《极道天龙》 第一章 晴天霹雳 夏末初秋时节,天气依旧炎热。 一个烈日正当空的午后,天地间一片安静。 空旷的田间有一棵树,树上时不时传出几声清脆欢快的鸟鸣声,却衬得天地间更为寂静。 我躺在树荫下,枕着双手,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大地的气息,就在我即将要感悟到人生的意义和自然的奥秘时,突然出现了极不和谐的声音。 “我顶着太阳累死累活的一身汗,你小子可真行,没心没肺的在这睡的倒挺安逸。” 我听到骂骂咧咧的埋怨声,困意瞬间全无,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赶紧挺身坐了起来。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眯着眼看着一脸怨气离我越来越近的罗山,我知道,我肯定又休息过头了。 罗山走到我面前,伸手褪去被汗水浸湿的外衣,往肩上一搭,又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朝我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醒醒。” 我慢悠悠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忍不住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冲罗山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腰疼的难受,估计是昨天...” 我话还没说完,罗山冷哼一声,故意往我脸上喷了口烟,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天天的不是这疼就是那疼,我的腰怎么不疼,你偷懒就偷懒,哪来这么多的借口。” 一看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了,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挥手散了散面前的烟雾,赶紧转移话题,问罗山还剩下多少田地没有耕。 罗山抽了口烟,长吐了一口烟雾,一脸无奈的说道:“还耕个毛啊,那不争气的破玩意又坏了。” 听到耕地的拖拉机坏了,我不由的暗暗窃喜,心说自己又能多休息一会儿了。 可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愁容的叹了口气:“唉...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把拖拉机给弄坏了呢?” “嘿...”罗山不乐意了:“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不,什么叫我又给弄坏了,合着你没开,是我自己在开是吧?” 看罗山有点急了,我见好就收,赶紧打起圆场:“好啦,你别生气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修呗。”罗山将抽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没好气的说道:“要不然我俩都往这一躺,一觉睡到天黑,拖拉机它自己就能把自己修好,还能帮我们把地给耕了。” 见罗山埋汰我,我嘿嘿一笑,故意气他,打趣道:“还有这好事?” “你小子听不懂正反话是吧,我今天非得...” 眼看罗山要发脾气,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又嘿嘿笑道:“哎呀,别说啦,我们赶紧去修拖拉机吧,修拖拉机没你可不行。”说完就拽着罗山去修理拖拉机。 一走出树荫,瞬间就感觉仿佛有一股热浪扑到脸上。 我拉着罗山来到拖拉机跟前,罗山好像一看见拖拉机就有气,过去就给拖拉机了一脚:“不争气的玩意,就特么的欠收拾。” 罗山跳到拖拉机上面,骂骂咧咧的掀开驾驶座,取出工具箱,挑了几个扳手,便开始轻车熟路的动手拆卸拖拉机的机器外壳。 虽说罗山这人整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过确实是个人才,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个八九不离十,比我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就拿修理拖拉机这事,之前坏过一次,当时特意花钱请了个师傅来修理,罗山站在旁边看了一遍,然后等人家师傅走了之后,一拍胸脯,说以后修机器这事他自己就行,可自从罗山自己动手修理机器之后,本来就经常出问题的拖拉机,坏的频率好像更勤了。 “罗山,你这次可得细心一点,别在修好了里面又少东西。”我蹲在罗山身旁一边给他递工具,一边打趣道:“还记得你上次修理机器么,机盖都安好了,外面还有一大堆螺丝你没有拧。” “你小子就会说风凉话,你行你来啊。”罗山把刚拧下的螺丝递给我,又指了指工具箱让我给他换工具。 “把那个小一点的扳手拿过来,不是那个,旁边那个。” “是这个吗?” “对,就是那个。”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坐在地上,靠着拖拉机的车轮,时不时抬手给罗山递个工具,也没别的事做,无聊的都有些犯困了,突然耳边“哐”的一声,吓的我一个激灵。 “好了。”罗山狠狠的把机盖往下一压,把沾满机油的油腻的双手往土里蹭了蹭,又捧了几把土搓了搓,冲我嘿嘿笑道:“还是老毛病,不碍事。” 罗山说着话就跳到拖拉机上准备发动机器,我赶紧把他拉了下来,从他裤兜里摸出烟,往他嘴里塞了一根,又帮着点上,恭维道:“哥哥,你辛苦了,快到树下凉快凉快。” 罗山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也不跟我客气,叼着烟,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我坐在驾驶座上,一拧钥匙,启动了拖拉机,听了一会机器发动的声音,又下车四处看了看,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开着拖拉机驰骋在希望的田野上。 前阵子刚秋收完,我和罗山趁着这几天的好天气,给田地做翻耕,因为耕地的拖拉机只有一辆,所以耕地的工作时间我们是商量好的,轮流制,一人两个小时,人歇车不歇。 用来耕地的拖拉机是罗山在附近废品厂淘来的,还别说,这本该被废品厂拆解的破拖拉机还挺实用,虽说经常会出点小问题,不过比起我们经常去乡里的农机公司租借还是要划算省事的多。 我开着拖拉机围着田地一圈一圈的转,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直到看见罗山的身影,我知道我的休息时间到了。 和罗山交接之后,我赶紧来到那树下,一走进树荫,只觉得一股凉意袭遍全身,感觉舒服极了。 我坐在树下,半依着树,听着头顶树上的鸟叫声,心里突然很感慨。 我叫李天龙,出生在一个县城边缘的小村庄,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父母突然就无故的失踪了。 五岁那年,母亲栽种的繁花才刚刚绽放不久,星星点点的几盆繁花却令整个院落四处弥漫着清新的芬芳,花香时常招来很多蝴蝶,我的童年最大的乐趣便是追着那翩翩飘舞的蝴蝶满院子狂跑。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宁静惬意的午后,父亲和母亲坐在院子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说有笑的闲聊。 我满院子跑着追蝴蝶,等追累了,我就跑到父亲身边,一把抱住父亲的腿,坐在地上吁吁的缓气。 父亲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拍去我身上的泥土,把我揽入怀中,笑呵呵的问我抓到了几只蝴蝶。 我摇了摇头,从父亲怀里挣开,又扑到母亲身边,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问母亲晚上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和母亲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脸色同时一变,变的很严肃,又几乎同时站起身抬头仰望着天空。 父亲凝视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我,朝我笑了笑,然后将我抱在怀中。 父亲抱着我来到邻居张叔叔家的门口,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我坐在父亲的胳膊上,揽着父亲的脖子,好奇的看着父亲,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把我放到张叔叔身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是一条黑绳穿着一个通体发黑奇形怪状的石头做成的,在我印象里,这条项链一直都在父亲的脖子上,没来都没有被取下过。 父亲把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轻轻摸着我的头,让我以后乖乖听张叔叔的话,然后就转身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我的父母没了音讯。 父母走了之后,我在张叔叔家呆了一会儿,就想要回家找父亲和母亲,趁张叔叔不注意,我从张叔叔家里跑了出来。 我家的大门已经被锁住了,我回不了家,只能坐在家门口,一边喊着爸爸妈妈,一边拍着家门,拍着拍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张叔叔和张阿姨闻声赶了出来,赶紧把我抱回去,围在我身边哄我。 我抹着眼泪,问他们我父母去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哄我说:等我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住到张叔叔家之后,起初,我总是隔三岔五的偷偷溜出去找父母,可每次都是还没跑到村口,就会被张叔叔给揪回家,时间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就慢慢断了念想。 张叔叔一家人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让我真心实意的感受到至亲之人般的温情。 张叔叔是个冷峻的中年人,整天冷着一张脸,沉默寡言的,一点都没有人们口中所说习武世家该有的豪爽样子。 刚住到他们家的时候,很长时间我都不敢正眼去看他,不过,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张叔叔也只是看起来严肃,脾气还是挺好的。 张阿姨的性格就与张叔叔截然相反,张叔叔整天冷着脸,而张阿姨就喜欢笑,不管见到谁,脸上都带着笑,待人很是和蔼可亲。 张叔叔还有个独生女儿叫张思梦,我俩虽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她可没少攥着拳头胁迫我喊她姐姐,虽然我很不情愿,可是张思梦从小跟着张叔叔扎马步练武术,别看是个女孩子,那体格也不是体弱的我所能与之抗衡的。 我的童年自然是与村子里其他孩子略微有些不一样,村子里和我同龄的孩子平日里对我总有些疏远,不仅孤立我,戏弄我,还经常合伙欺负我。 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在我满含着怨恨,只能用眼泪来宣泄不满的时候,野蛮豪横的张思梦总会及时的出现,替我打抱不平。 刚开始我还挺感激她的,可没过多久,我才发现,原来她替我出头只不过是想让我多喊她几声姐姐而已。 在张叔叔家住了几个月,村里的广播喇叭里开始喊着村里的小学要招生,而我和张思梦也正好到了上学年龄。 那时候的教育刚起步,教育资源极度稀缺,通常好几个村庄才能有一个学校,而我们这里的小学正好建在我们村子,学校里的老师除了校长有国家发放的教师资格证之外,剩下的老师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文化青年临时担任的,而经常让我请家长的那位老师,就是我们本村的,姓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从我二年级开始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我的数学课都是她教的,班主任也是她。 小学的这几年,我可没少给张叔叔惹麻烦,可能我天生不是念书的料,一看见书本就犯困,老师讲课的声音,我听起来就像催眠曲,因为上课经常打瞌睡,因此我没少被老师训斥请家长,而我们这个小型三人家长会的常客自然就是张叔叔。 苗老师训起张叔叔丝毫不留情面,张叔叔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被训斥的时候只会嗯啊的点头配合,那场面真就跟家长教育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这个在一旁罚站的当事人都感觉犯错误的好像并不是我。 后来,请家长的次数一多,我就发现一个问题,苗老师让我请家长,我总感觉她好像就是纯粹的想要训斥张叔叔,因为同样的错误,别的同学只是简单教育几句就没事了,到我身上那直接就是请家长,因此,我时常猜想张叔叔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苗老师。 每次小型三人家长会结束之后,张叔叔黑着脸一声不吭的把我领回家,一进家门总会第一时间去找棍子,我一看他拿棍子,就满院子撒丫子跑,但最后总会被张叔叔抓住,张叔叔只要一抬手,不等棍子落到身上,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嚎着嗓门喊疼,然后张叔叔就会把棍子扔到一边,只是冷着脸,瞪眼看着我。 因为我对学习实在提不起兴趣,上学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所以本该和小伙伴一起去乡里读初中进行九年义务教育的我,主动向张叔叔提出了辍学,因为这事,张叔叔手里的木棍第一次落到了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我好几顿,但是我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死活就是不去上学,最后张叔叔实在拿我没办法,只能无奈的顺了我的心意。 也是机缘巧合吧,正赶上那几年的打工潮,村里的年轻人都纷纷离开村子去城市打工,后来挣了钱就都陆陆续续在城里买房,定居在了城市,年轻人不愿意回村子,自然而然的,村里好多田地都没人去种。 看着成片的荒地,村里的老人可犯了愁,都说刚吃了几顿饱饭就忘了饿,可他们光着急又有什么办法,村里留守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不愿离开村子的老人,他们就是想种地,那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时候,罗山家里人也不知怎么就找到我张叔叔,两家人一合计,决定合伙承包那些没人种的田,一来是不让村里的田荒着,二来呢是给我和罗山找点事情做,免得我俩到处惹事生非。 罗山跟我是发小,从我记事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玩,小时候仗着比我壮,那可没少欺负我,在我印象里,每次被张思梦揍的抱头鼠窜的好像也是这家伙。 听罗山家里人讲,罗山上初中的时候,不到半年就因为屡次打架,被学校给劝退了,罗山家里人领着罗山去学校又是道歉又是写保证书,反正就是好话说尽,可学校那边说罗山屡教不改,死活就是不收。 罗山辍学在家,安分了没几天,就开始到处惹事,搅的我们附近几个村子那是鸡犬不宁,总之,十里八村的人一提起罗山那没有几个不皱眉的。 说来也怪,自从承包了田地,罗山像是变了个人,也不四处瞎溜达了,整天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帮忙干农活。 因为是自家承包的田地,也不是什么赚钱的大生意,自然不会特意雇人去做,平日都是两家人一起在打理。 前几年,村子响应上面的号召,又是修路又是种树,占用了我们不少田地,因此我们承包的田地也随之减少了许多,田地一少,自然就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手,张叔叔和罗叔叔两个人一盘算,剩余的田地,两个人去做刚刚好,既不会太累,也不会太闲,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我和罗山。 虽然话面上说是我和罗山在打理,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罗山独自在张罗,像农机的租借,种子的购买,粮食的售卖,账目的盘算,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只是在农忙的时候,帮着打打下手而已。 种地虽说累,可也就是播种和收割那阵子会紧张一些,平时空闲时间还是很多的。 闲暇无事的时候,我和罗山经常和村里那些老人混在一起,今天给隔壁孙奶奶帮忙挖点菜,明天给对门当木匠的吴大爷打打下手,后天偷偷捉赵大妈家的一只鸡然后溜到刘大爷家,一边啃着刘大爷用他独门秘方焖制出来的醉酒烧鸡,一边听他讲他年轻时候遇到的奇闻异事,日子虽然过的平淡无奇,不过倒也快活自在,安逸的田园生活让我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好。 岁月如梭,转瞬即逝,时至今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二十岁了。 我正回忆着自己这些年的时光,忽然间发现,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田间小路上,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婆婆,从面相上看,岁数很大,这老婆婆的个子低的很,手里打着一把黑伞,就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的瞧着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纳闷,附近几个村里的老人们不说全部,十个有九个我都认识,可是眼前这位老婆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不记得我们村子周围有这么一个怪异的老人。 这么热的天,那个老婆婆全身却裹的严严实实,一副寒冬腊月的衣着,让人看起来都觉得热,而且,天也没有下雨,她却打着伞。 总而言之,自从我第一眼看见这位老婆婆,我的心里就发毛,总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我正打量着眼前这个诡异的老婆婆,她突然咧嘴朝我笑了笑,那笑容令我不由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婆婆笑着笑着,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她的手仿佛有种魔力,我居然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我来到老婆婆的面前,瞧着她那张满是皱纹仿佛一张枯树皮似得脸,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些害怕,想说话,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婆婆撑着黑伞,围着我慢慢的踱着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 当老婆婆凑近我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一种很奇怪,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好像那种腐朽草木的味道,但却比那种味道更浓郁,更难闻。 老婆婆打量着我,突然伸出她那只干瘪枯瘦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我瞬间感觉有一种阴凉的感觉从她的手上传来,身躯也不由自主的一阵发软。 “果然是天生异能,不过,为什么会被封印起来呢?”老婆婆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想不到,我尸鬼村也能拥有天命之人。” 她的笑声嘶哑怪异,甚至有些阴森,让我感觉极其的难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婆婆笑着笑着,突然转身就离开了,老婆婆的步伐虽然看起来很慢,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出去了好远。 见那老婆婆走远,我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突然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我眼前猛的一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树下。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明明在那条小路上,怎么一下子就回到树下了? 难道刚才是在做梦么?如果真是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田间除了我旁边这棵树,四周空旷无比,别说找个人,就算是找个兔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又仔细看了看刚才那个老婆婆出现的地方,确实是空荡荡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虽说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过我可真是有点怕了。 “嘿...你醒醒。”罗山突然大叫一声,这可把我吓的不轻,我被吓的一个激灵,心想罗山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指着老婆婆刚才出现的地方颤颤巍巍的问罗山:“罗山,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老婆婆?” “什么老婆婆?”罗山拍拍我的头,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你睡迷糊了吧?还是说这次你又多偷懒了半个小时,实在找不出借口,想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什么?我又多睡了半个小时?这不可能吧,我明明才刚坐下啊,怎么会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沫,一股凉意瞬间袭遍全身。 见我不说话,罗山点了一根烟,吐着烟雾,不屑一顾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这小把戏可唬不了我,毕竟我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可是一个高尚的,一个纯粹的,一个有道德的,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不管什么牛鬼蛇神,那见了我罗山都得绕道走。” 罗山短短的几句玩笑话,让我心里那种诡异压抑的氛围瞬间消散了不少,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吐了口气,正想调侃几句,突然发现我的左手手心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硬币大小的黑印。 我好奇的用手抠了抠,又摸了摸,不疼也不痒的,就是感觉这黑印不是疙在表面,而是在皮肉里。 这个黑印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刚才还好好的啊?难道说... 我不由的联想到那个怪异的老婆婆,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梦? “罗山你看我手心这个黑印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些慌,赶紧把手伸给罗山看,罗山看了一眼,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拿着我的手,端详了半天,突然把我的手一翻,猛的狠狠往我手背上拍了一下,把疼的我直咧嘴。 “黑印?什么黑印?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罗山吐了口烟雾,眯着眼瞧着我,调侃道:“我说你小子现在可以啊,装神弄鬼起来,越来越有那味儿了。” 难道是我的幻觉,看错了?我揉了揉疼的有些发麻的手背,又看了看手心,的的确确有一个黑印,这么大的一个黑印,罗山不可能看不到啊,还是说罗山在和我开玩笑,故意装作看不到? 我还想问罗山,头顶上空突然传来一声炸响,这一声晴天霹雳过后,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逐渐变暗。 片刻间,我们头顶上空变得阴云密布,从阴云中隐隐传来似野兽嘶吼般的声音,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沉闷阴冷,令人窒息。 第二章 诡异石棺 “这好端端,怎么会突然变天呢?”罗山抬头看着天,抽了口烟,连连叹气:“唉,怪不得现在人们都说天气预报不准。” 看着空中黑压压的阴云,犹如一头荒古巨兽在俯视人间,我心里直发毛,就是这稍纵即逝的刹那间,我隐约看见阴云中忽然一闪,似乎有两道亮光从中直射而下,劈落在了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紧接着,从空中传来一声悠长而又沉闷的雷响。 这沉闷的声响犹如一双巨手般,压得我喘不过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猛然就是一声炸雷,把我耳朵炸的嗡嗡直作响。 “你怎么了?”罗山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听不到刚才的雷声,我心里很是不解,缓了缓神,刚想开口问,只见空中的那团阴云里又出现了一道亮光。 这道光比刚才的更亮,直直的射向了远方,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闷的雷响,这一声比刚才的那一声更为沉闷悠长,有了前车之鉴,我下意识的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 事实也和预想的一样,“轰”的一声,这一声炸雷比刚才不知要强烈了多少倍,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尽管我用力捂着耳朵,可耳朵还是被炸的嗡嗡直响,甚至我浑身都被这一声巨响震的隐隐作痛。 巨响过后,刹那间,四周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刮的我睁不开眼睛,嘴里满是泥尘,情急之下,我也顾得那么多,赶紧拽住罗山,扯住衣服挡住口鼻,感觉也就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周围便恢复了平静。 我小心翼翼的眯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还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就这片刻间的功夫,竟然又恢复成了晴天白日。 “呸呸呸”罗山应该是吃了不少土,连吐了好几口舌头,罗山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兴奋的笑道:“卧槽,这股风可真凉快啊。” 我怯怯的看着四周,下意识的往罗山身边凑了凑,小声问他:“罗山,刚才你没听见打雷么?” “打什么雷?就刮了一阵风而已,怎么会打雷呢?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罗山不以为然的看着四周,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呼道:“那是什么?” 顺着罗山的指向看去,只见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块田地,应该就是刚才那两道白光击落的那片地方,远远看去焦黑一片,还往上冒着白烟。 罗山惊讶的看着那片焦土,朝我使了个眼色,一努嘴:“走,我们过去看看。” 眼看罗山就要过去查看,我急忙拉着他,小心的问道:“会不会有危险啊。” “瞧你那怂样。”罗山一脸不屑的用手点了点我,然后又兴奋的朝焦土那边努努嘴,压低声音说道:“这田里无缘无故冒白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 “这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们啊。” “暗示我们什么?”我一脸茫然的看着罗山。 “还能暗示什么?暗示我们那下面有宝贝啊。”罗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不由的提了提嗓门:“这莫名其妙的冒白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下面有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除了土坷垃就是石头块,难不成还真会有金子不成。”我心里嘀咕着,摇着头,连连摆手,说:“不想,一点都不想,刚才我看见了,那块地都被雷劈了,指不定下面有什么脏东西呢。” “呸,你个乌鸦嘴,我怎么没看见那块地让雷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整天信那些神神鬼鬼的。”罗山没好气的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又点上根烟,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朝我一挑眉头:“俗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没听村里那些糟老头子常说,咱们这个地方可是块风水宝地,那可是埋了不少有钱人嘞。” “在值钱我也不去。”我推开罗山,头摇的跟个拨浪鼓:“钱不钱的不重要,还是我这条小命重要。” “行行行,你小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罗山见跟我说不通,拍拍我的肩膀,得意的笑道:“待会哥哥我要是刨出好东西,你可别哭着喊着凑热闹。” 罗山说完把烟头一吐,就要往焦土那边走,这下我有点急了,心想罗山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回去可该怎么交代,于是急忙拉住罗山:“你要是敢去,我回去就给罗叔叔告你的状。” 还别说,这句话挺管用,罗山听了,转身就追着我要揍我:“告状,告状,你小子整天就会告状。” 虽说我打不过罗山,可是我却跑得过他,罗山见追不上我,也不再搭理我,径直就往焦土那边走,这下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远远的劝罗山别去,回应我的就是一句滚蛋。 罗山还是很小心的,走到焦土附近,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先是伸头看了看,这才慢慢的往前凑,等走到焦土跟前,围着又转几圈,朝我挥了挥手:“你看,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过来吧。” 见罗山没事,我心里自然也就踏实了不少,可还是有些顾虑,小心翼翼的来到罗山身边,按耐不住好奇心,看了一眼这片还呲呲冒烟的焦土。 焦土的面积也不算太大,看轮廓应该和村头那块不知什么年月的石磨差不多大小,焦土中心处裂开了几道浅浅的缝隙,隐隐可以看见若有似无的白气正不停的从裂缝里向外冒着,白气飘散到空中,散发着一股焦土夹杂着草木灰的味道。 这时候罗山突然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根据我刚才的仔细观察,这下面应该是个墓。” “啥玩意?墓?”我一个激灵,吓了罗山一跳。 “你别一惊一乍的。”罗山白了我一眼,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嘿嘿笑道:“错不了,这下面肯定是个墓,有墓就肯定有值钱的东西。” 我暗暗叹了口气,心说罗山看到什么东西都能往钱上面想,真是想发财想疯了,简直活脱脱的财迷心窍。 罗山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冲我嘿嘿一笑,伸出了四个手指:“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可得先把帐给算清咯,待会要是真刨出宝贝的话,咱哥俩五五分,怎么样?” “我说让你少看点盗墓的小说,你不听,你也不想想,就算这下面真是个墓,就算这下面真有宝贝,还会轮到我们么?”我连连叹气:“我劝你啊,还是别抱太大期望,这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对了,还有刚才你说五五分,可是你跟我伸四个手指是什么意思?” 罗山哪还有心思跟我废话,搓了搓手,朝我一努嘴:“走,回家拿家伙去。” 张叔叔家离田地比较近,几分钟我们就回到了家,家里没人,张叔叔和张阿姨也不知道去那了,我们也不敢逗留,各自扛了把铁楸,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我们回到田里,罗山心虚的四处望了望,确定了周围没人,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别墨迹了,抓紧时间吧。” 罗山拿着铁楸,在焦土上试探的捣了几下,找了一处下手的地方,就抄起铁楸挖了起来。 一铲子下去,带出满满一铲隐隐冒着白气的黑灰土,罗山把土随手一撂,正好撂在我脚边,我很好奇为什么土会冒白烟,就忍不住蹲下身子想要仔细看看。 我蹲下身子,刚凑近,第一感觉就是热,那种夹杂着潮湿的闷热。 “你小子在干嘛呢?”罗山脚踩着铁楸,又带出一铲土,故意往我身上撂,没好气的冲我喊道:“快点过来搭把手啊。” 我暗暗吐了口气,心说不管了,反正是罗山挑的头,真要是挖到人家坟头,家里人问起来,我就直接甩锅给罗山。 田里的土质很松散,所以挖起来并不费劲,我踩着铁楸,刚带出几铲土,就听到罗山激动又兴奋的笑声。 “你看,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下面真的有宝贝诶。”罗山轻轻踢了踢脚下土里露出的一块石头的棱角,得意的看着我:“你看这是什么。” “土里有个石头多正常的事情,看把你激动的。”我不以为然的看了眼那个石头,扭头继续找下手的地方,可罗山拽着我,非得要我仔细看看。 这块石头大部分都还埋在土里,只露出了一个棱角,看样子,还挺光滑的,就是寻常可见的那种类似大理石质地的石头,不过感觉起来,这个头应该不小,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觉这个石头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不就是个普通石头么,看你激动的。” “你懂个屁,这东西肯定是个宝贝,我今天非把这东西挖出来,让你看看。” 我说这就是个普通石头,可罗山非说这就是宝贝,还非要挖出来让我瞧瞧,说完也不在搭理我,蹲着身子一会用手刨一会用铁楸挖,可谓是干劲十足,还别说,罗山看的还真准,这果然不是普通的石头。 因为只挖出了一小部分,所以看不到全貌,具体是什么东西,那要等全部挖出来才知道,不过,还是能猜测出来,这应该是一块面积不算大而且还特别厚的石板,石板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古怪而又神秘的符文。 “罗山,我们还是别挖了。”我看着石板上像文字又像符号的古怪符文,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劝罗山停手。 “别废话。”罗山小心翼翼用铁楸挖了几下,撅着屁股,顺着石板的边缘用手扒拉了一捧土,往我身上一扔:“宝贝就在眼前,你告诉我不要了?” “你看这上面刻的这些东西。”我指着石板上的符文问罗山:“你不觉得很邪门么?” “管他邪门不邪门,有宝贝就行。”罗山不停扒拉着土,突然停住手,擦擦汗,喘了口气:“这东西虽然个头不大,不过好像埋的还挺深,我们这么挖可不行啊。” “不行的话,那就别挖了呗。”我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有了。”罗山一拍脑门,蹭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溜烟的就跑走了,我自己那敢独自留在这,想都没想,赶紧跟了过去,我正纳闷罗山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见罗山跳到了拖拉机上。 罗山把耕地的拖拉机开到焦土旁,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捆绳子,扔给我:“去,用绳子捆结实了,我用拖拉机给它拽出来。” 我叹了口气,只好乖乖照做,那块石板周围已经被罗山挖出了一尺多高,露在外面的地方缠几圈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用绳子围着石板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活紧扣,又使劲拽了拽,感觉挺牢固,就招手示意罗山开始拉,罗山早就等不及了,见我一招手,恨不得把油门踩进地里。 拖拉机的轰鸣声让我不由的往后躲了躲,我后退了几步,心里正寻思着这个石板的全貌是什么样子,只见绷直的绳子,突然嗖的一声脱落了,拴石板那头的绳环从坑里弹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套在罗山的脖子上,这可把罗山气的。 “连个绳子都不会捆。”罗山气呼呼的扯下脖子上的绳环,朝我骂骂咧咧的喊道:“废物,你就是废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紧赔笑,替自己解释道:“这不怪我啊,那石板太滑了,连个勾挂的地方都没有。” 罗山又骂了我句废物,自己动手捆起了石板,看着罗山火急火燎的样子,我暗暗发笑,只能坐在拖拉机上,来个角色互换。 罗山绑好绳子,指挥我让我可劲踩油门拽,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又连试了几次,都是捆石板那头的绳子滑落,这可把罗山急坏了,罗山抄起铁楸就要继续往挖,我也只能配合罗山帮他一起挖。 我们又挖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石板掩埋在土里的样貌也外露了不少,此时在去看这块石板,那可就不是石板的模样了,更像是一个石头做的盒子。 我正好奇打量石盒的时候,罗山突然扭头朝我嘿嘿一笑:“真是天助我也,我挖到能钩挂绳子的地方了。”然后就催着我赶紧去开拖拉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照做。 这一次虽说绳子没有脱落,可是由于田里的土地太过松散,拖拉机有力用不上,尽管油门踩到底,也只是前进了一点点就开始在原地直打转。 “看这情况,这还是个大家伙嘞。”罗山看着陷在土里的车轮,摸出根烟,吐了口烟,朝我一挥手:“你下来,让我来。” 罗山叼着烟,开着拖拉机往后倒了倒,七拐八拐的把陷在土里的拖拉机换了个地方,然后就猛踩着油门往外拽,那油门踩的排气筒直冒黑烟,不一会儿我们周围就变得黑压压一片。 我躲开黑烟,看着罗山一会倒车一会拽,这边拽完那边拽,半天我才看明白,原来罗山从不同方向来回的拉拽,是想把埋在石盒下面四周的土给弄松散,来来回回十几趟,最后,随着拖拉机肆虐的轰鸣声,一个跟成年人大小模样的东西被罗山从土里给拽了出来, “发财咯,发财咯。”罗山看见拽出东西了,也顾不得把拖拉机熄火,急匆匆的跳下车,就奔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我凑近一瞧,这东西长长方方的,果真是一个用石头做成的盒子。 石盒表面虽然还粘黏着不少泥土,不过仍然依稀能够看到表面布满了那种看起来神秘莫测的符文,最令人注意的是石盒上面竟然还缠着好几道成人手腕粗细的乌黑色锁链。 石盒看起来泥泞不堪,感觉应该有不少年月了,但上面的那锁链,却是一点泥土都不沾,乌黑发亮像是新的一样。 看着眼前这口石盒,我心里纳闷,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当棺材?虽然这石盒的大小躺进去一个成年人不成问题,不过用来当棺材的话,应该会很挤,而且长长方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棺材。 是墓碑么?也不像,要是墓碑的话,这厚度未免也太厚了。 还有这锁链又是做什么用的?难不成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妖魔邪祟? 我费尽心思也想不出这个石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罗山可不像我有这么多顾虑,也不忌讳,围着石盒,左敲敲右拍拍,上看看下瞧瞧,那股兴奋劲就别提了。 “发不发财就看这一下了。”罗山往掌心里吐了一口唾沫,轮着铁楸就要往石盒上砸,我见状急忙拽住他:“罗山,你先等等。” “怎么了?”罗山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这东西一看就很邪门,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该怎么办呀。” “你说的有道理。”罗山思索了片刻,冲我点点头:“我懂,我懂。”说着话,就双手合十,朝着天空假惺惺的拜了拜,嘴里嘀咕道:“老天爷,我知道是您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我没钱花,心疼我,今天特意散财给我,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罗山正念叨着,突然举着铁楸就往石盒上扎,我想拦都拦不住,就这一下,只听“咚”的一声脆响,那腕口粗的锁链,竟然应声而断。 锁链的一端落地,缠在石棺上剩余的部分也紧跟着随之脱落,然后,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那本来乌黑发亮的锁链,就在落到地面的一瞬间,竟然变得锈迹斑斑。 第三章 家中遇鬼 眼前这超乎常理的变化,想都不用想,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我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颤抖着手把还在鼓捣石盒的罗山给拉到了一边。 “你怎么了?”见我脸色不对,罗山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随即调侃道:“一个破棺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罗山认为眼前这个石盒是副棺材,知道我这个人相信鬼神之说,以为我是看见棺材,心里害怕,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就是个棺材么,看把你吓得,你别害怕,真出什么事情,有我罗山在呢。” “你看这锁链...”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地面上变得锈迹斑斑的锁链,问罗山有没有看到刚才的变化。 “哦,你说这玩意啊,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罗山一脸狐疑的瞧了瞧掉落在地上的锁链,又用脚踢了踢:“不就是堆破铜烂铁么,难不成它还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行了,别疑神疑鬼的了,有那心思还不如想想办法弄开这口石棺,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说着话,罗山就招呼我帮他一块去推石盒上的盖板,见罗山下手,我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动手帮忙。 我俩用尽全力推了老半天,累的够呛,可这盖板却是纹丝不动,一点挪动的迹象都没有。 罗山扶着石盒,呼呼喘了几口粗气,质问我:“你小子是不是又偷懒了,没使劲?” 我累的不行,缓了口气,赶紧摇摇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偷懒,绝对使出全劲了。 “玛德,我就不信了。” 眼看推不动盖板,罗山骂骂咧咧的抄起铁楸就要撬,可是石棺和盖板之间的缝隙太小,试探了几次都没处下手。 罗山气的把铁楸往地上一扔,跑到拖拉机上找了几把平头螺丝刀,相比铁楸,螺丝刀虽然小了不少,可挨个试了一遍,还是无处下手。 石盒和盖板之间虽说有一道明显的缝隙,可是那间隙简直太小了,别说螺丝刀,就是想塞一张纸进去恐怕都有些困难。 “可恶啊,就要到手的宝贝啊。”罗山摸出一根烟,蹲在一旁,看着石盒,心生闷气。 眼看打不开石盒,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我正寻思怎么劝罗山把石棺在埋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盖板上有一处沾黏了些泥土的地方,看起来有些微微的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 我赶紧凑过去,抱着试探性的心理,把上面泥土简单清理了一下,果然,露出了一个跟骰子大小的石头,石头上也刻着符文,我又试探性的拧了拧,还真能拧的动,我按耐不住激动,赶紧冲罗山喊:“罗山,你过来看看,我好像发现机关了。” 罗山蹲着身子正满脸愁容的抽着烟,听我这么一喊,烟也不抽了,把烟一扔,几步就凑了过来。 “真有你的,茅坑里都能让你捡到金豆豆。”罗山摸了摸石盒上的石头,冲我嘿嘿笑道:“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整天大字不认识几个,不懂人家说的什么意思,就别乱拿来用。”罗山的比喻实在是不雅,我没好气的埋怨道:“你不会比喻就别瞎比喻。” “哈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俗话不是说,话糙理不糙嘛。”罗山又冲我嘿嘿笑了笑,就招呼我赶紧清理石盒上的泥土。 我和罗山把石盒上所有粘黏着泥土的地方都给简单清理了一遍之后,我们又仔细数了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复清查了好几遍,确保没有遗漏。 石盒上没有石头,除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并无异常之处。 只有盖板的表面上有这种石头,而且竟然有四十九块之多,石头的表面上都刻着符文,符文是竖着刻写的,共有九道。 我随便挑了几块石头,简单做了一下对比,发现每块石头上的九道刻纹都是一样的,按照刻纹之间的间隙,每拧动一下,都会隐隐听到从石盒内传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很显然,这是一种精妙无比的机关。 我观察了一下这些石头的分布,乍一眼看上去杂乱无章,可越看越觉这些石头之间彼此似乎有种很玄妙的关联。 “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设计的这种东西。”罗山骂骂咧咧的把四十九个石头挨个来回拧了好几遍,看着依旧纹丝不动的石板,急的直挠头,我让罗山别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石头应该是一道复杂的密码锁,打开这东西的办法,应该就是从这四十九个石头和石头上那九道刻纹之中找出唯一的一种正确排列方式。” “不就是密码锁么,这有什么难的。”罗山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多试几遍不就成了。” 看来罗山还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复杂性,我默默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们多试几遍就能找出来的,暂且先不考虑那九道刻纹,就单说这四十九个石头的排列顺序,凭我俩这智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出正确的顺序,除非...” 罗山一听我话里有话,以为我有办法了,迫不及待的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知道正确的顺序。” 听我这么一说,罗山也泄了气:“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知道顺序,我俩还在这费什么劲。” 罗山闷闷不乐的摸出根烟,正点着烟,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然后,罗山又朝拖拉机跑了过去,回来的时候,肩上扛了一把锤子。 我已经猜到罗山要做什么了,心里一阵无语。 这把锤子平时都是用来拆卸拖拉机轮胎用的,可想而知,那个头,那力度,自然不会小到哪去,我也知道罗山这是铁了心要搞破坏,劝也是白劝。 石盒倒是超乎寻常的格外结实,罗山抡着锤子使劲砸了好几锤,愣是一点刮痕都没有。 罗山一会砸一会撬,可谓是用尽了办法,不过都是无处下手,最后也只能哭丧着脸,极不情愿的继续摸索起那些石头。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落,眼看天色不早,我劝罗山用拖拉机先把石盒推回去,等明天在拉出来,到时候在想办法。 罗山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阵势,自然是不愿意了,摆了摆手,让我先回去,我也不能把罗山独自留在这,只能跟着他继续摆弄那些石头。 我毫无头绪的拧动着这些石头,拧了几分钟就没心思了,看着劲头十足的罗山,我默默叹了口气,心说罗山真是一根筋死心眼,我也不再管他,往旁边地上一坐,一边看着日落,一边等着罗山死心,就在我无聊的有些犯困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脆响,那声响就像是两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一起。 我猛的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石盒,只见石盒上的盖板竟然缓缓的移动了。 石盒的盖板就好像无形之中有人在推动似的,一点一点的在移动,盖板的整体竖直的移动到石盒之外,最后只剩下一小部分停留在石盒的边沿上,支撑着盖板不落地。 罗山站在一旁,得意的冲我一挑眉,然后看着被打开的石盒,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嘿嘿笑道:“老天爷,我也不贪心,让我发笔小财就行。” 就在这时,我看见从石盒里面猛的窜出一团黑气,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几步,赶紧喊住准备近前的罗山,让他小心。 “咋的了?”罗山被我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没好气的埋怨了道:“一天天的咋咋呼呼的。” 罗山说完就一脸兴奋的盯着石棺,看那样子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团黑气。 只见这团黑气升到空中,突然一分为四,四团黑气分别朝四个方向散射而去,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罗山没事,我心里纳闷,难道又是我的幻觉?还是说,罗山看不到?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手心的黑印,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黑印还在。 为什么我能看见,罗山却看不见? 就在我心生困惑的时候,罗山突然扭头冲我喊道:“你还发什么愣啊,快过来啊。” 虽然说今天发生了这些怪异的事情,令我心里很是不安,可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我突然也很想知道,有如此精密机关的石盒里究竟会有些什么,是干尸?还是白骨?或者如罗山想的那样,里面有价值不菲的珍宝金银? “唉,我还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呢,原来也是个穷鬼啊。”罗山弯腰从石盒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一脸嫌弃的看了看,随手就丢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沉甸甸的,看模样,像是用石头做成的印章,四四方方的一块石头上,雕刻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动物,不过奇怪的是印面上却平整光滑什么都没有刻。 罗山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汤圆大小椭圆形的珠子,罗山举着珠子,看了看,在身上擦了擦,又看了看,然后把珠子往兜里一揣,朝我嘿嘿一笑:“这东西不值钱,我吃点亏,我要了。” 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罗山说完把珠子往裤兜一塞,又弯腰去摸,这次摸出了一把刀。 这把刀大概有两三尺长,但是我一看见这把刀,心里竟然不由的感到害怕。 罗山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刀身居然是血红色的,血色刀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意,令我不寒而栗。 也不知罗山是胆子大,还是怎么,他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随手挥着刀,对着空气胡乱砍了几下,这才满意的把到刀收回鞘,然后把刚才揣进兜里的珠子拿出来,顺手扔给我:“这珠子给你了,我就要这把刀了。” “好兄弟,哥哥我对你好吧。”罗山把刀往怀里一揣,假惺惺的看着我手里的印章和珠子,故作惊讶的夸赞道:“你看看你这两件东西,那一看就是天下罕见,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啊。” “稀世珍宝?你糊弄谁呢,要真是稀世珍宝,有你在,这稀世珍宝还会在我的手里么?”我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调侃道:“要不我们换换?” 罗山一听,赶紧护住手里的刀:“我跟你说,里面就这三件东西,我都给了你两件,你可别小蛇吃大象,打我这把刀的注意。” 我有点无语:“你是想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吧。” 罗山嘿嘿笑道:“管他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就行。” 我一阵无语,把手里的印章和珠子塞到罗山手里,叹了口气:“东西我一个都不要,都是你的。” “你都不要?”罗山一脸狐疑的看着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东西塞给我。 “我知道了,你一个都不要,是不是想撇清关系,好回家跟我老爹告状?然后在把东西都给独吞了?不行,三件东西,我一个你两个,今天你不要也得要。” “...” 我又是一阵无语,把东西塞给罗山,解释道:“你放心吧,这种事情我告哪门子状,这要让家里知道了,我俩估计都要完蛋,再说了,我又没出什么力,东西你收好,真要是卖了钱,改天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好好好,算你小子讲义气。”罗山听了连连点头,把印章和珠子分别往裤子两边兜里一塞,然后把刀往怀里一揣,拍拍我的肩膀,冲我嘿嘿笑道:“好兄弟,你放心,等卖了钱,哥哥我天天请你吃好吃的。” “对了。”我突然心生好奇,问罗山:“罗山,刚才你是怎么打开这个东西的?” 罗山得意的笑道:“我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刚才我突然想到以前看的有个小说里讲过一个七星棺的故事,虽然上面的石头多,但是我一看还真有七块石头看起来像北斗七星的样子,然后我就不在管其他的石头了,嗯,然后...”罗山正说着话,突然哈哈笑道:“其实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蒙的,莫名其妙的就打开了。” 罗山说完,又叹了口气,直撇嘴:“这么大一个石盒子,还想着这里面会有一大堆金银珠宝呢,谁知道这也是个苦命的主,陪葬的东西就这么三个。” 我朝石盒里看了看,只有膝盖高的石盒,一览无余,现在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真是奇怪,这么严密还带有机关的石盒,里面怎么就只放了三样东西呢? 难不成这三样东西都是稀世珍宝?可是这三样东西,除了那把刀感觉不一般,剩下这两个在怎么看也不像是珍宝的样子啊。 我忽然又想到刚才从石盒里冒出的那股一分为四的黑气,难不成,这里面真的封印着什么妖魔? “天也不早了,别发愣了,赶紧过来搭把手,把东西填回去。” 我心里正纳闷,听到罗山招呼我,也不再多想,我们合力很轻松的就把盖板给推了回去,随后,罗山开着拖拉机,费了好大劲,才把石盒给推回坑里,又匆匆盖了些土。 等一切都做妥当之后,天色已经黑了,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分别的时候,我还再三的提醒罗山把东西收好,可千万别让家里知道了,罗山一拍胸脯,让我放一万个心。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张阿姨正在做晚饭,可她一看到我,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张阿姨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急切的问我:“天龙,你的手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见张阿姨这么紧张过,我一脸迷茫的看向自己手,这时,我才发现我那只手心里有黑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黑纹。 “天龙,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张阿姨一脸焦急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赶紧把下午遇到那个老婆婆的事情给张阿姨说了一遍,当然了,我和罗山挖石盒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提的。 张阿姨听后,叹了口气:“天龙,你先去屋里休息一会,我去找你张叔叔。” 张阿姨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要老实待在家里,什么都不要做,更不要乱跑,一定要等她回来。 看着张阿姨匆匆离去的身影,想了想张阿姨那从未有过的紧张,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肯定不寻常。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 手上黑纹的纹路就像植物的根蔓,从手心的那个黑印上蔓延出来,蔓延至整个手掌,看纹路的走向,似乎还想向我的手臂上蔓延。 我看着布满黑纹的手,突然感觉这些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线条,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个形状奇特的符号拼接而成的,这一点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又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这些符号我怎么感觉好像在那见过,对了,这符号的形状不正是石盒上刻的那种诡异符文么? 就在我感到震惊的时候,张阿姨和张叔叔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张叔叔看到我,什么也没说,几步来到我面前,拿起我发黑的手,只看了一眼,就坐在一旁,黑着脸,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叔叔现在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万一发起火,估计我又该挨训斥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正想着该怎么办,突然一种莫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感觉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甚至有些阴森可怕,我心里顿时感觉毛毛的,越想越害怕,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凉意,我的心猛地一颤,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回头,我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我看到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居然蜷缩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白衣人”,从这个人身上,我似乎还听到了隐隐的抽泣声。 这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埋着头,也看不到容貌,不过听那抽泣声,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心里一凉,心说:这那是人啊,分明就是鬼嘛,隔壁刘大爷平时给我讲鬼故事,里面的鬼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我出于本能的想要发出喊叫,可是却什么也喊不出来,想要跑,身体也莫名其妙的僵住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那种感觉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就在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恍惚间,我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 听说话的声音是张叔叔和张阿姨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只听那陌生人问道:“这孩子的天赋神通已经被封印这么多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解开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张叔叔长叹了一声:“天龙这孩子天生异能,资质奇异,将来的福祸难料,老李当初封住他的穴脉,锁住他的神通,就是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普通人,没想到...” 张阿姨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也别自责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如果天意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陌生人又说:“没想到这孩子长这么大居然还能开启天赋神通,他们李家人的血脉还真是厉害啊。” “你别说风凉话了。”张叔叔有些急了:“快想想,该怎么办吧。” 陌生人沉默了片刻,悠声说道:“还能怎么办,把我们古武派的武技密法教给他吧。” “如果密法有用,我早就教了,还用你说。”张叔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天龙这孩子体质本就属阴,当初被封印天赋神通的时候,就已经损伤了不少元气,而武技密法则是以阳刚之气力作为根基,两者相克,强行修习武技密法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很有可能还会害了他。” 片刻的沉寂,又听那陌生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先不说这些了,那孩子手上的印记,你们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张阿姨急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天龙说他遇见了一个撑黑伞的老婆婆,那老婆婆握了一下他的手。” “那个老太婆是尸鬼村的尸鬼婆,专门负责为尸鬼村寻找尸鬼宿主的。”那陌生人顿了顿声,继续说道:“他手心上的黑印就是尸鬼村的印记契约,一旦签订了契约,印记七日入心,入心则成尸鬼。” “什么?尸鬼村?”张叔叔的声音突然一下子提了不少:“尸鬼村不是在几十年前那场大战之中被消灭了吗?” “尸鬼村确实消失了一阵子。”陌生人说:“可就在前几年,它又被人给唤醒了。” 片刻的安静,突然又听张叔叔问道:“你这么神通广大,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陌生人叹了口气:“不过,有办法也是没办法。” 张叔叔急了:“到底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出来啊。” “能够对付尸鬼村的,除了老李那家伙,还能有谁?”陌生人说道:“你应该很清楚,那场大战之后,无数生灵受到牵连,为了天地之间的阴阳平衡,他吸收了万千业力,只身前往了九幽之地。”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他们李家人自古就有天命庇佑。”陌生人忽然话锋一转,悠悠说道:“”这孩子刚开神通就遇到阴物,身子一定吃不消,师姐,把你的医针拿出来,我再给他扎几针稳稳心神。” 恍惚间,我听见几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然后就觉得太阳穴,眉心,耳根,头顶有一种麻麻的感觉,甚至还感觉到那种针刺进肉里还在慢慢旋转的感觉。 随着那种旋转感,渐渐的,我感觉整个身体仿佛都随着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一股沉沉的睡意袭来,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浑身绵软无力。 现在应该是深夜,周围一片漆黑,整个房间好像与世隔绝般,异常的安静,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寂静无声的黑夜,我甚至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正想坐起身,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又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 这声音仿佛一双无形的手,一下子就攫住了我的心脏,吓的我不敢动弹。 第四章 黑白无常 我僵硬着身子躺在床上,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回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内心的恐惧慢慢的也缓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好奇。 最终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四周,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还是那个角落,还是那个白衣人,应该说是白衣鬼更为恰当些。 那白衣鬼埋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隐隐的白光,仿佛被一团白雾笼罩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那哭泣声也确实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勉强坐起身,不由自主的朝她喊了一声:“嘿。” 哭声戛然而止,白衣鬼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虽然脸色苍白,不过五官眉宇十分清秀,很明显是个女孩子的脸。 白衣女鬼茫然的看着我,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讶:“你能看见我了?” 这声音不大,细细的,柔柔的,还带着一丝怯意,但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听起来异常清晰。 “嗯。”我点点头,随即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白衣女鬼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把我吓的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你不认识我啦?”白衣女鬼走到我面前,冲我眨了眨眼睛:“我是刘萌萌呀。” “刘萌萌?”我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吃力的回忆了片刻之后,我想起来了。 刘萌萌也是我们村子的,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文静内向温柔的女孩子,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们整天在一起满大街跑着玩,上小学的时候还做了好几年的同桌呢,后来,我辍学,她去乡里上初中,我们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了。 “想起来了吧。”刘萌萌调皮的眨着眼睛,朝我笑了笑。 “嗯。”我点点头,又看了看笼罩在刘萌萌身上那一团像雾气般若有若现的白光,心里不由得感到惋惜:“这么好看一女孩儿,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怪可惜的。” 我打量着刘萌萌,心里着实好奇,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问她是怎么死的,就见刘萌萌像是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看了一眼窗外,回过头焦急的说了一句让我去把灯打开,然后猛地就消失不见了。 刘萌萌一消失,四周瞬间变得片漆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敢怠慢,赶紧摸索着把灯打开。 可能是在黑暗里太久了,猛然间出现的光亮,让眼睛有些适应不了,刺的眼睛好半天才能睁开。 “刚才是一场梦吗?还是说刘萌萌真的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神情迷离恍惚。 我正寻思着,突然看见两个人从墙里走了出来,瞬间把我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想不用想,这两个肯定不是人啊,就算他们是人,那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会大半夜往别人房间里跑。 三更半夜,空荡荡的房间,孤身一人,突然从墙里走出来两个人,换做是你,你怕不怕? 反正我是被吓得浑身汗毛竖立,一动都不敢动。 这两个鬼,一个清一色黑袍,一个清一色白袍。 黑袍身材魁梧,面色肃然,身上斜斜的搭着一条黑色锁链,锁链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紫色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白袍面相儒雅柔和,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折扇上也有四个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的大字:“一见生财。” 我背后一凉,这不是民间传说的黑白无常么,村里的老人常说只有快死的人才会见到黑白无常。 难道说我要死了?这黑白无常是来勾我的魂魄么? 我欲哭无泪:今年我才二十岁啊,平时也没病,也没灾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就在我替自己感到委屈的时候,只见那黑无常扫视了一圈,突然把身上的锁链一拽,厉声喝道:“小丫头片子,你快给我出来。” 我一听,他们好像不是来找我的,难道是来找刘萌萌的?肯定错不了,我又不是女的,他说的丫头片子那肯定不会是我。 白无常微笑着轻摇折扇,含糊不清的说道:“老黑,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你这么凶,是会吓到人家小姑娘的。” 白无常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咬着舌头说话似的,听起来格外的别扭,听的我浑身难受。 “吓到她?我恨不得用这追魂锁灭了她。”黑无常冷哼一声:“我们好心好意帮她,她居然把我们骗到柳树林,害的我们差一点回不去冥府。” “那可不怪人家小姑娘,谁让你没事总用十八层地狱吓唬她的。”白无常用那慢条斯理又含糊不清的语气正说着话,突然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老黑,你发现没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白无常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好像能看到我们。” “他既不是将死之人,又不是道法中人,身上没有死气也没有法力,怎么可能看的到我们哥俩。”黑衣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老白,你这疑心病可是该让孟婆好好治治了。” 虽然我害怕的不敢动,但还是有些理智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村里老人的话:如果看见鬼神,只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会安然无事,想到这,我也不知道那来的胆子,张大着嘴,强打出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可能是我多虑了。”见我打起哈欠,白无常的视线这才从我身上移开。 “你要是真想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们,其实...”黑无常突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很简单。” 黑无常说着话,突然一甩手,那黑色锁链犹如一条飞舞的黑蛇般径直朝我飞了过来,我心里一慌,啊的一声,下意识的窜起身,躲到了一旁,这下子,轮到他们两个傻了。 “两...两...两位大哥,你...你们好。”我颤颤巍巍的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黑白无常,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大...大半夜你们不睡觉,来我房间做....做什么?” 黑白无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他们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我的手上。 白无常拿着折扇指着我的手,厉声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当然只能乖乖照做,把双手伸出来给他们看,白无常往我手上看了一眼,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面露惊恐,连退几步,原本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尸鬼印,你是尸鬼村的人。” “什么?尸鬼村?”黑无常听到尸鬼村三个字,也是一惊,伸手一扯锁链,就要对我动手。 我那见过这阵势,头摇的跟个拨浪鼓,连连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情急之下,我赶紧把自己遇到老婆婆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 白无常听了之后,又问了一下那老婆婆的模样,然后和黑无常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两个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两位大哥?”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轻声喊道:“两位大哥,你们还在不在?” “他们已经走啦。” 刘萌萌突然出现,坐在床上,晃着双腿,冲我调皮的笑了一下,一转眼又不见了。 “刘萌萌?萌萌?”我冲着刘萌萌消失的地方喊了几声,心想着她怎么又不见了,一回头,我想哭的心都有了,那白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这一个个神出鬼没的,说出现就出现,说不见就不见,得亏我的小心脏承受能力强,这要是换个人,估计都吓死好几回了吧。 白无常朝我一伸手,从他手心里缓缓升出一个一寸多长的黑森森的令牌。 白无常又示意我伸出那只有尸鬼印的手,然后他把令牌放到我手里,眼看着令牌就在我手上,可是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见那令牌在我手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就像是掉进水里般,慢慢的融入进我的手心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的手心上就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繁体字。 “想必你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了。”白无常面色紧张的看着我:“这是阴差令,以后我们地府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 “对了。”白无常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等会你见了那个小姑娘,你告诉她,魂游体外一旦超过七天,可就再也回不去了,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三天之后的未时,就是她游魂归体最后的期限。” 白无常没有一句废话,说完就消失了,留我一个人懵在那。 “你还愣在那做什么呢?”刘萌萌一句话让我回过神,我看着坐在床上,晃着双腿,正笑嘻嘻的看着我的刘萌萌,按耐不住心里的兴奋和好奇,凑到她身边,压着声音问她:“刚才那两个人真的是黑白无常啊。” “嗯。”刘萌萌冲我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对啦,你父亲说等你能看见我的时候,让我...” 一听刘萌萌提到我父亲,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的一个激灵。 “我父亲?”我急切的看着刘萌萌:“你见过我父亲?”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然后我眼前猛的一黑,感觉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股漩涡之中,等我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还站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 “你醒了。”马尾辫女孩双手掐腰,板着脸看着我,突然扯开我的被子:“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浑身无力,头还是有些晕,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打量了她好久,最后终于认出来,这个女孩居然是张思梦。 从小到大,张思梦的头发一直都是清爽的短发,自从张思梦上了初中之后,每年回家也就那么几次,每次也只在家待个几天,这么多年不经常见面,再加上这猛然间留的长发,一时间我还真有点认不出来,不得不说,女孩子还是长发好看。 我勉强挤出一丝我自认为很开心的笑,恭维道:“我的好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辫子真好看。” “我前天晚上回来的,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睡觉,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张思梦说着话,突然往我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问道:“听说你遇见鬼了,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真的遇见鬼了,而且我还遇见黑白无常了呢。” “噢?是嘛?”张思梦惊讶一声,突然揪住我的耳朵,冷哼一声:“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还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怎么没把你的魂给勾走,说,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干活,还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张思梦这蛮横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揉着发热的耳朵,暗暗叹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给张思梦讲了一些她不在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的趣事。 张思梦跟我一样,好奇心重,听起来就没完,就在我实在没什么可讲的时候,张阿姨的一声:“吃饭了。”这才把我从魔鬼的手里拯救出来。 张思梦听到张阿姨喊吃饭,不在缠我,见张思梦走后,我也赶紧穿上鞋,准备去洗脸,走出门,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我走到院子,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练功的张叔叔,张叔叔是习武世家,每天早晨都会在院子里练功,经过这些年,我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去接了一盆凉水,捧了几捧水,简单洗了把脸,正用毛巾擦着脸,突然感觉张叔叔身上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只见张叔叔双目紧闭,面色凝重,双手握拳默默的站立在院子里,随着他缓缓的挥动双拳,我看见他的双拳上竟然泛起了白光,一层若隐若现雾气般的白光包裹着双拳,像两个发光的白色云团。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只见张叔叔双拳上柔和的白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全身蔓延,片刻间,张叔叔的全身就被一层柔和光芒笼罩着。 在我震惊之时,突然身后有人说话。 “那是元气。” 我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中年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嘴里叼着一根烟,朝我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到张叔叔面前,二话不说,挥拳就打了上去。 张叔叔猛的睁开眼,微微一侧身,轻松躲过中年汉子这一拳。 张叔叔冷着脸,看着中年汉子:“你还是这么不讲武德。” “我又不是练武的,要什么武德啊。”中年汉子嘿嘿一笑,身形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掐诀,嘴里念咒,他的头顶居然浮现出三朵隐隐泛着紫色光芒莲花,三朵紫色莲花瞬间又消散,化成一股紫气,如云雾般散开,笼罩住了中年汉子全身。 雾中身形晃动,待紫雾缓缓散开之后,竟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中年汉子,四个中年汉子的身形又同时一晃,瞬间就分散开,从三个方向围住张叔叔的同时,从地面腾空而起。 三道幻像,从天而将。 “花里胡哨。”张叔叔冷哼一声,目光一凛,双手双脚还有腰部猛的闪起五团耀眼白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厨房里传出张阿姨不耐烦的声音。 “吃饭了,吃饭了,喊了你们多少遍?一个个都是聋子吗?” 张阿姨的话音刚落,张叔叔身上那五团白光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中年汉子的那三道残影也是一晃,眨眼间也消散不见。 张叔叔和那中年汉子脸上皆是一惊,瞬间都停了手,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 “来了。” “来了。” 看着张叔叔和那中年汉子一边应和着一边往厨房赶,我心里不由的暗笑道:还得是张阿姨厉害。 看着张叔叔和中年汉子的背影,我心里又开始好奇,张叔叔身上的白光还有那个中年汉子的紫气那是什么东西?是气功么?为什么我以前没看见过张叔叔身上发出白光呢? 我现在之所以能看见,难不成和我手上的尸鬼印记有关?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的印记还在,好像又往我手臂上蔓延了一些。 我记得我手心里应该还有个黑色的繁体字,现在怎么没有了呢? 我正想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我也不再多想,赶紧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餐桌上香气喷喷的饭菜,让我不由的咽起了口水,张阿姨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见我,转手就给我盛了一大碗米饭。 可能是太饿了,我端起碗就扒拉着往嘴里送,连吃了两大碗之后,我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长舒了一口气,心说:“吃饱的感觉真好。” 我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在盛一碗饭的时候,忽然发现厨房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张叔叔板着脸,手里端着饭,也不吃,就盯着那中年汉子看,那中年汉子也是一脸敌意的看着张叔叔。 我小心的用脚踢了踢正在吃饭的张思梦,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她张叔叔他们两个人怎么回事。 张思梦嚼着饭,狠狠瞪了我一眼,压低着声音说了句:“老老实实吃你的饭,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这个时候,突然“啪”的一声,张阿姨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拍,微笑着看着张思梦,语气却是极其不善:“思梦,你要是吃饭的话,就给我好好吃饭,不吃饭就给我出去,听到了吗?” 这哪是说张思梦啊,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指桑骂槐的在说张叔叔和那中年汉子呢。 张思梦倒是很配合,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说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的。” 张叔叔和那中年汉子倒也识趣,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本来都板着个脸,一下子就客气个没完。 “师弟,来,尝尝这个菜。”张叔叔满脸堆笑的往那中年汉子碗里夹着菜:“来家里一趟不容易,可千万别客气。” “师兄,你太见外了。”中年汉子客客气气的回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看了看张叔叔,又瞧了瞧那中年汉子,越琢磨越觉得有趣,不由的暗暗发笑,然后,我的脚就被人狠狠的踩了一下,不用想,肯定是张思梦那个刁蛮丫头。 我正想找张思梦理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罗山急切的喊声。 “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五章 神秘地宫 听到罗山急切的声音,我赶紧迎了出去,刚走到家门口,差点跟罗山来个撞怀。 罗山见到我,脸上闪过些许惊讶,问我:“你醒了?” 我点点头,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张叔叔他们也出来了,也问罗山发生什么事情了。 “叔,不好了,田里出现了一个深坑。”罗山跟张叔叔说着话,偷偷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让我不要多说话,我一寻思,瞬间就联想到了我们挖石盒的那块地方。 张叔叔一听田地里无缘无故塌陷出一个大坑,也顾不上吃早饭了,赶紧让罗山带路,等我们来到田里,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就在我们挖石盒的那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大概有半米左右的深坑,深坑深不见底,只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张叔叔朝坑里看了看,回头跟我们说:“这应该是早年间村里挖的水井。” 虽然张叔叔嘴上轻描淡写的这么说,但他忧心忡忡的脸色,让我感觉张叔叔似乎对我们有所隐瞒,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中年汉子的举动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只见那中年汉子在坑边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看着坑里,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正观察那中年汉子奇怪的举动,张叔叔这边已经催着我们回去,说这件事,不用我们管,他会想办法的,张叔叔催的急,我们也没多停留。 回到家,过了没一会儿,张叔叔和那中年汉子就一起出门了,因为在我昏睡这几天,罗山已经把田地给翻耕完了,现在就等着过阵子播种,所以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罗山我们两个坐在院子里闲聊,聊了没几句,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于是随口就问罗山知不知道刘萌萌,罗山听了直摇头,说他没什么印象。 这时候,张思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凑了过来。 “刘萌萌跟我是同学。”张思梦问我:“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呢?” 我压低了声音说:“我说了,你们可别害怕,刘萌萌的魂魄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呢。” 罗山听了,哈哈大笑,调侃道:“啥魂不魂魄不魄的,你可别瞎扯了,这世上要是真有鬼,你把她叫出来让我瞧瞧。” 罗山说着话,就硬拉着我,非要去我房间里看看。 张思梦倒是没像以前那样跟着罗山一起调侃我,只见张思梦一脸愁容,叹了口气:“刘萌萌前几天吃安眠药自杀了,幸好被她家邻居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前几天我去医院探望她的时候,听医生说她现在还没渡过危险期,情况不是很乐观。” 我听了,心里寻思:难道她魂魄离体是因为病重么?那她魂魄归体是不是就会没事了呢?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白无常让我转告刘萌萌过了七天她就不能魂归本体了。 如果因为我没有及时将消息告诉刘萌萌,导致她错过了魂魄归体而死掉,那岂不是我间接害死了她?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也顾不得一旁罗山的冷嘲热讽,赶紧跑回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我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小心的喊了几声刘萌萌的名字,心里都打算好了,等刘萌萌的魂魄一出现,然后我把七天之后她就不能魂归本体的事情告诉她,她抓紧时间去魂归本体,我也落的个心安。 可是,我喊了好几声,空荡荡的房间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之下,我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乱说了一通,心里祈祷刘萌萌能够听到。 等我回到院子的时候,罗山故作惊讶的伸着脖子往我身后看了看,然后冲我嘿嘿笑道:“好兄弟,你说的鬼魂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出来呢,是不是害羞,不敢....” 罗山正说的起劲,张思梦突然打断他,跟我说道:“我们刚才正商量着去看望一下刘萌萌,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我自然是很愿意的,可问题是怎么去呢,我们村子地处偏僻,连个公交车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张思梦,又看了一眼罗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总不能走路去吧。” 罗山冲我挑了挑眉,一拍胸脯:“这个包在我身上。”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几分钟之后,突然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我和张思梦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出家门。 走出家门一瞧,只见离我们家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看那锃光瓦亮的车身,感觉肯定价格不菲。 见我们出来了,罗山也从车里下来,依着车身,把钥匙往空中一抛,潇洒的伸手一抓,冲我晃了晃钥匙,然后嘿嘿笑道:“好兄弟,哥哥我没骗你吧。” 我心里正想罗山这是从那弄来的车子,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已经发动了汽车,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兴冲冲的朝我招手:“好兄弟,别发愣了,快上车啊。” 罗山开着车,一路上嘴几乎都没有停过,叭叭的说个没完,张思梦坐在副驾驶,给罗山指方向,因为从小到大很少出村子,再加上没什么方向感,所以车子一驶出村子,我就迷了方向,我坐在后座,一边听着他们闲聊,一边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很快我们就到了县城医院的门口。 医院门口的附近停满了车辆,周围简直是人山人海一般,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我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莫名兴奋的不行。 “臭小子,你跟紧了,可别跑丢了。”我正好奇的东张西望打量着周围,张思梦忽然拉住我的手,叹了口气:“你要是丢了,老爸老妈还不得打死我。” “就是,就是。”罗山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么俊的一个娃娃,要是丢了,那不得心疼死。” “就你话多。”张思梦狠狠瞪了罗山一眼,就拉着我往医院里走。 医院里的很多地方也停满了车辆,清一色的全都是崭新豪华的私家轿车,医院里的几栋大楼栋栋高的吓人,不过,在医院里的一个角落里,却有几栋破旧的楼房,与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几栋崭新的大楼里,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只有几个医护人员模样的人在那有说有笑的走动,反倒是那些破败残旧的楼房,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挤满了人群。 张思梦带着我们绕开了那几栋破旧不堪的楼房,最后走进了最高的那栋楼。 一进门,大厅中那光亮的地板,豪华的装饰,一切令我叹为观止。 “大姐,那个啥萌萌,她住几楼啊。”罗山压低声音问张思梦。 “十六楼。” “十六楼?这么高?”我听了,心说够呛,打起了退堂鼓:“要...要不然你俩去吧,我在这等你们。”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电梯?”张思梦一脸无语的看着我,拉着我继续往里走。 罗山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你离我远点啊,可别跟人说我们认识。” “行了,你俩别闹了。”张思梦瞪了罗山一眼,伸手轻轻敲了敲我的头,笑呵呵的说道:“你呀,就跟着姐姐我走就行啦。” 第一次坐电梯,那种兴奋感和新鲜劲儿就不提了,我站在电梯里,抬头看着头顶,突发奇想的问罗山和张思梦:“你说这个铁皮箱子会不会突然掉下...” 我话还没说完,罗山一把捂住我的嘴:“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张思梦也皱眉看着我,敲了一下我的头:“幸好只有我们三个,要是别人听见了,非揍你一顿不可。” 等我们来到十六楼,楼层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张思梦带着我们来到一间病房,轻轻的推开门,我往里一瞧,小小的病房里竟然站了不少人。 “叶医生,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别难过了。”其中一个护士淡然的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叶医生,现在要通知过患者家属吗?” 想比之下,那名医生的情绪就非常的激动,甚至有些愤怒。 “自己女儿病成这个样子,做父母的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这种人怎么配为人父母。”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话,正纳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看见从我身上走出了一道若有似无的人影,这道人影往里走了几步,瞬间就没了踪影,我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医生激动的惊呼声。 “患者有恢复心跳的征兆。”那名医生的声音激动的发颤:“快,在注射一剂肾上腺素。” 其中一个护士回道:“叶医生,好像不用注射了,患者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 另一个护士也回道:“是呀,叶医生,患者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 我正一脸迷茫的盯着病房里面看,突然冲过来一对中年夫妇,不由分说的推开我就往里挤,他们一进门就嚎着嗓门哭喊道:“我的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张思梦见状,轻轻的退了一步,又小心的把病房门带上。 病房门关上之后,空荡荡的走廊里瞬间又变得静悄悄。 “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罗山压低了声音问张思梦:“要不然我们先回去?” “萌萌她应该是挺过来了。”张思梦点点头:“那我们改天在来看望她吧。” 回家的路上,从张思梦口中得知,原来刘萌萌的父母在她初中那会儿就离婚了,父母在城里给她买了间房,又把奶奶给接到城里照顾她,然后她就一直跟着奶奶生活,父母只是每月固定给家里打钱,从来都没有回来看望过她,前几天刘萌萌的奶奶去世了,可能是受不了打击,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想着自杀,幸好平时邻里关系相处的不错,正好那天邻居想着去安慰开导一下失去亲人的刘萌萌,这才及时发现,把她送到医院抢救,刘萌萌抢救过来,住院这几天,他们父母一直都没露过面,全都是她叔叔在帮着照看。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见我们回来,张阿姨招呼罗山中午别回去了,留在家里吃饭,罗山起初是拒绝的,但一听到张阿姨说今天要炖排骨,就毫不客气的留了下来。 张阿姨喊着张思梦开始忙着做饭,张叔叔和那个中年汉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罗山和我闲聊了几句,就跑去给张阿姨张思梦她们打下手,可进去没几分钟,就被赶了出来。 “我发现田大婶家的那群老母鸡最近可是又长肥了不少。”罗山摸出烟,吐了口烟雾,贼兮兮的看着我:“好久没跟刘大爷喝几杯了,怪想那糟老头子的。” “你是又皮痒了。”我调侃道:“看来我罗叔打你还是打的轻。” 我们还没聊几句,那个中年汉子突然从屋里走出来,径直来到我们面前,冲我俩嘿嘿一笑。 “你们两个小鬼在聊什么呢。” “能聊什么,闲扯呗。”罗山随口应付着,掏出烟,给中年汉子让了一根,嬉皮笑脸的问他是做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瞎忙活,瞎忙活。”中年汉子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突然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把我吓的一身冷汗。 “你俩是不是从地里挖出什么东西了?” 中年汉子话音一落,我和罗山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心虚。 我不敢言语,生怕说错话。 罗山哈哈一笑,装起了傻:“叔,你说啥呢,俺听不懂。” “自从看见你俩的第一眼,我就闻到你们身上的土气,你们是瞒不住我的。”中年汉子慢悠悠的点燃烟,吐了口烟,又冲我们一笑,拍着我俩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我师兄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和罗山同时问道。 “你俩得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天下午三点,你们去田间那个坑的附近等我。”中年汉子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对了,我叫吴才,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你们就叫我老吴吧。 说完这句话,中年汉子就转身离去,目送着他离开,我这才压低声音问罗山怎么办。 “怎么办?”罗山倒是想得开,哈哈一笑:“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按他说的去做,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中年汉子走到厨房跟张阿姨说他有事要走了,张阿姨自然是一顿挽留,总之,寒暄了几句之后,那个中年汉子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吃过午饭,罗山在我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一个劲儿的问我房间里的鬼魂在那,还时不时的调侃我,惹的我又气又怒,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三点,一看时间到了,我和张叔叔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玩,然后就跟着罗山动身去田里。 我们到了田里,周围像往常一样,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和罗山都对那个深坑很好奇,可是等我们找过去的时候,深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石灰粉撒成的圆圈,圆圈中心种着一颗竹竿粗细的小树苗,我和罗山心里纳闷,这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小鬼还挺准时。” “卧槽。”罗山也是吓的不轻,回过身问老吴:“叔,你是从那冒出来的?” 老吴把手里的帆布包往地上一放,拍着罗山的肩膀,嘿嘿一笑:“你猜我从那冒出来的。” “我猜你奶奶个腿。”罗山小声嘀咕了一句,话锋一转:“说吧,让我们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带你们发财咯。”老吴跺了跺脚,一指地面:“这下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一听发财,罗山乐了,赶紧问老吴这下面有什么好东西,能卖多少钱。 老吴也不回话,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用手对着那棵小树苗,比划了几下,又朝着地面丈量了几下,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距离深坑不远处找了一块地方,跺了跺脚,然后冲我们招手:“就是这里了。” 我们赶紧凑过去,等我们走近,就听到老吴在喃喃自语。 “师兄竟然趁我不注意在周边做满了记号,这明显是在防我呢,不过这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老吴自顾自的正说着,突然看着我和罗山:“这件事你们可千万不能让我师兄知道。” 老吴说完蹲在地上打开帆布包,从包里拿出来好几截两头带有金属螺纹的小短棍,最后还有一个半圆长铲。 罗山一看眼就亮了,赶紧凑了过去:“叔,这是不是洛阳铲?” 老吴有些意外,很惊奇的看着罗山:“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知道这个。” 罗山挠挠头嘿嘿笑道:“我也是在小说里看的,感觉这东西挺像的。” 老吴熟练的把短棍拧到圆铲上,开始挖土,一把铲子在老吴手里真是被玩出了花,那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挖土洞,简直就像是做一件艺术品一样。 洛阳铲在老吴手里左右翻飞,一个大小足够钻进一个人的洞很快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老吴喘了口气,把铲子扔给罗山:“照我刚才那样就行,我歇一会。” 罗山点点头,接过铲子学着老吴的样子开始继续往下挖,见我愣着,老吴说:“你也别闲着,把挖出来的土往四周都给散匀了。”我应了一声,就按着老吴说的去做,就这样老吴和罗山轮流挖洞,我负责把挖出来的土往周围散。 散土的时候我闲着没事琢磨了一下洞的走向,发现我们现在打的洞正好斜直向下的向深坑那边延伸,这三处地方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叔,我看小说里盗墓都是晚上。”罗山一边挖一边问老吴:“我们怎么选在大白天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啊。” “掘坟盗墓还讲究个屁,你讲究了,难不成人家墓主还欢迎你来挖啊。”老吴叼起一根烟说道:“选在晚上,那是怕被人发现,这种勾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们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大白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什么时候挖都行。” 罗山和老吴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没过多久,洞就变深了,眼看铲子长度不够用,老吴从包里拿出一截短棍接到洛阳铲上,继续开始挖,接了有四五根短棍,老吴正挖着,突然停住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朝洞里丢了一块土坷垃,盯着洞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跟我们说:“通了。” 老吴转身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竹笼子,然后盘腿而坐,一只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另一只手按出竹笼子,嘴里咕噜咕噜的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忽然从竹笼子里窜出一道影子,进了洞里。 老吴一动不动的坐着,片刻间,从洞里嗖的一下窜出一道黑影,进了竹笼子,然后老吴动了,老吴从帆布包里摸出一捆绳子,找到绳子的一端,往腰上一系,又拿出一个头灯,往脑袋上一戴,拍拍我俩的肩膀:“你俩呆在上面,拉好绳子,我先下去探探路。” 老吴动身下洞,我们顺势慢慢的往下放绳子,老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洞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看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有点慌了,生怕老吴出什么意外。 罗山等的不耐烦,让我看好绳子,然后去把拖拉机开了过来,罗山把绳子的末端拴在拖拉机上,然后就跟我说他要下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也知道拗不过罗山,只能嘱咐他小心一点。 原本罗山也想找个头灯用,可是在帆布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手电筒,罗山也不管那么多,打开手电筒往嘴里一叼,拽住绳子,一俯身子,顺着洞就下去了。 虽然绳子在拖拉机上绑着,不用担心绳子掉进洞里,可我心里不敢有一点松懈,紧紧的攥着绳子,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绳子有动静,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罗山就拽着绳子,从洞里爬了出来。 罗山一露头,看着他头上脸上都是泥土,我不由的想笑,但是转念一想,老吴还没有上来,于是赶紧问罗山:“罗山,吴叔没事吧。” “没事。”罗山从洞里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口气,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跟你说,这下面可宽敞了,听老吴说这下面是个地宫。” “那吴叔怎么不上来?”我问罗山。 “老吴说让你也下去。”罗山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下面有些东西好像跟你也有关系。” “这下面怎么会有东西会跟我有关系呢?”我心里纳闷,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洞穴,我咽了口咽喉咙,打起了退堂鼓:“我不下去行不?” 罗山也不理我,抓着绳子要往洞里下,半个身子进了洞,露着个脑袋,这才冲我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前面呢,肯定不会有事的。” 见罗山没了影,我看着黑漆漆的洞穴,犹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也抓住绳子,俯身往洞里下。 第六章 残旧古图 俯身进了洞穴,我心中忐忑不安,紧紧握着绳子,小心翼翼的往下挪动着身子,生怕一不留神失手掉落下去。 我小心谨慎的向下移动,明显能感觉出洞穴下方是一个逐渐向下的慢斜坡,因为我的身材比较瘦小,这个看似狭窄的洞穴对我而言还算是比较宽敞的。 我正小心的往下挪动着,突然下面传来罗山的声音。 “再往下就是深坑,小心点,抓紧绳子,可别掉下去了。” 听罗山这么说,我下意识往下瞧了一眼,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又变得紧张起来,手里的绳子攥的更紧了。 又小心的往下挪了几步,果然,我感觉好像踩到了一个沿边。 我用脚来来回回探了探好几次,心里有了大概位置,这才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继续下移,黑暗里,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当我把身子从洞穴挪出来的那一瞬间,消失的密闭感告诉我,我身下就是早上看到的那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我抓着绳子,上半身俯在沿边上,用脚在下面四处胡乱探了探,找准了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踩稳之后,然后抓着绳子,一点点的开始往下移。 当我整个身子都下到深坑的时候,无意间,我的视线正好看见上方的洞口处那一丝的亮光。 那丝亮光现在看起来异常的遥远,这让我心里原本就压抑的窒息感,变得更加强烈。 一瞬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焦躁还是恐惧,可又想到罗山和老吴也在下面,那种焦躁瞬间也就缓解了许多。 我深深换了口气,用脚踩着深坑的墙面,继续往下移。 刚才在洞穴里的时候,因为是个斜面,感觉不怎么吃力,现在,顺着墙面垂直向下,手脚都要用劲,我平时懒散惯了,身体素质不是很好,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我的手臂和双腿就开始有些发酸,于是我赶紧问罗山下面还有多深。 “不深,很快就到了。” 中途我问了好几次,罗山也没个准话,只说快到了,最后我的手臂实在是酸的厉害,感觉撑不了多久,这时,我突然灵光一闪,心想如果抱着绳子往下滑,肯定比现在要轻松,不仅省时还省力。 为了防止下滑的时候双手不被磨伤,我踩稳脚,勉强用一只手抓着绳子支撑住,然后赶紧用嘴咬着衣袖把另一只手套住,然后两只手交换了一下。 我用衣袖包裹住双手,抓着绳子,把双腿往绳子上一夹,顺着绳子就往下滑,不过,很快我就感觉脚下像是踩到什么东西。 “卧槽,你...” 罗山的话还没说完,然后我突然感觉脚下猛的一空,我来不及反应,随即掉落了下去。 幸好此时距离地面并不深,我摔落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丝毫没有受伤,不过,这也把我吓得够呛。 惊魂未定的我小心翼翼的刚爬起身,就听到身边罗山骂骂咧咧的嘟囔道:“哎哟,他娘的,可砸死我了,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陌生的环境里,罗山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格外的亲切,让我有种安全感。 我缓了缓心神,顺着声音,赶紧摸索着地面去找罗山,黑暗里,我摸到一个人的脚,心里一喜,赶紧顺着上摸:“罗山,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嘿...你往那摸呢。” 在黑暗里找到罗山,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我赶紧抱住他的手臂,心里这才踏实。 尽管我知道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一片漆黑,忽然不远处闪现出一丝亮光,我一寻思,那应该是老吴。 这道亮光看起来似乎在朝我们这边移动,离我们越来越近,光线也慢慢的变亮,周围的环境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人造的通道,因为周围墙壁上的砖墙,一看就是人为建造出来的,而这地下的空间之大,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老吴走近后,用灯照了一下我和罗山:“你俩没事吧。” “没事。”罗山回应了一声,见我还抱着他的胳膊,一边吃力的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拽开,一边嫌弃的说:“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 这时,老吴又继续说道:“这个地方不能待太久,你们快点跟我来。” 跟着老吴往里走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出这里的空间真的不是一般大,那规模还真像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仅仅眼前这个通道,那宽度至少都有四五米,高度最起码得有两人多高。 就这稍微一愣神的功夫,我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他们好几米,不敢停留,赶紧追了上去。 我们七拐八绕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来到了一个石门前。 石门上密密麻麻的刻画着我看不懂的图案文字,而且石门已经被人打开了,想必是老吴做的。 老吴在石门前停住脚,回头嘱咐我罗山:“里面有个守宫兽的石像,身上邪气有点重,你们进去之后,无视它就行了,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避开它的眼睛,千万不能盯着看。” “记住了。”我和罗山同时点头应道。 走进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袭来,而里面的空间也令人感觉豁然开朗,借着依稀的灯光,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能看见我们面前不远处有一层层向上的台阶,台阶之上隐隐显露出一个宫殿的轮廓。 我们顺着台阶向上走,台阶的尽头,果然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宫殿散发着古老神秘而又庄严的气息,令人不由的想要跪礼膜拜。 宫殿前还有一处面积很大的平台,平台中间立着一尊巨大的石雕,石雕的体型非常巨大,大的甚至都看不到它上方的全貌,只能看到这个石雕的后脚紧踩地面,两只前爪一上一下微微抬起,由此能想象出石雕的整体应该是个凶悍的野兽。 想必这应该就是老吴所说的守宫兽,因为老吴之前交代过不能往眼睛的地方去看,所以我也不敢往石像的眼睛处看,就是想看,这好像也看不到啊。 我们进到宫殿里,殿堂里面空荡荡的一片,显得格外凄凉,倒是那四个巨大石柱挺引人注目的,老吴走到其中一个柱子跟前,示意我过去。 老吴把灯光对着石柱,冲我说:“你过来看看这个。”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石柱上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壁画,画上是一个人,这人盘腿坐着,两手向上,平放在双膝上,一副高僧入定的模样,这时,老吴的一句话,让我后背一凉。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人就是你啊。” “什么?”我心里一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我?” 我心说老吴该不会是在逗我吧,然后我又仔细看了看,刻画的线条轮廓虽然简单,但是却能明确形象的勾勒出人物的形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刻画的,居然有如此精妙的手笔,我不由的在心里佩服起做这些刻画的能工巧匠。 经老吴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壁画上的这个人跟我确实很像,更重要的一点,在他的脖子上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石头项链。 我不由的摸了摸胸口处的石头,好奇的问老吴:“吴叔,我怎么会出现这画上呢。” “别说你了,我也在这上面呢。”罗山突然凑过来,朝旁边努了努嘴:“这个柱子上刻的你,那个柱子上刻的就是我啦。”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老吴耸了耸肩,把灯光照到旁边的那石柱上,我顺着一瞧,这个石柱上也刻着一个人,那模样绝对是罗山,肯定错不了,壁画上的罗山怒目狰狞,双手合十,在他的身后有一尊大佛。 “你们在看这个。”老吴又把灯照到另一个石柱上,说:“这个人你们见过吗?” 这个石柱上同样刻画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的风格看起来有点诡异,这个人的全身都被衣袍所笼盖,只露出了一张狰狞鬼怪的面具,面具上的一双空洞的眼睛下,像是隐藏着鬼魅般,令人不寒而栗,这个人的身后也有东西,那是一棵树,一棵非常大的树。 “脸都看不到,这谁会知道。”罗山咂咂嘴:“这面具倒是真挺吓人的。” 我心生好奇,正想去看看第四根石柱上会刻画些什么,就听老吴催促道:“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老吴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冲我们说道:“你们也留意一下,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话,老吴就开始四处查找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找什么东西,而且唯一的光源也在他的头上,我漫无目的的跟在老吴屁股后面,留意着老吴灯光照亮的地方。 我是什么都没发现,倒是罗山,一会儿说这有东西,一会儿说那有东西,惹得老吴很不高兴。 最后,我们找了半天,老吴好像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点丧气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吗?不可能,师傅亲口说的,他不会骗我的。” 老吴正烦的不行,就在这时,罗山突然说话了:“你们快看看我。” “你就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吗。”老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把灯光直直照在罗山的身上。 罗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殿堂之上的石案前,伸展着双臂,冲我们喊道:“你们看我像不像皇帝。” 别说,罗山现在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点古代帝王君临天下的气势。 “你不要命了,快下来,那个地方不能呆。”老吴正冲罗山喊着,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径直朝罗山去了。 就在罗山的身后,有一块巨大的石板,老吴无视罗山,绕过石案,来到石板跟前,用手抚摸着石板,声音激动的发颤:“我...我终于找到了。” 石板上面也刻画着一副图,一副巨大的图。 图中心里刻画着一涌泉水,泉水前站立着一个长发飘飘的俊美男人,周围跪着许多人,有光着健壮威武的男人,也有袒胸露怀的女人,有匍匐在地的婴孩,还有佝偻驼背的老人,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衣衫褴褛,衣不遮体,他们全都跪匐在地上,看那虔诚的样子,就像是在膜拜自己信奉的神灵一般。 这幅壁画从整体来看,让我感觉有些那种邪教崇拜的风格。 我看着壁画,不知不觉就盯着那个长发飘飘的俊美男人入了迷。 这个人面无表情,但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肃杀之气,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很年轻,可突然又觉得他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等我认为他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时,他又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而当我认为他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时,他又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最重要的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古老,神秘,虚无缥缈的气息,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他似乎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一样,我心想这或许是工匠精妙的刻画手法所产生的视觉差异,或者是我在黑暗里呆久了而眼花。 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声音。 “黄泉的四门徒已经现世。” 我后背猛的一凉,这声音不是老吴,也不是罗山,这是谁在说话? 我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壁画里那个俊美男人身上,难道是他?这怎么可能,画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话呢,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的时候,那低沉悠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四大门徒现世,黄泉即将苏醒,无尽的黑暗就要再次降临,想要阻止黑暗的侵袭,必须...” 悠长低沉的声音又突然间戛然而止,然后我听到罗山嘿的一声,从石板中间刻画的那涌泉水的地方好像扣下来了什么东西,然后兴冲冲的朝老吴晃了晃:“叔,你瞧这个。” 我借着灯光看了一眼,那东西是个手腕粗细般的石柱,老吴见了这东西,真像是见了宝贝一样,一脸紧张的非常小心的把东西接到手里,看了几眼,然后用手不知怎么的一转,那石柱竟然一分为二打开了,石柱居然是空心的,里面放着一个卷成卷的东西。 老吴小心翼翼的从石柱里把东西拿出来,展开之后,是一张残破不堪的布片,布片上勾勒着许多线条,看起来应该是一副极其复杂的地图,从这幅残旧古图上的线条来看,应该是和周围的壁画同出一辙,来自一个人的手笔。 我对这不敢兴趣,罗山一个劲儿的问这东西是不很值钱,老吴也不理我们,看着手心里的破布片,别提有多激动了,激动的就差落泪了。 “是真的,师傅他果然没骗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生之泉。” “叔,永生之泉是个啥。”罗山一头雾水的看着老吴,老吴一抹眼,正想解释,突然间,地面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老吴脸色猛的一变,小心翼翼的把那块破布叠好,往身上一塞,急声说:“快走,这个地方要塌了。” 说着话就推着我俩往外跑:“快走,快走,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你们走前面,我在后面给你们照路。” 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头顶周围到处都在往下掉落碎石,我那见过这场面,瞬间就慌了神,满脑子都是自己要是被埋在这地底那可该怎么办。 “都什么时候了,你xxx还发个xx愣。” 见我发愣,罗山气急败坏的朝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拽着我就往外跑。 被罗山这么一拍,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跟着往外跑,借着身后摇晃不定的灯光,勉强算是能看到前方的路。 我们跑出石门,周围一下子就变的安静了,头顶也不往下掉落碎石了,脚下也不感觉到颤了,我缓了几口气,心说应该是安全了吧,扭头想看看老吴怎么样了,转身往石门里一瞧,老吴离我们只有几步远。 在老吴头上光亮的映衬下,我看见老吴身后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我心里好奇,仔细一看,那样子很像刚才看到的那个守宫兽石像的整体轮廓,看着黑暗中的阴影,我心里不由的惊叹那石雕体型的巨大,这个时候,老吴已经跑出了石门,一边跑,一边催着我们赶紧离开。 还好这里的空间宽敞,我们三人一起往出口那边跑,跑了没一会儿,我看见前面不远处像是提溜着一根绳子,心说可算是到地方了。 罗山跑到绳子跟前,抓着绳子,像个猴子一样,一蹬脚,向上一窜,瞬间就没影了。 老吴说他断后,让我先走,知道时间紧,我也不客气,学着罗山的样子,抓着绳子就想往上爬,可试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只能挂在绳子上原地晃悠,老吴见了急的快疯了。 “小祖宗啊,你快点吧,在不快点,搞不好命都没了。” 这个时候,整个地道也逐渐的开始震动起来,我心里一急,浑身好像突然就有了用不完的力气,抓着绳子猛的一蹬脚,蹭蹭的就往上爬,生怕慢一点自己就会被埋在这下面。 正往上爬着,黑暗里突然感觉像是碰到了墙面,也不多想,一咬牙,又往上爬了几下,等脚能踩到墙面,双手紧抓着绳子,踩着墙面就往上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洞穴上方的亮光,赶紧爬进去,抓着绳子,蹬着脚,可劲的继续往上爬。 看着亮光离我越来越近,我心里竟然莫名的兴奋起来,我越兴奋,力气就越大,登登几下就爬到洞口。 爬到洞口,罗山把我从洞里拽出来,我出了洞穴,瘫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紧接着老吴也从洞里爬了出来,刚露头,就冲我们喊:“这里随时都会塌陷的,快点离开这里。” 一听这,我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赶紧站起身,跟罗山一块把老吴从洞里拉出来,搀着老吴就往村子里跑。 我们一直跑到村口,这才停住脚步,呼呼喘着粗气。 罗山喘了几口粗气,看着平静如常的田间,好奇的问老吴:“叔,咱们是不是想多了,在怎么,也不至于整个田地都塌掉啊。”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不远处的田地瞬间就整片的塌陷了下去,然后,我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窝。 那种场面的震撼,绝对不是用言语所能形容出来的。 我和罗山对视一眼,我心说完蛋了,罗山一拍脑门:“哎呀,我的宝贝拖拉机。” 老吴看起来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摸出一根烟,冲我俩嘿嘿一笑:“今天真是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见老吴整个身子忽然就飞了出去,然后,我就看到了张叔叔。 张叔叔全身被一层白光所笼罩,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犹如天神下凡。 老吴躺在地上挣扎着站起身,吐了口血水,从怀里掏出那张残旧古图:“师兄,师傅说的是真的,这个世上真的有永生之泉。” “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张叔叔怒视着老吴,冷冷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什么非要逆天而行?” 说话间,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暗起来,片刻间,整个天空变得阴云密布,从田间的地底隐隐传来野兽嘶吼般的声音,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沉闷阴冷,令人窒息。 “不好。”老吴顿时神色大变,朝张叔叔大吼一声:“师兄,这是出世。” 第七章 幽闭空间 说话间,老吴疾步来到我和罗山身边,咬破自己手指,用血在手掌上画了几下,然后双手掐诀,嘴里念咒,三朵泛着紫色光芒的莲花从他头顶浮现出来笼罩在我们头顶。 几乎同一时间,张叔叔也移步护在我身前,我看见他的双手双脚还有腰间竟然闪烁起五团耀眼的白光,有那么一霎那间,我感觉张叔叔的身躯仿佛瞬间变的高大了许多。 在我惊叹张叔叔身体的变化之时,忽然看见不远处塌陷田地形成的巨大坑窝的正中心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钻,等那东西露出了全貌,我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那尊巨大的石像。 石像悬浮到半空,突然静止不动,周围天空的乌云仿佛受到石像的影响,开始朝石像涌动聚集,不一会,石像上方就凝聚出一团浓郁的阴云,阴云里不时的有雷电闪动。 我看着石像,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莫名的感觉它是活的一样,就这一晃神,空中突然一声巨响,那石像竟然炸了,烟尘散去,空中赫然出现了一头外型和石像一样的黑色凶兽。 黑色凶兽冲天嘶吼一声,刹那间,天地间充满了萧杀之气,这气息令我心颤胆寒,两腿不由的一软,瘫坐在地上。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罗山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境况,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唉...”老吴叹了口气,一手抓住罗山的手,一手放在我肩膀上,默念了几声咒,最后轻喝一声:“借。” 我正好奇老吴这是做什么,突然间只觉得全身酸软,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似乎在被疯狂的抽离,直到老吴的手从我肩膀上移开,那种感觉才消失。 “我滴妈呀。”罗山用手指着空中,张大着嘴,像是被吓坏了,声音都有点发颤:“那...那...那是什么玩意?” “它发现我们了。”老吴忽然急声冲张叔叔喊道:“师兄,你带着他们两个快点逃。” 老吴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凶兽,一下子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黑色猛兽浑身被一层黑气所笼罩,看起来就像是天空的阴云凝聚而成的,在我诧异的时候,它竟然随风消散,又随之逐渐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的阴云。 从人形阴云里传出男人浑厚的声音:“是你们两个小鬼。” 老吴听到人形阴云说话,收起了头顶的莲花,竟然朝它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笑道:“我还当是那路鬼神呢,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 “小鬼,在本尊面前,居然口出狂言。” 人形阴云忽然消散,再一看,它已经出现在老吴面前,一道黑气从人形阴云里射出,像一条黑蛇般,缠住了老吴的脖子。 “就是你师父白云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 听声音,这人形阴云似乎有些恼怒。 “我师父敬重你,那是给你面子。”老吴面色不惧,反而嘿嘿一笑,不屑的说道:“我可见过你的修为,区区江山社稷图的主人你都打不过。” 话音刚落,就见老吴猛地用力一挣,身形往空中一闪,挣脱了人形阴云的束缚,随即大喝一声,双手掐诀,嘴里连连念咒,天空顿时紫光大现。 “雕虫小技。”人形阴云发出一声冷哼,一团阴云从人形阴云上分离出来,瞬间化作了长剑模样射向空中,老吴随之从空中倒了下来,不等老吴落地,人形阴云隐隐一晃,出现在老吴下方,幻化成一把巨大的长剑,对准了老吴。 眼看老吴避无可避,忽然听到一声嘶吼,张叔叔挥拳冲了过去,张叔叔还未近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轰击倒地。 与此同时,长剑瞬间幻化回人形阴云,老吴也因此躲过去了这致命一击。 张叔叔和老吴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我正担心他们的情况,人形阴云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他要对我下手,可是人形阴云出现在我面前之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消散开。 随着阴云的消散,我看见阴云的中心有一颗黑的发亮的珠子,珠子表面还隐隐泛着仿佛闪电般的光芒。 珠子突然微微一颤,从珠子内游动出一道似有若无的黑光,仿佛一条小黑蛇般,径直的朝我游了过来,就在黑光触碰到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自身的力量正顺着那道黑光涌向那颗黑色珠子。 面对根本无法抗拒的威压,我早就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只能任凭自己倒在地上,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被疯狂抽离,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猛然间,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让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许多,被抽离的力量仿佛也在恢复回流。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袍,长发披肩的人。 这人白衣如雪,长发如雪,冷峻的脸庞和那傲然的眉宇也如雪一般煞白,就连他那双充满着肃杀之气的眼眸中也隐隐闪动着摄人心魄白色光芒。 这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默默的俯视着我。 这...这是壁画上的那个人。 这人淡然的把手伸进阴云之中,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颗珠子的刹那间,消散的阴云突然猛的收缩到一起,竟然变成了一只黑猫。 这人缓缓的走到我面前,默默的注视着我,突然朝我伸出手,我以为他是想拉我起来,没有多想,我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可就在我触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了,我一瞬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颜色,只有黑白,整个天地都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四周都是凄惨的哀嚎声。 看着眼前这陌生而又诡异的世界,一种说不出的极度恐惧瞬间笼罩全身,周围刺耳而又凄惨的哀嚎声,令我整个身体都不由的发颤,突然,我看见一个面目狰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从地面钻了出来,径直的朝我扑了过来,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的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 “黄泉复活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永恒的黑暗,只有我才能阻止这一切,找到永生之泉,去唤醒我。” 你是谁?永生之泉在什么地方?黄泉又是谁?你之前说的四门徒和转世神佛又是谁? 无数疑问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在心里无助的呐喊着,可是却没人回应我。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人对黑暗的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身处黑暗之中,人会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渺小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总觉得在这黑暗里,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像人类观察蚂蚁似得看着我。 “张叔叔,张阿姨,爸爸,妈妈,你们在那?” 我瘫坐在地上,朝着黑暗无助的哭喊着,可回应我的只有安静。 我突然觉得很疲倦,好想睡一觉。 我蜷缩在地上,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张叔叔。 “臭小子,你都老大不小了,整天还这么让我不省心。”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了张叔叔那张严厉却又不失关怀的脸。 “天龙还是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又看到了张阿姨。 张阿姨溺爱的抚摸着我的头:“地上凉,快起来,别理你张叔叔,阿姨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我又看见了我的父母。 “好儿子,你又长高了。”父亲摸着我的头,冲我微笑着:“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呀?” “乖儿子,你猜猜妈妈今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张叔叔,张阿姨,爸爸,妈妈。” 我欣喜的呼喊着,刚坐起身,可是,他们却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是幻觉吗?我揉了揉眼,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看着无尽的黑暗,我的心里不由的感到失落,又一次绝望的蜷缩在地上。 突然好怀念以前的生活,虽然日子枯燥单调,但是每一天都过的好开心,可自从遇到那个老婆婆之后,我的世界好像一瞬间全变了。 我想起了张叔叔,一想到我每次惹他生气,他咬牙切齿的想打我,却又下不去手的无奈模样,我就感到很愧疚,愧疚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想笑,还有张阿姨,如果吃饭的时候,看不到我,她是不是又该满村子的找我了,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到底去那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呢? 对了,还有罗山,每次我们一起惹祸,最后都是他背黑锅,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对不住他的。 我越想心里越乱,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黑暗中竟然出现了一道微光。 然后,我隐隐约约的好像从那道微光之中听到了罗山的声音。 “叔,天龙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天龙。”这是张叔叔的声音。 “天龙。”这是张阿姨的声音。 “臭小子,你醒醒。”这是张思梦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仿佛看到希望,心里的那种无助的绝望感,瞬间消散。 “叔叔,阿姨,罗山,姐,我在这。” 我拼命的朝那道微光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尽全力的回应着,可是不管我怎么跑,那道光跟我之间的距离好像一直都没有接近,反而离我越来越远。 眼看着那道光离我越来越远,我心生绝望,停住了脚步。 那道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光,也逐渐变得更加微弱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难道我真的要被困在这里吗?”我看着那道微光,无助的问自己:“难道以后真的就见不到他们了吗?”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那一瞬间,张叔叔,张阿姨,我父母,罗山,张思梦,他们的模样一下子全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盯着那道微光,一咬牙:“不行,我不能呆在这。” 不再多想,我继续拼命的朝那道微光奔跑,尽管它离我越来越远,可是我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我不停的跑,浑身的力气好像用不完一样,拼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忽然感觉那道微光似乎开始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心中大喜,跑的更加拼命。 那道微光逐渐的变大,变亮,变的耀眼,最后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顾不上那么多,拼尽全力冲向那耀眼的白光之中,然后,我就看见了罗山欣喜的脸。 “醒了。”罗山欣喜的大声喊道:“他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罗山心里就有种安稳踏实的感觉,然后,我眼前又是一黑,昏睡了过去,昏睡了一天一夜,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 修养了几天,我的身体开始逐渐好转,感觉力气也在慢慢恢复,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软绵无力。无意之间,我发现自己手上的尸鬼印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这天早上,我刚睡醒,正想今天该怎么打发时间,就看见一个人冲进我房间。 “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罗山贼兮兮的朝门外看了看,小心的把门掩上,冲我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团东西,我一闻,就猜出来是刘大爷做的醉酒烧鸡。 这几天顿顿都是清淡无味的米粥面汤,猛的一闻这诱人的荤香味,不由的直流口水,管不了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再说,我用嘴狠狠撕了一块肉,还热乎乎的,那味道简直是觉了。 罗山坐在床边,见我吃的开心,冲我嘿嘿笑道:“还是哥哥我对你好吧。” 话音刚落,门突然开了,张思梦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见我在啃鸡腿,几步走到我身前,一把就给夺了过去,呵斥道:“谁让你吃这么荤腥的东西。” 张思梦看了一眼罗山:“是你小子吧。” 罗山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不是我,不是我。” 张思梦一掐腰:“不是你,难道还会是我不成?” 罗山嘿嘿一笑:“大姐,我说这鸡自己飞过来的,你信不?” “哼。”张思梦冷哼一声,突然又笑了:“我刚才可听说赵大婶在满村子找你呢,现在好像正准备去你家呢。”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罗山一拍大腿,又冲我嘿嘿一笑:“好兄弟,我去去就回。” 见罗山走了,张思梦把粥往我面前一递:“老妈熬的粥里加的有中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说完随手撕下一块鸡肉,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催着我快点喝粥。 我看了看碗里白兮兮的米粥,又看了看张思梦手里香喷喷的烧鸡,心里直叹气。 我匆匆几口把粥喝完,正想着舔着脸问张思梦要块肉吃,张思梦就已经端着碗走了。 眼看可口的烧鸡就这么被拿走了,我正想骂几句这蛮丫头解解恨,张思梦突然又回来了,掰了一个鸡腿递给我。 “老妈交代过,这几天尽量不让你吃荤腥,不过她也只是说尽量,也没有说一点都不让吃,所以呢,姐姐我今天就大发善心,让你解解馋。 我接过鸡腿,口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不过张思梦还没走,我也不能太失态,只能故作矜持的朝她点点头。 见张思梦走了,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鸡腿就往嘴里塞,刚塞进嘴里,我忽然看见床尾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黑猫,这黑猫两眼泛紫光,正直直的盯着我。 这...这不是... 就在我诧异之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这浑厚的声音,错不了,是那人形阴云的声音。 “小鬼,你这弱小的灵魂是如何从幽闭空间里走出来的。” 尽管我已经猜出说话的正是眼前的这个黑猫,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看。 “看什么看,就是我在说话。” 我看着床尾的黑猫,确认道:“真的是你在说话么?” “废话,除了我,还能有谁。”黑猫突然一窜,来到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黑猫探着头,在我身上嗅了嗅:“真是奇怪,你没有神识,也没有法力,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的从幽闭空间出来。” “什么幽闭空间?”我好奇的看着这个黑猫,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黑色珠子变的。” “什么珠子,那是本尊的元神。”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发怒:“你要在敢对本尊不敬,小心我吃了你。” 这本来是很吓人的一句话,可是面前这个黑猫实在是太可爱了,跟那种狂妄的言语实在是不搭,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小鬼,你敢嘲笑本尊。”黑猫看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我忍不住摸了摸黑猫的头,调侃道:“看不出来,你个头不大,脾气还不小嘛。” “可恶。”黑猫一呲牙,猛的一抬爪,就要挠我,幸好我反应够快,躲了过去。 黑猫气的不行,可是似乎知道拿我没办法,一窜身回到床尾,不在理我。 我也见好就收,不再戏耍它了,赶紧转移正题,问它:“小黑,幽闭空间是什么东西。” 这黑猫明显是个性格随和的主,见我喊它小黑,窜起身就往我脸上扑,结果一下又被我给按压了下去,见从我手里挣脱不开,这才答应告诉我关于幽闭空间的事情。 第八章 光明暗影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 小黑似乎寂寞了很久,特别想找人说说话,一开口就知道接下来肯定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讲完的。 “很久很久,那是多久?”我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我记忆的开始。” “哦?那你到底活了多久?” “不知道,至今为止,我沉睡过很多次,每一次苏醒,周围的世界都会焕然一新,所以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存活了多久。” “那你...”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还想继续问,小黑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生气。 “小鬼,你还听不听了?” “抱歉,抱歉。”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示意小黑继续讲。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世间一片混沌,只有无数个错乱交织的光明与黑暗,光明与黑暗虽然错乱交织,但是却互不干涉,相处的极为融洽,可是,突然有一刻,在这混沌之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巨大圆盘。 圆盘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的交融,这个圆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能够让本来相融的光明与黑暗各自分离,当光明与黑暗分离的那一刻,黑暗便开始聚集扩大,因此无数的光明也随之被黑暗所吞噬,面对黑暗的侵袭,光明也开始凝聚,最终形成了一团耀眼的光,来与黑暗所抗衡,当光明冲击黑暗的那一刻...” “你讲了这么多,这听起来好像跟幽闭空间也没什么关系嘛?”我又一次没忍住,打断道:“要不然你先简单的给我讲一下这个幽闭空间,然后在慢慢的讲故事,你看怎么样?” “幽闭空间是拥有强大神识的能力者才能接触到的独特的空间领域的其中一种。”小黑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的不善。 “什么是神识?” “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 “那什么是空间领域?” “空间领域就是拥有神识的能力者创造出的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只是空间领域其中的一种。” “那还有什么?” “除了幽闭空间之外,还有光明神域,暗影国度和时空之界。” “没了?” “没了。” 小黑三言两语瞬间就击散了我对幽闭空间的好奇心,然后我催着小黑接着刚才说的继续讲,可这家伙非说我打断它说话,让它很不舒服,它不想继续给我讲,最后我信誓旦旦的保证再也不打断它说话,它这才极不情愿的继续往下讲。 当光明冲击黑暗的那一刻,所有黑暗都被耀眼的光明所照亮,当光明照亮黑暗的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形态,那就是影。 光明照亮黑暗之后,凝聚而成的光明很快就暗淡并消散。 光明消散,黑暗重现,当黑暗再次准备去吞噬那些消散的光明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圆球又产生了一股力量,阻止了黑暗的吞噬,然后这些消散而又暗淡的光明又开始聚集,这次的凝聚,光明并没有变的耀眼,而是形成了球体。 当光明凝聚成球体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躯体在变小,随着球体的数量越来越多,我逐渐变的比那些球体还要小,随着躯体变小,我感觉自身的力量在疯狂的流失,最后虚弱无力的我便找了一个球体作为栖息地。 我落到这个球体上,便失去了意识,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有光明也有黑暗,他们的力量与之前相比,也变的和我一样弱小,他们二者交替而存,在光明和黑暗源源不断而又井然有序的交替中,在我的周围逐渐出现了许多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些东西有的喜欢存活在光明之下,有的喜欢隐藏在黑暗之中,他们之间虽然彼此相残,却又生生不息。 光明散发着自身的力量去滋养庇护依附它的一切,而黑暗却以依附它的一切为食来增强自己的力量,然后,那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巨大圆盘又出现了。 圆盘出现之后,从里面走出了许多人类,他们在这个球体上繁衍生息,随着他们群体不断的扩大,他们逐渐的产生了文明,随着文明的出现,他们之中开始有人对那不停交替的光明和黑暗产生了信仰,因此,原本和谐的群体之间也产生了分歧,最后形成了两大群体。 一个是以和平善良为真理的光明神教,一个是以杀戮征服为目标的黑暗教派。 随着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深,他们之间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而光明和黑暗在他们的膜拜信仰之下,也逐渐与之产生了共鸣,最终形成了一种意识,成为了他们口中所说的神明,并带领他们对抗彼此。 光明神教与黑暗教派的斗争持续了很久,因为斗争,他们的文明发展的很快,制造出了很多致命的东西,这些东西导致很多人没有了安身之所,那些居无定所的人感受到了斗争带来的可怕,开始远离斗争,形成了一个信仰光明却不愿以光明之名参与斗争的族群,名为天族。 当天族人极力躲避光明与黑暗斗争的时候,残酷的斗争却依旧将他们牵扯其中,最终令他们成为了光明和黑暗共同的敌人,面对光明和黑暗的同时出击,天族之中的群体也产生了分歧,因此衍生出了两个族群,一个是坚持本心的天族,一个是失去信仰的暗影族。 坚持本心的天族人,在不懈的努力之下,最终在大地的尽头寻找到了一处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圣境,并在那里繁衍生息。 而失去信仰的暗影族,他们痛恨光明的同时也憎恶黑暗,认为斗争是属于光明和黑暗,信奉他们教众只不过是他们斗争中无谓的牺牲品而已,暗影族在信奉光明和黑暗的教众信徒身上看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失去自我的愚昧,因此他们一心想借用愚昧的教众之手去消灭光明和黑暗,他们以加剧两派之间的斗争为目的,伪装起自己,隐藏于光明和黑暗之中挑唆反间。 在暗影族的促使下,光明神教和黑暗教派之间纷争不断,最终在光明和黑暗两个神明的带领之下,他们发动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之中,光明和黑暗两大神明同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就在暗影族即将消灭光明和黑暗的时候,天族人出现了,天族人在圣境之中发现了一种凌驾于光明和黑暗的强大力量,并用这种力量阻止了暗影族,光明和黑暗之间的斗争最终也以两败俱伤而停止。 在光明和黑暗两大教派休养生息的时候,光明将自身的力量赠于了教众六道,黑暗将自身的力量赋予给了信徒黄泉,于此同时,暗影族也在暗处日益壮大,暗影族的首领魅影窃取了光明和黑暗的力量,并将其融合,从而顿悟出了一种能与光明和黑暗相匹敌的全新力量---暗影之力,在暗影之力的支配下,魅影创造了影之国度,并用暗影之力创建了一个强大的团体---暗影军团。 在暗影军团的设计之下,光明和黑暗之间的战火很快被重新点燃,没有了光明和黑暗的带领,这一次的争斗只属于人类,这一次空前绝后的战争,导致了整个文明的衰落,文明的衰落让两大教派的群体中出现了饥荒,疾病,在饥荒疾病的摧残之下,原本兴盛的两大教派很快变的衰弱残败,面对已经毫无抵抗的两大教派,魅影动用暗影之力,召唤出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泯灭影域,为了阻止魅影毁灭... 我听的正入迷,小黑突然一窜身,瞬间就没了踪影,然后房间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我一看,是张叔叔,他手里捧着一个古旧的木匣子。 张叔叔把木匣子放在我床旁的桌子上,说:“这是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托我保管的,现在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这要是在早几年,听到有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肯定会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发现张叔叔一家人在我心中的位置已经代替甚至可能超越了我父母。 听到张叔叔说眼前这个木匣子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我心里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追问。 张叔叔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后我都会慢慢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老吴突然闯进来,告诉张叔叔有熟人来访,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进了屋,就冲那中年军人一进屋就笑着给了张叔叔一拳的那股亲热劲,我断定他们的关系肯定很不错。 中年军人给了张叔叔一拳,又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乐呵呵的看着张叔叔:“老张,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张叔叔赶紧热情的招呼他去客厅坐,等他们前后脚都走了之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小黑突然窜到我面前:“刚才那个人我见过。” 我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你不是说你见过他?” “我只是说我见过他,没有说我认识他。” “哦...”我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然后随口问道:“那他来我家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小黑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不耐烦:“和你说话真的很累,我要休息了。” 小黑说完一窜身就没影了,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心说这小黑说话总是有头没尾的未免太吊人胃口了,等有机会非要好好治治它不可。 我心里埋怨着小黑,随手拿起张叔叔交给我的木匣子,打量了起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的好奇心一下就出来了,因为我发现这个木匣子上刻画图案的风格和勾勒线条的纹路竟然和田间下面地宫里的壁画十分相似。 难道说,那个地宫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的打开木匣子,想看看里面到底存放着什么东西。 我打开木匣子的盖子,里面只放着一本古旧发黄的线装书,看起来应该有不少年月了。 我粗略的翻看了几眼,一眼就看出这书上所记载的文字就是石盒上那种怪异奇特的符文。 就在我翻看古书的时候,我无意之间发现自己那只有尸鬼印记的手,手上的黑色印记刻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纳闷,可是却又毫无头绪,便不再多想,继续翻看起古书,然后,书里的几张图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地宫石柱上所刻画的那几幅图。 书上的文字我是一个都看不懂,里面的图画,我也就是看个乐趣,至于它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对这种散发着古老气息带着神秘色彩的画风感兴趣。 书里的图画并不多,只有十几张,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很快就看厌了,最后实在没了兴趣,这才把书收回到木匣子里。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我刚感觉到有点饿,张思梦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我一边吃着面,一边问张思梦那个中年军人是什么人。 张思梦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张叔叔的老战友。 张叔叔竟然还当过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转念一想,这也正常,张叔叔整天拉着一张冷脸,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想要听他讲他过去的事情还真是不太可能。 看着我吃完面,张思梦拿过碗,正往外走,突然又回来,跟我说:“听说罗山家里要送他去当兵。” 得知罗山要去当兵,又一想这么多年的玩伴突然就要离我而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还是笑道:“这是好事啊,罗山那身板,不去当兵才屈才呢。” 张思梦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罗山这一走,以后可就没人跟你玩了。” 知道我心里不好受,张思梦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陪我说话,可我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一想到罗山要去当兵,我就跟丢了魂似的,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傍晚的时候,张思梦要去帮张阿姨做饭,前脚刚走,没一会儿,罗山就来了,一进屋就冲我乐。 我能看出来,他乐的有点勉强,明显是装出来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听说你要去当兵了。” 罗山收起了笑,耷拉着脸,坐到我身边,直叹气:“我是真不想去当兵,可我老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劝慰他:“当兵有什么不好的,你没听人说,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么。” “我也听说当兵可苦了,我现在有地种,有活干,有饭吃,想玩就玩,想乐就乐,多自在,你说为啥我老爹非要让他儿子去当兵受苦呢。”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着往下说:“你要是觉得当兵苦,真不想去的话,我想罗叔叔也不会勉强你的。” 说到这,罗山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肃,他看着我:“苦就苦吧,反正我也不怕吃苦,从小到大我没做过一件让我老爹高兴的事情,这一次人家到家里说让我去当兵,你不知道我爹有多高兴,我想让他高兴。” 罗山又嘿嘿笑了笑,继续说:“我这一走,我们应该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了,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受欺负了,等我回来,你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出气。”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了,因为罗山昨天临走的时候说他今天一早就要走,我寻思怎么也得送他一程。 我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感觉有点过早,于是就躺回床上,想着等到天亮在去找罗山,可这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是被张思梦叫醒的,我一醒,心里猛的一惊,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心说坏了,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赶紧问张思梦罗山走了没有。 “你说那小子?”张思梦把粥递给我,说:“那小子昨天从我们家出去之后,直接就走了呀,怎么,他没告诉你么?” 我听了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身子往后一躺,只想在好好的睡上一觉。 罗山当兵走了之后,过了一天,张思梦也去学校了,村子里就剩下我一个年轻人了。 张叔叔告诉我,因为我们村子的田地里发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墓,所以村子周边附近已经被文物局划为了重点保护区,这下好了,田地种不成,我成了无业游民。 又过了几天,老吴突然来访,说他最近比较忙,缺人手,知道我在家闲着没事,想让我去帮他做事,张叔叔倒是没什么意见,让我自己做决定,我当然是不愿意,心说我才不会跟着你去干那些刨坟掘墓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我不同意,老吴一眯眼,好像能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赶紧把我拉到一旁,跟我打起包票,说他不会带着我盗墓,就是让我帮忙送点东西。 我想了想,反正在家闲着也是无聊,只要不做那些受人唾骂的事情就行,于是便答应下来。 这一去,我才知道,老吴原来是个阴阳先生,还挺有名气的。 所谓阴阳先生,也称风水先生,我们当地称呼为看事人。 阴阳先生是流传在民间一个十分特殊的行业,他们懂风水,精通阴阳八卦,知晓五行命理,人们遇到婚丧嫁娶盖房搬家,都会特意去找阴阳先生给选日子,图个吉利,现在之所以被人们称为封建迷信,想必跟那些顶着阴阳先生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有很大关系。 老吴虽说是个阴阳先生,但是他却开了一间古董店,我稍微一琢磨,就猜想这肯定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另一职业。 古董店位于县城的郊区地带,紧临着护城河,河对面就是县城繁华的中心城区。 古董店附近有一座通往县城的石拱桥,桥面很宽,平时桥两边总有不少摆地摊的商贩,桥下有三个石拱,只看桥身那布满青苔的青石砖,就知道这座桥肯定有不少年代了。 这座桥叫平安桥,已经有几百近千年的历史了,听老吴说这座桥可是有桥魂的,后来我跟附近的老人闲聊中得知,当年小鬼子侵略到我们这里,就是这座桥的桥魂显灵,吓跑了小鬼子,才令我们这个地方躲过一劫。 第一次听老吴说这座桥有桥魂的时候,我心里害怕,因为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们多多少少讲过一些关于桥魂的事情。 通常来讲,被选中做为桥魂的人,生前都是被迫或者被骗才做了桥魂,在加上做了桥魂不能投胎转世,所以怨气极深,一心想寻找替身来解脱自己。 老吴听了我的顾虑之后,哈哈一笑,说让我不用害怕,因为这个平安桥的桥魂,是自愿成为桥魂的,不仅不会害人,而且还会保佑人。 桥魂,也叫压魂,古代工匠在建桥时,用活人来祭拜神灵,让其灵魂成为这座桥的守护者来维护桥的稳固,至于为什么非要用人来祭拜,传言说人为百灵之长,灵魂是世间最有灵性的,而成为桥魂的人,死后魂魄困于桥内,天天风吹日晒,日日遭人踩踏,永世不能轮回,唯一能解脱的办法就是寻找另一个魂魄来替代自己。 平安桥可能是我们这里唯一个还算热闹的地方,平时有不少商贩在桥面上摆地摊,站在平安桥上,虽然只有一河之隔,但是能明显的感受到桥的两边仿佛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古董店所处的街道,错综杂乱,满大街都是各式各样的招牌,街道的正对面,是有名的殡葬一条街,什么棺材寿衣,灵堂蜡贡,花圈烧纸,扎彩冥宅,只要是给死人用的东西,在那儿就没有买不到的。 按理来说,阴阳先生被主家请去看事,不管红白喜事,阴阳先生只需要去给人看风水,选吉日就行,但老吴这人平时只接白事,遇到喜事一律回拒,而且还经常把白事所需要用到的殡葬用品也顺带负责了,这也确实替人省了不少事,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负责给人运送这些殡葬用品的。 对于这种事情,一开始,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抵触的,感觉做这种跟死人有关的事情挺晦气,可老吴说我天生跟这行有缘,而且这个行当对阴德特别有利,不是一般人想干就能干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 得知是运送殡葬用品,不管老吴说什么,我是铁了心要回家,可老吴一跟我说酬劳,我再一想,这种积阴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 刚开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老吴每次出去都带着我,一边给人办事,一边给我讲这个行业需要注意的忌讳。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但是我对这个行业的了解,还是一知半解,这并不是老吴教的有问题,而是这个行业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再加上我对这个行业实在没什么兴趣,很多事情我并不想过多的去了解,老吴交代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有一天,老吴突然问了我几个问题,说是想看看我这一个月都学到什么了,我支支吾吾的想了老半天才回答出来,结果没一个是回答对的,见我一个都没回答对,老吴的脸色明显变得有点难看,但是也没责备训斥我,只是叹了口气,又默默的抽了根烟,然后让我以后老老实实的送东西就行了。 从那之后,老吴出门就不再带我了,自己出门替人看风水选葬地,然后每次回来之后,都会给我一个折叠成四方块的白纸,让我去找孙老头。 有一次,我实在好奇,在去找孙老头的路上,忍不住偷偷打开白纸,想看看纸上写了些什么,打开一看,白纸黑字,字是用毛笔写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十个字有九个我都认不出来,内容大概就是逝者的姓名,家庭地址,出生年月,生辰八字,什么时候去世的,还有一些殡葬品的清单。 孙老头是对面殡葬街上一间店铺的老板,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很健朗,平时话不多,是个性格孤僻的怪老头,我们所用的殡葬用品里的纸扎全是他亲手做的。 孙老头做纸扎的手艺是出了名的,一手的扎彩绝活是正儿八经从老一辈手里传承下来的,其中最奇特的就是纸人招魂,据说死者能借助他的纸人回魂,交代没有了却的后事。 听老吴说,孙老头可是正儿八经的四小阴门里扎彩匠的传人。 第九章 四小阴门 所谓四小阴门,分别指的是:“仵作,刽子手,二皮匠,扎彩匠。”这是古代专门靠死人为营生的四种职业,因为人们对于有关死人的事情讳莫如深,而这四个职业都属于“捞阴门”,也就是跟死人打交道,所以给这四个职业合称为:“四小阴门”。 关于这四小阴门,老吴的那些书里有提起过,据说,他们经常接触死者,所以难免要跟冥界阴间的鬼神打交道,因此衍生出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有很多至今还在民间流传,而他们各自也都有一套秘不外传的与鬼神沟通的独门绝技,民间流传最广的就是仵作的眼、刽子手的刀,二皮匠的针线,纸扎匠的手艺。 仵作是古代县衙里的一种官职,相当于现在的法医,专门负责验尸,为命案提供定罪量刑的佐证。在古代审案的时候,仵作说的话极其重要,能要人命,也能救人命。所以大多数跟命案相关的人都会在审案前提前贿赂仵作,以求仵作在审案的时候能说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这行的规矩也很简单,那就是心正求实。 而关于仵作的眼,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仵作的眼睛观察事物细致,死者身上任何微妙的能用来当做证据的细节都逃不过他们的那双眼睛。 另外一种说法,说的是仵作的那双阴阳眼。传闻,如果家中世代从事仵作,并且品行端正从未做出冤人假证之事,那么这家人就会得到冥界地府的信任,他们的后代就会出现拥有阴阳眼的奇人,拥有阴阳眼的仵作,不仅可以验尸取证断案,还可以沟通死者冤魂,根据冤魂提供的线索去查案追凶。 民间传说,仵作所供奉的祖师爷,也就是大宋提刑官宋慈,他之所以能破获无数个悬疑奇案,靠的就是他那双阴阳眼。 所谓阴阳眼,通常指的是人的双眼,民间流传说有些动物也有阴阳眼,左眼为阳,能辩善恶,右眼为阴,能见鬼神。 据说,很多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拥有阴阳眼,因为只有心灵毫无邪念绝对纯净的人,才能拥有阴阳眼。而刚出生的婴儿就是世间心灵最纯净的人,但人自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沾染世俗之气,随着世俗之气的影响,纯净的心灵就会受到污染,出现瑕疵,产生邪念和欲望,因此阴阳眼就慢慢关闭了,所以极少有人在成年之后还能保留下阴阳眼。 而成年人要想重新开启阴阳眼,除了修行身心,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暂时开启阴阳眼。 民间流传最广的开眼办法有三种:第一种:把牛眼泪涂抹到眼睑,第二种:用柳叶擦拭眼皮,第三种:生吞乌鸦的眼睛。 刽子手也是古代县衙里的一种官职,随着时代的进程,刽子手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刽子手在古代属于高薪职业,除了衙门给的俸禄,被砍头的囚犯家属都不想让犯人临死前受罪,所以都会准备点钱财,打点一下刽子手。 按理讲,如此高收入的职业,应该很多人都愿意做的,可是在古代,人们信奉人恶自有天收,而刽子手这种终结人命的行为,违背了天道,是有损阴德的,因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谁会为了钱财就去做有损自己阴德的事情。 而刽子手的规矩也是四小阴门里最多的,比如不磨刀,不聚财,不过百,不回头,不入坟等等。 不磨刀,刀就是刽子手行刑时用于斩首的刀,因刀柄雕有鬼头而得名鬼头刀,还有一种说法是刽子手的刀只用来砍人头,砍下去之后,人就变成了鬼,所以叫鬼头刀,鬼头刀的形制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刀身宽厚的大刀形制,据说这种刀身最适合劈砍,不论鬼头刀的形制是什么样子,在它的刀柄处都会有一个鬼头装饰,这个装饰寓意着行刑的刽子手在砍头的时候代表的是地府的鬼卒,并不是他们自己。 刽子手毕竟不是凶恶歹徒,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虽然干着杀人的事情,但心地还是善良的,之所以不磨刀,是因为他们认为杀人的是刀,并非他们本人,如果他们磨刀,就相当于他们变成了刀的帮凶,也没有人愿意帮他们磨刀,磨刀匠里的规矩就是磨刀不磨砍鬼头刀,因为人们认为被行刑的犯人的魂魄会聚集在刀上,这种枉死之魂,怨气颇深,晦气极重,寻常百姓无人敢去触碰。 还有一种说法,不磨刀的原因就是为了要用钝刀去行刑,让犯人在临死之前经历痛苦,以此来警示人们要遵纪守法。 当然了,刽子手的刀也并非不能磨,如果犯人是受冤或者所犯之罪并非灭绝人寰惨无人道,再加上犯人家属打点到位,他们也会将刀磨的锋利一些,好让犯人尽可能不受折磨的死去。 不聚财,刽子手是从来不存钱的,也不买房置地,就是吃吃喝喝,他们认为他们的钱财是不义之财,沾染了枉死的魂魄,属于阴财,要尽快散去,如果存放久了会对自己不利,这些钱用来买房置地,枉死的魂魄也会依附在上面纠缠自己。 刽子手在行刑之后,不仅有衙门给的酬劳,还有犯人家属的打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自己一时间难以花完,所以每次行刑得来的钱财大多数都会被他们用来请人吃饭喝酒,只留一些用来维持日常生活,尽管刽子手的生活充裕,可人们对于刽子手这个行业的偏见和忌讳,导致没有人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们,因此刽子手大多数都无法娶妻生子,孤独凄苦,但是他们年老的时候,会收留一个孤苦伶仃无家可归的义子,将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 不过百,这是刽子手最重要的规矩,刽子手出师时,师傅都会特别交代:刀杀过百,天地不留,砍头数到九十九,必须要收手,否则会遭报应。因此刽子手这个行业有句话叫:头落九十九,一定要收手。因为他们认为不管是奉命行事也好,还是被行刑的人罪有应得,毕竟是一条人命,杀他也是要折寿的,杀人的次数越多,身上的怨气也会跟着变重,从而影响自己的子孙后代,因此有种说法叫:杀人过百,断子绝孙。 九十九条人命就是刽子手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因此,大多数刽子手在杀到九十九个人之后就会转行,大多数转行之后都会去当屠夫开肉铺,毕竟自己有用刀的手艺,即使改了行,若被人知道他们以前是刽子手,人们还是会忌惮的。 刽子手毕竟只是听命当差的,有些时候由不得自己,难免会破了规矩,而那些砍头过百破了规矩的刽子手,全都是断子绝孙,无一例外。 不回头,刽子手在行刑的时候,规矩很严谨,上场下刀都是有讲究的。行刑之前,刽子手首先要在家焚香拜祖师,将盖在鬼头刀上的红布取下,系到腰间,然后怀抱鬼头刀,将鬼头刀“请”到刑场,行刑的时候一定要选在午时三刻,据说这是一天中阳气最为强盛的时刻,这个时候处决犯人,可以驱散他们死前的怨气,行刑的时候还要先喝两口酒,第一口喷到刀身上祭刀,第二口为自己壮胆,行刑的时候一般是师徒二人,一个主刀,一个引刀。主刀就是砍头斩首的刽子手,引刀则是吸引犯人的注意,确保刽子手在行刑的时候犯人不挣扎不乱动,从而能一刀结束,因为刽子手有一个规矩就是砍头不砍第二刀,否则就是给祖师爷丢脸,而且还会受到官府的处罚。 等人头落地之后,刽子手必须转身就走,绝对不能回头去看,据说是如果回头去看的话,一定会跟落地的人头对视,被行刑人的冤魂就会缠上刽子手。转身走后,一定要直接回家,路上不管谁叫自己,都不能说话,更不能回头。进家门之前,还要用竹竿打身子驱邪,所以当时家门口常年放有竹竿的人家,都是地处偏僻,单门独户,周围没有邻居,人们对此处也都心照不宣避而远之。回家之后,首先要清洗鬼头刀,清洗擦拭之后,继续用红布遮盖,供奉到祖师爷的神位前,等下一次行刑的时候,才能将红布掀开,然后还要再次焚香拜祖师,请祖师帮忙镇刀。 刽子手家里都会供奉三个祖师爷的神位,一个是魏征,一个是张飞,还有一个是樊哙。张飞和樊哙在民间的形象都是凶煞勇武,古代人们认为凶狠的面相可以震慑邪祟,再加上他们都是战场的杀伐之将,一身的杀气足可镇魔辟邪,因此刽子手供奉他们,来庇护自己免受邪祟的侵扰。魏征虽说是个文官,面相也不凶狠,刽子手之所以会拜一个文官做祖师爷,跟一个神话故事有关,那就是《西游记》里魏征梦中斩龙王。 不入坟,刽子手死后是不能葬进祖坟的,因为刽子手的一生杀过太多人,身上戾气过重,背负的阴债过多,在他们死后,死在他刀下亡魂会去找他寻仇,如果葬入祖坟,自身的戾气以及那些寻仇的亡魂会影响祖辈的安宁,所以,刽子手死后是不能葬入自家祖坟的,而是单独寻找一处墓地,另葬。 总之,刽子手的规矩还有很多,像春夏不动刀,晚间不砍头之类的,刽子手这个行业的规矩虽多,但作为刽子手的要求却只有两点,第一就是体格健壮,面色凶狠,胆量过人,第二就是只有在师傅认可之后才会被官府认定为刽子手。 而关于刽子手的刀,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鬼头刀本身,另一种是讲刽子手用刀的手法。 据说刽子手的鬼头刀就是他们最可靠的护身符。鬼头刀常年砍杀枉死之人,饮人血,染怨魂,刀上枉死的魂魄一多,就会凝聚变成煞气,而这种煞气正好是鬼怪邪祟的克星。 传闻煞气重的鬼头刀,平时都由三位祖师爷镇压着,一般的刽子手是请不动的,必须由八字命格够硬且面目极其凶煞的刽子手在心里默念三声起刀咒,在得到祖师爷的允许之后,才能将其拿起来。通常只有遇到那种穷凶极恶之徒,身上的戾气过重,一般的鬼头刀砍不动的时候,才会用到起刀咒,民间传说,这种人是鬼怪邪祟转世,只有用相克之物才能将其斩杀。 虽说刽子手的忌讳是杀人不过百,但那说的是人,而刀就不一样了,要是一把鬼头刀被几代刽子手传承下来,就会成为极凶极邪的煞器。人们认为这种鬼头刀是难得的镇宅辟邪之物,而一些道法术士则认为成为煞器的鬼头刀,普通人是碰不得的,一旦触碰就会被刀上的煞气侵蚀心智夺取魂魄,而在有术法修为的人手中,则可以成为伤神斩鬼的法宝。 另外一种关于刽子手的刀的说法,讲的就是刽子手用刀的手法,快,稳,准,狠和巧。 古代有种说法叫一刀之罪,不管多么罪大恶极,刑场斩首,一刀下去,生死由天,不可补刀。 关于一刀之罪,民间有个故事,传说古代有一男子生性浪荡,喜欢言语戏弄他人妻女,因此遭人记恨,被人设计诬陷奸淫幼女,最后含冤入狱,被判秋后问斩。男子身在牢狱之中,回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向天起誓如果有机会洗清冤屈,一定会好好做人。在行刑的前一天,他的妻子梦到一老者,说他的丈夫明天在刑场上如果身受一刀还能存活的话,所受的冤屈便能沉冤昭雪。于是妇人在行刑的当天,祈求刽子手,想留下丈夫的发辫作为念想,刽子手挥刀将男子发辫割下交于妇人,等到午时三刻,行刑之时,刽子手抬刀斩首之时,刀身突然无辜折断,更换数刀,皆是如此。男子见状,知道自己命不该绝,大喊冤枉,刑场突现异样,监斩官又听闻犯人喊冤,察觉此案必有冤情,便暂停行刑,回报上级,重新审理案情,男子所受冤屈因此得以洗清,最后无罪释放。男子回家途中,遇到一个算命老翁,欣喜之下将自身经历讲给老翁,老翁听后,说:“你虽蒙冤入狱,却并非是无罪之人,口无遮拦羞辱妇孺,也是种罪,既是罪,上天便要惩罚。”男子听闻心生不悦,埋怨道:“老天不公,我只是戏弄他人而已,就是有罪,也不至于上断头台。”老翁笑道:“杀人害命者是罪,出口伤人也是罪,两者虽同为罪,但也分轻重,轻者一刀断发为警示,重者一刀断头为严惩。”男子又问老翁,刽子手砍第二刀的时候刀为什么总是无辜折断。老翁说:“一刀之后,凡知罪而改者,皆为无罪之人,既是无罪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怎能让其受第二刀。” 因为刽子手的规矩里有砍头不砍第二刀,所以刽子手行刑斩首时落下的那一刀必须要快,稳,准,狠。据说刽子手刚入行的时候,师傅首先会让他们晚上去乱葬岗里睡觉,以此来锻炼他们的胆量,毕竟干这一行,胆量才是最重要的,等胆量锻炼好之后,就会让他们用刀砍瓜果蔬菜来练手,通常师傅会在瓜果蔬菜上画一条线,然后让徒弟模仿着真正斩首时的动作,朝着那条线砍,等徒弟能够准确无误没有丝毫偏差的地砍到线上,再把瓜果蔬菜换做鸡鸭鹅,来锻炼徒弟砍杀活物时的应变能力,最后,就会让徒弟砍木桩,来锻炼力道,可想而知,在如此繁琐的训练之下,刽子手行刑下刀时那快稳准狠的技术有多么的高超,等这些历练都得到师傅的认可之后,师傅才会把徒弟举荐给县衙,这个时候,才会被县衙官府正式认定为刽子手。 我国古代短篇文学作品《聊斋志异》里,就有一篇关于刽子手刀快的故事,叫《好快刀》。 而最后这个巧,就有些残忍了,这个巧是来形容那些精通凌迟这种重刑手艺的刽子手,凌迟俗称千刀万剐,就是用利刃把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让人在极度的痛苦折磨中慢慢地死去。 凌迟是我国古代残忍刑罚的其中一种,全程下来,少则几刀,多则千刀,每一刀下去,都会令人生不如死,传说,凌迟之刑杀的不仅是人的性命,还割断了人轮回的机会,因为这种刑罚过于残忍,有伤天和,因此是刽子手这个行业的禁术,所以懂凌迟手法的刽子手是少之又少。 凌迟这种刑罚极其残忍,实施起来也是极其复杂。首先用来行刑凌迟的刀具都是特制的,下刀的顺序,每一刀割什么部位都是有说辞的,行刑的时间也明确规定要有三天,而且刽子手在行刑凌迟的期间,要保证受刑者不能在未达到指定刀数前死亡,同时还要受刑人尽可能的保持清醒,来感受到痛苦,只有在达到规定的刀数之后,刽子手才能一刀捅进受刑者的心脏让其死亡。 行刑时,刽子手会先割下一块犯人的头皮,但并不将其割断,只是任其耷拉下来遮住犯人的双眼。这一举动是为了防止犯人在受刑时,由于过于痛苦而目露凶光从而使得刽子手感到恐惧,进而影响到刽子手行刑。然后,刽子手会在犯人的喉结上割下一块再进行包扎,以此来防止受刑的犯人惨叫过于凄厉。 全程凌迟下来,刽子手必须要割够官府规定的刀数,凌迟执刑完,监刑官还要清点割下来的肉片,多一片或是少一片,刽子手都会有性命之忧,凌迟的刀数有多有少,少则几刀,多则上千刀,每一刀从那下手,落在什么地方,割下的每一块肉还要大小均匀,并且还要保证受刑者在割完最后一刀才能死去,因此凌迟对于刽子手的技巧要求极其高,在当时算得上是一门绝艺。 跟刽子手同时出现的就是二皮匠,所谓二皮匠,其实就是皮匠裁缝,干的也是针线活,只不过他们缝的是死人尸体,类似现在殡仪馆里的入殓师,做的事情就是让死者的尸体能完整无缺的下葬。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在入土前,讲究尸体必须完整。因此古人对于死后尸骨不全很是忌讳,认为死无全尸的人,其三魂七魄也必然不会完整,这种人死后无法转世投胎,为了让他们能够投胎,就需要把他们残缺的尸体缝合在一起,好让他们散落的魂魄聚集在一起。 在古代,被处决的犯人通常都是尸首分离,还有一些战亡沙场死相惨烈的士兵,横死野外尸体遭野兽啃咬的百姓,他们死后都落不了一个全尸,因此便出现了二皮匠这样一个职业。 刚开始的时候,二皮匠还都是一些普通的皮匠裁缝,平时的营生主要还是给人修鞋缝补,谁家要是死了人,有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会花重金请他们去给简单缝补一下,好让死者有个全尸入殓。这种来钱快还不费劲的事情,吸引到了一些胆大的人,因此很快就衍生出一群专门靠缝尸体赚钱的人,也就是二皮匠。 因为二皮匠是专门缝补修复死人尸体的,所以人们也称这群人为缝尸匠,时间久了,他们就摸索出了一套专门缝补尸体的流程和手艺,大概就是“洗、理、缝、捏”这四种。洗,就是清洗尸体,把死者尸体上的血渍污垢清洗掉。理,就是整理尸体的轮廓,弄清楚每个散落部位的位置。缝,就是把散落的尸块拼接在一起。捏,是指尸体上如果有一些残缺的部位找不到,就要用面团捏出相应的造型来代替那些缺失的部位。 与此同时,二皮匠这个行业也衍生出了很多规矩和忌讳,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不缝和两大忌。 三不缝,一尸两命不缝,清明亡者不缝,点香三灭不缝。 一尸两命指的就是孕妇,清明亡者是指清明节那天死的人,据传闻这两种人死后的怨气冲天,是万万招惹不得的,二皮匠在缝尸之前,按规矩要给死者上三炷香,寓意是告诉死者,接下来要动你尸体了,也有焚香引魂一说,如果三炷香顺顺利利的同时烧完,那就是死者同意二皮匠动自己的尸体,但是在动尸体的时候,二皮匠不能说别的,只能说请,而点香三灭不缝的意思就是点香的时候,如果灭了三次,那这个尸体是绝对不能缝的,还有一种,香如果烧成两短一长,那也是不能缝的。 两大忌,第一个忌讳,也是缝尸匠这个行业里的大忌,就是忌讳拼凑尸体,如果将不同的尸体缝合到一起,必然会遭横祸。 第二个忌讳,二皮匠缝尸体的时候不能白天缝,只能在晚上缝,传闻二皮匠在缝合尸体的时候,需要聚集死者三魂七魄,这事在白天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只能在晚上进行,而且一旦开始缝尸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停下来,讲究一气呵成,最忌讳中途停手。 二皮匠的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就是他们的针线,都说二皮匠的针线,十分有讲究,他们的皮箱里,光针线就有十几种,每种都有它们各自的寓意和作用,每种线的用法,缝补的位置,都是大有讲究,像什么粗线缝大块肉,细线缝小块肉,透明线缝五官,金线缝肉里,寓意来世富贵... 民间传闻,二皮匠的针线不仅可以将死者的尸体缝补全整,还能缝合死者的亡魂,他们所用的缝尸针甚至还可以免除邪祟的侵害。 四小阴门里最后一门,也是最诡异的一门,那就是扎彩匠。 扎彩匠通俗理解就是扎纸艺人,扎纸是一种古老的传统工艺,起源于古代民间宗教祀祭活动,古人认为人死之后只是躯体和灵魂分开,脱离肉体的灵魂会变成鬼魂去另一个世界,也就是阴间,开始新的生活,担心亲人死之后找不到去阴间的路,又不能自己带路,于是就想到烧纸人、纸轿,让死者的亡魂坐着纸人抬的轿子去阴间,所以纸人又被称作黄泉引路人,为了让亲人能在阴间过上好生活,于是就有了纸房纸车和许多纸扎做成的生活用品,后来纸扎工艺又衍生出具有观赏性的彩扎,纸扎用于殡葬祭祀,彩扎则用于节日喜庆场面的点缀,两者合称为扎彩。 扎彩匠的忌讳和规矩不比刽子手少,民间流传最多就是:一大忌,两不错和三不扎。 “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人笑马叫皆不听,你若不记阎王请。”给纸人画眼睛是扎彩匠的一大忌,这和画龙点睛类似,据说,倘若给纸人画上眼睛的话,纸人就会被赋予人的精气神,从而招引附近的孤魂野鬼附体而复“活”,在民间也经常流传着纸人画眼睛活过来的诡异传说,倘若纸人真被画上眼睛,必须要马上烧掉才行。 两不错则是说给死人扎的童男童女必须是红男绿女,颜色绝对不能弄错,与之相配的纸牛纸马,则是根据死者的性别来定,男烧马,女烧牛,这也是不能弄错的。 关于男烧马女烧牛,民间流传的说法是,男人在活着的时候辛苦维持家庭,死后烧纸马是为了让他们骑着马前往阴间,还有一种说法,因为古代有走马上任这一说辞,给他们烧纸马,是希望他们到了阴间能够谋个一官半职。女烧牛,则是用来帮助女人喝脏水,因为女人生前操持家务,洗衣、做饭,用水比较多,所以浪费的水也最多,传说在阴间有一个用来惩罚浪费水的血水池,要喝完在阳间挥霍的污水后才可以投胎,烧纸牛就是代替女人喝脏水的。 三不扎:孕妇死了不扎,孕妇一死两命,死后煞气重,这在四小阴门里是公认的忌讳。泼妇死了不扎,泼妇死后多纠缠,这种人生前不积口德,死后更是纠缠人,而且很难摆脱。同行死了不扎,都是常与鬼神打交道,难免出现歪门邪术,不懂对方行业的禁忌,很可能会被人设计陷害。 民间传闻,扎彩匠的手艺绝不绝,全看纸人活不活,手艺精绝的扎彩匠扎出来的纸人是有一半生命的,甚至能做到跟真人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扎纸全靠匠人的手艺,制作流程很简单,有三步:扎体、糊面和画魂。 扎体指的是用细竹条扎成框架,糊面指的是用浆糊将纸黏在框架之上,画魂就是用朱砂等颜料在纸上画出人物五官和衣物,尤其是画魂用的朱砂颜料,里面掺杂的配料极其复杂。 扎彩匠这一行之所以诡异,据说,他们除了有一手活灵活现的扎纸人的手艺,还懂得阴间的文字和语言。 因为扎彩匠的店铺内摆满了亡魂用的物品,所以经常会引来一些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经常受到孤魂野鬼的纠缠,久而久之,扎彩匠便学会了跟鬼沟通的语言,最后甚至还和他们做起了生意,并从鬼神那里学到了许多早已在世间失传的符咒术法。 第一次去孙老头店铺的时候,他店铺里满屋子的扎纸,吓得我一身冷汗,尤其是那惟妙惟肖的纸人,更是吓得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我站在孙老头的店铺里,满屋子阴森森的纸人,突然间像是活了一般,一个个的都咧着嘴冲我笑,笑着笑着就追着我往我身上扑。 第十章 宿命之战 这种噩梦接连做了好几天,每次的梦境还都一模一样,几天没睡好,我的精神也变的萎靡。 老吴见我精神不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噩梦里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老吴听了让我去找孙老头。 我一听还要去找孙老头,连连摇头说自己害怕他店里的那些纸人,老吴直笑我胆子小,然后就领着我去了。 孙老头得知我的情况之后,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摆手让我们回去。 从孙老头那里回来之后,当天晚上,我还是梦到了一群纸人,奇怪的是,这次纸人不像之前那么阴森恐怖,虽然同样是冲我笑,这次却笑的不像之前那样可怕慎人,其中一个纸人还挥动着手,不知道在表达什么,然后,我就再也没有梦到过这些纸人。 等我再次跟着老吴去老孙头店里拿东西的时候,顺便把梦境告诉给孙老头,孙老头听了,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是他们在向你道歉,他们知道你害怕他们,以后不会在缠你了。” 跟孙老头接触的时间一长,经常去他店里看见那些纸人,可能是习惯成自然,感觉那些纸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从我离开家来到老吴这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小黑竟然自己跑来了,看到小黑,我高兴坏了,心想自己这下终于有个伴了,因此我特意找了个纸盒给小黑做了一个软乎的小窝。 可小黑自从来了之后,也不理我,整天蜷缩在我房间里睡觉。刚开始,怕小黑饿着,我还特意在小吃街上买了一些肉食给它,可是小黑的脾气很随性,喂它吃东西,它从来不吃,每次和它说话,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理不理我全看它的心情。 古董店后面的院子是老吴的家,后院外面就是护城河的步行道,因为老吴特意嘱咐过我,他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尽量不要去店里,不让去肯定有不让去的理由,我也不多问,所以平时我进出一般都从后院。 自从老吴不带我出去之后,除了给我白纸清单的时候,我俩能见上一面,平时几乎不怎么碰面,老吴家里也没人,平时都是我独自一人在后院,还好老吴的书房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书籍,可以让我用来打发无聊的时光,虽说我对学习没兴趣,不过这种民俗怪谈之类的书籍,我看起来倒是津津有味。 平时闲暇无事的时候,我不是坐在院子里看书喝茶,就是在房间里睡觉打盹,实在无聊了就围着护城河散散步,再不然,就去平安桥的地摊上逛逛,虽说日子过的和在家时一样悠闲,但总是莫名的感觉到疲累。 虽说老吴家里锅碗瓢盆什么都有,可是我这人比较懒散,再加上本身也不会做饭,所以我的一日三餐都是去桥对面的餐馆里解决。 顺着平安桥往市区方向走,过了平安桥就是一个步行街。说是步行街,其实称呼为小吃街更为恰当些,因为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和摊位,清一色全是卖吃的。 我经常去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小面馆,面馆很小,店内只放了三张桌子就已经显得很拥挤。面馆虽小,但是里面的陈设摆布却是特别的干净整洁,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之所以经常选择这家面馆吃饭,并不是因为面馆老板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除了这家面馆环境干净整洁令人舒心,价格便宜,味道很符合我的口味,更重要的是这家面馆离的最近,出了桥就到,虽说多走几步路,就能吃到很多我从未吃过的美食,但就是这几步路,我都懒的走。 这天下午,天气还不错,我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正看书消磨时间,小黑居然破天荒的从我房间里出来了。 小黑迈着正宗的猫步,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然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也一脸迷茫的看着它,心说这家伙今天怎么不睡觉了。 我开口问道:“小黑,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小黑怒了:“小鬼,你再敢称呼我小黑,我就...” 听到这小东西还用这么狂妄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它说完,我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我就喊你小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黑拧着身子,挣扎了一会儿,见挣脱不开,只能怒视着我,来表达心中的不满,我也不能把气氛搞的太僵,赶紧把它放到地上,呵呵笑了起来:“你一口一个小鬼,我都没生气,怎么?我喊你几声小黑,你就不乐意了?” 小黑蹲坐着,伸着脖子舔了舔被我抓乱的毛,嚣张的气焰又起来了:“在我面前,你本就是乳臭未干的小鬼。” “好好好。”我顺着它的话,点头回道:“以后你喊我小鬼,我叫你小黑,我们两个谁也不吃亏。” 不等小黑回话,我赶紧转移话题,继续问它:“平时你不总是在屋里睡觉,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了?” 小黑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我心里好奇:“担心什么?” 小黑看着天空说:“我感受到很多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苏醒,黑暗降临的时刻很快就要来了。” “哦?”我调侃道:“别说黑暗降临,就是天塌下来,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又能怎么办呢?” 小黑的声音变得很生气:“你可是天族的传承者,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我有点惊讶:“我是天族的传承者?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之前讲过关于天族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天族?嗯...”我快速回想了一番,上次跟小黑这样子说话的时候,它好像确实有给我讲过一些事情,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的记性本来就差,那里还会记得。 小黑看着我,好像在等我的答复。 我看着小黑,心想:这家伙对我的态度本来就不怎么好,我要是告诉它我不记得了,它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想到这,我故作镇定又有点心虚的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我怕继续说下去会被小黑看出我在说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是天族人吗?” 小黑的声音变得有些落寞:“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生,我只记得,那片混沌是我记忆的源头。” 我有点同情的看着小黑,情不自禁的把它抱到怀里,轻轻摸着它的头:“那你还怪可怜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出于好心的举动,反而惹的小黑勃然大怒,小黑一窜身,回到地面,又嚣张起来了。 “本尊还轮不到你这个小鬼可怜。”小黑昂着头,趾高气扬的说道:“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你们天族人的使命。” 小黑这态度令我很不满,我也毫不客气的回道:“那你倒是说啊。” 小黑怒声说道:“当黑暗降临,阻止光明和黑暗的宿命之战,就是你们天族人的使命。” 我也不忍让,没好气的问道:“什么宿命之战,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这...”小黑迟疑了一下,沉吟道:“这有点复杂。” 我没好气的回道:“那你别说了,太复杂的话,你说了也是白说,因为我记不住。” 小黑似乎察觉出我言语的不善,声音变得更加暴怒:“小鬼,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就这样跟你说话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 看到小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心里暗暗窃喜,心说今天非要好好搓一搓这家伙的傲气。 小黑气急败坏的窜到我身上,可刚窜到我身上就软软的掉到地上,起不来了。 刚开始,我以为它是装的,心里还说这家伙在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气死过去吧,可是小黑瘫软在地上,好久都没动静,我感觉不妙,轻轻拍了拍它。 “小黑?你怎么了?” 我紧张的看着瘫软不动的小黑,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眩晕感越来越强,身边的事物也开始旋转起来,情急之下,我赶紧顺势坐到地上,然后,我只觉得眼前猛的一黑,自己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小鬼,我的力量快要耗尽了,在沉睡前,我尽可能的让你明白你所背负的使命。” 小黑的声音从无尽的黑暗中传出,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自从我栖息到这个球体之后,我发现这个球体上有一种无形的东西能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力量,在你们人类现在的认知里,这种无形的东西被称作气。这些原本纯净的气,不知为何,如今却变得浑浊不堪,我现在不但从中得不到一丝力量,它们反而还在吸取我残余的力量,我现世之时,只认出你是天族的传承者,并不知道你的气息如此微弱,本想直接以你为器体,如果不是六道残存在世间的意识及时出现阻止,并帮我找了一个可以寄存我神识的器体,在我神识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你我都会消散灭亡。如今我全靠你身上那天族人与生俱来的纯净气息才得以勉强维持,但是,你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所以我现在只能选择继续沉睡,等你将自身的气修炼到能够供给我力量的时候,我自会苏醒助你阻止光明和黑暗的宿命之战。” 光明和黑暗最初的意识虽然消失,但是,他们在消失之前,已经把自身的意识以及强大的力量传承给人类,所以,光明和黑暗之间的斗争,终将在你们人类身上延续。 六道是光明之力的继承者,黄泉则是黑暗之力的拥有者,他们在获得力量的同时,虽然肉体因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而死亡,但他们顽强的精神力却令他们成为了一种以意识形态存在于世间的生灵,而他们也终将代表光明和黑暗继续永无休止的争斗,这是他们永恒不变的宿命。 光明和黑暗的力量虽然传承到了六道和黄泉身上,但是,身为力量的继承者,他们并不能完美的掌控那股强大的力量,因此,每一次的斗争都会令他们进入沉睡,而他们所继承的力量也会随着他们意识的沉睡而消散在世间,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消散的力量受到世间万物的影响,已经转变成了万般形态,每当消散的力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就能将六道和黄泉沉睡的意识唤醒,随着他们的苏醒,他们的宿命之战也必将持续,而黑暗的降临就是每次宿命之战的开端。 但是,不管光明和黑暗最终谁取得胜利,都将会打破这个世间现有的平衡,从而使所有的生灵消亡。而天族人的均衡之力,是这个世间唯一可以阻止他们争斗的力量,所以,阻止光明和黑暗的争斗,防止他们互相毁灭,也成为你们天族人的宿命。 天族人在进入圣境之后,在那里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他们得到这种力量之后,没有帮助光明,也没有对抗黑暗,他们始终在圣境中修炼身心,提升自我,在修炼过程中,他们顿悟出了前所未有的能力,一些天族人的灵魂在升华的同时,躯体也随着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被天族人称为天赋神通。 拥有天赋神通的天族人,在他们躯体死亡之后,精神不会消散,还能依附在其他生灵上继续生存,这种能力天族人称之为转世。拥有转世能力的天族人,在漫长的修炼过程中,一部分人找到了一种更快提升自我的捷径,那就是转世依附在力量和自己一样的人身上,吸收他们的力量,将他们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因此,纯净的圣境之中产生了斗争。 有斗争就会有反抗,有反抗就会有死亡。当死亡在圣境中蔓延,黑暗之力悄然诞生,黑暗之力出现之后,光明之力也随之出现,即使在纯净的圣境之中,也无法阻止光明和黑暗的斗争。 当黑暗战胜光明,圣境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没有人能抵挡住黑暗的侵蚀,人们在黑暗中恐惧哀嚎,因此,人们选择帮助光明抵抗黑暗。当光明战胜黑暗,圣境之内光芒四射,所有人都经受不住那耀眼光芒的照射,人们便又选择帮助黑暗去侵蚀光明,如此循坏往复的过程中,一部分天族人顿悟出了一种可以平衡光明和黑暗的力量---均衡之力。 光明和黑暗的斗争因均衡之力而消失,圣境也因均衡之力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但圣境之外的斗争还在持续,光明和黑暗斗争的结局已经在圣境中展现,为了避免圣境之外的世间重蹈覆辙,天族人选择走出圣境,去阻止圣境之外的斗争。 黑暗中忽然传来小黑悠长的叹息声。 我见证了光明和黑暗的诞生,曾以光明为伴抵抗黑暗,也曾以黑暗为伍侵蚀光明,只为能在斗争中寻求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在光明和黑暗的斗争中,我不但没有寻找到答案,反而变的更加迷茫,就在我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你们天族人找到了我,并帮助我找到了我所存在的意义。天族人让我看到了这个世间除了斗争之外,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而保护这些美好的事物不受斗争的侵害,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好了,我要沉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希望你的力量不在像现在这么弱小。 小黑一口气给我说了这么多,我一时间有点懵,情急之下问道:“为什么是我,难道天族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去阻止了吗?” “因为我看到了你,所以这就是你的宿命。” “那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想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接受你的宿命,宿命会指引你。” 我还想说话,只觉得眼前一晃,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脸上还痒痒的,一看,小黑竟然在舔我的脸。 我心里暗喜:“小黑这家伙可真坏,刚才还一副要死的样子跟我说什么沉睡,现在活蹦乱跳跳的跟我亲近。” 我故意板起脸,质问道:“小黑,你刚才说什么宿命会指引我是什么意思?” “喵。” 小黑竟然发出了猫叫,这倒令我有点惊讶,因为自从小黑出现之后都是跟我说话,从来也没听它喵喵喵的叫过,猛的听到猫叫,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我试探的喊了一声:“小黑?” 回应我的只有几声喵喵的猫叫。 我坐在地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又端详着眼前的黑猫好一阵,最后下了定论,眼前这只黑猫就是普通的猫,小黑应该真的像它说的去沉睡了。 这只黑猫挺黏人,一个劲的往我身上蹭,我忍不住把它抱在怀里,它也不反抗。 我心里高兴,这才是我想要的猫呀,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老吴的声音。 “天龙,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呢?” 我赶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随口说道:“闲着没事,跟猫玩呢。” “唉...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老吴看着我,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有种恨铁不成钢那味。 老吴好像也挺喜欢猫,伸手逗了一下猫,问我:“这猫挺有灵性,那来的?” “额...不知道从那跑来的。”我随口回道:“我在院子里正晒太阳呢,这小家伙就从墙外跑进来了。” “我刚才还寻思去哪找个有灵性的黑猫呢。”老吴喃喃自语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纸清单递给我,说:“你给这家送的时候,记得把这只黑猫也带上。” 我心里好奇,忍不住问道:“带它干什么?” 老吴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辟邪。” 第十一章 阴阳交界 避邪?我心里顿时感到不安,之前老吴给我白纸清单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特意交代我带上什么东西辟邪。 我战战兢兢的问老吴:“叔,辟什么邪?不会有危险吧?” 老吴呵呵一笑:“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就是避避邪,图个好兆头而已。” 我转念又一想,老吴跟我张叔叔是师兄弟,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在张叔叔那,他可没法交差,真要是有危险的话,老吴肯定不会这么放心的让我一个人去做。 但这也不是说放心就能放心的,我给孙老头送白纸清单的时候,偷偷留意了一下纸上的内容,想记住这家的地址,等到送这家的时候,自己也能有所警惕。 可是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让我只能默默的把白纸清单折回原样。 孙老头看过白纸清单之后,说让我明天早上四点来取货,这令我有点诧异。 正所谓:十里一乡,八里一俗,各个地方的习俗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差异。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给逝者烧纸扎送冥宅,是在头七那天,也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 民间传说,头七这天,死者的亡魂会回到家中,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亲人,等头七这天过后,亡魂就要永远的停留在阴间,与自己的亲人阴阳相隔。 所以,头七这天,死者的亲属都会给在死者的坟前烧一所冥宅,好让死者在返回阴间的时候,在阴间能有一处栖身之所,还有一些元宝纸人纸马之类的,也是为了让死者在阴间能生活无忧。 平时给人送纸扎的时间,全是孙老头定的。老吴替人看事之后,回来会交给我一张白纸清单,因为老吴比较忙,所以都是由我转交给孙老头,孙老头接过白纸清单,都是当场打开,等看过内容之后,会告诉我一个时间,然后孙老头按照白纸清单去制作所需要的纸扎,我按孙老头说的时间来他的店里,然后按他吩咐的去做事。 因为孙老头说过,他做的纸扎不能见光不能隔夜,所以我给人送纸扎都是在凌晨,天不亮的时侯,而且还必须保证赶在天亮之前亲眼看着纸扎焚烧殆尽。 一般来讲,头七那天烧纸扎,从孙老头开始做纸扎到我给人家送纸扎,中间一定是间隔六天的,从无例外。但这一次孙老头告诉我明天取货,这令我很费解,可是孙老头性格孤僻怪异,平时话也不多,我看见他还总是莫名的心生几分惧怕,所以我也不敢问他缘由。 回去的路上,我心想如果明天给这家送殡葬品的时候,万一真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我就不送了。 殡葬用品有很多种,但总的来讲,也只分为陪葬品和祭拜品这两类。 随着死者尘封入土的东西就叫做陪葬品,陪葬品很简单,像棺材,寿衣之类的,还有一些死者生前的衣物和特别喜欢的东西,一些讲究的人家还会根据当地的古风民俗,让死者口含玉器,手系麻绳等等。不过,现在很多地方都开始提倡火化,所以大多数死者的陪葬品只有一个骨灰盒。而祭拜品的种类就多了,什么灵堂冥物,香烛纸马,元宝金桥。 之前跟着老吴一起出去的时候,还帮忙送过几次棺材,棺材可不是一般的重,每次帮忙送棺材回来我累的浑身酸软无力,老吴也挺照顾我,自从让我自己做事之后,我运送的就只有轻飘飘的纸扎这一种东西。 回到住处之后,老吴还是和平常一样繁忙,没有在家,晚上我去面馆吃了碗面,回来的时候特意给小黑带了一些肉食,喂小黑吃了点东西,又带着它围着护城河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 回到住所,洗漱之后,设好闹钟,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等闹钟一响,我就醒了,我这人虽说懒散,但是没有赖床的毛病,被闹钟吵醒后,我简单洗了把脸,就赶紧动身去孙老头那。 这时天色还太早,人们都在熟睡,一路上静悄悄的。 开着专门用来送货的破面包车,刚进殡葬街,我大老远就看见孙老头店铺里亮着微弱发黄的灯光。 凌晨三点多,独自一人身处殡葬街,那场景别说有多诡异了,我也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 我刚把车停到孙老头的店铺前,孙老头像往常一样,听到动静,很快就从里面迎了出来,帮着我把东西放到车里,又仔细的把主家的地址和电话嘱咐我好几遍,就在我以为孙老头还会像往常那样,交代完之后就转身回去的时候,孙老头突然喊住了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纸片人。 纸片人是用那种粗糙发黄的烧纸剪成的。 孙老头把纸片人放在手心里,然后折叠起来,递给我,说:“娃儿,把这个带在身上。” 这还是孙老头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接过纸片人,正想问为什么带这个,孙老头又开口说:“什么都别问,带在身上,算是帮我这个老头子一个忙,好么?” 我点点头说好,然后把纸片人又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孙老头见我把纸片人放进口袋,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回去了。 目送着孙老头回去,我也赶紧发动车子,按着地址往主家那边走,走到半路的时候给主家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碰面的时间,因为纸扎不能见光,所以我都是把纸扎直接送到坟地,等和主家碰了面,把纸扎交给他们之后,一群披麻戴孝的子女开始在坟头烧纸磕头祭拜,我则和往常一样,按照孙老头的叮嘱,找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在那,亲眼看着他们把所有的纸扎焚烧殆尽了之后,这才开车离去。 一路上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在我心说自己多虑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老吴交代我要带上小黑,我居然给忘记了。 “没带就没带吧,这不跟以前一样么,什么事都没有。”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不由的加快油门往家赶,走着走着,渐渐的,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原本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竟然走了近半个小时,而且我发现我好像一直在转圈。 我心里猛的一惊,赶紧把车停到路边,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朦胧亮了。 是我迷路了吗?我坐在车里,心里纳闷,不应该啊,我都是来的时候走那条路,回去的时候还走那条路,像我这种遵循原路返回的原则从不抄近路的人,怎么能迷路呢? 我不由的想起三个字:“鬼打墙。” 老吴的那些书里有不少民俗怪事,其中就有讲这个鬼打墙,鬼打墙又称鬼遮眼,夜晚独自在路上迷路的一种说法。民间传闻说鬼打墙只是鬼在跟人开玩笑,并不会害人性命,按现在科学来讲,是人在走夜路时,因为视线不清,没有参照物,从而导致迷路。 要破解鬼打墙的方法也很简单,民间传闻说,点上一根烟,撒上一泡尿,或者找到可以照明的东西就能从鬼打墙的循环里走出来。按科学的逻辑来讲,那就是找个照明,让视野清晰一点。 因为我不吸烟,所以点烟这个办法首先就被排除了,撒尿的话,我现在一点尿意都没有,我也不是水龙头,说尿就能尿出来的,那么,就只剩下照明这个办法了。 我看着前方车灯散发出来的昏暗的灯光,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可该怎么办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算了,还是原地不动,等到天亮在说吧。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坐在车里,本想着等到天亮,可是自从车子熄火之后,周围变得静悄悄的,这时我才发现,孤身一人身处陌生环境的时候,安静原来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刚坐了一会儿,我就莫名的感到害怕,干等着也不行,于是我把车速放到最慢,慢慢的在路上行驶着。 车子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缓慢的行驶着,也没遇到什么异常或者可怕的事情,我心里的紧张感也逐渐松懈了不少,本想着就这样子晃悠到天亮,可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坟,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一脚踩住刹车,因为没有及时换到空挡,车子猛的一抖,紧跟着熄火了,周围又变的一片寂静。 在昏暗车灯和朦胧天色的映射下,眼前的坟头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坟头前还冒着缕缕青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得不轻,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稍微稳了稳心神之后,我感觉这个坟头有点熟悉,这...这不是刚才那户人家... 想到这,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喃声念道:“不管是那位爷爷奶奶,我们无冤无仇的,我胆子小,经不起吓,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吓我了...” 我正念叨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口袋好像有东西在蠕动,下一刻,孙老头交给我的那个纸片人竟然从我口袋里飞了出来,悬停在我面前。 纸片人好像活了一样,指了指车窗,我马上就领会到意思,赶紧把车窗摇了下来。 车窗刚被我摇出一个空隙,纸片人顺着缝隙就飞了出去,然后径直朝坟头而去。 纸片人飞出去的那一刻,它的体型好像变大一些了,起初我以为是我眼花了,但是,随着它离坟头越来越近,也逐渐变的更大,最后竟变得和真人一般大小,我这才知道刚才那不是自己看错了。 等我顺着纸片人在次看向坟头的时候,瞬间觉得后背发凉,坟头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昏暗,我也看不清那人,但是看那轮廓,肯定是个人,然后,我耳边突然就响起了细微却又令人感到吵杂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一个人在说话,又像是一群人在说话,至于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我本想着启动车子赶紧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不知为什么,不管我怎么使劲,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我控制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我只能坐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慢慢停止,那个纸片人突然无火自燃,燃烧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坟头,火焰片刻消散,但就是这片刻间,借着那转瞬即逝的火光,我看到了那个人。 虽然没看清那人的样貌,但是我看清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我敢肯定,那绝对是只有死人才穿的寿衣。 火焰瞬间消散,眼前猛的变黑,什么都看不见,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过来。 看见那个人影还站在坟头,我心里慌了,完了,完了,这下是真遇到鬼了。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我感觉那身影好像动了。 他...他朝我这边来了。 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全身不由的发软,双腿直打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慢慢的朝我这边移动,离我越来越近。 身影到了车子前,避开了昏暗的灯光,虽然依旧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借着那微乎其微的车光,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的衣服,那确确实实是只有死人才穿的寿衣。 我很想打开车门逃命,可是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离我越来越近。 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窜进车里,扑到我身上,用利爪撕开我的肚腹,扯出我的六腑,抓着我的五脏,张着血盆大口,贪婪的吮食着我的血肉。 幸好,这些只是我因恐惧而想象出来的画面。 下一刻,没有出现面目狰狞的恶鬼,反倒是出现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老人笑脸,这让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散了不少。 “这位同僚,你我皆为阴差使,为何对我如此惧怕?” 老人说话的语气轻柔和善,还给人一种文绉绉的感觉。 我赶紧回话,说:“老爷爷,你认错了,我可不是什么阴差。你放过我吧,我从小到大可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我从来都...” 我话没说完,就听老人呵呵笑了起来:“你我无怨无仇,何来放过一说?方才听闻你说,你不是阴差,那为何你与我一样,同有这地府所赐之敕令呢?” 老人说着话,将手伸出给我看,我一看,老人的手心上有一个黑色的繁体字。 这个字...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对了,我想起来了,白无常把一个黑色令牌放到我手里,令牌融进我手心之后,出现的好像就是这个字。 我下意识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一瞧,果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繁体字。 不同的是,老人手上的字是浑体透黑,而我手上的字却是字体中空。 老人看着我手心的字,似乎也看出我心中的疑惑,笑呵呵的解释道:“我们阴差使,每交差一次,手心字中空处便会由地府官员添上一笔,待到字满之时,便是卸任之日,你手中敕令字中空空如也,想必定是还未上任或是还未走过阴差的罢。” 老人慈祥的面容,让我一时忘记了害怕,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爷爷,阴差使是做什么的?” “同一时间死去的人过多,阴差忙不过来,或者家里有人死去,但是家中供奉有神灵,或家中男子众多,阳气过盛,地府阴差靠近不得,便会找一位阳间人来帮忙前去差役拘魂,这便是阴差使。” 老人说着话,突然握住我的手,呵呵笑道:“相遇便是缘分,黑白二使还未到来,闲着也是无趣,不妨与我在这阴阳交汇之界游走一番。”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老人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我正想说还没开车门呢,下一刻,我的身体竟然穿过了车门,惊愕之余,我看见车里居然还有一个自己。 看着车里一副熟睡模样的自己,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讶。 “不要慌张,你是你,那也是你,一个是魂体,一个是身体,二者皆为你。” 从车里出来之后,我发现周围原本朦胧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奇异,说明也明,说暗也暗,给人一种迷离眩晕光怪陆离的感觉,而周围仿佛都被一层雾气所笼罩,什么都看不清,莫名的令人感觉阴森恐怖。 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鄙人姓白,在是c县大学的一位老师,机缘巧合下当了阴差使,上任之时,地府本说我寿活九十,寿终正寝,如今,地府有一职位空缺,急需填补,念我当阴差有功,便给了我,因事发突然,地府那边又再三催促上任,所以才走的如此匆忙。” 我下意识的随口问道:“老爷爷您这一走,是不是就是死了?” “是啊。”老人呵呵笑道:“死了也好,免受了不少罪呢。” “老爷爷,为什么我看您一点都不害怕死呢?”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人哈哈笑道:“我儿孙满堂,个个事业有成,况且,我已到了花甲之年,已有恶疾缠身之像,正愁为此若是拖累了儿孙该如何是好,这便有了到地府当职一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地府任职...” 老人突然停住,看着前方,缓缓说道:“终于来了。” 我正纳闷他说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迷雾里隐约出现了两个人影,人影走近之后,我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轻摇折扇,冲老人一施礼,含糊不清的说道:“白老,恭喜,恭喜,此次前去任职阴曹司,以后可就是我们的上司了。” 黑无常也哈哈笑道:“白老头,如今当了官,滋味如何?” 老人呵呵笑道:“白某此次能谋得此职,多亏二位差使在阎君面前献言,说来惭愧,本应献上礼金酬谢两位,只因走的匆忙,来不及交代身后之事,如今囊中羞涩,还请两位差使见谅。” “白老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黑无常不乐意了:“我们黑白二使是那种收受贿赂才会帮人办事的吗?” 白无常也冷冷的说道:“白老,这话你应该说给牛头马面听,我们兄弟二人绝不是...咦,你怎么在这?” 白无常正说话,突然注意到了我,黑无常也注意到了我,不过,他好像没有认出我,一扯锁链,就要对我动手。 “何处来的孤魂冤鬼,胆敢在这阴阳交汇之地游荡。” “大哥,大哥。”我疾身躲到老人身后,只敢露出个脑袋,赶紧解释道:“大哥别动手,是我呀。” 黑无常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收起锁链,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小子。” 黑无常刚把锁链收回,马上又抽了出来,冷着脸,冲我大喝道:“你既然在此,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心里郁闷,我怎么就罪无可赦了,他奶奶个腿,看黑无常这莽撞的性格,怪不得刘萌萌会躲着他们,今天这要是我一个人遇到他们两个,估计我也得想尽办法躲着他们。 老人呵呵笑道,恭敬的说道:“两位差使请息怒,都怪老朽一时兴起,方才见他持有阴差使的敕令,以为他和我一样同是阴差使,这才带着他在这阴间交界之地游走谈心,等待两位差使的到来。” “得知白老你要去上任阴曹司,我们早早便四处寻找能与你交接替换之人。”白无常轻摇了几下折扇,忽然一指我,说道:这便是接替你的下一任阴差使。” 老人看着我,呵呵笑道:“如此看来,今日你我相遇,果真是缘分所致。” 白无常又对我说道:“我们正好出差回来,也无他事可做,既然遇到你,趁此闲暇,就提前带你熟悉一下阴间罢。” 第十二章 阴间世界 白无常说完,刚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身,嘱咐我:“你要谨记,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们回到这里,在这期间,你绝对不能说一句话,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对。”黑无常附喝道:“一点声音都不行。” 我那敢怠慢,赶紧点头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会记住的。” 黑白无常在前,我和老人随后,白无常边走边为我介绍起阴间世界。 阴间和阳间的基本相似,阳间有百姓和官员,阴间有鬼魂和鬼神。不同的是,阴间的一切生灵,可以不用自己动手,靠阳间人的供奉就能存活,而阴间的官员也不像阳间那样分散,阴间的所有官员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冥府,阳间人常称之为地府。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阳间和阴间交汇的区域,也就是说,这里有一半属于阴间,有一半属于阳间,虽然阳间人极少有人到过这里,只有我们地府的官差经常从这里经过,不过,严格来讲,这里其实并不在地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阳间有阳气滋养阳人,阴间也有阴气滋养阴魂,两者属性相克,本不能同存,但阴阳交界之地既有阴气也有阳气,还能违和而融,形成阴阳双气。 阴阳交界之处遍地都弥漫着阴阳双气,环境昏暗迷幻,因为地府所有在册的官差都有鬼神之力庇护,所以才能勉强在此处出没。 但是,总有一些不愿意去地府登记成鬼,而自身又返回不了阳间做人的游魂野魄,隐逸藏身到阴阳双气之中,来躲避地府阴差的追捕,从此永远的迷失在阴阳交界之地,因此,这里也是阴间最危险的地方。 为了防止从阳间到阴间的魂魄在这阴阳交汇之地迷失,地府派遣阴差前去阳间将亡者魂魄引送去地府。 谈话间,前方忽然隐隐出现两座山峰的轮廓。 白无常指着前方,解释道:“前方便是阴阳交界与阴间的交界---鬼门关,人死之后的魂魄只有入了鬼门关才能算作鬼魂。” 随着我们离那两座山峰越来越近,四面八方突然间就出现了许多的身形模糊的人。 我被吓的差点没叫出声,幸好白无常及时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低声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我冲白无常点了点头,心想,黑白无常在怎么也是有名的鬼差,跟着他们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缓了缓心神,稳定了一下情绪,环顾起四周。 周围那些身形模糊的人群大多数都神情麻木呆滞,如行尸走肉般拖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前行。 一个官差模样的威武鬼挥着一个白色棒子,冲人群喝喊道:“前面就是鬼门关了,都走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等我们到了山峰脚下,只见两座山峰之间,立有一处阴森的牌楼,牌楼上三个繁体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的两旁站着几排凶煞鬼,为首站着一位身披盔甲,想必是这些看护鬼门关守卫的首领。 鬼门关有三道紧闭的大门,门上也刻有繁体大字,左为鬼门,中为往返门,右为往生门。 此时,刚才那威武鬼已经到了守卫面前,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一并递交给守卫,恭敬的说道:“奉命带阳间魂魄入鬼门关,请官爷清点。” 守卫手持黄纸,开始一一点名,每点一名,人群中便会走出一人,等人名点完,只听那守卫大喝道:“开鬼门,收新魂。” 话音一落,两旁的凶煞鬼便去推左侧间的鬼门,随着鬼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凉透骨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人群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鬼门之内,最后只剩下四五个人留在原地。 凶煞鬼将鬼门关上之后,那为首的守卫对着剩余那几人喝道:“枉死魂魄留往生,开往生门。” 话音落,凶煞鬼们又去推右边的往生门,往生门一开,瞬间一股悲哀凄凉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时,白无常说道:“生老病死而亡的阳人,生死簿上都有记载,这种魂魄由阴差引送至此,便可从鬼门直接前往地府受审,往生门乃是收纳横冤自杀而亡的魂魄,这种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阳人,他们的死亡不在生死簿上,要暂且停留在往生界中的枉死城,待他们魂魄散去生前怨气,才能前往地府,中间最大的那扇往返门,可通人间,平时不开,只有地府下令特赦开门,才能开启此门,让阴间的鬼魂前往阳间去看望亲人。” 说完,白无常便带着我们来到守卫面前,为首的那守卫立即施礼道:“无常二爷,一路辛苦。” 白无常轻摇折扇,说:“上任阴差使白忠,将要上任阴曹司,今日带新任阴差使前去府上做些交接。” 那守卫恭声回道:“无常二爷手下人才辈出,恭喜,恭喜。” 守卫说完便命身旁的凶煞鬼去开那鬼门,黑白无常也不言语,迈步就往鬼门之内走,我也不敢停留,赶紧跟了上去,就在我刚要进入鬼门之时,突然身后有人大喝道:“请留步。” 我扭头一看,差点没吓死,只见身后出现了两个妖怪,一个牛头人身,一个人身马面。 幸好我牢牢记着白无常交代的话,尽管吓的半死,愣是没出一点声。 牛头马面晃晃悠悠的来到我们面前,那气势像极了地痞流氓。 牛头晃着大脑袋,冲老人乐呵道:“听说老白你要去上任阴曹司,真是可喜可贺啊。” 马面也是抱拳附喝道:“恭喜恭喜。” 老人呵呵一笑,走到一旁,朝他俩一摆手,示意他俩过去,不知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见牛头马面便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进了鬼门之后,一股阴冷透骨袭遍全身,周围依旧昏暗模糊,隐隐给人一种莫名的空旷感。 白无常边走边问老人:“白老,刚才你是不是又对牛头马面许诺了什么?” 老人呵呵笑道:“牛头马面两位差官的习性,你们二位自然熟知,若不许他们一些好处,他们怎能善罢甘休呢,我已应诺他们,等我上任之后,托梦给阳间的亲人,多烧些钱财来。” 老人说完,又是呵呵一笑:“不要再提这些了,免得扰了我们的兴致。” 白无常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我们顺着道路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白无常一抖手中折扇,那把折扇竟然变成了一个白森森的哭丧棒。 白无常一挥哭丧棒,周围的狗叫声瞬间停止,白无常解释道:“此处乃恶狗岭,阳间受人残害而死的狗,死后魂魄会来到这恶狗岭化为阴犬,等那些残害它的人死后路过此地时,前去撕咬寻仇,阴犬毕竟为畜,并无心智,常在岭中出没,难免会撕咬路过鬼魂,我们黑白无常是神使鬼差,有鬼神之力庇护,它们不敢对我们下手。” 说罢,便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矮一高两座山峰,远远看去,犹如鸡状,白无常指着那山峰说:“前方就是金鸡山,鬼魂需爬上那笔直山峰,才能继续前往,生前作恶之人,死后到这金鸡山,便会被阴鸡啄抓,直至全身皮开肉绽。” 等我们进了金鸡山,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只半人多大的公鸡,公鸡的颜色很奇怪,白不白,黑不黑,灰不灰,个个肥冠怒目,喙勾尖利,公鸡煽动的翅膀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白无常解释道:“阴鸡能嗅善恶,只有遇到生前作恶之人,它们才会拼啄抓。”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座高山峰脚下,看着笔直的山峰,我正想着这该怎么爬上去的时候,白无常一挥手,飞过来一只阴鸡。 白无常指着阴鸡,示意我坐到阴鸡身上,解释道:“生前行善之人,阴鸡则会帮住他们翻越这无处可攀的山峰。” 我哪里敢,连连摆手,白无常笑了笑,一挥手中哭丧棒,我只觉得眼前一晃,不知怎么,刚刚还在眼前的笔直山峰,此时居然屹立在身后。 过了金鸡山,我看见前方不远处像是一个小村庄,远远看去,村子里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显得热闹非凡。 白无常指着前方的村子说:“那是野鬼村,你看到的那些热闹之景,皆是那过了恶狗岭金鸡山,被阴犬阴鸡撕咬后肢体不全的魂魄幻化而成,他们因肢体不全无法前去地府,只得在这里滞留聚集,等待那些健全的魂魄到来,迷惑他们,趁机从他们身上抢到完整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好混入地府。” 说罢之后,白无常高举手中哭丧棒,黑无常一扯锁链,领着我们继续前行,进了野鬼村,村中原本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的村民个个面露惧色,一动不动,等我们走过了村子,身后很快就又传出了喧闹声。 过了野鬼村,又往前走了一阵,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道路上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都是慢步行走的鬼魂,道路的尽头也隐约显现出一所宏伟宫殿的轮廓。 又往前走了一阵,那宫殿的轮廓变得更加庞大,也逐渐变得些许清晰,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小殿堂,殿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迷魂殿。” 走进殿内,里面只有一口井,井上也有三个大字:“迷魂水。” 井旁站着两个凶煞鬼,一个从井里打水,一个往碗里倒水,正有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人群在排着队喝这口井水。 “那是迷魂殿,因为新到阴间的魂魄还残留有阳间习性,行至此处,难免会感觉疲惫干渴,喝了那迷魂水,等十殿阎王审问之时,能嘴吐真言,如实禀报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行。” 出了迷魂殿,白无常指着前方那宏伟宫殿的轮廓,说:“那就是酆都城,魂魄进了鬼门关,过了恶狗岭,翻过金鸡岭,过了野鬼村,等喝了迷魂水,进了酆都城,接受十殿阎王的审讯之后,能留在酆都城内生活的,才真正算的上是鬼魂,受冥府鬼神庇护。” 又继续前行了一阵子,一座宏伟无比的古代城池赫然出现在眼前,城门上三个大字:“酆都城。”城门两旁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手持利叉的青面鬼差。 白无常指着城池内的宫殿,说:“酆都城最高的那座殿堂就是酆都大帝的...” 白无常正耐心的给我讲解着,黑无常突然不耐烦的说道:“你给这小子讲这么细致做什么。” “我给你说,我们面前的这座城府就是冥府,也就是我们鬼神办差的地方,黑无常往四周一指:“剩下的地方就是鬼魂生活的地方,明白不?” 我赶紧点头,生怕自己慢一步,黑无常这家伙又要去扯他的锁链。 白无常见此,笑道:“也对,跟你讲这些,确实也无用。” 白无常突然对黑无常说:“你先带着白老前去见殿君。” 黑无常听了,点了点头,便带着那老人进了酆都城。 黑无常和那老人走了之后,白无常继续对我说道:“鬼魂经过十殿阎王的审讯之后,一些生前作恶多端之鬼,会直接押送去十八层地狱受刑,而那些生前并无大恶之鬼,会被分配在这酆都城内生活,酆都城内有一处供养殿,阳间人给鬼魂烧的纸钱,供品,都会被供养殿接纳,然后在转交给相应的鬼魂。 “酆都城内尽是鬼魂,阴气极重,你一活人生魂,没有十殿阎王的敕令护身,不便进入。”说话间,白无常忽然一挥哭丧棒,我眼前一晃,出现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道路两旁的四围长满了红而似火的鲜花。 “我们已经越过了酆都城。”白无常指了指我身后,我回头看了看,刚才那明明在眼前的宏伟宫殿轮廓此时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白无常接着说:“阴间和阳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是极其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简单来讲,阳人死后为鬼魂,鬼魂死后进轮回重生回阳间。而鬼魂之所以能在阴间存活,全靠阳间人心中的挂念,我们称之为念想之力,当鬼魂被阳间之人彻底遗忘的时候,那便是鬼魂的死期,鬼魂死后,则会根据最初十殿阎王的审判,送去轮回六道。眼前这条道路,就是前往轮回之地的必经之路--黄泉路,黄泉路的前方就是忘川河。” 说完,白无常便移步往前走,我孤身一人,哪敢停留,赶紧跟了上去。 正走着,忽然一股腥臭之风迎面扑来,令我不由的感到恶心,赶紧用手遮住口鼻,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这个举动毫无半点用处,腥臭之味依旧浓烈。 等走近忘川河之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巨桥,河的左侧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早登彼岸。字体鲜红如血,字迹显露着毛骨惊悚之感。 白无常站在桥头,指了指那块巨石,说:“这是三生石,上面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不过,只有十殿阎王以上的鬼神才有权利开启查看此石。” 在忘川河的右侧有一所造型甚奇的高台,高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前往高台的道路是一条蜿蜒而上的狭窄小道,小道两旁尽是刀石剑树,而在高台的一个角落处,还搭着一个草棚。 白无常看了一眼草棚,声音突然猛的一提:“这草棚就是孟婆熬汤的地方,要过奈何桥,必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了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白无常正常说话还好,这猛的一提声音,本来就含糊不清的声音,变的更加迷糊了,就差那么一点,我可能就听不懂他在呜拉些什么。 白无常说完,又莫名其妙的让我站直身子,而且,竟然还让我原地转几圈,这一举动着实令我心里产生了大大的疑惑,我警惕的看着白无常,心想这家伙独自把我带到这,该不会是想对我... 我刚想到一半,白无常朝我一挥手,便顺着蜿蜒小道往高台上去,我悬着的心,又落下了,心想是自己多虑了。 登上高台之后,只见高台上有一座凉亭,亭匾上写着三个字:“望乡台。” 白无常指了指凉亭,说:“这是望乡台,在这里可以看尽阳间世界,阴间的鬼魂在踏上奈何桥前去轮回之前,可以在这里最后看一眼阳间的亲人。” 白无常说完,又带着我回到桥头,指了指河面上那座桥,说:“这便是奈何桥,桥面依上而下分为三层,下层紧贴河面,过此桥面时,必有河中虫蛇怨魂拦路,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河中永生不得轮回,因此忘川河中除了那些骇人虫蛇之外,还有数不尽的不得投胎的怨魂恶鬼,生前作恶之人,往生时便要走那下层桥,而中层桥面是为善恶兼半者而设,过桥时常有冤魂诱导投河,如被迷惑,也是不得轮回,只有那生前行善之人才能走那上层桥,过桥时无碍无阻,安然前往轮回。” 白无常说完,又指着前方,说:“奈何桥的那边便是轮回之地,是阴界鬼神的禁地,据说轮回之地内有业力牵引,能将一切吸引入轮回,而轮回之地有六道轮回,六道轮回分上三道与下三道,上三道为:天人道、修罗道、人道,而生畜道、恶鬼道、地狱道则属下三道。奈何上层桥直通上三道,中层桥只通人道,而下层桥直达下三道。至于鬼魂究竟去往何道轮回,这便不是我这般下阶鬼神所知晓的了。 就在白无常说话间,我忽然心生好奇,向忘川河边凑了凑,想看看这忘川河是不是也有水流,往河中看了一眼,只见河面一片血红,波涛不断,仔细一看,那波涛竟是虫蛇泥鱼缠绕翻滚而成,场面极其慎人,与此同时,我忽然隐约听到河中传出哀嚎悲鸣之声,只见那虫蛇形成的波涛,忽的形成一双巨手,直冲我来,吓得我赶紧转身逃跑。 我刚转身,还没来得及逃跑,慌张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我双脚一通乱蹬,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眼看那带着猩臭之风的巨手就要抓住我,我一时没忍住,啊的一声,喊出了声音,然后我就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之中,等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车里,周围也变得格外耀眼明亮。 我用手挡住眼,眯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我还坐在车里,此时天已经亮了。 我坐在车里,神情恍惚,回想刚才的事情,那感觉真像是做了一场奇异魔幻却又真实无比的梦,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车窗旁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 第十三章 木匣暗格 这个人竟然是张思梦。 我看着面色不善的张思梦,强挤出一丝微笑:“姐,你怎么在这?” 张思梦冷冷的看着我,突然呵斥道:“下车。” 我那敢说个不字,只能乖乖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我刚想说话,张思梦训斥道:“臭小子,站好了,说,大早上的你在这做什么。” 我赶紧配合的,站直了身子,冲张思梦笑道:“姐,这不是在家,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一点么?” 张思梦又训斥我道:“别嬉皮笑脸的,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夜不归宿在外面胡混了。” “姐,什么叫又呀,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向你保证,我可绝对没有夜不归宿。””我连连摆手替自己辩解,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能说我给人送完纸扎,回去的路上遇到鬼打墙,然后魂魄出体跟着黑白无常去阴间了吧,这话说出来,张思梦这蛮丫头也不会信啊。 看着张思梦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只能用老办法,装可怜。 “姐,我真没有夜不归宿。”我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最近几天,我每天凌晨2点多就要起床东奔西跑的送东西,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想着在路边休息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张思梦狐疑的看着我,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不相信我的样子,但是态度上已经转变了很多。 “你感觉累的话,怎么不给老爸说呢?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等过阵子我回家了,我给老爸说,让他再给你找个轻巧的工作。” 我一听,心说糟糕,这要是再不赶紧把话圆回来,这干的好好的工作估计都要丢了,于是,我赶紧说:“其实平时也不怎么累,就是这几天有点忙而已。” 张思梦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不管在忙,你也得注意休息啊。” “是,是,是。”我顺着话往下说,笑嘻嘻的打趣道:“姐,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关心我。” “别贫嘴。”张思梦瞪了我一眼,说:“我该去学校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我打量了一下张思梦,看着张思梦一身轻巧紧身的运动衣,好奇的问她:“姐,你现在还是每天跑步上学?” “对呀,习惯啦。”张思梦冲我撇了撇嘴,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懒,行了,我走啦,你开车慢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目送着张思梦离开,我坐回车里,刚启动车子,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路了。 我这人天生就没有什么方向感,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出门走动,县城周边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我心里有点郁闷,这是那啊,那个方向是回去的路呢?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张思梦不知怎么折返回来,跑到我跟前,冲我哈哈笑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现在肯定不知道该走那条路了,对不对。” “姐,你就别笑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姐姐,去平安桥,该怎么走?” 回去的路上,经过早餐店,我顺便吃了早饭,还特意给小黑带了几个肉包子。 老吴还是和往常一样,家里看不到他的身影,有时候我就很好奇,老吴整天都在忙什么呢,怎么天天都不着家呢? 我一边喂小黑吃东西,一边拿着水壶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一切都忙完之后,想着回房间在睡一会儿,可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我心里烦闷,便去老吴的书房里找了本民间怪谈看,正坐在院子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书,老吴回来了。 老吴一看见我,也不废话,直接招呼道:“走,跟我走一趟。” 我心里正烦闷呢,一听老吴要带着我出去,欣喜的很,把书往凳子上一丢,就跟在老吴屁股后面,问他去哪。 老吴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丝笑,淡淡的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老吴开车穿过平安桥进了县城,我除了对平安桥附近有点熟悉,过了平安桥没多远,就不认识路了,就知道,最后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别墅。 我大老远就看见那座别墅的门前站着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人,看那人的面容,年纪大概三十出头,我们一下车,那人便迎了过来,和老吴客套了几句,就领着我们进了别墅。 进了别墅里,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又一次刷新了我心中富丽堂皇这个词语概念的上限。 就在我暗暗惊叹的打量着别墅装饰的时候,迎接我们的那个人,冲老吴躬身小声说了句:吴先生,请稍等。然后就上楼去了。 不多时,那人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面色疲倦的中年人。 中年人从楼上缓缓的走下来,走到老吴面前,伸出一只手,冲老吴微微笑道:“吴才先生吧,久闻大名。” 老吴也伸出一只手,握了握中年人的手,然后客气的笑了笑,问道:“赵老板,方便的话,我可以先去你说的那个房间里看一下吗?” 这个赵老板听了,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朝刚才迎接我们的那个人挥了挥手。 那人立刻躬身对我们说:“吴先生,这边请,我带你们去。” 那人把我们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正准备开门,老吴拦住了他,说:“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回避一下吧。” 那人也不多问,只说了句小心,便转身下楼去了。 老吴一边目送着那人下楼,一边从怀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烟,不紧不慢的点燃烟,吐了口烟雾,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跟我说等会儿进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必害怕。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心说就算里面有鬼,到时候我就躲到你身后。 老吴握着门把手,缓缓的打开房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屋内涌了出来,这种阴冷的感觉,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有没有看到什么?”老吴问我。 我朝房间里环顾了一圈之后,摇了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这就奇怪了。”老吴皱着眉头,正思索,突然一指房间中心的大床:“去,把那张床翻过来。” 我现在心里终于有点明白了,敢情带着我,是让我当劳力来啊,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表面上还是得乖乖的按老吴说的去做。 床看起来很大,不过重量却非常的轻,我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床给立了起来,然后,我看见床底上粘着一张发黄的符纸,纸上还绑着一根黑绳子。 老吴伸出两根手指,夹起符纸,跟我说:“这是咒,这符纸上有人的头发和生辰八字。” 老吴小心翼翼的拆开符纸,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果不其然,那张符纸上写着几行我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撮人的头发,和一滩黏糊糊黑乎乎的东西。 老吴皱着眉,鼻子凑近闻了闻,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是尸油,看来,这个人不是鬼缠身,而是有人要下咒害他。” 老吴说完,把符纸折叠好,然后去找那个赵老板,老吴把找到的符纸交给赵老板的时候,赵老板勃然大怒对着黄符大骂了一通,随后又奉承吹捧起老吴,老吴自然知道那是客套话,只是笑了笑,便对那位赵老板说,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彻底检查一下家里,看还有没有这种符纸,然后把家里的床都给换掉,特别是刚才那个房间里的那张床,绝对是不能在用了。 可是看那赵老板的样子,似乎对我们很警惕,又好像对我们有所隐瞒,并不想让我们过多的参与,又客套了几句之后,便敷衍着说这种事情不用劳烦老吴这种高人动手,他自己会找人去检查,然后随手就递给老吴一张银行卡。 老吴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接过银行卡,客气了几句,便带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老吴跟我说:“做这一行,难免会遇到惹不起的达官贵人,所以在这一行做事一定要特别谨慎,收钱办事,点到为止,否则只会自找麻烦。” 我心说,老吴可真啰嗦,我又不是你们这一行的,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对了。”老吴突然问我:“刚才你看出下咒人是谁么?”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老吴:“什么下咒人?” 老吴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道:“那个赵老板的印堂发暗,面色发黑,神情疲倦,这是下咒之后,被咒反噬的最基本特征。” “什么?下咒的怎么会是哪个赵老板呢?不是他请你去的么?”老吴这么一说,我很是惊讶,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赵老板难道自己下咒咒自己? 老吴吐了口烟雾,不以为然的说道:“像这种有钱人的生活是最乱的,有些乱的程度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我们这一行,有时候,是没有办法拒绝他们这种人的,但是,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及时脱身,不被牵扯其中,那就不会有麻烦缠身。” 老吴开着车,过了平安桥,就在要快到店里的时候,突然把车停到路边,跟我说:“我带你去平安桥转一圈。” 我心说平安桥我平时没事可没少去逛,就是一些摆地摊的商贩,有什么可转的。 老吴好像知道我的想法,说:“你别以为平安桥就只是个摆地摊卖杂货的小集市,那里面可是藏龙卧虎,隐藏着不少高人呢。” 老吴带着我走到平安桥头,忽然停住脚步,用手指了指平安桥上的人群,说:“我们先转一圈,等会儿你看看有什么人让你感觉有特别之处。” 我跟在老吴身后,从桥这头走到那头,途中我冲着周围的人看了老半天,也没看见有那个人令我感觉特别的。 老吴见我没看出什么门道,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句:“看来,时机还不到。”说完,就领着我回去了。 回去之后,老吴径直去了前面的店铺,我以为老吴还是和往常一样要出门,也不管他,坐在院子里,继续看那本民间怪谈,可是,过了一会儿,老吴竟然搬了个凳子,坐在我身旁。 我偷偷撇了一眼老吴,心说难得呀,难得老吴今天居然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家。 老吴坐在我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脸色很是奇怪,那样子像是有话跟我说,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吴开口。 终于,在连续抽了三根烟之后,老吴终于开口了。 “嗯...”老吴轻咳了一声,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顾自的说:“刚才,我之所以带着你一起去,是因为我现在的法力快消耗尽了,万一真遇到厉鬼作祟,你是至阴之人,身上浓郁的阴气能掩盖住我身上的阳气,能让我们全身而退。” 我听了,轻声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看我如此淡然,老吴的神色明显变得有些急躁,问我:“难道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吴。 老吴长舒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雾,突然问道:“你听说过修行者吗?” “当然。”我把手里的书冲老吴晃了晃,说:“”你这些书里有不少关于什么修仙啊鬼神之类的故事呢。” 老吴正色的看着我,说:“那些书里也并非全都是故事。” “哦?”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么说,世界上真的人修炼成神仙?” 老吴吐了口烟雾,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神仙我是没见过,但道法符术确实是有的。” 老吴说着话,瞟了我一眼,又用试探的口气问我:“你应该听说过天赋神通吧。” “天赋神通?”我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小黑之前给我讲的关于天族人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轻易的告诉老吴,只能说自己在书里看过关于天赋神通的事情。 “那些书里的玩意就是看个乐呵,我给你简单说一下这个天赋神通吧。”老吴一拍腿,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个天赋神通,其实是两种能力,一种是天赋,一种是神通,这个天赋嘛,就是人与生俱来就拥有的特殊能力,拥有天赋的人,是命中注定的,天底下能拥有天赋神通的人,那是屈指可数的。至于这个神通,像什么道术啊,法术啊,还有那些卜卦算命等等,这些都能算的上神通,一些人通过某种密法也是能得到与之相应的神通,比如说我。” 老吴用手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像我这种没有天赋,后天学习法术才开了神通的人,那是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先把自己的法力修炼到能掌控自如的时候,才能施展出那么一点点的神通,而施展神通时所需要动用的法力,则是平时日积月累积攒出来的,当然,施展神通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运用自身的精气,精气是人存活的根基,用自身精气施展出来的神通,虽然威力强大,但是用精气施展神通之后,人是必死无疑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会用精气去施展神通的。” 老吴正说着话,突然看着我:“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没有?” “啊,这个...”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应该是听懂了吧。” “看来是白说了。”老吴长叹了一口气,突然凑近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你就是天生拥有天赋神通的人。” 我拥有天赋神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在家昏迷的时候,我隐约听老吴和张叔叔他们谈起过。 “据我所知,你们家世代都有天赋神通的人出现。”老吴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你好好回想一下,你父母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那很可能就是能帮助你打开天赋神通的密法。” “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打开天赋神通的密法?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石头项链,这是我父亲失踪前留给我的,我一直都很珍惜,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还有前阵子张叔叔交给我一个木匣子,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难道里面那本我看不懂的书,就是密法?”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越想越好奇,对了,我突然又想到,我来老吴这里的时候,是张叔叔帮我收拾的行李,他会不会把那个木匣子也放进去了呢?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赶紧进屋去翻找行李包,还真的被我给找到了。 木匣子就夹放在几件换洗的衣服中间,显然是张叔叔刻意藏放的。 之前来的时候,我只是把能用到的床铺拿了出来,也没去翻看下面的衣物,要不是老吴今天提醒我,我还真没发现这些衣物里还放着一个木匣子。 我看着手里的木匣子,突然一个机灵,心里隐隐出现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回想着老吴刚才说的话,刚才那些看似无意的话,现在想想,感觉老吴好像是有目的地在刻意牵引着我,还有他说话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个木匣子一样,难道他偷偷翻过我的行李包? 老吴不会对我有什么坏心思吧,应该不会,我转念在一想,老吴如果是坏人的话,张叔叔那肯定是绝不会让我跟着他的。 我越想心越乱,想不明白,我也不再多想,我打开木匣子,翻看了几眼那本看不懂的古书,心说这也不像是什么密法心决啊,会不会这个木匣子也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我随手把弄着木匣子,在摸索木匣子内壁的时候,无意间感觉到好像内壁上有一个浅浅的凹痕,我顺着轮廓仔细摸了摸,又仔细看了看,忽然感觉这轮廓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这好像是...我心里紧张极了,赶紧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对比了一下,果然极其相似。 我按耐住忐忑的心,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石头项链按到内壁的凹痕上,刚把石头贴近内壁,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把石头吸附到了内壁上,与此同时,木匣子内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木匣子的底托处竟然弹出了一个细小的类似抽屉样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说不出是布片还是纸张的东西。 木匣子里面竟然真的暗藏玄机。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看起来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像极了平时用的透明胶带,可仔细观察的话,能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一道道的密密麻麻的细微的纹路,那感觉又像极了蚕丝织成的布片。 这东西看起来极其的轻薄,做工极其的精致,给人一种好像一碰就会坏的感觉。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没什么感觉,这薄如蝉翼的东西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我又加大了力度,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还行,比我想象中的要结实。 最后试探了好几次,我这才敢放心的去取这东西。 我小心的捏住这东西的一个角,轻轻的放在手心里,一点重量,甚至一点感觉都感受不到。 我又小心翼翼的将这东西在手心里一点点的拨开。 这东西的面积也不大,只比我的手大了一点点,但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布片也内藏玄机? 第十四章 无极心决 因为这片东西在我看来像极了用蚕丝织成的布片,外型又很像古代女子用的那种手绢,所以,我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叫蚕丝绢。 就在我盯着手里的蚕丝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 “啊嚏...” 一个喷嚏竟然把那张薄如蝉翼的东西给吹飞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被我紧紧的抓在手里,我心说糟糕,这么脆弱的东西,被我这么用力的一抓,那指定是毁了呀。 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打呢,唉... 我在心里埋怨自己,叹了口气,不过,出乎我的意料,这看起来吹弹即破的东西,竟然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结实,而且令我更为惊奇的是,当我再次把它展开的时候,它竟然和原先一模一样,一点痕印,甚至一点褶皱都都没有。 这下让我对这东西的材质更感兴趣了,不过,我这人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还真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材质,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我现在也不再小心害怕弄坏这东西了,我非常大胆的把玩起这东西,攥在手里揉成团,扯扯拽拽,把玩了好一会儿,不管怎么攥揉叠撕,再次展开这东西之后,它依旧保持着本来的模样,一点褶皱都看不到,这令我连连称奇,甚至差一点都忘记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情了。 我收起玩心,又盯着蚕丝绢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肯定有玄机,要不然肯定不会存放的如此缜密,可是我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上面确实是空白一片。 这就有点伤脑筋了,我打算把蚕丝绢放回木匣的暗格里,想着等以后有时间在好好琢磨,就在我把蚕丝绢叠好,放回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蚕丝绢好像发生了变化。 我赶紧又把蚕丝绢放在手里展开,来来回回,摆弄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发现了蚕丝绢上的玄机。 正常看的话,蚕丝绢上确实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如果把蚕丝绢放到光线强烈的地方,蚕丝绢里那细微的线条自己竟然能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看阳光映射下的波澜一样,炫目多彩。 看着看着,我就感觉有点晕晕的,我赶紧把视线从蚕丝绢上移开,那种隐隐的眩晕感这才消失。 好不容易发现了玄机,我正在兴头上,那肯轻易罢休,稍微缓了缓神,我又把目光聚集在蚕丝绢上,睁大了眼睛,想从上面看到些什么,可我把眼睛都瞪的发酸,结果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我就想会不会是光线和角度的问题。 还别说,我这个想法还是很正常的,在我不懈的努力尝试下,我终于在蚕丝绢上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张蚕丝绢在正常的光线下,呈透明状,并不会出现什么异常,当蚕丝绢在明亮的光线下,上面就会呈现出如阳光下波澜般的光线,当蚕丝绢在比较阴暗的光线下,就会变得发灰发暗,可是,如果把蚕丝绢放在明亮的光线下,然后在遮住一半的话,上面就会呈现出一副人体的轮廓图,在图的旁边还有四个字:“无极心决。” 无极心决?难道这就是开启天赋神通的密法?可是心决在那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副人体轮廓图上,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那副人体轮廓图上好像有一个白点一直在人体轮廓内来回的游走,我看着那白点游走的线条,不知不觉就着了迷。 就在我沉迷其中的时候,忽然间,蚕丝绢上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回过神的时候,感觉眼前似乎一直有一个白点在游动,我本想着是自己看的时间久了,产生了重影,可是揉了揉眼睛,那个白点依然在。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摆弄起蚕丝绢,想在一次的把那幅图弄出来,也好仔细研究一番,可是,接下来不管我怎么试,刚才看见的那些东西,始终呈现不出来,最后,我只能把蚕丝绢收了起来。 我把蚕丝绢放回暗格里,往里一推,吸附在内壁上的石头项链,也随之滑落了下来。 虽然我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但是真的感觉好神奇。 我收回项链,又小心翼翼的把木匣藏好,然后,发生了一件困扰我许久的事情,刚才我认为眼中的重影,现在依然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游动,虽然这并不影响什么,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觉得烦躁,那感觉就好像是身边有一个苍蝇,一直围着你转,可是你却又拍不到它。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因此还特意去药店买了瓶眼药水,滴了好几天也没什么效果,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白点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 如果工作起来,有事情做的话,我可能会分神,不怎么去留意这烦人的白点,但是偏偏我空闲的时间远比工作要多的多。 这天晚上,我被眼前那个白点搞得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看着那个挥之不去的白点在那晃啊晃,心里很是恼怒,又很是无奈,心想这该死的白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我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烦闷的心情,我默默的看着那个白点,看着看着,我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人体轮廓图。 如果说我是图上那个人的话,这个白点在我身体里这么转来转去的话,会怎么样呢? 我顿时玩心大起,也不觉得烦躁了。 我要把自己身体里的什么当成那个白点好呢?心?不行,心脏那么重要的东西,那能跑来跑去的呢,肝?好像也不行,到底该把什么当成白点合适呢? 我长吐了口气,突然灵光一现,对呀,我吸口气当成白点不就行了么,我深深换了几口气之后,用嘴轻轻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把那口气想象成一个美味的东西,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还别说,我好像真的能感受到那团气顺着自己的喉咙进到了身体里,可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又吸了口气。 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刚才那种感觉令我觉得很奇妙,所以这一次我不由的有些认真起来。 我长长的换了几口气,然后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用嘴轻吸了一口气,咽下去,然后在想象着那口气顺着喉咙进到肚子里,这一次的感觉比上一次更加的真实了。 如果说,刚才我能感受到肚子里的那口气,是靠自己想象出来的话,那么,这一次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的肚子确实有那口气的存在。 不过,这次我依然没有坚持多久,就受不了了,于是我又换了几口气,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看到天亮的时候,我心里很是惊讶,不敢相信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 可是天确实亮了,幸好今天没事做,要不然我这一夜没睡,路上开车搞不好还出事呢。 一晚上没睡,确实难受,感觉整个身体都发酸,本想着躺下去继续睡觉,可是明明感觉很困,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只好用凉水洗了洗脸,好让自己能精神一点。 早上七点多,我去平安桥对面吃了点早餐,回来给小黑带了几个肉包子,小黑这家伙也不挑食,喂什么它吃什么,平时也听话的很。 我抱着小黑去护城河边上溜达了几圈,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准备出门的老吴,老吴看见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但是也没说什么,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今天没事做,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准备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可是往哪一坐,我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困的不行,不由的打起盹来。 “醒醒,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精神劲都没有。” 我正没精打采的坐在院子打盹,老吴一声喝,吓了我一跳。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发现已经到中午了,然后,我就看见了张叔叔。 “叔叔,你怎么来了?”我赶紧站起身,兴奋的看着张叔叔。 张叔叔也不回我话,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然后就皱着眉头,看着老吴。 老吴叼了一根烟,砸吧着嘴,转身就往店里去,一边走,嘴里没好气的嘟囔道:“行,我回避,你们爷俩聊。” 张叔叔看着老吴没了影,这才看着我,责备的说道:“你小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练气哪能胡乱练呢,走,去你房间,我教你练气的基础。” 我领着张叔叔回到我的房间,进了房间,张叔叔把门反锁上,然后很严肃的看着我,说:“把你的上衣脱了。” “什么?”我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好端端的脱衣服干嘛啊,见我没反应,张叔叔叹了口气:“因为你胡乱练气,你现在体内的气息非常紊乱,我需要先帮你调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子呀。” 我刚把上衣脱掉,张叔叔突然双手握拳,然后他的拳头上泛起了白光。 “我知道你能看的见,这是我们古武派的武技元气,习武之人,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尤其是专练内家功夫的人,通过练气来打通身上的经脉,可以将自身的潜能开发到极限,从而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张叔叔说着话,将双拳缓缓展开,然后分别握住了我的双手。 就在张叔叔握住我双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双手涌向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就像阳光沐浴在身上一样,令人感到无比的惬意舒服。 张叔叔突然把手收了回去,我身体内的那股暖流也随之逐渐消失了。 张叔叔又突然盘腿坐在地上,并且还让我学他的样子,也坐在地上。 我当然乖乖照做。 张叔叔见我盘腿坐下,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虽然你天生体质奇异,但是在练气这方面也和常人无异,并无特殊之处,如今你既然已经触碰到了练气,我现在就把练气的基础教给你,日后你在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练气方法。” “练气,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要心如止水,全神贯注,去感受天地之间气息的流动,然后通过呼吸,将天地间的气息引进自己身体内调理吸收。” 张叔叔说着话,突然又握住了我的双手,说:“你把眼睛闭上,用心去感受我的气息在你体内的流动。” 我乖乖的闭上眼睛,按着张叔叔说的去做,我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双手涌向双臂,又从双臂蔓延至全身,在我的身体内缓缓的流动。 可还没等我仔细的感受,张叔叔已经把手收了回去,问我:“记住刚才的那种感觉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说没有,可张叔叔非但没有责备我,反而说了一句:“很好。”然后又让我深吸一口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叔叔问道:“你现在能在体内感受到你吸进去的那股气么?” 我又摇了摇头说:“感受不到。” “很好。”张叔叔又说了一句很好,这着实令我有点费解。 “你现在闭上眼睛,在深吸一口气,然后试着把吸进去的那股气想象成刚才我传进你体内的气息。” 我按着张叔叔说的去做,还别说,我隐约间好像真的感受到有一股气流聚集在肺部,但是,这股气并不像刚才张叔叔的气那样舒服,反而令我感觉很难受。 这个时候,张叔叔又说:“你现在不用管其他的,只需要牢牢的记住你现在所感受到体内那股气时的感觉,你就已经算是学会了练气的入门了。” 这就入门了?练气这么简单?我心里不由的暗喜,兴奋的差点蹦起来:“叔叔,我已经记住刚才的感觉了,接下来呢,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叔叔突然猛的站起身,厉声喝斥道:“学习练气要稳扎稳打,最忌讳心浮气躁,你现在离练气的地步还差远着呢。” 张叔叔训斥了我几句,顺手抄起我的衣服,丢给我,说:“起来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我乖乖的站起身,把衣服穿好之后,见张叔叔脸色不好看,我也不敢说话。 张叔叔忽然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练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欲速则不达,你万万不能心急。” 张叔叔说完话,沉默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已经中午了,你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我和师弟要出门办点事,估计到晚上才能回来,下午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按刚才我教你的,用心去感受体内的气息。” 第十五章 猜谜游戏 我吃了午饭之后,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吴的车子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出门了。 我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按张叔叔说的那样,去感受体内的气息。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在体内丝毫感受不到气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能感受到的呀。 我心里纳闷,长舒了一口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依然感受不到体内有气息。 这该怎么办呢,张叔叔不在,也没人教我啊。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往后一仰,躺在床上,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肯定是那里出了问题,我枕着双手,开始回想刚才张叔叔教我练气时所说的话。 练气要心如止水,全神贯注,是不是我不够专注,所以才感受不到气息呢? 我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揉了揉睡眼,极不情愿的坐起身,去洗了把脸。 洗过脸之后,精神也好了很多,我继续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感受气息。 这一次,竟然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我按耐住兴奋,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心如止水,可是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做不到心如止水,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喝一声:“心如止水。” 我挺了挺身子,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好不容易才又找到刚才的那种感觉,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虽然我能在身体内感受到那股吸进去的气息,但是这股气随着我吸气的停止,也跟着停止,聚集在胸口处,便不再有动静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叔叔的气息能顺着我的双手在我身体内四处流动,我的这股气息怎么就像一滩死水一样呢?而且我体内的这股气,感受时间久了,甚至还令我有种窒息感,当我承受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忍不住呼吸的时候,聚集在胸口的那股气就瞬间消散不见了。 我又接连试了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样。 可是,我在一想,张叔叔说过这种事情急不得,于是我也不再想那么多,继续闭上眼睛,专心的吸气,然后用心的去感受。 随着吸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察觉到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随着我不断的吸气,感受,体内的那股气息带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了。 当我感到有点疲累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已经黄昏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明明感觉自己才练习了十几分钟而已,就在我感到惊讶的时候,发现张叔叔正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我。 我欣喜的问道:“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张叔叔笑了笑:“你学习练气的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张叔叔说着话,握住了我的一只手,说:“你现在感受一下,我的气息,在你身体的那个地方。” 张叔叔握住我的手,依旧有一股暖意顺着我的双手涌进我的身体里,只不过,这一次我感觉那种暖流有点不一样。 之前的那种暖意像流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进我的身体,而这一次,我感觉那股暖意像是一团暖流,进了我的身体之后,我的双手处就不再感觉有暖意了,倒是那团暖流,顺着我的双臂,缓缓的向我肩上游走。 张叔叔问道:“你现在告诉我,我的气息在你身体的那个地方?” “在我的肩膀这里。” “现在呢?” “现在在我的背上。” “那现在呢?” “现在又回到了手臂上。” “很好。”张叔叔收回手,欣慰的看着我,说:“练气对精神消耗非常大,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在来教你下一步。”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张叔叔来了,而且张阿姨也跟着一起来了。 张阿姨一见到我,就把我搂在怀里,满脸担忧的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张阿姨的关心让我心生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说自己过的很好。 张阿姨的嘘寒温暖惹的张叔叔不高兴了。 张叔叔冷着脸,把手里拎的木箱往地上一放,说:“差不多行了,唠家常有的是时间,该做正事了。” 张阿姨听了,瞪了张叔叔一眼,恨恨的说道:“那你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张叔叔讨了个没趣,动手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副画轴,然后挂在院子的墙壁上。 画轴展开后,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裸体的女人,虽然女人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令我感到羞涩的地方,我不由的把目光避开,只觉得脸上发烫。 “反了。”张阿姨挡在我身前,训斥张叔叔:“还不赶紧去把画翻过来。” 等张阿姨从我面前移开之后,画上原本的女人已经变成了男人, “这是人体经络图。”张阿姨缓了缓尴尬的神色,微笑的看着我,说:“熟知人体的经脉的穴位,对练气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张阿姨让我搬来凳子,坐在那幅图面前,开始孜孜不倦的耐心的给我讲解起人体经络。 我往那一坐,就想起了自己上学时的场景。 说实话,我从小就对学习不感兴趣,从我看见经络图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的第一眼,我就没了兴趣。 张阿姨讲解的非常详细,但是,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用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听着张阿姨讲解,不由的有点犯困,不光我犯困,就连平时精神十足的张叔叔,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也打起了哈欠。 张叔叔刚打个哈欠,张阿姨突然一巴掌拍到墙面上,冲张叔叔喝道:“你打什么哈欠,是不是我讲的不好。” 张阿姨这一巴掌拍下去,吓了我一跳,我感觉整个墙面好像都晃动了,见张叔叔挨了训,本来也想打哈欠的我,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哈欠给压了下去。 “没有,没有。”张叔叔头摇的跟个拨浪鼓,连连摆手:“你讲的很好。” 张叔叔话还没说完,呆在前面店里的老吴突然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地震啦,快...” 张阿姨连看都没看老吴,喝道:“没你的事,滚回去。” 只听咣的一下关门声,刚露面的老吴,瞬间就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温柔和蔼的张阿姨发脾气,真的是太吓人了,我终于知道张思梦那蛮丫头的豪横脾气随谁了。 见张阿姨发脾气,就算现在借给我十个胆子,那我也是不敢打瞌睡了。 经过这么一吓,别说,真挺管用,我用心听了一会儿,确实记住了很多东西。 难熬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一下午的时间,对于我来讲,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张阿姨的一句话,让我不由的浑身轻松。 “好了,就这么多。”张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把画轴收了起来,然后又从木箱里拿出一本线装古书,递给我。 我一看是书,头不由的又有些犯疼。 “人体的经络和穴位是极其复杂的,一下午的时间哪能学会呢,今天我只是简单给你讲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张阿姨微笑的看着我,说:“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学习医术时,做的一些笔记,里面有很多地方,我都做了详解,你应该一看就会明白的。” “你最近这段时间,主要做的事情,就是熟记好人体的经络和穴位,等你学会了,我自然会来找你。” 张叔叔交代了我几句,便和张阿姨一起走了。 等张叔叔和张阿姨走了之后,老吴从门里探出脑袋,朝院子里瞅了瞅,小心翼翼的问我:“他们走了?” “嗯。”我点点头:“走了。” 老吴这才开门出来,大摇大摆的走到我面前,眯着眼,看着我手里的书,砸吧着嘴说:“啧啧啧,我师妹她还真舍得,把祖传的医书都给你了。” “小子,这本书,你可得收好咯。”老吴拍拍我的肩膀,望着天空,长叹了口气,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师妹她一辈子的心血可全在这本书上。”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窝在房间里,翻看张阿姨给我的那本书,那本线装书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纸张都已经泛黄,不过上面有很多字迹是新的,明显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书也不厚,我无聊的时候数了数,一共有五十八页,严格来说的话,其实是六十页,因为最后两页被人撕掉了,我也是通过残余的书角,才辨认出那两页的。 书里的内容是用繁体字记载的,这对于我这种小学毕业的人来说,想要读这本书无疑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还好有张阿姨做的注解。 翻开书的第一页,就是一张人体经络图,是女人的,和张阿姨画轴上的一模一样,第二页是张阿姨用来给我讲解时用的那副图,之后就是一些关于经络和穴位文字记载说明。 刚开始的时候,我粗略的翻看了一遍整本书,只有前十几页是介绍人体经络穴位的,后面的内容应该是介绍各个经络和穴位之间关系的,要说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兴趣去钻研。 最近一阵子,我发现老吴不怎么出门,经常在店里和院里来回的溜达,还时不时的问我经络穴位学的怎么样了。 讲老实话,我学习的进展确实不怎么样,三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这三个月真是折磨死我了,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上学那会儿,能像现在这么用功的话,说不定现在我也是满肚子学问的有志青年。 在我日夜苦读记背不懈的努力之下,我总算是对人体经络穴位熟记于心了。 过了没几天,张叔叔似乎是有感应般的如期而来。 “唉...”张叔叔一见我,就叹气:“你这一步的进度可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慢的多啊。” 然后,张叔叔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问了我几个穴位,并让我在身上指出所说的穴位在那。 我也是不负期望,做出的每一个回答都令张叔叔很满意。 看到张叔叔满意的神色,我心里当然也非常的高兴,问张叔叔接下来该做什么。 本以为张叔叔接下来会教我一些关于练气的办法,可是张叔叔却说要锻炼我的心境。 我心说就我这心境那还用的着锻炼么?不就是心如止水,全神贯注么。 “叔叔,我之前感受体内气息的时候,不就已经做到你说的心如止水全神贯注了么,还要怎么锻炼心境啊。” “你那顶多算的上全神贯注,离心如止水还差的远。”张叔叔缓缓的走到院子的一个盆景前,伸手摘了一片叶子,然后递给我,把身子一转,说:“我们玩个猜谜游戏吧,现在你把这片叶子藏到手里,我来猜叶子在你的那只手里。” 我心说真幼稚,张叔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但是,我也只能乖乖照做。 我用右手握住树叶,又仔细的看了看,感觉不会露出破绽,然后伸出双手,跟张叔叔说:“叔叔,我藏好了,你猜吧。” 张叔叔转过身,一指我的右手,淡淡的说道:“在你的右手里。” 嘿,我有点不信邪,心想张叔叔肯定是蒙的,于是,我藏了一遍,这一次张叔叔还是能准确的猜出树叶在我的那只手里。 我心里纳闷,可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叔叔能够猜的如此的准确。 我听说人的面部表情会透漏出人的心思,会不会是张叔叔通过我的表情,推测出来的呢? 于是我又让张叔叔猜的时候不要转身,可是,尽管如此,张叔叔依然能够准确无误的猜对,这下子,我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张叔叔看着我郁闷的样子,笑了笑,说:“我把眼睛蒙上,我们继续猜。” 我心里不服气,心说刚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张叔叔能猜对,肯定是使了我看不透的小手段,把眼睛蒙上的话,就是再有手段那肯定也用不上,如果蒙上眼睛还能猜对的话,那我就彻底信服。 张叔叔去找了一块布,然后递给我,让我检查一下,我把布往眼睛上一蒙,确认了没有问题之后,又还给张叔叔。 尽管张叔叔用布蒙住了眼睛,可是他仍然能准确无误的猜中,甚至我把树叶藏进衣服口袋里,他也能准确的猜出来,这下我是真服了,赶紧问张叔叔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心里急的很,可是张叔叔好像故意在吊我的胃口,不紧不慢的把布折叠好,交给我,又示意我把树叶还给他。 张叔叔把树叶握在手里,看着我,缓缓的说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吗?” 第十六章 心如止水 “想,我当然想知道了,叔叔,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心里好奇的不行,缠着张叔叔一个劲儿的问他究竟是怎么猜的那么准,恨不得下一秒就想听到张叔叔说出他猜谜的办法。 张叔叔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急。” 我心里这个气啊,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这会儿那能不急呢,可是,我越是着急,张叔叔就越不急,最后,我心里一赌气,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见我生闷气不说话,张叔叔呵呵笑道:“行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猜中的吧。” “爱说不说。”我小声嘟囔道:“谁稀罕知道啊。” “不想知道了?你要是真的不想知道,那我可就不说了。”张叔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看你急的不行,本来想着告诉你的,你倒好,这会儿又不想知道了。” 我心里直抓狂,什么叫我不想知道啊,张叔叔也太欺负人了,这明显就是在故意气我,我按耐住心中不满的情绪,又好奇又好气的祈求道:“叔叔,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告诉我吧。” 张叔叔的脸色突然一变,收起了笑,恢复到了平常的严肃神色。 “刚才我之所以能准确的猜中叶子在那,是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感觉之内,尽管我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你的每一个动作。” 感觉?我心里更加的好奇。 “嗯。”张叔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要你足够专注,世间万物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你的心里呈现出来。” 哇,能看到世间万物?我不由得暗暗惊叹道:“这也太神奇了吧。” “行了,给你说的在多,你一时间也不会明白,下面就按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张叔叔说完话,转身去店里找老吴,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蒲团,往地上一扔,盘腿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面,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另一个蒲团,说:“来,坐下,我教你打坐。” 我心里开心极了,赶紧盘腿坐下,见我坐下,张叔叔缓缓的把眼睛闭上,可又没完全闭上,同时嘴里轻声说道:“眼观鼻,鼻观口,心观心,心如定。”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心里纳闷。 张叔叔现在一动不动的,我也不敢打扰他,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张叔叔突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不按我说的去做。”张叔叔厉声问我。 “嗯...”我支支吾吾的回道:“叔叔,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你不用刻意的去想,打坐只是为了让你的心能够真正的安静下来,仅此而已。”张叔叔说:“上身正直,把眼半闭,垂目看鼻,然后按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顺序,慢慢的放空你的心灵。” 张叔叔耐心的解释道:“这是一个引导你入定的过程,你不用刻意的去想它,只要抛弃心中的杂念,放空思想,什么都不要想,就可以了。” 抛弃心中杂念?放空思想?什么都不要想? 我心里一琢磨,这不就是没事儿发呆么,别的不说,发呆这事儿,我熟。 这说起来容易,一旦真做起来却很困难,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坐在那,心里想着张叔叔说的话,抛弃杂念,放空思想,什么都不要想,想着想着,我就感觉身上一会儿这痒,一会儿那难受,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唉...” 我正眯着眼抛弃杂念呢,突然听到张叔叔长叹了口气。 “行了,今天我们先不练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一听张叔叔要带我出去,刚刚我还浑身难受,不知怎么,那种感觉一下就没了。 我本以为张叔叔会带我去什么好玩的地方,谁知道张叔叔竟然带着我来到了平安桥。 平安桥今天比以往要热闹一点,张叔叔叔带着我在平安桥上闲逛,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桥上的人群说:“我来考考你的眼力,你看这些人中,有什么人有特别之处吗?” 我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前几天老吴带我到这儿,也是让我看有没有人令我感觉到特殊。 难道这平安桥上真有高人?我心里隐隐感觉这里面有事儿,我正想着,张叔叔突然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做个示范。” 说着话,张叔叔停住脚步,看着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青年,问我:“你猜那个人为什么来这里算命?” 我顺着一瞧,看见一个神色落魄的青年正坐在一个算命的地摊前,好像在向算命先生询问些什么。 我心说,我又不是算命的,这我哪能看出来呢。 我只能摇摇头,跟张叔叔说自己猜不出来。 张叔叔解释道:“你看那个人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却是一副落魄样,肯定是身处困境。”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如果没事的话,谁会好端端的去算命呢。 张叔叔又继续说道:“你在看他的穿着,他的鞋子看上去很破旧,显然是经常四处奔走,但是却又很干净,他的衣服虽然低档,但是却很整洁,说明这个人目前的处境虽然不佳,但是他依然心存希望,他应该是遇到一些事情,自己又解决不了,这让他怀疑自己做事的能力,所以他来这里算命,预测一下自己的未来,也算是一种自我的安慰和鼓励,像这种情况,算命先生一般都会先开口说出他的处境,先唬住他,然后在给他说一点鼓励的话,所谓的江湖骗术,通常用的就是这种套路。” 张叔叔说完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然后在去找找看。” 我突然好像有点开窍了,经过我一番细心的观察之后,我还真的发现有一个人与众不同,我不禁的想笑自己笨,那个人明明在人群里那么的显眼,可是自己刚才竟然愣是没有注意到他。 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穿上了秋装,可是在平安桥的众多摊贩之中,有一位算命先生还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看那长衫的质地应该不错,薄而无皱,这样一身打扮在夏天肯定很清爽,但在这个时候穿的话,恐怕就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了。 如果只看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明这个人特别,在他周边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算卦的,可别的算命先生遇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或多或少的会主动搭上几句话,唯独这个人,从我开始观察他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都是神情自若的坐在那,从来不主动和路人打招呼,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神情,虽然他穿的单薄,但是,从他的神情上看,你看不出一点寒冷的意思,那种感觉有点众人皆处秋唯独他在夏的感觉。 见我的一直在盯着那人看,张叔叔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能异士,但他们极大多数都隐身遁形,藏于闹市人群之中,令人无法察觉,他们就像是隐藏在浓雾之中的迷影,只要你用心去观察,去感受,你依然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 张叔叔突然又莫名其妙的问我:“这里热闹吗?” “嗯。”我不懂张叔叔为什么会这么问,只能配合的回道:“热闹。” “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周围,然后记住那种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张叔叔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是,既然张叔叔让我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原因,我乖乖的闭上眼睛,按着张叔叔说的去做。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四面八方尽是喧闹吵杂的声音,都这个时候,又听张叔叔说:“别紧张,全身放松,用心去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放松自己,突然间,我从周围吵杂的声音中竟然隐约听到了有两个人在讨价还价,这令我感到很是奇异,我开始专心起来,可是我刚想着用心去听的时候,耳边恢复成了一片吵杂声,什么也听不清了。 我觉得是自己分了心,于是,长舒了口气,可耳边依旧是一片吵杂声,这时张叔叔又说道:“用耳去听,用心去感受。” 我闭着眼睛,耳边尽是喧闹声,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认真的去听,果然又清楚的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我心里莫名的有点兴奋,张叔叔又说话了。 “你现在不要用耳朵去听,试着只用心去感受。” 不用耳朵听?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周围这么吵,就是捂着耳朵那也能听到啊。 张叔叔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提醒道:“你可以试着把注意集中在你的呼吸上。” “呼。” “吸。” “呼。” “吸。” 我按照张叔叔说的,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慢慢的,不知不觉的,我发现自己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压盖住了周围吵杂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周围好像突然变的格外安静,虽然就安静了那么一瞬间,但是那种感觉在我心里却是异常的清晰,令我不由的心生惊奇。 我激动的看着张叔叔,一时间说不出话了,因为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刚才那一瞬间的安静。 张叔叔好像对我的思想了如指掌一般,冲我点了点头,说道:“记住刚才那种感觉,那才是心如止水。” 回去之后,我本想着张叔叔会继续教我更多关于练气的东西,可是张叔叔对于练气的事情只字不再提,丢下一句:“好好练习。”然后就去找老吴了。 打铁要趁热,我赶紧回到房间,盘坐在床上,开始寻找心如止水的那种感觉,最后,感觉没找到,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说自己可真没出息,好好的正练气呢,怎么就会睡着了呢。 我正埋怨自己呢,张叔叔进来了,问我感觉如何。 我哪能说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只能硬着头皮说练习的还不错。 “哦?”张叔叔看我的眼神中带着质疑:“来,你现在打坐,让我看看你练习的如何。” 这...算了,做戏得做足,我硬着头皮,又盘腿坐好,挺了挺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抛弃杂念,现在我心里正有鬼呢,那哪能没有杂念呢,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好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很安静的样子。 这时,我突然听张叔叔长叹道:“思梦那丫头,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她许个人家了。” 我一听,心里不由的乐开了花,心说那蛮丫头要嫁人了,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倒霉蛋,我按耐不住好奇,赶紧睁开眼睛,看着张叔叔,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姐她要嫁人了?是那家的...” 我话还没说完,张叔叔脸色猛的一沉,厉声问我:“练气的第一步是什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我看着张叔叔严厉的脸色,怯声回道:“心如止水,全神贯注。” 张叔叔突然又哈哈笑了起来:“跟你开个玩笑,练气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万万是急不得的,基础我已经全都教给你了,以后你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什么?这就教完了? 我有点不太相信,缠着张叔叔:“叔叔,你在多教点东西给我呀。” 张叔叔沉默了片刻,摸了摸我的头,说:“天龙,你是拥有天赋神通的人,你的一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庸,而我能教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也只能这么多,如果教会你太多的东西,反而可能会影响你。” “对了。”张叔叔突然把话一转,继续说:“刚才你吴叔叔我们两个商量过了,以后要是在有人请他去捉鬼除妖,你能不能在一旁协助他?” 什么?捉鬼除妖?让我协助老吴?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随口说道:“叔叔,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哪会什么捉鬼除妖啊。” 张叔叔脸色一沉:“我没有开玩笑,你吴叔叔他现在身上的法力已经尽失了。” 第十七章 乌金宝蟾 老吴法力尽失?我转念一想,怪不得呢,平时不着家的老吴,这几天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店里,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好奇的问张叔叔,老吴为什么会法力尽失,张叔叔没有告诉我老吴法力尽失的因由,只是说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 张叔叔不告诉我,肯定有不告诉我的原因,所以,我也没在继续问。 傍晚的时候,张叔叔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张叔叔说他以后就不在天天来找我了,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东西了,还嘱咐我,让我自己好好练习,如果真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找老吴。 不过,自从张叔叔走后,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老吴会冲我来一句:“走,帮我抓个厉鬼去。” 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几个星期过去了,老吴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次出门回来之后,给我一张白纸清单,然后让我去找孙老头,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事情找我,只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老吴不像以前那样整天不着家,也就是隔三岔五的出去一次,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和我一起呆在后院里读书看报逗小黑。 这天,我给附近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送了趟纸扎,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早饭。 老吴嘴里哼着小曲儿,正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看报纸,见我回来,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小黑也从老吴的怀里跳下来,窜到了我的面前,趴在我的脚上,一个劲儿的蹭我的裤腿。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都饿坏了。” 我把早餐递给老吴,伸手把小黑抱在怀里,抚摸着小黑细腻柔滑的身子,老老实实的回道:“去的时候,走了些弯路,浪费了点时间。” “那个村子你以前可是去过的。”老吴接过早餐,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说:“你小子,在外面都跑这么久了,怎么连个路都记不住。” “哈哈。”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没办法,我从小就这样。” 老吴躺回躺椅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吃着早餐。 我特意给小黑带了几个肉包子,撕了几块喂小黑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包子丢在地上,让小黑自己吃,然后去把打坐用的蒲团拿了出来,准备在院子里开始打坐练气。 现在闲暇的时候,我别的什么都不做,一直都在潜心打坐练气,经过这阵子的练习和摸索,我已经能够非常快速的进入到心如止水的境界,老吴我们两个平时也不怎么说话,老吴也知道我在打坐练气,需要安静,也从来没有打扰过我。 今天,我打坐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有点累,想着休息一下,正懒洋洋的在晒太阳的老吴,突然问了我一句话。 “小子,你最近这几天,是不是感觉越练越累啊?你在这样子练下去,可是要出问题的。” 老吴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前些阵子,我一连打坐几个小时,都感觉不到累,最近打坐一个多小时都感觉身心疲累,有时候甚至刚坐下还没开始都感觉有种莫名的疲倦感。 老吴既然能察觉出我的异常,那肯定也会有解决的办法,于是,我赶紧凑到老吴身旁。 “吴叔,你怎么知道啊?” 老吴正闭着眼,躺在躺椅上,眼连睁都不睁的,懒洋洋的说道:“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听了心里真的是郁闷极了,心说真不愧是张叔叔的同门师弟,一个个的都喜欢吊人胃口。 可是老吴跟张叔叔比起来,关系毕竟没那么近。 我只能奉承道:“吴叔,我知道你见多识广,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就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老吴依旧懒得睁眼,还是懒洋洋的说道:“那是因为你练习的方法不对,还有,你那根本不叫练气,充其量是静坐,严格来讲的话,连静坐也算不上,因为你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去运气,你让气在你身体里胡乱的窜动,不感到累才怪呢。” 练习的方法不对?我心里不解,赶紧问道:“方法是我张叔叔教的呀,我也是按照张叔叔说的去练的,怎么会不对呢。” 老吴这才挺起身,看着我,懒洋洋的说道:“我师兄他教给你的并不是练气的方法,那只是练气的基础。” 见我一脸迷茫,老吴随手拿起身旁木桌上的一本杂志,我一眼就看到了杂志封面上印着一个衣着显体裸露,妆容媚俗妖艳的女人,旁边还有一行字:“深夜,老公不在,我情不自禁的敲开了邻居的家门。” 我看了脸上不由的感觉发烫,心说老吴怎么看这种东西。 可能是察觉到我神色的异常,老吴看了一眼杂志,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赶紧塞到屁股底下,又从木桌上拿起另外一本书,说:“这个练气啊,就像这本书。” 老吴问我:“如果你想看懂这本书,首先,你要干什么?” 我思索了一番,回道:“首先,我要认识字。” “非常好,你很有悟性嘛。”老吴一脸欣慰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一本书是由无数个字组成的,而这无数个同样的字,不一样的排列顺序,又会形成不一样的内容,练气也是一样,不同的修炼办法,最后达成的效果也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练气只能强身健体,而有些人练气却可以延年益寿的原因。” “你现在虽然已经能够感受到气的存在,但这只是入了练气的门槛而已,要想有新的突破,那你就要找到一个适合你自己身体的修炼办法,也就是心法。” “什么心法?”我赶紧问道:“吴叔你能不能教教我?” “这可不是说教就教的。”老吴解释道:“不同的人,身体的状态也不一样,就比如说我师兄,他修炼的先天元气,乃纯阳至刚之气,他是习武之人,体格强健,能够承受并驾驭住纯阳之气,修习先天元气对他来讲是有益无害的,但是,你要让一个百病缠身,体质柔弱的人去修炼纯阳之气,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阳刚之气的威压。” “那我呢?”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我适合什么气?” “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老吴继续说道:“练气是不能乱练的,必须要有相应的心法去引导,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这一旦火入魔,那下场,重则丧命,轻则疯傻,所以说,你知道是什么是气吗?” 什么是气? 老吴突然这么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见我回答不出来,老吴继续说道:“气乃天地万物之源,是一种无形无相无处不在的能量,气聚则器成物显,气散则器灭物隐,有其气未必有其器,但有其器必有其气。” 我一头雾水,什么气气气气的,绕的我发晕。 “那人为什么要练气呢?”老吴又问道。 我哪会知道,只能摇摇头。 老吴也不啰嗦,继续解释道:“在这个世间,人是非常特殊的一个物种,因为人的整体就像是一个谜团,其中潜藏着无尽的未知能力,但是这种未知的能力如果不去寻找发掘,它是不会自己显露出来的,最终只能随着人体的衰老而消散,而练气,就是寻找这种未知能力的一种途径,人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在万物之中,只有人拥有...” 老吴正说着,突然停住,说:“算啦,现在给你讲这些,你也听不懂,等以后在告诉你吧。” 我正听的兴起,那肯罢休,缠着老吴让他继续讲,可是老吴死活就是不说,我也没办法,只能作罢。 老吴突然又莫名其妙的问我:“你是不是感觉练气很容易?” “嗯。”我点点头,回问道:“练气很难么?” 老吴点了根烟,说:“你知道我和我师兄当初学习练气的时候,用了多久才学会这练气的基础吗?” “用了多久?” “三年。” “什么?三年?”我大吃一惊,心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张叔叔和老吴怎么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学会呢。 老吴吐了口烟雾,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人修炼了一辈子,可能连门槛都触摸不到,但有些人,一出生就能达到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这就是天赋。” “行了,不说了,你现在只要找到适合你练气的心法,然后按照心法去潜心修习就行。”老吴边说边从屁股底下拿出那本杂志。 眼看老吴一副专心看书的样子,我赶紧问道:“去哪才能找适合我的心法啊。” “去哪找?”老吴白了我一眼:“心法那可是密密相传的,你以为是商店买烟啊。” “那心法什么样子啊。” 老吴有点不耐烦了:“我哪会知道,可能是几句话,可能是一张图,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话说完,老吴捧着杂志,专心致致的看了起来,还警告我不要在打扰他看书。 我郁闷的坐在蒲团上,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还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练气了呢,搞了半天,自己这才只是刚入门而已,想要继续修炼,还得有心法才成,可是去那找心法呢?对了。 我正琢磨着,突然想到了那个蚕丝绢,那天我在蚕丝绢上不是看到了无极心决四个字么,那会不会就是心法。 我赶紧站起身,跑回房间里,翻找出木匣子,把蚕丝绢从暗格里拿出来,然后按着之前那样,把蚕丝绢放在手心里,让蚕丝绢一半呈现在阳光下,一般处于阴影处。 蚕丝绢上显现出的东西还和之前一样,我仔细看了半天,除了无极心决四个字还有那个人体轮廓图,上面找不到半点其他的东西。 难道说这个图就是心决? 因为我现在已经懂得了人体的经络和穴位,此时我在去看那副人体轮廓图的时候,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的差异,就好像是我上学那会儿认字一样,同是一个词语,你不认识的时候去看,和等你懂得它的意义之后,再去看的那种感觉。 我凝神盯着那幅图,看着那个白点在人体内游动,看了几遍之后,我突然好像感觉自己看明白了,可是,一下子又感觉越看越迷糊,这种半知半解的感觉,着实令我焦躁难受。 我长舒了口气,缓了缓神,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又全神贯注的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头绪,就把蚕丝绢收了回去。 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思练习打坐练气了,我坐在床上,靠着墙,枕着双手,脑海中回想着蚕丝绢上的图,正想着,我突然感觉房间的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我回过神,看了一眼,就像触电似的,噌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我房间里竟然有一只癞蛤蟆,一只非常大的癞蛤蟆,足足有脸盆那么大。 从小到大,我害怕的动物很多,像什么蜈蚣啊,蜘蛛啊,蛇啊,其中就有这癞蛤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癞蛤蟆。 平时,我一看到癞蛤蟆身上那一身的疙瘩,就浑身不自在,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只癞蛤蟆。 癞蛤蟆趴在地面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老吴,老吴...” 我赶紧扯着嗓门赶紧喊老吴,情急之下,都忘记改口了,喊出声之后,我才发觉,于是赶紧改口,继续扯着嗓子喊。 “吴叔,不好了,你快救救我。” 老吴还是挺关心我的,我话音刚落,几秒钟的时间,老吴就冲了进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吴一脸焦急的冲进来之后,看着我蜷站在床角,问我怎么了。 我颤颤巍巍的指着地面上的癞蛤蟆,说:“有...有...有蛤蟆。” “嗐...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一只蛤蟆而已,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老吴白了我一眼,冲地面看了一眼,噌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心说老吴这是做什么,把门关了,我还怎么逃出去啊。 “别愣着啊,快下来,这是乌金宝蟾,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啊,说什么也不能让它给跑掉了。”老吴冲我招了招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癞蛤蟆:“看这大小,估计最少也得有上百年的修行,它身上的宝物肯定少不了。” 那癞蛤蟆好像能听懂人话一样,老吴的话刚说完,就见那本来安静趴在地面上的癞蛤蟆好像受到惊吓一般,突然就窜动了起来。 第十八章 宝蟾吐丹 癞蛤蟆突然动了起来,我的心也跟着又悬了起来,生怕它会往我身上跳,不过,还好它没有往我这个方向来,而是冲着房间里的后窗去了。 癞蛤蟆跳到窗户下,蹦跶着想往窗户上跳,由于窗户太高,癞蛤蟆跳了几次,最后都顺着墙面滑落了下来,癞蛤蟆应该是知道自己从窗户那里跳不出去了,调了个方向,朝门口处跳去,可刚跳了几下,就不动了,我猜想,癞蛤蟆估计知道门口那有老吴守着,它要是想从门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还不赶紧下来帮我抓乌金宝蟾。” 老吴生怕癞蛤蟆跑了似的,催我下去的时候,眼睛还死死的盯着癞蛤蟆不放。 抓癞蛤蟆?我哪里敢啊,我一个劲儿的摇头,让老吴赶紧开门,把癞蛤蟆放掉得了。 老吴见我没有动手的意思,不在理我,一撸袖子,准备自己去抓。 可是,还没等老吴动手,那癞蛤蟆突然一蹬腿,翻身躺在地上,装起死来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癞蛤蟆的前腿少了一只,它竟然只有三条腿。 俗话说三条腿的蛤蟆是个宝,眼前这癞蛤蟆还就是三条腿,怪不得老吴那么紧张呢。 “装死这种小伎俩,连小孩子都哄不过去。”老吴身形敏捷,一个箭步冲到癞蛤蟆跟前,一把抓住癞蛤蟆的双腿,把它拎在手里,冲我直乐:“我跟你说,今天咱们可是捡到真宝贝了。” 看着老吴抓住了癞蛤蟆,我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癞蛤蟆突然一伸舌头,咕呱叫了一声,张大着嘴,好像要吐出什么东西似的。 乌金宝蟾从嘴里零零散散的吐出了一些东西,掉落了一地,我粗略看了看,好家伙,看起来好像都是些值钱的玩意,什么金首饰啊,银镯子啊,珠宝玛瑙啊,其中还有几枚铜钱。 老吴似乎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看都没看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一眼就相中了那几枚铜钱。 老吴捏起一枚铜钱看了看,连连点头,称赞是好东西,然后就把乌金宝蟾按在地面上,用手按了按乌金宝蟾的肚子,跟我说里面还有东西,我们得想办法取出来。 这个时候,乌金宝蟾又咕呱的叫了起来,不过,乌金宝蟾这次的叫声,我听起来感觉有点凄惨。 想必是这乌金宝蟾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好东西,认为我们肯定会将它开膛破肚,然后取出它体内的宝物。老吴用手在乌金宝蟾的肚皮上比划,也确实像是在想从那下手合适的意思。 虽然我很害怕这玩意,不过,也谈不上反感厌恶,心想这毕竟也是一个生灵,如果真要是被老吴给开膛破肚了,那未免也太惨了,于是我劝老吴,让他别伤害乌金宝蟾,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之后,就将其放生。 “你呀,真是不识货。”老吴白了我一眼,训斥我:“刚才都给你说了,这宝贝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得到这宝贝,争得头破血流?就算是那样,还未必能得到呢,你倒好,这天上掉馅饼,掉进你嘴里,你都不会吃。” 我被训斥了一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也不能把它开膛破肚啊,那也太残忍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要把它开膛破肚了?你没看出来,它受伤了吗?”老吴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肚子里确实还有东西,不过,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这家伙的肚皮里渗有血色,它应该是受伤了。” 老吴又用手指按了几下乌金宝蟾的肚皮,然后就拎着乌金宝蟾的双腿出去了,我也赶紧跟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只见老吴把乌金宝蟾放在地上,然后冲它说道:“小东西,我知道你受伤了,你要是想让我替你治伤,你就留下,不愿意的话,那你就走,我不强留你。” 乌金宝蟾好像还真的挺有灵气,似乎能听懂老吴的话,跳到老吴的腿边,咕呱叫个不停,好像是在说些什么。 老吴也似乎能听懂乌金宝蟾的意思,把它拎了起来,然后跟我说:“我出去一趟,估计好几天都回不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记住,可千万别打坐练气,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如果没人在旁边看着你,很容易出事情的。” 老吴交代了几句,就拎着乌金宝蟾出门了,至于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 过了四五天的时间,老吴回来了,带着乌金宝蟾一块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口大石缸,那口缸特别的大,我估摸着四五个我站进去都不成问题。 老吴把石缸放置在院子东南角落里的一棵树下,然后把乌金宝蟾放进了石缸里,一脸严肃的跟我交代道:“”你没事可别往这边来,免得影响我小宝贝疗伤。” 小宝贝?我明明记得走之前老吴还冲着乌金宝蟾叫小东西呢,这几天不见,怎么称呼变得这么亲昵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里面要是养几条鱼的话,或许我闲着没事的时候,说不定会过去欣赏一会儿,明知道缸里有一只盆一样大的癞蛤蟆,别说靠近了,我躲还躲不及呢,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有靠近那口石缸的想法。 又过了几天,老吴也不知道又从那搞来一块大石头,放在院子的正中间,嘱咐我没事不要动那块石头。 自从老吴把乌金宝蟾安置在院子里,嘴上交代我不要靠近,怕影响到他的小宝贝疗伤,可是他自己倒是没事就凑到缸边往里瞧。 我心说,合着我靠近就影响,你靠近就不影响了是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刚开始的几天,我心里还感觉不自在,毕竟院子里有一个我害怕的东西,可是,那乌金宝蟾整天就在缸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再加上有老吴在身边,渐渐了,我也就安心了。 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不知道怎么就醒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平时,不管有事做,还是没事做,我一般都是8点准时睡觉。有事做的时候,我会按照孙老头说的时间定闹钟,没事做的话,闹钟就定到早上6点,只要我躺下睡着,那醒的时候,肯定是被闹钟吵醒的,像今天这中途睡醒的,还真是头一次。 我醒了之后,下意识的去摸床头的闹钟,按开了闹钟上自带的灯光,看了看时间,才11点多,我把闹钟放了回去,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忽然发现房间里好像有些亮光,我又睁眼瞧了一眼,感觉像是月光,也没在意,准备继续睡,可刚闭上眼,我一下子就没了困意。 我赶紧睁开眼,房间里确实有亮光,也确实是月光,因为我的床就在临着院子的一扇窗户旁边,窗户外的附近也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我的房间采光非常好,有月光照进房间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怎么感觉这月光怎么忽闪忽闪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好奇,小心的坐起身,透过窗户朝外看了看,嘿,院子里还真的有东西在发光,可下一秒,我就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因为,我发现那忽闪忽闪的光正是从东南角处的那口缸里传出来的。 老吴的家面积很大,整体呈坐北朝南向。 北边这部分算作正房,分成了一大三小四间屋,正中间,也是最大的那间屋子,就是老吴的古董店,古董店的那间屋子,南北各有一道门,北边的门就是古董店的店面,南边这道门连通后院和古董店,而两旁的三小间,左边有两间,是老吴的卧室和书房,右边这间就是我住的房间。 南边这部分是后院,后院的大门和古董店的那两道门呈一条直线,后院中的屋子只有两间。东北角处有一间,也就是老吴卧室和书房的正前方,这间是厨房,不过,厨房对于我和老吴来讲,那纯粹就是个摆设,平时基本上都没进去过,而西南角这一间,也就是我房间的正前方,是卫生间。 除了这两间房之外,院子里还种着两棵树,西南角有一棵,也就是卫生间的旁边,东南角有一棵,也就是放置那口石缸的角落,在我房间的这个位置,几乎能看尽后院的一切,而其中视野最好,看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与之相对应的东南角的那处地方。 我悄悄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凑到窗户边上,朝天上瞧了一眼。 今天竟然是满月,怪不得月色这么亮。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口石缸里有光芒在闪动。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口石缸,心想,难道是那个乌金宝蟾出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时,只见从石缸里突然窜出了一道黑影,落在了院子中间的那块石头上,不用说,肯定是那乌金宝蟾。 我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乌金宝蟾,好奇它在做什么。 只见那乌金宝蟾趴在石头,朝着圆月居然吐出了一个发光的珠子,发光的珠子缓缓的上升,最后悬浮在了乌金宝蟾的头顶。 珠子的周围渐渐变得朦胧起来,珠子四周的月光忽然就变成了雾气一般,被珠子给吸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乌金宝蟾突然伸出舌头,长长的舌头把珠子给卷了回去。 乌金宝蟾把珠子卷进嘴里,很快就又吐了出来,然后又卷了进去,来来回回,吞吞吐吐不知道多少次,最后,那颗珠子又悬浮在乌金宝蟾的头顶,继续刚才的样子,吸收变成雾气的月色。 我站在窗户边,静静的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乌金宝蟾把珠子卷进嘴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吐出来,应该是把珠子吞了吧。 乌金宝蟾吞了珠子之后,一翻身,露出肚皮,然后用它那仅有的一只前爪,拍打着自己的肚子,乌金宝蟾的这个举动,在我看来,像极了人吃饱后摸肚子的惬意模样。 乌金宝蟾把身子翻回来之后,开始在院子里跳来跳去的,也不知道它在做什么,我心里好奇极了。 没过多久,我发现乌金宝蟾每跳到一处地方都会停留一下,好像在刨什么东西似的,最后,乌金宝蟾又跳到石头上,把那颗珠子给吐了出来。 这一次乌金宝蟾把珠子吐了出来之后,那颗原本泛白光的珠子竟然隐隐的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随着珠子的金色光芒隐隐闪动,后院的地面上也出现了许多团若有似无的金光,每一团出现金光的地方都是之前乌金宝蟾停留过的。 那一团团的金光缓缓的漂浮到半空,然后直接钻到了那颗珠子里面,每一团金光进入到珠子里面,那颗珠子都会变得比之前更加光亮,珠子的光芒越来越亮,到最后形成了一团金灿灿的耀眼光球。 乌金宝蟾前爪揽着那颗泛着金光的珠子,突然就一动也不动了。 乌金宝蟾许久没了动静,我等的有点心急,就在这时,石缸旁的那棵树上却有了动静,树上的叶子,忽然沙沙作响起来,像是树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乌金宝蟾好像也察觉到异常,一口把珠子给吞进嘴里,冲着树的方向咕呱叫了一声。 我凝神细看那棵树,吓了一个哆嗦,妈呀,树干上竟然盘着一条腕口粗细的大蛇。 大蛇口吐信子,只见那条大蛇顺着树身,缓缓的游到地面,直冲乌金宝蟾而去。 我就是在不明白,也能猜出那条蛇心怀不轨,它肯定是在打乌金宝蟾的注意。 眼看着那大蛇离乌金宝蟾越来越近,乌金宝蟾也不动,只是趴在原地,冲着大蛇咕呱乱叫,我心里不由的替乌金宝蟾担心。 只见那条大蛇游走到乌金宝蟾身边,绕了一圈,围住了乌金宝蟾,我心说完了,搞不好这乌金宝蟾马上就要成为大蛇的盘中餐了,一想到乌金宝蟾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我不由的感到惋惜,心想老吴明天要是看不见他的小宝贝,那指不定该有多伤心。 就在这时,忽然有五道紫光在我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第十九章 算命先生 五道紫光在我的视野中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不见,然后,院子里的地面上又忽然闪烁起五道耀眼的紫光光柱。 五道耀眼的紫色光柱直冲天空,而那五道紫色光柱正好形成了一个圈,围住了那条大蛇,大蛇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按着原路顺着树身,闪电般的就游走了,一眨眼就没了影。 大蛇消失之后,那五道紫色光柱片刻间也消散了光芒,院子中只留下乌金宝蟾和五团暗淡的紫光。 我盯着那五团紫光,凝神细看,发现那是五枚铜钱。 我正盯着那五枚铜钱看的时候,乌金宝蟾一吐舌头,把那五枚铜钱一一的给卷给嘴里,便又跳回到了石缸里。 院子瞬间恢复了宁静,我看着院子里满地的月光,神情突然变的有些迷离恍惚,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我悄悄的回到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2点多了,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只觉得惊奇,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恍惚间感觉房间里好像有动静,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然后,我忽然间看到房间里好像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这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可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睁大着眼睛,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我的身体就是纹丝不动,我心里害怕极了,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突然隐约传来一个小孩子啼哭的声音,那哭的叫一个凄惨。 难道我又遇到鬼了? 我心里正纳闷,突然间,感觉我房间的门好像被人推开了,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谁?我心中一惊,猛的坐了起来,发现外面天光大亮,现在竟然已经早上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口气:“还好是个梦,真是吓死我了。” 我起床之后,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吃早餐,回来的时候,老吴躺在院子里,正打哈欠呢,看样子是刚起床。 我把早餐放到老吴身边的石桌上,唤了几声小黑,把肉包子丢给它之后,就去拿蒲团,继续练习打坐练气。 快到中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来找老吴,这个人竟然就是平安桥上那个很特别的算命先生,他还是穿着那件单薄的衣衫。 算命先生应该和老吴很熟悉,进了院子,也没那么多的客套,径直就坐在老吴身边。 “哦?稀客啊。”老吴正懒洋洋的躺在那看杂志,看见算命先生之后,嘿嘿的打趣道:“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天机门的神算子给刮来了?” 算命先生神色凝重,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刻有许多古怪花纹的铜镜,递给老吴,说:“我知道你如今法力尽失,这面铜镜,你拿着防身吧。” 老吴接过铜镜,看了一眼之后,把铜镜还了回去,说:“摄魂镜这玩意,我用起来不趁手。” “那这张驱鬼符,你看如何?”算命先生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黄符,递到老吴的面前。 “你说呢?”老吴嘿嘿笑道:“你这只是一张灵符而已,我有神符,你是知道的吧?” 算命先生脸色有些尴尬,把黄符收了回去,又准备从怀里那东西,老吴伸手制止了他,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算命先生突然站起身,朝老吴一施礼,恭敬的说道:“我想看一眼五帝钱。” “嘿,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吴哈哈笑了起来,得意的说道:“这宝贝我可是刚得到手。” 说着话,老吴手一伸,嘴里喊了一声:“来。” 只见五道紫光从石缸中窜出,直落在老吴的手中,然后,老吴的手中便多出了五枚泛着紫色光芒的铜钱。 算命先生看着老吴手里的五枚铜钱,眼睛都直了:“果然是珍宝。” 算命先生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吴,问道:“如此稀世珍宝,你是如何得到的?” 老吴没有回答,点了根烟,满不在乎的把五枚铜钱抛给算命先生,淡淡的说道:“喜欢的话,送你了。” “不可,不可。”算命先生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五枚铜钱,长叹了口气,然后又双手恭恭敬敬的交还给老吴。 “世间珍宝皆有灵性,能自寻其主,更何况是如此圣物,我自知命中没有如此福分,今日拜访,只是为了能看上一眼,饱饱眼福,便已知足了。” “今天你既然来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老吴吐了口烟雾,用手抛了几下五枚铜钱,最后把五枚铜钱抓在手里,伸到了算命先生的面前,说:“今天,我就把这个福分送给你,你用它占上一卦吧。” “吴才呀,你可真是...”算命先生一时间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你要是在拖拖拉拉的话,我可就收回来了。”老吴说着话,就要把手往回收。 一听老吴要收回铜钱,算命先生有点急了,赶紧双手握住老吴的手:“今日若是能用如此圣灵之物卜上一卦,我也不枉此生了,如此圣物,需净手...” 算命先生话没说完,老吴冲吐了口烟雾,淡淡的说道:“趁我没改变注意前,你最好快点。” 算命先生不再多言,只见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精美白玉瓶。 算命先生把白玉瓶放在石桌上,又把手伸进怀里,这一次,掏出了一个大家伙,那竟然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盆,没错,算命先生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玉盆,这...这可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我都看傻眼了,算命先生衣衫单薄,身上丝毫不像藏有东西的样子,之前从怀里掏出铜镜啊,符纸啊,甚至包括刚才的那个白玉瓶,我都能接受,但是,从怀里竟然掏出个玉盆来,这我就不太相信了,可是呢,算命先生确确实实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盆出来。 算命先生把玉盆放在石桌上,拿起旁边的白玉瓶,拧掉瓶塞,开始往玉盆里倒,从白玉瓶里流出的水的表面上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般,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又令我感到费解。 明明只有巴掌大的一个瓶子,里面的水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似的,倒了有半盆水的时候,算命先生这才收起白玉瓶,塞上瓶塞,收回了怀中,然后,把双手放进玉盆中洗了洗手。 当算命先生的手从玉盆里拿出来的时候,他原本平平无奇的双手上也被一层白光所笼罩。 这时,老吴一脸贼笑的盯着玉盆,忽然冲算命先生说:“这水我替你倒掉啦。” 然后老吴捧着玉盆,一溜烟的就跑到石缸前,把里面的水倒了进去。 回来的时候,把玉盆放回原位,笑嘻嘻的看着算命先生,让他快点,不要在浪费时间。 算命先生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玉盆塞回怀里,突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算命先生整了整衣服,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恭敬的朝老吴伸出双手,老吴也随即把五枚铜钱放在算命先生的手中,算命先生接过铜钱,把五枚铜钱往空中一抛,五枚铜钱落在地上。 然后,那算命先生盯着地面上的五枚铜钱,一只手飞快的掐算了起来。 我生怕打扰到算命先生,蹑手蹑脚的来到老吴身边,凑到他耳边问:“吴叔,他真的能算命吗?” 此时的老吴也是一脸的凝重,让我安静的看着,不要说话。 那算命先生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上的五枚铜钱,一只手不停的在哪掐来掐去的算着,很快就到了中午,眼看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有点等不下去了,问老吴这要算到什么时候,老吴没有理我,朝我摆了摆手,那意思应该是让我该干嘛干嘛。 我一看,得了,慢慢算吧,我可是要去吃饭了。 等我吃完了午饭回来,心想着那算命先生应该不会走,顺便多带了一份饭回来。 本想着我吃饭这会儿功夫,算命先生应该已经完事了,可是,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去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我非常小心的凑到老吴身边,老吴正聚精会神盯着算命先生看,我心里纳闷,顺着老吴的目光朝算命先生看了一眼,也没看见有什么,我轻声的跟老吴说该吃饭了,老吴猛的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突然站起身,身形一闪,手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根树枝。 老吴用树枝围着算命先生的周围画了一个圈,然后跟我说:“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管我们。” 我第一次看到老吴这么严肃,不由的点头答应道:“知道了。” “好。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千万不要管我们。” 老吴嘱咐完我,走进圈中,在算命先生的对面盘腿坐下。 我也看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不让我管,那我就不管呗,我拎着带回来的午饭,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没人吃的午饭,我一摸肚子,在吃点吧。 我把两份午饭吃进肚子里,打了个饱嗝,本想着继续摸索打坐练气,可刚盘腿坐在床上,肚子撑的难受,怎么也静不下心,于是我就想着躺下歇一会儿,可往那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巨响给惊醒的,我揉着睡眼,还没缓过神,耳边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原来是打雷了。 我心想那算命先生应该已经走了吧,可是,我坐起身,朝窗户外一瞧,老吴和那算命先生还在那圈中盘腿坐着。 这时,我突然发现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密布,乌云之中隐隐传来滚滚雷声,我正看着,突然间,只见乌云中闪出一道光芒,犹如利剑般划破了阴暗的天空,说来奇怪,我发现这乌云只聚集在我们这一片,因为我能看到远方的天空一片晴朗,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猛的一声炸响,震的我耳朵里我嗡嗡直响,吓得我赶紧捂住了耳朵。 更奇怪的是,我们上空这片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过了没一会儿,竟然消失了,变得和远方的天空一样晴朗。 这时,我在看院子里的老吴和那算命先生,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盘腿坐着。 这么大的雷声都惊不动他们两个人,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人的修为真是不凡,我心里不由的佩服起来老吴和那算命先生,佩服的同时也不免有点担心,心想他们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呢。 可是,我又想起老吴交代的话,还有老吴那从未有过的严肃,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什么也不敢做。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我早上起床一看,他们两个还一动不动的在那盘腿坐着。 第三天,依旧如此,直到第四天。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间,变得乌云密布,天色昏暗阴沉,像是即将要有大雨来临一样。 到晚上的时候,大雨果然来了,我正在床上盘腿打坐,忽然听到外面哗的一声,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 我心说不好,老吴和那算命先生还在院子里呢,我赶紧下床往院子去。 不过,刚一开房间门,我就愣住了,满院子的地面都是泥泞的雨水,但是,唯独老吴和算命先生他们所在的圈中依旧是干的,他们两个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气罩笼罩住了一般,如水流般的雨水愣是一点都淋不到他们身上,而地面上的雨水也是丝毫进不去那个圈中。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也就不再担忧了。 第五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大雨还在继续下,应该是下了整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一点想要停的意思。 雨下的在大,可是,该吃饭,还是得吃饭,我撑着伞,冒着大雨,去买早餐,出门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看老吴和那个算命先生,心里不由的感到神奇,外面瓢泼大雨,可是圈子里滴水不见,我心想以后一定要缠着老吴,让他教我画圈。 吃过早饭,回到房间,我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大雨中的老吴和那算命先生,心里很是忧愁,想打坐练气,可试了好几次,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下午的时候,雨不但没有停,还刮起大风,狂风骤雨搞的我心神不宁,坐卧难安,我时不时的看一眼院中,心想老吴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到底到到什么时候呢。 第六天,风停了,雨势也终于逐渐的变小了。 雨淅淅沥沥的又下了一整天,第七天的时候,雨这才停,早上我去吃早餐的时候,天色还是阴沉沉的,等我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天空突然就变晴朗了,甚至在天上还能隐隐看到一轮暗淡无光的太阳。 我原本以为老吴和那算命先生会和前几天一样,可就在下午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有动静了。 第二十章 血色圆月 下午的时候,我在房间里琢磨了一会儿蚕丝绢,还把张阿姨给我的那本书,也拿了出来,想着把两者相互做一下参照,或许能从中悟出些什么来,可是绞尽脑汁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头雾水,于是,我就想着去院子里,看看老吴和那算命先生情况如何。 我去看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老样子,我站在离他们不远处,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就在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老吴突然动了。 老吴突然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算命先生,只见那算命先生正在掐算的手,突然间停住了,如梦惊醒般的身体猛的一个激灵,然后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老吴。 算命先生抬起头,看着老吴,老吴也在看着算命先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就听那算命先生突然问了一句话:“老李临走之前说过世间马上将有一场浩劫,你还记得吗?” 老吴说:“当然记得,血月降临,鬼门大开,妖魔入世,神脉移位,四季混乱,善恶颠倒,天下动乱。” 算命先生回道:“那场浩劫马上就要来了。” 老吴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燃烟,长长吐了一口烟雾,缓缓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算命先生叹了口气,伸手将散落在地面上的五枚铜钱一枚枚的捏起来,放在手里,然后递给老吴,说:“自古天机不可泄露,如今,我已窥探到天机,冒犯了神灵,必定会遭到天谴的惩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会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或许日后能助你们逆转乾坤,阻止这场浩劫。” 算命先生说完话,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放在自己面前,只见算命先生的浑身忽然泛起了青色的光芒,青色的光芒像流水般涌入进了罗盘之中。 这个时候,老吴忽然看向我,朝我招了招手,我不知道老吴这个时候喊我做什么,只能一脸疑惑的过去,还没等我开口问,老吴把一只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说:“这一次借用的可能会有点多,你忍耐一下。”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老吴嘴里默念了几句像是咒语的话,然后低声喝道:“借。” 我瞬间就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这时,老吴突然笑了:“好小子,想不到你体内的元气竟然如此浓郁,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吴的话音刚落,肩膀上的吸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下一刻,我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腿脚酸软,浑身有些无力,这种感觉持续了几秒,当老吴把手从我肩膀上移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老吴收回手,用嘴咬破手指,用血在手掌上飞快的画了几下,然后双手掐诀,嘴里连连念咒,三朵泛着紫色光芒的莲花从老吴的头顶上缓缓的浮现出来,直至半空,三朵紫光莲花猛的绽开,笼罩住了整个院落。 老吴的这三朵紫光莲花我是见过的,但是我还是很惊讶,没想到这莲花竟然能变的如此巨大。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算命先生身上的青光也变得越来越黯淡,就在算命先生身上的青光眼看着感觉就要消失的时候,算命先生突然长吐了口气,拿起面前的罗盘,递到了我的面前。 “拜托你了,请你务必将这命盘交给我的徒弟白羽。” 我接过罗盘,心说你的东西你自己不去怎么让我去呢?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徒弟啊。 我心里正想着呢,一旁的老吴声音有点急了:“你怎么动用元神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算命先生冲老吴摆了摆手,笑了笑,然后又看着我,继续说道:“白羽已习得我的真传,以后有很多事情他都会帮到你的,你有什么疑惑,或者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帮忙。” 算命先生说完,缓缓的站起身,看着老吴,突然大笑了起来:“吴才啊,我真羡慕你啊。” 算命先生这句话把老吴给整懵了,老吴一脸疑惑的看着算命先生:“羡慕我什么?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算命先生长叹了口气:“你有一个好徒弟啊。” “哼,你是说那个一心想至我于死地的畜生吗?”老吴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字的说:“他确实是我的好徒弟。” “不,不,不。”算命先生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你说这小鬼?”老吴以为算命先生是在说我,看了我一眼,摇头回道:“我可没那么好命能做他的师傅。” 算命先生呵呵笑道:“也不是他。” “那是谁?”老吴不解的问道:“我只有一个徒弟,你说的既然不是那个畜生,那还会是谁?” “两年之后,你就会知道了。”算命先生拍了拍老吴的肩膀,突然收起了笑,缓缓的说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算命先生正说着话,突然一抬头,嘴中沉吟道:“果然,血月已经来了。” 刚才老吴他们一直在说什么血月的,我心里本就好奇,算命先生突然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顺着算命先生的目光,朝天上一看,这一看,我的天,把我吓得差点没软在那儿。 阴沉的天空中,太阳黯淡无光,但是在另一个方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血红血红的圆月。 血红色圆月在空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场浩劫已经到来了。”算命先生长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折叠好之后,递给我,说:“这件乾坤衣麻烦你与那命盘一同交给我的徒弟。” 算命先生把衣服交给我之后,又看着老吴,急声说道:“此次血月降临,因为有无数修真者前去阻止,鬼门没有机会打开,等三年之后血月再现之时,不知为何,看不到有修真者前去阻止,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鬼门大开,你的那个徒弟,就是日后能够封印鬼门的人,你们两年之后便会相遇,所以你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之中你要好好教导他,还有...” 算命先生正说着话,突然凑到老吴耳边细语起来,我很好奇算命先生下面的话,凑着耳朵,仔细去听,只听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永生之泉四个字。 “好了,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自己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算命先生说完,突然一伸手,一个手刀劈在了老吴的后脖子上,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老吴没有防备,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瘫在算命先生的怀里。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算命先生难道是个坏人? 算命先生扶住瘫软的老吴,将他安稳的放在地面上,然后看着我,突然笑道:“你不要害怕,等他醒了之后自然会理解我的用心。” 说完话,算命先生凝视着天空,身体突然又泛起了耀眼夺目的青色光芒,只见一道青光从院中而起,直冲天空,最后化作了一个青点,朝那血月而去。 我站在一旁都看傻了,心说这世上真的有凌空飞行啊,转念在一想,我现在什么没见过,人的魂魄我见过,黑白无常我见过,阴间地府我还去过呢,区区一个凌空飞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瞪大着眼睛,激动的看着天空,巴不得自己也能像算命先生那样凌空飞行。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间出现了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光点,这个时候,我就是在不懂,也能明白天空中的每一个光点,那都是一个人。 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犹如夜空中闪耀的星辰般璀璨,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犹如一片星海般涌向那轮血红色的圆月。 天空中无数的光点从耀眼到暗淡,最后到坠落,看着那数不清宛如流星般坠落的光点,我心里开始有点担心那算命先生,因为我知道那些光点的坠落意味着什么。 我凝神注视着天空,想在那无数的光点中寻找,可是闪动的光点却令我眼花缭乱,不能集中注意。 我正凝视着天空,忽然间,像是着了魔似的,感觉那血红色圆月仿佛一瞬间有了魔力一样,吸引着我,令我无法移开视线,慢慢的,我的眼中除了那轮血红色的圆月,其他的事物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我的眼中只剩下那轮血红色的圆月。 我紧张的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原本只有盘子大小的血红色的圆月,突然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大,越来越来大,直至遮盖住了整个天空,我才发觉,似乎并不是圆月变大了,而是它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 在我感觉血红色的圆月仿佛与我近在咫尺间的时候,我看见血色圆月中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 那道人影如鬼魅般飘渺,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然后,我看见了一个狰狞恐怖的鬼脸,与其说那是一张脸,确切来讲,倒不如说是面具更为恰当些。 我看着狰狞恐怖的面具,突然感觉好像在那见过似的,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狰狞面具上一双空灵的眼睛,忽然泛起了诡异的光芒,然后从这道如鬼魅般的人影中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 “天族人,我们终于又见面,这一次,你该如何阻止光明和黑暗的宿命之战呢?” 话音刚落,这鬼魅的人影突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令我感到窒息,我看见从那鬼魅般的人影身上忽然涌出一团黑雾,黑雾缓缓的向周围蔓延,我的眼前开始慢慢的变黑,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和那鬼魅人影上一模一样的狰狞恐怖的脸,吓得我不由的往后退。 “看来你的力量还未觉醒,真是无趣...” 话音一落,眼前的黑暗突然就消失了,然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老吴在我身边坐着,沉着脸,像是有心事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醒了,老吴看了我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停顿了几秒之后,然后指着一旁算命先生交给我的衣服和罗盘,说:“有时间把东西送去吧。” 老吴说完就转身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床上了,想问老吴吧,可是看老吴一脸的不高兴,也没敢去问。 我看着算命先生交给我的衣服和罗盘,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喊住老吴,问他那个叫什么白羽的在那。 老吴回头瞅了我一眼,说他也不知道,让我自己想办法。 我心里犯难了,心说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那算命先生他那徒弟在那呢。 我又喊住老吴,问那算命先生去那了。 老吴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死了。” “什么?死了?”我有点不太相信,还想在问老吴,可是,刚开口,老吴猛的回过头,像看仇人似的,瞪的我心里直发毛,吓得我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看着老吴心情不好,我哪敢在去烦他,只能自己另外想办法了。 我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就有思路了,我心想,既然我在平安桥见过那个算命先生,那我就从平安桥上下手,先去平安桥上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算命先生。 等我到了平安桥,平安桥上还是老样子,有些零零散散的人在摆摊,我先是去之前看见算命先生的那个位置,没想到,还真让我给蒙对了。 在算命先生的那个位置还真就坐着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非常秀气,我看着他那样子,还确实跟算命先生身上的气势有点像,我心里觉得好笑,心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呢。 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在那个男生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嘿,我心里乐了,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带着一个女孩子算命,有意思。 我正想过去问那个男生是不是算命先生的徒弟白羽的时候,仔细想了想,感觉现在时机不是很好,因为那家伙似乎有麻烦了。 只见不远处几个一身痞里痞气,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青年正在指着那男生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令人觉得厌恶的大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只听那恶心的笑声,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那几个青年正说笑着,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黄发青年,带着那几个青年朝那男生的卦摊去了。 第二十一章 初见白羽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手双插兜,嘴里还吹着跟猫抓地板一样难听的口哨,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晃晃悠悠的走到卦摊前,其中那个为首的黄发青年用挑弄的口气,说道:“小先生,都说你算的准,来给我算一卦。” 男生抬眼看了看,似乎知道自己碰上故意找麻烦的了,但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微笑着的问道:“不知道几位是算财运呢,还是算气运呢?” 那男生礼貌的回着话,两只手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收拾东西了。 “我们哥儿几个今天来,既不算财运,也不算气运,就想算一算桃花运。”为首的黄发青年贼说着话,冲男生身边那个相貌可爱的女生嘿嘿笑道:“小妹妹,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呀?” 见黄发青年对女生图谋不轨,男生赶紧站起身,挡在女生面前,客气的笑道:“几位大哥,这个是我女朋友。” “哦?”为首的黄发青年一脸惊讶的看着男生,突然一把搂住男生的脖子,大笑道:“小先生,就冲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 男生推开青年,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拒绝道:“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 黄发青年倒是没出声,旁边那几个青年倒是七嘴八舌的乱嚷起来。 “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小子,看不起我大哥是不?”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的替那男生着急,心说,这种时候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呢,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只见男生看着那几个面色不善的青年,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和慌乱,镇定自若的看着那个黄发青年,又扫视了一眼其余的几个青年,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几位大哥,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 “哦?”为首的青年愣了一下,饶有兴趣的说道:“说来听听。” “我之所以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是因为我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因为我踏踏实实学习,老老实实做人,一心一意为促进和谐社会发展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男生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个顔值嘛,也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几个青年异口同声的追问道:“是什么?” “那就是...”男生神秘的笑了笑,朝几个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几个青年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男生见几个青年都凑着脑袋等答案,突然猛的一出手,那叫一个快,呼啦啦的把几个没有防备的青年全都给一一推倒在地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地上卦布的四个角,熟练的打了个结,往背上一甩,抓着女生的手,一溜烟就跑了。 好家伙,男生这一手,简直让我看呆了。 男生拉着女生逃跑的时候,正好路过我身边,从过身边经过的时候,那简直就像是一股风经过似的,我下意识的赶紧冲男生喊道:“你是不是白羽?” 男生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你是谁?” 我一听,错不了,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白羽,眼看白羽马上就要没影了,我心里着急,心说这次要是错过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在遇见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追了过去,还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了那几个青年的愤骂声。 “tmd,给我追,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白羽拉着女生的手,在前面一个劲儿的跑,我跟在后面拼了命的追,在我身后,还有几个如饿狼般凶狠的青年在追,这一幕简直把永不放弃的体育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拼了命的追,可是不仅没追上白羽,反而还越拉越远了,我心说这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跑起来跟匹野马似的,我停住脚步,有点不想追了,刚停住脚,还没喘口气呢,身后就又传来了骂喊声,我回头一瞧,那几个青年竟然还穷追不舍呢。 算了,改天再想办法找白羽吧,今天你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反正我不跑了。 我心里正想着,突然有个青年一边跑一边指着我喊道:“哥儿几个,追不上那个,给我追这个。” 我一脑子的疑问,心说这都那肯那啊,我跟那小子也不认识啊,再说了,是那小子把你们推到地上的,又不是我推的你们,敢情你们追不上他,就把气撒到我身上是吧,嘿,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倒霉,今天真是倒霉。现在不跑都不行了,我叹了口气,撒腿就继续跑,去追白羽。 这次我跑起来感觉可比刚才要快的多,毕竟刚才是我在追别人,现在是别人在追我,我生怕自己跑慢了会被那几个青年逮到。 我看着前方白羽的身影,豁了命的可劲的追,也不知道是白羽没力气了还是我劲儿使过头了,没过一会儿,我就追上了白羽。 白羽看到我,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是谁。 我想说话,可是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那里还说的出话呢,只能胡乱的和他打手势,估计白羽也看不懂我在比划什么,因为我比划的手势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眼看着身后几个青年越来越近,白羽突然站住身,把背上的包往地上一扔,缓了几口气,指着旁边的一家小超市,跟身边那个女生说:“琳琳,这里人多,趁现在他们没追过来,你带着东西先进超市里躲一躲,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引开之后,你先回青云道观等我。” 我看了一眼那女生,好家伙,跑了那么远的路,她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我有点自愧不如,心说自己怎么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那个女生跟白羽说了声小心,拎起地上的包,转身就去了超市。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白羽:“我..我们也...也...进去躲躲吧?” “莫慌。“ 白羽把手伸进怀里,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拧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几口。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思喝水呢。 很快,几个青年追来了,看见我们站住了,他们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原本踉跄的步子突然加快,为首的那个黄发青年似乎是恨透了白羽,一双眼睛像杀人的刀子似得,直直的盯着白羽,跟身边的人一招手:“哥儿几个,加把劲儿,那小子跑不动了。” 眼看那几个青年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急的不行,可是白羽依旧面容淡定的在喝水。 黄发青年刚跑到我们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白羽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噗的一声,朝那黄发青年的脸上喷,喷了那青年一脸水,随即把手里的瓶子朝其他几个青年,狠狠的的一挥,又弄了其他几个青年一脸的水,最后,还把瓶子对准为首青年的头,狠狠的砸了出去,然后冲我喊道:“快跑啊。” 我...我现在真的像问候一下白羽的全家,心说你小子惹事就惹事,惹完事你跑就完了,为什么还冲我来上一句呢,搞得我俩是一伙似的。 看着眼前几个红着眼一副要杀人的青年,就算我跑不动,那我也得跑啊,果不其然,我前脚刚跑,身后就传来了几个青年一连串的喊骂声。 “卧槽,欺人太甚了...” “tmd,今天非弄死这小子不可...” “废什么话,赶紧追...” 我几步追上白羽,跟着白羽身后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这时白羽突然扭头问我:“这里我没来过啊,你对这儿熟么?” 我一边跑,一边看了看四周,心里不由的高兴起来,心说,这个地方我可太熟悉了。 这个地方就在我买早餐的附近,我天天路过这,于是跟白羽说:“这里我熟。” 白羽冲我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快带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躲起来。” “放心吧。”我信心满满的跟白羽一招手:“跟我来。” 我凭着记忆,带着白羽继续往前跑,跑着跑着,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跑错方向了,因为按照我心里想到的路线,跑几个胡同应该就能看到平安桥,然后顺着平安桥就能一直到老吴家了,可是现在越往前跑,周围的一切越陌生,我越感觉自己没来过这里。 白羽好像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一边跑一边问我:“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放心吧。”现在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一边跑,一边环顾着四周,然后凭着感觉,在前方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指了指,随口说道:“看见没,从那个胡同口一拐,很快就到了。” 我们跑到胡同口,往里一拐,又往里跑了几步,看见一个岔口,然后,我发现岔口的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是墙。 白羽四处看了看,一边喘着气,一边埋怨我:“你怎么领着我往死胡同里跑啊。” “我也不知道这条路是死胡同啊。”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安慰白羽:“趁他们几个没追过来,我们...我们好像来不及了。” 我刚转身,就看见胡同口的几个青年,追了这么久,他们应该累的够呛,一个个扶着墙,不停的喘着粗气,样子狼狈极了,等稍微缓过气之后,他们一个个又凶狠的像是看待宰的羔羊似得看着我们。 “跑啊...你...你们倒是继续跑啊。”几个青年看样子估计是恨透了白羽,尤其是那个为首的青年,他气还没喘匀,伸手朝我们一指,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哥几个,给...给我打,尤其是那个...那个往我脸上喷...喷水的小子,给...给我往死里打。” 这几个青年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那种不怕事儿大的流氓混子,打起架来,下起手来那都是没轻没重的。 我那见过这阵势啊,心里不由的有些慌,下意识的往里退。 眼看几个青年围堵了过来,这个时候,白羽突然一伸手,大叫一声:“等一下。” 白羽的这一声还真是响亮,让几个本来就累的够呛的青年,包括我在内,都吓了一跳。 白羽看几个青年愣住了,轻咳了一下,顿了顿声,突然一抱拳,正色道:“各位英雄好汉,动手前,能否先让在下说句话?” 几个青年纷纷回头看着那为首的黄发青年,不等黄发青年说话,白羽又接着说道:“几位大哥,看你们一个个的,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想必都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付我们两个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要是群殴的话,这万一要是传出去,那不就有损几位的名声了嘛。” 黄发青年冷哼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冤家宜解不宜结。”白羽微笑道:“不如,我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你们看怎么样啊?” “哈哈...你觉得可能吗?”黄发青年大笑着,突然脸色一沉,狠声说道:“不可能。” “不,不,不。”白羽摇摇头,十分坚定的说道:“有可能。” “不可能。”黄发青年瞪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白羽疑惑的瞧着黄发青年,又接着说道:“如果我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和你说有可能呢?既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告诉你那是有可能的,那不就是把不可能变成了有可能么?既然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变成有可能,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说实话,白羽的话把我都给搞蒙了,再看那几个青年,也都是一脸茫然的愣在那里,估计也是和我一样,在想到底是有可能还是不可能的吧。 就在愣神的功夫,只听白羽小声说了句:“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跑。”然后趁着几个青年没有防备,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还好我反应也不算慢,紧跟着也冲了出去,身后立刻就传来了几个青年的大骂声。 “他奶奶的,敢戏弄老子,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玛德,今天老子说什么也得弄死你。” “...” 也不知道白羽的腿是怎么长的,刚才都已经跑了那么长时间,他居然还跑得飞快。 但是,我的身体可是到极限了,我是真的跑不动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打要杀的尽管来吧,说什么我是不跑了。 我站住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一群人群殴的场景了。 可身后那几个青年追上来之后,一个个都像没看见我似的,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 这...我深深的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心说早知道他们不搭理我,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跟着白羽跑。 我是没事了,但白羽可就惨了,估计是跑的太急,白羽没跑多远,竟然摔了一跤。 那几个青年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猛的一下子就追了过去,摔倒的白羽狼狈的站起身,正准备继续逃跑,那黄发青年估计也是恨白羽恨的不行,张着双臂,就朝白羽扑了过去,一把勒住了白羽的脖子。 第二十二章 龙纹虎相 黄发青年从背后用胳膊勒住白羽的脖子,白羽用两根手不知怎么的往黄发青年的腰间点了一下,那黄发青年就像触电似的把手就给收了回去,白羽一闪身,就躲到了一旁。 不过这个时候,其余的几个青年已经团团将白羽围住了,断了他的后路。 白羽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终于有些慌乱了,想必是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掉了。 “几位大哥,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跑这么长时间,你们也追了这么长时间,大家现在都已经很累了,我们干脆不要动手了,再说了,我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有修养的现代社会的有志青年...”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两者之争,必有伤亡...” “要是真想分个高低,我们来文斗怎么样?” “这样子,我们来对对联怎么样?我先出个上联,你们几个一起想下联怎么样?” “几位大哥,你们如果不喜欢对对联,我们成语接龙也行啊...” 看着步步紧逼的几个青年,白羽的脸色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一时间变的语无伦次起来。 眼看几个青年已经握紧了拳头,就要动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白羽挨打,我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冲那几个青年大喊了一声:“住手。” 几个青年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然后,那个黄发青年突然一指我:“还有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我一听,心说白羽对不住了,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我势单力薄自身难保啊,就在我想着撒腿就溜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声:“住手。” 白羽看着我身后,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挥着双手扯着嗓子喊:“老雷,快救救我。” 我扭头一瞧,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健壮青年,个头足足比我高出两头。 那个黄发青年好像很惧怕这个人,一看见他,冲白羽说了句:“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我们改天在找你算账。” 说完,黄发青年朝其他几个青年一挥手,撒腿就跑了。 白羽现在又神气起来了,掐着腰,冲着那几个青年消失的方向大声叫嚷道:“你们不是挺神气么,跑什么啊,回来呀...” 别看白羽长的斯斯文文的,这发起狠来,还真有点像泼妇骂街似的,白羽越喊越起劲儿,越骂越难听,最后骂的简直不堪入耳了,健壮青年走到白羽身边,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劝道:“行了,他们都走远了。” 白羽这才停住,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着那健壮青年,说:“老雷,你怎么会在这?” 健壮青年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呵呵笑道:“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想请你帮我看看。” 说完话,健壮青年把外衣一脱,然后又把衬衣扣子解开,一扯衣袖,把半个肩膀露了出来。 青年的肩膀上居然纹着一条龙。 我一瞧,嚯,敢情这个青年也是个社会人啊。 “我这几天不怎么顺。”青年歪着脑袋,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纹身,冲白羽说:“劳烦你给看看,是不是这玩意给闹的。” 白羽背着手,伸着脖子,往青年的肩膀上凑了凑,又伸手摸了摸,按了按,然后眯着眼一边观察纹身,一边说道:“你这应该是阴阳绣。” “这不是纹身么?咋成了阴阳绣了呢?”青年不解的问道:“啥是阴阳绣啊?” 白羽一边继续打量着青年肩膀上的纹身,一边解释道:“现在我们都叫刺青或者纹身,不过,在古代可不叫纹身,而叫做花绣,所谓的阴阳绣,就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那些护身符啊、佛牌啊、小鬼之类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按你这么说的话,那这应该是好东西啊。”青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可是,我自从我纹了这条龙之后,真是天天倒霉。” 白羽正观察着纹身,突然挺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让青年把衣服在往下褪一点,把整个上身都露出来,青年好像很相信白羽的样子,白羽说什么他做什么,一点怀疑的样子都没有。 青年按照白羽说的,赤露着膀子,白羽站在离青年几步之外的地方,远远的看了一眼纹身,然后跟青年摆了摆手,示意他把衣服穿上。 青年穿好衣服之后,一脸紧张的问白羽什么情况,白羽背着手,踱着步,缓缓的说道:“这阴阳绣起源于闽南地区,据传闻,闽南本地有一位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去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所以他刻苦专研这种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成功之后,又广收门徒,久而久之,就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听到刺青居然还有用人血的,着实令我吓了一跳,看那青年的样子,应该也是吓的不轻。 “啥玩意?你...你...是说我身上这是用死人血纹的?” “不是。”白羽似乎是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付道:“阴阳绣分很多种,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最近不顺,确实是身上的龙虎纹身在搞鬼。” “怎么还有虎呢?”老雷惊讶的看了看自己肩膀,一脸的不相信:“那师傅明明只给我纹了一条龙,那来的虎呢?” “这条龙虽说是龙,但是这龙首内纹路交错却勾画出一张虎面,这龙为阳,虎属阴,这一阴一阳,本就相冲。”白羽说着话,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一边按着手机,一边跟那青年继续解释道:“龙虎本就是极凶之兽,这一龙一虎,一阴一阳两只凶兽在你身上争斗,你怎么会好的起来呢,得亏是你命格硬,这要是换个普通人,那可是活不过几天的。” 白羽收起手机,轻咳了一声,对那青年说道:“幸亏你命硬,至少还能抗起来,但是,能抗多久,这恐怕就不好说了。” 白羽的话显然对青年很有震慑力,青年对白羽的话好像也是深信不疑的样子。 “既然是这纹身的问题,那我现在就赶紧去洗了它。”青年说着话就要走,白羽拦住青年,说:“这不是一般的纹身图案,不是说洗就能洗掉的,我刚才简单看了看纹身的点刺走向和图案脉络,替你纹身的或者说作这幅纹身图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之人,肯定是个术法高人,想要破解这高人的手笔,那就必须要找专业的人才行。” 白羽说着话,朝青年挥了挥手中的手机,说:“我正在帮你问呢,能不能破,就看他了。” 白羽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手机就嘀铃铃的响了一声,白羽看了一眼之后,凑到青年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青年听完后,说了声谢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心里纳闷,白羽跟那青年说了些什么呢,正想着呢,白羽突然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边打量着我,一边问我:“你是谁?” 我也不啰嗦,直接问他是不是白羽,心想着如果确定他就是白羽的话,那我就带着他去老吴家里,然后把算命先生交给我的乾坤衣和罗盘转交给他,这件事也就算是完成了。 “没错,我是白羽。”白羽点了点头,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我说:“你...你就是李天龙吧?” “嗯...”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心说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我之前好像也没见过他啊,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呢? 就在我心里想不明白的时候,白羽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我爷爷经常提起你。” “你爷爷?”我心里更加疑惑了,白羽的爷爷是谁?我快速的回想了一下,也没想出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有年纪大到能做爷爷的人。 白羽可能是看出我没想起来他爷爷是谁,又小声的提醒我说:“我爷爷说如果你记不得他的话,只要跟你说你们是在他上任的时候认识的,你肯定就会想起来他是谁的。” 上任的时候? 经过白羽这么一提醒,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那次给人送完纸扎之后,遇到鬼打墙,又回到坟地,遇到那个去世的老爷爷,就是那个老爷爷带着我魂魄出体,后来我们又跟着黑白无常在阴间游走了一番。 “那个老爷爷就是你爷爷啊。”我下意识的随口客气道:“你爷爷现在还好么?” 话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心说自己说话怎么不先过过脑子呢,哪有问人家死去的亲人过的好不好的。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就在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的时候,白羽冲我笑了笑,说:“我爷爷最近过的还行,就是有点孤单,改天没事,我带着你去看看他吧。” “行...”行字刚出口,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老爷爷好像已经是死了才对吧?哎呀...想到这里,我立马连连摆手,改口道:“我...我...平时挺...挺忙的,没...没有时间。” “我爷爷现在是我们这里的城隍,又不是那些孤魂野鬼,你怕什么?”白羽看了我一眼,突然把话一转,问我:“对了,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噢,嗯...这个...你有个算命的师傅吧,他...” 我话还没说完,白羽突然摆手,打断我,说:“我知道了,我师傅交给你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我一听,心里还挺高兴,心说跟白羽说话真省劲,既然他知道的话,那就好办多了,也免得我在费口舌解释了。 “那东西我怎么会带在身上呢,在家里放着呢。”我看着白羽,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跟我回家去拿吧。” “嗯...”白羽拿出手机看了看,思索了片刻之后,跟我说:“现在恐怕不行,这样子吧,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明天我去找你。” 我把老吴家的地址告诉给白羽之后,白羽听了,脸上突然露出欣喜的神色,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问道:“你跟吴先生住在一起?” 吴先生?我迟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原本是在说老吴啊。 “嗯。”我点点头,回道:“我是住在我吴叔家里,怎么了?” “那你肯定也会抓鬼吧。”白羽一脸期待的看着我,继续说:“有个事情,我想请你帮...” 我一听,白羽这家伙似乎有事情找我帮忙,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赶紧摆手说:“我不会。” “哦。”白羽看起来有些失落,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嘀铃铃的响了起来,白羽一边掏手机一边跟我说:“今天恐怕我不能跟你过去了,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白羽说完,接通电话,又跟我说了一句他有急事要先走了,然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了。 看着白羽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心里轻松了许多,心想自己总算是没有辜负那个算命先生的托付,正想着,我突然间发现了一件事情。 我迷路了。 我站在原地,环顾着四周,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心里有点郁闷,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回去的时候,我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张思梦。 我心里高兴坏了,心说这蛮丫头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姐...”我一边朝张思梦大喊着,一边朝她跑去,不过,周围实在是太吵,张思梦可能没听到我在喊她,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到路边,其中一个女生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坐进出租车里,我心里着急,跑得更快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离开了。 看着远离的出租车,我叹了口气,心说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骂声。 “你特么找死啊。” 我回过头一瞧,一个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正恶狠狠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朝司机歉意的笑了笑,赶紧闪身躲到一旁,司机似乎是在宣泄着对我的不满,油门轰的嗡嗡乍响,从我身边疾驰而去。 我站在路边,看着身边一张张匆匆而过的陌生面孔,我心里有点害怕,可一直在这呆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我鼓起勇气,拦住了一个看起来感觉挺平易近人的路人,想向他问一下路,可没等我开口问,那人突然就把脸拉了下来,厉声质问我:“干什么?” 我客气的朝那人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打扰你一下,我想请问去平安桥怎么走?” 那人瞪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见那人面色阴沉,言语中带着不善,我也不敢在问了。 我站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天色逐渐昏暗起来,街道上只有晚上才亮起的路灯,在我不经意间,也悄无声息的亮了起来。 我看着头顶的路灯,心里有点不知所措,突然间,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脸上似的。 “不会吧,怎么又下雨了。” 我站在昏暗发黄的路灯下,看着眼前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依稀可见的雨斑,心里顿时有种绝望感。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第二十三章 灵魂出体 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住,从车里下来了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衣着裸露,浓妆艳抹,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她们下车之后,好像发现我在盯着她们看,不过,她们好像并没有因为我无礼的举动而生气。 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看着我妩媚的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人竟然走到我身边,饶有兴趣的问我:“小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 另外一个女人也跟了过来,娇笑道:“对呀,小哥哥,这么晚,你站在这做什么呢?是不是在等我们呀。”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边,嘴里一口一个小哥哥,喊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受不了她们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往旁边躲了躲,尴尬的朝她们笑了笑:“两位姐姐,我...我迷路了。” “噢?”其中一个女人突然揽住我的胳膊,冲我抛了一个媚眼,细声细语的在我耳边说道:“小弟弟,你真可爱,姐姐家离这不远,今天晚上要不要到姐姐家呀。” 另外一个女人也揽住我的胳膊,妩媚的娇笑道:“是呀,小弟弟,你请我们吃顿饭,今天晚上我们姐妹两个就收留你一晚上,你看怎么样呀。” 说了这么多,敢情是想让我请她们吃饭啊,我又不认识你们,想让我请你们吃饭?门都没有。 现在我在看她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感觉那简直比哭还难看,我赶紧抽出被她们揽住的胳膊,闪身躲到一旁。 “两位姐姐,我...我还有急事,你们...” 我话还没说完,两个女人的手像两条蛇似的,又紧紧的揽住了我的胳膊。 “小弟弟,我们的便宜可不是白白让你占的,你占了便宜就想走,这可不行哦。” 我看了看左边的女人,又看了看右边的女人,心里很无奈,叹了口气:“两位姐姐,你们先松手好不好,你们都勒疼我了。” 其中一个女人呵呵笑道:“那你可不能跑哦。” 我信誓旦旦的说道:“两位姐姐,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跑的。” 两个女人慢慢的松开手,感觉她们两个把手松开了,我心说这两个女人可真好骗,然后撒腿就想开溜,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她们两个。 还没等我开溜呢,两个女人的手又像蛇似的缠住了我的胳膊。 其中一个女人依旧冲我娇笑道:“小弟弟,你怎么能欺骗姐姐呢。” 另外一个女人的脸色就有变得点难看了:“看你挺老实的,原来也不老实。” 得,今天这是遇见无赖了,眼看自己挣脱不开,我也只好破罐子破摔,口气强硬起来:“哼,想让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做梦去吧。” 那个一直冲我娇笑的女人终于收起了她那令人作呕的笑,死死的揽着我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就是一顿饭么,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另外那个女人紧接着说道:“就是,不就是一顿饭么。” “哼。”我把头一仰,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说的倒挺轻巧,不就是一顿饭?那你们两个怎么不请我呢?” “嘿...”见我言语中带着不善,其中一个女人来了脾气,一扒拉我的头:“小子,给你脸了是吧。” 敢扒拉我的头,这是对我极大的不尊重,我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正想发火呢,另外一个女人揽的更紧了,然后细语娇声的在我耳边说:“小弟弟,我们姐妹好久都没生意了,你请我们吃顿饭,今天晚上我们姐妹俩保证让你快乐似神仙。” 我气冲冲的回道:“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实话告诉你们,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一听说我身上没钱,两个女人同时把手松开了,也不再冲我笑了。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刚才一直冲我笑的那个女人不耐烦看了我一眼,说:“没钱你不早说,浪费我们姐妹的感情。” 她们态度不好,我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气呼呼的冲她们说道:“我要是有钱的话,这下雨天的,我有病啊,我站在这。” 这个女人还想跟我吵,刚才扒拉我的那个女人揽住她的胳膊,说:“行了,别跟这穷小子废话了。” 两个女人看都不在看我一眼,不过,她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静静的站在我身边,眼睛不停的朝四周稀散的人群里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风带着一股凉意席卷而来,让我不由的打了冷战,我拉了拉衣服,看着身边两个衣着裸露的两个女人,心说她们穿的这么少,难道不冷么?于是,我好奇的问她们。 “两位姐姐,你们穿这么少,不冷么。” “冷啊。”刚才一直冲我笑的那个女人,又冲我娇笑起来:“你想不想给我们姐妹暖暖身子呀。” 见女人的面容浪荡,言语中带着挑逗,我脸上发热,不在想跟她们说话了,不过,那个女人却反问我:“小弟弟,我看你的样子,你不会真是迷路了吧?” 另外一个女人也附声道:“对呀,小弟弟,你家在哪呀,说不定我们知道哟。” 她们的话瞬间让我重拾希望,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怀期待的看着她们两个:“我家在平安桥附近,两位姐姐你们知道吗?” “平安桥啊,离这不算太远...” 一听她们知道怎么去平安桥,我心里乐坏了,心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我期待的看着两个女人,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两位姐姐,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去呀。” “当然可以,不过...”其中一个女人冲我伸出两个手指:“问路费200块。” 我心里那个气呀,没好气的回道:“你看我值200块不。” “好啦,逗你玩呢。”另外一个女人呵呵笑道:“你顺着这条路走,第一个路口...”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耐心的把怎么去平安桥的路线给我讲了一遍,我默默的记住路线,跟她们说了声谢谢,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没走多远,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女人,我突然愣住了。 在周围那五颜六色璀璨夺目的霓虹灯的映衬下,本就昏暗的路灯,更显的阴暗,那两个女人站在阴暗处,相互揽着对方的胳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我叹了口气,心说她们真是可怜,连饭都吃不起,这么冷的天,连件能御寒的厚衣服都没有。 我有点于心不忍,摸了摸裤袋,裤袋里还有点平时买早餐时老板找的零钱,我大概数了数,差不多有100多块,我本想着回去把这些零钱送给她们,好让她们买点东西吃,也算是她们帮我指路的报答吧,可是,就这一愣神的时间,我在去看的时候,那两个女人竟然不见。 我四处看了看,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们的身影,我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趁现在雨下的不大,赶紧回家才是正事。 幸好离的不算远,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到家了。 我回到家,老吴应该在他的书房里,因为我看见书房里的灯亮着,我刚准备回房间,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 唉,早知道刚才回来的时候,顺便吃点东西了。 我心想老吴现在应该也没吃饭,于是就跑到书房问老吴要不要给他带饭回来。 老吴的心情似乎还是没有好转,沉着脸,坐在书桌前,书桌上凌乱不堪,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老吴正埋头其中,不知道在翻看些什么。 我问老吴想吃什么,老吴头也不抬的跟我说,他不饿,让我不用管他。 我匆匆赶去平安桥对面的面馆吃了碗面,回来的路上给小黑又买了些吃的,等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拿着吃的逗了一会儿小黑,便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练习打坐练气。 最近一阵子,对于练气我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虽说蚕丝绢上有无极心决,但是,我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在没有心决的前提下练气,按老吴的说法,那就是胡练,不但无益,反而还有害,不过,也幸好有老吴的提醒,我现在已经不再想着练气了,既然练气毫无头绪,那不如好好的静下心来打坐,所以现在我打坐已经不再想着如何去感受体内的气息了,只是单纯的放空心灵,让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 经过最近几次的静坐,我发现自己不在像之前那样,打坐之后浑身疲累,反而浑身轻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我盘腿坐在床上,正静坐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惊得我一个激灵,因为知道今天下雨,下雨天打雷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对此也并不太在意。 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就发现耳边的雷声有点不寻常,好像那雷声并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从我身体里面传出来的。 耳边的雷响总是非常精准的在我内心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响起,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管等多久,雷声都不会出现,可是,只要我闭上眼睛,一旦达到那种心如止水的境界时,那雷声就会准时的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纳闷。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算了,等明天问老吴吧,他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我心里宽慰了一下自己,然后继续静坐,这一次,当我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的时候,耳边的雷声如约而至,我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忽略掉那雷声。 可我越是想着不去听那雷声,那雷声竟然变得越来越响,耳边的雷声刚落,紧接着又是一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响,最后,整个房间都好像因为那源源不断的雷声而晃动了起来。 感受到房间晃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感觉,如果我在这样子坐着不动的话,下一声的雷响好像就会在我身上炸开一样,耳边的雷声又响了起来,心里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终于坐不住了,心里猛的一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生怕晚一步,那雷声会落在自己身上。 而我这一站,我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好像魂魄出体了。 因为我看到床上还有一个自己正闭着眼盘着腿一动不动的坐着,虽然像这种情况我之前也遇到过,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去阴间上任的老爷爷好像说过什么身体什么魂体的,难不成现在的这个我是魂体? 我看着自己坐在那的身体,心里激动的不行,想喊老吴过来,让他看看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我的喉咙里好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算了,不管了。 我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盘坐在床上的身体,正看着呢,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上竟然没有衣服。 我下意识的赶紧用双手捂住了下体,尴尬的看了看四周。 周围没有人,我在一想,这是可我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就在我安心的松开手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正蹲在地面,一双隐隐发光的眼睛正盯着我看,看它那样子好像就跟能看见我似的。 我心里有点不放心,赶紧又捂住了下体,腾出一只手,试探性的朝小黑挥了挥手,想确定它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我。 我朝小黑挥了挥手,小黑没有什么反应,保持着老样子,蹲在那儿,晃着尾巴。 我心想肯定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就想去吓唬小黑,谁知,小黑突然一窜身,窜到床尾,缩成一团,竟然睡起觉了。 见状,我也不在去管小黑了,我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身子,心想这个时候身上要是有件能遮羞衣服就好了。 我看着自己盘坐在床上的身体,心里正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光着的身上突然就有了一身衣服,而且还和我身体上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嘿,真是神奇。 我心里高兴坏了,正高兴呢,我突然又发现一件事情,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好像都是灰色,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 我现在兴奋极了,心说管他什么灰不灰的,反正也想不明白,管那么多干什么。 然后,我的目光就落在了房门上。 我现在能不能出去呢?如果能出去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躺在床上就能走遍天下了? 我走下床,走到房间门前,忐忑不安的伸手想去开门,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房门。 嘿,有意思,我顿时玩心大起,把手收了回来,又伸了出去,来来回回的重复着,正玩的开心,我突发奇想的又想到一件事。 第二十四章 青云道观 “如果说,现在一切的物体对我来说都是虚幻的话,那我为什么还会站在地面上呢?我为什么能站在地面上,而不落下去呢?” 我心里想着,忍不住就用脚跺了跺地面,然后,我就真的感觉脚下突然一空,我的半个身子不知怎么的就陷进地面了,我心里一慌,赶紧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下一秒,我的身体还真的回到了地面上。 难道说,我现在想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我心里开心极了,一会儿想着自己陷进地面,一会儿想着自己回到地面,来来回回的玩了好一会儿,等玩腻了,这才穿门而出。 我穿过房门,来到院子,看见老吴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又起了玩心。 我来到书房门前,刚想敲门,突然在一想,我现在还敲什么门啊。 我穿过门而过,进了书房,发现老吴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那呼噜声一声比一声响。 我好奇的朝书桌上看了看,想看看老吴这么专心到底在看些什么。 我往书桌上一瞧,书桌上放的都是一些有些年月的古书,好多连封面都没有。 看着书桌上凌乱不堪的书堆,我突然发现,其中有好多书我之前都没见过。 我好奇书里的内容,伸手想去拿,当我的手从书上穿过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什么都碰不到。 在老吴书房里转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便出了书房,回到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有点害怕,但是,再一想,这可是自家的院子,那种害怕的感觉瞬间就不见了。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我就想着出门去外面转转,可就当我准备穿门而出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一面墙,我心里纳闷,好奇的用手摸了摸门,感觉面前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老吴给后院大门施了什么法术? 也对,老吴毕竟也是会道法的,给自己家... “这里有我设下的结界,你是出不去的。” 我正想着,身后突然就传来了老吴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瞧,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又是一惊,然后眼前猛的一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床上,可怜我的小心脏,因为受到惊讶一直砰砰的乱跳个不停。 我长吐了口气,心说老吴也真是的,这要是把我给吓死了,我做鬼也得缠着他。 我正在心里埋怨老吴呢,我的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老吴的样子看起来很震惊。 老吴进了房间,惊讶的看着我,问道:“你小子最近干嘛了?你怎么会灵魂出窍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挠了挠头,说:“你不是说没有心法引导练气容易出事情么,所以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练习打坐,这不,刚才我正练习打坐呢,突然听到雷响,吓了我一跳,然后,我就...” 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吴打断了我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耳边雷?你竟然能达到耳边雷的境界,不对...” 老吴说着话,突然又自顾的摇起头,嘴里低声念道:“按你现在的程度是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吴不再说话了,凝视着我,沉思了片刻之后,嘱咐道:“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在给你答复。” 话说完,老吴就转身走了,我也很听话,按老吴说的,安安稳稳的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阴沉的天气变晴朗了。 我睡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难受,那感觉就像是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睡了一晚上一样,特别是脑袋,沉的要命,我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走出房间,刚到院子,正好看见老吴从书房里出来,老吴两眼泛红,应该是熬了一宿。 老吴看见我,冲我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老老实实的把刚才自己浑身难受的事情告诉老吴,老吴听了之后,冲我摆了摆手:“我饿了,去买早饭吧,回来我在慢慢跟你说。” 等我买早饭回来,老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跟我说:“关于你昨晚灵魂出窍,说实话,我也没有完全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按正常来讲,这个灵魂出窍是达到炼气化神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对了。” 老吴拿起一个包子,突然问我:“你知道什么叫练气化神么?” 我心说你又没教我,我哪会知道。 我乖巧的看着老吴,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老吴咬了一口包子,继续说道:“这个修炼啊,要说简单呢,其实也非常简单,要说复杂呢,也是极其复杂。” 我心说这听起来怎么跟废话呢,说了好像跟没说一样,不过,我也只能配合的,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点点头:“吴叔,你说的很有道理。” “修炼,如果简单来说的话,只有四个步骤。”老吴咽了一口包子,问我:“你知道是那四个步骤吗?” 我心里急得不行:“吴叔,你就别卖关子了。” “修炼的四个步骤,引气入体,练气化神,炼神归墟,练墟合道,这个引气入体,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引气入体之后,在经过小周天修炼和大周天修炼,达到天地人万物归一的境界,便是练气化神的基础,而炼气化神...” 老吴正说着,突然又问我:“你知道什么是小周天什么是大周天吗?” 我摇了摇头。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连大小周天都不懂,你是怎么做到元神出窍的呢?”老吴突然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长叹了口气:“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吴念叨了一句,继续说道:“人有正面和背面,正面为阴,背面为阳,引气入体之后,气在身体内,顺着阴面的经脉,游走一圈,为一周天,顺着阳面游走一圈,为一周天,当阴阳两面贯通之后,气在阴阳两面环流一周之后,这就是小周天。” “人分体内和体外,内为阴,外为阳,内通经脉,外分穴位,引气入体在体内顺着经脉完成小周天之后,再让气顺着穴位游走,当气顺着经脉穴位内外游走一圈之后,就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这就是大周天。” 听到这,我突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张叔叔为什么让张阿姨教我认识人体经脉穴位了。 老吴拿起一个包子,继续说道:“达到大周天的境界之后,便是万物归一,万物归一简单来说就是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万物归一之后,便是练气化神,化神先凝神,而这个神就是人的灵魂,凝神成形之后,在炼神,炼神简单说就是用气去滋养成形的神,炼神之后就是化神,也就是灵魂出窍。” 老吴正说着,突然又问我:“每个人都有灵魂,你知道为什么普通人却不能随心所欲的灵魂出窍吗?” 我摇了摇头。 老吴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继续说道:“人的灵魂就像是一个沉睡在身体内的另一个自我,修行者之所以能灵魂出窍,是因为他们通过修炼将其唤醒了,所以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灵魂挣脱身体这个枷锁,有些普通人确实在某种情况下也能够做到灵魂出窍,但他们并不能像修真者那样随心所欲的去控制自己出窍的灵魂,这也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灵魂出窍的原因,正常来讲,受到惊吓而出体的灵魂,应该如行尸走肉般毫无心智,但是,昨晚我见你灵魂出窍之后,灵魂行动自如,确实是化神之后的灵魂出窍,但是你的修为明明又没有达到化神的境界,对了。” 老吴说完,把手中的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拿了一个包子,说:“我问过我师兄了,他说在修炼这方面不能过多的干涉你,但是,我可提醒你,灵魂出体之后,是极其耗神的,你现在修为尚浅,如果频繁的灵魂出窍,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老吴说完,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个练气化神,也分两种,阴神和阳神,阴神无形无相,阳魂...” 老吴正说着,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老吴伸手又拿起一个包子,示意我去开门。 我开门一看,竟然是白羽。 白羽见了我,很客气的跟我打了声招呼:“天龙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听了,心里纳闷,心说什么好久不见,我们不是昨天才刚刚见过面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表面上还是顺着他的话,客客气气的回道:“无恙,无恙。” 我把白羽请进门,白羽径直走到老吴面前,一施礼,恭敬的说道:“吴先生,您好。” 老吴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一塞,摆了摆手:“我不是你们天机门的人,用不着这么客套。” “吴先生知道我是谁?”白羽显得有点吃惊。 “你师傅整天在我面夸你怎么怎么好,长得怎么怎么俊,我就是没见过,也大概知道你什么样子。”老吴打量着白羽,伸手又拿了一个包子,点头称赞道:“不错,看起来,你确实像你师傅说的那样优秀。” 我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包子,心说你倒是给小黑留几个啊。 白羽又是一施礼,恭敬的看着老吴,问道:“吴先生,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时间?” 老吴拿起最后一个包子,往嘴里一塞,站起身,就往书房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不搀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白羽讨了个没趣,目送着老吴进了书房,轻咳的一声,冲我微笑道:“吴先生的脾气果然像传闻中的那样怪。” “嗯...”我顺着白羽的意思回道:“吴叔的脾气确实挺怪的,对了,你稍等一下。”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白羽今天是来拿他师傅留给他的东西,我赶紧跑回房间,把算命先生交给我的衣服和罗盘拿了出来,交给了白羽。 “多谢天龙兄。”白羽朝我一施礼,突然跪在我面前,吓我的赶紧闪身躲到一旁。 “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奇的问白羽。 白羽抬头看着我,恭敬的说道:“乾坤衣与这阴阳盘乃是我天机门历代门主之物,我身为天机门门中之人,自当以礼相接。” 我看了看手中的衣衫和罗盘,心里感到惊奇,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两件玩意竟然还有这么大来头? 白羽把头一低,将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说道:“请天龙兄赐还。” 我那敢怠慢,赶紧把东西放到白羽手上,白羽双手接过东西之后,又恭敬的对我说了一声:“多谢天龙兄赐还我天机门圣物。” 白羽说完,站起身,突然将那罗盘往空中一抛,将衣衫一抖,甩手将其穿在身上,然后又稳稳的接住落下来的罗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我都看呆了,我心说我要是能这么会耍帅就好咯。 白羽将罗盘往怀里一塞,又冲我一施礼,恭敬的说道:“不知天龙兄今日是否闲暇?” 我迟疑了一下,回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既然如此,请随在下一同前去寒舍,在下有一物相赠。” 我想了想,反正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着白羽走了。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一次我特意记住了路。 一路上,不管我们走到那,都有人盯着我们看,确切来讲是盯着白羽看。 因为白羽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外面罩着一件青色衣衫,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如此怪异的穿搭煞是吸引人。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白羽带着我来到一个道观,门匾上写着青云观三个大字。 我看着一身学生模样的白羽,好奇问他:“你平时就住在道观里啊?” “是的。”白羽微笑道:“这道观是我师傅的住所,我自幼便跟在师傅身边学习术法,在这道观之中居住也是常事。” “我看你还像个学生,你不上学啊?” 白羽一边让着我往里进,一边解释道:“上学归上学,这并不影响我学习术法。” 进了道门,只见道观内树影摇曳,显得十分幽静,置身其中,让我不由的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观内的殿堂偏厢的门窗柱瓦上刻画着仙气飘然的祥云飞鹤图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韵味,虽古朴却也不失庄严。 不过,最令我感兴趣的还是道观院内正中心处摆放的那口青色石缸,石缸表面些许地方已是青苔斑斑,看起来应该有不少年月了。 白羽见我盯着石缸看,微笑道:“天龙兄果然慧眼,一眼便看出这口石缸是不凡之物。” 白羽走到石缸前,指着石缸说道:“此缸乃镇观之物,能镇鬼困妖,还能预测风雨阴晴。” 石缸还能预报天气,这我可是头一次听说。 我赶紧凑到石缸前,好奇的打量起石缸,白羽指着缸中的水,继续说道:“这缸中之水清澈见底,近日天气定是晴空,若这缸中之水浑浊不堪,那便是要有风雨来临。” “这么神奇吗?”我惊讶的看着石缸,这时,突然从缸中窜出一个东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第二十五章 黑白双鲤 我正好奇的观察着石缸,突然从缸中窜出一个东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吓了我一跳。 看着缸中的水面上荡起阵阵水纹,我好奇的朝水中一瞧,原来这缸中养着一黑一白两条鱼,我对鱼也不是很懂,所以看不出是什么鱼。 白羽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水面,说道:“这是对黑白双鲤,是我师傅的挚爱之物。” 黑白双鲤似乎很有灵性,白羽的手指刚触碰到水面,它们就从水底游了上来,浮出水面,凑到白羽的手上。 等白羽的手离开水面,它们瞬间就又沉进水底,没了动静。 “天龙兄,请随我来。” 白羽带着我走进一间偏厢房,进了门,我一下子就看傻了。 房子内几乎可以说满屋子都是书,虽说老吴书房里的书也不少,但是跟这里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白羽将我让到一个大树根做成的茶桌前,给我倒了杯茶,客气的跟我说了一句:“天龙兄,请稍等,我先去将这宝衣” 然后转身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他身上那件与自己穿搭格格不入的衣衫不见了,手里倒是多了一把折扇。 还别说,白羽本就面目清秀,在配上一把扇子,还真有点古代书生的气质。 白羽坐在我对面,一抖手,轻摇着折扇,微笑的看着我:“天龙兄,久等了。” 我四处看了看,不由的夸赞道:“你这里可真是气派啊。” “那里,那里。”白羽轻摇着折扇,叹了口气:“跟吴先生的布局比起来,这里就相形见绌了。” 这时,我突然来了兴趣,问白羽:“你真的会算命吗?” “略懂一二而已。”白羽抿了一口茶,微笑道:“我才疏学浅,还远远做不到如我师傅那般金口玉言预吉测凶。” 我一听,心里更有兴趣了,:“我对这个算命很感兴趣,你能不能简单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占卦算命的呀。” “这卜卦算命是极其复杂的,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白羽站起身,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不过,既然天龙兄对此心生好奇,那我也不能扫了天龙兄的兴致。” 白羽给我续了杯茶,顿了顿声,说:“算命其实是一种术算,是根据周易来占卦卜象推测凶吉的,要说这周易,得先说八卦,这八卦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先天八卦是伏羲所创,后由周文王将先天八卦进行重组,从而推演出了后天八卦。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太极即是无,两仪为阴阳的两种组合,四象则是阴阳的两两组合出的四种形式,而阴阳的三位组合一共有八种形式,这便是八卦。通常,每次起卦都是用三件东西作为卦器,而每个卦器上要有正反两面,对应阴和阳,所以每个卦器上只能有两种卦象,而三个卦器组合起来就是八卦中的一卦,而八卦的每一卦又称作爻,周易便是解读八卦中每一爻的卦象,而更深奥的六十四卦是由八卦两两组合而成,也就是说要起这六十四卦就需要六个卦器,不过,这种以六十四卦象起卦的人,我们是不可能见到的。”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看不到能算六十四卦的人?” “不是能算六十四卦,是以六十四卦作为起卦。”白羽纠正道:“因为八卦是一种复杂的术算,精通八卦者,推算世事时,虽说八九不离十,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偏差的,而精通六十四卦的高人,他们的思想上已经通彻天地万物,达到了一语成谶的境界。” “什么是一语成谶啊?”我好奇的问道。 “一语成谶就是说什么就会发生什么。”白羽缓缓的走到门口,喃喃的说道:“达到这种境界的高人,一般都会远离尘世,从此不再开口说话。” “为什么?”我好奇的看着白羽。 “人的福祸凶吉组成人的命数,命数无时无刻都在不停的变化,如果说一个人去算命,遇到了达到一语成谶境界的算命先生,本来未知的命数,经过这个先生一说,反而却成为了定数。” “这还不好?”我疑惑的看着白羽:“那他要是说我发大财,那我岂不是就能发大财了么?” “那他要是说对你不利的话呢?”白羽突然转过身,看着我:“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这...”我说不出话了,也对,哪有只说好话不说坏话的人呢。 白羽缓缓的坐在我面前,继续说道:“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我们这一行有句话叫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想了想,说道:“那要按你这么说的话,算命算的越准,好像不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还是一件坏事啊。” 白羽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其实这种人是很可怕的,他们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数。” “行了,不要在想这个了,那种人我们是不可能遇到的。”白羽突然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书架前,伸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递到我的面前。 “天龙兄,你可认得此物?” 我接过一看,是一本古旧发黄的线装书,心里猛的一惊,这本书怎么跟我母亲留给我的木匣子里的那本书这么相似呢? 我赶紧接过书,随手翻看了起来,果然,书里的文字和木匣子里的那本书上的文字极其相似,不过,白羽的这本书上的文字却比我的那本书上的文字要小很多,而且上面有些文字我竟然认识。 这时,白羽突然对我说:“看最后一页。” 我赶紧翻到最后一页,一瞧,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八个字,字迹模糊,我看了半天才出来,那八个字竟然是:李天龙是个大坏蛋。 我心里来气,心说白羽这家伙今天让我来就是想跟我恶作剧?要是真是这样子的话,我可饶不了他。 突然间,我感觉这好像并不是白羽的恶作剧,因为看那字迹,肯定不是最近才写上去的,而且白羽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无聊到喜欢恶作剧的人。 我恨得直咬牙,心说非得找到那个在书上骂我的人,找到他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天龙兄,你不要误会,这上面的字,不是我写的。”白羽解释道:“这本书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在这间房间里了,昨天偶遇天龙兄,我才忽然想起这本书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但是,我猜想这本书或许跟你有关,所以今日特意...” 白羽正说着话,突然脸色一变,冲我说道:“时间到了,我要去平安桥出摊了,不知天龙兄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去? 我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回去,正好顺路,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我正准备把书卷起来塞进裤兜里,白羽哎呀一声,拦住了我,小心翼翼的将那本书从我手里拿了回去,心疼的抚摸着书:“天龙兄,对待圣贤之物,你怎能如此粗鲁。” “...”我很是无语,心说不就是一本书么,至于跟个宝贝似的。 “天龙兄,这样吧,此书先暂且放在我这里,等空暇之余,我给你送去,你看如何?” 我想了想,点点头:“也行。” 白羽把书放回书架,又拿了一个布包,然后我们一起前去平安桥。 等到了平安桥,桥上已经有不少摊贩了,可之前那算命先生,也就是白羽的师傅,他摆摊算卦的那片地方,好像是私人专属一般,无人去占。 白羽来到那片地方,轻车熟路的将布包展开,往地上一铺,又象征性的摆上了几根竹签,又伸手往身后一摸,不知怎么的就摸出了一块青石砖,然后往那一坐,便不再说话了。 我心里好奇,看了看周围的卦摊,问白羽:“你怎么不像他们一样招揽生意啊。” 白羽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愿者自来。” 我心说白羽这家伙可真能装,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白羽,你能不能给人算一卦,让我开开眼界呀。” 白羽下巴微微抬了抬:“你看见那个人没有。” 我顺着一瞧,一辆锃光瓦亮的汽车里下来一个油光满面的肥胖中年人。 白羽又莫名其妙的问我:“你知道他那辆车多少钱么?” 我看了看那辆车,冲白羽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羽淡淡的说道:“三百万。” “啥玩意?三...三百万?”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心说当初罗山买拖拉机才几千块,同样是一个铁皮盒子和四个轮子,咋就相差这么大呢。 白羽冲我微微一笑:“我说你比那人有钱,你信吗?” “我比他有钱?你开什么玩笑。人家一辆车都几百万,我怎么可能比他还有钱呢。”我感觉白羽在忽悠我,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白羽,怎么说我俩现在也是朋友了,你忽悠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人都明目张胆的忽悠呢。”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白羽依旧淡淡的说道:“那个人是我们这里的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他名下的公司现在已经负债上千万了,你说,你和他比起来,是不是比他有钱?” “噢...”我迟疑了一下,点头回道:“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是。” 我看着那价值百万的车,叹了口气,有点羡慕的说道:“要是按你刚才说的,我比他有钱是没错,但是,他能买几百万的车,我估计一辈子也买不了,说到底,我还是没有他有钱。” “看来你不明白这人与人之间所谓贫富的概念。”白羽打了一个哈欠,解释道:“一个人的财富多少,并不能单单以他拥有多少金钱来判断,而是要看这个人在整个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这个人手中控制了多少社会资源,就拿刚才那个人来讲,他虽然负债几千万,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名下公司的运作,只要他的公司还在运作,那他就能接到工程,只要有工程做,那自然就会有银行贷款给他,而银行之所以能够贷款给他,就是因为他手中控制的那些资源能给银行带来利益,你虽然没有负债,但是银行却不会贷款给你,因为银行从你身上得不到他们所预期的利益,所以说,即使那个人负债再多,他依然能够潇洒生活,而你也只能过你的普通生活。不过,那个人马上就要完蛋了。”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白羽看着那个肥胖的中年人,淡淡的说道:“以前因为会走关系,通过行贿,他跟县里的领导走的近,独揽了不少大工程,最近我们县里新调来了一位高官,这家伙的那老一套行不通了,再加上他这些年品行不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如今他名下的公司财务漏洞过大,资金周转不过来,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说这新来的那个高官也真是傻,有人把钱送上门,他都不要。”我开玩笑的调侃道:“我要是能当上高官的话,我巴不得别人天天找我行贿呢。”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喜欢钱啊。”白羽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以你这种觉悟,别说高官了,就是基层干部你都当不上。” “钱有什么不好的,俗话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了就能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还能买个漂亮的汽车。”我随口嘀咕道:“新来的那个高官一定脑子有问题,有这种家长啊,估计他家的孩子肯定也是个傻帽。” 这时,白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茫然的看着白羽,问道:“我说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是傻帽,又没说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白羽瞪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帽。” 这...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惊讶的看着白羽,小心的问道:“那位新来的高官是你的父亲?” “嗯。”白羽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白羽他家竟然是做官的,这着实令我震惊了好半天,我一直以为白羽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说了,谁会想到这当官的人家会让自己的孩子从小去道观学算命呢,如果不是白羽自己承认,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白羽竟然出身官宦家庭。 我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朝白羽嘿嘿笑了笑,问道:“白羽,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里摆摊啊?” 白羽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师傅交代过,等他走后,我必须每天到这个地方来,等一个人。” 我顿时来了兴趣:“等一个人?什么人?” 第二十六章 两本古书 “我也不知道。” 白羽说完,又眯起眼睛,不再说话了。 我在白羽身边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跟白羽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准备回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心想反正也快中午了,不如顺便去吃个午饭在回去。 我去平安桥对面的面馆吃了一碗面,像往常一样,我吃完之后,顺便给老吴和小黑带了些吃的。 回去的时候,刚走到平安桥头,大老远就看见白羽肩上扛着布包,一脸慌张的朝我这边跑,我一看,原来有几个青年在追他。 白羽好像没有注意到我,慌慌张张的从我身边疾驰而过,这时,我突然想起来,那几个青年不正是昨天追我们的那个青年么?我心里一惊,心说这几个家伙要是认出我的话,那我岂不是又要跟着遭殃了,于是,我赶紧把身一转,凑到一个地摊前,装出一副买东西的样子。 感觉那几个青年骂骂咧咧的从我身后经过,我这才小心的转过身,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舒了口气,心说白羽老弟你自求多福吧。 回到家之后,我把午饭给老吴送了过去,又拿着吃的逗了一会儿小黑,便回到房间里准备练习打坐。 我盘腿坐在床上,怎么也静不下心,不知怎么的,一闭上眼,心里不由自主的就会回想起昨晚自己灵魂出窍,一想到昨晚灵魂出窍,我心里就莫名的兴奋。 我实在是静不下心,躺在床上,又觉得无聊,突然间,我想到了刚才白羽给我看的那本书。 我起身去把木匣子拿出来,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这本书跟白羽的那本书是不是真的相似。 我把古书拿出来,随手翻看了几页,感觉书上的字确实跟白羽的那本很相似,但是,书上奇形怪状的文字,我也看不懂。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自己看不懂,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懂啊,我赶紧拿着书,去找老吴。 来到老吴的书房,老吴正皱着眉坐在书桌前看书呢,我凑到老吴身边,冲老吴嘿嘿笑了笑,客气了一句:“吴叔,忙着呢?” 老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嗯了一声。 我把书递到老吴面前,问道:“吴叔,这本书...你看你能看懂不。” 老吴接过书,随手翻看了几页,就还给了我,不耐烦的跟我说他看不懂,还让我没事别烦他。 老吴这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呢,我心说,刚才给你送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子对我。 我闷闷不乐的拿着书从老吴的书房里出来,很快,我就想到了白羽。 道观里既然有那么多书,那白羽一定很喜欢看书,既然他喜欢看书的话,那他的见识一定很渊博,就算不渊博,至少肯定会比我强。 我准备去找白羽,还没走到门口,我转念在一想,白羽此时此刻应该很忙,现在去打扰他,好像很不妥,不如等到傍晚的时候在去道观找他。 我转身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古书往怀里一揣,就一路小跑着去青云观找白羽。 到了青云观,我直接就去了之前白羽带我去的那间偏厢房,一进房门,我看见白羽正坐在一个窗户下的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来了。 我突然玩心大起,想吓唬一下白羽,于是,我蹑手蹑脚的绕到白羽身后,准备在他耳边大喊一声,好吓他一跳,可是,再一想,万一白羽生气了,那岂不是就尴尬了。 我心里正想着,无意间,白羽手中的书上有几行字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地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 我心说白羽看的这是什么书?我忍不住顺着往下瞧。 “只见这西门庆推开怀,脱了上面绿纱褶子道:“劳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护炕上。”这妇人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西门庆笑着道:“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却也是因缘凑着,那只箸儿刚落在金莲裙下。西门庆一面斟酒劝那妇人,妇人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箸子起来,让他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这金莲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箸儿!”西门庆听说,走过金莲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十箸,便去他绣花鞋头上只一捏。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西门庆便双膝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一面说着,一面便去摸...” 我正看的兴起,书突然合上了,我回过神,心里还在想那西门庆要去摸什么。 白羽把书往旁边一放,又拿起另外一本书压住,羞红着脸,站起身,轻咳了一声,问我:“天龙兄,你...” 不等白羽把话说完,我赶紧把怀里的古书拿了出来,递到白羽面前:“你看看这个。” 白羽接过古书,凝神仔细翻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见白羽看的入迷,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心说看白羽这样子,这家伙或许真能看懂也说不定。 白羽正看着,突然把书一合,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颤声问道:“天龙兄,此书你从何而来?” “嗯...”我想了想,随口说道:“我家祖传的,你能看懂吗?” 白羽摇了摇头:“在下才疏学浅...” 我一听,心里不由的有些失望,得了,看来是高估白羽这家伙了。 “不过...”白羽突然把话一转,移步去了书架前,从书架上拿出他的那本古书,然后把两本书一起递到我面前,慢条斯理的说道:“据我推测,这两本书之间肯定有关联。”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这两本书之间有关系,不用你说,我自己也能看出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可不敢说出来,还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白羽:“这两本书之间有关联!有什么关联呀?” “天龙兄,稍等片刻。”白羽说着话,将两本书放到书桌上,又去找了几张纸,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研究。 白羽拿着笔,一会儿看看这本书,一会儿看看那本书,一会儿又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我不明白白羽在干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白羽突然兴奋的大笑起来,满脸欣喜的握住我的手。 我看着白羽大笑,心说这家伙怎么回事?不会是魔怔了吧。 “天龙兄。”白羽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书桌前,指着书桌上的两本书,兴奋的说道:“我已经知道这两本书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了。” 我一听,心中暗喜,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关联?” 白羽松开我的手,缓缓的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折扇,手微微一抖,轻摇着折扇,悠哉哉的说道:“我们要想看懂这两本书的话,这两本书可是缺一不可的。” 白羽的话听的我犯迷糊,我微微思索了一下,心说这怎么听起来感觉跟废话一样呢? 这时,白羽将折扇一合,用折扇指着我的那本古书,冲我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天龙兄,你这本古书可谓是一本奇书啊。” 我看着白羽悠然自得的模样,真想一把夺过他的扇子,给他掰折,在揪着他的衣领,抬手啪啪给他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在呵斥他一句:能不能挑重点说。 我强压住心急,学着白羽说话的样子,问他:“白羽兄,你说这是奇书,此话怎么讲?” 白羽小心翼翼的捧起我那本古书,说道:“天龙兄,此书虽看似书薄字简,但其内容却远超你我之想象。” “噢?”我故作惊讶的看着白羽:“此话怎么讲?” 白羽小心的将书放回到书桌上,一抖手,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这本书上记载的内容,有可能比我们所看到的要多出好几十倍,甚至上万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如果翻译成我们现在认识的文字,有可能千百本书都记录不下来。” “噢...我还是不明白。” 白羽应该知道自己跟我解释不清,拿起刚才他写写画画的那张纸,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好家伙,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白羽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解释道:“我在你的那本古书上只找了一个字,然后根据我的那本古书就翻译出来了这么多内容。” “一个字?”我有点不相信的看着白羽:“一个字能翻译出这么多玩意?” “嗯。”白羽点点头,一抖手,轻摇着折扇,悠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一个字怎么可能翻译出这么多东西呢。”我质疑的看着白羽:“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白羽突然莫名其妙的问我:“天龙兄,你知道什么是文字吗?” 我心说,文字就是文字,还什么是文字。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白羽兄,此话怎么讲?” “这个文字呢,简单来讲,就是用来记录语言的音形义,所以说,文字是以语言作为基础而形成的,不同的文字都有自己独特的体系,不同的文字体系对于语言来讲,有着相对应的独立性,因此,不同的语言可以采用相同的文字,相同的语言可以采用不同的文字。” 我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问道:“然后呢?” 白羽从我手中拿过那张纸,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说:“仅仅一个字就能转译成如此多的内容,而且这可能还并不完整,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顺着话,问道:“说明什么?” 白羽指着书桌上我的那本古书,继续说道:“这说明了,你的这本书上所用的文字体系是极其复杂的,可以说,你的这本书上的文字所用的文字体系比我们现在所用的所有的文字体系全部加起来都要复杂。” 我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虽然你的那本书所用的文字体系极其复杂,但是。”白羽又指着他的那本古书,兴奋的说道:不管再怎么复杂,只要有这本书,我们就能慢慢的将其翻译成我们能看懂的文字。” 说实话,白羽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他说的每句话,对我而言,就是对牛弹琴,我一句也没听明白,但是现在,我已经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了。 思索片刻之后,我问白羽:“简单来说,你那本书是我这本书的字典?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白羽一抖手,轻摇着折扇,一脸欣慰的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好奇的问白羽:“既然这么复杂,那你有办法弄懂么?” 白羽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一步一步来,总会弄明白的。” 白羽正说着,突然又变得困惑起来,喃喃的说道:“有一点我感到非常奇怪,按道理来讲,这种文字的文字体系应该是独立性的,但是为什么会和我们现在所用的文字之间有关联呢?” 我心说:你问我?我那会知道。 “对了,天龙兄,你说会不会是...” 一听白羽又要跟我长篇大论,我赶紧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冲他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那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就交给你啦。” “天龙兄。”白羽突然握住我的手,一脸欣喜的看着我:“你不兴奋吗?” “不兴奋。”我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白羽,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不解的回道:“这有什么可兴奋的。” 白羽兴奋的看着我,激动的说道:“这可是从未见过的文字啊。” 我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白羽激动的颤声说道:“文字承载历史,一种文字代表着一种文明,这说明历史上有一段文明历史是人类至今未曾发现过的。” 我听不懂,但还是非常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呢?” “如果我们能够读懂这本书里的内容,里面所记载的内容说不定会颠覆人类现如今的认知。”白羽握着我的手,几乎就要跟我脸贴脸了,激动的问我:“”这种伟大的发现,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吗?” “呃...”见白羽如此亢奋,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敷衍道:“啊...好兴奋,好兴奋。” 白羽应该是看出我在敷衍他,也可能是他感觉到自己兴奋的有点过于失态了,松开我的手,轻咳了一声,整了整衣服,冲我一施礼,恭敬的问道:“天龙兄,不知这本书能否暂且存放在我这里?” 我心想反正我也看不懂上面的字,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放在白羽这里,让他好好研究研究,等他能看懂了之后,在让他给我翻译翻译,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书里记载的内容是不是像白羽说的那么玄乎。 想到这,我冲白羽笑道:“行,那就放在你这里吧,不过,你可要用心翻译啊,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呀。” 白羽信心十足的跟我说道:“天龙兄,你尽管放心,在下绝对不会令你失望的。” “白羽兄,我就知道,此事非你莫属不可啊。”我轻轻拍着白羽的肩膀,夸赞道:“自从我看见你第一眼啊,我就知道你这人不简单,那可谓是见多识广,出类拔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知识渊博,聪明伶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我把自己能想到夸人的成语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白羽客气道:“那里,那里,天龙兄,过奖了。” 今天算是没白来,我心里暗喜,冲白羽笑道:“白羽兄,那我回去了,你慢慢研究,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羽冲我一施礼,微笑道:“天龙兄,我送你。” 我也学着白羽的样子,跟白羽一施礼:“白羽兄,不要客气,留步,留步。” 我转身刚要走,突然间,觉得手心处突然涌出一股冰冷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手里握着一团冰块似的,我抬手一看,只见我的手心上有一个泛着阴森光芒的黑色繁体字。 第二十七章 阴差拘魂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上泛着阴森光芒的黑字,心说:这不是白无常给我的阴差令么。 下一秒,我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直直的往前倒了下去,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可是我的身体从我的手上直接穿了过去,眼看着我的脸就要着地了,我心说,这可怎么办,这要是摔下去,我非破了相不可,还好白羽及时出手,扶住了我的身体。 白羽拽着我的一条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搭,看样子是想搀着我让我坐下,不过,白羽搀着我刚想走,我的身体就像滩烂泥一样,从他身上滑落了下去。 白羽扶着我的身体,让我先平躺在地上,然后双手伸到我的腋下,架着我的两个肩膀,把我拖到书桌旁,让我的身体靠着书桌坐着,一切都做完之后,白羽擦了擦额头,突然说道:“天龙兄,你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你的。” 白羽这家伙能看到我?我赶紧走到白羽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白羽应该是看不到我,迈步穿过我,径直走到书桌前,开始盯着那两本古书埋头研究起来。 我一时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说灵魂出体就灵魂出体了呢? 这时,我突然感觉外面好像有人说话,我一听,那声音乍一感觉很轻微,可是瞬间又觉得很吵杂,我好奇的顺着声音出去,等走到道门口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黑白无常。 黑无常看见我,冷着脸,冲我吼道:“你小子快出来。” 我哪敢怠慢,赶紧跑出道门,来到黑白无常身边,冲他们笑道:“两位大哥,好巧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黑无常真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一瞪眼:“巧个屁,我们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这时,白无常突然拉住我的手,含糊不清的说道:“时辰快到了,闭上眼睛,莫要慌张。” 我乖乖的把眼闭上,然后耳边突然呼呼直响,像是风声,下一秒,就听到白无常说道:“睁眼吧,到地方了。” 我慢慢睁开眼,看了看周围,问白无常:“白大哥,这是那啊?” 白无常一伸手,手里突然就多出一根白森森的哭丧棒。 白无常把哭丧棒递到我面前,指着面前的一户人家,说:“去吧,别误了时辰。” “啊?”我迷茫的看着白无常,问道:“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一旁的黑无常厉声冲我喝道:“让你去拘魂。” 我有点犯难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会拘魂呀。” “毕竟是第一次出阴差嘛,不要紧张。”白无常说着话,把哭丧棒放到我手上,一指面前的那户人家,交代道:“你拿着这哭丧棒进去将那断气之人的魂魄带出来就行了。” 我看着手里的哭丧棒,看了看白无常,又看了看面前的这户人家,正犹豫呢,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朝我屁股上踢了一脚似的,我没有防备,一时感觉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就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这户人家的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两个门神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门神画,浑身就感觉不自在。 就在我准备穿门而入的时候,只见门上的两张门神画突然变得金光闪闪,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只见从金光中走出了两位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威眉怒目的看着我,喝道:“速速离去。” 声音洪亮震耳,无形之中带着一股威压,令我浑身酸软难受。 “两位神君,黑白无常奉命前来拘魂。” 这时,白无常走到我身边,伸手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书卷,一甩手,将书卷甩向那两位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一伸手,借住书卷,展开看了一眼,甩手将书卷还给了白无常,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金甲将军消失之后,我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这时,白无常冲我说道:“去吧,时辰快到了。” 我只能乖乖照做,手拿哭丧棒,穿门而入,进了门之后,我一眼就看见这户人家的院子内拴着一条大黑狗,大黑狗好像能看见我似的,从我进门之后,一个劲儿的扯着脖子冲我叫。 我顺着声音来到一间屋子,穿墙进去之后,黑压压的一屋子人把我吓了一跳,我顺着往里走,果然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四五个人围在老人的床头,应该是老人的子女,老人身边的子女好像也知道老人活不长了,有几个人已经在窃窃私语的开始谈论如何操办老人的后事了。 围在老人床头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都安静的看着老人,脸上没有哀伤,眼中没有悲伤,就那样静静的一直盯着老人看,任凭老人怎么呜咽,没有一个人去管他,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等老人咽气似的。 这时,我看到老人艰难的抬起手,老人的手颤抖个不停,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的衣角,老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喉咙处发出啊啊呜呜的低沉声,好像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那个中年男子说。 那中年男子也查觉到老人在扯他的衣角,中年男子将老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放回到床上,继续一脸漠然的看着老人,老人又艰难的抬起手,颤抖着手还想在去抓那中年男人的衣角,老人颤抖的手缓缓的向上抬,眼看就要触碰到衣角的时候,老人的手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重重的垂了下去。 老人的眼睛依旧在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只不过此时老人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光,逐渐变得浑浊起来,老人微微张着嘴,好像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可惜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人也察觉到了老人的离去,俯下身子,伸出手,轻轻的帮老人合上眼睛,下一秒,整个房间里顿时哭声四起。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就在我替老人感到惋惜的时候,我看见那老人坐了起来,是老人的魂魄坐了起来。 老人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痛哭的中年男子,伸手想去摸中年男子的头,老人的手穿过了中年男子的身体,老人这个时候好像发现了自己已经死了,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就一脸呆滞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 我感觉毛毛的,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只见那老人缓缓的站起身,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到我面前,吓得我往后退了几步,那老人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我又往后退了一步,那老人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站着不动,老人也站着不动。 我突然有点明白了,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老人果然在跟着我走,确切的说应该是跟着我手中的哭丧棒走。 我也不在停留,带着老人的魂魄去找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好像是急坏了,我刚带着老人出门,黑无常就冲我嚷嚷道:“你怎么这么慢。” 白无常朝我一伸手,哭丧棒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他的手上,白无常一挥哭丧棒,跟那老人的说了一句:“走吧,该上路了。” 眼看黑白无常就要离开,我赶紧冲他们问:“两位大哥,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们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呀。” 黑无常停住脚步,跟我招了招手,冲我笑道:“你过来。” 看着黑无常笑的脸上跟长了一朵花似的,我隐隐感觉这家伙喊我过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我也没别的办法,他们要是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身体里。 “黑大哥。”我赶紧跑到黑无常面前冲他笑了笑。 黑无常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转过身,我只能乖乖照做,我刚转过身,就觉得身后有人猛的推了我一下,力道之大,令我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栽,我慌了,眼前突然一黑,在一看,自己正靠着书桌在地上坐着。 这该死的黑无常。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黑无常,扶着书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见我站起身,白羽放下手中的书,一脸关心的凑了过来。 “天龙兄,你醒了。” “嗯。”我冲白羽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天竟然黑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刚才还是白天,而且时间也不长啊,怎么一下子就天黑了呢? “天龙兄,你一定饿了吧。”白羽顺手拿起书桌上的折扇,一抖手,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我给你留了些酒菜,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小酌几杯如何?” 本来没感觉到饿,可白羽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感觉有点饿了,然后,我一眼就看见那个木桩做成的茶桌上摆放着几碟菜,还有一瓶酒。 我心说,白羽这家伙竟然还喝酒,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都不学好呢。 “来,天龙兄。”白羽硬把我拉到茶桌前,指着桌子上的菜,微笑道:“天龙兄,不要客气。” 我一看桌子上的三盘菜,炒豆芽,炒土豆丝,还有一个青椒肉丝,都是我爱吃的。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说白羽这家伙的伙食不错啊,再一想,也对,很正常,官家子弟嘛,哪能跟我一样天天吃面呢? 我犹豫这一会儿,白羽已经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正想推辞说自己不会喝酒,白羽已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举着酒杯,冲我客气的说道:“天龙兄,请。” 我心说请你个大头鬼,我连菜都还没吃呢,你就让我喝酒,不知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啊。 可是白羽都已经把酒杯端起来了,如此盛情,让我怎么拒绝。 我看了看眼前的酒杯,酒杯不大,只有小拇指高,里面的酒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心想这么小的一杯酒,问题应该不大,估计喝进嘴里还不到喉咙就没了。 我捏起酒杯,恬了一小口,辣的我直吐舌头,我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教养,拿起筷子,就夹着菜往嘴里送,想压一压酒水的辣味。 我吃了一口菜,眼泪差点流出来,这也太好吃了吧。 也不知道这些菜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我一边吃,一边把玩着酒杯,看着小巧玲珑的酒杯,我心说:不愧是官家子弟,真是懂得生活。 俗话说美酒配佳肴,吃了几口菜,我忍不住就抿了一小口酒,感觉跟刚才完全不一样,那感觉美极了。 吃了三口菜,一杯酒就喝光了。 白羽见我吃的开心,也跟着开心,俯身给我续了一杯酒,问我味道如何。 我喝了一口酒,点头夸赞道:“好,非常好。” 不知不觉间,四五杯酒就下了肚,菜也被我吃的只剩盘子,我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感觉舒服极了。 白羽坐在我对面,端着酒杯,冲我微笑,也不说话。 我心里好奇,心说白羽笑什么呢,难道我脸上有东西么?正想着,我突然就感觉头晕乎乎的,再一看白羽,他还一个劲的冲我笑,笑的让我感觉都有点慎人。 我心说自己这是醉了吗?不应该啊,虽说喝了有四五杯酒,但那也没有多少量,最多跟我喝一大口水差不多,怎么就会醉了呢? 难道说,白羽在酒里给我下药了?想到这,我一下子就精神了,可再一想,如果酒里下药了,那白羽也喝酒了,他怎么就没事呢? 我正胡思乱想呢,突然听到白羽说道:“天龙兄,酒要细品,才有味道,你喝的太急了,肯定是会醉的。”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转,不对,不是自己在转,应该说是天地在转,转着转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柔滑细腻的毛毯。 我坐起身,感觉头还有点晕晕的,我揉了揉太阳穴,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应该是白羽的卧室,因为我发现白羽就在离我不远的一张床上躺着。 我正想着白羽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忽然看见从外面飞进来一个白影,我再一看,那竟然是白羽。 我看着白羽的魂魄飞进他的身体里,心里十分惊讶:白羽这家伙也会灵魂出体? 躺在床上的白羽慢慢的坐起身,下了床,蹬着一双拖鞋,缓缓的走到我身边,伸手一抖,轻摇着折扇,冲我微笑道:“天龙兄,你醒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羽的身上,又看了看白羽的身后,心说:这家伙的扇子藏那了。 “天龙兄?”白羽微笑的看着我:“现在感觉如何?” 我一边穿鞋,一边埋怨道:“刚才你给我喝的什么酒啊,就喝了那么一点点,我怎么就醉了呢?” “天龙兄,此言差矣。”白羽轻摇着折扇,缓缓走到窗边,背负起双手,望着窗外,悠声长叹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我看着白羽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恨不得过去给他一脚。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口渴,我随口问白羽:“我有点渴了,你这里有水吗?” 白羽没有回答我,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走到白羽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问你话呢。” 白羽还是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我心里纳闷,心说白羽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这时,白羽的身体突然间动了一下,只见白羽缓缓的转过身,和我面对着面,默默的看着我,突然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 观夜如昼 白羽看着我,脸上忽然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低沉而又骇人的笑声令我头皮发麻,吓我连连后退。 白羽的脚下突然涌出一团浓浓的黑雾,黑雾缓缓的向白羽的全身蔓延,这时,白羽那带着诡异笑容的脸突然变的扭曲起来,最后形成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 我想起来了,是他,那个从血色圆月中出现的黑色人影。 狰狞恐怖的鬼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闪起了诡异的光芒:“天族人,我们又见面了。” 阴冷的声音仿佛无形之中带着一股威压,令我动弹不得,我心里害怕极了。 黑色人影说完话之后,只是静静的站着,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我心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这么一想,还挺有用,心里的恐惧瞬间消散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问那黑色人影:“你是谁?” 黑色人影竟然真的回答我了:“天族人,我是你的宿敌。” 我心说,真是倒霉,还不如不问呢。 我强装镇定,又问道:“既然我们是宿敌的话,那你这是要对我动手了?” 黑色人影回道:“你我虽是宿敌,但同时也是朋友。” 一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我心里松了口气,心说朋友好,既然是朋友的话,那就好办了,可是我又想不明白,既然我俩是敌人,怎么还会是朋友呢? 我正想着,黑色人影又说道:“天族人,这一次将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次你还不能毁灭我,那我就要毁灭你了。” 我一听这家伙要毁灭我,心里又有些慌了,赶紧问道:“什么我毁灭你,你毁灭我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黑色人影回答道:“是,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也是宿敌,因为,只有你拥有能够毁灭我的力量。” 我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好端端的怎么老想着让我毁灭他呢。 可是我也不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能装出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继续问他:“照你说的,我们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我能够毁灭你,是这个意思不?” 黑色人影回道:“是的。” 我疑惑的看着黑色人影,问道:“为什么你一心想着让我毁灭你呢?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对于你而言,我们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对于我而言,只有毁灭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心里很无奈,继续问道:“难道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能够毁灭你了吗?” 黑色人影回道:“没有。” “那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吗?为什么非要选我呢?” 黑色人影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永生不灭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枷锁,它束缚着我,让我沦为无尽岁月的囚徒,只有死亡和毁灭才会令我得以解脱,但我又确实是永生不灭的,而你,拥有创世之力的天族人,你就是唯一能够毁灭我帮我挣脱枷锁的人。” “我?天族人?创世之力?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你现在还未觉醒,所以你感受不到你身上那种强大的力量。” 我突然灵光一闪,继续追问道:“按你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不觉醒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力量毁灭你了?如果我没有毁灭你的力量,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找我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你我之间的对决,就如同光明和黑暗的宿命之战,是躲不掉的。”黑色人影突然大笑道:“我能从封印中走出,意味着六道和黄泉已经逐渐苏醒,这一次,他们所背负的光明和黑暗之间的宿命之战,依旧由我亲手来促成,希望这一次你不要令我失望,如果这一次你还是毁灭不了我,那我将会成为你的噩梦。” 黑色人影说着话,黑雾形成的身形突然开始消散,瞬间就没了踪影。 “天龙兄?你怎么了?” 白羽一脸关心的看着我,一只手在我眼前来回的晃着。 我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周围,心中十分困惑,刚才是怎么回事? “天龙兄?” 我这才回过神,看着白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羽又关心的问我:“天龙兄,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白羽将刚才的事情,只能敷衍了一句:“没..没事。” “对了。”白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天龙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灵魂出体呢?” 我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灵魂出体?” 白羽手微微一抖,轻摇着折扇,微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不说拉倒,我睡觉去了。”我没好气的看了白羽一眼,转身躺回竹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往那一躺,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我枕着双手,一直在想刚才那个黑雾形成的人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老吴。 也不知道老吴知不知道我今天没回去,都怪白羽这家伙,非让我喝酒,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我突然就想到了白羽刚才灵魂回体的场景,白羽那家伙躺着就能灵魂出体,这可比打坐要舒服啊,而且他的灵魂还能飘到空中,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要是学会了,那岂不是也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随便玩了么,不行,我得去问问他,然后在想办法让他教教我。 想到这,我坐起身,看了看白羽,突然间,我发现了一件事,现在是晚上,从刚才到现在房间里好像一直都没有开灯,既然没有开灯,为什么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切呢? 我下意识的朝窗户看了看,虽然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隐隐有一丝亮,不过那微乎其微的亮跟房间里的黑暗相差不了多少,所以,我敢肯定,能看清房间里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借着外面的光,就算真的是借着外面的亮才看到房间里的东西,那也绝对不可能看得如此清楚。 不过,这好像又说不通,如果现在真的是晚上的话,我现在看到的应该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才对,并且,我也应该清楚的知道现在就是晚上。 但是,现在我既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又非常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而且还很清楚的知道房间里是一片黑暗,可不管在怎么想,这两者之间都是相互矛盾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我就想到了白羽。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环境漆黑一片,我明明知道周围漆黑一片,但是我又能清清清楚的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我把目光落在白羽身上,心里琢磨着自己该怎样去问他这个问题。 正在床上躺着的白羽,好像跟我心有灵犀一般,就在我穿好鞋,准备站起身去找他的时候,白羽忽然就坐了起来,不过,不是他坐起来,而是他的灵魂坐了起来。 白羽的灵魂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白光,我心里惊奇,心说自己灵魂出体的时候,也没注意,不知道我灵魂出体的时候,身上是不是也有这种光。 我正想着,突然又想到了黑白无常带我去拘魂时的那个老人,那个老人按道理也是魂魄出体,他的魂魄身上为什么就没有光呢?难道说,是因为老人死了的缘故吗? 我正想着,只见白羽的灵魂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手一抖,又轻摇起折扇来。 白羽站在我面前,轻摇着折扇,静静的看着我,我也在静静的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我看着白羽手里不停晃动的折扇有点心烦,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 “别扇了,烦死啦。” 白羽手中的折扇停住了,白羽看起来好像很震惊的样子,白羽惊讶的问我:“你...你能看见我?”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回道:“我要是看不见你的话,又怎么会看见你在那摆弄你的破扇子。” “不应该呀。”白羽把折扇往手里一摔,合起折扇之后,又用折扇敲点着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道:“你不应该能看见我的才对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准确来讲的话,应该是两件事,我记得我灵魂出体的时候是说不出话的,为什么白羽灵魂出体就能讲话呢?还有,如果说我灵魂出体的时候讲不出话,但是我见黑白无常的时候,同样也是灵魂出体的状态,那个时候为什么又能讲话呢? “我明白了。”白羽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我,问道:“天龙兄,吴先生是不是教你如何开法眼了?” “老吴教我开法眼?”我思索了一下,冲白羽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白羽紧接着又问道:“那一定就是吴先生给你什么法器了,对不对?” 我依旧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不应该呀。”白羽疑惑的看着我,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你既不会开法眼,身上也没有法器,应该看不到灵魂的才对,开法眼要有法决和手印,刚才也没有见你做法,应该不是开法眼,但是如果你身上有法器的话,我身为灵魂应该能感受到的才对,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你身上有法器的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白羽陷入了沉思,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白羽现在是个灵魂,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感觉不出来自己到底碰没碰到白羽的灵魂,突然就听到白羽啊的一声惨叫,站在我面前白羽的灵魂瞬间就消失了,而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白羽突然就一脸痛苦的坐了起来。 “唉哟...疼死我了...” 白羽坐起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咧着嘴,一个劲儿喊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很是疑惑,赶紧凑到白羽身边,问他怎么了。 白羽把肩膀上的衣服小心的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半个肩膀,我一看,白羽的肩膀上有一个血红血红的手印。 我突然有点明白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白羽肩膀上的血红手印应该就是我刚才拍的。 但很快,我又想不明白了,我明明拍的是白羽的灵魂,可是他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还有,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呢? 看着白羽咧着嘴,一副痛苦的样子,我迟疑了一下,赶紧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关切的询问白羽的伤势。 “白羽兄,你怎么啦?你的肩膀上怎么会有一个血手印呢?白羽兄,你说话呀,你没事吧?” 白羽疼的两只手都攥成拳了,咬着牙,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两个字:“我没事。” 我小心的扶住白羽,关心的说道:“白羽兄,别逞强了,你看都你疼成什么样子了,我扶你躺下吧。” 我扶着白羽,让他慢慢的躺下,白羽躺在床上,紧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白羽突然问我:“天龙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能直接伤害到灵魂。”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轻轻拍了你一下肩膀而已,谁知道会这么严重。” 白羽突然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真是愚昧,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白羽突然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小心的问道:“白羽,你是不是疼傻了?” “天龙兄。”白羽突然脸色一沉,看着我,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有夜眼。”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白羽又继续说道:“天龙兄,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夜眼么?”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白羽看起来有点不相信我,挣扎着坐起身,质问道:“那你晚上看东西时跟白天一样,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哦,你说这个啊,我刚才正想问你呢。”我突然听明白了,看着白羽,好奇问道:“刚才我就想你问你这件事呢,你说,这个房间这么黑,为什么我明知道黑,但是我却又能在这黑暗之中清清楚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呢?”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这便是方才我所说的夜眼,是天眼神通其中的一种。” “夜眼?天眼神通?”我疑惑的看着白羽。 白羽回道:“夜眼,简单来说就是在夜晚能看见东西的眼睛,拥有夜眼神通的人,夜中观物,如同白昼。” 白羽说完,突然疑惑的看着我:“天龙兄,难道吴先生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白羽突然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问我:“天龙兄,你一定和我一样痛苦吧。” 我心里纳闷:晚上能跟白天一样看见东西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会痛苦呢? 这时,白羽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天龙兄,实不相瞒,我和你一样,天生夜眼,日夜皆如白昼,时常难以安眠,虽...” “呃...”我忍不住打断白羽的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是刚刚才发现有夜眼的。” “你不是从小就有夜眼?”白羽惊讶的看着我:“你刚刚才发现自己有夜眼的?那你之前呢?” “之前一切正常啊,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我跟你说啊,晚上我睡的可香了。”我随口回道:“就是刚才在你这里睡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黑暗中竟然能看清东西。” “这就奇怪了。”白羽轻声喃语的沉吟道:“这不应该啊,难道说...” 第二十九章 天眼神通 白羽正喃喃自语着,突然又自顾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一脸疑惑的白羽,心里比他还疑惑。 我好奇的问白羽:“怎么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 白羽冲我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据我所知,人都拥有天眼神通,但是,天眼神通正常来说都是在胎儿时开启,在出生之后便会消失,有些心灵纯净的人可能会将天眼神通延续至婴孩时期,在婴孩时期如若天眼神通还未消失的话,那便是天生的天眼神通,如果在婴孩时期没有开启天眼神通,那这一生恐怕就很难在开启了,即便在婴孩时期拥有了天眼神通,如果自身与天眼神通无缘的话,天眼神通还是会消失的。” 我好奇的看着白羽,问道:“那你怎么会有夜眼的?” 白羽回道:“我师傅说我天生就是夜眼。” 我继续问白羽:“那我呢?像我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师傅给我讲过一些后天开启天眼神通的事情,但是,那些后天能够开启天眼神通全都是拥有大修为并且达到了超凡自我境界的高人,像你如此年纪轻轻就开启天眼神通的,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白羽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小时候真的没有夜眼么?” 我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 白羽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别的异常?比如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说的是鬼吧。” 白羽点了点头:“对,小时候你能看到鬼吗?” 小时候?我小时候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什么鬼啊,魂魄啊等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遇到的。 我想了想,冲白羽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小时候一切都挺正常的。” “那就奇怪了。”白羽沉吟道:“天眼神通有很多种,一般来讲,很多天眼神通都能轻易的察觉出来...” 白羽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好奇的问白羽:“天眼神通还有很多种么?” “嗯。”白羽点了点头,说道:“天眼神通是眼神通中种类最多的一种,其中有一些天眼神通甚至不可能会出现在人的身上。” 白羽这么一说,我更加好奇了,赶紧追问道:“那都有什么呀,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这...”白羽迟疑了一下,手微微一抖,然后就哎呦的叫了一声好疼。 我叹了口气,好心的劝白羽:“你肩膀都伤这样子了,就别在摆弄扇子了吧。” “好吧。”白羽叹了口气,轻咳了一声,说道:“其实,天眼神通具体都有哪些,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天眼神通的种类太多了,不过,我师傅倒是给我讲过不少关于天眼神通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我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你快给我讲讲。” “这天眼神通是眼神通的其中一种,眼神通不止人能拥有,世间万物生灵其实都能开启眼神通,只不过,人是万物生灵之中最有灵性的一种,再加上人本身就拥有眼神通中最基本的肉眼,所以人开启天眼神通远比其他生灵更为容易一些。眼神通如果简单来讲的话,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肉眼神通,第二种是天眼神通,第三种是心眼神通。” “肉眼神通就是人和动物正常的眼睛,严格来说的话,肉眼神通其实算不上神通,但是,因为很多天眼神通想要施展出来的话,必须要以肉眼作为根基才行,所以肉眼也被称为天眼神通之中最弱的一种神通。 人的肉眼不具有任何神通,能见周边之物,见近不见远,见慢不见快,见昼不见夜,见表不见内。 因为动物的肉眼跟人的肉眼多少有些不同,所以,有一些动物的肉眼本身就带有神通,但总体来讲的话,肉眼只能做到观物辨向,仅此而已,而且,肉眼还极其脆弱,如果保护不好的话,是非常容易受到伤害的。 “天眼神通的种类繁多,其中有很多神通必须要借助肉眼才能施展出来。”白羽正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也只听过天眼神通之中的五种神通。” 我听的正兴起,随口回道:“没事,五种也行,你快点往下讲。” 白羽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五种分别是以肉眼作为基础的昼眼,夜眼,鬼眼和神眼,还有一个拥有所有神通的天眼。” 昼眼又称千里眼,昼眼一开,可观千里,洞察千里之物犹如近在咫尺之间。 夜眼又称月眼,夜眼一开,目光所及之处,皆如白昼,暗中之物尽显眼中。 鬼眼又称阴阳眼,鬼眼一开,阴物现形,鬼眼所见之物皆为魑魅魍魉,精怪妖魔。 神眼又称法眼,神眼一开,阴阳皆现,可见神灵,也见鬼魅,神眼之内邪祟自灭。 而天眼是天眼神通中最强大的一种神通,它拥有所有天眼神通的能力,上可观碧落星辰,下可见九州幽泉,天地阴阳万物过去未来尽在天眼之中。 我不由的惊叹道:“天眼这么厉害!”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只是听我师傅提起过,天眼是一种无上神通,开了天眼的人几乎和神明差不多,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那心眼神通呢?”我追问道:“心眼神通是不是比天眼还厉害?” “该怎么说呢...”白羽思索了一下,回道:“心眼神通是完全不需要肉眼来施展的,要是说心眼神通具体都有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和天眼差不多吧,不过,拥有心眼神通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我好奇的看着白羽,追问道:“什么特点?” “拥有心眼神通的人,他们不是双目失明就是双耳失聪,对了...” 白羽正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把眼睛一闭,竟然躺了下去,嘴里说道:“天龙兄,天快亮了,你也赶快躺回去吧,我教你如何将夜眼闭上。”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问道:“夜眼还要闭上?什么意思?” 白羽解释道:“夜眼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但是,如果在白天的时候,还用夜眼去看的话,强烈的光线是会损伤眼睛的,严重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失明。” 失明?我疑惑的看着白羽,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羽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继续解释道:“夜眼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可以用,白天的时候,你要把开了夜眼的肉眼,恢复成肉眼,我这样说,你应该能听懂吧。” “嗯...”我想了想,回道:“还是不太懂。” 白羽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已经早上六点多了,你看看外面的天色,是不是感觉跟白天一样的亮。” 我按白羽说的,朝窗户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光亮确实明显比刚才要亮那么一些,但是,我感觉挺正常的,因为我也经常早上六七点就睡醒,此时的天色跟我以前所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会啊,看起来很正常啊。”我看着窗户,随口说道:“现在这个季节,早上六点多的天色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看来你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啊。”白羽无奈的说道:“天龙兄,你稍等片刻,等我先将夜眼闭上了,我们在聊。” 白羽说完就不再说话了,我坐在白羽身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等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白羽忽然睁开眼睛,缓缓的坐起身,看着我,开口问道:“天龙兄,你的眼睛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么?”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不应该呀。”白羽朝窗户看了一眼,然后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喃声说道:“这种程度的光亮,没有闭合夜眼的话,应该受不了的才对啊。” 白羽说着话,起身下了床,跟我说:“天龙兄,我现在去开灯,你先把眼睛闭上,免得伤了你的眼睛。” 虽然我不知道白羽想干什么,但还是照他说的,把眼睛给闭上了。 过了几秒钟,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应该是白羽开灯的声音,然后就听白羽说:“天龙兄,我已经把灯打开了,你现在试着把眼睛睁开吧,如果感觉非常刺眼,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那就是你的夜眼没有闭上,你就不要在睁眼了。” “好。”我回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因为白羽嘱咐过,所以我睁眼的时候特别小心。 我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眼前虽然出现了亮光,但看起来还是有些昏暗。 我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的把眼睛睁开。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白羽,白羽也在看着我,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很是惊讶。 白羽突然疾步走到我身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天龙兄,你的夜眼真的是刚刚才开的吗?如果真是刚开的夜眼,那你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做到闭夜眼的才对啊。”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那谁知道呢。” 白羽坐在我身边,一脸想不明白的盯着我看,看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天龙兄,我明白了。” 我现在心里真的就像猫抓一样,心说你明白个鬼啊,你是明白了,可我还不明白呢。 我强压住内心的急躁,冲白羽强挤出一丝笑,问道:“白羽兄,你明白什么啦?” 白羽缓缓的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突然问我:“天龙兄,你可知道,我学会闭夜眼用了多长时间吗?” 我心说:我那知道。 “多长时间?”我好奇的看着白羽,问道:“闭夜眼还很难么?” 白羽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我,然后缓缓的说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自如开闭夜眼,而且,还是在我师傅的引导之下。” “一年?不会吧。”我有点不相信白羽的话,质疑的瞧着他:“不就是闭个眼嘛,那像你说的那么玄乎。” “是真的。”白羽看着我,继续说道:“我天生夜眼,自幼见不得一丝亮光,在我六岁那年,遇到了我师傅,师傅教会了我如何将夜眼闭上,我才变得与常人一样。” “哦?那这么说的话,你小时候见不了光?”我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生活的?” “在还未遇到师傅之前,父母为了避免我的眼睛受到损伤,白天用黑布蒙住我的双眼,到了晚上才肯让我取下。” 我听了,心里不由的有点同情白羽,小心的问道:“你小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谈不上痛苦。”白羽微笑道:“虽然白天不能见光,但是,因为我有夜眼,夜晚对于我来讲,和白天并无差别,白天睡觉休息,夜间读书学习,虽作息颠倒,但也并未感到枯燥无趣。” 我暗暗的有点佩服起白羽,心说:自己小时候要是像白羽那样,日夜颠倒的生活,那我现在肯定非疯了不可,就算不疯,最起码也得精神失常。 白羽继续问我:“天龙兄,你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夜间见物的情况吗?” “没有。”我随口回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哦。” 白羽又问我:“天龙兄,那你是如何做到灵魂出体的呢?” “这...”我思索了一下,如实回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在打坐,不知怎么,突然就听到了打雷的声音,然后我就灵魂出体了。” 我正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问白羽:“刚才你灵魂出体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说话了,对不对?” “怎么了?”白羽疑惑的看着我,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似的,问我:“难道天龙兄灵魂出体的时候不能说话么?” “嗯。”我冲白羽点了点头,说道:“我灵魂出体的时候,不但不能说话,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而且,耳边还一直嗡嗡的响。” 白羽听了之后,突然就皱起了眉头,质问道:“天龙兄,你所说的可都是真话?” 嘿,白羽这家伙,三番五次的问我说的是不是真话,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心生不满,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白羽不在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躺回床上,下一秒就见白羽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上坐了起来。 白羽的灵魂坐起身,看着我,问道:“天龙兄,你可看得见我?” 我有点无语,心说:这不是废话么,真想抬手给白羽几个大嘴巴子,还打的他嗷嗷叫疼。 我冲白羽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得见呀,怎么啦?” 白羽的灵魂缓缓的站起身,坐在我身边,应该是害怕我会伤害到他,又往旁边挪了挪,跟我保持了一些距离。 “天龙兄,你知道你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吗?” 第三十章 天地道门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白羽迟疑了一下,突然又问我:“天龙兄,吴先生应该不是你的师傅吧?” 老吴是不是我师傅?这个问题我还从来没想过呢,我心想:老吴是不是我师傅呢?要说不是我师傅吧,平时也教了我不少东西,要说是我师傅吧,我也从来没喊过老吴一声师傅,况且我也正式拜师,他也没正式收我做徒弟。 我思索了片刻之后,不确定的回道:“应该不算吧。” 白羽缓缓的站起身,手微微一抖,手中多出一把折扇,我心说:肩膀不疼了? 白羽轻摇着折扇,悠声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如果吴先生是你师傅的话,那你身上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白羽突然转过身,看着我,莫名其妙的问道:“天龙兄,你知道修真者吗?” 我点了点头,回道:“听说过。” 白羽又问道:“那你了解修真者吗?” 我摇了摇头,如实的回道:“不了解。” 白羽又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修真吗?” 我冲白羽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白羽冲我微微一笑,轻摇着折扇,缓缓说道:“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修真,顾名思义,学道修行,去伪存真,求得真我,方为修真,修真即入道之途,故修真也为修道。” 白羽说完,又问我:“天龙兄,那你可知,何为道?” 我都快烦死了,看着白羽,强挤出一丝笑,客气的说道:“我不知道,白羽兄,请赐教。” 白羽冲我点了点头,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听了之后,心里有点不高兴,心说:我一个初中都没上过的文盲,你在我面前拽什么文言文啊你。 我冲白羽勉强挤出一丝笑,问道:“然后呢?” 白羽轻摇了一下折扇,继续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白羽说完,又看着我,微笑道:“天龙兄,你可知什么是道法自然?” 我笑了笑,无奈的回道:“我不知道,白羽兄,请赐教。” 白羽轻摇着折扇,缓缓的继续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 至于白羽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白羽的声音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样,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白羽的床上,白羽坐在我身边,轻摇着折扇,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见我醒了,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醒了?” 我坐起身,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实在是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我穿好鞋,站直身之后,不由的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见窗外的天色此时已经大亮,便随口问白羽现在几点了。 白羽回道:“已经7点多了。” 我一听7点多了,心说:是时候吃早饭了。于是又随口问白羽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天龙兄,早饭我已经备好了。” 白羽说着话,便拉着我去了书房。 刚踏进书房门,便迎面飘来一股饭菜的香味,勾的我口水差点流出来。 白羽和我相对坐下,茶桌上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一个竹做的托盘上放了几笼包子,旁边还摆了一小碟咸菜。 我看着一桌子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时,白羽盛了一碗粥,递到我面前,微笑道:“天龙兄,来,尝尝味道如何。” 我故作矜持的推让道:“白羽兄,我自己来就行。”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不要客气。” 我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也不再客气了,接过粥之后,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朝碗里轻吹了几口气,便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粥粘稠腻滑醇厚甘甜,真可谓是美味绝伦。 我连喝了三碗粥,吃了两笼包子,又吃了一点咸菜,我把最后一口包子放进嘴里,又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了个精光,把碗放在茶桌上,摸了摸肚子,感觉舒服极了。 我已经吃饱喝足了,可一看白羽,他竟然连筷子都还没动呢。 白羽微笑的看着我,也不吃饭,也不说话,我心里纳闷,好奇的问道:“白羽兄,你怎么不吃饭呀?” 白羽突然冲我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天龙兄,好饭量。” “那里,那里。”我哈哈笑道:“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啦。” 白羽冲我笑了笑,端起碗,拿起筷子,这才开始吃饭。 白羽吃起饭简直是慢的要命,我在一旁看得着急,恨不得夺过他的碗筷替他吃。 白羽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先是夹几根咸菜放到碗边,在夹起一个包子,然后就着包子不紧不慢的开始喝粥。 我看着白羽慢条斯理的文雅模样,心里不由的想笑,心说:就白羽这吃饭的速度,得亏他是官宦人家,要是在我们农村的话,白羽应该早就饿死了,尤其是吃席的时候,但凡散席之前白羽能吃上一口菜,我都佩服他。 我坐在白羽对面,看了一会儿他吃饭,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于是,好奇的问道:“我灵魂出体不能说话,你还没给我说是怎么回事呢?” 白羽咬了一口包子,我看着包子上的印,心说:小黑随便一口都比这大。 白羽细嚼慢咽的吃了一口包子,又慢慢的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粥,然后轻轻的把碗放在茶桌上,又轻轻的把筷子平放在碗上,这才看着我,缓缓的说道:“天龙兄,实不相瞒,你现在所处的状况,我也不知道。” 白羽的回答令我有点意外,我心说这家伙也有不知道的? 白羽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灵魂出体已是化神境界,此时的灵魂已是处于灵识开悟七窍打通的状态,而开悟通窍是在元婴境界,而元婴境界又在化神境界之前,若是...” 我忍不住打断道:“白羽兄,能不能讲的简单一点,通俗一点,易懂一点?” 白羽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修真者要想灵魂出窍,就要达到化神境界,要达到化神境界,就要达到显化元婴,要做到显化元婴,就要筑基结丹,要筑基结丹,就要聚气练气。” 我想了想,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说顺序不对?” “可以这么说。”白羽冲我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令我想不明白。”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 白羽缓缓的站起身,背负起双手,缓缓的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缓缓的问道:“天龙兄,你还记得我肩膀上的手印吗?” “记得,当然记得。”我冲白羽点了点头,心说:怎么,还想让我在拍你一下么? 白羽突然转过身,看着我,问道:“天龙兄,你可知道能做到以肉体伤害灵魂的修真者,最少是什么境界的修为吗?” 我摇了摇头,回道:“什么境界?” “那至少要是仙人境界。”白羽说完,又问我:“天龙兄,你可知什么是仙?”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白羽突然伸手微微一抖,手里多出了一把折扇,我看了,心说:好气,下次有机会在看见白羽灵魂出体,我非要把这家伙的两个肩膀往死里拍不可。 白羽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天地万物皆有灵,修行之法有万千,万物修行皆为开悟入道,入道为出道,出道为化道。 悟道先入门,道门分圣,神,佛,仙,魔,人,鬼,妖,精,怪,灵。 天地交和为圣,众念聚合为神,大彻大悟为佛,长生不死为仙,意境癫狂为魔,喜怒哀乐为人,亡魂不散为鬼,为非作歹为妖,遁迹匿影为精,畸形异端为怪,万物本源为灵。 道法分天地,即天道和地道。 神,佛,仙,魔为天道。 鬼,妖,精,怪为地道。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道:“那圣人灵呢?” “天地之和为圣,圣者悟道便已脱离天地,不在天地二道之中。 灵乃万物之本源,天地由灵聚化而来,也不在天地二道之中。 人生于天地之间,天为阳,地为阴,合天地阴阳之灵气于一体,生来便集聚灵性,阴阳双体。阴体为魂,阳体为身,修行阳体即入天道,修行阴体则入地道,人可入天道,也可入地道,故此,人独有一道,为人道。” 白羽说完,看着我,问道:“天龙兄,你可知你现在所习之道为何道?” 我揉了揉脖子,摇了摇头。 白羽轻摇了一下折扇,继续说道:“世间修真者一切修行之法皆在人道之内,所谓人道之法门,皆以气为引,吸天地之灵气,纳于己身,食日月之精华,为己增寿,引气入体,淬炼身体,而后练气化神,待出神入化之后,便是仙人境界。 我听了,心里有点激动,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仙人境界?” 白羽摇了摇头,说道:“天龙兄,你若真是仙人之境,能伤我灵魂,那也不足为奇,但你的修为境界,只是练气初期,连筑基都做不到。” 我又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筑基?” 白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筑为积累,基为根本,筑基乃安神调息之所,修行悟道之根,开化元婴之基,根基不牢,则碍于丹成。” 我冲白羽笑了笑,说道:“然后呢?” “人神生于精,精生于气,气化精血而养于身,精泄则神气耗散,身亏体虚,人生有七情六欲,万般情绪,意动而神疲,昼夜渐耗,则疾病频生,以气通络,滋养血气,淬体养神,为筑基。”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通俗一点,易懂一点?” 白羽思索了一下,说道:“简单来说,就是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我想了想,心说:我身体难道不好么?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白羽兄,你这么说,意思是我的身体不好咯?” 白羽没有在说话,默默的看着我,我感觉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好奇问道:“白羽兄,然后呢?” 白羽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天龙兄,想要知道你身体好不好,我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我来了兴趣,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白羽悠声说道:“憋气。” 憋气?我笑了:“这么简单?那来吧。” “为了方便作比较,我和你一起憋气。”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先缓口气,我说开始,我们就开始。” 我缓了几口气,白羽见我准备好了,说了一声开始,我就屏住呼吸,开始憋气。 憋了有二十几秒的时间,我就感觉有点受不了,在看白羽,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我心说再忍忍,不能让白羽这家伙笑话我。 我忍了有七八秒的时间,就感觉头开始脸热肚胀,甚至都有点晕晕的,可是白羽还是一如常态,我心说:这家伙不会使诈吧,可再一想,白羽也不像是那种人呀。 我又坚持了几秒,终于忍受不了,大口大口的喘起气,呼吸了几口气,那股难受劲儿才慢慢缓解过去,可是我在看白羽,他还是老样子。 我心说:这家伙可真厉害。 又过去了十几秒的,白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我心里有点佩服起白羽。 我冲白羽竖起大拇指,不由的夸赞道:“白羽兄,你可真厉害。” 白羽冲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继续憋气。 又过了几秒,我心想白羽应该到极限了吧,可是,白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我在心里一寻思,心说:白羽这小子不会是趁我不注意偷偷使诈了吧。 我走到白羽身边,把手放到他鼻子处试探了一下,确实没有感觉有气息。 又过了十几秒,我就有点担心了,看着一动不动的白羽,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家伙不会憋个气把自己给憋过去了吧?” 第三十一章 练气三法 我看着白羽,好心的劝说道:“白羽兄,差不多就得了,你可别玩命啊。” 白羽朝我微微一笑,突然一抖手,手中多出了一把折扇,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天龙兄,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白羽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刚憋了那么长时间气的样子,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犹如正常一样。 我很是惊奇,赶紧问白羽是怎么做到的。 白羽轻摇着折扇,微笑道:“这是内息法,天龙兄若是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一听白羽要教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由的有点兴奋,赶紧问白羽什么是内息法。 白羽冲我微微笑了笑,也不说话,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走到外面。 我不知道白羽想做什么,只能满心疑惑的也跟了出去。 白羽缓缓的走到道观院中的一块青石板前,坐下之后,然后示意我也坐下。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白羽身边,疑惑的看着白羽,问道:“白羽兄,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羽将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放在我们两个中间,看着我,微笑道:“天龙兄,你平时是如何练气的?可以让我看看吗?” “好。”我爽快答应了一声,便把腿盘了起来,可是,刚把腿盘起来,我心里就犯难了。 因为之前打坐练气的时候,总是感觉越练越累,老吴说练气是需要心法的,而我在蚕丝绢上又一直找不到什么头绪,所以,后来打坐的时候就没在去想练气这事了,打坐的时候也只是纯粹的静坐而已。 白羽微笑的看着我:“天龙兄,是不方便吗?” 我看着白羽,再一想:管他呢,随便糊弄一下得了。 我盘腿坐好,稍微挺了挺身子,又长舒了几口气,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我现在肯定静不下心,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都很难静下心,更别说在这个陌生的道观里了,更何况还有个人在我身边坐着。 我闭着眼睛,心里想着就这么坐一会儿,等白羽问我的时候,随便说几句应付过去,然后就让他教我闭息法。 过了应该有几分钟的时间,白羽突然说道:“天龙兄,你就这么坐着,可是不行呀,认真一点。” 我本想回话的,可是转念一想,白羽这家伙极有可能是故意跟我说话来试探我的,想到这,我就假装没听到,没有搭理白羽。 又过了几分钟,突然听到白羽叹了口气:“天龙兄,你认真一点,如果你不认真的话,我可看不出来你适不适合学习内息法。” 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糊弄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我只好认真起来。 我稍微挺了挺身子,轻轻缓了几口气,开始回想之前打坐的情景,放空思想,让自己的内心安静下来。 还别说,我一认真起来,很快就把心静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间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来。 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白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正在盯着我看。 见我睁开眼,白羽惊讶说道:“天龙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竟然已经达到了意息境。” 我心里更疑惑了,刚才说的是内息法,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意息境?我好奇的问白羽:“什么是意息境?” 白羽呵呵一笑,缓缓的站起身,背负起双手,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转过身,看着我,缓缓的说道:“吐纳练气有三法,一是顺息法,二是内息法,三为意息法。” 知道白羽接下来要说重点了,我赶紧配合的装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着白羽。 白羽手微微一抖,轻摇着折扇,缓缓的说道:“顺息法是顺其自然的进行吐纳呼吸。 闭息法则是尽可能减少呼吸的次数,闭息前期大多都以吸三吐一法来调息。 意息法是三种练气法中最高的一种,意息,顾名思义,意念带动气息,通过修习将自然呼吸逐步变为意识引导。” 白羽说完,又坐回在我身边,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天龙兄,你既然已经达到了意息的境界,为什么却做不到内息呢?” 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无奈的耸耸肩,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看着白羽困惑的模样,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白羽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我好奇的问白羽:“白羽兄,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意息的呢?” 白羽迟疑了一下,坐直身子,突然把眼睛闭了起来,我正疑惑白羽这是在做什么,就看到白羽身上隐隐的泛起了一层白光,那白光像雾气般的缭绕在白羽的身上。 白羽睁开眼,微笑的看着我:“天龙兄现在知道了吗?”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不知道。” 白羽缓缓的站起身,站在我面前,问道:“现在呢?” 我看着白羽身上如雾气一般涌动的白光,感觉和张叔叔身上的差不多,但是它们之间多多少少又有一些不一样,至于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 我正琢磨着,白羽又说道:“你看仔细一点。” 看仔细一点?我站起身,凑到白羽身前,围着他左右看了看,前后看了看,也没发现有别的异常。 我又凑到白羽的脸上,正瞧着呢,白羽没好气的说道:“我是让你仔细看我身上的气,不是让你看我。” 哦,这样子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白羽笑了笑,我看了半天,确实是看不出白羽身上的气有什么异常。 这时,白羽突然缓缓的伸出手,下一刻,他身上如雾气般的白光竟然真的就像雾气一样顺着白羽的手臂缓缓的流动到了白羽的手中。 白羽缓缓的将手抬起来,手里出现了一团涌动的雾气。 白羽凝视着我,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冷声问道:“你能看到我手中的气吗?” 我点了点头,回道:“能看见。”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白羽的话音一落,只见他手中的雾气便顺着他的手臂缓缓的向全身蔓延开来。 说实话,我还是看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可能白羽看出我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缓缓的将眼睛闭上,他身上如雾气般的白光也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白羽睁开眼,看着我,解释道:“天龙兄,修真之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是可以看到气的。” 我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白羽说道:“我之所以能看出你达到了意息之境,是因为刚才在你入定的时候,我看到你体内气息的流动。” 我惊讶的看着白羽:“你能看到我体内气息的流动?” 白羽点了点头,说道:“确切来讲,不能说是看到,是感受,我能感受到你体内气息的流动。” “嗯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呢。” 白羽继续说道:“刚才说的三种练气法其实就是练气的三个阶段,修真者初期练气按照顺息法达到内息法,在由内息法练成意息法,到到达了意息境界就是筑基的开始。” 我好奇的问白羽:“那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是意息境界,那我岂不是已经达到了筑基的境界?”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这么说。”白羽解释道:“顺息境界,是通过呼吸来感受气息在体内的存在,能够完全感知到体内气息的存在之后,就要开始修习内息,内息简单来讲就是修炼一口气,内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和顺息一样,顺其自然的均匀去呼吸,通过三吸一呼的办法逐渐减少吸气的频率,让一口气尽可能的在体内多停留一段时间,当完全达到内息境界的时候,体内会形成一口气,然后在在通过内息法去淬炼这口气,淬炼的过程那口气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浓郁...” 白羽正说着,突然停住了,皱眉思索了一下,看着我:“单纯给你讲的话,你肯定不会明白,这样子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羽带着我来到一条马路上,我们两个站在马路边上,白羽也不说话。 空荡荡的马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心里纳闷,不是说带我见一个人么,人呢? “来了。”白羽注视着马路的一个路口,突然说道:“天龙兄,那个人马上要过来了,到时候你可要看仔细了。” 我也好奇的盯着白羽说的那个路口,心里还想着是什么样的人,等那个人出现之后,我乐了。 那个人竟然是张思梦。 张思梦还是老样子,一身的运动衣,看起来飒爽极了,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和之前一样跑步去学校吧。 让我想不到的是,张思梦的身上竟然也笼罩着一层白光,不过,我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张思梦从小就跟着张叔叔习武练功,张叔叔身上都有先天元气,张思梦身上也有,这挺正常的。 我朝张思梦挥了挥手,兴奋的大喊了一声:“姐。” 张思梦也注意到了我,跑步来我面前,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张思梦沉着脸,厉声问我:“臭小子,你不好好跟着吴叔叔做事,在这做什么?” “姐,你看你,一见我就训斥我。”我朝张思梦嘿嘿笑了笑,问道:“姐,你这是要去上学吗?” “嗯。”张思梦嗯了一声,上打量了我一下,又厉声问道:“大早上的你一个人站在这干什么?” “一个人?”我忍不住笑了:“姐,你有时间去配副眼镜吧,这里明明...” 话说到一半,我就说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白羽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心里正疑惑呢,突然耳朵一阵疼,张思梦突然揪住我的耳朵,厉声问道:“臭小子,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晚上出去胡混了?” “姐,有话我们好好说呀,你快松手。”我捂着耳朵,赶紧躲到一旁,一边揉着发烫的耳朵,一边警惕的看着张思梦。 张思梦瞪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今天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给老爸说你在外面不学好。” 看着张思梦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那你说,怎么回事。”张思梦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许多。 我心里暗喜,心说:这蛮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思梦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看,看那样子,如果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 我有点心虚的,轻咳了一声,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我看着张思梦,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姐,实话告诉你吧,我迷路了。” 张思梦质疑的看着我,冷冷的说道:“讲重点。”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最近啊,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昨天呢,他非常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吃饭,你是不知道呀,他家的饭菜,哎呀,那叫一个好吃啊...” “讲重点。”张思梦的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了。 “吃饭的时候他给我倒了几杯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酒给喝了喝完酒之后就在他家睡着了刚才他说要送我回家然后就突然没影了我正想着该怎么回去,这不就遇到我的好姐姐你了嘛。”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朝张思梦嘿嘿笑了笑,打趣道:“姐,你说为什么我一迷路就会遇到你呢?你说会不会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 张思梦好像没时间听我耍贫嘴,瞪了我一眼:“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喝酒,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张思梦耐心的给我说了一遍怎么去平安桥,然后嘱咐我回去的时候注意路上的车辆,交代完之后就走了。 我看着张思梦离开的身影,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心说:白羽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影了呢? 我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我好奇的回头一瞧,竟然是白羽。 白羽从浓密的绿植里钻出来,头上身上沾了不少的枯叶,看起来狼狈极了。 白羽走到我面前,拍了拍身上的枯叶,又整了整衣服,好奇的看着我:“天龙兄,那个女魔头真是你姐姐么?” 女魔头?我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白羽兄,虽然我姐她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她人还是很好的,你要说我姐是女魔头,我可不愿意。” “不好意思,是在下失言了,还请天龙兄莫要怪....” 白羽正说着话,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你们说谁是女魔头?” 第三十二章 太极老人 我好奇的回头一看,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看着这个女孩子,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女孩子朝白羽甜甜的一笑,伸手揽住了白羽的手臂,我这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天站在白羽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白羽朝那女生微笑道:“琳琳,我今天有点事,就不去学校了,你自己去吧。” 这个叫琳琳的女孩子,脸上的甜甜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变的有些失落,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回了一句:“那好吧,那我走咯。” 白羽没在理琳琳,反而拉着我的手,迈步就往前走,我心说:有女生的手你不牵,你拉我一个大老爷们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甩开手,一边跟着走,一边小声问白羽:“白羽兄,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白羽走的很快,头都不回的说道:“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普通朋友而已。” 我心说,你糊弄鬼呢,还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当着外人的面搂搂抱抱,那要是男女朋友的话,那不得... 我忍不住调侃道:“白羽兄,你我可是好朋友呀,这种好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白羽没好气的回道:“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哦?那我看她对你搂搂抱抱的样子,不像是普通朋友呀。” 白羽回头白了我一眼,看起来不想搭理我,一路上,不管我在怎么问他,他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白羽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公园,找了一处长凳,坐了下来。 我坐在长凳上,柔和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感觉舒服极了,看太阳的位置,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应该还不到8点钟,公园里已经有很多老人在晨练。 这时,我发现白羽一直在盯着一个地方看,我好奇的顺着也看了一眼,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打太极。 那位老爷爷看起来大约七八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纯白的太极服,在一处草坪上正一招一式的比划着,别说,老人举手投足间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神采气势。 我见白羽看的入神,满不在乎的随口说道:不就是打太极么,有什么好看的,花架式罢了。 白羽看了我一眼,突然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就站起身朝那个老爷爷走了过去,我本想也跟着过去的,可是太阳晒在身上实在是太舒服了,我一时间懒得动。 我看着白羽走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身边,恭恭敬敬的跟老人鞠了个躬,然后指着我一脸笑眯眯的不知道跟那个老爷爷说了些什么。 那个老爷爷一边听白羽说话,一边看着我,还一边不停的点头。 我突然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说白羽这家伙该不会在那个老人面前说我坏话了吧? 我正想着,就看见白羽竟然带着那个老人朝我过来了。 白羽和那个老人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赶紧站了起来,冲老人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疑惑的看着白羽,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他怎么回事。 白羽朝我微微一笑,突然脸一沉,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变得更加强烈了。 白羽用手一指我,恭敬的跟那老人说:“孙爷爷,就是他,他说你打太极是花架式。” 嘿,这个死白羽,竟然当着我的面告我的状,这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 我瞪了白羽一眼,满脸堆笑的跟老人解释道:“老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老人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胡须,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突然对白羽笑道:“小羽啊,你这个朋友可是奇怪的很呐。” 白羽扶着老人坐在长凳上,俯在老人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就见老人听着听着,脸上平和的神情就逐渐变成了惊讶。 老人看我的眼神马上变得就有点不对了,老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转头对白羽说了一句:“我也看不透。”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心里有点郁闷。 不知道聊了多久,那个老人突然站起身,冲我微笑道:“小伙子,听小羽说,你说太极是花架式?” “没有,没有。”我那敢承认,连连摆手,辩解道:“你别听白羽瞎说,我的意思是太极看起来软绵绵的,打起人来肯定没别的功夫好。” “哈哈。”老人捋了捋胡须,哈哈笑道:“小伙子,练习太极可不是用来打人的。” 老人说着话,迈步走到不远处的草坪上,我见白羽跟了过去,我也只好也跟着跟了过去。 老人走到一处四周无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看着我,正色的说道:“小伙子,太极既然能流传数百年,那一定自有它的道理,来,你打我一拳。” 什么?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人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毕竟年纪在那放着呢,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去打七八十的老头子,不管打过打不过,这传出去被笑话的人肯定都是我。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老人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呵呵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可不上当,万一真打出什么好歹,我还得给你出医药费呢。 这个时候,白羽凑到我身边,小声嘀咕道:“让你打,你就打,你还想不想知道你身上的那些事情了?” 我看了白羽一眼,心想: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的是白羽的话,那该有多好,那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子犹豫。 我又看了看老人,老人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如果这个老爷爷能解释我身上发生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听他的,先打一拳再说。 我跟老人客气的说道:“那...那我可真打咯?” “来吧。”老人冲我招了招手,微笑道:“用尽全力,别客气。” 说是这么说,我哪敢真用尽全力啊,我只用了三分力气,挥拳对着老人的胸口打了一拳,老人的身体可是真够结实的,硬邦邦的,打在他身上就跟打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老人看起来有一点事都没有,倒是把我疼的搓着手背直咧嘴。 这下,我也知道老人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好心的提醒道:“老爷爷,这回小心了,我可真的要用力了。”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尽管来吧。” 我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打在老人胸口,老人的身体纹丝不动,甚至还摇头叹气嘲讽起我来了:“小伙子,今天早上没吃饭吧,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呢?” 嘿,这老家伙,我心里不由的有点生气,心说,我今天就不信邪了,我一个年轻小伙子难道还打不动你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么。 我心说好气,不敢再大意了,我攥紧了拳头,运起了浑身的力道,大喝一声,就往老人身上打,眼看着我的拳头就要落到老人身上的时候,老人突然伸一只手,接住了我的拳头,不慌不忙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身子微微一侧,感觉老人也就那么轻轻的一推,竟然把我的拳头给推开了。 我心说:这老家伙不讲武德,说好让我打你一拳的,你怎么能躲呢? 老人是躲开了,但我可就惨了,我打了个空,收不住力,‘从老人身边经过,眼看踉踉跄跄的就要栽倒在地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有人抓住了我后背的衣服,然后只觉身体轻轻一斜,我突然间就站稳了。 老人呵呵笑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太极如何?” 我一个手下败将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的跟老人说道:“老爷爷,我今天算是开眼了,想不到太极这么厉害。” 老人一捋胡须,盘腿而坐,然后又跟白羽我们两个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也坐下。 我和白羽坐下之后,老人看着我,呵呵笑道:“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太极呀?” 这要是在以前,有人让我学太极我肯定会嘲笑他一番,因为在我印象里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打太极,不过,刚才这老头的身手确实惊艳到我了,一听老人要教我太极,我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道:“好呀,老爷爷你真的能教我学太极么?” 老人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练习太极可不是为了打架哦,练习太极健体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修身养性。” 我听不明白,老人看着我,捋着胡须,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太极讲究的是一个圆滑。以柔克刚,以静制动,遇强则退,避其锋芒,攻其要害;遇弱则强,乘胜追击,不留喘息!泰山压顶不变色,四两拨动千万斤!”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不由的夸赞道:“老爷爷,你说的真好。” 老人看着我,呵呵笑着,突然问道:“听小羽说,你也是修真之人?” 修真之人?我听了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冲老人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道:“老爷爷,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修真之人。” 老人迟疑了一下,捋了捋胡须,说道:“小羽说你已达到意息之境...” 这时,白羽往我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孙爷爷想看你是如何练气的。” 哦,没问题,我这就开始。 我挺了挺身子,缓缓的闭上眼,开始静坐,可能是因为阳光温暖的缘故吧,这一次我很快就把心给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推我,我这才回过神。 刚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光有点亮,我眯着眼缓了一会才能把眼完全睁开。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老人脸上的神情和之前白羽的简直一模一样,充满了困惑和疑问我。 “孙爷爷,您能看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白羽恭敬的问那个老人。 老人捋着胡须,像是在想些什么,微微的摇了摇头,也没说话。 老人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看着我,皱起了眉,指着我的脖子,问道:“小伙子,你脖子上带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么?” 虽然脖子里的石头项链一直被我当宝贝,但也没有宝贝到看一眼都不行的地步,我好奇的把手伸进脖领里,把项链摸了出来。 老人似乎是认识我脖子上的项链,当我拿出项链的那一瞬间,老人的脸色就变的,原本沉稳的说话声也变得有点颤动了。 老人指着我胸口上的项链,颤声问我:“这...这是谁给你的?” 老人的举动令我心里很是不解,我疑惑的看着老人,随口回道:“这啊...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老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了。” 老人的话令我心里更疑惑了,一旁的白羽,此时也是一脸的困惑看着老人。 老人看着我,笑的更加亲切了,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姓李?” 我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 老人又问:“李天龙?” 我心里惊奇,心说这老头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难道是刚才白羽告诉老人的?如果是白羽说的话,那一开始就应该直呼我的名字才对。 老人轻轻捋着胡须,默默的看着我,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 我听了,心里感觉不对劲,难道这个老头认识我父亲? 我刚想问,白羽抢先问道:“孙爷爷,您认识他?” 老人看了我一眼,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冲白羽点头回道:“我与天龙的父亲可是颇有交情,就连天龙的这个名字都是我给起的呢。” “您起的名字?”白羽看起来比我还激动,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急声问道:“孙爷爷您也是道门中人应该知道取名的忌讳呀,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呢?” 我听了有点不高兴,心说:我名字怎么了?在怎么不比白羽好听? “你是说“男不带天,女不带仙”吧?”老人呵呵笑道,打起了谜语:“这其中自有缘故,我就不给你们讲了。” 老人说完,突然脸色一沉,看着我,肃声说道:“孩子,我刚才看过你练气的样子,你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还暂时看不透,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话,这应该和你们家有关。” 第三十三章 尸鬼起源 和我们家有关? 我突然想起来,老吴好像也说过我们家的人有点特殊,我好奇的看着老人,想从他口中能多了解一下关于我们家的事情。 老人伸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皱着眉自言自语的沉吟道:“气息杂乱,元神未凝。” 老人把手收回去,看着我,问道:“孩子,你的天赋神通是不是被人开启了?” 天赋神通?我迟疑了一下,赶紧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老人注视着我,肃声问道:“那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是什么时候开启的?” 我想了想,就把自己在田间遇到那个诡异老婆婆的事情给讲了一遍。老人听了之后,脸色竟然变得和当初黑白无常一样的惊恐:“那个是尸鬼村的尸鬼婆,后来呢?” 老人急声问道:“尸鬼婆找到你,那你身上肯定应该有尸鬼印记,这中了尸鬼印记的人可是活不过七天的,你后来一定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讲我和罗山怎么从地下挖出那口石棺,当我讲到罗山打开那口石棺从里冒出一股黑气的时候,老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老人的手似乎因为恐惧而颤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那是天地人鬼四邪魔。”老人看着我,颤声说道:“当初是你父亲和活佛联手才将他们封印在星辰棺之中。” 这时,白羽突然开口问道:“孙爷爷,您说的是不是几十年前为祸人间的那四个邪魔?” 老人松开我的手,长舒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冲白羽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几十年前的大战,就是为了对抗那三个邪魔和尸鬼村所引发的。”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道:“孙爷爷,为什么你们一听到尸鬼村就如此害怕呢?” “你们没有见过鬼怪横行的人间,那种被鬼怪支配的恐惧,你们是不会理解的。”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是修真之人,不同于常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过多解释,你们也应该清楚。 世间原本只分天地两界,而后地界又一分为二,形成阴阳两界,阳界就是人间,阴界则是冥间。 三界一直都在轮回之力中均衡并存,后来,阳界不知为何封印了贯通天地两界的天门,从此天界独为一界,虽与阳界断了关系,但与阴界还多少有些往来,直到那四个邪魔的出现,他们闯进轮回之地,破坏了阴阳轮回的六道均衡之门,而帮助他们进入轮回之地的便是阴阳交界的尸鬼村。” 老人迟疑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哀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四个邪魔进入轮回之地,破坏了六道轮回之门,地界的阴阳两界之间也因此失去了均衡,阳间死去的生灵无法前往阴间,而阴间数以万计的鬼怪又趁机涌入阳间作乱,阳间无处不受邪魔鬼怪的残害侵扰,虽说阳界有无数修真者挺身而出与之对抗,但是却无济于事。” 老人突然停住了,然后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是你父亲动用了禁术,重新开启了被封印的天门,请出了天界的神仙下凡,这才将游荡在阳间的鬼怪驱赶回阴界,但是,四个邪魔与天界的神仙同受天道庇护,彼此奈何不了彼此,无奈之下,你父亲前去昆仑之巅请活佛降世,与活佛一起联手对抗四个邪魔,活佛用尽了毕生修为这才将四个邪魔封印在星辰棺之中,平息了那场阳间浩劫。” 我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我父亲怎么样了?” 老人又长叹一声:“为了封印四个邪魔,活佛用尽了毕生的修为,你父亲的修为也损耗殆尽了,但是,因为这场浩劫而无辜丧生的生灵,在没有轮回之力的牵引之下,他们的亡魂去不了阴间,依旧停留在阳间作乱,而那些下凡的神仙受天道的束缚,只能驱赶那些从阴间流窜出来的鬼怪,却奈何不了轮回之力消失之后而诞生的亡灵,为了让地界阴阳之间恢复到原有的均衡,你父亲动用了最后残余的修为,将那些枉死之魂带往了阴间的最深处。” “说来惭愧。”老人的神情突然变得落寞:“四个邪魔被封印之后,本想着阳间的那场浩劫就那样过去了,可万万想不到,阳间的一些修真者竟然和尸鬼村暗中来往,趁你父亲神识出体带领那些枉死之魂前去阳间的时候,他们对你父亲的肉身起了歹心,虽然当时有我们几个修真者为你父亲护法,无奈他们人数众多,以我们几个的修为根本不能与之抗衡,父亲的肉身最终还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听到这,我心里有点乱,不解的问道:“孙爷爷,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我,说:“什么事?”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来没有出过门啊,他怎么会...” “傻孩子,那是你父亲的一丝残识。”老人摸了摸我的头,苦笑道:“你父亲虽然肉身被毁,但是他强大的神识却是不灭的。” 我又问:“那为什么我父亲后来又不见了呢?” 老人又苦笑道:“你父亲的神识在冥界之中,陪在你身边的那只是他神识中的一缕,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他神识中去的。” 老人说完,突然仰天叹息道:“既然尸鬼婆现世,说明尸鬼村已经在暗中开始蠢蠢欲动了,人间又是一场浩劫啊。” 我忍不住问道:“尸鬼村真的那么可怕吗?” 老人看着我,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颤声说道:“尸鬼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尸鬼村身后的那个人。” 我好奇的追问道:“什么人?” “我不知道。”老人颤声说道:“尸鬼村原本只是由阴阳交界之地的孤魂游鬼形成的一个村落,他们不想受阴间地府的约束,但是,因为他们的肉身已死,所以他们也回不到阳界,因此他们便在阴阳交汇处徘徊生存,他们长期受阴阳交界之中的阴阳双气的滋养,逐渐从无形的魂又凝聚出了形,可以在阴阳两界任意来往,因为他们在阳间时是一具没有生命但却有意识的尸体,所以他们就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尸鬼。这便是尸鬼的起源。 尸鬼村最初并不可怕,他们犹如一盘散沙,不堪一击。不管是阴间的鬼神阴差,还是人间的修真者术法师,都能轻松的击溃斩杀尸鬼。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在他的带领下,尸鬼变的难缠起来,当一个尸鬼被斩杀,就会有无数个尸鬼涌现出来,如噩梦般对其进行不死不休的纠缠。 阴阳两界对尸鬼的纠缠颇为忌惮,因此阴阳两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会对尸鬼动手的,而尸鬼村没有了威胁,其势力便日益增大,最后,尸鬼的身影遍布了阴阳两界,后来,尸鬼村突然间全都不见了,他们仿佛在谋划一场巨大的阴谋,遁迹潜形,藏在暗中,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那场之战就是尸鬼村在背后操控而成的杰作,也是从那之后,阴阳两界对尸鬼村谈闻色变。” 老人说完,看着我,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四个邪魔和尸鬼村狼狈为奸,他们肯定不会替你消去尸鬼印记,你既然遇到尸鬼婆,那是必中尸鬼印记的,而你现如今还好生的活着,想必定有其他奇遇。” 我正想说老吴带着我们下地底的事情,还没等我开口,老人突然呵呵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改天我们再聊。” 老人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我,呵呵笑道:“小羽经常到这里来跟我学太极,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以后也可以一起来。” 不等我回话,老人便转身走了,说来也奇怪,那老人明明在眼前,片刻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没了踪影。 我朝人群里看了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老人在那,我心里纳闷,心说见过鬼了?那也不应该啊,哪有鬼大清早出来晒太阳练太极的呢? 这个时候,白羽身上突然滴滴滴的响了几声,白羽把手伸进怀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凑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天龙兄,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帮我们翻译古书的人。” “哦?”我好奇的看着白羽,只见白羽朝我一招手,找了一处安置在树荫下的长椅,坐在长椅上四处看了看,然后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块长方形的黑色板子。 那么大的一个黑色板子竟然从怀里掏出来,这把我都看呆了,我心说白羽这家伙不愧是算命先生的徒弟,怎么什么东西都能从怀里拿出来呢。 那个黑色板子,看起来薄薄的,白羽把它放在双腿上,我赶紧凑到白羽身边,好奇的问道:“白羽兄,你这是什么法宝?” 白羽抬眼看了我一眼,一皱眉头,用质疑的目光瞧着我,说道:“天龙兄,你不会连电脑都没见过吧?” 啥玩意?这东西是电脑?我看着白羽腿上的黑色板,有点不相信。我心说: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电脑,记得前几年跟着罗山去县城买化肥的时候,罗山特意带着我去了一个叫什么馨馨网吧里玩电脑,如果没记错的话,电脑的屏幕后面应该有好大一坨东西呢,这么薄这窄的玩意怎么会是电脑呢? “电脑我当然见过了。”我朝白羽笑了笑,伸手比划道:“我记得电脑不都是这么大么,而且后面还缀着一个大屁股,你这么个小玩意...” “天龙兄,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说的那些玩意早就过时被淘汰掉了,这是最新型的笔记本电脑。”白羽说着话把黑色板子一分为二的掀开,伸出一根手指,在黑色板上按了一下,黑色板竟然真就亮了起来。 我盯着看了半天,越看越感觉这小黑板子跟自己印象中的电脑有点像,我不由的在心里感叹现在的科技发展的可真快。 白羽的双手放在笔记本电脑上,十根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看的我眼花缭乱。 我也不清楚白羽在做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昨天晚上我把那两本书里的一些内容发到了网上。”白羽腾出一只手,指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跟我说道:“你看,网上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才,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人懂那些内容,给我回复的翻译居然和我翻译出来的差不多。” 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字在我眼里就像是爬满一地的蚂蚁一样。 白羽又用手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一处地方,说道:“就是这个家伙,他约我们今天早上在这个公园见面。” 我顺着白羽指着的那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我看不懂。 不过,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会不懂会装懂啊,我也用手指了一下屏幕,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白羽:“这个就是能帮你翻译古书的那个人?” “嗯,对。”白羽点了点头,突然皱起了眉,说道:“不过,我感觉这个家伙好像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白羽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这个人怪怪的。” 我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等那个人么?” “嗯,我们约好的上午9点在这个公园里碰面。”白羽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我,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在这等一会儿吧。” 我接过饮料,看着白羽从怀里陆陆续续掏出了好多东西,像什么面包啊零食之类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往白羽身边凑了凑,好奇的问道:“白羽兄,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白羽优雅的捏着面包咬了一口,然后看着我,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说道:“天龙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何事困惑,但问无妨。” “这个...”我朝白羽笑了笑,指了指他的怀,问道:“白羽兄,你怎么能从怀里拿出这么多东西呢?” “你说这个啊。”白羽呵呵一笑,回道:“天龙兄,莫非忘记了你交还给我的乾坤衣了?” “那个我当然记得,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东西拿出来的?” “这个...”白羽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说道:“看是看不到的,不过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 我兴奋的差点没站起来:“真的吗?” “当然。”白羽抓着我的手,放进他的怀里,我的手一进白羽的怀里,瞬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那感觉就好像是伸进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里一样,我用手四处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这时,白羽提醒道:“你在往下摸,东西都在下面呢。” 我又把手往白羽怀里伸了伸,果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我摸了摸东西的轮廓,感觉应该是个水果,就在我准备把水果拿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孩子。 第三十四章 科技力量 那个女孩子走路的步伐宛如清风拂面般柔和,她款款走来,那清纯而又美丽的倩影,让我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她走的每一步好像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踏在我的心上一样。 她脸上的微笑像是有种魔力般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天龙兄?”白羽轻轻拍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竟然也在看我。 我们四目相对,我心里突然莫名的开心,心说: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么。 那个女孩子看着我,突然捂住脸,大喊了一声:变态呀。然后就转身跑走了。 我把手从白羽怀里抽出来,看了一眼,我猜的果然没错,刚才摸到的东西是个苹果。 我咬了一口苹果,看着那个女孩子离我们越来越远的身影,我好奇的问白羽:“白羽兄,刚才那个女生说谁是变态啊?” 白羽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忙的样子,嘴里叼着一片面包,两只手正在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 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懂,心里感觉无趣极了,便随手拿起白羽刚才掏出来的零食,一边吃一边打发时间。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反正我感觉挺久的,我正抓着一把薯片往嘴里塞,就听白羽突然说了一句:来了。 我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是约我们见面的那个家伙来了么?” “嗯。”白羽冲我点了点头,收起电脑,往怀里一塞,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突然一把将我手中的薯片给夺了过去,问我其他吃的那去了。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趣道:“都在这呢。” 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戴着一个浅蓝色的鸭舌帽,帽檐压的特别低,让人看不到他的面貌,那人看起来贼头贼脑的,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时不时的抬头往周围看一眼,然后很快就又把头给低下去。 我看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跟白羽使了个眼色,小声问道:“白羽,你看那个人。” 白羽看了那人一眼,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报纸,然后把报纸展开,装出一副看报纸的模样。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好像注意到我们在看他,朝我们看了一眼,竟然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那人径直走到白羽身边,也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装出一副看报纸的样子,嘴里低声说道:“你们手里真有那种书?” 白羽依旧保持着看报纸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回道:“没错。” 那人又问道:“你们是从那找到那种书的?” “这你应该管不着吧?”白羽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就直接说能不能帮我翻译吧。” “可以帮你们翻译。”那人突然轻咳一声:“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得让我见见那本书。” “这是自然,只要你肯帮我翻译,我自然会让你见到的。”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窃喜,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听要跟这个人走,我的警惕心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谨慎的看着这个举止鬼祟的人,又看了看白羽。 白羽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他的样子应该会答应这个人的要求,白羽站起身,把报纸往长凳上一放,微笑道:“那我们走吧。” 那人突然伸出手,一指长凳上的报纸,厉声说道:“为了公共环境的卫生,请你把报纸收起来带走。” 我听了心说真有趣,这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没想到公德心竟然这么强。 白羽也很听话,把报纸拿起来,叠了几下,塞进怀里,冲那人微笑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那人又看了我一眼,问白羽:“他是谁?” 白羽回道:“我朋友。” 那人又说道:“他不能来,只能你一个人。” 我有点不高兴了,心说那本书可是我的。 白羽微微一笑:“要去,我们两个都要去,不去,我们两个都不去,你看着办。” “这...”那人的脸上露出难色,看起来很是为难。 白羽手一抖,轻摇着折扇,缓缓说道:“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最好快做决定。”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羽,最后只能妥协道:“好吧,你们跟我走吧。” 跟着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出了公园,又往西走了几分钟,我们来到一个破旧的楼房区。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周围一栋栋残破的楼房,忍不住问那人:“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那人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也不搭理我,最后带着我们来到一栋楼前,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指了指楼道,说:“到了,这就是我家。” 这人的家就在一楼,进了楼道就是他家。 这人打开他的家门,我往里看了一眼就傻住了,里面简直乱的不成样子了。 “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这人进去之后,把脚边散落的衣服随手攒成一团,往角落里一丢,朝我们尴尬的笑道:“其实我平时是很讲卫生的。” 我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衣物家具,心里直叹气,心说:村里刘老头家的猪圈鸡窝都比这干净啊。 虽然这人家里乱,不过也只是乱,倒是没闻到有什么异味。 跟着这人,穿过他家的客厅,我们来到里面的一个房间,那人推开房间的门,我又傻在原地了。 这个房间和外面比较起来,那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外面乱七八糟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不管桌子还是地面,全都是干干净净的,用一尘不染来形容都不为过。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半环形桌子,桌上摆放着三四台电脑,还有就是阳台上的几盆仙人球。 那人进了房间之后,径直坐在电脑前,指着其中一个屏幕说道:“这个就是我用来帮你们翻译的工具。”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几个电脑屏幕上都显示着满屏幕密密麻麻的不停跳动的字符。 白羽背着手,围着几个屏幕一边看一边问道:“你就是用这个翻译的?” 那人站起身,摘下帽子,随手往床上一丢,齐耳的长发散落下来。 那人用手轻轻往后一撩遮眼的刘海,自信的回道:“没错,这就是我特意为你们而制作的翻译程序。” 那人突然又面露难色的说道:“这个程序现在还不够完善,我需要一个精通各种文字的人来协助我完善后台数据运行库。” 白羽突然手一抖,轻摇着折扇,微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可以帮你。” “你?”那人用质疑的眼光瞧着白羽,似乎不太相信白羽。 白羽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两本书,是那两本古书。 白羽把古书放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其中一本书,问那人:“你能不能给我演示一遍?让我看看。” “没问题。”那人说着话,坐在电脑前开始飞快的敲打起键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道道,房间里只有两个凳子,还被他们两个占着,我一直这么站着也挺累的,于是我就坐在床上,往床上一坐,不由的就想躺下去,我侧着身子往那一躺,心想白羽他们两个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白羽他们两个还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商讨些什么,我也没兴趣听,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会儿,正站在阳台看着那盆干枯的仙人球的时候,突然听到白羽说了一声:“那就这么办,我们先回去了。” 我一听到回去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赶紧凑到白羽身边。 白羽冲那人微笑道:“我叫白羽。”又指了指我:“这是我的朋友李天龙,你...” 听到我们自报姓名,这个人突然变得谨慎起来,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和白羽:“我是不会把我真实姓名告诉你们的,不过,你们可以用我的网名来称呼我。” “哦?”白羽饶有兴趣的微笑道:“阁下网名叫什么?” “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心里不由的想笑。 “既然你不想说名字,我们也不强求。”白羽一拱手,呵呵笑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柔情似水。” 我强忍着笑意,也客气的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把我们送到门口,白羽客气的说道:“似水兄,请留步。” 柔情似水倒也真不客气,说了一句路上小心,转身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刚一关上,我和白羽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我们两个都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给自己起个网名叫柔情似水...” 白羽的话还没说完,柔情似水家的门猛的开了,柔情似水站在门里,瞪着我和白羽,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嘲笑我?” 我强压着笑意,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白羽,问道:“你嘲笑他了吗?” 白羽也看着我,脸上的淡然神色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我没有。”白羽冲我微微摇了摇头,竟然反问道:“你嘲笑他了吗?” 我赶紧摇头说道:“我可没有。” 白羽也紧接着回道:“我也没有。” 白羽说完,又看着似水柔情,微笑道:“似水兄,你不会听错了吧?” 柔情似水用质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羽,这才将信将疑的缓缓的把门关上。 白羽看见门关上了,终于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下一秒,柔情似水的家门里又传来了声响,白羽一边笑一边拉着我就往外跑。 从柔情似水那里出来之后,白羽正好要去平安桥摆卦摊,按白羽说的,他每天都要在平安桥摆两次卦摊,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我和白羽一起来到平安桥,白羽摆卦摊的地方依旧是无人争抢,我在白羽身边站了一会儿,感觉无趣,便回去了。 回去之后,老吴竟然没在家,也不知道去那了,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就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静坐。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去买早餐的时候,正好遇到来找我的白羽,白羽让我和他一起去公园找孙爷爷,我自然是非常乐意,把早餐给老吴送回去之后,就跟着白羽去了公园。 我和白羽到了公园,时间才7点多,公园里还没有什么人,直到快8点的时候,孙爷爷才出现。 孙爷爷还是找了一处无人的草坪,自己先打了几套太极,打完太极之后,盘腿坐在草坪上,跟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和白羽盘腿坐在孙爷爷的面前,孙爷爷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一天不见,你身上的气就已经强了这么多。” 我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能笑了笑,算是作为回应。 孙爷爷先是给白羽讲了一些关于太极的知识,随后又讲了一些关于修真之类的事情,我虽然听的半知半解,不过也多多少少记了一些。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孙爷爷临走前和昨天一样,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就神出鬼没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等孙爷爷走后,白羽带着我去了柔情似水的家里,想看看柔情似水的翻译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白羽轻轻的敲开柔情似水的家门,柔情似水一看到我们,就一脸欣喜的把我们两个给迎了进去。 柔情似水坐在几台电脑前,双手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嘴里说道:“经过我一个晚上的努力,我已经把准备工作完善好了。” 白羽背着手,站在柔情似水的身后,眼睛盯着几个不停闪动的屏幕,悠声问道:“这么快就完成了?” 柔情似水扭过头,看着白羽,突然伸手往后一撩遮眼的刘海,从桌上上拿起一叠厚厚的纸张,递给白羽,自信的说道:“接下来解读那本书只需要交给时间就可以了。” 白羽接过纸张,翻看了几张,脸色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 白羽坐在桌子前,开始认真翻看起柔情似水给他的那厚厚的一叠纸,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白羽正翻看着纸张,突然疑声说道:“这些内容和我所翻译出来的几乎差不多,你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掌握这种文字体系的?” “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柔情似水靠在椅子上,枕着双手,得意的笑道:“昨天你帮我完善了数据库,昨天晚上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把两本书上的内容全都扫描上传到了电脑里,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现在翻译的工作只需要交给这几台电脑就行,不过...” 柔情似水突然把话一转,脸上露出了难色。 第三十五章 黑暗之树 “不过什么?” 白羽缓缓的站起身,手微微一抖,轻摇着折扇,看着柔情似水,缓缓的说道:“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全力协助你的。” “倒是没什么困难,我只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柔情似水说着话,伸出一只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几个电脑屏幕上全都显示着一行行不停闪动的密密麻麻的字符,突然都停住了。 “你看,这几个字符。”柔情似水指着其中一个电脑屏幕,疑惑的说道:“这个字符我发现它出现多了好多次,但是...” 柔情似水说着话,又微微侧了一下身,从旁边拿起一张纸,递给白羽,然后继续说道:“我随便找了几处,做了一下对比,感觉有些地方所翻译出来的内容很死板,所以我猜想,这些字符有没有可能也会出现一字多意的情况。” 白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默默的翻看着手里的几张纸。 柔情似水又伸手在键盘上轻轻点了一下,几个屏幕又继续不停的闪动起来。 柔情似水靠在椅子上,枕着双手,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到这种符号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怪异符号肯定是一种比我们如今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一种文明所使用的文字,而且在上面还能看到我们所熟知的文字,这说明我们的文明肯定与这种未知的文明有过极为亲密的接触。” 这时,白羽突然站起身,说道:“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应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几天的时间?”柔情似水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羽:“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多么复杂吗?仅凭人类的大脑,别说几天的时间,就是几年,几十年,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白羽很自信的回道:“我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 “哼,就你?你一个人?”柔情似水冷哼了一声,质疑的上下打量起白羽,,说道:“那些未知文字里所蕴含的信息量,绝对是超过人类大脑所能承受的上限,其中的复杂程度,也绝不是人类所能解读的,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我们才能...” 柔情似水的话还没说完,白羽打断道:“那些内容的复杂程度,不用你说,我自然比你了解。” 白羽话锋突然一凛,继续说道:“但你若要说只有电脑才能翻译出那些内容的话,这种观点,恕在下不敢苟同。” 白羽和柔情似水之间的分歧由此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一时起了争执而已,没想到,最后也不知怎么就争吵了起来。 看着他们越吵越厉害,我想好心劝解吧,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他们两个倒是突然亲的跟铁哥们一样,同仇敌忾的看着我,还异口同声的呵斥我,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坐回床上,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白羽,在看看柔情似水,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斯斯文文,不得不说,这两位真是君子中的典范,那是能动口绝不动手啊。 我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白羽和柔情似水他们两个吵的不可开交,看见他们身后原本不停闪动的电脑屏幕突然就停止不动了,然后,显示出了一副图。 因为古书我也翻看过,知道里面有不少的插图,虽然我知道大多数图画我都粗略的看过,但是那些图散发出来的古老气息,还是令我忍不住的盯着那副画看。 画上内容是一个人盘腿坐在一棵非常大的树下,树身和树干上盘旋缠绕着许多藤蔓。 我正饶有兴致的看,突然间感觉画中的那个人有点不一样,我赶紧绕过白羽和柔情似水,凑近瞧了起来。 图画还是印象中的那样,由黑线勾勒而成,虽然画法简单,但这看似犹如一气呵成的勾勒,却依旧能让画中之物变得栩栩如生,描绘手法之精妙,简直无言可喻。 我仔细观察着画中树下盘坐的那个人,这个人虽然一脸祥和,但是,我感觉这人的一双眼睛似乎是空洞的。 因为我翻看过其他的图画,在我印象中,那些图画不管画的是什么,画中的细节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人物图,五官描绘的都很清晰,看起来简直跟真人无异。 所以,我暗自猜想,眼前画中的这个人双眼空洞,极有可能说明这个人是个瞎子。 我盯着电脑屏幕,正猜想着,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然后我身边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了,我仿佛一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一片昏暗阴沉,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眼前这陌生诡异的场景,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的眼前突然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阴影越来越清晰,最后,我看清了,那是一棵树,一棵非常大的树。 那棵树越来越大,片刻间,我就来到了这棵巨树的下面,然后就看见树下盘腿坐着一个人。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图画中的那棵树,那这个人应该也是图画中的那个人。 难道说,我进入到了画中? 在我迟疑之时,突然一种说不出的极度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只见眼前的那个人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而且还朝我走了过来。 这个人走的很慢,但是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令我动弹不得。 这个人走到我面前,他的一双眼睛幽黑空洞,犹如是两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一般。 我的耳边突然有人在说话:“天族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这声音听起来诡异,古老,而又迷幻,令我感到极度不适,但这声音又仿佛有种魔力般不停的在我耳边回荡。 突然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双腿,我低头一看,在我脚下的地底竟然伸出了一双枯干的手。 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整个身体犹如掉进黑暗的深渊一般,一直的往下坠。 这个深渊好像没有底一样,我一直的往下坠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种下坠感突然就消失了,然后我看见眼前的黑暗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低沉悠长而又魔幻的声音。 “这个世界终将被黑暗所吞噬。” 我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现在的我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我看着眼前的人影,心里慌乱到了极点。 然而下一秒,我发现自己一瞬间又回到了柔情似水的房间里。 白羽和柔情似水的争吵声令我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了不少,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我扭头看了看白羽和柔情似水,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看到电脑屏幕里那个盘腿坐的人竟然动了,他缓缓的站起身,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在看着我,然后他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变大。 我突然意识到并不是他的身体变大了,而是他好像正从屏幕里走出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想往后退,发现身体又不能动了。 那个人果然如我想的那样,他竟然真的从电脑屏幕里走了出来,他缓缓的从屏幕中走出来,那种令我感到窒息的无形威压又出现了。 这个人一身黑衣,黑发如墨,他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黑暗一般,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最令我注意的是他的眼睛,他的一双眼睛就像灌满了墨一样,犹如两个无尽的黑色深渊一般,在那深渊之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宛如一片黑暗的人突然缓缓的抬起一只手,在他的手上也出现了一片黑暗,那片黑暗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漆黑大洞,那个人迈步走进黑洞之中,仿佛一瞬间融进了黑洞里的黑暗一样,瞬间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黑洞如同漩涡一般,慢慢的消失了,随着漩涡的消失,那种无形的威压也随之消失不见。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白羽和柔情似水已经停止了争吵,他们都在盯着我看。 白羽看着我,关切的问道:“天龙兄,你怎么了?” “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讲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能敷衍道:“没..没事。” 白羽扭头又看了一眼柔情似水,说了一句:“明天等我消息。”说完转身就出门离开了。 见白羽走了,我赶紧也跟着出去了。 白羽还是和之前一样,准备去平安桥摆卦摊,我感觉有点累,就没有和白羽一起,直接回去了。 本想着回房间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可是刚进院子,就看见老吴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吴叔,今天没出去呀。”我走到老吴身边,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老吴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杂志,伸手从一旁的石桌上,摸起烟盒,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懒洋洋的问我:“最近你天天往外面跑,都忙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没忙什么。” 老吴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用夹烟的手指,朝地面点了点,说道:“来,让我看看你这两天精进了多少。” 我只能乖乖的去把蒲团拿过来,放在老吴身边,盘腿坐在上面,开始静坐。 现在这种情况,我那里会静下心呢,我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坐了一会儿,就听老吴懒洋洋的说道:“行了,起来吧。” 我知道自己瞒不过老吴,小心的睁开眼,瞧了瞧老吴,尴尬的笑了起来。 老吴长叹了一口气,又懒洋洋的说道:“天赋神通放在你身上,真是浪费哟。” 老吴说着话慢悠悠的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突然看着我,问道:“今天你没事吧?” “额...没事。”我冲老吴乐呵呵的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时间刚刚好。”老吴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的说着,突然冲我咧嘴一笑:“跟我出去一趟吧。” 我不认识地方,就知道老吴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最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子。 我们县城附近有不少的山,平时在家看那些山,总感觉那些山就跟个大土坡似的,今天第一次离的这么近,真是想不到,平时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坡坡竟然会这么巨大。 我朝山顶上看了看,兴奋的问老吴:“吴叔,今天你怎么有心情带我来爬山啊?” “今天心情好。”老吴哈哈笑道:“整天憋在家里也难受,没事出来走动走动。” “早知道你带我来爬山,我就准备点东西了,我们也在山上学人家搞个野炊什么的。” “你小子还真以为我们是来郊游的啊。”老吴伸手轻轻扒拉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道:“快走吧,不能误了时机。” 我一听,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老吴肯定不会是带我爬山这么简单,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得老老实实跟着老吴往山上爬。 刚开始我还很心奇,走一步环顾着周围看半天,看了一会儿就厌了,眼前看到的不是大石头就是小石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要说最好看的,也就是石头缝里的几片灌木丛。 周围的那几座山还好一点,多多少少还有成片成片的绿色。 我心里埋怨老吴爬山也不找个风景好一点的山爬,怎么会选这么一个破石头山爬呢。 我们爬到一半的时候,老吴突然停住身,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摸出一根烟,跟我摆了摆手:“歇一会儿。” 我也停住脚步,朝上看了一眼山顶,心里暗暗发笑,心说老吴这体格也不行呀,这才到哪啊,可就爬不动了。 突然间,眼前渐渐的变得昏暗起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 乌云很快就飘走了,眼前又慢慢的变得明亮起来。 等我再去看老吴的时候,发现老吴脸上的神色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老吴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处地方看,我也学着老吴的样子,不过,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道道。 我正纳闷老吴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老吴突然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跟我说:“就是这了。” 第三十六章 山中藏棺 老吴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奇怪。 老吴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符纸,用手指夹着,然后双手掐诀,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咒语,然后随手往地上一甩,那几道符纸犹如暗器一般,嗖嗖几声,竟然齐刷刷的钉进了地上。 我在一旁都看呆了,老吴走到我身边,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心说不妙。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老吴低声喝了一声:借。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虽然我能感受到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又听老吴低声喝了一声:“破。” 话音一落,只见不远处的那几道扎进地面里的符纸突然就像爆竹一样炸开了,顿时震起了一股浓浓的飞尘,等烟尘散去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这时,老吴突然说道:“开夜眼,跟我一起下去。” 我看着洞口里黑漆漆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故作镇定的看着老吴,装起了糊涂。 “吴叔,你说什么夜眼?我听不懂呀。” 老吴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咧嘴笑道:“你小子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眼看被老吴看穿了,我也不再掩饰了,哈哈笑道:“吴叔,我能不能不进去呀,我怕黑。” 老吴没好气的说道:“你有夜眼,怕什么黑。” “唉。”我耸了耸肩,无奈的叹了口气:“吴叔,说实话,我不会开夜眼啊。” “那正好。”老吴笑道:“借此机会我教你怎么开夜眼。” “还是算了吧,我...” 我话还没说完,老吴就已经走到洞口,自己猫着腰进去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我俯下身刚把身子探进洞里,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便瞬间袭遍全身,令我浑身不舒服。 我朝里面看了看,眼前是一个缓坡,我扶着墙壁小心的滑下斜坡,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洞口,又看了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心说早知道老吴带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不该跟着他出来。 这时,老吴突然说道:“看不到光的时候,你凝神去看,夜眼就会开启。” 我心说:说得轻巧,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白羽那家伙怎么会用一年的时间才学会呢。 我正迟疑呢,突然眼前猛一亮,我一看,老吴的两根手指上竟然冒起了一团火。 我惊奇的问道:“吴叔,这是什么法术呀,还是你有办法呀,这个样子的话,那我就不用开夜眼了。” 老吴盯着里面,随口说道:“这是暂时给你引路用的,等到了里面,就用不上了。”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用不上?” 老吴看着我,突然笑的很吓人:“因为里面那些东西见不得光。” 里面那些东西见不得光?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老吴的话,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就涌遍全身。 “吴叔,我看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想往洞口上爬,刚转身,就感觉被人拽住了衣服。 老吴拽着我的衣领,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以后这种事,对你来说可是家常便饭。” 老吴说着话,突然变的伤感起来,叹息道:“趁现在我还在你身边,你不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等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该怎么办啊。” “行了,不能在浪费时间了,错过了时机可就该出大事了。” 老吴说完就迈步往里走,我也只好跟着,越往里走,潮气越来浓重,往里走了大概几分钟,老吴突然停住脚步,嘱咐我说:“准备好开夜眼。” 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变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我心说老吴也真是,怎么说熄火就熄火,就不能给我几分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么。 不过,开夜眼好像还真是像老吴说的那样简单,周围一片黑暗,我凝神看着一处地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亮,然后那一丝亮慢慢的扩大,周围的一切也随之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眼前不像在外面那样明亮,但也差不了多少,看到事物的感觉跟那天晚上在白羽房间里一模一样。 我兴奋的跟老吴说道:“吴叔,我能看见了。” “开个夜眼都能高兴成这个样子。”老吴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我,没好气的说道:“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吴说完就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洞越宽,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变得一片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 我探着脑袋,朝洞窟里看了看,洞窟里面很空旷,就是上方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除了地面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小土包,也看不出其他的异常。 老吴站在洞窟口,伸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嘴里喃喃的说道:“果然是一处极品的养尸地。” 我紧贴在老吴身边,好奇的问道:“吴叔,什么是养尸地啊?” 老吴没有回话,迈步就进了洞窟,进了洞窟之后,走了没几步,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突然蹲了下去。 我好奇的顺着一瞧,心里猛的一惊,后背直冒冷汗。 我看到了一个棺材,棺材的大多部分都被埋在土里了,只斜斜的露出了一个正面。 难道说刚才看到的那些坑坑洼洼的地面就是这些半埋的棺材形成的? 想到这,我心都凉了,我看着周围地面上连绵起伏的密密麻麻的小土堆,心说这每个土堆要都是一个棺材的话,那这个山窟里得埋了多少个棺材啊。 “你过来看看。” 老吴突然抬起头,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凑近些。 虽然我心里很不情愿,但是也只能乖乖照做,蹲在老吴身边。 老吴用手轻轻的在棺材上擦了一下,然后指着一处地方说道:“你记住了,这是镇尸纹,但凡遇到棺材上刻有这种咒文的,棺材内必有尸变。” 听到尸变两个字,我一下子就想到僵尸,一想到僵尸,猛的一个激灵,赶紧站了起来。 “啥?这里有僵尸?” 老吴拽着我的衣角,硬生生的把我又给拽了下去,低声呵斥道:“你慌什么?现在是正午,阳气极盛之时,就算真有僵尸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听老吴这么一说,我这才舒了口气:“吓我一跳,你说这万一蹦出来个僵尸,我们两个可该怎么办啊。” 老吴叹了口气,稍微往旁边挪了挪身,挪到另外一个土堆前,伸手在上面擦了擦,果然,尘土下还是一副棺材。 根据棺材上厚厚的一层尘土可以推断这些棺材肯定有些年月了,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埋了多久,但是,这些棺材看起来却是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这令我想不明白。 我好奇的问老吴:“吴叔,这些棺材应该在这里埋了很长时间吧。” “嗯。”老吴捏了一小撮土,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把土一扔,拍了拍手,肯定的说道:“最少百年以上。” “什...什么?百年以上?” 我本以为这些棺材最多也就十几年就不得了,没想到竟然有一百多年这么久。 我赶紧问老吴:“都一百多年了,这里还这么潮湿,那这些棺材怎么没有腐烂呢?” 老吴缓缓的站起身,环顾着四周,不以为然的说道:“养尸地的棺材都是用尸油泡过的,别说百年了,只要不见阳光,就是千年也不会腐烂。” 我紧跟着老吴,好奇的问道:“吴叔,什么是养尸体地啊?” 老吴小心的绕过脚边的棺材,解释道:“风水地势处于众阴气汇集的地方,为称为极阴之地,也就是养尸地。 如果活人居住在养尸地上,因为自身阳气压不住阴气的滋扰,阴盛阳衰,便会气运不顺,百病缠身。 而死人埋葬在养尸地,就是以阴补阴。人死阳散,尸身为阴,尸体因为受到阴气的滋养,不会像正常尸体那样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就会形成僵尸。 老吴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朝地面的棺材一指,继续说道:“地面上这些带有镇尸纹的棺材,只要镇尸纹不破,棺材里的东西出不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 “但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如果镇尸纹一旦被破坏,里面的东西可是极其恐怖的,毕竟被人用邪术镇压了上百年,身上日积月累的怨气可是极重的。” 我听的心里有点发怵,赶紧小心的问老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吴让我放心,说现在正是阳气旺盛的时候,除非这里有魃,否则不可能会看到僵尸的。 老吴说着话,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后突然停住,说道:“到了,就是这个了。” 我一看,地面上露出一整副棺材,棺材只比地面高出来几寸多,这副棺材和刚才的那些不一样,刚才的那些棺材都是斜埋在土里,棺材的大部分都是看不见的,而这幅棺材则是平整的放进坑里的,而且棺盖还微微倾斜着,没有盖严,跟棺材之间留了一个缝隙。 老吴走到棺材边上,伸手就把棺盖给推开了,然后朝里看了一眼,我也好奇的往里瞧了一眼。 棺材里有一套残破的衣物,衣物里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五官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老吴看了一眼,就把棺材盖又给恢复成了原样,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回走。 老吴一边走,一边说道:“时辰快过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出去可比进去要快得多,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老吴双手掐诀,嘴里念咒,然后一只手对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低喝了一声:“起。” 不远处的那块大石头竟然凌空飞了起来,径直的砸向被符纸炸开的那个洞口。 石头砸到洞口,刚好把洞口给填的严丝合缝。 老吴摸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吐了一口烟雾,说道:“行了,我们该回去了。” 下山的时候,我好奇的老吴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山里有那个山窟的。 老吴笑了笑,也不回答,只说了一句等我以后自然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又问老吴刚才我们在棺材里看到的那具干尸是不是就是僵尸。 老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僵尸,不过,那具僵尸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我听不明白,心说僵尸还能成什么气候。 老吴好像知道我听不明白,突然停住脚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跟我解释道:“人死魂散身为尸,尸身不腐不烂则为僵,而僵尸则是集地气,怨气,秽气等各种阴邪之气滋养而生,为众生六道之外的一种另类存在。 按照其厉害程度,僵尸分为:诈尸,伏尸,紫僵,白僵,毛僵和飞僵。 一些人死之后,咽处会留有一口气,直到那口气咽下去之后,人才算是彻底死了,而残留这口气只能支撑人的身体动弹一下,人死之后咽下这口气时身体产生的瞬间反应就是诈尸。 伏尸是长久不腐的尸体,伏尸不同于僵尸,体内并无尸气,只是尸身不腐不坏,仅此而已。 紫僵则是受外界阴气和自身尸气滋养而成的僵尸,尸身呈紫色,不腐不烂,无法行动。 紫僵之后会逐渐变成白僵,白僵,其尸如其名,浑身长满白色细绒,行动迟缓,以跳为主,极易对付,非常惧怕光火、尤其是人畜。 白僵若是不灭则成毛僵,毛僵尸身坚硬如铜铁,重生毛发,行动敏捷,不怕人畜,不惧光火。 百年毛僵为飞僵,飞僵游走天地,以怨为力,以血为食,力大无穷。 飞僵之后分三等,一为血尸,二为魃,三为犼。 僵尸修炼成为飞僵之后,有三道天雷降临。 第一道雷劫,劈尸身,焚尸气,此劫不过,灰飞烟灭,此劫若过,尸身重长血肉,为血尸。 第二道雷劫,炼血肉,凝焰纹,此劫一过,为旱魃,旱魃一出,走行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 第三道雷劫,凝神魂,聚灵魄,此劫一过,化为犼,犼生金毛,不死不灭。” 老吴说完,朝头顶指了指,继续说道:“此山位于阴气汇集之处,居于群山之间,且又远低于周围山峰,令此山常年不见阳光,不染阳气,日久必成阴盛阳衰之象。” 老吴突然看着我,问道:“此山阴气如此之重,况且山中还有邪术之人借此极阴之地练僵养尸,这都已经过了百余年,按理来说,此山本来应该不断滋生出邪魔鬼祟,祸害周边百姓,但是为什么这一带却能安然无事?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我心说,老吴可真是多此一举,明知道我不知道,还故意问我知不知道。 我冲老吴嘿嘿笑道:“吴叔,我那会知道呢,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老吴摸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吐了口烟雾,用夹烟的手指,指着周围的一座山峰,说道:“你看那座山。” 第三十七章 极阴之地 “周围其他几座山峰皆为尖顶之象,唯独此山,峰顶平整,犹如被利刃削平了一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心里有点烦,心说老吴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啥都不懂,直接告诉我得了,还非得在我身上绕一下,多问上那么一句,这不是纯粹的凑字数糊弄人么。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老吴又指着刚才的那座山问道:“如果那座山峰的山顶和周围一样的话,你想想,我们的这座山会怎么样?”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地势正如老吴所说的那样,我突然来了兴趣,正在心里数着周围有几座山的时候,老吴突然又喊着我往山顶上去。 我刚回过神,一看老吴,他竟然已经离我好远了,在一眨眼,更远了。 我就知道老吴的身影在我面前闪动了几下,不知道用了法术,瞬间就到了山顶。 我抬头望了望山顶处变得跟指甲盖大小的老吴,心里直埋怨老吴用法术爬山为什么不带上我。 这座山虽然不怎么高,但是爬起来也并不轻松,等我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的时候,老吴正坐在山顶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悠闲的抽烟呢。 老吴瞧了我一眼,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悠哉的说道:“你可算是上来了。” 我听了,心里不由的来气,心说你用法术爬山带我一下会死啊。 我稍微喘了口气,赶紧走到老吴面前,冲他笑道:“吴叔,你刚才是怎么上来的呀,怎么那么快啊。” 老吴抽了一口烟,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现在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我迟疑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老吴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在风水上真是没什么天赋。” 老吴站起身,长叹了口气,走到一处断崖前,跟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然后指着那座平顶山,问我:“你现在能看出来吗?” 我顺着老吴指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中所蕴含的玄机,只能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吴,问道:“吴叔,你让我看什么?” 老吴又是长叹一声,看起来似乎很郁闷的样子,老吴摸出一根烟,吐着烟雾,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三面都有高山遮挡,只有一面能见光,而且还是在日落的时候,这就是阴盛阳衰之象。” 老吴指着山脚下那条上山的路,说道:“按八卦方位来讲,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为坤,乃死门。” 老吴又指着我们身后,说道:“生门若为死门,则...” 我忍不住打断道:“吴叔,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现在这个地方是死门的?” 老吴吐了口烟雾,解释道:“地分四面,东南西北。四面分八方: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 卦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八卦对应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我本来就没什么方向感,老吴一说什么东南西北啊,一下子就把我给绕晕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老吴,尴尬的笑道:“吴叔,你说仔细点呗。” 老吴砸吧了一下嘴,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抬起手,指着各个方向,一一为我讲解了起来。 “这是正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坎卦,对应休门。 这是东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艮卦,对应生门。 这是正东方向,为八卦之中的震卦,对应伤门。 这是东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巽卦,对应杜门。 这是正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离卦,对应景门。 这是西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坤卦,对应死门。 这是正西方向,为八卦之中的兑卦,对应惊门。 这是西北方向,为八卦之中的乾卦,对应开门。” 老吴转了一圈,说完之后,问我听懂了没有。 我挠了挠头,冲老吴嘿嘿一笑。 “看来是白说了。”老吴叹了口气,吐了口烟雾,又继续说道:“简单来讲,就是这个地方的风水局势已成死气。” 老吴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用脚踩了踩烟头,突然问我周围那几座山跟我们这座有什么不一样。 我看了看,周围的几座山除了比我们这座大,树木比这里多,好像也没别的不一样。 老吴指了指周围的几座山,说道:“那几座山阴阳调和,自然勃发生气,有了生气,自然就有生命焕发,而这座山,土黑山潮,死气沉沉,没了生气,当然一片衰死之相。 老吴说完话,弯腰抓了一把土,随手一扬,尘土瞬间随风散去。 老吴拍了拍手上的土,又问我:“既然这座山如此阴重,为什么看起来却又很正常呢?” 我摇了摇头,心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老吴突然指了指我刚上来的时候他坐的那块巨大的石头,又指了指那座平顶的山,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像不像。 我看了看旁边的大石头,又看了看平顶的山,心说:像什么啊。 我朝老吴笑了笑,随口乱说道:“吴叔,好像不怎么像啊。” 老吴没好气的说道:“这块石头大部分已经被埋进山里了,所以你才看着不像。” 老吴说完又指着从山脚下蔓延出去的几条河流,继续说道:“那几条河流的用途就是分散这座山上的阴气。” “几条河流就能散去阴气?”我不解的看着老吴,疑惑的问道:“既然都能散阴气了,那这座山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 “你懂什么,这就是此地的高明精妙之处。”老吴摸出一根烟,点燃之后,吐了一口烟雾,正想说话,突然一摆手:“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走吧,下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这个老吴,怎么这么喜欢在关键时候吊人胃口呢,我赶紧跟上老吴,缠着他,让他给我讲讲这个山到底有什么精妙的地方。 老吴懒得搭理我,被我缠的不耐烦了,直接用了法术,嘴里不知道呜啦啦念了什么咒语,瞬间就没影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以后再也不跟着老吴一起出来了。 等我好不容易下了山,老吴坐在车里正在津津有味的啃鸡腿,吃得那叫一个香,让我光看着就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我不由的加快脚步,跑到车子跟前,坐进车里一看,老吴买了七八根鸡腿,我咽了咽口水,朝老吴嘿嘿一笑,不客气的随手拿了一个,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我正吃鸡腿吃的开心,老吴突然指着前方,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话:“你看那些人多快乐啊。” 我顺着老吴的手,朝外面看了一眼,一群村民正围在一棵树下吃饭,那些村民有老有少,端着碗,围坐在树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幸福的笑容。 老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吴不快乐吗?不过,仔细想想,老吴最近好像确实是不怎么高兴。 我心里正纳闷,老吴又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够快乐的生活的吗?” 我用嘴在鸡腿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摇了摇头。 老吴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从怀里摸出烟盒,用手一抖烟盒,抖出了一根烟,叼住烟之后,又拿出火机,把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着浓浓的烟雾,缓缓的说道:“自古阴地出邪魔,凡是属极阴之地,皆有列阵术法镇压。” 老吴突然看着我,又问道:“那你知道那些列阵术法是什么人设下的吗?” 我咬了一口鸡腿,摇了摇头。 “是修真者。”老吴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直直的看着我,吓得我满嘴的鸡腿都不敢在嚼了。 老吴盯着我,用夹烟的手指,对着树下的那群村民,轻轻点了点,严厉的对我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是,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过不了他们那样的生活,就算你能像他们那样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也只是一时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鸡腿咽了下去,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 老吴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老吴枕着双手,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我师兄,我师姐,包括我,我们也都希望你能像他们一样平凡快乐的生活,但是,你不能,因为你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因为你拥有天赋神通,所以你注定不能像他们那样。” 老吴说完,吐了口浓浓的烟雾,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这座山,问我:“这座山是极阴之地,山中还藏有百年僵尸,如此凶险之地,那些村民却能够在这座山上平安的生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疑惑的看着老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老吴轻叹了口气,说道:“此山正处于阴气汇聚之地,本应不存一丝生气,如果放任不管,任由阴气聚集成形,此地必出阴神妖魔,妖魔出世,必定为祸人间。 老吴又突然问我:“你还记得那座平顶的大山,还有那三条河流吗?” 我点了点头:“肯定记得啊。” 老吴继续说道:“周边三座大山由天灵地气而成,天灵地气皆为浩瀚正阳之气,三股正气环绕极阴之地,将其围困镇压,平顶大山坐于东方,三座大山之中属它的正气最旺,阳气最盛,此山的峰顶被削,被削去的山顶又恰好放在极阴之地的山顶,此乃以峰镇山之术,而从山中涌出的三道河流,为三川散气之法,这都是修真之人所布下的精妙阵法。” 我来了兴趣,赶紧问道:“吴叔,你给我讲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精妙之处,好不好?”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给你讲讲吧,不过,说的太详细你也听不懂,我就简单给你说说吧。”老吴抽了口烟,说道:“此阵法内存生机,没有杀气,采用的是以阳镇阴,聚阴渐散,而不灭阴。” 我突发奇想,忍不住问道:“既然那些修真者都能把那么大的一座山的山顶削去,为什么不直接把这极阴之地给铲平了呢?” “这便是此阵法的精妙之处。”老吴解释道:“此山处于阴气汇聚之地,阴气自然比其他地方的阴气要浓郁,如果任其不管,则会阴盛阳衰,产生死气,死气蔓延,则扰乱周边阳气,如果强行将其灭掉,就会导致阳盛阴衰,从而出现新的祸端,也是不妥,阴阳本就同存,只有令其达到均衡,才是合理之法。 周边阴气皆汇集于此处,为自然流动之势,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的。 上有以峰镇山之术,阴气虽然不能狂涨,但那只能镇一时,等阴气聚集道一定程度,自然会破了以峰镇山的阵术,所以才有了下面的三川散气之法,阴气汇聚此处,再有此处分散出去,如此循环,让此处的阴气一直保持原有的程度,只要术法不破,此山虽为极阴之地,那也不会孕育出邪魔。 老吴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突然又问道:“假如这个阵法被破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老吴:“吴叔,这么厉害的阵法还能被破?” 老吴点了点头:“既然有人能设阵法,那自然就会有人能破阵法。” “你看到那些村民了吗?”老吴指了指那群村民,说道:“此山周边有七个村落,七个村联合起来呈北斗七星状,此阵为天罡北斗七星阵法。” 我惊奇的问道:“人也能当阵法?” 老吴点了点头:“你现在阅历尚浅,等你以后遇到术法修真者,你自然就会知道,在术法修真者的手中,世间万物皆为矩阵。” 我心说好厉害,然后追问道:“那天罡北斗七星阵做什么用的?也是用来镇压极阴之地的吗?” “不是。”老吴抽了口烟,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说道:“天罡北斗七星阵,也叫续命阵。” 第三十八章 朦胧之光 “天罡北斗七星阵,为续命法阵,运用此阵法可以施展出斗转星移,移神换魂之神通。” 老吴吐了口烟雾,继续说道:“三座大山以环绕之势围于极阴之地,封住极阴之地八门中的七门,只留下一个死门。 因为极阴之地本就属阴,阴之八门与阳之八门相互颠倒,因此,对于极阴之地来说,死门即是生门。 倘若此门大开,阴气便会从阵法中逃脱,从而另成气候,如若将此门堵死,极阴之地本就是一片死气,八门堵死,死中存死,便会形成物极必反,衰极必盛之势。 天罡北斗七星阵坐守死门,如画龙点睛之笔,化腐朽为神奇,围而不灭,令其存有一线生机,生中带死,死中存生,形成循环均衡之势。 老吴吐了一口烟雾,突然又问我:“你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问道:“做什么?” 老吴又问我:“你还记得山中的那些棺木吗?” 我点了点头,回道:“记得,怎么了?” 老吴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夜里,我感受到这处极阴之地的阴气突然暴涨,像是破阵的前兆,所以今天才过来看一看,是不是这里出现了什么变故。” “破阵?这么厉害的阵法,还会破掉?”我心里好奇,朝老吴笑道:“那趁没破之前补补不就好咯?” “你以为这是衣服啊,说补就能补啊。”老吴没好气的说道:“破阵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吴把烟头往外一扔,长舒了一口气,跟我说道:“我刚才已经查看过了,这三处阵法的阵眼都没事,应该是我多虑了。” 我忍不住问道:“吴叔,什么是阵眼啊?” 老吴白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说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冲老吴笑道:“吴叔,那你就简单给我说说,让我知道个大概就行啦。” “阵眼就是一个阵法的核心,阵眼只要一动,那阵法自然就会失效,怎么跟你讲呢。”老吴迟疑了一下,摸出一根烟,点燃烟,吐了口烟雾,说道:“比如说,刚才山上的那块巨石,那就是以峰镇山阵法的阵眼,假如说,那个巨石被人挪走了,或者说被人移动了位置,那以峰镇山这个阵法就失效了,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吧?” “能听明白。”我点点头,赶紧追问道:“那阵法失效之后呢?” “阵法失效之后,阵法就没用了啊。” 不知为什么,老吴突然就变得有点急了,一口气抽完了半根烟,把烟头往外一扔,然后就发动车子,踩着油门,猛打方向盘,掉头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我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才老吴用法术上下山,于是就缠着老吴,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吴只顾着开车,一路上也不搭理我,等我们到家之后,老吴一回到家,就奔着书房去,老吴这一进书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于是我赶紧缠着老吴,继续问他是怎么用法术一下子就上下山的。 老吴对我也很客气,沉着脸说了一句:别烦我,转身就进了书房,竟然还把门给反锁上了。 我有点不高兴了,心说:不说就不说呗,发什么脾气啊。 老吴去了书房,我讨了个无趣,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我本想着躺下休息一会儿,可是一躺下去,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就挺身坐了起来,把双腿一盘,开始静坐。 我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白羽给我讲的三种练气方法,我先按顺息法练了一会儿,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就又按内息法练习了起来。 我把一口气分成三次吸入,尽量减少自己的呼吸次数,还别说,练习了一会儿,我真感觉自己呼吸起来变得清爽了许多,浑身也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就是腿有点麻木。 我躺在床上,活动了一下四肢,活动完四肢之后,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无意间想到了白羽躺着灵魂出窍的样子。 我心想:我能不能也像白羽那样躺着练气呢?要是真能躺着练气,那肯定比打坐要舒服呀。 我在心里稍微琢磨了一下,决定先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在继续坐起来练,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下床活动了一下全身,然后平躺在床上,放松身心,开始按内息法呼吸,然后,一睁眼就到了傍晚。 “哎呀,我会怎么睡着了呢。” 我坐起身,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回过神之后,埋怨起自己。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心想:“白羽那家伙是怎么做到躺着也能修炼的呢。”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点饿了,我摸了摸肚子,心说:也对,中午的时候就吃了几个鸡腿,确实是不怎么顶饿。 一想到吃的,我就来了精神,麻溜的下了床,去洗了洗脸,跑到书房门口,想问老吴晚上想吃什么。 我敲了敲书房的门,随即握着门把手推了推,门还是锁着的。 “吴叔你等会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带回来。” “吴叔..” “吴叔?” 我冲着房门喊了几声老吴,房间里竟然没人回应,我心里有点纳闷,心说:难道老吴又出去了? 我有点不信,走到书房的窗户前,窗户紧闭着,我趴在窗户的玻璃上,朝里面看了看,一眼就看到老吴坐在书桌前,两只脚叠搭在书桌上,一脸悠闲的在看书。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心说:老吴也真是的,明明在房间里,听到我喊他,怎么连应都不应一声呢。 我轻轻的敲了敲窗户玻璃,敲了好几下,这才引起老吴的注意。 老吴侧了侧头,看了我一眼,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丢,朝我走了过来。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老吴打开窗户,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你没事别打扰我做研究行不行?” 做研究?我心说:就你那坐像,都快躺书桌上了,你做研究?你研究个鬼啊。 我冲老吴笑道:“吴叔,我该出去吃饭了,你想吃什么呀?” 老吴叼起一根烟,吐了口烟雾,嘿嘿笑道:“你小子行啊,干啥啥不行,问啥啥不会,一到饭点你比谁都积极。” 见老吴埋汰我,我有点不高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吃算了。”说完之后,不等老吴说话,我转身走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站在大门前,心里默念道:一,二,没等数到三,身后果然传来老吴的喊声:“还是老样子,多加辣椒多加醋,在多拿几瓣蒜。” 跟往常一样,还是那个面馆,还是那种面,吃饱之后,给老吴打包一份,在绕到附近的包子店给小黑卖了两个大肉包。 回去之后,老吴一脸沉醉的躺在院子里他专属的那张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看那样子就等着我回来吃饭了。 看到我回来,老吴噌的一下就坐起了身,眼睛直盯着我看,我把带回来的饭递给老吴,正准备去找小黑,老吴突然喊住了我。 我以为老吴又要对我冷嘲热讽,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 老吴熟练的把打包袋套进碗里展开,掰开筷子,搅拌了一下,吃了一大口面,把碗放在旁边桌子上,然后拿起一瓣蒜,一边剥着蒜,一边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四不像了?” 老吴这一句话把我问懵了,我心里嘀咕道:四不像?什么四不像? 见我没反应,老吴不耐烦的解释道:“就是那个打太极的老头。” 打太极的老头?我这才明白过来,好奇的看着老吴:“吴叔,你说的是孙大爷吧。” “嗯,就是那老家伙。” 老吴嗯了一声,往嘴里丢了一瓣蒜,夹起一筷子面,吹了一口气,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 我心里有点纳闷,心说:老吴是怎么知道我遇到孙大爷的? 我冲老吴嘿嘿笑了笑,不等我开口问,老吴倒先说话了。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遇到那个老家伙的吧?” “嗯。”我赶紧点头,追问道:“吴叔,我记得我好像也没给你提过他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看你体内的气息比之前稳定了许多。”老吴说着话,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吃完面之后,又喝了一大口汤,然后继续说道:“姓白的小子跟那老家伙是一大家子,你这两天总跟着那小子在外面跑,遇到他那是迟早的事。” 老吴又夹起一筷子面,送到嘴边,吹了几口气,说道:“你多跟那老家伙接触接触,那老家伙别的不行,在练气这方面他可是高手。” 老吴说完,端着碗,就往书房去了。 孙爷爷竟然是练气的高手?那我以后可要多跟白羽去公园找孙爷爷了。 老吴为什么喊孙爷爷叫四不像呢?难道是绰号? 我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就拎着两个肉包子去找小黑,我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唤着小黑,没等走到房间,小黑不知道从哪就窜了出来。 我把肉包子放在地上,把小黑抱在怀里,忍不住摸了摸它光滑细腻的毛发,轻轻拍了拍它可爱的小脑袋,看着小黑那双跟宝石一样的眼睛,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会说话的小黑。 我看着小黑的眼睛,试探的问道:“小黑,你能不能说话呀?” 回应我的只有几声猫叫,我叹了口气,把小黑放回到地面,撕了一块肉包子,拿着逗玩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盘腿坐在床上,按内息法静坐修炼了一会儿,又开始尝试着躺着修炼。 不出意外,我刚躺下不久,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不过,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我心里有些烦闷,枕着双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满院子追蝴蝶时快乐的样子,想到了父亲转身离开我时不舍的样子,想到了我抱着母亲胳膊撒娇母亲微笑的样子,想到了张叔叔被老师训斥时狼狈的样子,想到了张阿姨递给我满满一大碗饭时宠溺的样子,想到了张思梦替我出气时豪横样子,想到了罗山我们两个每次惹祸罗山一个人背黑锅的义气模样。 我越想心越乱,心越是乱越是乱想,越乱越想,越想越乱,最后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跑到院子里用凉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猛的刺激了我一下,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就在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角落里的乌金宝蟾。 乌金宝蟾好像从那次对着月亮吐丹之后,就没在有过动静了,老吴最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管有事没事就跑到角落里围着石缸看他的小宝贝,也不知道乌金宝蟾怎么样了。 我朝乌金宝蟾的那个角落里看了一眼,瞬间又想到了它那巨大的体型,还有它身上那密密麻麻慎人的疙瘩,一想到乌金宝蟾身上的疙瘩,我的头皮直发麻,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敢在往下想,赶紧跑回房间里。 回到房间里,我一琢磨,既然躺着不行,那就继续坐着,等有时间问问白羽,让白羽教教我怎么才能躺着不睡着,那个时候在学躺着修炼也不迟。 想到这,我又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静坐,按内息法练了一会儿,我突发奇想的想看看自己现在能憋多久不呼吸,试了一次,我发现自己憋气的时间还真的有所提升。 我心中暗喜,心说:这内息法还真有效果,这才刚开始练习,效果就这么明显,那我要是练他个十年八年的,那岂不是... 我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亮光,周围好像也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现在是夜晚,我的房间里本来就很安静,但此时此刻的这种安静,比刚才的那种安静更为安静,那感觉非同一般,玄妙无比,不可言喻。 我看着眼前的朦胧之光,心里产生了困惑,因为我从盘腿静坐开始,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而且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刚才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出现一片朦胧的亮光呢? 难道是夜眼? 我在一想,不对,不是夜眼,因为之前开夜眼的时候,我把眼睛闭上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会看到东西。 现在眼前的这种情况肯定跟夜眼没有关系,既然跟夜眼没有关系,那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时候,眼前那片朦胧的亮光好像变亮了。 第三十九章 内观之光 眼前的朦胧之光突然变亮,随着朦胧之光逐渐变亮,我不由得激动起来。 我的情绪一激动,我的耳边突然就出现了剧烈撞击的声音。 “砰,砰,砰。” 每发出一次声响,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也跟着那声响猛胀了一下,那种膨胀感令我有种眩晕感,开始变恍惚起来,眼前的原本逐渐变亮的朦胧之光也随之暗淡一分。 看着眼前的的亮光逐渐暗淡,我心里有点急了,我心里越急,那亮光暗淡的速度越快,眼看着朦胧之光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我突然茅塞顿开,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我轻缓了一口气,放松身心,稳住心神,果然如我所料,在我平复好情绪之后,即将从眼前消失的暗淡之光又逐渐的朦胧起来。 我盯着眼前的一片朦胧之光,虽然很好奇它最后能亮到什么程度,但我的心境还是保持的很平静。 朦胧之光很快就如我所想的那样,开始渐渐变亮,越来越亮,最后,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清晰,我居然看到东西了,然后就发生了一件很玄妙的事情,我竟然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其实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我并不会感到惊奇,因为之前灵魂出体的时候,我已经惊讶过一次了。 而我之所以感觉玄妙,是因为,我现在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跟灵魂出体时看到自己的身体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灵魂出体时,我看到自己的身体,是灵魂站在身体外面看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有两个我,一个是我的身体,一个是我的魂体。 此时的我,明明知道自己并没有灵魂出体,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之内,但是,我却又能看到自己的整个身体。 我现在的视野如同于旁观者一般,但却又不像是一个旁观者。 如果说,此时的视野是旁观者的视野,那我的视野应该像灵魂出体那样,除了我的身体之外还能看到周围的其他事物。 但如果说,此时的视野是我的视野,而我又没有灵魂出体,那我现在应该看不到自己的整个身体才对。 我现在的视野就好像卡在自我的视野和旁观的视野的中间。 更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知道此时的我不是灵魂的那个我,同时,我也知道此时的我肯定也不是身体的那个我。 那我现在究竟是那个我?难道除了身体和魂体,还有第三个我? 当我认为我是我的时候,我感觉我又不是我,当我感觉我不是我的时候,我又感觉我就是我。 就在我苦思冥想,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周边渐渐的浮现出一层如雾气般的白光。 这是... 我瞬间就想起张叔叔身上的白光,还有白羽身上的白光。 我明白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这应该就是--元气。 如雾气般的元气在我周身环绕闪动,我的身体仿佛被那元气同化了一样,竟然也逐渐变得像那元气一样朦胧。 我的整个身体在变朦胧的同时,在腹部的位置又发生了新变化。 在我的腹部的那片地方,如同被烧裂的玻璃一样,突然龟裂出一道道的细纹,那些细纹缓缓的向全身蔓延,但是,却又在一瞬间就已经布满了我的全身。 我看的入神,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仔细盯着那些细纹看,发现那些细纹里面竟然像是有水流动一般。 我看着看着,突然灵光一现,这些细纹的纹络走向不正是张阿姨教我的人体脉络吗。 当我明白了这些纹络是我体内的经脉,那我自然就明白刚才看到脉络里的那些像水一样流动的是什么了。 我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脉络,毕竟之前看的那些都是在图上看的,第一次看真正的人体脉络,难免会有些好奇。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脉络,回想着张阿姨教我的,还有我自己在张阿姨给我的那本书上所记的关于人体经脉穴位的内容,很快我就产生了新的疑惑。 既然我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经脉,那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呢?五脏六腑可比那些细小的经脉要显眼啊。 我正疑惑着,满是纹络的身体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身体上的很多地方陆陆续续的逐渐的隐隐的浮现出了好多光点,那些光点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却又五光十色的,看得我眼花缭乱,让我产生了光怪陆离的感觉,简直梦幻极了。 我稍微恍惚了一下,就醒悟了过来,赶紧凝了凝心神,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那些数不清的隐隐闪动的光点之中,有几个特别注目,它们正以可察觉到的速度在渐渐的变大,在变大的同时。它们的颜色也跟着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最后分别形成了五种不同颜色的元气。 一团红,一团青,一团是黄,一团是白,一团是黑。 这形色各异的五个光团所在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心,肝,脾,肺,肾这五脏的位置。 这下我明白了,红色的那个光团是心脏,青色的那个光团是肝脏,黄色的那个光团是脾脏,白色的那个光团是肺,黑色的那个光团是肾。 还有那么多的小光点呢,那些眼花缭乱的小光点又都是什么呢? 我突然灵光一闪:人体有单穴,双穴,外穴,内穴,经穴,脉穴,等等,加起来共有上千个穴位,那些遍布全身数不清的小光点除了是穴位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可以与之对应了。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找了几处容易辨别的穴位,结果也没有令我失望,那些白点确实是穴位所在的地方。 “人体的构造可真是精妙无比呀。” 我看着自己满是经络光点,又晶莹剔透的身体,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突然间,我注意到在那数不清的白点之中,好像有一个暗淡的白点一直在移动。 我来了兴趣,盯着那个移动的白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白点不停的在移动,再加上其余那些不停闪动的光点,很快就感觉头晕眼花,心境也慢慢的变得恍惚迷离起来。 就在我感觉天旋地转,神魂颠倒的时候,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个白点游走的路线轨迹,我好像见过。 我瞬间又精神了起来:这不正是蚕丝绢上人体轮廓图里的那个白点么。 蚕丝绢上的人体轮廓图莫非真的是练气心决? 如果说这个人体轮廓图真的是练气心决的话,那我怎么才能看懂呢? 我想着想着,就有点急了,毕竟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一直处于静坐的状态,连练气的门槛都没迈进去,换谁谁不急。 我一急,心境自然也就乱了,心境一乱,眼前的一切突然就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缓缓的睁开眼,发现此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我揉了揉眼,心里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刚才明明是晚上,连午夜都还没过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天亮了呢? 我长舒了几口气,缓缓了心神,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和我平时起床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我赶紧下床去洗了把脸,给自己提提精神,然后就去吃早餐了。 吃过早餐之后,我手里拎着给老吴打包的早餐,悠悠晃晃的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的场景,走到平安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白羽。 白羽还是老样子,坐在老地方,面前零零散散胡乱摆了几跟竹签,如果我不认识白羽的话,我肯定会把他看成是江湖骗子。 我还没走到白羽面前,就冲他客气的喊道:“白羽兄,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呀。” 白羽看到我,缓缓的站起身,冲我微笑道:“天龙兄,早上好。” 白羽说着话,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接着微笑道:“天龙兄,一日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呀。” 我突然起了玩心,学着白羽的样子,也冲他微笑道:“白羽兄,同喜同喜。” “哦?”白羽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微笑的问道:“天龙兄,在下何喜之有?” 这...白羽这一句话把我给问住了,我心说:我就是跟你客气几句,你怎么还较起真了呢。 “哈哈。”我看着白羽,哈哈一笑:“告辞。” 说完之后,我也不管白羽,迈步就走了,刚走了两步,我又退了回去,看着白羽一脸疑惑的样子,我心说:白羽这家伙懂不少东西,我先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哈哈,白羽兄,和你开个玩笑,不会生气吧。” 我冲白羽哈哈一笑,给自己打了个圆场,然后蹲在白羽身边,示意他坐下来。 白羽坐下来之后,微笑的看着我,伸手一抖,轻摇着折扇,悠声说道:“天龙兄一定是想问我有些什么事情吧。” 我看着白羽手里晃动的扇子,心里莫名的涌出一股冲动,真想把扇子从白羽手里夺过来,然后丢到护城河里。 我冲白羽嘿嘿一笑,奉承道:“白羽兄,你好厉害呀,一下子就猜出我的目的了。” 白羽摇晃了几下扇子,笑呵呵的说道:“天龙兄,不必客气,有话快说。” 我也不再废话,往白羽身边凑了凑,然后压了压声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白羽讲述了一遍。 白羽边听边点头,等我说完之后,白羽轻摇着折扇,思索了片刻,然后看着我,缓缓的说道:“天龙兄,你这是达到了内观的境界。” “内观?”我疑惑的看着白羽,好奇的问道:“白羽兄,什么是内观啊?” 白羽把手里的折扇慢慢的合起来,又伸着手臂轻轻抖了抖衣袖,然后轻咳了一声,又一抖手,轻摇着折扇,微笑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无语,默默的叹了口气:好气啊,这家伙怎么又开始装了。 “所谓内观,虽有目,却非目观,此目随静而生,随念而显,以意观,以心观,以神观,内观身心。” 白羽轻摇着折扇,悠声说道:“内观之道,静神定心,乱想不起,邪妄不侵,固身及物,闭目思寻,表里虚静,神道微深,外藏万境,内察一心,了然明静,静乱俱息,念念相系,深根宁极,湛然常往,香冥难测,忧患永消,是非莫识,存想思念,令见五脏如悬磐、丑色分明。 常人闭目之时,所见之物不过黑暗,而修行之人,闭目凝神,若眼前不见暗,却显朦胧之光,便是入了内观之境。 见光之时,若是心生动念,此光为幻光,幻光出幻象,见幻象者,若是心念眩惑入迷,便会深陷幻象之中而不自知。 见光之时,若是心静神明,则为内观之光,内观之光可照显身心,先是朦胧恍惚,而后清晰显象。 若见周身内气运行,筋脉脏腑轮廓尽显,此为身之内观。 身之内观可定心凝神,使耳不闻,目不见,心不狂,意不乱。 若内观之光之中不见一物,则为心之内观。 心之内观以无心为心,以无身为身,以无形为形,可绝念断想,合道出神。 白羽正说着,我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人群里出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正往我们这边来。 我顿感不妙,心说不好,赶紧站起身一心想着走,我刚准备走,白羽这家伙抓着我的衣角,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天龙兄,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要走呢?” 我现在的注意一直在那几个青年身上,哪有心思搭理白羽。 白羽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见我没有回话,死死抓着我的衣角,质问道:“天龙兄,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要走呢?是我讲的很复杂,你听不懂吗?你听不懂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呀,我可以给你讲的简单一些。” 眼看那几个青年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心里真是快急死了,我看了白羽一眼,心里不由的来气,心说:整天罗里吧嗦的,怪不得那几个家伙总盯着你。 我推了推白羽抓我衣角的手,想赶紧远离这块是非之地,没想到,白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力气竟然比我还大,抓我衣角的手,跟个铁钳子一样,我推了几下,愣是没推动。 看来想要脱身,还必须得给白羽解释清楚,让他明白危险已经离他越来越近才行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指了指那几个青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对白羽说道:“白羽兄,你看那几个人是谁?” 第四十章 修行之法 白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就松开了手,麻溜的卷起摊布,嘴里埋怨道:“天龙兄,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白羽熟练的把摊布的四个角相对一系,往背上一甩,冲我微微一笑:“天龙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缘,我们后会...” 白羽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那几个青年的叫嚷声。 “大哥,你看,是那小子。” “给我追。” “今天可不能在让他给跑了。” 我一看那几个青年已经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跑了过来,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 “白羽,我们快点走吧,他们追过来了。” 我好心的提醒白羽,再一看,白羽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吭的已经跑出去好远了,我哪敢停留,撒腿也赶紧跑,心里直骂白羽这家伙也太不讲义气了。 但是我刚吃过早饭,肚子本来就撑的难受,这猛的一跑,肚子更难受了,只跑了几步,就不想跑了。 听着身后骂骂咧咧的叫嚷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说完了,估计自己今天要替白羽当出气筒了。 没想到,那几个青年追上我之后,竟然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继续去追白羽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白羽狼狈逃窜的背影,我默默的祝福他,祝福他被那几个青年抓住毒打一顿才好。 回去之后,我给老吴送早饭的时候,老吴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不说就不说吧,我也没想那么多,回到院子去找小黑。 我坐在院子里,正拿着包子逗小黑呢,突然大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我一看,竟然是白羽。 我心说白羽这家伙怎么溜到这了?我记得刚刚他不是往对面跑了么? 白羽靠着门,喘了几口气,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一条缝,把脑袋探出去看了看,然后,整了整衣服,轻摇着折扇,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 白羽缓缓的走到我面前,微笑道:“天龙兄,我刚才还没讲完呢,我继续给你讲。” 我一听,心里有点郁闷,感觉很伤脑筋。 “这个内观...” 白羽刚开口,我赶紧揽住白羽的肩膀,冲他笑道:“白羽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等有时间了,我们坐下来,泡杯茶,然后慢慢细聊,你看好不好?” 白羽面露迟疑,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赶紧把手里的包子递到白羽面前,问道:“白羽兄,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这里剩了一个包子,送给你吃吧。” 也不管白羽愿意不愿意,我把包子往他手里一塞,非常热情的说道:“白羽兄,不要客气,快吃吧。” 看着白羽一脸茫然的咬了一口包子,我心说:吃了就好,我看你吃着东西还怎么跟我啰嗦。 白羽吃了几口包子,刚安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又想说话。 我心说: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啊。我突然灵机一动,跟白羽说道:“白羽兄,要不然我们去公园找孙爷爷吧。” 白羽咽了一口包子,回道:“在下正有此意。” “那正好,我们走吧,你正好边走边吃边消化。”我揽着白羽的肩膀就往外走,白羽突然面露难色,把大半个包子掰了一半递到我面前,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天龙兄,这个包子实在是太大了,我吃不下呀。” “这好办。”我接过那一半包子,一边假装往嘴里塞,一边揽着白羽继续往外走,然后趁白羽不注意,偷偷把半个包子丢给蹲在地上摆尾巴看着我的小黑。 等我们到了公园,过了没一会儿,孙爷爷也来了,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自己先练了一会太极,然后盘腿坐在草坪上,跟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和白羽和孙爷爷相对而坐,我刚坐下,孙爷爷就呵呵笑道:“天龙啊,你的修为提升的很快嘛。” 没等我说话,白羽抢先说道:“孙爷爷,如果您肯当天龙的师傅,他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的。” 孙爷爷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我可不当天龙的师傅。” 没等我说话,白羽倒是抢着问道:“为什么呀?天龙兄的天资如此卓越,如果有您教他的话,他的修为肯定会比现在要进步的更快。” 本来我听到孙爷爷说不想当我师傅,心里有点不高兴,可一看白羽比我还急,我也就不急了,静静的看着孙爷爷,想听听他为什么不想当我的师傅。 孙爷爷看着白羽,呵呵笑道:“小羽啊,我也很想当天龙的师傅,以天龙的悟性和天资,别说是我了,太多人都巴不得有这么一位徒弟呢,毕竟徒弟能力出众,这当师傅的脸上自然也有光不是。” 白羽不解的问道:“那您为什么不当呢?” 孙爷爷又呵呵笑了笑,然后突然看着我,说道:“寿山和吴才,那可是古武门的英才,他们两个一武一法,其修为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想当年大战,那可都是以一人之力灭掉千万鬼神...” 我心里不由的惊叹道:张叔叔和老吴竟然这么厉害。 我来了兴趣,听的更认真了,可是孙爷爷却不往下说了。 \"不好意思,说远咯。”孙爷爷呵呵笑了笑,突然收起了笑,看着我,问道:“他们两个的修为如此厉害,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当你的师傅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孙爷爷依旧呵呵笑了笑,突然指着天上的一片云朵,问道:“你看那片云像什么?” 我抬头盯着那片云,一会儿感觉像棵大树,一会儿感觉像个人脸,一会儿又感觉像座大山,就在我苦恼那片云到底像什么的时候,孙爷爷突然开口说道:“你看那片云像不像是一个苹果。” 我又盯着那片云看,看着看着,还真感觉像是个苹果,而且越看越像。 我赶紧冲孙爷爷笑道:“孙爷爷,你说的没错,确实像是个苹果。” 孙爷爷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你在看看。” 我又抬头看了看那片云朵,感觉确实像是个苹果,难道不是?可是,那轮廓明显就是个苹果,肯定不会错的。 我很肯定的说道:“孙爷爷,就是像苹果呀,没错啊。” 孙爷爷呵呵笑道:“你在看看。” 我心里很是困惑,虽然不明白孙爷爷这是做什么,但是我猜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于是我又抬头看了看那片云朵,云朵的形状还是和之前一样,像个苹果。 我疑惑的看着孙爷爷,这一次没等我开口,孙爷爷呵呵笑着问我:“是不是还是像苹果?”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没明白孙爷爷是什么意思。 孙爷爷又继续问道:“你回想一下,你第一眼看到那片云朵时,它像什么?” 第一眼?我不假思索的回道:“第一眼看的时候,我感觉它一会像棵大树,一会像个人脸,一会又像座大山,反正像好多东西。” 孙爷爷捋着胡须,缓缓的说道:“很多修为极高的修真者,他们都想教出一个好徒弟。就拿寿山和吴才来说,以他们两个的能力,随便找个普通人,经过他们的引导,再加上自身的努力,成为修真界的佼佼者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这其中隐藏着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和白羽同时问道。 孙爷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竖直着放在草面上,下一秒,竟然直接戳进了地面里,然后又轻描淡写的在草地上画了一个圈。 看孙爷爷的神情,仿佛他不是在地面上画圈,而是在水面上画圈一样轻松。 孙爷爷这随意的一画,把我都看呆了。 孙爷爷用两根手指,在草地上画了一个圈之后,把手掌平放在圆圈之内,轻轻的一抬手,竟然带出了一个圆柱型的小土堆。 我看着眼前手指高手掌大小的圆坑,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爷爷把那土堆放在圆坑的旁边,然后指着圆坑,说道:“如果说这个圆是修真者的修为和能力,那他徒弟的修为,必定在这范围之内。” 孙爷爷说完,又把手掌平放在土堆上,将土堆放回圆坑里,继续说道:“即使徒弟的修为达到了和师傅一样的修为,但始终还是在师傅的修为之中。” 这时,白羽突然问道:“难道就不能突破吗?” 孙爷爷呵呵笑道:“当然可以,只不过很难,身为徒弟想要突破师傅的修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爷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圆圈中心,由中心开始往外扩,一层一层的画起了圈,一边画一边说道:“徒弟的修为随着修炼会越来越强,但是,徒弟在变强的同时,师傅也在变强,身为徒弟想要超越师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 孙爷爷说着话,所画的圈已经由圆圈的中心扩到了圆圈上,孙爷爷突然伸开手掌,放在圆圈上一抹。 孙爷爷抹着圆圈的同时,冷冷的说道:“徒弟想要超越师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消灭师傅。” 等孙爷爷把手拿开的时候,草面上已经看不到圆圈的痕迹了。 这时,白羽又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孙爷爷呵呵笑了笑,看着白羽,淡淡的说道:“当徒弟变强的速度超过师傅变强的速度,总有一天会超越师傅的,不过,这个过程却是非常漫长的,也是非常痛苦的。” 孙爷爷正说着,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我所见过能够超越师傅的徒弟,他们都没有选择这条路。” 我听的有点迷糊,难道张叔叔和老吴还有孙爷爷都不愿意当我的师傅,就是怕我以后干掉他们?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我这么善良纯洁可爱的社会好青年,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欺师灭祖的事情呢。 我正想着,孙爷爷伸出手指,又在草面上画了一个圆,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粗暴,就是简单的画了一个圆,画完圆之后,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正方形,画完正方形之后,又画了一个三角形。 画完之后,孙爷爷目光注视着我,指了指刚画好的图形,说道:“这世间的修真之法就如这些图案,悟道之路也是如此,虽千奇百怪,但各有千秋。” 孙爷爷指着圆圈,看着我,继续说道:“如果说这是寿山所修行的武技,他要是做你师傅,那你的修为就会被局限在这圈中,你进入这个圈中很容易,但是,一旦进入这个圈子,想要在出去,那就非常困难了。” 孙爷爷又指着正方形,说道:“你要是跟着吴才学习道术密法,同样也是如此。” 我忍不住问道:“那我就不能跟着张叔叔和吴叔叔一起学么?” 孙爷爷呵呵笑道:“每一种修真之法都独特的,如果胡乱学习的话,不仅无益,反而有害,而且每一种修真之法都精妙无比,若不花费大量时间用心去修行,是很难领悟其中奥秘的。” 我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师傅教我修行呢?” “你还记得刚才看的那朵云吗?”孙爷爷突然问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之前,你看那片云的时候能看出很多形状,而我告诉你之后,你在看那朵云的时候,只会看出它像苹果呢?” 对啊,这个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摇了摇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呀?” 孙爷爷呵呵笑道:“这也是我们都想当,却又不能当你师傅的原因。” “你看这三个图案。”孙爷爷又指着地面上的图案,问道:“这三个图案现在在那?” “在地面上啊。”我不解的回答道。 孙爷爷又问道:“那你现在在那?” “我也在地面上啊。”我挠了挠头,心里更加困惑了。 孙爷爷呵呵笑道:“那如果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做了你的师傅,那你又在那?” 哦...我突然明白了过来,赶紧回道:“那我就在这些图案里了,对不对?” 孙爷爷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呵呵笑道:“那你是愿意在这些图案里呢?还是像现在这样,在图案外面呢?”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肯定是在图案外面啦。” 孙爷爷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你现在想明白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自己已经明白了,突然心里又疑惑了起来,赶紧问道:“孙爷爷,按你说的,应该什么都不教我才对,那为什么我张叔叔还教我练气,吴叔叔还给我讲修炼灵魂的事情呢?” 第四十一章 接引之光 孙爷爷呵呵笑道:“那你想想,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没有教过你其他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你看那棵树。”孙爷爷突然又指着附近的一棵果树,说道:“修行就像那棵树一样,树通过吸收土壤的养分,来滋养自己,让自己成长,然后开枝散叶,开花结果。 修行之路也是如此,修真之人通过修行,提升自己的修为,达到入道,悟道,最后出道。” “你在看那些树枝。”孙爷爷呵呵笑了笑,继续说道:“树枝不管在怎么旺盛,最终还是需要通过树根,然后经过树身,来为自己源源不断的供送养分。 修行也是如此,虽然修行之法不计其数,但其根基都是一样的,而修行之法就像那些树枝,每一种修行之法都属于它独特的方向。” “你在看那些树枝上的分枝。” 我看着那棵树,仿佛有点明白孙爷爷所说的意思了,但还不是太明白。 孙爷爷继续说道:“寿山和吴才,包括我,给你讲的都是修行中最基础的东西,对你以后的修行产生不了影响,就算真的有什么影响,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我们按我们的认知,按我们的修行方式去教导你,教你的越多,你的认知就越受我们的局限,而你以后本来可以很宽敞的道路就会变窄。” 我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孙爷爷,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不管是张叔叔,还是吴叔叔,还是您,我跟着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修行,感觉也挺好呀。” “哈哈。”孙爷爷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问我:“你看那棵树为什么那么茂盛?” 我知道孙爷爷不是真的问我树为什么茂盛,肯定是有别的含义,但是我又想不明白,只能小心的回道:“因为树叶多吧。” 孙爷爷呵呵笑着,又问道:“那树叶为什么多呢?” 我只能顺着回道:“因为树枝多吧。” 孙爷爷依旧呵呵笑着,继续问道:“那树枝又为什么多呢?” 我回道:“因为从树干上分出去的分支多吧。” “嗯...”孙爷爷突然不说话了,看着我,轻轻的捋着胡须,看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孙爷爷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一棵树想要旺盛,只有一根树干是不行的,只有一根树枝也是不行的,要有许许多多的树干树枝树叶,一起组合起来,才能形成兴盛之景。 修真界也是如此,如果说那些树叶是入门的修真者,那些树枝是普通的修真者,那些树干是修为高深的修真者,那拥有天赋神通的修真者就是树身。 孙爷爷突然变得很急,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吐了口气,看着我,呵呵笑道:“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哈哈。”我挠了挠头,感觉有点尴尬,冲孙爷爷嘿嘿笑道:“应该明白了吧。” “唉...”孙爷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拥有天赋神通,以后的修为不可估量,如果我们教你太多的东西,如同于给你戴上了一道枷锁,就像刚才那片云一样,在没有我的干预下,你可以看到各种形状,可是,等我告诉你我所看到的形状之后,你的思想就会被我的思想所定型,等你在去看的时候,就很难在回到最初的样子。” 听到这,我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困惑我许久的问题终于通透了,不过,随即又产生了新的困惑。 我赶紧问道:“孙爷爷,如果你们都不教我,那我以后该怎么修行啊?” 孙爷爷呵呵笑道:“你灵魂出体,是谁教你的?” 不等我回话,孙爷爷继续问道:“你达到内观的境界,又是谁教你的?”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人教我。” “你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达到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孙爷爷呵呵笑道:“这就是你的天分,同时也证明了,我们不教你东西是正确的,你想想,假如说,你跟着寿山习武,每天不是扎马步站桩就是踢腿打拳,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假如,你跟着吴才学道法,每天不是学画符就是背法诀,天天在外面抓鬼除妖,你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孙爷爷说完,缓缓的站起身,我和白羽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孙爷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呵呵笑道:“关于练气,我还是略懂一些的。我们之间虽然没有师傅缘分,不过,你在练气的时候,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和困惑,都可以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帮你。” 我听完,心里不由的又有点疑惑:“孙爷爷,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能教我东西么?怎么现在...” “这个你放心,我跟寿山和吴才一样,知道什么该给你说,什么不该给你说。”孙爷爷爽朗的笑道:“行了,我该走了。” 孙爷爷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呵呵笑道:“你父亲跟我讲过他修行时的一些事情,我记得他说过,他修行的方法只要保持静就可以了。” 保持静?是静坐吗?这么简单么?我又想不明白了。 “关于静,经过这么多年,我也多多少少悟出了一些心得,我现在就告诉你,希望能够对你的修行有所帮助。”孙爷爷继续说道:“静,不在于声,而在于心。” 静在不于声在于心? 孙爷爷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正在心里琢磨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孙爷爷已经没了踪影。 我看着身边的白羽,问他要不要去找柔情似水,去看看他的翻译进展。 白羽这家伙竟然不理我。 看着白羽背着双手,默不作声的样子,我心里好奇,心说:这家伙在看什么呢? 我往白羽身边凑了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发现他在看一棵树。 我心说,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我看着看着,突然感觉,那棵树确实挺迷人的。 那棵树在柔和的阳光的照映下,整体散发着炫目的光芒,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温馨。 就在这时,我看见有一片叶子突然从树上掉落了下来,仿佛有一阵风吹过,那片树叶随着轻风飘飘悠悠的向我飞来,经过我的头顶,又缓缓的飞向了远方。 两年之后。 老吴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杂志,一边吃着我带回来的包子。 我在一旁拿着包子逗小黑玩,突然从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 我朝那身影看了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撕下一块包子,继续逗小黑。 白羽缓缓的走到我面前,微笑道:“天龙兄,走吧。” “急什么。”我把手里的包子放在小黑面前,站起身,冲老吴嘿嘿笑道:“吴叔,那我们走啦。” 老吴低头看着杂志,看都不看我,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在旁边石桌上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 见白羽已经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我也盘腿坐在蒲团上,我和白羽灵魂出体,去了公园。 经过两年的修行,再加上老吴和孙爷爷的开导之下,我现在已经能够娴熟的进行灵魂出体,在练气这方面也是提升了不少,学会了如何进行周天运气。 我和白羽来到公园,孙爷爷也刚好踏着柔和的阳光前来。 孙爷爷依旧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开始练太极,我和白羽走到离孙爷爷不远的地方,白羽盘腿坐在草地上,在柔和的阳光沐浴下,闭起眼睛,开始静修。 我觉得静修太无趣,偷偷看了看孙爷爷和白羽,看他们都挺专注的,就飘到半空中追着小鸟玩。 我在半空中玩闹了一会儿,感觉孙爷爷的太极差不多应该打完了,就赶紧飘回白羽身边,盘起了腿。 孙爷爷打完太极之后,走到我们面前,看着白羽,呵呵笑道:“小羽,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真是孺子可教啊” 说完,孙爷爷又看着我,然后就皱起了眉头:“天龙啊,虽然你很有天赋,但是也要努力修炼才行啊。” 我冲孙爷爷嘿嘿笑道:“知道啦,孙爷爷,我一定会努力修行的。” 孙爷爷盘腿坐在我们面前,呵呵笑道:“你们两个现在虽然达到了出神境界,但是,你们可不要以为达到了出神境界就可以心慵意懒,去偷闲躲静了。” 孙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只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修行之路是永无止境的。”孙爷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欣慰之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羽,然后继续呵呵笑道:“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像现在这样严以律己,可千万不能误了修行呀。” 白羽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问道:“孙爷爷,你要去那?” 我也赶紧附声问道:“对呀,孙爷爷,以后你不教我们了吗?” “我也想每天都这样一直教你们。”孙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可教不了你们咯。” 孙爷爷的话音一落,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了无比耀眼的白色光芒,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下意识的赶紧用手挡住眼睛,不过,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能是多此一举,没什么作用,因为我和白羽还有孙爷爷,虽然我们现在都是魂体,但是,我和白羽还没有达到像孙爷爷那样能够将灵魂实体化的境界。 孙爷爷身上的光芒刺的我浑身难受,我知道这是心境动乱的前兆,于是,我赶紧凝心静神,不至于让自己的灵魂回体。 随着我慢慢的凝住心神,孙爷爷身上的耀眼白光也逐渐的暗淡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如阳光般柔和。 我惊讶的看着孙爷爷,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太美妙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妙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有种魔力般,吸引着我,令我移不开视线。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色圆环。 一道白光突然从白色圆环之中射出。 那道白光在空中以可见的速度,竟然缓缓的朝我们而来,虽然那道光看起来很慢,可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落在了孙爷爷身上。 白羽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惊得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这...这是接引之光。” 孙爷爷一脸祥和的抬起头,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又变得一脸沉醉,又突然神色一变,下一秒,那道白光猛然间变得异常闪耀刺眼,我的眼前一下子就变得一片白茫茫。 等我再能看清事物的时候,眼前的白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孙爷爷好像也随着那道白光一起消失了。 “白...白羽,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的看着白羽。 白羽也同样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颤声回道:“我...我不知道。” 白羽迟疑了一下,声音变得正常起来,看着我,说道:“我们回去问吴先生吧。” “嗯。”我冲白羽点了点头:“好主意。” 我和白羽赶紧灵魂归体。 等我们两个的灵魂回到身体之后,我睁开眼,看见老吴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 “吴叔叔...”我迫不及待的想问老吴刚才那道光是怎么回事,没等我问出口,老吴已经转身躺回到了躺椅上。 老吴躺在躺椅上,一脸郁闷的拿起杂志,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嘟囔道:“玛德,该死不死的老家伙,不讲信誉,说好一起飞升的,竟然背着我们自己偷偷突破瓶颈。” 我给白羽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去问问怎么回事。 白羽也回了我个眼色,意思让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我又给白羽使了个眼色,意思还是让他去问。 白羽也同样给我回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去问。 最后,我在心里默默了叹了口气,心说:看来白羽是指望不上了。 我小心的凑到老吴身边,正准备开口问,老吴猛的一抬眼,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吓得我不由的一激灵。 老吴正在气头上,问肯定是不能问了,说来也巧,这时我突然发现老吴手里的杂志竟然拿反了。 我非常小心谨慎的说道:“吴叔,你...你的书拿反了。” 老吴看了一眼手里的杂志,把杂志掉了一个圈,刚把杂志翻过来,老吴突然就把杂志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第四十二章 罗山退伍 老吴把杂志摔到石桌上,开始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骂的一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吴发这么大得脾气,吓得我呼吸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等老吴骂痛快了,我心说在等一会儿,等老吴彻底消气了,我在找机会开口问。 我正观察着老吴的脸色,这时,突然传来了拍门声。 “来咯。”我冲着大门喊了一句,赶紧去开门,开门的时候,我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碰到老吴生气的时候来。 我把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平头青年。 平头青年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农村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掉色了,但是却干净整洁。 平头青年的身材健壮魁梧,至少比我高了足足有一头,看起来有一点点的黝黑,肯定没少受风吹日晒。 我心想他肯定是来找老吴的,赶紧迈步走到门外,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好心的劝说道:“我吴叔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等一会儿在过来吧。” 平头青年也不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点纳闷,平头青年突然一咧嘴,冲我嘿嘿一笑,一把就抱住了我。 “好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平头青年抱着我原地转了好几圈,转的我直发晕,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这家伙是谁啊? 我挣扎道:“快把我放下来。” 平头青年把我放到地上,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冲我嘿嘿笑。 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着平头青年,没好气的问道:“你谁啊?” “嘿。”平头青年有点不高兴了:“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就不认识哥哥我了?” 我一听,这声音好像确实有点熟悉,我看着平头青年,猛然间就认出他了。 “罗山。” 我高兴坏了,激动的一把抱住罗山,也想像刚才那样,抱着他也转上几圈,不过,我试了一下,没抱动。 我看着罗山,欣喜的问道:“罗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罗山嘿嘿笑道:“我昨天回家了,听张叔说你在这,今天我就来找你了。” 我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我们村离这儿可不近啊,你是怎么来的?” 罗山满不在乎的回道:“走路啊,要不然怎么来?飞来啊?” “走路?”我有点吃惊,赶紧问道:“从村子出来,你走到去县城的大路上,不是能等到公交车么,你怎么不坐公交车来呢?” 罗山一撇嘴:“我的傻兄弟,坐公交车那不得花钱啊。” 罗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说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后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等回来的时候,我大老远就看见罗山的背上扛着一个化肥袋。 我看着鼓囊囊的化肥袋,好奇的问罗山:“这里面是什么啊?” 罗山把化肥袋放在我面前,拍了拍化肥袋,冲我一挤眼:“好东西。” 我有点质疑的看着罗山,忍不住问道:“你走路来的,那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罗山不高兴了,没好气的说道:“肯定是我扛来的啊,难不成它还会长条腿跟着我走来啊。” 我瞧着罗山,质疑道:“那么远,而且还扛着这么一大袋东西,你就这么走来的?” “是啊。”罗山冲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有什么问题吗?” “真厉害。”我心里不由得佩服起罗山,心说:当兵的体格都这么猛么? 罗山咧着嘴冲我直乐,看样子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 我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朝我们驶了过来。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快行驶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竟然是军队的车。 虽然我不懂车,但是那白底黑数字的车牌,在加上车牌上那个醒目的鲜红色的军字,我要是在不懂的话,那除非我是个傻子。 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缓缓落下,开车的军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整齐的军装,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冷酷极了。 “好兄弟,我先走了,等我忙完正事在回来找你。”罗山冲我嘿嘿一笑,就往车里钻,罗山钻进车里,门还没来得及关,车子就疾驰而去了。 我目送着吉普车从我眼里消失,这才好奇的打量起罗山给我的化肥袋,我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是蔬菜。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平时我和老吴又不做饭,这么多菜可该怎么办啊。 我吃力的把袋子挪到门口,正好和白羽来了一个照面。 我赶紧冲白羽招手:“白羽兄,快来搭把手。” 白羽一边帮着我把袋子抬到院子里,一边好奇的问道:“天龙兄,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我冲白羽呵呵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好东西。” 把一袋子菜抬到院子之后,本来我有些事情想问白羽,可没等我开口,白羽的电话响了。 白羽看了看电话,跟我说他有点事要处理,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白羽走了,老吴应该是回书房了,我独自坐在院子里,十分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突然灵光一闪,我现在已经能够灵魂出体了,为什么不去灵魂出体去跟着罗山呢,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正事。 想到这,我赶紧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灵魂出了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直接就朝刚才那辆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飞去。 我在空中一边飞,一边朝地面观察着,军绿色的吉普车很显眼,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正在等红绿灯的军绿色吉普车。 我飞到吉普车中一看,罗山这家伙竟然也换上了一身军装。 罗山一边整理着身上军装的褶皱,一边问那开车的军人:“指导员,这可快到地方了,你还不打算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开车的军人没有搭理罗山。 罗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坏笑,然后就听罗山哀怨的说道:“其实啊,就算指导员你不说,我也知道。” “唉...算了,老大都已经签字让我滚蛋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罗山说着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也开始不说话了。 车里安静了几秒钟,开车的军人说话了。 “别想套我的话,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开车的军人一说话,罗山立刻就又嘿嘿笑道:“我的好指导员,你就告诉我吧,我申请转士官,上面明明都已经批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让我退伍了呢?” 开车的军人又不说话了。 罗山自顾的嘟囔道:“是我平时训练不好?还是我平时内务整理的不好?还是...我知道了。” 罗山正说着话,突然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定是我身体有问题。” 罗山这哪是真哭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装的。 开车的军人依旧沉默不语。 罗山讨了个无趣,把捂着脸的手拿开,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算咯,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有点事我还想麻烦指导员。” 开车的军人终于又说话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临走前老大交代过,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是嘛?老大对我这么好?”罗山一眯眼,又露出了一丝坏笑,然后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如果老大真对我这么好,那就不会在我的退伍申请书上签字咯。” “你以为老大真愿意签字啊?”开车军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野战部队...” 开车的军人话没说完,就被罗山给打断道:“指导员,你就别替老大解释了,我知道,平时我没少违反纪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开车的军人突然呵呵笑道:“行了,你也别阴阳怪气的套我的话了,我给你说实话吧。” 罗山本来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开车的军人说道:“其实老大和我都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上面已经下发文件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罗山好奇的问道:“那老大就没有去问问?” 开车的军人说话的声音突然一冷,肃声问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罗山猛的把身子一挺,一脸严肃的回道:“服从命令。” “所以说,你小子别想那么多,服从命令就是了。”开车的军人说着话,突然又呵呵笑道:“你小子以后是逍遥快活了,老大可就惨咯。” “啊?”罗山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大怎么了?他也违反纪律啦?”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开车的军人没好气的说道:“幸好你跟的是老大,平时你犯纪律,有老大替你压下来,这要是换个人,估计你早就被除名滚蛋回家了。” 罗山嘿嘿笑道:“指导员,你看你,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开车的军人突然长长舒了口气,悠声说道:“你在新兵连跟班长起冲突,老大那个时候就很看好你,夸你身上有当兵的血性,你小子倒也争气,下连队之后,各项考核次次都是第一,给老大赚足了面子,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退伍了,部队里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也别在想了,还是说说你想去什么部门吧。” 罗山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嘿嘿笑道:“指导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文化,那些企业单位就算了,你要是让我进企业单位,做文员吧,我也不会,纯粹让人看笑话,做保安吧,就我这一身本领,好像又有点屈才,最好啊...” 罗山正说着话,开车的军人哈哈大笑道:“最好是那种轻松悠闲什么事都不做而且还是个铁饭碗。” “不愧是指导员啊。”罗山笑得更欢了:“有没有这种部门?” “老大猜的果然没错。”开车的军人笑道:“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罗山一脸期待的问道:“指导员,你别光笑啊,有没有这种部门呀。” “有啊,当然有。”开车的军人笑道:“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先看看,如果感觉合适的话,就把申请填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替你办的。” “那如果...”罗山挠了挠头,有点苦恼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感觉不合适的话,能不能在换一个?” “能啊,怎么不能。”开车的军人继续笑道:“你以为我出来这一趟就只是送你回家啊?一个连士官都没转的新兵蛋子让指导员专程送回家,你想的倒挺美。” “哦?”罗山来了兴趣,扒着前面的座椅,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开车的军人,嘿嘿笑道:“指导员,那你是带着任务出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刚才提到新兵连的你那个班长,你知道他现在在那吗?” 罗山迫不及待的问道:“在那?” 开车的军人哈哈笑道:“你说巧不巧,他现在是你们当地武装部的部长。” 开车的军人说完,又问道:“那你知道你下连队之后的班长,现在在那么?” 罗山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指导员,你可别告诉我他俩在一块。” “他们两个没在一起。”开车的军人依旧笑道:“你连队的那个班长现在是你们当地民政局的副局长。”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大让我亲自送你回来了吧。”开车的军人笑的更厉害了:“你小子怎么不狂了?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你小子不是挺横么,天天给当人家当班长的使脸色,可没少让他们难堪啊,现在提到他们,怎么害怕起来了?” “指导员,你是知道的,他们可都是我的死敌啊,在部队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这离开部队了,那可是什么情况都能发生的。”罗山哭丧着脸,说道:指导员,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不见得吧。”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他们听说你退伍,那可是一个比一个高兴啊。” 罗山看起来很无奈,叹了口气:“指导员,他们那哪是高兴啊,明摆着,他们是想报复我啊,我这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家再怎么也是你的班长,你不去跟班长打声招呼,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在怎么说,你也是老大的掌上明珠,他们要是敢记仇,给你穿小鞋,你就给老大告他们的状。” 罗山撇了撇嘴,嘟囔道:“人家都离开部队了,老大还管得了他们么。” “别的兵不敢说,他俩肯定听老大的话。”开车的军人笑道:“他们现在能混到这地步,老大那可没少费心。” 我正听的兴起,突然感觉难受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白羽发狂 我灵魂出体飞到军绿色的吉普车里,罗山和开车的军人他们两个正在说话,我正听得兴起的时候,突然感觉很难受。 我暗说不妙,现在已经快要超过我灵魂出体的范围了,于是,我调转方向赶紧往回飞,将灵魂归体。 这两年我从老吴和孙爷爷还有白羽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修真各个方面的了解,也已经从原本的一无所知,有了一个阶梯式的提升。 灵魂出体是非常消耗精神意识的,而且灵魂出体之后,身体还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如果身体受到干扰的话,出体的灵魂也会跟着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我和白羽灵魂出体去公园的时候,老吴会在一旁守着的原因。 灵魂出体之后,所能够活动的范围是根据个人的修为而定的,并不是说只要灵魂出体就能在天地之间随意的遨游,修为越深,灵魂出体之后活动的范围就越广,等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像孙爷爷那样,做到将灵魂实化。 至于这个修为,我到现在还没明白透彻,一直处于半知不解的地步。 我问过老吴和孙爷爷,他们给我解释的都比较高深,我光听起来都感觉费劲,更别说去理解了。 虽然他们解释的时候都很耐心,但是,不管解释多少遍,我听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明白。 不过,幸好有白羽,白羽在我眼里那简直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总能用我能听得懂的言语给我解释。 虽然有些问题给我解释到最后,还是半清不楚的,但至少我心里能稍微明白那么一点,不像听老吴和孙爷爷他们解释,听到最后跟没听一样。 白羽曾经花费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给我解释这个修为,按他说的意思来讲:人间处于天地之中,而天为阳,地为阴,所以人间的一切生灵,都属于阴阳交融的产物,人也在其中,因此人拥有两个身体,一个是属阳的身体,一个属阴的魂体,二体缺一不可。 白羽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能是身体属阴,魂体属阳。 白羽解释说:天有光,地有土,天地之间有灵气,光照灵气化暖为阳气,地融灵气变冷为阴气,而人间又分昼夜,日出有光为昼,即为阳,日落无光为夜,即为阴。 白羽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问他:如果晚上有月亮的时候呢?不也一样有光么。 白羽解释说:日光暖,月光冷,所以月光也属阴。 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此为生存规律。 人在白天活动,身体活动,魂体休息,身体受阳气的滋养,所以身体属于阳。 人在晚上休息,身体休息,魂体活动,魂体受阴气的滋养,所以魂体属于阴。 因为人身体活动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要长,再加上,人身立于天中,脚踏于地上,身体的大部分都在阳的范围之内,因此,人的阳体要强盛过于阴体。 故此,人的阴阳双体为阳盛阴衰之势,即以阳体为主体,以魂体为副体。 而人的身体之所以能够活动,又全靠人的意识驱使,因为人以阳体为主,魂体为副,所以意识也长时间以阳体为主,意识随阳体而行,阳体随意识而动,已于阳体同化为一体,因此人的意识也属阳。 按随适而择,择优而适来讲,意识与身体同属阳,而魂体独属阴,故此,身体与魂体并存之时,意识会趋向于身体而排斥魂体,因此,魂体常不被意识所驱动。 人吸收阴阳之气用来滋养自身的阴阳双体,常人令阴阳双体自主且自然吸收阴阳之气,自我意识不予干扰,因此,常人的阴阳双体,必定以阳盛阴衰为主,即身醒魂休。 而修真者通过意识引气入体,令自身的阴阳双体得到比常人更多的阴阳之气,并将自身的阳盛阴衰逐渐调和为阴阳均衡,达到阴阳均衡之后,则继续通过意识引气入体,不断的滋养阴阳双体,这就是所谓的练气。 通过练气将阴阳双体滋养到一定程度,当魂体达到脱离身体之后还能维持住魂体体形的时候,即可做到阴阳双体分离,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出体。 因为意识与身体同化,意识很难驱使魂体,所以就要锻炼意识,将意识集中起来,令意识与魂体之间达到如身体那般融洽,而融洽的程度则取决于意识的强弱,即为意念,意念越强,控制魂体的时候越自如。 随着练气和意识的锻炼,阴阳双体与意识,三者之间的融洽程度越完美,修为就越高。 白羽当时就给我解释了这么多,要说我没听明白吧,我也明白了一点,要说我听明白了吧,我心里又有很多疑惑,不过,像我这种勤学好问的人,那肯定是不懂就问啊。 当时我就问白羽:你说因为人身体活动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要长,所以人的阳体才会强盛过于阴体,那晚上不休息的人呢,他们的魂体是不是就比阳体要强盛? “你这种理解是非常片面的。”白羽思索了一下,解释说:“常人如果作息颠倒,确实是会导致阴盛阳衰,但魂体依然不能强盛过身体,当阴盛阳衰到一定程度,身体的本能是会强行进行调和的。” 我又问白羽:你说身体的大部分在阳的范围所以人的阳体才会强盛过于阴体,那一个人如果生活在地下呢,是不是就会阴体胜过阳体了? 白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轻摇着折扇,沉思了半天,也没给我个答复。 然后我又问:你说人靠意识活动,身体在白天活动久了受阳气滋养才属阳,那如果说晚上生活白天休息,是不是就能反过来?身体变成属阴的,身体属阴,那意识也就变成属阴的,如果意识属阴的话,那身体和魂体共存的时候,是不是就该偏向魂体?如果偏向魂体的话,那么是不是...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疑问,准备让白羽好好的给我解释解释,可是,没等我问完,白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哭了起来。 我心里好奇,心说:这好端端的,白羽怎么说哭就哭了呢,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么? 我本来想好心安慰一下白羽,可是我刚张口,白羽哭着就跑了,这令我很是不解。 后来,我问白羽那天为什么哭,白羽瞪着眼睛看着我,咬着牙说他那是喜极而泣。 要说谁能真正的把修真讲明白,白羽的原话是:“没有人能讲的清,能讲清楚的人又都不会讲。” 当时我就很好奇的问白羽:“你说没有人能讲的清。又说能讲清楚的人又都不会讲。这两句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这句话虽然看起来有点矛盾,但其实一点都不矛盾。”白羽解释说:“没有人能讲的清,那就是没有答案,而能讲清的人又都不会讲,既然不会讲,那到最后的结果同样还是没有答案,这便是正所谓的: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然后,白羽又问我听完这两句话从中能想到什么。 我心里说:想你奶奶个腿。但我表面上还是非常客气的,虚心的向白羽请教。 白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搞的我一头雾水。 白羽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有些事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错。 这么长时间,在白羽言传身教,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我对一些流传比较广的修行之法已经有所了解,像最有名的三大教:道,佛,儒。其中像什么禅定,苦修,什么静修,练丹等等。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经常去青云观,在道观里白羽的书房里找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看。 其实我也想在家看,不过,我去老吴的书房找过,老吴书房里的书有点另类,不是民俗鬼怪,就是道术符箓,再不然就是描述情与色激情碰撞之后的杂志。 而白羽所说的:只可意会,不可能言传,是出自《庄子·天道》:“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 这句话是属于道家的言论,而后面的:不可说,一说即错。则出自于佛教《大般涅盘经》中诸法之生与不生,说六句之不可说: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若非此一说即错。 因为白羽告诉过我,说他的修行之法的是丹道,所以,我听到白羽说佛教的话语,忍不住就调侃他:“你一个学道的怎么偷用人家佛教的话。” “此言差矣。”白羽听了微微一笑,拽起了文言文:“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白羽明知道我听不懂文言文,我心里有点郁闷,心说:欺人太甚。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了解一点,但是,那也毕竟只是一点而已。 我记得白羽曾经给过我几本书,说是让我好好看看,对我有很大帮助,不过,我看那几本书都是文言文,随手就给放回白羽书架上了,白羽说的前几句话,我记得好像在他给我的那几本书上瞥过一眼,但具体是那本书,我就想不起来了。 白羽又自我陶醉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文言文,然后问我:“你知道了吧。” 我对白羽早就麻木了,一旦他要是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前面他说什么,我都不用听,只需要等他说完随着他的话走就行。 白羽问我知道了吧,我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白羽又说道:“修行之法也是如此,任何一种修行之法,如果单独去看的话,感觉很完美,但是,一旦与其他修行之法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很多瑕疵和不足,修行之法与修行之法之间,有些理念可以相通相融,有些理念只能矛盾冲突,但是,它们各自又都有各自的道理,毕竟所对应的道不同。” 我回道:“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白羽继续说道:“所以刚才你所说的,我偷用佛经的不可说,我不赞成这种说法,但也不反对这种说法,因为,在我的修行之法里也有类似的言辞,字虽不同,但其意却是相同。” 我回道:“嗯,我非常赞同你的看法。” 白羽看着我,突然啊的大叫一声,指着我,惊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吓了一跳,收起了敷衍之心,警惕的看着白羽,心说: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白羽连喊了三声我明白了,然后就开始疯狂的大笑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在书房里四处乱跑,边跑嘴里还继续不停的喊着我明白了。 白羽当时的样子,在我眼里那简直就是一个受刺激的呆子疯掉的傻子,又疯又傻。 一个好端端的人正好端端的跟你说着话,突然就疯狂的大笑起来,还满屋子来回不停的狂跑,谁会受得了这种前后判若两人的巨大反差。 我当时可是被吓得不轻,吓得的我撒腿就赶紧往外跑。 我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朝屋子里看,看着白羽在屋子里边笑边喊边跑,不由的叹了口气,心里替白羽感到惋惜,心说: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说疯就疯了。 我稍微一走神,正在书房里发癫的白羽,突然就冲了出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吓得我猛一激灵。 白羽双手握着我的一只手,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你的修行之道了。” 白羽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白羽告诉我说他修行的是丹道的时候,我就问他我修行的是什么道,白羽轻摇了三四个小时的折扇,最终也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后来,我又去问老吴和孙爷爷,他们也都说不知道。 白羽这个家伙突然说他知道我所修行的是什么道,我当然是特别的感兴趣,心里又惊又喜,也顾不得白羽是疯是傻了。 白羽的情绪异常的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打颤音:“天龙兄,你若是能悟得此道,那你就可脱离三界六道,达到真正的无所待之境界。” 我一听,心里有点失望,心说:这不就是出神入化之后的悟道,至于那么兴奋么。 然而,白羽接下来所说的话,确实令我大开眼界,令我匪夷所思,让我感到无比震撼。 第四十四章 善与伪善 我灵魂归体之后,正躺在床上浮想联翩,外面传来了一阵拍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赶紧去开门,开门一看,竟然是罗山。 我心说:罗山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开了门之后,罗山挤着身就往里进,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四处乱看。 “这院子真不错,比我家大多了。”罗山东瞧瞧,西看看,嘴里正夸赞着,突然哎呀一声:“我的傻兄弟,你怎么没把菜给拿出来呢,这样子可是会放坏的。” 罗山说着话,几步跑到他带来的那个装的全是菜的化肥袋跟前,把袋子拎到院子里一处阴凉的地方,把里面的菜呼啦啦的一下子全都给倒了出来,然后一脸满意的坐到到石桌旁,问我中午准备做什么吃。 这么快就到饭点了?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冲罗山笑道:“我们出去吃,我请客,好好庆祝你光荣退伍。” 罗山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我:“你小子怎么知道我是退伍回来的?” 我赶紧坐到罗山身边,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凑到罗山耳边,故作神秘的说道:“如果我说是我灵魂灵出体听到的,你相信不?” 罗山眯着眼,瞧着我,那样子一看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罗山突然一把揽住我的脖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是老样子嘛,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从罗山怀里挣脱开,心里有点不高兴。 这时,罗山催促道:“赶紧做饭吧,先吃饱肚子在说,我都饿坏了。” “行。”我应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罗山还坐在那,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冲罗山招了招手:“你还坐在那干嘛,走呀。” 罗山疑惑的看着我:“去哪?” 我没好气的回道:“废话,当然是去饭店呀。” “哎哟,我的傻兄弟。”罗山噌的一下就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说道:“去饭店吃多贵啊,在这里简简单单吃点就行了。” 我以为罗山是在跟我客气,也客气道:“我们这么久不见了,那哪能随便呢,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别跟我客气。” “我的傻兄弟啊。”罗山看着我,突然摇头叹息道:“几年不见,你变了,你已经失去了农村人原有的勤劳和淳朴,变得遥远而又陌生了。” 我听了很是无语,心说: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嘛,怎么就失去勤劳和淳朴了呢? 罗山揽着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好兄弟,平时你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别把我当外人。” 我随口回道:“我平时就是出去吃啊。” “平时就出去吃?”罗山松开手,看着我,质疑道:“平时就去饭店吃?” 我不明白罗山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不解的看着罗山,回道:“是啊,我平时就是去饭店吃饭啊。” 罗山迟疑了一下,又问我:“饭店老板是你亲戚?” 罗山的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认识饭店老板。” “你呀...”罗山用手指狂点着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去饭店吃饭,人家老板白给你做啊,那不得赚你的钱么,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问心无愧的说道:“因为我不会啊。” “嘿...”罗山有点不高兴了:“你一个农村人饭都不会做,怎么,还挺骄傲啊。” 我很是无语,想反驳吧,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坐在石桌旁,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厨房,耍起了无赖:“厨房就在那,你想做饭那你做,反正我是不会。” 罗山不在跟我废话,竟然真的转身去了厨房,几秒钟之后,罗山皱着眉头从厨房里出来,冲我问道:“这厨房你们多久没用过了?”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啊,反正从我来之后,一直没用过。” 罗山走到我面前,把手一伸,说:“给钱。” 我心里纳闷,问道:给什么钱? 罗山没好气的说道:“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能用,剩下的东西都不能用了,我做饭可以,但做饭的调料你还让我自己买啊。” 原来是这样,我嘿嘿笑了笑,从兜里拿了一张红色钞票,大方的拍到罗山手里。 罗山一手捏着钱,另一只手朝钱上一弹,然后冲我得意的一笑,转身跑走了。 我反应有点慢,本想着追上罗山,跟他一起出去,谁知道罗山这家伙跑得贼快,我追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没影了。 我回到院子里,不由的琢磨起罗山等会儿回来会买些什么东西。 没过多时,罗山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我见了赶紧迎上去,好奇的问他都买了些什么。 罗山也不理我,径直去了厨房,我当然紧跟着也进了厨房。 罗山把袋子往灶台上一放,开始从里面往外拿东西,我粗略看了看,大瓶小瓶的都是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品。 罗山把一大堆东西娴熟的区分好,该摆放的摆放,该放冰箱的放冰箱,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把空袋子递给我,然后又把一大堆沾满尘土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全丢进袋子里,让我去丢掉。 我心想反正周边的垃圾箱离的也不远,就高高兴兴的拎着袋子晃晃悠悠的出门丢垃圾。 等回来的时候,罗山已经在忙前忙后的开始做饭了,我寻思自己也不能光看着,就围在罗山身边问他我能帮着做些什么。 厨房的空间本来就不大,罗山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我身上,最后罗山可能觉得我碍事,一脸不耐烦的让我那凉快那呆着去。 我只好坐在院子里等,厨房飘出来的香气,勾的我直咽口水,老吴好像也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嗅着鼻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老吴从书房里走出来,不停的嗅着鼻子,问我:“你带什么回来了,怎么这么香?” 我冲老吴嘿嘿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厨房,没有说话。 “开饭咯。”罗山拉着长音,两只手端着两碗面,快速的从厨房里走出来,把两碗面放到我面前,又回去端了一碗,然后在我身边坐下。 老吴好像没有认出罗山,上下打量着罗山,问我:“你招的厨子?” 我忍不住笑道:“吴叔,你没认出他是谁啊?” 罗山冲老吴嘿嘿笑道:“叔,快尝尝我做的饭好吃不。” 老吴慢慢的端起碗,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罗山:“你是...?” 罗山继续嘿嘿笑道:“叔,你不记得我了?咱们三个一起挖洞下地底,我们从地底出来之后,从地底出来一个怪物,你还跟那个怪物打架,那样子老帅了,后来你被那个怪物从空中打到地面...”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了。”老吴轻咳了一声,脸色看起来有点尴尬。 老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刚吃了一口面,就夸赞道:“你小子做饭可以啊,这味道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必须的。”罗山一脸得意的嘿嘿笑道:“叔,不是我给你吹,就我做饭这手艺,谁吃了都得说句好。” 就在老吴和罗山你一言我一句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一碗面给吃完了,准备在去盛一碗。 来到厨房,我往锅里一瞧,好像只剩下一碗的量,我心说老吴平时也只吃一碗,他肯定不会在吃了,至于罗山嘛,不管他啦,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我拿着勺子就这么迟疑了一下,老吴进来了。 老吴看了看锅里,然后看着我,轻咳了一声,问我:“没饭了?” “呃...”我点了点头,回道:“就剩下一碗了。” 老吴又轻咳了一声,说:“那你吃吧。” 我自然不会客气,拿着勺子就要盛饭,这个时候,老吴又轻咳一声,我再一看老吴,老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我也不傻,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把勺子递给老吴,挤出一丝笑:“吴叔,要不你吃吧。” “你吃吧。”老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手却是已经朝我伸了过来。 我心里一阵无语,眼睁睁的看着锅里的面一勺一勺的进了老吴的碗里,老吴把锅里刮的是干干净净,一脸满意的端着面出去了,出去之前还没忘拿上一瓣蒜。 我坐在老吴对面,看着老吴一口面一个蒜,吃的那叫一个香,忍不住又咽起了口水。 这时,罗山也吃完了,端着碗去了厨房,然后从厨房里探着脑袋冲我们问道:“我没吃饱,还得在做一点,你们谁要没吃饱,跟我说一声,我多做点。” “我。”我心里一喜,起身就往厨房跑,生怕慢一点就没自己的饭了。 这一顿饭下来,我算了一下,我吃了两碗面,罗山吃了三碗,老吴也吃了三碗,而且还跟我们说他只是半饱。 我心说:这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吃啊。 吃饱之后,罗山收拾着我们的碗,准备去厨房,老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接过罗山手里碗,跟他说:“罗山,你歇着,让我来,我不会做饭,但这刷碗我还是会的。” 我在厨房里刷锅洗碗,老吴和罗山坐在院子抽着烟聊着天,好像聊得还挺开心。 等我把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罗山跟我和老吴说他下午有事,然后就走了。 罗山走了之后,老吴一直盯着门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好奇的问老吴在看什么。 老吴吐了一口烟雾,呵呵笑道:“罗山这孩子真不错,人勤快,头脑也机灵。” 我冲老吴嘿嘿笑了笑,忍不住问道:“那我呢?” “你?”老吴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笑,然后起身回书房了。 罗山走了,老吴也回书房了,我也没别的事情做,回房间里练气。 现在我已经学会了躺在床上练气,这躺着修炼就是比盘坐着要舒服。 我躺在床上,凝神静心,开始调息运气,运着气在体内循环了几周天之后,就练不下去了,想做些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柔情似水,也不知道柔情似水现在翻译古书的进展怎么样了。 前几天我和白羽去找柔情似水的时候,那家伙的翻译进展还是一直止步不前。 从白羽和柔情似水的争吵中,我也大概了解一些,按我的猜测,问题应该出在白羽身上。 因为每一次柔情似水把翻译好的内容拿给我们看的时候,白羽总会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画画,说自己之前提供的东西有偏差,然后让柔情似水重新修改数据,至于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灵魂出体去了柔情似水家里,没想到白羽也在,他们两个又在争吵。 柔情似水一脸的不服气的看着白羽,气冲冲的说道:“善与伪善,都是善,同一个善举对应大多数人就善举,如果对应个体就是伪善,这是不公平的。” 白羽轻摇着折扇,一本正经的跟柔情似水说:“似水兄,不是所有的善举都能带来积极的结果,有些善举纯粹只是由一时兴起的怜悯之心而形成的。这种自以为是的善举,在你眼里,你可以认为那是善举,但对于别人来说,你所谓的善举却有可能成为恶行。因为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善举,在行使善举之前没有考虑到行使善举之后所造成的结果是否会对他人造成负面的影响,这是一种自私的善举,因此,像你刚才所说的那种只对于单一对象做出的善举,并不能称作真正的善举,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以人为本的世界,真正的善举必须是要给这个以人为本的社会带来积极影响的。” 我也不知道白羽和柔情似水为什么又争吵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但是,我很肯定的认为白羽说的非常有道理,不仅仅是因为白羽在气势上碾压柔情似水,更重要的是白羽说的话比柔情似水说的话要多的多。 我在一旁看着白羽和柔情似水你一言,我一句,你不让我,我不服你,喋喋不休的争吵,感觉有趣极了,真想看他们打一架。 不知道吵了多久,柔情似水好像渴了,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之后,还是一脸的不服气,还想要继续反驳白羽。 这时,那几台电脑闪动的屏幕突然停住了,柔情似水原本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一下子就不见了,赶紧坐到电脑前,两只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一通打。 柔情似水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跟白羽说道:“你在看看,如果还是对不上的话...” 柔情似水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魂体猛的一震,我暗说不好,这是身体受到干扰的反应。 第四十五章 红衣女鬼(上) 我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动身往回飞。 随着魂体的震感越来越厉害,我非常肯定:这是有人在动我的身体。 灵魂出体最基本的条件是身体的绝对放松以及意识的绝对专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只说意识本身的话,想要在不干扰身体的情况下单独的去影响意识,这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所以灵魂出体之后,通常来讲,最大的忌讳就是身体受到干扰。 因为灵魂出体之后,全靠集中的意识和强大意念的驱使之下,灵魂才能进行活动。 魂体一旦离开了身体之后,就像是放飞的风筝一般,控制风筝的那根线就是意念,而意念的强弱,不仅只决定魂体的强弱,同时也决定了魂体所能活动的范围。 当意念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魂体就可以完全摆脱身体的束缚,进行下一步的升华,那就是魂体实体化。 魂体实体化,简单来说就是用意念创造出另一个真实的自我。 因为灵魂出体时身体要时刻保持绝对的放松,因此,在灵魂出体时,身体只要受到一丝干扰,身体本能的反应就会破坏这种绝对放松的状态,而心境和意识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在外的魂体自然也会跟着受到牵动,并且身体所受到的干扰在通过意念传到魂体的时候会将所受到的干扰放大数倍,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身体受到干扰之后,轻则无事,重则魂散。 灵魂出体之后,身体在绝对放松的状态下,处于半休眠状态,如果此时身体受到了强烈的干扰,那么,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之下,原本控制魂体的意念就会被身体强行占据,而魂体一旦失去了意念的牵引,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外迷失游荡。 因为在灵魂出体时,魂体本身必须要有强大的意念加持,才能维持身形不散,灵魂出体的同时,自身的绝大部分意识已经随着魂体一同离开了身体,一旦魂体丢失,自身的意念自然就会受到重创,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我听白羽讲过,如果意念足够强大,是可以同时控制身体和魂体的,简单来讲就是常说的一心二用。 以我现在的修为自然还达不到那种程度,我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我的魂体似乎在逐渐脱离我的意念,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正常情况下,我灵魂回体是非常迅速的。 有句话叫:一念千里间,当然了,如今我修为尚浅,用这句话来形容我,略显得有些夸张。 在我极力控制之下,这才勉强将魂体飞到平安桥。 到了平安桥,自然就能看到老吴的家,看到老吴那熟悉的院子,我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股脑的就朝院子里冲去,魂体冲进了房间,我看见罗山正抱着我的身体在嚎啕大哭。 “我的好兄弟啊,你一句话都不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管那些,先灵魂归体才是正事。 虽然我已经事先知道了罗山抱着我的身体在哭,不过,在灵魂回体之后,耳边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的嚎哭声,还是惊得我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罗山好像察觉到了我这一个激灵,哭声突然停止了,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人中处隐隐传来一阵疼。 “好兄弟,你醒醒啊。” 话音还没落,我就感觉自己被放到床上,紧接着胸口处传来一阵按压感,然后几声啪啪响,脸上也隐隐传来一阵疼。 我心里那个气啊,一挺身就坐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罗山:“罗山,你干嘛。” “哎呀妈呀。”罗山像是见了鬼似的,一屁股就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 罗山跌倒在地上,狼狈的坐稳身,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不过很快就转惊为喜的扑到我身上。 “好兄弟,你终于醒了。”罗山一脸欣喜的看着我,抱着我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一口:“好兄弟,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我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心说:我好端端的灵魂出体,你瞎捣什么乱啊。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全怪罗山,毕竟罗山不是修真者,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我正想着,罗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用手扒了扒我的眼皮,嘴里嘟囔了一句:“完了,傻了。”然后又抱着我一顿哭:“我的好兄弟啊,你的命可真苦啊,你这要是傻了,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啊。”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罗山,没好气的说道:“你才傻了呢。” 罗山止住了哭声,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抹了抹眼,又一把抱住了我:“好兄弟,你没事啊,担心死我了。” 罗山抱的我浑身难受,我还想把他推开,试了好几下,愣是没推动,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无语极了,这个时候,老吴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大哭大叫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罗山这才把我松开,站起身,看着老吴说:“叔,你是不知道啊,刚才...” 罗山话没说完,老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刚才他是灵魂出体,到外面游玩去了。” 老吴说完,拍了拍罗山的肩膀,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看着罗山,和蔼的说道:“怎么样,你想不想灵魂出体?如果想的话,给我磕三个响头,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你就是我...” 老吴的话没说完,罗山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挺美。”然后转过身,一脸关心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按耐住笑意,跟罗山说了声没事,然后看着老吴,想看看自讨无趣的老吴会怎么收拾罗山。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吴竟然没发脾气,反而还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罗山,很欣慰的说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有性格,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老吴说完转身就走了,临走前,又跟我说让我去院子里等他。 我和罗山来到院子,我坐在石凳上,心里正想老吴要做什么的时候,老吴从卧室里出来了。 我一看,有点傻眼了,老吴竟然破天荒的换了一身新衣服。 在我印象里,老吴好像一直都是那一身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衣服,从来都没见他换过,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换衣服了? 老吴身穿一身深蓝色的布衣,脚上穿着白底黑面的布鞋,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走到我们面前。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老吴,心里暗暗夸赞道:“这气场,这架势,老吴现在这身打扮那才是我心目中高深莫测的阴阳先生啊。” 老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天龙啊,随我出去一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往外走。 一听要跟着老吴出去,我心里有点不太情愿,因为老吴每次只要带我出去,别的不说,按住我的肩膀喊一声借,这是准有的事。 后来,我无意间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白羽,白羽说那是老吴施法在借用我身上的气和修为。 从那之后,每次老吴借用我身上的气和修为的时候,我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不乐意,毕竟平时辛辛苦苦积攒修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身上的气和修为好像并没有因为老吴的借用而减少,于是对这件事也就释然了,但是,一想到肩膀上那令我浑身瘫软难受的强大吸力,我心里还是非常抵触的。 好在这两年来,老吴带我出去的次数也不多,只有四五次,老吴借用我身上的气和修为的时候,不管在怎么难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这微微一愣神的功夫,老吴就已经出门了,我赶紧给罗山交代道:“罗山,你要是没事的话,先去房间里等我吧,我和老吴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跟罗山交代完之后,我赶紧去追老吴,心里琢磨着老吴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呢? 这要是以前,老吴喊我一起出去,肯定是他自己开车,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吴竟然摆起了架子,坐到了后排。 我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老吴要去哪。 老吴没有说话,我心里纳闷,扭头看了看老吴,发现老吴正歪着脖子往外瞅。 我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下老吴,又问了一遍:“吴叔,我们去哪啊。” 老吴还是在往外瞅,看都不看我,就摆手回了一句:“先等一下。” 我心说老吴这是在看什么呢?我也朝外看了一眼,突然就看见了罗山。 这个时候,老吴突然轻咳了一声,端坐好身子,我一看老吴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老吴是想带着罗山一起去啊。 我心里暗笑道:你想让罗山跟着去,那我就偏偏给你唱反调。 罗山追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打开副驾驶门就坐了进来。 罗山坐在副驾驶,冲我嘿嘿一笑:“我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老吴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他要说话,抢先说道:“罗山啊,你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那不就没人看家了嘛,万一家里进了小偷,那可该怎么办呀。” 和我预想的一样,老吴有点急了,老吴说道:“这个不用担心,一般的小偷是不敢去我家偷东西的。” “哦?”我扭头冲老吴乐道:“那万一遇到二般的小偷呢?”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费话。”老吴瞪了我一眼,厉声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带你去过的那个赵老板的家吗?” “嗯...”我收起了玩心,想了想,然后挠了挠头,冲老吴嘿嘿笑道:“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那会记得。” 老吴叹了口气:“开车吧,我给你指路。” 在老吴的指引下,我开车进了县城,然后到了一处僻静的别墅。 和上次一样,我大老远就看见那座别墅的门前站着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人,还是上次迎接我们的那个人。 我们一下车,那人便迎了过来,和老吴客套了几句,便领着我们进了别墅。 一进别墅门,罗山就小声跟我说别墅里面的空气很难闻,我嗅了嗅鼻子,也没闻出来有什么异味,心说应该是罗山多虑了。 进了别墅的客厅,那个赵老板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大沙发上抽烟,看见我们进来,立刻就起身迎了过来,态度和上一次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赵老板用两只手握住老吴的一只手,一脸欣喜的说道:“吴先生,你可算是来了。” 老吴微微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赵老板不必惊慌,我们先坐下来详谈。” “好,好,好。”赵老板连说了三声好,然后又对迎接我们的那个人说道:“快去,给吴先生沏杯好茶。” 赵老板拉着老吴的手,把老吴拉到大沙发前,客客气气的说道:“吴先生,请坐。” 老吴微微点了点头,一伸手,也客气的说了一声:“请。” 我一看,心说不对劲儿,老吴今天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有点白羽那股文绉绉的味道? 赵老板一坐下,就哭丧着脸,跟老吴说道:“吴先生,最近家里晚上又不安宁了,闹得特别的厉害。” “哦?”老吴眯着眼,看着赵老板,淡淡的问道:“上次我临走之前不是交代过你,让你彻底清查一下府邸吗?难道你没有照做么?” “这...”赵老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以为吴先生您都已经出手了,问题肯定是已经解决了,所以...所以吴先生交代的话我没放在心上。” 赵老板说完又紧接着说道:“不过吴先生您放心,这一次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照您的意思去办的。” 老吴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你先给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吧。” 赵老板拿起面前茶几上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然后十分小心的说道:“闹鬼了,而且还是红衣女鬼。” 老吴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赵老板最近可是做过什么违心的事情?” “没有,没有。”赵老板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说:“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可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我听了心里只想笑,心说:就你这一脸奸相,你说你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谁信啊。 “看来赵老板是不相信我。”老吴站起身,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恕在下无能为力,告辞了。” 第四十六章 红衣女鬼(中) “别呀,吴先生。”赵老板赶紧抓住了老吴的手,哀求道:“吴先生,你要是走了,我可就完了呀。” “赵老板要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另请高明就是了。”老吴甩开赵老板的手,淡淡的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如果不清楚缘由,就贸然出手的话,是很容易受到牵连的。” 赵老板长舒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 赵老板说着话,把目光落在我和罗山这边,我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孙老板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被女鬼给缠上的,自然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不堪的过往。 我很识趣,转身就往外走,不过罗山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还东张西望的在看周围的装饰。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没见过世面。 我赶紧走到罗山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的说道:罗山,我们先出去一下。 罗山还是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出去干什么?” 这时老吴突然呵呵一笑,对赵老板说道:“赵老板不必有所顾虑。” “这...”赵老板面露难色,指了指我和罗山,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老吴又端坐在沙发上,微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老板又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说实话吧,不过,我说了之后,吴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老吴微笑道:“在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缘由之前,我可不能给你保证,不过,你放心,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可能的帮你。” 赵老板长吐了口气,又稍微犹豫了一下,伸手示意我和罗山也坐下,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 “该从哪说起呢。”赵老板面色迟疑,沉吟了一句,叹了口气:“算了,我从头给你们说吧。” 赵老板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原来就是一个穷光蛋,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平时也没人管我,所以我十几岁就已经出来在社会上混了。 那时候年轻,看别人拉帮结派的挺威风,就跟着一起混帮派了,平时也没别的事,就是打架玩牌喝酒找乐子。 后来,我们老大喝醉酒跟别的帮会起了冲突,两个帮会械斗打群架,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听说我们老大在打架的时候好像还被人砍瞎了一只眼睛。 因为帮会里的人都出手了,最后全都被抓进去了,一个都没跑掉。 幸好当时我喝醉了,躺在路边草丛里睡觉,因此逃过了一劫。 老大和他们几个都进了局子,帮会里几十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一想,这帮会是不能在混了,如果在混下去,搞不好哪天我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我临走的时候,本想着回到平时和那几个哥们打牌的地方怀念一番,没想到,我无意间发现了老大藏钱的地方,我心想老大他们都已经进去了,应该也用不到这些钱,于是就带着那些钱跑了。 我用那些钱跟人合伙做了点小生意,生意做的挺顺利,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开了一家公司,也赚了不少钱。 赚了钱之后,日子过得也舒服,平时也别没的事,就是玩牌喝酒找乐子。 有一次,我那个合伙人说他知道一个牌局,那个牌局玩的比较嗨,问我去不去玩,我那几天手气正旺,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去了。 我去玩了几次,虽然中间也输过,不过,每次玩到最后我都是大赢家。 我一看钱来的这么容易,认为自己运气好手头旺,玩的也就更大了,最后大到我把全部家当都押了上去,结果又让我赢了个盆满钵满,那几天赢的钱比那几年做生意赚的都多。 我赢了钱自然高兴,但输钱的那个衰鬼不干了,他的钱全都输给了我,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跟我赌命。 我也不傻,钱没了可以再赚,命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看着牌桌上赢来的一大堆钱,心说今天赢得已经够多了,想改天在继续玩,就把赢来的钱拿出了一小部分打发那个衰鬼,想快点回去喝酒找乐子。 不过,那个衰鬼输急眼了,死活就是不让我走,嚷嚷着非要继续跟我赌,然后他像孙子一样,开始跟旁观的那些人借钱,最后借了好多钱,那些钱加起来比桌子上我赢来的那一大堆钱还要多得多。 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钱,动心了,心想之前都连赢了他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于是,我就答应跟他赌了。 发完牌之后,那个衰鬼连牌都不看,直接把自己面前的钱往牌桌中间一推,就要跟我玩梭哈。 刚开始,我被那衰鬼的架势给吓到了,毕竟桌上的钱加起来没有千万也得有百万,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他的气势再怎么吓人,那也吓不倒我,毕竟我都连赢他好多次了,这一次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呢。 我当时想,先看看自己的牌,如果牌小的话,那我就扔牌,大不了输他几万,不痛不痒的,万一牌要是好的话,那我可就是一步登天,这辈子估计都不用愁了。 我的牌非常好,是三张k,我激动坏了,心说就对面那衰鬼一脸的倒霉相,要是能拿到三张a的话,那除非是活见鬼了,这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我把自己面前的钱也往牌桌中间一推,跟他梭哈了。 我把牌一亮,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夸我手气好,我跟我的合伙人摆了摆手,让他去收钱,但是,那衰鬼一拍桌子,说他还没有看牌。 那衰鬼拿起自己的牌,看都不看,往桌子上一摔,然后,我就成衰鬼了。 因为跟我赌钱的大哥没有看牌,而我又看了牌,按规矩,我输了是要赔双倍的。 我做人有原则,愿赌服输,绝不赖账。 就这样,我不仅把之前赢来的钱给输了个精光,最后还倒欠了一屁股赌债。 我把房子车子还有存款都搭了进去,这还不够,最后,我把生意上属于我的那一多半的股份卖给了合伙人,这才勉强算是把赌债给还清。 因为赌钱,我把家底都输光了,一夜之间,我又变成了穷光蛋,不过,我那个合伙人挺讲义气,卖股份签字的时候,清算完账之后,又额外送给了我几万块钱,说是他的一点心意,让我用来应应急。 我手里的钱从千万一下子变成了万,这让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不过,我很快就想开了,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个赌钱以后是绝对不能再碰了。 我拿着手里仅剩的几万块钱,先是租了一个便宜的房子,又留了一点用来吃喝,剩下的钱拿去批发了一些玩具。 后来,通过摆地摊倒卖玩具也慢慢的攒了点钱,生活也不再紧张了,手头也宽裕了,平时也没别的事,就是喝酒找乐子。 我每天收了摊之后,经常去酒吧买醉,在一间酒吧里,我认识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结过婚的,和我一样,也是经常到酒吧来买醉。 后来,我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这一来二去的客套几句也就慢慢的混熟了。 混熟了之后,跟她聊得多了,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的老公是一家房地产的董事长,据说身价都过亿了。 不过,她老公也是倒霉,堂堂一个董事长去视察什么工地啊,在一次视察工地的时候,出了意外,让几根钢筋给扎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她老公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跟那个女人又是刚结婚不久,两个人也没有孩子。这一死,公司自然就丢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整天去酒吧买醉,那时候他老公才刚死不到一个月。 我了解那个女人的情况之后,非常同情她的遭遇,并不认为她老公刚死不久,她就出来夜夜买醉的行为很过分,人嘛,有压力就要想办法释放出来,不能太压抑自己。 虽然我很同情她,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天,我们喝的非常尽兴,一直聊到深夜,看她喝的有点醉,临走的时候,顺手把她那天的酒水帮她给结了,还帮着一直在酒吧外面等候她的专属司机一同将她扶上了车。 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那个女人一进酒吧,就主动坐到我身边,跟我喝酒聊天,最后还把我的酒水给结了,这令我很是意外,因为我在酒吧也结交了不少女人,也都替她们结过不少账,但能反过来替我结账的,她还是头一个,这让我对她产生了好感。 人家既然真诚待我,我自然也不能占了人家的便宜。 于是,第三天的时候,我又替她把酒水结了。 就这样,结来结去,我们两个就结到了床上,对彼此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我们彼此深入了解之后,我发现这个女人真是不容易,接管了公司之后,公司里的每个股东都对她手中的管理权虎视眈眈。 得知了她的处境之后,我提出到她公司做事,好能替她分担一些压力,她很信任我,而我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因为考虑到她的处境,我通过应聘的形式进入了公司,从基层做起,因为我的业务能力出众,很快我就得到公司其他股东的重视,和他们混到了一起,在他们的提携下,我从基层做到了高管。 等那些股东发现我的身份以及我的目的时,我的手里已经掌握了对于他们来说足以致命的把柄。 就这样,我替她扫平了那些对她不利的股东,把那些不听话的股东一个个的都给踢了出去,将公司的大权都独揽到了她的手中。 看我如此优秀,那个女人主动提出将她手里的股权分一半给我,我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一点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便欣然接受了。 本来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那个女人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找了其他男人。 我一开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她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她要只是单纯找男人的话,我也不会在意,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图的就是那种各取所需,其乐融融的氛围。 后来,那个女人突然让我交出我手里的股权,我一看,这是寻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但是,她对我无情,我不能对她无义。 我仔细斟酌了一番,最终决定按那个女人说的去做,交出自己手中的股权。 因为我知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名声坏了,那可就真的坏了,毕竟我能拥有的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人家给的。 按理说,我要想把公司占为己有的话,那是非常简单的。 毕竟自从我替她摆平那些老股东之后,公司的业务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在公司里,不管是名望还是能力,我都比那个女人要得人心,那个女人在公司里也就是徒有虚名,空顶着一个头衔罢了。 我把自己手中的股权还了回去,那个女人对我也不错,在我交还股权的时候,带着我去了酒店,跟我述说了一下她不得已的苦衷以及我们往日的旧情,临别之前,给了我一笔百万存款,说是她的一点小心意,让我拿去做个生意。 就这样,我离开了那个女人的公司,因为我在那个女人的公司积累了不少的市场和人脉,所以我打算用那笔巨款也开一家小的房地产公司。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困难,不过,还好那个女人没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情,在我创业的时候,给了我不少投资和帮助。 在那个女人的帮助之下,我的公司逐渐开始步入正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告诉我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那个新欢在暗地里勾结了其他股东,要逼她退位。 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很震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的新欢要去抢夺她的东西,自己女人的东西难道就不就是自己的么? 我心里非常的生气,感觉那个男人太没出息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从一个女人手里抢东西,而且还是自己的女人。 我又回到了那个女人的公司,这一次不同之前,我不会在从基层做起了。 因为我知道,该低调的时候不能强势,该强势的时候绝不能低调,最关键的是,公司里的人都认识我。 公司里的那些股东见识过我的手段,他们对我非常忌惮,我略微一出手,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替那个女人解决了困境,那个女人也很感激我,然后,我们就又纠缠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她又提出来分一半股权给我,让我帮她管理公司。 我虽然答应帮她管理公司,不过,却没有接受她那一半的股权,因为我有自己的原则。 她的公司是大公司,在她的公司资助和扶持下,我自己的公司也发展的顺风顺水。 当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那个女人又告诉我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她因酗酒过度,很早就得了肝癌,现在已经到了晚期。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劝她别想那么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自从她知道自己得了肝癌之后,很快就主动找律师把她名下的资产和公司的股权全都转到了我的名下,不过,她酗酒的毛病却是改不掉,还是整天酗酒,怎么劝都不听。 后来,她的病情恶化了,医生建议她做化疗,她似乎接受不了化疗,最后在一个星辰漫天的夜晚,服药自杀,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那个女人的死,对我的打击非常打,每次我只要一想喝酒,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女人,一想到那个女人,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不过,我很快就想开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这个酒是不能再喝了。 就这样,我含泪接手了那个身患绝症身价过亿的绝艳少妇留给我的亿万资产,再加上自己的公司,经过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和艰苦的奋斗,这才有了如今这过亿的财富。 如今,我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再也不用为了钱而发愁,平时也没别的事,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找乐子。 第四十七章 红衣女鬼(下) 我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每天托我办事求我帮忙的人数不胜数,虽然我对于这种行为很是反感,但是,看到他们失望落寞而归,我又不于心不忍。 他们也都非常用心,知道投其所好,总是费尽心机来讨得我的欢心,甚至有的人不惜用自己的妻女来博我一笑。 不过,我这个人却很是念旧,我时常会怀念起我年轻时常去的那个幽深的小巷,不为别的,就是喜欢那种热情的氛围,还有那略显寂寥却又挑人心扉的红灯粉光。 赵老板说到这,突然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手帕,擦了擦额头,冲老吴问道:“吴先生,还记得上次我找你来吗?” 老吴急声说道:“记得,你别打岔,快点往下讲。” 赵老板把手帕放到茶几上,准备继续往下说,这个时候,刚才迎接我们的那个人端着几杯茶过来了。 他把茶一一放到我们面前,躬身退下之后,赵老板端起茶杯,跟老吴笑道:“吴先生,请用茶,这可是上好的大红袍,听说一克都要好...” 赵老板的话没说完,老吴急声打断道:“我不渴,你快点往下讲。” 赵老板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继续说道:“那天我从公司出来,回家的路上,路过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幽深小巷。 我看着小巷里那一个个满脸焦虑为了生活而发愁的老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有点干枯,是该好好洗洗做做保养了,好像还有点长,顺便在理个发。 司机也劳累了一天,正好趁这个时间让他休息一下。 我让司机去附近吃点东西等我,然后独自一个人走进了那个幽深的小巷。 小巷里的老板都很热情,看见来了客人,一下子就都围了上来,东拉西扯的招呼我去她们店里做按摩。 我跟她们说今天是来理发的,不想做按摩,她们一个个的争先抢后的都说自己除了按摩也兼职理发,甚至有几个跟我比较熟的老板,跟我套起了近乎,非拉着我去她店里坐一坐,想跟我叙叙旧。 我态度非常强硬,跟她们说今天是来理发的,不是来按摩的,更不是来叙旧的。 我往小巷的深处走,想挑一家手艺好的理发店,无意间看到了一间新开的理发店,我走近之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间理发店肯定是今天才开的,因为我昨天来的时候,这个店门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我对这间新开的理发店来了兴趣,如果这间店的老板趁新店开张之际搞一波促销打折,那我也就不虚此行了。 这间新开的理发店的店门没有关严,留了一道有五指多宽的门缝,我悄悄的凑近门缝,透过门缝往里看,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柔和的粉红色灯光中独自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那个女人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忧伤落寞。 我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幽深小巷时,遇到的那个对我满心期待却又被身无分文的我所辜负的俏丽佳人。 一想那个被我辜负的俏丽佳人,我的心里就会感到一丝遗憾和一点心痛。 我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拉开店门,走了进去。 这间店里的空间和其他那些老板的店一样窄小,但是却比她们干净整齐多了,像这种注重卫生整洁的老板,在这里可是并不常见的,这令我感到很意外,不由得对此处产生了好感,决定以后一定要常来这家店光顾。 我进去之后,好像吓到了那个女人,她一脸慌张的站起身,不过马上就冲我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的身材高挑匀称,容貌很是俊美,尤其是笑起来,眉梢眼角间带着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那个女人的穿着非常性感,一件连体的低领齐臀紧身超短裙,将她那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再配上一袭黑丝裤袜和一双高跟凉鞋,将她本就性感的长腿玉足显衬的更为妩媚动人。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我无情辜负的俏丽佳人。 我已经辜负过一个俏丽佳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在辜负第二个了。 往事如烟,既然无法弥补,就让它随风散去吧,只有把握住眼前的美好,日后才能无愧于心。 我忍不住跟那女人笑了笑,跟她说我是来理发的,还非常客气的问她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那个女人甜甜的冲着我笑,也不说话,我以为她不方便,就转身往外走。 见我要走,那个女人突然热情的拉住我,让我不要走,然后一边关着店门,一边跟我说她理发的手艺很好,还问我要不要先洗个头。 我到这里来,本就是洗头理发的,自然就顺着答应了她。 我躺在洗头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到那个女人的双手在我的头上忙活了起来。 她手法的力度很轻,也很细心,但是却很生疏,有好几次都抓扯住了我的头发。 但是我并没有发脾气,因为我知道她们也挺不容易的,趁这个机会,我和她聊了起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了、家是哪里的。 不过,她好像并不喜欢说话,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等她给我理完发之后,我付钱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钱掉在了地上。 在我捡钱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那个女人的脚,情不自禁的就在她的脚上摸了一下,见她没有闪躲,我就大胆了起来,顺着向上又摸了一下,她没有反抗,任由我的手顺着她的脚向腿上滑去。 等我抬起头看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脸上血淋淋的,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盯着我看。 如此可怕骇人的脸,吓得我连滚带爬的逃到店门前,拼命的拍打着店门喊救命。 那个女人好像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抱着自己的肩膀,看着我直发抖。 我揉了揉眼睛,那个女人的模样还是那么的妩媚动人,我舒了口气,肯定是我最近工作太忙,累得眼花产生错觉了。 那个女人颤颤巍巍的把我扶起来,一脸委屈的问我是不是对她理发的技术不满意。 这要是往常,不管她的手艺再怎么差,我都会夸赞她一番,鼓励她用心经营,争取日后将小店做大做强。 不过,我现在受到了惊吓,已经没有心思给她的服务打五星好评,赶紧挣脱她的手,让她打开店门。 临走的时候,我突然对她有点恋恋不舍,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也在看着我,就在我于心不忍准备回去的时候,她俊美妩媚的脸上突然像被刀子划过了一般,渗出了一道血痕,眨眼间,满脸都是血淋淋的。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后是怎么逃离那个地方的,那个令我痴情许久的幽深小巷从那一刻起,就在我的心里烙上了阴影,让我再也不敢去了。 自从那之后,我的家里就开始发生怪异的事情,刚开始我还没有察觉,后来越闹越凶,特别是晚上,再后来,我就去找人请吴先生您了。” 赵老板说完,又拿起面前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额头。 老吴摸出一根烟,点燃烟,吐了口烟雾,问赵老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往这里领女人?” “额...”赵老板尴尬的笑道:“您也知道,有好多人求我办事,他们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喜好,为了讨我欢心,总是往这里送女人,我想推都推不掉。” 老吴又问道:“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这里帮你看过?” 赵老板惊奇的问道:“吴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有其他先生给你看过,我还知道,那个先生不仅没有帮你除鬼,反而还给你下纵欲的邪术。”老吴的声音突然一沉,问那赵老板:“那位先生做法的时候,是不是用了你的头发。” “吴先生,您可真是神人啊。”赵老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老吴的手,哀求道:“吴先生,我对您的道行早有耳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起初我以为是同门中人为了迎合权贵,迫不得已才施展房中邪术,为了避免冲突,我才没有将其破除。”老吴甩开孙老板的手,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缓缓说道:“如今看来,那位先生是故意施展邪术来害人的。” 赵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敬的看着老吴:“吴先生,有一件事我还想请教您。” 老吴突然盯着赵老板,冷冷的回道:“什么事。” 赵老板一脸不解的问道:“您说那个先生为什么要害我啊,他图的是什么呀,说图钱吧,他也没有问我要钱,而且我给他钱的时候,他也分文不拿,要说报复我吧,我也不记得自己跟谁有仇啊。” “图什么?”老吴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图的就是你身上的邪淫之意和污秽之气。” 老吴说完又问赵老板:“我让你检查家里,你没有检查,让你把那张床扔了,估计你也没扔吧?” “开始我是吩咐人把那张床给扔了,不过,自从换了新床之后,总感觉那方面力不从心,不胜从前,所以...”赵老板尴尬的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吴先生您,我现在非常后悔当初没听您的话,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救你可以。”老吴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价钱得翻一倍。” “没问题。”赵老板想都不想的就说道:“只要吴先生肯救我,我愿意付三倍的价钱。” “赵老板果然大方。”老吴说完,按住我肩膀,低声喝道:“借。” 我心里很是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任凭肩膀上那股吸力吸取我体内的气和修为。 不过,很快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以前老吴借用我的气和修为,绝对不会超过三秒,今天竟然按着我的肩膀足足按了有一分钟。 我心里连连叫惨,这一分钟的时间,那要吸走我多少的气和修为啊,我要花多久才能给修炼回来呀。 老吴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然后双手掐诀,嘴里念咒,猛的伸出一只手,手掌之中无火自燃。 老吴一挥手,手掌中的火灭掉了,然后冲罗山乐呵呵的问道:“我施法的样子帅不?” 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借用我这么多的气和修为就是专程在罗山面前耍帅装酷? 罗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法术,脸上满是惊奇,一个劲儿的问老吴是怎么做到的。 老吴呵呵一笑,突然对准赵老板的额头,一掌拍了上去,只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从孙老板的身上竟然窜出了一个红色身影。 红色身影在我们眼前一闪,就没了踪影。 老吴的眼睛在客厅里四处游走,嘴里说道:“欲色鬼喜邪好淫,常附身于淫乱之徒,以邪淫之意和污秽之气为食。” 老吴将左手伸出两指,突然对着客厅的一处地方一指,只见从老吴的指尖上射出一道紫色光芒,那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在我们眼前虚晃一闪,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老吴又伸出右手,用左手的手指在右手的手掌上画了几下,然后用右手的手掌对着客厅上方的一个角落大喝了一声:“画地为牢。” 那个红色身影这才真正的显现在了我们面前,那是一个红衣女鬼。 我一看那个红衣女鬼浑身被一股黑气所笼罩,我就放心了。 这两年我和黑白无常也接触过几次,从他们那里也学到了一些辨别鬼的方式,最简单的就是鬼气,被鬼气缠绕的鬼一般来说都不会太厉害,如果厉害的话,那可就不一般了。 而红衣女鬼身上所笼罩的那股黑气就是鬼气。 红衣女鬼的身子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天花板,身上一袭红衣仿佛鲜血一样艳红,披散的长发让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过却能看到凌乱的长发里隐隐闪烁着两团诡异的绿光,像是在盯着我看。 红衣女鬼此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一般,身形不停的在原处挣扎。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喃声吟诵咒语的声音,声音空幻迷离,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像就在耳边。 随着念咒的声音响起,那红衣女鬼周边的鬼气猛的一涨,身形又是一闪,没了踪影。 红衣女鬼消失的瞬间,那念咒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老吴收起手,长叹了一口气:“大意了,让那欲色鬼给逃了。” 老吴说完,看着赵老板,说道:“这一次千万记得把那张床给扔掉。” “好好好。”赵老板连连点头,恭敬的看着老吴:“谢谢吴先生救命,我现在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老吴背负起双手,悠声说道:“附在你身上的欲色鬼已经逃走了,只要你今后不再心生邪淫之心,它就不会再回来找你。” “谢谢吴先生,谢谢吴先生。”赵老板满脸堆笑的从怀里掏出了手机,乱按了几下,跟老吴说道:“吴先生,酬劳已经打过去了,劳烦您查看一下。” “赵老板的信誉我还是很认可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老吴说完,跟我和罗山一摆手,说道:“鬼已经驱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四十八章 罗山拜师 回去的路上,罗山嫌我开车慢,我自然是很乐意的把驾驶位让给了他。 我坐在副驾驶上,越想越觉得那个赵老板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出来。 我又想到了那个空灵的念咒声,于是赶紧扭头问老吴,问他刚才驱鬼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念咒的声音。 老吴很肯定的告诉我,说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我心里有点想不明白,那念咒的声音那么大,以老吴的修为不应该听不见的。 虽然不知道老吴为什么听不见,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声音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我突然灵光一闪,自己会灵魂出体,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不过转念又一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在车上不好灵魂出体,于是我就想着等回到家在灵魂出体。 谁料想,车子走到半路竟然坏掉了,老吴和罗山围着车子四处查找问题,我跟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又坐回了车里。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罗山和老吴都把工具箱拿出来了,心说这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修不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不如趁这个时间,灵魂出体去赵老板那看看。 想到这,我把身子往后微微一靠,闭上眼睛,静心凝神,灵魂出体按原路飞了回去。 我灵魂出体刚飞到孙老板别墅的上空,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孙老板别墅的门口。 从黑色轿车里先是下来了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男人,紧接着从车的两个后门又下来了两个身材俏丽的性感女人。 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赵老板的别墅,走到赵老板的家门前,整了整衣服,伸手在门上按了一下,然后就手搭着手,微微躬着身,一副恭敬的模样,静静的等着。 不多时,那个迎接我们的人出来了,那个人据我猜测,应该是赵老板的管家。 那个管家走路很有气势,不快也不慢,无形中透着一股威压。 那个管家走到大门处,打开门之后,微微朝那肥胖的中年男人躬了躬身,然后,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就往那个管家身边凑了凑,凑到那个管家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两个性感俏丽的女人。 等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说完之后,那个管家跟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就带领着他还有那两个性感俏丽的女人进了别墅里。 我好奇心很重,不由得就俯身落到地上,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别墅里。 进了别墅之后,那个管家正往里走着呢,突然扭头看了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就继续往里走,而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和两个性感俏丽的女人则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配合得如此娴熟默契的举动,不用想,这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等,我可不用等。 我跟着那个管家来到客厅的时候,赵老板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正一脸得意的在吞云吐雾。 那个管家走到赵老板面前,躬着身,恭敬的说道:“老板,刘老板来了。” “不见,不见。”赵老板皱起了眉头,连连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就跟他说我不在家。” 赵老板的话音刚落,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已经走了进来,乐呵呵的冲赵老板喊道:“赵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老弟都不见了?” 赵老板看了一眼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起身笑脸相迎。 “原来是刘老弟你啊,我还以为是前几天那个姓刘的包工头呢,你是不知道啊,前阵子有个姓刘的包工头,天天...” 赵老板正说着话,突然停住了,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刘老板身后的那两个性感女郎,笑得更愉悦了。 赵老板不再搭理刘老板,直接迎到那两个性感女人面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女人的手,一边轻轻的摸着女人的手,一边笑呵呵的问道:“今天是什么风呀,把两个大美女给请来了?来来来,别站着呀,快进来坐。” 赵老板一边说着话,另一只手抓住了另一个女人的手,两只手一手拉着一个女人的手,绕过刘老板,把她们两个拉到客厅里的沙发前,客气的让她们坐下。 两个女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等赵老板坐下之后,她们两个这才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赵老板的两边。 赵老板坐下之后,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女人的胸上看,两只手更是不老实,放在两个女人的大腿上不停的轻抚游动。 那个刘老板好像见怪不怪,哈哈一笑,坐在赵老板的对面,恭敬的说道:“赵老哥,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弟我如今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您是做哥哥的,可得帮兄弟一把呀。” 赵老板伸手轻挑了一下其中一个女人下巴,嘿嘿浪笑了起来,心不在焉的回道:“都是自己人,好说,好说。” “对了。”赵老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那个刘老板说道:“刘老弟啊,我突然想起来上次你给我的合同,我好像忘到公司了,我现在突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刘老弟你替我跑一趟啊。” “赵老哥您客气啦。”那个刘老板说着话,站起身,躬身说道:“我这就去。” 刘老板说完就走了,刘老板前脚刚走,其中一个女人站起身,冲赵老板娇笑道:“赵哥,我去给您倒杯茶吧。” “好好好。”赵老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一脸淫笑道:“还是你最懂我。” 坐在赵老板身边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有一点不高兴,轻轻的捏了一下赵老板的鼻子,娇哼了一声,也站起身,跟赵老板说道:“我也去给赵哥倒杯水。” “好好好。”赵老板看着两个女人的离开的背影,浪笑道:“我现在口干的很,两杯水恐怕不解渴哟。” 趁那两个女人去倒水的时候,我替在座的各位稍微观察了一下她们。 其中一个女人,身材高挑,娇美端庄,柳眉杏眼,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温雅,两条手臂如羊脂一般细腻滑嫩,手腕上戴着一个绿翡玉镯,纤细的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精巧的金戒指,穿着一身无袖双层的黑纱连衣长裙,衣裙轻透薄如纱,隐隐显现出里面的贴身衣物和曼妙的身材,裙身那两侧一长一短不对称式的裙摆,令她的细长匀称的双腿半隐半露,在配上一双纯黑色的高跟鞋,尽显出一股绝美艳丽熟妇的成熟魅力。 另一个女人,年轻漂亮,面貌靓丽,性感红唇,戴着一对银色耳坠,一袭乌黑长发侧搭肩上,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露肩低领齐臀紧身连衣裙,配上一袭黑丝长袜和一双冷艳的黑色高跟,尽显女人青春靓丽的俏美体感和妩媚动人的妖娆之姿。 两个女人回来的时候,各自端着一杯水,扭动着妖娆曼妙的身姿,慢慢的走到赵老板面前,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分别坐在赵老板的两则。 那个艳丽美妇,指着面前的两杯茶,冲赵老板娇笑道:“赵哥,你想先喝哪杯茶呢?” 赵老板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那艳丽美妇的下巴,浪笑道:“最近我火气很大,当然是先品尝品尝你这杯清热祛火的凉茶咯。” “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祛火的绝技,赵哥你要不要试一试呀。”艳丽美妇冲赵老板娇羞一笑,缓缓的伸出修长细腻的手,放在了赵老板的胸口上,慢慢的滑落到赵老板的腿上,然后又缓缓的向上移动,移动到了赵老板的腰间。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震,我知道这肯定是罗山那家伙又在打扰我了,我不敢停留,赶紧起身往回飞。 我飞出赵老板别墅的时候,很好奇那个艳丽美妇刚才所说的祛火的绝技到底是什么,因为我感觉,我最近好像也有点上火。 于是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赵老板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仰着脸,一副享受的样子,一只手搂着身边那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另一只手放在了那个艳丽美妇的头上。 这令我很疑惑,我还想在多看一眼,不过魂体的震感越来越强,令我不敢在耽搁。 等我飞回去的时候,罗山正趴在车窗上一个劲儿的喊我,我迅速灵魂回体,挺身坐直后,没好气的问罗山做什么。 罗山冲我嘿嘿一笑,跟我说让我下去推车。 我刚打开车门,脚还没落地,另一边老吴就坐到了驾驶座上,吩咐我和罗山去后面推车。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和罗山正推着车,车子突然就启动了起来,然后就听老吴扯着嗓门喊道:“快上车,动作慢的,今晚可就回不去咯。” 老吴话还没说完呢,罗山突然就没影了,再一看,那家伙正坐在副驾驶坐上,扭着头冲我乐。 我赶紧往前猛跑几步,拉开车门,想往里进,可是又不敢。 我犹豫了一下,车子的速度突然变快了,我感觉追不上,有点急了,一边跑一边冲老吴喊道:“吴叔,你慢一点,我还没上车呢。” 我这一喊,车子还真的就慢了下来,我找准机会赶紧往车里钻。 好不容易钻进车里,我把车门关上之后,还没等我坐稳,老吴突然扭过头冲我乐道:“我要加速了。” 我看着老吴的笑,心说不妙,下一秒就听车子猛的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然后我就狠狠的被甩躺了下去,吓得我赶紧挣扎着去抓安全带。 等我系好安全带之后,我心里来气,没好气的跟老吴抱怨道:“吴叔,你开车悠着点啊,后面还坐着个人呢。” 也不知道老吴是不是故意的,我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他更来劲了,油门估计都被他踩到姥姥家了,猛的又是一声轰响,车子跑的更快了。 我还是第一次坐速度这么快的车,差那么一点,我的魂体估计就被吓出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这一路可把我吓得够呛,颠的我浑身酸疼。 老吴和罗山他们两个看起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兴奋,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兴奋什么。 回到院子之后,老吴又开始问罗山愿不愿意拜他为师。 罗山倒是挺顺我心意,不但对老吴的提议嗤之以鼻,还说他就是个会障眼法的江湖骗子。 这可把老吴气得不轻,半天都说不出话。 见他俩不说话了,我本想着打个圆场,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问老吴刚才赵老板给打了多少钱。 老吴摸出一根烟,点燃烟,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多,也就几十万吧。” 我一听,忍不住打趣道:“吴叔,你们这一行可够黑啊,别人都是开张吃一年,你们开张都能吃一辈子了吧。” 老吴不乐意了,又吐了口烟,冷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叫给人家赵老板面子,人家赵老板可是我们这里的首富,要少了那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罗山的反应比我还大,一把拉住老吴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叔,你刚才说多少?” 老吴好像还在生罗山的气,一脸嫌弃的推开罗山,吐了一口烟雾,又白了罗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几十万,怎么了?” 罗山突然就变得很兴奋,直直的看着老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突然就对着老吴跪了下去。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罗山朝老吴连磕了三个响头,还想在磕,老吴竟然比罗山更兴奋,把嘴里的烟随口往旁边地上一吐,赶紧伸手去扶罗山。 “我的好徒弟,快起来,事不宜迟,来来来,我给你讲一讲我们这一派的门规。” 老吴把罗山扶起来之后,好像怕罗山反悔似的,亲热的拉着他坐在石桌旁,要给他讲门规。 我对老吴的门规可没兴趣,再说了,我又不是他的徒弟,与其听老吴讲门规,我还不如灵魂出体去看那个艳丽美妇怎么给赵老板祛火呢。 一想到那个艳丽美妇,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就痒痒的,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看了看老吴和罗山,他们两个一个讲的起劲,一个听的入神,我也不打扰他们,转身就回了房间,往床上一躺,灵魂出了体,飞去了孙老板那里。 第四十九章 三首鬼像 我灵魂出体飞向赵老板的别墅,想赶紧为在座的各位解说一下那个艳丽美妇是怎么给赵老板祛火的。 我俯身飞进赵老板的别墅里,停在客厅的上空,向下一看,发现那个刘老板也在。 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变得有些狼藉,我一眼就看到地面上竟然有几件女人的贴身衣物,那两个女人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凌乱不堪,甚至有几处地方都被撕扯烂了。 我看着那两个依偎在赵老板的怀里,衣裙凌乱,脸色潮红,气息嘘喘的女人,猜想那个艳丽美妇给赵老板祛火的绝技,肯定非常消耗体力。 我有点气,竟然错过了祛火的重要时刻。 那个刘老板站起身,躬身对赵老板说道:“赵老哥,您时间宝贵,我就不多打扰了,改天我在来拜访您。” 刘老板说完就往外走,刘老板前脚刚走,赵老板看了看怀里的两个女人,突然叹了口气,把她们推开,起身就往楼上走。 那两个女人也想跟着赵老板一起上楼,赵老板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沉着脸,对那两个女人说道:“你们两个也走吧。” 那两个女人一听,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那个艳丽美妇挽住了赵老板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赵哥,您这是怎么啦,是嫌弃我们伺候的不好么。” 赵老板一把将那个艳丽妇人推开,冲她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个马叉虫化贝,给我滚出去,老子从现在开始,已经决定以后不在碰女人了。” 我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又听到了那空灵的喃声吟诵咒语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赵老板像是着了魔一样,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僵硬的伸出双手搂住那两个女人,上楼去了。 我想跟着到楼上去看看,突然发现,通往客厅的走廊处,站着一个人,是那个管家。 那个管家现在看起来很是怪异,一只手里托着一尊黑色的塑像。 黑色塑像浑体透黑发亮,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阴森,而且一个身子上竟然有三个头,每个头上的面容都是狰狞可怕的鬼相。 那个管家一手托着那尊三首鬼像,默默的注视着正在往楼上去的赵老板,突然间我发现那念咒的声音好像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我感觉到不对劲儿,这个管家肯定不简单,我正想着,又看见那个管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是一张面具,一张狰狞的面具。 那个管家把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之后,他手里的三首鬼像上突然闪出一道红影。 我一看,竟然是刚从老吴手里逃脱的那个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像个爬行动物一样,爬到楼梯上,顺着楼梯往楼上去了。 我看着那个红衣女鬼往楼上爬,感觉情况不对,想赶紧灵魂回体去告诉老吴。 我准备飞走的时候,那空灵的念咒声突然就停止了,我下意识的又看了那个管家一眼,然后就吓得我魂体一震。 那个管家脸上带着狰狞的鬼脸面具,一手托着三首鬼像,抬着头,正在朝我这里看。 看他的样子,好像能看见我似的。 我停住了身,看着他,有点疑惑,因为我在他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有气和修为的存在。 按白羽所说,灵魂出体之后属于阴体,通俗来讲就是鬼,但却和鬼又有些不同。 而魂体被对方发现,最常见的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魂体。 第二种,对方拥有一定的修为,能够感受到魂体的存在。 这里的修为并不单一指修真者通过静坐练气修行出来的修为,而是指一个人的思想意识达到了某种程度。比如说:一个人的道德非常非常的高尚,这是修为,一个人坏到了极致,这也是修为。而这种修为,在很多普通人的身上都能感受到,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第三种,对方的修为极高,达到了能够看破阴阳两界的境界。 我在这个管家身上感受不到有气和修为的存在,他肯定是个普通人,他既然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看的到我呢? 我正想着,突然注意到他脸上的面具,面具上那狰狞的鬼脸我好像在那见过。 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 狰狞恐怖的鬼脸面具上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闪起了诡异的光芒,那个管家的脚下突然涌出一团浓浓的黑雾,黑雾缓缓的向全身蔓延,瞬间就吞噬了那个管家,形成了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 “天族人,我们又见面了。” 阴冷的声音无形之中带着一股威压。 我现在对这个黑色人影已经不在像之前那样惧怕了,因为我和他已经见过两次面了。 我俯身落到这个黑雾形成的人影面前,看着黑雾中那张狰狞可怕的鬼脸,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犯怵。 狰狞可怕的鬼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又闪起了诡异的光芒:“你的修为又增长了不少。” 我壮着胆子,勉强笑道:“谢谢夸奖。” 黑雾人影没有继续说话,我看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突然忍不住问道:“我们都见过几次面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能告诉我嘛,我的朋友。” 黑雾人影还是没有说话,我有点不高兴了。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走咯。”我说完微微转了一下身,假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偷偷又看了黑雾人影一眼。 黑雾人影还是没有说话,我有点郁闷,又转过身,看着他,想气一气他,故意说道:“你看起来这么恐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吧。” “你说我不是好人?”黑雾人影开口说话了,狰狞可怕的鬼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又闪起了诡异的光芒,阴冷的声音带着一股比刚才更强的威压:“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黑雾人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 那种无形的威压又一次强盛了不少,已经令我的魂体感觉隐隐发颤了。 好强的气息,竟然能够震慑到魂体。 我暗说不妙,自己就是和他随便开个玩笑,他怎么跟柔情似水一样爱钻牛角尖呢。 我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给吓到了,不敢在说话了。 黑雾人影又继续说道:“每个人都一条属于自己信仰的道路,而每个人又都坚信只有自己所信仰的道路才是正确的,殊不知,别人也是如此,每个人所信仰的道路都是正确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黑雾人影那狰狞可怕的鬼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中诡异的光芒突然变得闪耀起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也随之变得更加可怕。 “你心里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也有属于我的正义,你以你的正义来定义我的正义,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我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不应该由你来做决定,而应该由那岁月的潮流来决定。” 黑雾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令我感觉自己魂体好像都快被震散了,还好黑雾人影及时将他身上的威压给收住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魂体稳住。 虽然我没听懂黑雾人影说的话,但是我感觉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看着安静下来的黑雾人影,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你到底是谁?” 黑雾人影狰狞可怕的鬼脸上空洞的眼睛中又闪耀起诡异的光芒,刚刚消失的那股可怕的威压又出现了:“我是将光明六道和暗黑黄泉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暗影之主,我是暗影国度的创界神,我就是...” 黑雾人影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形突然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一样,飘散开来,瞬间就没了踪影。 我有点郁闷,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可不能跟这个黑雾人形一样,想在别人面前装的话,第一句话肯定要把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然后在开始装,要不然很容易装了半天,装到最后,别人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黑雾散去,那个管家面目呆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突然像是被惊醒似的,颤了一下身子,然后那个管家缓缓的伸出手,缓缓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他好像看不到我,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楼上,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他的笑容非常阴森骇人,我感觉他的笑容比他手上的鬼脸面具还要可怕。 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了一声女人惊恐的惨叫声,我下意识的朝楼上看去,片刻间,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那个艳丽诱人的美妇,但又好像不是那个艳丽诱人的美妇。 此时,那个艳丽美妇身上非常干净,连鞋子都没穿,只穿着黑色性感的内衣,而且还是那种非常能令人产生情趣的那种内衣,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没有了之前的妩媚性感娇羞和风骚,一双诱人心扉的眼睛里隐隐透着阴冷的寒光。 那个艳丽美妇扭动着她曼妙动人的身姿,缓缓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虽然那个艳丽美妇的身姿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妖娆动人,挑人心弦,但是,我很肯定,眼前这个艳丽美妇肯定不是刚才的那个风情万种懂得祛火绝技的艳丽美妇。 艳丽美妇扭动着曼妙的身姿,缓缓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又扭动着曼妙诱人的身姿,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点慌了,下意识的往后退,暗说自己现在是魂体,可祛不了火。 不过,那个艳丽美妇好像也看不到我,她缓缓的走到那个管家面前,看着那个管家。 那个管家突然单膝跪地,低下了头,恭敬的说道:“主人,您对这具身体还满意吗?” 艳丽美妇娇笑道:“这个女人的身体本就是极阴之体,再加上她体内沾染过万千淫气,非常适合做我的身体。” 那个管家恭敬的回道:“主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怎么办?” 艳丽美妇缓缓的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个管家的脸颊,继续娇笑道:“现在我拥有了如此诱人的身体,邪淫之气对我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之物,你现在可以去寻找下一位邪魔了。” 那个管家恭敬问道:“主人,楼上的人需要解决掉吗?” 艳丽美妇还是娇笑道:“那个人位高权重,有命数护身,你要动了他的命数,惊动了冥界的阴神,到时候我可是不会管你的,不过...” 艳丽美妇缓缓的举起她的纤纤玉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然后那个和她一起上去的性感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个性感女人也不对劲儿,面无表情,像是着了魔似的。 性感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之后,走到艳丽美妇身边,便不再动了。 性感女人一动不动的,两只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像极了商场里的假人模特。 艳丽美妇用纤纤玉手,指了指一旁自己身边的性感女人,微微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那个管家,娇笑道:“这个女人可以任你随心所欲的处置。” 说完,艳丽美妇又打了个响指,然后那个性感女人竟然自己脱起了衣服。 性感女人仿佛像是一个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一样,生硬的伸出手,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拉,她那一身性感的黑色露肩低领齐臀紧身连衣裙就顺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顺着她那双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滑落到了地上,变得和那个艳丽美妇一样,浑身只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内衣。 这还不算完,性感女人褪去了自己外面的衣服,又开始脱自己身上仅有的内衣,眨眼之间,那个性感女人就变得赤身裸体了。 趁这个机会,我替在座的各位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赤身裸体的性感女人。 我朝那个赤身裸体的性感女人看了一眼,感觉很是羞愧,就不敢在直视她了,只能时不时的偷偷看上一眼。 这个时候,那个管家突然站起身,恭敬的对那艳丽美妇说道:“主人,我这就去准备下一步计划。” 那个管家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艳丽美妇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那个管家立刻就转身回来,走到艳丽美妇面前,又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艳丽美妇又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一旁自己身边赤身裸体的性感女人,掩嘴娇笑道:“我们大家都想看看你是如何处置这个女人的。” 第五十章 残破村庄 那个管家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恭敬的说道:“是,主人。” 那个管家将手中的三首鬼像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开始脱衣服,解扣子,解皮带。 我很是不解,他脱衣服干嘛?难道是怕那个性感女人着凉么?那他解皮带又是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个艳丽美妇正在看着我笑,我下意识的也朝她笑了笑,下一秒我就慌了,难道她能看见我? 那个艳丽美妇冲我眨了一下眼睛,勾的我意念荡漾,魂体不由的一颤。 这时,我看见那个艳丽美妇的身上好像隐隐出现了一片红色,眨眼之间,那个艳丽美妇的身上就出现了一身红衣,她的眼睛里也闪动着诡异的绿光。 这...这是刚才爬上去的红衣女鬼。 我被吓得魂体发震,下意识的赶紧起身往外飞。 飞出赵老板的别墅之后,我朝下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红衣女鬼没有追出来,不由得有些窃喜,稍微稳了稳受惊的魂体,赶紧朝家飞去。 我飞到院子上空,看见老吴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抽烟,从厨房里隐隐冒出几股烟气,应该是罗山在做饭。 我灵魂回体之后,赶紧去找老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老吴讲了一遍。 当我讲到那个管家手里那尊三首鬼像的时候,老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诧异。 老吴面色沉重,紧皱着眉头,打断我说话:“那是三面鬼佛的邪像。” 我有点惊讶,老吴竟然知道那个三首鬼像,于是赶紧问他:“吴叔,你知道那个鬼像?” 老吴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四邪魔祸害阴阳两界,你父亲和活佛联手将他们封印在了星辰棺之中,但是他们的邪念还残存了一部分在人间,活佛用尽自己修为化作一尊佛像,将四邪魔的残念封印在佛像之中,想用自己的修为去超度感化他们,不过,有一个邪魔的残念,不知道怎么从佛像中逃了出去,后来,这个佛像被活佛的弟子带去了昆仑之巅。” 老吴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问我:“你还记得前几年的血月吗?” 我回道:“嗯,记得。” 老吴又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前些年,我发觉尸鬼村被人唤醒了,随后就出现了血月禁术,而现在,本应该在昆仑之巅的邪像也出现在了人间,由此看来,这些异象之间肯定有关联。”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管家好像说过他要准备下一步计划,我赶紧把这些告诉给了老吴。 老吴听了之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喃声自语道:“知道血月禁术的修真者,如今不是羽化飞升,就是寿终正寝进入了轮回,虽然他们飞升之后,脱离了轮回之力,能够永存世间,不过,他们也应该清楚...”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道:“吴叔,血月还是一种法术啊?” 老吴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血月是一种邪恶的上古禁术,施展此邪术,需要献祭数百条生灵,血月一出,唯一一道贯通阴阳两界的大门就会开启,阴间的妖魔鬼怪就会通过那道大门直接来到阳间,惑乱阳间的生灵。” 我和老吴正说着话,罗山扯着嗓子从厨房出来了:“吃饭咯。” 罗山一手端着一盘菜,来到我们身边,冲老吴嘿嘿笑道:“师傅,我特意给您做的菜,您快尝尝。” 罗山把两盘菜放到石桌上,去厨房又端来了两盘菜,然后又回去端来了一口锅,最后端来了一叠烙饼。 石桌上转眼间就摆满了饭菜,我一看,还挺丰盛,一盘酸辣豆芽,一盘炒土豆丝,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红烧茄子,一沓烙饼,再配上一大锅健脾养胃清热祛火的小米粥。 我嗅了嗅鼻子,忍不住咽起了口水,罗山双手恭恭敬敬的举着一双筷子,举到老吴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傅,您请用餐。” 老吴接过筷子,看着罗山,脸上乐得跟朵花似的:“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老吴说完准备动筷子夹菜,突然又叹了口气,阴阳怪气的摇头叹息道:“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拿着我的血汗钱出去买着吃。” 我知道老吴这是在说我,可是,我完全不在意,因为我现在的心思全都在饭菜上。 见老吴动了筷子,我也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 罗山做饭的手艺真是没得挑,那味道我感觉比外面饭店做的都好吃。 不多时,石桌上的饭菜就被我们三个吃得精光。 罗山准备收拾碗碟,老吴招呼他坐下,然后摸出两根烟,我一看,心说:得了,看来这刷锅洗碗又是我的活。 等我把锅碗瓢盆都刷好了之后,刚走出厨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老吴冲我一努嘴,示意我去开门。 听着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我也不敢怠慢,小跑了几步去开门。 我一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满脸焦容的中年男人,看这个中年男人的衣着打扮,肯定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 中年汉子一看见我,就急声的问我:“小兄弟,请问一下,吴先生在家吗?” “在家,进来吧。”我侧了侧身,客气的把他让进门来。 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到老吴,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跑到老吴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那个中年男人跪在老吴面前,哭喊道:“吴先生,救救我家闺女吧。” “老哥,你这是做什么?”老吴赶紧起身,搀扶起那个中年男人,劝慰道:“你别急,有什么事,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 中年男人站起身,抹了抹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叠面额大小不一的钱。 “吴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别嫌弃。”中年男人双手捧着把钱递到老吴面前,哀求道:“请您行行好,救救我闺女吧。” “老哥,钱的事呢,先不急。”老吴把钱推了回去,搀扶着那个中年男人,让他坐在石凳上,然后坐在他身旁,好声说道:“老哥,你找我帮忙,总得先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啊。” “吴先生,不瞒您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闺女前几天突然就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昏睡好几天了。” 老吴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烟,递给中年男人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吐着烟雾问那中年男人:“老哥,你带着闺女去过医院了吗?” 中年男人眼里淌着泪,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要是去医院有用的话,我就不来劳烦您了,去县医院检查了好几遍,医生说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嗯...”老吴吐了口烟雾,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光用嘴说,我也搞不清到底什么情况,这样吧,反正县医院离我这也不远,要不然你带着我去医院,让我先看看闺女。” “吴先生...”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难色:“吴先生,我闺女现在不在医院,检查完之后,我们让她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带她回家了。” 老吴有点不高兴了:“老哥啊,这我可得说说你了,孩子身体不舒服,你让她在医院住几天,不也方便人家医生观察情况啊。” “我也想啊。”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哭泣道:“我也不想委屈孩子,可是...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花了好几千,我们实在是住不起啊。” 老吴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去你家吧。” 老吴说着话,站起身,跟罗山摆了摆手:“好徒弟,你也跟着一起去,正好学学本事。” 这个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眶,看着老吴,像是想说些什么,不过,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老吴让我们先等一下,然后去了一趟书房,出来之后,就招呼那个中年男人走。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老吴,犹犹豫豫的,不肯走,这让我很疑惑。 老吴也是很不解的问那个中年男人:“老哥,快走啊,难道还有别事?”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了,有点羞愧的,把那个布包拿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吴先生,我知道您收费贵,可是我们家里就剩下这么点钱了,实在是...” “我还以为怎么了。”老吴把车钥匙丢给罗山,呵呵笑道:“老哥,钱上的问题,你先别管,我们现在先去看你闺女才是正事。” 我们出了院门,我刚把门锁好,罗山已经把车子给开到了我们面前,那个中年男人走到不远处一辆残破不堪的自行车跟前,冲我们说道:“吴先生,我在前面给您带路吧。” 我看了看有点昏暗的天色,有点无语,心说:这要是骑着自行车带路,那我们这一去一回要到什么时候啊。 “自行车太慢了,先坐车回去吧。”老吴说着话,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的把刚锁上的门给打开,热情的从那中年男人手里夺过自行车,然后推到院子里。 等我出来之后,我锁好门,一转身,就看见那个中年男人脸上露着淳朴的笑容,看着我,问我:“小兄弟,自行车放在你们这,应该丢不了吧?” 我有点无语,心说:就你那破自行车,收破烂的大爷看了估计都得摇头。 “没事,放心吧。”我冲他呵呵一笑,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上。 我刚坐稳,突然发现罗山正趴在方向盘看着我乐。 我有点纳闷,问罗山乐什么。 罗山冲我嘿嘿笑道:“你坐前面,认识路吗?” 就这样,我极不情愿的把副驾驶让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罗山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问那中年男人:“叔,你家离得远不远啊?” 中年男人笑道:“不远,不远。” 中年男人的家离的确实不远,我们走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一路上还全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土路。 那个中年男人说他们村子路窄,进不去车子,所以罗山找了一处可以掉头的小道,把车子调了个头,然后停了下来。 车子总算是停了,这一路下来可把我和老吴颠的够呛,下车的时候,我抬头一看,天上都出星星了。 中年男人带着我们往他家去,我们顺着一条差不多只有四五人并肩宽的土路,往前走了几分钟,我有点受不了,准备开夜眼,就在我准备开夜眼的时候,看到前方隐隐有几道亮光。 我们朝着那些亮光,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越走路越窄,最后窄到只有两三人并肩的宽度。 等我们走到那些亮光下面,我才发现那竟然是路灯。 一个斜斜的电线杆上挂着一个散发着昏暗发黄的灯泡。 借着这盏昏暗的路灯,我好奇的环顾起四周。 这个村子真是太穷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村子都够穷了,想不到竟然还有比我们村子更穷的地方。 这个村子几乎每一户都是破旧不堪的老瓦房,腐朽残坏的铁门,残砖剩瓦堆砌成的半人多高的墙壁,甚至还有几家是那种用黄泥掺麦秆堆起来的土屋。 现在虽说是晚上,不过,这个村子未免也太安静了,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我们几个的脚步声,尤其是从家家户户里隐隐传出来的昏暗灯光,更显趁这个村子越发的诡异。 古旧残破的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在夜空的映衬之下,散发着一股阴森可怕诡异的氛围。 我本来走在最后,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挤到罗山前面,紧挨着老吴。 这前有老吴,后有罗山,我走在中间,瞬间感觉安心多了。 我们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七拐八绕的穿过了几个胡同之后,终于算是到他家了。 中年男人的家同样也是非常破旧,家的大门是用几根铁丝串联着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从门板的缝隙里隐隐透出微弱的亮光。 中年男人用手拧了一下门上的一道铁丝,把门推开之后,往旁边站了站,然后客气的让我们先进。 他家的大门很窄,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 我们陆续进了大门之后,我一眼就看到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间房屋,这也是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一间房屋。 屋子的房门敞开着,门口放着一个热水瓶,可以看见屋子里面挂着一个昏暗发黄的灯泡,灯泡下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缺了一根腿,是用砖头撑起来的,旁边还有几个小凳子。 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我又环顾了一下他家的院子。 第五十一章 三魂七魄 中年男人家的院子小的可怜,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他家的院子不管是前后还是左右,之间的距离肯定不会超过十步。 小院里挨着大门的那两面矮墙下摆着了几堆干柴枯枝,房屋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口小缸,缸上盖着一块木板,看样子应该是他们家的水缸,水缸旁边的地面还有一个用几块砖头垒起来的简单炉灶,炉灶上放着一口锅,还有就是房屋的墙上挂着几件农具,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中年男人一边热情的让我们进屋里坐,一边拿起门口的热水瓶,要给我们倒茶喝。 老吴跟他摆了摆手,说让他不必客气,先看他闺女要紧。 屋里的空间本就不算大,而且还很低矮,他们三个人进去之后,我站在门外看着都感觉里面有那么一点的挤。 我进了屋里,四处看了看,屋里也没别的家具,只有左右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放了一张床,床的旁边各有一扇窗户,窗户也是破得不成样子,大部分都用报纸糊着。 每张床的下面都垫着几块砖头,床非常的低矮,感觉躺在床上稍稍伸下手,都能摸到地面。 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我不由的同情起这个中年男人,心说他家的条件也太苦了吧。 我们头顶上的灯泡正好在这个屋子的中间,把屋子一分为二。 左边那张床,床上凌乱不堪,床头放着一个枕头,床中间铺着一个被子,床尾散放着几件衣服,床头处还放着一口膝盖高的小缸,上面铺了块木板当桌子用。在那口缸附近的地面上零散的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 右边这张床收拾得倒挺整齐,床上躺着一个人,因为灯光昏暗,我看不清床上那人的模样。 那个中年男人指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跟老吴说道:“吴先生,这就是我闺女,她已经这样子昏睡好几天了。” 老吴迈步走到床前,朝床上看了一眼,然后跟那个中年男人说:“老哥,把你闺女扶起来,让我在看看。” 中年男人赶紧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揽住那个人的脖子,把那人揽在怀里,让她坐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 那是一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看她稚嫩的脸蛋,最多也就十几岁左右。 老吴也坐在床边上,先是伸手探了探那个小女孩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睛,最后把手搭在她的脉上。 中年男人有点着急,老吴正在给小女孩号脉,他就急声问老吴:“吴先生,怎么样?我闺女没什么事吧?” “放心吧,只是丢了些魂魄而已,没什么大事。”老吴冲那中年男人笑了笑,示意那个中年男人把小女孩放下,等那个小女孩躺下之后,老吴扭头看着我,冲我招了招手。 我暗暗的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走到老吴身前。 老吴也不跟我客气,伸手在我的肩膀上只是轻轻按了一下,收手的同时,迅速将手掌握成拳,随即又伸出两指,然后老吴把指尖放到自己额头上,竟然从自己的额头里带出了一团白色火焰。 我看着老吴指尖上那一团烛光大小的白色火焰,不由的暗暗称奇。 老吴将指尖上的那团火焰,放在小女孩的额头处,那团火焰竟然悬浮了起来。 老吴将手收回来之后,对那中年男人说道:“老哥,你家里有香吗?”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难色,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中年男人紧接着又说道:“吴先生,要不然你稍等一下,我去街坊邻居那里借几根。” 老吴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快去快回。” 中年男人走了之后,我看着悬浮在小女孩额头上的白色火焰,忍不住问老吴:“吴叔,那团火是什么啊?” 老吴背着手站着,眼睛盯着小女孩额头上的那团火,说道:“这是我的灵火,这个小姑娘...” 老吴正说着,罗山一脸疑惑的打断道:“师傅,哪有火啊?” “来,我帮你开一下眼。”老吴说着,走到罗山面前,拿起他的手。 我感觉不妙,心说:还来? 果不其然,老吴拿着罗山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只听老吴低声说了一个“借”,然后就听罗山惊叹道:“师傅,真的有一团火耶。” 我心里很是郁闷,心说:太过分了,这分明把我当工具用啊。 老吴又背起双手,解释道:“这个小姑娘的三魂七魄已经丢了两魂三魄,她现在魂不附体,生气微弱,很容易被邪祟侵占身体,我用自己的灵火先暂时护住她,不过,幸好她的命魂没有丢,等会儿把她丢失的魂魄找回来,然后再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罗山一脸兴奋的问老吴:“师傅,人真的有三魂七魄?” “嗯...”老吴沉吟了一声,说道:“关于这个,有很多说法,等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说。” 罗山不愿意了,急声说道:“师傅,那你先简单给我说说呗。” 老吴看着满脸的期待罗山,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常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天魂、地魂、命魂;有人称为“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元神、阳神、阴神”。 关于三魂,流传最广的说法就是三把火,即头顶的灵火,左肩的阳火和右肩的阴火。 三魂当中,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命魂由天地二魂聚合而生,命魂往胎化人身。 因为人由命魂住胎所化,所以命魂在人体之内,天地二魂在人体之外,命魂与天地二魂被人身所间隔,故有: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 命魂住胎化出人身之后,将自身能量分布于人体的七个脉轮之上,从而形成人的七魄。 而七魄分:天冲、灵慧、为气、为力、中枢、为精、为英;也有人说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这七魄代表着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三魂七魄也分阴阳,魂为阴,魄为阳。 而魂与魄之中同样也是各分阴阳。 三魂之中,天魂和命魂为阳,地魂为阴。 在七魄里,天冲、灵慧为阳,称之为天魄;为气、为力、中枢为阳,称之为人魄;为精、为英二魄为阴,称之为地魄。 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相交相融,附于人体的耳目心识手足,在命魂的掌控之下,人身四肢才得以运动。 而七魄为人体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命魂也会随着七魄的消散而自行离去,命魂一旦离开,天地二魂便也会随之消散,人的生命以此即为终结。 所以说,七魄由命魂所掌控,命魂乃七魄之根本。故有:“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三魂掌控着人的意识和灵魂,而七魄控制着人的身体机能,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可远远不止如此,比如说僵尸,那就是...” 老吴正说着,突然皱着眉头问罗山:“我说了这么多,你能听明白吗?” “听不懂。”罗山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嘿嘿笑道:“不过,师傅你好厉害啊,居然懂这么多。” “那还用你说。”老吴对罗山的吹捧显然很受用,有点得意的笑道:“只要你想学,以后我教你的东西多着呢。” 说话间,那个中年男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捆香。 老吴见那中年男人回来了,伸出两根手指,夹走那团白色火焰,往自己额头上一放,那团火焰就消失不见了。 老吴从那中年男人手里接过香,娴熟的抽出三根,双手捏着三根香,举过头顶,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咒语,然后那三根香竟然无火自燃。 老吴将三根香交给罗山,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嘱咐道:“好徒弟,你身上阳气旺,你拿着这三根香站在床边,千万可不能让这三根香灭了。” 罗山接过三根香,自信的说道:“师傅,你就放心吧。” 老吴也不多说,跟那中年男人一招手:“老哥,你带我去你闺女平时常去的地方,我们去把魂给找回来。” 看着老吴带着那个中年男子离开,我也想跟着一起去,老吴不愿意,非让我留下陪罗山。 老吴和那个中年男人离开之后,罗山双手捏着香,满脸严肃的站在那,也不说话。 我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无聊,跟罗山说让他别那么紧张,放松一点,陪我聊几句。 罗山没搭理我,我讨了个没趣,坐在小凳子上,心里很是郁闷。 我坐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我不是会灵魂出体么,想到这,我挺了挺身子,端坐好之后,把眼一闭,灵魂出体,飞出了屋子。 我飞到房屋上空,很快就找到了老吴,就在我俯身准备去找老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村子看起来有点诡异。 村子里只有四五盏昏暗的路灯,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是家家户户里却都有灯光闪动,而且,这个村子的周围好像被一层薄薄的浓雾笼罩着一样。 我看着那层薄雾,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魂体一震,我知道,肯定又是罗山那家伙在打扰我了。 我赶紧灵魂回体,灵魂落地屋子里,罗山正在用脚踢我,我有点气,灵魂回体之后,没好气的问罗山干什么。 罗山见我睁开了眼睛,又退回到那个小女孩的床前,冲我嘿嘿一笑,问我是不是困了,怎么坐着也能睡着。 我没好气的回道:“不困,我在闭目养神呢。” 罗山还想说话,这个时候,我发现他手里的三根香,其中一根突然变的黯淡起来,仿佛随时都能灭了一样。 我有点慌了,指着罗山急声说道:“罗山,你看...” 罗山好像还没注意到有根香快要灭了,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等罗山反应过来,他也慌了,一脸慌张的看着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赶紧走到罗山身边,盯着那根快灭的香,摇了摇头,小心的说道:“我不知道呀。” 这个时候,那根黯淡的香突然又旺了起来,我心说:真是虚惊一场,这要是灭了的话,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 现在我也没心思想别的了,专心的站在罗山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香,时刻关注着香的反应。 过了不多时,我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由的松了口气,心说老吴可算是回来了。 老吴和那个中年男人进了屋,老吴双手握拳,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似得。 老吴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前,伸出一个拳头在我们面前前晃了晃,示意我和罗山让开,我和罗山不敢怠慢,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 只见老吴站在小女孩的床前,缓缓的伸出其中一个拳头,轻轻的拍在小女孩的左肩膀上,拳头落在小女孩肩膀的同时,伸拳化掌,然后用同样的动作,又把另一个拳头拍在小女孩的右肩膀上,然后对着小女孩又吹了口气。 老吴吹气的时候,我发现从他嘴里吐出了几个若隐若现的形状很奇怪的东西,那几个东西飘到女孩身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吴转过身,跟那中年男人说道:“老哥,你闺女丢失的魂魄已经回体了,这...” 老吴话还没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就一脸欣喜的跑到床前,坐在床边上,满脸关心的看着那个小女孩,轻声唤道:“玲玲?” 老吴呵呵笑道:“老哥,你别急,她现在魂魄刚回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呢。” 那个中年男人赶紧站起身,急声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老吴摸出了一根烟,吐了口烟雾,继续说道:不过,她魂不附体这几天,损失了不少阳气,现在身子虚弱的很,等明天小姑娘醒过来之后,你多让她晒晒太阳,在多给她吃点营养的东西,好好补补身子,调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吴先生,太谢谢你了,我这人也不抽烟,你看...真不好意思。”中年男人说着话,脸露愧色,然后就拉着老吴说:“坐下来喝杯茶吧。” 中年男人说着话,腾出一只手,又拉着罗山,看着我们两个,客气的说道:“还有两个小兄弟,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老吴吐了口烟雾,呵呵笑道:“老哥,你就别客气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中年男人脸上愧疚的神色更重了:“吴先生您带着两个徒弟大老远来一趟,还救了我闺女一命,我...” 老吴吐着烟雾,呵呵笑道:“老哥,你闺女刚找回魂,现在正需要人照顾呢,你要真想谢我的话,等你闺女完全好了之后,再谢也不迟啊。” 老吴说着话,偷偷给我和罗山使了个眼色。 第五十二章 欲火之灾 看见中年男人拿着菜刀,我心里猛的一惊,直直的盯着他手里的菜刀,心说:这家伙大晚上的拿刀做什么,不会是想对我们下黑手吧。 “吴先生,你们先坐。”中年男人指着旁边的破旧的桌子,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吴先生您带着两个徒弟大老远来救我闺女的命,我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我前几天我们工头送给我了一个瓜,我给你们切...” 中年男人话没说完,老吴呵呵笑道:“老哥,你就别客气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老吴说着话,故意站在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给我和罗山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们出去。 “你闺女现在正需要人照顾呢,你要真想谢我的话,等你闺女完全好了之后,再谢也不迟啊。” 趁老吴和那个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我和罗山赶紧出了房屋,然后到大门外面等老吴。 老吴很快也出来了,那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出来了,非要把我们送到停车的地方,最后还是老吴说他闺女现在身边离不开人,那个中年男人才肯回去,回去的时候,还再三叮嘱我们路上要小心。 离开那个中年男人的家,我和罗山跟在老吴身后,走了没几步,老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这个村子的风水被人动过了。” 我一听,来了兴趣,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老吴又紧接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老吴说着话,突然停住脚,转过身,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一只手按在罗山的肩膀上,低声喝了一个“借”,我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我们就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虽说前几年我也见过老吴施展这瞬移的法术,但那个时候毕竟是他自己在瞬移,没有带上我。 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地方眨眼间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看了看周围,心里莫名的兴奋起来,心说这也太神奇了。 罗山跟我一样,也是兴奋的不行,甚至比我还兴奋,缠着老吴,一个劲儿的问他是怎么眨眼间就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一看罗山缠着问,我也跟着一起缠着老吴,我们两个一左一右,缠着老吴一个劲儿的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区区一个小挪移术而已,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老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我和罗山,摇头叹息道:“遇到你们两个可真是我的福气啊。” 老吴说完一甩手,甩开我们和罗山,就往车里钻,见老吴进了车里,我和罗山也赶紧往车里坐。 回去的路上,罗山的那股兴奋劲显然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不停的问老吴问题,问着问着,就问到了人的魂魄上。 老吴正在给罗山讲人的魂魄,我忍不住问老吴:“吴叔,你说人有三魂七魄,我现在都能灵魂出体了,我为什么没感受到你说的那些什么魂啊魄啊之类的东西呢?” 老吴厉声说道:“三魂归一,魂体成形,这是修真者最基础的东西,你现在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无奈的回道:“你也没告诉我呀。” “噢...也对。”老吴沉吟了一声,突然呵呵笑道:“我都差点忘记你不是正常人了。” 老吴这句话我听起来感觉很不对劲儿,总感觉他是拐弯抹角的在骂我。 不过,转念在一想,白羽那家伙好像也经常说我跟正常人不一样,说我的修行步骤不按常规套路走。 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左右,老吴一下车就关心起他的好徒弟,问罗山晚上有没有地方住。 罗山说他今天来原本只是单纯的看一看部队里给他分配的工作如何,然后下午就回家,没想到会跟我们出去,而且还回来的这么晚。 “都这么晚了,就别回家了。”老吴哈哈一笑,说:“今晚我要在书房查找些资料,你就睡我那屋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家里,一进院门,我一心想着赶紧睡觉,跟老吴和罗山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也懒得洗漱了,往床上一躺,就想睡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是很想睡觉的,但往那一躺,瞬间就精神了,困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稍微修炼一会儿,我缓缓把眼睛闭上,静心凝神,待入静之后,便开始练气。 引气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之后,我就练不下去了,突然很想知道白羽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于是我就灵魂出了体,飞去了青云观。 青云观里漆黑一片,我知道白羽那家伙有夜眼,晚上根本不用亮灯。 我俯身进了青云观的书房,跟我想的一样,白羽那家伙正坐在书桌前,一脸愁容的在研究那两本古书。 因为我现在是魂体,白羽没有灵魂出体,所以白羽看不到我。 我围着白羽转了一圈,又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看着白羽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我感觉没什么意思,就想着去柔情似水那里瞧瞧,看看柔情似水是不是也像白羽这么的用心。 我飞离了青云观,去了柔情似水那里,柔情似水这家伙也没有睡。 柔情似水的房间亮堂堂的,简直跟白天差不多,一张环形的电脑桌上有四个电脑屏幕,其中有三个比较小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字符,每个字符都在不停的在闪动,这应该就是柔情似水用来翻译古书的程序吧。 还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屏幕,柔情似水嘴里叼着烟,正一脸兴奋的盯着那个电脑屏幕,一只手握着鼠标不停的晃,一手不停的在键盘上按。 “玛德,一看你就是个儿童劫。”柔情似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嘴里嘟囔道:“老子马上就6了,看我怎么越塔强杀你。” 柔情似水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腾出按键盘的那只手,快速的夹住嘴里的香烟,伸到一旁的烟灰缸上,弹了弹冒着丝丝青烟的香烟上长长的烟灰,然后赶紧塞进嘴里,把手又放在键盘上啪啪的按了起来。 我正好奇柔情似水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柔情似水突然嘿嘿笑道:“我说你怎么敢跟我打,原来是你野爹过来了,你野爹来了又怎么样,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一打二的。” 很快,柔情似水看着变成灰色的电脑屏幕,一脸的不服气,愤声骂道:“槽,玛德,有种别喊你野爹。” 柔情似水骂完之后,一只手夹着烟,狠狠的把剩了一小半的香烟一口气给抽完,抽烟的同时,夹烟的手指也在变化,把夹转捏,然后咧着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吐着浓浓的烟雾,把烟头摁到了早已塞满的烟灰缸里,随即就又去拿烟。 柔情似水一只手拿起烟盒的同时,另一只手凑过来,掀开烟盒的盒盖,掏出一根烟塞到嘴里,一只手把烟盒放回去的同时,另一只手去拿打火机,然后点烟,在夹着烟抽上一口。 柔情似水的这一套动作,真可谓:行云流水,丝滑至极,令我叹为观止。 柔情似水点完烟之后,刚抽了一口,电脑屏幕上的灰色消失了,柔情似水赶紧一手握住鼠标,一手夹着烟继续按键盘,忙的不亦乐乎。 我站在柔情似水身后,好奇的看着电脑屏幕,虽然看不懂,但感觉上面两个动来动去的小人还挺有意思的,越看越觉得好玩儿。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规律,只要电脑屏幕一变成灰色,柔情似水就会破口大骂,然后丝滑的换根新烟。 很快,将近一整盒的烟,就被柔情似水给抽的只剩下几根了。 电脑屏幕上突然缓缓的闪出两个大字:失败。 柔情似水气看着电脑屏幕,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玛德,打野是个脑残,上路是个白痴,下路两个废物,老子怎么会遇见你们这种队友。” 柔情似水骂完,抽了口烟,脸上恢复了平静,喃声思索道:“这把玩谁好呢,好久都没玩亚索了,玩一把亚索吧,算了,还是玩诺手吧。” 柔情似水一脸得意的点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玩诺手了。” 过了一会儿,柔情似水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踏马的,居然敢ban老子的诺手,那我这把就选亚索了,你们要是敢不给,那我进去就送。” 我越听越觉得有趣,一边在柔情似水的房间里来回的飞着玩儿,一边听柔情似水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发脾气。 “卧槽,你们会不会玩啊,人不见了,打个信号会死啊...” “我是你爹啊,怎么总来中路搞我啊...” “垃圾猴子,脑残石头,你们倒是大啊...” 柔情似水越骂越急,越急声音越大,柔情似水声音越大,我越感觉有意思,在房间里飞得也就更欢快了。 柔情似水最后不知为何居然暴怒了起来,突然猛的站起身,将手里的鼠标往桌子上一摔,怒声吼了一句:“一群坑货,老子不玩了。”然后踢开椅子,转身出去了。 我很好奇,柔情似水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自己一个人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我俯身落到电脑屏幕前,一看,还是那两个大字:失败。 等柔情似水回来的时候,抱了满满一怀的零食。 柔情似水把零食放在电脑桌上,然后又出去了,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几瓶大桶的饮料。 柔情似水一只手握着鼠标在电脑上点着,一只手拿起一袋零食,用嘴撕开之后,放在电脑桌上,抓着零食就往嘴里塞。 柔情似水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零食吃,一手握着鼠标,不停地咔咔的点,也不知道在点些什么。 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把窗帘给拉上,然后坐回椅子上,贼头贼脑的朝房间四周看了看,然后单手放在键盘上丝滑的微微游走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几个明晃闪动的大字。 “澳门皇冠赌场,官方直营,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我不由的为柔情似水感到惋惜,年纪轻轻的不学一点好,怎么会学人家赌钱呢,这赌钱那可是十赌九... 下一秒,电脑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我没心思在往下想了。 柔情似水握着鼠标,又是轻轻的一点,点开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新世界。 我瞬间对柔情似水产生了一丝丝的反感,非常鄙视柔情似水,这家伙年纪轻轻的不学一点好,怎么能背着我和白羽自己一个人偷偷看这种东西呢。 我带着批判性的思想,站在柔情似水的身后,看着他吃完一包又一包的零食,抽完一根又一根的香烟,换了一部又一部的电影。 从一只袋鼠到黑心店铺、从哈哈到银帽,从腊肠到肉干,屏幕里的电影从下到上,从前到后,从正到反,从反抗到顺从,从欲拒还迎到反客为主,从一对一到一对二,从一对二到一对三,从一对三到二对二,再从二对二到四对四,以此类增直到百对百。 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柔情似水握着鼠标,轻轻点了一下,关闭了这个新世界。 看了整整一夜,看得我心神涣散,魂体乱颤,我很郁闷,柔情似水到底是什么胃口,面对那么不堪的场景竟然能吃得下去东西,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 柔情似水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开始收拾电脑桌上的狼藉,我顿感无趣,恋恋不舍的飞走了。 灵魂回体之后,一股灼热感瞬间袭遍全身,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置身于蒸笼之中,浑身发胀,大汗淋漓,燥痒难耐,尤其是身体的某一个地方,胀硬的仿佛马上就要断掉似的,令我极其痛苦。 我突然又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里热热的,脸上还黏黏的,我用手摸了摸,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竟然是血。 我有点慌了,心说自己为什么会流这么多鼻血呢。 很快我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和柔情似水看了一夜的那个新世界,一想到新世界里的那些新奇的场面,我身上的灼热感一下子就变成了灼烧感。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像是在蒸笼里,而是被火烤一样,浑身上下入骨一般的疼,疼中还带着一丝瘙痒,把我折磨的苦不堪言,简直痛不欲生。 在这样子热下去,我非被自己热死不可。 我勉强稳了稳心神,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快速的回想老吴白羽孙爷爷他们给我说过的话,还别说,真让我给想起了来。 这...这是欲火之灾。 第五十三章 焚身之劫 平时闲暇的时候,白羽总喜欢给我讲解一些修行中有可能出现的突发异常情况,说是万一哪天我遇到了,也好懂得应对之法。 现在想想,白羽那家伙还真是深谋远虑,防范于未然。 白羽已经给我讲了不少关于修行时有可能遇到的突发异常情况,像什么执念产生出来的幻境啊,贪念诱导心境走向破灭啊,等等诸此之类的情况,其中,就有我现在的这种情况。 像我现在的这种情况,是动了邪淫之心,招来了欲火之灾。 白羽给我说过,心灵上的宁静和纯净对于修真者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执念,贪念,恶念,淫念等众多杂念,身为修真者则必须去断灭这些杂念,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心境纯净,不受世俗干扰。 如果修真者被杂念干扰了心境,就会很容易陷入杂念产生出来的幻境之中,从而阻碍修行,如果不能及时从幻境中脱身,甚至还有可能会毁了自身的修为。 每一种杂念都有着不同的与之所对应的幻境,幻境由心境而生,也由心境而灭。 像我现在这种动了邪淫之心,是非常容易招来欲火之灾,如果不能及时清除自身的淫思秽想,消除欲火之灾,那就会引来焚身之劫,如果被欲火焚身,不仅身体上会受到损伤,自身的修为也会随之被毁于一旦。 既然白羽给我讲过欲火之灾,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会将破解之法告知于我。 要破解这欲火之灾,其实很简单,只要抛除那些邪淫念想,欲火自然就会褪去。 想到这儿,我忍着身上的灼热感,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每次练气时那样,闭上眼睛,慢慢的把心静下来。 但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入静却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我越想着静心,新世界里那些新奇的画面就越是在我眼前闪动,没一会儿,我就变得躁焦不堪。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我身上那种令我生不如死的灼烧感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发自身心的极其兴奋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感让我忘记了全身,只能感受到身上那处本就胀硬的快要断掉的部位更加胀硬。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光怪陆离之色。 我看着那些诱人神情恍惚的奇异光彩,心说不妙,这里是幻境。 然后我就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站着两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是陷入了欲火之灾产生出来的幻境之中,我也知道此时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两个女人,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朝她们看去。 从雾中传来了两个女人娇笑声。 “小坏蛋,想看吗?” “姐姐过去找你咯。” “...” 我一听这声音,感觉很耳熟,这不是赵老板别墅里那个艳丽美妇和那个性感女人的声音么。 那两个女人扭着妖娆的身姿,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走近之后,我一看,果真是那个艳丽美妇和那个性感女人,她们身上的穿着还是那么的清凉迷人。 艳丽美妇扭着妖娆的身姿,缓缓的走到我面前,羞红着脸,一双魅惑中带着几分挑逗的眼睛看着我,冲我娇笑着,笑着笑着,突然缓缓的伸出她那双纤纤玉手,然后,又缓缓的放到自己的双肩之上。 只见她那纤细的手指就那么轻轻的微微一挑,她身上的衣物就从她那嫩白光滑的双肩上滑落了下去,一对诱人之物彻底显露在我的眼前,顺着在往下看... 哎呀,我哪见过这个啊,虽然昨天夜里确实也见过,但那哪能跟现在相比。 艳丽美妇凑到我的耳边,娇息微喘道:“小坏蛋,姐姐来帮你祛祛火。” 艳丽美妇说着话,伸出纤纤玉手放在我的胸口处,用指尖轻轻的画了个圈,然后慢慢的向腹部滑去。 艳丽美妇的纤纤玉手很是迷人,吸引着我的目光,我的目光不由的顺着她手而游走,然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身上竟然没有衣服,没有衣服遮体,身体那胀硬之处尤其引人注目。 我感到很是羞愧,下意识的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尴尬之处。 这时,那个性感女人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伏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一根纤细的白嫩的手指,轻轻的在我的手背上画圈圈,让我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 性感女人娇滴滴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坏蛋,快把手拿开,姐姐来帮你放松一下。” 性感女人的话语中带着诱惑和挑逗,令我不由的神情迷离起来。 不过还好,我没有被眼前的幻境所迷惑,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幻想,这都是假的。 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尤物般的女人,不停的在我眼前,变换着各种诱惑的姿势和惑人的眼神,勾得我移不开眼睛。 我就算知道她们是假的,但我的反应却是假不了的。 别说是我,就是在座的各位,又有谁能抵抗得了此等诱惑? 就在我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从雾中又走出一个女人,不对,应该说是女孩子更为恰当。 我朝那个女孩子一看,感觉很面熟,然后我就想起来了,她是刘萌萌。 我有点郁闷,为什么幻境里会出现刘萌萌的幻象呢? 刘萌萌眉目间暗含春色,绯红的俏脸,走到我面前,冲我调皮的笑道:“天龙哥哥,你想人家啦?对不对?” 听着刘萌萌甜美酥软的声音,我感觉整个身体好像随着那声音而颤栗酥软。 刘萌萌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娇嗔道:“天龙哥哥,你想看人家,对不对。” 虽然我很想把手给收回来,然后严厉制止住她这种极其无礼的举动,但是,我的手却不受我的控制,任由刘萌萌带着走。 刘萌萌拉着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口,然后冲我调皮的笑道:“天龙哥哥,你的手真舒服,只摸一边还不够哦。” 说着话,刘萌萌又拿起我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她的胸口,我的两只手手竟然违背我的意愿,不由自主的游动了起来。 刘萌萌朝我调皮的一笑,伸出一只手,放在肩膀上,慢慢的褪着她身上衣服,又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在我的胸上轻轻划过。 随着刘萌萌的指尖在我身上游走,一种妙不可言的酥痒与热胀交杂的感觉,让我不由的全身颤栗! 随着刘萌萌身上衣物的褪去,我眼前又是一片香艳之景。 这个时候,又从雾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竟然是我常去的那家面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走到我面前,娇态十足,媚眼如丝,羞涩的看着我,缓缓的将整个身体依偎到我怀里。 就在我欣赏老板娘那看起来非常有弹感的面团时,她柔滑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柔声娇笑道:“你想不想吃我下的面呀。” 老板娘把性感的红唇凑到了我的唇边,我不由的迎了上去,就在触及到老板娘红唇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仿佛一下子进入到了柔和的温水里一样,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再加上怀中老板娘鼻中“嘤”的一声低哼,那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老板娘伸出另一只手臂,也勾住了我的脖子,不停的亲吻我的嘴唇,我的脸颊,我的脖子,我的肩膀... 我的心境已经渐入迷乱,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抚老板娘那曼妙的曲线。 就在我快要彻底迷失自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嘴里钻,我猛的一惊,赶紧推开老板娘。 “怎么啦,是我不够好看吗?”老板娘娇笑着,又往我怀里挤。 老板娘钻进我怀里,突然用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拉,她的衣襟也滑落了下去。 老板娘眉目含情,略带羞涩的抿嘴一笑,拉起我的一只手,牵引着它伸向自己胸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那股令人愉悦的感觉正在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炽热。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一下子从温水中进入到了热水中,浑身炽热无比,炽热中夹杂痒意,不由的令我有些抓狂。 我盯着老板娘娇媚的面容还有那白嫩的面团。 我受不了了! 我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一只饥渴狂暴的猛兽,正在从我体内往外挣脱。 我内心深处那一直被理智所压制的欲望就要挣脱束缚了。 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的心境出现了癫狂,已经开始逐渐迷失自我了。 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又传来了老板娘娇嫩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肯想,我们就能按你想的去做。” 我看着老板娘那令人欲罢不能的身躯,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赞同她的话。 这个时候,我竟然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李天龙,这里是你的幻境,一旦你从这个幻境里中走出去,这个幻境就会消失,为何不趁走出幻境之前,在这里随心所欲的放肆玩虐一番呢。” 对啊,这里是幻境,反正她们又都不是真人,我为什么非要压抑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呢? 想到这,我把目光向眼前扫视了一圈,既然是假的,那就放肆一回,也不算白来这幻境一趟。 不管是艳丽美妇和性感女人,还是刘萌萌和老板娘,一个都不能冷落,我全都要。 我揽住老板娘的纤细动人的蛮腰,用手狠狠的抓了一下她那极具弹性的面团。 怀中的老板娘也是极具配合的从喉间发出一声娇吟。 这声娇吟令我的全身猛的一下热胀,我感觉自己体内流动的已不再是热血而是滚烫的岩浆。 我现在感觉自已的身体仿佛是一座火山,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 我搂着老板娘,一只手按照她的意愿,不停的在她身上揉抓浮动,然后看着那个娇羞艳丽的美妇,决定先让她帮我祛祛火。 我刚这么一想,那个艳丽美妇就扭动着诱人的身姿,走到我面前,冲我一笑,然后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看着艳丽美妇那性感的红唇离我越来越近,我身上的那股炽热感也随着越来越强。 我竟然看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在变红,渐渐的,浑身里外最后全变得透红一片,看起来就像是被烧透了的铁块,尤其是临近红唇的那处地方,像极了一根刚从炉火里拿出来的烧红的铁棒。 这是焚身之劫。 如果被欲火焚烬了身躯,那我自身的修为也会随之被毁。 我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招来了焚身之劫,而我身体变透红的原因,也正是欲火焚身的结果。 我现在就像是一支箭,一支搭在拉满弓上的箭。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我这支搭在满弓弦上的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射出去,狠狠的刺进敌窝。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欲火焚身?想焚就尽情的焚吧。 正所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焚我残躯... 我也学着赵老板的样子,把手按在艳丽美妇的头上,我刚把手按在艳丽美妇的头上,突然发现她的身上隐隐显现出了一抹红,下一秒,艳丽美妇诱人的躯体上就出现了一袭红衣。 艳丽美妇居然变成了那个红衣女鬼。 虽然艳丽美妇变成了红衣女鬼,但是她的容貌却是没有发生变化,唯一有点变化的也只是她那原本娇羞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淫邪。 本就娇美的面容,配上一身红衣,在加上那一丝隐隐的邪魅笑容,在我看来,不仅不令人恐惧,反而还另有一番风情。 我的兴奋指数此刻已经到了极点,我的心境已经被欲望所掌控。 在火山临近喷发的时候,谁都不能阻挡,也阻挡不了。 别说是一个红衣女鬼,况且还是一个面容姣好的性感妩媚的女鬼,就是满嘴獠牙的母夜鬼叉,此刻在我面前也得俯下身子。 此时此刻,不管是谁,任何人都不能扫了我的兴致。 第五十四章 风月幻境 红衣女鬼仰着脸,朝我眨了眨眼,微微张开性感的红唇,伸着舌头舔了一圈嘴唇之后,然后把头低了回去,继续往我身上凑。 剧烈活动的火山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然后从雾中又走出来一个女孩子。 她竟然是张思梦。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身体,瞬间就恢复了一丝理智。 随着理智的恢复,身上的那股灼烧感也退却了几分,浑体透红的身躯也从透红变成了暗红,并逐渐暗淡下来。 我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由的感到些许诧异。 这个时候,张思梦突然扑进我怀里,看着我,甜甜的笑道:“李天龙,真的是你啊。” 张思梦身上还是穿着一身运动衣,不过,那身运动衣虽然遮住了张思梦的身体,但是却遮不住她的身材。 我看着张思梦,心里感觉很困惑,为什么连张思梦这个刁蛮丫头也会出现在幻境里呢? 难道说,只要是我遇到过的异性,都会出现在这幻境之中吗? 张思梦现在的脸色也是红扑扑的,宛如喝醉酒了一般,媚眼如丝、神情迷离,特别的迷人。 眼前这个人,就是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她是张思梦啊,在我印象里,张思梦可是野蛮霸道的很,绝不可能会如此的做作。 我看着张思梦娇羞的模样,不仅没感觉到动心,甚至还想好好的大笑嘲讽她一番。 张思梦站在我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轻轻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柔声说道:“李天龙,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我看着张思梦的羞涩的脸颊,我居然也感觉点害羞。 我明明知道张思梦绝对不可能会这样暧昧的跟我说话,但是我内心深处好像又非常渴望这是真实的。 就在我神情有些迷离的时候,忽然间,我闻到了一股清香,一股久违的清香。 这股清香,淡淡的却又芬芳馥郁,这是只有张思梦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张思梦看着我,缓缓的伸出手,拉住衣服上的拉链,然后缓缓的向下拉,随着拉链的下滑,她隐藏在里面的身体也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张思梦褪去衣服,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将她的身体贴到我的身体上,在我耳边柔柔的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 张思梦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涌向将要溃堤的巨浪,彻底让我沦陷了。 我看着张思梦,感觉她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忍不住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腰,我伏在她的头发上,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闻着那熟悉的清香,我感觉浑身舒服极了。 张思梦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弟,留下来吧,姐姐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张思梦的声音中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诱惑,令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虚无空幻的世界。 张思梦双手捧着我的脸,慢慢的吻住了我的嘴唇,我彻底迷失了。 我的身上又燃起了欲望的火焰,我的身体又被欲火焚烧的透红。 我体内的那头压抑许久的猛兽终于彻底挣脱了枷锁,我的身体也被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 我们的身体缠绵在一起,我从开始慢慢的迎合,逐渐变成了主动,就在阴阳即将交融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哭泣声。 我顺着哭声看去,看到了两个小孩子,一个是浑身脏兮坐在地上胡乱弹蹬着腿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一个是攥着两个小拳头满脸怒意的小女孩。 我一眼就认出那个浑身脏兮兮大哭大叫的小男孩正是小时候的我,而那个小女孩是张思梦。 我看小时候的我们,失去的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 从我的内心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李天龙,你不能这样子对张思梦,她对你那么好,一直像姐姐一样样照顾你,你怎么可以对她产生这种邪恶不堪的想法。 我看着怀中娇羞的张思梦,下意识的将她推开。 我迷失的心境也逐渐清醒了起来,这里是幻境,我不能被这幻象所迷惑。 眼前这个娇羞的张思梦突然哭了,看着她满含着泪的双眼,我不由的心生怜惜之情。 张思梦握住我的手,哭泣道:“弟,你不要走,不要把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 我看着张思梦,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很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张思梦,真正的张思梦,是从来不会流泪的。” 我的话一说完,张思梦的身体突然像雾气一样消散开来,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的骷髅人。 白骨骷髅的头颅上一双空洞的眼睛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把我吓得浑身一颤,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像是被水泼过的一般,浑身湿漉漉的。 我勉强坐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沾着血痕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说:柔情似水真是害我不浅啊。 我坐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子,这才把身心恢复到平时的状况。 我怕被老吴看到自己一脸血的样子,赶紧下床去洗脸,洗脸的时候,我暗暗庆幸:还好鼻血没有沾到床单和被子上。 我刚把脸上的血迹给清洗掉,罗山就从老吴的卧室里出来了,站在院子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边跟我打招呼,一边朝我这边走。 我看着罗山朝我过来了,不由的有点心虚,赶紧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看看自己脸上还有没有血迹。 罗山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眼神很不对劲儿,我心说难道罗山发现什么了? 罗山眯着眼,看着我,突然哈哈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昨天晚上做春梦了?” 罗山这么一说,我瞬间感觉脸上一阵燥热,心虚的转身就要走。 见我要走,罗山一挪身子,挡住了我的去路,笑的更欢了:“哈哈,被我说中了吧。” 我没有心情搭理罗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绕过他,然后坐在石凳上,想着等会儿该吃些什么好。 罗山洗完脸之后,走到我面前,问我早上想吃什么,我不想搭理罗山,冲他冷哼了一声。 罗山不乐意了,说我大清早的就给他使脸色让他不痛快,卷着袖子就要揍我。 那我肯定不能乖乖坐着让罗山打,赶紧起身就跑,罗山这几年的兵没白当,以前罗山是追不上我的,现在我还没开始跑,就被罗山从后面给一把扯住了衣服。 我挣脱不开,突然灵机一动,看着罗山的身后,喊道:“吴叔,你起来啦?” 罗山果然被我给骗到了,赶紧把手松开,扭头往身后看,趁这个机会,我赶紧开溜。 罗山发现自己被我给唬到了,更加的暴躁,满院子追我,嘴里嚷嚷着非要打的我满地找牙。 真是今日不同往日,我现在确实是跑不过罗山,还没跑几步,就被罗山给逮住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跟罗山说:“罗山,你有追我的空,还不如赶紧去做早饭,在吴叔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他一高兴,今天就会教你法术。” 罗山听了好像很认同我的话,冲我嘿嘿一笑,转身就去厨房了。 我也没别的事做,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很无聊,想着去厨房给罗山打打下手什么的,可是罗山却嫌我碍事,把我从厨房里给轰了出来。 我坐在院子里,心情很是郁闷,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拍门。 我心说:这大清早的,是谁啊? 等我开门一看,竟然是白羽。 我看见白羽,格外的高兴,赶紧把白羽迎了进来,心说终于有个可以陪我说话的人了。 白羽这两年来,几乎天天来找我,早把这里当成他的第二个青云观了。 白羽进了门,像是进了自家一样随意,径直朝石桌走去,然后坐在石凳上,微微一抖手,轻摇着折扇,微笑的看着我。 “天龙兄,看你面色红润,神气焕发,想必是刚度过那欲火之劫吧。” 我心里一阵欣喜,心说:白羽这家伙果然厉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赶紧坐在白羽身边,问他是怎么看出来我度过了欲火之劫的。 白羽轻摇着折扇,微笑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见白羽又给我卖起了关子,我有点不高兴,心说让你进来是让你陪我聊天的不是让你在我面前装十三的。 我冲白羽微笑道:“白羽兄,现在也没别的事,要不然你给我讲讲为什么会出现欲火之劫吧。”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欲火之劫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奉承道:“我自己哪会知道,这不还得全靠白羽兄你给我讲解之后,我才会明白嘛。” 白羽对我的奉承显然很受用,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微笑道:“一念动心起,万般皆杂念,心中若是有杂念,那劫难自然会来。” 我点点头:“然后呢?”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在风月幻境之中,都看见谁了?” 这...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刚才幻境中的那些场景,我的脸上不由的又燥热起来,像是在火炉边上烤了一阵子似的,滚烫滚烫的。 “天龙兄不必羞涩。”白羽呵呵笑道:“那风月幻境我也是经历过的。” “哦?”我来了兴趣,反客为主的问白羽:“那你在那幻境之中都看见谁了?” 白羽的脸也红了,我赶紧追问道:“白羽兄,快说呀,你在那幻境之中都遇见谁了?” “我...这...”白羽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话来。 白羽突然干咳一声,正色道:“天龙兄,你可知道那幻境是怎么来的么?”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羽又微笑道:“那风月幻境中的种种幻象可并不是凭空出现的,那是你内心潜藏的欲念。” 我有点不解,问白羽:“什么意思?” 白羽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在幻境之中所看到的那些,并不全是幻象,也有一部分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通过幻境被显现出来了。” 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是最真实的想法,那我平时为什么没有那种想法呢?”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有些时候,想法越是真实,就越容易被潜藏起来,只是你自己察觉不出来而已。” 我还想在继续问,老吴这个时候突然从书房里出来了。 老吴两眼微微泛红,昨天晚上应该是又熬夜了。 老吴一出书房门,嘴里就兴奋的嚷道:“徒弟,我的好徒弟,你起床了吗?” 老吴的话音没落,罗山就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冲老吴回道:“师傅,我在这呢,我正在给您做早餐呢。” 老吴笑的更欢了,扯着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呀,知道心疼师傅。”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心说:老吴也真是的,不就是收个徒弟,至于这么兴奋么? 我本来以为白羽今天来找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喊我一起灵魂出体去公园,但转念一想,孙爷爷前几天已经魂体飞升了,我和白羽应该已经没有必要在去公园了,于是,我问白羽今天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事情。”白羽微笑道:“我等会儿还要去平安桥出卦摊,现在时间还早,就想着到你这里稍作歇息。” 虽然白羽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不只是歇息这么简单,白羽肯定是有事情问老吴。 果不其然,白羽和我闲聊了几句,就和老吴搭上话了,我知道自己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也就没心思听,相比之下,我还是对罗山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更感兴趣。 我跑去厨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罗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炒菜煮粥和面烙饼。 时间过的很快,罗山把早饭做好之后,招呼我帮他往外端菜。 第五十五章 独坟不孤 罗山做的早饭和昨天傍晚的晚饭一样,四个菜,一锅粥,还有一叠烙饼。 白羽看着石桌上可口的饭菜,也露出了垂涎的模样,我正想招呼白羽一起吃,罗山就已经热情的把碗筷递到了白羽手中。 应该是第一次见罗山,白羽对罗山非常客气的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举止优雅的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着。 看白羽手里拿着筷子,闭着眼睛,一脸自我陶醉,回味无穷的模样,我就知道他正在心里夸赞罗山的厨艺。 我一边往碗里夹着菜,一边好心劝白羽赶紧吃。 白羽不听劝,闭着眼睛,自我陶醉了一番,睁开眼睛准备在夹菜,然后就傻住了。 我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心满意足的把碗放到石桌上,几乎同一时间,老吴和罗山也都是一脸满意的把碗放到石桌上。 我很自觉的站起身,一边收拾桌上的被吃的净光的碟碗,一边幸灾乐祸的嘲笑白羽:“都说了让你赶紧吃,这下没得吃了吧。” 白羽拿着着筷子,看着我手里的碟碗,都快哭了:“如此美味佳肴,我们应当细细品尝才是。” 还好罗山这人热心肠,见白羽就吃了一筷子菜,回厨房给他开了个小灶。 罗山怕白羽不够吃,特意给白羽做了两个菜,又给他熬了一小锅的米粥,然后跟老吴和我打了个招呼,说他要去单位报道。 老吴也是心疼他的好徒弟,一听罗山要出门,二话不说就把他的车钥匙掏了出来。 白羽这家伙吃饭实在是慢得要命,本来几分钟就能吃完的饭菜,吃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我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 白羽慢条斯理的惬意的吃完早饭,去了平安桥,我开始刷锅洗碗收拾厨房。 一切整理完之后,我坐在院子里开始静坐练气,老吴躺在他的躺椅上眯着眼看杂志。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静坐完,刚站起来没一会儿,正在院子里追着小黑玩,突然听到有人拍门,我以为是罗山回来了,赶紧跑去开门。 可开门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愁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小兄弟,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了。”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肩上挎着一个布包,两只手里一手拎着一只鸡,淳朴的笑着问我:“吴先生在家吧。” “额,在家。”我也冲中年男人笑了笑,一边让着他往院子里进,一边问他:“大叔,你闺女没事了吧。” “没事啦。”中年男人笑得更高兴了,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的说道:“多亏了吴先生和你们呀,我闺女她现在已经醒了,看样子没什么事。” 中年男人走到院子里,把手里的两只鸡放到地面上,然后径朝老吴走去。 老吴懒洋洋的从躺椅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中年男人快走到老吴面前的时候,突然就双膝跪地,对着老吴磕了三个头。 老吴一下子就精神了,赶紧从躺椅上下来,搀扶起中年男人:“老哥,你这是做什么?” 中年男人站起身,看着老吴,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吴先生,真是谢谢您,您救了我闺女,您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老哥啊,你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老吴搀着中年男人坐在石凳上,呵呵笑道:“老哥,你家闺女现在怎么样了?” “和吴先生说的一样,今天早上的时候醒了。”中年男人抹了抹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把肩上的布包取下来,然后打开之后,里面是几条香烟。 “吴先生,我知道您喜欢抽烟,昨天去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好好招待您。”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吴:“我也不知道吴先生您平时抽什么牌子的烟,就随便选了一个,您要是不喜欢...” “在我这啊,不管什么烟,那都是一个味。”老吴呵呵笑着,伸手拿起一条香烟,随手放到一旁,然后继续说道:“老哥,剩下的你拿回去退了吧,把那些钱多给孩子买点补品。” “那哪成啊。”中年男人把剩下的几条烟从布包里都拿了出来,放在石桌上,然后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小布包,这个布包看起来鼓囔囔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中年男人朝老吴笑道:“吴先生,麻烦您给说个数。” 老吴看着中年男人,一脸困惑的问道:“什么数?” “您看事儿的费用呀。”中年男人把布包展开之后,里面放着三沓钱,每沓钱都用橡皮筋绷着,而且都是红的,数额应该不会少。 我看着那几沓钱,有点惊讶,心里纳闷这个中年男人哪来的这么多钱? 中年男人拿出其中一叠钱,放到石桌上,然后卷着布包,有些尴尬的笑道:“我闺女住院那天,我手里没有钱,全是工友们给我凑的,这些钱是用来还他们的。” 中年男人把布包收回去之后,拿起那叠钱,站起身,双手递到老吴面前,微微躬了躬身,很诚恳的说道:“吴先生,这里是五千块钱,您先收着,剩下的那些...” 中年男人话没说完,老吴拿过钱在手里摔了一下,哈哈一笑,打断道:“老哥,你这是刚发工资吧?” “这是去年的工资。”中年男人淳朴的笑道:“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干完活,老板带着钱跑了,前阵子不是被抓回来了么,这不,今天早上有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找到我家,说是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把我们的工钱都给追回来了。” “哦?”老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问那中年男人:“老哥,你说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去了你们家?” “对呀。”中年男人笑道:“前阵子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们那群人去我们工地上检查安全咧,当时包工头好像说他们是县里领导组建的什么团队。” 老吴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团队?”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记不清叫什么团队了。” 老吴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好像在想些什么。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他们真是好人啊,如果没有他们,我真不知道我的那些工钱怎么才能要回来。” 老吴沉默着,突然又呵呵笑道,问那中年男人:“老哥,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团队,你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吗?” “我也只是听我们工头提过那么几句。”中年男人呵呵笑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吴先生,您应该知道前几年上面派下来的那位大领导吧?” “嗯。”老吴点了点头,回道:“听说过,怎么了?” 中年男人笑道:“听我们包工头说,那些带红袖章的团队就是那个大领导组建起来的,专门为咱们老百姓排忧解难的。” “噢...”老吴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长舒了口气,说道:“要是他组建的,那应该没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有点吃惊,欣喜的问老吴:“吴先生,您认识那位大领导?” 老吴点了一根烟,嘴里吐着烟雾,满不在乎的随口说道:“我以前跟那个姓白的见过几次面。” 我心里猛的一颤,姓白的?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的脸色突然转喜为忧,看着老吴手里的钱,怯声问道:“吴先生,刚才我说的,您看...” “我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老吴呵呵笑了一下,拉着中年男人的手,把手里的那叠钱塞到中年男人手里,然后指了指刚才丢到一旁的那条香烟,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一条烟就够了。” “这...”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尴尬的看着老吴,小心的问道:“吴先生,您是不是嫌钱少?” 中年男人以为老吴嫌钱少才不肯收,赶紧解释道:“吴先生,我知道您收费高,这点钱肯定不够,不过您放心,您既然已经救了我闺女的命,不管多少钱,我都认,绝对不会赖账的,哪怕砸锅卖铁,我都会把钱凑够,一分钱都不会少您的。” 中年男人说着话,从布包里又拿出那个小布包,很为难的说道:“吴先生,我知道不该说这些话,不过,我还是希望请您通融一下,当初送我闺女去医院的时候,我手里只有几百块钱,我闺女能在医院里检查住院,全靠那些工友给我凑的那几万块钱,他们也都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我不能...” “老哥啊,你想多啦。”老吴轻轻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呵呵笑道:“我虽然收费高,但那也是看人而定的,你要是...” 老吴正说着话,就听门外罗山扯着嗓子喊:“师傅,我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罗山就已经进了门,我一看罗山,有点傻眼了。 罗山竟然穿着一身警察制服,我欣喜的赶紧凑到罗山身边,围着他瞧了起来。 罗山一手拎着一个袋子,一个袋子里应该是食材,另一个袋子里应该是衣服。 罗山把装着食材的那个袋子递给我,腾出一只手,整了整头上警帽,冲我咧嘴乐道:“怎么样,我看起来神气不。” 我看着罗山胳膊的袖章上“城市管理执法”几个大字,害怕挨打,不由的夸赞道:“神气,太神气了。” 罗山兴高采烈的跑到老吴面前,炫耀道:“师傅,你看,你徒弟神气不?” 老吴上下打量了罗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小小的城管,你神气个屁,快点做饭去。” 罗山讨了个没趣,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把帽子一摘,撇着嘴,一脸失落的去我房间里把身上的制服给换掉,然后闷闷不乐的钻进厨房开始做午饭。 中年男人见状,冲老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吴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么长时间,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中年男人要走,老吴赶紧拦住他:“老哥,急什么,这都中午了,吃了饭再走,正好我有点事想问你。” 中年男人淳朴的笑道:“吴先生您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您。” 老吴呵呵笑着,拉着中年男人一起坐在石桌旁,抽了口烟,然后问那中年男人:“老哥,你们村子里的人去世之后一般都葬在那?” 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老吴会问他这个,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都葬在我们村子的村西头。” 老吴又问:“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以前不是。”中年男人说道:“以前我们村子周围附近随处都能看见坟堆。” 老吴又问道:“是不是全都是独坟?” “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村子的人也不多,以前村里死了人,都是老村长安排着下葬,老村长选墓地,都是零零散散的,从来不让坟地紧挨着。” “独坟不孤,好妙的手法。”老吴沉吟了一句,又问道:“你们村子肯定有人反对吧。” “吴先生,您真是神人呀。”中年男人惊讶的看着老吴,继续说道:”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刚开始确实是有几户人家不同意老村长的做法,说人死要入了祖坟才能安稳。 有一户姓刘的人家不听老村长的劝告,非要把自己母亲的坟葬在他们亲人的坟墓旁边,过了没几天,那户人家的人就去找老村长,说他们很后悔不听老村长的话,后来老村长帮他们另选一处新坟,重新把母亲下葬,这件事才算过去。 村里有人问过那户人家里的人,问他们为什么重新下葬,那户人家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对这个问题都避而不谈,谁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从那之后,村里就没人反对老村长了。 后来老村长得了重病,临死前的几天,把村里几个有威望的人喊到家里,特意嘱咐他们,只有村西头的那棵老槐树被雷劈死之后,才能在老坟旁边立新坟。 老村长死了之后,那几个有威望的人也按老村长的嘱托去照看村子里的丧事,过了没几年,那几个有威望的人在外面合伙包了几个小工程,挣了不少钱,后来他们几个人又合伙开了一家工厂,当起了老板。 自从他们几个当了老板之后,平时应酬多,就很少在回村子了,时间一长,就不再过问村子里下葬的事情了。 没人管了之后,刚开始都还挺自觉,主动找周围没有坟的地方下葬亲人,后来,慢慢的就有人不按老村长说的去做,把去世的亲人安葬在祖辈坟的旁边。 起初,第一家这么做的时候,村里人都很害怕,尤其那家姓刘的,还好心劝他们听老村长的话。 不过,那户人家说他们家什么都不信,就相信科学,还说我们全村人都是落后的封建迷信份子,他们家把亲人安葬在祖辈坟墓的旁边,过了很长时间,他们家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村子里的人一看,纷纷议论说老村长是在糊弄他们,也不在像以前那样听话了,有些人家甚至找人迁坟,把自家亲人的坟都给聚到一起了,即便如此,村子里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把自己家里亲人零散的坟墓给迁到了一起。 中年男人说到这,老吴突然打断道:“刚才你说的那棵老槐树,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第五十六章 老吴受伤 看到白羽突然大惊失色,我和罗山急忙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 白羽说着话收起地上的硬币就往楼里面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单独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我心里自然是很害怕的,不过又一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况且这什么幽闭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经过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才对。 “哈哈...你说我不是好人?”高先生大笑着,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我说不出话,高先生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只能实话实说。 “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道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要走的道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一点应该由历史的潮流来决定。” 高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从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 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出现,令我无法呼吸。 “我们人类最终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上也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就能操控命运。” “如果你想知道命运给你的答案,那就去接受属于你的命运吧。” 高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周围的一切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高先生看着我,他的神情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还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高先生的脚下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黑色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消失,高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从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老婆婆开始,我感觉我的世界变了,我手上尸鬼村黑色的咒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阴灵神,血红色的圆月,飞升成仙的张先生,还有能存在我体内的黄泉和即将复活的六道,以及已经苏醒的六道三大门徒,最后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奇幻了,我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天龙兄?你没事吧?” 白羽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然后,我就听到罗山的呕吐声,我赶紧问罗山怎么了。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白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等罗山吐完回来,白羽很无奈的朝罗山笑了笑。 “罗三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吴先生。” 说实话,这种鬼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听说白羽要去找二叔,我赶紧附和道:“二叔毕竟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是去问问他吧。” 我们三个人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孙警官,白羽和孙警官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和我们一块去了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二叔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晃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我没听过的小曲,看样子心情应该很不错。 白羽见了二叔,第一句话就是:“吴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邪术会用到未成形的婴灵?” “未成形的婴灵?”二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开口骂道:“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看二叔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白羽应该也是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又连忙给二叔说了一些事情。 二叔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这三个人最后都是被烧死的?” 白羽点点头:“是,而且尸体都移动不了。” “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邪术。”二叔叹了口气:“这种邪术我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还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高先生,我赶紧把高先生的事情和二叔说了一遍,二叔听完后一脸的震惊,可震惊的不光是二叔,就连罗山和白羽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幽闭空间?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啊!” 二叔挠挠头,突然一摆手:“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高先生要婴灵做什么用。” “师父,你放心吧!”罗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二叔急了,张口就骂:“兔崽子,你逞什么能?老子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你毛都没学会,整天逞什么能?” 罗山被二叔这么一骂,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二叔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转脸,就冲白羽嘿嘿笑道。 “这位小哥看起来有点术门中人的模样,不知道是那门那派?” 白羽微微一笑:“天机门。” “噢?想不到张先生居然瞒着我教出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 二叔惊讶的瞧着白羽,又瞥了一眼罗山,长叹了口气:“哪像某些人,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白羽尴尬的笑了笑,立刻正色道:“吴先生,您看这件事...” “放心吧。”二叔笑道:“既然是张先生的徒弟,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随后,白羽又向二叔请教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二叔之后,然后就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足赤金蟾 “城东有一片乱林,乱林之中有一处地穴,今天晚上云遮月之时,将会有奇兽现身。” 白羽正附在我耳边悄声说话呢,突然听到罗山小声的问道:“啥奇兽啊?” 罗山这悄无声息的出现,吓得我和白羽差点没抱在一起。 罗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羽,问道:“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 白羽朝四周看了看,拉着罗山坐下,然后看着罗山,继续小声的说道:“罗山兄,今晚你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寻宝吗?” “寻宝?”罗山来了兴趣,眯着眼,问白羽:“寻什么宝?” 白羽冲罗山微微一笑:“稀世珍宝。” 白羽又看着我,说道:“我现在就去准备东西,今天晚上九点,你们去公园等我,我们不见不散。” 白羽说完,站起身就匆匆离开了。 白羽走了之后,我和罗山可就难受了。白羽说的话不清不楚的,很是折磨人,我和罗山一直在想白羽说的奇兽和稀世珍宝到底是什么。 看着天色渐暗,我和罗山从院子里转移到我房间内,我们两个躺在我的床上,继续讨论白羽说的奇兽和稀世珍宝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八点多。 我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的招呼罗山动身去公园。 走出房间,院子里明晃晃的一片,今天的月色特别的亮,我看着夜空中一轮大大的明亮的圆月,感觉美极了。 等我们到了公园,等了差不多有几分钟,白羽轻摇着折扇,迈着慢条斯理的步伐出现了。 看着白羽不紧不慢的样子,我真是恨不得跑过去给他一脚。 白羽慢悠悠的走到我们面前,轻摇着折扇,微笑道:“天龙兄,罗山兄,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罗山性子比我还急,冲白羽嘿嘿笑道:“你说的奇珍异宝在那呢?” “罗山兄,莫急。”白羽轻摇着折扇,悠声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呢,我劝你最好不要急,因为如果你一急,那我也该跟着急了,但我这个人又不喜欢急,所以呢,你最好也和我一样不要急。” 哎呀,这可把我气的够呛。 罗山也是气得不行,一把搂住白羽的脖子,冲他哈哈笑道:“今天晚上你最好让我看见稀世珍宝,否则的话...” 罗山说着话,把手伸到白羽眼皮底下,慢慢的攥成拳头,手上的骨头咯咯乱响。 白羽看着罗山的拳头,呵呵一笑,冲我们一挥扇子:“各位,随我来。” 我和罗山跟在白羽身后,七拐八绕的,最后来到一个荒废许久的游乐园。 罗山朝四处看了看,质疑的问白羽:“小白,你不会是在忽悠我的吧。” 白羽背着手,仰望着夜空,悠声回道:“罗山兄,不要急,凡事都要都有耐心,等待才会有结果。” 我和罗山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白羽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是如此的慢,就在我等的都已经有些犯困的时候,白羽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来了精神。 白羽突然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心里纳闷,进去?四周空荡荡的一片,进那去? 白羽呵呵笑道:“跟我来。”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这让我又想到了前几天诡异的血月,一想到血月,我不由的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发现白羽和罗山已经走了好远,我也不敢在胡思乱想了,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踏着月光,然后又穿过池塘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处密密麻麻的树林,进了树林之后,走了没多远,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小池塘。 我们来到离池塘不远处的一片半人多高的草丛,找了一处比较茂草丛蹲了进去。 蹲在草丛里,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的视野很开阔,由于这个地方看起来比池塘要高出不少,所以池塘所有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等一会儿,你们两个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可别乱动。”白羽盯着池塘小声的警告着我和罗山:“要是把那家伙惊跑了,估计就没机会在遇到了。” “小白,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罗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羽看着罗山说道:“这里是乌金宝蟾的宝窟。” 乌金宝蟾?我心里一惊,心说,老吴的小宝贝? 白羽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塘,轻声说道:“不过,我听我师父提起过,这乌金宝蟾已经有好几百年的修行了,它身上的宝物估计少不了。” 听到乌金宝蟾身上有不少宝物,罗山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么说,那家伙应该值不少钱吧?” “庸俗。”白羽用鄙夷的眼光瞧着罗山:“对于我们修行之人,那乌金宝蟾身上的命宝才是真正的宝物。” “什么是命宝啊?”罗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命宝就是...” 白羽的话刚出口,突然从池塘方向传来咕噜噜的声响,我顺着声音,借着月光往池塘那里一瞧,只见那池塘中央此时正不停的冒着气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下冒出来。 “咕噜噜...” “咕噜噜...” 池塘中央的水泡一直在冒,越冒越大,越冒越急,我凭着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心想着估计那下面就是白羽所说的乌金宝蟾,过了没多久,只见从水下慢慢的探出一个类似癞蛤蟆的头。 我一看,这个不是我们院子里的那只。 我们的那只可比这个要大上好几倍呢。 而且我们的那只浑身发乌,这只浑身透体金晃晃的。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噗的一声,从水里窜出一道黑影,池塘里的一块大石头上赫然的趴着一个巨大的癞蛤蟆。 这只巨大的癞蛤蟆朝着圆月居然吐出了一枚铜钱,那枚铜钱被癞蛤蟆长长的舌头不停的翻弄着。 我心正想着那癞蛤蟆在干什么呢,就听到罗山极其细微的声音:“那家伙一直吐着舌头在干什么呢?” 白羽也是很小心的轻声说道:“乌金宝蟾正在用它的命宝吸收天地的精气。” “先别急,现在还不能动手。”白羽说着话,从身上摸出了一颗泛着微微绿光的珠子,示意我们不要乱动,然后顺手就把珠子朝池塘方向丢了出去。 珠子顺着地面,悄无声息的滚到了池塘边上,我正好奇白羽在做什么,就见那癞蛤蟆收回了一直伸着的舌头,慢慢的转动了身体,像是看到了那颗珠子似得。 癞蛤蟆又停顿了片刻,突然一跳,居然从池塘里的石头上直接就跳到了那颗珠子旁边,癞蛤蟆跳到珠子旁边,用前爪揽住了珠子,一口就吞到了嘴里。 那癞蛤蟆吞了珠子之后,仰着头,闭着眼,看起来好像很惬意的样子,不过,很快就呱呱呱的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跳,不停的在池塘边上跳啊叫啊,最后一头扎进了池塘里,没了动静。 “那家伙跑那去了?”罗山着急的问道,声音也不由的有些提升:“你给那家伙吃的那是什么珠子?” 白羽赶紧捂住罗山的嘴,细声解释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在等一下。” 说话间,就听到噗的一声,那癞蛤蟆突然又从水里蹦到了那块石头上,不过,这个时候癞蛤蟆浑身竟然挂满了金银珠宝。 “这家伙身上的宝贝不少啊。”看到乌金宝蟾身上珠光璀璨的金银首饰,罗山的眼都直了,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兴奋的小声说道:“看来今天我们要发财咯。” “这乌金宝蟾身上有不少的东西,说明它还是有些道行的,不过,这乌金宝蟾天生愚笨贪婪,它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掉进我们的圈套里了。”白羽回过头,微微一笑:“它马上就该暴露自己的巢穴了。” 乌金宝蟾俯在石头上,不停舞动着舌头,把那颗泛着微绿色的珠子来回的吞吐,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乌金宝蟾突然停止了动作,噗通一声又跳进了水里。 片刻间,整个池塘的水面突然同时涌出了一堆堆的气泡,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水面就像是煮开了水的锅似的,水花翻滚,又过了一会儿,河水逐渐平静了下来之后,池塘的中央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池塘的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没过多久,整个池塘的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池塘干涸了之后,在池塘中央的底部赫然显露出一个黝黑的大洞,看起来应该是那金蟾打通了那个大洞让水顺着洞都流到别处去了。 “这家伙还挺厉害的。”罗山惊讶的瞧着干涸的池塘:“这么多水就这么给弄没了?” “等金蟾在现身,我们就能知道它巢穴在那了。”白羽气若神闲的说道:“看情形,这个金蟾藏起来的宝贝估计不会少。” 没过多久,那金蟾果然从那黝黑的大洞里跳了出来,金蟾在池塘里跳来跳去的,每跳一处地方都会停顿一下,好像是在刨什么东西,金蟾把整个池塘都跳遍了,到最后跳到池塘边上,把那颗珠子吐了出来。 这一次金蟾把珠子吐了出来之后,那颗珠子竟然隐隐的泛起了暗淡的金色的光芒,随着珠子的光芒隐隐闪动,整个池塘猛然间都出现了一团团的金光,每一团金光出现的地方都是之前金蟾停留过的。 这一团团金光从池塘的淤泥里钻出,缓缓的漂浮到半空,然后直接钻到了那颗珠子里面,每一团金光进入到珠子里面,那颗珠子都会变的比之前更加光亮,珠子的光芒越来越亮,到最后形成了一团金灿灿的耀眼光球。 金蟾的两只前爪揽着那颗泛着金光的珠子,突然一口就把珠子给吞了下去,然后就在也不动了。 “事不宜迟,该动手了。” 这时突然听到白羽轻喊了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白羽和罗山已经朝池塘边跑了过去,我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跟了过去。 “罗三,你把金蟾嘴里的珠子拿出来。”白羽看着脚下一动不动的金蟾,从身上掏出一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手套递给罗山,一边还特意嘱咐道:“小心点,千万可别碰到它背上浓包。” 听到白羽又指挥自己做事,罗山显然有些不乐意:“怎么什么事情你都只动动嘴,却让我动手呢,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如果我动手的话,那金蟾身上的好东西可都是我的了。”白羽微微一笑:“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分给你的。” 说着话,白羽撸了撸衣袖,带上手套,俯下身子就要动手。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罗山一把抢过白羽手里的手套,嘿嘿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你动手呢,我来就行了。” 罗山戴着手套很快就把珠子给拿了出来,原来那金蟾并没有把珠子给吞进肚里,只是含在了嘴里,罗山兴奋的看着白羽:“小白,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放到这个盒子里就可以了。”白羽从身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示意让罗山把珠子放进去,罗山把珠子放进去之后,白羽把盒子一盖,长长的吐了口气:“行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白羽准备走,罗山急了:“小白,我的东西呢?”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白羽尴尬的问道:“对了,你是来找那枚铜钱的吧?你看看,应该在乌金宝蟾的肚子里。” 看到罗山蹲下身子瞧着地上的金蟾,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白羽站在一旁悠然的说道:“这金蟾虽说是个宝物,不过却也是个毒物...” “什么?这东西身上有毒?”罗山一听金蟾是个毒物,随手就把金蟾给扔了,赶紧站起身,慌乱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这东西有毒,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放心吧,我怎么会害你呢,如果你刚才中毒的话,现在你就不会这么活蹦乱跳的了。”不等罗山开口,白羽又接着说:“那枚铜钱是这金蟾的命宝,你要是拿走的话,估计这金蟾就活不成了。” 虽然罗山看起来恨不得活剥了金蟾,拿不到五帝钱绝不誓不罢休的样子,不过也是个软心肠,知道自己拿走金蟾的命宝,金蟾就活不成了,开始变得有些为难。 第五十八章 误入阴间 本来我看见蟾蜍就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看罗山为难的样子,我好心的建议他把这个金蟾给扔掉。 罗山肯定是不愿意,骂骂咧咧的说我败家,到手的宝贝都不知道珍惜,然后抓着金蟾就准备回去。 也不知道罗山怎么想的,刚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跟我说我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然后就把手里的金蟾给放了。 我和罗山看着金蟾一蹦一蹦的跳进草丛里消失不见了之后,这才回去。 回去之后,我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将近深夜12点了。 这么晚了,老吴应该是睡了,卧室和书房的灯都没亮。 罗山跟我说他要回去,都这么晚了,我肯定不放心罗山一个人回去,于是就跟他说,让他跟我凑合睡一晚上。 我本来是懒得洗漱的,但是身上沾了不少的枯草,弄的浑身痒痒的,非常难受,只能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枯草杂物,简单洗漱之后,我和罗山就上床睡觉。 我的床还是挺宽敞的,我们两个躺在一起,并没有感到拥挤不适。 罗山睡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罗山睡的挺香,但是我可就难受了,被鼾声吵的睡不着。 我睡不着,想着静坐练气,但是耳边的鼾声不仅令我无法入静,还让我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很是郁闷。 我听着罗山连续不断的鼾声,突然灵光一闪,乱中入静不也是一种i锻炼心境的办法么,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试试,看看能不能听着罗山的鼾声入静。 我想到这,心里也不在烦闷了,平躺好身子之后,又深深缓了几口气,开始入静。 最开始的时候,耳边的鼾声确实干扰的我心烦意乱,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但是,后来我无意中突然想到了孙爷爷给我说的那句话:“静不在于声,而在于心。” 想到这句话,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己之所以不能入静,跟耳边的鼾声没有关系,是自己的定力不够,还是会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我又想起了张叔叔带我去平安桥时,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安静,我的脑海中突然豁然开朗。 我尝试着寻找那种感觉,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只有不断的尝试和领悟才能找到其中的真谛。 在我不断了尝试之下,我终于达到了那种入静前的状态,我耳边的鼾声仿佛在远离我,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领悟到入静的真谛令我欣喜不已,我入静之后,忍不住灵魂出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又听到了罗山的鼾声,不过现在听起来感觉悦耳极了。 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忍不住想飞出去在月光下的夜空中游玩一番。 就在我准备飞出去的时候,魂体猛的一震,我往后一瞧,罗山翻了一个身,半个身子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赶紧灵魂回体,把罗山推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到了最大的距离,然后又灵魂出体去外面游玩。 但是,这一次我灵魂出体的时候,竟然看到罗山的灵魂也随着出来了。 罗山的灵魂一副沉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无意识的魂体。 罗山的魂体漂浮到房间的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往外飘,我赶紧飞过去拉住了罗山的魂体。 就在我接触罗山魂体的那一瞬间,他的魂体竟然睁开了眼睛,这是令我想不到的。 罗山平躺的魂体慢慢的坐起很,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揉着眼睛,问我现在几点了。 罗山的魂体竟然能说话,这又令我大吃一惊。 按白羽给我讲的,灵魂出体之后魂体的耳鼻口是封窍状态,是听不到闻不到说不出话的。 刚开始罗山无意识的魂体说明他肯定不是像我这样是意念控制灵魂出体的。 但罗山才刚刚拜老吴为师,应该不可能学会灵魂出体,甚至可能连入静都做不到。 但是罗山的灵魂为什么会出体呢? 我正想着呢,罗山的魂体一脸迷糊的又问我现在几点了,我害怕吓到罗山,很小心的喊了一声罗山。 罗山的魂体一脸马虎的样子,看着我:“啊?” 我又小心的跟罗山的魂体说:“罗山,你先清醒清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罗山的魂体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起来有点清醒的样子了。 见罗山的魂体清醒了,我赶紧拉住他,然后很认真的说:“罗山,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慌,好吗?” 罗山哈哈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我谨慎的看着罗山:“那我说咯。” 罗山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什么事情?你说啊。” 我指了指下面:“我们现在是灵魂。” “你又在给我装...” 罗山刚开始还不信,不过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就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了。 罗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我:“我们现在是在天上飞吗?” 我淡定的点了点头:\"嗯。” 罗山无师自通,很快就能随意的飞来飞去,然后,就兴奋的飞了出去。 一看罗山的样子就知道他这肯定是第一次灵魂出体,我身为过来人肯定是要照顾他的,于是赶紧追了出去,想告诉他一些关于灵魂出体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山这家伙的魂体飞的竟然比我快,我只能在后面追他,冲他喊:“罗山你别乱跑。” 罗山现在那肯听我的,一会往天上飞,一会儿往地上飞,别提有多欢快了。 飞着飞着,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拽着我的魂体往下拽。 我的魂体在往下降,罗山也跟我一样,罗山在往下降的同时,飞到我身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魂体一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我顺势落在地面上之后,才感觉那股力量消失不见,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能飞了。 就在我诧异自己魂体不能飞的时候,我还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吓了一跳,这不是阴阳交汇之地么。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那就是刚才我受到惊吓的时候,我的魂体竟然没有反应。 之前魂体受到惊讶总会感觉到一股震颤的感觉,但是这一次我看到自己竟然来到了阴阳交汇之地,受到惊讶的时候,魂体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疑惑的时候,罗山环顾着四周,问我知不知道这是那里。 我如实告诉罗山,罗山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对这里挺感兴趣的样子,就朝着一个方向走。 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赶紧去追罗山。 跟着罗山走了一会儿,走了没多远,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 我一惊,这不是恶狗岭吗, 白无常说过,阳间受人残害而死的狗,死后魂魄会来到这恶狗岭化为阴犬,撕咬路过鬼魂。 当初有黑白无常在,我不害怕,但是现在黑白无常不在,我肯定害怕。 罗山听到狗叫,还挺高兴,冲我乐道:“这里怎么也有狗啊?” 说罢,前方的黑雾里就闪动出数道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窜出一道道黑影,朝罗山身上扑去。 令我意外的是,那些窜出来的阴犬,好像对我们挺喜欢,尤其是罗山,几条阴犬围着罗山可劲儿的蹭他的腿。 罗山抱起其中一条阴犬,冲我乐道:“你看这条狗,真可爱。” 罗山抱着狗玩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前方一矮一高两座山峰,知道那是金鸡山。 等我们进了金鸡山,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只半人多大喙勾尖利的公鸡。 公鸡煽动的翅膀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罗山看的新奇。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座高山峰脚下。 我和罗山看着笔直的山峰,犯难了,上次有白无常带着我过,这一次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这该怎么爬上去的时候,罗山突然说道:“如果刚才那些公鸡能带我们飞过去就好了。” 罗山刚说完,还真的就有一只公鸡飞到我们面前。 公鸡飞到我们面前,一扑翅膀,身子突然就变大了好几倍,再一俯首,像是让我们上去。 罗山倒是不客气,翻身就坐在鸡背上,还冲我招手,让我上去。 上一次我不敢坐,这一次不坐都不行了,罗山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还没坐稳,阴鸡就扑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飞过山峰之后,又慢慢的落在地面上。 我和罗山从阴鸡身上刚下去,阴鸡就扑着翅膀飞走了。 罗山又往前走,看到前方热闹的小村庄。 我想起上一次黑白无常路过这里时严肃的样子,知道这个野鬼村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的简单,而且黑白无常还说里面的村民都是被被阴犬阴鸡撕咬后肢体不全的魂魄幻化而成,他们在这里就是抢夺别人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的。 我正想着呢,就看见罗山已经朝那个村子跑了过去,我赶紧喊罗山,让他不要过去,但是罗山那会听我的呢。 罗山还没跑几步,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我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在这里能看见黑白无常,我心里瞬间感觉有种安全感,就在我顺便去找黑白无常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看着黑白无常,突然他们两个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很是诡异。 我敢肯定,这两个黑白无常肯定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两个黑白无常。 我赶紧冲罗山大喊,让他不要在往那边跑了。 我这一喊,黑白无常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变成了面目狰狞,阴森恐怖,残体缺肢的厉鬼。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罗山好像看不到他们狰狞恐怖的样子,跑到他们面前,竟然还和他们说起了话。 我想过去告诉罗山,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恐怖的厉鬼揽着罗山的脖子,带着他往村子里去, 我突然想起来白无常说野鬼村里的鬼很擅长迷惑路过的魂魄,罗山这个样子肯定是被那些厉鬼给迷惑住了。 我有点急了,但是我现在又动不了,不能过去提醒他,这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突然看见那两个厉鬼身边又多出了一个厉鬼。 揽着罗山的那两个厉鬼,冲我指了指了,然后那个厉鬼就朝我走了过来。 那个厉鬼走着走着,突然就变成了张思梦的样子,然后走到我面前,冲我微微一笑:“弟,你什么回来的?我都在家等你好长时间了。” 话音一落,我只觉得眼前一晃,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张叔叔家的门口。 我看着张思梦的脸,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门开了,张叔叔和张阿姨从家里出来,也都朝我笑了起来。 张叔叔朝我招手,笑道:“天龙啊,你回来啦,快进来。” 张阿姨也朝我招手,笑道:“天龙啊,阿姨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进来呀。” 我下意识的就想跟着他们往门里进,但是,我看着张叔叔的笑脸,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幻觉,这是根据我的意识幻化出来的假象,我不能被这种假象迷惑。 我这么一想,眼前又是一晃,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三个厉鬼,一个只有半个脑袋,一个只有半个身子,还有一个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了一样,不堪入目。 三个厉鬼伸手就往我身上抓,我吓得不由得想逃跑,还没跑,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着三个厉鬼往我身上扑,我是彻底的慌了,不由的大叫道:“黑白无常,快来救救我。” 我话喊完,那三个厉鬼突然就停住了,一直盯着我身后看,身子抖了不停,那样子像是在我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第五十九章 无常法相 我好奇的扭过头去,朝自己身后一看,在我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阴森恐怖的厉鬼。 只见这两只厉鬼浑身鬼气缭绕,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出他们身形瘦高,面容干枯,貌目狰狞。 前有怨魂,后有厉鬼,我夹在中间,被吓得不能动弹,只觉得下体处隐隐涌出一股暖意。 这两只阴森恐怖的厉鬼,身上突然闪现出了光彩,然后他们犹如一幅瞬间被上了色的素画一般,显露出了全貌。 只见这两只厉鬼头戴高帽,身形高挑,面容狰狞可怖,浑身鬼气缭绕,散发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 黑鬼身材魁梧,面目狰狞骇人,肩搭一条阴森黑链,头顶高帽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 白鬼身材细挑,口吐血淋长舌,手持一根白森丧棒,头顶高帽上“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泛动着神秘诡异的青色光芒。 这不是我黑白无常两位大哥,那还会是谁? 虽然我认出这两个厉鬼是黑白无常,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还是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令我不寒而栗。 我有点疑惑,黑白无常之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甚至还有几分酷帅,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呢? 黑白无常一现身,迷惑我的那三只怨魂瞬间就伏身跪地,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黑无常手甩黑色长链,白无常高举手中白森丧棒,并肩齐步的从我身边两侧走过,径直朝前方的野鬼村走去。 有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在前方开路,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赶紧站起来,追上黑白无常,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与他们一同踏入野鬼村。 野鬼村里那些狰狞瘆人的怨魂似乎对黑白无常很是忌惮,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蹦跳舞动,一看到黑白无常,瞬间便立刻静止下来,一个个全身颤抖不已,惊恐不安的看着黑白无常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跟着黑白无常进入了野鬼村,走了没多远,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立起来的大磨盘。 磨盘两侧站着两个肢体残缺的怨鬼,而罗山背靠着磨盘,正满脸堆笑的看着那两个怨鬼。 那两个怨魂一个手拿大砍刀,一个手握利齿锯,看情形像是要将罗山给肢解了一样。 罗山此时应该还是被他们给迷惑着,面对如此状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乐呵呵的冲他们笑道:“哥们儿,外面雨吓得那么大,你们两个也快进来避避雨啊。” 这时,黑无常一甩手,他手中那条阴森的黑色锁链,犹如一条飞舞的黑蛇般,划出一道黑亮的弧线,瞬间就缠住了其中一个怨魂。 与此同时,白无常一挥手,手中的白森哭丧棒突然释放出无数道白色绒绳,宛如藤蔓一般迅速缠住了另一个怨魂。 两个怨鬼一个被锁链缠住,一个被白绒束缚,他们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黑无常冷声喝道:“尔等怨恶魂魄,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到了这阴间地界,去不得冥府享乐,皆是咎由自取,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折磨,来赎清生前罪行。” 白无常接着喝道:“冥府鬼神好意饶你们在此醒悟悔过,望你们能找回善念,重塑残魂缺魄之后,再接你们前去冥府安息,但你们不知悔改,迷惑过路魂灵,妄想偷梁换柱,实在是罪无可赦。” 黑白无常说着话,只听那被锁链白绒束缚的怨魂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然后就化作一缕烟尘,飘散殆尽。 这个时候,罗山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那?刚才明明下着大雨,怎么一下子就...” 罗山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黑白无常。 看到罗山被黑白无常吓的说不出话,我不由的得意起来。 我背着双手,走到罗山面前,指了指黑白无常,然后冲罗山微笑道:“罗山,你别怕,黑白无常可是我...”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眼前猛的一晃,然后就发现自己周围雾影重重,昏暗迷幻,这是阴阳交汇之地特有的风景。 我有点郁闷,暗说自己好不容易能在罗山面前得意一回。 我再一看黑白无常,他们两个竟然又变成了以前人的模样。 罗山胆子也真大,围着黑白无常,乐个不停。 罗山围着黑无常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道:“你就是黑无常吧,你这个锁链还真威风。” 黑无常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有眼光,我跟你说我这追魂链,那可是...” 黑无常话没说完,罗山就一脸好奇的围着白无常转了起来。 黑无常有点生气,冷声喝道:“你这小鬼,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听了,有点无语,暗说黑无常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就不能想点新说辞么。 罗山可不像我,罗山不仅没有被黑无常吓到,反而还乐呵呵的凑到黑无常身边,冲他嘿嘿笑道:“我听说你们黑白无常可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之首,有没有这回事?” 十大阴帅之首?我更无语了,就刚才黑白无常那狰狞的模样,还十大阴帅之首? 白无常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黑无常却是挺自信,哈哈笑道:“我跟你说,我们黑白无常在阴间那可是帅哥排行榜年年的榜首,尤其是我黑无常,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痴心女鬼。”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白无常好像也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摇头叹息,然后问我:“你们两个来阴间做什么?” 我把我们怎么来到阴间的过程给白无常说了一遍,白无常给我解释道:“你身上有我种下的阴差令,能带人魂魄离体,并不为奇,但是没有我们的引领,你们能找到这阴阳交汇的入口,倒是稀奇。” 我突然想起刚才黑白无常狰狞可怕的模样,忍不住问白无常,刚才他们为什么那么可怕。 白无常笑道:“刚才那是我们黑白无常的法相真身,我们之所以化作人形,是因为我们阴间鬼神的真身对于你们阳人来讲非常可怕,如果我们以真身示人前去阳间勾魂拘魄,很容易吓散那些刚死的魂魄,这也是我们阴间鬼神找你们阳人走阴差的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和罗山聊得那叫一个投机,从黑无常的身世一直聊到黑无常的现在,他们两个真是相见恨晚。 白无常在一旁等的不耐烦,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黑无常。 黑无常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住说话,然后我问黑白无常,我们该怎么回去。 黑无常哈哈一笑,好像特别喜欢罗山,对罗山说道:“小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罗山好奇的把手伸到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一伸手,手心里浮现出一个令牌,然后往罗山手上一拍。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阴差使了。” “什么阴差使?”罗山还想再问,黑无常哈哈一笑,猛的一推罗山,罗山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黑无常这家伙这是送罗山魂魄归体了。 黑无常嘿嘿笑着,又朝我伸上推了一下,我之前也被黑无常推过,本想着这一次和之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黑无常推了我一下,我踉踉跄跄的一屁股蹲倒地上,并没有灵魂归体。 我很意外,暗说这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和我一样,对我灵魂没有归体也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还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啊。 黑无常挠了挠头,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的灵魂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焚烧过?” 这又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哪知道什么是三昧真火,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三味真火。 白无常解释说:“三味真火,不是凡间之火,而是人的意念聚合而成的火焰,有纯净善念而成的净火,还有欲望而生的欲火,还有邪恶思想的邪火。” 白无常一说欲火,我就明白了,跟他说我一不小心进入了风月幻境。 一听风月幻境,黑白无常来了兴趣,缠着我问我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害臊,那还有脸在给他们述说一遍呢,只能打个马虎随便说了几句想应付过去。 但是黑白无常却缠着问个具体,我很郁闷,心说你们都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对男欢女爱这么感兴趣呢。 但是我也不敢直说,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我讲了一遍他们好像听的不过瘾,还要我在讲详细一点, 我心说,我这还怎么讲的在详细啊,要不然我在进一次幻境,你们在旁边看看得了。 黑白无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白无常解释说,我的魂魄,也就是我的魂体被欲火淬炼过了,说我现在魂魄不同以往了,至于到底那一点不同,白无常给我说了一大堆。 我没听懂,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只能不懂装懂的跟他们说我懂了。 然后我问白无常,现在我该怎么回去,白无常让我跟他走, 跟着白无常走着走着,身边的雾气也越来越薄,最后白无常停住脚步说地方到了。 我朝四周一看,竟然是一块坟地。 白无常说,我的魂魄还没有达到他们那种鬼神境界,还不能随意的在阴阳两界自如地穿梭,只能老老实实的通过阴阳交汇的入口,进出阴阳两界。 而这个入口就是阳间的坟地,和阳间阴气重的一些地方。 白无常把我送我到坟地,转身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坟地周围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感觉很害怕,就迅速的飞到空中,因为现在是晚上,下面的事物模糊一片,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回家的方向。 等我灵魂回体之后,我只觉得下面一阵潮湿,我不由的感到一阵脸红,往旁边看了看,发现罗山还在熟睡,就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把湿透的裤子丢到水盆里,想着等明天一起把换洗的衣服给洗了。 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醒了罗山,罗山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梦话,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我一看时间,才4点多,时间还早,我就想着睡一会儿。 等我睡醒时候,罗山已经起床了,我起床一看,罗山正在做早饭。 罗山看到我,很是兴奋,揽着我的脖子,跟我说昨天他做了一个很好玩的梦,梦里有我,有狗,还有鸡,对了还有黑白无常。 我推开罗山的手,背着手,微笑道:“罗山那可不是梦,那是真的。 罗山显然不信我的话,然后我把昨晚我们两个灵魂出窍的经过给罗山说了一遍,罗山说我讲的和他的梦一摸一样。 罗山惊奇的看着我,伸出手掌,让我看,问我黑无常在他手里搞了什么鬼。 我一看罗山的手心,有一个黑色阴字,和我手心里的一样,是阴差令。 但是为什么罗山看不到呢。 我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我不明白,那肯定有明白的人,再说罗山现在已经拜老吴为师了。 于是我就让罗山去问老吴,看老吴能不能帮他。 等老吴起床之后,罗山的早饭也做好了,趁着吃饭的时候,罗山把昨晚的一切给老吴说了一遍。 老吴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罗山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了一声借。然后就让罗山在去看自己的手心。 罗山竟然还真看到了他手里的阴差令,我感到很新奇,连问老吴这是怎么回事。 老吴呵呵笑了,说罗山还没开阴眼,自然看不到阴间之物。 罗山觉得在我肩膀上按一下然后喊声借很神奇,就缠着老吴让他教怎么从我这里借修为。 老吴也是很心疼他的好徒弟,二话不说,就手把手的教起了罗山。 不过我可就惨了,教了好多遍,罗山都没学会,最后把我搞的浑身瘫软无力,老吴这才罢手,说等我过阵子体内修为恢复了在让罗山学。 我们吃过早饭,罗山去工作单位了,老吴还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我把衣服洗了。 就在我洗衣服的时候,白羽匆匆的来找我,说是古书的翻译有了一些进展。 第六十章 智能电脑 白羽告诉我,他和柔情似水翻译古书有了进展,我自然非常高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些书里到底记载了些什么。 但是等我们去找柔情似水的时候,白羽先是给柔情似水打了个电话,接通电话之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柔情似水对那本古书已经研究出了一些头绪,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他的研究成果。 我一个人本来就觉得无聊,听到白羽这个提议,自然是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我们没有走路去。 只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朝我驶了过来,车子在我身边停住,随着车窗缓缓落下,看到坐在后座的白羽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自然不敢怠慢,坐上车之后,我刚想开口和白羽打声招呼,就看到白羽悄悄的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司机,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不要说话,我也只好坐在白羽身边,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远远的看到了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可是,当我们经过柔情似水小区的时候,白羽并没有让司机停车,看着柔情似水的小区大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正想问白羽,白羽又朝我使了眼色,那意思还是要我别说话,我们向前又过了一个街道,白羽这才开口让司机停车。 司机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朝白羽笑道:“小羽,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吗?” 白羽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今天我回道观还有事情要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跟着白羽晃晃悠悠的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四处看了看,这就是刚才路过的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白羽刚才不在这里下车,反而要在离这里不远的街道下车,不过白羽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当我们敲开柔情似水家门的时候,柔情似水看到我们便一脸欣喜的抓住我们两个的手就往里拽。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柔情似水朝我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来到柔情似水那个满是电脑的房间,我看见房间里的一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很大的白布,后来柔情似水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投影布。 柔情似水坐在一台电脑前,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把两本古书上的内容全部编辑到程序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制作的程序从那两本书上解读出了多么神奇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柔情似水站在投影布前,像个授课的老师一样,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了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全新的,奇幻的远古异世界,虽然柔情似水在那挥着手,讲的亢奋激昂,不过,说实话,因为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十句有九句我都没懂,白羽倒是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柔情似水停下来喘口气,我赶紧问他是不是讲完了,柔情似水一摆手:“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跟你说,早着呢,我现在说的这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那本书上一页所记载的东西。” 柔情似水应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脸色一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可是将会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啊,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兴奋吗?” “兴奋。”白羽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这么伟大的发现,肯定兴奋啊。” 柔情似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白羽,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兴奋,兴奋。” 柔情似水应该也看出我们是在随口敷衍他,没有多计较,反而问白羽:“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将两本古书摆在桌子上,一边翻弄,一边解释道:“阿水刚才说的那些和我翻译的差不多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柔情似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莫非你已经找到这个异世界所属的历史阶段了?” “你们看这两个字。”白羽一只手指着古书上两个像蝌蚪似的小点,另一只手指着那本作为字典古书的其中一页,解释说:“这两个文字,在这本字典里解释一个为菩提,一个为大树,按我目前对这本书的理解来讲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应该是菩提树。” 柔情似水看了看两本书,又相互对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你再看看这两个字。”白羽把手指的地方,往旁边微微移动了一下,说道:“据我目前粗略的观察,我发现在前三十页的内容里,这两个字与刚才菩提和大树那两个文字,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处,我就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出了什么吗?” “没有。”白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本书内容极其复杂,我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这本书,即使如此,我也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文字而已,这令我很苦恼,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想粗略的看一下后面的内容,然后无意间便发现了这件事。” 说完,白羽突然问柔情似水:“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前面的一小部分,与我翻译出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翻译出那么多内容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种文字体系?” “我对这本书一无所知。”柔情似水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说完,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讲解了起来。 “我第一眼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符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看不懂,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种类似符号的文字,我心里就觉得这种在我们眼里类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一定是比我们现在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文明所使用的文字,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解读这种未知文字,仅凭人类自身是做不到的,必须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当我第一次接触电脑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坚信人类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才能解读出隐藏在这种文字背后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都以图片的形式保存到电脑里,图片里的内容有一小部分已经成功的被转化成了可以用来使用的特殊字符,现在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电脑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柔情似水敲击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和古书上一样奇特的符号,到最后那些不停跳动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后布满了整个投影布。 “我自己编制的这个程序根据所读取古书里的内容会自动去匹配那本字典里与之相对应的内容,当然了,由于古书上面的文字奇特,关于那本古书的后台词汇库并不完善,但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白羽提到的那两个刚好在词汇库里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两个文字所表达的意思了。” 虽然我一点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柔情似水的程序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感觉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我们默不作声的盯着投影布看了几分钟,就在我看的有些眼花,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真有点像游动的小蝌蚪,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 “因为信息量巨大,匹配对象太多,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科研室,怎么样?” 柔情似水带着我们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简直和客厅一样的杂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满屋子都是,柔情似水站在一个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东西拼凑成的人形面前,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沥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感觉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很轻松的把它给弄散架,沥尽心血才研究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很明显,柔情似水的动手能力似乎并不是很强。 “盘古,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给他们打声招呼。” 柔情似水的话音刚落,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居然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 “好厉害,机器人真的开口说话了。” 机器人的声音迟缓呆钝,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感到震惊了,相比之下,白羽的反应就很平静。 白羽背着手,围着机器人看了看,还伸出手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敲了敲,突然问道:“这破玩意能走路吗?” 白羽话音刚落,柔情似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盘古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是,请你礼貌一点。” 白羽倒是挺会看人脸色行事,一看柔情似水不高兴,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用词不当,那这位盘古先生他能行走吗?” 柔情似水冷冷的回道:“不能。” “这...”白羽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这不能走路的机器人,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你可不要小看盘古,他现在不能走路,是因为我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做进一步的开发升级,虽然硬件方面不行,不过我敢保证,他的软件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羽皱了皱眉,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柔情似水,突然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电脑解读的进度怎么样了。” 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投影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依旧在不停地跳动,最下面显示的匹配进度也只是进行到了13%,看起来应该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柔情似水和白羽一直其乐融融的在探讨我听不懂的所谓的学术理论,就在探讨人厉害还是电脑厉害的时候,他们两个产生了分歧,本以为他们两个只是一时争执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电脑突然滴的一声。 “你想要的答案解读出来了。” 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敲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的内容虽然有了改变,不过在我看来依旧还是老样子。 白羽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布:“快复印一份,让我仔细看看。” “急什么,这不是已经开始给你复印了么。”柔情似水把脚一蹬,整个人随着椅子滑到旁边桌子前,然后,桌子上一个大盒子就开始滋滋滋的响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大盒子就是复印机。 复印机刚把内容打印出来,白羽就已经拿到手,迫不及待的盯着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白羽突然冲柔情似水一笑:“你不是说电脑比人厉害吗?咱们不妨比比看。” “怎么比?” “我大概看了一下,刚才解读出的内容差不多有几十个部分,今天时间有限,我们就比一比,看谁能把第一部分的内容给翻译出来。” “好。你要是输了呢?” “我输了,我就承认电脑比人厉害。” “很好,那我要是输了,我就承认人比电脑里。” 白羽和柔情似水正信誓旦旦的立赌约,突然同时看着我:“你是公证人。” “好。”虽然我不知道公证人是做什么的,不过我感觉挺有趣,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在我绝对公平正义的公证人一声令下,白羽和柔情似水的赌局就正式开始了,他们两个都面色紧张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我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偶尔去倒杯水喝,或者去柔情似水家里的冰箱找一些水果解解馋,再或者,去看一看白羽和柔情似水的进展,当然了,我自然是看不懂的,就知道白羽的纸上写的东西越来越多,柔情似水的键盘敲得越来越快。 第六十一章 富家公子 “来咯。”我冲着大门喊了一句,赶紧去开门,开门的时候,我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碰到老吴生气的时候来。 我把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平头青年。 平头青年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农村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掉色了,但是却干净整洁。 平头青年的身材健壮魁梧,至少比我高了足足有一头,看起来有一点点的黝黑,肯定没少受风吹日晒。 我心想他肯定是来找老吴的,赶紧迈步走到门外,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好心的劝说道:“我吴叔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等一会儿在过来吧。” 平头青年也不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点纳闷,平头青年突然一咧嘴,冲我嘿嘿一笑,一把就抱住了我。 “好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平头青年抱着我原地转了好几圈,转的我直发晕,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这家伙是谁啊? 我挣扎道:“快把我放下来。” 平头青年把我放到地上,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冲我嘿嘿笑。 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着平头青年,没好气的问道:“你谁啊?” “嘿。”平头青年有点不高兴了:“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就不认识哥哥我了?” 我一听,这声音好像确实有点熟悉,我看着平头青年,猛然间就认出他了。 “罗山。” 我高兴坏了,激动的一把抱住罗山,也想像刚才那样,抱着他也转上几圈,不过,我试了一下,没抱动。 我看着罗山,欣喜的问道:“罗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罗山嘿嘿笑道:“我昨天回家了,听张叔说你在这,今天我就来找你了。” 我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我们村离这儿可不近啊,你是怎么来的?” 罗山满不在乎的回道:“走路啊,要不然怎么来?飞来啊?” “走路?”我有点吃惊,赶紧问道:“从村子出来,你走到去县城的大路上,不是能等到公交车么,你怎么不坐公交车来呢?” 罗山一撇嘴:“我的傻兄弟,坐公交车那不得花钱啊。” 罗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说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后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等回来的时候,我大老远就看见罗山的背上扛着一个化肥袋。 我看着鼓囊囊的化肥袋,好奇的问罗山:“这里面是什么啊?” 罗山把化肥袋放在我面前,拍了拍化肥袋,冲我一挤眼:“好东西。” 我有点质疑的看着罗山,忍不住问道:“你走路来的,那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罗山不高兴了,没好气的说道:“肯定是我扛来的啊,难不成它还会长条腿跟着我走来啊。” 我瞧着罗山,质疑道:“那么远,而且还扛着这么一大袋东西,你就这么走来的?” “是啊。”罗山冲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有什么问题吗?” “真厉害。”我心里不由得佩服起罗山,心说:当兵的体格都这么猛么? 罗山咧着嘴冲我直乐,看样子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 我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朝我们驶了过来。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快行驶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竟然是军队的车。 虽然我不懂车,但是那白底黑数字的车牌,在加上车牌上那个醒目的鲜红色的军字,我要是在不懂的话,那除非我是个傻子。 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缓缓落下,开车的军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整齐的军装,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冷酷极了。 “好兄弟,我先走了,等我忙完正事在回来找你。”罗山冲我嘿嘿一笑,就往车里钻,罗山钻进车里,门还没来得及关,车子就疾驰而去了。 我目送着吉普车从我眼里消失,这才好奇的打量起罗山给我的化肥袋,我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是蔬菜。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平时我和老吴又不做饭,这么多菜可该怎么办啊。 我吃力的把袋子挪到门口,正好和白羽来了一个照面。 我赶紧冲白羽招手:“白羽兄,快来搭把手。” 白羽一边帮着我把袋子抬到院子里,一边好奇的问道:“天龙兄,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我冲白羽呵呵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好东西。” 把一袋子菜抬到院子之后,本来我有些事情想问白羽,可没等我开口,白羽的电话响了。 白羽看了看电话,跟我说他有点事要处理,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白羽走了,老吴应该是回书房了,我独自坐在院子里,十分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突然灵光一闪,我现在已经能够灵魂出体了,为什么不去灵魂出体去跟着罗山呢,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正事。 想到这,我赶紧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灵魂出了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直接就朝刚才那辆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飞去。 我在空中一边飞,一边朝地面观察着,军绿色的吉普车很显眼,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正在等红绿灯的军绿色吉普车。 我飞到吉普车中一看,罗山这家伙竟然也换上了一身军装。 罗山一边整理着身上军装的褶皱,一边问那开车的军人:“指导员,这可快到地方了,你还不打算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开车的军人没有搭理罗山。 罗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坏笑,然后就听罗山哀怨的说道:“其实啊,就算指导员你不说,我也知道。” “唉...算了,老大都已经签字让我滚蛋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罗山说着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也开始不说话了。 车里安静了几秒钟,开车的军人说话了。 “别想套我的话,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开车的军人一说话,罗山立刻就又嘿嘿笑道:“我的好指导员,你就告诉我吧,我申请转士官,上面明明都已经批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让我退伍了呢?” 开车的军人又不说话了。 罗山自顾的嘟囔道:“是我平时训练不好?还是我平时内务整理的不好?还是...我知道了。” 罗山正说着话,突然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定是我身体有问题。” 罗山这哪是真哭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装的。 开车的军人依旧沉默不语。 罗山讨了个无趣,把捂着脸的手拿开,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算咯,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有点事我还想麻烦指导员。” 开车的军人终于又说话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临走前老大交代过,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是嘛?老大对我这么好?”罗山一眯眼,又露出了一丝坏笑,然后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如果老大真对我这么好,那就不会在我的退伍申请书上签字咯。” “你以为老大真愿意签字啊?”开车军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野战部队...” 开车的军人话没说完,就被罗山给打断道:“指导员,你就别替老大解释了,我知道,平时我没少违反纪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开车的军人突然呵呵笑道:“行了,你也别阴阳怪气的套我的话了,我给你说实话吧。” 罗山本来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开车的军人说道:“其实老大和我都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上面已经下发文件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罗山好奇的问道:“那老大就没有去问问?” 开车的军人说话的声音突然一冷,肃声问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罗山猛的把身子一挺,一脸严肃的回道:“服从命令。” “所以说,你小子别想那么多,服从命令就是了。”开车的军人说着话,突然又呵呵笑道:“你小子以后是逍遥快活了,老大可就惨咯。” “啊?”罗山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大怎么了?他也违反纪律啦?”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开车的军人没好气的说道:“幸好你跟的是老大,平时你犯纪律,有老大替你压下来,这要是换个人,估计你早就被除名滚蛋回家了。” 罗山嘿嘿笑道:“指导员,你看你,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开车的军人突然长长舒了口气,悠声说道:“你在新兵连跟班长起冲突,老大那个时候就很看好你,夸你身上有当兵的血性,你小子倒也争气,下连队之后,各项考核次次都是第一,给老大赚足了面子,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退伍了,部队里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也别在想了,还是说说你想去什么部门吧。” 罗山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嘿嘿笑道:“指导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文化,那些企业单位就算了,你要是让我进企业单位,做文员吧,我也不会,纯粹让人看笑话,做保安吧,就我这一身本领,好像又有点屈才,最好啊...” 罗山正说着话,开车的军人哈哈大笑道:“最好是那种轻松悠闲什么事都不做而且还是个铁饭碗。” “不愧是指导员啊。”罗山笑得更欢了:“有没有这种部门?” “老大猜的果然没错。”开车的军人笑道:“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罗山一脸期待的问道:“指导员,你别光笑啊,有没有这种部门呀。” “有啊,当然有。”开车的军人笑道:“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先看看,如果感觉合适的话,就把申请填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替你办的。” “那如果...”罗山挠了挠头,有点苦恼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感觉不合适的话,能不能在换一个?” “能啊,怎么不能。”开车的军人继续笑道:“你以为我出来这一趟就只是送你回家啊?一个连士官都没转的新兵蛋子让指导员专程送回家,你想的倒挺美。” “哦?”罗山来了兴趣,扒着前面的座椅,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开车的军人,嘿嘿笑道:“指导员,那你是带着任务出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刚才提到新兵连的你那个班长,你知道他现在在那吗?” 罗山迫不及待的问道:“在那?” 开车的军人哈哈笑道:“你说巧不巧,他现在是你们当地武装部的部长。” 开车的军人说完,又问道:“那你知道你下连队之后的班长,现在在那么?” 罗山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指导员,你可别告诉我他俩在一块。” “他们两个没在一起。”开车的军人依旧笑道:“你连队的那个班长现在是你们当地民政局的副局长。”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大让我亲自送你回来了吧。”开车的军人笑的更厉害了:“你小子怎么不狂了?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你小子不是挺横么,天天给当人家当班长的使脸色,可没少让他们难堪啊,现在提到他们,怎么害怕起来了?” “指导员,你是知道的,他们可都是我的死敌啊,在部队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这离开部队了,那可是什么情况都能发生的。”罗山哭丧着脸,说道:指导员,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不见得吧。”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他们听说你退伍,那可是一个比一个高兴啊。” 罗山看起来很无奈,叹了口气:“指导员,他们那哪是高兴啊,明摆着,他们是想报复我啊,我这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家再怎么也是你的班长,你不去跟班长打声招呼,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在怎么说,你也是老大的掌上明珠,他们要是敢记仇,给你穿小鞋,你就给老大告他们的状。” 罗山撇了撇嘴,嘟囔道:“人家都离开部队了,老大还管得了他们么。” “别的兵不敢说,他俩肯定听老大的话。”开车的军人笑道:“他们现在能混到这地步,老大那可没少费心。” 我正听的兴起,突然感觉难受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初遇贾顾 她在我面前坐下之后,朝我歉意的笑道:“李天龙,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呀。” 看到她,我居然又说不好话了:“没...没关系的,我...我也是刚刚才来的。” 我低着头喝了一口桌上的果汁,好掩饰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刚喝了一口,便不由的在心里赞叹起果汁的味道来:“不愧是高档奢华的场所,连饮料都这么好喝.......” 我低着头喝着果汁,也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这下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今天下午说的那些是真心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不由自主的就回答道:“嗯,是的。” 然后,又是一片沉默,我感觉到了些异常,轻轻的抬了抬头,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就看见她满脸通红的也和我一样低着头喝着果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我们两个都各自低着头,一直默默的喝着自己的果汁,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了。 “哎哟,李天龙,是你吗?”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老三的声音,一抬头,我就看老三一脸惊讶的朝我走了过来,老三走到我面前,热情的就握住了我的手,兴奋的看着我。 “嘿,还真是你小子啊。” “怎么?和女朋友约会啊?” 老三看了看她,然后又看着我,看着老三,我心里那个气啊,我在心中暗骂道:“我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你tmd会不知道?...” 我瞪着老三,很不情愿的配合着老三,朝他笑了笑,老三见我只朝他笑了笑,马上就不高兴的了。 “怎么,就让我站着吗?不请我喝一杯么?” 不等我回答,老三已经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就这样,我和她面对面的坐着,老三就坐在我们两个旁边,这让我感觉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老三看了看桌子上只有两杯果汁,立刻就很潇洒的打了个响指,让服务员端来了一杯可乐,自己毫不客气的咕咚咕咚的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老三喝着果汁,看着我们两个:“你们继续呀,就当没我一样。” 她白了老三一眼,小声的嘟囔道:“脸皮可真厚。” 虽然声音很小,不过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说,你这个小......” 老三刚说了个“小”字,我就吓坏了,因为我知道他的坏习惯,我张大了嘴巴直直的看着老三,生怕他把后面那两个字说出来,还好老三机智,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可乐,改口道:“我说,小姑娘啊,你这样子说话,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哼...” 她把头一扭,朝老三冷哼了一声,气氛又一次的尴尬,而且很尴尬。怎么办?只能由我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咯,我赶紧指着老三,向她介绍了起来。 “这个是我同事,他叫罗山,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人挺好的。” 她也不说话,只是朝我笑了笑。 “介绍完我了,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你女朋友吗?” 老三嘴里嚼着吸管,一脸流氓样子的看着我。 “不是....老三....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急忙辩解道:“这个是我同学。” 我说完这句话,一想到老三刚才居然说她是我女朋友,我的脸就火热火热的,一句话都说不来了。 “没了?她没名字吗?” 老三看我没有往下说,一脸的惊讶的看着我,老三这句话一出口,我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自己介绍她的时候,居然没有说她的名字,这可是最不礼貌的行为啊,我偷偷的看了看她,见她鼓着嘴,独自生着闷气,我赶紧辩解了起来。 老三一脸调侃的看着我,特别是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很想揍他一顿。老三似乎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但还是强装出很自然的样子看着我。 “哦?原来是思梦啊。” 老三马上就重复了一遍,而且还喊的很亲切,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三亲切的喊思梦这两个字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的抬起头瞪着老三,老三正一脸调侃的看着我。 “不就是个名字嘛,说出来至于脸红成这个样子嘛?” 我急忙为我自己辩解了起来:“谁脸红了,是这里太热了....” 说话间,我无意的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开心,但是那双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笑意,接下来,老三终于做了一件我合我心意的事情,他突然就说有事,然后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很暧昧的看了一眼她。 她马上就瞪着老三,我也瞪着老三,老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不满意的朝我们冷哼一声。 “瞪什么瞪,一个人瞪不够两个还一起瞪,哼.....”老三走了之后,我感觉气氛缓和了很多,心里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也有勇气和她说话了。 我们聊天的内容很麻木,很呆板,但我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我无意间看到了怀里的书,赶紧把书递到她面前,我举着书,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手都已经伸出去,也没办法在收回来了,只能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朝她说道:“这....这...个...送给你。” 她接过书,很惊讶,也很开心看着我:“这些书现在已经很难买到了,你是怎么买到的?” “我....我们毕业那年,我就买好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 我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果汁杯,似乎感觉自己浑身好像着火了一般,滚烫滚烫的,就在她刚拿过书准备收下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赶紧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的手,她的手,忽然间就停止了动作,就在她的手准备打开书的那一瞬间,我立刻就跳了起来,按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我痴住了,我按着她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她的脸就在我的面前,红扑扑的,我看的都有点痴了。 那一刻,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害羞的低下了头:“你...你....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放开,有点疼。” 我急忙松开手,坐回位置上,红着脸看着她:“你可不可以等到家了在看啊?” “嗯。”她朝我点了点头,收起了书,脸更红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你是认真的吗?” 我突然想起了老三说过和她谈论过一些很私密的话题,我的身体瞬间热的就跟高烧38度似得,但是,我也不能把老三说出来,要不然事情就更糟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 “嗯....” 她的脸色羞红羞红的,她低着头也不在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身:“不好意思啊,你稍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话未说完,她已经匆忙的离开了,我目送着她离开,回过头就看到了老三那张猥琐的脸。 老三居然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们位置旁边的位置上,老三像个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又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凑在我面前。 “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人家的态度都这个样子了,你tmd的说点动听的情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搞定了吗?” “我看见她,话都说不好,那些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我无奈的看了老三一眼,心想如果知道老三说了些什么,心里有底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挽救一下。急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啊?” 老三朝我耸了耸肩:“也没说什么啊,我正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给挂了,然后就发了一条短信,说希望你有时间能去抽空去教她一些基本的电脑知识。” “那你说什么了?” “废话,我当然替你答应了啊。” “没了?”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但是呢....” 老三的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奸笑,我的心唰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想到今天上午她那恶狠狠的态度就想调戏她一下。” “你到底说了什么啊。”我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也没什么,就是说自从看见你,现在脑子里全是你,希望你做我女朋友,我们一起吃吃饭啊,一起逛逛街啊之类的........” 我听着全身不觉间就一身的冷汗,我咽了咽喉咙,强挤出一句话:“就这些了吧?没别的了吧?” “应该是没了吧?我想想啊....” 老三歪着头,思索道:“对了,我还说了,很想和她生个孩子...还有...还有...如果不答应,就等一辈子.....你也知道,我当时报仇心切...” 老三后面说的什么,我就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忽听耳边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人挨耳光了。 我回过神,看见她一脸的怒气,眼睛里面含着泪水,老三捂着脸刚想发作,看到是她,似乎是心中有愧,也没有言语。 她咬着牙,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拿起东西,转身就走了,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流出的泪水。 “兄弟,我对不住你,把你第一次约炮搞砸了。” 老三捂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别说了,这可该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所措的看着老三:“艹....还能怎么办啊,追啊.....” 老三揉着脸,看着我没有动作,马上抓狂了起来:“你不去追,难道让我追上去在挨一巴掌吗?” 我这才急忙追了出去,刚出门口,看到一个人影似乎很像是她,赶紧就跑了过去,然后就拉住了她的手,当她回过头时,我才知道自己居然追错人了。 眼前这个女人很漂亮,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她一双魅惑的眼睛笑眯眯的一直盯着我,似乎没有因为我无礼的举动而生气,我急忙和对方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人了,就在我准备要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拉住了我的手,朝我娇笑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前去赴约 “亏咱俩朝夕相处这就久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三哥我身上没有四五盒烟一般都不出门的吗?” 老三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突然一直看着我怀里的书,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贱贱的坏笑。 “我说,你小子约个炮,拿着本破书,这是要当传教士吗?” 还不等我回答,老三自己倒是满意的点起了头:“嗯,装成传教士,先和那些寂寞空虚的小娘们们谈谈心,聊聊天,然后慢慢的给她们灌输些思想.....” “行啊,你小子挺有想法的嘛。”老三拍着我的肩膀,笑的很是猥琐:“下次我一定得试试。” “老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快走吧。” 我实在是不想在和老三说这些话题,只好催促他,好结束我们的谈话,老三掏出我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漫不经心的抽了口烟。 “再赶紧不去,她可能就该走了啊。” 我已经急的不成样子了,心想自己本来就已经失约了,如果在不赶紧赶过去的话,她万一一生气要是走了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小伙子,我知道,第一次约心里很激动对不对?这个我是可以能理解滴,但是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馒头,这些看似很简单的道理但都很直接的告诉了我们....” 老三慢悠悠的发动着车子,还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了一大堆废话。马上就尴尬的朝我笑了起来。 “你可别忘记我们事先说好的那条烟啊。” 我看着老三的笑脸,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唉......不过你要是不给的话,也没关系,我突然觉得肚子痛厉害....” 老三立刻停住了车,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捂着肚子看着我。 “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你懂得的......” 看着老三捂着肚子就要下车,我赶紧拉住他,虽然很不情愿,但只能答应他。 “我给你买啊,赶紧走吧。” “哈哈...这就对了嘛。”老三马又贱笑了起来:“咦,肚子怎么就不疼了呢?” 老三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歌儿,最后把车子停到了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前,看着华丽的餐厅,我马上就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三。 “老三,你....约她到这里吃饭?” 老三把手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得意的笑了起来:“怎么样?你三哥我的眼光还不错吧?这个地方最适合和情人私会了。” 我面露难色的看着老三:“一定很贵吧?等会结账的时候.....” “卧槽,我说你啊,平时抠门也就算了,现在你可是在泡妞啊,你能不能装的大方一点?” “等会结账的时候,万一钱不够怎么办啊?” “这是预定的,ok?钱我已经给过了,你就放心的去泡她吧。”老三抽了口烟,白了我一眼,似乎都不想在和我说话了。 “你别用泡这个字形容好吗?我感觉很别扭。” 我很正经的看着老三。 “行,行,行,那你去搞她吧。” 听老三的用词越来越难听,我有些不乐意了:“老三,你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就不能用一些好的形容词吗?” 老三也不乐意了:“嘿,我说你小子约个炮,我给你跑前跑后的订餐厅借车子,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还敢在这跟我这么多废话?” 我想了想觉得老三也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赶紧陪笑道:“谢谢你,谢谢你,不过你可别在用那些低俗的字眼了啊。” 老三眯着眼,吐了口烟:“你刚才听到我叫你了吗?” 我故作迷茫的微笑道:“刚才你叫我了吗?我怎么没听到呀?” 老三看着我,有点忧伤的叹了口气:“唉...这好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个态度令我很是心寒呐。” 我看老三又要调侃我的样子,于是装出很着急的样子,哀求道:“行了,三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就快告诉我吧。” 老三伸手指了指咖啡厅:“看到没,那个位置就是,十八号。” “谢谢了。”我关上车门,快步的朝咖啡厅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老三的大喊声。 “艹,会不会轻点关车门,这可是借来的。” 我回头朝老三歉意的笑了笑,疾步进了咖啡厅,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刚进去的时候,就感觉浑身很不自在,感觉走路好像都是一扭一扭的,还好咖啡厅的人并不多。 我找到老三预订好的位置,坐在那等着她,心里紧张的要死,就在我左顾右盼的等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老三,老三贼头贼脑的走到我面前,一脸的坏笑,便往我口袋里塞了一个东西。 “兄弟,这个好东西,你可放好咯,别到时候急用却找不到。” “这是什么啊?”我疑惑的看着老三,正准备掏出来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老三急忙按住我的手,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尴尬的看着我。 我马上对老三下了驱逐令,老三朝我摇头叹了口气,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刚走不一会儿,她就来了。 她站在门口,朝里面扫视着,看到我之后,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朝我走了过来。 我这才缓过神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她狠狠的甩开刚才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她走在前面,我就在后面跟着她,她停下来,我也停下来,她走,我也跟着走,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看到她又停下了脚步,我也赶紧停下了脚步,装作在看街道两旁一排排的路灯。 “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突然回过身,恶狠狠的看着我,我那里好意思告诉她我不认识路呢,只能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过来。” 她温柔的朝我招了招手,看样子,她好像是气消了,我心里马上就开心了起来,立刻就朝她跑了过去,可我还没站稳,她就给了我一耳光。 “李天龙,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也不知道此刻现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没有觉得疼痛,也没有觉得羞愧,更没有觉得生气,我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眶,不知所措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和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很勉强,她的眼里瞬间就又充满了泪水。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也只能继续跟着她,可还没走多远,她忽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有一个色狼尾随了我好长时间了,企图对我不轨......”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思梦......我.......我不是色狼....” 我一紧张,不由的就朝她大喊了起来,然后我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用我单纯无辜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她似乎真的是恨透我了,挂了电话,恶狠狠的看着我。 “不准在跟着我。” 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有句话形容现在的我,真的是最恰当不过了。 “疼在我脸,痛在我心。” 我环顾着四周一盏盏昏暗的路灯,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那?” “我这是在那?” 还好我的心理素质好,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正想着给老三打个电话,让老三来接我,可是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又一次的懵了,居然忘记自己和老三换了手机,我不停的翻看着老三的手机,左按一下,右按一下,屏幕亮了,但是还要输入密码。 “早知道就不拿老三的手机了。” 我收起了手机,坐在了路边绿化带的一棵树下,我靠着树,抱着双腿,静静的坐着,心里多希望有出租车路过啊,可是等好久都没有等到,看着头顶上明亮的路灯,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我把头埋在腿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还在熟睡,突然一阵风刮过,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拉了拉衣服,我慢慢的就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现在几点钟,拿出了手机,可怎么摆弄,屏幕就是亮不起来,我把手机轻轻的往地面上磕了磕。 “是不是坏了?” “这是什么手机啊,打电话打不成,看时间看不成,还不如我的小灵通呢。” “哼哼,说起我的小灵通了,我的小灵通那可真是个宝贝.....” 我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不会吧?这个时候居然下雨?” 我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道路上依稀可见的雨斑,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一道刺眼的灯光,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车子鸣笛的声音。 “哎呀,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开心的一脸期望的急忙跑到路边,希望开车的人能停下车载我一程。 “干什么啊?这么晚了,开车都不会小心一点,万一撞到我怎么办...” 我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心里很是不满。“看起来要下大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看着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拿出我专用的指路秘诀了。 “公鸡头,母鸡头,避雨的地方在哪头?” “在这头?还是在那头?” “不是这头,是那头。” 然后我就蒙住了头,往我觉得会有地方避雨的方向跑去。 第六十四章 回忆过去 这条项链是我父亲临走前亲手给我戴上的,也是我父母失踪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看着胸口的黑石项链,我不由的又想起五岁那年,父母离开我时,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宁静惬意的夏日午后。 在我印象里,母亲非常喜欢栽种花木,所以我们家的整个院落四处弥漫着清新的芬芳,一到夏天,花香时常会招来很多蝴蝶,我童年时最大的乐趣便是追着那翩翩飘舞的蝴蝶满院子跑。 那天午后,父亲和母亲坐在院子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说有笑的看着我满院子追着蝴蝶跑。 等我追累了,我就跑到父亲身边,一把抱住父亲的腿。 父亲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拍去我身上的泥土,把我抱在怀中,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问我抓到了几只蝴蝶。 父亲刚问完,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父亲和母亲的脸色同时猛得一变,变的很严肃,然后他们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父亲凝视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我,朝我笑了笑,然后抱着我来到邻居张叔叔家的门口,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我坐在父亲的胳膊上,揽着父亲的脖子,好奇的看着父亲,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把我放到张叔叔身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项链,在我印象里,这条项链一直都在父亲的脖子上,没来都没有被取下过。 父亲把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轻轻摸着我的头,让我以后乖乖听张叔叔的话,然后就转身和母亲一起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我的父母没了音讯。 住到张叔叔家之后,起初,我经常哭着喊着问他们我父母去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张阿姨哄我说:等我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后来,我总是隔三岔五的偷偷溜出去找父母,可每次都是还没跑到村口,就会被张叔叔给揪回家,时间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就慢慢断了念想。 张叔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整天冷着一张脸,一点都没有人们口中所说习武世家该有的豪爽样子。 刚住到他们家的时候,很长时间我都不敢正眼去看他,不过,相处久了之后,发现张叔叔也只是看起来严肃,脾气还是挺好的。 张阿姨的性格就与之截然相反,张阿姨不管见谁都是笑脸相迎,待人很是和蔼可亲。 张叔叔和张阿姨有一个独生女儿,叫张思梦。 我和张思梦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但她可没少攥着拳头胁迫我喊她姐姐,虽然我很不情愿,可是张思梦从小跟着张叔叔扎马步练武术,别看是个女孩子,那体格可不是体弱的我所能与之抗衡的。 自从父母失踪之后,我的童年变得和之前略微有些不一样,村子里平时和我经常玩闹的孩子渐渐的开始嘲笑我,疏远我,孤立我,还经常合伙戏弄我。 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在我满含着怨恨,只能用眼泪来宣泄不满的时候,野蛮豪横的张思梦总会及时的出现,替我打抱不平,刚开始我还挺感激她的,可没过多久,我才发现,原来她替我出头只不过是想让我多喊她几声姐姐而已。 村里的孩子都害怕张思梦,张思梦就是那些孩子的童年噩梦,这是罗山告诉我的。 村里的孩子虽然害怕张思梦,但他们可不怕我,再加上我被人欺负总是哭着去找张思梦替我出气,他们受了张思梦的欺负自然不敢找张思梦,所以经常趁张思梦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群人追着我,把气撒到我这个弟弟身上。 所以,在我童年回忆里,我经常做的事情,一小部分是我追着蝴蝶满院子跑,绝大多数是我被一群孩子追着满村子跑,这也是罗山为什么追不上我的原因之一,那都是从小锻炼出来的。 在张叔叔家住了几个月,村里的广播喇叭里开始喊着村里的小学要招生,而我和张思梦也正好到了上学年龄。 小学的这几年,我可没少给张叔叔惹麻烦,可能我天生不是念书的料,一看见书本就犯困,老师讲课的声音,我听起来就像催眠曲,因为上课经常打瞌睡,因此我没少被老师训斥请家长。 刚开始请家长的时候,因为我害怕张叔叔,所以直接去找张阿姨,张阿姨一听要请家长,不仅没有训斥我,反而还笑的格外开心,然后就把张叔叔喊过来,让张叔叔跟我去学校。 张叔叔起初很不情愿,说他丢不起那人,但张阿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要是不去就是心里有鬼,然后张叔叔就老老实实的成为了学校里的常客。 因为我们村子处于县城的边缘,属于穷乡僻壤地带,那时候教育刚起步,教育资源极度稀缺,学校里的老师除了校长有教师资格证之外,剩下的老师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文化青年临时担任的。 而经常让我请家长的那位老师,就是我们本村的,姓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从我踏进小学校门开始,到小学被拆,我的班主任一直都是她。 苗老师训起张叔叔丝毫不留情面,张叔叔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被训斥的时候只会嗯啊的点头配合,那场面真就跟家长教育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这个在一旁罚站的当事人都感觉犯错误的好像并不是我。 后来,请家长的次数一多,我就发现一个问题,苗老师让我请家长,我总感觉她好像就是纯粹的想要训斥张叔叔。 因为同样的错误,别的同学只是简单教育几句就没事了,一到我身上,什么都不说,那直接就是请家长。 因此,我时常猜想张叔叔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苗老师,才会让无辜的我跟着受牵连。 小学毕业考试时,考试语文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睡着了,结果交了个白卷,数学考试的时候,我很精神,但是试卷上考题我一个都不会,只能也交了个白卷,然后我就被留级了,在然后,我们小学就被拆了。 小学被拆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心说自己终于不在受折磨了。 但校长却说让我们这几个学生跟着老师一起转到乡里的小学继续读书。 乡里离我们村子那可不近啊,天天来回的跑,我可受不了,再加上我对学习实在提不起兴趣,上学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跟张叔叔说不想上学了。 因为这事,张叔叔手里的木棍第一次落到了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我好几顿,但是我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死活就是不去上学,最后张叔叔实在拿我没办法,只能无奈的顺了我的心意。 辍学之后,农忙的时候跟着张叔叔干点农活,平时没事就在村子里闲溜达,没事去树上掏个鸟窝,去附近的河里摸条鱼,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一直都是乖孩子。 不过,自从罗山因为打架被学校劝退之后,我跟着他厮混到一起,就慢慢学坏了。 从我记事起,我和罗山就一直在一起玩,小时候仗着比我壮,那可没少欺负我,在我印象里,张思梦替我出气的时候,一群人被张思梦追的四处逃窜,好像每次被抓住的都是他。也不知道罗山被张思梦打怕了还是怎么,后来挺照顾我的,有人欺负我的时候,经常会替我出头。 听罗山家里人讲,罗山上初中的时候,不到半年就因为屡次打架,被学校给劝退了,罗山家里人领着罗山去学校又是道歉又是写保证书,反正就是好话说尽,可学校那边说罗山屡教不改,死活就是不收,只能辍学回家了。 自从跟罗山厮混到一起之后,天天都有人去我们家告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张叔叔每天都要打我一顿才吃得下饭。 那时候,我整天跟着罗山在外面四处惹事生非,我回家的时候,只要看到张叔叔手里拿着棍子,我就知道肯定又有人来找张叔叔告状了,赶紧就扭头往外跑,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最后还得乖乖的回家挨打。 后来,我摸清了张叔叔的脾气,只要张叔叔一抬手,不等棍子落到身上,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满地打滚,一边嚎着嗓门喊自己知道错了,然后张叔叔就会把棍子扔到一边,只是冷着脸,瞪眼看着我,不会在打我了。 当然了,这种把戏骗了几次就没用了,最后把张叔叔气的反而下手更狠了,打的我屁股几天都不敢坐,等再打我的时候,我可不会傻站着等屁股开花,只能满院子撒丫子的跑,这也是罗山为什么追不上我的原因之二。 再后来,村里年轻人出去打工,两家人一起承包田地,一直到现在。 这些年来,张叔叔一家人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让我真心实意的感受到至亲之人般的温情。 我躺在床上,正在回想自己这些年的时光,突然一种莫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突然感觉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甚至有些阴森可怕,我不由的就想起下午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我心里顿时感觉毛毛的,越想越害怕。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一股阴冷的风吹到我身上,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我忍不住好奇,朝房间扫视了一圈。 然后,我就看到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居然蜷缩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白衣人”,从这个人身上,我似乎还听到了隐隐的抽泣声。 这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埋着头,也看不到容貌,不过听那抽泣声,还有她的一袭长发,应该是个女孩子。 第六十五章 餐厅风波 那一瞬间,我痴住了,我按着她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她的脸就在我的面前,红扑扑的,我看的都有点痴了。 那一刻,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害羞的低下了头:“你...你....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放开,有点疼。” 我急忙松开手,坐回位置上,红着脸看着她:“你可不可以等到家了在看啊?” “嗯。”她朝我点了点头,收起了书,脸更红了:“今天下午的事情...你是认真的吗?” 我突然想起了老三说过和她谈论过一些很私密的话题,我的身体瞬间热的就跟高烧38度似得,但是,我也不能把老三说出来,要不然事情就更糟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 “嗯....” 她的脸色羞红羞红的,她低着头也不在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身:“不好意思啊,你稍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话未说完,她已经匆忙的离开了,我目送着她离开,回过头就看到了老三那张猥琐的脸。 老三居然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们位置旁边的位置上,老三像个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又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凑在我面前。 “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人家的态度都这个样子了,你tmd的说点动听的情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搞定了吗?” “我看见她,话都说不好,那些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我无奈的看了老三一眼,心想如果知道老三说了些什么,心里有底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挽救一下。急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啊?” 老三朝我耸了耸肩:“也没说什么啊,我正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给挂了,然后就发了一条短信,说希望你有时间能去抽空去教她一些基本的电脑知识。” “那你说什么了?” “废话,我当然替你答应了啊。” “没了?”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老三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奸笑,我的心唰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我听着全身不觉间就一身的冷汗,我咽了咽喉咙,强挤出一句话:“就这些了吧?没别的了吧?” 老三歪着头,思索道:“对了,我还说了,很想和她生个孩子...还有...还有...如果不答应,就等一辈子.....你也知道,我当时报仇心切...” 老三后面说的什么,我就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忽听耳边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人挨耳光了。 我回过神,看见她一脸的怒气,眼睛里面含着泪水,老三捂着脸刚想发作,看到是她,似乎是心中有愧,也没有言语。 她咬着牙,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拿起东西,转身就走了,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流出的泪水。 老三捂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别说了,这可该怎么办啊。”我也不知所措的看着老三。 “艹....还能怎么办啊,追啊.....”老三揉着脸,看着我没有动作,马上抓狂了起来。 “你不去追,难道让我追上去在挨一巴掌吗?” 我这才急忙追了出去,刚出门口,看到一个人影似乎很像是她,赶紧就跑了过去,然后就拉住了她的手,当她回过头时,我才知道自己居然追错人了。 眼前这个女人很漂亮,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她一双魅惑的眼睛笑眯眯的一直盯着我,似乎没有因为我无礼的举动而生气,我急忙和对方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人了,就在我准备要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拉住了我的手,朝我娇笑了起来。 “大姐姐,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不小心认错人了。” 这个女人看着我,娇笑了起来。“小帅哥,占了姐姐便宜就想走,这可不行哦。”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我愣了一下,很诚恳的看着她:“大姐姐,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真不是故意要...” 我正说着话,这个女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妩媚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弟弟可真可爱。” “要不然这样子吧,你请我吃个饭,怎么样?”这个女人朝我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如果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的话,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马上就朝这个女人摇起了头:“不了,不了,我还有急事呢。” “那可不行哦。”女人紧紧握着我的手,笑的更甜,更厉害了,我想把手抽回来,那可是个女人握的实在是太紧了,看着眼前这个纠缠着我的女人,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谁来救救我啊...” 突然间,有一双很温暖很柔软的手就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从那个女人的手上拿开了,还把我拽到她的身后。 “那你想怎样啊?”她站在我面前,把我挡在了身后。 女人娇笑的看着她:“哟,小姑娘,你是他什么人呀?” 她朝女人冷冷一笑:“这个你好像管不着吧?” 女人马上就收起了娇笑,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你这小姑娘口气还蛮狂嘛。” 她掏出了手机,厌恶的看着女人:“看你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如果你在纠缠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一听报警,那个女人有点心虚了,愤愤道:“今天点儿真背...” 我下意识的在心里暗接道:“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女人刚转身,突然回头朝我眨了眨眼睛:“小帅哥,下次再见哦。” 她厌恶的看着那个女人:“真不知道害臊。” 说实话,这一切,真的让我惊呆了,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半天都没回过神,忽听耳边传来了她愤怒的声音。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看怎么不跟着她?” 我这才缓过神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她狠狠的甩开刚才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下意识的也就跟着她走了,她走在前面,我就在后面跟着她,她停下来,我也停下来,她走,我也跟着走,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看到她又停下了脚步,我也赶紧停下了脚步,装作在看街道两旁一排排的路灯。 “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突然回过身,恶狠狠的看着我,我那里好意思告诉她我不认识路呢,只能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过来。”她好像是气消了,我心里马上就开心了起来,立刻就朝她跑了过去,可我还没站稳,她就给了我一耳光。 “李天龙,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也不知道此刻现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没有觉得疼痛,也没有觉得羞愧,更没有觉得生气,我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眶,不知所措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和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很勉强,她的眼里瞬间就又充满了泪水。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也只能继续跟着她,可还没走多远,她忽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有一个色狼尾随了我好长时间了,企图对我不轨......” 我一紧张,不由的就朝她大喊了起来,然后我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用我单纯无辜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她似乎真的是恨透我了,挂了电话,恶狠狠的看着我。 “不准在跟着我。” 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有句话形容现在的我,真的是最恰当不过了。 “疼在我脸,痛在我心。” 我环顾着四周一盏盏昏暗的路灯,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那?我这是在那?” 还好我的心理素质好,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正想着给老三打个电话,让老三来接我,可是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又一次的懵了,居然忘记自己和老三换了手机,我不停的翻看着老三的手机,左按一下,右按一下,屏幕亮了,但是还要输入密码。 “早知道就不拿老三的手机了。” 我收起了手机,坐在了路边绿化带的一棵树下,我靠着树,抱着双腿,静静的坐着,心里多希望有出租车路过啊,可是等好久都没有等到,看着头顶上明亮的路灯,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我把头埋在腿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还在熟睡,突然一阵风刮过,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拉了拉衣服,我慢慢的就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现在几点钟,拿出了手机,可怎么摆弄,屏幕就是亮不起来,我把手机轻轻的往地面上磕了磕。 “是不是坏了?” “这是什么手机啊,打电话打不成,看时间看不成,还不如我的小灵通呢。” “哼哼,说起我的小灵通了,我的小灵通那可真是个宝贝.....” 我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不会吧?这个时候居然下雨?” 我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道路上依稀可见的雨斑,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一道刺眼的灯光,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车子鸣笛的声音。 “哎呀,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开心的一脸期望的急忙跑到路边,希望开车的人能停下车载我一程。 “干什么啊?这么晚了,开车都不会小心一点,万一撞到我怎么办...” 我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心里很是不满。 “看起来要下大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看着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拿出我专用的指路秘诀了。 “公鸡头,母鸡头,避雨的地方在哪头?” “在这头?” “在这头?” “不是这头,是那头。” 然后我就蒙住了头,往我觉得会有地方避雨的方向跑去。 雨渐渐的小了起来,看样子是下不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现在已经累的跑不动了,我掀开蒙着头的外衣,四处望了望,除了透过眼前路灯的灯光能看到那依稀可见的雨珠之外,周围远处一片黑暗,看着眼前的细雨,我索性也就不跑了,便独自漫步在这小雨之中。 “李天龙。” 就在我正悠闲的走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过身,就看见了秀发已经湿淋淋的她,我完全想不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一下子就惊呆了。 第六十六章 高魁往事 “怎么不在。”中年男人呵呵笑道:“那棵树现在长的可好咧,每年都...” “什么?”老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对劲儿,不等中年男人把话说完,急声问道:“难道那棵槐树没有被雷劈死吗?” 见老吴神情不对,中年男人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来那棵老槐树确实被雷劈死了,当时被雷劈的整棵树都给烧没了,见那棵槐树被雷劈死了,村里就把那棵老槐树给连根拔了,不过隔年的春天在那个地方又重新发了新芽,村里人以为...” 我正在听老吴和中年男人说话,突然看见罗山从厨房里探着脑袋,偷偷的在朝我招手。 等我到厨房门口,正准备开口问罗山喊我做什么,罗山突然猛的把我拉进厨房。贼头贼脑的冲外面看了看老吴和那个中年男人,然后一伸手,从旁边灶台上拿过来一个碗,碗里放着两个鸡腿。 我一看见鸡腿,不由的就咽起了口水。 罗山冲我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悄声说道:“好兄弟,快吃。”说完就拿着一个鸡腿往我嘴里塞。 罗山塞给我一个鸡腿,自己也拿着一只鸡腿,狠狠的撕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给我解释:“刚才路过卤煮店的时候,只剩下两个鸡腿了。” 罗山说着话,冲我嘿嘿笑道:“快点吃,要是让师傅发现我俩偷吃的话,那可就尴尬了。” 我狼吞虎咽的几口就把手里的鸡腿给吃光了,然后把骨头顺手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看着罗山手里还剩下一小半的鸡腿,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在撕一口下来,然后在慢慢的品尝回味一下鸡腿的味道。 我的手还没碰到鸡腿,就被罗山给打了回来,疼得我直甩手。 罗山把一小半的鸡腿一下子全都塞进嘴里,然后把骨头一吐,转身就盛了一碗面,让我先给老吴端过去。 我端着面走到老吴身边的时候,感觉手烫的不行,赶紧把碗放在老吴面前。 老吴现在眉头紧皱着,冷声问那个中年男人:“你们村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怪事的?” 中年男人不假思索的很肯定的说道:“三十年前。” 老吴盯着中年男人,质疑道:“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俺啥事儿都能忘,但那些年的事情无论如何是不能忘的呀。” “哦?”老吴不解的问道:“那三十年前你们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长叹了口气:“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是不愿意回想那些年的事情,不过既然吴先生您问了,那我就把我们村子为什么发生怪事给您说说。” 这个时候,罗山手端着两碗面,乐呵呵的过来了。 罗山把两碗面放到中年男人的面前,然后看了看老吴,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很客气的跟他们说道:“师傅,大叔,如果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我看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有两碗面,就不客气的坐到中年人身边,选了一碗,准备开吃。 比起吃饭,老吴现在好像更关心中年男人村子的事情。 老吴端起碗,吃了一口面,就催那中年男人:“老哥,你们村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先生,你别喊我老哥了,听起来挺别扭的,我叫高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喊我老高吧。”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长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我们村子之所以发生那些怪事,全都应该怪我。” “哦?”老吴来了兴趣。 然后,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老高讲述他的往事。 “我们村子叫高家庄,村子里开始发生怪事的时候,那一年,我刚好二十岁,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我们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父母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那时候年纪小再加上也没读过书,除了种地之外也不会别的手艺,就一直守着父母留给我的半亩多田地生活。 父母走了之后,街坊邻居都可怜我,怕我不会做饭,一到饭点就来我家拉着我去他们家吃饭,我这个人死心眼,死活都不去,因为父母在世的时候常跟我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男子汉有手有脚的自力更生不求人,这样子才能让人看得起。 街坊邻居拉不动我,就把饭菜往我家里端,我知道他们是真可怜我,也不好意思在拒绝,但我也不能总吃人家的饭,我们村子本来就穷,谁家的日子都不富裕,于是我就让街坊邻居教我做饭,尽管知道我自己能做饭吃,但街坊邻居还是隔三差五的往我家送吃的。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十九岁那年,街坊邻居开始跟我说:家无女人如庙堂,人没媳妇如和尚。说我一个大男人过日子那不叫过日子,有了媳妇那才叫生活。 其实我也想娶媳妇,但是我知道自己家穷,谁家闺女要是跟了我,那只有受苦的份。 街坊邻居挺热心,四处托媒婆给我说媒,刚开始,媒婆找到我家,跟我说要给我介绍个媳妇,我也很激动,心说要真有姑娘愿意跟我过日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想,因为我家实在是太穷了,女方的家长看了我家之后,没有一个愿意把闺女嫁给我的。 倒是有一个姑娘,不顾家人的反对,跟媒婆说她愿意跟我过日子。 那天,媒婆带着她和她父母来我家的时候,她的父母看见我家的破房子,家门都不愿意进,但那个姑娘倒是不在意我家里破,直接跟着媒婆进到我家院子里。 那个姑娘站在我家院子里看了看,又进屋瞧了瞧,出来之后跟我笑了笑,夸我把家收拾的很干净,然后跟媒婆说她愿意跟我这样勤快的人过日子,还私下跟我说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 这是第一次有姑娘对我说这些话,我非常感动,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辜负眼前这个姑娘对我的期望。 那个姑娘很乐意,但她父母的态度却很强硬,说除非我盖一间新房,要不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把闺女嫁给我,那个姑娘当时就跟她父母说,她愿意跟我一起把破屋变新房。 做父母的那有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受苦呢,她父母自然是不乐意。 那个姑娘开始跟她父母讲道理,最后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姑娘因为我跟她父母闹的不愉快,就劝她先回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新房盖起来的。 那个姑娘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她会一直等我,让我把新房盖起来就去她家上门提亲。 村里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替我高兴,当天晚上,街坊邻居隔三差五的来到我家,一群人挤在我家的破屋里,一个比一个高兴,纷纷给我出谋划策,有的告诉我盖新房要准备什么,有的告诉我需要买什么,还有的告诉我谁的盖房手艺好。 我看着他们高兴,我心里也高兴,我知道他们都是替我高兴。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到了深夜,有个年纪大的爷爷说时间不早他该回去了,我自然不能怠慢,赶紧把他送到大门口,不等我回屋,一屋子人陆陆续续的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说走一下子全都走光了。 等我送走了他们,在回到屋子里的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钱,显得格外乍眼。 我知道,这是街坊四邻给我凑的,让我用来盖新房的钱。 从小到大,我哪见过那么多钱,我吓坏了,赶紧冲大门去喊那些街坊邻居,我这一喊,那些三五结伴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加快脚步,瞬间就都没影了。 我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桌子大小不一的钱币,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害怕自己数错了,一张一张的仔细的数了数十几遍,那些钱一共三千四百五十七块零八毛。 在那时候,这些钱已经是一笔巨款,尤其是在我们这个穷苦的小村庄,这笔钱不但能让我把新房盖起来,甚至还能剩余一部分让我用来去那个姑娘家提亲用。 我把这些钱清点完之后,把它们用我娘留给我的手帕小心的包好,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倒不是因为我喜欢钱,而是我害怕它们被人偷了,这些钱要是被人偷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村里的好人有很多,但坏人也是不少。 第二天的早上,我一睁眼,就去摸那些钱,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都凉透了,那些钱不见了。 尽管我如此的小心谨慎,那些钱还是不见了。 我拼命的在屋子里寻找那些钱,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是夹在了被子里,等我把被子全抖了遍,又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不小心掉在了床底下,我又趴在床底,把床底找了个遍,甚至把床都给掀了。 我把整个屋子都翻找了一遍,甚至连窗户的缝隙都仔细的查找了一遍。 我看着已经被我翻腾的凌乱不堪的屋子,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个门,该怎么去面对那些街坊邻居。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回想,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临睡之前把钱藏那了。 我知道我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但是我现在只能自己骗自己。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恨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睡觉睡的跟个死猪一样为什么会想着钱会丢,如果我不那么想的话,或许钱就不会丢了。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我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不停的抽自己耳光,仿佛那就是别人的脸一样,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疼。 我都不知道街坊邻居什么时候来我家的,等我发觉的时候,我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看着那些街坊邻居惊愕的神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希望他们打我一顿,甚至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 但他们没打我,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责备,更没有冷言冷语。 我的那些街坊邻居,看着我凌乱不堪的屋子,攥紧了他们手里的农具,我知道那些农具是用来帮我扒除我这间破房屋的,但现在它们又有了新的使命。 街坊邻居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农具,领着我就去找阿旺。 阿旺是我们村子里的混混无赖,包娼诈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要是按阿旺的习性,他现在肯定不知道正搂着哪家的寡妇熟睡不起呢。 街坊邻居找到阿旺的时候,他正躺在村里冯寡妇的被窝里,搂着冯寡妇打情骂俏。 一群人呼呼啦啦挤进张寡妇家里,瞬间就把冯寡妇的床给围的水泄不通。 张寡妇羞红着脸,拉着被子蒙住头,躲到被窝里不敢见人。 阿旺也扯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子,看着我们一群人,身子哆嗦个不停。 我左邻右舍的两个大婶家里的窗户玻璃没少被阿旺砸,她们早就对阿旺恨之入骨,不由分说的,一人扯住阿旺凌乱的头发,一人抓着阿旺跟木棍一样的手臂,就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就在阿旺被我的两个大婶拽出来的时候,我在他们的被窝里看到了我娘的手帕。 我赶紧把手帕给拿了回来,街坊邻居看到我手里的手帕,纷纷质问阿旺钱去哪了。 不管怎么问,阿旺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说我娘的手帕是他在路边捡的。 阿旺见我们拿他没有办法,觉得自己有理,态度就强横了起来,指着我们一群人的鼻子骂我们是狗娘养的。 平时阿旺总是骂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我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他今天竟然骂我的街坊邻居,我忍不了,挥着拳头就冲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拳。 阿旺的身子骨弱,我这一拳下去,把他整个人都打飞了,阿旺也是很抗揍,被我打飞打地上,捂着红肿的脸,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然后用手指了一圈,说这事儿跟我们没完。 第六十七章 阿旺断指 等我送走了他们,在回到屋子里的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钱,显得格外乍眼。 我知道,街坊四邻给我凑的这些钱,是想让我尽快置办好一切,好去阿莲家提亲娶她。 但从小到大,我哪见过这么多钱,我吓坏了,赶紧冲大门去喊那些街坊邻居,我这一喊,那些三五结伴往家走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加快脚步,瞬间就都没影了。 我担心那一桌子的钱,赶紧回到屋子里,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桌子大小不一的钱币,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害怕自己数错了,一张一张的仔细的数了数十几遍,那些钱加起来总共一千三百四十六块零七毛。 在那时候,这些钱已经是一笔巨款,尤其是在我们这个穷苦的小村庄,这笔钱不但能让我把新房盖起来,甚至还能剩余一部分让我用来去那个姑娘家提亲用。 我把这些钱清点完之后,把它们用我娘留给我的手帕小心的包好,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倒不是因为我喜欢钱,而是我害怕它们被人偷了,这些钱要是被人偷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村里的好人有很多,但坏人也是不少。 隔天早上,我一睁眼,下意识的就去摸那些钱,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都凉透了,我赶紧坐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我怀里的钱不见了。 尽管我如此的小心谨慎,那些钱还是不见了。 我拼命的在屋子里寻找那些钱,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是夹在了被子里,等我把被子全抖了个遍,又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不小心掉在了床底下,我又趴在床底,把床底找了个遍,甚至把床都给掀了。 我把整个屋子都翻找了一遍,甚至连窗户的缝隙都仔细的查找了一遍。 我看着已经被我翻腾的凌乱不堪的屋子,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我知道那些钱是真丢了。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个门,该怎么去面对那些街坊邻居。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回想,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临睡之前把钱藏那了。 我知道我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但是我现在也只能自己骗自己。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恨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睡觉睡的跟个死猪一样,为什么会想着钱会丢,如果我不那么想的话,或许钱就不会丢了。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我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不停的抽自己耳光,仿佛那就是别人的脸一样,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疼。 我都不知道街坊邻居什么时候来我家的,等我发觉的时候,我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看着那些街坊邻居惊愕的神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希望他们打我一顿,甚至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 但他们没打我,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责备,更没有冷言冷语。 我的那些街坊邻居看着我凌乱不堪的屋子,攥紧了他们手里的农具,我知道那些农具是用来帮我扒除我这间破房屋的,但现在它们又有了新的使命。 邻居大婶一手紧抓着铁楸,一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领着我去找阿旺。 阿旺是我们村子的混混无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仗着他姐夫在县城当警察,平时包娼诈赌,什么坏事都做,因为臭名远扬,所以今年快三十了,也没娶到媳妇。 要是按阿旺的习性,他现在肯定不知道正搂着哪家的寡妇熟睡不起呢。 街坊邻居找到阿旺的时候,他躺在村里冯寡妇的被窝里,正搂着冯寡妇,跟她在打情骂俏。 一群人呼呼啦啦挤进张寡妇家里,瞬间就把冯寡妇的床给围得水泄不通。 冯寡妇羞红着脸,拉着被子蒙住头,躲到被窝里不敢见人。 阿旺也扯着被子挡住自己的没穿衣服的身子,看着我们一群人,身子哆嗦个不停。 我左邻右舍两个大婶家里的窗户玻璃没少被阿旺砸,她们早就对阿旺恨之入骨,不由分说的,一人扯住阿旺凌乱的头发,一人抓着阿旺跟木棍一样的手臂,就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就在阿旺被两个大婶拽出来的时候,我在他们的被窝里看到了我娘的手帕。 我赶紧把手帕给拿了回来,街坊邻居看到我手里的手帕,纷纷质问阿旺钱去哪了。 不管怎么问,阿旺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说我娘的手帕是他在路边捡的。 阿旺见我们拿他没有办法,觉得自己有了理,态度就强横了起来,泼皮无赖的性子就显露了出来,指着我们一群人的鼻子骂我们是狗娘养的。 平时阿旺总是骂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我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他今天竟然骂我的街坊邻居,我忍不了,一气之下,冲他脸上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阿旺的身子骨瘦弱,我这一巴掌下去,把他整个人都给打飞了出去。 看着阿旺倒在地上,我一下子又吓坏了,我从小到大整天跟农活打交道,平时又经常帮街坊邻居挑水,锻炼出了一身的力气,我这一巴掌下去,别说弱不禁风的阿旺,就是一头牛估计也得嗷嗷叫上半天。 这要是把阿旺给打死了,他姐夫是警察,依他们家人的脾气,在场的街坊四邻谁都跑不了。 阿旺倒是比我想的更抗揍,被我打飞打地上,捂着红肿的脸,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然后用手指了一圈,气焰嚣张的跟我们说:你们可真特娘的有种,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这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阿旺从地上爬起来,扯着衣服就往身上穿,一边穿一边骂,字字都带着娘,我听不下去,对着他的光屁股就是一脚。 阿旺的身子一歪,踉踉跄跄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疼的阿旺捂着屁股直叫唤,抄起手边的鞋子就往我身上砸。 我一把抓住砸过来的鞋子,反手又给砸了回去,砸到阿旺的腿上,差一点就砸到他的命根子上。 阿旺夹着腿,捂着裆,疼的嗷嗷叫,狼狈的样子惹得街坊四邻大笑了起来。 我不能在牵连街坊四邻,我抓着阿旺的胳膊,质问他钱去哪了。 阿旺冲我身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屑的看着我,还是死不承认:什么钱?你特娘的家里穷的叮咣响,你哪来的钱?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老村长来了。 街坊四邻让开了一条路,老村长拎着他家的菜刀,走到我们面前。 老村长跟我摆了摆手,让我放开阿旺,我一肚子的苦水想跟老村长讲。 没等我开口,老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今天这件事不光是我的事情,也是村里的事情,让我在一边看着,千万不要插手,他要给村子里一个交代。 老村长说着话,阿旺突然一把抱住老村长的腿,痛哭了起来。 老村长在我们村子是最有威望的人,村里要是有人敢对老村长不敬,那就是跟全村至少一多半的人为敌,所以平时没人敢在老村长面前造次。 阿旺也不例外,一看老村长,态度就变了,说话也不带娘了。 阿旺抱着老村长的腿,指着我手里的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的说是我偷了他的钱。 见阿旺恶人先告状,刚安静下来的街坊邻居又躁动了起来,纷纷扬言要撕烂阿旺的嘴,吓得阿旺躲到老村长的裤裆底下,不敢在说话了。 老村长跟街坊邻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阿旺,让他先去把衣服穿上。 阿旺从老村长裤裆底下爬起身,抓起自己的裤子就往腿上套。 阿旺撅着屁股穿好裤子,瞪着眼睛看着我们,突然又把裤子往下一拉,冲着几个年轻一点的妇女,耍起了流氓:看什么看,想看的话给你们看个够,想吃的话,爷爷我给你送到嘴边,让你们好好尝尝本大爷的... 阿旺话没说完,老村长伸手就甩给阿旺一个大耳光,呵斥阿旺目无尊长不知廉耻。 我第一次见老村长发脾气,老村长一发脾气,屋子里鸦雀无声。 阿旺被老村长的气势给吓傻了,老村长又给了阿旺一耳光,命令他赶紧把裤子穿好,还警告他如果下一次在敢这么胡闹,就真的剁了他的命根子。 阿旺这才手忙脚乱的赶紧把裤子提上,看着老村长,耷拉着脑袋,不敢在言语。 老村长看着阿旺,问他到底有没有拿钱。 阿旺连连摇头,举着手发誓说他绝对没有拿我的钱,他要是拿了我的钱,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老村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突然一把将床上的被子给扯到地上。 老村长看了冯寡妇一眼,然后弯腰把地上的被子又给扔了回去,跟冯寡妇说让她把钱拿出来。 冯寡妇也跟阿旺一样,一个劲儿的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钱。 老村长叹了口气,转身跟两个大婶说钱就在冯寡妇的身上,让她们去把钱拿回来。 冯寡妇和阿旺一样,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我们村子的名声都被他们两个被败坏了。 村里的妇女平时没少挨冯寡妇的骂街,早就恨冯寡妇恨的直咬牙,有了老村长的命令,在场的妇女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一个个纷纷的往冯寡妇的床上跳,有的抓住冯寡妇的头发,有的按住冯寡妇的手,有的按住冯寡妇的腿。 老村长说的不错,钱确实就在冯寡妇的身上。 一个妇女从床上跳下来,把一叠钱递给老村长,然后马上就跳到床上,骑在冯寡妇身上,扯着她的头发,啪啪两声,一个正反手就给了冯寡妇两个大嘴巴子,打了两个大嘴巴子似乎不解气,又抬手啪啪两声,又给了冯寡妇两个大嘴巴子,一边打一边嚷嚷道:你个骚窟窿,让你勾引我男人。 一群妇女在床上把冯寡妇收拾的哭爹喊娘,这边老村长一手拿着钱,一手拎着菜刀,开始教训阿旺。 阿旺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耷拉着脑袋,眼睛直盯着地上看,浑身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老村长把手里的钱递到阿旺眼前,开始问他这钱是谁的。 阿旺看着自己眼皮底子下的钱,一把将钱夺了过去,说这钱是他的。 “好,好,好。”老村长看着阿旺突然大笑了起来,连说了三声好,一挥手,厉声喝道:屋子里暗,把他给我押到外面,我让他好好看看这钱到底是谁的。 老村长话音一落,几个年长我几岁的青年,抢步上前,将阿旺按在地上,把钱从阿旺手里拿了过来,然后把阿旺的手臂一扭,把他押到冯寡妇的院子里。 把阿旺押到院子里,人群里不知谁朝阿旺的腿上踢了一脚,阿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阿旺跪在地上,两只手臂被两个青年反扭着,嘴里一个劲儿的哭喊说他知道错了。 见阿旺松了口,老村长摆了摆手,让人把阿旺松开,又把钱放到阿旺的面前,问他钱是谁的。 阿旺看着眼前的钱,揉了揉胳膊,又嘴硬了起来,说就是打死他,这些钱也是他的。 阿旺不愧是无赖,一准备收拾他,他就松口说他承认了,一把他松开,他就又改口说钱就是他的。 来回了好几次,老村长没了耐心,让人把阿旺按趴在地上。 几个青年围住阿旺,有人摁住阿旺的脸,有人按住阿旺的手臂,有几个人踩着阿旺的两条腿,把阿旺按得死死的,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老村长把手里的菜刀放在阿旺的眼前,冷声问他:“你选哪只手?” 阿旺知道老村长要动真格的了,一边哭喊着饶命,一边拼命的拧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好几个年轻有力的小伙子在他身上压着,那哪能挣脱得开。 阿旺动弹不得,半边脸贴着地面,眼泪鼻涕口水顺着脸不停的往地面上流,弄得嘴边那块地方全是泥水。 阿旺不停的哭喊求饶,喊着喊着,身体下面也慢慢的涌出一滩水。 负责踩着阿旺两只脚的那几个人,一脸嫌弃的轮流朝阿旺的腿上狠狠的踢了几脚,纷纷骂他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老村长握着菜刀,把刀刃压住阿旺的大拇指,厉声问他钱是不是他偷的。 阿旺边哭边尿边喊,说钱不是他偷的。 老村长不相信他,举起刀就要剁掉阿旺的大拇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 第六十八章 前去任职 老吴把杂志摔到石桌上,开始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骂的一些话,简直不堪入耳。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吴发这么大得脾气,吓得我呼吸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等老吴骂痛快了,我心说在等一会儿,等老吴彻底消气了,我在找机会开口问。 我正观察着老吴的脸色,这时,突然传来了拍门声。 “来咯。”我冲着大门喊了一句,赶紧去开门,开门的时候,我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碰到老吴生气的时候来。 我把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平头青年。 平头青年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农村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掉色了,但是却干净整洁。 平头青年的身材健壮魁梧,至少比我高了足足有一头,看起来有一点点的黝黑,肯定没少受风吹日晒。 我心想他肯定是来找老吴的,赶紧迈步走到门外,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好心的劝说道:“我吴叔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等一会儿在过来吧。” 平头青年也不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点纳闷,平头青年突然一咧嘴,冲我嘿嘿一笑,一把就抱住了我。 “好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平头青年抱着我原地转了好几圈,转的我直发晕,我心里那个气啊,心说:这家伙是谁啊? 我挣扎道:“快把我放下来。” 平头青年把我放到地上,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冲我嘿嘿笑。 我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着平头青年,没好气的问道:“你谁啊?” “嘿。”平头青年有点不高兴了:“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就不认识哥哥我了?” 我一听,这声音好像确实有点熟悉,我看着平头青年,猛然间就认出他了。 “罗山。” 我高兴坏了,激动的一把抱住罗山,也想像刚才那样,抱着他也转上几圈,不过,我试了一下,没抱动。 我看着罗山,欣喜的问道:“罗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罗山嘿嘿笑道:“我昨天回家了,听张叔说你在这,今天我就来找你了。” 我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我们村离这儿可不近啊,你是怎么来的?” 罗山满不在乎的回道:“走路啊,要不然怎么来?飞来啊?” “走路?”我有点吃惊,赶紧问道:“从村子出来,你走到去县城的大路上,不是能等到公交车么,你怎么不坐公交车来呢?” 罗山一撇嘴:“我的傻兄弟,坐公交车那不得花钱啊。” 罗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我说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后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等回来的时候,我大老远就看见罗山的背上扛着一个化肥袋。 我看着鼓囊囊的化肥袋,好奇的问罗山:“这里面是什么啊?” 罗山把化肥袋放在我面前,拍了拍化肥袋,冲我一挤眼:“好东西。” 我有点质疑的看着罗山,忍不住问道:“你走路来的,那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罗山不高兴了,没好气的说道:“肯定是我扛来的啊,难不成它还会长条腿跟着我走来啊。” 我瞧着罗山,质疑道:“那么远,而且还扛着这么一大袋东西,你就这么走来的?” “是啊。”罗山冲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有什么问题吗?” “真厉害。”我心里不由得佩服起罗山,心说:当兵的体格都这么猛么? 罗山咧着嘴冲我直乐,看样子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 我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朝我们驶了过来。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快行驶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竟然是军队的车。 虽然我不懂车,但是那白底黑数字的车牌,在加上车牌上那个醒目的鲜红色的军字,我要是在不懂的话,那除非我是个傻子。 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缓缓落下,开车的军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整齐的军装,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冷酷极了。 “好兄弟,我先走了,等我忙完正事在回来找你。”罗山冲我嘿嘿一笑,就往车里钻,罗山钻进车里,门还没来得及关,车子就疾驰而去了。 我目送着吉普车从我眼里消失,这才好奇的打量起罗山给我的化肥袋,我本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是蔬菜。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平时我和老吴又不做饭,这么多菜可该怎么办啊。 我吃力的把袋子挪到门口,正好和白羽来了一个照面。 我赶紧冲白羽招手:“白羽兄,快来搭把手。” 白羽一边帮着我把袋子抬到院子里,一边好奇的问道:“天龙兄,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我冲白羽呵呵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好东西。” 把一袋子菜抬到院子之后,本来我有些事情想问白羽,可没等我开口,白羽的电话响了。 白羽看了看电话,跟我说他有点事要处理,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白羽走了,老吴应该是回书房了,我独自坐在院子里,十分无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突然灵光一闪,我现在已经能够灵魂出体了,为什么不去灵魂出体去跟着罗山呢,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正事。 想到这,我赶紧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灵魂出了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直接就朝刚才那辆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飞去。 我在空中一边飞,一边朝地面观察着,军绿色的吉普车很显眼,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正在等红绿灯的军绿色吉普车。 我飞到吉普车中一看,罗山这家伙竟然也换上了一身军装。 罗山一边整理着身上军装的褶皱,一边问那开车的军人:“指导员,这可快到地方了,你还不打算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开车的军人没有搭理罗山。 罗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坏笑,然后就听罗山哀怨的说道:“其实啊,就算指导员你不说,我也知道。” “唉...算了,老大都已经签字让我滚蛋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罗山说着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也开始不说话了。 车里安静了几秒钟,开车的军人说话了。 “别想套我的话,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开车的军人一说话,罗山立刻就又嘿嘿笑道:“我的好指导员,你就告诉我吧,我申请转士官,上面明明都已经批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让我退伍了呢?” 开车的军人又不说话了。 罗山自顾的嘟囔道:“是我平时训练不好?还是我平时内务整理的不好?还是...我知道了。” 罗山正说着话,突然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定是我身体有问题。” 罗山这哪是真哭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装的。 开车的军人依旧沉默不语。 罗山讨了个无趣,把捂着脸的手拿开,撇了撇嘴,叹了口气:“算咯,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有点事我还想麻烦指导员。” 开车的军人终于又说话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临走前老大交代过,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是嘛?老大对我这么好?”罗山一眯眼,又露出了一丝坏笑,然后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如果老大真对我这么好,那就不会在我的退伍申请书上签字咯。” “你以为老大真愿意签字啊?”开车军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野战部队...” 开车的军人话没说完,就被罗山给打断道:“指导员,你就别替老大解释了,我知道,平时我没少违反纪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开车的军人突然呵呵笑道:“行了,你也别阴阳怪气的套我的话了,我给你说实话吧。” 罗山本来嬉皮笑脸的,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开车的军人说道:“其实老大和我都跟你一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上面已经下发文件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罗山好奇的问道:“那老大就没有去问问?” 开车的军人说话的声音突然一冷,肃声问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罗山猛的把身子一挺,一脸严肃的回道:“服从命令。” “所以说,你小子别想那么多,服从命令就是了。”开车的军人说着话,突然又呵呵笑道:“你小子以后是逍遥快活了,老大可就惨咯。” “啊?”罗山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大怎么了?他也违反纪律啦?”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开车的军人没好气的说道:“幸好你跟的是老大,平时你犯纪律,有老大替你压下来,这要是换个人,估计你早就被除名滚蛋回家了。” 罗山嘿嘿笑道:“指导员,你看你,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开车的军人突然长长舒了口气,悠声说道:“你在新兵连跟班长起冲突,老大那个时候就很看好你,夸你身上有当兵的血性,你小子倒也争气,下连队之后,各项考核次次都是第一,给老大赚足了面子,不过,既然你现在已经退伍了,部队里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也别在想了,还是说说你想去什么部门吧。” 罗山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嘿嘿笑道:“指导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文化,那些企业单位就算了,你要是让我进企业单位,做文员吧,我也不会,纯粹让人看笑话,做保安吧,就我这一身本领,好像又有点屈才,最好啊...” 罗山正说着话,开车的军人哈哈大笑道:“最好是那种轻松悠闲什么事都不做而且还是个铁饭碗。” “不愧是指导员啊。”罗山笑得更欢了:“有没有这种部门?” “老大猜的果然没错。”开车的军人笑道:“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罗山一脸期待的问道:“指导员,你别光笑啊,有没有这种部门呀。” “有啊,当然有。”开车的军人笑道:“我先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先看看,如果感觉合适的话,就把申请填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替你办的。” “那如果...”罗山挠了挠头,有点苦恼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感觉不合适的话,能不能在换一个?” “能啊,怎么不能。”开车的军人继续笑道:“你以为我出来这一趟就只是送你回家啊?一个连士官都没转的新兵蛋子让指导员专程送回家,你想的倒挺美。” “哦?”罗山来了兴趣,扒着前面的座椅,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开车的军人,嘿嘿笑道:“指导员,那你是带着任务出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刚才提到新兵连的你那个班长,你知道他现在在那吗?” 罗山迫不及待的问道:“在那?” 开车的军人哈哈笑道:“你说巧不巧,他现在是你们当地武装部的部长。” 开车的军人说完,又问道:“那你知道你下连队之后的班长,现在在那么?” 罗山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指导员,你可别告诉我他俩在一块。” “他们两个没在一起。”开车的军人依旧笑道:“你连队的那个班长现在是你们当地民政局的副局长。”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大让我亲自送你回来了吧。”开车的军人笑的更厉害了:“你小子怎么不狂了?他们在部队的时候,你小子不是挺横么,天天给当人家当班长的使脸色,可没少让他们难堪啊,现在提到他们,怎么害怕起来了?” “指导员,你是知道的,他们可都是我的死敌啊,在部队里,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这离开部队了,那可是什么情况都能发生的。”罗山哭丧着脸,说道:指导员,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不见得吧。”开车的军人呵呵笑道:“他们听说你退伍,那可是一个比一个高兴啊。” 罗山看起来很无奈,叹了口气:“指导员,他们那哪是高兴啊,明摆着,他们是想报复我啊,我这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 第六十九章 遭受惩罚 两年之后,老村长说的话果然应验了。 就在天灾来临那年的年初,老村长见人就劝,今年田地里种不出粮食,可千万别种粮食了,平时没事别乱跑,多省点力气,少吃点粮食。 大多数村民们都相信老村长的话,平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那群高举小本子的人还是整天斗志昂扬的四处游逛。 很快就到了播种的时候,一家不种田没人管,两家不种田也没人管,但要是都不种田,那些高举着小本子整天四处溜达的那群人就斗志昂扬的站出来发声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挨家挨户的拍门质问村民为什么不种地,是不是想搞反思想。 最后,村民们没有办法,只能在那群人吆五喝六的热情帮助下老老实实的把地给种了。 田地刚种好一阵子,就下起了大雨,起初村民们还很开心,心说今年肯定又是丰收的一年。 雨大的就跟泼水一样,一下就是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我家可就惨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我爹和我娘把攒下来的几袋粮食放到床中间,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床上,围着粮食睡了半个多月。 大雨好不容易停了,一看太阳出来了,我爹娘赶紧跑去田地看。 所有的田地都被淹成水塘了,存在田地里的雨水几星期都没下去,种下去的粮食被淹了几个星期,那肯定是活不成了。 村民们在心疼那些被白白糟蹋掉的粮食的同时对老村长也更加佩服了,对老村长当初说的话不再有丝毫的怀疑,纷纷跑去问老村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村长很自信的跟大家说,这两年只要是听他的话,家里有存粮的,以后每天尽可能的少吃点,忍一忍,很快就会熬过去的。 这太阳一出来,就是连续好几个月的大旱,把田地晒的到处都是龟开的裂缝。 涝的时候涝死,旱的时候旱死,那一年下来,真就跟老村长说的那样,田里一粒粮食都看不见。 因为前两年老村长没事的时候经常四处劝村民多种粮多存粮,而且很多人又非常相信老村长,一传十,十传百,所以十里八村大多数村民家里都存了不少余粮,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场灾荒的严重程度。 我爹很佩服老村长的为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自从老村长说让村民存粮的第一遍开始,我爹和我娘把那些没人愿意开垦的荒地,都种上了粮食,甚至把我家门前院里也都种满了粮食,再加上我爹和我娘,平时能不吃东西就尽量不吃东西,日积月累的,存了不少救命的余粮。 第一年田里颗粒无收,村民们并不是很担心,到第二年的年初,有些地方开始闹饥荒的传言就传到了我们这里,最后传的沸沸扬扬。 又到了种粮食的时候,现在就是老村长不交代,那也没人肯去田里种粮食。 然后那群人又开始挨家挨户的拍门,让村民们不要投机取巧好吃懒做赶紧去田里种地。 那时候的田地已经旱的不成样子了,但凡是个庄稼人看上一眼都知道粮食要是种下去那就是白白的糟践粮食。 这一次,村民们壮起胆子,第一次在那群人的面前说了不字,那群人不甘心,一群人分成了好几帮子人,轮流的拍门,村民们实在不耐烦了,等那群人在拍门的时候,没有人在给他们开门了。 那群人眼看拍不开门,那就没日没夜的守,一见门开,那就是往里挤。 那群人人多势众,老实一点的村民,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但性子烈的村民们可不惯着他们,被他们惹急了,抄起家里的锄头就往他们身上砸,把他们从自家赶了出去。 我爹人老实,那群人只要一来拍门,就给他们开门,还好心的给那群人讲道理,那群人哪会耐着性子听我爹给他们讲道理,把眼一瞪,就放了狠话,问我爹到底是种还是不种。 我爹人老实巴交的,不想说种,也不敢说不种,可我娘脾气暴,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们,从屋里拿出半袋子粮食往他们面前一扔,说我们不种,你们要是爱种,那你们去种。 那群人不愿意了,高举着小本子就说我娘搞反思想,我娘也不惯着他们,扭头跑进屋里,拎着菜刀就出来了,看见我娘手里拎着菜刀,那群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着就往外跑。 当初村民们听老村长的话,在积极种粮存粮的时候,这群高举小本子的人那可是在四处游逛,所以他们高举着小本子,举了没多久就举不动了,挨家挨户的客客气气的敲门要粮吃。 他们到我家要粮吃的时候,我爹心软,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半袋子粮食,让他们省着点吃,还没把粮食交到他们手上,我娘拎着菜刀就从屋里出来了,把粮食夺了回来,说粮食就是喂牲口都不会给他们。 那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半袋子粮食,一个个都跪在我家门口哭着喊着让我爹娘行行好,施舍一口吃给他们。 这可戳中了我娘的软肋,我娘虽然脾气暴,但是也是个好心肠,对方要是蛮横不讲理的话,我娘比他们还横,可要是对面可怜巴巴的求人,我娘的心就变得跟我爹一样软了,最后还是把半袋子粮食给了他们,然后用菜刀指着他们,说以后在敢上门要粮食就把他们给剁了。 虽然那些人平时嚣张跋扈,在村民眼里那就跟祸害粮食的蝗虫差不多,但毕竟也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也不能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所以很多村民都给把自家的粮食分给他们了一些。 这有了一次,难免就会有第二次,第二次要的时候,村民们不愿意给了,见村民们不给,那群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卖起惨来,心软的人看不得这个,又把自家的粮食分给他们了一些。 那群人第二次要粮的时候没敢来我们家,那群人还没要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娘就早早的拎着菜刀站在大门口,瞧着他们挨家挨户的敲门要粮食,把那群人吓得,路过我们家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绕着走。 这有了第一次,有了第二次,那自然就有第三次。 那群人第三次上门要的时候,就是心在软的人也得被他们气的变硬起来,谁也不知道老天爷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存粮本来就是有限的,吃一口就少一口,退一步说,就是存粮再多,那也经不起一群人隔三差五的轮流挨个的敲门要。 眼看从村民家里要不到粮食了,那个叫阿旺的小孩子,别看人小,坏心眼比大人都多,挑唆起一群人,开始挨家挨户的砸门抢粮食。 那群人一开始抢粮食,可就不在像之前那样客客气气的敲门给你讲情分,那就跟一群土匪差不多,见门就踹,见屋就进,进屋就翻,见粮就抢。 明知道闹灾荒,那粮食就是命根子,平时能吃饱的时候受那群人欺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现在他们上门抢粮食,那就是把人往死里逼,谁家都不肯退让,遇到他们砸门抢粮食,全家人不分男女老少,能拿什么拿什么,那就是豁了命的打。 村民们没有因为田地颗粒无收而心慌,也没有因为听到外面四处闹灾荒而害怕,反倒是被那群人闹腾的人人惶恐不安,家家户户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得围着粮食睡,而且手里还要拿着防身的家伙,时刻提防着那群人来家里。 那群人只砸过一次我家的门,就不敢在来我家了,这全都要归功于我娘。 我爹娘知道那群人在四处抢粮食,知道家里的粮食不安全,连夜在屋子里挖了一个坑,把四袋粮食埋了两袋,剩了两袋粮食留在外面。 那天,我娘正在屋子里算我们家的粮食能吃到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响动,然后我家的屋门就被人给一脚踹倒了,一群人挤着往我家屋子里进,看见我们身后的两袋粮食,一窝蜂的都冲了过来,扛起粮食就往外跑。 我爹和我娘一看他们抢粮食,扑起身子就各自扑倒了两个扛粮食的人,跟他们扭打了起来。 那群人分工很明确,我爹娘跟人打了起来,我又是个小孩子,没人去管粮食,其他的几个人扛起粮食就跑没影了,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瞬间就没了,就剩下两个人在跟我爹娘扭打。 看那两个人在打我爹和我娘,我赶紧跑过去帮我娘,跟我娘扭打的那个人看我是个小孩,刚开始没搭理我,我打了他好几下,他忍不了了,腾出一只手,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一巴掌就把我打躺到地上,打的我眼前都是黑的,疼得我哇哇直哭。 我爹听到我哭,赶紧跑过来保护我,跟他扭打的那个人趁机跑了。 我娘紧紧抓着打我那个人的衣服,也担心的看着我。 我爹看了我一眼,让我娘躲开,然后一脚就把那个人给踢躺下了,那人还想站起来,我娘见状,赶紧扑到那人身上,抱住他的两只腿跟我爹说不能让他跑了。 我爹一屁股坐到那个人身上,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就是没命的狂扇,把那个人打的嗷嗷直叫喊饶命。 我爹骑在那人身上一个劲儿的打,我娘见那人被打的反抗不动,这才把我揽在怀里,一个劲儿嚎着嗓子哭,把那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遍。 我爹一直把那个人打的鼻青脸肿,都不成人样了,这才停住手喘粗气。 那个人挣扎着踉踉跄跄的想往外跑,我爹正在气头上,几步就追上他,一脚把那人给踹倒在地上,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扭着他的胳膊,让我娘赶紧去找绳子。 我娘摸了摸我的脸,然后起身去找绳子,我爹娘把那个人捆得死死的。 我家的大门和屋门都被那群人给踢掉了,我娘气的眼睛都红了,让我爹把没逃掉的那个人拖到院子里。 我爹抓着那个人身上的绳子,把他拽到院子里,我娘甩手给了他几巴掌,让他冲着我家大门跪着,又让我爹在那个人旁边架锅生火烧水,自己跑进屋子里把以前赶牛用的皮鞭子找了出来。 我娘二话不说,拿着鞭子一个劲儿的往那人的背上抽,抽的那个人哀嚎不断,抽了没几下,那个人的背上就被抽的往外渗血。 我娘抽累了,把鞭子塞给我爹,让我爹继续抽,我爹心善,虽然气的不行,但是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去手。 我娘见我爹不敢打,就把我叫了过去,把鞭子塞到我手里,问我脸疼不疼。 我说疼,我娘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说知道疼就好,知道疼的话那就给我狠狠的打,替自己出出气。 这个人刚才的那一巴掌把我的半边脸都给打肿了,我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气,接过鞭子就朝那个人的背上抽了一下,但是那个人发出的凄惨的哀嚎声吓得我不敢再打了。 我娘见我爹和我都下不去手,从我手里把鞭子夺了回去,跟我爹说让他去拿菜刀,转过头就甩着鞭子往那个人的背上继续抽。 我娘挥着鞭子可劲的往那人背上抽,仿佛抽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畜生,一边抽一边冲他喊:让你不学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我娘下手是真狠,那个人的背上刚才还只是往外渗血,没一会儿就被抽得血淋淋的一片。 那个人被我娘抽的像条蛆虫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哀嚎求饶。 我娘打累了就坐到那个人的腿上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就站起来继续打,那人要是疼昏了过去,我娘就从热锅里舀一瓢滚水泼到那人的身上,把他烫醒,要是烫不醒,我娘就等着他清醒了继续打。 从下午一直打到天黑,从天黑一直打到天亮。 那个人凄惨无比的哀嚎声,下午的时候我还并不觉得可怕,但是到了深夜的时候,惨叫声回荡在村子里,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娘停停歇歇,打到第二天的早上,终于感觉到累了,跟我爹说让他看好那个人,然后回屋睡了一会儿。 等我娘睡醒了之后,抄起鞭子继续抽,那个人哀嚎惨叫到快中午的时候,把那群四处砸门抢粮的那群人给引来了。 第七十章 再入阴界 回去之后,我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将近深夜12点了。 这么晚了,老吴应该是睡了,卧室和书房的灯都没亮。 罗山跟我说他要回去,都这么晚了,我肯定不放心罗山一个人回去,于是就跟他说,让他跟我凑合睡一晚上。 我本来是懒得洗漱的,但是身上沾了不少的枯草,弄的浑身痒痒的,非常难受,只能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枯草杂物,简单洗漱之后,我和罗山就上床睡觉。 我的床还是挺宽敞的,我们两个躺在一起,并没有感到拥挤不适。 罗山睡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罗山睡的挺香,但是我可就难受了,被鼾声吵的睡不着。 我睡不着,想着静坐练气,但是耳边的鼾声不仅令我无法入静,还让我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很是郁闷。 我听着罗山连续不断的鼾声,突然灵光一闪,乱中入静不也是一种i锻炼心境的办法么,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试试,看看能不能听着罗山的鼾声入静。 我想到这,心里也不在烦闷了,平躺好身子之后,又深深缓了几口气,开始入静。 最开始的时候,耳边的鼾声确实干扰的我心烦意乱,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但是,后来我无意中突然想到了孙爷爷给我说的那句话:“静不在于声,而在于心。” 想到这句话,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己之所以不能入静,跟耳边的鼾声没有关系,是自己的定力不够,还是会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我又想起了张叔叔带我去平安桥时,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安静,我的脑海中突然豁然开朗。 我尝试着寻找那种感觉,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只有不断的尝试和领悟才能找到其中的真谛。 在我不断了尝试之下,我终于达到了那种入静前的状态,我耳边的鼾声仿佛在远离我,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领悟到入静的真谛令我欣喜不已,我入静之后,忍不住灵魂出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又听到了罗山的鼾声,不过现在听起来感觉悦耳极了。 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忍不住想飞出去在月光下的夜空中游玩一番。 就在我准备飞出去的时候,魂体猛的一震,我往后一瞧,罗山翻了一个身,半个身子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赶紧灵魂回体,把罗山推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到了最大的距离,然后又灵魂出体去外面游玩。 但是,这一次我灵魂出体的时候,竟然看到罗山的灵魂也随着出来了。 罗山的灵魂一副沉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无意识的魂体。 罗山的魂体漂浮到房间的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往外飘,我赶紧飞过去拉住了罗山的魂体。 就在我接触罗山魂体的那一瞬间,他的魂体竟然睁开了眼睛,这是令我想不到的。 罗山平躺的魂体慢慢的坐起很,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揉着眼睛,问我现在几点了。 罗山的魂体竟然能说话,这又令我大吃一惊。 按白羽给我讲的,灵魂出体之后魂体的耳鼻口是封窍状态,是听不到闻不到说不出话的。 刚开始罗山无意识的魂体说明他肯定不是像我这样是意念控制灵魂出体的。 但罗山才刚刚拜老吴为师,应该不可能学会灵魂出体,甚至可能连入静都做不到。 但是罗山的灵魂为什么会出体呢? 我正想着呢,罗山的魂体一脸迷糊的又问我现在几点了,我害怕吓到罗山,很小心的喊了一声罗山。 罗山的魂体一脸马虎的样子,看着我:“啊?” 我又小心的跟罗山的魂体说:“罗山,你先清醒清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罗山的魂体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起来有点清醒的样子了。 见罗山的魂体清醒了,我赶紧拉住他,然后很认真的说:“罗山,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慌,好吗?” 罗山哈哈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我谨慎的看着罗山:“那我说咯。” 罗山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什么事情?你说啊。” 我指了指下面:“我们现在是灵魂。” “你又在给我装...” 罗山刚开始还不信,不过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就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了。 罗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我:“我们现在是在天上飞吗?” 我淡定的点了点头:\"嗯。” 罗山无师自通,很快就能随意的飞来飞去,然后,就兴奋的飞了出去。 一看罗山的样子就知道他这肯定是第一次灵魂出体,我身为过来人肯定是要照顾他的,于是赶紧追了出去,想告诉他一些关于灵魂出体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山这家伙的魂体飞的竟然比我快,我只能在后面追他,冲他喊:“罗山你别乱跑。” 罗山现在那肯听我的,一会往天上飞,一会儿往地上飞,别提有多欢快了。 飞着飞着,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拽着我的魂体往下拽。 我的魂体在往下降,罗山也跟我一样,罗山在往下降的同时,飞到我身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魂体一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我顺势落在地面上之后,才感觉那股力量消失不见,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能飞了。 就在我诧异自己魂体不能飞的时候,我还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吓了一跳,这不是阴阳交汇之地么。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那就是刚才我受到惊吓的时候,我的魂体竟然没有反应。 之前魂体受到惊讶总会感觉到一股震颤的感觉,但是这一次我看到自己竟然来到了阴阳交汇之地,受到惊讶的时候,魂体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疑惑的时候,罗山环顾着四周,问我知不知道这是那里。 我如实告诉罗山,罗山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对这里挺感兴趣的样子,就朝着一个方向走。 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赶紧去追罗山。 跟着罗山走了一会儿,走了没多远,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 我一惊,这不是恶狗岭吗, 白无常说过,阳间受人残害而死的狗,死后魂魄会来到这恶狗岭化为阴犬,撕咬路过鬼魂。 当初有黑白无常在,我不害怕,但是现在黑白无常不在,我肯定害怕。 罗山听到狗叫,还挺高兴,冲我乐道:“这里怎么也有狗啊?” 说罢,前方的黑雾里就闪动出数道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窜出一道道黑影,朝罗山身上扑去。 令我意外的是,那些窜出来的阴犬,好像对我们挺喜欢,尤其是罗山,几条阴犬围着罗山可劲儿的蹭他的腿。 罗山抱起其中一条阴犬,冲我乐道:“你看这条狗,真可爱。” 罗山抱着狗玩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前方一矮一高两座山峰,知道那是金鸡山。 等我们进了金鸡山,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只半人多大喙勾尖利的公鸡。 公鸡煽动的翅膀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罗山看的新奇。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座高山峰脚下。 我和罗山看着笔直的山峰,犯难了,上次有白无常带着我过,这一次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这该怎么爬上去的时候,罗山突然说道:“如果刚才那些公鸡能带我们飞过去就好了。” 罗山刚说完,还真的就有一只公鸡飞到我们面前。 公鸡飞到我们面前,一扑翅膀,身子突然就变大了好几倍,再一俯首,像是让我们上去。 罗山倒是不客气,翻身就坐在鸡背上,还冲我招手,让我上去。 上一次我不敢坐,这一次不坐都不行了,罗山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还没坐稳,阴鸡就扑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飞过山峰之后,又慢慢的落在地面上。 我和罗山从阴鸡身上刚下去,阴鸡就扑着翅膀飞走了。 罗山又往前走,看到前方热闹的小村庄。 我想起上一次黑白无常路过这里时严肃的样子,知道这个野鬼村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的简单,而且黑白无常还说里面的村民都是被被阴犬阴鸡撕咬后肢体不全的魂魄幻化而成,他们在这里就是抢夺别人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的。 我正想着呢,就看见罗山已经朝那个村子跑了过去,我赶紧喊罗山,让他不要过去,但是罗山那会听我的呢。 罗山还没跑几步,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我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在这里能看见黑白无常,我心里瞬间感觉有种安全感,就在我顺便去找黑白无常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看着黑白无常,突然他们两个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很是诡异。 我敢肯定,这两个黑白无常肯定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两个黑白无常。 我赶紧冲罗山大喊,让他不要在往那边跑了。 我这一喊,黑白无常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变成了面目狰狞,阴森恐怖,残体缺肢的厉鬼。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罗山好像看不到他们狰狞恐怖的样子,跑到他们面前,竟然还和他们说起了话。 我想过去告诉罗山,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恐怖的厉鬼揽着罗山的脖子,带着他往村子里去, 我突然想起来白无常说野鬼村里的鬼很擅长迷惑路过的魂魄,罗山这个样子肯定是被那些厉鬼给迷惑住了。 我有点急了,但是我现在又动不了,不能过去提醒他,这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突然看见那两个厉鬼身边又多出了一个厉鬼。 揽着罗山的那两个厉鬼,冲我指了指了,然后那个厉鬼就朝我走了过来。 那个厉鬼走着走着,突然就变成了张思梦的样子,然后走到我面前,冲我微微一笑:“弟,你什么回来的?我都在家等你好长时间了。” 话音一落,我只觉得眼前一晃,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张叔叔家的门口。 我看着张思梦的脸,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门开了,张叔叔和张阿姨从家里出来,也都朝我笑了起来。 张叔叔朝我招手,笑道:“天龙啊,你回来啦,快进来。” 张阿姨也朝我招手,笑道:“天龙啊,阿姨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进来呀。” 我下意识的就想跟着他们往门里进,但是,我看着张叔叔的笑脸,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幻觉,这是根据我的意识幻化出来的假象,我不能被这种假象迷惑。 我这么一想,眼前又是一晃,然后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三个厉鬼,一个只有半个脑袋,一个只有半个身子,还有一个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了一样,不堪入目。 三个厉鬼伸手就往我身上抓,我吓得不由得想逃跑,还没跑,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着三个厉鬼往我身上扑,我是彻底的慌了,不由的大叫道:“黑白无常,快来救救我。” 我话喊完,那三个厉鬼突然就停住了,一直盯着我身后看,身子抖了不停,那样子像是在我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第七十一章 阿旺偷钱 父母走了之后,街坊邻居都可怜我,怕我不会做饭,一到饭点就来我家拉着我去他们家吃饭,我这个人死心眼,死活都不去,因为父母在世的时候常跟我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男子汉有手有脚的自力更生不求人,这样子才能让人看得起。 街坊邻居拉不动我,就把饭菜往我家里端,我知道他们是真可怜我,也不好意思在拒绝,但我也不能总吃人家的饭,我们村子本来就穷,谁家的日子都不富裕,于是我就让街坊邻居教我做饭,尽管知道我自己能做饭吃,但街坊邻居还是隔三岔五的往我家送吃的。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到了十九岁那年,街坊邻居开始关心我的人生大事,整天跟我说:家无女人如庙堂,人没媳妇如和尚。说我一个大男人过日子那不叫过日子,有了媳妇那才叫生活。 我倒是没有感觉自己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好,自己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在田地里锄草,遇到一个伯伯也在锄草,他看四处无人,绘声绘色的给我讲有了媳妇之后的乐趣所在。 我之前哪听过那些东西,听得我脸烫耳热,浑身直刺挠,当天晚上做梦都是梦见自己高高兴兴的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等我把新娘子的盖头掀起来准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睁开眼,看着自己残旧的房屋,梦也就醒了。 我当然非常想娶媳妇,但我也知道自己家穷,谁家闺女要是跟了我,那只有受苦的份。 街坊邻居挺热心,四处托媒婆给我说媒,刚开始,媒婆找到我家,跟我说要给我介绍个媳妇,我激动坏了,心说要真有姑娘愿意跟我过日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不过,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想,因为我家实在是太穷了,女方看了我家之后,没有一个愿意把闺女嫁给我的。 倒是有一个姑娘,不顾家人的反对,跟媒婆说她愿意跟我过日子。 那个姑娘叫阿莲,是我们隔壁村的,他们家离我家不算太远,比我大一岁,长的很好看,跟我一样,皮肤有点黑,一看就知道是个干农活的好手,梳着一个长辫子,性格大大咧咧的跟个假小子一样。 那天,媒婆带着阿莲和她父母来我家的时候,她父母看见我家的破房子,家门都不愿意进,但阿莲倒是不在意我家里破,直接跟着媒婆进到我家院子里。 阿莲站在我家院子里看了看,又进屋瞧了瞧,出来之后很满意的夸我把家收拾的很干净,跟媒婆说她愿意跟我这样勤快的人过日子,然后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冲我笑了笑,又偷偷的在我耳边说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对我说这些话,我又惊又喜,非常感动,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辜负眼前这个姑娘对我的期望。 阿莲的父母看到我们两个在窃窃私语,赶紧给阿莲拉走,还训斥她一个大姑娘还没出门就跟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被自己父母这么一说,阿莲的脸红了,偷偷看了我一眼,躲在她父母身后不在说话了。 媒婆很会看人脸色说话,一看阿莲很中意我,就训斥我不懂事,让我赶紧去烧水倒茶,然后拉着她父母坐在我家院子里,开始一个劲儿的夸我,都快把我给捧上天了。 我在烧水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阿莲,阿莲坐在她父母身边,也在偷偷的看我。 阿莲看着我,趁她父母不注意,偷偷来到我身边,板着脸悄声跟我说:你的嘴可真笨。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没说话,阿莲就被她父母给呵斥着叫了回去。 尽管阿莲很愿意,但做父母的那有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受苦呢,她父母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强硬,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阿莲嫁给我。 一听父母不同意,阿莲急了,站在她父母身后,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 我当然明白阿莲的意思,我心里比她还急,可我一看到阿莲父母黑着的脸,害怕自己说错话,支支吾吾的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阿莲见我嘴笨,气的一跺脚,跟她父母说她就看上了我,这辈子除了我谁都不嫁。 阿莲的父母也气的不行,她母亲看着阿莲直叹气,说她真是傻到家了,她父亲气的说不出话,用手指一个劲儿的戳阿莲的脑门。 阿莲也真是傻,她父亲戳她的额头,她就直直的站着,躲都不躲。 我心疼阿莲,赶紧拦住她父亲,想说些好听的话,但她父亲瞪着眼恶狠狠的跟我说她在管教自己闺女,让我这个外人一边待着。 眼看闹得不愉快,媒婆笑呵呵的拉着阿莲的父母坐下,一个劲儿找好话说,一会儿说什么男有情女有意,一会儿说什么好日子在后头。 媒婆的嘴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阿莲的父母给哄高兴了。 阿莲的母亲上下看看了我,在阿莲父亲面前也替我说起了好话,夸我面相老实,还说她跟阿莲父亲当初结婚时的条件还不如我呢。 有了阿莲母亲的支持,再加上媒婆那巧舌如簧的一张甜嘴,阿莲的父亲也点头了。 阿莲的父亲背着手,阴沉着脸,开始四处瞧我家的院子,看完院子又进屋瞧了瞧,等出来之后,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跟我说: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家阿莲,我就是做了鬼,也要拿刀活剥了你。 阿莲的父母同意了我和阿莲的婚事,但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提的要求也不高,当时结婚都流行买三机一车,什么收音机,缝纫机和电视机,这些他父母都没跟我提。 他父母只是要求我把家里的旧屋盖成新房,添一张新床,然后在买一辆自行车就行,等我把这一切都置办好了,就可以去他家提亲了。 按阿莲父亲的话,我就是在穷,那也得让阿莲吃好住好睡好,以后阿莲要是想回娘家了,有辆自行车能方便点。 就这样,我和阿莲的婚事算是八字画上了一撇。 临走的时候,阿莲趁他父母不注意,偷偷跑到我身边,悄声在我耳边说她会一直等我去她家上门提亲。 街坊邻居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替我高兴,当天晚上,街坊邻居隔三差五的来到我家,一群人挤在我家的破屋里,一个比一个高兴,纷纷给我出谋划策,有的告诉我盖新房要准备什么,有的告诉我谁的盖房手艺好,有的告诉我什么牌子的自行车耐骑。 我看着他们高兴,我心里也高兴,我知道他们都是替我高兴。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到了深夜,有个年纪大的伯伯说时间不早他该回去了,我自然不能怠慢,赶紧把他送到大门口,送走了伯伯,不等我回屋,一屋子人陆陆续续的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说走一下子全都走光了。 等我送走了他们,在回到屋子里的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桌子上满满一桌子的钱,显得格外乍眼。 我知道,街坊四邻给我凑的这些钱,是想让我尽快置办好一切,好去阿莲家提亲娶她。 但从小到大,我哪见过这么多钱,我吓坏了,赶紧冲大门去喊那些街坊邻居,我这一喊,那些三五结伴往家走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加快脚步,瞬间就都没影了。 我担心那一桌子的钱,赶紧回到屋子里,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桌子大小不一的钱币,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害怕自己数错了,一张一张的仔细的数了数十几遍,那些钱加起来总共一千三百四十六块零七毛。 在那时候,这些钱已经是一笔巨款,尤其是在我们这个穷苦的小村庄,这笔钱不但能让我把新房盖起来,甚至还能剩余一部分让我用来去那个姑娘家提亲用。 我把这些钱清点完之后,把它们用我娘留给我的手帕小心的包好,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倒不是因为我喜欢钱,而是我害怕它们被人偷了,这些钱要是被人偷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村里的好人有很多,但坏人也是不少。 隔天早上,我一睁眼,下意识的就去摸那些钱,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都凉透了,我赶紧坐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我怀里的钱不见了。 尽管我如此的小心谨慎,那些钱还是不见了。 我拼命的在屋子里寻找那些钱,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是夹在了被子里,等我把被子全抖了个遍,又告诉自己那些钱肯定不小心掉在了床底下,我又趴在床底,把床底找了个遍,甚至把床都给掀了。 我把整个屋子都翻找了一遍,甚至连窗户的缝隙都仔细的查找了一遍。 我看着已经被我翻腾的凌乱不堪的屋子,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我知道那些钱是真丢了。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个门,该怎么去面对那些街坊邻居。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回想,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临睡之前把钱藏那了。 我知道我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但是我现在也只能自己骗自己。 我瘫坐在地上,开始恨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睡觉睡的跟个死猪一样,为什么会想着钱会丢,如果我不那么想的话,或许钱就不会丢了。 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我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不停的抽自己耳光,仿佛那就是别人的脸一样,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疼。 我都不知道街坊邻居什么时候来我家的,等我发觉的时候,我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看着那些街坊邻居惊愕的神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希望他们打我一顿,甚至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 但他们没打我,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责备,更没有冷言冷语。 我的那些街坊邻居看着我凌乱不堪的屋子,攥紧了他们手里的农具,我知道那些农具是用来帮我扒除我这间破房屋的,但现在它们又有了新的使命。 邻居大婶一手紧抓着铁楸,一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领着我去找阿旺。 第七十二章 智能电脑 白羽告诉我,他和柔情似水翻译古书有了进展,我自然非常高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些书里到底记载了些什么。 但是等我们去找柔情似水的时候,白羽先是给柔情似水打了个电话,接通电话之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柔情似水对那本古书已经研究出了一些头绪,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他的研究成果。 我一个人本来就觉得无聊,听到白羽这个提议,自然是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我们没有走路去。 只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朝我驶了过来,车子在我身边停住,随着车窗缓缓落下,看到坐在后座的白羽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自然不敢怠慢,坐上车之后,我刚想开口和白羽打声招呼,就看到白羽悄悄的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司机,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不要说话,我也只好坐在白羽身边,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远远的看到了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可是,当我们经过柔情似水小区的时候,白羽并没有让司机停车,看着柔情似水的小区大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正想问白羽,白羽又朝我使了眼色,那意思还是要我别说话,我们向前又过了一个街道,白羽这才开口让司机停车。 司机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朝白羽笑道:“小羽,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吗?” 白羽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今天我回道观还有事情要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跟着白羽晃晃悠悠的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四处看了看,这就是刚才路过的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白羽刚才不在这里下车,反而要在离这里不远的街道下车,不过白羽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当我们敲开柔情似水家门的时候,柔情似水看到我们便一脸欣喜的抓住我们两个的手就往里拽。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柔情似水朝我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来到柔情似水那个满是电脑的房间,我看见房间里的一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很大的白布,后来柔情似水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投影布。 柔情似水坐在一台电脑前,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把两本古书上的内容全部编辑到程序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制作的程序从那两本书上解读出了多么神奇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柔情似水站在投影布前,像个授课的老师一样,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了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全新的,奇幻的远古异世界,虽然柔情似水在那挥着手,讲的亢奋激昂,不过,说实话,因为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十句有九句我都没懂,白羽倒是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柔情似水停下来喘口气,我赶紧问他是不是讲完了,柔情似水一摆手:“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跟你说,早着呢,我现在说的这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那本书上一页所记载的东西。” 柔情似水应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脸色一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可是将会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啊,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兴奋吗?” “兴奋。”白羽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这么伟大的发现,肯定兴奋啊。” 柔情似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白羽,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兴奋,兴奋。” 柔情似水应该也看出我们是在随口敷衍他,没有多计较,反而问白羽:“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将两本古书摆在桌子上,一边翻弄,一边解释道:“阿水刚才说的那些和我翻译的差不多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柔情似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莫非你已经找到这个异世界所属的历史阶段了?” “你们看这两个字。”白羽一只手指着古书上两个像蝌蚪似的小点,另一只手指着那本作为字典古书的其中一页,解释说:“这两个文字,在这本字典里解释一个为菩提,一个为大树,按我目前对这本书的理解来讲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应该是菩提树。” 柔情似水看了看两本书,又相互对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你再看看这两个字。”白羽把手指的地方,往旁边微微移动了一下,说道:“据我目前粗略的观察,我发现在前三十页的内容里,这两个字与刚才菩提和大树那两个文字,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处,我就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出了什么吗?” “没有。”白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本书内容极其复杂,我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这本书,即使如此,我也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文字而已,这令我很苦恼,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想粗略的看一下后面的内容,然后无意间便发现了这件事。” 说完,白羽突然问柔情似水:“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前面的一小部分,与我翻译出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翻译出那么多内容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种文字体系?” “我对这本书一无所知。”柔情似水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说完,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讲解了起来。 “我第一眼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符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看不懂,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种类似符号的文字,我心里就觉得这种在我们眼里类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一定是比我们现在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文明所使用的文字,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解读这种未知文字,仅凭人类自身是做不到的,必须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当我第一次接触电脑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坚信人类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才能解读出隐藏在这种文字背后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都以图片的形式保存到电脑里,图片里的内容有一小部分已经成功的被转化成了可以用来使用的特殊字符,现在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电脑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柔情似水敲击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和古书上一样奇特的符号,到最后那些不停跳动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后布满了整个投影布。 “我自己编制的这个程序根据所读取古书里的内容会自动去匹配那本字典里与之相对应的内容,当然了,由于古书上面的文字奇特,关于那本古书的后台词汇库并不完善,但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白羽提到的那两个刚好在词汇库里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两个文字所表达的意思了。” 虽然我一点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柔情似水的程序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感觉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我们默不作声的盯着投影布看了几分钟,就在我看的有些眼花,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真有点像游动的小蝌蚪,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 “因为信息量巨大,匹配对象太多,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科研室,怎么样?” 柔情似水带着我们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简直和客厅一样的杂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满屋子都是,柔情似水站在一个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东西拼凑成的人形面前,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沥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感觉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很轻松的把它给弄散架,沥尽心血才研究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很明显,柔情似水的动手能力似乎并不是很强。 “盘古,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给他们打声招呼。” 柔情似水的话音刚落,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居然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 “好厉害,机器人真的开口说话了。” 机器人的声音迟缓呆钝,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感到震惊了,相比之下,白羽的反应就很平静。 白羽背着手,围着机器人看了看,还伸出手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敲了敲,突然问道:“这破玩意能走路吗?” 白羽话音刚落,柔情似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盘古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是,请你礼貌一点。” 白羽倒是挺会看人脸色行事,一看柔情似水不高兴,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用词不当,那这位盘古先生他能行走吗?” 柔情似水冷冷的回道:“不能。” “这...”白羽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这不能走路的机器人,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你可不要小看盘古,他现在不能走路,是因为我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做进一步的开发升级,虽然硬件方面不行,不过我敢保证,他的软件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羽皱了皱眉,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柔情似水,突然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电脑解读的进度怎么样了。” 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投影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依旧在不停地跳动,最下面显示的匹配进度也只是进行到了13%,看起来应该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七十三章 罗山出魂 我好奇的扭过头去,朝自己身后一看,在我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阴森恐怖的厉鬼。 只见这两只厉鬼浑身鬼气缭绕,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出他们身形瘦高,面容干枯,貌目狰狞。 前有怨魂,后有厉鬼,我夹在中间,被吓得不能动弹,只觉得下体处隐隐涌出一股暖意。 这两只阴森恐怖的厉鬼,身上突然闪现出了光彩,然后他们犹如一幅瞬间被上了色的素画一般,显露出了全貌。 只见这两只厉鬼头戴高帽,身形高挑,面容狰狞可怖,浑身鬼气缭绕,散发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 黑鬼身材魁梧,面目狰狞骇人,肩搭一条阴森黑链,头顶高帽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 白鬼身材细挑,口吐血淋长舌,手持一根白森丧棒,头顶高帽上“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泛动着神秘诡异的青色光芒。 这不是我黑白无常两位大哥,那还会是谁? 虽然我认出这两个厉鬼是黑白无常,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还是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令我不寒而栗。 我有点疑惑,黑白无常之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甚至还有几分酷帅,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呢? 黑白无常一现身,迷惑我的那三只怨魂瞬间就伏身跪地,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黑无常手甩黑色长链,白无常高举手中白森丧棒,并肩齐步的从我身边两侧走过,径直朝前方的野鬼村走去。 有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在前方开路,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赶紧站起来,追上黑白无常,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与他们一同踏入野鬼村。 野鬼村里那些狰狞瘆人的怨魂似乎对黑白无常很是忌惮,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蹦跳舞动,一看到黑白无常,瞬间便立刻静止下来,一个个全身颤抖不已,惊恐不安的看着黑白无常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跟着黑白无常进入了野鬼村,走了没多远,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立起来的大磨盘。 磨盘两侧站着两个肢体残缺的怨鬼,而罗山背靠着磨盘,正满脸堆笑的看着那两个怨鬼。 那两个怨魂一个手拿大砍刀,一个手握利齿锯,看情形像是要将罗山给肢解了一样。 罗山此时应该还是被他们给迷惑着,面对如此状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乐呵呵的冲他们笑道:“哥们儿,外面雨吓得那么大,你们两个也快进来避避雨啊。” 这时,黑无常一甩手,他手中那条阴森的黑色锁链,犹如一条飞舞的黑蛇般,划出一道黑亮的弧线,瞬间就缠住了其中一个怨魂。 与此同时,白无常一挥手,手中的白森哭丧棒突然释放出无数道白色绒绳,宛如藤蔓一般迅速缠住了另一个怨魂。 两个怨鬼一个被锁链缠住,一个被白绒束缚,他们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黑无常冷声喝道:“尔等怨恶魂魄,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到了这阴间地界,去不得冥府享乐,皆是咎由自取,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折磨,来赎清生前罪行。” 白无常接着喝道:“冥府鬼神好意饶你们在此醒悟悔过,望你们能找回善念,重塑残魂缺魄之后,再接你们前去冥府安息,但你们不知悔改,迷惑过路魂灵,妄想偷梁换柱,实在是罪无可赦。” 黑白无常说着话,只听那被锁链白绒束缚的怨魂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然后就化作一缕烟尘,飘散殆尽。 这个时候,罗山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那?刚才明明下着大雨,怎么一下子就...” 罗山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黑白无常。 看到罗山被黑白无常吓的说不出话,我不由的得意起来。 我背着双手,走到罗山面前,指了指黑白无常,然后冲罗山微笑道:“罗山,你别怕,黑白无常可是我...”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眼前猛的一晃,然后就发现自己周围雾影重重,昏暗迷幻,这是阴阳交汇之地特有的风景。 我有点郁闷,暗说自己好不容易能在罗山面前得意一回。 我再一看黑白无常,他们两个竟然又变成了以前人的模样。 罗山胆子也真大,围着黑白无常,乐个不停。 罗山围着黑无常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道:“你就是黑无常吧,你这个锁链还真威风。” 黑无常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有眼光,我跟你说我这追魂链,那可是...” 黑无常话没说完,罗山就一脸好奇的围着白无常转了起来。 黑无常有点生气,冷声喝道:“你这小鬼,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听了,有点无语,暗说黑无常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就不能想点新说辞么。 罗山可不像我,罗山不仅没有被黑无常吓到,反而还乐呵呵的凑到黑无常身边,冲他嘿嘿笑道:“我听说你们黑白无常可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之首,有没有这回事?” 十大阴帅之首?我更无语了,就刚才黑白无常那狰狞的模样,还十大阴帅之首? 白无常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黑无常却是挺自信,哈哈笑道:“我跟你说,我们黑白无常在阴间那可是帅哥排行榜年年的榜首,尤其是我黑无常,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痴心女鬼。”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白无常好像也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摇头叹息,然后问我:“你们两个来阴间做什么?” 我把我们怎么来到阴间的过程给白无常说了一遍,白无常给我解释道:“你身上有我种下的阴差令,能带人魂魄离体,并不为奇,但是没有我们的引领,你们能找到这阴阳交汇的入口,倒是稀奇。” 我突然想起刚才黑白无常狰狞可怕的模样,忍不住问白无常,刚才他们为什么那么可怕。 白无常笑道:“刚才那是我们黑白无常的法相真身,我们之所以化作人形,是因为我们阴间鬼神的真身对于你们阳人来讲非常可怕,如果我们以真身示人前去阳间勾魂拘魄,很容易吓散那些刚死的魂魄,这也是我们阴间鬼神找你们阳人走阴差的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和罗山聊得那叫一个投机,从黑无常的身世一直聊到黑无常的现在,他们两个真是相见恨晚。 白无常在一旁等的不耐烦,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黑无常。 黑无常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住说话,然后我问黑白无常,我们该怎么回去。 黑无常哈哈一笑,好像特别喜欢罗山,对罗山说道:“小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罗山好奇的把手伸到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一伸手,手心里浮现出一个令牌,然后往罗山手上一拍。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阴差使了。” “什么阴差使?”罗山还想再问,黑无常哈哈一笑,猛的一推罗山,罗山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黑无常这家伙这是送罗山魂魄归体了。 黑无常嘿嘿笑着,又朝我伸上推了一下,我之前也被黑无常推过,本想着这一次和之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黑无常推了我一下,我踉踉跄跄的一屁股蹲倒地上,并没有灵魂归体。 我很意外,暗说这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和我一样,对我灵魂没有归体也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还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啊。 黑无常挠了挠头,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的灵魂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焚烧过?” 这又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哪知道什么是三昧真火,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三味真火。 白无常解释说:“三味真火,不是凡间之火,而是人的意念聚合而成的火焰,有纯净善念而成的净火,还有欲望而生的欲火,还有邪恶思想的邪火。” 白无常一说欲火,我就明白了,跟他说我一不小心进入了风月幻境。 一听风月幻境,黑白无常来了兴趣,缠着我问我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害臊,那还有脸在给他们述说一遍呢,只能打个马虎随便说了几句想应付过去。 但是黑白无常却缠着问个具体,我很郁闷,心说你们都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对男欢女爱这么感兴趣呢。 但是我也不敢直说,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我讲了一遍他们好像听的不过瘾,还要我在讲详细一点, 我心说,我这还怎么讲的在详细啊,要不然我在进一次幻境,你们在旁边看看得了。 黑白无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白无常解释说,我的魂魄,也就是我的魂体被欲火淬炼过了,说我现在魂魄不同以往了,至于到底那一点不同,白无常给我说了一大堆。 我没听懂,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只能不懂装懂的跟他们说我懂了。 然后我问白无常,现在我该怎么回去,白无常让我跟他走, 跟着白无常走着走着,身边的雾气也越来越薄,最后白无常停住脚步说地方到了。 我朝四周一看,竟然是一块坟地。 白无常说,我的魂魄还没有达到他们那种鬼神境界,还不能随意的在阴阳两界自如地穿梭,只能老老实实的通过阴阳交汇的入口,进出阴阳两界。 而这个入口就是阳间的坟地,和阳间阴气重的一些地方。 白无常把我送我到坟地,转身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坟地周围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感觉很害怕,就迅速的飞到空中,因为现在是晚上,下面的事物模糊一片,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回家的方向。 等我灵魂回体之后,我只觉得下面一阵潮湿,我不由的感到一阵脸红,往旁边看了看,发现罗山还在熟睡,就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把湿透的裤子丢到水盆里,想着等明天一起把换洗的衣服给洗了。 第七十四章 无常法象 我好奇的扭过头去,朝自己身后一看,在我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阴森恐怖的厉鬼。 只见这两只厉鬼浑身鬼气缭绕,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出他们身形瘦高,面容干枯,貌目狰狞。 前有怨魂,后有厉鬼,我夹在中间,被吓得不能动弹,只觉得下体处隐隐涌出一股暖意。 这两只阴森恐怖的厉鬼,身上突然闪现出了光彩,然后他们犹如一幅瞬间被上了色的素画一般,显露出了全貌。 只见这两只厉鬼头戴高帽,身形高挑,面容狰狞可怖,浑身鬼气缭绕,散发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 黑鬼身材魁梧,面目狰狞骇人,肩搭一条阴森黑链,头顶高帽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 白鬼身材细挑,口吐血淋长舌,手持一根白森丧棒,头顶高帽上“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泛动着神秘诡异的青色光芒。 这不是我黑白无常两位大哥,那还会是谁? 虽然我认出这两个厉鬼是黑白无常,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还是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令我不寒而栗。 我有点疑惑,黑白无常之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甚至还有几分酷帅,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呢? 黑白无常一现身,迷惑我的那三只怨魂瞬间就伏身跪地,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黑无常手甩黑色长链,白无常高举手中白森丧棒,并肩齐步的从我身边两侧走过,径直朝前方的野鬼村走去。 有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在前方开路,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赶紧站起来,追上黑白无常,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与他们一同踏入野鬼村。 野鬼村里那些狰狞瘆人的怨魂似乎对黑白无常很是忌惮,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蹦跳舞动,一看到黑白无常,瞬间便立刻静止下来,一个个全身颤抖不已,惊恐不安的看着黑白无常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跟着黑白无常进入了野鬼村,走了没多远,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立起来的大磨盘。 磨盘两侧站着两个肢体残缺的怨鬼,而罗山背靠着磨盘,正满脸堆笑的看着那两个怨鬼。 那两个怨魂一个手拿大砍刀,一个手握利齿锯,看情形像是要将罗山给肢解了一样。 罗山此时应该还是被他们给迷惑着,面对如此状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乐呵呵的冲他们笑道:“哥们儿,外面雨吓得那么大,你们两个也快进来避避雨啊。” 这时,黑无常一甩手,他手中那条阴森的黑色锁链,犹如一条飞舞的黑蛇般,划出一道黑亮的弧线,瞬间就缠住了其中一个怨魂。 与此同时,白无常一挥手,手中的白森哭丧棒突然释放出无数道白色绒绳,宛如藤蔓一般迅速缠住了另一个怨魂。 两个怨鬼一个被锁链缠住,一个被白绒束缚,他们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黑无常冷声喝道:“尔等怨恶魂魄,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到了这阴间地界,去不得冥府享乐,皆是咎由自取,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折磨,来赎清生前罪行。” 白无常接着喝道:“冥府鬼神好意饶你们在此醒悟悔过,望你们能找回善念,重塑残魂缺魄之后,再接你们前去冥府安息,但你们不知悔改,迷惑过路魂灵,妄想偷梁换柱,实在是罪无可赦。” 黑白无常说着话,只听那被锁链白绒束缚的怨魂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然后就化作一缕烟尘,飘散殆尽。 这个时候,罗山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那?刚才明明下着大雨,怎么一下子就...” 罗山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黑白无常。 看到罗山被黑白无常吓的说不出话,我不由的得意起来。 我背着双手,走到罗山面前,指了指黑白无常,然后冲罗山微笑道:“罗山,你别怕,黑白无常可是我...”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眼前猛的一晃,然后就发现自己周围雾影重重,昏暗迷幻,这是阴阳交汇之地特有的风景。 我有点郁闷,暗说自己好不容易能在罗山面前得意一回。 我再一看黑白无常,他们两个竟然又变成了以前人的模样。 罗山胆子也真大,围着黑白无常,乐个不停。 罗山围着黑无常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道:“你就是黑无常吧,你这个锁链还真威风。” 黑无常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有眼光,我跟你说我这追魂链,那可是...” 黑无常话没说完,罗山就一脸好奇的围着白无常转了起来。 黑无常有点生气,冷声喝道:“你这小鬼,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听了,有点无语,暗说黑无常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就不能想点新说辞么。 罗山可不像我,罗山不仅没有被黑无常吓到,反而还乐呵呵的凑到黑无常身边,冲他嘿嘿笑道:“我听说你们黑白无常可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之首,有没有这回事?” 十大阴帅之首?我更无语了,就刚才黑白无常那狰狞的模样,还十大阴帅之首? 白无常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黑无常却是挺自信,哈哈笑道:“我跟你说,我们黑白无常在阴间那可是帅哥排行榜年年的榜首,尤其是我黑无常,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痴心女鬼。”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白无常好像也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摇头叹息,然后问我:“你们两个来阴间做什么?” 我把我们怎么来到阴间的过程给白无常说了一遍,白无常给我解释道:“你身上有我种下的阴差令,能带人魂魄离体,并不为奇,但是没有我们的引领,你们能找到这阴阳交汇的入口,倒是稀奇。” 我突然想起刚才黑白无常狰狞可怕的模样,忍不住问白无常,刚才他们为什么那么可怕。 白无常笑道:“刚才那是我们黑白无常的法相真身,我们之所以化作人形,是因为我们阴间鬼神的真身对于你们阳人来讲非常可怕,如果我们以真身示人前去阳间勾魂拘魄,很容易吓散那些刚死的魂魄,这也是我们阴间鬼神找你们阳人走阴差的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和罗山聊得那叫一个投机,从黑无常的身世一直聊到黑无常的现在,他们两个真是相见恨晚。 白无常在一旁等的不耐烦,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黑无常。 黑无常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住说话,然后我问黑白无常,我们该怎么回去。 黑无常哈哈一笑,好像特别喜欢罗山,对罗山说道:“小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罗山好奇的把手伸到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一伸手,手心里浮现出一个令牌,然后往罗山手上一拍。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阴差使了。” “什么阴差使?”罗山还想再问,黑无常哈哈一笑,猛的一推罗山,罗山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黑无常这家伙这是送罗山魂魄归体了。 黑无常嘿嘿笑着,又朝我伸上推了一下,我之前也被黑无常推过,本想着这一次和之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黑无常推了我一下,我踉踉跄跄的一屁股蹲倒地上,并没有灵魂归体。 我很意外,暗说这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和我一样,对我灵魂没有归体也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还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啊。 黑无常挠了挠头,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的灵魂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焚烧过?” 这又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哪知道什么是三昧真火,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三味真火。 白无常解释说:“三味真火,不是凡间之火,而是人的意念聚合而成的火焰,有纯净善念而成的净火,还有欲望而生的欲火,还有邪恶思想的邪火。” 白无常一说欲火,我就明白了,跟他说我一不小心进入了风月幻境。 一听风月幻境,黑白无常来了兴趣,缠着我问我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害臊,那还有脸在给他们述说一遍呢,只能打个马虎随便说了几句想应付过去。 但是黑白无常却缠着问个具体,我很郁闷,心说你们都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对男欢女爱这么感兴趣呢。 但是我也不敢直说,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我讲了一遍他们好像听的不过瘾,还要我在讲详细一点, 我心说,我这还怎么讲的在详细啊,要不然我在进一次幻境,你们在旁边看看得了。 黑白无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白无常解释说,我的魂魄,也就是我的魂体被欲火淬炼过了,说我现在魂魄不同以往了,至于到底那一点不同,白无常给我说了一大堆。 我没听懂,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只能不懂装懂的跟他们说我懂了。 然后我问白无常,现在我该怎么回去,白无常让我跟他走, 跟着白无常走着走着,身边的雾气也越来越薄,最后白无常停住脚步说地方到了。 我朝四周一看,竟然是一块坟地。 白无常说,我的魂魄还没有达到他们那种鬼神境界,还不能随意的在阴阳两界自如地穿梭,只能老老实实的通过阴阳交汇的入口,进出阴阳两界。 而这个入口就是阳间的坟地,和阳间阴气重的一些地方。 白无常把我送我到坟地,转身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坟地周围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第七十五章 尸鬼婴灵 看到白羽突然大惊失色,我和罗山急忙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 白羽说着话收起地上的硬币就往楼里面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单独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我心里自然是很害怕的,不过又一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况且这什么幽闭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经过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才对。 “哈哈...你说我不是好人?”高先生大笑着,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我说不出话,高先生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只能实话实说。 “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道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要走的道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一点应该由历史的潮流来决定。” 高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从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 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出现,令我无法呼吸。 “我们人类最终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上也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就能操控命运。” “如果你想知道命运给你的答案,那就去接受属于你的命运吧。” 高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周围的一切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高先生看着我,他的神情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还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高先生的脚下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黑色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消失,高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从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老婆婆开始,我感觉我的世界变了,我手上尸鬼村黑色的咒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阴灵神,血红色的圆月,飞升成仙的张先生,还有能存在我体内的黄泉和即将复活的六道,以及已经苏醒的六道三大门徒,最后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奇幻了,我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天龙兄?你没事吧?” 白羽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然后,我就听到罗山的呕吐声,我赶紧问罗山怎么了。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白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等罗山吐完回来,白羽很无奈的朝罗山笑了笑。 “罗三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吴先生。” 说实话,这种鬼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听说白羽要去找二叔,我赶紧附和道:“二叔毕竟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是去问问他吧。” 第七十六章 老姐生病 我吓的急忙跑到桌子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卧室的门,我以为她要出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开,不过里面的咳嗽声频繁了许多。 “她是不是生病了?” 我在心里嘀咕道,听着耳边不断的咳嗽声,我终于坐不住了,来到了她房间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只是时不时的传来她咳嗽的声音,我试探着轻轻的推了推门,门居然开了,可我并没有进去,因为我害怕看到一些令人尴尬的场景。 我朝着门缝小心翼翼的问道:“思梦...你....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我。 “思梦?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看到她一直不回答我,突然间,我心里就感到很着急,按捺不住自己,推开门就进去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只盖着一个淡薄的被毯躺在床上,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了,我赶紧来到她面前,她是醒着的,但她看到我,马上就闭上了眼睛,往被毯里面缩了缩,装出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虽然她极力的在控制自己,但还是咳了出声,我坐在她身边,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可一看到她那还遗露在被毯外面的半张脸,我就痴了,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是觉得太安静了,偷偷的眯着眼,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痴呆的样子,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看什么看。” 她勉强的坐起身,把被毯往身上裹了裹。 “我....我....我.....听到你咳嗽...想着你生病了,想看看你,有..有..没有事情。”我不由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对了...”看着她有点发抖的身子,我突然想到客厅沙发上还有条被子,赶紧跑到客厅,把被子拿过来,轻轻的披在她身上。 “谢谢。”她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朝我笑了笑,我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昨晚下雨的时候,她去找我时,淋湿的模样,在我想在楼道过夜的时候,她不放心我,还特意的去找我,被我吓到,又收留我在她这里过夜,还把她的被子让我用,自己却披着单薄的被毯睡了一夜,想着想着,我的鼻子不由的一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显然想象不到我居然会哭,一下子就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这本是我最感动的时候,但是,老三却在这我认为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当我默默的流着泪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卧室门口传来一声很怪异的声音。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老三探着头,看着房间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来是打扰到你们了。。” 老三看了看在流泪的我,马上就浪荡的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泪。 她冷冷的看着我,愤愤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羞不羞。”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想到昨晚,你那样子对我,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她急的就大叫了起来。 “李天龙,你把话说清楚,昨晚我那样子对你了。” 这时候,老三居然又把头探了出来,很正经看着我。“喂,李天龙,不管昨晚她怎么对你,但是我提醒你啊,现在该上班了啊,今天星期一,老板可是要点名的,在不快点的话,会迟到的,你们.....” “你给我滚。” 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把枕头砸了过去,我呆呆的看着她气的像一座火山就要爆炸的样子,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的这样生气。 “看什么看....在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她发现我一直在看她,居然朝我吼了起来。 “你给我出去。”我吓的赶紧低下头,轻轻的带上了门,走了出去,老三见我出来,马上就一脸淫笑的凑到我面前。 “小子,昨晚一定很累吧,看样子....她似乎不太满意啊......” 我知道老三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正想给老三解释,又听到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三哥,今天我就不去上班了,你帮我请个假吧。” “行,看你小子也累了一晚的份上,我就替你编个谎话,帮你请个假。”老三拍了拍胸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有没有医生的电话啊?”我听着她的咳嗽声,急切的看着老三。 “你等等啊,我看看通讯录....”老三拿出我的手机在我的小灵通上划了一下,愣了一下,马上就把手机塞给我。 老三拿着自己的手机,翻弄了好一会儿,才朝我摇了摇头,这时候,房间里面又传来几声咳嗽,老三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我,看着老三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我心里很是烦躁,马上就催着老三赶紧离开。 “行了,老三你赶快上班去吧,记得帮我请假啊。” 老三走后,我看着房间门,很想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却又不敢进去。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算了,出去问问,找个诊所先买点感冒药。 我想到这里,马上就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如果这时侯能遇到个医生就好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蓬头散发,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一个药箱,匆匆的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就拉住了他。 我领着他进了屋子,刚推开她卧室门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马上退出来,把门关上了。 “思梦,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先让医生帮你看看病的严重不严重,行不行?” 我透过门缝,偷偷的看着卧室里面。 “你...咳...咳.....你才有病,咳...咳....你...全家..咳..咳..都有病。” 听到思梦的咳嗽声,我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情急之下,索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把门打开进去了,那名医生也背着药箱,跟着进来了,看见了医生,本来站在床上双手掐着腰,恶狠狠的瞪着我的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李天龙,这个是什么人?”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医生啊。” “我看他是那家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吧?” 我以为身后的医生听到她的话会生气,赶紧假装责备的看着她:“思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医生,这个医生倒是很平静的从身上摸出一个小本子,伸手递给了她。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那个小本子看了一眼之后,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医生。 “可以让我给你看病了吗?” 医生收回小本子,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我也赶紧顺着话劝说道:“思梦啊,你赶紧坐下,让医生看看吧。等会儿开点药,把药吃了,就不会在咳嗽了呀。” 在我极力的劝说下,思梦这才不情愿的坐了下来,看到医生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我马上就大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医生停住了手,平静的看着我:“量体温。” “量体温用手量啊?不用体温计啊。”“我的手比体温计精准多了。” “不行,我不准你碰思梦,你用体温计量吧。”医生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默默的从药箱里拿出了体温计。 思梦看了我一眼,朝我冷哼一声,朝医生笑道:“别理他,你就用手量吧。” 看着医生的手按在思梦的额头上,哎呀,我心里那个气啊:“诶,你....” “没什么大碍,吃点药就行了。”医生的手按在思梦的额头上,闭着眼,几秒钟的时间,马上就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包已经包好的药,放到了思梦的手里。 “没其他的事情吧,那我走了。” 医生收拾好了药箱,脸上还是那一副很平静的表情,我心里正来气,马上就刁难起这个医生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的手比体温计准确是吧?那你摸摸我,看我多少度?” 医生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朝我摇起了头。 “因为你的情绪不稳定,你现在的体温是虚假的。” “你.....” 我正想说话,医生居然提着药箱,转身就走了,占了思梦的便宜,就想这么走?我赶紧就追了出去,可是,刚追到门口,忽然间就想起自己好像还没给药钱呢,一想到自己又能省钱了,马上就停住了脚步。 看着医生上楼了,我赶紧就把门给关上了,赶紧倒了杯水,准备让她把药吃了,可是,一转身,看到她的房门居然又关上了。如果门是开着的话,我或许会很自然的进去,但是,看着关着的门,我也很是伤脑筋,心里明明很想进去看她,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没有勇气去敲门。 看着医生上楼了,我赶紧就把门给关上了,赶紧倒了杯水,准备让她把药吃了。 可是,一转身,看到她的房门居然又关上了。 如果门是开着的话,我或许会很自然的进去,但是,看着关着的门,我也很是伤脑筋,心里明明很想进去看她,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没有勇气去敲门。 我端着水杯,在她门口徘徊着,心里正想着怎么办,门就开了,看她的样子是准备要出来,可是一看到我,她就停住了脚步。 第七十七章 再见无常 只见这两只厉鬼头戴高帽,身形高挑,面容狰狞可怖,浑身鬼气缭绕,散发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 黑鬼身材魁梧,面目狰狞骇人,肩搭一条阴森黑链,头顶高帽上“天下太平”四个大字,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紫色光芒。 白鬼身材细挑,口吐血淋长舌,手持一根白森丧棒,头顶高帽上“一见生财”四个大字,泛动着神秘诡异的青色光芒。 这不是我黑白无常两位大哥,那还会是谁? 虽然我认出这两个厉鬼是黑白无常,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还是让我感到不安和恐惧,令我不寒而栗。 我有点疑惑,黑白无常之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甚至还有几分酷帅,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狰狞可怕呢? 黑白无常一现身,迷惑我的那三只怨魂瞬间就伏身跪地,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黑无常手甩黑色长链,白无常高举手中白森丧棒,并肩齐步的从我身边两侧走过,径直朝前方的野鬼村走去。 有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在前方开路,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赶紧站起来,追上黑白无常,跟在黑白无常身后,与他们一同踏入野鬼村。 野鬼村里那些狰狞瘆人的怨魂似乎对黑白无常很是忌惮,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蹦跳舞动,一看到黑白无常,瞬间便立刻静止下来,一个个全身颤抖不已,惊恐不安的看着黑白无常从自己身边走过。 我跟着黑白无常进入了野鬼村,走了没多远,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立起来的大磨盘。 磨盘两侧站着两个肢体残缺的怨鬼,而罗山背靠着磨盘,正满脸堆笑的看着那两个怨鬼。 那两个怨魂一个手拿大砍刀,一个手握利齿锯,看情形像是要将罗山给肢解了一样。 罗山此时应该还是被他们给迷惑着,面对如此状况,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乐呵呵的冲他们笑道:“哥们儿,外面雨吓得那么大,你们两个也快进来避避雨啊。” 这时,黑无常一甩手,他手中那条阴森的黑色锁链,犹如一条飞舞的黑蛇般,划出一道黑亮的弧线,瞬间就缠住了其中一个怨魂。 与此同时,白无常一挥手,手中的白森哭丧棒突然释放出无数道白色绒绳,宛如藤蔓一般迅速缠住了另一个怨魂。 两个怨鬼一个被锁链缠住,一个被白绒束缚,他们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黑无常冷声喝道:“尔等怨恶魂魄,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到了这阴间地界,去不得冥府享乐,皆是咎由自取,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刑罚折磨,来赎清生前罪行。” 白无常接着喝道:“冥府鬼神好意饶你们在此醒悟悔过,望你们能找回善念,重塑残魂缺魄之后,再接你们前去冥府安息,但你们不知悔改,迷惑过路魂灵,妄想偷梁换柱,实在是罪无可赦。” 黑白无常说着话,只听那被锁链白绒束缚的怨魂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然后就化作一缕烟尘,飘散殆尽。 这个时候,罗山好像也清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那?刚才明明下着大雨,怎么一下子就...” 罗山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看到了黑白无常。 看到罗山被黑白无常吓的说不出话,我不由的得意起来。 我背着双手,走到罗山面前,指了指黑白无常,然后冲罗山微笑道:“罗山,你别怕,黑白无常可是我...”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眼前猛的一晃,然后就发现自己周围雾影重重,昏暗迷幻,这是阴阳交汇之地特有的风景。 我有点郁闷,暗说自己好不容易能在罗山面前得意一回。 我再一看黑白无常,他们两个竟然又变成了以前人的模样。 罗山胆子也真大,围着黑白无常,乐个不停。 罗山围着黑无常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道:“你就是黑无常吧,你这个锁链还真威风。” 黑无常哈哈笑道:“你小子真有眼光,我跟你说我这追魂链,那可是...” 黑无常话没说完,罗山就一脸好奇的围着白无常转了起来。 黑无常有点生气,冷声喝道:“你这小鬼,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听了,有点无语,暗说黑无常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就不能想点新说辞么。 罗山可不像我,罗山不仅没有被黑无常吓到,反而还乐呵呵的凑到黑无常身边,冲他嘿嘿笑道:“我听说你们黑白无常可是地府的十大阴帅之首,有没有这回事?” 十大阴帅之首?我更无语了,就刚才黑白无常那狰狞的模样,还十大阴帅之首? 白无常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黑无常却是挺自信,哈哈笑道:“我跟你说,我们黑白无常在阴间那可是帅哥排行榜年年的榜首,尤其是我黑无常,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痴心女鬼。”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白无常好像也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摇头叹息,然后问我:“你们两个来阴间做什么?” 我把我们怎么来到阴间的过程给白无常说了一遍,白无常给我解释道:“你身上有我种下的阴差令,能带人魂魄离体,并不为奇,但是没有我们的引领,你们能找到这阴阳交汇的入口,倒是稀奇。” 我突然想起刚才黑白无常狰狞可怕的模样,忍不住问白无常,刚才他们为什么那么可怕。 白无常笑道:“刚才那是我们黑白无常的法相真身,我们之所以化作人形,是因为我们阴间鬼神的真身对于你们阳人来讲非常可怕,如果我们以真身示人前去阳间勾魂拘魄,很容易吓散那些刚死的魂魄,这也是我们阴间鬼神找你们阳人走阴差的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和罗山聊得那叫一个投机,从黑无常的身世一直聊到黑无常的现在,他们两个真是相见恨晚。 白无常在一旁等的不耐烦,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黑无常。 黑无常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住说话,然后我问黑白无常,我们该怎么回去。 黑无常哈哈一笑,好像特别喜欢罗山,对罗山说道:“小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罗山好奇的把手伸到黑无常面前。 黑无常一伸手,手心里浮现出一个令牌,然后往罗山手上一拍。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阴差使了。” “什么阴差使?”罗山还想再问,黑无常哈哈一笑,猛的一推罗山,罗山就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黑无常这家伙这是送罗山魂魄归体了。 黑无常嘿嘿笑着,又朝我伸上推了一下,我之前也被黑无常推过,本想着这一次和之前一样。 但是这一次黑无常推了我一下,我踉踉跄跄的一屁股蹲倒地上,并没有灵魂归体。 我很意外,暗说这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和我一样,对我灵魂没有归体也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还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啊。 黑无常挠了挠头,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你的灵魂是不是被三昧真火焚烧过?” 这又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哪知道什么是三昧真火,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三味真火。 白无常解释说:“三味真火,不是凡间之火,而是人的意念聚合而成的火焰,有纯净善念而成的净火,还有欲望而生的欲火,还有邪恶思想的邪火。” 白无常一说欲火,我就明白了,跟他说我一不小心进入了风月幻境。 一听风月幻境,黑白无常来了兴趣,缠着我问我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害臊,那还有脸在给他们述说一遍呢,只能打个马虎随便说了几句想应付过去。 但是黑白无常却缠着问个具体,我很郁闷,心说你们都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对男欢女爱这么感兴趣呢。 但是我也不敢直说,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我讲了一遍他们好像听的不过瘾,还要我在讲详细一点, 我心说,我这还怎么讲的在详细啊,要不然我在进一次幻境,你们在旁边看看得了。 黑白无常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白无常解释说,我的魂魄,也就是我的魂体被欲火淬炼过了,说我现在魂魄不同以往了,至于到底那一点不同,白无常给我说了一大堆。 我没听懂,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去,只能不懂装懂的跟他们说我懂了。 然后我问白无常,现在我该怎么回去,白无常让我跟他走, 跟着白无常走着走着,身边的雾气也越来越薄,最后白无常停住脚步说地方到了。 我朝四周一看,竟然是一块坟地。 白无常说,我的魂魄还没有达到他们那种鬼神境界,还不能随意的在阴阳两界自如地穿梭,只能老老实实的通过阴阳交汇的入口,进出阴阳两界。 而这个入口就是阳间的坟地,和阳间阴气重的一些地方。 白无常把我送我到坟地,转身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坟地周围一层薄薄的雾气,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感觉很害怕,就迅速的飞到空中,因为现在是晚上,下面的事物模糊一片,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回家的方向。 第七十八章 古书之谜 只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朝我驶了过来,车子在我身边停住,随着车窗缓缓落下,看到坐在后座的白羽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自然不敢怠慢,坐上车之后,我刚想开口和白羽打声招呼,就看到白羽悄悄的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司机,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不要说话,我也只好坐在白羽身边,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远远的看到了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可是,当我们经过柔情似水小区的时候,白羽并没有让司机停车,看着柔情似水的小区大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正想问白羽,白羽又朝我使了眼色,那意思还是要我别说话,我们向前又过了一个街道,白羽这才开口让司机停车。 司机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朝白羽笑道:“小羽,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吗?” 白羽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今天我回道观还有事情要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跟着白羽晃晃悠悠的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四处看了看,这就是刚才路过的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白羽刚才不在这里下车,反而要在离这里不远的街道下车,不过白羽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当我们敲开柔情似水家门的时候,柔情似水看到我们便一脸欣喜的抓住我们两个的手就往里拽。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柔情似水朝我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来到柔情似水那个满是电脑的房间,我看见房间里的一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很大的白布,后来柔情似水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投影布。 柔情似水坐在一台电脑前,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把两本古书上的内容全部编辑到程序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制作的程序从那两本书上解读出了多么神奇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柔情似水站在投影布前,像个授课的老师一样,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了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全新的,奇幻的远古异世界,虽然柔情似水在那挥着手,讲的亢奋激昂,不过,说实话,因为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十句有九句我都没懂,白羽倒是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柔情似水停下来喘口气,我赶紧问他是不是讲完了,柔情似水一摆手:“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跟你说,早着呢,我现在说的这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那本书上一页所记载的东西。” 柔情似水应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脸色一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可是将会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啊,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兴奋吗?” “兴奋。”白羽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这么伟大的发现,肯定兴奋啊。” 柔情似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白羽,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兴奋,兴奋。” 柔情似水应该也看出我们是在随口敷衍他,没有多计较,反而问白羽:“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将两本古书摆在桌子上,一边翻弄,一边解释道:“阿水刚才说的那些和我翻译的差不多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柔情似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莫非你已经找到这个异世界所属的历史阶段了?” “你们看这两个字。”白羽一只手指着古书上两个像蝌蚪似的小点,另一只手指着那本作为字典古书的其中一页,解释说:“这两个文字,在这本字典里解释一个为菩提,一个为大树,按我目前对这本书的理解来讲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应该是菩提树。” 柔情似水看了看两本书,又相互对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你再看看这两个字。”白羽把手指的地方,往旁边微微移动了一下,说道:“据我目前粗略的观察,我发现在前三十页的内容里,这两个字与刚才菩提和大树那两个文字,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处,我就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出了什么吗?” “没有。”白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本书内容极其复杂,我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这本书,即使如此,我也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文字而已,这令我很苦恼,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想粗略的看一下后面的内容,然后无意间便发现了这件事。” 说完,白羽突然问柔情似水:“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前面的一小部分,与我翻译出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翻译出那么多内容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种文字体系?” “我对这本书一无所知。”柔情似水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说完,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讲解了起来。 “我第一眼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符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看不懂,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种类似符号的文字,我心里就觉得这种在我们眼里类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一定是比我们现在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文明所使用的文字,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解读这种未知文字,仅凭人类自身是做不到的,必须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当我第一次接触电脑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坚信人类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才能解读出隐藏在这种文字背后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都以图片的形式保存到电脑里,图片里的内容有一小部分已经成功的被转化成了可以用来使用的特殊字符,现在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电脑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柔情似水敲击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和古书上一样奇特的符号,到最后那些不停跳动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后布满了整个投影布。 “我自己编制的这个程序根据所读取古书里的内容会自动去匹配那本字典里与之相对应的内容,当然了,由于古书上面的文字奇特,关于那本古书的后台词汇库并不完善,但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白羽提到的那两个刚好在词汇库里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两个文字所表达的意思了。” 虽然我一点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柔情似水的程序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感觉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我们默不作声的盯着投影布看了几分钟,就在我看的有些眼花,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真有点像游动的小蝌蚪,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 “因为信息量巨大,匹配对象太多,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科研室,怎么样?” 柔情似水带着我们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简直和客厅一样的杂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满屋子都是,柔情似水站在一个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东西拼凑成的人形面前,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沥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感觉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很轻松的把它给弄散架,沥尽心血才研究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很明显,柔情似水的动手能力似乎并不是很强。 “盘古,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给他们打声招呼。” 柔情似水的话音刚落,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居然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 “好厉害,机器人真的开口说话了。” 机器人的声音迟缓呆钝,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感到震惊了,相比之下,白羽的反应就很平静。 白羽背着手,围着机器人看了看,还伸出手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敲了敲,突然问道:“这破玩意能走路吗?” 白羽话音刚落,柔情似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盘古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是,请你礼貌一点。” 白羽倒是挺会看人脸色行事,一看柔情似水不高兴,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用词不当,那这位盘古先生他能行走吗?” 柔情似水冷冷的回道:“不能。” “这...”白羽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这不能走路的机器人,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你可不要小看盘古,他现在不能走路,是因为我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做进一步的开发升级,虽然硬件方面不行,不过我敢保证,他的软件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羽皱了皱眉,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柔情似水,突然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电脑解读的进度怎么样了。” 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投影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依旧在不停地跳动,最下面显示的匹配进度也只是进行到了13%,看起来应该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七十九章 老吴受伤 随着笑声看去,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缓缓的从屋内走出来,来到我们面前时,我才瞧出这人居然是赵老板的管家。 “高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二叔沉着脸,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高先生大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罗山,对二叔说道:“吴才,乖乖把这小鬼交给我。” “去你玛德,你以为你是谁?”二叔挡在罗山身前大骂道:“你敢动我徒弟一指头试试,老子活剥了你。” “哼,真是无知。”高先生冷笑一声,微微一抬手,二叔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到了一旁,高先生连看都不看倒在一旁的二叔,缓缓的朝罗山走去。 高先生走的很慢,但是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令我动弹不得,我眼睁睁的看着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 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罗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高先生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按住罗山的头顶,冷冷一笑:“不错,果然就是你。”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感受了那种冰冷的感觉,随着这种感觉愈来愈重,高先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很久,突然说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老朋友在这里。” 高先生的话音刚落,我的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哈哈。”高先生大笑道:“黄泉,看来你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器体嘛。” 黄泉没有答话,身形微微一隐,在见他时,他已经一拳打在了高先生身上,高先生的脸似乎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起来,不过他还是略有些疯狂的大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直接,不过多亏有你这一拳,才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变暗,高先生的身体也倒了下去,随之一道黑影从高先生的体内窜出,直接冲向夜空。 随着黑影的消失,我所感受到的那种压力瞬间消失,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中一团巨大阴云,从里面不断的涌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 “鬼门已开,百鬼现世。”张先生瘫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夜空:“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黄泉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朝我伸出手:“把手给我。”虽然我不知道黄泉要做什么,但我还是把手伸了出来,黄泉握住我的手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流失,片刻间,我的全身变得酸软无力,眼前猛地一黑,腿一软,不由的瘫倒在地。 我晕乎乎的躺在地上,恍惚间又听到黄泉说话:“冥界之门尚未全开,我去解除血月禁术,阻止鬼神降世,在我没有解除禁术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他现在与我同为一体,他若是出事,我就会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不停的有光闪动,我勉强坐起身,睁开眼看清楚之后,原来是张先生站在我身旁,不断闪现的白光就是张先生手里的摄魂镜散发出来的。 “你醒了。”张先生见我醒了,手中的摄魂镜又是一道白光乍现,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瘆人惨叫声,我环顾四周一看,只见我们四周围满了狰狞的恶鬼,一个个就像寻找猎物的野兽般,死死的盯着我们,周围可怕的景象让我的双腿又是一软。 我不知所措的坐在原地,看着张先生手握摄魂镜不停的驱赶着不停朝我们扑来的面目狰狞的恶鬼,眼看着张先生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这些恶鬼却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周围的恶鬼消失不见,张先生这才停住手,大口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之后,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看样子,黄泉好像已经成功解除了血月禁术。” 张先生的话音刚落,黄泉又突然出现在我身旁,然后就倒了下去,我下意识的赶紧起身去扶住黄泉,可黄泉的身体竟然直接穿过了我的手。 虽然和黄泉接触不多,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毕竟他救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黄泉那无力的样子,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六道的三大门徒逃出了幽冥涧。”黄泉注视着我,面色疲惫的说道:“只有活佛的转世才能彻底消灭他们。” 说话间,黄泉的身体突然间变得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三大门徒已经苏醒,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复活六道,想要阻止六道,必须唤醒我沉眠在永生之泉里的肉身,唤醒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黄泉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几乎变成了透明,情急之下,我急忙问道:“办法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出唤醒他肉身的办法,黄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在黄泉消失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之前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了,随着那种感觉渐渐的消失,我很清楚的知道消失的黄泉已经不在我的体内了。 “六道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三大门徒和活佛的转世又是什么人?” “黄泉究竟是什么人?” “永生之泉在什么地方?” “唤醒黄泉肉身的办法又是什么?” 夜空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皎洁的圆月,我的脑海里瞬间闪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只见眼前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无比耀眼的白光。 这道白光太美了,仿佛有种魔力般,令人移不开视线,这道白光在夜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然缓缓的朝我而来,虽然那道光看起来很慢,可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眼前,落在了张先生身上。 “这....这是接引之光。”张先生抬头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光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又变得一脸沉醉,又突然神色一变,随手把摄魂镜丢给我,朝我急声大喊道:“小伙子,我要成仙了,我有个徒弟叫白羽,我师门的法器还请你帮忙转交给他,我...” 张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道白光猛然间变得异常闪耀刺眼,让我不得不用手掩住双眼,可尽管如此,我的眼睛里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等我的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那道白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随着这道白光的消失,张先生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张先生成仙的事情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时间让我难以消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罗山说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过神,赶紧跑到罗山身旁,想问他有没有事,还没等我开口,罗山就跑到了一旁倒在地上二叔身边,抱着浑身是血的二叔大哭了起来。 “师父,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 “兔崽子,快松开,老子快喘不过气了...”二叔身体没有动,倒是颤巍巍的伸出手有气无力的往罗山身上锤了一拳,轻声骂道:“老子还没有死,你他娘哭什么哭。” 罗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像个孩子似得,开心的笑道:“师父你没有死啊。” 看着二叔没有大碍,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就在这时候,突然又听到二叔有气无力的朝我喊道:“天龙小心。” 听到二叔的警告,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高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浑身血淋淋的高先生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于求生的本能意识,我屁股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手脚并用狼狈的爬到了二叔身边。 “哈哈。”高先生看着我们,依旧笑的那么疯狂:“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说完话,高先生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步子依旧是那么的缓慢,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人都走了,你们两个还看个屁啊,还不赶紧叫救护车,难道想看着我死啊。” 三天后。 二叔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翘着二郎腿,正乐呵呵的看着报纸,看到我和罗山进来,立马坐起身,一脸期待的瞧着罗山。 “身上有烟没有,快给我一根。” 罗山摇摇头:“我不能给你,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抽烟。” 二叔把手里的报纸卷成卷,指着罗山,恶狠狠的骂道:“嘿,兔崽子,是不是看老子现在手脚不利索,就收拾不了你了?” 罗山还是摇摇头:“不给,就是不给,这都是为了你好。” 二叔见来硬的不行,态度立刻来了个七百八十度转变,收起了凶狠的模样,一脸委屈的说道:“徒弟啊,我的好徒弟,你是不知道师父我这几天可遭罪了...” 看着二叔满嘴的跑火车,和一脸认真聆听的罗山,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师徒两个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喜欢扯,一个喜欢听。 “好徒弟,师父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绝情,一口烟都不给师父抽么?” “嗯。”罗山信誓旦旦的点着头:“不让就是不让,不让你抽烟,这都是为了你好。” 看罗山态度很坚定,二叔还想说话,可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立刻躺下身子,老老实实的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在说了,我正为二叔这举动感到奇怪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感觉怎么样?”只见一位护士进门后,熟练的从门后取出一个本子,一边在上面签着字,一边问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妹子,你来了。”二叔放下手里的报纸,病怏怏的说道:“我还是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护士听完,一脸淡然的没有说话,有条不紊的检查着病房里的设备,等检查完之后,这才来到病床前,看着二叔问道:“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二叔一副快死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感觉我的心口也闷的慌,气也喘不上来,我是不是没剩多长时间了?” 第八十章 血色圆月 血红的圆月在夜空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我和罗山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罗山提醒我:“刚才师父是不是说让你去喊黄泉?” 我点点头,很无助的说道:“二叔刚才是这么说,可我不知道黄泉在那啊。” “师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再想想啊。” “我也只是见过那个人一面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给憋死。”罗山拍拍屁股站起身,跟我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师父身上的鬼给赶出来,你来帮我一下。” 我点点头,跟着罗山下楼,罗山在房子里四处乱翻了一通,最后只找到了几张发黄的符纸。 “这老家伙的宝贝都藏那去了?”罗山看着手里几张符纸骂了句,然后就赶紧上楼去找二叔。 罗山看着面目狰狞还在挣扎的二叔,说了句:“但愿有用。”然后就捏住一张符纸贴到了二叔额头上,可是一点用了也没有,二叔还是老样子,罗山很失望的嘟囔道:“早知道以前好好跟师父学法术了。” 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周围又变得有些阴暗,我抬头一看,只见那轮血红色的圆月,被一团阴云遮住了一些。 这个时候罗山冲我喊道:“你身上什么东西在发光?”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赶紧从兜里拿出了摄魂镜,就在拿出摄魂镜的那一刻,只见一团白光乍现,朝二叔飞了过去,这团白光围着二叔转了几圈,二叔的面色变得更加狰狞,嘴里还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可那嘶吼声居然是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从二叔体内居然窜出了那个消失不见的红衣女鬼。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我听到二叔朝我喊道:“天龙,快用摄魂镜照她。” 我赶紧握着摄魂镜对准那个女鬼,一道白光射出,这道白光像是有吸力般,一点点的把红衣女鬼往摄魂镜里面拉,红衣女鬼奋力抵抗着白光的拉扯,随着红衣女鬼的抵抗,我手里摄魂镜射出的白光居然在逐渐暗淡。 我紧握着摄魂镜,眼看着那道白光变暗,急的冲二叔喊道:“二叔,摄魂镜的白光快没了,怎么办啊?” 二叔也急了,冲我骂道:“你他娘的用法力啊。” “我不会用啊。” 我刚说完,手里摄魂镜的白光就不见了,那红衣女鬼见摄魂镜对她没了威胁,两道绿油油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又狠狠的朝红衣女鬼举了举摄魂镜,可是摄魂镜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我举摄魂镜,那红衣女鬼似乎也是惧怕摄魂镜,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看到摄魂镜里没有白光出现,红衣女鬼嘶吼一声,我心说了声完蛋,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看到白天那个算命的张先生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张先生朝我一举手,我手里的摄魂镜似乎是有意识般,像离玄的箭一样,瞬间就到了张先生手里。 张先生手握摄魂镜朝红衣女鬼一照,一道耀眼的白光乍现,瞬间便把那红衣女鬼给吸到了摄魂镜里,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心说这张先生也太厉害了。 张先生收起摄魂镜,看着被捆得像个麻花似得二叔,叹息道:“吴才啊吴才,万万想不到我的摄魂镜到了你手里居然变得这么弱。” 二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的朝罗山骂道:“兔崽子,还不快给老子解开。” 罗山赶紧给二叔松开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二叔揉了揉肩,看了看天上血红色的圆月,一脸慌张的问张先生:“张先生,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血月呢?” 张先生沉声说道:“血月降临,鬼门大开,看来人间又将出现一场浩劫。” “怎么会这样呢?”二叔盯着诡异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师父云游之前告诉过我,这血月是一个叫六道的人在幽冥深渊之中找到的一种上古禁术,百年前那个叫六道的人献祭千万条人命,召唤出了血月,令妖魔降世,百鬼横行,打破了人间和冥界的平衡,最后引发了一场大战,不过,这人后来被消灭了之后,这种可怕的禁术也随之遗失,可现在怎么又会出现呢?” “六道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被人封印了起来。”张先生深深叹了口气:“像那种人修行到了那种地步,想要消灭他,谈何容易。” 张先生又接着说:“我师父曾经提起过,这六道被人封印到了一尊佛像上,那尊佛像一直在昆仑之巅,由高人看守。” 二叔听了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很怪异,颤巍巍的问道:“你说的那尊佛像,是...是不是一尊鬼面佛像?” “你见过那佛像?”张先生惊讶的看着二叔,急声问道:“那尊佛像的主人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今天才见过面。”二叔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那个赵老板的管家,几年前他突然到我店里,说他家里有旧东西,想让我瞧瞧,看能不能买点钱,你也知道,我是做古董的,看到一些陈年旧物...” 张先生面色沉重,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今天你找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今晚你们会遇到厉鬼,我也自然看出你的法力不知为何消耗过多,凭你那所剩不多的法力根本对付不了这只厉鬼,为了你们的安全,所以才把我师门的法器借给你们防身,现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只怪我道行不够,看不透天机啊。” “张先生,话不能这么说,真要怪那也只能怪我。”二叔狠狠的瞪了罗山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如果不是我收藏了那尊佛像,也不会被这兔崽子弄碎。”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趁阴云还没有完全遮住血月,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啊。”张先生看了看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你现在是修行之人就好了。” “张先生,你见多识广。”二叔期待的看着张先生说:“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张先生思索了一番,点点头,说:“我记得师父说过,当初封印六道的是一个叫黄泉的人,可是,这都已经几百年了...”张先生的话还没说话,二叔突然大叫道:“什么?封印六道的居然是黄泉?” 张先生点点头:“当初大战,弄得天下阴阳颠倒,百鬼横行,江山动荡,民不聊生,最后还是天武族的高人不知在那里找到一个名为黄泉的修行者,他用尽自身修为,才勉强将六道给封印了起来。” 二叔听闻,又是一声大叫:“黄泉那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二叔这一惊一乍的把张先生吓了一跳,张先生没好气的看了二叔一眼,顿了顿声,接着说道:“当初参与过大战的修行者,到如今不是羽化成仙,就是寿终正寝,按理说,像黄泉那种能与六道相抗衡的修行者,自然是已经脱离了轮回之道,永存于世间,只不过,我师父说,自从那场大战之后,黄泉就不知去向了。” 听到这里,二叔突然变的有些得意,朝张先生嘿嘿一笑:“张先生,如果我说我知道黄泉在那,你信么?” “刚才我给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么严重吗?”张先生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知道你生性玩劣,可你开玩笑也要分场合啊。” 二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伸手朝我一指:“黄泉就在这小子的体内。” 听二叔说黄泉就在我的体内,别说我自己都诧异的不行,连张先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在这时,从屋内突然传来了笑声。 随着笑声看去,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缓缓的从屋内走出来,来到我们面前时,我才瞧出这人居然是赵老板的管家。 “高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二叔沉着脸,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高先生大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罗山,对二叔说道:“吴才,乖乖把这小鬼交给我。” “去你玛德,你以为你是谁?”二叔挡在罗山身前大骂道:“你敢动我徒弟一指头试试,老子活剥了你。” “哼,真是无知。”高先生冷笑一声,微微一抬手,二叔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到了一旁,高先生连看都不看倒在一旁的二叔,缓缓的朝罗山走去。 高先生走的很慢,但是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令我动弹不得,我眼睁睁的看着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 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罗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高先生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按住罗山的头顶,冷冷一笑:“不错,果然就是你。”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感受了那种冰冷的感觉,随着这种感觉愈来愈重,高先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很久,突然说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老朋友在这里。” 高先生的话音刚落,我的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哈哈。”高先生大笑道:“黄泉,看来你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器体嘛。” 黄泉没有答话,身形微微一隐,在见他时,他已经一拳打在了高先生身上,高先生的脸似乎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起来,不过他还是略有些疯狂的大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直接,不过多亏有你这一拳,才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变暗,高先生的身体也倒了下去,随之一道黑影从高先生的体内窜出,直接冲向夜空。 随着黑影的消失,我所感受到的那种压力瞬间消失,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中一团巨大阴云,从里面不断的涌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 “鬼门已开,百鬼现世。”张先生瘫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夜空:“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八十一章 解译符文 但是等我们去找柔情似水的时候,白羽先是给柔情似水打了个电话,接通电话之后,他们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柔情似水对那本古书已经研究出了一些头绪,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一下他的研究成果。 我一个人本来就觉得无聊,听到白羽这个提议,自然是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次我们没有走路去。 只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朝我驶了过来,车子在我身边停住,随着车窗缓缓落下,看到坐在后座的白羽朝我招手,示意我上车,我自然不敢怠慢,坐上车之后,我刚想开口和白羽打声招呼,就看到白羽悄悄的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司机,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不要说话,我也只好坐在白羽身边,默默的看着窗外的街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远远的看到了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可是,当我们经过柔情似水小区的时候,白羽并没有让司机停车,看着柔情似水的小区大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正想问白羽,白羽又朝我使了眼色,那意思还是要我别说话,我们向前又过了一个街道,白羽这才开口让司机停车。 司机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朝白羽笑道:“小羽,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吗?” 白羽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今天我回道观还有事情要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跟着白羽晃晃悠悠的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四处看了看,这就是刚才路过的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白羽刚才不在这里下车,反而要在离这里不远的街道下车,不过白羽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当我们敲开柔情似水家门的时候,柔情似水看到我们便一脸欣喜的抓住我们两个的手就往里拽。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柔情似水朝我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来到柔情似水那个满是电脑的房间,我看见房间里的一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很大的白布,后来柔情似水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投影布。 柔情似水坐在一台电脑前,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把两本古书上的内容全部编辑到程序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制作的程序从那两本书上解读出了多么神奇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柔情似水站在投影布前,像个授课的老师一样,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了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全新的,奇幻的远古异世界,虽然柔情似水在那挥着手,讲的亢奋激昂,不过,说实话,因为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十句有九句我都没懂,白羽倒是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柔情似水停下来喘口气,我赶紧问他是不是讲完了,柔情似水一摆手:“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跟你说,早着呢,我现在说的这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那本书上一页所记载的东西。” 柔情似水应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脸色一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可是将会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啊,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兴奋吗?” “兴奋。”白羽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这么伟大的发现,肯定兴奋啊。” 柔情似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白羽,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兴奋,兴奋。” 柔情似水应该也看出我们是在随口敷衍他,没有多计较,反而问白羽:“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将两本古书摆在桌子上,一边翻弄,一边解释道:“阿水刚才说的那些和我翻译的差不多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柔情似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莫非你已经找到这个异世界所属的历史阶段了?” “你们看这两个字。”白羽一只手指着古书上两个像蝌蚪似的小点,另一只手指着那本作为字典古书的其中一页,解释说:“这两个文字,在这本字典里解释一个为菩提,一个为大树,按我目前对这本书的理解来讲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应该是菩提树。” 柔情似水看了看两本书,又相互对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你再看看这两个字。”白羽把手指的地方,往旁边微微移动了一下,说道:“据我目前粗略的观察,我发现在前三十页的内容里,这两个字与刚才菩提和大树那两个文字,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处,我就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出了什么吗?” “没有。”白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本书内容极其复杂,我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这本书,即使如此,我也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文字而已,这令我很苦恼,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想粗略的看一下后面的内容,然后无意间便发现了这件事。” 说完,白羽突然问柔情似水:“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前面的一小部分,与我翻译出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翻译出那么多内容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种文字体系?” “我对这本书一无所知。”柔情似水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说完,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讲解了起来。 “我第一眼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符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看不懂,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种类似符号的文字,我心里就觉得这种在我们眼里类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一定是比我们现在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文明所使用的文字,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解读这种未知文字,仅凭人类自身是做不到的,必须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当我第一次接触电脑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坚信人类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才能解读出隐藏在这种文字背后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都以图片的形式保存到电脑里,图片里的内容有一小部分已经成功的被转化成了可以用来使用的特殊字符,现在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电脑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柔情似水敲击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和古书上一样奇特的符号,到最后那些不停跳动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后布满了整个投影布。 “我自己编制的这个程序根据所读取古书里的内容会自动去匹配那本字典里与之相对应的内容,当然了,由于古书上面的文字奇特,关于那本古书的后台词汇库并不完善,但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白羽提到的那两个刚好在词汇库里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两个文字所表达的意思了。” 虽然我一点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柔情似水的程序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感觉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我们默不作声的盯着投影布看了几分钟,就在我看的有些眼花,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真有点像游动的小蝌蚪,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 “因为信息量巨大,匹配对象太多,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科研室,怎么样?” 柔情似水带着我们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简直和客厅一样的杂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满屋子都是,柔情似水站在一个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东西拼凑成的人形面前,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沥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感觉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很轻松的把它给弄散架,沥尽心血才研究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很明显,柔情似水的动手能力似乎并不是很强。 “盘古,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给他们打声招呼。” 柔情似水的话音刚落,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居然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 “好厉害,机器人真的开口说话了。” 机器人的声音迟缓呆钝,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感到震惊了,相比之下,白羽的反应就很平静。 白羽背着手,围着机器人看了看,还伸出手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敲了敲,突然问道:“这破玩意能走路吗?” 白羽话音刚落,柔情似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盘古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是,请你礼貌一点。” 白羽倒是挺会看人脸色行事,一看柔情似水不高兴,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用词不当,那这位盘古先生他能行走吗?” 柔情似水冷冷的回道:“不能。” “这...”白羽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这不能走路的机器人,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你可不要小看盘古,他现在不能走路,是因为我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做进一步的开发升级,虽然硬件方面不行,不过我敢保证,他的软件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羽皱了皱眉,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柔情似水,突然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电脑解读的进度怎么样了。” 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投影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依旧在不停地跳动,最下面显示的匹配进度也只是进行到了13%,看起来应该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八十二章 野鬼村落 罗山肯定是不愿意,骂骂咧咧的说我败家,到手的宝贝都不知道珍惜,然后抓着金蟾就准备回去。 也不知道罗山怎么想的,刚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跟我说我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然后就把手里的金蟾给放了。 我和罗山看着金蟾一蹦一蹦的跳进草丛里消失不见了之后,这才回去。 回去之后,我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将近深夜12点了。 这么晚了,老吴应该是睡了,卧室和书房的灯都没亮。 罗山跟我说他要回去,都这么晚了,我肯定不放心罗山一个人回去,于是就跟他说,让他跟我凑合睡一晚上。 我本来是懒得洗漱的,但是身上沾了不少的枯草,弄的浑身痒痒的,非常难受,只能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枯草杂物,简单洗漱之后,我和罗山就上床睡觉。 我的床还是挺宽敞的,我们两个躺在一起,并没有感到拥挤不适。 罗山睡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罗山睡的挺香,但是我可就难受了,被鼾声吵的睡不着。 我睡不着,想着静坐练气,但是耳边的鼾声不仅令我无法入静,还让我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很是郁闷。 我听着罗山连续不断的鼾声,突然灵光一闪,乱中入静不也是一种i锻炼心境的办法么,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试试,看看能不能听着罗山的鼾声入静。 我想到这,心里也不在烦闷了,平躺好身子之后,又深深缓了几口气,开始入静。 最开始的时候,耳边的鼾声确实干扰的我心烦意乱,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 但是,后来我无意中突然想到了孙爷爷给我说的那句话:“静不在于声,而在于心。” 想到这句话,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己之所以不能入静,跟耳边的鼾声没有关系,是自己的定力不够,还是会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我又想起了张叔叔带我去平安桥时,我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安静,我的脑海中突然豁然开朗。 我尝试着寻找那种感觉,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只有不断的尝试和领悟才能找到其中的真谛。 在我不断了尝试之下,我终于达到了那种入静前的状态,我耳边的鼾声仿佛在远离我,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领悟到入静的真谛令我欣喜不已,我入静之后,忍不住灵魂出体。 灵魂出体之后,我又听到了罗山的鼾声,不过现在听起来感觉悦耳极了。 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忍不住想飞出去在月光下的夜空中游玩一番。 就在我准备飞出去的时候,魂体猛的一震,我往后一瞧,罗山翻了一个身,半个身子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赶紧灵魂回体,把罗山推开,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和他保持到了最大的距离,然后又灵魂出体去外面游玩。 但是,这一次我灵魂出体的时候,竟然看到罗山的灵魂也随着出来了。 罗山的灵魂一副沉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无意识的魂体。 罗山的魂体漂浮到房间的半空中,眼看着就要往外飘,我赶紧飞过去拉住了罗山的魂体。 就在我接触罗山魂体的那一瞬间,他的魂体竟然睁开了眼睛,这是令我想不到的。 罗山平躺的魂体慢慢的坐起很,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揉着眼睛,问我现在几点了。 罗山的魂体竟然能说话,这又令我大吃一惊。 按白羽给我讲的,灵魂出体之后魂体的耳鼻口是封窍状态,是听不到闻不到说不出话的。 刚开始罗山无意识的魂体说明他肯定不是像我这样是意念控制灵魂出体的。 但罗山才刚刚拜老吴为师,应该不可能学会灵魂出体,甚至可能连入静都做不到。 但是罗山的灵魂为什么会出体呢? 我正想着呢,罗山的魂体一脸迷糊的又问我现在几点了,我害怕吓到罗山,很小心的喊了一声罗山。 罗山的魂体一脸马虎的样子,看着我:“啊?” 我又小心的跟罗山的魂体说:“罗山,你先清醒清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罗山的魂体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起来有点清醒的样子了。 见罗山的魂体清醒了,我赶紧拉住他,然后很认真的说:“罗山,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慌,好吗?” 罗山哈哈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我谨慎的看着罗山:“那我说咯。” 罗山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什么事情?你说啊。” 我指了指下面:“我们现在是灵魂。” “你又在给我装...” 罗山刚开始还不信,不过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看,就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了。 罗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我:“我们现在是在天上飞吗?” 我淡定的点了点头:\"嗯。” 罗山无师自通,很快就能随意的飞来飞去,然后,就兴奋的飞了出去。 一看罗山的样子就知道他这肯定是第一次灵魂出体,我身为过来人肯定是要照顾他的,于是赶紧追了出去,想告诉他一些关于灵魂出体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山这家伙的魂体飞的竟然比我快,我只能在后面追他,冲他喊:“罗山你别乱跑。” 罗山现在那肯听我的,一会往天上飞,一会儿往地上飞,别提有多欢快了。 飞着飞着,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拽着我的魂体往下拽。 我的魂体在往下降,罗山也跟我一样,罗山在往下降的同时,飞到我身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魂体一直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我顺势落在地面上之后,才感觉那股力量消失不见,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不能飞了。 就在我诧异自己魂体不能飞的时候,我还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吓了一跳,这不是阴阳交汇之地么。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那就是刚才我受到惊吓的时候,我的魂体竟然没有反应。 之前魂体受到惊讶总会感觉到一股震颤的感觉,但是这一次我看到自己竟然来到了阴阳交汇之地,受到惊讶的时候,魂体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疑惑的时候,罗山环顾着四周,问我知不知道这是那里。 我如实告诉罗山,罗山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对这里挺感兴趣的样子,就朝着一个方向走。 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这,赶紧去追罗山。 跟着罗山走了一会儿,走了没多远,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 我一惊,这不是恶狗岭吗, 白无常说过,阳间受人残害而死的狗,死后魂魄会来到这恶狗岭化为阴犬,撕咬路过鬼魂。 当初有黑白无常在,我不害怕,但是现在黑白无常不在,我肯定害怕。 罗山听到狗叫,还挺高兴,冲我乐道:“这里怎么也有狗啊?” 说罢,前方的黑雾里就闪动出数道诡异的光,然后突然就窜出一道道黑影,朝罗山身上扑去。 令我意外的是,那些窜出来的阴犬,好像对我们挺喜欢,尤其是罗山,几条阴犬围着罗山可劲儿的蹭他的腿。 罗山抱起其中一条阴犬,冲我乐道:“你看这条狗,真可爱。” 罗山抱着狗玩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前方一矮一高两座山峰,知道那是金鸡山。 等我们进了金鸡山,四面八方瞬间飞出无数只半人多大喙勾尖利的公鸡。 公鸡煽动的翅膀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罗山看的新奇。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座高山峰脚下。 我和罗山看着笔直的山峰,犯难了,上次有白无常带着我过,这一次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这该怎么爬上去的时候,罗山突然说道:“如果刚才那些公鸡能带我们飞过去就好了。” 罗山刚说完,还真的就有一只公鸡飞到我们面前。 公鸡飞到我们面前,一扑翅膀,身子突然就变大了好几倍,再一俯首,像是让我们上去。 罗山倒是不客气,翻身就坐在鸡背上,还冲我招手,让我上去。 上一次我不敢坐,这一次不坐都不行了,罗山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还没坐稳,阴鸡就扑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飞过山峰之后,又慢慢的落在地面上。 我和罗山从阴鸡身上刚下去,阴鸡就扑着翅膀飞走了。 罗山又往前走,看到前方热闹的小村庄。 我想起上一次黑白无常路过这里时严肃的样子,知道这个野鬼村肯定不像表面上这样的简单,而且黑白无常还说里面的村民都是被被阴犬阴鸡撕咬后肢体不全的魂魄幻化而成,他们在这里就是抢夺别人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的。 我正想着呢,就看见罗山已经朝那个村子跑了过去,我赶紧喊罗山,让他不要过去,但是罗山那会听我的呢。 罗山还没跑几步,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我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在这里能看见黑白无常,我心里瞬间感觉有种安全感,就在我顺便去找黑白无常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们两个有点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看着黑白无常,突然他们两个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很是诡异。 我敢肯定,这两个黑白无常肯定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两个黑白无常。 我赶紧冲罗山大喊,让他不要在往那边跑了。 我这一喊,黑白无常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变成了面目狰狞,阴森恐怖,残体缺肢的厉鬼。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罗山好像看不到他们狰狞恐怖的样子,跑到他们面前,竟然还和他们说起了话。 我想过去告诉罗山,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恐怖的厉鬼揽着罗山的脖子,带着他往村子里去, 我突然想起来白无常说野鬼村里的鬼很擅长迷惑路过的魂魄,罗山这个样子肯定是被那些厉鬼给迷惑住了。 我有点急了,但是我现在又动不了,不能过去提醒他,这可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突然看见那两个厉鬼身边又多出了一个厉鬼。 第八十三章 惨死女尸 看到白羽突然大惊失色,我和罗山急忙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 白羽说着话收起地上的硬币就往楼里面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单独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我心里自然是很害怕的,不过又一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况且这什么幽闭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经过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才对。 “哈哈...你说我不是好人?”高先生大笑着,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我说不出话,高先生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只能实话实说。 “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道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要走的道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一点应该由历史的潮流来决定。” 高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从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 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出现,令我无法呼吸。 “我们人类最终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上也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就能操控命运。” “如果你想知道命运给你的答案,那就去接受属于你的命运吧。” 高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周围的一切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高先生看着我,他的神情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还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高先生的脚下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黑色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消失,高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从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老婆婆开始,我感觉我的世界变了,我手上尸鬼村黑色的咒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阴灵神,血红色的圆月,飞升成仙的张先生,还有能存在我体内的黄泉和即将复活的六道,以及已经苏醒的六道三大门徒,最后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奇幻了,我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天龙兄?你没事吧?” 白羽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然后,我就听到罗山的呕吐声,我赶紧问罗山怎么了。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第八十四章 城东密林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白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等罗山吐完回来,白羽很无奈的朝罗山笑了笑。 “罗三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吴先生。” 说实话,这种鬼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听说白羽要去找二叔,我赶紧附和道:“二叔毕竟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是去问问他吧。” 我们三个人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孙警官,白羽和孙警官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和我们一块去了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二叔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晃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我没听过的小曲,看样子心情应该很不错。 白羽见了二叔,第一句话就是:“吴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邪术会用到未成形的婴灵?” “未成形的婴灵?”二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开口骂道:“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看二叔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白羽应该也是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又连忙给二叔说了一些事情。 二叔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这三个人最后都是被烧死的?” 白羽点点头:“是,而且尸体都移动不了。” “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邪术。”二叔叹了口气:“这种邪术我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还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高先生,我赶紧把高先生的事情和二叔说了一遍,二叔听完后一脸的震惊,可震惊的不光是二叔,就连罗山和白羽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幽闭空间?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啊!” 二叔挠挠头,突然一摆手:“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高先生要婴灵做什么用。” “师父,你放心吧!”罗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二叔急了,张口就骂:“兔崽子,你逞什么能?老子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你毛都没学会,整天逞什么能?” 罗山被二叔这么一骂,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二叔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转脸,就冲白羽嘿嘿笑道。 “这位小哥看起来有点术门中人的模样,不知道是那门那派?” 白羽微微一笑:“天机门。” “噢?想不到张先生居然瞒着我教出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 二叔惊讶的瞧着白羽,又瞥了一眼罗山,长叹了口气:“哪像某些人,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白羽尴尬的笑了笑,立刻正色道:“吴先生,您看这件事...” “放心吧。”二叔笑道:“既然是张先生的徒弟,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随后,白羽又向二叔请教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二叔之后,然后就离开了。 白羽前脚刚走,二叔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山,连连叹气。 “你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你,根本没法比。” 罗山一脸无辜的站在那,听着二叔发牢骚,二叔越说越气,越气越说,把罗山说的简直是一文不值,我看二叔的情绪有些缓和,正准备替罗山说几句好话,就见二叔突然哈哈大笑,朝罗山招了招手。 “我的好徒弟,知道这是什么吗?” 只见二叔手指一翻,一枚铜钱出现在他手里。 罗山凑上去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不是师父的心肝宝贝五帝钱吗?” “没错。”二叔点点头:“那你知道什么是五帝钱吗?” 罗山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二叔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们什么门派,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古武派。”罗山得意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我们古武派有武技与法门,而这一帝化五帝,就是我们古武派法门的入门仪式。” “什么?入门仪式?”罗山叹了口气,一脸的哀怨:“师父,我跟了您老人家这么多年,怎么连入门都不算呢?” “算了,不入门就不入门吧。”罗山挠挠头,又问道:“对了,什么是一帝化五帝啊?” “就你这个脑子,我真的不想和你多说话。” 二叔看着一脸茫然的罗山,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五帝钱共有五枚,这里有一枚... “那剩下的呢?”罗山迫不及待的问道:“剩下的四枚在那呢?” 二叔没好气的白了罗山一眼,继续说道:“其余的四枚我已经分别放在了四个地方。” “师父,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 罗山话没说完,二叔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把罗山疼的捂着头直咧嘴。 “都说了这是入门仪式,入门仪式你懂不懂?”二叔气呼呼的说道:“城东外有一片乱林,乱林之中有一处地穴,今天晚上你去把那里面的其中一枚五帝钱拿出来。” “师父,非要晚上去吗?等明天中午在去行吗?” “不行。” “罗山,二叔说这是你的入门仪式,我要是和你一起去,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师傅他只是说让我晚上去,可又没说非得我一个人去。”罗山吃了一大口面,一边嚼着面,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正说着话,罗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我嘿嘿一笑,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手机,还有一张小纸条,我一看,这不是白羽留电话的纸条么。 “喂,小白啊,是我罗山,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看着罗山给白羽打电话,我心想罗山也太贼了,这要是让二叔知道,估计又免不了是一顿教训。 没过多久,白羽就来了,见面还是一口一个罗三,看罗山的样子估计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把事情给白羽说了一遍,不过罗山并没有把事情完全告诉白羽,只是说自己要去城东地穴,白羽听说要去城东地穴,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白羽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也盯上城东地穴里的东西了?”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地穴在那了?”罗山喜出望外的说道:“这下子连向导都有了,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白羽点点头:“我确实知道你们所说城东的那个地穴在那,不过,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那家伙。” “小白,我找你来是帮忙的,可不是让你来危言耸听动摇军心的。”罗山一脸的不乐意:“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你让我想想。”白羽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帮你可以,不过,我得先去拿一样东西。” 一听白羽答应帮忙,罗山赶紧迎合道:“行,行,行,只要你肯帮忙,别说拿一样东西,就是拿个千八百样东西,我也等着你。” 白羽给我们说了个位置让我们先去,还特意交代我们必须要等他过去,然后就离开了。 罗山开着车带着我来到白羽所说的地点,我四处一看,原来这个地方是个荒废已久的公园。 “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有地穴呢?”罗山四处打量着,朝我问道:“你说小白这家伙会不会是在忽悠我呢。” “应该不会吧,我感觉白羽看起来不像是个乱开玩笑的人。”我坐在副驾驶一边看着周围,一边随口应付道:“在等等吧。” 就这样,罗山和我无聊的坐在车里足足等了有两个小时,才终于把白羽给等来。 本想着白羽来了之后我们就可以马上去找地穴了,没想到白羽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现在还太早,我们在等等。” 这句话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个打击,因为我等的实在是太无聊了,罗山和白羽他们两个人至少还都有手机可以摆玩来打发时间,而我只能干坐着,一分一秒的等,虽然他们两个时不时也说话,可是他们说的话,有些我根本就听不懂,也不好搭话。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是如此的慢,就在我等的都已经有些犯困的时候,白羽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来了精神。 “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第八十五章 再遇流氓 正当我感慨万分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远,我赶紧追上她,无论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最后,我也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不在说话了,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她走了一会儿,我看她神色有些缓和,不再像是生气的样子,马上又忍不住说起话来了。 “思梦,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你哥哥和老三呢?” “刚才我哥哥突然有急事,又打不到出租车,老三开车送他去了。” “哦...对了,思梦啊,你刚才说我占你的便宜,还欺负你,你给我说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朝我瞪起了眼睛。 “你闭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在多说一句话了,又走了一会儿,她可能是口渴了,到报亭买了两瓶水,坐在了一旁路边公交站的候车椅上,我也不敢坐在她身边,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的看着她,看着她脸红红的,生着闷气,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喝着水,各种疑问,各种猜想,瞬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思梦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没让她哥哥打我给她出气生气了呢?” “是不是......” 眼看着她已经快把水喝完,起身就要走的样子,我深深呼了口气,心中暗想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我鼓足了勇气,凑到她面前,关切地看着她。 “思梦…这…这瓶水,你还要吗?你不要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喝了呀?” 她马上就瞪起了眼睛,朝我大吼了起来。“哎呀,思梦啊,你不要总是大呼小叫的好不好,有什么话,心平气和的说不好嘛...” 本来准备要走的她,气呼呼的狠狠的坐回了候车椅上,看着她一脸抓狂的样子,我赶紧坐在她身旁,正想安慰她一下,可她居然把身子挪开了。 “离我远点,我现在看见你就讨厌。” “我说思梦啊,你脾气这么暴躁,这对身体可不好啊....” “世界如此美好,……” 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话,可她好像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一直瞪着眼睛气呼呼的看着我,最后,她好像是真的受不了,又朝我大喊了起来。 “李天龙,说了那么多废话,你不渴啊.....” “哎呀,思梦啊,你怎么又大呼小叫了呢?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听人劝,吃饱饭,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嗯.…..还别说,思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口.....” “渴了就喝水,赶紧把你的嘴给我堵上。” 我看着捧在手里的冰红茶,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情好激动啊,好紧张啊。 记得上次喝冰红茶还是老三给我买的,现在该怎么喝才能装成是经常喝的样子呢?就这么大方的喝会不会太招摇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几口,等回家玩地下城的时候在喝..... “李天龙,喝个水,你发什么愣呢?” 我回过神,正想回答她,就看到了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青年朝我们走了过来。 “兄弟,和女朋友约会呢?” 一个流里流气的黄发青年毫不客气的坐在我身边,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当时就慌了。 “哎呀,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呢,思梦的哥哥要打我,好不容易逃掉了,却遇到了大黑狗,好不容易甩了大黄狗,现在却又遇到这些臭流氓....” “大哥们,你们坐.....” 我朝那个黄发青年和其他的几个青年嘿嘿一笑,抓着思梦的手就往外跑,不过很可惜,其他的几个青年马上就把我和她围住了。 从小到大,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可是一直都是个好学生,从来都没有打过架,甚至连脏话都很少说,今天突然遇到这种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心里紧张的要命,看着身边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大哥...你...你们这是.....” 周围的几个青年,看到我结结巴巴的样子,一下子就都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小子怎么是个结巴啊....” “哈哈.....你看他那怂样......” 我陪笑的看着他们,正想着怎么才能脱身,就看到坐在候车椅上的黄发青年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又亲热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兄弟,我们呢,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女朋友吃个饭聊会天而已。” “不行。” 我想都没想,马上就开口拒绝了这个黄发青年如此无礼的请求,黄发青年听我这么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正笑着呢,就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捂着肚子,那个难受啊,没有觉得痛,只觉得喉咙里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我强忍着吐,看着这个黄发青年,心想这人好卑鄙啊,动手前不先聚聚气,蓄蓄力什么的嘛,难道都不看七龙珠的吗?要不提前说一声也行啊,也好让我做一下子心里准备啊,看到我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她马上就扶着我,焦急担忧的看着我。 “李天龙,你没事吧?” 我现在真的是很想吐,感觉嘴里,鼻子里,胃里,好像都是那种刺鼻的酒水的味道,我实在是不想说话,感觉只要一开口就会吐出来,可她在问我话,我也不能不回应啊,只能朝她摇了摇头,看到我摇头,她马上就瞪起了眼睛,不过这次却不是瞪我,而是愤愤不平的看着周围的几个青年。 “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啊...” 黄发青年看到她,脸上马上就露出了那种色迷迷的猥琐而又邪恶的笑容。 “美女,陪我去喝几杯怎么样啊?” 她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瞪着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黄发青年,黄发青年马上就大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还挺有脾气的嘛,我喜欢....” 说着黄发青年就伸出手要去摸她的下巴,哎呀,我那个气啊,我一下子就挡在了她的前面,黄发青年一看到我,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我。 “刚才那一拳,你小子是嫌轻么?” 我胃里正难受,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朝黄发青年摇起了头,看到我摇头,黄发青年往我身前凑了凑。 “大..大...哥,别打我肚子,我会吐的...” 黄发青年眼睛一瞪,朝我冷冷一笑。 “那你倒是吐啊?” “大...大哥,别...别在说话了...我....真的....快要....吐了....” “啊哇.....”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正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和黄发青年说话的时候,黄发青年突然就朝我大吼了一声,我觉得他是想吓唬我一下,如果他真的是想吓我,那么他这件事情做的很成功。 说实话,黄发青年突然那么大的一声,真的是把我给吓了一跳,于是我心中一慌,就吐了出来,而且还吐了黄发青年一脸,可能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黄发青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吐了之后,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抹了抹嘴,看到黄发青年和其他几个青年还愣在那里,把手上的污物往其中一个人身上蹭了蹭,拉着她就逃跑了,还没跑几步,后面就传来的怒吼声。 “tmd,给我追....” 我拉着她拼命的跑啊,身后的那些青年一直追着不放,跑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瓶水,赶紧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把水给喝完了,喝完之后,拿在手又觉的瓶子太轻了,又赶紧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吐了回去,扭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放的几个青年,我对准了其中一个就狠狠的砸了过去,瓶子才刚砸出去,又听到了身后一连串的喊骂声。 “卧槽....tmd....” 我拉着她拼命的跑啊,不知道跑了多久,扭头看了看身后没人追了,这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思...思...思梦....你.....你.....没事吧.....” 她按着膝盖,也不停的大喘着气,朝我摇了摇头,等缓过了气,我马上就心痛起来了。 “唉....可惜了那个瓶子,要不然又能省几分钱了。” “李天龙,我好害怕....” 我正叹着气呢,就发觉她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得很厉害,我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鼓起了勇气,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 “思梦....” “你....你现在饿不饿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我的话刚说完,她立刻把我给推开,瞪起了眼睛:“李天龙,现在你怎么还有心情想着吃呢?” 我怜惜的看着她:“思梦,你一天都没吃饭了,现在一定饿得不行了....” 她白了我一眼,扭头就走,我只能赶紧追上她。 “思梦呀,我这可是在关心你啊....” “思梦啊,你怎么又生气了呢?” “思梦啊,那里有个馄饨摊,我请你吃馄饨好不好啊?......” 很快的时间,又一碗馄饨进了我的肚子,我放下手里的碗,这才舒服的舔着嘴唇,摸着肚子,不由的舒了一口气。 “天底下最好吃的果然还是馄钝啊......”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她白了我一眼,开始慢慢的吃着自己面前碗里的馄钝,坐在那儿闲暇无事的我,捧着脸,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一口一口的优雅的吃着东西的样子,我一下子就痴了。 第八十六章 黄泉现身 血红的圆月在夜空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我和罗山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罗山提醒我:“刚才师父是不是说让你去喊黄泉?” 我点点头,很无助的说道:“二叔刚才是这么说,可我不知道黄泉在那啊。” “师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再想想啊。” “我也只是见过那个人一面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给憋死。”罗山拍拍屁股站起身,跟我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师父身上的鬼给赶出来,你来帮我一下。” 我点点头,跟着罗山下楼,罗山在房子里四处乱翻了一通,最后只找到了几张发黄的符纸。 “这老家伙的宝贝都藏那去了?”罗山看着手里几张符纸骂了句,然后就赶紧上楼去找二叔。 罗山看着面目狰狞还在挣扎的二叔,说了句:“但愿有用。”然后就捏住一张符纸贴到了二叔额头上,可是一点用了也没有,二叔还是老样子,罗山很失望的嘟囔道:“早知道以前好好跟师父学法术了。” 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周围又变得有些阴暗,我抬头一看,只见那轮血红色的圆月,被一团阴云遮住了一些。 这个时候罗山冲我喊道:“你身上什么东西在发光?”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赶紧从兜里拿出了摄魂镜,就在拿出摄魂镜的那一刻,只见一团白光乍现,朝二叔飞了过去,这团白光围着二叔转了几圈,二叔的面色变得更加狰狞,嘴里还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可那嘶吼声居然是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从二叔体内居然窜出了那个消失不见的红衣女鬼。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我听到二叔朝我喊道:“天龙,快用摄魂镜照她。” 我赶紧握着摄魂镜对准那个女鬼,一道白光射出,这道白光像是有吸力般,一点点的把红衣女鬼往摄魂镜里面拉,红衣女鬼奋力抵抗着白光的拉扯,随着红衣女鬼的抵抗,我手里摄魂镜射出的白光居然在逐渐暗淡。 我紧握着摄魂镜,眼看着那道白光变暗,急的冲二叔喊道:“二叔,摄魂镜的白光快没了,怎么办啊?” 二叔也急了,冲我骂道:“你他娘的用法力啊。” “我不会用啊。” 我刚说完,手里摄魂镜的白光就不见了,那红衣女鬼见摄魂镜对她没了威胁,两道绿油油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又狠狠的朝红衣女鬼举了举摄魂镜,可是摄魂镜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我举摄魂镜,那红衣女鬼似乎也是惧怕摄魂镜,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看到摄魂镜里没有白光出现,红衣女鬼嘶吼一声,我心说了声完蛋,就在这个时候,我居然看到白天那个算命的张先生居然出现在了眼前。 张先生朝我一举手,我手里的摄魂镜似乎是有意识般,像离玄的箭一样,瞬间就到了张先生手里。 张先生手握摄魂镜朝红衣女鬼一照,一道耀眼的白光乍现,瞬间便把那红衣女鬼给吸到了摄魂镜里,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心说这张先生也太厉害了。 张先生收起摄魂镜,看着被捆得像个麻花似得二叔,叹息道:“吴才啊吴才,万万想不到我的摄魂镜到了你手里居然变得这么弱。” 二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的朝罗山骂道:“兔崽子,还不快给老子解开。” 罗山赶紧给二叔松开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二叔揉了揉肩,看了看天上血红色的圆月,一脸慌张的问张先生:“张先生,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血月呢?” 张先生沉声说道:“血月降临,鬼门大开,看来人间又将出现一场浩劫。” “怎么会这样呢?”二叔盯着诡异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师父云游之前告诉过我,这血月是一个叫六道的人在幽冥深渊之中找到的一种上古禁术,百年前那个叫六道的人献祭千万条人命,召唤出了血月,令妖魔降世,百鬼横行,打破了人间和冥界的平衡,最后引发了一场大战,不过,这人后来被消灭了之后,这种可怕的禁术也随之遗失,可现在怎么又会出现呢?” “六道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被人封印了起来。”张先生深深叹了口气:“像那种人修行到了那种地步,想要消灭他,谈何容易。” 张先生又接着说:“我师父曾经提起过,这六道被人封印到了一尊佛像上,那尊佛像一直在昆仑之巅,由高人看守。” 二叔听了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很怪异,颤巍巍的问道:“你说的那尊佛像,是...是不是一尊鬼面佛像?” “你见过那佛像?”张先生惊讶的看着二叔,急声问道:“那尊佛像的主人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今天才见过面。”二叔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那个赵老板的管家,几年前他突然到我店里,说他家里有旧东西,想让我瞧瞧,看能不能买点钱,你也知道,我是做古董的,看到一些陈年旧物...” 张先生面色沉重,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今天你找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今晚你们会遇到厉鬼,我也自然看出你的法力不知为何消耗过多,凭你那所剩不多的法力根本对付不了这只厉鬼,为了你们的安全,所以才把我师门的法器借给你们防身,现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只怪我道行不够,看不透天机啊。” “张先生,话不能这么说,真要怪那也只能怪我。”二叔狠狠的瞪了罗山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如果不是我收藏了那尊佛像,也不会被这兔崽子弄碎。”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趁阴云还没有完全遮住血月,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啊。”张先生看了看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你现在是修行之人就好了。” “张先生,你见多识广。”二叔期待的看着张先生说:“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张先生思索了一番,点点头,说:“我记得师父说过,当初封印六道的是一个叫黄泉的人,可是,这都已经几百年了...”张先生的话还没说话,二叔突然大叫道:“什么?封印六道的居然是黄泉?” 张先生点点头:“当初大战,弄得天下阴阳颠倒,百鬼横行,江山动荡,民不聊生,最后还是天武族的高人不知在那里找到一个名为黄泉的修行者,他用尽自身修为,才勉强将六道给封印了起来。” 二叔听闻,又是一声大叫:“黄泉那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二叔这一惊一乍的把张先生吓了一跳,张先生没好气的看了二叔一眼,顿了顿声,接着说道:“当初参与过大战的修行者,到如今不是羽化成仙,就是寿终正寝,按理说,像黄泉那种能与六道相抗衡的修行者,自然是已经脱离了轮回之道,永存于世间,只不过,我师父说,自从那场大战之后,黄泉就不知去向了。” 听到这里,二叔突然变的有些得意,朝张先生嘿嘿一笑:“张先生,如果我说我知道黄泉在那,你信么?” “刚才我给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么严重吗?”张先生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知道你生性玩劣,可你开玩笑也要分场合啊。” 二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伸手朝我一指:“黄泉就在这小子的体内。” 听二叔说黄泉就在我的体内,别说我自己都诧异的不行,连张先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在这时,从屋内突然传来了笑声。 随着笑声看去,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缓缓的从屋内走出来,来到我们面前时,我才瞧出这人居然是赵老板的管家。 “高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二叔沉着脸,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高先生大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罗山,对二叔说道:“吴才,乖乖把这小鬼交给我。” “去你玛德,你以为你是谁?”二叔挡在罗山身前大骂道:“你敢动我徒弟一指头试试,老子活剥了你。” “哼,真是无知。”高先生冷笑一声,微微一抬手,二叔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到了一旁,高先生连看都不看倒在一旁的二叔,缓缓的朝罗山走去。 高先生走的很慢,但是每迈出一步,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令我动弹不得,我眼睁睁的看着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 高先生走到罗山面前,罗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高先生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按住罗山的头顶,冷冷一笑:“不错,果然就是你。”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感受了那种冰冷的感觉,随着这种感觉愈来愈重,高先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很久,突然说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老朋友在这里。” 高先生的话音刚落,我的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哈哈。”高先生大笑道:“黄泉,看来你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器体嘛。” 黄泉没有答话,身形微微一隐,在见他时,他已经一拳打在了高先生身上,高先生的脸似乎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起来,不过他还是略有些疯狂的大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直接,不过多亏有你这一拳,才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刚说完,只见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变暗,高先生的身体也倒了下去,随之一道黑影从高先生的体内窜出,直接冲向夜空。 随着黑影的消失,我所感受到的那种压力瞬间消失,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中一团巨大阴云,从里面不断的涌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 “鬼门已开,百鬼现世。”张先生瘫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夜空:“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黄泉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朝我伸出手:“把手给我。”虽然我不知道黄泉要做什么,但我还是把手伸了出来,黄泉握住我的手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流失,片刻间,我的全身变得酸软无力,眼前猛地一黑,腿一软,不由的瘫倒在地。 第八十七章 接引之光 夜空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皎洁的圆月,我的脑海里瞬间闪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只见眼前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无比耀眼的白光。 这道白光太美了,仿佛有种魔力般,令人移不开视线,这道白光在夜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然缓缓的朝我而来,虽然那道光看起来很慢,可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眼前,落在了张先生身上。 “这....这是接引之光。”张先生抬头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光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又变得一脸沉醉,又突然神色一变,随手把摄魂镜丢给我,朝我急声大喊道:“小伙子,我要成仙了,我有个徒弟叫白羽,我师门的法器还请你帮忙转交给他,我...” 张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道白光猛然间变得异常闪耀刺眼,让我不得不用手掩住双眼,可尽管如此,我的眼睛里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等我的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那道白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随着这道白光的消失,张先生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张先生成仙的事情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时间让我难以消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罗山说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过神,赶紧跑到罗山身旁,想问他有没有事,还没等我开口,罗山就跑到了一旁倒在地上二叔身边,抱着浑身是血的二叔大哭了起来。 “师父,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啊...” “兔崽子,快松开,老子快喘不过气了...”二叔身体没有动,倒是颤巍巍的伸出手有气无力的往罗山身上锤了一拳,轻声骂道:“老子还没有死,你他娘哭什么哭。” 罗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像个孩子似得,开心的笑道:“师父你没有死啊。” 看着二叔没有大碍,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就在这时候,突然又听到二叔有气无力的朝我喊道:“天龙小心。” 听到二叔的警告,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高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浑身血淋淋的高先生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于求生的本能意识,我屁股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手脚并用狼狈的爬到了二叔身边。 “哈哈。”高先生看着我们,依旧笑的那么疯狂:“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说完话,高先生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步子依旧是那么的缓慢,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人都走了,你们两个还看个屁啊,还不赶紧叫救护车,难道想看着我死啊。” 三天后。 二叔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翘着二郎腿,正乐呵呵的看着报纸,看到我和罗山进来,立马坐起身,一脸期待的瞧着罗山。 “身上有烟没有,快给我一根。” 罗山摇摇头:“我不能给你,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抽烟。” 二叔把手里的报纸卷成卷,指着罗山,恶狠狠的骂道:“嘿,兔崽子,是不是看老子现在手脚不利索,就收拾不了你了?” 罗山还是摇摇头:“不给,就是不给,这都是为了你好。” 二叔见来硬的不行,态度立刻来了个七百八十度转变,收起了凶狠的模样,一脸委屈的说道:“徒弟啊,我的好徒弟,你是不知道师父我这几天可遭罪了...” 看着二叔满嘴的跑火车,和一脸认真聆听的罗山,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师徒两个还真是有意思,一个喜欢扯,一个喜欢听。 “好徒弟,师父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绝情,一口烟都不给师父抽么?” “嗯。”罗山信誓旦旦的点着头:“不让就是不让,不让你抽烟,这都是为了你好。” 看罗山态度很坚定,二叔还想说话,可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立刻躺下身子,老老实实的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在说了,我正为二叔这举动感到奇怪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感觉怎么样?”只见一位护士进门后,熟练的从门后取出一个本子,一边在上面签着字,一边问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妹子,你来了。”二叔放下手里的报纸,病怏怏的说道:“我还是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护士听完,一脸淡然的没有说话,有条不紊的检查着病房里的设备,等检查完之后,这才来到病床前,看着二叔问道:“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二叔一副快死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感觉我的心口也闷的慌,气也喘不上来,我是不是没剩多长时间了?” 如果不是刚才有看到二叔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二叔这病怏怏的样子,搞不好还真的会把我难过的哭出来呢。 “张嘴。”护士弯下身子,翻了翻二叔的眼皮,又左右扒拉着二叔的脸看了几遍之后,淡淡的说了声没事,就转身离开了。 二叔斜着眼确认护士离开后,立刻又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朝罗山挑了挑眉毛,嘚瑟道:“徒弟,怎么样?这个护士漂亮不。” 罗山也兴奋的不行,激动的连连点头:“漂亮,漂亮,哇,真的是太好看了。” “咳咳。”看着二叔和罗山没一点正行,我很尴尬的轻咳了几声,二叔也随即轻咳了几声,板起了脸,严肃的训斥罗山:“你小子注意点形象,你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二叔训斥完罗山,立刻神秘兮兮的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破旧不堪发黄的书,朝我招了招手:“你问我的事情,我找了好多人,最后只找到了关于永生之泉的一点东西。” 我接过那本发黄的破书,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这本书里面用的是一种很奇特的文字,这种文字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那儿见过。 我粗略的翻看了几眼,书里的几张图画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图画是用黑白线条勾勒出来的,加上发黄的书页,给人一种古老的气息。 我一边翻看着书,一边问二叔:“这书上是什么文字啊,二叔你能看懂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字。”二叔摇摇头,解释道:“不过,看样子,这应该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字,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记载过,我查了好多资料,也找不到关于这种文字的记载,所以说呢,我也看不懂。” “师父,你既然看不懂,又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关于永生之泉的?”罗山好奇的接过书,翻看着书,不解的问二叔:“师父,你一直都在医院,你什么时候查的资料啊?” “兔崽子,你整天跟着我能不能学点好?”二叔从床铺下面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顺手给了罗山一爆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老子不知道,老子还不会上网查吗?” “前几天,我把这本书的其中一页和一张图发到了网上。”二叔把电脑递给我,指着电脑屏幕,兴冲冲的说道:“你还别说,这网上全都他娘的人才啊,居然还真的有人给翻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对不对。” 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字在我眼里就像是爬满一地的蚂蚁一样,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认识的,我只好摇摇头说看着头疼,又把电脑递给还给了二叔。 “我已经跟这家伙约好了明天见面,你们两个...”二叔正说这话,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请问吴才先生是在这个房间吗?” 病房的门开了一条缝,探进来一个脑袋,那人探着脑袋,朝我们看了一眼,便立刻推门进来。 “吴先生,听说你住院了,我还以为是别人造谣呢。”那人走到二叔病床前,很关切的问道:“你没什么大碍吧?” “托你孙警官的福,死不了。”二叔用厌烦的眼光瞧了一眼这位孙警官,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摆出一副看报纸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我现在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改天在来吧。” 孙警官笑了笑:“吴先生,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嘛,一点都没变。” 见二叔没有答话,孙警官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来找你,真的是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这件事情...” 孙警官正说着话,突然传出了一阵手机铃声。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孙警官歉意的笑了笑,一边掏手机,一边转身往外走,就在孙警官拿手机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了一张照片。 我想喊住孙警官,告诉他东西掉了,可孙警官只顾着打电话,根本不理我。 看着孙警官走出病房,我看了看罗山,指了指地上的照片,罗山立马就把照片捡了起来,大叫道:“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啊?” 我瞥了一眼,见照片上一片黑乎乎的,也瞧不出有什么吓人的地方,二叔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眉毛就皱了起来。 “这个人的死法很怪异啊,难道是...” “我刚才还找呢,原来是落在这了。”孙警官从门外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二叔病床上,一把夺回照片,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机密,是不能让外人看的。” “嘿,你这家伙...”二叔恋恋不舍的盯着孙警官手里照片,嘴里碎碎的骂道:“没别的事,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孙警官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到病床前,拿出一照片,在二叔面前晃了晃。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孙警官不在笑了,很严肃的看着二叔,一字一顿的说道:“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他杀的。” 说完这句话,孙警官收回照片,就离开了。 二叔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很凝重,像是在想些什么,我和罗山也不敢打扰,过了好一会儿,二叔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大骂道:“他奶奶的,老子要出院。” 二叔说着话,就坐起身想要下床,可是脚刚落地,二叔就咧着嘴,捂着腰,又坐了回去。 “师父,你身体还没有康复呢。”罗山扶着二叔不解的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急着要出院呢?” 第八十八章 文斗武斗 罗山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说了个位置。 我顺着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一身痞气的青年正在指着那男生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令人觉得厌恶的大笑。 眼见那男生有麻烦,我正想跟罗山商量要不要去跟那男生提个醒,可回头一看,罗山居然不见了。 我正心说罗山这家伙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就见那几个青年已经朝男生的卦摊走去了。 “小先生,都说你算的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在卦摊前,其中一个为首的青年挑弄的说道:“来给我算一卦。” “不知道几位是算财运呢,还是算气运呢?”男生看着对方的架势,似乎知道自己碰上惹麻烦了,一边礼貌的回着话,一边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收拾东西了。 “哥几个今天来,既不算财运,也不算气运,就想算一算桃花运。”为首的青年贼溜溜的盯着男生身边的女生,嘿嘿笑道:“小妹妹,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呀?” 男生挡在女生面前,客气的笑道:“几个大哥,这个是我女朋友。” “哦?”为首的青年一脸惊讶的看着男生,突然一把搂住男生的脖子,大笑道:“小先生,就冲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男生推开青年,拒绝道:“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 几个青年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的替男生着急,那种情况下,怎么能说出那么直接的话呢。 男生看着几个面色不善的青年,丝毫没有一点畏惧和慌乱,很镇静开口问道:“几位大哥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 “哦?”为首的青年愣了一下,饶有兴趣的说道:“说来听听。” “我之所以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是因为我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因为我踏踏实实学习,老老实实做人,一心一意为促进和谐社会发展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男生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个顔值也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几个青年异口同声的追问道:“是什么?” “那就是...”男生神秘的笑了笑,朝几个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几个青年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凑上去。 男生见几个青年都凑着头等答案,突然出手,把几个没有防备的青年全都给推到在地上,抄起地上的卦布,熟练的打了个结,往背上一背,抓着女生的手,就逃走了。 好家伙,男生这一手,简直让我看呆了。 男生拉着女生就朝我跑了过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那简直就像是一阵风经过啊,我下意识的赶紧朝男生喊道:“你是不是白羽?” 男生头也不回的喊道:“我是白羽,你是谁?” 一听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白羽,我赶紧追了过去,身后传来了几个青年的愤骂声。 “tmd,给我追,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白羽拉着女生的手,在前面拼命的跑,我跟在后面拼命的赶,在我身后,几个凶狠的青年拼命的在追,这一幕简直把永不放弃的体育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跟着白羽跑了不知道有多远,白羽看起来似乎是快没力气了,速度已经逐渐的慢了下来,我一咬牙,奋力赶上白羽。 白羽看到我,一边跑,一边还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是谁。 我跑的气都几乎喘不匀了,那里还说的出话呢,只能胡乱的和他打手势,估计白羽也看不懂,因为我打的手势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眼看着身后几个青年越来越近,白羽突然站住身,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我也停住,缓了口气,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现在怎么还有心思喝水呢。 几个青年看到我们站住了,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步子突然加快,为首的青年似乎是恨透了白羽,一双眼睛像杀人的刀子似得,直直的盯着白羽。 为首的青年刚跑到我们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白羽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噗的一声,喷了那青年一脸,随即又把手里的瓶子朝其他几个青年,狠狠的的一挥,弄了其他几个青年一脸的水,最后,还把瓶子对准为首青年的头,狠狠的砸了出去,然后拉着女生一溜烟的又逃走了。 看着眼前几个红着眼一副要杀人的青年,就算我跑不动,我也得跑啊,我深缓了一口气,用尽了力气去追白羽,果不其然,身后很快就传来了几个青年一连串的喊骂声。 “卧槽,欺人太甚了...” “tmd,今天非弄死这小子不可...” “废什么话,赶紧追...”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在一个死胡同里。 “我说,你怎么领着我往死胡同里跑啊。”我缓过气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白羽居然把我领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我也不知道这条路是死胡同啊。”白羽喘着粗气,一边拉着女生的手,往回走,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赶紧往回走,趁他们几个没追过来,我们...来不及了。” 几个青年站在胡同口,一个个扶着墙不停的喘着粗气,估计也都累的够呛,等稍微缓过气之后,一个个又凶狠的像是看待宰的羔羊似得看着我们。 “跑啊...你...你们倒是继续跑啊。”几个青年看样子估计是恨透了白羽,尤其是那个为首的青年,他气还没喘匀,伸手朝我们一指,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哥几个,给...给我打,尤其是那个...那个往我脸上喷...喷水的小子,给...给我往死里打。” 这几个青年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那种不怕事儿大的流氓混子,这打起架来,个个下起手那都是没轻没重的。 我那见过这阵势啊,心里不由的有些慌乱。 眼看几个青年围堵了过来,这个时候,白羽突然一伸手,大叫一声:“等一下。” 这一声还真是响亮,让几个本来就累的够呛的青年,还有我,都吓了一跳。 白羽看几个青年愣住了,顿了顿声,一抱拳,正色道:“各位英雄好汉,动手前能否先让在下说句话?” 几个青年纷纷回头看着为首的青年,不等为首的青年说话,白羽又接着说道:“几位大哥,看你们都是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想必都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付我们几个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还群殴,这万一要是传出去,那不就有损几位的名声了嘛。” 为首的青年冷哼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冤家宜解不宜结。”白羽微笑道:“不如,我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你们看怎么样啊?” “哈哈...你觉得可能吗?”为首的青年大笑着,突然脸色一沉,狠声说道:“不可能。” “不,不,不。”白羽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有可能。” “不可能。”为首的青年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白羽疑惑的瞧着为首的青年,又接着说道:“如果我觉得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和你说有可能呢?既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还告诉你那是有可能的,那不就是把不可能变成了有可能么?既然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变成有可能,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说实话,白羽的话把我都给搞蒙了,再看那几个青年,也都是一脸茫然的愣在那里,估计也是和我一样,在想到底是有可能还是不可能的吧。 就在愣神的功夫,只听白羽小声说了句:“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跑。”然后趁着几个青年没有防备,拉着女生就冲了出去。 还好我反应不算慢,紧跟着也冲了出去,身后立刻就传来了几个青年的大骂声。 “他奶奶的,敢戏弄老子,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玛德,今天老子说什么也得弄死你。” “...” 也不知道白羽的腿是怎么长的,刚才都已经跑了那么长时间,他居然还跑得飞快,他身边的女生也是一样。 想到自己连个女生都不如,我心里不由得连连叹气,可是又能怎样呢,我是真的跑不动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打要杀的尽管来吧,说什么我是不跑了。 我站住了身子,缓了口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一群人群殴的场景了。 可身后的几个青年追上来之后,就眼睁睁的从我身边跑过,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我深深的吐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说早知道他们不理我,刚才我还跑个什么劲儿啊。 我是没事了,白羽可就惨了,估计是跑的太急,他竟然摔了一跤。 摔倒的白羽挣扎着站起身,还想跑,几个青年就已经围住了他的去路。 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正准备去帮白羽的时候,我的脚居然在这个时候抽筋了。 脚抽着筋,那种难受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坐在地上不停的揉捏脚。 我一边揉捏着脚,一边替不远处的白羽担心。 白羽的声音听起来终于有些慌乱了。 “几位大哥,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都已经很累了,我们干脆不要动手了,再说了,我们都是有文化,有素质,有修养的现代社会的有志青年...”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两者之争,必有伤亡...” “要是真想分个高低,我们来文斗怎么样?” “这样子,我们来对对联怎么样?我先出个上联,你们几个一起想下联怎么样?” “几位大哥,你们如果不喜欢对对联,我们成语接龙也行啊...” 看着步步紧逼的几个青年,慌张的白羽把该说不该说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眼看几个青年已经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一辆轿车居然停在了他们旁边。 第八十九章 龙虎纹身 “这...” 当白羽问罗山会不会捉鬼的时候,罗山看起来明显有些心虚。 白羽又说道:“吴先生那么厉害,你是他的徒弟,该不会什么都没学到吧?” 我默默叹了口气,心说白羽这摆明了就是激将法,罗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就听到罗山大叫道:“谁说我什么都没学到?” “这么说,你会捉鬼?”白羽笑了,笑的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阴险。 罗山微红着脸,咬了咬牙:“废话,我...我当然会了。” 白羽倒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女生坐上车,朝罗山笑道:“罗三啊,你知道嘉理顿大学吗。” 罗山急了,扭着脖子朝白羽喊道:“谁让你上车的?老子这可不是出租车,快给我下去,我们还有急事呢。” 白羽笑了笑,长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还是去找你师父吧,只不过,可惜了这十几万块钱。” 一听到十几万,罗山的眼里瞬间闪出了光,大呼道:“你说多少?” 从白羽得意而又自信的笑容里可以看出罗山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我们学校死了一个女生,警方现在都没有调查出死因,为了找出凶手,他们家可是出了十几万的悬赏金。”白羽正解释着,突然又叹了口气:“不过,看你的样子,对这件事情好像没什么兴趣嘛。” 白羽说着话就要下车,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不知道吴先生要是拿了这十几万,会给别人多少呢。”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罗山听的,我心说罗山在怎么笨也不会听不出白羽是在给他下套吧,就看到罗山伸手拉住白羽,嘿嘿的笑道:“我说小白啊,不就是捉鬼嘛,像这种小事情,你找我就行了,没有必要去惊动我师父他老人家嘛。” “这...”白羽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急事吗?” 罗山一脸正色的说道:“在急的事也能缓一缓,再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死了人还要急?” “嘉理顿大学是吧?那个地方我刚好知道。” 话音还没落,罗山就迫不及待的开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还问白羽那十几万是一次给完还是分期付款,白羽说只要找到凶手,一次给完,绝不拖欠。 罗山笑的更加开心了,可还是强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为自己辩解道:“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师父经常教导我,我们学习法术就是为了斩妖除魔,维护世道正义。”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我们来到了白羽所说的嘉理顿大学,罗山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摸出一根香烟,瞧着气派的学校,朝白羽嘿嘿笑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还是个大学生,唉,小白啊...路边停了这么多车,上面怎么都放着一瓶饮料啊?” “啊...”白羽迟疑了一下,解释道:“他们都是兼职买饮料的,你也知道,学生的钱好赚嘛。” “哦,这样子啊。”罗山吐了一口烟雾,看着一辆黑色轿车,随口骂道:“他奶奶的,开着奔驰还出来兼职卖饮料?真特么闲的蛋疼。” “小白啊,你说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啊?一个个都开着几十万的车,居然还在这里兼职买饮料?” “行了,行了,有时间我在给你好好的解释解释,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看着罗山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白羽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句,又和那个叫琳琳的女孩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我们进了校园。 刚到校门口,罗山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激动的看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三,快走啊。”白羽催促道:“别在浪费时间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罗山一脸的感概,就差没哭出来了:“想不到我大字不识几个的罗山,如今也能走进大学的校门。” 不得不说,这嘉理顿大学的面积还真是大,光是草坪和花坛都不知道有多少平方。 “小白啊,那个楼看起来挺漂亮的,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律法学院的教学楼。” “什么是律法学院啊?” “就是学法律的。” “那座楼也挺漂亮的,也是学法律的?” “那是人文系的教学楼,人文系就是...” “这个我知道,人文系就是学文人的,对不对?” “...” 一路上,罗山像是刚进城的庄稼汉,不停的向白羽问东问西的,自然而然的搞出了很多笑话,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最后,白羽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座三层楼前,这座楼前停了一辆警车,显得特别瞩目。 “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罗三,你可千万别乱跑啊。”白羽临走前还特意叮嘱罗山不要乱跑。 “你就放心的去吧。”罗山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会在这等着你回来的。” 白羽刚走,罗山就按耐不住的朝我小声说道:“那边有好多漂亮女生,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我摇摇头,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讨没趣的罗山也只好跟着我呆在原地等着白羽回来。 过了没多久,白羽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警察,等走近时,我才发现这个警察竟然是在医院里遇到的孙警官。 我们看到孙警官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孙警官看到我们好像也很惊讶。 “怎么是你们两个?吴才那老家伙呢?”孙警官四处看了看,拍了拍脑门,笑道:“都忘了他还在医院呢。” “你们认识啊?”白羽笑道:“那我省事多了,就不用在给你们相互介绍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辆车子停在我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从衣着穿戴上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人家。 这对中年夫妇下车看到孙警官之后,朝孙警官招了招手,看着孙警官殷勤的跑到中年夫妻身边,罗山嘴刚嘀咕了句狗腿子,就听到那妇女用质问的口气问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做事的?这都几天了?凶手为什么还没有找到?” 孙警官陪笑道:“我们也一直在尽全力调查...” 没等孙警官把话说完,那男的开口说道:“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你就说什么时候能破案吧?” 孙警官还没开口,那男的一摆手:“你说了也不算,你们队长在这里吧?” 孙警官点点头:“他还在案发现场调查情况,现在...” 没等孙警官把话说完,中年夫妇就已经扬长而去了。 “有钱人说话就是硬气。”孙警官回到我们身边,很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孙警官接通电话之后,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然后朝白羽问道:“那两个人估计得好一阵子才会走,不如趁这个空闲,我们去看看我朋友,怎么样?” “行。”白羽点点头,看了我和罗山一眼,突然神秘的一笑,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本来罗山想体验体验坐警车是什么感觉的,可孙警官说他的朋友就在附近,没有必要开车,所以我们几个就步行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口,孙警官找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偏僻角落,说在这里等他的朋友,没过几分钟,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老孙,你日理万机的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衣着单薄的青年,看到孙警官就满脸堆笑的摸出了烟。 “老雷,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别这么客气了。”孙警官笑了笑,又朝青年使了个眼色,这个叫老雷的青年赶紧又抽出了一根烟,递到白羽面前。 “小哥,看你年纪不大啊,你就是老孙说的那个高人?” “我不抽烟。”白羽摇了摇头,直接问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这个叫老雷的青年应该是看白羽年轻,不相信他的能力,白羽问他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倒是一个劲儿的看孙警官。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孙警官似乎也看出老雷有点不相信白羽,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啥时候婆婆妈妈的了?我给你说,这可是高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雷嘿嘿笑道:“别人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老孙嘛。” 老雷像做贼似得,四处看了看,突然一扯自己单薄的衣服,把半个肩膀露了出来,好家伙,感情这老雷也是个社会人物啊,他的肩膀上居然纹着一条龙。 “小哥,不不不,大师,劳烦您给看看。”老雷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纹身,说道:“我最近不顺利是不是这玩意给闹的。” 白羽看了看老雷肩膀上的纹身,又伸手摸了摸,说道:“这是阴阳绣。” “啥?阴阳绣?”老雷不解的问道:“啥是阴阳绣啊?” 白羽一边打量着老雷肩膀上的纹身,一边解释道:“现在我们都叫刺青或者纹身,不过,在古代被叫做花绣,所谓的阴阳绣,就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那些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这么说,这应该是好东西啊,可是我自从我纹了这条龙之后,真是天天倒霉。” “凡事有阳必有阴。”白羽围着老雷转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这阴阳绣起源于起源于闽南地区,据传闻,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制作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所以他刻苦专研这种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成功之后,又广收门徒,久而久之,就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听到刺青居然还有用人血的,着实令我吓了一跳,看那老雷的样子,应该也是吓的不轻。 “啥玩意?你...你...是说我身上这是用死人血纹的?” 第九十章 暗影空间 “不是。”白羽盯着老雷的肩膀,似乎是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付道:“阴阳绣分很多种,说了你也明白,不过,你最近不顺,确实是这条龙和这只虎在搞事情。” “怎么还有虎呢?”老雷惊讶的看了看自己肩膀,一脸的不相信:“这明明只有一条龙,那来的虎啊?” “这条龙虽说是龙,但是却隐隐露着一股虎相,正所谓是纹龙出虎相,这龙为阳,虎属阴,这一阴一阳,本就相冲。”白羽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对着老雷的纹身照了好几张相之后,悠然的说道:“这一龙一虎两只凶兽在你身上争斗,你怎么会好的起来呢,这要是换个普通人,那可是活不过几天的。” 白羽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幸亏你命硬,至少还能抗起来,但是能抗多久,这恐怕就不好说了。” 白羽的话显然对老雷很有震慑力,因为我看到老雷的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老雷颤巍巍的抹了抹额头,突然恢复成刚才豪爽的模样,冲白羽笑道:“小哥你痛快点,给指条明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没有法子破,那这也是我雷五的命,十八年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正在摆弄手机的白羽好像没想到这个雷五会有这么大反应,停止了摆弄手机,愣愣的看着雷五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刚才简单看了你纹身的点刺走向和图案脉络,替你纹身的一定是个高人,这高人的手笔可不好处理,必须要找专业的人来解决。”白羽说着话,朝雷五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已经把你的纹身发给他了,能不能破,就看他了。” 白羽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手机就嘀铃铃的响了一声,白羽看了一眼之后,凑到雷五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雷五听完后,一抱拳,说了声谢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雷五离开之后,我很好奇白羽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罗山就已经按耐不住的抢先问道:“小白,刚才你给那家伙说了些什么啊?” 白羽抬眼瞧了瞧罗山,悠悠然的问道:“你想知道?” 罗山点点头。 白羽又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罗山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羽,不停的点头。 白羽静静的看着罗山,突然嘴角一挑,冷哼一声:“就不告诉你。” 这句话差点没把罗山给气死,也差点没把我给笑死,心说他们两个还真是一对活宝。 就在罗山和白羽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的正欢的时候,孙警官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孙警官接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去。 等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几名警察正有说有笑的从楼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都下来了?”孙警官迎上前,问道:“你们电话里说有急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这楼里忙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出来了。”其中一个警察笑道:“老孙,队长打电话说凶手已经自首了,让我们几个赶紧回去审问。” “凶手已经自首了?”白羽的表情突然变的很不自然。 “嗯。”其中一个警官冲白羽点了点头:“听说局里同事说凶手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我猜错了?”白羽喃喃自语着,深深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孙警官突然面带担忧的问另外几个警察:“我们几个都回去了,那现场怎么办?” “新来的那个小刘在看着呢,你就放心吧。”几个警察说着话就把孙警官给拉走了,看着孙警官他们开着警车匆匆的离开了,我感觉好像已经没有我和罗山什么事情了,正想问罗山要不要回去,就听罗山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说小白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我一看白羽,心里也纳闷,只见白羽站在那,闭着眼,一只手在那掐来掐去的,看起来还真有点算命先生的味道。 “小白,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白羽站在那,自顾的掐来掐去,也不回话,我正想白羽这是在做什么呢,就看到白羽突然睁开眼睛,从身上摸出几枚像是硬币的东西,随手一抛。 硬币落在地上,白羽刚蹲下身子,就跳了起来,惊声叫道:“大事不好。” 看到白羽突然大惊失色,我和罗山急忙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 白羽说着话收起地上的硬币就往楼里面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九十一章 破腹死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单独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我心里自然是很害怕的,不过又一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况且这什么幽闭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经过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才对。 “哈哈...你说我不是好人?”高先生大笑着,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我说不出话,高先生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只能实话实说。 “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道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要走的道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一点应该由历史的潮流来决定。” 高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从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 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出现,令我无法呼吸。 “我们人类最终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上也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就能操控命运。” “如果你想知道命运给你的答案,那就去接受属于你的命运吧。” 高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周围的一切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高先生看着我,他的神情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还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高先生的脚下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黑色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消失,高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从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老婆婆开始,我感觉我的世界变了,我手上尸鬼村黑色的咒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阴灵神,血红色的圆月,飞升成仙的张先生,还有能存在我体内的黄泉和即将复活的六道,以及已经苏醒的六道三大门徒,最后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奇幻了,我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天龙兄?你没事吧?” 白羽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然后,我就听到罗山的呕吐声,我赶紧问罗山怎么了。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白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等罗山吐完回来,白羽很无奈的朝罗山笑了笑。 “罗三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吴先生。” 说实话,这种鬼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听说白羽要去找二叔,我赶紧附和道:“二叔毕竟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是去问问他吧。” 第九十二章 宝蟾复苏 我们三个人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孙警官,白羽和孙警官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和我们一块去了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二叔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晃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我没听过的小曲,看样子心情应该很不错。 白羽见了二叔,第一句话就是:“吴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邪术会用到未成形的婴灵?” “未成形的婴灵?”二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开口骂道:“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看二叔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白羽应该也是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又连忙给二叔说了一些事情。 二叔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这三个人最后都是被烧死的?” 白羽点点头:“是,而且尸体都移动不了。” “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邪术。”二叔叹了口气:“这种邪术我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还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高先生,我赶紧把高先生的事情和二叔说了一遍,二叔听完后一脸的震惊,可震惊的不光是二叔,就连罗山和白羽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幽闭空间?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啊!” 二叔挠挠头,突然一摆手:“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高先生要婴灵做什么用。” “师父,你放心吧!”罗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二叔急了,张口就骂:“兔崽子,你逞什么能?老子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你毛都没学会,整天逞什么能?” 罗山被二叔这么一骂,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二叔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转脸,就冲白羽嘿嘿笑道。 “这位小哥看起来有点术门中人的模样,不知道是那门那派?” 白羽微微一笑:“天机门。” “噢?想不到张先生居然瞒着我教出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 二叔惊讶的瞧着白羽,又瞥了一眼罗山,长叹了口气:“哪像某些人,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白羽尴尬的笑了笑,立刻正色道:“吴先生,您看这件事...” “放心吧。”二叔笑道:“既然是张先生的徒弟,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随后,白羽又向二叔请教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二叔之后,然后就离开了。 白羽前脚刚走,二叔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山,连连叹气。 “你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你,根本没法比。” 罗山一脸无辜的站在那,听着二叔发牢骚,二叔越说越气,越气越说,把罗山说的简直是一文不值,我看二叔的情绪有些缓和,正准备替罗山说几句好话,就见二叔突然哈哈大笑,朝罗山招了招手。 “我的好徒弟,知道这是什么吗?” 只见二叔手指一翻,一枚铜钱出现在他手里。 罗山凑上去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不是师父的心肝宝贝五帝钱吗?” “没错。”二叔点点头:“那你知道什么是五帝钱吗?” 罗山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二叔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们什么门派,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古武派。”罗山得意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我们古武派有武技与法门,而这一帝化五帝,就是我们古武派法门的入门仪式。” “什么?入门仪式?”罗山叹了口气,一脸的哀怨:“师父,我跟了您老人家这么多年,怎么连入门都不算呢?” “算了,不入门就不入门吧。”罗山挠挠头,又问道:“对了,什么是一帝化五帝啊?” “就你这个脑子,我真的不想和你多说话。” 二叔看着一脸茫然的罗山,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五帝钱共有五枚,这里有一枚... “那剩下的呢?”罗山迫不及待的问道:“剩下的四枚在那呢?” 二叔没好气的白了罗山一眼,继续说道:“其余的四枚我已经分别放在了四个地方。” “师父,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 罗山话没说完,二叔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把罗山疼的捂着头直咧嘴。 “都说了这是入门仪式,入门仪式你懂不懂?”二叔气呼呼的说道:“城东外有一片乱林,乱林之中有一处地穴,今天晚上你去把那里面的其中一枚五帝钱拿出来。” “师父,非要晚上去吗?等明天中午在去行吗?” “不行。” “罗山,二叔说这是你的入门仪式,我要是和你一起去,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师傅他只是说让我晚上去,可又没说非得我一个人去。”罗山吃了一大口面,一边嚼着面,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正说着话,罗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我嘿嘿一笑,伸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手机,还有一张小纸条,我一看,这不是白羽留电话的纸条么。 “喂,小白啊,是我罗山,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看着罗山给白羽打电话,我心想罗山也太贼了,这要是让二叔知道,估计又免不了是一顿教训。 没过多久,白羽就来了,见面还是一口一个罗三,看罗山的样子估计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把事情给白羽说了一遍,不过罗山并没有把事情完全告诉白羽,只是说自己要去城东地穴,白羽听说要去城东地穴,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白羽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也盯上城东地穴里的东西了?”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地穴在那了?”罗山喜出望外的说道:“这下子连向导都有了,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白羽点点头:“我确实知道你们所说城东的那个地穴在那,不过,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那家伙。” “小白,我找你来是帮忙的,可不是让你来危言耸听动摇军心的。”罗山一脸的不乐意:“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你让我想想。”白羽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帮你可以,不过,我得先去拿一样东西。” 一听白羽答应帮忙,罗山赶紧迎合道:“行,行,行,只要你肯帮忙,别说拿一样东西,就是拿个千八百样东西,我也等着你。” 白羽给我们说了个位置让我们先去,还特意交代我们必须要等他过去,然后就离开了。 罗山开着车带着我来到白羽所说的地点,我四处一看,原来这个地方是个荒废已久的公园。 “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有地穴呢?”罗山四处打量着,朝我问道:“你说小白这家伙会不会是在忽悠我呢。” “应该不会吧,我感觉白羽看起来不像是个乱开玩笑的人。”我坐在副驾驶一边看着周围,一边随口应付道:“在等等吧。” 就这样,罗山和我无聊的坐在车里足足等了有两个小时,才终于把白羽给等来。 本想着白羽来了之后我们就可以马上去找地穴了,没想到白羽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是:“现在还太早,我们在等等。” 这句话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个打击,因为我等的实在是太无聊了,罗山和白羽他们两个人至少还都有手机可以摆玩来打发时间,而我只能干坐着,一分一秒的等,虽然他们两个时不时也说话,可是他们说的话,有些我根本就听不懂,也不好搭话。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是如此的慢,就在我等的都已经有些犯困的时候,白羽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来了精神。 “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别急啊,在等一下。”罗山摆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这把游戏快结束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白羽一脸的无所谓:“万一错了时机,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好好好。”罗山恋恋不舍的收起手机,嘴里还不乐意的嘟囔着:“这下子估计又该被举报了。” 我下了车之后,才发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这让我又想到了前几天诡异的血月,一想到血月,我不由的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发现白羽和罗山已经走到了公园里面,我也不敢在胡思乱想了,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踏着月光进了荒废的公园里面,然后又穿过公园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处密密麻麻的树林,进了树林之后,走了没多远,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小池塘。 我们来到离池塘不远处的一片半人多高的草丛,找了一处比较茂草丛蹲了进去。 蹲在草丛里,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的视野很开阔,由于这个地方看起来比池塘要高出不少,所以池塘所有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等一会儿,你们两个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可别乱动。”白羽盯着池塘小声的警告着我和罗山:“要是把那家伙惊跑了,估计就没机会在遇到了。” “小白,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罗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白羽回过头,一脸的迷惑瞧着我们:“怎么?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乌金宝蟾的巢穴吗?” “噢。”罗山一脸恍然大悟却又极力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乌金宝蟾的巢穴,我的意思是巢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白羽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塘,轻声说道:“不过,我听我师父提起过,这乌金宝蟾已经有好几百年的修行了,它身上的宝物估计少不了。” 听到乌金宝蟾身上有不少宝物,罗山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么说,那家伙应该值不少钱吧?” “庸俗。”白羽用鄙夷的眼光瞧着罗山:“对于我们修行之人,那乌金宝蟾身上的命宝才是真正的宝物。” “什么是命宝啊?”罗山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命宝就是...” 白羽的话刚出口,突然从池塘方向传来咕噜噜的声响,我顺着声音,借着月光往池塘那里一瞧,只见那池塘中央此时正不停的冒着气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下冒出来。 第九十三章 奇怪医生 我吓的急忙跑到桌子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卧室的门,我以为她要出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开,不过里面的咳嗽声频繁了许多。 “她是不是生病了?” 我在心里嘀咕道,听着耳边不断的咳嗽声,我终于坐不住了,来到了她房间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只是时不时的传来她咳嗽的声音,我试探着轻轻的推了推门,门居然开了,可我并没有进去,因为我害怕看到一些令人尴尬的场景。 我朝着门缝小心翼翼的问道:“思梦...你....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我。 “思梦?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看到她一直不回答我,突然间,我心里就感到很着急,按捺不住自己,推开门就进去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只盖着一个淡薄的被毯躺在床上,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了,我赶紧来到她面前,她是醒着的,但她看到我,马上就闭上了眼睛,往被毯里面缩了缩,装出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虽然她极力的在控制自己,但还是咳了出声,我坐在她身边,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可一看到她那还遗露在被毯外面的半张脸,我就痴了,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是觉得太安静了,偷偷的眯着眼,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痴呆的样子,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看什么看。” 她勉强的坐起身,把被毯往身上裹了裹。 “我....我....我.....听到你咳嗽...想着你生病了,想看看你,有..有..没有事情。” 我不由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我没......” “咳....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对了...” 看着她有点发抖的身子,我突然想到客厅沙发上还有条被子,赶紧跑到客厅,把被子拿过来,轻轻的披在她身上。 “谢谢。” 她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朝我笑了笑,我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昨晚下雨的时候,她去找我时,淋湿的模样,在我想在楼道过夜的时候,她不放心我,还特意的去找我,被我吓到,又收留我在她这里过夜,还把她的被子让我用,自己却披着单薄的被毯睡了一夜,想着想着,我的鼻子不由的一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显然想象不到我居然会哭,一下子就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这本是我最感动的时候,但是,老三却在这我认为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当我默默的流着泪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卧室门口传来一声很怪异的声音。 “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老三探着头,看着房间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来是打扰到你们了。。” 老三看了看在流泪的我,马上就浪荡的笑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泪。 “你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羞不羞。” 她冷冷的看着我,愤愤的说道。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想到昨晚,你那样子对我,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急的就大叫了起来。 “李天龙,你把话说清楚,昨晚我那样子对你了。” 这时候,老三居然又把头探了出来,很正经看着我。 “喂,李天龙,不管昨晚她怎么对你,但是我提醒你啊,现在该上班了啊,今天星期一,老板可是要点名的,在不快点的话,会迟到的,你们.....” “你给我滚。” 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把枕头砸了过去,我呆呆的看着她气的像一座火山就要爆炸的样子,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的这样生气。 “看什么看....在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发现我一直在看她,居然朝我吼了起来。 “你给我出去。” 我吓的赶紧低下头,轻轻的带上了门,走了出去,老三见我出来,马上就一脸淫笑的凑到我面前。 “小子,昨晚一定很累吧,看样子....她似乎不太满意啊......” 我知道老三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正想给老三解释,又听到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三哥,今天我就不去上班了,你帮我请个假吧。” “行,看你小子也累了一晚的份上,我就替你编个谎话,帮你请个假。” 老三拍了拍胸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有没有医生的电话啊?” 我听着她的咳嗽声,急切的看着老三。 “你等等啊,我看看通讯录....” 老三拿出我的手机在我的小灵通上划了一下,愣了一下,马上就把手机塞给我。 “艹.....把我的手机给我。” 老三拿着自己的手机,翻弄了好一会儿,才朝我摇了摇头,这时候,房间里面又传来几声咳嗽,老三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我,看着老三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我心里很是烦躁,马上就催着老三赶紧离开。 “行了,老三你赶快上班去吧,记得帮我请假啊。” 老三走后,我看着房间门,很想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却又不敢进去。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算了,出去问问,找个诊所先买点感冒药。 我想到这里,马上就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如果这时侯能遇到个医生就好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蓬头散发,穿着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一个药箱,匆匆的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就拉住了他。 “大哥,请问你是医生吗?” “没错,我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这个人马上就朝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药箱里有没有什么感冒药发烧药什么的?” “有啊。” “可以给我吗?” 这个人马上朝我摇起了头。 “不行。” 我叹了口气:“我给钱。” “不行。” 我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那这样...我朋友生病了,你帮着去看看,然后开点药,行不行?” “可以。” 看到这人点头了,我立刻领着他进了屋子,刚推开她卧室门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马上退出来,把门关上了。 “思梦,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先让医生帮你看看病的严重不严重,行不行?” 我透过门缝,偷偷的看着卧室里面。 “你...咳...咳.....你才有病,咳...咳....你...全家..咳..咳..都有病。” 听到思梦的咳嗽声,我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情急之下,索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把门打开进去了,那名医生也背着药箱,跟着进来了,看见了医生,本来站在床上双手掐着腰,恶狠狠的瞪着我的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医生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默默的从药箱里拿出了体温计。 思梦看了我一眼,朝我冷哼一声,朝医生笑道:“别理他,你就用手量吧。” 看着医生的手按在思梦的额头上,哎呀,我心里那个气啊。 “没什么大碍,吃点药就行了。” 医生的手按在思梦的额头上,闭着眼,几秒钟的时间,马上就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包已经包好的药,放到了思梦的手里。 “没其他的事情吧,那我走了。” 医生收拾好了药箱,脸上还是那一副很平静的表情,我心里正来气,马上就刁难起这个医生了。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的手比体温计准确是吧?那你摸摸我,看我多少度?” 医生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朝我摇起了头。 “因为你的情绪不稳定,你现在的体温是虚假的。” “你.....” 我正想说话,医生居然提着药箱,转身就走了,占了思梦的便宜,就想这么走?我赶紧就追了出去,可是,刚追到门口,忽然间就想起自己好像还没给药钱呢,一想到自己又能省钱了,马上就停住了脚步。 看着医生上楼了,我赶紧就把门给关上了,赶紧倒了杯水,准备让她把药吃了。 可是,一转身,看到她的房门居然又关上了。 如果门是开着的话,我或许会很自然的进去,但是,看着关着的门,我也很是伤脑筋,心里明明很想进去看她,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没有勇气去敲门。 我端着水杯,在她门口徘徊着,心里正想着怎么办,门就开了,看她的样子是准备要出来,可是一看到我,她就停住了脚步。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水杯,就给拿了过去,然后,门又狠狠的被她给关上了,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就在我正坐在那抓耳挠腮的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躁些什么的时候,她又出来了,看样子她好像是饿了,迈步走到冰箱前,拿了些吃的就回卧室了,眼看着她就要回卧室了,我就像被人控制的人偶一样,没有自我意识的,就那样子忽然的就站起了身,挡住了她。 “你干嘛?”她瞪着就像块木头似得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我,把我撞到一边:“走开。” 等她从我眼前消失,我这才又有了思想,我用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了起来。 “李天龙怎么会这样子呢?怎么一看到她就说不话了呢?” “你可是村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智勇双全,聪明过人的李天龙啊.....” 第九十四章 鬼魅身影 本来罗山想体验体验坐警车是什么感觉的,可孙警官说他的朋友就在附近,没有必要开车,所以我们几个就步行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口,孙警官找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偏僻角落,说在这里等他的朋友,没过几分钟,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老孙,你日理万机的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衣着单薄的青年,看到孙警官就满脸堆笑的摸出了烟。 “老雷,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别这么客气了。”孙警官笑了笑,又朝青年使了个眼色,这个叫老雷的青年赶紧又抽出了一根烟,递到白羽面前。 “小哥,看你年纪不大啊,你就是老孙说的那个高人?” “我不抽烟。”白羽摇了摇头,直接问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这个叫老雷的青年应该是看白羽年轻,不相信他的能力,白羽问他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倒是一个劲儿的看孙警官。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孙警官似乎也看出老雷有点不相信白羽,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啥时候婆婆妈妈的了?我给你说,这可是高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雷嘿嘿笑道:“别人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老孙嘛。” 老雷像做贼似得,四处看了看,突然一扯自己单薄的衣服,把半个肩膀露了出来,好家伙,感情这老雷也是个社会人物啊,他的肩膀上居然纹着一条龙。 “小哥,不不不,大师,劳烦您给看看。”老雷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纹身,说道:“我最近不顺利是不是这玩意给闹的。” 白羽看了看老雷肩膀上的纹身,又伸手摸了摸,说道:“这是阴阳绣。” “啥?阴阳绣?”老雷不解的问道:“啥是阴阳绣啊?” 白羽一边打量着老雷肩膀上的纹身,一边解释道:“现在我们都叫刺青或者纹身,不过,在古代被叫做花绣,所谓的阴阳绣,就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那些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这么说,这应该是好东西啊,可是我自从我纹了这条龙之后,真是天天倒霉。” “凡事有阳必有阴。”白羽围着老雷转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这阴阳绣起源于起源于闽南地区,据传闻,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制作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所以他刻苦专研这种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成功之后,又广收门徒,久而久之,就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听到刺青居然还有用人血的,着实令我吓了一跳,看那老雷的样子,应该也是吓的不轻。 “啥玩意?你...你...是说我身上这是用死人血纹的?” “不是。”白羽盯着老雷的肩膀,似乎是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付道:“阴阳绣分很多种,说了你也明白,不过,你最近不顺,确实是这条龙和这只虎在搞事情。” “怎么还有虎呢?”老雷惊讶的看了看自己肩膀,一脸的不相信:“这明明只有一条龙,那来的虎啊?” “这条龙虽说是龙,但是却隐隐露着一股虎相,正所谓是纹龙出虎相,这龙为阳,虎属阴,这一阴一阳,本就相冲。”白羽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对着老雷的纹身照了好几张相之后,悠然的说道:“这一龙一虎两只凶兽在你身上争斗,你怎么会好的起来呢,这要是换个普通人,那可是活不过几天的。” 白羽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长长叹了口气:“不过,幸亏你命硬,至少还能抗起来,但是能抗多久,这恐怕就不好说了。” 白羽的话显然对老雷很有震慑力,因为我看到老雷的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老雷颤巍巍的抹了抹额头,突然恢复成刚才豪爽的模样,冲白羽笑道:“小哥你痛快点,给指条明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没有法子破,那这也是我雷五的命,十八年之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正在摆弄手机的白羽好像没想到这个雷五会有这么大反应,停止了摆弄手机,愣愣的看着雷五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刚才简单看了你纹身的点刺走向和图案脉络,替你纹身的一定是个高人,这高人的手笔可不好处理,必须要找专业的人来解决。”白羽说着话,朝雷五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已经把你的纹身发给他了,能不能破,就看他了。” 白羽的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手机就嘀铃铃的响了一声,白羽看了一眼之后,凑到雷五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雷五听完后,一抱拳,说了声谢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雷五离开之后,我很好奇白羽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罗山就已经按耐不住的抢先问道:“小白,刚才你给那家伙说了些什么啊?” 白羽抬眼瞧了瞧罗山,悠悠然的问道:“你想知道?” 罗山点点头。 白羽又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罗山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羽,不停的点头。 白羽静静的看着罗山,突然嘴角一挑,冷哼一声:“就不告诉你。” 这句话差点没把罗山给气死,也差点没把我给笑死,心说他们两个还真是一对活宝。 就在罗山和白羽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的正欢的时候,孙警官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孙警官接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去。 等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几名警察正有说有笑的从楼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都下来了?”孙警官迎上前,问道:“你们电话里说有急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这楼里忙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出来了。”其中一个警察笑道:“老孙,队长打电话说凶手已经自首了,让我们几个赶紧回去审问。” “凶手已经自首了?”白羽的表情突然变的很不自然。 “嗯。”其中一个警官冲白羽点了点头:“听说局里同事说凶手好像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我猜错了?”白羽喃喃自语着,深深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孙警官突然面带担忧的问另外几个警察:“我们几个都回去了,那现场怎么办?” “新来的那个小刘在看着呢,你就放心吧。”几个警察说着话就把孙警官给拉走了,看着孙警官他们开着警车匆匆的离开了,我感觉好像已经没有我和罗山什么事情了,正想问罗山要不要回去,就听罗山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说小白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我一看白羽,心里也纳闷,只见白羽站在那,闭着眼,一只手在那掐来掐去的,看起来还真有点算命先生的味道。 “小白,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白羽站在那,自顾的掐来掐去,也不回话,我正想白羽这是在做什么呢,就看到白羽突然睁开眼睛,从身上摸出几枚像是硬币的东西,随手一抛。 硬币落在地上,白羽刚蹲下身子,就跳了起来,惊声叫道:“大事不好。” 看到白羽突然大惊失色,我和罗山急忙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 白羽说着话收起地上的硬币就往楼里面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白羽如此的紧张,难道这个白羽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罗山此刻看起来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跟着白羽进去,至于罗山为什么犹犹豫豫不肯进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丢下白羽不管。 “白羽一个人进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为了不让罗山觉得尴尬,我故意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起来罗山和我一样,也是挺担心白羽的,咬着牙骂了句娘,就去追白羽了。 看着罗山去追白羽,我也赶紧跟了过去,等我们进了楼,白羽正站在去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应该是在等我们。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白羽看到我们,埋怨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刚上二楼,在二楼走廊尽头处的警戒线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的时候,突然间,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罗三,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白羽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自首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凶手。” “人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去自首?”罗山极不情愿的埋怨道:“凶手都已经主动自首了,你还怀疑人家,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学校死的第三个人了,每一个被害人的死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女生,尤其是她们都已经...” 白羽在前面走着,正说着话,突然站住身,回头看着我们,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我们三个都停住脚步,周围瞬间变的安静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白羽跟我们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被警戒线封锁的屋子,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我和罗山小心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走近的时候,白羽猫起腰,悄悄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里看。 看到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我学着白羽的样子,很小心的来到窗户下面,往里面一看,地面上躺着一个警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打昏了,在他的旁边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鬼魅般的感觉,我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不过,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第九十五章 五帝古钱 白羽和罗山都没有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想看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的吧,我也只好静静的等着。 屋子里的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发觉我们的到来,大约过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看到那人站了起来,我的心猛的一悬,心说在不动手,他就该跑了。 那个人站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突然大笑了起来。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笑声,这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这...这个人不就是把二叔弄伤的高先生吗。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罗山和白羽已经冲了进去。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罗山进了屋,指着高先生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把他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可高先生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骇人的笑容,只是轻轻的朝罗山抬了抬手,罗山就不在动,也不在说话了。 “我对现在的你不感兴趣。” 高先生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白羽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小心,你居然还能发现我,看起来天机门倒有点真东西。” 我体验过高先生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自然知道罗山和白羽此刻为什么突然间都不动了,我不由的有些慌乱,我们几个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果这时候高先生对我们下手,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高先生好像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说完话就要离开。 当高先生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令我窒息的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先生,无意之间,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容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高先生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世界终究会被黑暗所笼罩。” 我看着高先生,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种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移不开视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就在我感觉高先生的眼睛有种魔力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在消逝,周围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暗。 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高先生。 一个距离我很远,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他像是静止了一般,脸上还保持着邪魅的笑容。 另一个则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对于你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 高先生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幽闭空间。” 幽闭空间?听起来就挺吓人的,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说完了。 高先生又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一次近距离单独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我心里自然是很害怕的,不过又一想,反正已经落到人家手里了,况且这什么幽闭空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经过这么一想,我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时候应该说些好听的才对。 “哈哈...你说我不是好人?”高先生大笑着,脸色突然一沉,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我说不出话,高先生冷冷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邪恶,那么,你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我只能实话实说。 “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所信仰的道路,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一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而我要走的道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一点应该由历史的潮流来决定。” 高先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从他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 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出现,令我无法呼吸。 “我们人类最终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上也存在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只要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就能操控命运。” “如果你想知道命运给你的答案,那就去接受属于你的命运吧。” 高先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周围的一切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高先生看着我,他的神情和刚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还在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高先生的脚下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黑色的漩涡,随着漩涡的消失,高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从我看到那个诡异的老婆婆开始,我感觉我的世界变了,我手上尸鬼村黑色的咒印,想要夺取我身体的阴灵神,血红色的圆月,飞升成仙的张先生,还有能存在我体内的黄泉和即将复活的六道,以及已经苏醒的六道三大门徒,最后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高先生,这一切简直太过于奇幻了,我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幻觉。 “天龙兄?你没事吧?” 白羽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这才缓过神,然后,我就听到罗山的呕吐声,我赶紧问罗山怎么了。 罗山干呕了几声,一脸难受的伸出手,跟我指了指旁边不远处。 我顺着一看,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用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人形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我在一细看,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和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在我和罗山调整心态的时候,白羽已经打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警官。 看到我和罗山一脸的难受,白羽叹了口气:“这种小场面都看不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吴先生的徒弟。” 这话明显有嘲弄罗山的意思,罗山的脾气那受的了这个。 想必白羽也是看出了罗山此时的面色不善,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几步,突然把脸色一沉。 “罗三,你去看看尸体上少了什么东西。” “嘿...”罗山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去看,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罗三兄,此言差矣。” 白羽手一晃,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折扇,然后,手又一抖,打开折扇,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尸体阴气极重,死者又是被害而亡,怨气颇深,像我这种体弱之人,是万万不可靠近的。” “再说了,查验这种冤死之人的尸体,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那必须是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才有资格。” “罗三兄,吴先生有教过你如何查验冤死之人的尸体吗?” 最后,在白羽又捧又激之下,罗山为了面子,只能按白羽的话乖乖的去查看尸体。 罗山捂着嘴和鼻子,走到那团黑乎乎的尸体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尸体的肚子上被人开了个洞,这简直是丧心病...” 罗山一脸难受的看着白羽,正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捂住嘴,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罗山呕吐的声音。 白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等罗山吐完回来,白羽很无奈的朝罗山笑了笑。 “罗三兄,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去找吴先生。” 说实话,这种鬼地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了,听说白羽要去找二叔,我赶紧附和道:“二叔毕竟见多识广,这种事情还是去问问他吧。” 我们三个人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匆匆赶来的孙警官,白羽和孙警官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和我们一块去了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二叔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晃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我没听过的小曲,看样子心情应该很不错。 白羽见了二叔,第一句话就是:“吴先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邪术会用到未成形的婴灵?” “未成形的婴灵?”二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开口骂道:“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看二叔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白羽应该也是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又连忙给二叔说了一些事情。 二叔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说这三个人最后都是被烧死的?” 白羽点点头:“是,而且尸体都移动不了。” “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邪术。”二叔叹了口气:“这种邪术我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还真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高先生,我赶紧把高先生的事情和二叔说了一遍,二叔听完后一脸的震惊,可震惊的不光是二叔,就连罗山和白羽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幽闭空间?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啊!” 二叔挠挠头,突然一摆手:“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高先生要婴灵做什么用。” “师父,你放心吧!”罗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二叔急了,张口就骂:“兔崽子,你逞什么能?老子的本事你学会了多少?你毛都没学会,整天逞什么能?” 罗山被二叔这么一骂,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了,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二叔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转脸,就冲白羽嘿嘿笑道。 “这位小哥看起来有点术门中人的模样,不知道是那门那派?” 白羽微微一笑:“天机门。” “噢?想不到张先生居然瞒着我教出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 二叔惊讶的瞧着白羽,又瞥了一眼罗山,长叹了口气:“哪像某些人,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白羽尴尬的笑了笑,立刻正色道:“吴先生,您看这件事...” “放心吧。”二叔笑道:“既然是张先生的徒弟,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随后,白羽又向二叔请教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二叔之后,然后就离开了。 白羽前脚刚走,二叔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山,连连叹气:“你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你,根本没法比。” 罗山一脸无辜的站在那,听着二叔发牢骚,二叔越说越气,越气越说,把罗山说的简直是一文不值,我看二叔的情绪有些缓和,正准备替罗山说几句好话,就见二叔突然哈哈大笑,朝罗山招了招手。 “我的好徒弟,知道这是什么吗?” 只见二叔手指一翻,五枚铜钱赫然出现在他手里。 第九十六章 古书之谜 可是,当我们经过柔情似水小区的时候,白羽并没有让司机停车,看着柔情似水的小区大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心里纳闷,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正想问白羽,白羽又朝我使了眼色,那意思还是要我别说话,我们向前又过了一个街道,白羽这才开口让司机停车。 司机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人,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朝白羽笑道:“小羽,今天是你父亲的生日,晚上需要我过来接你回家吗?” 白羽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今天我回道观还有事情要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跟着白羽晃晃悠悠的穿过了好几个街道,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四处看了看,这就是刚才路过的柔情似水所在的小区。 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白羽刚才不在这里下车,反而要在离这里不远的街道下车,不过白羽的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当我们敲开柔情似水家门的时候,柔情似水看到我们便一脸欣喜的抓住我们两个的手就往里拽。 “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柔情似水朝我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来到柔情似水那个满是电脑的房间,我看见房间里的一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很大的白布,后来柔情似水告诉我,我才知道这是投影布。 柔情似水坐在一台电脑前,一边飞快的敲打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经过我这几天的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把两本古书上的内容全部编辑到程序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制作的程序从那两本书上解读出了多么神奇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柔情似水站在投影布前,像个授课的老师一样,用最精炼的语言,勾画出了一个我从未听闻的,全新的,奇幻的远古异世界,虽然柔情似水在那挥着手,讲的亢奋激昂,不过,说实话,因为我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十句有九句我都没懂,白羽倒是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柔情似水停下来喘口气,我赶紧问他是不是讲完了,柔情似水一摆手:“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跟你说,早着呢,我现在说的这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那本书上一页所记载的东西。” 柔情似水应该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突然脸色一沉,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我,问道:“这可是将会颠覆人类认知的伟大发现啊,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兴奋吗?” “兴奋。”白羽点点头,淡淡的回道:“这么伟大的发现,肯定兴奋啊。” 柔情似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白羽,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兴奋,兴奋。” 柔情似水应该也看出我们是在随口敷衍他,没有多计较,反而问白羽:“你给我发信息说你已经发现了一些眉目,是怎么回事?” 白羽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将两本古书摆在桌子上,一边翻弄,一边解释道:“阿水刚才说的那些和我翻译的差不多一样,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柔情似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莫非你已经找到这个异世界所属的历史阶段了?” “你们看这两个字。”白羽一只手指着古书上两个像蝌蚪似的小点,另一只手指着那本作为字典古书的其中一页,解释说:“这两个文字,在这本字典里解释一个为菩提,一个为大树,按我目前对这本书的理解来讲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应该是菩提树。” 柔情似水看了看两本书,又相互对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你再看看这两个字。”白羽把手指的地方,往旁边微微移动了一下,说道:“据我目前粗略的观察,我发现在前三十页的内容里,这两个字与刚才菩提和大树那两个文字,经常会出现在同一处,我就在想他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出了什么吗?” “没有。”白羽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本书内容极其复杂,我这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这本书,即使如此,我也只翻译出了一小段文字而已,这令我很苦恼,于是我便漫无目的的想粗略的看一下后面的内容,然后无意间便发现了这件事。” 说完,白羽突然问柔情似水:“刚才听你讲了那么多,前面的一小部分,与我翻译出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能翻译出那么多内容来,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种文字体系?” “我对这本书一无所知。”柔情似水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科技的力量。” 说完,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讲解了起来。 “我第一眼看到这种文字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看不懂这种奇特的符号,当然了,我现在依然看不懂,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种类似符号的文字,我心里就觉得这种在我们眼里类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一定是比我们现在文明所知最高科技还要更为先进的文明所使用的文字,所以,我一直认为想要解读这种未知文字,仅凭人类自身是做不到的,必须要依靠科技的力量,当我第一次接触电脑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就坚信人类只有借助电脑的力量才能解读出隐藏在这种文字背后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把两本书的内容全部都以图片的形式保存到电脑里,图片里的内容有一小部分已经成功的被转化成了可以用来使用的特殊字符,现在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电脑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柔情似水敲击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和古书上一样奇特的符号,到最后那些不停跳动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最后布满了整个投影布。 “我自己编制的这个程序根据所读取古书里的内容会自动去匹配那本字典里与之相对应的内容,当然了,由于古书上面的文字奇特,关于那本古书的后台词汇库并不完善,但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白羽提到的那两个刚好在词汇库里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那两个文字所表达的意思了。” 虽然我一点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柔情似水的程序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感觉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我们默不作声的盯着投影布看了几分钟,就在我看的有些眼花,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真有点像游动的小蝌蚪,柔情似水突然站起身。 “因为信息量巨大,匹配对象太多,解读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不如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科研室,怎么样?” 柔情似水带着我们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简直和客厅一样的杂乱,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满屋子都是,柔情似水站在一个不知道用了一些什么东西拼凑成的人形面前,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沥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形,感觉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很轻松的把它给弄散架,沥尽心血才研究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很明显,柔情似水的动手能力似乎并不是很强。 “盘古,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给他们打声招呼。” 柔情似水的话音刚落,这个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眼睛突然亮起了光,居然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亲...爱...的...朋...友...你...们...好。” “好厉害,机器人真的开口说话了。” 机器人的声音迟缓呆钝,不过这已经足够令我感到震惊了,相比之下,白羽的反应就很平静。 白羽背着手,围着机器人看了看,还伸出手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敲了敲,突然问道:“这破玩意能走路吗?” 白羽话音刚落,柔情似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难看:“盘古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是,请你礼貌一点。” 白羽倒是挺会看人脸色行事,一看柔情似水不高兴,赶紧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用词不当,那这位盘古先生他能行走吗?” 柔情似水冷冷的回道:“不能。” “这...”白羽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口气说道:“这不能走路的机器人,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 “你可不要小看盘古,他现在不能走路,是因为我手里的资金有限,不能做进一步的开发升级,虽然硬件方面不行,不过我敢保证,他的软件是独一无二的。” “哦?”白羽皱了皱眉,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柔情似水,突然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电脑解读的进度怎么样了。” 回到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投影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依旧在不停地跳动,最下面显示的匹配进度也只是进行到了13%,看起来应该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柔情似水和白羽一直其乐融融的在探讨我听不懂的所谓的学术理论,就在探讨人厉害还是电脑厉害的时候,他们两个产生了分歧,本以为他们两个只是一时争执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电脑突然滴的一声。 “你想要的答案解读出来了。” 柔情似水坐在电脑前,敲了几下键盘,投影布上的内容虽然有了改变,不过在我看来依旧还是老样子。 白羽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布:“快复印一份,让我仔细看看。” “急什么,这不是已经开始给你复印了么。”柔情似水把脚一蹬,整个人随着椅子滑到旁边桌子前,然后,桌子上一个大盒子就开始滋滋滋的响了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大盒子就是复印机。 复印机刚把内容打印出来,白羽就已经拿到手,迫不及待的盯着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白羽突然冲柔情似水一笑:“你不是说电脑比人厉害吗?咱们不妨比比看。” “怎么比?” 白羽和柔情似水正信誓旦旦的立赌约,突然同时看着我:“你是公证人。” “好。”虽然我不知道公证人是做什么的,不过我感觉挺有趣,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第九十七章 阳龙阴虎 我默默叹了口气,心说白羽这摆明了就是激将法,罗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就听到罗山大叫道:“谁说我什么都没学到?” “这么说,你会捉鬼?”白羽笑了,笑的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阴险。 罗山微红着脸,咬了咬牙:“废话,我...我当然会了。” 白羽倒也不客气,直接拉着女生坐上车,朝罗山笑道:“罗三啊,你知道嘉理顿大学吗。” 罗山急了,扭着脖子朝白羽喊道:“谁让你上车的?老子这可不是出租车,快给我下去,我们还有急事呢。” 白羽笑了笑,长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还是去找你师父吧,只不过,可惜了这十几万块钱。” 一听到十几万,罗山的眼里瞬间闪出了光,大呼道:“你说多少?” 从白羽得意而又自信的笑容里可以看出罗山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我们学校死了一个女生,警方现在都没有调查出死因,为了找出凶手,他们家可是出了十几万的悬赏金。”白羽正解释着,突然又叹了口气:“不过,看你的样子,对这件事情好像没什么兴趣嘛。” 白羽说着话就要下车,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不知道吴先生要是拿了这十几万,会给别人多少呢。”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罗山听的,我心说罗山在怎么笨也不会听不出白羽是在给他下套吧,就看到罗山伸手拉住白羽,嘿嘿的笑道:“我说小白啊,不就是捉鬼嘛,像这种小事情,你找我就行了,没有必要去惊动我师父他老人家嘛。” “这...”白羽有些为难的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有急事吗?” 罗山一脸正色的说道:“在急的事也能缓一缓,再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死了人还要急?” “嘉理顿大学是吧?那个地方我刚好知道。” 话音还没落,罗山就迫不及待的开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还问白羽那十几万是一次给完还是分期付款,白羽说只要找到凶手,一次给完,绝不拖欠。 罗山笑的更加开心了,可还是强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为自己辩解道:“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师父经常教导我,我们学习法术就是为了斩妖除魔,维护世道正义。”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我们来到了白羽所说的嘉理顿大学,罗山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摸出一根香烟,瞧着气派的学校,朝白羽嘿嘿笑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还是个大学生,唉,小白啊...路边停了这么多车,上面怎么都放着一瓶饮料啊?” “啊...”白羽迟疑了一下,解释道:“他们都是兼职买饮料的,你也知道,学生的钱好赚嘛。” “哦,这样子啊。”罗山吐了一口烟雾,看着一辆黑色轿车,随口骂道:“他奶奶的,开着奔驰还出来兼职卖饮料?真特么闲的蛋疼。” “小白啊,你说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啊?一个个都开着几十万的车,居然还在这里兼职买饮料?” “行了,行了,有时间我在给你好好的解释解释,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看着罗山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白羽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句,又和那个叫琳琳的女孩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我们进了校园。 刚到校门口,罗山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激动的看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三,快走啊。”白羽催促道:“别在浪费时间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罗山一脸的感概,就差没哭出来了:“想不到我大字不识几个的罗山,如今也能走进大学的校门。” 不得不说,这嘉理顿大学的面积还真是大,光是草坪和花坛都不知道有多少平方。 “小白啊,那个楼看起来挺漂亮的,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律法学院的教学楼。” “什么是律法学院啊?” “就是学法律的。” “那座楼也挺漂亮的,也是学法律的?” “那是人文系的教学楼,人文系就是...” “这个我知道,人文系就是学文人的,对不对?” “...” 一路上,罗山像是刚进城的庄稼汉,不停的向白羽问东问西的,自然而然的搞出了很多笑话,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最后,白羽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座三层楼前,这座楼前停了一辆警车,显得特别瞩目。 “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罗三,你可千万别乱跑啊。”白羽临走前还特意叮嘱罗山不要乱跑。 “你就放心的去吧。”罗山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会在这等着你回来的。” 白羽刚走,罗山就按耐不住的朝我小声说道:“那边有好多漂亮女生,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我摇摇头,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讨没趣的罗山也只好跟着我呆在原地等着白羽回来。 过了没多久,白羽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警察,等走近时,我才发现这个警察竟然是在医院里遇到的孙警官。 我们看到孙警官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孙警官看到我们好像也很惊讶。 “怎么是你们两个?吴才那老家伙呢?”孙警官四处看了看,拍了拍脑门,笑道:“都忘了他还在医院呢。” “你们认识啊?”白羽笑道:“那我省事多了,就不用在给你们相互介绍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辆车子停在我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从衣着穿戴上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人家。 这对中年夫妇下车看到孙警官之后,朝孙警官招了招手,看着孙警官殷勤的跑到中年夫妻身边,罗山嘴刚嘀咕了句狗腿子,就听到那妇女用质问的口气问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做事的?这都几天了?凶手为什么还没有找到?” 孙警官陪笑道:“我们也一直在尽全力调查...” 没等孙警官把话说完,那男的开口说道:“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你就说什么时候能破案吧?” 孙警官还没开口,那男的一摆手:“你说了也不算,你们队长在这里吧?” 孙警官点点头:“他还在案发现场调查情况,现在...” 没等孙警官把话说完,中年夫妇就已经扬长而去了。 “有钱人说话就是硬气。”孙警官回到我们身边,很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孙警官接通电话之后,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然后朝白羽问道:“那两个人估计得好一阵子才会走,不如趁这个空闲,我们去看看我朋友,怎么样?” “行。”白羽点点头,看了我和罗山一眼,突然神秘的一笑,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本来罗山想体验体验坐警车是什么感觉的,可孙警官说他的朋友就在附近,没有必要开车,所以我们几个就步行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口,孙警官找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偏僻角落,说在这里等他的朋友,没过几分钟,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老孙,你日理万机的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衣着单薄的青年,看到孙警官就满脸堆笑的摸出了烟。 “老雷,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别这么客气了。”孙警官笑了笑,又朝青年使了个眼色,这个叫老雷的青年赶紧又抽出了一根烟,递到白羽面前。 “小哥,看你年纪不大啊,你就是老孙说的那个高人?” “我不抽烟。”白羽摇了摇头,直接问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这个叫老雷的青年应该是看白羽年轻,不相信他的能力,白羽问他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倒是一个劲儿的看孙警官。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孙警官似乎也看出老雷有点不相信白羽,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啥时候婆婆妈妈的了?我给你说,这可是高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雷嘿嘿笑道:“别人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老孙嘛。” 老雷像做贼似得,四处看了看,突然一扯自己单薄的衣服,把半个肩膀露了出来,好家伙,感情这老雷也是个社会人物啊,他的肩膀上居然纹着一条龙。 “小哥,不不不,大师,劳烦您给看看。”老雷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纹身,说道:“我最近不顺利是不是这玩意给闹的。” 白羽看了看老雷肩膀上的纹身,又伸手摸了摸,说道:“这是阴阳绣。” “啥?阴阳绣?”老雷不解的问道:“啥是阴阳绣啊?” 白羽一边打量着老雷肩膀上的纹身,一边解释道:“现在我们都叫刺青或者纹身,不过,在古代被叫做花绣,所谓的阴阳绣,就是将“阴阳之术”融入到刺青里,让刺青拥有那些护身符、佛牌、小鬼尸类似的降福、庇护、转运功能。” “这么说,这应该是好东西啊,可是我自从我纹了这条龙之后,真是天天倒霉。” “凡事有阳必有阴。”白羽围着老雷转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这阴阳绣起源于起源于闽南地区,据传闻,闽南本地的一位巫师在给人刺青的过程中,发现用死人的血制作刺青,能够让人拥有辟邪的能力,所以他刻苦专研这种用死人血来刺青的手法,成功之后,又广收门徒,久而久之,就有了响亮的名号,叫阴阳绣。” 听到刺青居然还有用人血的,着实令我吓了一跳,看那老雷的样子,应该也是吓的不轻。 “啥玩意?你...你...是说我身上这是用死人血纹的?” “不是。”白羽盯着老雷的肩膀,似乎是在想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付道:“阴阳绣分很多种,说了你也明白,不过,你最近不顺,确实是这条龙和这只虎在搞事情。” 第九十八章 奇特风水 我和白羽来到二叔的古董店,罗山坐在店里正在打瞌睡,可我们前脚刚踏进店里,罗山突然站了起来,眼还没有睁开,就朝我们走了过来,走到我们面前,眼睛这才算是勉强睁开。 “你们来的还挺快嘛。”罗山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睡眼,又指了指身后:“师傅在里面等着呢。” 当我们找到二叔的时候,二叔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山一进客厅,就扯着大嗓门,冲二叔喊道:“师傅,天龙和白羽他们两个来了。” 二叔回过神,神情看起来有些诧异,像是有什么心事似得,罗山倒是一脸乐呵的招呼我和白羽坐下,又是烧水又是沏茶,忙的好不乐乎。 我这个人不擅于聊天,虽然心里很好奇二叔找我过来做什么,不过看到二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不过,还好把能言善辩的白羽给带了过来。 白羽没说几句话就把话题扯到了古书上面,还把下午柔情似水他们两个怎么解读古书的过程给二叔讲了一遍,二叔听后也连连称奇,看他们聊的挺开心,我正想趁这个时候问一下二叔那本古书是从那弄来的,就见二叔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罗山,你先带白羽去前面店里坐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天龙说。” 虽然罗山一脸的不情愿,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和白羽一起离开了,等他们两个走了之后,二叔好像不放心的样子,又亲自把通往前面店铺的门给反锁上之后,这才走到客厅角落里的一个古玩架旁,把手伸进架子上的一个花瓶里,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 “那本古书还有这本书都是你们家的东西。”二叔把书递到我面前,解释道:“这两本书都是你父亲托我师兄保管的,在我带你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师兄又交给了我,让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 我接过书,发现这本书的外观和那本古书极其相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正准备翻看,二叔突然按住我的手:“这本书只有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 只能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本书你一定要藏好。”二叔面色严肃,又嘱咐我:“你一定要记住,除了你之外,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本书。” “那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样?” “这本书除了你们李家的人,任何人看了之后,非死即亡。”二叔坐回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水,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叹了口气:“三十年前就有一个人不顾你父亲的劝阻,打开了那本书...” 二叔正说着,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就听罗山在外面大喊着:“师父,师父,有人找你。” “快把书放好,一定要记住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二叔站起身,小声嘱咐了我一句,就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去开门,我自然不敢怠慢,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把书放哪,情急之下随手便把书卷了一下,塞进了衣袖里,简单整理了一下,也紧跟着出去了。 我们从内屋走到店面,刚一露头,店里坐着一个满脸忧心忡忡的中年男子正在和白羽说话,看到二叔之后,像见了救命稻草似得,噗通一声跪在二叔面前。 “罗先生,救救我家闺女吧。” “老哥,你这是做什么?”二叔赶紧俯身搀起中年男子:“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谈。” 中年男子站起身,抹了抹眼泪,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拆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叠面额大小不一的钱。 “罗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别嫌弃。”中年男子双手捧着把钱递到二叔面前,哀求道:“请您行行好,救救我闺女吧。” “老哥,钱的事情呢,先不急。”二叔把钱按回中年男子手里,搀着他坐下之后,坐在中年男人身旁,好声说道:“你找我帮忙,得先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啊。” “罗先生,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闺女她已经一动不动的睡了好几天。” 二叔掏出烟,递给中年男子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吐着烟雾问道:“去过医院了吗?” “去了,要是有用的话,我也不来请您帮忙了。”中年男子抹了抹微红的眼睛:“去县医院检查了,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这光用嘴说,我也搞不清到底什么情况,县医院离我这里也不远,要不然你带着我到医院去看看你闺女吧。” “罗先生...”中年男子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我闺女现在不在医院,检查当天就已经回家了。” “老哥啊,这我可得说说你了,这孩子身体不舒服,在医院里住几天,也方便人家医生观察啊。” “我也知道啊。”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眼角突然流出了泪,哭道:“我也不想委屈孩子啊,可是在医院里住一天都要好几百,我们那住的起啊。” “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赶紧去你家,我看看什么情况。” 二叔站起身,摆了摆手,招呼罗山收拾一下东西,又看了看我和白羽:“你们两个要一起去吗?” 我是闲人一个,对于二叔这个提议,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白羽说跟着二叔这个前辈能学到不少东西,也答应了一同前去。 罗山手里提着一个木箱子,从后面走出来,就嚷嚷着问二叔什么时候走,二叔好像对罗山很不放心,自己又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这才一脸放心的交给罗山。 我们收拾好一切,罗山正在锁店门,我看到那个中年男子走到店面不远处一辆残破不堪的自行车前,冲我们喊道:“罗先生,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吧。” “....” “自行车太慢了,先坐车去吧,改天你在来取。” 中年男子把自行车停放好,来到我们面前,不好意思的朝我们点了点头,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罗山还是像往常一样急性子,争着要往副驾驶坐,很快就被二叔给呵斥住:“滚后面去,你坐前面你认识路吗?” 就这样罗山极不情愿的跟我和白羽挤坐在了一起。 “老哥,你家在那呢?远不远啊?”二叔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问中年男子。 “不远,不远。” “刚才你说你们村子的死人都埋在村西头?”二叔将罗盘丢给罗山,急声问那中年男子:“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么?” “以前不是的,以前死了人,都是按着村长安排去安葬的。”中年男子思索着说道:“自从村长死了之后,谁家死了人就随便安葬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死人都安葬到村西头的?” “几年前吧,几年前村里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说我们村子风水不好,都是那些坟在作怪,然后就让我们把所有的坟都迁到了村西头。” 二叔听闻,脸色又变了,朝我和白羽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守好香坛,在香快烧完之前,一定要续上新的,可千万别让灭了。” “你们两个跟我走。” 看着二叔带着罗山和中年男子急匆匆的离开,我和白羽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会变的这么紧张,沉寂了片刻之后,我觉得有些无聊,便问白羽知不知道魂是什么。 我和白羽面面相觑,就在这个时候,罗山骂骂咧咧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连个香火都看不住。” 我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还好白羽机智,白羽一脸焦急的迎上罗山:“老三啊,你回来的正好,你说那柱香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快灭了呢?” “还好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这女孩可就被你们给害惨了。”罗山双手握拳,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似得,罗山的两个拳头在白羽面前晃了晃,埋怨了一句,几步来到女孩床前,把两个拳头伸开,就在拳头伸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两个若隐若现的形状很奇怪的东西慢慢的飘到女孩身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我本来惊讶的想问罗山和白羽,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可是话到嘴边,我突然发现罗山和白羽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小白,你在这好好守着,等我们回来。”罗山嘱咐了白羽几句,转身对我说:“小师叔,师傅让我带你过去,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师叔?我心里纳闷,我什么时候成罗山的小师叔了?你说师叔就师叔,为什么非要喊我小师叔呢,我正想问个明白,罗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跟着追了出去,等追出去之后,才知道原来罗山是在院子里找铁楸,就在罗山满院子找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院子的大门摆放着一把尖头铁楸,在我的提醒下,罗山兴冲冲的扛着铁楸,领着我去找二叔。 此时天色已经黄昏了,天空中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几颗星星,村子的路蜿蜒曲折,坎坷不平,只走了几个胡同和路口,我就已经分不清方向了,我一边走,一边环顾着四周。 这个村子真是的太穷了,几乎每一户都是破旧不堪的老房子,腐朽残破的铁门,黄土残砖堆砌成的墙壁,还有路边那随处可见的杂草,跟在罗山身后,经过了几个比较宽敞的大道,绕了几个崎岖小路,又穿过了几个乱草丛生的破墙,我再一看四周,发现我们已经离开村子有一段距离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村子有点不正常。 第九十九章 闹市风波 我咽了咽喉咙,看着我身边的这几个青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社会上的混子,都是不怕事大的那种,真要打起架来,下手肯定没轻没重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俗话说的好,双手难敌四拳啊,我要真的挨起揍来,还能活的了嘛? 我心里很慌乱。 “给我打...” 黄发青年一挥手,冷声一喝。 “等一下.....” 看到他们开始动手,我情急之下,居然大喊了一声。 这几个青年居然被我这一声大喊给糊住了,停住了动作,愣在那,迷茫的看着我。 “大哥,你这么做可就不地道了,看你的样子,相必也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付我这样子瘦弱无力的人,居然还群殴,这传到你们同行那里,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嘛?” 看到他们居然被我这一吼唬住了,于是赶紧强装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看着黄发青年,奉承的说道。 先说些软话,能唬一会儿是一会儿,总比拳头打在身上要强的多啊。 黄发青年呵呵一笑,就走到我身边:“只要你肯赔医药费,凡事都好商量。”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怯怯的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兄弟我要的也不多,五千。”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盯着黄发青年:“你说多少?” “我说要五千。” 黄发青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小青年,心里叹息着,小东西你自己蠢,不小心摔倒扭伤脚,我给十块八块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居然一开口就要这么多钱,正想告诉他们我没钱,可又一想,要是直接告诉他们我没钱,肯定还得挨打呀,索性在拖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机会跑掉。 “呵呵...五千嘛,不多呀。” 我笑了笑,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兄弟打算怎么给呢?” 黄发青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那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拿钱去。” 说完,我就赶紧往外钻,万一能脱身呢? “往那跑呢.....” 和想象中的一样,我马上就被拦住了。 黄发青年努了努嘴,对一个绿发青年说:“六子,你去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银行卡!” 绿发青年‘嗯’了一声,来到我身前,就往我身上摸。 “我身上没有银行卡啊......” 我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口袋。 “把手松开。” 我当然不会松手了。 “让你松手听到没有?” “草,你当我放屁是不是?” 绿发青年突然一用力,一下子就把我的手拉开,另一只手迅速的就伸进我的裤兜里。 “大哥,没有银行卡啊....只有个破手机...” 绿发青年不停的在我身上口袋里摸索着。 “看看支付宝里面有没有钱,也看看微信里面.....” “大哥....手机上没有支付宝和微信啊....” “放你妈的狗屁,现在谁手机上没有........” 黄发青年一脸怒气的骂道,可是看到绿发青年手里的小灵通手机,一下子噎住了。 “在看看别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身上没有钱....” 黄发青年愣了一下,马上又继续说道。 眼看绿发青年就要往我裤腿上摸,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想阻止他,可是双手又被人死死的抓着。 “你们这么做是抢劫知道不?是犯罪,抓起来是要枪毙的.......” 我挣扎道。 “大哥....什么都没有啊...” 绿发青年在我裤子上一马拉,直起身子就朝黄发青年说道。 “艹.....钱呢?” 我刚放下心,黄发青年就已经来到我身前,一扒拉我的脑袋,狠狠的说道。 “我......” 就在我还想扯些没用的拖延时间的时候,突然间,远远的就看到了思梦,思梦的身后还有几个警察。 看到警察叔叔,我的心里立马就底气十足了。 “我没钱。” 我挺起了身子,冷哼道。 “没钱?” 黄发青年说完,就一脚踢在我的大腿上,见黄发青年动手了,其他几个青年二话不说,马上就围了过来。 我心里一凉,这一顿拳打脚踢,柔弱的我还能活的了嘛? 临死前,好想在看思梦一眼啊..... 我就这么死了,我爸爸妈妈一定会伤心死的啊....... 我一看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乖乖的赶紧捂住头,蹲了下去,可是,还没感觉自己身上有想象中的疼痛时,就听到有几个人在大喊。 “警察,你们干什么呢?” “都给我住手,我们是警察,你们别跑.....” “........” “大哥,警察来了,赶紧跑吧。” “大哥?........” “大哥?.....” “卧槽,大哥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我旁边呢.......” 我感觉自己身上没有压力的时候,赶紧抬起头看了看,就看到眼前这几个青年正满脸惊慌的四处逃窜。 “跑?我让你跑?” 那个乱摸我的口袋的绿发青年正飞快的逃跑,一个警察居然比他跑的还快,一下子追上他,把他按到在地,绿发青年不停的挣扎着,那个制服他的警察马上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他这才老实了下来。 我刚转身,又看到那个受伤的小青年正一瘸一拐的想离开,居然没有警察搭理他。 “讹完我,还想走?那有这样的好事?” 我几步就追上了小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你腿脚都不利索了,还跑什么呢?” 小青年看了我一眼,像是见到鬼似得,扭头又加快了步伐。 “你这样子跑累不累啊?要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啊......” 我缓缓的走着,跟在小青年身后,看着他拼命的逃走的样子,不由的调侃道。 走了几步,就离街道的拐角不远了,小青年一瘸一拐的腿,突然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草你妈的,你给老子等着.....” 小青年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大声朝我骂道。 “诶....你小......” 我正想提醒他正前面停着一辆车时,就听到一声惨叫。 “.....卧槽......” 就在我想把他抓回去交给警察的时候,小青年已经没影了,不知道跑到那去了。 “都给我抱头蹲好...” 当我回去找思梦的时候,远远的一眼就看见思梦正在和警察交谈着什么。 “思梦....” 思梦看到我,一下子就跑了过来。 “李天龙,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思梦关心的看着我,还在我身上按来按去的,见我没什么反应,突然间,思梦就按到了我背上的瘀伤,我只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你怎么不叫啊?” 思梦瞪了我一眼,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 “????????” 我迷茫的看着思梦,心里满是疑惑。 “啊....” 就在我茫然的时候,思梦居然用力又在我背上的瘀伤按了一下,我这才痛的咧起了嘴。 “警察,他身上有伤....” 思梦见我痛叫了,马上就拉着我来到一个似乎是为首的警察身边嚷道。 “小伙子,你看看这几个人之中有没有漏网之鱼,对你动手的人在不在里面?” 我一下子就懵了,漏网之鱼肯定有啊,还是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呢,这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了? 对我动手的人嘛?已经溜走了,我背上的瘀伤是我自己摔伤的啊..... “就是那个绿毛鬼.....他对李天龙动手了.......” 就在我想着怎么回答警察的时候,思梦看着蹲在地上的几个青年,突然指着那个绿发青年说道。 “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绿发青年爬到我身前,一下子就抱住我的腿,哭喊道:“大哥,别让我进警察局啊,如果我爸妈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 看着绿发青年都哭了,我有点心软了,赶紧和警察说:“警察叔叔,这件事就可以简单解决吗?” “哦,只要你觉得可以,我们是可以尊重你的意见。” “如果去警局里,要录口供,写证词什么的,手续过程挺麻烦的,你们如果真的能在这里把问题解决是最好了。” “哦....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他们.......” “李天龙你是不是傻啊?......” 思梦看我为那几个青年说话,揪着我的耳朵,瞪起了眼睛。 “思梦...我看看他们挺可怜的,万一进了警察局.....” “可怜?那他们刚才欺负人的时候可怜嘛?你现在饶了他们,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就会以为欺负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会继续欺负别人.......” “那你想怎么办嘛......” 听着思梦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马上就一脸无辜的看着思梦。 “这样子吧...也让他们出点医药费...但是那个黄毛,绿毛,还有那个想打你把自己弄伤的矮个子都得进警局......这没得商量。” 张思梦红着脸推开我,瞪了我一眼,马上恢复了很严肃的神情,和警察说道:“还有一个黄头发和一个小个子没在这里啊...” “我知道他俩....我帮你们去找....” 绿发青年一看能插上话,赶紧和警察说道:“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这样配合人民警察,我们一定会考虑从轻处理的。” “谢谢警察...谢谢警察.....” 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就这样把自己朋友卖了啊? 第一百章 痞子青年 看着俯在地上,耷拉着耳朵,不在狂叫的大黑狗,我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见它没什么动作,这才慢慢的走到了思梦的面前,思梦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李天龙.....” 看着怀里满脸泪痕的她,我心生怜惜,不由伸出了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思梦啊,现在已经没事了,别哭了啊....”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好不好?你别在哭了啊.....” 就在我和思梦正要走的时候,那条大黑狗居然又围着我转悠了起来,转悠了一会儿,居然还卧在了我的脚上。 “李天龙,这怎么办啊.....” 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害怕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卧在我脚上的大黑狗,咽了咽喉咙,强装出一副镇定自然的样子。 “思梦,你别怕,我觉得这家伙好像是看上我了,这样子,你先走,我和它说会话,问问它为什么缠着我。” 思梦马上就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又要哭出来了。 “我动不了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卧在脚上的大黑狗,犯起了难,不过看了一会儿,我就见这大黑狗好像挺温顺的,终于狠了狠心,小心的动了动脚,见大黑狗没什么反应,又小心的把脚挪开了,看到大黑狗卧在地上,还是没什么反应,这下我就放心多了,赶紧拉住她的手准备走,可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思梦啊,趁它现在还老实,赶紧溜啊...” “我的腿动不了...” “哎呀,我背你....” 看到她朝我点了点头,我马上背对着她,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我转过头焦急的看着她。 “你倒是快上来啊.....” “你...你....把身子放低一点.....” “....” 我背着她,刚开始的时候,生怕大黑狗忽然给我来上一口,也不敢走的太快,很小心的走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感觉任何异常,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大黑狗还卧在原地,我心里马上就得意了起来。 “思梦,你看看,我说吧,遇到事情千万不能...” 不知不觉的,背着她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我停住了脚步,正准备问要走那个方向,她已经伸出了手。 “思梦,你怎么会知道我准备要问你什么呢?” “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她也不回答我,等转过了路口,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她挣扎着大叫道:“李天龙,快让我下去.....” 我顺势松开手,想问她怎么了,转过身,便看到满脸通红的她,咬着嘴唇,朝我瞪着眼睛,心中有些不解。 “思梦,怎么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她的脸更红了,看她的样子,是很想说话的,可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就走了,这下我就有点郁闷了,自己这么英勇的背着她走出险境,她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还生气来了,这让我很是不解,我赶紧追着她,不停的问了起来。 “思梦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思梦啊,你说句话呀?思梦啊,你怎么又生气了呢?”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估计现在我就已经坠入轮回中出不来了,看着她那凶狠的眼神,我吓的都不敢在说话了。 “李天龙,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看着她又朝我大吼了起来,我更加郁闷了。 “你闭嘴。” 我马上就捂住了嘴,不在说话了,很安静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还没多远,我就又有些忍不住了,可又看了看她现气冲冲的样子,只好咽了咽喉咙,强行忍耐着。 哎呀,怎么办呢?好想说话啊..... 对了,我突然间就想到了她刚才说她一天都没吃饭,马上就想到了可以开口的话题。 “思梦啊,你一天都没吃饭了,你现在一定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听到我又说话了,她马上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瞪着眼睛,朝我大吼了起来。 “我不饿,气都被你气饱。” “思梦啊,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生气怎么会让肚子饱起来呢?如果生气能气饱肚子的话,那你教教我呀,这样子,以后我就不用吃饭啦,又能省好多钱...” “你......” 她指着我,突然就一下子哭了起来。 “你刚才占了我的便宜,现在还来欺负我.....” 一看到她又哭了,我就慌了。 “思梦啊,你别哭呀,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嘛.....” “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啊?” “我没有欺负你啊.....” 看着她边走边哭的样子,而我又安慰不了她,我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就觉得心很痛。 我默默的走到一旁,坐在了路边,把头埋在腿上,脑子里忽然就空白一片,突然间,就觉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天龙,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啊...” 我木然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她一脸焦急的朝我跑了过来。 “思梦....” “李天龙,你快点起来啊。” 她轻轻的拽了拽我的衣服,很难为情的看着我,我刚站起身,就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像是情侣,一边走一边争吵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当他们走到我们身边时,那女的马上就停住了脚步,指着我朝那男的大喊了起来。 “你要是有他一半帅,我们就不会吵架。” 那男的瞧了我一眼,马上就指着那女的也大喊了起来。 “我要是有他一半帅,我还会看上你?” 他们说完,就又争吵着走开,我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一男一女走远了,回过头,又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正当我感慨万分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远,我赶紧追上她,无论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最后,我也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不在说话了,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她走了一会儿,我看她神色有些缓和,不再像是生气的样子,马上又忍不住说起话来了。 “思梦,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没看到你哥哥和老三呢?” “刚才我哥哥突然有急事,又打不到出租车,老三开车送他去了。” “哦...对了,思梦啊,你刚才说我占你的便宜,还欺负你,你给我说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朝我瞪起了眼睛。 “你闭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在多说一句话了,又走了一会儿,她可能是口渴了,到报亭买了两瓶水,坐在了一旁路边公交站的候车椅上,我也不敢坐在她身边,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的看着她,看着她脸红红的,生着闷气,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喝着水,各种疑问,各种猜想,瞬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思梦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没让她哥哥打我给她出气生气了呢?” “是不是......” 眼看着她已经快把水喝完,起身就要走的样子,我深深呼了口气,心中暗想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我鼓足了勇气,凑到她面前,关切地看着她。 “思梦…这…这瓶水,你还要吗?你不要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喝了呀?” 她马上就瞪起了眼睛,朝我大吼了起来。 “李天龙....” “哎呀,思梦啊,你不要总是大呼小叫的好不好,有什么话,心平气和的说不好嘛...” 本来准备要走的她,气呼呼的狠狠的坐回了候车椅上,看着她一脸抓狂的样子,我赶紧坐在她身旁,正想安慰她一下,可她居然把身子挪开了。 “离我远点,我现在看见你就讨厌。” “我说思梦啊,你脾气这么暴躁,这对身体可不好啊....” “世界如此美好,……” 我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话,可她好像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一直瞪着眼睛气呼呼的看着我,最后,她好像是真的受不了,又朝我大喊了起来。 “李天龙,说了那么多废话,你不渴啊.....” “哎呀,思梦啊,你怎么又大呼小叫了呢?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听人劝,吃饱饭,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嗯.…..还别说,思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口.....” “渴了就喝水,赶紧把你的嘴给我堵上。” 我看着捧在手里的冰红茶,不由的咽了咽喉咙,心情好激动啊,好紧张啊。 记得上次喝冰红茶还是老三给我买的,现在该怎么喝才能装成是经常喝的样子呢?就这么大方的喝会不会太招摇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几口,等回家玩地下城的时候在喝..... “李天龙,喝个水,你发什么愣呢?” 我回过神,正想回答她,就看到了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青年朝我们走了过来。 “兄弟,和女朋友约会呢?” 一个流里流气的黄发青年毫不客气的坐在我身边,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当时就慌了。 “哎呀,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呢,思梦的哥哥要打我,好不容易逃掉了,却遇到了大黑狗,好不容易甩了大黄狗,现在却又遇到这些臭流氓....” “大哥们,你们坐.....” 我朝那个黄发青年和其他的几个青年嘿嘿一笑,抓着思梦的手就往外跑,不过很可惜,其他的几个青年马上就把我和她围住了。 从小到大,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可是一直都是个好学生,从来都没有打过架,甚至连脏话都很少说,今天突然遇到这种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心里紧张的要命,看着身边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大哥...你...你们这是.....” 第一百零一章 怪医叶尘 “这么晚了,警察来我们小区干什么?”叶尘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能让叶尘知道警察来的原因是我把他当成变态杀人狂呢,赶紧故作出惊讶的样子。 “是啊,都这么晚了,警察来这里干嘛呢?该不会我们这附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叶尘不接我的话,等收拾好了东西,提着箱子看着我,这才又说道:“赶紧跟我走,去帮我一下。” “你等一下啊,我和思梦说几句话。”我赶紧来到思梦身边,看到她表情惘然,惊神未定的样子,不由的就有些心痛。 “思梦,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赶快回去睡吧。”好一会儿,思梦才反应过来,木然的朝我点了一下头,就在我正准备把思梦送回去,思梦的电话居然响了。 思梦就像是没有听到似得,默默的跟在我身后,连我转过身她都没有发觉,直到她撞在我身上时,她才像是听到了自己手机响了,赶紧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就递到了我面前。 我接过一看,没有名字,看样子像是个陌生的号码,又一想,觉得这是应该是警察打来的。 这怎么办呢.... 刚才我以为叶尘是个变态的杀人狂,才让思梦打电话报警的..... 看着手里一直不停响着的手机,我一下子就有些犯难了。接还是不接呢?接了的话,该怎么说呢?不接的话,警察会不会以为欺骗他们一生气把我们抓走啊? “思梦...这个电话怎么接啊?” 思梦伸出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我赶紧把手机凑到耳朵前,里面马上就有声音传出。 “你好.....我是方警官,现在我们就在你们小区,请问你家在那里?” 一听这话,还真是警察打过来的,居然还是个女警察。我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声音略有些颤抖。 “方....方警官....”“对...对..对不起啊...我们现在没事了...刚才都是一场误会...” “什么?我有些不明白,请你在说一遍可以吗?” 对方听我支支吾吾的把话说完后,似乎没听清楚,或者是没理解,声音马上就有些迷茫。 “方警官..我是说啊..刚才报警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们现在没事了。” 听到对方没有生气的样子,我的心也缓和了好多,说话也有些利索了。 “........” 对方一阵沉默后,没有在开口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我还以为这个方警官会大发雷霆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楞了一下,把手机还给思梦,一想到思梦明天还要上课,赶紧催促她回去睡觉,一旁的叶尘很不识情趣的开口催促道:“好了没啊?我那个实验很着急的.....” “我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叶尘,就开始安慰思梦,可是,我把我能想到的安慰的话都说完了,思梦还是不肯让我走。 就在我无奈的时候,一旁的叶尘好像有点生气了,极其不耐烦的看着思梦。 “你睡不着是吧?”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马上睡着.....” 叶尘说着,就走到思梦跟前,缓缓的伸出手,把食指伸到了思梦的眼前。 “看着我的手指.......”叶尘突然打了个响指,他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迷幻,有种似有似无的感觉。 思梦看起来好像十分疲惫,眼皮都不由的往下垂,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瘫了下去。 我一看思梦就要倒在地上,本来已经有些炫晕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接住思梦。 看着思梦倒在我怀里,我吓坏了。 “你这家伙,对我的思梦做了什么?”我愤怒的看着叶尘。 “你这么激动干嘛,她不是睡不着么,我只是帮她入睡了而已啊。” 叶尘毫不在意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好像眼前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得。 听叶尘这么一说,我又赶紧看了看思梦,看到思梦均匀的呼吸,我这才有点安心。 我赶紧抱着思梦,把她放回她自己的卧室,为她盖好被子,觉得一切都妥当了之后,正跟着叶尘准备上楼,突然又想到了那个灰衣人。 我急忙回到屋里,给灰衣人也盖了条被子,这才跟着叶尘上了楼。 叶尘把他的门打开后,也不理我,自己就走了进去。 我以为叶尘先进去开灯呢,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从叶尘家里有明亮的灯光传出来。 “你怎么还不进来啊?”叶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到叶尘说话,我这才走了进去,等我刚进到门里,我才发现,不是叶尘家里没开灯,而是他家里的灯光居然比楼道的灯光还要昏暗,就像是一个大房子里,就点了一根蜡烛似得。 我凭着感觉在昏暗暗的灯光下,慢慢的走着,突然,就我觉得叶尘家里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你家里怎么这么难闻啊?我不由的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味道啊?”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味道,掩着嘴,捂着鼻子,马上就又开口问道。 “福尔马林。” “你就不能把你家里的灯换个亮一点的吗?” “我不喜欢屋子太亮。” “快进来....” 我突然就看到叶尘站在一个屋门口,朝我招着手。 我赶紧过去,跟着叶尘走进了屋子。 我一进门,叶尘马上就把门给关上,然后直直的看着我,看着叶尘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迷茫起来。 “你这么兴奋干嘛?” 我很不解的看着异常兴奋的叶尘。 “哈哈..哈哈...” 叶尘幽幽地看着我笑了起来,接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我突然发现叶尘的嘴角居然露出一丝很诡异的笑容:“你可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我马上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下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你...你...你要我帮你干什么啊?” 我心里突然想起眼前的场景和一些恐怖片里有些相似,不由的有点害怕起来。 “你就在一旁帮我递东西就行了。” 叶尘刚说完,我就觉得眼睛被亮光刺的生疼。 卧槽.... 这家伙是想要弄瞎我么? 我赶紧掩住眼睛,不由的想痛骂叶尘一顿。 就在我的眼睛有些恢复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我看着这个房间里,不管是地上,桌上,墙上,反正,不管你的眼睛往看哪里,都会看到一些透明的瓶瓶罐罐,和一些令人发毛的动物标本。 要是只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话,也就算了,关键是,里面居然还装着东西.... 我只觉得自己肠胃里好像在翻腾...... 还好我的控制力非比寻常,才让自己没有当场吐出来。 我缓了缓神,看着叶尘脸上居然戴着一副口罩,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形状看起来像柳叶似的刀子。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得要命,下意识的就想逃跑。 可是,一回头,又让我吓了一跳。 在我身后,门的旁边居然有一架人的骷髅。 看着周围的一切,我真的是彻底懵住了。 卧槽....这家伙真的是个变态杀人狂啊...我脑子里突然间,就想起了这个变态杀人狂让我上来的原因。老天爷啊....我可不想当这个变态杀人狂的实验品啊.....谁来救救我啊..... “喂....你发什么愣呢?”叶尘看着我呆住的样子,叫了我一声。 “啊?”我惊恐的看着叶尘。 “你别发愣了,快过来帮我啊.....” 我一看叶尘居然没有对我下手的意图,马上就有些冷静了,机智,对,一定要机智,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后,找机会溜出去。 我赶紧笑呵呵的来到叶尘身边:“我要帮你些什么忙呢?” “等会儿,我要什么手术用具,你递给我就行了。”叶尘说完,就把明亮的灯光关掉了。 明亮的灯光突然熄灭,我的眼睛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只觉得眼前隐隐约约的白茫茫一片。 卧槽... 这是要对我下手了吗?失去了视野的我,不由的就乱想了起来。一想到叶尘很有可能趁这个时候对我下手,我赶紧蹲下了身子,想看周围有没有可以钻的地方,就听到叶尘又说话了。 “你蹲在那干嘛呢?快过来,还想不想早点回去了啊...” 看他说这话,不像是要对我下手的样子啊....这一定是缓兵之计。 先安抚我帮他做事,等利用完我,我没什么用了,在把我做掉.... “把血管钳递给我...”叶尘低着头,手里正拿着那把柳叶形的刀子,专注的切着桌子上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肚子。 叶尘见我没什么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个...” “啊...什么是血管钳啊?” 叶尘朝箱子里努了努嘴,箱子里那么多用具,我那儿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啊,顺着他努嘴的方向,随手就拿了一个小钳子递给了他。 “不是在这个,那个直的。” 我站在一旁,只偷偷了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不敢在去看了。 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的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血淋淋的一幕,我马上就觉得胃里有些抽动。 “卧槽,这家伙真是个变态....”我在心里不由的暗骂一声。 突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叶尘,低着头,两眼僵直的盯着桌子上的已经被切的血淋淋一片一片,一动也不动了,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我眼前一亮,悄悄的转过身,准备偷偷溜走。 第一百零二章 富商老者 “你俩怎么了?不就是个小巷吗?”老三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知道里面有多可怕吗?” 张思梦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不过也好,正想找房东商量点事情。” 张思梦的哥哥忽然说道:“小梦,我们进去吧,顺便找一下那小子。” 我一直跑啊跑,直到有点跑不动的时候,这才扶着墙喘着粗气,打量了一下周围。 眼前似乎就是这个小巷的最深处了,不远处还有个小门,看样子是个独家的小院落,我正前后左右的看着周围,然后忽然就看到一条大黄狗缓缓的从那个小门里面走了出来。 我屏着呼吸,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大黄狗缓缓的走到我身边。 大黄狗围着我转了几圈,居然在我的脚边卧下了。 “天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看着脚边的大黄狗,我想哭的心都有了。 “小黄,过来。”一个又瘦又高的老爷子,从小门探出头喊道。 这大黄狗还真听话,马上就跑过去了,在那老爷子的腿边蹭来蹭去的,老爷子摸了摸大黄狗的头领着它就进去了。 我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天啊,那条大黄狗又跑到我身边,围着我转着圈。 “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让她哥哥揍我一顿呢。” 我看着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大黄狗叹了口气。 我也不敢动,生怕它忽然给我来上一口,不过看了一会,见这狗看起来挺温顺的,不由的就伸出手学着刚才的那个老爷子,摸了摸这大黄狗的头。 大黄狗居然没有反抗,我这才放松了好多,就想要走,可是那条大黄狗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又把它领回到了它的家门口。 就在这时,那个老爷子也出来了,当看到大黄狗乖乖的跟着我,有点惊讶。 “小黄,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学乖了,不咬人了?” 老爷子一边摸着大黄狗的头一边笑道。 “小黄看起来挺温顺的,怎么会咬人呢?” 我看着大黄狗乖巧的蹭着老爷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问道。 “不咬人才怪呢?平时见人就叫的厉害。” 说着,老爷子就唤着大黄狗就往里面走。 我看着他们进去,也准备要走。 可是那条大黄狗居然又跑到我身边,这次竟然咬着我的裤腿往里面拽。 我也不敢反抗,就怕它忽然暴躁起来给我一嘴,那我可受不了,只能跟着走咯。 老爷子看了看这情况,一脸的惊喜。 “嘿,小家伙,你怎么赖上人家了,听话,让客人快点走,人家还有事呢。” 老爷子弯着腰的拍着大黄狗的头笑呵呵的说着。 “老爷爷,没事的,我也是刚逃到这里的,不急着走。” 我蹲下身子一边摸着大黄狗的头,一边说道。 “哦?这样子啊?小黄难得这么开心,既然不急着走,就进来坐一会吧。” “行啊。” 等进了门,我不由的惊呆了。 哇,好阔气啊,别看门不大,这里面可真不小呀,门口放着两棵盆景,院子里有几棵桂花树,中间还有个很大的水池,看起来是养鱼用的,院子周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花草草,就在最里面的屋檐下还放着一个藤摇椅和一个小巧的茶几。 “老爷爷,你的生活真像陶渊明哇。” 我不由的惊叹道。 “哈哈...小伙子,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搬个凳子。” 说完老爷子就回屋子,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木制的小凳子放在我身旁。 老爷子躺在摇椅上,伸手示意我坐下。 “唉...你说说,这小黄,前几星期还挺聪明的,怎么就突然就变了呢?” 老爷子叹着气,看着卧在那把头垂在地上耷拉着耳朵一直看着我的大黄狗说道。 我坐在那,很疑惑。 “小黄看起来不是挺好的?” 老爷子从摇椅旁的小茶几上,拿起一支用报纸卷的烟卷,点着后,轻轻的抽了一口,吐了口烟,又叹了口气,和我说:“你不知道,以前它最喜欢玩球了,这几天不吃不喝的都瘦了好多....” “不会吧...”说着,我伸手就去摸大黄狗。 就在我摸到大黄狗的背上,感觉有一团软软的东西时,它突然就跳了起来,朝我发出低沉的嘶吼,吓的我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你看看...”老爷子又叹了口气。 “老爷爷,您能看看小黄的背上吗?” “怎么了?” 老爷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蹲下身子摸着大黄狗的头,大黄狗呜呜的叫了几声,这才安静的又卧在地上。 “这是什么啊?” 老爷子按着我说的地方,轻轻的拨看着,忽然吃惊的说道。 我马上凑上去看了看,只见一个鼓囔囔的一团肉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伸手就要去拽,我忽然想到在老家时,家里也养过一条大黑狗,身上也有过像这样的东西,急忙拦住老爷子。 “老爷爷,你先别拽,这可能是吸血虫,硬拽的话,会把虫子的头留在小黄的身上的。” “那怎么办啊?”老爷子焦急的问我。 “老爷爷,你这里有针吗?” “别针行吗。” “行。” 老爷子从身上的取下来一个别针递给我。 “火机让我用一下。” 我把别针弄直了,用火机把针尖烧红了,跟老爷子说:“老爷爷,你可得按好小黄啊,别让它乱动,要不然会烧到它的。” “嗯。”老爷子说着就很认真的一手按着大黄狗的身子,一边还摸着它的头和它说话。 “小黄乖,别乱动啊,马上就把那害你的东西帮你弄下来。” 大黄狗还真有灵性,真的一动不动的,就趴地上。 我轻轻的拨开大黄狗背上的毛,找到那团肉乎乎的东西,把有些滚烫的针尖轻轻的放了上去,那团肉乎乎的东西马上就动了起来,要往别的地方钻,我赶紧用力把针尖扎到进团肉乎乎的东西里面,挑了出来。 “就是这东西害的小黄不吃不喝?” 老爷子把那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生气的说着,一下子就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 “老爷爷,您在按小黄一会,我在帮您看看小黄身上还有没有这东西。” 说着,我就蹲下身子。 刚蹲下身子,看到了地上一团血糊糊的,鲜红鲜红的。 我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头也一下子晕乎乎的。 “小伙子,你没事吧?” 老爷子的声音我听起来似乎也有点断断续续的。 “我...我...” 我眼前忽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恍惚间似乎是听到门开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她哥哥那微笑的脸。 “啊。”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大叫了一声,就往外面跑。 跑到院子里,就看到她,老三还有那个老爷子正坐在桂树下的石桌前有说有笑的。 “李天龙,你干什么呢?见鬼了?”老三朝我喊道。 我正想和和老三说话,身后又传出她哥哥的声音。 “你的鞋.....” 我赶紧转身看了看,果然,她哥哥手里拎着我的鞋子,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 她哥哥把鞋扔到我面前笑道:“你先把鞋穿上吧。” 我赶紧捡起鞋子,跑到老远的地方,这才放心的把鞋子穿好。 我穿好鞋子,深呼了口气,心想反正在劫难逃,干脆豁出去了。 我直起身,装出一副很冷静的样子,看着她哥哥,说道:““大...大哥,有话我们好好说,尽量不动手行吗?” 她哥哥马上就收起了微笑,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 这是要动真格的啊,我暗想不妙。 就在她哥哥就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跑到了小门旁,一边想着怎么打开门,一边回头朝她哥哥大叫道:“是我对不起思梦,都是我的错,你是思梦的哥哥,替她报仇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我们两人非要动手的话,难免会有伤亡,既然不能化干戈为玉帛的话,就算是为了思梦,我也决不会和你交手的。” 我忽然听到她哥哥居然大笑了起来,走到老三身边坐下。 “老三,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小子太有趣了。” 老三贱贱的笑道:“你笑点太低,如果你在忍一会儿,说不定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呢...”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说:什么情况?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她一脸生气的样子,朝我走了过来,一下就揪住我的耳朵,狠狠的说道:“李天龙,你怎么就对不起我了?你说清楚点。” “你轻点,疼。” 她这才松开手,我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她哥哥和老三有说有笑的样子,小声的问道:“你哥哥看起来不像是要找我报仇的样子啊?” 她瞪了我一眼,就拉住我往那边走。 看她这样子,我转念又一想,这是不是追不到我,使的迷魂计啊,把我骗过去了好下手啊? 于是我赶紧推开她的手,说道:“一定是你哥哥让你把我带过去好下手对不对?我才不过去呢。” “哎呀,我哥哥才不会打人呢,你看看他像是打人的人嘛?” “真不打我?”我怯怯地问。 “真不打你。”她一脸郁闷的地看着我说:“我哥哥要想打你的话,你现在早就在医院了。” 我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行,那我跟你过去,不过我得离你哥哥远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哟,我的李少侠,终于肯过来了啊。” 老三见过我过来了,马上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调侃道:“我们两人非要动手的话,难免有伤亡,不能化干戈为玉帛的话.......” 我恨恨的看了老三一眼,心里暗骂道:“这不要脸的老三,居然帮着别人嘲笑我。” 第一百零三章 误会一场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身:“不好意思啊,你稍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话未说完,她已经匆忙的离开了,我目送着她离开,回过头就看到了老三那张猥琐的脸。 老三居然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们位置旁边的位置上,老三像个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又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凑在我面前。 “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人家的态度都这个样子了,你tmd的说点动听的情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搞定了吗?” “我看见她,话都说不好,那些话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我无奈的看了老三一眼,心想如果知道老三说了些什么,心里有底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挽救一下。急忙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啊?” 老三朝我耸了耸肩:“也没说什么啊,我正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给挂了,然后就发了一条短信,说希望你有时间能去抽空去教她一些基本的电脑知识。” “那你说什么了?” “没了?”我深深的吐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但是呢....”老三的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奸笑,我的心唰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想到今天上午她那恶狠狠的态度就想调戏她一下。” “你到底说了什么啊。”我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也没什么,就是说自从看见你,现在脑子里全是你,希望你做我女朋友,我们一起吃吃饭啊,一起逛逛街啊之类的........” 我听着全身不觉间就一身的冷汗,我咽了咽喉咙,强挤出一句话:“就这些了吧?没别的了吧?” “应该是没了吧?我想想啊....” 老三歪着头,思索道:“对了,我还说了,很想和她生个孩子...还有...还有...如果不答应,就等一辈子.....你也知道,我当时报仇心切...” 老三后面说的什么,我就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忽听耳边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人挨耳光了。 我回过神,看见她一脸的怒气,眼睛里面含着泪水,老三捂着脸刚想发作,看到是她,似乎是心中有愧,也没有言语。 她咬着牙,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拿起东西,转身就走了,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中流出的泪水。 “兄弟,我对不住你,把你第一次约炮搞砸了。” 老三捂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别说了,这可该怎么办啊。”我也不知所措的看着老三。 “艹....还能怎么办啊,追啊.....”老三揉着脸,看着我没有动作,马上抓狂了起来。 “你不去追,难道让我追上去在挨一巴掌吗?” 我这才急忙追了出去,刚出门口,看到一个人影似乎很像是她,赶紧就跑了过去,然后就拉住了她的手,当她回过头时,我才知道自己居然追错人了。 眼前这个女人很漂亮,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她一双魅惑的眼睛笑眯眯的一直盯着我,似乎没有因为我无礼的举动而生气,我急忙和对方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人了,就在我准备要走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拉住了我的手,朝我娇笑了起来。 “小帅哥,你牵了姐姐的手,就想这么走嘛?” 我赶紧把手抽回来,歉意的看着这个女人。 “大姐姐,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不小心认错人了。” 这个女人看着我,娇笑了起来。 “小帅哥,占了姐姐便宜就想走,这可不行哦。”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我愣了一下,很诚恳的看着她:“大姐姐,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真不是故意要...” 我正说着话,这个女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妩媚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弟弟可真可爱。” “要不然这样子吧,你请我吃个饭,怎么样?”这个女人朝我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如果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的话,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马上就朝这个女人摇起了头:“不了,不了,我还有急事呢。” “那可不行哦。”女人紧紧握着我的手,笑的更甜,更厉害了,我想把手抽回来,那可是个女人握的实在是太紧了,看着眼前这个纠缠着我的女人,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谁来救救我啊...” 突然间,有一双很温暖很柔软的手就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从那个女人的手上拿开了,还把我拽到她的身后。 “那你想怎样啊?” 她站在我面前,把我挡在了身后。 女人娇笑的看着她:“哟,小姑娘,你是他什么人呀?” 她朝女人冷冷一笑:“这个你好像管不着吧?” 女人马上就收起了娇笑,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你这小姑娘口气还蛮狂嘛。” 她掏出了手机,厌恶的看着女人:“看你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如果你在纠缠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一听报警,那个女人有点心虚了,愤愤道:“今天点儿真背...” 我下意识的在心里暗接道:“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女人刚转身,突然回头朝我眨了眨眼睛:“小帅哥,下次再见哦。” 她厌恶的看着那个女人:“真不知道害臊。” 说实话,这一切,真的让我惊呆了,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半天都没回过神,忽听耳边传来了她愤怒的声音。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看怎么不跟着她?” 我这才缓过神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她狠狠的甩开刚才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下意识的也就跟着她走了,她走在前面,我就在后面跟着她,她停下来,我也停下来,她走,我也跟着走,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看到她又停下了脚步,我也赶紧停下了脚步,装作在看街道两旁一排排的路灯。 “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突然回过身,恶狠狠的看着我,我那里好意思告诉她我不认识路呢,只能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过来。” 她温柔的朝我招了招手,看样子,她好像是气消了,我心里马上就开心了起来,立刻就朝她跑了过去,可我还没站稳,她就给了我一耳光。 “李天龙,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也不知道此刻现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没有觉得疼痛,也没有觉得羞愧,更没有觉得生气,我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眶,不知所措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和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很勉强,她的眼里瞬间就又充满了泪水。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也只能继续跟着她,可还没走多远,她忽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有一个色狼尾随了我好长时间了,企图对我不轨......”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思梦......我.......我不是色狼....” 我一紧张,不由的就朝她大喊了起来,然后我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用我单纯无辜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她似乎真的是恨透我了,挂了电话,恶狠狠的看着我。 “不准在跟着我。” 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有句话形容现在的我,真的是最恰当不过了。 “疼在我脸,痛在我心。” 我环顾着四周一盏盏昏暗的路灯,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那?” “我这是在那?” 还好我的心理素质好,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正想着给老三打个电话,让老三来接我,可是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又一次的懵了,居然忘记自己和老三换了手机,我不停的翻看着老三的手机,左按一下,右按一下,屏幕亮了,但是还要输入密码。 “早知道就不拿老三的手机了。” 我收起了手机,坐在了路边绿化带的一棵树下,我靠着树,抱着双腿,静静的坐着,心里多希望有出租车路过啊,可是等好久都没有等到,看着头顶上明亮的路灯,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我把头埋在腿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还在熟睡,突然一阵风刮过,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拉了拉衣服,我慢慢的就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现在几点钟,拿出了手机,可怎么摆弄,屏幕就是亮不起来,我把手机轻轻的往地面上磕了磕。 “是不是坏了?” “这是什么手机啊,打电话打不成,看时间看不成,还不如我的小灵通呢。” “哼哼,说起我的小灵通了,我的小灵通那可真是个宝贝.....” 我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不会吧?这个时候居然下雨?” 我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道路上依稀可见的雨斑,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一道刺眼的灯光,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车子鸣笛的声音。 “哎呀,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开心的一脸期望的急忙跑到路边,希望开车的人能停下车载我一程。 “干什么啊?这么晚了,开车都不会小心一点,万一撞到我怎么办...” 我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心里很是不满。 “看起来要下大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看着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拿出我专用的指路秘诀了。 “公鸡头,母鸡头,避雨的地方在哪头?” “在这头?在这头?不是这头,是那头。” 然后我就蒙住了头,往我觉得会有地方避雨的方向跑去。 第一百零四章 归还旧书 我的睡意瞬间全无,一下就站了起来,拽着老三的衣领,惊恐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 老三推开我的手,把我按坐在床上,然后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很淡然的看着我。 “兄弟,别激动嘛,事情是这样子滴,你刚才不是睡着了嘛?” “嗯,然后呢?” “然后呢,我就听到你的电话响了,你知道吗?我当时正在打团战,我实在是不想起身啊,但是啊......”老三吸了口烟,又接着说道:“但是,我看到兄弟你疲惫的样子,那能忍心去叫醒你呢,你说是不是?这个时候,除了你三哥我帮你接电话,还会有谁?” 我越是着急,老三越是扯的厉害,我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说重点。” 老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又缓缓的抽了口烟,朝我挑了挑眉头:“哥哥我替你约了她晚上吃饭。” 听完后,我的的脑子里瞬间就空白一片了。 “你....你....”我指着老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伙子第一次约炮,很激动吧,我是过来人,我是可以体谅你的。”老三看着情绪激动的我,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那她就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赶紧朝老三问道。 老三大笑了起来。“我给她发的短信,她怎么可能会听到我的声音呢?” “我手机呢?” “在这呢。”老三把手机递给我,我急忙接过来,翻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一条信息,眼睛直直的看着老三:“短信呢?” “我给删了啊。”老三说的很随意,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似得。 我急了:“你删了干嘛啊?” “因为啊...”老三脸上露出了难色。 “因为什么啊?”我着急的紧接着老三的话音就往下问道。 “因为我以你的名义和她聊了一些很私密很私密的话题。” 老三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贱贱的坏笑,以我对老三的了解,我已经猜到了他所说私密的话题是什么样子的话题了,我的脑子又一次的空白,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倒在了床上,老三急忙凑过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啊,你想想啊,你一表人才的,又人模人样的,现在都还没个女朋友,老哥这心里也着急不是,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老哥我替你争取了,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今晚就能告别你的处男之身啊,你....” “你滚蛋....”我愤怒的朝老三骂道。 老三摸了摸鼻子,有点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摇着头,叹了口气。 “唉....孺子不可教也啊,活该你单身。” “滚蛋。”我又一次的朝老三吼道,老三看我真的生气了,也知趣的不在说话了,接着去玩他的游戏,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突然,我眼前一亮,立刻就坐起了身,看着身旁的那本书,心里马上就有了想法。 “今天晚上就说约她出来吃饭是为了把书送给她,嗯,对,就这么说。” 我闭着眼睛又躺了下来,在心里仔细想了好遍,想着见到她第一句和她说些什么,然后怎么说,然后在怎么说,可老三说的那些私密的话题,该怎么解释呢?想着想着,我居然又睡着了。 我还在熟睡,当我再次睁开朦胧的睡眼时,老三还在玩游戏,我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接了杯水,一边喝着水,正打算问老三晚上去吃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老三在短信里面已经和她约好了今晚吃饭,就赶紧问老三约的是什么时候。 “三哥,那个.....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老三也不像往常那样子话多,居然没理我,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喝了好几杯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三哥啊,你和她约的什么时候呀?” 话音刚落,老三的脚一蹬电脑桌,顺着转椅就滑到了我面前,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外表一脸的纯洁,内心却肮脏无比的家伙,明明心里很愿意,嘴上却不要不要的.......” 我默默的喝着水,听着老三的长篇大论,老三正说着话,突然就露出了一丝坏笑。 “怎么样?急了吧?快让我摸摸看,你的那颗处男之心是不是在蠢蠢欲动?” 老三说着,手就朝我伸了过来,我急忙躲开。 “行了,不逗你玩了,和她约的7点半,现在差不多就快到了,你快去吧。”老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很正经的看着我。 “现在几点了?” “7点20分了。”老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别逗我了。”我以为老三又在戏弄我,没有相信他,镇静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之后,很淡定的看着老三。 “我刚才难道没有跟你说不逗你玩了吗?” 老三很认真也很淡定的看着我,我心里马上就慌了,赶紧拿起了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7点21分,我立刻就朝老三大叫了起来。 “卧槽,老三,你是不是在玩我啊,你明知道约的7点半,tmd你就不会早一点喊我吗?” 从来不喜欢说脏话的我,情急之下也不由的开了粗口。 “你也没有交代我让我喊你呀。” 老三朝我耸了耸肩,一副若无其事看着我。 “你.....” 我指着老三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还有2分钟。” 老三坐在旋转椅上看着手忙脚乱换着衣服的我,悠闲的抽着烟,我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刚出门,想到忘记拿那本书了,又赶紧回去拿书,就在我拿着书准备出门的时候,老三就叫住了我。 “干嘛?”我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扣子好像错位了。” 我低头一看,还真的系错了,我一边走着一边扣着扣子,就在我打开门的时候,老三又叫住了我。 “忘记告诉你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出去买烟时发现你心爱的小钻豹快没电了,估计也走不了多远了,对了,你认识路吗?” 我默默的关上了门,坐回到床上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书,心里难受的要命,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痛苦。 “卧槽,不就是约个炮嘛,不至于这么认真吧?没约成也不用哭啊?” 老三看着快要哭的我,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约,约,约,就你知道约,tmd你怎么不约死?” 我生气的冲老三骂道。 “行,行,行,我约死,我被炮打死,行了吧。” 老三很配合着我的说道,我把书随手往桌子上一扔,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已经不想在多说一句话了。 “诶........”老三轻轻的拍了我一下,我心里正和老三赌着气,马上就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我现在有个好办法能弥补,你听不听?” “什么办法?”我一听到有办法弥补,立刻就坐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老三。 “这个......”老三故作为难的说。 “什么啊?”我一脸焦急的看着老三。 “你也知道,我这月的工资为了买皮肤都快花光了,这个嘛...我最近这个烟都买不起了...”老三歪着头看着天花板,很忧伤的叹着气。 “只要你有办法,我现在就给你买一盒。” 我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老三。 “就一盒啊?”老三叹了口气,有点失望的看着我。 “两盒。” “这个法子就值两盒啊?”老三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我的回答还是不满意。 “五盒?”我小心的试探的说道。 “咳咳...” “给你买一条行。”我终于狠了狠心,咬着牙,心痛的看着老三。 “唉,这就对了嘛,早这样子说不就得了。”老三马上就大笑了起来。 “到..到..到底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 我已经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老三却一脸悠闲的样子,慢慢的走到电脑前,狠狠的又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又慢慢的把烟头按到那早已塞满的烟灰缸里,拧了拧,拧了又拧,又慢慢的朝我走过来,慢慢的坐在我面前,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只剩下一根烟的烟盒,用嘴叼上后,把烟盒随手就扔进了我床边的垃圾桶里,叼着烟一直看着我,我也直直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老三突然用手夹住嘴里的烟,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小子,没看见我的烟还没点着吗?” “我知道啊,那你倒是快点上啊,你快说什么办法啊。”我急切的看着老三。 “你会不会帮我把烟给点上。”老三指着我,气呼呼的把话说完之后,就又把烟叼在嘴里。 “哦.哦.哦...”我急忙伸手去摸老三的口袋。 “你干什么呢?”老三问道。 我迷茫道:“找火机啊。” “艹......都忘记你不抽烟的.....” 老三愤愤的看了我一眼,就把火机扔给了我,我赶紧就给老三点上了烟,老三翘着腿,抽了口烟,仰着头,一脸很享受的样子,轻轻的吐着烟雾。 “什么办法啊?你倒是快说呀。” “急什么?等我在抽一口.....” 老三闭着眼睛,吐着烟雾,淡定的回应着我,看着老三悠闲的样子,真的是快把我给气炸了,不过,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他,也只能忍一忍了。 就在老三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这才睁开了眼。 老三睁开眼,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之后,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很难受的样子。 “我说...你就这个样子去和她约会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迷茫的看着老三:“我这样子不行吗?” “唉.....在怎么着,你也得把脸洗洗,刷个牙,洒点花露水什么的吧.....” 我立刻就按老三说的去做了。 “行了,脸也洗了,牙也刷了,花露水也洒了,快告诉我什么办法。” 我急切的,满怀期待的看着老三,老三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难受了。 “叫你洗脸刷牙洒花露水,你就只洗脸刷牙洒花露水?你会不会把头发也稍微的整理一下啊?” “我这就去。” “行了,这下你该告诉我了吧。” 第一百零五章 雨夜迷路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想看怎么不跟着她?” 我这才缓过神来,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她狠狠的甩开刚才一直紧握着的我的手,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我下意识的也就跟着她走了,她走在前面,我就在后面跟着她,她停下来,我也停下来,她走,我也跟着走,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看到她又停下了脚步,我也赶紧停下了脚步,装作在看街道两旁一排排的路灯。 “你为什么跟着我?” 她突然回过身,恶狠狠的看着我,我那里好意思告诉她我不认识路呢,只能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你过来。” 她温柔的朝我招了招手,看样子,她好像是气消了,我心里马上就开心了起来,立刻就朝她跑了过去,可我还没站稳,她就给了我一耳光。 “李天龙,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也不知道此刻现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没有觉得疼痛,也没有觉得羞愧,更没有觉得生气,我只是痴痴的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湿润的眼眶,不知所措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和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真的很勉强,她的眼里瞬间就又充满了泪水。 “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我也只能继续跟着她,可还没走多远,她忽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是警察局吗?有一个色狼尾随了我好长时间了,企图对我不轨......”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思梦......我.......我不是色狼....” 我一紧张,不由的就朝她大喊了起来,然后我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用我单纯无辜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她似乎真的是恨透我了,挂了电话,恶狠狠的看着我。 “不准在跟着我。” 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有句话形容现在的我,真的是最恰当不过了。 “疼在我脸,痛在我心。” 我环顾着四周一盏盏昏暗的路灯,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那?” “我这是在那?” 还好我的心理素质好,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正想着给老三打个电话,让老三来接我,可是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又一次的懵了,居然忘记自己和老三换了手机,我不停的翻看着老三的手机,左按一下,右按一下,屏幕亮了,但是还要输入密码。 “早知道就不拿老三的手机了。” 我收起了手机,坐在了路边绿化带的一棵树下,我靠着树,抱着双腿,静静的坐着,心里多希望有出租车路过啊,可是等好久都没有等到,看着头顶上明亮的路灯,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一个人,我把头埋在腿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还在熟睡,突然一阵风刮过,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拉了拉衣服,我慢慢的就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几点了。” 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很自然的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现在几点钟,拿出了手机,可怎么摆弄,屏幕就是亮不起来,我把手机轻轻的往地面上磕了磕。 “是不是坏了?” “这是什么手机啊,打电话打不成,看时间看不成,还不如我的小灵通呢。” “哼哼,说起我的小灵通了,我的小灵通那可真是个宝贝.....” 我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不会吧?这个时候居然下雨?” 我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道路上依稀可见的雨斑,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有一道刺眼的灯光,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车子鸣笛的声音。 “哎呀,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开心的一脸期望的急忙跑到路边,希望开车的人能停下车载我一程。 “干什么啊?这么晚了,开车都不会小心一点,万一撞到我怎么办...” 我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心里很是不满。 “看起来要下大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看着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拿出我专用的指路秘诀了。 “公鸡头,母鸡头,避雨的地方在哪头?在这头?在这头?不是这头,是那头。” 然后我就蒙住了头,往我觉得会有地方避雨的方向跑去。 雨渐渐的小了起来,看样子是下不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现在已经累的跑不动了,我掀开蒙着头的外衣,四处望了望,除了透过眼前路灯的灯光能看到那依稀可见的雨珠之外,周围远处一片黑暗,看着眼前的细雨,我索性也就不跑了,便独自漫步在这小雨之中。 “李天龙。” 就在我正悠闲的走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过身,就看见了秀发已经湿淋淋的她,我完全想不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一下子就惊呆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她也静静的看着我,忽然,她就朝我走了过来,她走到我面前,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我完全料想不到,这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儿居然抱住了我,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心跳的很厉害。 她猛然间又推开我,瞪起了眼睛,质问起我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我迷路了。”我很羞愧的看着她,因为我觉得这种话真的不应该从一个男孩子的嘴中说出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通了电话,里面马上就传出了老三的声音,因为周围一片寂静,所以老三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 “思梦呀,你找到那小子没有啊?” “我跟你说啊,他现在要是没跟你在一起的话,我就得赶紧去找他了....” “你不知道,他大白天都会迷路的,何况是这大晚上的....” “不用你瞎操心了。” 不等老三说完,她就气呼呼的挂掉了电话,她收起了手机,瞪了我一眼,命令道:“跟我回家。” 想到大晚上如果我和她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屋子里,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对她的名声可能会有些影响,我的心里就有些为难。 “这不太好吧....” 她也不理我,拉着我的手,拽着我就走了,我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她走,走了好一阵子,见她一句话也不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主动的和她说说话,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她坐在沙发上擦着自己湿淋淋的秀发,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朝我扔来了一条毛巾,我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把毛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呆呆的站在那,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毛巾,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拿着毛巾转身就进房间了,不多时,她出来之后,倒了杯热水,自己坐在那慢慢的喝着水。 站了好一会儿,见她也不理我,我觉得很尴尬,就想和她道别。 “那个...我想...我应该回去了,要不然....” 她不等我把话说完,瞪起了眼睛:“要不然怎么样?” 我弱弱的看着她,怯声回道:“要不然.....我朋友该担心了。” “行啊,那你走吧。” 她放下水杯,走到门口,打开门就把我推到门外。 “砰”她狠狠的就关上了门,楼道里瞬间就是一片黑暗,我正摸索着要下楼,就觉的脚下一空“啊....” 虽然我很不想让她看我狼狈的样子,但我还是不由的惨叫了起来,门马上就开了,我还躺在地上,正揉着腿上的痛处,就看到她探出了头,透过她屋里的灯光,我能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和焦急,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声。 “没事吧?” “没事。” 我那能在她面前丢人呢?只能强忍着疼痛朝她笑了笑。 “砰”门立刻又关上了。 我摸索着刚走出楼道,又想到自己不认识路,只能忍着疼痛,回到她的门口,我轻轻的敲了敲门,她马上就把门打开了。 “干什么?”她一副很冷漠的样子看着我。 “那个....我想借你的电话给我朋友打一个电话。”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给你。”她很大方的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那个....请问你还有别的电话吗?”我看着手中的和老三差不多的手机,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没有。”她倚着门,冷冷的看着我。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拨通一下电话吗?”我的脸一下子就红,是那种羞愧的脸红。 “没空,你不打的话,就还给我。”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就要拿回她的手机。 “别....我马上就打。”我赶紧胡乱按起了手机,屏幕亮了,还是和老三的手机显示的一样,只能打紧急电话。 “行了,行了,你看笨的,我帮你打。”她一把就夺过她的手机,点了几下屏幕,递给我,电话通了,我赶紧就朝电话里面喊了起来;“老三啊,你在那呢?快过来接我一下啊。” 手机里面马上就传出了老三不满意的声音:“老子现在首胜都还没拿呢,没空,自己回不来,找个网吧凑合着睡吧。” 老三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一脸尴尬的拿着手机,很为难的把手机还给了她,心里犯难了。 第一百零六章 搬家出走 老三一看实在是和我解释不清楚,索性也不搭理我了,一脸气的几乎要炸了的模样发动了车子。 老三大概真的被我气的有点不爽了,回去的一路上,都不在和我说一句话。看着老三的样子,我不由的暗笑老三跟个小孩子似得。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我的那张床那一刻,我突然一下子轻松了,感觉几乎就要瘫在地上了。 我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才发现床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舒服过。 “啊.......好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稍微有点困意的时候,突然听到老三喊我:“李天龙,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走?” 我坐起身,看了看正在玩游戏的老三:“下个月吧。”我说。 “还等下个月?我跟你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今天你就得给老子搬出去,别在这烦我了。” “三哥,你怎么这样子啊....”我一听老三现在就要赶我走,一下子就慌了。 老三也不在搭理我,过了好一会,我看着老三,突然眼前一亮,说:“三哥,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搬过去吗?” 老三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老子好不容易才有个机会摆脱你。你觉得我会和你一起去吗?” 听老三这么一说,我的心也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很失落。 我脑海里不由的就想到了第一次去公司应聘时,安装维修部经理介绍完我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带我一起那尴尬的场景。 等别人都走了之后,是老三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把我从经理那里带走,领着我工作,耐心的教我工作流程。 当我不知所措的站在用户家门口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时候,是老三一脸焦急的样子找到我,虽然每次都会痛骂我一顿。 我没有工资时,是老三每天下班带我去公司旁边的小饭馆请我吃饭。 知道我没找到住宿的地方,每天只能在网吧凑合过夜的时候,是老三领着我来到了当时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脑,一张破桌子现在的这间破屋子。 现在想想,我确实是给老三带来了许多麻烦。 突然间,我很想和老三说很多话。 我闭上眼,又想到了如果以后没有老三这个话痨在身边,我是不是又该回到了一天说的话只能用几个字来形容的那些年。 我深深的缓了口气,起身来到老三的身边道, “三哥,谢谢你。”我看着老三,很诚恳的说道。 老三抬头瞟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你别在这装可怜啊,你不管说什么,今天我都不会让你留下的。” 我看老三这个样子,只好默默的回到床上躺下,枕着双手,就想好好的睡一会。 就在我就快有些睡意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烟气扑面。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老三一脸正经的趴在我的床边。 我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我看着老三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老三吐了口烟雾,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艹......你开什么玩笑...我....” “哈哈,说脏话了吧,看来是被我猜中了。”老三指着我,打断我的话。 老三忽然又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露出一脸的坏笑。 “别以为你三哥我看不出来你小子对那小娘们有意思,你看看你三哥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小子现在艳遇来了,我怎么能阻拦呢,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你小子整天在我这住,你知不知道你三哥我错过了多少次和寂寞空虚的少妇同床共眠的机会,你知不知道.....” 听老三这么一说,我这才感觉,刚才我有点想多了。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三哥,你以后别见个女的就喊人家.....小....小娘们.....”我有点难为情的说。 “不乐意了,不乐意了是不是?” 老三用手点着我,“见到那小娘们儿,就把你三哥忘记了是不是?” “不是.....”我极力的想要辩解。 “我看你啊,就是个见色忘义的货。”老三不让我开口,马上就打断我。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你满意了吧?”我赶紧起身,装出一副要收拾东西的样子,来逃避老三的指责。 “你小子经不起试探啊。”老三坐在那,叼着烟,看着我收拾东西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别看一脸不愿意走样子,其实心里巴不得现在就和那小娘们睡一个被窝,是不是?” 听着老三的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把老子的被子给我留下。” “怎么?老子的拖鞋也要带走是不是?” 我正收拾着东西,老三就在不停的在旁边说这个是他的,那个不能动。 收拾到最后,我的东西也就只有几本书和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这么快就收拾完了?” 老三居然装出一脸很吃惊的样子看着我。 “嗯...是啊....收拾完了。” 我不满意的看着老三,都愿意搭理他了:“你小子可真是个文艺青年啊,全身家当就这么几本破书和几件破衣服呀?” 老三站起身,围着我转了几圈,又打开看了看我的行礼包,惊讶的说道:“行了,我就可怜可怜你小子吧。” 我一听马上就有点高兴了,以为老三要送我点被子枕头什么的。 “呃...看在你是个文艺青年的份上,这几本书就送给你了。”老三从他的床底下翻了好久,才找出几本杂志,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然后又很大方的放到我手里。 我看了一眼,马上就塞给了老三。 “三哥,这些书,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 “嘿...你小子可别不识抬举啊,你知不知道这些书,我珍藏了多少年啊?这可是绝版的,现在你想买都买不到呢。” 说着,老三又要把书塞到我的行李包里。 “三哥,我知道这几本杂志是你的最爱,我不能夺人所爱,所以你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我赶紧捂住行李包,看着老三手中的情色杂志大声的说道。 老三一脸不情愿的,顺手就把他的那几本珍藏多年的情色杂志扔到床上,朝我冷哼一声。 “假正经。” 老三又坐在电脑前玩起了游戏。 我看了看时间,心想老三这是真要现在赶我走啊。 “三哥,那我走了啊。”我朝老三说。 “快点滚蛋。”老三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看老三这样子,我只好默默的离开了,就在我刚出门,站在不远处的街道口等出租车的时候,忽然见老三开着公司的车子在我面前停下了。 老三从车里伸出头,吐着烟雾,看了我一眼:“上车。” 老三吐着浓浓的烟雾,淡淡的说道。听老三这么一说,我很不客气的坐上车。 “三哥,你这是要干嘛去呢?”我坐好了身子问道。 “算你小子走运,在那个小区刚好有家用户现在需要上门维修,就捎你小子一程。”老三叼着烟,一脸不满意的回道。 “那感情好啊,需要我帮忙吗?”我很热情的问道。 “不用。”等老三把我送到地方的时候,正好遇到赵飞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准备出门。 赵飞云看到我们,一脸的惊讶。“天龙,正想去找你呢。”赵飞云一脸焦急的来到我面前。 “公司临时变了行程,我等一会就得赶紧走了,正想去找你,你就来了。” 我正想说话,老三突然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马上又朝赵飞云笑道:“哈哈,那个....思梦不是感冒了嘛?这小子放心不下,死活非要现在过来,我拦都拦不住。” 我白了老三一眼,也不好拆老三的台,就很配合老三点着头。 “哦?.......思梦没什么大碍,这不,刚刚才睡着。不用太担心的。” 赵飞云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早就说思梦就是感冒而已嘛,你看看你小子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 老三又朝我说道。 “是,都是我瞎操心。”我又白了老三一眼,没好气的配合着他。 “既然都来了,赶紧进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把你安置好了,我得赶紧走。” 赵飞云把门打开,我正准备要进去,老三一下就挤了进去,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屋子。 “不错,不错,有电视,有沙发,还有厨房,卧槽..卧槽..居然还有浴室?”老三一边摸着下巴看着屋子,还一边吧嗒着嘴嘟囔着。 “以后可就麻烦你帮忙关照一下小梦了啊。”赵飞云把钥匙递给我,朝我笑道,突然又一脸的担忧。 “小梦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是有点大,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吧,别说思梦得罪他了,就算思梦拿刀要杀他,他也会乖乖的把脖子伸好的。” 老三突然就凑到我们面前,一脸贼笑的说道。“行了,我现在赶时间,小梦刚睡,等她醒了,你替我和她说一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赵飞云和我说完这些话,回去拿着行李,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我把她哥哥送到楼下,回到屋子时,看见老三正兴致勃勃的不停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器,不停的换着电视上的频道,忍不住问他:“三哥,不是有用户要维修吗?你怎么还不去?” “明天去也不迟。”老三看都不看我,甩给我一句话。我也不在搭理老三,在屋子随便转了转,想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可收拾的地方。 我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视上不停的闪动的画面,又忍不住问老三:“三哥,你到底想看什么啊?” “你管我啊,老子觉得这样子好玩,不行吗?”老三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瞪了我一眼。 “行行行,你继续,你继续。” 老三似乎是觉得遥控器没意思,刚把遥控器扔到茶几上,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的样子,直直的看着我。 第一百零七章 意外坠楼 我迷茫的看着老三,老三也看着我。 “你说话啊。”最后还是老三忍不住先开口了。 “啊?你让我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老三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那个?”我迷茫的回道,我这才想起来关于徐翠英的事情。 “那......”我正想开口,看着老三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居然又说不出话了。 如果老三知道徐翠英已经结婚了,会不会伤心死啊? 虽说徐翠英现在已经结婚了,可是生活并不幸福,而且还是在做那种行当,老三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该不该告诉老三呢?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老三又焦急的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这个...你让我想想啊......” “卧槽,这有什么好想的啊?”老三不乐意的看着我。 “这个......”我看着老三,心里还是很为难。 “这样吧,你三哥我给你下载了个贪吃蛇大作战,你一边玩,一边想,好不好?” 老三思索了一下,马上就掏出手机,凑到我身边,一脸陪笑的说道。 “我给你说啊,这个可比你那个贪吃蛇好玩多了。” 老三居然也不催促我,还热情的教我怎么玩他说的游戏。 我心想:这样也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边玩边想吧。 很快,我就全身心的玩起了游戏。 “你加速啊....绕死它.....” “.................” “卧槽,你都第一名了,还tmd浪什么浪呢....” “tmd,那个小东西想搞你,绕死它....加速啊.....走s型....“艹....回头啊.....回头啊......” 我玩着游戏,老三不停的在我耳边大叫着。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停下了游戏,盯着老三。 老三也发现自己有点吵,赶紧一脸陪笑的捂住嘴:“我不说话了,你好好玩。” 老三还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自己坐在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我。 还没过多久,老三就坐不住了,一会儿在屋子瞎转圈,一会儿坐在那挠着头。 现在我当然没心思去玩游戏了,我假作玩着游戏,心里一直想着到底用什么方式,既不让老三伤心,又让老三知道徐翠英的事情。 就在我伤透脑筋的时候,老三一把就夺回了手机:“我给你说,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tmd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看着老三,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悲痛欲绝的样子。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样子吧。” 老三又点了一根烟,坐在我旁边:“我来猜,你也别说话,我猜对的话,你就点头,猜的不对的话,你就摇头。” 听老三这么一说,我想了想,也觉得挺合适的。 老三既然能去猜那种情况,那就说明,他心里就已经做好面对那种情况的准备了。 “好。”我朝老三点了点头。“你找到我让你找的人了吗?” 老三点了点头:“她现在还是是这个样子吗?” 老三马上就开心的拿出钱包,让我看着里面照片。 我看了看照片,虽然和现在的徐翠英有着天壤之别,但我还是能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 我点着头,心里又想着老三问的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我马上就又摇起了头。 “卧槽,到底是不是啊?”老三不耐烦的说道。 我又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她现在结婚了吗?”老三一脸期待的,几乎就要凑到我脸上了。 我看着老三,心里很为难,算了,这是老三问的,瞒不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干脆直接告诉他吧。 老三看我点了头,居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慌乱和伤心,而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不停的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了。 老三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正想开口安慰老三,老三轻轻的吐了口烟雾,看着我,淡淡的问道:“那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我明明知道徐翠英的生活不是用悲剧就可以形容的,但我又很想朝老三点头,好让他安心一点。 我觉得徐翠英结婚这件事对于老三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如果在让老三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按照老三的脾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还有徐翠英的电话和qq。 “三哥,这个问题,我不能替徐翠英回答你,这是她的电话和qq,我觉得你想知道什么,让她自己告诉你,这样子比较合适。” 我说着,把手机递给了老三。 老三默默的接过我的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一会,把手机还给我,就起身走了。 老三还没走几步,忽然又来到我身边,看着我,好一阵子,老三才挤出三个字。 “谢谢你。” 我还没有开口回答,老三就已经出门离去了,我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徐翠英的号码,叹了口气。 徐翠英不想让老三找到自己,而自己却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联系方式告诉了老三,也不知道这样子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看着,看着,忽然间,我就看到了在徐翠英号码下面还有一个未接来电,那是思梦的号码。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这样子比较好吧?” “我去陪她说会儿话,会不会好一点呢?” “可是我去了,又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思梦开心点呢?”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手机上思梦的号码,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发条短信过去。 “你没事吧?”我把短信发过去,看着手机,心里期待着她的回复。 过了一分钟,我的手机没有动静,两分钟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手机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睡着了呢?嗯,应该是睡着了,我伤心的时候,就喜欢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就在我胡乱猜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是条短信,思梦发过来的。 “有事。”思梦只回复了两个字。 “我过去陪你说会儿话吧?”我想了一下,飞快的拼写好短信,回复了过去。 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等那么久,思梦马上就回复了我:“不需要。” 看着她这么直接的拒绝了我,我心里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变的很失落。 “好吧,如果你现在心里还难受的话,就去睡一会觉吧,睡醒了,心情自然就会好很多的。” 虽然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我还是把我认为解除伤心最好的办法告诉了思梦,希望能帮到她,发完短信,我看着手机,心里又好希望思梦能在回复我。 可是,过了好久,我的手机都没有动静,我从心里一直希望思梦在身边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能够想到我,可是思梦现在明明很伤心,身边正需要有人安慰她,可她却拒绝了我。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很失落,很悲伤。 我尽量让自己去想些那些开心的事情,可是,脑海中偏偏全都是思梦的样子。 在初中时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的那回眸的一笑,还有上课时偷偷看她时,她那认真听课的样子........ 就在我遐想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声,是思梦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思梦的门前。 “思梦..你怎么了?”我一边用力的开着她的屋门,一边大喊着。 “思梦...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不管我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思梦的屋门,我情急之下,朝门上用力的跺了几脚,马上就把我疼的咧起了嘴。 怎么办?思梦到底怎么了?我看着坚固的屋门,只能干着急。 这样子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扶着楼梯一瘸一拐的下楼。 站在楼房的外面,能看到思梦屋子阳台上的窗户,我又朝窗户大喊了几声,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了看四周,一楼的防盗窗和二楼窗户的距离并不大,应该可以顺着一楼的防盗窗够到二楼窗户的边沿的。 我马上就跑到一楼窗户那,顺着防盗窗就往上攀,因为我平时的维修工作就是爬高上低的,所以我的身法很利索,马上就抓到了思梦阳台上窗户的防盗栏。 我抓着防盗栏,伸着头往里面看,可是除了看到了思梦卧室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思梦?你没事吧?”我朝里面轻轻的喊了一声。 马上,我就听到思梦卧室里面有些动静,思梦拉开了窗帘,看到我,一下子就惊呆了,马上就大叫了一声。 “啊......” 我被思梦这举动吓了一跳,心神一乱,不由的松开了手。 “啊..........” 这一声不是思梦的声音,而是我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正往下坠。那一瞬间,又仿佛经过了很久,让我想了好多事情。 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呢?我死了的话,等我父母老了以后,谁来养啊?思梦会不会伤心呢? 不过,这些想法马上就被我背后的疼痛取代了。 我只听到耳中一声闷响,我的后背一阵麻木后,紧接着,就是撕心般的疼痛。 “啊.......”虽然我知道疼痛是从后背上传来的,可我只能捂着胸口痛叫起来。 “李天龙,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我正捂着胸口呻吟着,耳边就听到思梦着急的声音。 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思梦的脸,那种撕心般的疼痛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痴痴的看着思梦。 “李天龙,你说话啊?”思梦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思梦.....你没事吧?”我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朝思梦说道。 听到我说话,思梦马上就扶着我,让我坐了起来。 思梦看着我,又问道:“李天龙,你没事吧?” 我看着思梦脸上的泪痕,忍不住伸出手,想替她擦一擦。 “你干什么呢....” 我还没有碰到思梦的脸,她马上就把我推开了。 “啊.......”我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背上又传来一阵撕心般的疼痛。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思梦马上就一脸歉意的扶着我。我躺在她怀里,又痴呆了。 “李天龙,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医院。”思梦掐着腰,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气呼呼的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嘛,干嘛要去医院啊......” 第一百零八章 竟然是她 “遇到漂亮的女用户时,你记下她家的网线插口,没事去拔一拔,没事就去拔一拔,故意让她上不去网,等她打电话报修故障的时候,等你去维修的时候,把你的电话留给她,让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你联系,这来来回回拔上几次,不就混熟了嘛?” 老三朝我挤了挤眼,猥琐的笑道:“这混熟了以后,嘿嘿......” 我这么纯粹的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益于广大人民群众,而且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会认同老三这种猥琐无耻又下流的想法呢。 我叹了口气,摇头叹息道:“缺德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三可就不乐意了,脸立刻拉了下来,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堆我的坏话。 “你小子又装纯情小青年是不是?” “在街上你偷看人家美女的时候就不缺德?” “你色迷迷的看着人家女用户床上的内衣就不造孽了?” “......” 其实,我是很想反驳的,可仔细想了想之后,算了,像我这种心胸宽广心存正义的有志青年怎么会和老三那种低俗下流浪荡龌龊的人一般见识呢? 我躺下身子,枕着手,翘着二郎腿,微笑的看着老三,故意不接他的话,让他觉得尴尬,果不其然,自言自语的老三没过多久便乖乖的自己闭上了嘴。 老三吐掉了嘴里的烟头,马上又叼上了一根烟,正想继续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爱上了离婚的女人...” “我爱上温柔的她...” “没有太多想法...” “只想一辈子永远的伴随她...” “我爱上了离婚的女人...” “......” 听着老三的手机铃声,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老三,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能不能换个铃声啊?” “老子就喜欢离婚女人身上那种少妇的气质。”老三白了我一眼,猥琐的笑了一笑,立刻装出一副很有礼貌,客客气气的样子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 老三的话刚说出口,手机里便传出了躁怒的声音,把老三吓的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一旁的我不由的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老三又遇到刁钻的用户了。 等声音有些缓和了,老三这才极不情愿的把手机凑回了耳边,时不时的嗯啊嗯啊的回应着,等挂了电话,老三把手机往我床上一丢,一边抽着烟,一边开始朝我发起了牢骚。 “他奶奶个腿,昨天安装的,今天就不停的催,催个锤子啊催....” “少上一会儿网会死啊....” 老三的话越说越难听,最后连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为什么我会听不下去呢?按道理,我应该和老三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才对,那是因为,我知道老三的用户生气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用户生气的原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出在老三的身上。 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做服务行业的,应该把用户当成上帝一样去看待,可老三这家伙每次看到用户,就跟看到仇人似得,当然了,如果用户对他客客气气又是倒水又是让烟的,老三这人倒也挺随和的,可是,如果用户敢惹老三一下,老三就会各种脸色,各种算计的去整用户。不过,总体来说,老三的为人还是可以的。 老三突然凑到我面前,亲切的微笑了起来,看着老三虚伪的笑容,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教训起老三了。 “老三啊,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说你多少次了,我们这是服务行业,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你和用户计较那么多有用吗?到头来,不还得老老实实的去给他们把网弄好......” 老三狠狠的吸了口烟,吐着烟雾,恨恨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吆五喝六的用户,把我们当下人使唤。” 老三说完又开始朝我亲切的微笑了起来,我知道老三心里想的什么,可我偏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迷茫的看着他。 “你看我干嘛?还不赶快去给人家把网弄好?” 老三收起了微笑,忧伤的抽了口烟,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兄弟啊,人家用户现在正气头上呢,这要是在看到我,那还不得弄死我啊?今天你就该走了,临走之前,在帮哥哥最后一次吧。” 看着几乎就要掉眼泪的老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行了,别装了,把用户的安装单拿过来吧。” 老三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床前,一顿乱翻之后,递给我了一张皱巴巴的用户安装单,我接过安装单,觉得应该在好好的劝劝老三才行。 我把安装单随手放到了一旁,意味深长的叹息道:“老三啊,你这个臭脾气以后一定要改,知道吗?现在你惹毛了用户,有我帮你去圆场,可是,毕竟只能帮你圆一时,不能帮你圆一世,你既然选择了这个服务行业,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忍耐,有些事情你换位思考一下,就什么都过去了,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正苦口婆心的教导着老三,突然发现老三双手捂着耳朵,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看着我,老三见我停止了说话,立刻把捂着耳朵的手拿开了。 “说完啦?”老三朝我笑道:“兄弟啊,你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把你的话牢记在心的。” 老三突然往我身边凑了凑,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兄弟,那小娘们儿看样子还是个大学生呢,你......” 没等老三把话说完,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唉,孺子不可教也。” 我也懒的在搭理老三,顺手拿起了安装单,往上面看了一眼之后,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我噌的一下,坐起了身,赶紧把安装单翻到了背面,公司用户安装单的背面上都复印着用户的身份证,等翻过来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竟然是她。 看着手里的安装单上面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那张冷冰冰的面容,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欲睡,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青涩的初中校园里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我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初中少年。 那是在刚步入初三的时候,当时,我静静的站在初三楼层走廊的队伍里,正等着新班主任点名分位置,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周围的同学们都纷纷好奇的扭着头去看,我也好奇的扭过头去看,只看了一眼,我就没有兴趣继续看了,等我回过头时,我就看到了她。 她就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突然间,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她那清秀的面容和那眼眉旁的秀发就深深的吸引了我,虽然她的相貌不是那种很出众,让人一看就觉得眼前惊艳,而是属于那种很普通的类型,但我看她第一眼之后,眼睛就在也离不开她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了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 我只知道,我的心,当时跳的很厉害。 我刚回过头的时候,恰恰正是她扭过头的时候,她刚回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不过,她发现我一直在看着她,她厌恶的狠狠瞪了我一眼,便把头转回去了,但她那回眸一笑的瞬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后来,发现她居然是我的邻桌之后,以前那些缠着我的瞌睡虫一下子就都不见了,每天我只要一看到她,那真可谓是精神百倍。 我上课的时候也不在打瞌睡了,总是认真的看着书,认真的老师听课,不过,说实话,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我一直在偷窥她。 后来,为了知道她的名字,我偷偷的去翻她的书本,再后来,为了能和她说上一句话,我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去借她的作业本,借她的圆珠笔,借她的圆规啊,橡皮啊.....下课也不看小说了,总是站在走廊上假装看太阳,实际上是在偷偷的看着她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仅仅就是为了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但是,每次都是快要开口的时候,一看到她冰冷的表情,我就不敢了,只会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别的地方,偷偷的看她从我身边走过。 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在我眼里,那就是典型的好学生类型,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表情总是冷冰冰的,就好像是一座冰山似得,我也不敢和她多说话,经常静静的捧着课本,一边假装看书,一边悄悄的偷看她。 中考最后的几个月,学校组织了补习,在补习的时期,我这才和她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 补习不像平时上课那么的严格,老师几乎都是讲解几道典型复习题就让大家自习了,自习课大家应该都懂,老师前脚走刚把门关上,教室里马上就像炸了锅一样,聊天的聊天,看小说的看小说,听歌的听歌,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就这样,我们在那混杂的自习课上,有意无意的终于搭上了话,慢慢的,也经常说话聊天,可以说,那段时间是我青春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 记得那时最火的小说是六道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几乎每个初中生都在看,那时用手机看小说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看的小说都是从书店里买的实体书,当时听说有谁刚买一本小说,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就会被班里的坏学生强行撕成几十页几十页的,然后全班轮流传着看。 那天是周末,中午放学后,学校几乎没有人了,学校食堂也休息了,我离家比较远,中午总是不回家,在学校附近吃点小吃就回教室看小说了。 当时我正趴在书桌上埋头看着几十页的坏蛋正入神,突然就有一双手猛然的伸到我的书桌里把书给抢走了,我条件反应的就伸着手去抢了,书没有抢到,却抓住了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 那是我和她的第一次接触,我握着温和而又柔软的手,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冰冷的脸,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不由得有些痴了,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她冷漠的看着我,一把甩开我的手,拿着那零散的几十页小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只好坐在她旁边,不停的哀求她把小说还给我,她也不理我,自己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自讨无趣的我只好郁闷的趴在自己座位上静静的看着她。 第一百零九章 锦帛历史 白羽将锦帛递给我,我一看,里面记载着一段文字,其内容如下: 天地未开,混沌未分,始为太极。 太极生两仪,一阴一阳,两仪生四象,东方苍龙象,比方玄武象,西方白虎象,南方朱雀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离为火,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兑为泽。 覆眼观望,遂已不知何年何月,那朝那代,但见天下太平,无战乱。 苍穹之下却有一方盛世国土,名曰:天朝。天朝居中,四海称臣,八方进贡。 周边众临国唯天朝独尊,年年进贡献宝称臣礼拜。 某年,夏六月,皇帝如往常驾坐金銮殿,聚文臣武众官开设早朝,商谈民情国事。 天朝皇帝问道:“众爱卿可有事上奏?言毕,文武百官异口同声,皆称天子治国有道天下太平无事,无本可奏。 皇帝听闻,尊颜喜悦,挥手退朝,文武百官跪拜恭送。 皇帝罢朝回宫用过早膳,独坐养心殿翻阅折书,约有片刻间,觉得乏味之极,便托腮沉思,不觉间,精神倦怠,困意上头,伏在经案上盹睡。 虽是合眼朦胧,心中却清明如镜,皇帝昏梦中,忽听闻殿外风声乍起,皇帝心生疑惑,寻思间,已觉得风声渐近,伴有靴声。 皇帝惊恐,想起身,却动弹不得,想喊救,又喊不出声,情急之下睁开了眼,只见眼前有个小鬼,青面獠牙,双目如血,直直的瞧着他,皇帝吓得魂飞魄散,起身便要往外逃,不料迎面又迎来个两个小鬼,三个小鬼争着撕扯皇帝的衣服,似乎想吃了他。 撕扯间,又来了两人,二者皆戴长帽,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白者高瘦,满面笑容,手持公文,长帽上有“一见发财”四字;黑者短胖,一脸凶相,手拿镣铐,长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 原来是阴间鬼差黑白无常二人,黑白无常二者,走近身,不容分说,将镣铐套上便往外扯,皇帝挣脱不得,只得踉踉跄跄随着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忽抬头瞧见面前有一座阴森城池,那城上有一牌匾,上有两个大字,“冥界”。 皇帝顿然醒悟:“冥界乃地府,地府属阴间,阴间乃是人死要去之处,莫非我寿命已尽?” 那白无常道:“你阳寿尚有三年二十七日,但我两人受阎罗之命,特去勾你来也。” 皇帝听闻,道:“既然寡人阳寿未尽,为何勾我来?” 黑白无常不理,只拉着锁链往里扯。 不多时,来到阎罗殿上,见那阎罗独坐殿上记录所到地府之人。 殿内下座有赏善司,罚恶司,检查司,阴律司四大判官,旁立有鬼王、日游、夜游、牛头、马面、几位阴司和众小鬼。 这时,一位老妇来到大殿之上,阎王马上起身,迎上前去,拱手相让,并赐座歇息,待记录后,命令差役送老妇转生到好的人家。 皇帝一旁大惑不解,悄声问道黑白无常:“此人看似只不过是个农家村妇,阎罗神怎会如此恭敬?” 白无常道:这位老妇生前乐善好施,从未存有半丝偏杂邪心之念,大王自然尊敬如此圣德之人。 皇帝听闻,心中一明,恍然大悟。 老妇刚走,片刻便来了一位身着官服之人,皇帝观望,大惊失色,心中暗道:此人认得,是我当朝吏部尚书,他怎也会来此? 但见那阎罗王坐在殿上,脸露凶相,喝道:牛头,马面,尔等将他送入轮回,转生去了罢。 牛头马面二者押着去了。 阎罗王持笔记录后,起身瞧见皇帝一脸怯意,身束链锁,立在一旁,不敢上前。 那阎罗见状,起身降阶相迎,命黑白无常卸去链锁,行礼言道:今日,今烦劳陛下降临,望请恕冒犯之罪。 皇帝回礼,言道:大王言重了。 阎罗王道:“陛下是阳间帝王,我等是阴间鬼神,你我虽有阴阳之分,地位却是平等,礼所当然,何须过谦? 皇帝道:“方才听两位勾魂差使之言,得知寡人阳寿未尽,又得知是大王下令勾我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阎罗王闻言,笑颜道:今日特请陛下前来,只为解惑,仅此而已。 谈话间,殿上又来一人,口中冤哭不断,阎罗王挥手令判官代笔记录,便又与那皇帝言道:陛下有所不知,近来我地府无辜枉死冤屈致死之人接连不断,今日请陛下前来便是要问个明白,现今可有战乱饥荒? 皇帝回道:大王,如实说,当今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不曾有甚么战乱饥荒。 阎罗又问:那可有贪婪凶恶奸诈阴险之人在朝为官? 皇帝回道:寡人自登基以来,谨记先皇教训,取贤纳良,用人以才,怎会让恶人在朝做官? 阎罗听闻,颜面勃然变色,狰狞凶恶,吓得皇帝魂飞魄散,返身要逃。 阎罗王一声大喝,犹如雷霆,好一个不识时务,满口胡言的昏庸君主,今日就让你瞧一瞧那些枉死之魂。 言毕,命黑白无常:戴上锁魂链,前去那枉死之城。 皇帝战战兢兢,又挣脱不得,只得相随而去。 只见一路阴风飘渺,黑雾弥漫,冤哭悲声接连不断,皇帝心中惊恐,但看到如此凄惨之景,又黯然悲伤,又进前走不多时,忽见一处城门,门前阴云铺地,门上有枉死城三个字,一伙鬼卒,正押着一群孤魂饿鬼前往那枉死城内。 到了枉死城,城内冤鬼成千上万,哭喊声咒骂声杂乱无比,阎罗王一挥袖袍,大喝道:“天朝皇帝来了。” 众冤鬼听了,都纷纷叫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慌得那皇帝急忙藏躲,口中直叫道“大神救我。” 阎罗王冷哼一声,道:陛下,这些都是你那朝中安分守己的子民;现如今尽是枉死的冤魂,寿命未尽,求生不能,超生不得,我可救陛下,可谁人救他们呢? 皇帝无言相对。 那阎罗王唤来鬼差,取来刑具,便要用刑,两阶下的众鬼,万声响应。 刚要施刑,忽然顶上两道金光冲天,只见两位头戴金盔,身披金甲的神人,原来是帝前左右金甲神。 只隐约听得那神人唤道:此朝帝王命数之中尚未有此劫难,阎罗王不可造次。 阎罗王道:“此人身为君主,本应顺从天意,修身立德,安保天下苍生天平,如今却昏庸无能,治国无方,我若不与他个教训,则能平息这万千冤魂。” 那神人道:此帝王虽无功德可言,若论道德,却是仁心宽厚,只因久居深宫,又因那朝中百官谗言献媚,以至不明民情罢了。 言语间,主管枉死城的卞城王也匆忙赶了来。 金甲天神与那阎罗王争执间,卞城王匆忙赶到,高叫道:“魔王,那孤鬼冤魂,接连不断,如今城内已无处收容。 阎罗王听闻,脸色大变,慌得也顾不得与那金甲神争执。 慌忙间,忽顶降佛光,现出佛祖如来尊像。 原来佛祖如来,早已知晓,对阎罗道:阎罗王,莫要慌张,此事源于尘世,与你阴间无关。 阎罗王疾身伏礼,拜求平息之法。 如来离了宝座,言道:须阳间帝王方有解决之法。 阎罗得知,急请示皇,那如来却拦道:“待我与阳间帝王游历一番尘世,便可得解救之法。 见那如来口诵禅门心诀,便于那皇帝来到尘世间,停在那半空里,覆眼观看了世间那炎凉百态,伪善丑恶,心魔邪念,待到皇帝稍有所觉悟之时,如来这才道:“乾坤分阴阳,阴阳生万物,万物有三界,各为:天,地,人;天界,乃圣德之境,地界,乃惩罚之所,人界,乃情欲之地,三界又归六道,天道乃;人间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三界众生终归六道轮回。现如今,六道轮回之序已乱,须在混乱之初化解。 皇帝听了,伏身礼拜,道:愿听解救之法。 如来见了,道:若得化解之法,需知灾劫本源。 皇帝道:愿听。 如来闻言,道:此番劫难是那本该轮回却又无法轮回之魂所致,你可知为何? 皇帝回道:不知,还请明言。 如来道:寿命未尽,却提前身亡之魂,本不属那六道轮回之内,因人死之后,魂魄必定游走阴间,而阴间属那幽冥地府管辖,因此那地府特设枉死城收容此类魂魄,在那枉死城内,如阳世那般,以生余阳寿为期,待期满之后,再依其生前善恶转世。而如今,枉死人已将那地狱占满,而那些福尽寿终之魂,却无处容身,因而无法正常轮回转世。 皇帝听闻,道:如此说来,只要将那些枉死之魂送其转世便可消除此劫难。 地藏王道:正是如此,可是那些枉死之魂不到寿终,是无法轮回转世的。 皇帝道:那可如何是好? 地藏王回道:这便要看陛下的修为了。 皇帝闻言,急忙躬身跪拜道:还请菩萨明示。 如来回言道:今我将那万万千千枉死之魂附与你身,另授你诸行无常印、诸法无我印、涅盘寂静印这三法印,待你还阳,皈依佛门,以佛法加以化解,众枉死之魂方可得以往生。 此时,如来顶上佛光万道,照皇帝身,言:望地藏继我佛位,早成大法,救度众生。 皇帝闻言: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说罢,端然坐下,身放舍利之光,满空万道佛光。 地藏王受佛祖如来亲授佛法三手印,大彻大悟,已知自己前世悟得往生咒与心咒大手印: 日光印,专济度天道。 说法印,专度人道。 施无畏印,专济阿修罗道。 如意宝印,专度畜生道。 甘露印,专救饿鬼道。 檀陀印,专救地狱道众生。 即回到那幽冥地府,合掌而坐,口诵佛法,普渡枉死之魂。 枉死之魂源源不断,不曾断绝,皇帝悟得手印,也无法灭绝此等,不由心生烦躁,动了魔心。 皇帝魔心悸动,纠扰于心境不散,最终化与真形,其为魔影,魔影入世,扰人心智,引人作恶,地狱渡人之处死魂猛涨,已无容身之地,冥府很是困扰,找到皇帝,商量其对策应对。 第一百一十章 幽深竹林 积雪在熹微的晨光中看来,仿佛一块无暇的白玉,远处已有人声传来,大地已渐渐延醒。 但天色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浑暗,看来今天似乎又不会有阳光了。天很冷,屋檐下,挂着一条条冰柱,在这种天气里,谁也不想这么早地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 踏过积雪的小路,便是一道清泉,泉的尽头是片竹林,一片幽深的竹林。此景如古文墨客笔下的山水画般优美。画中有水,有林,有屋,也有人。 一个很年轻却又不是那么年轻的人。 因为当你看他时,会觉得他很年轻,但如果你仔细看,却觉得他似乎已有四五十岁,等你认为他是四五十岁时,他看来又仿佛已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如此年轻的人,为何却比任何同龄人都要老? 他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看来是那么冷淡,似乎早已忘却了人间的欢乐,也已忘却了红尘的愁苦。 他提着水桶,穿过竹林,走入木屋。木屋里虽没有什么华丽的陈设,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屋子的角落里,有张桌子,他已从桶里拧出了一块抹布,开始抹桌子。他抹得很慢、很仔细,一遍又一遍。 “你又起的这么早?”屋内传出女人的声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声音听起来如同窗外的雪,是那么孤零,那么寂寞。 门帘掀开,走出一个女人,女人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她也并没有戴任何首饰,脸上更没有擦脂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虽然女人并不貌美如花,但貌美如花的女人绝没有她那般温柔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无论任何人,只要瞧了她一眼,就永远也无法忘记。 雪越下越大了,他却在屋外扫雪,他已经扫了十年的地,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风雪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也那么的凄凉。 雪依旧在落,他拼命的扫着地上的冰雪,似乎也想扫去天地间的寂寞。 屋中很暖和,因为有炉。炉中有炭,炭正燃烧。烧的自然是热水。 女人拿火钳拨了拨炭,抱出一坛酒,细心地将坛口的封泥敲开,然后又取一酒葫芦,将酒倒入葫芦,倒了一点,女人停下手似乎在想些什么,女人叹了口气,把酒坛的都倒入了葫芦。女人在做这些事时,很慢,很小心,所以酒一滴都没有洒出,全进了葫芦里。 女人将葫芦放入冒热气的热水中,便坐下捧着脸,痴痴望着雪中的身影。女人心中有许多的疑问。 但是她却没有问。 十年的风尘岁月,不算太漫长,也不太短暂,但这十年里,已足够她去了解这个少年,但十年又或许不够她去了解这个少年。 他放下扫把,回到屋,来到暖和的炉火旁,倚着墙坐在地上,将两条腿在柔软的毛毯上尽量伸直,屋里很温暖很舒服。 他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风雪,突然叹了口气,于是便点着了一杆烟袋,又摸出酒葫芦。 他大口大口的抽着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头才去抽的旱烟袋,大口大口的喝着只有伤心人借以消愁的烈酒。 烟雾弥漫,酒味四散。 烟灭了,他就在点上一袋。酒空了,他就起身去找。 女人望着他,很想去阻止他,但始终都没有动。因为女人劝过他很多次,都没有用。 不知不觉,他已经睡着了。但他左手中的旱烟依旧冒着烟丝,而右手握的酒葫芦却已经空了。 也许他手中的旱烟袋和酒葫芦,才是他活到现在的理由吧。 他很年轻。很英俊。 女人悄悄的坐在他的身边,慢慢的拿去他的烟杆和酒葫芦,又轻轻的为他盖上了柔软的毯子。 女人痴痴的望着熟睡中的他,叹声道:“一醉解千愁,你既醉了,就不该醒的。” 他突然道:“为什么?” 女人又叹了口气,道:“醉了的人,一醒烦恼就来了。” 他坐起身,笑道:“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烦恼。” 女人道:“没有烦恼的人只有两种!” 他急忙问道:“那两种?” 女人道:“傻瓜和死人。” 他道:“可我既不是傻瓜也不是死人。” 女人道:“我看你即是傻瓜也是个死人。” 他道:“我难道是死了的傻瓜?” 女人笑道:“虽还不是死人,也差不多了,但你肯定是个傻瓜,而且傻到家了。” 他也笑了,道:“这话怎么说?” 女人望着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怜惜,突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道:“一个整天用烟酒催残自己的身体的人难道不是个傻瓜吗?这个傻瓜如果在这么下去就肯定是个死人。 他低下了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突然他问道:“你还记得我是怎么遇到你的吗?” “我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十分清楚!”女人也痴痴的笑着:“那天雨下的那么大,你却醉倒在雨中,醉的跟地上的烂泥差不多,好几次我都想把你扔下不去管你。” 他苦笑了一下,叹声道:“所以从那以后,我喝酒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在醉了。” 女人望着他,叹了口气,道:“不错,这十年来,你确实都没有喝醉过,但我却情愿你一直醉下去。” 他也望着女人,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着你这么一天天的憔悴下去。” 他沉默了一下,道:“因为这样我才会老的快一些。” 女人有些难过,她似乎并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她还是的道:“你为什么想要变老?” 他叹了口气,道:“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偏偏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 女人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冰雪,道:“如果那个女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 女人默默流着泪,因为她很伤心。但她不想被人看到,所以她已经转身回房间了。 卓东来回到他那间温暖如春的寝室时,蝶舞正在梳头。她把漆黑的长发梳了一遍又 寒冷的冬天,酒馆无疑是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自然就是酒楼,而且是洛阳城最豪华的酒楼,极味楼。 黑鹰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远处。桌上有酒,也有菜。桌上的菜已空,但酒在温水中却还残有余热。 黑鹰举杯未喝,而雷禅却大口大口的在吃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在这天寒地冻里,能有一碗这样的面,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所以雷禅脸上洋溢着愉快的表情,黑鹰看着雷禅,十分不满的说道:“和尚,你真的是和尚吗?” 雷禅一边嚼着刚进嘴的牛肉,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问道:“怎么?难道我不像一个出家人么?” 黑鹰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迟迟未喝的酒,然后又倒上了一杯。 “我可没见过那个和尚整天又喝酒又吃肉。”黑鹰又举着杯子在眼前晃动。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难道你不知道喝酒吃肉也是出家人修行的一部分吗?”雷禅放下碗筷理直气壮的说道。 黑鹰喝了一口酒,便不在搭理他了,酒喝得很慢很慢,喝了一口又一口。他不急,因为他能沉得住气。一个冲动的人是做不得捕快的,即使做了捕快,也不会是一个好捕快,所以黑鹰才能被称为神捕。 雷禅忽然抬起头,盯着他,道:“你会不会喝酒?” 黑鹰一愣,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道:“你会喝吗?” 雷禅伸手取出一个干净的茶碗,将酒壶里的酒全倒了进去,然后单手扣碗,就往嘴里倒。 他确实是在倒,黑鹰可以清楚的看到酒水下流生成的水柱。 黑鹰惊讶的看着雷禅。 雷禅放下空碗,抹了一下嘴,道:“还有话说吗?” 黑鹰道:“有!” 雷禅道:“还有什么话?” 黑鹰道:“你跟谁学的?” 雷禅道:“反正不是你!” 黑鹰突然双眼放光,盯着雷禅,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黑鹰说的极有把握。 雷禅盯着黑鹰。 黑鹰突然说道:“和尚,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什么秘密?” 黑鹰问道:“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的盗花劫案?” 雷禅看着黑鹰,道:“你是说十年前天下第一富商钱百万丢失的那朵花?” 黑鹰点了点头,脸色一沉,道:“你可知道这朵花是从哪里来的吗?” 雷禅摇了摇头。 黑鹰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是从西域天族那里流失出来的。” 雷禅立刻便瞪大了眼睛。 雷禅盯着黑鹰,喃声道:“怪不得金盆洗手七年的捕神会重出江湖。” 黑鹰又接着道:“你听过这朵花的传闻吗?” 雷禅道:“传说这朵花是由百花仙子的眼泪凝聚而成的,若谁服下,便可百毒不侵,不老不死。” 黑鹰笑道:“这种可笑的传说只有你这个花和尚才会信!” 雷禅手行佛礼,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身为出家自当深信我佛之言。” 黑鹰道:“其实这朵花,是天族族长天行老者耗尽毕生心血打造的一件器具。你可知道这朵花隐藏的秘密?” 雷禅白了他一眼,骂道:“我说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黑鹰笑了笑,道:“这个秘密压在我心里已经十年之久,今天我很高兴索性就全部告诉你吧!” 雷禅却突然问道:“刚才你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突然又高兴了?” 黑鹰的目光盯着窗外,突然摇头笑了笑,道:“刚才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到破案的法子…” 雷禅打断他的话,道:“那么现在你想到破案办法了?” 黑鹰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没有!” 雷禅又问道:“那你为何高兴?” 黑鹰神秘的说道:“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雷禅道:“你想到了……” 突然,雷禅如同见了鬼一般,道:“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他?” 黑鹰笑了,突然一拍手,道:“伙计,拿两坛好酒。” 雷禅盯着黑鹰,摇头骂道:“你一定是疯了,他已经消失了十年,说不定他早已经被烟熏死,或者被酒给淹死了。” 黑鹰高兴的扔掉酒坛子的布塞,望着雷禅,道:“怎么?你希望他死?” 雷禅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希望他还活着,最好是快乐的活着。” 黑鹰连倒了三大碗酒,一口气喝光了三大碗酒。 黑鹰道:“和尚,有兴趣赌一把吗?” 雷禅道:“赌什么?” 黑鹰道:“赌今天的酒钱!” 雷禅道:“出家人不会赌钱!” 黑鹰道:“那你会喝酒吗?” 雷禅道:“这个自然会。” 黑鹰道:“会喝酒就行。” 黑鹰把一坛酒推到雷禅面前,道:“先喝完者,赢!” 雷禅笑道:“输者,付钱?” 天色渐昏,风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空酒坛,自然不止两个。 黑鹰的眼神有些迷离,盯着雷禅,笑道:“和尚,你很能喝!” 雷禅也笑道:“你也不错。” 两人对视了一下,突然同时大笑。 黑鹰道:“那酒钱怎么算?” 雷禅道:“一人一半?” 黑鹰道:“好主意!” 雷禅摸了摸头,道:“出家人视金钱如尘土,和尚爱干净身上从不沾土。”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富商之死 天色已黑,雪依旧在落,一片片冷雪被风吹落,风如刺,声似哨。 风雪中,寂寥的长街,长街上已看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 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年,只见这少年白衣如雪,长发如雪,就连冷峻的脸庞和那傲然的眉宇也如雪一般煞白,唯一不是白色的是他的那双眼眸,但这双眸子却闪着比冰雪还要冷的寒光,他似乎就是风中的雪,雪中的冰。 一阵寒风袭过,卷起了他的袖袍,就在袖袍飘起的那一瞬间,突然闪过一丝寒光。 那是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剑发出来的寒光,而握剑的人,就是这个看似体弱的白衣少年。 寒风已去,那令人发指的寒光也随即消逝。 贾府的大门高三丈,朱红漆,金环锁,双雄狮。 如此雄伟的府邸自然不会没有后院,不但有后院,而且后院中还有后院,后院的后院还有后院。 在这最深,最后的一重院落里,庭院幽深,深莫可测。 贾万山就躺在这最深的庭院里的屋门旁的一张摇椅上,他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两条腿在柔软的貂皮上尽量的伸直,保持着最舒服的姿势。 在洛阳城,无论谁的名声都不如“贾老爷”那么响亮,谁的产业都没有贾老爷的一半多。 贾老爷自然就是贾万山,贾万山的财富和名声不是祖上传下的,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全凭他的双手和他的勤奋换来的。所以,他有很朋友,那些帮助过他的人,还是他帮助过的人,他都把他们当成朋友,但同时也有很多仇人,那些嫉妒他,羡慕他,恨不得他马上死的人。 贾万山静静的躺在那,看着屋檐外飘撒的雪花落在院中的那棵梅树上,这本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的仇敌很多,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一把刀,或者一柄剑刺穿他的心脏,划破他的咽喉。 但倘若真的有仇家要找他寻仇,也必须要先打败他的七十二护院守卫。 想到这里,贾万山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更深了。 贾府中的护卫的武功都可说是江湖中一流的,里面还有两个身长八尺的力士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他左右。而他自己身上也穿着价值百万刀枪不入的金丝甲,别人非但无法要他的命,似乎根本无法近他的身。虽然贾万山随时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他也依然深信自己不会死。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吹落了贾万山身上的貂毯,他身旁的两个力士同时抢着去捡,贾万山的慈祥目光也跟随着那两个忠厚的力士。 这一刹间,没有人留意,因为这一刹那实在太短了。 所以,他们疏忽了,他们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但偏偏就在这一刹那间,贾万山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他就立刻觉得自己的胸口瞬间变得冰凉无比,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把剑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剑立刻被拔出,鲜血激飞,雾一般的血珠四溅,当血雾消散的时候,贾顾只看到了一道白影和缓缓倒下的两位忠厚的力士。 据说贾顾入殓的时候,眼睛还是瞪着的,目中还是充满了怀疑和不信。 雪已停,风已住。 白色的晨雾随着渐渐升起的冬日,一缕缕的随风飘散而去。 贾万山的府邸依旧雄伟,张老头一如既往的早起,但他发现倒在血泊中的贾万山和那两个力士护卫尸体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然后,贾万山的死讯立刻就震动了江湖,相比之下,他的死因比他的死讯更惹人论议。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谁也不知道杀死贾万山人的体型样貌,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贾万山死了,洛阳城中最令人敬佩的贾老爷死了,但洛阳城并没有因为贾万山的死而变的消沉。 贾万山死了,洛阳城中最令人憎恨的贾老爷死了,但洛阳城并没有因为贾万山的死而变的美好。 洛阳城,依旧是多姿多彩的一天,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喧闹无比。 贾府庄院大门两旁的石狮旁依旧如往常那般挤满了等待贾老爷施舍粥饭的乞丐。 贾府的大门开了,乞丐们簇拥而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平日里施舍粥饭的张老头,但是,他们透过门庭就看到院里惨白的灵堂。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仿佛突然就出现了六条穿着孝衣,光着脚的汉子,把一口黑漆棺材抬到院子里。 张老头跪在灵堂里在灵柩前,为贾万山点亮了那盏长明灯后看起来仿佛又老了很多。 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穿着孝衣的大汉翻身下马,疾身来到贾万山的灵柩前便跪了下来。 张老头依旧面无表情的跪在哪里,盯着飘渺的长明灯,问道:少爷呢? 那名大汉面露难色,终于还是回道:少爷他,不肯回来。 天色仿佛是突然间就暗了下来,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缓缓的飘落下来。 在这刺骨寒冬的夜晚,除非必要,通常很少有人会放弃温暖的被窝。 黑暗的院落,本来有一点灯光,灯光就在灵堂里,灵柩前,灵案上。但这灯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张老头起身添了一把麻油,昏暗的灯光这才渐渐的由暗转亮。 然而就在张老头刚添好灯油,正准备袭身跪下的时候,忽然间,也不知从哪里有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吹来,张老头急忙用身体挡住寒风,好不让寒风吹灭刚明亮起来的灯火。 但是,灯光终究还是灭了。 等到灯光再亮起时,张老头发现棺材已不见了。 只有那盏长明灯在黑夜里闪烁着,宛如鬼火照着张老头惨白凄凉苍老的面庞。 寂寥的长街上,雪依旧无声飘落。 夜空隐约有月。 长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家家户户也都闭上了门。唯一的人,恐怕就是就是蜷缩在墙角饿了一天的乞丐阿旺,就在阿旺缩了缩身子,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那条破旧的残席正准备进入梦乡饱餐一顿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有一口棺材犹如鬼魅一般地轻轻飘向远方。 当棺材飘到洛阳城外一片幽深密林外的一条古道之上,你才会发现这件事情并不像阿旺看到的那样诡异。 棺材当然不会自己动,棺材是由一个身穿白色劲装的人扛着,这人踏着积雪,扛着棺材一步一步的朝密林深处走去,他的动作虽然看似极为缓慢,但瞬间便没了影踪。 冬夜已深,寂静无比,月下已有雾渐渐升起。 在密林的深处竟有一处不小的院落,院门敞开,里面灯火明亮,屋内生着火炉,火炉旁摆着一桌,桌上还有酒。 贾顾就坐在火炉旁,自斟自饮,忽然,他停下手中的酒杯,对着院外一株梅树,言道:既已来了,就下来共饮一杯吧。 只听闻在那梅树的阴暗处,恍惚有笑声传来,随即一条人影箭一般的射来,落在地上时,却轻得像是羽毛。 只见这人一身白色劲装,面眉清秀。 贾顾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坐下身添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后,轻轻推到对面,开口问道:李天龙,夜已近三更,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李天龙倒也不客气,在火炉旁与贾顾对面而坐,伸手便夹住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毫不客气的立刻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就这样,连喝了好几杯后,李天龙这才深深的吐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贾顾看着燃烧的火炉里的炭火,神情看起来仿佛很悠闲,但一双眸子里却闪着冷光。 突然,他缓缓站起身,背负着右手,左手轻轻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到屋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屋外的积雪,只长叹了一声。 李天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又说道:“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子,真不想回家看看?” 贾顾悠闲的神色顿即黯然,虽然仍是那么漠然无语.但已不如先前那般站得稳了,身体仿佛开始有点微微的颤抖。 李天龙盯着贾顾的背影.又好似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李天龙又接着说:好吧,看来你的心意很坚决,那我只好把棺木送回去了。” 李天龙刚说完,贾顾立刻就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的盯着李天龙,问道:“在哪?” 李天龙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自从三年前你被赶出家门,你就与家里断了来往,但是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你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但你又不肯放下面子回家去,所以呢,我就把棺材给你送来了。 言语间,李天龙人早已纵身而起,不见了踪影。 但是,就在这一瞬之间,李天龙又回来了。 贾顾的眼前就多了一口棺材。 当李天龙扛着棺材走进来,慢慢地放下棺材时,贾顾就静静地看着这口棺材,脸色忽然就变得惨白,眼眸中的冷光看起来更深了,仿佛已交织成一种凄惨而悲恨的图案。 李天龙把棺材摆在面色惨白的贾顾面前,静静的站在一旁。 贾顾也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贾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轻地,慢慢地推动着棺材的盖子,然后他的脸色就忽然变了。 雪依旧在落,太阳也难得地在雪中出现。 洛阳城,这座历经无数战火洗礼却依旧繁华昌盛的古城,在冬日下,风雪中,若隐若现,显得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 贾顾回去了,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这里的每一条街道,街道上的每一家店铺,他都熟悉,因为他是在这里长大的。 三年前,当他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他永远也想不到,今天会在回到这里。 张老头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他只是跪在那,痴痴的瞧着长明灯。 在闪动的灯火里,张老头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的身影。 年轻时的他,尽管他比周围的人都要大上那么几岁,可是大家却都喊他小张。 那时,他几乎每天都要饿着肚子,尽管这样,他一口气却能扛几百斤的麻袋,他每天干的比谁都多,每天比谁都要累,可是,赚的却比谁都要少。 直到有一天,好不容易盼到能回去休息的时候,他却昏倒在路边上。 等他醒来时,他正躺在一间破的不能在破,乱的不能再乱的破屋里。 一个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的人就坐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煮着一锅白菜汤。 第一百一十二章 转让地契 然后,他就看到贾万山微笑着递给他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白菜汤。 当他接过这碗汤的时候,眼泪不由的就流了下来。 泪水滴在汤里。 他永远不能忘记又苦又咸的泪水就着那碗如清水般的白菜汤的味道。 他也永远无法忘记贾万山那微笑的面容。 从那之后,他便跟着贾万山四处奔波,虽然每天依旧累的要死,可是至少不用挨饿。 当贾万山有了第一间店铺之后,忽然有一天,拉着他来到那间破的不能在破的乱的不能在乱的破屋前,只是淡淡的对他说:总有一天,这里会有一座洛阳城内最华丽的府宅。 他深信不疑。 贾万山也做到了。 从一间店铺,到两间店铺,三间店铺,直到洛阳城几乎所有的街道都有挂着贾字招牌的店铺。 渐渐地,小张被人称作老张,后来,以前那些经常叫他小张的人,每次见到他都要弯着腰,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张爷,直到现在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张老头。 当张爷刚被人叫做张老头的时候,也许他还并不算老。 他每天依旧替贾万山挨家挨户的去清点账目,解决一些生意上的纠纷。 然而,就在三年前的一天,贾万山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他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大发雷霆,因为一件小事赶走了贾顾,因为他替贾顾说情,生意上的事情不许他过问,本来只有一个院落的贾府,也多了好几个院落,府里的每个门口也多了许多护卫。 自那之后,他就真的成了张老头了,本来不发昏的老眼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是每天依旧按贾万山的要求早起为城内的穷人乞丐施舍粥饭,无聊的时候只能扫扫院子来打发时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贾顾已轻轻的推开门,一眼看去,院子里只剩下张老头一个人,而张老头只是呆呆的跪在空荡荡的灵堂前,怔怔地凝视着面前还在燃烧着的长明灯。 看到贾顾,张老头犹如一个熟睡中的人突然被人打醒似得朝贾顾奔了去。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张老头跪在贾顾身旁已泣不成声。 贾顾弯下腰,手慢慢地伸过去,握着张老头那小时候曾经痛打过他的,也为他遮挡父亲痛打的,如今早已满是裂口,满是摺皱的双手,轻轻的扶起了他。 看着张老头的脸已经被冻得发红,眼里带着泪水,也带着血丝,贾顾想说话,有许多话想要说。 可是话到嘴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眼角的泪水不由的流出。 雪一片一片的,一直在落。 贾顾脸上的泪,也一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过了很久很久,贾顾终于开口了:张叔,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虽柔和,却带着种命令的方式。 张老头通红的脸上忽然又露出那种绝望的悲伤之色。 他忽然又跪在贾顾面前,不停的用头用力的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的哭喊:少爷,我没用,我把老爷弄丢了。 贾顾急忙扶起他,依然柔和的对他说:张叔,你放心,父亲的棺木在我哪里。 张老头忽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来,想要对贾顾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庭院旁的枯树上传来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人影闪动。 听见这声响,李天龙的人已经掠出,窜向院墙,追了出去。 就在李天龙离开不久,本来寂静无人的院落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如雪,长发如雪,就连冷峻的脸庞和那眉宇也如雪一般煞白,但他的那双眼眸却犹如黑夜,这双眸子却闪着比冰雪还要冷的寒光。 他的年纪绝不大,是个少年。 他的眼睛就像钉子一样盯在张老头的身上。 忽然,一阵寒风袭过,在这一刹间。 就在这一刹那间,贾顾的眼前仿佛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一道白影掠过。 一把剑由张老头颈前的咽喉刺入,颈后的血管穿出,剑立刻被拔出,鲜血激飞,雾一般的血珠四溅。血雾散的时候,那名少年还在原地,就像刚来时一样。 只不过,现在他的那双像钉子一样的眼神盯在了贾顾的身上。 贾顾没有动,因为,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名少年的目光时,他的瞳孔突然因恐惧而收缩,又突然扩散。 在这一刻间,贾顾整个人似乎瞬间崩溃虚脱,他的全身仿佛都已僵硬,似乎自己已经是一个尸体。 他似乎看到了死亡。 但是,贾顾并没有死。 因为就在白衣少年刚出剑时,李天龙没有犹疑,没有畏缩,也没有为这一道惊人的剑光所惊呆。 他在闪动的剑光中精准的握住了这一剑尖锋。 闪动的剑光骤然消失。 李天龙已经的右手握住了这一剑,而他的左手就在这名少年的咽喉处。 剑立刻被拔出,只有剑光一闪,鲜血并没有像雾一般的四溅。 那名少年还在原地,他手中的剑在滴血。 当剑上最后一滴血珠滴落的时候,那名少年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贾顾痴痴地站在那,也不知是恐惧?是愤怒?还是想逃避? 忽然间,贾顾的脸上起了一种谁都无法预料的变化。 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只野兽,一只身受猎人毒箭的野兽,悲伤,愤怒而绝望。 贾顾猛然跪倒在地,朝天嘶吼,将衣襟撕的粉碎,仿佛想要让这刀锋般的寒冷刺入他心里。 李天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他左边的眼角却在不停地跳动,他的拳头紧握着,每次他感觉到愤怒时,就会这样。 李天龙静静地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寒风中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一片枯死已久的落叶,轻轻地飘落在雪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张老头那已经冰凉的尸体上。 就在这时,有一个一直默默的在远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的人也缓缓的转身离去。 雪似乎又大了。 刺骨的寒风无情的吹过洛阳城的每个街道。 豪华而又温暖的屋子里弥漫着檀木的青烟和香气。 苏三侧卧在他那温暖的坐榻上,轻轻地拉了拉那条用雪白的狐狸皮做成的绒毯,保持着最舒服的姿态。 这一切,令苏三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 一想到苏三,洛阳城中的每个人都绝对知道,苏三比谁都富有,权利比谁都要大,比谁都懂得享受,也比谁都要愉快。 愉快的时光通常都是短暂的。 若是往常,此时的苏三早已经已经小睡了。 但今天却破了例,他只是闭着眼,静静的享受着眼前的这一切。 但是,他最近一闭眼,总是会想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几年前,洛阳城还是他的天下。 每天,当四个丫鬟为他穿好衣裳时,洛阳城里的十几家商号就已经为他送来了几千两的银票。 当他洗漱后,在卧房外那间典雅的厅房内品着精美的龙井茶时,洛阳城里的几十家酒楼老板也早已经准备好了几百两的现银守候在门外。 当他开始用早饭时,他在济南城里的一百九十七家的商号老板就已经一个个陆续的为他送来了当天的租金。 那天,也和平常一样。 苏三刚吃过午饭,清点好了差十两不到三万两的租金,坐在凉亭里观赏着盛开着的牡丹,正打算准备回卧房去小睡片刻,养足精神,好开始他晚上另一种奢侈多彩的生活。 就在这时,门外就来了一个人, 来的人是贾万山。 苏三带着轻蔑不屑的表情,冷冷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面色苍白的人。 贾万山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弯腰说道:苏老爷,这是今天的租金。 瞧着眼前有些脏污的碎银,苏三从怀里掏出账本,目中的轻蔑之色更浓,他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冷冷的问道:多少。 贾万山礼貌的回道:十两。 苏三摆了摆手,示意贾万山把钱放在一旁的花坛上。 贾万山也轻轻的将钱放在花坛边上。 苏三笑了。 他很享受像现在这样冷漠而高贵的坐在比别人站着还要高的地方说话。 看着贾万山瘦小背影,苏三忽然笑了。 “喂,你过来。”苏三叫住了离开的贾万山,问道:“你现在每天的租金是十两吗?” “是的。”贾万山很礼貌的回道。 “像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赚大钱。”苏三叹息道。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贾万山依旧礼貌的回道。 “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看怎么样?”苏三听到贾万山话的时候很想笑,但像他这么有地位的人是不会轻易把感情表露在脸上的。 “我的鞋子不小心沾了一些土,如果你肯帮我擦掉的话,我就把你那间店铺的地契送给你。” 贾万山脸上的微笑突然就消失了。 贾万山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 没有羞愧,没有愤怒,更没有开心。 虽然贾万山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他的心却在刺痛。 “当然,如果你不肯的话,那么,明天的租金就不用你交了。” 看着贾万山的表情,苏三终于笑了出来。 因为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贾万山当然明白那句:明天的租金就不用你交,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 苏三瞧着贾万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贾万山终于弯下了身子。 贾万山直起身时,用苏三刚才看他时的眼神看着苏三,淡淡的说:地契呢? 苏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声,极力的控制自己,好不让自己笑出来:你等于一下,我这就给你去取。 苏三还没回到屋,就已经大笑了起来,仿佛这些年来遇到了从未遇到过的开心事。 当苏三醒来时,是被吵醒的,尽管家丁很小心的敲门,但是刚敲的第二下时,就惊醒了熟睡中的苏三。 苏三还躺在床上,感觉才刚刚睡下,当苏三走出屋门才发现已经黄昏了。 在夕阳下,苏三一眼就瞧见了贾万山,苏三眼里不禁露出厌恶之意。 贾万山不让他开口,已冷冷的问道:“我的地契。” 苏三笑了,但眼睛里却全无笑意,他已看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绝不容任何人瞒哄欺骗的人。 他又看着贾万山了很久,才拿出地契:笑道:来拿吧。 就在贾万山就要拿着地契的时候,苏三又突然松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飘渺山庄 地契似乎是被风刮落的,苏三又笑了,开心的笑了。 苏三面露难色,却笑道:“我最近腰不好,不太方便弯腰,你。。。”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的时候,贾万山就已经拾起地契转身离去。 看着贾万山离去的背影,他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冷冷地道:“真是个穷鬼。” 就在这一年的年尾,看到往日早已登门拜访的达官贵人店铺老板迟迟未来时,苏三打算明年给他们点教训的时候,他才从下人的口得知洛阳城的变化。 而那些平日依仗他的大小老板也早已与他断绝了合作关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多。 洛阳城里的人已经没有一个不知道贾万山。 十个人中至少有六个人身上的衣服是从贾记绸缎庄买来的,十户人家中至少有八户人家吃的米是从贾记米店里买来的。 你随便走,无论到哪里周围都有可能有挂着贾记招牌的店铺,在街上,随便看到哪个女人,身上的首饰,脸上的胭脂都可能是从贾记哪里买来的。 在这里,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已经免不了要和贾万山沾上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苏三的脸已经扭曲,他的手又握成了拳。 他突然睁开眼,似乎又看到了他最后一次去求贾万山不要收买他名下的店铺时,贾万山那冷的令人发寒的目光。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窗突然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但瞬间却又无声无息的恢复了原样。 苏三的嘴角边已露出了笑意,他等的人来了。 雪下的越来越大,黑色的院落里,只有一点灯光,衬着惨白的积雪。 李天龙轻轻的关上了门,将这洛阳古城中千年不变的风雪关在门外。 转过身时,右手已拿起一把火钳,将面前的炉火拨得更旺些。 现在屋子里,除了他的面前坐着的贾顾和两口棺材,还有一个人。 一个白衣少年,白衣如雪,长发如雪,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两口棺材,一个是贾万山的,一个是张老头的。 李天龙拨弄着炉火,突然笑道:“可以出来了。” 棺材的盖子突然移动了,轻轻地,慢慢地在移动,然后,从棺材里居然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轻轻地,慢慢地推开了棺材,然后张老头就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张老头长长的吐了口气,慢慢的坐下,看着李天龙,突然笑道:想不到少爷请来的帮手居然是李少侠。 李天龙也笑道:我也想不到张老头你的演技居然如此逼真,差一点连我都骗了。 张老头叹了口气,看着贾万山的棺木,表情变得有点伤感,叹息道:跟着老爷快一辈子了,就只学会些随机应变察言观色的皮毛罢了。 脸上完全没有一点表情的贾顾突然开口,说道:张叔,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 张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老爷他这是什么意思。” 张老头看着贾顾,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你为我父亲付出了太多,他绝不会让你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现在,你和我父亲都已经死了。”贾顾平平静静的说。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现在洛阳城中每个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所以再也不会有人会来追杀你了,因为你已经是个死人。” 李天龙笑道:“一个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死人。” 张老头的眼中有泪光闪动,他说道:我还能为老爷做些什么事。 “走,走的越远越好。”这句话虽然是贾顾想说的话,但却不是他说的。 这句话是那个目如冷光的白衣少年说的。 张老头这才看着这名少年,问道:这位少侠是? 白衣少年依旧冷冷的看着前方,似乎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李天龙笑道:张老头,龙游的脾气比较怪,你别见怪。 贾顾突然打断,问道:张叔,我父亲让你交给我的东西呢? 张老头的脸色突然变的严肃,他做了一件让人绝对想不到的事:他突然将衣袖搂起下,就在他左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张老头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就好像对付一个最痛恨的仇人一样一刀刺在了那道伤疤上。 “老爷让我带给你的就是这个。” 一把发光的黄铜钥匙还在滴着血。 张老头看着贾顾。 “老爷还让我告诉你四个字。” “什么字?”贾顾问道。 张老头一字一字的说道:“飘渺山庄。” 听到这四个字,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当吹到苏三的脸上时已经是带着暖意的。 但苏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个人从这个屋子里最幽暗的地方走出来,缓缓地走到苏三面前,在离他一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下了。 苏三就看到了一张没有一丝纹路死灰色的面具,这张面具的右眼处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苏三似乎可以从这条疤痕中看到刀光剑影,恩怨情仇。 “你雇了杀手去杀贾万山?”声音虽嘶哑,但却有力。 面具上的眼孔中透出一道冷光。 苏三立刻摇头:“不,山庄已经吩咐过我不能对贾万山下手,我怎敢违命行事。” “贾万山死了?”苏三虽然知道不该多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的,贾万山死了,他最的信任的人也死了。” “那他的儿子呢?”苏三心中已在窃喜,但仍是一脸担忧的说道:斩草要除根,否则必成大患啊。 “他...”声音中突然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与凄凉。 “他的人虽未死,但他的心已经被那名剑客杀死了,他已不足为惧。” “你现在暂时先不要行动。” 话语间,此人已如风一般飘出了窗外,苏三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飘渺山庄,是一个很神秘的山庄。 虽然江湖上的剑侠豪客们都听说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山庄在那里。 段思现在就坐在这座神秘无比的山庄之内。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铜镜,缓缓的摘下了他脸上的那具令人胆寒的死灰色面具,露出了一张脸。 这张脸,可以说,无论谁拥有了,都绝不会舍得将其隐藏在那慎人的面具下的。 段思默默地看着刚放在桌子上的面具,缓缓的拿起旁边的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他脸上的神色很安详,自言道:结束了。 他的声音居然很柔和,就像一个文雅书生说话一样。 就在这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在一瞬间,突然几乎变得和那面具上的表情很相似。 狰狞,恐怖,残忍。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具上那双空虚黑暗的眼孔,又立刻接着他自己的话,冷冷的说道:“贾万山绝不会这样轻易死掉的。” 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无比,异常诡异。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仿佛是他面前的那具死灰色的面具发出来的声音,但这却又的的确确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贾万山已经死了?也许他命中注定死要于那名剑客手中。” 他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柔和,此时的段思就仿佛是变成了两个人一般。 “我了解贾万山,也见过他的厉害之处,我绝对肯定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你是不是认为贾万山一定要死在你的手中你才会甘心?” 一阵片刻的沉默,段思的脸几乎要扭曲了一般。 “难道你忘记了贾万山对你所做的一切了吗?” “我并没有忘记。” “难道你不想亲手扼断他的咽喉,来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吗?” “以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我现在不这样想了。” “哦?你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懦弱的?” “就在我第一眼看到贾顾的时候。” “只可惜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错了。” “就算他是你的儿子,你凭什么认为贾万山会替你把他抚养成人。” “不知道。” 段思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我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就在你快死的时候,这世上本来已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是我救了你。” “以前我或许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你救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你说的并不错,但你莫要忘记,我救了自己的同时也救了你,如若不然,你早已烂死在那乱葬岗了。” “早知现在,我当初宁愿烂死在乱葬岗。” “为什么?” “我以前总还算是个人。” “你现在也是个人。” “人都是有一颗心的,我现在已没有了。” “你错了,你有心。因为,我才是真正的你,我就是你的心。” 段思的手仿佛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桌子上的面具。 面具下眼睛透出一道冷光。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贾万山绝没有死,我一定会找到他,亲手杀死他。” 雪已不在落。 冬夜空中,有星光隐约闪动。 万物已沉睡,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阿旺是一个混混无赖,包娼诈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若是往常,早已不知在那家妓院中搂着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女人熟睡了。 但是今天他却放弃了那醉人的温柔乡,蹲在一个连白天都不见得有人影的乱葬岗旁的一颗枯树下。 因为,他今天下午无意间听说今晚西城外的乱葬岗有一伙盗贼在做买卖。 阿旺高兴的不得了,已准备来个黑吃黑。 就在当晚,阿旺早早的吃饱了饭,拎着那把已经被磨的森光发亮的菜刀,静静的等待着。 缥缈的雾气已渐渐升起,不时有阵阵寒风吹过。 阿旺哆嗦着身子,困的几乎眼睛都张不开了。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 忽然看见一个人飞也似的朝他跑了过来,跑着跑着,这个人忽然就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上半身忽然就倒了下去,但下面的两条腿还在往前跑。 阿旺已经呆了,裤子都湿了。 但他却好像看见七八丈外有一个晃动的人影,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 阿旺背着树干,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人影。 一阵寒风刮过,一缕缕雾气缓缓的变成了一丝丝寒气。 突然,那团人影消失了,就像是那一丝丝寒气般,缓缓的,慢慢的就消失了。 就在阿旺刚觉得有些安全的时候,忽然间,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阿旺的反应并不慢,当这只手刚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早已将手中的刀劈了出去,可是,身后却没有人。 等他再转过头时,就看到了一张丝毫没有纹路,没有杂色,一张死灰色的面具,面具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孤之剑 刚才还在他手中的刀,现在,已刺入了他的胸口。 阿旺不但觉得湿透的裤裆仿佛瞬间结成了冰,连他自己都似乎都变成了冰块。 就在阿旺的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就在这时,阿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拉扯一般。 阿旺发出一声惨声,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咬了咬牙,居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阿旺仿佛从人影中看到隐约有一抹冷光闪动,从那团人影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把磨得发光的菜刀。 突然间,这只手,这只握着刀的手突然又刺入了阿旺的胸口。 阿旺用尽了全身气力想要逃走,可是身体却像是被座大山压住,连动都不能动。 他忽然间觉的世上仿佛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呼吸声,眼前又突然出现一道寒光,那道光芒越来越近的,从那道寒光中,他看到了地狱。 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嘶哑的声音:我就是仇恨,我的名字是慎。 人影已如风如雾一般缓缓的么么哒飘向了远方,但瞬间不见了踪影。 冷风拂过。 阿旺的眼睛已经渐渐变成了死灰色,嘴角突然间就往外流出了绿水。 贾顾、张老头、李天龙、龙游、还有,贾万山。 他们几个,现在就坐在旺盛的炉火旁,每个人都看着贾万山,等着他开口。 贾万山看了一眼张老头,终于开口:“老张,你为何不走?” 老张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显得很激动:“明知老爷你有难,我怎会走!” 贾万山点点头,拿起了一旁桌上的一张纸,递给了李天龙。 “天龙会” 纸上只有这三个字! 李天龙看着这三个字,看了好一阵子,也看不出什么头绪。 贾万山看着炉火,忽然叹了口气。 “如今知道天龙会的人并不多。” 说完这句话,贾万山马上就闭上了嘴。 贾顾却开了口。 “父亲,天龙会和李天龙有关系?” 贾万山缓缓起身,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天龙会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虽创立仅有几年,可是如今势力已深不可测。而天龙会的首领,你们一定知道。” “谁?” 李天龙问道。 贾万山盯着李天龙,一字一字的说道:“李若水。” 一阵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连龙游的神情也微微有了一丝波动。 惟一还保持镇静的是李天龙,首先打破沉默的也是李天龙。 李天龙淡淡的道:“我父亲?” “李先生不是当今太傅吗?怎么会是天龙会的首领呢?” 张老头立刻反驳道:“李先生不是当今太傅吗?怎么会是天龙会的首领呢?” “若水虽是当朝太傅,可是暗地却组建了天龙会。” 贾万山缓缓的说道。 “可是,我父亲早就已经过世了。这里面一定还有内情。” 李天龙已经下了结论,很镇定的问道。 “没错,天龙会是你父亲一手创建的,可是目的是为了处理一些不适合朝廷出面而又没有人敢出面解决的事情,但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天龙会的性质就变了。” “不过,我还是不清楚,这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天龙打断了贾万山的话。 “因为,你父亲生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天龙若变,唯有天龙可灭。” 阿旺是一个混混无赖,包娼诈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今天他无意间听说今晚西城外的乱葬岗有一伙盗贼在做买卖,阿旺高兴的不得了,准备来个黑吃黑。 就在当晚阿旺拎着那把已经被磨的森光发亮的菜刀,往那边赶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飞也似的朝他跑了过来,跑着跑着,这个人忽然就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上半身忽然就倒了下去,但下面的两条腿还在往前跑。 阿旺已经吓呆了,裤子都湿了,但他却好像看见七八丈外有一个晃动的人影,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阿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人影慢慢靠近自己,人影在离他一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下了。 阿旺就看到了一张丝毫没有纹路,没有杂色,白森森的面具。阿旺瞬间感觉不但湿透的裤裆都结成了冰,连他自己都似乎都变成了冰块,阿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嘴角还在往外流着绿水。 那团人影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我虽江湖人,不愿走江湖,你非江湖人,为何偏走江湖路。 人影缓缓的走到不远处的几个尸体旁,用一柄长剑挑起了其中一个死尸怀中的包裹,如风一般飘向了远方。 冷风拂过,树叶发出轻响。 却有一名女子狼狈的奔跑在黑夜中,她不停的在跑,衣衫多处已被树枝刮破,脚下也是鲜血淋漓,苍白的脸面更满是惊恐的向身后望去,不料却被路石羁绊,一下便栽倒于地,来不及反应,身后已有一个大汉狂笑紧追而来。 大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笑起来,活像一条蜈蚣。 女子刚起身,就已被大汉一拳砸在地上,大汉直直的盯着女人残破的衣衫笑道:“我胡三刀想要的女人至今还没有得不到的...” 只见“胡三刀”己狞笑着伸手抓去,女人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向他踢了过去。 但这一脚还未踢出,就被他的鹰爪般的手接住。他的手轻轻一拧,她的脚踝就好像要断了,眼泪都疼了出来。 那薄薄的布鞋,也变成了破布,露出了她那双完美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脚。 “胡三刀”看到这双脚,竟似看得痴了,喃喃道:“好漂亮的脚,好漂亮……”他居然低下头,用鼻子去亲她的脚心。女人哭骂道:“求求你,快放开我......” “胡三刀”瞪着她,眼睛里已冒出了火,突然又一伸手,女人前胸的衣襟已被撕裂,露出了白玉般的胸膛。 “胡三刀”的人已骑到她身上,她只有用力绞紧两条腿,死也不肯松开。 只听“胡三刀”喘息着道:“你这臭女人,这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我!”他的手已捏住了她的喉咙,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人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反抗,她的眼前渐渐发黑,只感觉到有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随着衣衫撕破的声音,她的身子渐渐发软,两条腿边渐渐地放松…… 就在女人绝望的要闭上眼睛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她瞪大了眼睛,用尽了力气喊道:“救救我...” “彭”的一声,胡三刀的刀已被打飞! “胡三刀”果然不愧是久经大敌的顶尖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有防备,他早已凌空一个倒翻窜身去捡刀。 “不知死活的家伙。”胡三刀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握刀的手臂竟又暴增了半尺,胡三刀已瞬间挥刀斩向那人,这一招自然是“胡三刀”能独霸一方的绝技,在此招下身首分离的人数不胜数。 谁知这人的身法也快得不可思议,突然一个旋身,脚尖轻轻一点刀身,凌空一翻,已站到了胡三刀的身后,那人叹了口气,一伸手,一柄长剑已握于手中,剑身已抵住了胡三刀的后脑,这一招出手之快,当真快得不可思议。 “胡三刀”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看过这么快的招,甚至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大惊之下,翻身侧掠,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答话,身形一晃,长剑已抵住了胡三刀的咽喉。 “胡三刀”瞳孔一缩,这才看清,眼前这柄未出鞘的长剑,是灰色的。 胡三刀突然纵身后跃,狂笑道:“原来是名震江湖的剑豪,独孤白……” 独孤白道:“胡三刀,你早应该认出我的。” “现在也不迟。”胡三刀轻抚着脸上如蜈蚣般的伤痕,冷笑道:“今日,我定要用你的血以洗前耻。” 刀剑瞬间相碰,爆出阵阵劲气,胡三刀疾手骤聚一股狂烈的刀气,朝独孤白死门劈去。 “见识一下我特地为你独创的一招吧!” 胡三刀的刀突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劈向了独孤白的前胸。 刀,斩入了独孤白的胸口,胡三刀又瞬间将刀身一回,刀锋一转,胡三刀的人已经站在了数步之外,刀尖也已落在地上。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残忍。”独孤白低头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突然缓缓的抬起头盯着胡三刀,冷笑道:“今天,你必死无疑。” 独孤白在冷笑,胡三刀也在冷笑。 独孤白默默的拔出了剑,就在剑完全被拔出的时候,独孤白的人瞬间就不见了。 胡三刀的冷笑突然凝固了,刀,掉落在地上,血缓缓的从胡三刀的脖间流出,“好快的剑!”这是胡三刀一生中最后所说的四个字。 一阵冷风刮过,胡三刀的头颅便跌落地上,滚到了黑暗之中,但无头的身体却依然站立在哪里。 独孤白默默的伸开一手持剑一手握鞘的双臂,突然,将剑往空中一扔,锵,的一声脆响,剑已从空中坠入鞘中。 独孤白望着手中的长剑轻叹道:“剑,你也觉得此人该杀。” “不过胡三刀的刀还真是厉害,不但弄破了我新换的衣服,竟然还伤了我。”独孤白望着前胸的伤口似有些无奈的摇头自语道。 独孤白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却走到一棵树旁盘腿坐了下来,开始运气疗伤。 天已破晓,视而可见的阵阵寒气随风蔓延。 女人蜷缩成一团,眼睛一直瞪着胡三刀,身体还在颤抖,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才恍惚一惊,似从噩梦中醒来。 对于她来说,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一场醒来后都会感到恐惧的一场噩梦。 女人呆呆的望着倚着树身,怀揣长剑的人,长发侧肩,遮住了那人的脸。 她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去看一看这个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却又不敢走近,只有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灰色的布袍,胸处已残破不堪,伤口也已凝成血块。 灰色的剑,剑身修长,带着浓厚的古风,令人感到沉稳朴实、深藏不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暗灰色的长发,随着晨风而动,令人感觉柔和。 灰色,本就象征着寂寞,平和,谦让和绝望。 而眼前这个人是否又如灰色那般? 她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就在离他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那柄古朴的灰色长剑突然就抵住了她的胸口。 女人没有受伤,因为剑没有出鞘。 独孤白将剑抵着女人,同时充满敌意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地盯着女人。 女人终于看到了那一副令谁见了都不会忘记的面容。 苍白之极的脸色,五官却极是标致,一双充满敌意却含着丝丝忧愁的大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女人突然就笑了。 就连女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独孤白舒了口气,缓缓放下握剑的手,有些愧歉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你确实吓到她了。” 独孤白的笑突然间消失了,因为他看到正有个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人的身材很好,很健壮,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袍,披肩的头发挽了个长长的发髻,背负着双手就像是一个吟诗散步的诗人一样,从树林那边悠悠哉哉地走了过来。 独孤白看不到他的脸,却能看到一股凌厉的气息。 青袍人走的很慢,但是转眼间就已经站到了独孤白的身旁。 独孤白仍然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有一张用纯铁精钢打造出来的面具。面具煞白,而面具上的一双眼睛,更是让人看了从脚底心发软。 “她确实被吓到了。”他的声音很冷,独孤白听不出任何情感。 “你就是独孤白。”青袍人问道。 “是我。”独孤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人的右手,因为这只手握着一柄剑,一柄漆黑如夜的剑。 “你也是用剑的。”青袍人紧盯着独孤白怀中的灰色长剑,依旧用那没有任何情感的语气说道:“我也用剑。”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阴沉,静得接近死寂。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刀剑老人 秋色已深,落叶纷飞。 萧落的木叶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散发披肩的人,掩额的刘海虽已遮住了他半个面目,却也瞧得出他是个英俊少年。 少年面色柔善,即使不笑时也似带着几分笑意,连他仅微露的右眼似乎也在朝人微笑,神情虽有些懒散甚至有些落魄,但却令人着迷。 他怀中抱着一把剑,修长的剑身,不论剑柄还是剑鞘,都带着浓厚的古风,沉稳朴实、深藏不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忽然,古道上缓缓走来一人,素衣麻袍,铁青的脸,背负着手,手里握有一枯枝,一双眸子却像是出了鞘的剑,正盯在树下独孤白的剑上。 他的脚步沉稳,却走得很快,身在七尺外,已纵身掠起,凌空下击。 霎间已刺出八招,可惜他这八招都已刺空,本来在他眼前的独孤白,人影已不见。 他怔了怔,然后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的咽喉已被人用剑身抵着,剑未出鞘。 当他抬起头,才看见独孤白已远远的在一棵古树旁躺下。 他扔掉枯枝,望着独孤白,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老了。” 独孤白突然坐起身,笑道:“老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人摇了摇头,忽然叹了口气,问道:“若他日我死在别人剑下,你会如何?” 独孤白笑了笑,脸色突然变得很冷,连原本充满笑意的眼睛也露出了一股肃杀之气,他缓缓说道:“那么我就去杀了那个杀你的人。” 独孤白又突然笑道:“我不想杀人,所以你多多保重,最好不要死!” “我也希望会如此!”那人说完,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树林阴暗的最深处,忽然道:“你好。” 过了很久,黑暗中果然真的有了回应,道:“师伯,您好。” 声音,冰冷而低沉。 一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这人的身材很好,很健壮,穿着件淡青色的长袍,披肩的头发挽了个长长的发髻,手里拎着一把黑剑,漆黑的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走的不快,但每走一步,都能令人感到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等他走近,独孤白才看到他的脸上有一张用纯铁精钢打造出来的面具。 面具煞白,仿佛带着一种死色,而面具上的一双似在发光的眼睛,更是让人看了从脚底心发软。 “晚辈受师父之命,特来提醒师伯您老人家,莫要忘记一月后便是十年之约的决战之日。” “你是鬼竹的徒弟?” “晚辈紫魂。” “想不到我独孤还是被找到了。”那人长长吐出口气,道:“回去告诉你师父,我没忘!我一刻都没有忘记。” “那晚辈就不扰师叔了!”说罢,青袍人缓缓退入树林的阴暗处,便消失不见。那人凝视着戴面具的怪人消失的地方,很久,很久,才突然问道: “小子,你可知我这些年教你的是何剑法?” 独孤白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看的出来是好剑法!” 那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拔出独孤白怀中的灰色长剑,凝视着剑锋,脸上忽然又露出了一丝苦笑,他道:“现在我已经老了,用不动这把剑咯!” 独孤白见师父黯然伤神,却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人又接着道: “当年我曾用这把剑战败无数江湖英豪,虽叱咤一时,却也立敌无数。”那人轻抚着剑锋,缓缓说道:“这套剑法大部分你都已经学会。” 独孤白问道:“那剩下的呢?” 那人面色动容,瞳孔在收缩,颤声道:“剩下的....” 他将剑慢慢的,插回鞘中,道:“你还年轻,剩下的那一剑招你还不能学。” 独孤白点了点头。 那人脸色铁青,怒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学?” 独孤白已经在一棵树下坐下,依着树身,悠悠的笑道:“师父说不能学,就是不能学,哪里还有为什么?” 那人又摇头又叹气又苦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那是,我想任何人收了我做徒弟,都会这么说的。”独孤白笑道。 那人用一种很特别的目光,看着独孤白,许久,突然道:“小子,下山去吧!” 那人说完,便已转身,刚走几步,突然又回头说道:“为了一月后的决战,我决定闭关悟剑,我希望在临死前,看到我的剑再次名动江湖。” 独孤白叹了口气,很无奈的问道:“老头儿,你竟然这么厉害,你好赖也得给我说一下你当年的名号,我连师承何门何派都不知道,还出去混什么?” 那人微笑道:“你只要知道你是独孤方的徒弟,就行了。” “不过,你最好不要随便提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和我的剑,随时都会给你惹上杀身之祸的。” “啰啰嗦嗦个没完,你自己多保重。” 独孤白走的时候没有多说一句话。 因为他认为,无论说什么,该来的事情总是要来的。况且,感情若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话,那一定不是最真的。 他走的不快也不慢,如同一个游玩的诗人般,他的心就像一个刚离家独立的孩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他就听见了不远处的蹄声马嘶,然后就看见了那两条疾驰的烈马拉着一辆马车。 黑漆的马车虽已很陈旧,看来却仍然很有气派,车门自然是关着的,车窗上也挂着帘子,坐在车里的人显然不愿被人瞧见。 赶车的是个很沉着的中年人,眼神很亮。 只要找到能躺下的地方,就是独孤白睡觉的时候。 马车的顶盖上也能躺人,别人躺不下,至少独孤白已经躺在上面睡了几个时辰了。 暮色已沉,秋风中略有寒意。 独孤白已经翻了好几次身,才找到感觉最舒服的姿势,他枕着双手,翘着腿,望着黯淡的穹苍,等着第一颗星升起。 独孤白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找到件有趣的事来做,但世上懂得这种生活情趣的人又有多少呢? 突然,“嗖”的一声,撕裂了天地间的沉闷,一支羽箭从暮色中射了出来,划过长空,闪出一道寒光。 赶马的车夫面色一变,赫然勒住了车马,健马长嘶,车缓缓停下,车厢中却有个甜美而温柔的语声问道:“张叔叔,怎么了?”那车夫稍一迟疑,苦笑道:“小姐放心,没事,只不过走错路了。” 说罢,便立拨转马头,兜了半个圈子,向来路奔回。 只听又是一声长嘶,车夫挥鞭打马更急,路上的荒草来时已被辗平,车马自是走得更快,但还未奔出数丈,马却又停下,在原地踏着蹄子,喷着粗气。 车夫凝目细看,原来道上竟有数块大石挡住了路。 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旧道,马车方才还驶过这条路,这条路上,方才明明石子都没有,而此刻却有了一堆大石。车夫再次变色,满头汗珠滚滚而落,咬了咬牙,问道:“小姐,你还能下车走么?路赶得太急,马匹已吃不消了,看来咱们也只有弃下车马,穿过这一片荒野……” 只听一声长叹,车厢中人柔声道:“张叔叔,这几日您忙着赶路,几夜都未曾合眼,现在我觉得很好,您就趁这时候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语声未落,健马突然仰首惊嘶起来,一阵风吹过,马已倒地,一支羽箭横插马首,荒草在风中摇舞,夕阳,黯淡了下来,大地竟似突然被一种不祥的气氛所笼罩,显得说不出的凄凉,萧瑟! 那车夫有些黯然道:“小姐,都怪老奴急着赶路,才走这么一条捷径荒道,只怕咱们遇上劫道的了!” 突然马车后有人嘎嘎笑道:“不错!现在还没有人能活着从这走出去的呢!” 这笑声如乌啼一般,尖锐、刺耳、短促,那车夫一生之中,恐也未曾听过如此难听的笑声。 他大惊转身,轻叱道:“谁?” 乌啼般的笑声不绝,马车后已转出五六个人来。 第一个人,身瘦枯干,却披着一身火红的衣袍,那模样正有说不出的诡秘,说不出的猥琐。 第二个人,高大魁伟,一身粗布麻衣,那满脸全无表情的横肉,看来比铁还硬。 后面跟着四个人打扮得更是奇怪,衣服都是一块块破布缝成的。看相貌似乎都是少年。 这几人身材相貌年龄虽不相同,但举手投足,却是一模一样,谁也不快上一分,谁也不慢上一分。 那车夫跃下马车,强作镇定,抱拳道:“各位好汉,老奴老眼昏花误闯各位大爷的地盘,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在下等人一马。” 红衣人咯咯笑道:“这位爷一看就是见过水的,好汉咱们承当不起,想走也可以,不过嘛.......” 那车夫目光闪动,道:“几位不知有何见教?” 红衣人大笑道:“那得看我手里的鬼头刀答应不答应!” 话音一落,车夫只觉得一股劲风逼来,已袭到了胸口。 红衣人好快的手法,眨眼间,手中已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那车夫平地跃起,凌空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这一刀,但这时却又有一对斧头在地上等着他。那满脸横肉的汉子的出手,也丝毫不在红衣人之下,一双丧门斧挥出,也瞧的出是江湖罕见的外门功夫,一个砍,一个劈,招式配合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一个人生着七只手,呼应得也未必有如此微妙。 瞧车夫的身形,自然也不是等闲人物,但应付这两件外门兵刃,应付这从来未见过的奇诡搭招,已是左支右拙,大感吃力,何况还有几个身披破衣,目光闪动的少年正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突听车厢中人,道:“张叔叔。”声音清悦而温柔,而且带着种同情的体贴与关怀。 车帘开了一线,里面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那纤柔、毫无瑕疵的手,衬托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的美。 车厢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人不但都停止了动作,几乎连呼吸都已停顿,他们这一生中从来也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只要是男人,只要瞧了她一眼,恐怕就永远也无法忘记。 本来盯着车夫的那些眼睛,一下子全都转到少女的身上了。 那车夫一步蹿到车窗前,用身护住,道:“小姐,当心。” 细看这少女面容苍白,似略带有病色,却仍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叔叔,他们只不过想要些钱财罢了,不妨就送给他们一些吧!” 车夫脸色一沉,盯着红衣人,回道:“万万不可,那些银两用来为小姐治病的,少了一分都不行。” 突然间,只听“嗖”的一声破风之声骤响,一支厉箭已刺穿了车夫的臂膀间,少女一惊,面色突然变得煞白,身子颤抖着,满头冷汗,跌地而落。 车夫虽中伤,但见自家小姐突发此样,也不由的大惊。一阵利箭破空的声响,如狂风骤雨般,气势 惊人,那车夫定眼一看,瞳孔不由得一缩,露出一丝惊讶,道:“幽冥箭?”只见一身着黑衣的人忽如天神般从空而降,飘然落于马车前,车夫见到此人一怔,望见黑衣人的衣袍上绣有一怪蟒,车夫强忍着伤痛,抱拳道:蛇郎君,老奴有礼了。 那黑衣人一挥衣袖,又是一声破空声,一支黑色的箭羽意射入车夫脚尖前,如果差上一分,恐怕这支利箭就在车夫的脚上了。车夫强露出一丝惨笑,丛怀里缓缓掏出一物,那黑衣人冷哼一声,笑道:“喔,原来是官府的人。”黑衣人又接着道:“你知道我蛇郎君最讨厌什么人吗?”车夫笑道:“听闻幽冥山的蛇郎君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专门袭击路过幽冥山的富商。我说的对吗?”那黑衣人沉声道:“错。” 车夫又是一惊,虽然看不清蛇郎君的容貌,但是仍能感觉出蛇郎君一双厉眼散发出来的杀气,车夫额头上已满是大汗,对于蛇郎君的名声,他并不陌生。四周突然变得更加的寂无声响,一阵阵凉风吹过,吹得人毛骨悚然。 车夫突然感觉自己得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冰冷,冷的不由得在颤抖。像他这样将要老去的中年人,本已不在适合去做日夜奔波这样劳苦的事了,只可惜他感觉总是有条鞭子在抽着他,良心化成的皮鞭已经渐渐的把他一身铜筋铁骨抽成了一堆血肉。 他暗暗叹了口气,望着蛇郎君缓缓抬起的衣袖,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就在他完全闭上双眼的瞬间,他突然发觉蛇郎君的衣袖忽然朝向了昏倒在地上的少女。 一声破空声响起,血顺着箭羽流了下来。 蛇郎君缓缓的扯下围在头上的黑袍,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淡淡的瞧了一眼车夫流血的胸口上的利箭,突然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剑魔紫魂 车夫笑了,笑道:“张荣。” 蛇郎君凝视着他,一直在想,可是却一直都想不通,想不通世上怎会有不怕死的人。 蛇郎君道:“你不怕死?”张荣又笑道:“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 蛇郎君依旧淡淡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箭上有毒?” “我不知道。” 蛇郎君的衣袖慢慢地垂了下来,脸上带着冷笑,道:“今天我本不想杀人的,但是你的车上的钱,我非要不可……” 蛇郎君忽然发觉张荣已经朝他冲了过来,等他发觉了这件事时,一双冰冷的手,已扼住了他的咽喉。 蛇郎君本来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但却依旧淡淡的瞧着张荣,张荣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也跟着在颤抖,蛇郎君轻轻的用手一挥,张荣的身体就像石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蛇郎君揉了揉疼痛的咽喉,望着倒在地上的张荣,蛇郎君慢慢地将衣袖对准了张荣。 血慢慢地流出,顺着张荣的胸膛流入了地上,流到了蛇郎君的脚底,鲜红的血仿佛与大地已融为一体。 蛇郎君忽然觉得有种晕眩的感觉,平时,在杀人时,他总是感到很痛快,但这次却不同,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去杀这个人,也不想去杀这个人,他更是感觉有种不祥的阴影,在等着他,等着将他吞噬。 蛇郎君不由自主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每当他心情烦乱时他总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这时他才感觉到恐惧。 一种令人疯狂崩溃的恐惧突然自心底迸出,瞬间笼罩了蛇郎君,令他突然感觉呼吸急促。就在这时,一只的手自背后伸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蛇郎君立刻全身冰冷。 居然有人能在他不知不觉中来到他的身边,站到他身后,这本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 按在他肩上的这只手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听见一个人用很和缓的声音说:“小承,该走了。” 蛇郎君听得出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鬼魅般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赫然就是那是披红袍的小老头。 小老头放开手,让蛇郎君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在暮色中看来,蛇郎君的脸色虽然苍白如纸,神情却已镇定下来。 小老头眼里也不禁露出欣赏之意,但是这一点暖意转瞬间就结成了冰。 最后一抹残阳洒落在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红墙绿瓦,围墙高耸,气势挥宏,大门紧闭,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一旁树立着两位如石狮般肃武的守卫。远远望去让人不由得敬畏。当黑暗刚刚降临时,大门立刻便开了,身披铠甲,腰悬宝剑的马如龙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连道路都几乎要被他踩碎,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本来变成黑暗的府门突然就亮了起来。一盏华丽的白色灯笼斜挂在府门尽头上,灯笼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为这世上的所有人叹息着。那名武将也突然叹了口气,扫视了一眼护门的两位守卫,道:“天凉了,明天多穿件衣服。”两名护门的守卫依然如石像般耸立,未有任何动作,马如龙如火焰般的双目已有渐露怒色,他握紧了双拳,脸微微抖动着,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马如龙大怒时的前兆。一阵秋风吹过,一片乌云掩去了月色,明亮的灯笼也变得摇曳起来,天地间立刻变得更肃杀清冷。 马如龙突然恢复了平静,闭上眼睛,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外,大步走了过来,天色阴黯,瞧不出容貌。两名石像般的守卫立刻拔出了腰中的胯刀,挡在门前,喝道:“此乃重地,擅入者格杀勿论。” 马如龙大喜道:“将军您回来了?”灯笼停止了摇曳,暗淡的灯光照在这人脸上,此人目光灼灼,英气逼人,只是一张苍白的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肃杀冷漠。 两名守卫立刻收回腰刀,拱手齐声道:“请将军恕罪。” 那人走到两名守卫的身边,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道:“天凉了,记得多穿件衣服。” 两名守卫连忙道谢,站在一旁的马如龙脸色瞬间铁青,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微笑。 那人不快不慢地走着,走得不快,但马如龙已觉难以追随,在一间屋前,他突然缓缓转过头,屋门外有一片落叶被风卷过,这名威震天下的将军,似已觉出秋日的萧索,望着缓缓落下的枯叶,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有风吹过,马如龙不知怎地,突然一激灵打了个寒噤,天地间如此萧索,莫非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那人缓缓道:“孩子,你过来。” 马如龙垂手走了过去。 那人突然握住马如龙的双手,严峻的面上,竟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微笑,缓缓道:“你已经长大了。。。” 话犹未了,那人突然将马如龙推向一旁,面上也已变了颜色。 只见夜空中一条黑色人影如幽灵般飘过来,面色木然,双目中却似一道寒光,那人面色已变,火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黑衣人,一字字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不作答,转手便又是一剑,那人目光闪动,身形却不动,剑刺入了胸口,黑衣人身形一怔,急忙便要收剑脱身,那人手臂一滑,一招擒龙手便将黑衣人制服。 那人扼住黑衣人的咽喉,喝道:“你的主子是谁?” 黑衣人狂笑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等你知道时,恐怕你就已经死了。” 话一说完,黑衣人全身剧烈颤抖着,那人一愣,立刻伸手封住了黑衣人的全身穴道,手法娴熟令人震惊。 “快说,你的主子是谁,否则,你别想死。” 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正要开口,突然空中传出一阵声响,周围立刻亮的跟白天一样,数名守卫立刻便围住了整个院落。 黑衣人眼睛怒凸,还在瞪着周围的人,鲜血又随着他崩裂的眼角流下,沿着他扭曲的面颊流下。 黑衣人趁那人分神时一个翻身便立刻要逃,但眼角忽然瞥见马如龙的脸,手脚突然发软。等他惊魂初定,就看到了马如龙的宝剑刺入了他的心脏,黑衣人想闪避,但全身已无力,身体四肢都已不听他指挥。剑光一闪,剑从他胸膛拔出,鲜血随着剑尖溅出。 他的血也和别人一样,是鲜红的。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动,甚至连呼吸都听得见。那人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静默哀思。 “埋了吧。”他缓缓说道。几名守卫立刻抬着尸体,消失在黑暗中。 周围瞬间又变得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只剩下马如龙呆呆的站在那。 “你不该杀他的。” 马如龙立刻跪下,道:“将军恕罪,如龙当时没有想得那么多,所以。。”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小姐到蝶恋花谷了吗?”那人转过身去负着双手问道。 马如龙立刻回道:“将军,小姐现在已经到了幽冥山,估计再过两三日便可到达蝶恋花谷。” 那人望着夜空,喃喃道:“幽冥山?” 那人的脸上渐渐的像是罩上了一层冰霜,却又突然问道:“紫魂回来了吗?”马如龙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回道:“还没有。” 马如龙的话刚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中出现,淡青色的长袍,长长的发簪,一把黑剑,和一张银白色的面具。 他一直往前走,走得很慢。 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马如龙的心脏上,当马如龙眼角撇过他手中的那把黑剑时,他的眼睛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一样红,当他经过马如龙的身边时,并没有停下来,纵然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似乎也决不会停下来。 紫魂停下了脚步,他面具下闪动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死亡,他手里握着的也是死亡,他的剑象征着的就是死亡! 漆黑的剑,剑鞘漆黑,剑身漆黑。 虽然,这把剑象征着死亡,但却是他的生命!是他紫魂的生命和魂灵。 生命是面前的人给予他的。但是现在,给与他生命的人,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已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紫魂和他的剑。 死一般的黑暗,一片静寂。 “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太爱说话。”那人叹了口气,缓声道: “你找到他了吗?” “是的,师父。我已经将师父的话带给他了。” “哦,一路上有遇到中意的女孩子么?”那人原本冰冷的语气居然变得十分缓和。 “没有,师伯有一个徒弟,师父您知道吗?”紫魂面具下的眼睛已似乎又闪动着光,他握剑的手,握得更紧。 那人脸色似乎有一丝微笑,他问道:“喔?他居然有徒弟?” 紫魂道:“是的。” 那人又问道:“那他的剑术如何?” 紫魂迟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有种感觉他是最适合做我的对手的人。” 那人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他的徒弟。” 紫魂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他,道:“师父,我想你一定会见到他的。” 那人点了点头,忽然挥手,道:“奔波一天了,一定累了吧,回去睡吧!明天去幽冥谷找芳儿。” 望着紫魂消失的背影,那人冰冷冷漠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他开始往前走,走向马如龙。 等他走到马如龙面前的时候,他的微笑已经消失。 马如龙的手一直握着剑,他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刻也没有离过剑。 华丽的剑,颤抖的手。 马如龙慢慢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一双如利剑般的双眼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是赞赏,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同样也在看着他。 马如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他的瞳孔在收缩。马如龙的目光垂落,低头看着他的脚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将军,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安歇吧,属下告退了。” 那人轻轻叹息,凝视着他手里的剑,淡淡的说道:“也好,你也早点睡吧,因为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就在那人转身的瞬间,马如龙感觉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仿佛全部停顿了一般,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残笑,笑容中带着得意的神情,握剑的手,握的更紧了。 那人忽然又转身盯着他,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马如龙一惊,立刻起身回道:“是,将军。属下这就回去。” 望着马如龙消失的背影,那人脸色变得如同寒冬里的冰一样冷,这时居然有声音传出:“如果他在快一下,估计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黑暗中传出了一声叹息,是马如龙的叹息。他现在正瘫软躲在一根木柱后。 经过了刚才那一刻,马如龙的全身,包括手心全都沁出了汗, 晚风吹过,被风吹了过去,马如龙突然感觉一阵寒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刀麟风 蛇郎君看到红衣老头冰霜一样的脸,没有丝毫停顿,已经挥手射出了数支袖箭。 当他转过身,立刻就看到了一双很忧郁,很深遂的眼睛,那股沉郁,仿佛已将他自己心灵深处无限的悲哀都完全写在他眉宇之间。 然而,最令蛇郎君震异的是,盯着他的这双忧郁的眼睛除了满是沉郁忧伤,更隐隐流露出一股逼人的剑气! 一股可以击杀世上任何生灵剑气令蛇郎君感到窒息。 蛇郎君脸上蓦然泛起一丝恐惧,他通常都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他一向认为若是被人盯着看,自己就会像猛兽捕食时的猎物一样充满了危机,全身都会不自在。现在他感觉全身都像给人用绳子勒住了一般,但他还是先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一双深沉忧郁地眸子一凛,一字一字的道:“剑宗,龙游。” 蛇郎君顿时就像被人用剑刺到了心脏一般,身后红衣老头的脸也已经痛苦的扭曲。 谁也不相信,眼前这个深沉忧郁的少年,居然就是名动江湖的剑圣。 他们当然不愿意相信,但他们却不能不信那逼人的剑气,因为这是他们亲身感受到的。一双充满了怜悯的眼眸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人。 夜风吹过,不但吹散了他的长发,拂过那双深沉的眼眸,更吹拂起了他洁白如雪的衣袍随风飞荡,衣袍下的一把木剑上刻着两个清秀的字,剑圣。 蛇郎君突然感到很疲倦,一种深入骨髓疲倦,他很想立刻躺下大睡一场,却又偏偏被一股逼人的杀气所惊醒。 既然无法逃避,又何必再为它烦恼忧虑?蛇郎君已恢复冷静,盯着他,盯着他的剑,笑道:“木头做的剑也能杀人?” 龙游盯着他,道:“只要想杀人,就算没有剑,一样也能杀人。” 蛇郎君笑了,这次他的笑容中已不再有疲倦之意,只有杀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遇见了真正的高手。 蛇郎君突然伸出了三根指头,大笑道:“三箭之内,你一定会死。” 龙游没有回答,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木剑,指着蛇郎君,道:“杀人,用不着三剑,一剑就够了。 蛇郎君冷哼一声,数道寒光从衣袖中窜出。龙游双目默然之间射出一股寒光,他的身子犹如游龙一般,缓慢而又柔和,在蛇郎君眼里龙游就仿佛没有动一般,又好似一直在动,但不论动还是不动,蛇郎君的袖箭一个也没有打中他。 蛇郎君的眼里突然就出现了龙游的身形,他的左袖立刻对准了龙游的眼睛,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龙游一直空着的双手,那柄木剑竟然也在这时出现了,谁也没有看清楚龙游是在什么时候握住的剑,龙游的手握住剑柄的时候,没有锋的剑身以不可思议的招式,划过了蛇郎君的喉咙,留下了一道红线般的血痕,很淡很淡的伤痕。 这一剑的速度和变化,绝对是一流的,可是这一剑却不是致命的。 龙游的身子已经好似冬天里的一片雪花一样,随风落地。当龙游落地的瞬间就已经转过身,他的剑依然悬在腰间。 现在,龙游面对着蛇郎君,脸上依旧全无表情,却又显露出一丝莫名的悲凉与沧桑,洁白的衣袍被风吹得荡来荡去。 荒道寂寥,天地间只剩下风声,无悲无喜,无动无静,可是蛇郎君知道还有生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现在凉的要命,蛇郎君眼神有些迷离,他脖子上红线般的伤痕,鲜血已经开始慢慢的往下流,流入他衣内的胸膛。 “这就是江湖传闻中剑圣的不死神剑?”蛇郎君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龙游冷笑道:“不过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过一剑就可以杀人,你的一剑已经出手,可是我现在依然活着。” “我杀人的理由只有一种,但是现在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你不收手,依然继续要动武的话,你一定会死。” 蛇郎君笑了,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他喉咙上的血痕已经开始慢慢的破大,血也留的更多了。 蛇郎君看着龙游,目光闪动,却没有动。 突然,蛇郎君的身子就倒了下去,红衣老头一把扶过蛇郎君,用牙撕下一片衣布立刻捂住了蛇郎君的脖子。 “多谢龙大侠手下留情,我们这就离开” 那名用斧子的汉子立刻将蛇郎君背在身上,随着红衣老头消失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风依旧在吹,龙游却没有移动半步。 他一直盯着一个地方。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会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杀机。 从黑暗中闪出一道光,直逼龙游,龙游却突然闭上了眼睛。 就在寒光就到触碰到龙游的身体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 然后,当龙游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握着剑正瞪着自己,但却看不清此人的容貌。 龙游突然开口问道:“江湖中能用出这样的剑法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人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那一剑?难道你以为我那一剑伤不了你?” 龙游道:“不,如果那一剑你没有停手的话,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那人瞪着他冷笑:“你以为你是谁?能挡住我那一剑?” 龙游静静的看着他,脸上依旧全无表情,很安静的说:“如果你还想动手的话,那个人恐怕就要成死人了。” “人不是你杀的?”那人突然疑惑的问道。 龙游已不再理他,立刻扶起倒在血泊中的张荣,伸手封住了他的血脉,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法拔出了张荣身上的箭羽,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倒在各个流血的部位。 “活到这个年龄的人一定都很不容易,即使他是你的仆人,你也应该好好待他。”龙游望着张荣苍老的脸,叹了口气说道:“以你的剑法,足以轻而易举的对付刚才那些人。” “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你。”那人语气中有一丝疑惑。 “你的仆人拼命的时候,你在睡觉?”龙游的手忽然握的很紧,甚至手指关节都已经因用力而发白。 那人突然露出一种很孩子的笑声,道:“对啊,我偷偷的在他们的马车顶上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龙游问道:“你不认识他们?” “我怎么会认识他们呢?” “这是剑宗的外伤药。每隔三个时辰涂一次。”龙游将怀中的药瓶甩手扔给了那人,便转身就要离去。 “你是谁?”龙游又突然转过身问道。 “独。。。”那人似乎思索了一下道:“别人都叫我小白。”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龙游的声音似乎已经是从远处传来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独孤白看着手里的药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暗自道:“难道,刚才我睡觉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不过,看起来这个糟老头子伤的好像很重啊,还是先给他疗伤比较好。” 独孤白将张荣拖到已经破旧不堪的车厢里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少女,又暗自摇头叹息道:\"这怎么还有一个?罢了,罢了,也顺便把你拖进去,免得冻死人别人找我报仇。\"想到这,顺手就拎起少女的手给一起偷到车厢里。独孤白将药全换完了,然后从车厢走出来,拍了拍手,升起一堆篝火,依着车身,很快就睡着了。 当独孤白醒来的时候,大地已经被阳光照的一片暖和,独孤白刚伸了伸懒腰,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忽的,飞快的疾驰来一匹健马,一声长嘶,健马喷着粗气在独孤白身边踏着前蹄,马上的人矫健的翻身下了马,背着双手面露微笑的瞧着独孤白,独孤白目光在这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停留在了他的腰间。 这人眉斜入鬓,双目带笑,五官英俊,确实一表人材,望之略有冷削之气,但令人觉得他和气可亲,穿着极为普通的麻布衣袍,腰间斜斜的插着柄剑,就在独孤白凝神打量时,此人却突然开口道:“看兄台如此狼狈,敢问是否遇到山贼劫道?” 独孤白愣了一下,立刻点了点头,一副悲伤落魄模样说道:“昨晚我们一家突遇山贼,幸好有我跟伯伯拼死抵抗,我们三人才免遭一死,只可惜我姐姐因惊吓过度至今昏迷未醒,我伯伯在与山贼拼命时又受了重伤,如不赶紧医治只怕恐难活命啊。” 这人眉头一皱,望着车内的张荣和少女,又看了看愁容满面的独孤白,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道:“幸好你今天遇到了我,看这二位伤的不轻,恰好我就正要去拜会一位略懂医术的朋友。”这人话还未说完,独孤白立刻拱手谢道:“大侠如此真心仁厚,我替我伯伯姐姐先谢谢您了。” 这人脸露正气,转过身,将手一背,仰面朝天,严肃的道:“行走江湖,情义为先,小弟虽是个无用之人,但平日里最钦佩的就是行侠仗义救死扶伤的武林豪士,今日兄台落难我难得有幸遇到,怎会见死不救呢?兄台要在说感谢这等话,岂非令在下无地自容了吗?” 说罢,他转过身,就看见正在将张荣等二人抬出车外的独孤白,立刻朗笑道:“兄台停手,兄台停手。” 独孤白抬头看了看他,心想他是要反悔不成? 这人将张荣扶回车厢,微笑道:“兄台,马只有一匹,可是人却有四个,这可该如何是好?” 未等独孤白开口,这人将衣袖一卷,道:“方才我已瞧过,你们的马虽死,但车没有损坏,只要将我的马套上你的车,我们就可以一起动身了。” 马车套好后,那人立刻招呼独孤白坐上,一路上,这人口若悬河,天南地北,三教九流,少林武当,商会帮派,仿佛世上所有的趣事都知道甚详,而且口角生风,令人听之忘倦。 但是,独孤白刚坐进车厢,就打了个哈欠。 秋日西沉,霞光带风。 独孤白感觉有点冷,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赶车的人还在挥着马鞭说着趣事,独孤白正想出去问何时才到地方,外面的声音突然就停止了,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连微弱的风声都听得格外清楚。 三年。三年之间,有多少江湖豪客死于名利,又有多少后起之秀名动江湖,多少风花雪月消失在刀光剑影之中,只是一切无人问晓。 初夏的夜,星辰闪烁,显得寂静而又孤独。麟风就坐在树下,靠着粗糙而又结实的树干,双眼凝视着漆黑的夜色,他的神情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麟风的长发,尽管麟风已经好几天没有闭眼,但此刻,他的双目依然如燃烧的火焰般,直直盯着北方的小路。忽然从远方传来微弱似乎是烈马奔腾的声音传来,麟风的手立刻就握住了他手里的刀。 几匹烈马正肆意的奔驰着,赶马的车夫似乎有很要紧的事,不停的拼命的抽着狂奔的烈马,就在这时,突见一道红影闪过,几匹奔驰的烈马瞬间倒地,四肢齐齐的被削断,马车也瞬间倒翻,一道身影同时也从马车中窜出,飘然落地,但见这身法,此人的武功修为显然绝非等闲之辈,麟风目光闪动,直直的盯着落地的身影,笑道:“你就是马如云?” 那人突然干咳一声,抱拳道:“在下正是马如云,话未说完,突见一道红影闪过,麟风手中的刀已经直劈马如云的要害,马如云目光一凛,身影如云一般向后飘去,同时怒喝道:“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马如云身形还未站稳,麟风反手又是一刀回劈上去,马如云的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马如云怒火上冲,挥手就是一掌,麟风的身形微微一颤,突然间就像是被人扔出去的石头一样,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噗”麟风猛的吐出一口热血,马如云盯着倒在地上麟风的一双眼睛已发出了刀锋般的光芒。马如云冷冷的问道:“不知我有何得罪的地方?”麟风单刀持地,一抹嘴角的鲜血,突然笑道,一字一句道:“马如云,这把刀,你见过吗?” 刀,在麟风的手中,现在就插在地上,马如云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马如云的目光就在也离不开那把刀,麟风也直直的盯着马如云,他握刀的手,握的更紧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麟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恢复了,马如云直直的盯着那把刀,突然失声道:“你是.....”只说了两个字,马如云就在也说不第三个字来。 深夜,星光闪烁,刀门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沉肃安静,因为这里是刀门新门主接位的大堂,除了刀门的三百五十七名弟子外,无论谁敢靠近,都格杀无论。 大堂上,刀门的弟子个个手持利刀,石像般站立。 马如龙背负着双手站在刀门的大堂之上,望着堂下的刀门弟子,虽然不时的吹过阵阵凉风,马如龙的额头上依然满是汗水,但马如龙依然如一尊塑像般直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马如龙自己知道,如果他动一下,或许他的汗会流的比现在还要多,想到自己胸口前的那一道伤痕,他就会感叹,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能够当上江湖第二大门派刀门门主更不容易,那实在真的是用命换来的,近几年来他已经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因为他害怕,至于害怕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马如龙将全身真气游走了一番,就感觉有些疲倦了,马如龙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叹了口气,暗叹道:“真的是老了,等如云回来,明天将门主之位交给他,也到了我封刀归隐的时候了。”马如龙突然问道:“新门主还没有回来?”立刻就有两个挎刀的汉子上前回道:“是,新门主现在仍然没有踪影。”马如龙皱了皱眉头,一挥手,跨刀的汉子立刻就回到原位,恢复到跟石像一样。麟风既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只花了短短几个时辰,用双腿走到了刀门。马如龙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他看了看天色,淡淡的问道:“还没有回来?” “是。”两名刀门门徒回道。 但突然间,传来一声高喊:“马如云我帮你送回来了。”马如龙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甚至连终年冷峻严肃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喜气,但是这一丝喜气立刻就像冰一样凝固了。 突听一声狂笑,只见一条火红身影已越过诸位刀门弟子飘然落于马如龙身前,马如龙盯着他手里拎着马如云的人头,一字一字的问道:“人是你杀的?”麟风笑道:“不错,”马如龙闭上眼睛,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话音刚落,身形已越地而起,手里也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寒光乍现的佩刀,一阵刀气卷地而起,势如千钧,横扫而出,麟风见状急忙拔刀护身,却也被这股劲霸刀气震飞,肩麻腕木,一时间不得动弹。马如龙慢慢的走到麟风的身旁,脚步缓慢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能踩碎人的心,马如龙盯着麟风,一字一字的问道:“你是谁?” 麟风露出一抹残笑,已挥刀朝马如龙劈去,马如龙依旧很平静的看着麟风,就在刀就要触碰到马如龙的身子时,一声沉闷声响起,那把佩刀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了麟风的刀,马如龙冷笑道:“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衣少年 麟风抽回刀,慢慢的插入刀鞘,笑道:“我叫麟风。” 马如龙怔了一怔,盯着麟风的刀,许久才一字一字的问道:“麟,是你什么人。” 就在马如龙分神之际,麟风的身子竟借着一掌之力,“呼”地旋地而起,直劈马如龙的面门,马如龙眉头微皱,手掌一旋,化掌为拳直击麟风胸口,麟风的身体自众人头顶上飞过,飞过大堂,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麟风的身体立刻就好像一阵风似得又飞了起来,飘飘然的飞了出去。 麟风居然有此举,马如龙显然未所料及。马如龙目光一凛,他的人早也箭一般追了出去,但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他飞掠出墙,麟风早已不见踪影。 马如龙静静的坐在刀门大堂之上,那个只属于门主的位子上,望着空荡荡大堂内燃烧的火炬,表情很严肃,心情似乎很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飞一直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马如龙突然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你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他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声音还是显得有些颤抖,孟飞只是淡淡的回道:没有。 马如龙点点头,握住他的那把佩刀,突然就拔了出来,刀锋乍闪寒光,马如龙将刀锋从头看到至尾,才勉强挤出一丝笑,缓缓道:很好,人确实不该去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否则,一旦回想起来,痛苦的还是自己。 孟飞依旧目无表情,淡淡的回道:只可惜,很多人偏偏经常去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马如龙沉默着,过了许久,才突然说道:“你听说过麟这个人吗?”孟飞缓缓的回过头,盯着马如龙,眼里露出了奇异的光芒,一字一字的说道:“你说的是江湖传闻中的刀霸--麟?”马如龙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将刀收回鞘中,点了点头:“不错。” 孟飞凝视着马如龙,一字一字的问道:“真的有这个人?” 马如龙闭上双眼,脸色很差,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是,虽然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但是....” 马如龙的话还未说完,孟飞却突然打断他,道:“知道有如此高手,今晚我恐怕又要睡不着了。” 马如龙看着孟飞,忍不住提醒道:“阿飞,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念头。” 孟飞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马如龙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慌:“他比江湖传言的还要厉害,你还很年轻....” 孟飞看了一眼马如龙,一字一字的道:“无论他有多强,我一定会让他成为我刀下的亡魂。” 望着孟飞远去的身影,马如龙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想打败他,除非你是第二个龙泉。” 夜已经很深,马如龙却格外的清醒,他的脑海中一直不停的浮现着一把刀,一把如火焰般赤红的刀。 虽然夜很黑,夜空中那一团团如墨团的浓云却更黑,黑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马如龙的眼睛,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就炸开。 马如龙盯着夜空,喃喃的道:“夏天的雨还真是说来就来。” 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阵阵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听的格外的清楚。 麟风就躺在这漫天的凄雨下,静静的聆听着雨声,他的胸口本已凝结的血块,又被雨水冲开,血,源源不断的淌出。 麟风直直的盯着雨水,甚至可以看见雨水垂落时的样子,麟风笑了,不管他受过什么样的伤,无论他的身心如何的疲惫,他都喜欢笑。 麟风的嘴角又挂上那一抹他独有的残笑,他以刀为拐,拼命的想站起身,当麟风站起身时,已全身满是泥水。 麟风现在只想找一颗树靠着它好好的睡上一觉,刚迈出一步,麟风便已重重的倒在泥水里,无论他的内心多么顽强,然而他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雨水越来越猛,麟风突然感觉冷的要命,甚至握刀的手都不由的颤抖着,麟风的眼睛里已失去往日的热情与狂放,取而代之的只有疲惫。 麟风突然感觉眼皮重的要命,用尽力气,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在往下垂,麟风依旧模糊听到雨水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声, “我仇未报,怎能死去。” 麟风刚刚站起的身体又重重的倒在泥水里,没有了动静,麟风的双眼也在缓缓的闭合,麟风甚至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脑海中只有自己的呼吸,但是突然,他耳边“铃”“铃”“铃”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离麟风越来越近... 一条弱小的身影,在冷冽的雨中摇晃,那阵清脆铃声就是从这个身影上发出的…… “铃……铃……铃……” 铃声脆耳,铃声来自一对银铃,银铃悬在一个小女孩的手腕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麟风在一片死寂中仿佛被一阵阵脆耳的铃声惊醒。 现在已是下午,正午虽已过去很久,阳光却依旧强烈炽热。 麟风喜欢夏天,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夏天就是跟伙伴一起赤裸着脚丫在池塘里抓鱼,在草地上翻筋斗,捉蝴蝶,到了晚上,坐在月光下,依在父亲怀里,吃着用井水浸过的瓜果,或者提着灯笼去摸蛐蛐,再去捕一袋流萤用纱囊装起来,牵着在黑夜里奔跑。 但是,自从他握住这把刀的那一刻起,从此,他的夏日里只有痛苦,没有欢乐。 那一刻起,麟风就再也没有过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夏天。 他的夏天,只有汗水与热血。 不是在烈日下等待拔刀,就是在烈日下,苦练挥刀,一遍又一遍,永无休止地拔刀,挥刀,这简单的动作,现已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除了一张木桌,一张床铺,还有角落里一把破旧的砍柴刀之外,屋里什么都没有。 屋外蝉声摇曳,却衬得天地间更是寂静。 麟风默默的握住他的刀,缓缓的走出屋外。 屋子是用茅草搭成的,看起来平凡而朴实,可是小屋外却有一座和小屋极不相配异常幽雅的凉亭,凉亭的四角,居然都挂着一串串风铃。 有风吹过,木叶微响,却牵动凉亭四角的风铃响个不停。 麟风慢慢地坐下来,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火红的刀身在阳光下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垂首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突然间,觉得耳边的铃声,风声,似乎都在消失,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下沉。 麟风醒来时,还是好好地坐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第一眼就去看他的刀。 刀还在手里,火红的刀身,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芒。 只要他的刀在手,在这世上,他就一无所惧,等麟风抬起头时,然后他就看见了小铃。 “这里是那里?”麟风看着这个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神木然,呆呆的看着麟风,没有回答。 就在麟风感到奇怪时,小女孩突然就跑开了,跑到一个老人的怀里。 老人并没作声,只是静静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盯着摇曳的风铃,眉头深皱,似是有些心事。 麟风顺着老人的目光瞧去,只觉得并无异样,不禁问道:“老头,这是那里?” 那老人叹了口气,突然笑说道:“真不愧是麟的儿子,连说话的口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麟风站起身,看了一眼老人,没有接话,握着他的刀,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老人又叹了口气,道:“现在你已经是朝廷和刀门的通缉要犯,我敢保证,你只要出去,不超过半个时辰,你一定会跟你父亲一样成为阶下囚。” 麟风停住脚步,回头盯着老人,一字一字的说道:“不要拿我跟他比。” 老人望着麟风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叹道:“这族人脾气还真是怪的很。” 马如龙静静的站在阳光下,孟飞也在静静的等待着。 “人还没有找到吗?”马如龙突然睁开眼问道。 孟飞回道:“已经找到了,不过一切都按照门主的意思,只是监视,并没有杀他。” 马如龙点点头,脸上的汗水如豆般滑落,“你下去吧!”马如龙故作平静的挥了挥手。 孟飞刚走,马如龙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几变,而他的身后也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大哥,你现在做事越来越胆小了!”那条人影悠悠的叹息道。 “如云,麟风虽然坏了你替身的事情.....但是他毕竟...” 话未说完,那人突然打断马如龙的话,说道:“大哥,你知道我这次去火麟村发现什么了吗?” “火麟村?那不是麟的家乡么?”马如龙一脸惊愕的问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就是去找这个的。”那条人影缓缓的掀开蒙在头上的黑袍,露出一张带有面具的脸,面具只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古老的图纸。 “这是什么?”马如龙问道。 “这就是麟他们一族所守护的秘密。”那人狂笑道。“传闻,如果解开这个秘密的人,就可以得到麒麟魔的毁灭力量。” “麒麟魔?那是神话中的魔兽,怎么可能是真的?”马如龙大骇,他发觉自己的弟弟有些疯狂甚至有些可怕,竟然会相信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马如龙叹了口气,安慰道:“如云,我知道当年麟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 马如云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狠声道:“麟,早晚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阳光无情的照射到地上,那种让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躲避的酷热,令人烦躁不已。 微风似热浪迎面扑来。 而在这炎炎烈日下,有一个身穿黑衣手里握着刀的汉子,正静静的走着。 忽听得远处传来几声马嘶,似乎有人驶来, 李天龙打了一个哈欠,擦了擦额头上汗,尽量将自己的双腿伸直,令自己保持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摸出腰间的精致小巧的烟斗,李天龙缓缓的吐出一口浓雾,撩起车帘,不由的感叹道:“没想到今年夏天这么热,看来这次的旅途一定无趣的很。” 李天龙又躺下身子,摸出一个酒葫芦,他大口的喝酒时,也大声的咳嗽了起来,不停的咳嗽,使李天龙的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烟灭,烟又燃。 酒空,酒又满。 这种旅程实在是寂寞的很。 李天龙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马蹄有节奏的声音,吐出一口烟雾,又灌了一口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在时,李天龙居然仿佛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有人?”李天龙立刻就跳了起来,掀开车帘,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手里握刀的汉子。 李天龙立刻让车夫停下马车,车夫大声吆喝一声,勒住马车。马匹在发出一声长嘶,在原地踏着蹄嘴里喷着气。 握刀的汉子走的很慢,但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听到了马车嘶叫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更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在烈日下大步大步的朝前走着,汗水沿着他的脖子流到他的身上,侵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仍然握着刀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李天龙喘着粗气追上他时,这人才停住脚步。 “上车来,我载你一程。”李天龙开心极了。 在这炎炎烈日下,这种提议李天龙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拒绝。 握刀的汉子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又迈开步子朝前走。 “你这个人是聋子吗?”李天龙有些生气。 握刀的汉子那握刀的手似乎握的有点紧了。 李天龙这才微笑道:“原来你不是聋子,那就来陪我喝一杯吧。” 握刀的汉子忽然道:“我有事要做。” 李天龙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笑的更开心了,他问道:“你打算去那里做事?” 握刀的汉子道:“这不管你的事。” 李天龙还想开口,握刀的汉子又接着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李天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够明白了。” 李天龙往回走时,握刀的汉子突然道:“等我做完事,还能遇到你,我一定请你喝一杯。” 李天龙失落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李天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握刀的汉子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麟焱。” 李天龙大笑,一口气说道:“在下李天龙。李天龙的李,李天龙天,李天龙的龙。” 麟焱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李天龙,道:“希望我请你喝酒的时候,你的话不要这么多。” 李天龙笑道:“既然如此,那么麟兄,后会有期了。” 李天龙躺在马车里心情愉快极了,就连原来刺耳的车轮木轴声,现在听起来都觉得像优美的琴声一样。 “老板,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填饱肚子的吗?”李天龙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少爷,前面不远就是洛阳城了,那里有个极味楼,里面的烤鸭片和醉八仙可是相当的闻名。” 李天龙抹了抹口水,大笑道:“我再给你加一两银子,用最快的速度到那里。” “好嘞。”本来燥热的车夫大喝一声,全身似乎顿时又恢复了力气。 马车扬起阵阵灰尘,驶向洛阳城。 在一条幽长古道之上,一白衣少年,衣如白雪,面若冷霜。单手负背,另一手握着缰绳,牵着匹白马缓缓而行。 白衣少年进入洛阳城内,牵着匹白马走在最宽阔,繁华的集市甚是惹眼。 白衣少年一眼的冷漠,扫视了一圈,牵着马朝一座酒楼走去,不远处的酒楼堂口之上挂着一块金匾,写着“极味楼”三个字,这正是洛阳城最有名气的酒楼。 白衣少年牵马欲近,忽听一旁阵阵喧嚣。 “就这把破铁,你敢跟大爷我要三两银子?”一个衣冠华丽,手拿折扇的青年掂量着手里的剑不屑的朝一位衣衫陈旧却也干净整洁的小老头说道。 他身后跟随着几名随从壮汉。 “你既然看不上,那就不要买了。”站在老头身后一脸怒气的少年开口道。 少年面红齿白,面貌甚是俊美。 老头瞪了一眼,道:“不得无理。” 说完立即向青年赔笑道:“这孩子不懂礼数,公子见笑了。” 少年脸露怒气,却也乖乖退到老头身后。 青年似乎有些烦躁,将剑入鞘,取之便走。 “公子....你还没给钱呢?”老头急忙上前拉住青年。 “钱?” 青年一挥衣袖,大汉们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纷纷大笑起来。 白衣少年只是看了一眼,没做丝毫停顿,便轻拽缰绳缓步朝酒馆走去。 白衣少年牵马正好经过抢剑之人身旁。 “给爷站住。” 白衣少年停住了脚步,只因面前霍然出现几名大汉。 白衣少年依然面如冰霜,目视前方。 青年顺手将折扇扔给退下来的随从大汉,拔出刚抢来的剑,“呛”剑身在日光下,闪出一道亮光。 青年举剑指向白衣少年,道:”把你的马给爷留下。” 白衣少年目视不远处的酒楼,面仍如冰山般,只听闻白衣少年开口道:“你若想要便拿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极味酒楼 白衣少年说完,竟真的松开缰绳,徒步走开,青年立刻面露得意之色,急挥手命随从牵马。 几名大汉刚触马身,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口哨,白马扬首长嘶一声,前蹄跃起砸飞一个大汉,而手握握缰绳的大汉也被甩开,纷纷倒地痛叫。 剩下两名大汉,已害怕的不敢上前,一旁的青年眉头一皱,心生不满,喝道:一群废物。将剑一扔,走到白马跟前小心抚摸,不禁叹道:“好马,果真是好马,只可惜你以前的主人是个没用的东西。”摸了摸马身,侧握马首而上,还未坐稳,只听又一声响,白马又似受到惊吓,扬首嘶叫。 青年从马上摔落,正好滚到落蹄之下,青年睁大双目看着马蹄踏在离自己仅有半寸距离的地面,才大舒了口气,晕死过去.... 白马竟似乎识得主人,自行奔走到白衣少年身后,白衣少年停下脚步,握住缰绳。 极味楼是三层楼,店内很宽阔,白衣少年进了酒楼,店伙计看到来了客人,忙着往楼上相迎。 白衣少年找了一张靠窗沿的座位坐下,店伙计拿来手巾,擦了擦桌面,便问道:“客官您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您吩咐小的,小人给您准备。” “请帮我上一些斋菜和茶点。”白衣少年将银子放到桌上说道。 “客官,您少等。斋菜和茶点稍后就到。” 店小二将银子收起,吆喝道:“斋菜茶点一份。” 白衣少年坐的地方距离每个人都异常遥远,如同他的心,亦同遥远,尘世间种种欢乐,似乎均与他无缘。 店伙计沏了一壶茶水,摆了四个压桌斋菜和一盘点心,就下去了。 极味楼,本来是个平凡的酒楼。然而楼内若藏有高手,便会显得危机四伏,极不平凡了。 比如,距白衣少年不远处,正散发着一股极不平凡的气息。 这里藏有数位高手,但高手之高手,屈指一算也廖廖无几,因为这些人虽未佩剑携刀,而且年纪最轻,可是,他们或许才是这里最强的高手。 但其他人却不知道,因为他们瞧不出这些人的武器在何处,更未察觉这些人身上那股深藏的凌厉霸气! 他的冷,他的静,他的心,早已远远超越了他的剑! 或者,他,本身就是一把剑,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剑! 气氛非同一般,异常冰冷,寂静,似乎一触便可即发。 此时,几个锦衣大汉,一窝蜂的挤了进来,顿时冷清的楼层,便热闹起来。 为首一条大汉腰手扶大刀,志得气扬,一走进楼层,便纵声大笑道:“极味楼,果真是个好地方。” 他身后一人,肥胖的身子,满身赘肉,身上虽挂着剑,看来却极像是个屠夫,接着笑道:“刘三哥,你可来对了,极味楼的醉七仙,在配上极味楼的烤鸭,那绝对是妙。” 刘老三仰首笑道:“咱们今天可得多喝他两杯……喂,小二,好酒好菜,快拿上来!” 就在此时,楼上又上来了两位客人。 以后要在这么胡来,就不带你出来。刚才幸好有那个少年,否则......” 可是明明就是那个人先刁难咱们的……” 老头叹了口气,道\"出门在外遇事能忍则忍,这样会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谈话间已上了楼层,此两人正是刚才在街上卖剑人。 “喂,老头,把你的剑拿来让大爷瞧瞧。”刘老三瞧来了个穷酸老头,忍不住戏弄道。 话语一出,几杯酒下肚的大汉,几个人笑声更响,纷纷接道:老头,快拿来,说不定我们大哥看中了你的剑,会给你些赏钱呢。 一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个散发披肩的人,虽然掩额的刘海已遮住了他半个面目,却也瞧得出他是个英俊少年。 散发少年嘴角微微向上,即使不笑时也带着几分笑意,甚至令人感觉连他的眼睛似乎都在笑,但神情却有些懒散甚至有些落魄,但就是这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令人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他手里握着个细致精巧的烟斗,腰下斜挎的一个不大不小葫芦,虽是破旧不堪,又令人觉得极为相配,在他身上,瞧不出有什么可害怕的地方。 他正倚着墙角,一手抛着花生米,一手举着酒壶,吃到一颗花生,就往嘴里倒上一口酒。 这个人当然就是李天龙。 刘老三将剑夺去,拔出剑瞧了瞧,突然脸色一变,道:老头儿,这把剑我要了。 老头立刻笑道:“大爷这把剑已有主人。” 刘老大不理老头,把剑放在桌子上,就坐下开始喝酒。 刘老大已经喝了三杯,老头依旧笑着瞧着他。 随老头儿一同来的少年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既然拿了我们的剑,为何不付钱?” 刘老大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渣瞧着少年道:你在说笑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洛阳城内我堂堂虎帮三门主,要把破剑还要掏钱么? 少年还想开口,已被老头拦住了。 老头躬身笑道:“原来是虎帮三当家的,老头儿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刘老三笑得更得意了,道:还算你识相,没别的事你就赶紧走吧,别打扰爷喝酒的雅兴。 老头依旧笑着,又瞪了一眼想开口说话的少年,便拉着他找了一处空桌坐了下来。 李天龙依旧倚着墙角,正仰头而饮,桌子上已经七零八落的堆满了酒壶。 少年的肚子像是个无底洞,刚倒进肚里一壶酒,便又拿过一壶酒开始倒,片刻,桌上只剩下空酒壶。 少年拿起几个摇了摇,似乎还未尽兴,可是酒壶毕竟还是空的。 散发少年终于坐直了,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小二,快拿酒来。 这一喝,竟似炸雷,将刘老三惊骇的几乎从凳子上滑落,而其他人也都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各自的兵器。 刘老三脸色已经变得发红,虎帮在洛阳城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帮会,堂堂虎帮三帮主竟被人一喝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刘老三脸上挂不住了。 刘老三狠狠的盯着李天龙,不停在心里咒骂着,如果这个人不是李天龙,恐怕刘老三现在早就踩着他的头,听着他求饶的声音。 李天龙也微笑着在看着他。 李天龙突然起身,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来到刘老三面前,微笑道:“老三,好久不见。” 刘老三很想发脾气,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李天龙的笑容,只能无奈的朝他苦笑一下。 李天龙“啾”的一声,将杯子里的酒喝光,拍了拍刘老三的肩膀,朝放在桌子上的剑驽了弩嘴,然后一边倒酒一边如无其事的说道:“在倒完这杯酒之前,我希望...” 话未说完,刘老三像见了猎人的兔子一样,抄起剑就跑到那老头面前,正准备恭恭敬敬的双手将剑放到老人的面前,就在这时,刘老三只觉面前一黑,手里的剑就不见了。 紧接着,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哟,这把剑莫非就是江湖第一神匠刀剑特意为剑圣龙游所铸的宝剑么?” 一个脸色煞白披着白色披风的怪人出现在刘老三的身后,正瞧着手里的剑笑道:“听说匠门唯一的传人刀剑花费三年特意为剑宗新任门主龙游铸造了一把宝剑。” 这怪人目光一凛,看着老头,突然笑道:“既然名震江湖的刀剑老人都在这里的话,看来传闻是真的咯?” 那老人起身点头笑道,:“不错,我确实是匠门的刀剑。不过,老头子我可不知道你所说的传闻是何等事情。” 怪人冷哼一声,道:“刀剑老儿,你可别在众多江湖人面前装糊涂,武林中谁人不知,数年前,剑宗宗主龙泉与刀门门主麟在黄河之上一决高下,引得黄河之水泛滥成灾,导致洪水淹进火麟窟,惊醒千年魔兽火麒麟,他二人自知犯下弥天大祸,以死相抗才勉为其难重创魔兽,故,龙泉临死前特意拜访你,请你铸造一把能斩杀魔兽火麒麟的宝剑,以便魔兽重现江湖,是也不是?” 刀剑老人听闻,面露惋惜之色,长出一口气,叹息道:“不错,剑宗上一任门主龙泉的确托有此事与我。” 怪人问道:“那这把剑可是那把足以斩杀魔兽的宝剑?” 刀剑老人点头回道:“这把剑就是那把足以斩杀魔兽的宝剑。” “嘿嘿,那这把剑就归我所有了。”怪人大笑道,谁知就在这一霎那间,众人眼前突然闪过一团黑影,然后,怪人的头颅就慢慢的,慢慢的掉落在地上,恰好滚落在刘老三的面前。 本来满身大汗的刘老三,瞬间感觉不但早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裤裆变的冰凉,连全身都似乎跟冰一样。 怪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脸上还有笑容。 一个长发灰衣腰间跨长剑的人突然出现,灰色的布袍,质地朴实,灰色的剑,剑身修长,带着浓厚的古风,令人一眼就感到沉稳朴实、深藏不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暗灰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令人感觉柔和。 灰色,本就象征着寂寞,平和,谦让和绝望。 而眼前这个人是否又如灰色那般? 他缓缓的走到怪人的尸体旁,用他的那柄长剑一挑掉落在地上的剑,“嗖”宝剑随着一道白光出鞘,然后,只听一声脆响,这灰衣人摇了摇头,叹道:“什么宝剑?就跟废铁差不多。” 刀剑老人含笑点头,道:“少侠好快的剑。” 灰衣人一摆手,道:“我师父还总嫌我的剑慢呢。” 刀剑老人又笑道:“不知少侠手中的剑可是独孤大侠独孤方的独孤呢?” 第一百二十章 刀门麟焱 灰衣人看了一眼刀剑老人,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刀剑老人笑道:“早年有幸,与独孤大侠有些交情。” 灰衣人突然大声道:“老头,你别忽悠我,快把你的宝剑拿出来,跟我比一比谁的剑更厉害。” 刀剑老人笑的更开心了,道:“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的脾气跟独孤方简直一模一样...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请你一起去看那柄宝剑,你看怎么样?” 灰衣人道:“你让我说名字,我就说名字吗?我凭什么告诉你?” 刀剑老人垂头思索了一番,突然笑道:“独孤门。我说的不错吧。” 灰衣人道:“你这糟老头子,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来问我。”说完理也不理刀剑老人就走到李天龙的旁边坐了下来,问道:“喂,把你的水让我喝一点。”李天龙笑了笑,用手指夹了一个酒杯摆在独孤门面前,满满的倒了一杯酒。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整栋楼顿时静的可怕,然后众人就看到一个人,一个很年轻却又不是那么年轻的人。 因为当你看他第一眼时,你会觉得他很年轻,但是如果你仔细看时,却又觉得他似乎已有四五十岁,等你感觉他是四五十岁的时候,他看起来又仿佛是起八十岁的老头子。 为何如此年轻的人,为何却比同龄人都要老? 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早已忘却了人世间的欢乐,忘却了红尘的愁苦。 他不停的咳嗽着,整个楼层只有他的咳嗽声与轻微的脚步声,他穿过众人,静静的在一处空位处坐下。 短暂的静寂之后,众人开始烦动起来都感到好奇,于是有人忍不住问道:“先生,请问您是何人?” 此人抬眼瞧了瞧,答道:“在下区区无名小辈而已,不提也罢。 ”言语至此,话语一落,众人大惊,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似乎是在深深的叹息道:“天机,我等你很久了。” 天机望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在看着他,天机道:“传闻剑圣龙游面冷心善,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之龙。” 龙游道:“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天机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事,尽管问吧。” 龙游道:“世上剑法最高的人在什么地方?” 天机道:“在被冰封的心里” 龙游问道:“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天机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好了,龙游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独孤门挠了挠头发,立刻跑到天机面前,问道:“喂,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闻名天下?” 天机摇了摇头,叹息道:“独孤门,你在这本书里只是个衬托而已,暂时不会太有名的。” 独孤门似乎没有了什么兴趣,叹了口气,自言道:“看来想出名还真是不太容易啊。” 天机勉强笑了笑,道:“你不用着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闻名天下的。” “我。。。”独孤门还想问些什么,天机立刻就打断他,道:“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刀剑老人起身来到天机面前,双手作揖,恭声问道:“天机先生,敢问我所铸造的那把剑,能否抵过前任刀门门主麟口中所说的麒麟魔兽。” 天机思索片刻,回道:“区区一把人间凡剑怎么斩杀得了上古神兽。” 刀剑老人脸色一变,又问道:“不知天机先生可否有办法阻止这一场浩劫?” 天机摇了摇头,叹道:“天命难违,恕在下无可奉告。” 就在这时,从楼下缓缓走上来一个握刀的汉子,手持一把刀,一身黑衣,煞是碍眼。 这名汉子在天机身边坐下,天机似乎没有看到坐到眼前的汉子。静的可怕,李天龙第一次感觉到,安静有时候竟然也会令人觉得害怕。 “你为什么不开口呢?”天机问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先开口问我。” “我既然已经先开口了,你为何还不问?” 众人一阵诧异,天机是何等人,如若是在平时,就算你有百万家产也换不来天机先生的一句话。 “我只想问一件事。”握刀的汉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问道:“只有一件事。” “你问。”天机静静的答道。 “我还能活多久。”握刀的汉子淡淡问道。 “你想活多久。”天机突然反问道。 握刀的汉子的双目突然如一滩湖水般寂静,对于天机先生的问话毫无反应。 “你出刀之时,便是你亡之日。”天机凝视着他手中的刀,一字一字的道:“此刀杀气过重,是你父亲当年横扫武林之时所用的其中一把,你若要用,一定要三思。” 握刀的汉子看也不看天机一眼,冷然转身,缓步而去。 天机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不由的叹道:“每个人都会背负着自己担当不起的重担,麟焱,你今生今世永远都无法逃避这个噩梦。” 夕阳西下,夕阳如火般燃烧。 麟焱缓步走在夕阳下,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刀。 他走的很慢,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夕阳映在他那漆黑的眼眸里,就像两团火焰般燃烧,他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并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去想过。 天色渐黯,远远望去,已可以看见灯火的轮廓。麟焱却不知道知道,那将是他一生中所见过最荒凉,最凄惨的地方,那就是他出生的家乡—火麟村。 荒凉的村庄,寂静的街道,世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地方,每一个都都是如此朴实,简陋的房屋,善良的人群,唯一不同的是火麟村虽然有这样朴实的村庄,也有这样简陋的房屋,却已经没有人了。 麟焱握着刀,静静的走着,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有的残破,有的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灰尘,屋角房檐处都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 难道它们就是这村庄唯一幸存下来的生命吗? 麟焱就站在这条街道上,这一切都是他亲眼看见的,但是,麟焱不能相信。 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阵风吹过,一旁的招牌旗帜被吹的飒飒作响,麟焱隐隐可以看到上面有个“酒”字。 这恐怕是这座村庄里最有名的招牌了,麟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旗帜在风中摇曳。 风停了,麟焱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拨开残破的蜘蛛网,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在几年前的某天,麟焱还在这里跟自己的弟弟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那位总是赊账给他的那位和气满面的老掌柜也不在了,干净的桌子上已堆满了灰尘,到处都散发着腐烂的气味。麟焱的胸口一阵沉闷,他突然想到了他那个自大狂傲的弟弟。 天色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麟焱依旧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着急的事情,他走了不知有多久,至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屋前才停下脚步,麟焱的手不由的在颤抖,麟焱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缓缓的垂下头看着颤抖的手,看着手中的刀,自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颤抖的不是麟焱,而是他手中的刀。 麟焱身形不动,手腕一抖,刀身贴后脊,自背后传出数声闷响,麟焱突然慢慢的闭上眼睛,缓缓道:“你不是村子里的人。” 一声喝嚷:“大胆狂徒,刀门弟子在此办事,你竟敢出手阻拦。” “你们门主呢?”麟焱没有睁眼淡淡的问道。 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大哥,马门主让我们来找火麟窟的地图,跟他废什么话。” 话音一落,一声清响,一道冷光破空而出。 “啊”一声惨叫响起,另外几人恐惧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麟焱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我的名字叫麟焱。” 在场的几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同时颤声而道:“你...你..你就是前任门主的.....刀狂—麟焱。” 麟焱慢慢的转过身,盯着其中一人,一字一字问道:“刚才你说前任门主,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麟门主他....”一人正想往下说,不料,其他几人几乎同时出手大喝:“你这个废物,难道你想背叛马门主吗?” 麟焱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攻向吴用的几名刀徒,便个个应声倒地。 “吴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麟焱的语气极为平静。 “大少爷,你还记得我。”吴用有些惊讶。 “我们是一起进入刀门学武的,怎么会忘记呢?”麟焱微笑道。 吴用却笑不出来,他的脸上只有恐惧和痛苦,“大少爷,你一定学到了更高深的刀法吧?” 麟焱摇了摇头,道:“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廷想得到你们用炎族人唤醒麒麟魔。”吴用只说了一句话,突然就停住了,然后他就倒在地上不停地在抽搐。 麟焱见状疾速伸手封住吴用的心脉,鲜血从吴用的口中缓缓流出,吴用的眼睛已经逐渐暗淡,但是他的手却死死的抓住麟焱的衣角,很坚定的说道:“大少爷,快去救二少爷,你一定要小心那个黑袍人,麟门主就是败在他的刀下。” 吴用的身体已经冰冷,麟焱垂着头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吴用仍然在淌血的伤口,他还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死一般的片刻沉寂,立刻就传来繁杂的脚步声,忽然间,麟焱的四周便出现了数十汉子,每个人都握着刀,刀锋锋利而寒冷,他们似乎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挥手便向麟焱的脖子砍去。 麟焱还是动也不动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就在刀锋将要碰到麟焱的脖子的时候,却突然像奇迹般停住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孟飞赠刀 麟焱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本平静如水的眼眸,在他抬起头的时候,突然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直直的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汉子,汉子的手不由的在抖,他的全身似乎都在因为害怕而颤抖。 麟焱站起身,缓缓的松开握着刀锋的手,他的目光闪动,他的手刚垂下,血就立刻流了出来,刚才还平静如常的麟焱,现在全身都已经充满了杀气,麟焱缓缓的向前走,但是立刻就又有两把锋利而冰冷的刀锋从背后迎接他,刀锋就要刺入麟焱的身体时,又奇迹般的停止了。 麟焱依旧在向前走,但他那双手经常握刀的手却颤抖起来,他的手在颤抖,刀也随着在颤抖。 “拔出你的刀,释放我的力量吧。”麟焱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古老而又沧桑的声音:“麟焱,难道你不想为你的朋友报仇吗?” 麟焱的眼前突然又多了十几把刀,他甚至感觉到刀锋上的寒光,杀气更浓,一道寒光划过,天空突然像下雨般,数十颗人头,纷纷断落。 然后刀光就忽然不见了,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了开始的寂静。 刀还在麟焱的手中,刀与手没有丝毫的变化,麟焱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 但是那没有握刀的手却已经沾满了鲜血,麟焱脸上表情异常诡异,他凝视着自己那只异常强健的手和那把看似平静的刀,他的瞳孔在收缩,散发着一种很痛苦的表情,许久,麟焱突然言语道:“麒麟魔,你用不着在试探我,我这一生,绝对不会在使用你的力量。” 今天,已没有昨日的烈日,只有绵绵的细雨。 无声的细雨打在麟焱的身上,麟焱静静的看着眼前高悬的辉煌无比的门匾,门匾上只有两个字,刀门。 李天龙用一种懒得要命的姿势躺在那,看着屋外的细雨,默默的吐出了一口烟雾,不由的叹了口气,问道:“天机,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天机轻抿了一口茶,还未开口,一个儒雅,俊俏的书生从屋外轻摇折扇,缓缓的走了进来。 “白羽?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李天龙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立刻就跳了起来。 “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白羽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微笑道:“李天龙,好久不见了。” 李天龙摆了摆手,对白羽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羽手一抖,合起折扇,说道:“我是来找司马空的。” 李天龙站起身,背着手,围着白羽转了好几圈才坐下,刚坐下李天龙便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大笑起来,“白羽,你是不是终于想通了要把那个贼捉拿归案了?” 白羽摇了摇头,笑道:“李天龙既然这么想把司马空送进牢狱,可是我好像记得上一次司马空被捕,可是你把他救出来的。” 李天龙挠了挠头,突然又问道:“白羽,总是跟着你的那只老鹰呢?” 白羽又笑道:“黑鹰?” 李天龙点头道:“对,就是那个鼻子像鹰嘴的家伙。” 白羽道:“我想黑鹰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李天龙的眼前突然一闪,就出现了一个严峻面色上长着的醒目的鹰钩鼻的男人。 黑鹰对着白羽恭声道:“白大人,这一次我们跟踪的人依然到这里就消失了。” 话音未落,只见门外围站着数十个黑巾蒙面黑带束腰的黑衫汉子。 “这就是前几日一直监视我们的人?”白羽抖开折扇慢摇,轻声言语道:“不知道叶尘到了没有。” 李天龙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立刻跳到白羽前面,大笑道:“白羽,他们就全部交给我来对付,你不要插手。” 李天龙刚对白羽说完,数名黑衫大汉突然就一个个缓缓的倒了下去。 李天龙不禁的皱起眉头,在肚里暗骂道:“白羽,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是说好不出手的吗?” 李天龙正想好好的大骂一顿白羽,可是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脸悠闲喝着茶的白羽。 李天龙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四周顿时弥漫的全是酒味,李天龙的脸上立刻又堆满了笑容:“闻到酒味,我就知道是你叶尘。” 站在李天龙身后的是一个衣着寒酸面无表情的的散发男子,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刚抽回搭在李天龙肩上的手,就一把就拽下李天龙腰中悬着的酒葫芦,用修长的手指弹开酒塞,将葫芦口放在鼻子狠狠的吸上了一口气,又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大笑道:“看来白羽那小子说的没错,你李天龙果然在这里。” 李天龙瞪着眼喝到:“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抢我的酒吗?” 叶尘眯着眼睛,指着李天龙说道:“唉,李天龙你说这话也未免太伤我的心了吧,我大老远为你带来上好的烟丝看来只好另送他人咯。” 李天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正,突然问道:“叶尘,你刚才说是白羽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吗?” 天机缓缓起身,说道:“半神李天龙,书仙白羽,邪医叶尘,妙手通通司马空,看来这一切似乎比预先的要有趣的多。” “门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看着迎面而来如狼似虎、手握钢刀,黑盔黑甲、势若瀑洪两名刀门门徒, 麟焱停住脚步,道:“阿虎,阿豹,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这两名壮汉脸色微变,怒目不改,喝道:“刀门不是你久留之地,快快离去,免得突生麻烦。” 麟焱道:“既然如此,那麻烦二位通报你们门主,麟焱门外求见。” 阿虎喝道:“门主近日拒客已久,请回吧。” 麟焱又问道:“既然如此,麟焱改日在来登门拜访。” 阿虎阿豹怀刀收身,仿佛又变成了两尊石像。 麟焱已转身离去,突听身后有人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麟焱。” 麟焱回过头,也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道:“孟飞?” 孟飞垂着头一摇一晃的走向麟焱,麟焱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迎接也没有离开。 孟飞走到离麟焱只有一丈处,他忽然停住脚步,缓缓的抬起头用一双迷离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麟焱。 “我记得以前你并没有饮酒的习惯。”麟焱看着孟飞手中的酒壶,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 孟飞微微一笑,道:“你走了之后。” 麟焱苦笑道:“走了有三年了吧?” 孟飞道:“是三年零十八天。” 麟焱笑道:“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这么细心。” 孟飞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麟焱道:“为什么?” 孟飞道:“因为你说过,你归来之日,便是你胜我之时。” 孟飞的目光早已落在了麟焱的手上,凝视了很久,才缓缓道:“现在你已经回来了。” 麟焱道:“是。我回来。” 孟飞又垂下头,问道:“你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麟焱微笑道:“你也一样。” 天地间瞬间变得一片死寂,杀气重重。 孟飞突然丢掉手中的酒壶,摇头苦笑道:“今天我有些醉了。” 麟焱也笑道:“即使你真的醉了,你的刀也绝不会醉。” 孟飞仰天狂笑,突然抽刀,一股凛冽的气息弥漫四周。 麟焱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孟飞。 孟飞狂笑道:“麟焱,你是至今为止第一个让我觉得生活如此有趣的人,让我送你一刀来庆祝今日的重逢吧。” 狂暴的刀气辉煌灿烂,一瞬间就在麟焱的眉宇间。 麟焱突然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刀光忽然间就不见了,孟飞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你为何不出手?”孟飞问道。 麟焱依旧静静的回道:“因为你的刀没有杀气。” 孟飞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麟焱手中的刀,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发亮的眼睛闪着也不知是欢愉,还是悲伤。 孟飞握刀的手似乎握紧了手中刀,笑道:“麟焱,人们都说我每当想杀人的时候,我的全身都会颤抖,你看我现在在颤抖吗?” 麟焱缓缓的睁开眼睛,凝视着孟飞的眼睛,两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连窜看不见的火花。 麟焱静静的道:“出手吧。” 孟飞握刀的手背上已凸出青筋,指关节都在隐隐作响,充满杀气的刀身映衬着持刀者容颜,从那寒锋般的眼眸中,你甚至可以看到在冷月下那无数次不知疲倦练刀的灵魂。 刀已出鞘,刀光就像黎明的曙光,虽然不够强烈却异常闪耀。 可是就在刀光将要到达的时候,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几乎全部停顿。 麟焱只是轻轻一点,这势不可挡的一刀,就突然停住了,然后刀身就仿佛像是被人丢进一团火的干燥的草堆般,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孟飞垂着头凝视着自己手中的刀,过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的道:\"第1045次,孟飞败于麟焱刀下。” 孟飞忽然抬头狂笑,可是他的笑声中,却带着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悲伤,他的痛苦和悲伤又有谁会了解呢? 麟焱静静看着他,等他笑完了,忽然道:“你本不该败。只因你心不静。” 孟飞道:“谁说的?” 麟焱道:“我看得出。” 孟飞冷笑道:“胜者为王,败者寇。” 麟焱道:“可是…” 孟飞将刀缓缓入鞘,盯着麟焱一字一字的道:“人活在世上真的很痛苦。” 麟焱道:“你有心事?” 孟飞呆呆的望着天空,突然说道:“我一直在寻找那种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方式。” 麟焱沉默无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孟飞叹了口气,脸上突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微笑:“麟焱,刚才你不用拔刀就能破我苦练三年的那一招,这实在令我感到很兴奋。” 麟焱道:“那一刀,你若用尽全力,我们依旧是平手。” “为什么向来喜欢拔刀的你突然却不拔刀呢?”孟飞笑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名之人 “什么事?”麟焱惊讶的看着孟飞。 “你既然不能拔你的刀,那么你一定可以拔我的刀。” 孟飞双手捧着他的刀,送到麟焱面前。 麟焱的脸上突然全无表情:“你真的想看我拔刀?” 孟飞道:“是。” 麟焱道:“我有个条件。” 孟飞道:“你说。” 麟焱道:“说出你的心事。” 孟飞沉默道:“可不可以换一件事。” 麟焱道:“不可以。” 麟焱又接着道:“你有不肯做的事,我也有。” 孟飞道:“你只拔自己的刀,对不对?” 麟焱道:“是。” “如果我把我的刀送给你呢?”孟飞说话向来很慢,每个字都是经过考虑之后才说出的,孟飞笑道:“除了你之外,别人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他碰我的刀。” 麟焱摇摇头道:“我有我的刀,所以我拒绝。” 孟飞冷冷的看着麟焱,道:“难道你非要我跪下来求你不可?” 麟焱还是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用,即使你真的跪下求我我也不会接受。” 孟飞叹了口气,道:“那究竟怎样你才能收下我的刀。” 麟焱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我想你应该很明白。” 孟飞又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真的不肯收下我的刀,那就算了吧。” 麟焱睁开眼睛,道:“再见。” 孟飞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愿拔刀,那我的酒你必须要喝。” 麟焱也笑道:“好。” 麟焱喝酒向来豪爽,当他放下酒碗时,桌子上的七八只酒坛子已经空了。 眼中一丝醉意都没有的麟焱,只是静静的看着孟飞。 孟飞平日也是豪爽之人,但今日却滴酒未沾。 孟飞轻轻摇晃着手中碗里的酒水,突然,叹了口气,道:“你我相识多年,我的刀终究敌你不过。” 麟焱依旧沉默着,静静的看着孟飞。 孟飞起身,双手捧起自己心爱的宝刀,恭敬的送到麟焱的面前。 “请收下我的刀。” 麟焱闭口不言,只是摇了摇头。 孟飞脸色不变,又问道:“是我的刀配不上你。” 麟焱这才开口说道:“不,我不要你的刀,是因为你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孟飞问道。 “除非我死,否则这把玄鬼刀绝不会在别人手里。”麟焱一字一字的说道。 孟飞小心的将刀放在麟焱面前,仰天笑道:“我自幼漂泊流浪,承蒙门主不嫌,纳我为义子,另命我与你一同习功练刀,若门主有难,我却未能及时相救,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没错,的确该死。” 麟焱目色微动,冷眼扫向一旁,只见是一位身着一袭黑衣的小老头,小老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该死,的确该死。”小老头说出这句话时,厉锋缓步走到了孟飞的身后。 麟风厉锋的目光落在了小老头的身上。 与此同时,在麟焱的身后左右,都有锐利的阴沉声乍响,暗藏的人把握住了这一刻,他们蓄势已久,出手一击果然都是不同凡响,各种各样的暗器,在麟焱的背后催发。 一阵暴烈的刀气,以麟焱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炸开,闪烁的刀芒,则像黑夜的曙光,映射四方。 “百鬼夜行” 麟焱神色不变,顺手拔刀脱鞘而出,划出了一道至美的弧线。 刀气所到之处,无不狼藉,暗器也被绞的粉碎,而藏在暗处的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刀气贯胸。 四下里响起一片哀鸣。 刀气渐渐消散,小老头缓缓转身,心中暗叫侥幸,如若不是先前早有耳闻,麟焱令他心生疑惧,暗中提聚功力,那么现自己已是孤魂野鬼了罢。 而麟焱身后,突然间又多了几十余个持刀的汉子。 虽然他们每人都曾易容改扮,试图隐藏他们的本来面目,但他们这一出手,从他们所用的武器和招式,他们的身份就已经可以呼之欲出。 麟焱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却又更加疑惑。究竟为何,同门中人怎会自相残杀。 麟焱瞬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麟焱站起身,数名高手同时脸现凝重之色。 他们都是一流高手,眼力也高明之极,麟焱刀狂的名号早在武林中已是闻名遐尔,即使是这些一贯眼高于顶的高手也绝不敢有半分小觑,见麟焱气势凶厉莫测,恐麟焱又有举动,众人纷纷收刀护身。 麟焱握住孟飞的刀,缓步走了过去,扶起孟飞,孟飞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急忙推开麟焱。 麟焱借着推力转身拔刀,一道刀气破空而出,瞬间只觉后背一阵凉意袭人,凉的就像是冬天的夜晚那样冰凉。 冬夜冷月悬夜空,凄迷月色照大地,人迹罕见的深山脚下,有处一望无际的竹林。 在这终日不见天光的竹林中央,竟有一片空地,在冷月映缀下,有一座孤坟,孤坟前,竖着一块墓牌,字牌却什么字都没有。 冷风习习,林中竹叶飒飒作响,萧条凄凉之色更为甚。 一个人,负手站在墓前,长身挺立,布衣素裹,一袭过肩流云长发随风飘动。 忽听一阵叹息,只见此人严俊肃杀的脸上不由的泛起黯然神色,抬起衣袖,轻抚墓牌,默声哀叹。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静静的盯着坟墓,无言,不动。 孤月当空,已是午夜。 他仰首长空,凝视夜空中那仅有的一轮孤月,不觉悠悠叹道:“想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 叹声未落,他脸色微变,目中一股肃杀之气转眼而生,待他转身扫视一番后,峻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从林中果然走出一位布衣素面的妇人,他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便消失的不见,取而代之的无比的温和与柔情。 “不是说让你等我回去的吗?” 女人痴痴的望着他,笑而不语,来到他的身边,从身子后悄然解下一面古琴,手抚琴弦。琴声响起。 惨淡的琴声,冷月光洒满了竹林,天地间忽然变得更加的寂静,静的只有琴声。 “硿”琴声戛然而止之。 片刻死亡般的沉寂之后,女人却无故抛掉膝上视如性命般的古琴,起身道:“你走吧,从此刻起,你我在无瓜葛,死亡并非再是你寻找解脱的唯一方法,无名氏不再是你的姓名,沉默也不适合作为你的语言。你就是你,不必因我而强迫改变自己,做你真正想做的。” 凄凉的夜,悲冷的月。 风声轻得就像是垂死者的呼吸。他在听着风声,也在听着自己的呼吸。 风是不会停下来的,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呼吸随时都可能停顿。 他忽然觉得非常寂寞,有时候寂寞仿佛比死更加难忍受,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了寂寞而死? 风吹过,他早已因内心的痛苦挣扎而扭曲的身子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女人冷冷的看着他,却又缓缓说道:“我知道,只有这法子,才能让你真正的解脱,也只有这法子,才能让你永远的忘记痛苦。” 他的眼里闪着光,想要伸手。 微弱的刀光已经闪过。 一柄薄而快的袖刀,锋利的刀锋已完全刺入了女人的要害。 女人依旧穿着那套他最喜爱青色布衣,手里握着那把致命的袖刀,脸上一直露着笑容,没有任何苦痛之色,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幸福、这么甜蜜的笑容。 “易水寒,你现在只是当初的剑神。不过....” 她笑道:“冠盖满京花,斯人独礁淬,只怨红尘世俗,情最磨人,我能和属于我的无名一起死,此生已无遗憾。” 人可以了无遗憾,但是,人心却非常的邪恶,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怎么样也填充不满,人心可以有多邪恶? 有些人想要的并不是金钱权利地位这种可以提升自身价值的东西,他们只想看到这个世界因为他们而燃烧,疯狂,堕落。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寻求刺激,行为冲动,不计后果的人是典型的精神病态,他们共同的特征就是反社会,毫无同情心,没有悔恨,不知畏惧。 他利用日常经常看到的物品来实施犯罪,足以证明他有远超常人的智慧以及难以捉摸的思维。 他家庭潦倒,处于社会底层,是一个极其赋有爱心的人,在重病的母亲送去医院,医生要他先付清巨款的医疗费用才肯医治,最终导致母亲死亡,在母亲死亡之后,他的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变得沉默,残酷,无情,甚至有些疯癫。 虽然他外表并不强壮,但是他做起事来却狠辣无比,心思缜密。 每个人都有心魔,无名自然也有自己的心魔,但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魔,而并不是让你的心魔操控你。 我们都将在黑暗中徘徊,但是他却独自前往昆仑之巅,寻找复活六道的方法,他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在他获得暗影军团的印记的时候,同时也忍受着诅咒的折磨。 当无名发现自己拥有了自愈能力的同时,我不但可以清晰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还能清楚的看到黑暗中的事物,我发现自己竟然疾行如风,还可以在人类和白龙形态间自由转换,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既然爬上来了,就绝对不能在摔下去。 有一天,无名突然抓住我,并说要帮助我,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无名就已经松开了手,随即无数个恶灵一起涌进了无名的体内,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我感到无比震惊,我不明白无名对我做了什么。 无名看着我,对我微笑道:“我已经将你体内的黑暗之力驱赶了出来。” 然后,我看见自己的手中居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犹如奇迹般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天空。 无名被冤枉的事实让我们很难过,可是我们却无法证明无名的清白, 我不想在再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我也不想在看到人间的罪恶。 有时候永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我活的太久,见过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看过太多太多的痛苦,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友和亲人逐个死亡,每天忍受着离别与孤独的痛苦,无名最终还是离我而去。 我无亲无故的苟延残喘的存活在这个世间,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一直在等待死亡,日复一日的回忆着那些我深爱却早已离世的人们,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也会踏上死亡之路,但是我却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然而,在玩内心的黑暗生成的那一刻起,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就已经将我拒之门外,我虽然活着,但是却永远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之中,那种痛苦将日复一日永无止息的伴随你,永生对于我来说并是不上天的眷顾,而是一种悲哀,是一种绝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内魔外神 我脑海的画面猛的模糊,又变成了江河岸边,江河里人们肩并肩,人靠着人,用身躯阻挡洪水的画面,令这个出生成长在北方的男生心潮澎湃,当即对气象和环境问题产生了好奇,填下气象动力学专业的志愿,从此与气象结缘,然后,我就认识了魏科。 真正意识到气候变化的重要性,是2003年欧洲的高温热浪事件。据统计,持续六周的高温造成至少7.5万人死亡。那一年魏科正在中科院读博,开始系统学习和研究气候变化的问题。 博士毕业后,魏科进入中科院大气物理所工作。真正触动他出来做科普的,是几年前的一场特大暴雨。那一年,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才一个月。 “那天,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的一个表哥开车回去,我们特别担心他会出事,后来真的出事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然而那天晚上另一些人则没有那么幸运。”魏科回忆道。 “被淹死的人中,也有孩子的爸爸,我当时就觉得,同作为一个爸爸,我可以感受到那些家庭破碎的痛楚。那时候我就想说,假使有人可以提醒一下他们不能出去,或者说下那么大雨应该该采取哪些措施,(也许会有不同的结局。)当然,我不是怪罪他们。可能我们整个社会,大家还没真正把这样的极端天气事件看作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那次对我还是有很大触动。”他说道。 魏科个子不高,讲起话来总是不紧不慢语调平和,脸上总带着一丝微笑,让人觉得愿意听下去。但当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有一些激动。 事实上,即便在全球范围内,愿意长期坚持做科普的科学家也不多,大多数科学家认为科普既吃力不讨好,也对职业生涯发展没有什么直接益处。 魏科继续说道,“后来我慢慢意识到,今天这个社会充斥着八卦和娱乐这样牢牢占据公众注意力的东西,如果科学家不出去做点真正涉及公共利益的东西的话,公众可能永远不会接触到(气候变化)。我做科普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后来一路走来,也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科学家。” 对于气候变化是否真的发生了,早些年在全世界范围内对此有过长期的争论。虽然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科学研究涌现,对于这个问题的争论已经不再那么多,不过仍有人对气候变化持有怀疑的态度。 对此,魏科从大气物理的角度解释,地球的气候确实会发生变化。总体来说,地球从太阳得到太阳的短波辐射,然后释放出长波辐射,这两个能量达到平衡,就使地球的气候处于一个稳定状态,只要这一平衡被打破,就产生气候向某一个方向的移动,从而导致气候异常。 可以导致气候异常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地球板块的运动,同时火山爆发,都会带来全球气候的异常。若考察地球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地球绝大多数时间没有冰,而有几次大的冰期,我们现在就处于其中一次冰期中间(第四纪冰期);未来至少五万年里面,这一状态原本是稳定的,但是人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进程。 “如果考察过去80万年全球二氧化碳含量的演变,我们会发现它在两个数值之间变化,最低没有低于170ppm(parts per million,百万分比浓度),最高没有超过300ppm,但是最近一百年,人类活动已经迅速地把这一数值拉高到今天的超过420ppm以上。这种变化速度,若跟末次间冰期的那一次最快的增加来比较的话,现在的速度应该是自然过程的一百倍以上,甚至上千倍。”魏科说。 2000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保罗·克鲁岑提出了地球现在处于一个新时期——“人类世”的地质学概念,以区别于侏罗纪、白垩纪这些时期,凸显出人类活动对地球的影响。尽管对于这一时期的开始点在科学界尚未达成共识,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科学家的认可,魏科相信它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标准的科学概念。 人类活动造成的气候变化与地球历史上自然的气候变化根本的不同之处有两点:一是在于时间尺度上的不同,二是发生原因的不同。这正是我们今天面临的根本问题所在。 2022年5月18日,世界气象组织发布了《2021年的世界气候状况报告》,宣布今天的世界的平均气温已经比工业革命前高出1.11c,清楚地展现出我们正处在一个逐渐变暖的世界里。 在这个变暖的世界里,人类活动排放到大气中的温室气体吸收了更多的太阳热量,为气候系统提供了更多的能量,从而产生了各种严重的极端气候灾害,高温热浪和野火便是最明显的表现。更热的空气可以容纳更多的水蒸气——每升高1c约多7%——这意味着更强烈的暴雨和更大的洪水。海洋吸收了地球上大部分的热量,而温暖的海洋则助长了更强大的飓风和台风形成。两极冰川融化和高温海水膨胀推高了海平面,使风暴进一步冲击内陆更深处。 早在2020年12月12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就呼吁各个国家进入“气候紧急状态”。如果以这个事件作为一个起点,魏科认为可以把2020年看作是全球气候危机的元年,那么今年就是气候危机的三年。 “当人们谈论一些重大危机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重要的时间点,过去人们总是认为气候变化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认为联合国的呼吁就是希望让全人类找到一个危机已至的紧迫感和仪式感。” 如此紧张的情形,令我不由的想起白羽所说的修行。 关于修行,所有丹道周天的运行,都是丹药能量达到之后,自然而然的运行,不要用意念干预。只有气功中的意念周天才意念干预;所以气功成不了大神通。 中丹炸散而走六根震动,通大周天时要慎重,不要儿戏。这时有可能经脉会炼坏,如果炼坏了,以后就不能修炼了,再炼也没有条件了,除非别人帮助修补,不容易的。 通会阴,过身根,正常每次修炼,丹苗起来,大概五圈以后,70%的内容走完。而这时是中丹炸开,就不成丹状了,四处乱窜,之后先走会阴。会阴穴为精气的通道,精气代表身,所以叫身根。 正常走周天时,会阴穴稍微有些热胀、跳动、或者痛,因为每次是丹气部分发动;而这时是一次性爆破,都往会阴处涌来,所以经脉就感觉力不从心,就胀痛了,这就是身根。能量从尾闾是泄不出去的,不用担心;会阴穴往前走阴囊前一鼓,接着回旋,还是经会阴、尾闾的位置走。 通玉枕,过耳根。气走到玉枕穴,即是耳根时,都说脑后生风,两耳底也往外鼓,因为气见着外窍就走,这也是习惯,因为耳朵听声音,平时好留意这个部位,所以丹气一走,顺着就走耳根了。气往外一鼓时也很痛,忍忍就过去了。没有机会听什么的,不象书里写的有美妙音乐什么的,当时首当其冲的感觉就是痛。 过眼根,耳根以后往前走,过百会,往下走就是眼根,走眼根时有眼吐金光的说法,当时眼睛是闭着的,刺痛一下子就过去了,都没什么感觉的,也不会看到什么景象,走意根时才有这些现象,眼根时没有。走眼根下面就是鼻根,很快就下来了,鼻子酸胀一痛,便什么都忘了。 搭鹊桥,过鼻根,走鼻根时就需注意,舌抵上腭,接着往下走绛宫,织女纺线似的。如果不搭鹊桥,单纯靠气还行,不行。舌尖往上一吸就接上了,这时满口是没有什么空间的,嘴都吸瘪了。 走舌根,到绛宫,走舌根之后就走喉,就到绛宫了,在此地通意根,这是六根之中最难走的位置。 走意根,繁花似锦,皆是引你入魔幻,前面五根所走,己经是精疲力尽,到了这儿感觉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就可能出现幻觉,因为走意根时容易懈怠。 实际上中丹熟了,意根是最先发动的,但不算通。通意根时把持不住自己,尤其是气,平时仅是血气上涌而己,这时是真的冲昏头脑。在平时生活之中执着于什么,通意根时就会出现什么,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想听什么就能听到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为所欲为,飘飘欲仙,这是因为那时能量增强而精气发动得猛,冲击心神所致。 苦心地修炼多年,丹气足了,神当时受刺激,就为所欲为了。所以说修炼不容易!因此,在走意根之时,就要对自己的心、对自己的性都把持不动,要求平时打好基础,要炼己。 炼己就是炼情之道、炼性之道。其实修炼讲究愿力,要有志,这样,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他们都会不屈不挠,多大的痛苦都不怕。就是因为他们有志向,有更大的信念在支撑。 从生命角度而言,只有六根通了才能炼神,炼神之后才有命胎,才能完善生命,也才能更好地帮助别人,所以说要立志,不可精神空虚。 意根所走,就象做梦,如果平时把持不了自己的梦,这时候就把持不了自性;如果平常对自己的梦能有所把持,这时候也不一定能把持得了。所以平时筑基要筑好些,树立良好的人生观,踏踏实实做人。这是走意根。一般心性不坚者走到这儿,便停在这儿,会出现很多幻觉,称为内魔。 内魔是本性所起,外魔是指外边的干扰现象。丹气发动了,自己心一动,天地“自然”就可能盗丹了,这叫外魔。要记住一点,丹气在身内所走,外界无论如何拿不走,因为自身在生命运化过程中有一种固摄力,有一种内在的整体性,力量很大,唯一的机会是丹气出体外时可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人往事 在喧哗的街道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独自坐在一棵树下,青年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在手里把玩了一圈叼在嘴里,青年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已经空掉的烟盒,顺手把烟盒捏成了一团,丢在一旁。 “惨了,就剩下三百块钱了,如果罗山在不来的话,就只能睡马路了!”青年摇了摇头,顺手提起脚边的一个小背包,一边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城市,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宽广的街道上,李天龙手指勾着背包搭在肩膀上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身边流动着的车海,李天龙单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叼着半根烟,边走边向马路两边看,他在寻找租房子的地方,由于口袋里只剩下三百元,他必须把自己安顿起来。一连走看了好几家房屋中介中心,李天龙的心越来越绝望了,他明显没有想到a市的房价竟然这么烫手,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室一厅的房子月租都要1000元,而且还要一次交上个月的房租和800元押金才能入住。看来自己要租到房子,恐怕要到郊区找了。走着,走着,李天龙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此时他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吃过东西。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李天龙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了街道的菜馆的标牌,一想到香喷喷的面,李天龙的肚子更饿了,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那家菜馆。 由于正是吃饭时间,菜馆里的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李天龙四处打量了一下,去柜台叫了碗面,就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李天龙见桌上有茶水,急忙取杯倒水喝。要知道李天龙已经快两天没喝过水了。不多时,满满的一壶茶水就空了。李天龙用力摇了摇茶壶,看着最后一滴水进入杯子里后,无奈的把茶壶搁在了一旁。李天龙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晚上该怎么办。 “小子,滚一边去。”李天龙正想事情听到这么一句。李天龙抬眼一看,眼前站着一个青年,头发黄黄绿绿的,一看就是典型的流氓形象,旁边一个妆化的跟鬼似的小太妹搂着那黄发青年的胳膊还叫道:“看什么看,土包子,还不赶紧滚?”“土包子?”李天龙看看了自己的衣服,一条褪了色的几乎发白的牛仔裤,配着一件灰色的外衣,和一双平板布鞋。李天龙毫不在意指了指对面,很客气的说道:“哥们儿,这不是有两个位子么。” ”我叫你滚一边去。”青年脸色一黑,狠说道。李天龙见势,也不再客气了,缓缓的抿了口水,说道:“如果我说不呢?”青年一听,“我艹,找不痛快是吧。”青年挽了挽袖正准备动手,旁边的小太妹就嗲声嗲气的说道:“哥哥,老大的电话......”青年一把抓过小太妹手里的手机, “喂,老大,我是狗子,有什么事吗?”李天龙一见这狗子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就想抽他。“恩恩恩,好,好,老大您放心,恩恩恩,保证做到。恩......”青年对着电话恩恩啊啊了几分钟,把电话往小太妹怀里一仍,指着李天龙,“小子,今儿这事没完,以后别让我碰见。”说完就匆忙走了。“还真是有当狗的样。”李天龙看了看青年离去的门口厌恶的说道。李天龙见老板已经把面端过来了,把水一口喝完,就取筷吃面。 李天龙嘴叼着牙签,一手拎着包,一手摸着肚子,嘟囔道:“这家饭店的味道不错,实惠,就是有点贵。”李天龙漫无目的走着,看见路边一报亭,李天龙盯着报亭看了半天,最后嘀咕了一声:豁出去了。李天龙疾步走到报亭,敲了敲报亭玻璃,对报亭老板说道:“老板,拿盒烟,红塔山。”老板把烟扔到李天龙面前,“七元。”李天龙把七个硬币在手里数了三遍,最后确定无误,往台面一拍就走了。 李天龙熟练的撕开包装,叼了一根烟,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没办法了,看来今天是找不到房子了,干脆找个网吧凑合一宿吧。”李天龙捏了捏出着烟雾的鼻子小声嘟囔着。李天龙知道在网吧开个通宵最多才15块钱,要是找宾馆最少50。明知道已经快没钱了,能省则省吧。李天龙看着已经闪着霓虹的街灯悠闲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天龙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郊区地带,李天龙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横七竖八的画了几下,“啪”屏幕解锁了,李天龙看了看时间,已经6点半了。李天龙四处看了看,郊区不比市区啊,一到傍晚路上就几乎没有多少人了。 李天龙找了个赶紧的地方坐了下来,把包往地上一仍,摸出烟又点上一根,李天龙正吐着烟雾,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有东西在动,李天龙借着路灯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乞丐在用棍子扒拉垃圾堆,乞丐似乎瞧见到李天龙在看他,便朝李天龙走去。等走近了,李天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位老人,老人一身衣服简朴无比,李天龙看了看老人,客气的问道:“老大爷,天都已经黑了,怎么不回家歇着啊。” 老人没有答话,挨着李天龙就坐下了,李天龙又问了几句,老人还是默不作声。李天龙倚着一棵树靠着,无聊的吸着烟,过了一会儿,老者看了看李天龙,说道:“小伙子,可以给我些吃的吗?”李天龙笑了笑,打开背包拿了两个馒头递给老人,老人接过馒头也没多言。李天龙又在包里鼓捣了一会,又拿出了瓶水和一些咸菜,放在老人旁边。老人摆了摆手没作声。李天龙见状思索了一下问,老大爷,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老人摇了摇头,李天龙又问道:这天都已经黑了,那你怎么不回家啊,老人抬眼看着李天龙开口说道。 老朽我是活的太久了,无聊到只能自娱自乐的地步了,哎!”说完老者叹了口气。李天龙见老人有些难过便安慰到:老大爷您怎么这么说自己呢,茫茫人海,不如意者十之有八九。生活中不都是那么的不如意么,既然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如果整天心神不振,身子垮了,受罪的不还是自己,您这个样子或许有些人就希望呢,既然这样老大爷您为何不多想些开心的事过好每一天呢。”李天龙一边抽着烟一边安慰着老人。 也许是老人过于寂寞,或许是李天龙的话触动了他,老人这才静了静心,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 老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龙老老实实的回道:“李天龙” 老人顿了顿声说道:刚才小兄弟一番话令老朽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想不到老朽在世闯荡几十年,眼光还没你一个未入世的少年深远。”说完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李天龙见状也客气的说道:“老大爷见多识广,人生经验总比我们这些冲动的年青人多,只是有时候一些事情想的过于复杂反而会事得其反。”老人听闻眼睛缓缓一动,露出赞许的目光。 老人起身整顿了一衣身,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石递给李天龙,李天龙道:大爷,您这是做什么?”老人笑道:今日你我相见便是缘分,咱爷俩也投缘,况且你又帮我解决一个心结,这个玉壁跟随我多年,今日便赠与你。”李天龙一听,心想这老人就是迷信动不动就信这信那的,可李天龙只能在心里想,表面仍是客客气气的。 “老大爷,您还是......李天龙仍想拒绝,老人一把拉过李天龙的手将玉壁拍在上面。这时,李天龙也不好拒绝,便谢过老人。老人见李天龙收下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玉壁到山水庄园找我,说完老者便离去了,离去前再三嘱咐李天龙定要好好保管玉壁。李天龙见老者也离去了,夹着烟狠吸了一口,将烟头踩灭。抡起小包就朝前面走去。 郊区夜晚中的安静是非常祥和的,至少李天龙这么觉得。李天龙沿路走着。 “救命啊,抢劫啊。救命......” 李天龙悠悠晃晃的走着听到有人大喊,李天龙连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李天龙刚到气还没喘,就看到一个蒙着面的歹徒正撕扯着一个女孩儿的肩包,女孩紧拽不放还喊着救命,李天龙没有迟疑立刻跑过去顺势朝歹徒腰部踢去。 歹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挨了一脚。歹徒见李天龙来了,一着急,也不跟那女孩在那拽了,一巴掌朝女孩打去, “啪......”女孩捂着脸坐在了地上。歹徒抓起包就准备跑,刚转身就就感觉屁股一阵剧痛,歹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看了看李天龙,心有不甘的跑了。 李天龙捡过女孩的包,扶起女孩,对她说:看看少没少东西。”女孩擦了擦眼睛,道了声谢,接过肩包看了一边, “没少什么。谢谢你。”女孩望着李天龙甜甜的说。 “那就好,以后记住早点回家,晚上一个人在路上瞎逛很危险的,尤其你还是个女孩子。”李天龙舒了口气对女孩说道。 女孩听完李天龙的话,望着李天龙的眼神泛起了光芒,这种光芒充满了暧昧,柔情,执着。 ”姑娘,姑娘......”李天龙见女孩望着自己发呆,忍不住推了推眼前这女孩。女孩这才回过神来, “你叫我姑娘?真有意思,你好,我叫林巧。叫我巧儿吧。”女孩朦胧着双眼朝李天龙伸出了手, “李天龙。”李天龙礼貌性的握了一下手。 “好名字,好名字,真好听。”林巧握着李天龙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李天龙一看情况,暗想:会不会被吓傻了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开学之际 李天龙抽回了手,问道:“脸不疼了吧。” 女孩摸了摸脸,撅着嘴:“有点疼。” 李天龙看了看林巧的脸,掌印现在好没下去,看来那家伙真的是给逼急了。李天龙,撩开林巧的秀发,轻轻的朝被打的地方吹了吹,安慰着:“没事,今晚上睡上一觉,明天就没事了。”林巧朝李天龙甜甜一笑。李天龙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年龄跟自己相仿的女孩长的真的太漂亮了,举止也是很优雅,跟红楼梦里古典女子颇有些相仿。 李天龙稍微走了神,但马上又恢复了。 “我们交往吧。”林巧一脸绯红朝李天龙甜甜的说道。 李天龙一听,不好,这敢情想以身相许啊,连忙说道:“恩,哪个,巧儿啊,我看你一定是刚才吓坏了,这样吧,我找辆出租把你送回家吧。”说完,就急忙跑到路边,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车。林巧一笑,走到李天龙身边挽着他的手,:“好啊,我们一起去我家吧。”李天龙浑身是汗,连忙蹭开林巧的手说不用。“那你准备去那?要是没有地方住可以去我家和我一起住啊。”林巧的话越来越诱人了。李天龙已经被这小魔女弄得满身是汗,暗道不该救她。 李天龙挺了挺身子想编个谎话糊弄一下,也没怎么思索就说:我已经结婚了。李天龙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但是这种借口总可以吧,林巧听完后甜甜一笑:“结婚了好啊,现在都流行这个呢。” 要么说美丽的女人是男人的克星呢,刚才还脚踢歹徒的李天龙,现在被一女孩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头脑发热,几乎晕厥。 李天龙心想:“这女孩是不是疯了啊?在这么下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过了一会儿,见路上没车,李天龙便坐到了路旁,林巧也坐在旁边。 “对啦,天龙你住在那里啊?”林巧甜甜的问道。 “哦,我啊,我刚来这里还没有找好住处,对了,你知道这一带哪里有网吧么?”李天龙掏了根烟,叼在嘴里问道。 “网吧啊......我没去过那种地方啊,你去网吧做什么吖。”林巧天真的问着。 李天龙听着林巧说话,忍不住咽着口水。突然林巧大声喊道:“有车啦,有车啦。”还在路边又蹦又跳的。车子停在路边,李天龙起身给林巧开车门,林巧坐在车对李天龙说道:“你不是去网吧么,我突然想起一个,快上车吖。”说朝李天龙眨了眨眼睛,李天龙半信半疑的被拉上了车。 李天龙关好车门,林巧给司机说了个地方,车子疾驰而行。 而林巧这个小魔女坐在车上,一会儿天龙这,一会儿天龙那,李天龙无奈,没办法只有扭头望着车窗外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林巧。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终于停下了车,李天龙问过价,摸出零钱往前面一递,推开车门就下车,因为李天龙在车里已经是大汗淋漓,巴不得中途下车。林巧也下车了。 “巧儿,你说的网吧在那儿呢?”李天龙四处张望着。 “我不知道啊。不过这里是我家。”林巧朝李天龙天真的眨着眼睛甜甜的说道。 李天龙这才一副我上当了的表情无奈看着林巧。林巧拉着李天龙的胳膊撒娇,都到这里啦,就到我家坐一坐嘛“李天龙实在受不了林巧这样的攻击。 李天龙随着林巧来到她家。短暂的几步路,李天龙脑子里飞快的想象进门之后的各种情况,比如怎么面对林巧的家人之类的。 很快,林巧打开了家门,拉着李天龙就到了客厅,李天龙四处看了看,感觉很典雅,很有林巧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林巧端了水和一些吃的东西,李天龙一见着吃的就感觉饿,不一会就吃了个精光。林巧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 “天龙哥哥,你饿不饿吖?”小丫头见李天龙舔着手指一脸意尤未尽的样子问道。 李天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着肚子。 “天龙哥哥,你等一会儿哦。”林巧不等李天龙回说完就进了厨房。不多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出来了。李天龙咽了咽口水,接过筷子就开动了。面吃完了,一抬头见不着林巧,李天龙便把碗洗过之后放好。 “天龙哥哥,天龙哥哥......”林巧的语速比较急速。李天龙从厨房走出后,看了一眼林巧,刚平稳的心,“唰”的一下,扑通扑通扑通的乱跳。 李天龙的心理素质很好,眼一闭,一睁。跟没事儿人似的,李天龙走到客厅,不敢正眼看林巧。林巧歪着头天真的看着李天龙:“天龙哥哥,你怎么啦?”李天龙满身的汗,摆了摆手说:没事,可能面吃多了撑的晃。” “哼,谁让你吃的那么快。”林巧撅着嘴满怨着。 突然,林巧站在李天龙面前,一脸绯红的问道:“天龙哥哥,我好看吗?” 李天龙一听浑身一颤,眼珠一转:巧儿啊,天也不早了,我看我该走了。”说完逃命似的就出了门,刚走到楼下,李天龙一拍大腿,东西忘里面了。李天龙一咬牙,转身回去,可就刚走到林巧家门口,李天龙听到了哭声,正是林巧得哭声。一边哭还一边骂:“死天龙,笨天龙......” 李天龙轻轻推开门,正好迎上林巧那泪汪汪的双眼,女人致命的武器莫过于泪水了,李天龙也不忍心了,坐在林巧身旁安慰道:“别哭了,你这样我还怎么走啊。”林巧一听,哭声又大了许多。 李天龙也不忍心啊,:“好了,大小姐。我不走了,不过你能不能先把你的睡衣换掉啊。” 林巧一听,哭声顿时就停住了,抹着眼角,小声道:“人家最喜欢这件嘛。”不过林巧的睡衣却是令我们的君子李天龙为难,此时林巧的身上一件几乎是透明的丝质睡衣,令林巧的身体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展现在李天龙面前,要说李天龙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种情况,早就梦入温柔乡。可李天龙总认为男女之事随意不得,以导致至今仍之体。 林巧坐在沙发上,一把搂住了李天龙。 “天龙哥哥,我真的很寂寞,很孤单,你可不可以陪我一晚上。”说着林巧的眼神暗淡了。 由于亲密接触,林巧独特的发香,体香,迎面扑向李天龙,林巧那孤独黯淡的眼神扑灭了李天龙一切本能的欲火,李天龙缓缓的将她抱住,过了一会儿,林巧眨着眼睛,林巧一把抓住了李天龙的手,她的手,温暖,柔和,犹如握住了煮鸡蛋,而且还不停的释放着微量的电流,李天龙只感觉,手麻麻的,这种感觉,真好。 “天龙哥哥,我给你介绍我的室友吧。” 林巧没有解释,拉着李天龙来到了她的卧室,对他说:“这是我的室友,你看,它们好像很喜欢你,过来了!” 李天龙一看是一只猫,李天龙也很喜欢猫,伸出手摸了下猫。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李天龙为自己开脱。 “天龙哥哥,你不会半夜偷偷溜掉吧?”林巧坏笑着说。 李天龙暗想:“这真是个要命的妖精啊,本来就没地方住,好不容易能找个睡觉的地方,我干嘛要溜,大不了就......” “不行,真跑了,就没办法谢你的救命之恩了,这样吧,天龙哥哥,今天晚上我们在一睡吧。” “.........这......” “好,就这样说定啦。”说完林巧就拉着李天龙走到床前,林巧纵身扑到床上,拉着李天龙,李天龙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林巧若有所思。 “”天龙哥哥,你是干什么的吖?” “我还在上学,对了,我好像不比你大,叫我天龙就行了。” 不一会儿,林巧就甜甜的进入梦想了。李天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李天龙一切恶念全被她单纯善良的心给打碎了。李天龙轻轻帮她盖好毛毯,关好房门,来到客厅。 李天龙犹豫了一下,盘腿打坐,自从学会练气时起,虽然懂得了一些打坐练气的方法,但是经过十多年的练习一直进展很慢,虽然有轻微的气感但总达不到师傅所说的气随意转的境界,不过平时用来消除疲劳却是很管用的。所以李天龙每晚必会抽时间调息打坐。 李天龙双目微合进入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的状态中。引导着气息从会阴向上,过下丹田一直向上升到达头顶百汇之后沿背后的穴道再回到会阴。李天龙引导气息在体内转了二十四周天。 李天龙缓缓睁开眼,完全没有睡意,反而觉得精力充沛。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李天龙点上一根烟,正打算明天去那找房子租住。 “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着,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 李天龙正想着,突然手机响了,李天龙一愣,心想:这谁啊,现在不睡觉给自己打电话,有毛病啊。李天龙不耐烦的拿过手机,往沙发上一躺。 “喂,龙哥哥,在干什么呢?”电话那头传出怪腔怪调的声音。 “我擦,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啊......你丫的有毛病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还让人睡觉不了......”李天龙笑了笑朝电话低声骂道。 “哎哟......” “周航,......、哥,亲哥,好好说话行不!” “好吧!对了,明天我就快要咱们学校了,你到了没?”周航问道。 “我......”李天龙一想,“我也在路上。” “哎哟,真的假的啊,我又不让你管我吃喝睡,别欺骗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啊。”罗山尖着嗓子怪叫道。 “受不了你,等你到了再给我打吧。”说完李天龙就把电话挂了。李天龙看了看手机,笑了笑。 李天龙觉得无聊,又抽了根烟,好不容易熬到6点多,就感觉肚子饿了,没办法,李天龙起身去厨房,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吃的。 李天龙最后在只冰箱里找到了鸡蛋,李天龙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钟了,多做点吧,好歹人家收留了一晚。 李天龙熬了些稀饭炒了点鸡蛋。轻轻的推开林巧的房门,李天龙看着她还没醒,也不忍心打扰。自己就先吃了个饱,然后留了张字条就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四打赌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今天天气不错嘛,李天龙眯着眼望着升起的朝阳自语着。都天气好,看着心情就好。这话一点也不假,李天龙拿出电话拨了周航的电话, “喂,在哪呢,要不要等会儿去车站接你?”李天龙边走便问。 “哎哟,那感情好,这样吧你去车站先少等三四个小时吧!”周航欠揍的声音传入李天龙的耳朵。 “滚一边去,三四个小时?我等会有事,你到了给我打,就这样了快没话费了。” 李天龙边走边四处张望,心想:“果然是大城市。共厕都比我们高中的宿舍漂亮。”李天龙漫不经心的走着,一辆轿车距离李天龙两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李天龙一看是辆奔驰,车里坐着几个青年人,其中一个伸出头骂道:“tmd走路不长眼找死啊。” 李天龙一看便知这是些富家子弟,李天龙最看不惯这些依靠自己父母的败家玩意。李天龙看了那人一眼,没有作声,低着头继续慢悠悠的走,李天龙本想能忍则忍,谁知车内另外几位嫌事情不够热闹,开始起哄: “哟,狗子你瞧你怂的吧,连个土鳖都吓不住。” “哎,别这么说嘛说不定那人没看见狗哥呢,” 一唱一合的说的狗子满脸通红, “哐”狗子狠狠关上车门,叼着烟快速赶上到李天龙面前,二话不说,用力推了李天龙肩膀一下,这不推不说,一推就笑了起来, “喂,土鳖,还认识小爷我不。”狗子冷笑着说。 李天龙抬眼一看,原来是昨天在餐厅的混子,“不认识”李天龙看了一眼就准备走。 “我艹,”狗子骂了一句举手就朝李天龙打去。可是打倒半路手就动不了了,只见李天龙单手擒拿直扣狗子的手腕,狗子几次想抽回都没成功。 “别惹火我。”李天龙凌厉的目光盯着狗子,冷冷的说道。 身为富家公子那见过这个啊,平时都是自己幺五喝六的,别人连看都不敢看自己,被李天龙这么一看狗子吓坏了,李天龙走出几步远他才反应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到车前骂道:“看什么看,” “哟,我们狗哥也有怂的时候啊”车上一阵大笑,狗子气的骂道:“我艹,有种你去啊,今天不管谁帮我教训他,晚上我请客。” “就这么定了。”一个高个子面相较好的青年拍着狗子的肩膀说道。 “哐”青年下车,朝狗子嘿嘿一笑,说话算话,狗子坐在车里挥了挥手,青年大步走去,追上李天龙,挡在李天龙的去路。 “让开。”李天龙看了看青年吐出两个字。 “这位兄弟,你......”青年话没说完,就看见李天龙凌厉的目光盯着他,他一看李天龙的眼睛似乎是被吓住了,话也没说下去,李天龙视他如空气,举步走去,一肩膀撞在青年胳膊,青年傻傻的看着李天龙走去,没敢说话。 高个青年傻愣在那,奔驰车从后面缓缓驶到青年身旁, “怎么样,怂了吧。”这次换狗子嘲笑他了。 “我kao,那眼神是人的吗?太吓人了。”高个青年后怕的说着,声音略带些颤抖。 人啊,就是好奇太重,别人说的总是不信,非要亲身尝试才后悔。 “我tmd就不信,一个熊孩子能把你两吓尿了,尤其是你,老四,草包样子,被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动,怂样子。”坐在后车座的一个张相粗暴身材肥壮的胖子骂道。 “狗子和老四一听,脸一红,说道:“老大,都知道你学过武术,大哥怎么也得给出口气啊。””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一唱一合,把那胖子糊弄的乐呵呵的, “你小子懂个屁,练武是打架的吗?”胖子一脸的高兴。 “哥,只要出了这口气,今天你的花销我全包了。”狗子又利诱着他。 胖子一听乐了,走,追上那小子。 李天龙走了一阵子见没人在来,心想应该没事了,喘了口气,倒不是因为怕他们,毕竟人家是贵族,万一惹上麻烦,以后在这上学就没安生日子了。 奔驰车一个漂移,横在李天龙前面不远处,看来有钱人的车技就是好。 “哐”“哐”“哐”“哐” 这次车内的人呼啦全下来了,除了狗子,和老四,还有一个长发身穿没扣扣子的花格子衬衫的青年,以及站在最前面的胖子。 狗子指着李天龙说:“小子,你有本事我知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没兴趣。”李天龙叼了根烟漫不经心的说道。 “没种吧。不敢的话那就叫我们几声爷爷,咱这事就过去了。”狗子昂着头傲慢的说道。 ”你输了如何?”天龙吸了口烟,淡淡的说道。 “我输了我做你小弟,只要见你,我就喊你大哥,并且听你吩咐。”狗子狠话放出。 “赌什么!” 这时胖子过来了,身穿一花色衬衫,袖子挽着老高,一身的赘肉,满脸堆笑,朝李天龙一抱拳:“刚才看兄弟身手不凡,特地来讨教几招。如果我输了,我胖子,老二,老四,还有长毛。就如老二说的做你小弟。” “那就来吧。”李天龙吐了吐嘴里烟丝。 “不过如果兄弟输了,那可就......” “愿赌服输。李天龙没有一句废话。 “那就得罪了。”胖子说完摆起了架势,狗子也见状退到一旁。 “开始了吗?”李天龙满脸的疑问! “啊......”胖子大叫一声举拳朝李天龙挥去。 胖子快到跟前时,李天龙双脚用力朝胖子一跃,一记膝撞直击胖子小腹,双手擒拿同时紧扣胖子双手。 一招制敌。 胖子捂着肚子,半天没爬起身。长毛见状赶紧扶着胖子,李天龙看了看其余的人说道:“扶他坐十几分钟就没事了。” 说完把包往肩上一拎,转身就走,刚走出十步之远,狗子那群人才回过神来,小跑追上李天龙, “还有事吗?”李天龙眉头一皱喝问道。 狗子那几个人以为李天龙发怒了,连忙躬身点头,:”大哥,我们输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大哥。”说完狗子和高个青年老四朝李天龙一个鞠躬。 “我没兴趣做你们大哥。”李天龙见他们不是闹事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李天龙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件事,转头问道:”恩......哪个......” “大哥,您有什么吩咐。”狗子老四同声脱口。 李天龙心想:难道有钱人都这样么? “我就是想问一下那里有便宜的房子?租金不超过300的那种,恩,最好离hn大学近点的。”李天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狗子和老四顿时一脸黑线,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老大现在跟个老实巴交的邻家大男孩,这转变也忒快了吧,不过他们只敢在心里想向,李天龙刚才确实把他们吓的够呛。 “大哥,您看这样吧,要不您给留个地址,我回头找人打听一下,有消息就过去告诉你,您看这样行吗?”狗子满脸堆笑的说着。要不叫狗子呢,奉承人的功夫还真不一般。 “我还没有住处,这不正找房子的嘛。那就这样吧。”李天龙说完摸出烟叼了一根转身就走了。 “狗子,你说武林高手脾气都这么怪么?”老四望着李天龙的背影呆呆的冒了这么句话。 “啪”狗子往老四后脑勺狠拍一下,你懂个屁个性,酷,你懂不懂。走,看看胖哥怎么样了。” 狗子跟老四来到胖子前,蹲下问:“胖哥怎么样了?” “没事,好多了。”胖子咬着牙笑了笑。 “高手啊,这才是高手。对了知道咱们老大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狗子老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那住哪?”胖子又问道。 “不知道。” “那你俩知道什么?”胖子脸上横肉一颤。 “胖哥,咱们老大什么也没说啊......哦......对了......对了,咱们老大好像在什么hn大学上学呢”狗子一看胖子要生气了连忙解释着。 “hn大学?”胖子一愣。 “是啊,是啊。应该是吧!” “狗子,你妈不是在教育厅有人么,咱们几个也去那个学校。”胖子看了看狗子说道。 “可我本来就在哪个学校啊。”狗子一脸疑惑。 “我艹,那我呢!”胖子骂道。 “哦哦哦......我回家问问。” 李天龙花了两三个小时才走到车站。李天龙拿着手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我艹,你小子在哪呢?”李天龙骂道。 “我都看到你了,你没看见我?......”周航惊讶道。 “那行,我等你你过来吧。”李天龙打了个哈欠。 不多时,一个身穿西装,脚踏皮鞋的短发青年拉着一个行李箱,就朝李天龙走去。 李天龙起身踩灭烟头。 “龙哥,想死我了哟。”青年说着就一个大大的拥抱扑向李天龙。 “别......我可不想你。还有,周航你是来上学的还是相亲的?”李天龙一摆手,就走。 “嘿嘿,怎么样我这身帅不帅?”周航跟在李天龙后面得意的说着。 “恩,不错。”李天龙看都没看周航。 不一会儿,李天龙和周航来到车站附近的宾馆,周航往柜台一站,色眯眯的看着柜台小姐:“美女,这里正规吗?” 柜台小姐嘴角抽搐着边笑边说:“正规,绝对正规。”说着还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 周航看了看房价表,一甩脖子:“正规谁住啊。”提着行李就走了。只剩下那小姐在思索,为什么现在的人都不喜欢住正规的旅馆呢? 周航提着行李箱,李天龙站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的,笑道:“好了,都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再说吧。” 李天龙和周航找了个看着还不错而且还便宜的饭店进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地界雷禅 “来,干一杯。”周航向李天龙敬酒。 “好,干一杯。”李天龙说。接着,彼此将酒一口喝下去。 “来,抽一根。”周航掏出他的烟,递给李天龙一根,并想帮忙点上。 李天龙想起之前周航曾用打火机烧掉了一个高中室友的眉毛,室友的眉毛几周不见复苏,每天只能带着墨镜去上课。女生见了都说他脑子有毛病。 想到这里,李天龙连忙对周航说:“我自己点。” 周航坚持说:“老大,别墨迹了,我帮你点上。” 李天龙故意说:“你小子怎么变这么客气?” 周航无所谓地说:“有吗?可能帮你吃饭吃得多,习惯了。” 李天龙想了想,说:“好,那你帮我点上,不过小心点,别烧了我眉毛。” 周航说:“好,我不会的。” 于是,周航掏出火柴划了一根,帮李天龙点上,然后帮他自己点上。点好烟后,李准甩了甩火柴,扔了出去。 李天龙看到一颗火柴星划了一个很大的弧线,静悄悄地落到了旁边姑娘的身上。周航也发现了火星的掉落处。 姑娘正在跟同伴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她们谁也没有发现。李天龙看见火星在黄色的衣服上烧了一个小小的黑洞,然后掉了进去,没有踪影。 周航看着黑洞,脸色发青。幸好他已经喝了几杯,红色掩盖了青色。 “来,我敬你一杯。”李天龙见没什么事举杯朝周航说。 周航赶紧端起酒杯,来掩饰他的恐慌。 “好好,喝酒。”周航慌张的说。一扬脖子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李天龙向周航使了个颜色,暗示火星不要紧,已经熄灭了。两人相对一笑,心里都明白什么意思。 至于那个黑洞,天知地知,他们俩不说,老天是不会开口的。 吃过饭后,李天龙陪着周航找了个便宜的旅馆安顿了下来之后就借故离开了。 李天龙来到了城市路边一片安静的绿化林,随便找了颗树,倚着树凝视着不远处的人群,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李天龙一双漆黑的眼睛突然地闪出一道寒光。只是一瞬间,李天龙又笑了起来。 “出来吧。”李天龙双手枕着头靠着树悠哉得说道。 不一会儿,从不远的树后,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李天龙不认识,健壮的体型,国字脸,二十出头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有军人的气质。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人声音有些嘶哑。 “感觉。”李天龙笑了笑说道。 “我叫刘长风。” “李天龙” 刘长风笑了笑,举目朝李天龙望去,正迎上李天龙的目光,只一刹那,刘长风就感觉自己的四周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向自己涌来,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刘长风来到李天龙旁边,随手拔了根草,咬在嘴里。 “你很厉害。”刘长风嚼着草根说道。 “你也一样。”李天龙依旧看着路上人群若无其事的说。 “你是干什么的?” “学生” “不像,至少我感觉这样。” “我也感觉不像。” “难道你就不问我是做什么的吗?” “你已经在告诉我了。” “呵呵,有意思.................我是一名逃犯。” “哦?”李天龙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刘长风说道:“不像。” “我倒是希望我不像啊,可这已经是事实了。”刘长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想你有你的原因。”李天龙看了刘长风一眼说道。 就这样,两人聊了许久。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能聊的开,就注定这两个陌生人会成为好朋友,甚至生死之交。 两人聊了一会儿,李天龙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对刘长风说:风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摸出烟掏出两根,递给刘长风一根,刘长风笑了笑接过烟,李天龙给他点上,道了个别,转身就走了。 刘长风吸了口烟,望着李天龙的背影,心里有种感觉,以后肯定还会在见到这个人。过了一会儿,刘长风看到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转身就没影了。 李天龙来到周航住的宾馆,周航正坐在电脑前无聊的看着电影,见李天龙进来了,周航急忙起身激动的说:龙哥,你猜猜这次新生有几个咱们学校的! 李天龙被吓了一跳:“哥,坐下来好好说行不。” 等李天龙坐下后,周航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几个名字,然后周航又接着说道:“这些人在高中都是跟咱们混的,这次先把他们给收拢过来然后在慢慢的扩散。” 李天龙听完拍了拍周航的肩膀说:“鬼师爷,你看着办吧。” 周航抹了下鼻子得意的说:“哈哈,你看好吧,我鬼师爷的名号可不是白送的。” 李天龙一脸郁闷的摇了摇头,躺在床上也不理周航迷迷沉沉的就睡着了。李天龙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看见周航一张脸几乎紧贴着自己的眼睛,猛的就起身,周航捂着脸一边叫一边喊: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吃不了你。 李天龙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准备再睡一会,周航把李天龙拉起来:大哥,吃完饭在睡行不?”李天龙一听感觉确实有点饿了。坐在床上缓了缓神,就跟周航出去了。 路上周航边走边说:“根据我这一下午的观察,咱们学校周边的地形我可是熟了,以后咱们出来吃个饭,上个网什么的喊上我绝对没错。”不管他说什么李天龙都是用鼻子“嗯”了一下,表示自己在听。周航说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就安静了。吃过饭后,已经7点多了,在回去的路上,周航对李天龙说:“龙哥,要不等会儿就去找场子先打下来?” 李天龙听闻,看了看周航想了想说,你能找几个人?”周航一脸狡诈,叹了口气说:“不知道雷子行不行啊!”李天龙一听,大喜,急忙问道:“雷子来了?”周航点了点头:“等会你就见到了。””好,马上找雷子,今晚就立个场子。”李天龙兴奋的说道。周航拦了辆出租,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地方,下车后,周航打了个电话,然后两人就等了一会儿,“龙哥,航子。”李天龙顺声望去,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青年,高大的体型,一看就给人一种震撼的视觉效果。这就是李天龙在高中的一员猛将,张天雷 “哈,雷子。”周航说着就去抱他,雷子吓的马上来到李天龙的身边,“龙哥,听说今晚又有架可以打了?”雷子兴奋的说道。“恩,看看航子怎么说。”李天龙说着递给雷子一根烟,周航顿了顿声音,然后使了个眼色,李天龙和雷子三人便走到了一边,周航低声说道:“今天我都打听清楚了,头头是个胖子,都叫他胖子哥,有一点点本事,有三十多个手下,都是散沙,一半以上的有武器,龙哥和雷子不管你们谁,一个人就够了,不过两个人去以防万一。” 李天龙听了点了点,雷子问道:“那他们在那?我都等不及了。”周航一指对面,李天龙看了看,是个废弃的仓库院,不过隐约可以看见些灯光,“走吧,还等什么啊。”雷子迫不及待的说。说着,李天龙三人就朝那个仓库走去。 来到仓库前,门是紧关着的,不过门缝里依稀会透出点光亮。 雷子二话没说,来到门前用力拍着门,骂道:孙子,给爷爷开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瘦个子,雷子一脚把那人踢到一边,就往里走,瘦子一看不对,就连滚带爬的叫着:兄弟们,抄家伙,有人来闹事。”话音刚落,从一个库房里出来五六个手拿砍刀棍棒的混混,其中一个为首的,手拿砍刀指着雷子,骂道:“tmd,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敢到这闹事?识相的赶紧滚。” 雷子一听乐了,四处看了看,见远处有根棍子,走过去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摇了摇头,说有点轻,雷子拿着棍子朝那骂他的人就走去,二话没说,拎着棍子就朝那人打去。 那人也不是傻子,用刀立马举手用刀挡,”哐”的一响,雷子的棍子断了,雷子立即出拳,朝那人胸口打去,那人捂着胸口趴在地上挣扎着,砍刀落在一旁。雷子走过去把砍刀拿起来,一脚踩着那人,一手拎着砍刀。 李天龙和周航见状就走了过来,周航清了清嗓子看着其中一个混混问道:胖子哥,在这吗?” 那混混急忙摇了摇头说:”胖哥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在一旁的雷子瞪着眼问道。 那混子吓得浑身哆嗦:“过......过一会就......就回来了。” 哦,周航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就等他回来。” 李天龙听完就朝库房走去,周航跟在后面,雷子见了,砍刀一仍也跟着进去了。 李天龙进去打量了一下,里面空间很大堆满了箱子,在一边放着些桌子椅子什么的,李天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周航则是这儿看看,那儿摸摸,雷子找了个实心钢管在手里把玩,四周站着七八个人惊恐的看着雷子,生怕他一时兴起拿自己开玩笑。 “我等不及了。给你们老大打电话叫叫他赶紧回来。”李天龙一句话打破了平静,那些人猛地一哆嗦,反应快的急忙点头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多时,从门口来了一个胖子,一进门就大骂道:“tmd哪个不长眼的敢找我胖哥的茬。”见胖子一进来,那七八个人一下子就站到了胖子后面。胖子嘴里叼着烟,指着周航骂道:“艹你妈的,小子皮氧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酒后真言 因为周航站的地方比较惹人注意,胖子张口就骂。周航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气的脸都青了,正准备还口,就见胖子喊着了声:老大,然后就朝李天龙跑去。 李天龙也是一愣,然后一看,原来是早上被自己打的那个胖子。胖子手下也是一愣,心想:老大,巴结人也没这样的啊,我们都在这看着呢。” 胖子来到李天龙面前一躬身,又喊了声老大。李天龙笑了笑,心想: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自己跟这个胖子还真有缘分,李天龙咳嗽了一声,胖子立刻弯着身子,李天龙小声问胖子:你就是他们老大?” 胖子点了点头,李天龙又说那你已经认我做老大了是吧。胖子又点了点头。李天龙指着雷子对胖子说:“那以后我把这里交给他来管,没问题吧。”胖子脸露难色的说:“这......”李天龙朝周航一勾手,周航就过来了,别看周航平时挺活泼的,可在正事上一点也不含糊。周航来到李天龙跟前一点头,“老大,什么事?” 李天龙说:“想个办法让咱们这帮兄弟认识认识雷子。” 周航一听,脑子一转,说:“这位胖哥想必就是原来这里的老大吧。” 胖子一听额头冒汗,心想:刚才骂过他,不会报复我吧。”胖子连忙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雷子你们俩比试比试不就就知道雷子的实力了嘛。”周航笑呵呵的说道。 李天龙一听就暗自发笑,他怎么会不了解周航呢,周航明摆着借雷子教训胖子报刚才骂他的仇。不过是个好办法。就答应了,胖子也答应了。周航一招手,大喊一声:雷子,咱这位胖哥不服你。”胖子一听心里直骂周航,可又不敢言语。雷子一听,拎着刚才找到的顺手钢管就过来了。 李天龙一看,急忙起身:雷子,别听航子胡说,你跟这位胖哥交交手,互相了解一下,以后都是兄弟。把握点分寸。” 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胖子说:“来吧,胖哥。”看来胖子还真把周航的话当真了。胖子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就上了。 李天龙看了看周航,小声说道:“你小子就会这一招吧。”周航嘿嘿一笑,谁叫他骂我来着。 雷子把钢管一仍,胖子勾了勾手,胖子脸上挂不住了,大喝一声,就朝雷子打去,雷子一看,将拳化掌一把抓住胖子的手,一个转身,然后一个肩摔,就把胖子给摁到了地上,胖子的急忙说:“雷哥,我服了。”雷子一听,松手朝那七八个人看了看,说道:“还有不服的没有?”,,那些混混你看我,我看你,连忙摇头。 胖子爬起身来,来到李天龙身旁,恶狠狠的看着周航,周航假装没看见,把头一仰也不搭理胖子。胖子附着身子对李天龙说:“老大厉害,老大带的人也都是厉害角色,我胖子服气。”李天龙笑了笑,招呼雷子过来。雷子走过来鄙视了胖子一眼,没什么动作。 李天龙又问道:“胖子你叫什么?” 胖子艰难的说:“老大,就叫我胖子得了吧......至于名字......”雷子在旁边看不过去了,喝到:“你个死胖子,那这么多废话,龙哥叫你说名字。”胖子已知道雷子的厉害,急忙说道:“老大,我叫......我叫....赵艳艳。”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那些手下都憋着不敢笑出声,周航则是抱着雷子大笑着指着胖子说:“赵艳艳......哈哈......赵艳艳......”李天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胖子一脸红色。李天龙咳嗽了一声,周航和雷子都收敛了些笑容。“名字很好挺好听的,以后还是叫你胖哥吧。”李天龙笑着说。胖子急忙说道:“不敢,老大叫我胖子就行了。”几人边笑边聊,关系也拉紧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胖子让手下拿了些酒菜,李天龙一看,满桌子都是菜,见门口站着几个人,就朝他们招了招手,其中一个眼尖,一脸惊恐的用手指指自己,李天龙点了点头,那人见状急忙跑过来对李天龙一哈腰,老大,什么事。 李天龙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拘束,说着就顺手拿了几个菜,太多吃不完,你拿几个让兄弟们都吃点。那人一愣,雷子大手一拍,大笑着说:“兄弟对不住啊,刚才下手重了点。来,这个拿去补一补。”说着就拿了盘藕丝把那人手里的牛肉换走,那人急忙招呼了几个人,端了几盘菜就下去了。 胖子好几次敬李天龙酒,李天龙都摆手说不会喝,旁边的周航把酒一抢就进肚了。喝完拍着胖子的肩膀,说:“赵艳艳啊,老大不会喝,我替他喝了。”胖子一听也不敢惹啊,就笑了笑说:“航哥,以后叫我胖子就行。”过了一会儿,李天龙看了看周航的吃相问道:”航子,来之前不是刚吃过饭么?” 周航拿着鸡腿了啃了几口,又喝了口酒,嚼着东西说道:“恩,不过现在又饿了。哈哈......”李天龙不再搭理他了,在看雷子跟胖子,两人正猜拳呢,。不多时,周航,雷子,胖子三人就醉熏熏的,李天龙一看,就到门口跟手下交代了几下,就回宾馆了。 第二天清晨,李天龙再次来到仓库,敲了几声门,开门的是昨晚那个被雷子打的人,他把门打开一看是李天龙,一点头,叫了声老大。 李天龙点了点头,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说道:“恩,雷子脾气有点大,昨天晚上的事别放在心上啊。”那人一躬身,恭敬的说道:“老大,小弟叫赵晓光,老大以后叫我小光就行了,昨晚见雷哥功夫了得,兄弟们都佩服的不得了呢。”李天龙笑了笑,说道:“小光,雷子脾气大是大了点,可是平常你们在一起多玩玩没事开些玩笑他是不会生气的。”小光点了点头,把门关上。 李天龙走进屋,周航,雷子,和胖子正坐在一起,看样子之间的关系处的还不错。三人不知正在商量些什么。 见李天龙进屋,三人立即起身,李天龙走到胖子身边拍了他一肩膀笑呵呵的说:“在聊什么呢?”说着就坐了下来。 见李天龙坐下,三人也都一一坐下。周航清了清嗓子对李天龙说:“老大,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把咱们这三十多个人壮大起来。”雷子和胖子也随声附喝的说是。 李天龙点了点头问道:“那有注意了吗?”周航和雷子等三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周航手拄着脑袋想了一会说:“老大,你看,让兄弟们每天抽时间来这里对打怎么样?”李天龙听完觉得不妥,摇了摇头,说:“这虽然是个办法,但是没什么效果。”周航三人听完又都低着头思索起来。 “老大。”这时站在一旁的小光恭敬的说了一句。众人听闻都抬头朝他看去,他似乎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老......老大,我有个表哥以前当兵时是个侦察兵,平时总听表哥说他的格斗技巧是他们连里第一,现在是个退伍军人,在一个饭店打工。要是能让他用军队里的法子来锻炼咱们兄弟们,我想应该会好点吧。” 四个人一听,脸露喜色。胖子一听乐呵呵的跑到小光面前拍着小光的肩膀说:“光子,好小子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小光听了身子一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胖子似乎看出小光有些不对劲,就紧问道:“怎么?怕我收拾你啊,放心吧,我已经不是老大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小光听了想了想说:“胖哥,不瞒你说,我以前也跟表哥说过想让他过来帮你,可是表哥见你之后就说你是个草包,他情愿做打工仔,之后我劝过他好几次,然后他一生气说我没眼光,就在没理过我了。” 胖子一听,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然后苦笑了一下说:“小光,你表哥说的没错,我确实没什么本事。”小光一听以为胖子责怪他了,连忙说道:“胖哥,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胖子摆了摆手,说:“小光,别多想,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量,对了,你有什么办法让你表哥帮我们呢。” 小光思索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表哥为人不错,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况且他性格也很孤傲,如果强迫他做一件事,真是比杀了他都难。” 雷子一听就火了,张口就骂道:“奶奶的,当兵的怎么了?我看他就一个逃兵。”小光一听当时脸就吓白了,一脸的惊恐,急忙劝道:”雷哥,您可别乱说,这让我表哥听见他会跟你拼命的啊。” 雷子鼻子一哼,不在乎的说道:“我就不信那货有那么nb,有种叫他过来跟老子单挑。” 小光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 周航这时开口对李天龙说道:“老大,要不把他约出来?” 李天龙想了想对小光说道:“小光,你有空见你表哥给他带句话。” 小光急忙说道:“老大,带什么话,小弟一定把话带到。” 李天龙笑了笑说:“你就说他是个孬兵,你就说是我李天龙说的。” 小兵一听,吓了一跳,惊恐的说道:“老大......这......” 李天龙说:“放心吧,你把话带给他,要是他不服气让他来找我,到时候我帮你给他解释。” 小光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答应。 待小光走后,周航这才对李天龙说道:“老大,这样不好吧。” 李天龙笑了笑说:“只要把他请来,我就有办法。” 雷子大笑道:“老大,这才过瘾嘛,把他抓来,我打的他喊爷爷。” 胖子笑道就捶雷子了一个肩膀说道:“雷子,别整天就打啊打的,学学老大,智勇双全。可不像某些人就会耍嘴皮子哟。”周航一听,气的立刻指着胖子鼻子骂道:“好你个赵艳艳,恶心我是吧。雷子,帮我教训他。” 胖子头一扭,叼着烟,晃着二郎腿还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跟没事人一样。 雷子则是一脸难色的劝道:“航哥,都是兄弟别生气坐下慢慢聊嘛。” 周航气的指着雷子的鼻子喝到:“好你个雷子,刚认别的兄弟就把哥哥我给忘了。好你个死胖子,如果今儿个不给哥端茶递烟说好话,我就把你昨晚说的醉话给你抖出来。”说完,翘起二郎腿,一脸奸诈的看着胖子。 胖子一听这话,态度立马360度转变,急忙小跑到周航身边点头哈腰的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周航鼻子一哼,还治不了你个死胖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空大师 胖子耷拉着脸看着李天龙,李天龙看周航也不是真生气,兄弟之间互相开玩笑有益无害嘛,于是把手一摊,意思是你们的事我没法管啊。胖子见李天龙不帮他,立即来到雷子面前,单手搂着雷子的脖子说道:“雷子,老大你帮我,你可得帮我啊,去给咱们航哥说说啊,要成了,今晚请你喝酒。” 雷子推了推周航,周航见胖子脸都拉下来了也不好在玩了,就朝胖子说道:死胖子,以后还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么。”胖子连忙堆笑道:“不敢,打死也不敢了。”周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天龙见他们玩笑开完了,就问胖子:“胖子,我昨天让你打听的房子,找到了没?”胖子也正色说道:“老大,都办好了,一年3000,钱狗子已经帮你付过了。你有空去看看吧。” 李天龙点了点头,正准备谢谢胖子,门外就传来一句“胖子哥,快出来看看狗子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四人一听,就起身来到院内。 只见院内放着一辆崭新的面包车,车轮上还系着红布条。车内探出个头正大喊大叫。 胖子见到立即大喝道:“死狗子,还不快滚下来。”那人听闻,立刻失色的打开车门来到李天龙几人跟前。 狗子走近时,诧异的看着李天龙,李天龙则是一脸微笑的瞧着他。狗子惊奇的问道“:”胖哥,老......老大怎......么在这?”胖子一脚踢向狗子的屁股,狗子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叫了起来:怎么了啊胖哥,怎么一见面就打我啊。”胖子喝到:“以后在老大面前不准这么大呼小叫的,成合体统。”狗子立即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老大都你见过了,这位是航哥。”胖子指着周航说。 “航哥”狗子立即识相的躬了身子。 “这位是雷哥。”“雷哥” “对了,胖哥这是你要的入学通知书。”说着跑到车里拿了个红皮本递给胖子。 周航怪声怪气的说:“哟,赵艳艳,看不出来你还是学生呐。”胖子苦笑一声说:“这是要找老大我才让狗子给弄得,现在老大都在这这东西也就没用啦。”说着就把通知书随手一仍。 周航一看就慌了,急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转身对狗子说:“小子,这玩意能改名么?”狗子急忙点了点头,周航一拍狗子肩膀,小子回头给我改个名,让咱赚个零花钱。 李天龙心里只想过去狠狠踹周航一脚,问那狗子,:“狗子,你叫什么?狗子名谁给你起的?”狗子一见老大问话,也不理周航,忙回道:“老大,小弟叫赵子建,狗子这是胖哥给起的,弟兄们没事瞎喊的。”李天龙听后,心想:“胖子,你也勾够损的,给起这名字。”“以后别狗子狗子的叫了,以后就叫小建吧。”狗子急忙连连道谢。 李天龙坐了一会儿,便招呼着胖子带他去看房屋。胖子便屁颠屁颠的开着狗子,哦,不,小建刚开来的面包车,载着李天龙便出去了。 路上,胖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龙哥,你瞧这儿,这条路朝东一直走在往左拐个五十多米就是hn大学,中间还挨着个公园呢,还有,还有,这个叉口西边儿地歌厅啊,网吧啊,超市,饭店什么的几乎都有。这个朝北的口进去不远就是咱们租的屋子了。”不多时,胖子把面包车停在了一个平方区的一条小道上。 胖子带着李天龙来到一个红色防盗门前,胖子打开门请李天龙进去,李天龙进院四处打量了一番,不由的赞道不错,院子虽然不大,离大门右侧四五米距离是个水池子,平时洗漱倒也方便,在往右就是厕所,而左边是厨房,再看去是个二层楼,李天龙觉得院子不大,阳光充足,条条应用俱全,如果在摆些花花草草就更适合了。 李天龙很是满意,笑着递了根烟给站在门口的胖子说:“谢谢了,太满意了,回头我把钱给你啊。”胖子恭敬的接过烟,又帮李天龙点上,说:“龙哥,您看您说的,什么钱不钱的。”李天龙正色道:“回头一定给你。” 胖子一挥手吐着烟气说:“龙哥您想给,狗子,啊呸,小建那小子也不会要啊.....这些钱他们公子哥都不在眼里。”李天龙也不知说些什么了。胖子把钥匙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这是钥匙,您先看着,我去宾馆把行李帮您拿过来。” 李天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胖子,这个地方别让别人知道,尤其周航那小子。”胖子会意的点了点头便走了。李天龙找了个阳光较足的房间随便打扫清理了一下,又上下串了几次,感觉有点累了,便找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李天龙一坐,直觉全身被太阳照的暖洋洋的,院内也不招风,李天龙边晒边想:“这以后没事了弄个躺椅边晒暖儿边看花草,在养个猫啊狗啊什么的......”想着想着,李天龙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天龙朦胧的睁开睡眼,睁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门坎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圆肚子和尚,和尚双目一直盯着李天龙,李天龙起身问道:“老师傅为何一直看着我?” 和尚笑着摇头,不言语。突然从门外窜进一匹全身都是红色鬓毛的狼,眼睛血红,呲着一口尖利的狼牙,血狼绕过和尚,似乎和尚不存在一样,瞪着血眼一步一步的走到李天龙跟前,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似乎对李天龙有些畏惧。血狼越走越近,猛地一吼,窜出身子,张着流着丝丝粘液的嘴就像李天龙扑去。 李天龙虽说感觉怪异,但是见狼朝自己扑来,不由的惊呆了,李天龙想转身逃跑,可是身体不听自己使唤,硬是在原地动也不动,李天龙慌了,拼了命的想挪动自己身体,眼看狼就要扑倒李天龙身上。 李天龙心中大喝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举拳就朝血狼的左鄂打去,狼应声倒地。狼倒地后李天龙缓了口气,谁知血狼倒地后并无半点停顿,一个滚身将李天龙扑倒在地,李天龙用尽全身之力抓着血狼的嘴,一人一狼就着么僵持着,眼看狼嘴离脑袋只有几寸长的距离,李天龙一个吸气,屏住丹田大喝一声,瞬间腾出一只手用肘部狠狠砸向血狼,李天龙一个转身将血狼按倒在地,抡起拳头用尽了力气朝血狼头上,身上,腿上,一阵招呼,直到李天龙觉得浑身解数这才停手起身。 李天龙托着已经脱力的身体站了起来,本来想抬腿给血狼最后一脚,就在脚就要落到狼身的时候,李天龙停住了,他听见狼发出十分哀嚎的嘶吼,血红的眼睛已经紧闭,眼角处正涌着泪水,李天龙呼了口气,骂道:“畜牲,在敢伤我定取你性命。”这时坐在门坎一直不语的胖肚子和尚开口说道:“施主,果然是仁心宽厚,连伤你性命的恶物都能大发慈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天龙一听就来气,“妈的,刚才这畜牲撕我时,你怎么不帮忙。”于是李天龙张口喝到:“你个老和尚不在寺庙日扫菩提树,夜间纱照灯,早晚坐蒲扇,一敲一叩首,跑我门前做什么!”(这意思就是,你这个老和尚不好好的在寺庙扫你的地点你的灯坐你的禅念你的经跑我这干什么来了?)和尚一听,微微一笑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 李天龙一脸的不高兴又问道:“都说佛家慈悲为怀,为何见这畜牲伤我却不来救我。”和尚双手一合朝李天龙一鞠躬: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有所不知,我佛如来当日在大雷音寺修行之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掌灯,所谓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早晚三叩首,以愿众生灵。”李天龙冷笑一声,:“恐怕到了你们这里就不是这样了吧。”老和尚端详了李天龙一眼,闭眼说道:“施主,听老衲一句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李天龙一摆手:“想让我做和尚?别想了。”老和尚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老纳就不客气了。”说完就催掌朝李天龙额头打去,李天龙恶狼都不怕那怕这个,举拳相迎。和尚掌握拳,李天龙眼一皱立即变拳为刀,如蛇一般缠上和尚的手挽,一记擒拿扣住老和尚的命脉。老和尚抽了几回都未开脱。便单手行佛礼,说了声阿弥陀佛,全身一抖,李天龙感觉手如火烫,便立即收手。老和尚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上面放着条黑线蓝石的项链,说道:“施主业力太重,老纳功力薄弱无力化解。此书为易经,早晚一睹有助于修身养性,而此物有清神凝气之效,今日相赠与你,望施主日后行事忍让,处处以慈悲为怀。” 李天龙看了看老和尚,不客气的抓过项链,老和尚一施佛礼,抬头便是一掌,李天龙未曾防备,眼直直的看着大掌朝自己眉间打去,就在掌落之时,李天龙眼前闪过一道红光,老和尚大叫一声,捂着半条臂膀挣扎,红光便是那血狼,血狼疾速扑向老和尚,连撕带咬。不多时便只剩下一滩血水。李天龙吓的呆住了,血狼舔着舌头转头望着李天龙。 李天龙大叫一声,就觉得自己仿佛跌入翻天覆地之中,直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天旋地转之中,越转越快,李天龙实在承受不住之时只觉得自己正躺在小院里,被阳光晒得昏沉沉的,李天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他缓缓出了口气,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小狗,嘴里衔着一本书和一个项链,李天龙又是一阵冷汗。小狗摇着尾巴看着李天龙,把东西往李天龙脚边一仍,又跑到不远处摇着尾巴蹲坐着。就在李天龙睁眼的一瞬间,一座寺庙里传出悠长洪亮的钟声,紧接着就有僧人传出:“无空大师圆寂了,无空大师圆寂了。”声音回荡在寺庙周围,许久才消失。 第一百三十章 林家总管 李天龙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狗,总感觉在那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李天龙又看了看脚下的书和项链,也感觉在那见过,李天龙拾起书随便翻了翻,都是繁体字看了半天也看的不太明白,就随手放在院内窗台上,拿着黑线蓝石的项链对着太阳看了看,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奇怪,李天龙正低头思想,胖子提着些大包小包就进来了。 李天龙把项链塞进口袋,急忙前身接过胖子,胖子把包扔到院内,就呼呼喘着大气,李天龙让了根烟,笑着说:“胖子啊,我就一个小包,你那来这么多东西啊。”胖子含着烟擦了擦汗说:“老大,刚才路过超市就顺道给买了些平时常用的用品。诺,这是牙膏牙刷,这是吃的喝的,这是............” 李天龙听胖子说完后,不好意思的说:“胖子,谢谢啊。”胖子把烟点着回:“老大啊,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李天龙把屋门打开,胖子把东西搬进屋内坐下跟李天龙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李天龙整理了下房间,随便吃了些胖子买来的东西后,就打坐练气。 李天龙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李天龙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李天龙在屋内待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无聊,想去外面走走,刚把门推开,红毛小狗就溜到了李天龙脚边,李天龙也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弯下身子举起小狗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到了这,但是看你还蛮喜欢我的,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小狗似乎听懂了一般竟然点了点头,李天龙大吃一惊,摸了摸小狗:看你一身红毛,叫你小红不好听,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赤吧,反正赤也是红。”小狗摇着尾巴叫了几声。李天龙把小狗放下说道:“小赤,咱们到外面转一圈去。”说着李天龙就推开大门,小狗顺着门缝就溜出去了,李天龙抽着烟,散着步,后面跟一团红球。 李天龙走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回去了。走到离住处不远,李天龙看见一个路口旁有几个青年围着一个女孩,李天龙看了看想了一下就,继续朝住处方向走,“啊”李天龙听到一声尖叫,心中一颤,立刻就朝那几个人方向走去。 等李天龙走近,那个女孩哭喊了声:“天龙哥哥。”就推开那几个青年朝李天龙跑来。李天龙这才确认是林巧。那几个青年见势立刻默契的围了一个圈,把李天龙和林巧围了起来。 ”哟,妞,这是你男朋友吧,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啊,可惜啊......看他这样子也是只能文不能武,今儿个就算他来了也救不了你......哈哈......”其中一个人说完那几个人就大笑了起来。 李天龙最恨三件事:“侮辱父母的人。无故生事的人。以强迫女人为乐的人。”这些人三占二,李天龙面无表情的看着说话的那些个人,那人以为李天龙吓傻了,就走到李天龙跟前说:“吓傻了吧,小子。识相点,赶紧滚远点,今晚让你的马子陪大爷们玩玩,明早就给你送回去嘛。” 李天龙眼色一正,莫不在乎的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那人一听脸色就挂不住了,立刻喊道:“兄弟们给我打。”话音刚落,那人就倒在地上,捂着小腿痛苦的叫着,小腿上的血正从那人紧捂的指缝里往外流,就在众人吃惊时,一道红光一闪,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声,接着又是一声,不多时,围着李天龙的几个人都捂着自己的腿部躺在地上痛苦的(禁止)着,有的更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李天龙定眼一看,小赤的双眼在夜晚中发着诡异的红光,一脸凶狠的望着倒地的人,仿佛随时都能冲上去给他们一口。小赤见李天龙,立即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围在李天龙的脚边,一脸可爱,跟刚才及其相反,李天龙疑惑的看着小赤,然后问道:“巧儿,你没事吧?”林巧低声“嗯”了一声。 李天龙看了看周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拉着林巧就朝胡同跑去,跑出了好远,又绕了几个胡同,李天龙才停下,趁着昏暗的路灯,李天龙回头看着林巧问:“巧儿,你又被打劫了?”林巧的脸在阴暗处,李天龙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喘气声,此时的林巧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应该是跑的太急造成的吧。 李天龙见林巧不回答,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拉着林巧的手还没松开,于是连忙松开手说了声:“对不起。”过了一会儿,林巧才小声说道:“天龙哥哥,你怎么在这啊?”李天龙说道:“我在这找了个便宜房子。”林巧语音甜美道:“那我可以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嘛?”李天龙连忙说道:“这么晚了朝,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林巧一听立刻语气带有委屈的说:“我也想回家,可是人家的脚崴了......”李天龙这才发现林巧的一只脚没有挨地, “你怎么不早说啊”李天龙一脸焦急的说道,“快上来,我背你,先去我那看看脚”李天龙蹲下身子仰着头说道。林巧双手环着李天龙的脖子,李天龙立刻觉得自己的身体顿时火热,鼻子立刻嗅到一股清香,林巧的呼吸气息和长发令李天龙难受的要命,可是双手正托着林巧的双腿,李天龙只好忍耐了,走了一会儿,李天龙突然感觉自己后背好像有东西硌着,就问林巧:“巧儿,你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林巧脸一红,慌忙说道:“没什么东西啊......”李天龙难受了一路,进家门把林巧放在床上,才舒了口气。 李天龙找了盆凉水放在床边,林巧正坐在床边四处打量着李天龙的房间,见李天龙进来了,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李天龙把手放在床边说道:“巧儿,先看看脚伤吧。”林巧听完,艰难的弯着身子伸手去脱鞋。 李天龙见了,就叹了口气说道:“我帮你吧。”说完弯着身子捧着林巧受伤的脚,轻轻的帮林巧把鞋袜脱下,“还好只是崴到了”李天龙看着林巧受伤的脚说道。这时候屋门一阵轻响,李天龙起身到门口把门推开看到没人,准备回屋时才发现小赤嘴里衔着个袋子正摇着尾巴看着李天龙。李天龙拿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袋冰块。 李天龙摸了摸小赤的头笑道:“小赤,你真聪明啊。这冰块那来的吖?”小赤叫了几声就跑一边去了。李天龙闪过一丝疑惑就关上门,把冰放到水里,然后捧着林巧的脚放到水里,林巧的脚刚碰到水就凉的(禁止)了一声,李天龙一听心里一颤,就觉得身体瞬时发热,李天龙一慌,不小心的碰到林巧的伤,林巧又是一声“啊”,李天龙赶忙起身坐在一边说道:“冰敷下会好受一点。” 林巧声音如蚊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林巧把脚抽出来了,李天龙用毛巾把林巧的脚擦赶紧,对林巧说道:“巧儿,你先去沙发那坐会,我把床给你铺一下。”林巧小声的说道:“我脚痛的走不动啦。”李天龙听完抱着林巧就朝沙发走去,林巧心中一惊娇叫了一声,急忙用手环住李天龙的脖子,李天龙把林巧放到沙发,慌忙转身去铺床。 给林巧盖好被子,李天龙准备起身,林巧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李天龙娇羞的说道:“天龙哥哥,陪我一会儿,好吗?”李天龙看着林巧天真的笑脸点了点头,坐在一边。李天龙坐在那看着地面脑子胡乱想着念想一闪而过就剩下空白。 “巧儿,你早点睡吧,我去睡觉了啊。”李天龙有点受不了了。 林巧没有回答,李天龙抬头一看,林巧嘴角带笑,已经睡着了。李天龙看着林巧,看着看着,李天龙不自觉的就伸出手摸了一下林巧的脸,手刚触碰,李天龙就缩了回来,慌张的就跑上沙发。 第二天,李天龙正在睡觉就感觉外面一阵慌乱,李天龙赶紧起身,看见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李天龙愣了一下就赶紧出门。 李天龙来到院内,只见院内已经堆满了东西,冰箱啊,电视啊......李天龙眼睛一皱,定眼看去,只见林巧站在门口,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一脸刚毅,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凌厉。 林巧见李天龙出来了,立刻跑过来。 李天龙问道:“这是干什么啊......”中年男人走过来一脸笑容说道:“小姐要在这住下。”李天龙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把凌厉的目光盯着林巧问道:“你经过我的同意吗?”林巧被李天龙的目光吓的双眼含泪,中年男人见立刻拍着林巧的肩膀道:“小巧乖啊,张叔帮你教训教训这混小子。”说完就朝李天龙走去,林巧急忙拉着张叔的手说道:“叔叔,不要这样嘛,都是我的错不怪他。” 张叔道:“巧,他都这样你还帮他说话啊,不行张叔今天非要给我乖小巧出气。”林巧一听更急了,一跺脚:“叔叔你要这样以后我不理你了。”张叔一听,原本一脸的严肃,立刻堆满了笑容:“哎......我们小巧儿有了心上人就把我这老家伙踢开了,伤心啊......”说完又换上一副难过的表情。 林巧一见叔叔在拿自己开玩笑就立刻把脸一扭嗔道:“不理你了。” 张叔伸出手对李天龙说道:“你好,我叫张钟山,我家小姐调皮,平时让惯坏了,如果有什么地方令您不高兴的话,请您多多包涵。”李天龙礼貌的握了下手回道:“我是李天龙。” 张忠山一看,感觉气氛尴尬,就立刻笑着跟林巧说道:“小巧儿,人家不欢迎你,张叔在给你找个地方好不好?”说完就挥手喊道:“把东西都搬回去吧。” 林巧急忙制止,把脸一扭,“不嘛,张叔我就要住这里。”张忠山一脸为难的看着李天龙。 第一百三十一章 首次下厨 李天龙感觉张忠山为人客气也不反感,见他脸露难色,李天龙说道:“行了,想住的话住楼上吧。”李天龙说完,林巧一脸的委屈就没影了。 足足一上午的时间,李天龙才帮忙着整理好。院内只剩下李天龙,林巧和张忠山,张忠山开口说道:“天龙,以后小巧可就交给你了啊。”说完,从衣里掏出一个纸袋,:“这是三万元,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李天龙摇了摇头,说道:“谢谢,钱收回去吧,巧儿在这住,我也不损失什么!我有困难的话也会自己会解决。”张忠山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李天龙说道:“呵呵,怪不得小巧总在我面前夸你。”然后对林巧说道:“小巧,你去屋里看看还少什么跟叔叔说。”林巧乖乖的上楼去了。 刘忠山见林巧上楼,立刻附到李天龙身旁严肃的低声说道:“小子,小巧在家里受的委屈够多了,以后好好照顾小巧,多关心关心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小巧我决不饶你。”李天龙听得一脸疑惑,张忠山便大笑起来拍着李天龙的肩膀说道:“小子好好表现。”李天龙正想问张忠山什么意思。林巧就在嗔怒道:“叔叔,胡说什么呢。” 张忠山立刻笑道:“瞎说呢,巧,还有缺什么?”林巧娇哼一声朝张忠山举着小拳说道:“叔叔以后你要在敢在我背后说坏话我就不跟你玩了。” 张忠山又看着李天龙说道:“天龙啊,小巧脾气撅,以后在一起了多让着点她。”林巧听完面红耳赤的推着张忠山:“叔叔你又胡说了,赶快去公司忙吧。” 张忠山笑呵呵的被林巧连推带说的送走了。李天龙笑看着两人,进去拿了件外衣,把钥匙递给林巧,林巧甜甜一笑,手里就多了一串钥匙说道:“天龙哥哥,我已经配好啦。”李天龙一脸郁闷心想:这姑娘......李天龙跟林巧随便说了几句,就去仓库了。 李天龙刚走到仓库,大门敞开着,里面一阵叫喊声,李天龙走进见横躺十几个人在地上挣扎着,这时候小光急忙跑进来拉着李天龙:“龙哥,你快跑吧,我表哥来找你算账来了。”李天龙一笑拍了小光的肩膀说道:“我还怕他不来呢。”说完李天龙就朝里面走去。 一进去李天龙就见到满身伤痕累累的周航,雷子和胖子。旁边站着一个体型宽壮国字脸穿着一身退了色的迷彩衣。小光这时在李天龙耳边小声说道:“龙哥,那个就是我表哥刘小雨。” 刘小雨听到小光说话,转头看着李天龙冷声说道:“你就是李天龙?”李天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刘小雨走近用手指着李天龙狠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孬兵?”李天龙笑着说道:“不这样子做怎么能请你来呢?” 刘小雨听完,把手放下说道:“如你所愿,我已经来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让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都成残废。”李天龙微微一笑,说道:“雨哥,咱们打个赌吧。”刘小雨一脸不屑的说:“赌什么?”李天龙说道:“如果你能打败我,你想怎样都行,我绝不说不。”刘小雨说道:“那我输了又怎样?”李天龙说:“你输了就帮我一个忙就行。”刘小雨点了点头,顿时从他身体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没错,是杀气。李天龙没有动,刘小雨冷蔑了一声:“怎么?怕了?” 李天龙眼神一正,盯着刘小雨冷哼一声伸出手朝他勾了勾,刘小雨大喝一声朝李天龙冲去就是一个扫堂腿,李天龙急忙跳身向后,刘小雨起身举拳就朝李天龙两肋打去,李天龙双手护体,刘小雨另一只手急速出拳朝另一边打去,由于动作太快,李天龙没看清就挨了一拳。 李天龙顿时感觉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强动一下腹部就发出撕心的疼痛,李天龙眼眉一皱,就见一条腿朝自己扫来,李天龙一边咬着牙双手抓腿就往外扔,一边运气把气息聚集到被打的地方,李天龙心想:“不愧是当过兵的动作这么快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李天龙一分神,刘小雨一个箭步上前,挥拳朝李天龙面门打去,李天龙急忙用臂挡住,此时刘小雨另一只手同时出拳朝李天龙再次击来,李天龙暗道不好,赶忙侧身躲过。 李天龙从小习武至今能让他还不上手的刘小雨还是第一个,李天龙和刘小雨对视了一下,刘小雨嘴角一挑,说道:“你还挺有两下的嘛。”李天龙笑了笑说道:“你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刘小雨一听,顿时脸色一怒一个飞腿就直袭李天龙,李天龙大喝一声双手紧抓刘小雨的腿,刘小雨一愣,急忙抽身,可是李天龙紧抓着不放,刘小雨没有抽回去,身体一转,以李天龙的手为支点凌空转身另一只脚就朝李天龙踢去,李天龙急忙松手闪身,刘小雨一手按地身子蹲在地上,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脚尖支地。 刘小雨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李天龙说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兴奋的人。”话音刚落,起身就朝李天龙冲去,李天龙一惊,举拳迎上。“彭”安静的屋内发出沉闷的对拳声,李天龙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拳化掌,拉近刘小雨一个肘击结结实实的打在刘小雨的头部,紧接着一个俯下转身一个反擒拿反扣着刘小雨的手臂,像压犯人一样。刘小雨几次挣扎都被李天龙如钢钳般的双手按了回去。“我输了。”过了一会儿刘小雨说道。 李天龙听完把手松开,一旁的雷子就喊到:“妈的,得瑟啊你,啊,继续得瑟啊。”李天龙一听就知道雷子没少被刘小雨打,看了雷子一眼,雷子就不说话了。李天龙扶起刘小雨笑着说道:“雨哥没事吧。”刘小雨点了点头说:“没事。”李天龙笑着说:“雨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别记在心上啊。”刘小雨笑道:“兄弟身手不错,小雨心服口服。”李天龙把周航雷子胖子叫来然后各自都熟悉了一下,胖子则立刻招呼人买酒买菜。 李天龙和其他几个人坐在一起,李天龙起身端着酒杯对刘小雨说道:“雨哥,之前兄弟说的有些话不是认真的还请别在意,这杯就当赔罪了。”说完李天龙一仰脖子就干了。刘小雨自然知道是什么,笑了笑起身说道:“兄弟,你看我是那小气的人么?以后只要用的上我尽管开口。”李天龙笑着跟刘小雨介绍了周航,雷子和胖子。 刘小雨也都一个个的敬了酒,雷子为人爽快,摸着自己被刘小雨打的半肿的脸对刘小雨说道:“雨哥,看在今天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敬你。”雷子也是一口进肚,刘小雨惭愧一笑举着酒杯说道:“兄弟们,今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有什么要我刘小雨做的尽管开口。”说完,就把酒干了。等喝了一会儿,周航雷子和胖子就已经跟刘小雨打成一片了。 男人的交情都是喝酒喝出来的,李天龙坐在一旁笑着看着,雷子和胖子时不时的慌着身子找李天龙喝,李天龙摇手谢绝。不多时,几人便醉的不成样子了,雷子趴在桌子上还嘟囔着:“干......喝......”李天龙出门找到小光把胖子的车钥匙给他让他送刘小雨回家。然后又找几个人把胖子几个随便安顿了下,自己就回家了。 李天龙回到家,已经快下午了。刚进屋就看见林巧两手托着脸坐在茶几旁发呆,茶几上放着一碗冒着淡淡热气的面。见李天龙进来,林巧立刻高兴的迎了上去,拉着李天龙问他吃饭了没有,李天龙看了看桌子上的面,摇了摇头。 林巧立刻高兴的把面端给李天龙,李天龙接过面吃了几口问林巧:“巧儿,你以前整天就呆在家里啊。”林巧点了点头说道:“恩,我爸爸平时都不让我出门,最多让我去爷爷那里玩。”李天龙吃了口面,“你朋友呢?他们都不找你玩吗?” 林巧不满的说道:“有是有,不过我爸爸很凶,每次都不让我和他们玩,然后就再也没人跟我玩了。”说完李天龙就听到林巧的肚子一阵咕噜,林巧的脸一下就红了,李天龙眼睛一皱,问道:“巧儿,中午你吃饭了吗?”林巧摇了摇头,李天龙脸色更严肃了:“为什么不吃。” 林巧不敢看李天龙严肃的眼神,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想天龙哥哥在外面一定也没有吃,所以我想等天龙哥哥回来......”李天龙几口把面吃完,捏了林巧的鼻子一下说道:“我的大小姐,你想吃什么?” 林巧见李天龙把面吃完了就问道:“天龙哥哥,面好吃吗?”李天龙皱了皱眉说道:“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林巧一听急忙说道:“天龙哥哥,那,我下次一定做好吃点。”李天龙笑了笑说道:“逗你玩呢,很好吃,要不我会吃的这么快啊,快说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林巧脸微微一红,说道:“只要是天龙哥哥做的什么都好。”李天龙又轻轻捏了林巧鼻子一下笑道:“我给你做碗手工面,等一会儿啊。”说完李天龙就去了厨房,李天龙见面油盐酱醋样样都有,挽起袖子就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回校园 过了二十多分钟,李天龙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屋了,林巧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天龙把碗放在桌子上,急忙抽回手用力甩着手叫道:烫死了。林巧一见李天龙就笑个不停,李天龙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假装生气的说道:“好心好意给你做面吃还笑花我!”林巧急忙说道:“天龙哥哥,你去照照镜子吧。”李天龙瞥向一边的更衣镜才知道林巧这丫头笑些什么,急忙出去把脸上的面粉给洗干净了才进屋。 林巧正端着碗小心的吃着面,李天龙走过来问林巧:“这下干净了吧。”林巧笑着点了点头,李天龙靠在沙发上看着林巧吃面,心中不由的涌出一股甜蜜的感觉。林巧见李天龙直盯着自己看,脸色一红羞羞的问道:“天龙哥哥你看什么呢?”李天龙这才回过神急忙摇头说没看什么。 李天龙坐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聊,就走到院子里瞎转了几圈,他这才发现昨天放在窗台上的书,于是他就找了个凳子坐在阳光下随意的翻看了起来,正翻看着李天龙突然发现画的有些人形图案,人的姿势很像李天龙平时打坐的样子,李天龙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就翻到了第一页,李天龙仔细的看了起来,虽然一些字都不认识,但是根据一些看得懂的内容,李天龙还是能推测出看不懂的,李天龙大概知道了这是一本气功书,李天龙甚至感到书上的方法甚至比自己师傅教自己的方法更要精妙。可惜李天龙没有完全明白书上的意思。 看了些时间,李天龙脑子一片凌乱,想知道书上的内容却又看不懂,李天龙一生气把书扔到床上就不再管了。李天龙脑海一闪,赶紧摸了摸口袋,李天龙掏出那条黑线蓝石的项链,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见林巧正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玩就过去把项链递给林巧,林巧一脸喜悦,喜悦中略带羞涩,娇羞的说道:“天龙哥哥,这是送给我的么?” 李天龙点了点头,林巧接过项链看了半天才拉着李天龙的衣服:“天龙哥哥,你帮我带上好不好?”李天龙正要给林巧带,小赤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屋里,对着李天龙又是叫又是跳的,李天龙过去摸着小赤的头笑道:“小赤你是不是也想要啊?”小赤趴在地上摇着头,李天龙拍了小赤一下起身把项链戴到林巧的脖子上,林巧甜甜一笑,坐在那又开始玩起电脑,李天龙也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林巧就抱着双肩跟李天龙说道:“天龙哥哥,你感觉冷吗?”李天龙摇了摇头,这时候小赤又是又叫又跳的, 李天龙看了一眼小赤在看向林巧,吓了一跳,急忙抱住林巧,林巧全身如冰一般凉,脸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李天龙脑子飞快闪过,赶紧扯下项链,林巧这才慢慢的恢复,脸色也逐渐的露出红光,李天龙这才喘了口气,抱着林巧说道:“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巧心中心中阵阵甜蜜把脸埋进李天龙的怀中,李天龙见林巧脸红,急忙松开说道:“巧儿,没事吧。”林巧点了点头,李天龙问林巧刚才怎么回事,林巧的眼瞬间就汪汪的,说完后就哭了起来,李天龙一见林巧哭就慌乱的不行,急忙说道:“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吗。”林巧擦了擦眼咬着嘴唇看着李天龙说道:“天龙哥哥,你抱我一下我就不哭了。”李天龙迟疑了一下,林巧就又落起了眼泪,李天龙急忙说道:“好,好,好,别哭了,我抱还不行吗!”说完就抱了林巧一下,林巧的脸瞬时就洋溢的幸福的笑容。 安慰好林巧后,李天龙坐在院子拿着项链疑惑道:“这破石头会像巧儿说的那样么,戴上后跟掉进冰窟里一样,可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李天龙想了一会儿,就戴到自己的脖子上,“没什么嘛,凉是凉了点,可也不至于......”李天龙正想着,身体从项链石头的地方发出一股寒意慢慢的朝李天龙全身散去,李天龙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李天龙感觉寒气顺着喉咙的气道直接进入自己的丹田,李天龙感觉腹部顿时一阵寒,已经寒道呼吸都有些困难,感觉就像夏天一口吃掉一根雪糕,雪糕在肚里融化6那样。李天龙立刻吸了口气,将气进入丹田,刚进去就感觉被寒气吞下,李天龙虽然身体寒冷可额头已经冒出了许多汗,李天龙赶忙调整呼吸,聚集自己丹田的气息凝成一团,然后逐渐包围寒气,不知过了多久,李天龙才用自己的气息把那股寒气给溶解了,李天龙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里都是汗,李天龙感觉项链发出的气息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寒心刺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缓和的气,如果把刚才比作冬天掉进冰河,那现在就如同夏天吹凉风,那股气如同流水般流入丹田,让李天龙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第二天,李天龙起床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刚练完气一样,浑身清爽,李天龙心中暗喜摸着胸前的蓝石头暗想:难不成这东西可以代替我练功不成?李天龙见林巧还在楼上睡,就做了些早饭给她端上去,告诉林巧了了一声就去仓库了。 李天龙到仓库门前,门是紧闭的可却挡不住刘小雨的嗓音。“你看你们一个个的熊样子,就这样就受不了?”正是刘小雨扯着嗓门喊道。李天龙敲了敲门,刘小雨在里面听到敲门声指了其中一个人喊到:“你,就你,去开门。”那人听了就像拾了钱一样高兴,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那人见了李天龙把门关好,叫了声老大,又问李天龙喝水不吸烟不,李天龙连连摇手,正想问些什么,刘小雨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向那人一看喝到:“叫你开门让你干别的吗?还愣着干什么,归队。”那人听了急忙回到原处。刘小雨朝李天龙笑了笑指着院子的10多人说道:“天龙,你看怎么样?” 李天龙把手一摊说道:“雨哥看着办吧,我也不懂这。”李天龙在院内转了几圈,院内十几个人个个都在扎马步。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刘小雨大喝道:“稍息”“立正,都表现的不错,啊,像个男人,解散。”三声齐刷刷的掌声众人一个个就地而倒。周航,雷子胖子一齐跑向李天龙,雷子紧紧的握着李天龙的手委屈的说道:“老大,救救我吧,那小雨虐待我。”周航,胖子也急忙围上来诉苦,李天龙被吵的实在受不了,就见刘小雨过来了,刘小雨咳嗽一声,三人就立刻把损刘小雨的话换成赞美的话,而且还说的特大声。刘小雨走近拍了拍雷子的肩膀,吓得雷子浑身一哆嗦,刘小雨嘿嘿一笑说道:“雷子,怎么了啊?”雷子急忙摇头,又拍了拍胖子,胖子也赶忙苦笑朝刘小雨点头,刘小雨恩了一声,又拍了拍周航,周航立刻跑到李天龙跟前说:“龙哥,还没吃饭的吧,我去买饭吧。”李天龙这才问胖子:“这大清早就开练兄弟们都吃了没?”胖子笑了笑说道:“老大,还没吃呢!”李天龙看着胖子比哭还难看的脸说道:“胖哥别哭了,我慎的慌。”胖子脸一耷拉说道:“小建等会儿过来顺带买饭。”李天龙想了一下,对胖子说道:“以后兄弟们自己弄钱别动不动就宰自己兄弟们的钱。周航,抽空给大家说说咱们在高中捞钱的办法。”周航点了点头。 李天龙又问刘小雨:“雨哥,听小光说你不是还有工作么?”刘小雨笑道:“以后就叫我小雨吧,这里你是老大,你喊我喊哥,这几位还不骂我啊。”刘小雨看了周航雷子胖子一眼笑着说到。“工作我已经辞了,以后我在这住,每天喝喝酒训训人也挺不错的嘛。”听完,众人都笑了,除了李天龙,都是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刘小雨一看,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递给胖子,:“胖子,去,给我买包烟,回来在找我20元。”胖子捏着一元硬币不相信的问道:“雨哥?一元钱?买包烟?然后在找你20块钱!”刘小雨认真点了点头说:“是不是嫌多啊?”胖子急忙塞进口袋,说道不多不多,正好。说完一溜烟就出去了。 胖子夹着条帝豪烟迈着小碎步回来了,胖子把烟递给刘小雨,刘小雨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找我的钱呢?”胖子一听:“雨哥啊,钱都买烟了啊。”刘小雨又点了点拍了拍胖子说:“等会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胖子急忙掏出一张大红钞说道:“雨哥,我没零钱,要不......”刘小雨没等胖子说完抓过钱就说下次还你啊,夹着烟就走了。胖子心疼的不得了,雷子搂着胖子的脖子说道:“兄弟忍耐吧,谁让咱打不过人家呢。走,进屋吧,老大找我们有事商量。” 李天龙见人都到了,对胖子说道:“胖子,咱们现在都是靠什么赚钱的?”胖子苦笑了下说道:“老大,不瞒你说我们没什么发财的路子,只是接了几个酒吧的生意平时呢就是帮学生打人收点保护费。”李天龙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哪个钱好赚啊?”胖子立刻就说道:“当然是学生的。”李天龙又对周航说:“航子,给大家说说咱们在高中怎么做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寝室风波 周航点了点头,说道:“胖子,雨哥,天龙会你们听过没有?” 胖子和刘小雨听完都是一脸吃惊,胖子说道:“天龙会现在是d市最有名的黑帮,虽说是黑帮,但是人数大多都是初中生高中生,以敲诈勒索学生为主,所以警察至今都没有办法对付这个帮会,听说天龙会的老大在一个星期统一了d市所有的学校混混还有周边的社会无业青年。” 刘小雨也说道:“我也听说天龙会老大专门定下规矩只找烂学生下手,对于平时的老实学生他们是决不下手的。我想这也是警察没有办法的原因之一。” 李天龙点了点头,说道:“雨哥说的没错,只找混子学生下手,就算警察局接手也会认为是他们自己结交社会青年最多教育教育就没事了。”周航这时候坏笑道:“想知道天龙会的老大是谁么?”胖子和刘小雨看着雷子得意的笑容不敢相信的说道:“不会......不会是老大吧?”周航得意一笑:“现在我们每天光收学生的保护费就这个数。”说着周航伸出了五指, “500?”周航摇了摇头, “5000?”周航又摇了摇头, “?”周航这才点了点头。 胖子一听冷吸一口气,一天,那一个星期多少,一个月又多少......胖子都不敢往下想了。 周航又说道:“d市算起来不算大,可是中学高中大大小小算起来也有几十个特别是私立学校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再说现在的好学生已经很少了,一个学校最少也得有个五六千人,多的几万人,每个学校筛下来一半都是渣滓学生,这些人每人一个星期花个几十几百元就没什么事了。再说现在有钱的多了去了,谁还在乎那些个小钱。”刘小雨和胖子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今天才发现原来钱也可以这样捞。 李天龙见二人呆住了,就问胖子:“胖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上学么?”胖子摇了摇头。李天龙朝胖子笑了笑。 李天龙朝胖子笑了笑说道:“因而为a市钱多。”停顿了一下,李天龙又说道:“雨哥,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练兄弟们。” 刘小雨点了点头,“航子胖子,你俩没事在出去收些人,记住要可靠点的。”周航和胖子相互对看一眼也都点了点头,雷子这时候往李天龙这边坐了坐,问道:“老大,那我呢?”李天龙看了看雷子,说道:“你认为周航胖子俩人能搞定不?”雷子一脸的不屑说道:“就他俩?我让他们一只手他们都不行。” 李天龙笑了笑说:“那你不就有事可做了。”雷子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定了。”然后李天龙又对周航说道:“航子,有时间把这里装修一下,弄个拳馆什么的,这地方有点小想办法扩大点,胖子钱不够的话,抽时间去d市拿些钱过来。” 周航立刻笑道:“老大,就等你这一句话呢。”李天龙摆了摆手说道:“那你看着办吧。开学之前没事别找我,我回去了。”周航一听,一脸坏笑说道:“龙哥,你不会是跟那个小姑娘......呃?” 李天龙白了他一眼,雷子在旁边说道:“老大,是啊,是不是给我找到嫂子了?有时间让我们看看呗!”李天龙立刻低声喝到:“我要回去找我师傅。”两人顿时笑着说道:“老大,怎么不早说呢。还有啊老大,刚才说的事放心上哦,赶紧找个才是啊,要不......” “雨哥,以后帮我多照顾照顾他俩。” “放心吧,一定特殊照顾。” 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李天龙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李天龙回到家,林巧正在楼上看电视,听到声音立即就下楼了,见到李天龙马上小鸟依人似的搂住李天龙的胳膊,李天龙受不了立刻推开林巧的手说道:“巧儿,中午想吃什么?”林巧一脸幸福的看着李天龙甜甜的说了声:“我想要吃面。” 李天龙朝他笑了笑说道:“行,那你进屋等着,我这就给你做。”林巧拉着李天龙的手关心的问道:“休息一会儿在做嘛。”李天龙说:“不行等会儿我有事。我可是怕你在跟昨天一样我才回来的,好了,快进屋去吧。”林巧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回屋。 李天龙吃过饭后对林巧说道:“巧儿,以后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这些天可能不回来了。”林巧一脸的难过:“是不是因为我在这给你添麻烦了?”李天龙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要回我师傅那里一趟,总之我不在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李天龙拿了几样东西就出门了。 李天龙坐在回家的车上陷入了沉思。 李天龙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李天龙的爸妈都是没文化的农民,就李天龙这一个儿子。虽然没有让李天龙过上天天有零花钱的日子,但是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 李天龙从小也很懂事,从来不问家里要零花钱,上小学时候成绩次次都是班里最好的,家里看了也高兴。总是对李天龙念叨:“儿啊,好好读书,长大了有出息了,就不会像爸妈一样受一辈子窝囊气了。” 李天龙的爸妈为人厚道平时在乡里乡亲人缘儿很好,李天龙也是受家里影响尊敬长辈,待人老实,平时少言寡语同村的提起李天龙没有不喜欢他的。 李天龙有时放学回家家里没人,邻里街坊的一见着就拉着李天龙去自己家吃饭待的跟亲人一样。就这样李天龙离开村子上了初中,这个初中不像小学,小学都是本村的学生,平时一有打架什么的,刚开始扭打家长来了,讲理的家长相互赔个不是在当众训孩子一顿就没事了,不讲理的则是相互怪起对方结果小孩打架就成了大人吵架了吵完后就各自揪着自己的孩子耳朵回家了,总之一切都有家长做主。 而初中呢,本地学生好说,地头蛇嘛,其他学生都是从别处来的人生地不熟的,到别人的地盘总是要客气些嘛。 李天龙是去离村子稍微远的另一个村子里上的中学,李天龙第一次坐着公交车,一起的还有周航,雷子。周航和雷子都是差生,平时俩人没事就逃课,村里也是人见人厌,总之不是什么好货。那时候刚开始实施九年义务教育,只要参加考试就能上初中,没考试的托托熟人也就能上顶多多教些学费而已。李天龙他们三人来到s中学,恰好都是同一个班,找到报道的班级报了道,就跟着老师去分寝室。 新学期开学,学校领导总喜欢开个欢迎大会,然后由校长开始几小时的扯淡,好不容易等扯完了,掌声起落,教导主任就委婉的说道:啊,该说的xxx校长已经都说了,我在补充几句啊。然后又是一阵扯淡。刚开学的几天都是用来熟悉环境的,李天龙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人,一看样子就知道不是简单角色。别的班都是按高低排位,他们班却是自由排座,就是你想坐那就坐那。有特殊情况的(近视啊,个子特别矮的,家长送过礼的......)给老师说,老师会想办法帮你找一个令你满意的位置。 李天龙找了个中间靠墙的地方坐下来了,周航和雷子一看,全班就和李天龙比较熟悉,于是两人也坐到李天龙旁边,因为靠墙的只有两张桌子,所以周航和李天龙同桌,而雷子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同桌。就在大家找座位时,班主任有事出去了。班里一下就炸开了锅,就连周航趴在李天龙耳边说话,李天龙也只能是勉强听清。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推门进来,门一开又瞬时安静了。班主任走上讲台举了举手示意停一停,等学生全部做好后,说道:“恩,现在我们暂时选几个班干部。” 老师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阵吵杂声。然后班主任让每个人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然后把名字写在黑板上。最后佚名投票,然后......(省略)。最后是一个叫孙炎的当的班长,而周航和雷子一个是卫生委员,一个是体育委员。等同学们都欢迎完了,班主任一拍手:“所有班干部跟我去搬新书。”周航骂道:就知道没好事。李天龙笑了笑没说话,雷子屁颠屁颠的早跑没影了。 第一天过的很快,上午排位置选干部,下午老师开会,李天龙和周航瞎聊了一下午,雷子和他同桌李超枫也聊的不可开交。到了晚上,由于是刚开学,所以还没有开始早晚自习。 放学后,李天龙他们三人早早的回到寝室,一个寝室有四张床上下铺,李天龙他们三人都在上铺,过了不久,寝室就陆陆续续的进人出人,李天龙他们三人时不时的跟不认识的同学打着招呼。到了快锁门的时间寝室其他的人就立刻到齐了。全部上床后八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聊起来了,李天龙随便搭了几句就准备睡觉。这时候寝室的门“哐”的一声被人踹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毫不畏惧 众人都朝门口望去,门口站着一个长发半盖脸的学生,后面跟着两人,一个是胖子长的跟水缸似的,另一个是瘦子长的跟竹竿似的。 那长发学生踢开门进来大声说道:“今天开始你们每星期交50元。”跟在他身后的胖子和瘦子听完就分开朝里面走去,见到衣服就抢找不出钱就打,直到交出钱为止。 如果有还手的那三个人就立刻一起围起来打,李天龙睡觉不喜欢脱衣服,那个胖子站在下面伸着手乱抓了一通,什么也没抓到就朝李天龙喝到:“你的钱呢?” 李天龙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眼前出现了一个面目丑陋一脸横肉乱慌的脸,李天龙吓得不敢说话,那胖子手一甩给李天龙了一巴掌,抓着栏杆就爬到李天龙床上搜出钱拿了一半把剩下一半扔给李天龙,然后就是周航和雷子,周航和雷子从小就一起打架逃学这种架势还下不倒他俩,胖子拿着周航的衣服正在搜钱。 周航立刻就把衣服拽了过去,胖子见了大怒啪的也给周航一巴掌,周航急用脚踢了一下,胖子没防备一下就滚了下去,那个长发学生和瘦子立刻就爬了上来对着周航就是一阵乱打,李天龙一看立刻就扑着身子抱住那瘦子雷子见了也立刻抱着那长发学生周航见了立刻乱挥着拳头一阵乱打,李天龙咬着牙用尽了浑身力气抱着瘦子,突然感觉自己后背挨了一拳,李天龙立刻感觉心口如火烧一样,后背一阵麻木接着就是剧痛。 胖子从后面拽住李天龙的头发一阵拳打,就在这时候门口窗户伸进来一个头小声喊到:“寝管来了。”长发胖子瘦子听了立刻停手,门口进来一个背着手提着手电筒的青年人,青年人一脸的不满意在寝室转了一圈,走到李天龙床前看到长发等人厉声道:“赵子强,贾平,陈东升你们三个还不快滚下来。” 三人在瞪了李天龙他们三人一眼,“有种,这事没完。”然后三人就急忙走了。寝管看了李天龙等人关心的说道:没事吧。”李天龙三人点了点头,寝管又说道:“我叫高率,以后有什么事在床口喊我一声,他们胆子还没那么大呢。”李天龙说了声:“谢谢高老师。”高率点了点头就走了。李天龙看了看周航和雷子问道:“你们没事吧。”周航摸着嘴角说:“谢谢,没事。”李天龙:“谢什么,都一个村的相互帮助应该的。赶紧睡吧。”周航感激的点了点头又问了问雷子就收拾了收拾也睡觉了。 第二天,李天龙一觉睡到7点多,感觉浑身酸痛,揉了揉脖子李天龙见寝室还没有人起床,就推了推周航,然后就洗了洗脸去餐厅买了些早饭吃完后李天龙想了想就又带走了两份进寝室小声喊醒周航和雷子。然后李天龙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过了一会高率就扯着嗓门,拍着门“起床了,起来了。” 李天龙缓过神,跟周航雷子一起进了教师,李天龙进教师就坐在那打开书本看了起来,周航和雷子聊着天。一上午几乎也是没什么事情。中午放学后,李天龙三人吃过午饭在操场上瞎转,这时候从旁边过来几个人拽着李天龙他们三个人就拉到厕所后面。 李天龙把胳膊一甩,定眼一看,昨晚那三个人,赵子强,贾平,陈东升,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赵子强蹲在一个土堆上叼着眼,贾平和陈东升站在一边,赵子强见了周航,把烟头一扔走到周航一脚就踹了上去,周航被踹倒在地,雷子挺身就想出手,李天龙一看对方人多立刻出手拦住雷子,贾平托着肥胖的身子走过来,朝李天龙就是一巴掌,陈东升也是雷子一巴掌。 赵子强指着周航的鼻子说道:“兔崽子,以后给我放聪明点,如果老师找我的话,我就废了你们三。”然后一挥手,就带着贾平和陈东升就走了。李天龙和雷子扶起周航进班去了。从那天起,李天龙和周航,雷子商量了一下每天早起跑步锻炼身体,三人可谓是有富同享有难同当。 李天龙平时勤奋好学,学习都是全班前几名,就是不喜欢跟人说话,一个学期下来了班里好些人李天龙都不知道名字马上就要暑假了,李天龙和周航雷子三人中午搬着凳子坐在教室走廊里晒太阳,李天龙的凳子被人踢到,李天龙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李天龙蹲在地上看了看,是赵子强,站起来拍了拍土提着凳子就回座位了,赵子强大笑道:“哈哈,连屁都不敢放,有种打我啊,”然后又对着旁边的几个跟他混的学生说道:“我艹李天龙他妈,他都不敢吭声。”周航和雷子听了手里提着凳子怒视着赵子强。 这时候李天龙从班里出来提着凳子疾步走向赵子强,“哐”“哐”“哐”李天龙举着凳子就朝赵子强头部砸去,赵子强被砸倒在地上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片黑暗,李天龙踩着赵子强身上举着凳子的四条腿用凳面猛砸,贾平见了急忙去踹李天龙,李天龙被踹倒一边,李天龙抬头看了看贾平,贾平迎上李天龙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冷战呆站了那里,李天龙按着凳子站起身就朝贾平砸去,贾平也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到身上,李天龙提着凳子朝贾平身上一顿猛踹,贾平下意识的挪动身子地方本来就是走廊又离楼梯比较近贾平就从楼梯口滚了下去。有人想去找老师就立刻被人拦了下来,都喜欢看热闹,况且是李天龙这个好学生的热闹呢! 李天龙见贾平滚了下去,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陈东升,陈东升吓得不敢看李天龙,李天龙又是对赵子强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打的赵子强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李天龙踩着赵子强的脸,冷冷的说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侮辱我爸妈我就是死决不放过你,听懂了吗?”赵子强艰难的点了点头。李天龙把脚拿开,赵子强挣扎着坐了起来,李天龙把凳子放在原位坐下,看着赵子强又冷声说道:“欺负我是不是很过瘾?”赵子强没有说话,李天龙又大喝道:“赵子强,看着我。” 赵子强抬了抬头,一碰到李天龙的眼神就立刻低下了头,李天龙起身走到赵子强旁边弯下身子,捏住赵子强的下颚扭着他的脸强对着自己的眼睛又冷声道:“我问你欺负我是不是很过瘾。”赵子强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麻木的摇了摇头,赵子强是半躺着的,李天龙借势,抓着赵子强的头发一个膝撞,然后抓着头发又对着自己的眼神,:“我最后问你一遍,欺负我是不是很过瘾。”“不......不是”赵子强艰难的答道。“那你为什么欺负我们三个”李天龙又冷声问道。“天龙,老师上来了。” 周航看着楼下对李天龙说道。李天龙看了看周航点了点,周航接触到李天龙的眼神也是浑身一颤,李天龙啪的给赵子强一巴掌,冷声说道:“这是航子的。”啪又是一巴掌:这是雷子的。”啪一个反扇巴掌:这是我的。以后要在敢欺负我们我可是会不要命的。记住了。赵子强点了点头,然后李天龙一脸笑容的把赵子强扶起来拍着他身上的土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众人一阵疑惑,“在哪呢?贾平你不是说有人打架吗?”这时候班主任的声音传到了大家的耳朵,贾平指着李天龙说道:”就是他。” 李天龙一脸若无其事加疑惑的说道:“老师,他摔倒了我把他扶起来..这....”李天龙还没说完,班主任就说道:“天龙别说了,老师相信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要抓紧时间复习知道吗”李天龙笑了笑点了点头。班主任又对贾平说:“下次看清楚再说。”贾平又急声说道:“我......”贾平说道了一半就停顿了,因为他看到了李天龙如剑一般的眼神,李天龙盯着他,贾平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班主任又说道:“你什么你,老师还要批作业,放学写份检查交给我。”说完就进办公室了。李天龙坐在凳子就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的看着楼下。 周航和雷子见老师走了,急忙趴在李天龙两边,周航一脸的担心问道:“天龙,他会不会找人啊。”李天龙想了一下,说道:“有可能。”雷子:“那怎么办啊。”李天龙又把头扭向楼下操场,看许久缓缓说道:“要想不被欺负,就要狠,欺负你的人狠,你要比他更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周航和雷子说的。也就是这一句话改变了三人的命运。 晚上放学后,李天龙,周航,雷子收拾完准备离开教室,赵子强领着贾平和陈东升堵住了李天龙等人的路。 李天龙看了看赵子强,面无表情冷声说道:“又想干什么?”赵子强露出畏惧之色急忙说道:“龙哥,你别误会。今天我是来给你说一下咱们这个学校的一些规矩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李天龙想了想又坐回座位,李天龙坐在那靠着后面的课桌双手交叉在胸前,说吧,简单点,我没太多时间。”李天龙看着赵子强不屑的说道。赵子强立刻说道:“龙哥,以前的事多有得罪实在是迫不得已,咱们学校总共三个年级,每个年级一共是11个班,而这每个年级都会有一个老大,每个班也是都会有一个老大,而这些老大就是专门勒索同学们的钱,咱们学校老大是三年级2班的孙超,他在外面有人,他就跟每个班的老大规定了些东西,我们是二年级的每个星期最少要给他交6000,今天龙哥的实力我们看到了,所以我已经跟你们一年级的各班老大都商量好了,推你坐一年级总老大......”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陌生青年 “还有别的吗?”李天龙打断了赵子强的话,“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说完李天龙三人就起身回寝室了。等李天龙走后,从教室后门进来一个穿着没扣扣子的衬衣,一条短裤,嘴里叼着烟的青年,赵子强见了立刻迎上去喊道:“超哥,就是这小子,你刚才也看到了今天就是他打的我。”这个就是s中学的老大孙超,孙超白了赵子强一眼说道:“是不是你又先惹的他?”赵子强急忙说道:“不是,不是......”孙超:最好别骗我。赵子强:不敢,那敢骗你呢!孙超没理赵子强转身就消失门外的黑影里。 好不容易期末考试完了,李天龙周航三人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李天龙把铺盖收拾好往床上一仍提着书包就走,周航和雷子见了问道:“天龙,你被子不背回家了啊。”李天龙说道:“下学期开学还得背来,我嫌麻烦。”周航和雷子听了觉的有道理也都把铺盖往床上一仍,三人就一同出了校门。李天龙三人走到离学校不远处的小巷口时,几个青年拦住了李天龙等人的路。 带头的正是孙超,孙超客气的问道:“兄弟,听说你前阵把我哥们儿打了?”李天龙看着孙超淡淡的说:“是赵子强么?”孙超一看不由的一惊,他感觉李天龙身上的气势汹汹,根本不是学生上才有的,感觉就像自己经常接触社会上那些人才会有的。孙超说道:“那你为什么打他?”李天龙眼神一厉说道:“你去问他。”孙超道:“可他说是你惹的他。”李天龙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在去问问。我还得回家不奉陪了。”说完,李天龙就朝前走去,孙超身后的人立马骂道:“给脸不要......”那人说道一半停住了,李天龙正抬眼看着他,李天龙利剑般的目光刺向那人,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几个人身边,后面周航和雷子也随着一起走了。等走到好远,周航和雷子才拍着胸口对李天龙说:“刚才吓死我了......”李天龙看了看两人,说道:“只要你不怕他,气势比他高,那么他就不是你的对手。”周航和雷子相视一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李天龙回到家,爸妈见李天龙回来甚是高兴,又是做好吃的,又是问这问那的。 一天中午,李天龙正在午睡就听见雷子扯着嗓子喊他。李天龙一开门雷子就叫道周航被打了。李天龙拿了件衬衫就跟着雷子走,路上才知道周航和雷子本来找李天龙玩,碰到村里的赖皮借钱没说几句话就打起来了对方人多周航就赶紧让雷子找李天龙,李天龙在路上捡了几根结实的棍子边跑边递给雷子说道:“雷子,等会儿过去如果还在打航子的话别废话见一个就打一个。”李天龙看见胡同口几个人正在围着朝地上一阵踹,李天龙跑过去见一个就拿着棍子朝那人头上抡去,雷子也是找准一个使劲抡,雷子把棍子扔到周航身上,周航抓着棍子顾不上疼痛找到刚才对自己下手重的家伙猛砸了一顿。 不多时,七八个人就被李天龙三人打的起不来了,李天龙三人站在一块,李天龙大喝一声:“都给我蹲着。”有几个老老实实的蹲了起来,还有几个仍躺在地上,李天龙过去就是一脚:没听见吗?”那些人见了都不敢出声,顾不上疼痛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有几个想起身的,刚动了一下就遭到周航和雷子的抡打,“双手抱头”李天龙又大喝一声。 七八个人陆陆续续的照坐了,李天龙又问道:“你们谁是老大?”众人一阵沉默,李天龙把眉头一皱:“我不想问第三遍,谁是老大?”还是没人说话,李天龙朝周航雷子用了个眼色,周航和雷子走过去抡起棍子就朝那几人背上打去,棍子打在那些人身上沉闷的声音众人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一个跟李天龙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双手抱头看着李天龙说道:“我是。” 李天龙挥了挥手示意周航和雷子停手,李天龙眯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说道:“你为什么打我兄弟?”那人没有说话,李天龙又说道:“刚才你怎么打我兄弟的,现在我兄弟就怎么打你,然后咱们两清。”说完不等那人开口,李天龙看了看周航,周航点了点头,对那少年一顿毒打,旁边五六人个个吓得都不敢动,生怕稍微动一下挨打就是自己。周航把气撒完了,说道:“妈的,看我好欺负是不?”说完又是一脚踹在那人背上。 李天龙挥了挥手示意周航停下来,周航提着棍子走到那些人旁边,李天龙走到那人身旁蹲下身子低头看着那人说道:“看在一个村子的份上今天就放了你,不服气的话尽管找我,记住,我叫李天龙。”说完一挥手,就走了,周航和雷子把棍子一仍就跟上李天龙一同走了。 来到李天龙家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李天龙三人坐在一棵大树下,李天龙看了看周航无奈的说道:“航子你怎么搞得?咱们每天早上锻炼白练了啊?”周航脸色一笑:“龙哥,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偷懒嘛......”李天龙靠着树缓缓的说道:“要想不被人欺负,你的拳头必须比他们硬。”这时候雷子提着一个塑料袋过来了,坐在李天龙旁边,从里面掏出一块雪糕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给,我刚从家里拿出来的。”李天龙接过对雷子说道:“雷子,今天过瘾不?”雷子嘿嘿一笑:“爽。”李天龙又对两人说道:“要想天天这么爽,以后到了学校就要有今天的狠劲儿知道么?”周航和雷子默契的点了点头,这时候雷子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给,”李天龙摆手说不会,雷子说自己也不会,学着抽嘛,又给周航拿了一根,帮李天龙点上,都吸了一口,雷子和周航都被呛到了,李天龙宛若老手一样吐着烟雾,两人顿时不满意的说道:“艹,这还不会?李天龙手一摊,说道:“可能我学坏学的快。”三人顿时哈哈大笑,三人吃着雪糕吸着烟,周航把烟头一仍对李天龙说道:“龙哥,以后我跟雷子都认你做老大,以后有福大家享,有难我和雷子抗。”李天龙一手搂着周航的脖子,一手搂着雷子的脖子笑着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不然你们找别人做老大去。”“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周航和雷子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在心中暗道:“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李天龙三人坐在树下有说有笑的,这时候,雷子说道:“龙哥,有人过来了。”李天龙抬眼看去,一看是刚才被打的那个人,前面还有个比他高一头的青年,后面又跟着5个人,他们正朝李天龙等人走来,李天龙三人急忙起身,那高个青年看了看李天龙说道:“你就是李天龙?”李天龙点了点头没有作声,高个青年拉着刚才被李天龙打的少年骂道:“没用的东西,三个小杂毛都打不过。”说完一甩手就把那人扔在地上,对着李天龙说:“小子,有种,敢打我的人!”说完一挥手,后面的人默契的围住李天龙三人抄着钢管就打,顿时李天龙三人被打到了地上,李天龙弯着身子感觉自己几乎没有被打倒,他张眼仔细一看,周航和雷子两人咬着牙相互抱着肩,就像摔跤一样的架势把李天龙护在了下面,钢管砸在两人身上发着沉闷的撞击声,雷子和周航咬着牙几乎同时喊到:“老大快跑。” 李天龙听着沉闷的声音,顿时心中一股愤怒涌上脑头,李天龙大吼一声,猫着身子钻了出来,李天龙拽着一个人的头发举拳就朝那人脸上打去,那人正打着周航和雷子没有想到背后会有人,顿时就脑子嗡嗡响,李天龙一把夺过钢管朝那天人后背砸去,李天龙又抡着钢管朝其他几人砸去。 周航和雷子也急忙动手纷纷都抢到了钢管,然后三人抡着钢管认准一个人直到打的那人站不起来为止,不多时地上躺了5个人,李天龙把头一转看着高个青年,高个青年吓得急忙往回跑,李天龙急忙追上去,李天龙每天都锻炼跑步,没几步就快追上了,李天龙顺手把钢管一丢,正好砸在高个青年的腿上,高个青年痛叫一声栽倒在地,急忙起身就跑,高个青年还没起身,就感觉背上一阵剧痛,李天龙见他倒地急步赶上朝他背上就是一拳,然后李天龙快速拾起钢管朝他身上一顿招呼。 过了好久,李天龙才喘着气,把钢管一仍,揪着高个青年的头吼道:“跑啊,继续跑。”高个青年以为李天龙要打他脸又是双手护着脸胆怯的说道:“我不敢跑了,饶了我吧。”李天龙站起身拾起钢管大喝道:“所有人都给我蹲到一起。”仿佛警察扫黄一般,都乖乖的蹲到了一起。李天龙看了看周航和雷子嘴角的血,眼睛几乎要冒出火一般,抓着那少年的头发往前一仍,少年顺势倒地,李天龙又抓起他的头发又是往前一仍,就这样子把那少年给扔到了那些人旁边。 李天龙提着钢管大声喝道:“还有谁不服气的,出来跟我单挑。”李天龙低眼扫了一圈,有的人是低着头有些人碰到李天龙的目光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见到没人说话,李天龙走到树下点了根烟,走到那少年旁边,吐了少年一脸烟雾,少年呛的咳嗽急忙用手拍散烟雾,李天龙顺手一巴掌冷声说道:“我让你动了吗?”少年急忙住手,浑身都不敢在动一下。李天龙捏着少年的脸朝着周航和雷子的方向,问道:“看见我兄弟嘴角上的是什么吗?”那少年颤抖的说道:“是.....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邻桌女生 “是什么?”李天龙眯着眼睛看着少年。 “啊”少年惨叫一声,“是什么?”李天龙吼道。蹲在地上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视线刚好与李天龙的地方平行看的一清二楚,李天龙把烟头摁到了少年大腿上,“我在问你一遍,我兄弟嘴角上的是什么!” 李天龙若无其事的问道。“是......是血。”少年颤抖的答道。李天龙站起身走到高个青年身旁,弯着身子说道:“你说,我兄弟嘴角上的东西是什么?” “是血。”高个青年的声音很小。““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会不会大声一点?”李天龙冷声喝到。“是血。”高个青年提高了嗓音。“很好,你过来!”李天龙朝那少年勾了勾手指。 少年听了,急忙连爬带跑的来到李天龙身边,李天龙指着高个青年对少年说:“扇他。”少年一愣,又看了看李天龙,当触到李天龙的目光时,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啪”的给高个青年一巴掌,高个青年气的瞪着少年,可李天龙在他也不敢发飙,李天龙又对高个青年说道:“还他一巴掌。” 青年听了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少年脸上起了个掌印。“什么时候出血为止,你们开始吧。”李天龙犹如裁判一样,话音一落,两人啪啪啪的就对扇了起来,李天龙眯着眼如同看戏般盯着二人。直到两人嘴角出血了,脸肿的跟面包一样李天龙才让停住。李天龙站起身看了一圈说道:“我最恨别人打我兄弟,以后你们在敢来的话,信不信我杀了你们。”话说到一半时,李天龙停顿了一下蹲下身子看着高个青年说,“信不信我杀了你们”这句话就是李天龙蹲下身子对高个青年说的。而且把你这个音提高了音度。 高个青年看着李天龙的眼神,心中自然而然的就在想:他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杀我。于是她连连点点头嘴里道:“我信,我信......”李天龙起身又说道:“如果你们来玩的话,我是管不着但是如果惹到我的话,后果自己想想。航子,雷子放他们走。”周航和雷子听了把钢管一扔,和李天龙又坐到树下每个人都点上一根烟,这时候李天龙见没人动,朝雷子勾了勾手,雷子伸过头,李天龙笑了笑说道:“该你风光的时候了,你让他们走吧。” 雷子笑了笑,叼着烟慢悠悠的走到那些人旁边扯着嗓子:“老大让你们走,都不走是不是没挨够啊”众人一听急忙起身就跑。瞬间就空荡荡了。 李天龙见人都走光了,招呼雷子过来。李天龙想了一会儿说:“你俩谁知道个没人的地方。”俩人想了一会儿,雷子摇了摇头,周航说道:“咱们村口不是有个废弃的化工厂么,那里面挺大的而且里面房子挺多的,咱们饶到最里面就行了。”李天龙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每天中午你俩跟我去那儿练。”“练什么?” 雷子问道。“你们俩打我。”“啊?开玩笑吧我俩可打不过你”“到了学校咱三个都得硬起来,光我一个可不行。就这么定了,雷子,每天中午来喊我。”“那好吧。到时候你下手可别太重了”周航和雷子两人无奈的答应了。放心吧。李天龙满口答应道。 过了几天李天龙中午吃完饭在家等雷子找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雷子。李天龙心想:难道出事了?,于是李天龙拿着衬衫就找雷子去了,刚到雷子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对话。 “航子,咱还找龙哥不?”“废话,当然找了。”“可是咱俩整天都是挨打的份。”“你尽全力了么?”“是啊尽全力了可就是打不过龙哥啊”“我也是,现在我一见龙哥就怕,你说咋办?”“要不装病吧?”“行,我看行。你去跟龙哥说一声我肚子疼今天去不了了”“你去说吧我不会撒谎啊”“嘿......你”这话没说完,李天龙在外面咳嗽了一声,两人立即出门,一脸的笑容“哟龙哥你怎么来啦?”“龙哥,不是说好我们找你么你怎么来啦!”李天龙一摆手,别来这一套,我看你俩今个挺活跃的,走,赶紧的。”“,那是,那是。走......走吧”两人相视了一下耷拉着脸就去追李天龙。 李天龙三人正练着,那个高个青年带着人就来了,周航和雷子一看立马护住李天龙,朝高个青年说道:“妈的,你小子还敢来?”高个青年一笑,一挥手:上。李天龙笑了笑就闪到了一边。不一会儿周航和雷子就喘着粗气跑到李天龙跟前说:“老大你没事吧。”李天龙点了点头。然后雷子就气冲冲的跑到高个青年面前举拳就打,最后青年勉强应付的上,后来雷子越来越猛,打的青年喊饶命,雷子也不管举起手继续打,李天龙这才喊道:“雷子,别打了,自己人。” 雷子这才停手,青年赶紧跑到李天龙身后:“老大,咱换个事吧。”李天龙摇了摇头说:“不行。”李天龙相互给介绍了一下,雷子这才安静下来。青年叫何东,然后跟周航和雷子赔了不是,雷子性格好爽,听完一看是自己人,立刻就楼着何东的脖子说道:兄弟,走咱们再去过几招。”何东急忙摆手,雷子一看不高兴,何东害怕的连点头,去我去还不行么。雷子这才高高兴兴的拉着何东走开了。不多时,雷子掰着手指头高兴的说道:“终于找到自信啦。” 马上到了开学的日子,何东在周边的小饭店特意摆了一桌,李天龙三人和何东那几十个人经过一个暑假的打玩,各自都玩到一块了,特别是张东,对李天龙发自内心的崇敬,曾经头脑一热,钻进周航和雷子的圈套,自愿给李天龙当了一星期靶子,结果一星期不到就躲起来不见人了,后来问,他说去串亲戚了弄得大家嘲笑了好几天。跟李天龙接触这些天,何东感觉李天龙为人仗义而且正直最重要的就是狠,自从跟了李天龙,何东就感觉以前跟自己的兄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李天龙有什么错,拿他开个玩笑李天龙都不会在意,何东就想当初自己做老大什么都是以自己为主,都没考虑过下面兄弟的感受,何东脑海浮现出第一次见李天龙的眼神时,他就更加坚信自己跟对了人。 李天龙三人就要坐车去学校了,何东拿出一个手机递给李天龙:“龙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立马就到,号码在手机上有。”李天龙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在车上,李天龙拿着手机玩了半天也不会,一生气,随手就扔给周航。周航吓得赶忙捧住,说道:“龙哥,这东西很贵的啊。”说完心疼的擦了擦手机。“那你就拿着吧。”“真的啊?”“恩。“哈哈,雷子,我有手机了。”说完周航就去抱雷子,雷子一把就推开周航说道:“你会玩么?”周航这才珊珊的说道:“我会......学啊。” 到了学校,李天龙等人把寝室收拾好之后,就进教室了。由于刚开学人数有些不齐,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课。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李天龙坐在那无聊的翻着书,周航和雷子则是无聊的在下五子棋,不知道为什么雷子都没赢过,最后雷子一生气把下棋的本子撕了,气呼呼的坐在那,周航一脸奸笑的看着雷子:“雷子,别耍赖吖,说好的啊,输的请吃饭呢。”雷子把脸一摆不理周航,周航贫了几句感觉无趣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李天龙。”李天龙正在看书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看了看,是一个女同学。 “有事吗?”李天龙直截了当的说道。那女同学把抱在怀里的课本放在李天龙面前甜甜的说道:“你可以帮我讲一下这个题吗?”李天龙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拍了拍在睡觉流口水的周航,周航睁开眼擦了擦口水说道:“老大,什么事?”“起来帮同学讲道题。”周航抬起头嘟囔道:“谁爱讲谁讲,我......”周航看到眼前的女同学立刻改口说道:“美女,那道题?我给你讲。”那女同学愣了一下,说道:“好,那谢谢了。”然后指了道题目。周航是边讲变聊,一道题足足讲了有二十多分钟。 那女同学时不时的偷瞄着李天龙,周航看见了嘿嘿一笑,又开始耍起贫嘴惹的那女同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周航正滔滔不绝的瞎扯淡,又一个女同学抱着课本来到李天龙的面前娇声娇气的说道:“天龙,帮我看道题目好不好?”李天龙接过她的本子看了看,扔到周航面前:“航子,等会儿顺便也给她讲讲。”李天龙说完就又拿着笔在纸上圈点起来,周航望着那女同学的若隐若现的胸部咽了口唾液,但是委屈的说道:“这个还等一会儿才讲完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食堂谈话 李天龙没办法又把本子拿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在本上唰唰的写起来,过了一会儿把本递给那女同学说道:“你拿回去看看过程就会懂的。”那女同学拿起来看了一眼甜甜的一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临走时还白了坐在周航面前的女同学。坐在周航面前的女同学一见,就立刻夺过周航手里的本子放到李天龙面前说道:“顺便帮我也看看吧。” 李天龙又把过程写了上去递给那女同学,然后就又圈点起来,那女同学也说了声谢谢走了。周航正想跟李天龙说话又过来几个女同学让李天龙帮忙解答,周航看雷子同桌不在,就悄悄的坐在雷子旁边搂着雷子的脖子一脸坏笑说道:“雷子,你看看今天我座位的风水是不是特别好?”雷子正在气周航赢他,没有搭理他,周航也知道自己自讨无趣就趴那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雷子叫醒周航说道:“航子,老大找你。周航一看,好家伙,李天龙旁边围了一群女生,”航子,在哪呢?”李天龙喊道。周航赶紧过去,李天龙一看周航,手一指,他会讲。几个女生们立刻拿着本子课本围住周航,“帅哥,帮忙看个题呗” “周航,帮我看看这个题嘛”周航朝这个一笑,朝那个一笑......李天龙则若无旁人的拿着书来到雷子旁边。 中午放学后,周航在食堂边吃饭边满怨李天龙,李天龙嚼着饭问雷子:“雷子,你说我做的对不对?”雷子本来就记恨周航当然点头说做的对。李天龙三人吃完饭躺在操场上晒太阳,一个身影挡住了李天龙的视线,李天龙坐起身来这才看清是赵子强,身后还有一个李天龙与他有一面之缘的人,那人坐了下来,赵子强也急忙坐了下来。 “这个就是......”赵子强介绍道,可话没说完就被李天龙打断了,“我们已经认识了”李天龙看着孙超说道。孙超甩了一下刘海笑了笑,说道:“龙哥的记性还真不错啊。”李天龙一听也笑了笑说道:“超哥,你在取笑我吧,按道理讲应当是我喊你喊哥,这要是反了,你让兄弟以后怎么在学校混人啊。” 孙超一脸笑容的说道:“龙哥上学期单挑赵子强和胖子的事,现在还被当做传说呢,既然你打败了你们一年级的老大,那么以后你就是一年级的老大,你看怎么样?”李天龙摇了摇头,赵子强见了立刻立刻骂道:“李天龙你tmd别给脸不要脸,超哥让你坐老大是......”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赵子强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我艹你妈,有你说话的份么?” 说话的正是雷子,雷子听到赵子强骂李天龙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赵子强捂着脸急忙到孙超的旁边,一脸委屈的说道:“超哥,上次他们就是这样子打我的。”孙超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看赵子强,然后又对李天龙说道:“李天龙,你小弟在我眼前打人,你给个说法吧。”李天龙双手交叉坐在那笑眯眯的看着赵子强说道:“超哥,你说错了,第一他们不是我小弟,而是我兄弟。第二,我并不认为他们做的是错的。还有,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让我做初一的老大,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超哥就忙去吧。” 孙超一听脸色就变了,怎么说自己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大那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孙超忍了忍说道:“李天龙,那还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什么事?”“你上次为什么打赵子强,这个你得给我个说法,否则别怪我翻脸。”李天龙用手指了指赵子强说道:“你可以先问问他。”孙超看了赵子强一眼说道:“操你妈,赶紧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他妈的会这么客气吗?” 赵子强见了不敢待慢,急忙就说。赵子强本来想把错都推到李天龙的身上,可是如今李天龙就在旁边听着,李天龙又一直盯着他,仿佛说错一个字,他就会受到上次一样的打。赵子强把过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完了,孙超的脸一下就红了,李天龙笑呵呵的说:“超哥,你黑白分明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不怪我。”孙超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赵子强捂着脸不敢说话,孙超惭愧一笑说道:“兄弟,对不住了。你放心,今晚上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起身就走了,临走前,看了看赵子强,忍不住就又踢了一脚,这才离开。 赵子强一看老大都走了,也急忙起身追上孙超。到了晚自习放学,李天龙三人正准备回寝室,突然,一个李天龙不认识的学生跑到李天龙跟前一鞠躬说道:“龙哥,超哥找你有事。”李天龙听了想了想对那人说道:“带路吧。” 李天龙跟着那个人来到教学楼的顶层,教学楼一共七层,顶层是空着的平时就是下课后5. 6楼学生们吸烟的场地,还有就是解决问题的地方。 李天龙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四处看了一下,就跟着那人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教室门前,李天龙问道:“这是?”那人客气的回答说:“龙哥,这里就是体育室啊。” 李天龙点了点跟着就进去了,一进去李天龙就见里面最少站了二十多了人,吸烟的吸烟聊天的聊天,孙超见李天龙进来,朝李天龙笑了笑,摆了摆手,体育室顿时就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李天龙周航和雷子身上,孙超说道:“赵子强,滚出来。”赵子强立刻一脸的惊恐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来到孙超的面前弯了弯身子喊了声:“超哥。” 孙超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用头示意他找李天龙,赵子强立刻来到李天龙身边点头哈腰的叫了声龙哥,李天龙一脸微笑的问道:“赵子强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子强一脸假悻悻的笑容说道:“龙哥,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您就放过我吧。” 李天龙听了笑道说:“强哥,你开玩笑吧,我可是不敢找你的麻烦,不过最近你总找我的麻烦,按理应该是我求你放过我才对吧。”赵子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了看孙超,孙超叼着烟看着地面丝毫没有管他的意思,赵子强立刻从兜里拿出几盒大中华,塞到李天龙手里说道:“龙哥,以前都是我的错,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几盒分别塞给周航和雷子。 李天龙笑了笑说:“强哥,你这是做什么?以后你只要不找我麻烦我就谢谢你了,至于以前的事,我都没放在心上。”赵子强听了舒了口气,“可是”赵子强听到李天龙说可是这两个字时,本来平静的心又急速跳动了起来。“可是今天让强哥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 李天龙笑道。赵子强听完激动的说道:“小意思,小意思,龙哥别放在心上,以后有的是。呵呵。”李天龙又朝孙超说道:“超哥,没别的事吧?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孙超听完立刻喊道:“中午给你说得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李天龙摇了摇头说道:“超哥,你还是找别人吧。”说完让雷子拿出几盒烟递给孙超,领着周航和雷子就回寝室了。 刚到寝室,寝室里的人就围着李天龙三人问道:”天龙听说你去体育室了?”李天龙一边脱着外衣一边回答是啊,怎么了?然后又有一个人关心的问道:“那你没事吧?”李天龙笑了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过去无缘无故的塞给我几盒烟。对了,你们谁吸烟等会寝管查完寝室,问航子要。”说完就就躺在床上,这时候周航小声问道:“老大,孙超让你做老大你为什么不做啊?” ”我嫌烦。”李天龙闭着眼睛说道。 “做老大挺好的啊,怎么会烦呢?”雷子在旁边说道。雷子一说,下铺的人就争先恐后的说道:“阿雷,谁要坐老大了?”雷子说道:“我老大啊。”“天龙,你今天去体育室不会就是让你坐咱们初二的老大吧?”周航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们龙哥不做噢。对了,谁吸烟?问我下铺要。”说完就朝下铺扔了一盒。 第二天早自习过后,李天龙三人一起到餐厅吃饭,李天龙进去一看队伍排得实在太长了,无奈的走到其中一个稍短一点的队伍,周航和雷子跟在后面,这时候一个学生会值班的学生朝李天龙走过来,朝李天龙说道:“龙哥,你到这边吧。” 说完就领着李天龙来到靠近餐厅门口的一个没有人的窗口,李天龙知道这个窗口,餐厅一共是四个窗口,一个是女生的,两个是男生的,剩下的一个是专门为学生会和学校学生干部专门开的。李天龙笑了笑跟那人说了声谢谢就领着周航和雷子打饭,打完饭,周航把饭卡放到打卡机上,这时候领李天龙过来的那个人对打卡的人说道:“哥们儿,他的饭钱以后都记到超哥的账上。” 那人笑了笑就到一边忙去了。李天龙三人端着饭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周航就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大,看来这个孙超还不错嘛以后吃饭不要钱啦。”李天龙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这时候,孙超端着坐到李天龙旁边,李天龙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了口饭说了声:“谢谢。”孙超吃着东西说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倒霉青年 李天龙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孙超惋惜的说:“在考虑考虑吧。”李天龙依旧吃着饭说道:“超哥,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尽管开口,我不喜欢做老大。” 孙超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说完一口把汤喝完就走了。“龙哥,我看咱们答应他吧。” 周航喝了口汤说道。“是啊,龙哥,我看咱们就答应了吧。”雷子也说道。李天龙喝了口汤,想了一下看了看周航和雷子,说道:“你俩想坐老大啊?”周航急忙说道:“龙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雷子也是急忙辩解道。 李天龙笑了笑,说道:“老大没那么好做,我还想认真学习考大学呢。”周航和雷子看了看,齐声说道:“我们听龙哥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天龙听了脸麻木的抽笑了一下,郁闷的说道:“你俩是不是练过啊,说的这么整齐?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吃吧。”周航和雷子嘿嘿一笑就继续吃饭了。 饭吃完后,李天龙三人回教室,正走到楼梯口,一个学生跑到李天龙跟前,喘着气说道:“龙哥,”然后又跟周航和雷子打了声招呼,又急忙说道:“龙哥,不好了!” 李天龙疑惑道:“你是?”那个同学咽了口气急忙说道:“龙哥,超哥出事了,超哥让我过来告诉你让你赶紧躲起来,赵子强又找人来打你了。” 李天龙听完眉头一皱,冷声问道:“带我过去。”那个同学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一样:“龙哥你说什么?”李天龙调整了一下心态平静的说道:“带我过去。”那人急忙说道:“龙哥,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他们人多而且还有刀。” 雷子在后面听得不耐烦了吼道:“废什么话,龙哥说了让你带我们过去。”那人麻木的点了点头,就朝厕所方向走去,走到厕所后面,那个同学扳着墙上凹进去的洞熟练的就翻了出去。李天龙也学着翻了出去,李天龙跳下墙才知道学校后面原来是麦地,远远望去没有一个人影,紧挨着墙就是个小路。 李天龙顿了顿身子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就围着一群人,李天龙隔的老远就听见那些人说话,“孙超,你小子有种啊,我的人都敢动?”“就是他,大哥”赵子强指着李天龙喊到。 一个黄头发的少年听到后看了看李天龙,然后又按着孙超的头骂道:“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啊,每个月才给这么点?是不是吞了?”然后用手里厚厚的一打钞票拍打着孙超的脸。孙超怯声道:“大哥,这学期没那么多打架的,所以......”啪”黄发青年给了孙超一巴掌,孙超眼里的泪打着转。黄发青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赵子强拉了拉那个人的衣角说道:“大哥,那小子......”黄发青年松开孙超的衣领,看了看赵子强说道:“那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赵子强听完趾高气扬的走到李天龙面前说道:“李天龙,我大哥找你。”李天龙听完点了点头,一拳就打在赵子强的脸上,赵子强倒在地上,正想起身,雷子一脚就踢在赵子强的肚子上,赵子强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李天龙朝他吐了口吐沫冷声说道:“哈巴狗,去把你主人快过来。” 赵子强捂着肚子跑到黄发青年跟前,还没开口说话,黄发青年就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没用的东西。”说完就走到李天龙面前,后面跟着几个混混。 “怎么?兄弟想找事啊。”黄发青年一脸痞子样吊二郎当的跟李天龙说道。这时候孙超跑过来拉着黄发青年的胳膊说道:“浩哥,他不懂规矩,你就别......”话没说完黄发青年就扇了孙超一下吼道:“不懂规矩?呵呵,不懂规矩是吧?那我先教教你再说。” 说完举拳就朝孙超打去,李天龙一把抓住黄发青年的手扭了一圈,黄发青年疼得弯着身子骂道:“小子有种放开跟我单挑。”李天龙放开手,黄发青年看李天龙没有防备就出拳打去,李天龙很快反应过来抓住那个人出拳的胳膊转了下身一个跨肩摔就把黄发青年摔倒在地,然后就乱踹了起来,黄发青年一边挣扎一边喊道:“还看什么看?给我砍啊......” 话音刚落,跟过来的几个混混从怀里掏出一米长的刀片和软钢管就朝李天龙打去,周航和雷子见了急忙上前挡住,孙超抢身一步替周航和雷子挨了一下,周航和雷子愣了一下立即趁着空子朝那几人踢去,李天龙见孙超受了伤,用尽全身力气朝黄发青年头部砸去。 黄发青年一下就晕了,李天龙红着眼朝拿刀子的混混跑去,李天龙见周航和雷子身上也都受了伤,血直往外流。 李天龙大喝一声:“妈的。”一步窜到其中一个混混身旁,夺过他的刀抓着他的头发就往膝盖上撞,连续撞了好几下,那人立即就软躺在地上,李天龙看准另一个混混就朝他的背上砍了一刀,那混混痛的大叫一声就把软钢管扔在地上一手捂着背上的伤口痛叫了起来。李天龙立刻朝他背上狠狠踹了一脚,雷子见地上有把家伙,立即就弯身去拿,一个混混就看准了朝雷子砍去,还没砍下去,就被李天龙踢倒在地,李天龙朝雷子喊道:“小心点。” 雷子点了点,拿起软钢管大喝一声,就朝一个混混肩膀砸去。周航也是夺了根软钢管在勉强周旋,李天龙过去一刀把那人的刀给砍飞了,可见李天龙用尽了力气,周航见那人没东西了,立刻挥着钢管朝那人扪去,没几下就把那个混混打的在地痛叫,李天龙看见喊自己过来的那个同学也在护着孙超在跟一个混混打,李天龙用刀背砸向那个混混的腿,那个同学见情况就朝那个混混头上踹了过去。 不多时李天龙四人就把十几个混混打的满地打滚,李天龙用手勾了勾站在远处看呆的学生,过来一看才认出来大多都是那晚在体育室见过的。 李天龙指了指躺在地上混混说道:“你们给看着点。”说完,那些人有的捡起钢管,有些人直接扭着混混的胳膊按在地上着。李天龙急忙找到周航和雷子,看了看没什么事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李天龙看了看孙超,孙超捂着胸口说道:“没事,就是划了个口子。”李天龙看了看喊自己的学生,问道:“你叫什么?”那个学生说道:“龙哥,我叫沈帅。”“沈帅身上没有血,你回学校给我拿些绳子,顺道带些水,最好在找几件衣服”沈帅点了点头,就翻墙回学校了。 “把他们都给我弄到一块去。”李天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喘了口气说道。不一会儿,混混们就被弄到了一块。“给我蹲下,双手抱头。雷子,带的有烟没?”李天龙喊道。雷子摇了摇头,“龙哥,我有烟。”学生中的其中一个人说着就给李天龙走去掏了一根并且恭敬的给李天龙点上。李天龙狠吸了一口,吐着烟雾指了指黄发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雷子,把他给我拖过来。” 雷子拉着黄发青年的腿,拉到李天龙面前就站到李天龙身边,李天龙在混混人群中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喊道:“哈巴狗,给我爬出来。”赵子强哆嗦着站起身子就朝李天龙走了过来。“不知道什么叫爬吗?”李天龙冷声吼道。赵子强腿猛的一颤,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弯下身子,爬到了李天龙跟前。这时候沈帅骑在墙上对着学校里面说道:“快把东西递给我。”周航急忙过去接过东西,有几瓶水,还有一些袋子。沈帅说了声:“好了,你们在一边这守着。”说完就跳了下来。 周航分别把水递给李天龙,雷子和孙超然后自己拿了一瓶一口气就喝完了,李天龙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走到黄发青年跟前,把水倒在了黄发青年头上。黄发青年没有反应,李天龙站起身对沈帅说道:“你赶紧给超哥弄一下伤口,把衣服换了。” 沈帅点了点头。李天龙坐在那又抽了几支烟,然后又拿了瓶水倒在黄发青年头上,黄发青年动了动头,“航子,雷子,衣服换好后把他给我架起来。”雷子拉着袖子说了声好嘞。这时候沈帅说道:“龙哥,你也把衣服换了吧。”李天龙见自己身上也有很多血,就把衣服脱了换了一件。 周航和雷子夹着黄发青年的胳膊,双腿跪在地上,周航和雷子分别一只脚踩着一条腿。李天龙见黄发青年眼睛睁开了,眯着眼睛笑看着黄发青年。 “你醒了?”李天龙笑道说。黄发青年似乎还有些晕,没有丝毫反应。李天龙拿了瓶水顺着黄发青年的头顶,咕咚咕咚的把一整瓶水全倒在了黄发青年的头上。黄发青年浑身一哆嗦,眼睛睁的大大的,眨都不敢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蛮横家长 “你醒了?”李天龙又一次的笑问道。黄发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大哥,你放过我吧......”黄发青年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李天龙笑了笑,拍着黄发青年的肩膀说道:“浩哥啊,别害怕,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没事了。”黄发青年急忙连连点头。“你叫什么?”李天龙转身坐在一边缓缓的问道。 “大大哥,我叫赵子浩。”赵子浩怯声的说道。“哦,赵子浩?”李天龙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学校的保护费是谁让你收的?”“大大哥,我错了以后在也不敢来了,大哥你饶了我吧,以后我就跟你混。” 赵子浩急忙说道。“哦,这样啊,但是今天你把我兄弟弄伤了,你给个答案,如果我满意的话咱们今天就算了。”说完,李天龙一摆手,周航和雷子把手松开,雷子把手里的刀扔到赵子浩眼前,李天龙坐在那,眯着眼吐了口烟雾说道:“开始吧。”赵子浩看了看李天龙,又看了看地上的刀,咬了咬牙,拿起刀在自己胳膊上拉了一个血口子,赵子浩把刀扔在地上,捂着胳膊站在那看着李天龙,李天龙看了看赵子浩往下滴血的手,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掏了根烟塞到赵子浩嘴里,并给他点上。 赵子浩急忙松开捂着伤口的手,用手捂着火,李天龙轻轻的拍了拍赵子浩的肩膀说道:“有种。”说完,李天龙又走到赵子强旁边,看了看他说道:“你呢?给个答案吧?”赵子强拿起刀,手抖的刀几乎都快握不住了,赵子强看了看李天龙,又看了看刀,大喊了一声啊挥着刀就朝李天龙砍去,李天龙摇了摇头没有躲的意思,一旁的雷子大骂一声“我艹”挥着钢管一下就把赵子强夯倒地上。 李天龙捡起被雷子打飞的刀,来到赵子强旁边,赵子强已经被周航和雷子架起来了,赵子强大骂道:”李天龙你这个杂种,有种跟我单挑。”李天龙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不配。”话说完用刀在赵子强的胸前划了道,刀过血出,赵子强想挣扎却被周航和雷子紧紧按着,这个时候沈帅过来递给李天龙一个匕首说道:“龙哥,用这个。”李天龙接过匕首看了看满意的笑了。 赵子强哭喊着求李天龙饶他,李天龙又在赵子强原来的地方又划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可惜你不懂得珍惜啊。” 血顺着身子已经流了赵子强一身,赵子强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李天龙吸了口烟,吐着烟雾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冷声说道:“现在在这的,我看都是学校有头脸的人,今天我李天龙的手段你们都看见了,对兄弟朋友,我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是如果让我知道谁表面一套内地一套的话,可别怪我李天龙心狠手辣。”说完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烟头直接按到赵子强的伤口上,赵子强麻木的用已经嘶哑的声音痛叫着。李天龙把烟头一扔,接过周航手里的软钢管,挥了挥手,周航和雷子松开赵子强站到一边,李天龙掂量了掂量手里的软钢管脸色一变,朝赵子强一顿毒打。一边打一边骂道:“狗仔子,让你找人,妈的,找去,继续找去。”赵子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周围的学生和混混吓的直愣愣的看着,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李天龙红着眼殴打着赵子强,过了一会儿,李天龙把软钢管一扔,朝赵子强吐了口吐沫,说道:“狗仔子,有种继续找人。我随时奉陪。”李天龙朝赵子浩勾了勾手说道:“小浩,如果你听说这狗仔子要敢给别人说今天这事,以后给我见一次打一次。”赵子浩点了点头,从兜里把收孙超的保护费递给李天龙恭敬的说道:“龙哥,这是这星期的钱。” 李天龙拿了一半,把另一半塞给赵子浩说道:子浩,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看看伤什么的,记住,跟你混的都是信任你的兄弟,不是你的下人。”说完,就去看了看孙超,见孙超没什么事情,对孙超说了声:“超哥,剩下的你处理吧,我们三个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回学校了,孙超又点了些钱递给赵子浩说道:“浩哥,这些钱你拿去给兄弟们买些药吧。”赵子浩笑了笑说道:“超哥,我已经认龙哥坐老大了,没有我老大的命令我可不敢要。”孙超也笑道:“其实我也认龙哥做老大了,那么这些钱就是咱们自己的了。”说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 赵子浩蹲下看了看赵子强的伤口,起身对孙超说道:“小超,咱们老大真是老手,你看,打了那么多下,除了一个小刀口子,别的没什么痕迹,估计这货没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孙超点了点头气愤的说道:“我看也是,妈的这小子咱们老大饶过他好几次,老浩啊,你在外面方便,认识人也多,以后有什么事情提前给我们报信啊,还有以后好好教训教训这货。”老浩点了点头就领着人走了,孙超等人也整理了一下衣服陆续回学校了。 到了晚自习,孙超又找李天龙到体育室,李天龙一进去,里面就齐刷刷的喊道:“龙哥,雷哥,航哥。”李天龙楞了一下,笑了笑说道:“超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孙超递了根烟说道:“龙哥,今天的事情学校已经流传开了,我已经跟各班老大都商量过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学校的老大了。”李天龙吸了一口烟,急忙摇了摇头,说道:“超哥,还是你继续当老大吧。” 孙超听了立刻朝其他班级的老大们使了个眼色,“大哥,你就答应吧。”“龙哥,做我们老大吧。”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雷子趴在李天龙耳边小声说道:“老大,你看......?”李天龙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李天龙看了一圈缓缓的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看来我今天如果不答应是没办法了。” 孙超听了立刻大声说道:“兄弟们,龙哥同意了。”众人立刻齐声喊道:“龙哥。”声音整齐洪亮的,让人听的就感觉热血沸腾。李天龙吸了口烟,缓缓的说道:“既然兄弟们信任我,让我做老大,那么现在我就宣布众人解散,以后不准在有这种欺负同学勒索老实人的事情。”李天龙话刚说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议论起来。孙超立刻来到李天龙身边说道:“龙哥,没搞错吧?” 李天龙摆了摆手,众人缓缓的安静下来,李天龙说道:“大家今天也看到了,如果我们有什么好歹的话,那我们的父母该怎么办?家长辛苦赚钱让我们上学,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长大后有出息,所以,我们做为学生就好好学习,别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众人听完很多都低下了头,孙超迟疑了一下说道:“龙哥,老浩也认你做老大了,那他......”李天龙看了看孙超说道:“超哥,你回头见着他就给他说让他找个工作好好干,别在做这些事情了。”孙超点了点头,李天龙看了看众人,说道:“大家想想吧。”说完带着雷子和周航就回寝室了。 等李天龙走后,孙超想了想说道:“兄弟们,龙哥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个人仔细想了想,龙哥这些话都是为了我们好,以后咱们解散后,如果龙哥遇到麻烦我们该怎么办?”众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纷纷说道:“龙哥有情有意,为人也没有架子都把我们当朋友,如果龙哥有麻烦,我们定当为龙哥出力。”孙超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各自瞎扯了一些就散了。 李天龙三人回到寝室,寝室的人争先恐后的围着李天龙说道:“龙哥听说你已经当上咱们学校的老大啦?”李天龙笑了一下摆手说道:“你听谁说的?我可没那本事。”说完洗漱后就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李天龙拉着周航和雷子起床锻炼,李天龙锻炼完之后回到寝室,正好碰到高率在喊人起床,高率看见李天龙向他招了招手,李天龙过去喊了声老师好,高率笑了笑说道:“小子,厉害啊,就一年混到老大了,而且还把帮派解散了?”李天龙也笑了笑说道:“学生嘛,学习重要我就提醒了几句那些朋友而已。”高率赞赏的看着李天龙说道:“天龙,以后住到下面,听说赵子强又要找你麻烦,他仗着是本地人家里有钱就到处拉朋友,以后能忍就忍忍吧。”李天龙笑了笑说道:“老师这你放心吧,我可不是吓大的。”高率无奈的笑了笑就继续敲寝室门喊人起床。 中午饭后,李天龙周航雷子三人依旧坐在操场上晒太阳,几人正在聊天周航脸色一变,小声说道:“老大,狗仔子又来了。”李天龙听完就看见赵子强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朝李天龙几人走来,赵子强指着李天龙骂道:“爸,就是这兔崽子打我。” 第一百四十章 合作愉快 那中年男人听完二话不说就给了李天龙一巴掌,周航和雷子立刻跳了起来骂道:“我操你妈”说着就要动手,李天龙急忙拦住两人,中年男人又一脚踹到李天龙身上,李天龙红着眼,但是想到早上高率的话能忍则忍,李天龙咽了口气站了起来,中年男人破口骂道:“兔崽子,敢打我儿子?去你妈逼,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做人。”说完又给李天龙一巴掌,中年男人打完后,李天龙没还一下手,赵子强在一旁骂道:“李天龙以后给我老实点。”说完就想跟着他爸走,可是一转身,吓得腿直哆嗦。 操场上已经围满了学生,带头的有孙超和各班的老大,后面站着一排排学生,中年男人也是倒吸了口气,可是他一个中年人要是怕一群学生传出去就丢大人了,只能强撑着喊道:“怎么?毛都没长齐学黑社会?”孙超一口骂道:“滚你妈的,今天不说为什么打李天龙就别想出去。”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有我们。”其他各班的老大上前一步齐声说道.中年男人不由的退了一步。 “让一让,校长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过了一会,从人群里出来了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校长笑呵呵的来到中年男人旁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指着李天龙骂道:“那兔崽子打我儿子”校长又来到李天龙跟前问道:“你打架了?”语气变的很是严厉,李天龙也不是傻子,看到大部分都是自己人,眼珠一转,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的说道:“校长,我没有打架,是赵子强前些天整天问我借钱,我不给钱他就打我而且还拿刀子威胁我如果说出去就捅死我,后来我实在没钱就跟班主任说了,然后班主任训了他一顿。” 中年男人听完立刻骂道:“你放屁。那我儿子的伤谁打的?” 李天龙一看说道正题上了,立刻哭着说道:“校长,我真没打他,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校长脸色一正说道:“你尽管说,如果是真的,你放心学校定给你个公道。”李天龙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说道:“校长你不知道,其实赵子强跟社会的青年的关系很好,他仗着他认识混混就每星期问我们要保护费,不给的话就打我们,你不信可以随便问,很多人都被他勒索过,他身上的伤,这个全校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他没钱给混混,所以混混就跑到学校厕所打了他一顿,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校长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天龙,然后随便点了几个学生问了问,李天龙在学校当上老大几乎全校男生都知道了,而李天龙几次打架也全被传开了,被传的神忽其神,几乎所有男生都很崇拜李天龙,一看是李天龙说的话自然就都站到李天龙这边,校长也是个聪明人,又找了几个女同学问了问,学校里的女生几乎全认识赵子强,整个一个混混,没事总骚扰女生,而李天龙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李天龙帅气的五官和优异的成绩却博的很多女生的喜欢,所以女生也都是站在李天龙这边。其实是个人看到李天龙和赵子强两人几乎不用考虑都会认为赵子强是个坏学生,一个是帅气的带些书生气的李天龙,一个是一脸青春豆而且一脸痞气的赵子强。 这时候李天龙和赵子强的班主任也过来了,李天龙的班主任急忙跑到李天龙跟前摸了摸李天龙的头关心的问道:“天龙,没事吧?”李天龙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李天龙的班主任给李天龙擦了擦眼泪说道:“天龙,放心老师在这,别怕。” 赵子强的班主任一脸生气的走到中年男人旁边说道:“你好,我是赵子强的班主任,我姓刘,你就是赵子强的父亲赵文?”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刘老师又说道:“前几次请您好几次您可都不来,今天怎么有空来啊?”赵文看了看他儿子说道:“有人打我儿子老师你说怎么办吧”说完就掐着腰站在那,刘老师看了看李天龙生气的对赵文说道:“你说李天龙打了你儿子?”赵文点了点头,刘老师笑了笑说道:“我说话直接,您听了别生气,李天龙是我们年级的尖子生,平时跟同学处的很好,老师和同学给他的评价可是很高,但是你这个宝贝儿子整天不好好学习,学不良少年吸烟打架,我听说他甚至还和社会上的不良青年称兄道弟的,这可是我亲眼见过的。你说李天龙打你儿子,我可是第一个不相信。”赵子强的班主任早就对赵子强不满意了,多次劝他退学,可是就是见不到他家长,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呢?说完后,李天龙的班主任就紧接着开口了:“校长你看看,学生和老师都证明李天龙没有打赵子强,反而是赵子强记恨李天龙这才诬陷他,你说说看这家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是什么说法?” 校长两边看了看,没有说话。这时候周航说道:“老师,你看我身上的伤就是赵子强找人打的。”说完就把衬衣僚了起来,还有我”雷子也把伤口给露了出来还有我,还有我,孙超一见暗笑了一下就跟着起哄。各班的老大平时打架总会有痕迹的不一会儿身上有疤痕的学生都露出伤口,校长看看这个同学,看了看那个同学脸色一下就青了,要知道这种事情要被教育局知道他的校长位子可就到头了。 陆陆续续各班的老师都到齐了,各班老师看着自己班里好学生身上的疤痕都是一脸的愤怒看着赵文,李天龙的班主任更是说道:“校长,报警吧。如果不让赵子强受受教育,那我们班的李天龙可就没办法在上学了。”其他老师也随声符合。赵文一听要报警就急了,立刻找到校长递烟客气的说道:“校长啊,有话好好说嘛。”李天龙大声喊到:“校长,你都看到了,我把事情都给你说了,以后赵子强肯定会报复我的,你说过会给我公道的。”校长知道轻重咳嗽了一声对赵文说道:“您的学生已经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要对我的学生负责。”说完让教导主任报警,赵文立刻跑到李天龙跟前着急的说道:“小兄弟,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刚才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不好?你跟老师说别让他们报警了好不好?”说着就拉着李天龙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李天龙立刻把手抽出来了,跑到班主任面前说道:“老师,要不就算了吧。” 班主任关心的说道:“天龙对这种人别心软,刚才他打你时怎么没想到现在,他活该。”赵文听了立刻跪到李天龙班主任跟前说道:“老师,求求你放我们家子强一马吧,以后我肯定好好教育他。”班主任没有搭理他,赵文立刻拉着赵子强来到李天龙跟前骂道:“兔崽子还不跪下磕头陪不是。”说着按着赵子强就往地上跪,赵子强早就吓傻了,他没想到找爸爸出气会闹这么大,虽然李天龙说的是假的,可是没人跟他一势。老师,同学,都在李天龙那边,他已经认为自己会进局子。殊不知这是李天龙正大光明敲诈他的阴谋。 李天龙急忙躲到班主任身后,胆怯的看着班主任说道:“老师,你看......”李天龙的班主任厌恶的看着赵文父子俩,李天龙又说道:“老师,要不然就算了吧?”李天龙的班主任把李天龙当成受到惊吓的好学生关心的说道:“天龙,别怕,有老师在。”李天龙点了点头。校长已经安排老师疏散了学生,但一些有伤的学生坚持留下,李天龙大概看了一眼几乎都是各班的老大,这时候赵文打了个电话就跑到校长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校长就立刻把老师给散走了。只留下李天龙和另外一些“受过伤”的学生。 李天龙等人来到会议室,张文一脸强笑的跟在校长后面,校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赵子强的父亲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所以呢,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李天龙一听就知道赵文想用钱了事,校长知道李天龙是主要人物,只要摆定李天龙就摆定所有人,所以第一个就问李天龙:“天龙,你先说说吧。”李天龙想了想走到校长面前说道:“校长,要不换个地方说话吧。有人在这我怕。”赵文笑道说:“小兄弟,别怕,有什么话尽管说嘛。”校长看了看李天龙笑了笑说道:“行,到我办公室说吧。” 来到校长办公室,李天龙关上门,立即笑呵呵的说道:“校长,赵文打算出多少平息这件事?”校长脸色一愣,厉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李天龙不理校长,走到校长办公桌前,见上面放着盒烟,顺手抽了一支,坐在校长办公桌上,点着后吸了一口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满载而归 “李天龙,你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校长见李天龙没规没矩的气骂道。 李天龙吐着烟雾若无其事的说道:“校长,消消气,啊,别激动嘛,气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 “说吧,你想说些什么?”校长往办公椅上一坐板着脸说道。 “我嘛,就是跟校长商量商量怎么宰赵文一顿。”李天龙坐在办公桌上玩弄着桌子上的饰品,““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校长冷声说道。“呵呵,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李天龙笑了笑,笑得十分的诡异,校长看了不由的心想眼前的李天龙真的是个学生吗? “校长啊,你这个位置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啊。”李天龙缓缓的说道。 校长听完心猛的一颤,确实坐上校长可是混了十几年的教师,最后送礼托关系才当上校长的。校长一年最少能捞十几万,平时收费提高一个0就够半年花的了,校长看了看李天龙说道:“你什么意思?”李天龙见校长还在装糊涂,眯着眼笑着说道:“校长,你说这件事让教育局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全校几百名学生受到社会不法分子勒索和人身攻击,身为校长却不知道。” 校长听了,吓的一身冷汗,急忙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李天龙哈哈一笑:校长真是个明白人,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会有好处的。”校长一听有好处立刻换上笑脸说道:“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为学生负责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李天龙附在校长耳边说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校长的肩膀说道:“如果成了,会有你的好处。”校长听了看了看李天龙,立即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两人相对笑了笑,校长笑得很是奸诈,李天龙的笑更是阴险和奸诈。 来到会议室,赵文已经坐在那等的满头大汗,见校长进来了立刻迎上去问道:“老哥,怎么样?什么条件?”校长看了看李天龙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根据李天龙同学的话,您的儿子最近勒索的钱财可是够判刑的了。”赵文一听急忙说道:“老哥啊,你给说说啊,那怕赔些钱都行啊。”校长见说道重点上了,就上前安慰道:“别急,来,坐下慢慢谈嘛。”说着就把赵文按到了椅子上。 “刚才我跟李天龙同学交涉了一下,李天龙同学倒是实在,让你们赔个不是就行了。”赵文听了,高兴的拉着李天龙的手说道:“小兄弟真是大人大量啊,你放心等会我非让那兔崽子给你赔罪。” 旁边周航和雷子,孙超急忙拉着李天龙低声说道:“老大,就这么算了?”李天龙笑了笑小声说道:“别急,先看会好戏。”校长这时候咳嗽了一声,说道:“赵先生,虽然李天龙同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有一些同学可是不肯轻易松手啊。”赵文听了又急忙问道:“那他们想怎么样?”校长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他们一个个开口要钱,有的甚至要几万说是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和人身安全,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吧,事实摆在这,这可令我很为难啊。”说完,校长叹了口气。赵文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道:“老哥,你给想想办法吧。”校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给他们解释过了,最后他们答应了这个价格。”说完校长伸出了两个指头,“两万?”张文舒了口气说道,校长摇了摇头,“20万?”张文张大了嘴巴。“那会那么多呢!2000”校长笑着说道。 “才2000啊,好说,好说。”张文笑道。 这时候教导主任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校长说道:“校长,这个是此事的受害者名单。您给看看。”校长接过文件夹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教导主任走后,校长笑着看了一遍,递给赵文,赵文看了看说道:“老哥,这是......””校长笑着说道:“这是你要赔款的名单。”赵文笑了笑自言自语道:“2000块钱,这一百多人怎么分啊?” 这时候校长说道:“赵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赵文说道:“我在想2000块钱这100躲人怎么分啊?”校长笑了笑说道:“张先生你误会了,不是2000,是每个人2000。”赵文听完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校长急忙扶起赵文说道:“赵先生,您没事吧?”周文哭着脸说道:“老哥,能不能在商量一下啊?”校长一脸难色说道:“赵先生,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这个价格啊。”赵文坐在那不说话了,校长看了看李天龙笑了笑又对赵文说道:“赵先生啊,俗话说破财免灾,你儿子勒索的钱可是够判刑的了,如果被勒索的学生家长知道这件事情了,到时候可不是光掏这么多钱就能了事的!” 赵文听了脸一下就白了,挠着头发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给。可先说好,钱给了老哥一定要给我一次性办好事啊。”校长听了急忙说道:“赵先生,钱不是给我滴,到时候要分给学生滴。”赵文哭着脸没有说话。校长又说道:“赵先生,您看这钱什么时候赔给学生啊?”赵文麻木的说道:“等会儿就到。”说完就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随手一扔就呆坐在那。校长在旁边安慰道:“赵先生啊,别难过,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这次呢,就当上了堂课。” 半个小时,校门口停着一辆奔驰里面出来了一个青年人提着一个箱子,赵文急忙出门挥手。赵文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后说道:“校长你数数吧。一共30万。校长为了这事忙前忙后的,这是两万块钱校长买茶用吧。”校长急忙说道:“那能呢?既然赵先生有此意,那我也替学生谢谢赵先生了,那钱就拿出来赔给这位同学吧。”校长指了指李天龙,赵文听完什么也没说,揪着赵子强坐着奔驰车就走了。 校长见赵文走后,急忙把门关上。笑着对李天龙说道:“天龙啊,你们回去吧。”李天龙也笑了笑说道:“那行,不打扰校长公务了,雷子拿上箱子咱们回去吧。”雷子抓过箱子,跟着李天龙后面。 “把箱子给我放下。”校长吼道。 李天龙眯着眼看了看校长,转过身笑了笑说道:“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看到三十万眼都红了,那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呢,颤抖的说道:“李天龙,你可是答应给我好处的。” 校长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学生面前,他总是感觉心惊胆战的,不敢摆出校长的架子。李天龙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雾,淡淡的说道:“好处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些什么?” “你耍我?”校长急了,指着李天龙说道,李天龙摇了摇食指,冷声说道:“校长,请你考虑清楚,万一你这个位子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校长听出话里的意思,没有刚才的架子,弯着身子笑道:“那这样吧,那我只要我的2万,这样总可以吧。”李天龙冷笑医生说道:“校长,话不能乱说,什么是你的2万啊,那明明是那些”受到不良青年勒索同学的钱。” 校长听了呆坐在一边,李天龙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校长的肩膀说道:“校长啊,别心疼,只要您在学校一天,总会有赚不完的钱,可是离开了,可就一分钱就赚不到咯,你放心答应给你的好处绝对给你,以后学校肯定不会在有社会青年勒索的事情。”说完摆了摆手:“雷子,我们走。” 李天龙等人出了门,李天龙立刻紧张的说道:“雷子,航子,你们俩赶紧进班,看好箱子。”雷子和周航点了点头就朝教学楼跑去。 “超哥,你领着各班去散播消息,就说赵子强他爹赔了我30万。然后晚自习放学后,通知各班老大在体育室回合。” 李天龙又低声对孙超说道。孙超点了点头也急忙走了。李天龙回到班里,同学们一见李天龙进班立刻把目光聚集到了李天龙身上,几乎可以用目送李天龙回到位置。李天龙刚坐下,坐在李天龙前面的一位女生就扭过头对李天龙说道:“李天龙,你真勇敢。” 李天龙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班主任进班里,看见李天龙已经在座位上了,急忙来到李天龙座位前关心的说道:“天龙,没事了吧?那个赵文怎么解决的?” 李天龙装着一副心灵受伤的样子说道:“他赔了点钱。”班主任听了生气的说道:“对那些人不该心软,就应该让他们去去警察局受受教育,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不过赔些钱也行,天龙啊,别有什么负担,好好学习啊。”班主任语气一转说道。 晚自习放学后,等班里人走完,李天龙把书一仍,“雷子,走。” 李天龙三人来到体育室,见里面已经站了许多人。李天龙进去,众人齐刷刷的喊了声龙哥,李天龙提着箱子放到桌子上,孙超上前把一张纸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这个是今天的名单。”李天龙看了看问道:“这些人都在这么?” 孙超点了点头,李天龙大声说道:“今天多亏有各位兄弟帮忙,我李天龙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今天找大家来,没别的就是给你们送钱的。下面我念一个过来一个,”李天龙站在一张桌子旁,周围被周航和雷子等人拦出了一大片空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校园风波 等众人发过钱后都是高兴的不得了,一个人500,一个初中生平时手里都是几十几十的,遇到上三位数的还都得交给老师。 李天龙大声说道:“兄弟们,以后有钱大家花,但是如果谁敢在背后算计我李天龙,后果自己想清楚。” 李天龙话刚说完,下面就有人说道:“龙哥放心,如果有这种事我们第一个不放过他。”“是啊,龙哥你放心,平时我们会给你盯着点的。”“各班老大留下,其余的都先回去吧。”孙超喊道。 过了一会体育室只留下了各班老大,李天龙看了看周航问道:“航子,还有多少钱?”周航看了一会儿,说道:“老大,还有22万多点,” 李天龙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们,你们说剩下的钱怎么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说道:“全听龙哥的。” 李天龙没人给了各班老大1000,最后剩下了17万,李天龙又大声说道:“还剩下这些钱都是我的,大家有意见吗?””没有”众人几乎没有考虑齐声说道。李天龙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么多我一个学生也花不完,我已经给老浩说过了,让他给你们每个人弄一部手机,以后联系起来方便些。” 众人一阵惊喜,纷纷议论起来,孙超这个时候摆了一摆手,顿时安静下来。孙超这个时候,说道:“兄弟们,我们给我们的帮会起个名字吧,”“天下会?”“小刀会”“斧头帮”说什么的都有,这时候孙超又大声说道:“我们老大是谁?”“李天龙”众人齐声喊道。“那么,天龙会,大家感觉怎样?”孙超说道。 “天龙会?不错哦”“恩,可以”众人纷纷点头称好。 李天龙则是吐着烟雾,坐在一旁,一脸黑线的看着众人,旁边的雷子小声说道:“老大,天龙会啊好名字啊。” 李天龙白了他一眼,周航拍了雷子头一下说:“你蠢啊,不知道老大不想当老大吗?”雷子摸着被周航打的后脑勺,笑了笑 孙超笑呵呵的朝李天龙走来,“龙哥,天龙会,你感觉怎么样?”李天龙说道:“好名字,对了,老大是谁?”孙超道:“当然是龙哥你了。” 李天龙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其中一个老大过来说道:“龙哥,我们都佩服你讲义气,如果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去把钱都给你退回来。” 李天龙苦笑了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当,不过先说好,以后有什么问题都找孙超啊。” 众人笑了起来,之后李天龙怕赵子强还会找麻烦,就又交代了些诬陷赵子强的事情,让众人的说法都串了一遍,这才回寝室。 一周后,天龙会的人数就由一百多人上升到了近五百人,天龙会这个名字已经在学校周边传开了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听到天龙会三个字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天,李天龙他们班来了一位转学生,一身名牌运动服,长的到是一般,(唉......我发现一个规律,有钱的不一定丑,没钱的大多都是帅哥哥......不信你去大街上看看,开奔驰宝马的大多都是肥肉横晃的,呵呵,开个玩笑。) 这转学生叫孟杰,刚来时候也挺老实的,可是刚过了一周就跟学校的老大们混熟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李天龙是学校的老大,(为什么他不知道龙哥呢?李天龙行事低调,平时也不找人麻烦,学校很多事情都是孙超打理的,加上李天龙整天就是教室,餐厅,厕所,寝室这三个地方,所以除了各班老大没事在厕所遇见李天龙抽烟外其他时间李天龙都是在教室学习。最重要的一点,在建天龙会时,李天龙特别要求各班老大,如果有人问他们老大是谁时只准说天龙二个字,至于那个班的都不让说。树大招风,李天龙还是明白这一点的。知道李天龙事迹的都知道李天龙是老大,孟杰这个转学生只听说是天龙,在问别的回答他的就只有不知道不清楚。) 一天中午李天龙和周航雷子三人吃过午饭后,雷子烟瘾犯了,硬要拉着李天龙去厕所吸烟,(由于李天龙是学校老大,自然而然的,他身边的周航和雷子也就成了大红人了,周航这小子平时打着李天龙的旗号可是不少捞烟,害的雷子都有烟瘾了。)由于三人特殊身份,别人排了十几分钟的队还没打到饭,三人就已经吃完了,(至于为什么我就不说了,)所以学生几乎全部在餐厅,厕所里就李天龙三人在抽着烟聊天。 “喂,李天龙,给我根烟。”李天龙看了看,是孟杰。雷子听了想上前踹他,被李天龙拦住了,李天龙给周航使了个眼色,周航随手掏了根烟,递给孟杰,就当孟杰接着的时候,周航手一松,把烟掉地上了,也可以说是扔。周航急忙说道:“不好意思,看到杰哥太激动了没拿好。”李天龙笑了,他料到周航会调戏他。“我艹,在给我拿一根。”孟杰骂道。周航一听就来气,平时都是别人给自己让烟点烟,李天龙说道:“航子,把烟给我。”周航虽然生气,可是李天龙开口了,周航知道有一定的原因。 李天龙接过烟盒,掏了一根烟,在孟杰眼前晃了晃,说道:“杰哥,我们这烟很贵的,一支20元。”“我艹,李天龙你他妈的抢劫啊,给我。”说着就去抢李天龙手里的烟,李天龙不慌不忙的随手就把烟扔进便池里了,孟杰看了气的骂道:“行,李天龙,你有种。走着瞧。”说完就出去了。李天龙三人也没放在心上。 李天龙三人抽了几口烟就回班去了,李天龙正坐在那温习上午讲的内容,周航和雷子在玩五子棋,雷子大叫一声:“艹,不玩了。”说着就扔给周航三根烟,周航奸诈的笑了笑,打开抽屉把烟放了进去,周航满满一抽屉的烟,估计都是骗雷子的吧。 这时候,孟杰来到李天龙面前一把夺过李天龙的书扔到地上骂道:“李天龙,你给我出来。”李天龙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杰哥,怎么啦?”孟杰一把抓着李天龙的衣领就往外拽,可就是拽不动,李天龙前面的女同学就看不过去气呼呼的:“孟杰,你干什么?”孟杰骂道:“滚一边去,没你的事。”李天龙说道:“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手呢。”说着一只手抓着孟杰的手毫不费力就给拿了下了去,孟杰一见李天龙力气比自己大,自己没有占到便宜,就把手一甩骂道:”有种别跑。”说完就转身要走,刚抬腿就给航子给绊倒了,孟杰生气的看了看李天龙和周航,红着脸说道:“你俩给我等着。”说完爬起来就往外跑。 不一会李天龙的手机响了,李天龙看看,对着手机说了一会儿,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挂断了电话。李天龙转头小声说道:“等会装像点。”周航和雷子也一脸奸笑的点了点头 操场上,孟杰找到孙超,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孟杰塞给孙超一盒烟说道:“超哥,我们班的李天龙欺人太甚,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吧。”孙超想了想说道:“可以,200元。”“没问题,”孟杰说着就掏出钱包点了几张钞票递给孙超。 原来孙超听说孟杰要找李天龙的事,可是找了很多老大就是没人管,孙超听说后,急忙联系了李天龙,李天龙让孙超先收钱后演戏。 孙超来到李天龙班门口,后面跟着孟杰。孙超一脸痞子样说道:“孟杰那个是李天龙?”孟杰指了指李天龙,孙超扳着脸,来到李天龙座位前问道:“你就是李天龙?”李天龙点了点头,“跟我出来一下吧,我有事找你商量。” “我还要看书呢。”李天龙一脸老实的回答。 孙超没办法啊,眼前是自己老大,不敢骂也不敢动手,于是朝李天龙挤了挤眼轻声说道:“龙哥,放过我吧。” 李天龙暗想偷笑,“那好吧,不过我时间可不多啊。”李天龙一脸天真的说道。 这个时候,李天龙前面的女同学又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李天龙,他们不是好学生,你别跟他们去,他们会打你的。” 全班男生听了顿时心中一阵郁闷,纷纷在心里暗骂道:“你是真傻啊,还是装傻,超哥以前放学找龙哥吸烟那会儿,还整天坐你位置上,这明摆着是坑一些不长眼的人嘛。” 李天龙朝那女生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又没有惹他们,他们干嘛要打我啊。”说完就跟着孙超出了教室。等人走后,那个女同学吓的赶紧去找老师,到门口时被孙炎给拦住了,孙炎说道:“副班长同学,放心回去坐好,没事的。” 女同学不相信还是执意要找老师,最后全班男生劝说加上孙炎打包票,她这才回到座位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秘密私会 李天龙五人来到体育室,孟杰迫不及待的就拽着李天龙,孙超瞪了他一眼,孟杰点头哈腰的笑着松开了手。 李天龙立刻装出被吓坏的样子说道:“超哥,我给你500你帮我打他行吗?”孟杰哈哈一笑说道:”李天龙,你跟我比钱?超哥,我给你1000,”“我给你2000”李天龙抢说道。 “我艹,我给5000。”“你有那么多钱么?”李天龙笑了笑说道。孟杰蔑视的看着李天龙骂道:“你看你那土鳖样,没见过钱吧。”说着又从鼓鼓的钱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递给孙超,孙超点了点,就塞到了兜里,李天龙看了看孟杰的钱包已经瘪了。就朝周航使了个眼色。 周航立刻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孙超,孙超装模作样的点了点钱,然后惋惜的说道:“小杰啊,人家可是给我了一万元啊。”孟杰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超哥,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这就回家给你拿钱,你要......”“我艹,你耍我啊?没钱你打什么架?看看人家,一出手就是一万啊,你看看你5000?好意思拿出手么?......” 孙超立刻一脸厌恶的看着孟杰说道,孟杰一看孙超翻脸了,就支支吾吾的说道:“超,超哥......那个,那个钱,还给我吧!”孙超脸一板说道:“什么钱?我拿你钱了吗?”“超哥,你不能这样啊......”“怎么?还有,你的钱怎么会跑到我这啊?”“我不是找你打李天龙吗!”“对啊,可是人家出的钱比你多,有本事你比他多啊。再说了,钱是你自愿给我的,这事办不成也怪不得我,谁叫你没别人有钱。”“我艹,谁说我没钱了,下星期我就拿钱。超哥这些钱我也不要了,超哥你买烟吸,下星期我在找你。” 孟杰说完指着李天龙说:下星期老子饶不了你。”说完一脸的不服气就走了。雷子朝门外探了探头,朝李天龙笑了笑,做了个ok的手势。 “怎么样?这比你们以前收保护费比起来怎么样?”李天龙靠着墙,一手叉兜,一手夹着烟卷笑眯眯的看着孙超说道。“哈哈,龙哥你可真是个人才。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做坏人的料。哈哈”孙超大笑道。李天龙看了看窗外如蚂蚁般的学生,吐了口烟雾,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各班的老大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一些混的开的老大,一进门就让着烟对离门比较近的周航和雷子说道:“雷哥,航哥,听说有个叫孟杰的小子想打咱们老大?”屋里不多时已经站了不少人,孙超让了根烟给李天龙,李天龙吸了一口,说道:“小超,给他们说说情况吧。”孙超从兜里把钱拿出来把一万块钱递给周航,把剩下5000多块钱举的高高的说道:“兄弟们,刚才孟杰送给咱们的5000块钱,这换做以前,咱们辛辛苦苦收一个月的保护费也没有这么多啊。”众人都纷纷点头。李天龙吐了口烟雾,挥了挥手,孙超立刻大声说道:“都别说话了,听龙哥发话。”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天龙看了一圈,走到窗户口缓缓的说道:“兄弟们,你们看看楼下的学生。”李天龙说完众人纷纷朝楼下望去,李天龙看着窗外,若无旁人的说道:“或许在这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想好好学习,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才成了现在这样。但是,无论现在我们成为什么样子,都不要忘记我们还是个学生,我们的同学跟我们一样,我们成立天龙会,不是为了欺负人,而是为了欺负那些想要欺负我们的人。”这个时候一个人笑着说道:“龙哥,你要这么说,我感觉你混绝对没错。”“是啊,龙哥,咱们天龙会成立了快半个月了,咱们学校很多好学生都想加入呢。”另一个人也说道。李天龙笑了笑,看了看他们俩说道:“兄弟们,记住只要咱们不随便欺负人,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会有人帮咱们的。今天晚上在这咱们开个会,各班老大把每个班加入咱们会的名单给列一下,”李天龙说完,把烟头踩灭,客气的跟各班老大道了个别,就回教室了。 晚自习放学后,各班老大准时到场,李天龙三人一进体育室,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凳子,顶头放着一张桌子,见李天龙进门,众人一鞠躬齐声说道:“龙哥。”李天龙笑道:“大家都是兄弟,这么客套干什么?搞的跟我是黑帮老大一样。”众人顿时笑了,其中一个人说道:“龙哥,超哥都跟我们说了,咱们会里的钱龙哥都用来给我们花了,你自己却没用多少,兄弟们从心底佩服你,尊敬你,以后我们就跟你混绝无二心。”李天龙笑了笑说道:“钱是大家赚的,就应该大家花。”“就凭龙哥这句话,我小铁以后跟定龙哥了。”“对,跟定龙哥。”众人纷纷说道。 李天龙在众人推挤下坐到主位上,李天龙坐下后,见众人还站着,就摆了摆手说道:“都坐吧,”众人这才纷纷坐下,孙超拿了一叠纸恭敬的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这个就是各班天龙会的学生。”李天龙看了看,还真不少。李天龙看了看众人,说道:“兄弟们,以后咱们就专门以那些有钱的想风光的学生为主。”由于各班老大大多都是普通家庭,所以对这一提议纷纷说好。李天龙见众人都赞同,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小超我们俩定了几条会规,等会儿让他说一下,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时候周航附在李天龙耳边小声说道:“龙哥,老浩也来了。” 李天龙听完就看见门口一个叼着烟的青年,李天龙立刻起身走去,青年一弯腰喊道:“龙哥好。”李天龙笑道:“老浩,你黑头发可比黄头发帅多了。”老浩笑着给李天龙让了根烟。孙超把帮规念了一遍,众人无不称好。这时候老浩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李天龙说道:“龙哥,这个是最近的收入。”李天龙接过只拿了一半,把另一半塞给老浩说道:“拿着请兄弟们好好吃一顿。”老浩一脸难色说道:“这......不合适吧?”李天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道:“以后有我的就有兄弟们的。”众人听了一股暖流不由的占据全身。 一周之后,地点还是在体育室,孟杰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天龙,李天龙叼着烟,眯着眼看着孟杰。周航和雷子各自拿着一根钢管,孙超手持一米长的刀,刀尖放在一堆钞票上。李天龙笑着对孟杰说道:“快点儿,你是要手?还是要钱?”“我要手。”孟杰软弱的说道。“行,以后别在让我看见你。如果这件事有第六个人知道的话,我还会在找你的。”原来孟杰说找李天龙的麻烦,是认真的。周日晚上,孟杰就提着一个书包叫齐孙超和李天龙等人来到体育室。孟杰把书包里的钱往桌子上一倒,一共是10万。 孟杰带了一位社会上的青年要砍李天龙,李天龙见孟杰这么狠,于是就跟孟杰打了赌,如果孟杰输了,就要孟杰一只手。而孟杰问李天龙输了怎么办,李天龙给他的答案就是我不可能输。当雷子把那个青年打晕后,李天龙又当着孟杰的面在那个青年的双手上刺了两刀,于是就有了开始的场景。此后,学校一切平静。但这都是表面,暗里天龙会称霸一方,每周收入1000以上,这还仅是校内。 (如今有钱人多了去了,但大多富二代都是虚的,碰到软的欺负,遇到硬的拿钱讨好,而且出手大方,反正都是他们老子的钱,不心疼。) 一转眼,李天龙已经初三了,天龙会的帐下已经高达几十万,除去会员平日开销和每月的结算,李天龙的私人财产就有上万。孙超也已经毕业了,和老浩合开了一家超浩网吧,李天龙也入了股,每月只分红都上千,所以李天龙周航和雷子吃喝不愁,整天不是在寝室睡觉就是到超浩网吧上网。而沈帅在李天龙帮助下也开了间酒吧,其他的一些老大都不愿意离开天龙会,纷纷在天龙会的帐下开了些舞厅餐馆之类的娱乐场所。李天龙和周航三人依旧一个班,至于原因,李天龙随手给校长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 李天龙在网吧上了一会儿网,想回学校,叫了几次周航和雷子都叫不动。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李天龙看了看天,正是中午,于是就到天龙会的餐馆吃了些东西,就回学校了。要说李天龙为什么这么随意?因为李天龙是学生会,而且还是班里的干部,在加上校长给的证明,雷子和周航经常没事到门岗帮忙看门,久而久之就熟了,所以李天龙一到周六日,没有班主任的课,就随便找借口出去玩,自然就带上周航和雷子了。李天龙走到学校,刚想回教室,看到校长室的门掩着,心想:“平时校长挺给面子的,过去看看他。” 于是李天龙买了条烟来到校长室门前,没有敲门就进去了,李天龙一看没有人,转身就要走,门口就听到校长和一个女的声音,李天龙早就听说校长喜欢搞年轻的老师,于是李天龙急忙躲到一旁的书柜后面,几个书柜交错,所以李天龙稍微侧下身就藏了起来。 校长推开门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个女老师站在办公桌前,校长开口说道:“小丽啊,至于你能不能升班主任的事嘛,这还得经过研究嘛......说着校长就站起身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然后把窗帘拉了个严实,走到小丽面前,抚摸着她的大腿,说道:“只要今天你表现好了周一你就可以上任了。” 李天龙望去,那女老师下身穿着丝袜短裙,上身穿着低胸的白色衬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校长一只手抓着她的胸部,不停的揉捏成各种形状,另一只手慢慢的伸进她的裙子里面,不一会那女老师就环着校长的脖子主动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降横祸 不一会儿,李天龙听见校长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校长摸了摸那女老师的脸忍不住亲了一口说道:“小丽,很好嘛,下周一开会你就调到初三(1)班当班主任。” 那女老师害羞的点了点头,慌乱的穿着衣服。李天龙听了校长的话心里一惊,不过很快,李天龙的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 李天龙把一直在拍摄的手机收了起来,夹着香烟大步走了出去,笑道:“校长好兴致啊。”校长和女老师被吓的急忙乱抓着衣服穿。 校长大声喝到:“李天龙,你什么时候在这的?”李天龙摇了摇手里的香烟笑呵呵的说道:“校长啊,本来是想给你送点东西来着,可是没想到......”李天龙一脸坏笑说道:“校长,也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啊,”说完把香烟顺手扔给校长,满脸笑容的来到操场上。 李天龙抓到校长的把柄高兴的合不拢嘴,坐在篮球架下掏出手机告诉周航和雷子有好东西看。不多时,周航和雷子就回来了,两个人围在一起看了半天。 周航一脸奸笑的说道:“老大,你长大可以去干摄影师了,”雷子也笑道:“龙哥,这女的是谁啊,长的蛮不错的嘛......可惜啊,她竟然用嘴......”雷子的话没有说完,李天龙的电话响了,周航和雷子二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李天龙接过电话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最后对着电话说道:“我知道了,帮我找出那个人,我现在就回去。”李天龙挂掉电话,转身对周航雷子说道:“我回家一趟。”没等二人发话李天龙就已经跑出校门口,周航和雷子相互看了一眼, “老大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 “那我们追不追?” “废话,老大万一出什么事你负责啊?” “哦,那还不追?” “喂,等等我啊......”周航大喊着就朝雷子追去。 李天龙很快就跑到一个岔路口,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望了望成直角状的一条大路和一条比较小的路,李天龙停顿了一下就朝小路跑去。 “小子,给我站住?”就在李天龙跑了一段时间,突然一个声音传到李天龙的耳朵。紧接着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挡住李天龙,李天龙停下脚步喘着气,几个混混顺势默契的围住了李天龙。 李天龙站住还了口气,眼眉一皱,不屑的看了一眼:“给我滚一边去。” 听到李天龙这话,“呸。”其中一个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随后就一脸恶狠狠的样子一把拉住了李天龙的衣领:“你他妈的少装大头蒜,一百块保护费,立刻给我拿出来。” 李天龙反手抓住那个混混的手腕,用尽了力,那个混混立刻痛的弯着身子,李天龙看混混憋的通红的脸,就知道他是拼命忍着没喊痛。看到混混的样子,李天龙松开了手。 “给我滚一边去。”李天龙冷声的说了一句。 看到李天龙的眼神那一霎那的样子,那个混混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一小步。 另一个混混趁李天龙不注意,不知道从哪掏了一把短刀,一下子就捅到李天龙肚子上。 看到这种情况,被李天龙吓到的混混立刻胆壮了起来,狠狠瞪着李天龙,说道:“我艹,还给老子横?” 混混冷哼一声,两个站在李天龙身后的家伙,一个后面架住李天龙,另一个就伸手去摸李天龙的口袋。 李天龙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有腹部的疼痛还让李天龙保持着一丝清醒,李天龙从小到大的经过的事情,如碟片快进一般,飞快的在李天龙脑海闪过,李天龙已经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如果这时候有人仔细看的话,李天龙的眼睛,尤其是眼眸已经变成了微红色,李天龙被一个混混反架着,只见李天龙一只手握拳朝天,大喝一声,一记肘击直接打在混混的肋骨处,那个混混只听的脑子里一声闷响,就倒了下去,李天龙没有任何停留,一个侧踢,就把另一个混混踢到地上。 周航和雷子一路小跑紧追着李天龙,看到李天龙正在打,周航和雷子大骂一声,用尽最大的力气就朝李天龙冲去,趁着跑过来的力道,两人一人一脚就解决了两个混混,李天龙抓着一个混混的头发就往膝盖上砸去,然后就是连续提膝了十多下,最后一记盘肘结束。 混混满脸是血,脸已经肿的看不清原来的面目,混混的身子如面条一样软在地上,可是他的头依旧死死的被李天龙抓着。 周航和雷子朝李天龙走去,雷子还顺便朝躺在地上打滚的混混补了几脚, “龙哥,你没事吧?”周航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混混说道。 李天龙背对着两人一手提着一个混混的头,另一手滴着血。几年之后众人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后怕。 “龙哥?”雷子叫了李天龙一下,李天龙没有答应,雷子走到李天龙跟前,雷子一下就傻在那了,雷子事后说他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可是双腿就是动不了。雷子全身僵硬在那,周航看见雷子那样就急忙问道:雷子,怎么了?雷子很想回答,可就是说不出话。周航走过去看了雷子一眼,就朝李天龙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到李天龙,周航也吓傻了。 三人站在那,就如三尊雕塑一般。过了许久,周航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周航挪动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航挪了好远,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打给孙超。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就停在了李天龙等人的身旁,孙超关上车门就朝周航走去,一同的还有老浩和沈帅。“航子,怎么了?” 孙超急忙问道。周航指了指李天龙,没有说话。孙超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其他两位也是一样。三人调整了一下心态,慢慢的朝李天龙靠近,走近之后,众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都颤抖了起来。只见李天龙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全身无不一处是血红的,李天龙的眼,已经看不到了眼白和瞳孔,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两颊处两道血痕显得更是凄冷,当周航不经意的扫到李天龙腹部时,脑子不做任何思考上前就用手捂住了李天龙正在流血的腹部,周航碰到李天龙的身体,李天龙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僵直向后倒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急忙接住李天龙,周航急的朝孙超喊道:“医院在那?快送医院啊......” 孙超等人急忙抬着李天龙往车上放,周航捂着李天龙的伤口,看见雷子还愣在那,气的就给了一脚。雷子这才缓过神,吃惊的看着李天龙,周航没有多废话,一把抓着雷子,就把雷子拖上车。周航捂着李天龙的伤口对老浩冰冷说道:“老浩,你先下去,找人把这几个人给我看好了。”老浩看了看李天龙,朝周航点了点头,就赶紧跳下车把门关上。面包车没有丝毫迟疑,急速朝医院驶去。 一个月后,在星空酒吧内,吧台边上坐着一个头发稍长的少年,但额头的刘海已经遮盖住了他的一只眼和一小半边脸,少年手中握着一瓶啤酒,不停的晃动着。没错,他就是李天龙。 “龙哥,走吧。”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结实的少年一仰脖子喝光手里酒瓶里的酒向李天龙说道。 “急什么,等航子过来在说。”李天龙喝了一口啤酒说道。话音刚落,一个看似比较瘦弱的少年推开酒吧的门,直径朝李天龙走来。 “龙哥,雷子。走吧,老浩已经到了,在外面等着呢。”瘦弱的少年说道。 李天龙放下酒瓶,三人,一前两后的就走出酒吧。 李天龙三人来到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前,拉开门就上车了。 “人在哪?”李天龙坐在后面问道。 “在北仓呢。老大你今天刚出院,不庆祝一下啊?”说话的正是老浩。 “有什么可庆贺的?”李天龙笑道。 不多时,面包车在一个偏僻的空地前停了下来,李天龙等人下车就朝空地上的一个看上去像仓库的大房子里走去。 “龙哥,你终于回来了。”迎面一个青年看到李天龙一把就抱住了李天龙。 “小超,这才多长时间啊。”李天龙笑着朝那个青年胸口捶了一下。 众人来到仓库内,里面有几台大机器,在大机器周围堆满了一人多高的大箱子,众人饶过箱子里的缝隙,转到了大机器的另一面。机器上绑着2个人,在一旁空地上也被捆绑着四五个人。 “去,把门关上,找几个弟兄把风。”孙超朝几个青年说道。“是,超哥。”,青年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李天龙点了一根烟,走到被捆的人跟前转了转,吐了一口烟雾问道:“你们谁捅的我?”没人出声。李天龙从一旁的油桶上拿起了一个军用匕首,在手指上碰了一下,“没人说啊?那我就一个一个的问。”说完就走到机器旁,用刀拍着绑在机器上的人,这几个人正是让李天龙住院的混混。李天龙吸了一口烟,若无其事的就用匕首在那个混混身上划了一个口子,混混痛的咦咿呀呀的挣扎着,混混都被堵住了嘴,而且还被粘上了胶带。 李天龙吐着烟雾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说完,李天龙又划了一刀。混混痛的眼泪都流了下了,摇着头咦咿呀呀的叫着。 李天龙一脸的微笑,走到另一个混混身边,混混睁着眼睛看着李天龙也发出了咦咿呀呀的声音。李天龙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太狠的。”混混听了这才停止挣扎,李天龙转身朝老浩问道:“东西都带了吗?” 老浩和其他几个人坐在箱子上正在打双升,老浩听了,走到机器下面拉出了一个工具箱和一个袋子,说道:“都在这呢,另外我还按你的吩咐花高价钱叫的小姐。”说完,朝外面喊了几声,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蕾丝上衣和黑丝网袜的漂亮女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紫龙帮主 李天龙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机器上的两个人说道:“好好的伺候伺候他们。”女人听完看了看被绑的混混,笑容立刻就没有了,害怕的叫道:“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李天龙听完,眉头一皱,拿着匕首拍着女人的脸,温柔的说道:“美女,如果不老实的听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女人听了,乖乖的走到混混身边,卖弄了起来,不多时李天龙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液体扔了过去,说道:“把这个帮他抹上。” 女人不敢怠慢,急忙拾起瓶子,走一个到混混面前,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女人一见到如钢管似的物体,不由的摸了起来。“贱货,快做事情。” 李天龙看着女人下贱的微笑冷声喝道,女人心里惊吓,不敢太慢,赶紧动手,混混立刻扭动着身子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李天龙看到这个女人还在摸弄,立刻骂道:“贱货,是不是想让我在你脸上留个记号?” 女人听完颤抖着身体,急忙走到另一个混混身边,不多时,几个混混就躺在地上打起滚,挂在机器上的两个混混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贱女人,滚一边去。”李天龙吐着烟雾说道。过了一会,几个混混松了手脚,立刻跪倒李天龙面前指着同一个人哭道:“大哥,是他捅你的,不是我们啊。” 李天龙笑了笑,拍着一个混混的肩膀说道:“早说嘛......呵呵,快起来吧,只要找到捅我的那个,剩下的人我都不会为难你们的,看到那个女人没有,今晚就是你们的了。”李天龙指着愣在一边的妓女笑呵呵的说道。 “大哥......这......”其中一个混混一脸的难色,李天龙瞬时一变脸色:“航子,在把他给我捆起来”“别别别大哥......”说着那个混混就立马转身朝妓女走去。李天龙又瞬时恢复了笑容。另几个混混也赶忙朝女人走去,女人看着朝自己快速走过来的几个青年,下意识的一步一步的朝墙角退去,脸上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不多时,就发出了衣服被撕烂的声音,和一阵阵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叫声。 李天龙看着污秽不堪的场景,对着捅他的那个混混勾了勾手指。 混混本身就跪倒在李天龙面前,见李天龙朝他勾了勾指头,立刻跪走了几步,拉着李天龙的裤腿哭着说道:“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李天龙起身扶起混混笑说道:“快起来,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混混疑惑的站了起来,李天龙吐了口烟雾问道:“你叫什么?” “大......大哥,我叫陈杰。”“噢,小杰啊,你恨他们吗?”李天龙指着正在欢快的其余的混混轻声说道。 “恨,我恨不得杀了他们。”陈杰咬着牙看着出卖自己的哥们。 “好,我也很痛恨不讲义气的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毕竟是对我下过手的人,如果就这样放了你,也不是我的作风。” “大哥,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为大哥做任何事。”陈杰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李天龙点了点头拍着陈杰的肩膀说道。 李天龙把匕首递到陈杰的面前,看着陈杰冷声说道:“我不希望有外人知道这件事。”陈杰颤着双手接过匕首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瘦个子也是自己人。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做事会快些。办完后来这里拿10万块钱去外省躲一阵子,车票都准备好了。”李天龙眯着眼看着陈杰。 “10万......放心吧大哥,交给我们吧。”陈杰说道。 .一条昏暗街道边上的绿化林,一群青年,五六个青年围抓着一个女人的衣服,不时的在女人身上乱动,有两个站在一旁。 “瘦子,动手吧?”陈杰低声说道。 “等他们开始干那娘们的时候在说。”瘦个子也小声说道。 “哈哈,这娘们儿皮肤真滑,小嘴可真迷人,刚才没叫你给我吹,现在来试试,哈哈......”说完几个把女人按倒在地上的青年就解着皮带,“啊......这么多吖,那你们要我先帮你们哪一个呢?”女人一脸淫笑的摸着其中一个青年鼓起的裤裆娇声说道。 “哈哈......先给我,,我的都快断了, 快,张嘴......”其中一个青年难受的说道。 陈杰和瘦个子相对看了一眼, “啊......” “呃啊......陈杰,你......啊”陈杰急忙直接朝胸口连扎了几下。 昏暗的街灯光,透过树枝照在几个满身是血的两个青年身上,陈杰说道:“这个女的怎么办?” 瘦个子说道:“玩一会儿在杀吧,我也想试试这骚货用嘴帮我解决是什么感觉,你不是还没玩过嘛?来试试,这骚货水很多的,哈哈”瘦个子说着就脱下裤子,抓着女人的头往裤裆里按。 “啊,爽,陈杰快来啊,爽死了,真想....”瘦个子没说完,紧接着就发出一阵痛苦的喊叫。 “我艹,敢咬我命根子?”说着瘦个子就捂着女人的嘴,朝女人身上扎了几刀,女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你她妈的怎么给弄死了?我还没玩呢!”陈杰低声朝瘦个子骂道, “我艹,这骚货不听话,你可以玩死人啊,还热乎着呢。”“哈哈,还没玩过呢,行,我今天就试试。” “哈哈,爽......”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身上趴着两个一起一伏的身影。 几道刺眼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从一个仓库的大门射出,仓库的库房内,一个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椅子上,被头发遮挡住了近半个脸,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只右眼微微闭着,嘴里叼着冒着烟丝的香烟,烟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此人正是李天龙。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李天龙顺手拿出手机。 “喂,龙哥,搞定了,全拍下来了。”手机里传出周航的声音。 “都露脸了吗?”李天龙吐了口烟雾说道。 “我办事,还不放心啊?我这就回去啊。” “你先别回来,给我盯紧他俩,我还有用。”李天龙睁开眼转了转眼珠说道。 “那行,挂了啊。” 李天龙吐了口烟,站起身说道:“雷子,耗子,明天找辆车,我们回家一趟。............对了,雷子,我都没回学校一个月了吧,学校那你怎么说的?”雷子听了哈哈笑道:“老大,你还记的你拍的视频上那个女老师么?她是咱们新班主任,开始还对航子俺俩挺横,后来航子把视频拿给她看了看,她就没有说什么了。” 李天龙笑了笑就喊着雷子回学校了,临走时捶了老浩一下笑道:“耗子,别忘了找车啊,我们就先回去了。”老浩把手一招,几个人就把另一个仓库门拉开,里面灯一亮,一辆崭新的轿车就展现在李天龙面前,李天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最近会里又收了不少钱啊。”李天龙问了问老浩等人会里的情况,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就和雷子回学校了。 李天龙用手挡在眼前睁开眼,自己正躺在寝室里,窗户外的阳光照的整个床铺暖洋洋的,同时也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李天龙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了。李天龙来到教室,见班里站着一个大汉正一脚踩才雷子身上,班级的桌椅很多都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地上四处躺着许多学生,见李天龙来了,立刻就爬起几个学生跑到李天龙身边说道:“龙哥,他们是紫龙帮的,咱们会里的人打不过,就连雷哥都......”雷子此时痛苦的发出了一声,李天龙立刻望去,大汉的脚用力踩着雷子的手,雷子一手抓着大汉的脚腕,痛苦的咬着牙。 “你就是李天龙?”大汉松开脚看了看门口的李天龙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 “对,我就是李天龙,你这是什么意思思?”李天龙冷声说道。 “我们紫龙帮大哥今晚在澳门大酒店请你吃饭。”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随手扔给李天龙。 李天龙疾手抓住请柬笑了一声说道:“原来紫龙帮就是这样请人的。” 大汉没有在说话,拿起放在讲桌上的外衣搭在肩上就朝门外走去。 “哥们,你打了我兄弟就这样走,你觉得合适吗?”大汉刚走到门口,李天龙一只手横挡着大汉。 “怎么?想跟我来一架?”大汉看着身材没有雷子壮的李天龙蔑视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答应。”李天龙也蔑视的看着大汉。 “我艹,你找死。”大汉说着就朝李天龙挥拳打去,李天龙一转身躲过了一拳,接着转身的力度,给了大汉一记肘击。大汉摸了摸胳膊,愤怒的看着李天龙,大喝一声,把肩上的衣服扔到地上,掰了掰手指,朝李天龙扑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废弃工厂 李天龙举着拳就迎了上去,李天龙的手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大汉如同没事一样,一把抱住李天龙。李天龙用尽了力气都没办法挣开,李天龙感觉越来越紧,慢慢的就觉的呼吸就有些困难了,李天龙挣扎又了一下,顿时感觉有种窒息的感觉,李天龙急忙用头向大汉的脸部撞去,大汉立刻就松开了手捂住了脸痛叫。 李天龙立刻缓了口气,这才感觉如重获新生一般。大汉怒视着李天龙,握紧了拳头朝李天龙打去,李天龙借助自己比大汉矮,一弯身就躲到了大汉身后,李天龙立刻抬起胳膊就朝大汉背上肘击,大汉痛叫一声向前栽去,李天龙用脚勾了大汉的脚踝,大汉应声倒地。李天龙就立刻走到大汉身旁,朝大汉头部腹部猛踹起来,大汉双手护着头,被李天龙连踢带踹的好一阵子,大汉才打了一个滚站了起来,李天龙那会给他反应的时间,大汉没有站稳,李天龙就又把他踹倒在地上,李天龙踩着大汉的手,低着头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汉,冷声说道:“哥们,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兄弟动手。”话音一落,李天龙一脚发力用脚跟狠狠的踩在大汉手上,大汉看着李天龙的眼神,咬着牙低声的痛叫着。 李天龙走到雷子跟前急忙问道:“雷子,没事吧?”说完又朝躺在地上的大汉说道:“你回去吧,今晚我可不一定去。”大汉急忙起身拾起衣服走出教室。李天龙坐到座位上,才发现班里的许多学生都害怕的看着李天龙,李天龙没有理睬,转身朝雷子问道:“雷子,紫龙会是怎么回事?”“噢,老大,紫龙会的老大是一个20多岁的青年,也可以说紫龙会是咱们这的黑帮,前一段时间总找咱们天龙会生意上的麻烦,都被孙超和老浩给干了下去。”“生意?我们什么时候有生意了?” 李天龙疑惑的问道。“老大,拜托你抽空也管管会里的事嘛,咱们不是用会里的钱给沈帅他们几个开的饭店舞厅什么的吗,最后孙超找他们商量了一下,那些店全算在咱们天龙会的帐下,所以啊,现在咱们会每月生意上的收入都有上万了。”雷子无奈的说道,李天龙点了点头笑道:“我说耗子怎么会那么大方买辆轿车!”“哈哈,老大,那车就是专门给你买的。”雷子爽朗的笑道。“我又不会开。”“老浩和孙超还有以前的那些各班老大都会嘛。对了,老大今晚你不会去吧?”雷子话一转问道。李天龙笑了笑“为什么不去?”“那行,我在找几个弟兄。”“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行了,别说这些了,赶紧找人把桌子摆好,让老师看了影响不好。”雷子这才起身找了几个天龙会员开始整理班级。 李天龙上了几节课,感觉没什么意思,因为讲课的内容李天龙在预习的时候就已经会了。就叫着雷子给老浩打了个电话,李天龙又打给周航问了几句就带着雷子出校了。 一辆面包车在一个废旧的工厂前停了下来,“咣”“咣”几声,车上下来了几个青年,几个人就立刻从墙边的一人多高的洞里进入工厂。厂房空地蹲着几个抽烟的青年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立刻站了起来。“龙哥,好久不见啊。” 一个青年立刻抱住了一个长发的少年,两人便是李天龙和何东。 “好了,别废话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子浩,耗子,这是孙超,小超.....这是何东.”李天龙相互的介绍了一下就出去了。“这两位?”何东指着站在周航身边的陈杰和瘦个子,周航笑了笑说道:“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哈哈,就你还收小弟了?”何东朝周航胸口轻捶了一拳,几个人大笑着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何,你小子又捅什么篓子了?这么急着让老大回来。”雷子没有告诉李天龙住院的事情。何东听了,本来挂着笑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何东看了一圈语气中略带悲伤的说道:“幸好你们过了一个月才回来,要不然老大要见到爸爸那样肯定会疯的。”原来上次是何东打的电话,就是要告诉李天龙他家里出事了。 何东这个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自打跟了李天龙,何东就没有后悔过,李天龙上学走的时候,何东去李天龙家帮忙拿行李时,看到李天龙在做家务,在路上李天龙告诉何东,李天龙家里平时就妈妈一个人在家,父亲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私人工厂做苦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东自从李天龙走后,每天都会抽空到李天龙家里帮忙,就是给李天龙打电话的那天下午,何东正在村头的路上跟几个哥们儿在树下打牌,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追着一个人,追上后就是一顿毒打,何东本来也不在意,可就那群人走后,何东看了好久才认出来那挨打的人是李天龙的父亲,何东把牌一仍就带着人赶了过去。 原来李天龙父亲的工厂是个三无厂子,几个警察进场调查时正好找到李天龙的父亲问话,李天龙的父亲是个老实的庄稼汉,没有什么心眼就把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之后警察就要封厂,工厂的老板送了好几万又装了好一会儿孙子,警察这才走,之后的事就不多说了。何东听李天龙父亲把事情说了一遍,气的就要带着人去砸厂,李天龙的父亲拉着何东死活不让去。何东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奶奶过日子,李天龙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村人,虽然知道他是李天龙的朋友,但是见何东天天来家帮忙也过意不去,所以一有好吃的喊上何东,有时候自己不吃也要给何东,李天龙的母亲也经常去何东家里给老人做饭洗衣,总之把何东一家当成亲人一般,有一次何东发烧,何东的奶奶一个老人没办法,大半夜去敲李天龙家的门,李天龙的父亲大半夜就背着何东去看病,何东自从那以后,就几乎把李天龙的父母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了,乡下的人都是很纯朴的,相互没有心计真心对待,可是善良的人不管怎样总会被人欺负。 何东把李天龙父亲送回家,路上李天龙的父亲还几次叮嘱何东,让他不要告诉李天龙,何东回到家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打了电话。 雷子和其他几个人听完后,不约而同的的立刻想起李天龙当日那一副犹如地狱爬出来的嗜血修罗的模样时也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感动。 雷子把手里的烟捏的粉碎,咬着牙说道:“老何,告诉我那家伙在那,老子今天非做了他。”周航往雷子后脑勺一拍说道:“雷子,老实的在这给我抽烟,老大自有打算。”雷子这才气呼呼的安静了下来。 “几位大哥!钱什么时候给我们啊,要知道......”站在旁边多时的陈杰怯生生的问道,雷子正在气头上,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烟头砸向陈杰的脸骂道:“滚一边去,有你说话的份吗?”陈杰吓的立刻就不说话了,周航急忙站起身说道:“雷子,以后脾气改改,好歹都是自己弟兄。”雷子听了,也立刻站起身指着陈杰骂道:“航子,你眼瞎了,还是糊涂了啊,你忘了这货差点捅死老大啊。”“什么?” 何东一听脸色立刻就青了,起身抓着陈杰的衣领就往上拎,陈杰吓得急忙弹蹬着双腿求饶,周航赶紧把何东拉倒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何东才一副笑脸走到陈杰面前说道:“哥们有种,刚才错怪你了。”说完拍了陈杰肩膀一下,陈杰吓得一哆嗦小声说道:“没事,大哥。”雷子正想骂何东,李天龙从外面回来了。 见李天龙回来,众人立刻都站起身子,李天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陈杰身上,陈杰的双腿不由的微微抖了起来,李天龙走到陈杰跟前拍了陈杰一下肩膀,立刻微笑的朝陈杰和瘦个子说道:“你们俩谁要在帮我一个忙,我在给5万。”陈杰想都没想就说道:“大哥,我帮你。”瘦个子想了想说道:“龙哥,我也可以帮你,不过,我想看看钱......”李天龙朝他笑了笑,打了个指响。周航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个袋子回来,周航把袋子里的钱呼呼拉拉的全部倒在地上,陈杰和瘦个子眼都看直了,他们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一个从烟囱里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厂,工厂门前站着两个一高一低的青年,两个青年相互看了一眼,就走进工厂。 “你们厂长在那?”低个子见到一个工人问道。 “这一排最后一个屋子就是。”一个长着满嘴胡须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指着一排瓦房说道。 “哐”两个青年把房门踹开,看到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你就是厂长?”肥胖男人一脸不满的点了点头,两个青年立刻从怀里掏出一米多长的砍刀,架在了肥胖男人的脖子上,肥胖男人害怕的哆嗦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两个青年没有说话,掏出绳子就把肥胖男人捆了起来。 “老何,你带人把追我爸的人都给我找来,其他的工人别为难他们,给点钱叫他们回家。”李天龙站在工厂门外打量着工厂朝身后的何东说道。 “是,大哥。”何东立刻找了几个雷子带回来的天龙会成员就进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公司破产 李天龙坐在一个充满噪音的厂房里,身后站着十几个人,面前七八个被捆绑的工人和一个肥胖的厂长。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吗?”李天龙吐着烟雾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愤怒。 “我艹,小小年纪学黑社会,信不信老子找警察抓你。”厂长骂道,脸上的横肉乱晃。何东上前朝他脸上就是一脚,厂长躺在地上挣扎着就是起不来,他的手被绑着,或者他太胖了。“前阵子听说警察要封你们厂对吗?”李天龙俯视着肥胖的厂子笑着说道。厂长一脸的恐慌,点了点头。“是你找人打的我爸?” 李天龙有些愤怒的说道。厂长笑了笑,蔑视的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李水中那个窝囊废的小杂种啊,告诉你......”厂长话没说完,李天龙亮出一把刀刃曾曾发亮的匕首,厂长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颤抖的说道:“别以为......别以为有刀......有刀......我就怕你,李水中......”李天龙听到父亲的名字,目露凶气,把刀子按在厂长肥胖的身体上慢慢的划了起来。厂长痛的一下就滚到了一边,“雷子,老浩过来帮个忙。”李天龙用手指抹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迹。 不多时,厂长就成大字体被挂在了门上,李天龙走到跟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说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把我放下来吧。”厂长哭着说道。 “哦?可是我恐怕你出不起。”李天龙依旧把玩着匕首。 “只要你出的起,我就给的起。”厂长急忙说道。 “我要300万。”李天龙笑了笑说道。 “这......行,那你把我放下来我去银行给你提钱。”厂长松了口气说道。 “你认为可能吗?告诉我银行卡的密码,我的人把钱拿来再说。”李天龙继续把玩着匕首。 \"银行卡在我办公室的文件夹里,密码是******” \"航子,去看看。\" “那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你告诉我你都找了谁我就放了你。”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除了那个老头不是我找到,剩下的都在这了。” “没有漏掉吧?” “没有,没有,一个人我给了100一共800这还会错嘛!” “恩,很好。雷子,去拿一万块钱过来。” 李天龙把一个袋子递给一个瘦弱的老头,李天龙认识这个老头,他跟父亲很熟经常在一块喝酒,“天龙啊,这钱给你爸买药用吧,都怪我没有早一步给你爸说啊。 ”“叔,别说了,不管你的事我爸已经快好了,这钱你拿去吧,听说你家里要盖房子呢。” “这......” “好了,叔你先回去吧,我帮你们好好教训他。” “天龙算了吧......” 李天龙朝孙超看了看,孙超就立马扶着老头出去了。 不多时,李天龙手机响了,李天龙听了一下把手机放在一边,走到厂长身边,抓起一块肉,像切猪肉一样,活生生的切了下来,厂长张着嘴大叫,李天龙立刻把肉塞到他嘴里喝到:“密码多少?” “********”厂长惊恐的吐掉自己的肉一脸的泪水哽咽道。 “我希望这次是真的。” 不一会儿,地上的电话就传来周航的声音:“老大,ok了。”接着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你可以放了我吧。”厂长一嘴的血,奄奄一息的说道。 “不好意思,你骗了我,所以我改主意了。”李天龙嘴角一挑,笑了笑。 “你.....有种你就杀了我”厂长愤怒的看着李天龙。 “放心,我会让你求我杀你的。”李天龙诡异的笑了笑。 就在李天龙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电话的那头的声音是那个中年人。 等李天龙去再次见到中年人的时候,中年人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李天龙,突然问道:“小兄弟,做这一行多久了?” 李天龙正想回话,中年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天龙现在心事重重,本来也没有心情和人闲聊,中年人的电话一响,不在和李天龙闲聊,这也正顺了李天龙的心意。 李天龙把电脑连接上网之后,准备站起身告辞的时候,中年人突然说道:“小兄弟,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陪我聊聊么?” 看着满脸惆怅的中年人,李天龙猜想着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十几分钟之后。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心事重重的,而且还是同行的中年人,李天龙虽然心里乐坏了,不过,还是很同情的说道:“王叔,你们公司的老板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限期让你扩展市场,如果办不到就降你的职位,哪有这样子做事情的啊?” 中年人叹了口气:“小兄弟,你不明白,虽说我们是同行,不过,我们公司毕竟属于国家企业,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一步步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的......” 李天龙笑了笑,说道:“王叔,按你刚才所说的,只要你能为你们公司争取一些市场的话,你就没事了是这样子么?” “嗯。”中年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你们这里所有的小区几乎都和私人的网络公司签订了协议,我们公司的线路根本就进不去。” 李天龙又神秘的笑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到您。” “真的?”中年人像是看到了希望似得,接着长舒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同行之间有困难还是同行能帮忙。” 李天龙突然又露出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不过,那个人的脾气挺怪的,而且做事还特别黑。” “小兄弟,价格方面我保证可以给出最高价,如果你能帮老哥哥渡过这一关,老哥哥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王叔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相见就有缘,更何况我们之间还这么聊的来。”李天龙低头思索了一番,说道:“这样子吧,我先回去帮您问问,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我在通知您,怎么样?” “行行行,那就麻烦你了。” 李天龙回到公司的时候,没有看到罗山,猜想罗山应该还在老板的办公室,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强烈的烟味迎面扑来。 “天龙。”王建国吐着烟雾,看到李天龙,立刻欣慰的笑道:“那么多人,我就知道就你小子有良心。” 李天龙来到王建国的面前,很直接的问道:“老板,你刚才说你要把公司卖掉是真的么?” “嗯。”王建国脸上的笑瞬间就不见了,叹了口气:“我欠的债太多了,把公司卖掉......” 不等王建国把话说完,李天龙立刻追问道:“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么?” “还没有,怎么?你打算要买啊?” “哦!”李天龙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老板,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三百万。” “三.....三百万?”李天龙长吸了口冷气:“这么多?” “这都是最低价了。”王建国吐了口烟雾,有些不甘的说道:“公司现在眼看就已经有些成就了,要不是走投无路,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公司卖掉的。” “老板,我可是是认真的,你确定咱们公司值这么多钱么?” 王建国看着李天龙,脸色突然也变的严肃了起来:“我王建国从不说大话,这个城市有一半以上的地区都是被我承包的,你说值不值三百万?” 李天龙思索了片刻,说道:“老板,你等一下,我可能会帮你卖到更好的价钱呢。” 不等王建国回话,李天龙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王叔啊,我刚才在我们公司正好遇到了那个人,我已经把你的难处和那个人说了,他说可以把这个城市一半的地区市场转卖给您,就是看看您出什么价格了。” 李天龙挂了电话,看着已经傻眼的王建国,突然神秘的一笑:“老板,有人要出五百万买您的公司。” “什么?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胃口?” “听说是某家国企网络公司的一个老总,来咱们这个城市开发市场。” “他现在有时间么?”王建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天龙,焦急的说道:“天龙,我现在真的急需这笔钱,你可以帮我约他出来么?” 李天龙微笑道:“我就是帮您所以才回来找您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王建国拿起外衣,说着话就要出门,却被李天龙给拦住了。 “老板,你别这么急嘛!”李天龙淡声说道:“老板,我看那个人比你还要着急,你等会儿开口要价高一点,然后一定装的无所谓一点,说不定还能把价格卖的更高呢。” “嗯,说的有道理。”王建国点了点头,把平日里老板的气势又摆了出来,说道:“天龙,你告诉他,我今晚上在xxx酒店请他吃顿便饭。” “老板,他已经约好了地点。” “那好,我们走吧。” 吉祥酒楼,一个包厢内。 “王叔,这个就是那个大老板,王建国。”李天龙客气的介绍道:“有什么话,你们就谈吧。” “王大老板,久仰大名啊。”中年人客气的伸出手,王建国也很礼貌的握了握,坐下身之后,中年人很直接的说道:“我王三是个爽快人,我们直接说正事吧。” “嗯。”王建国点了点头。 “王老板你说这个城市一半地区的网络用户都是您负责的这是真的吗?” “嗯。”王建国又点了点头。 王三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是那种怀疑的神情明显已经显露了出来,李天龙见状,立刻微笑道:“王叔,这个大老板脾气有点怪,你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 李天龙顿了顿声,看着王建国,提醒道:“王老板,你看,你是不是把你的文件拿出来让他看看啊?” “嗯。”王建国点了点头,一挥手,站在身后的罗山立刻把一个文件袋扔到了王三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木家琳琳 次日,清晨。 李天龙做好午饭的时候,正好是罗山醒来的时候,由于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罗山的头现在还是昏沉沉的。 罗山起床后,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这才坐在李天龙的身旁,吃起了午饭。 罗山大口大口的吃着午饭,突然看到李天龙一脸闷闷不乐的坐在那。 “诶,你今天这是又在发什么愁呢?” 李天龙哀怨的看了罗山一眼,叹了口气:“老三啊,我们失业了,你知道吗?” 罗山点点头:“我知道啊。” 李天龙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还能吃的这么香?” 罗山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咽了之后,思索了一番,说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李天龙不解,问道:“为什么?” 罗山说道:“你的担心能解决问题吗?” 李天龙回道:“不能。” 罗山耸了耸肩,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李天龙无言以对,站起身,望着窗外,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人明知以后注定会有一死,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的活着呢?人活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复杂的社会,叵测的人心,看不完悲剧,放不下的牵挂,经历不完的酸甜苦辣,过不完的坎坷......” 罗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看了李天龙一眼,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你小子别在那儿装深沉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下午去那玩儿呢。” 李天龙点头道:“也好,这么好的天气出去散散心,倒也是挺不错的,说不定还能找到新工作呢。” 午后的时光总是美好的,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罗山和李天龙已经在街上闲逛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罗山说着要去卖烟,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李天龙觉得无聊,便在附近闲逛了起来。 “帅哥,进来聊会天儿吧。” 李天龙迷茫的看着不知从那儿蹦出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抛给李天龙了一个媚眼,她的手已经开始在李天龙的身上拉拉扯扯的,娇笑道:“帅哥,进来在看嘛。” “大姐,你干什么?”李天龙躲到一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跟你说,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知道,知道,到我们这里来的都是学生!”女人又抛给李天龙了一个媚眼:“进来嘛!进来之后还可以受到更高等的教育哟!” 李天龙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如果我身上没有钱,你还会让我进去吗?” “什么?没钱?”女人娇媚的态度一下子就不见了,不屑的瞧了李天龙一眼,叼起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没好气的骂道:“看你挺气派的,没想到tmd居然是个穷光蛋。” 看着离开的女人,李天龙舒了口气,赶紧又回到了和罗山分开的路口。 李天龙站在那,装出一副等人的样子,站了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实在是无聊极了,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电线杆上贴着一个小广告,本想着是什么招聘广告之类的,上前一看,居然都是(此处省略)。 “这都是什么啊。”李天龙默默的叹了口气:“想我李天龙仪表堂堂,为人又这么正直,心灵又这么纯洁,幼儿园时就知道扶老奶奶过马路,上小学时就经常帮邻居刘寡妇买菜,给隔壁小姐姐送卫生纸,从小到大,什么好事我没做过,为什么如今会落到这......” 李天龙正在感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路边的一颗树下站着一对小情侣。 小情侣正在彼此热情的拥抱着,亲吻着,抚摸着,男人的手肆意的在女人的身上抚摸着,探索着,女人不但不反抗,反而还很配合的隐隐的发出了令每一个男人都浑身酥麻的声音。 如此美妙的一幕,既然让李天龙遇到了,他当然不会错过,李天龙以一种刚刚好的距离,坐在路边,一双眨都不眨的眼睛带着那种批判的眼光,默默的看着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背上滑到腰间,由腰间摸索到臀部,在由臀部探索到大腿间,就在李天龙为此感到深深悲哀的时候,突然间,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这可把李天龙给急坏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批判一下当今社会这种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行为。 “猜猜我是谁。” 李天龙虽然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是谁,不过,只听那甜美,羞涩的声音,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让我猜猜你是谁......” 李天龙假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把手放在了蒙住自己眼睛的那双手上,李天龙的手刚一碰到那双手,那双手就缩了回去。 李天龙回头一看,有点惊讶道:“琳琳,怎么会是你呀。” 木琳琳脸色微红,有些羞涩的说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啊?” “呃.....这个......”李天龙有些尴尬的顿了顿声,立刻露出了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笑容,微笑道:“我在等你呀。” 李天龙又四处望了望,问道:“你一个人?思梦没和你在一起啊?” 木琳琳正想说话,突然看到李天龙身后不远处一个流里流气的黄发青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花花绿绿的青年,朝自己走了过来。 “朋友,约会呢?” 黄发青年一副和李天龙很熟悉的样子,一把搂住了李天龙的脖子,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在打量木琳琳。 李天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陌生人,又看了看对方的架势,李天龙礼貌的笑了笑,抓着木琳琳的手就想往外走,另外几个青年马上给拦住。 “几位大哥,你们这是.....” 黄发青年嘿嘿一笑:“哥们儿,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我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 李天龙说完看了看围住自己的几个青年,挡在木琳琳身前,故作神秘的看着黄发青年,道:“几位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 “这是什么情况?”黄发青年愣住了,以前那些人,看到自己不是急着要走,就是吓得要死,这种情况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啊,黄发青年微微一愣,饶有兴趣的笑道:“哦?说来听听。” 李天龙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之所以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都是因为我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因为我踏踏实实的工作,老老实实的做人,一心一意为促进和谐社会发展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当然了,这个,顔值也是很重要的,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站在一旁的其他几个青年迫不及待的异口同声的追问道:“是什么?” “那就是......”李天龙朝几个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几个青年凑上前正好奇的等着答案,李天龙趁几个青年没有防备,用尽了全力,哗啦啦的把他们全给推倒在地,抓着身后木琳琳的手一溜烟的逃走了,身后立刻传来了几个青年的愤骂声。 “tmd,给我追......” 李天龙拉着木琳琳的手,拼命的跑,身后的那些青年一直追着不放,跑了没多远,李天龙突然发现自己怀里还放着一瓶没喝完的矿泉水,赶紧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把水给喝完了,喝完之后,拿在手又觉的瓶子太轻,赶紧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给吐了回去,扭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放的几个青年,突然站住身,等几个青年离近了,对准了其中一个,微微一笑,手里瓶子就已经狠狠的砸了出去,又是一连串的喊骂声。 “卧槽,这是什么....” “tmd....” “给我追......” “哇,好漂亮啊。” 李天龙惊喜的环顾了一下房间,看着站在门口冷着脸的张思梦,惊奇的问道:“以后我就住这个房间了么?” 张思梦冷冷的说道:“不是以后,是暂时,等你找到工作了,立刻给我搬出去。” 李天龙开心的把手伸到木琳琳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以后我们可就是室友了,请多多关照。” “嗯。”木琳琳甜甜的笑了笑,也伸出了手。 当李天龙握住木琳琳手的时候,忍不住一阵激灵,那双柔嫩的小手,那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多多关照呀。”李天龙又把手伸到了张思梦的面前,张思梦瞪了李天龙一眼,恨声骂道:“人渣。” 李天龙看张思梦离开的身影,很失落的叹了口气,立刻对木琳琳微笑道:“琳琳,你可以帮我熟悉一下环境嘛?” “可以呀。”木琳琳点点头:“跟我来吧。” 木琳琳领着李天龙介绍完房间,李天龙一脸茫然的问道:“琳琳,你们呢?你们不住在这里么?” 木琳琳调皮的说道:“我们住在楼上呀。” 听到这里,李天龙思索道:“你的意思是,你们都住在楼上,就我一个人住在楼下?” “嗯”木琳琳点点头,悄声说道:“幸好那个房间在楼下,要不然思梦姐肯定不会同意你住进来的。” 李天龙又和木琳琳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说是要回去搬行李。 夕阳只剩下了一轮红边,一片红色的彩霞还在恋恋不舍的漂浮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李天龙刚下楼,便望着天空,惊讶道:“天还没有黑,现在居然已经有星星了。” “黄昏即将结束,夜晚降临时,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它的名字叫黄昏晓。” 李天龙吓了一跳,浑然不知身边站着一个人,于是,李天龙又看到了那个奇怪的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搬入新家 随着长长的叹息声,那人已经转身离去了,虽然他走的很慢,可是一眨眼间,就已经走远了。 过了好久,李天龙这才回过神,回过神之后,李天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罗山的电话。 “老三在干嘛呢?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啊?” 打了十几遍的电话,罗山的手机始终没有打通,李天龙收起手机,叹了口气:“还是拿破仑哥哥说的好,人多不足以依赖,要生存唯有靠自己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天龙突然就听到了罗山的声音。 “你小子,眼瞎是不是?没看到我就在这么?” 回到家,李天龙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李天龙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就能和张思梦天天见面,他的心就跳的特别厉害,浑身也燥热了起来,李天龙坐起身不解的看着坐在电脑前准备玩游戏的罗山。 “老三啊,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么热呢,是不是夏天要来了啊?” “不是夏天要来了,是你的春天来了。”罗山回头看了李天龙一眼,嘲笑道:“你看看你ng的样子。” 李天龙答非所问的说道:“老三啊我和你说点事情。” “什么事情。”李天龙把自己将要搬走的事情和罗山简单说了一遍之后,很忧伤的叹了口气:“老三啊,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罗山吐了一口烟雾,愤愤的说道:“老子巴不得你快点滚蛋呢,你小子整天在这,知不知道让你三哥我错过了多少次和寂寞空虚的少妇同床共眠的机会.....” 李天龙突然又坐起身,慌慌张张的说道:“我现在得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才行。” 李天龙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完了,凑到老三身边,深情的说道:“三哥,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我真的不愿意就这么离你而去.....” 罗山抬头看了李天龙一眼,吐了口烟,冷笑道:“不愿意?你看看你浪笑的样子,巴不得现在就和你那小情人睡一个被窝吧?” 李天龙立刻板起了脸:“老三,你的思想怎么这么低俗呢?” 罗山眯着眼睛,看了看李天龙身后,突然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偷拿我什么东西了?” “哎呀,我的三哥哥啊,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临走前和你道个别,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能怀疑我偷拿你东西呢?” “就冲你这表情,我就不能相信你的话。” 罗山一脸质疑的看着李天龙,走到李天龙收拾好准备带走的东西前,片刻之后,就大叫了起来。 “这双袜子不是我昨天刚买的吗?” “卧槽,我的牙膏你也要拿走?” “卧槽,我的拖鞋你都不放过?......” 看着罗山一眼就认出了属于他的东西,李天龙别提有多尴尬了,只能干笑道:“我的三哥哥啊,你看看你,我只是想拿一点你的东西当作纪念而已嘛,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可以怀念一下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啊.......” 罗山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天龙,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坏笑:“你想要纪念是吧?行,那我就送你点东西。” 听到罗山要送自己东西,李天龙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一脸期待的想着罗山是不是送什么好东西的时候,看到罗山俯在自己的床底下似乎像是在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罗山站起身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本杂志,罗山吹了吹杂志上面厚厚的尘土,很大方的放到李天龙手里。 “大家都是文艺青年,这就送给你当作纪念了。” 李天龙接过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就塞给了罗山。 “三哥,我知道这是你的最爱,你还是留着吧。” 罗山立刻瞪起眼睛,不满意的说道:“你小子可别不识抬举,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我珍藏了多少年?这可是绝版的,现在你想买都买不到呢。” 罗山说着话,就热情的要把杂志再次塞到李天龙的行李包里,李天龙见状赶紧捂住行李包,看着罗山手中的色\/情杂志大叫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老三你自己留着吧。” 第二天清晨,屋子里一片寂静。 李天龙突然之间就从床上兴奋的跳了起来,开始洗脸刷牙做早餐。 罗山在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之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点了根烟,吐了一口烟雾,埋怨道:“大清早的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李天龙看着吞云吐雾的罗山,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老三啊,以后少抽点烟吧。” 罗山又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完浓浓的烟雾之后,也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抽烟吗?” “为什么?”李天龙好奇的看着罗山。 “因为抽烟伤肺,不伤心。” 吃过早饭之后,李天龙拿着行李,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罗山,恋恋不舍的说道:“老三,我走了。” 罗山点点头,叼起一根烟,淡声说道:“走吧。” 李天龙叹了口气,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送我一程吧。” 罗山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说道:“你走,我不会送你,如果你回来,无论风雨有多大,我都会去接你。” 李天龙默默的叹了口气:“老三,我不认识路。” 就这样,李天龙如愿以偿的来到了新的住所,李天龙拿着行李正要上楼,突然间,听到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声。 “打....打...打死....给我往死里打....” “你这臭婆娘,反了你,你tmd反了...." 李天龙心中一惊,暗想道: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人命关天呐,于是,李天龙急匆匆的就冲了出去,等冲出去了之后,才发现刚才那么激烈的嘶喊声,原来是一个男人正在指挥着一个女人在往车库里倒车。 李天龙默默地站在小区门口,看着男人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女人倒着车,直到女人艰难的把车倒回了车库之后,这才不满的嘟囔道:“真无聊,做人都不能矜持一点啊,不就是倒个车而已嘛,搞的这么激情......” 李天龙拿着行李,站在门口,正想敲门,却突然间又觉得很是难为情,就在李天龙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居然开了。 李天龙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思梦,早啊。” 张思梦皱了皱眉,问道:“你大清早的就搬来?” 李天龙正色的点头说道:“一生之计在于勤,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我......” 看着无视自己的张思梦下楼的身影,李天龙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感,叹了口气之后,便毫不客气的走进屋子里,准备把行李放到房间里的时候,木琳琳揉着朦胧的睡眼,正好从楼上走下来。 木琳琳穿着小熊维尼睡衣,娇小的身材,加上她娇美的脸蛋,美丽灵动的眼眸,给人一种特别可爱的感觉,李天龙都有些看傻了。 可能是李天龙看的太过专注了,木琳琳娇美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慌慌张张的跑回了楼上。 李天龙缓了缓荡漾的心神,在客厅里转了几圈之后,觉的有些无聊,便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房间里。 李天龙把行李里的东西拿出来把房间布置好了之后,开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想到自己没有了工作,李天龙的心里就很是郁闷,想着,想着,居然产生了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天龙隐约间感觉自己房间的门似乎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李天龙突然间觉得鼻子痒痒的,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当李天龙睁开眼的时候,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思梦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那完美性感的曲线,李天龙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涌动起来了。 张思梦娇中含羞,媚眼如丝,吐气似兰,眼中带着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忽然间,抱住了李天龙的一只胳膊,将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怀中,柔滑的身体,犹如蛇一般,紧紧的缠住了李天龙。 张思梦缓缓的伸出如玉般的手指,用指尖轻轻的划过李天龙的脸颊,一种奇异的酥感直透骨髓,让李天龙全身战栗! 李天龙极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抵抗着那温柔的侵略。 虽然,李天龙极力的在忍耐,在抗拒! 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思想的控制。 李天龙痴痴的看着眼前那单薄的睡衣,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就轻轻的,那么一扯,柔滑的睡衣自那嫩白的双肩缓缓的滑落下来,诱人的胴体,顷刻间,便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 张思梦媚眼如丝、神情迷离,略带羞色的伸出双臂勾住了李天龙的脖子,诱人的红唇随即迎上。 那种感觉...... 李天龙心中一惊,挣扎着,想要逃走。 张思梦似乎好像知道李天龙想要逃,伸出了手,缠住了他的脖子,搂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耳边,轻吐了口气,李天龙又开始有些迷失自我,双手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去抚摩那温软的身体。 李天龙压抑的那种欲望,眼看就要挣脱理智的束缚,最后的一丝底线眼看就要彻底沉沦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声苍凉的狼啸声,然后,李天龙就看到一双幽深森寒的眼睛,一只狰狞可怕的狼,露着锋利的獠牙,朝自己扑了过来。 “啊......” 李天龙心中猛然一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李天龙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吓死我了。”李天龙深深的吐了口气:“还好是个梦。” 李天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突然又露出了那种羞涩的笑容,很显然对刚才梦中惊艳的一幕还意犹未尽,过了好一会儿,李天龙的心神才逐渐恢复过来。 李天龙来到客厅的时候,木琳琳和张思梦正好要出门,一看到张思梦,李天龙脑海里本已纪有些消散的缠绵的梦境,一下子又慢慢清晰了起来。 李天龙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张思梦时心里的底是羞愧还是兴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木琳琳的声音。 “早上好。” 木琳琳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很羞涩,很甜美的感觉。 李天龙用微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温柔的回道:“琳琳,早上好啊。” 木琳琳和李天龙闲聊了几句,便随着张思梦一起出门了。 李天龙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没过多久便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时常感到无聊的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于是,李天龙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章 无礼少女 柔和的风夹带着一丝暖意轻轻的拂过一条幽深的小巷。 小巷的最深处,有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落的门敞开着,门口放着两棵盆景,院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在一个角落处放着一口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年月的大缸,不时有鱼跳窜,就在院落的正中央处,有一颗茂密的大树。 浓郁茂密的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很年轻却又不是那么年轻的人。 因为当你看他第一眼时,会觉得他很年轻,但如果你仔细看,却觉得他似乎已有四五十岁,等你认为他是四五十岁时,他看来又仿佛已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而当你认为他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时,他却又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给人的感觉正如这所幽静院落那般的隔绝尘世,他似乎早已忘却了人间的欢乐,也已忘却了红尘的愁苦,尘世间种种欢乐和忧愁,似乎均与他无缘。 一阵柔风带着丝丝的暖意轻轻的拂过这幽静的院落,寂寞的气息更浓了,这个时候,这人本闭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开,目中一股肃杀之气转瞬而生,待他扫视一番后,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片刻死亡般的沉寂之后,突然从门口处探出了一个脑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的脸上带着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微笑。 这人走到他的面前,突然停住了笑,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李天龙。” 看着面前这张即使不笑时也带着几分笑意,甚至让人感觉连他的眼睛似乎都会微笑,但神情却有些懒散甚至还有些落魄,但就是这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令人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他目中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不见,缓缓的伸出了手。 “黄泉。” 他的话,向来都很简单,也很直白。 李天龙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又可爱又迷人的微笑,四处望了望,突然又好奇而又惊讶的问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呀?” “菩提树。” 李天龙点点头,又微笑的赞叹道:“你这里环境真不错呀。” 李天龙的话还没说完,黄泉的人已经躺在了屋檐下的那张藤椅上。 柔和的阳光,把黄泉的全身照了个遍,黄泉躺在藤椅上,将两条腿尽量的伸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若很困,很想睡觉,但却睡不着,这无疑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不过,人总是会睡着的,正如梦终究会醒来一样。 一个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怎么会轻易醒来呢? 时至中午,黄泉才睡醒。 黄泉每次醒来的时候,心中总是有股无名的怒气,就像体内烧着一把火,每次刚睡醒,他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在他凝神平息着内心的风暴时,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披上了一条薄毯,然后,他又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张石桌上居然坐着三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和尚。 桌上有菜,居然也有酒。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用他那如鹰隼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眉乌如墨,须髯浓虬,威武不凡,浑身上下充满着剽悍令人折服的霸气的光头和尚,很质疑的问道:“雷禅,你真的是和尚吗?” 雷禅一边嚼着刚送进嘴里的牛肉,摸着自己的光秃秃的头,又喝了一口酒,这才回问道:“怎么?黑鹰,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出家人么?” 雷禅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迟迟未喝的酒,然后又倒上了一杯之后,这才很不满意的说道:“我可没见过那个和尚整天又喝酒又吃肉。” 雷禅把嘴里的牛肉咽了下去之后,手持佛礼,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这句话说完,雷禅立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又理直气壮的接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喝酒吃肉也是出家人修行的一部分吗?” 黑鹰把手中的酒杯在眼前晃动了几下,不再言语,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吐了口气,看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雷禅,喃喃的自言道:“现在这社会,出家人像不是出家人一样喝酒吃肉,不是出家人却像出家人似得吃斋行善。” “有事吗?” 黑鹰和雷禅听到了黄泉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停住的手中的动作,神情瞬间又都严肃了起来,黑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黄泉的面前。 黄泉把纸打开,上面没有一个字,但是却画着一个狼头,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颗花生米落在了狼头上面。 然后,黄泉又看到了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 黄泉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天龙似得,注视着黑鹰和雷禅,问道:“他为什么在这?” 李天龙又往空中抛了一颗花生米,一张嘴,花生米正好落在他的口中,李天龙满意嚼着嘴里的花生米,一把夺过黄泉手中的纸,微笑道:“因为我见过这个。” 黄泉把手伸到了李天龙的面前,很冷漠的说道:“请你离开。” 李天龙很无奈又很乖巧的把纸放到了黄泉的手上,还想说话,可是一看到黄泉的眼睛,突然间就像是见了鬼似得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李天龙一口气就跑回了家里,跑回家里立刻迅速的把门反锁上,缓了一口气后,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间的门反锁上之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黄泉的眼睛里出现的那是什么啊,好可怕啊。” 李天龙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情,便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来到了房间的窗户旁,黄泉的院落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李天龙的眼前,李天龙正好奇的看着院落里坐在石桌旁的三个人,突然间,只见黄泉缓缓的抬起头,一接触到黄泉的目光,李天龙心中一惊,立刻把身子缩了回来。 李天龙停顿了片刻,又把头探了出去,刚一探出去,立刻又缩了回来。 接连好几次,李天龙每次刚探出头,就会看到黄泉那双可怕的眼睛,最后终于妥协道:“算了,不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天龙枕着双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觉得无趣极了,自言道:“好无聊啊,出去找工作吧,我又害怕迷路了回不来,玩电脑吧,我又不知道开机的密码,接下来做什么好呢?” 我大叫了一声,慌张的坐到一旁,在片刻的迟疑之后,这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思梦,大早上的,你干嘛呢?”我无奈的看着她,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自言道:“刚才快吓死我了...” 她也不说话,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用手支着头,直直的盯着我。 这让羞涩的我觉得很是尴尬,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对着我自言自语柔情似水的样子,我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我要调戏一下她。 我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很难为情的问道:“思梦,我们怎么又睡在一张床上了呀,昨天晚上我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板起了脸,瞪起了眼睛,冷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本来是想调戏一下她的,可是她现在与刚才相比截然不同凶狠的态度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有些迷茫,有些困惑。 这和昨天晚上的她怎么完全变了个样呢? 难道那个柔情似水的她是我的幻觉么? 她用脚轻轻的蹬了我一下,有些不满意道:“李天龙,你又犯什么傻呢?” 我回过神,急忙为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辩解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人睡习惯了,这一觉醒来,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孩子,我有点不太适应...” 她坐起身,凑到我面前,质疑的看了我一眼,朝我冷哼一声,便跳下床,蹬上拖鞋就出去了,目送着她离开之后,我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说实话,虽然我是一个老实人,可我毕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啊,所以,刚才她凑到我面前的时候,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我下意识的窥探了几眼她那浅浅的粉红色睡衣下的隐隐欲现的酮体。 一想到她那曲线优美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身体,我身体的某些部位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些很正常的反应,我赶紧坐下身子,盘起腿,闭起了眼睛,凝心静气,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神怡气静...”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少一人...”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入梦来...”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 “...” 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稍微得到了些净化,我深深的舒了口气,刚睁开眼睛,居然又看到了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面前。 哎呀,我的老天爷呐... 她轻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看着我,冷声问道:“李天龙,你瞎念叨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羽挨揍 我赶紧闪身躲开,一溜烟跑出了门,刚出门,转过身,就看到了白羽。 白羽客气的朝我拱手施礼道:“天龙兄,好久不见,在下甚是想念...” 我迷茫的看着白羽:“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行了,行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多亏天龙兄的开导,在下与琳琳姑娘已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琳琳?就是你对面的那个女孩儿?” “正是,正是,在下能美梦成真,全托天龙兄的指点...” 还没说几句,我就受不了白羽那种文绉绉酸溜溜的说话方式,不耐烦的朝他摆了摆手,就要下楼:“行了,行了,没别的事别烦我了。” 白羽一把拉住了我:“天龙兄,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有什么忧虑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在下或许能帮你解忧呢。” 我看着白羽,马上把他拽回了他家。 ------ 白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摇着折扇,不停的在我面前踱来踱去。 “天龙兄,按你这么说,思梦姑娘说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可这其中有一点,令在下很是费解啊...” “那一点?” “思梦姑娘既然不喜欢你,为何还主动邀你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呢?” “我怎么知道...” 白羽轻摇着折扇,面色变的有些沉重,突然一拍折扇,大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羽这突然一声大叫,吓了我一跳,我白了白羽一眼,不由的在心里暗骂道:“原你妹啊...” 白羽坐在我身边,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不知天龙兄可否听过一句话?” 我迷茫的看着白羽:“什么话?” 白羽又站起身,轻摇了几下折扇,缓缓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我更加迷茫了:“什么意思??” 白羽又轻摇了几下折扇,慢悠悠的开口道:“天龙兄,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马上就很不耐烦的打断了白羽的废话:“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给我说重点。” 白羽尴尬的顿了顿声,马上正色道:“如果在下猜测不错的话,思梦姑娘应该早就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你,所以她就让你和她住在一起,就是想让你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思索了一下,马上反驳道:“那要是你这么说,我和她住在一起,时间长了,不是更容易发生感情的嘛?” 白羽马上就摇头否定道:“天龙兄,此言差矣啊,你还记得在你没搬来之前,和思梦姑娘住在一起的人是谁吗?” 我马上就回道:“她哥哥啊,怎么了?” 白羽朝我叹了口气:“思梦姑娘这意思太明确了,难道天龙兄还不明白吗?” 看我摇起了头,白羽紧接着说道:“根据刚才天龙兄所说的,在下稍作了一些分析之后,有了一些结论。” 我一脸急切的看着白羽:“什么结论?” 白羽轻摇着折扇,幽声道:“思梦姑娘让你和她住在一起的想法有三种可能。” “那三种?” “这第一种嘛,就是天龙兄你只是她哥哥的替代品,你想想看,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家,肯定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对不对?家里有个男人总会让人觉得安心一些的...” 很显然,我对第一种想法很不满意,迫不及待的问白羽第二种。 “这第二种嘛,思梦姑娘把天龙兄你当成了一个暂时的安慰品。” “安慰品?” “天龙兄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来之前,不正好是思梦姑娘哥哥要走的时候嘛,思梦姑娘的哥哥不放心思梦姑娘一个人住,要逼迫她去住在学校,恰好在这个时候,思梦姑娘遇到了你,然后就把你领回了家里,对你很亲热,好让她哥哥误认为你和她有些特别的关系,这样子呢,思梦姑娘既能名正言顺的继续住在这里,另外又能借你去安慰她哥哥,让她哥哥不替她担心。” 听了白羽的这个想法,我又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可是又想到白羽还有第三种可能,马上就催促道:“那第三种呢?” 白羽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第三种可能性,我就不说了。” 我马上就不乐意了:“为什么不说啊?” 白羽叹息道:“这第三种可能性对天龙兄你来说,可是很残忍的。” “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了。” “行,那我就说了,这第三种可能,思梦姑娘不是说她有喜欢的人吗?我们假设思梦姑娘喜欢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思梦姑娘喜欢她,思梦姑娘让你和她住在一起,就是把你幻想成她喜欢的那个人,所以说天龙兄你现在只是思梦姑娘的一个寄托物罢了,等以后她真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天龙兄你也就没什么用了,这万一以后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而你正好能够很完美的取代他,说白了,天龙兄你现在就是一个备胎而已。” 我想了想,问道:“白羽,你觉得那种可能性最大?” 白羽站起身,轻摇着折扇,在我面前又开始走来走去的,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白羽突然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个备胎。” 我听完之后,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痛揍白羽一顿,我缓缓的站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挥手抢过白羽手里的折扇,二话没说,抡起折扇,劈头盖脸的朝白羽身上招呼了起来。 “你才是备胎,你全家都是备胎...” “名侦探柯南看多了吧?还真相只有一个?...” “我的思梦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踏两只船的人...” “...” “天龙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天龙兄,在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呐,望你三思而后行啊...” 痛揍了白羽一顿之后,我把折扇往他身上一丢,狠狠的摔门而去。 我站在门口,想到白羽说我是个备胎,我心里就觉得很不痛快,我深深的舒了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回去,突然间,就有些犹豫了。 看她刚才的样子,好像已经开始有点讨厌我了... 万一我真像白羽说的那样子是个备胎,那我现在进去该怎么去面对她呢?我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就开了。 门一开,我就看到了她,她看到我,微微愣了一下,马上皱起了眉,瞪起了眼:“李天龙,你不进来,站在这儿干嘛呢,许愿呢?” 现在面对着她,我心里很是痛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 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行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听到你说话就头疼...“ 看到她对我这么反感,我的心突然就有点痛,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看我没有动作,马上就又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还愣在那干嘛啊?进来啊...” 我进了屋,她坐回了沙发上继续看着书,我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白羽的话,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耳边就传来了她的声音,我回过神,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李天龙,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果,苦笑道:“可能是刚才水果吃多了,现在肚子有点难受。” 她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看着我:“让你嘴馋,现在难受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朝她干笑了一下,继续趴在桌子上,她朝我叹了口气,起身就走了,不过她马上就又回来了。 “李天龙,把这个吃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几片药,接了过来之后,丢到嘴里直接咽了下去,她端着水杯,张着嘴,惊讶的看着我:“李天龙,你吃药都不喝水啊?” 我朝她点了点头:“嗯。” 她把水杯放到我面前,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我:“李天龙,我发现你突然变的好奇怪哦...” 我抬了抬眼,不解的看着她:“我奇怪吗?” 她朝我点了点头:“你现在说话都不带笑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可能是我肚子难受,笑不出来吧!” 她皱着眉头,质疑的看着我:“是这样子嘛?” 我点头道:“应该是吧!” 她突然站起身,伸了伸腰:“李天龙,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你很会做饭的嘛?一会儿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哦...” 我马上站起身,要去厨房,她把我按了下去,担忧的看着我:“李天龙,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哦...”我回应了一声,又趴在了桌子,她捧着脸,很苦恼的看着我,突然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皱着眉,自言道:“没发烧啊?”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几乎都要趴在我身上了,担忧的看着我:“李天龙,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啊?”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迷茫:“受刺激?受什么刺激?”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微笑道:“李天龙,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我一直在想着白羽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那你想听什么呀?” “随便...” 她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音,动听的声音马上就传到了我的耳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理取闹 想我李天龙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那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人,决不会忍气吞声,我一定要找回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我忍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不满,瞬间就转变成了愤怒。 “我想怎么样?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这样子折磨我?” “你难道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不觉得这样子对我来说很残忍吗?你觉得这样子对我公平吗?” 看着暴跳如雷的我,她似乎完全想不到我会发脾气,一下子有些呆了,我怒视着她,不停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不满,突然,看到她居然笑了。 哎呀,这把我气的,我指着她,声音更大了:“你还好意思笑?难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觉得很得意吗?” 虽然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是她的笑容在我眼里还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美丽,我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就落起了泪,哽咽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么美丽,多么可爱...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 我抹了抹眼泪,冷冷的看着她:”是你,是你把我的美梦打碎了,我恨你。” 看她想开口,我没让她开口,赶紧接着说道:“我恨你,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是我没有想到...” 我看着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是,突然间,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凑到了我的面前,几乎就要和我脸贴着脸了,她眼里带着笑看着我,缓缓的伸出手,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调皮的朝我一笑,居然把我抱住了。 我站在那,任凭她把我抱在怀里,突然听到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李天龙,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呀...”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赶紧把她推到一旁,生气的看着她:“请...请你自重一点...不...不要在调戏我了。” 她看着我,噗哧一下就笑了起来:“李天龙,你说什么?我调戏你?这些话应该都是从女孩子口里说出来的吧?” 我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她突然伸出手,居然捏了捏我的鼻子。 “李天龙,你一个大男生,整天哭鼻子,不觉的羞啊?” 我甩开她的手,朝她冷哼一声:“要你管...” 她朝我微笑道:“好啦,好啦,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嘛...” 没过多久,我就把白羽推理出来的三种可能一字不差的给她说了一遍,当然了,我是以我自己的名义去说的,她听完之后,皱着眉头,一脸无语的看着我。 “李天龙,你整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不满意的朝她冷哼道:“那你告诉我啊,你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让我和你住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过我喜欢别人了吗?什么时候?” 我愤愤的看着她:“就是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说不是我...” 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我点了点头,马上换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那个时候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哎呀,我刚平复下来的心情,马上就又暴躁了起来,我正想开口说话,她突然质疑的看着我。 “李天龙,刚才那些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的看着一旁,点头道:“嗯,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啊。” “李天龙,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我很不情愿的看着她的眼睛,故作镇定的朝她露出一丝笑容:“是我自己想的...” 她把手伸到我面前,温柔的看着我,突然,揪住了我的耳朵,瞪起了眼睛:“不说实话是吧?” 哎呀,这把我疼的,我拼命的推着她手,求饶道:“思梦,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你先松手啊...” 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不依不饶的看着我:“别想在我面前讨价还价...快点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在心中冷冷一笑,像我这么正直,高尚,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出卖别人的事情呢?我本来就讨厌那些出卖别人的人,所以,我已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把白羽给说出来,虽然,我是一个体质柔弱的人,但是,我的灵魂,至今还从未屈服过。 你想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有骨气的一个人。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了:“李天龙,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思梦,你先松手啊...”我捂着耳朵,没有一丝犹豫:“那些想法都是白羽推理出来的。” 白羽鄙视道:这么怂,还说什么就算是死也不会把我供出来?... 李天龙尴尬道:白羽兄,我是说过就算死也不会把你供出来啊,可我这不是没有死嘛... “白羽?就是我们隔壁那个猥琐男?” 我朝她点起了头,抱着她的胳膊,委屈的看着她:“嗯,就是他,就是他给我说的这些想法,挑拨我们之间美好的感情,害我伤透了心...” 她皱着眉头,轻咳了一声:“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看到她凶恶的样子,我只好乖乖的把手松开了,我刚把手松开,她站起身就出门了,我心中有些好奇,赶紧追了上去。 “思梦,你干嘛去呀?” 我刚到门口,看到她正在敲白羽的家门,过了一会儿,白羽才开门,白羽刚把门打开,一看到是她,马上走出门,施礼微笑道:“思梦姑娘,你好啊,不知你找白某有何...” 白羽的话没说完,她把白羽就给推了回去,门马上关了起来,我心里一阵迷茫,正在想这是什么情况,突然隐约听到白羽的惨叫声。 然后,看到她拍着手,从白羽家里走了出来,她顺手把门带上之后,深深的舒了口气,微笑的拉着我的胳膊往回里走,我好奇的看着白羽家的门,不解的问道:“思梦啊,白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刚才怎么叫的那么惨呀?” 她温柔的看着我:“没事,他就是不小心被自己的花瓶砸了一下而已。” “哎呀,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他有没有事情啊?我过去看看他...” 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朝我冷冷一笑:“你要是去看的话,晚上你会做恶梦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不由的咽了咽喉咙,马上会意的微笑道:“思梦啊,一会儿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呀?” “好呀,不过,你做的饭也不知道合不合我的口味...” 她看着桌子上的一碗米粥和一盘土豆丝,开心的看着我:“李天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素食呀...”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因为厨房只有这些东西...” “就不会说些好听的嘛?”她朝我冷哼一声,看着桌上的饭菜,又开心的笑道:“看起来好好吃啊。” 她一边吃着我做的饭菜,一边问道:“李天龙,你跟谁学的做饭啊,怎么做的这么好吃啊...” 我看着她吃的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看着她:“我跟一个女孩子学的...” 话音刚落,她迷人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把碗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瞪着眼睛质问道:“李天龙,你不是说过我是你身边唯一的女孩子吗?” 我迷茫看着她,点头道“对啊...” 她猛的一拍桌子:“那你告诉我,教你做饭的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回答,她看着我,突然就哭了起来:“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 她的眼泪好像是我最大的硬伤,看她莫名其妙的掉起了眼泪,我有点不知所措。 “思梦,刚才还好好的,你怎么就哭了呢?” 她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我:“李天龙,你就是个大骗子,刚才还说我是你身边唯一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就多了一个教你做饭的女孩子...” “思梦,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 我看着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看到了一旁的电视,我看了看时间,心中不由的暗喜道:哎呀,老天爷啊,你可算是开了一次眼呐。 我赶紧把电视打开,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我想要的那个节目,我坐回她的身旁,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等待着。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很高兴每天的同一时间能和大家相约在这里,这里是美女私房菜,我是主持人...” 我坐在她身边,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看着节目的样子,斜着眼睛偷偷的看着她,她抹着眼角的泪痕,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突然,她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服:“李天龙,那个教你做饭的女孩子不会就是电视上的这个女的吧?” 我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不满意的看着她:“对啊,要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呢?” 她脸上瞬间又出现了迷人的笑容:“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害人家哭的这么伤心...” 我看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学起了她刚才的样子:“我倒是想说啊,可我还没说话呢,你就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鼓着嘴,伦起拳头往我胸口上轻轻的捶了一下,娇声道:“你干嘛要学我说话啊,真讨厌...” 哎呀,这一捶差点没把我给捶死,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朝她勉强笑道:“快去把饭吃了吧,一会凉了的话就不好吃了。” 看着她把饭菜吃的一点不剩,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我正在洗着碗,她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调皮的朝我吐了吐舌头:“李天龙。” 我迷茫的看着她:“思梦怎么了?没吃饱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假装离走 她急忙摇头道:“不是啦...” 我更迷茫了,她的脸突然有些微红,羞涩的看着:“你刚才给我做了一顿那么好吃的晚饭,我在想着怎么回报你。” 我看着她可爱俏皮的样子,忍不住就像挑逗一下她,我朝她坏笑道:“那你以身相许吧。” “啪...”然后我就挨了一巴掌。 我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她:“思梦,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而已啊,你也用不着打我吧?” 她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我:“李天龙,你以后要是在敢这样子口无遮拦的和我说话,我就杀了你。” 我赶紧求饶道:“思梦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 她朝冷哼一声,凶狠的样子马上消失不见,又朝我微笑道:“李天龙,要不然我下面给你吃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思梦你...” “好啦,好啦,你先不要洗碗了,我现在就给你下碗面,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她给推出了厨房,我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着电视,等了好久,都没见她出来,只听到厨房里面哐哐铛铛的一直响个不停。 “思梦,要我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好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她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终于从厨房里面出来了,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我面前,马上把手缩了回去,愤愤的骂道:“烫死老娘了...” 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思梦,你刚才说什么?” 她正在往手上吹着气,听到我的问话,稍微愣了一下,微微笑了笑,坐在我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李天龙,你快尝尝...” 我看着面前的这碗鸡蛋面,心里不由的就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说实话,她做的这碗鸡蛋面,我看起来都觉得很难吃,稀稀拉拉的面上还依稀流着蛋黄,不过,我看着满脸期待的她,又想到这是她亲手做的,我咽了咽喉咙,在心里舒了口气:“豁出去了...” 我正准备吃面的时候,突然发现居然没有筷子,我刚站起身想要去厨房拿双筷子,就听到她的大叫声:“李天龙,你给我坐下。” 我赶紧坐了回去,她满脸怒气的看着我:“李天龙,你为什么不吃我做的面?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思梦啊,你...” 她不等我把话说完,朝我瞪起了眼睛:“李天龙,你太过份了,我亲手给你做面吃,你居然尝都不尝一下...” 她自己在那儿发着牢骚,我试了好几次都插不上话,只能安静的看着她,最后,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怯怯的看着她:“思梦啊,我要吃面的话,至少也得先有双筷子吧...” 她看了看桌面,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捶了我一下,娇笑道:“你真讨厌,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呢,你等一下啊,我这就去给你拿筷子...” 我接过她拿来的筷子时,突然发现她的手上好像多了几道伤口,我赶紧把筷子放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思梦,你的手怎么了?” 她甩开我的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别管这些了,快尝尝我做的面呀。” 我只好顺从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面条,刚把面放进嘴里,我就觉得浑身一颤。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李天龙,味道怎么样啊?” 我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面,麻木的朝她点了点头:“好...好吃。” 听到我说好吃,她像个孩子似得开心的就跳了起来:“真的?那你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在给你做一碗。” 我听到居然还有下一碗,赶紧就朝她摆起了手:“不...不用了...一碗就够了。” 等咽下了第二口面的时候,我就好想喝水,我正想去倒杯水喝的时候,发现她看着自己的手,皱了皱鼻子,把手伸到我面前,很得意的说道:“看到你吃的这么开心,我的手指就没白被切...” 我看着她,忍不住就握住了她的手,看着上面一道道泛红的伤痕,我的鼻子不由的一酸,赶紧松开了她的手,低着头大口的吃起了面。 “李天龙,又没人和你抢,你吃慢点呀...” “...” 等我吃完的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当然了,这些眼泪里,除了一些不能说出口的原因之外,被她感动的要多一些,我强装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舔了舔嘴唇,看到她眼里带着笑,直直的看着我:“李天龙,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面吃,好不好?”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顺手拿起了一旁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有些不满:“李天龙,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做饭的手艺没你的好?” 我又咬了一口苹果,朝她摇了摇头,她皱着眉,朝我冷声道:“哼,你想让我天天给你做饭,我还不愿意呢...”说完,她就端着碗回厨房了,我看她进了厨房,赶紧就跑到饮水机前,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就在我大口大口的喝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厨房里传来了她的哭声,我心中一阵疑惑,赶紧放下水杯跑到厨房里。 “思梦,你怎么又哭了啊?” 我看到她正蹲在地上埋头痛哭,轻轻的来到她身旁,她猛然就抬起头,满脸委屈的看着我,泪珠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到脸颊上,我怜惜的看着她,伸出手替她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思梦,你怎么了?” 她抹了抹眼睛,抽搐道:“一碗面我都做不好...” 看她伤心的样子,我也只好昧着良心安慰道:“怎么会呢?思梦做的面很好吃啊...” “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觉得好吃是不是?那好...”她抬起头凝视着我:“锅里还很多,你去吃啊。” 我迟疑道:“这个...”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她指着我大叫一声,突然,伸出手把我推倒在地上,自己站起了身,掐着腰,凶狠的俯视着我:“李天龙,我不管,以后你每天都要吃我做的面。” “思梦,你看这样子好不好?”我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丝微笑,客气道:“你不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嘛?要不然以后我每天给你做饭吃,怎么样?” 她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又瞪起了眼睛:“李天龙,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做不好饭?” 我赶紧摇起了头:“怎么会呢?思梦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做不好饭呢?” “那行,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吃,就这么决定了。” 看她坚决的样子,我又想到刚才她做的面的味道,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不等我开口说话,她已经转身出了厨房,只留下心中凌乱的我呆坐在地上,微微的愣了一下之后,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刚走出厨房,就听到她凶狠的声音:“李天龙,你给我过来。” 我知道她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所以很配合她,赶紧乖乖的坐在她身旁,她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在我被她盯看的有点不知所措时,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很柔情,很迷人的微笑。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轻咬着嘴唇,一副羞涩的样子:“李天龙,刚才你说你喜欢我,是真心话嘛?” 我点头道:“当然了。” 她突然又皱起了眉,思索道:“有那么多的漂亮女孩子,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啊?” “喜欢就是喜欢...”我心里不由的有些迷茫:“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质疑,又微笑道:“李天龙,那你嫌我丑么?” 我想都不想的回道:“不嫌。” 她突然就板起了脸,冷冷的看着我:“那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丑咯?” 我的心中一惊,全身瞬间都是冷汗,我正想为自己辩解:“思梦,我不是...” 我刚开口,她朝我冷哼一声,道:“我不想听你解释。” 她不话说完,也不等我回话,拿起一旁的书,起身便回了卧室。 说实话,这一切真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我站起身,朝卧室里偷偷的望了望,见她冷着脸坐在床上,我很想进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可一想到她的喜怒无常,最终也没有勇气进去。 我翘着腿,枕着手,正躺在那儿想着该怎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突然间,看到一旁桌子上居然有一个笔记本,我赶紧坐起身,翻看起笔记本,看着笔记本上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我的头就有些大了,虽然看不太懂,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她看书的时候做的笔记,我开心的拿着笔记本想给她送过去,可是...我拿着笔记本给她送过去的时候,碰巧她也正准备出来,由于我过于兴奋,有点晃神儿,一不小心居然撞到她了。 我赶紧扶着她,想看看她有没有事情,她瞪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推开,然后,狠狠的一摔门... 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我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到沙发前,瘫了下去,刚才的摔门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回响着,我的心,就像被人用铁锤无情的重击了一般。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恰当,可我真的是一个多愁善感,柔情似水,心灵脆弱的一个小男生,我弱小单纯的心灵是很容易受伤的,当然了,这和我的帅,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现在,我的心情很失落,我真的很喜欢她,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带给她快乐,可我为什么总是让她生气呢? 我静下心,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的就浮现出她的模样,她微笑的样子,她调皮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可爱的样子... 突然,我想起了白羽的话,片刻深思之后,我深深的舒了口气,或许可能真的像白羽说的那样,她让我和她住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也对,她要是喜欢我的话,早应该和我说了,可她现在也没说她喜欢谁... 想着,想着,我心里觉得委屈,双眼不由的溢满了泪水。 我的心里又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小人:既然已经知道她喜欢的不是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痛苦,干脆走吧... 右边小人:如果不能带给她快乐,那就选择离开吧,虽然这个抉择很艰难... 我抹了抹眼泪,我并不伤心,我只是有一点难过,难过我和她连一点可以回忆的曾经都没有。 我坐在那儿想了很久,最后,长痛不如短痛,在她身边哭不如想着她笑,我咬了咬牙,狠了很心,决定离开,我拿着行李准备离开,觉得如果这样不辞而别的话,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我趴在沙发上,歪着头,咬着笔,开始想着怎么写和她告别的留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白羽藏书 思梦:我走了,你保重。 看着自己写的这句留言,我觉得好像太短了,不能表达出自己想对她的感情,想都不想就把这张纸给撕掉了。 思梦: 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自从中考结束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那时我一直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把那本小说送给你,也可能是因为愧疚的缘故吧,所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忘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时常希望能够在遇到你,我每天总是不由自主的渴望见到你,每天幻想着自己能够深情的拥抱你,亲口向你诉说我对你思念的情意,只要想到你,我的心里总是会泛起一阵阵涟漪,不停的撞击着我那颗萌动的心,可现在,你就在我的面前,而往日那些我早已熟烂于心的情话,现在我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我正写着,突然觉得这样子好像有点太啰嗦了,又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马上重新又写了起来。 思梦: 我真的很感谢老天爷,在我对人生感到迷茫的时候,它让我又一次遇到了你.... 我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这样子写不能表达出我想说的意思,马上又给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亲爱的思梦: 我喜欢你... 这张纸,很快马上又被我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地上。 我心里有点犯难,盘着腿,坐在地上,手托着脸,嘴里叼着笔,心里特别犯难。 “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好好学习语文了...”我在心里长叹道:“魅影黄泉大哥,你现个身来帮我一下啊...” 我正犯难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对了,这种事情,怎么没想到白羽呢? 我拿上笔记本和笔,很小心的来到了白羽家门前:“咚.咚.咚.” 白羽把门打开,看到是我,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反手就要关门,还好我手疾眼快,顺着缝隙挤了进去。 看着脸上略有些臃肿淤青的白羽,我不由的暗想道:被花瓶砸一下,不至于伤的这么严重吧? 白羽胆怯的看着我,哀怨道:“天龙兄,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求你放过我吧。” 我心中一阵迷茫,不解的看着白羽,学起了他的口气:“白羽兄,何出此言?” 要是以往,我一定和白羽好好的玩上一会儿,可现在我那里还有心思和白羽开玩笑呢,这句话说完,我走到他身旁,正想直说我来找他的目的,只见白羽凄惨的笑了笑,朝我摆了摆手,摇头叹息道:“天龙兄,你走吧,在下身陷恐惧之中不能自拔,只想独自一人静一静。” “白羽,你帮我写个东西吧,写好了我马上就走。” 白羽微微一愣,走到一旁,拿起折扇,轻摇了几下,客气的拱手笑道:“原来天龙兄是来求文的,失敬,失敬,来,来,来,快请坐。” 看着白羽,我的眼中闪过一丝鄙视之意,心中暗道:“都让思梦打成这样子了,还装什么文雅?” 白羽轻摇着折扇,坐在我旁边,悠然道:“天龙兄,不是和你夸海口,在下的文笔,那可...” “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不耐烦的打断白羽的废话:“行了,行了,快点帮我写吧。” 白羽轻摇着折扇:“天龙兄想要那种留言?是凄惨一点的?还是唯美一些的?是给家人朋友的?还是给爱侣情人的?” “什么凄惨唯美的...”我不耐烦的看着白羽:“就是简单的道别留言就行...” 白羽皱眉道:“天龙兄,这是要和谁道别呢?” 我忧伤的叹了口气,回道:“思梦。” “天龙兄要弃思梦姑娘而去?”白羽惊讶的看着我,轻摇折扇,突然长叹一声,站起身,喃喃自言道:“苦海滔滔孽自召啊,让你欺我白羽...” 我疑惑的看着白羽:“白羽,你嘟囔什么呢?” 白羽顿了顿声,朝我大笑道:“天龙兄,来来来,我这里有上好的美酒,你有故事...” 我心里正难受,不由的有些烦躁了起来:“让你写个简单的留言,你瞎叨叨啥呢?还喝酒?喝你妹啊喝...” 白羽摇头道:“天龙兄,此言差矣,如若不说出你的故事,那白某又怎能写出你想要的留言呢?” 我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开始给白羽讲起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天龙兄,你不要哭了...” 白羽默默的听我讲完之后,又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递给我一叠纸巾,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又狠狠的抹了抹鼻子,心里更痛苦了。 “你不懂,我这么喜欢她,可是她看到我总是生气...” “天龙兄,节哀顺变....” “行了,我都说完了,白羽你现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嗯,天龙兄,请放心,白某这就替你写。” 白羽收起折扇,拿起了笔,仰头思索了一番,马上动笔写了起来。 “天龙兄,你看看怎么样...”白羽放下笔,似乎对自己很满意,正意犹未尽的拿着笔记本看,我一把给夺了过来,我看了一眼,就有些傻眼了:“白羽...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啊?” “天龙兄,难道看不懂繁体字么?”白羽看着我,淡然而又疑惑道:“天龙兄看不懂繁体字,早说啊,你等一下,我在给你另写一篇。” 过了一会儿,白羽写好了,正得意的看着,我又给夺了过来,白羽在一旁,得意的看着我:“天龙兄,先不说我的文笔,单看我的字迹,你觉得如何?” 我看着纸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字,不耐烦的回道:“比我的好。” “哈哈...哈哈...” 我看完了白羽写的留言,觉得太长:“白羽,你能写的短一点吗?” 白羽轻摇这折扇,叹息道:“天龙兄,这样子才能让她感觉出来你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啊。”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马上收了起来,正准备回去,突然又想到自己的笔迹和白羽的不一样,觉得自己有必要抄写一遍。 “今生能够有缘遇到你,真的很好,我会永远把你藏在我心里的最深处,我...” 我现在写的已经有些手酸了,我扔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羽写一张就能写完的留言,我却用了四五张纸都还没有写完,我看着后面还有一大堆话,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灵机一动,在后面写道:“我的手现在都酸的不行了,就不往下面写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翻看了几眼自己抄写的留言,我觉得挺满意,向白羽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等回到家,我把留言放到沙发上,提着行李正准备走,突然觉得放在沙发上好像有点不起眼,万一她看不到怎么办呢? 我把留言放到茶几上,站到一旁,把自己想象成她刚从卧室出来的样子,看了一眼,也觉得不太合适。 放在那儿好呢? 我正想着把留言放在那儿,才能让她一出门就能看到,然后,我突然看到了她卧室的门... 我小心翼翼的把留言轻轻的塞到了她卧室的门口上方,心中暗想:把留言放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她一出来留言正好落到她手里呢...” 我提着行李,刚走到楼下,忽然就觉得眼前的光线有些暗了下来,抬头望去,天色已经变得阴沉沉的,已经依稀有些雨水滴落了。 望着外面的噼里啪啦的雨水,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退回到楼道,不由的有些感慨。 爱情有时候就像天上的雨,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也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止。 就在我感伤的时候,身后突然就响起了很欢快的曲调,我好奇的回过头,看到了刚从家里出来的黄泉。 黄泉轻轻的关上门,背负着双手,站在我身旁,凝视着外面。 我马上客气的向黄泉打起了招呼:“黄泉,你好啊...” 黄泉好像把我当成空气似得,默默的凝视着外面,我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大雨,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她了,而且还是自己选择的离开,我的心里就好难过,我斜着眼,看了看身旁的黄泉,一看到他高冷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很不爽,很想痛揍他一顿,不过马上又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以后可能在也见不到他了... 这时候,黄泉突然开口了,他像是在自言道:“有缘自会再见。” 话音未落,黄泉已经缓缓的转过身,消失不见了,只留我独自一人站在寂静无声的楼道里,望着楼道外淅沥沥的大雨,听着雨水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恐惧,赶紧跑回了楼上,正准备开门,突然又想到自己留言都写好了,如果这时候回去,未免也太丢人了,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我不能回去,对,我不能回去。 我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急忙敲开了白羽的门。 白羽看到我,惊讶道:“天龙兄,你不是已经...” 我赶紧挤进去,把门关严实,然后把行李往门口一扔,这才吐了口气,客气道:“突然下雨了,走不成了,今天就让我在你这借宿一晚吧。” 不等白羽回答,我已经躺在了客厅里,随手拿起了旁边一摞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想看一会儿书,来打发一下时间。 “九尾龟?看名字就知道不怎么样...”我拿起了一本书,看了一眼,随手丢到了一旁,又摸到了一本书。 再一看,是“红楼春梦”,我又给扔到了一旁,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再一看,是“玉楼春。” “空空幻?” “隔帘花影?” “浪子艳史?” “寻峰记?” 现在,我身旁本来整整齐齐的书,已经七零八落了,我翻看了几眼手里的剪灯新话,扔到了一旁,无聊的叹了口气:“白羽,你这里除了这些小黄书,难道没有别的书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怪异游医 白羽趴在地上,慌张的捡着被我丢的乱七八糟的书,心痛道:“天龙兄,这些书可都是绝版的...” 我翘着腿,枕着手,躺在那儿,望着窗外,心里有些忧伤。 我呆呆的看着窗外,突然发现她好像就站在窗外那阴沉的天空里,看着她那迷人的笑脸,还有她调皮的样子,我不由的露出了微笑,可是,她突然朝我瞪起了眼睛,让我吓了一跳,我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正想躺回去,看到白羽端着酒杯,站在窗前,也叹着气,我好奇的看着白羽:“白羽,你叹什么气呢?” 白羽哀怨的看着我,一仰脖子,一口喝光了手里酒杯里的酒,仰天长叹息道: “昨夜寒风吹起世间愁,” “牵手戏花柳残叶忧忧,” “无奈年华逝去多忧愁,” “怨物是非欲语泪先流,” “往事随风去谁人记得,” “倘若你能回首笑依旧,” “放弃所有祈求化杨柳,” “唯见旧人谈笑数风流。” 白羽长叹一声,走到我面前,拉着我:“天龙兄,像这种忧郁的下雨天,最适合小酌几杯美酒了...” 我赶紧推开白羽:“我不喝酒的...” “哎,天龙兄,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我和白羽争执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白羽愣了一下,就去开门了,白羽把门打开,我好奇的侧耳去听,然后,就听到了她冰冷阴森的声音。 “李天龙,在你这里吗?”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慌,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可以让我藏身的地方,我心急如焚,突然看着面前被桌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茶几,我不由的伸手掀开看了看,然后,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我躲在茶几里,听到白羽颤颤巍巍的声音:“他...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她凶狠道:“那他的行李怎么会在你这?” 白羽迟疑道:“这...” 然后,我就听到了她的大吼声:“李天龙,你给我出来。” 听到她这么凶狠的声音,我那里还敢出去,我躲在茶几下面,咽了咽喉咙,一动都不敢动。 “你把李天龙藏那儿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说是吧?” 然后,我听到了骨头的脆响声,沉闷的声音,还有白羽的惨叫声... “快说,李天龙在那?” “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到白羽宁死都不肯把我说出来,我不由的从心底佩服白羽仗义时,忽然听到脚步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李天龙,你出来啊?” “李天龙?” 我现在已经吓得都不敢呼吸了。 “跟我玩捉迷藏是不是?” 她的声音就在我的上方回荡着,我已经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时候,忽然听到白羽奄奄一息的声音:“大...姐,他不可能在冰箱里的...” 突然,白羽又惊慌的大叫道:“那是我的私人卧室啊,你不能进去啊...你不能进去啊...” 我躲在茶几下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心里好奇的要命,越是看不到,我越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我小心的透着微小的缝隙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了她,她好像也在盯着我看,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我突然发现,她居然朝我走了过来。 哎呀,这可咋办嘞?看到她朝我走了过来,把我的家乡话都给吓了出来,就在我以为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她突然侧了侧身子,那一刻,我无意间又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地方,当然了,这不并是重点。 她侧了侧身子,抓住了浑身狼狈的白羽的衣领:“快告诉我,李天龙到底在那?” “大姐,我真的不知...”白羽的话没说完,她已经挥起了拳头。 哎呀,看着她痛揍白羽的样子,把我吓得一身的冷汗,还好白羽宁死不屈,捂着头,惨叫道:“大姐,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啊,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啊...” 她好像被白羽的精神所感动了,不再为难白羽了,狠狠的把白羽扔到地上,又补了一脚,走到门口,顺手拿起我的行李,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回过头,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凶狠的道:“李天龙,十分钟之后你要是不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看到她摔门而去,我立刻从茶几下爬了出来,来到白羽身边:“白羽,你没事吧?” 白羽本来挺斯文的一张脸现在被揍的几乎都看不到眼睛了,不过,白羽还真是坚强,现在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白羽看着我,凄惨的笑了笑,木然道:“天龙兄,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惨吗?” 我心中很是同情白羽,诚恳的点头道:“挺惨的。” 白羽朝我点头道:“嗯,你觉得惨就行。” 白羽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天龙兄,你看我现在的这副惨样子,你就可以想象一下.....” 白羽正说着话,突然我耳边回响起了她的声音:“李天龙,十分钟之后你要是不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心中一惊,不好,思梦这是要想不开啊... 我松开白羽,赶紧往门口跑去,紧接着只听身后白羽的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白羽居然瘫在地上了,我赶紧把白羽扶到沙发上,安慰道:“白羽,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 白羽苦笑道:“天龙兄,你不必自责,错不在你,我不会怪你的。” 我现在心里很是担心她,随手拿起了一旁的书,塞到白羽怀里:“白羽,你先看会书,我等会儿在过来来看你啊。” 我还没走到门口,白羽突然叫住了我,朝我叹息道:“天龙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朝白羽笑了笑,推门而出。 刚出一道门,眼前又是一道门,我看着门不由的有些犹豫了,我现在进去该怎么面对她呢?和她说些什么好呢?她不会像揍白羽那样子揍我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她的那句话:“李天龙,十分钟之后你要是不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想到她的这句话,我心里的犹豫,瞬间消失不见,伸手推开了门。 推开门之后,客厅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安静的有些吓人,我疾步来到她卧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思梦,你在里面吗?” 见没人回应,我已经开始有些慌了,情急之下,我用尽全力朝门上跺了几脚,挺尴尬的,门纹丝不动,却把我疼的咧起了嘴,我也顾不得疼痛,马上用身体朝门上撞了起来,就在我撞的快散架的时候,门可算是被我撞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夺门而入,然后,我看到她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我赶紧把她抱在怀里,看着面色苍白,表情痛苦的她,眼泪忍不住的唰唰的往下落,嚎啕大哭了起来。 “思梦啊,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她勉强把我推开,瞪了我一眼:“李天龙,你走开啊...” 她的身体突然一颤,额头上突然渗满了冷汗,她面露痛苦之色,不过眼中的凶狠丝毫不弱,她瞪着我,紧紧的咬着牙关坚持着,我把她抱的更紧了,哭的更厉害了。 “思梦,你要是死了的话,你让我可怎么办呐,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把我给推开了,朝我又瞪起了眼睛:“你才死了呢...” 我看她的神情和刚才比起来,好像有缓和了许多,马上擦了擦眼泪,想要拿出手机拨120,可是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关机了,我赶紧把手机开机,刚开机就听到电量过低的提示音,手机一有信号,我赶紧就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是医院吗?你们快来啊,这里...” 我对着电话刚说了一句话,她就把手机给夺了过去,挂断了电话,我焦急的赶紧把手机拿了回来,她立刻又给夺了回去,恨恨的扔出了门外。 “李天龙,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啊...” 看她生气的样子,我赶紧安慰道:“思梦,你现在可千万别生气,万一气火攻心的话,那可真的没得救了,趁你体内的毒还没有蔓延,我们赶紧去医院,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她叹了口气,突然就露出了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捂着额头,直直的倒在了床上,我呆呆的看着她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哎呀,我的心呐,哇凉哇凉的,这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呢? 我伏在她身上,落下了悲愤的泪水,痛哭了起来。 “思梦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的,他才刚走,你就这么死了,我可怎么向你哥哥交代啊...” “思梦呐...” 我伏在她身上,正哭的伤心,突然发觉她似乎还有呼吸和心跳声,我一下子就惊坐了起来,赶紧抹了抹眼泪,把手放在她鼻子前试探了一下,居然还有呼吸,我第一反应就是:这还有的救...我赶紧跑到门外拾起了手机,可是手机好像是被摔坏了,怎么也开不开机了。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我的思梦啊...” 就在我抱着她急得不知所措时,突然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蓬头散发穿着白大褂,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是这个人快死了么?” 我愣了一下,仿佛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得,紧紧的拉住这个医生,赶紧把这个医生拽到了她面前。 “你是医生对吧,你快救救思梦啊...” “别着急...”医生轻轻的推开我,坐在她身旁,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就不见了,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闭上了眼睛,然后,马上就又睁开了眼睛,很失望的叹了口气。 我看到医生的这种举动,心中一凉,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思梦不会死的,刚才还有呼吸的...”我抓着医生的衣领愤怒的嘶吼道:“你这个庸医...” 医生平静的看着我:“我觉得和她比起来,你好像更需要看医生,我认识一位很有名的脑科医师...” 医生的话刚说道一半,安静躺在床上的她突然噗哧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她勉强的坐起身,眼中含笑瞧了我一眼之后又冷起了脸:“李天龙,你确实需要看医生了...” 我抹了抹眼泪,扑到她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思梦,你没死啊...” 她推开我,皱着眉头,刚想要说话,我就已经站起了身,焦急的看着很平静站在一旁的医生,道:“医生,你还站着干嘛啊?赶快给想办法...” 医生用平静的语气打断了我的话:“我叫叶尘。”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尴尬琐事 看着医生的答非所问,我微微愣了一下:“哦,叶尘啊,你快点给思梦...” 叶尘又平静的打断了我的话:“她很正常,没事。” 我看着叶尘,疑惑道:“思梦刚才想不开,可是吃毒药了啊?怎么会没事啊,你会不会看病啊?” “请你尊重我的职业,我说没事,就没事。如果真要吃药的话...”叶尘平静的看着我,突然手里就多出了一盒药:“温经化瘀,理气止痛,妇女痛经,少腹冷痛,月经不调时,此药为最佳首选。” 我接过叶尘手里的药,好奇的翻看着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半信半疑的瞧着叶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思梦她真的没事么?” 叶尘平静的回道:“相信我,没错的。” 我回过头,怯怯的看着她:“思梦,他说的都是真的么?你真的没有服毒自杀么?” 她羞红着脸,皱着眉头,看样子好像对我已经极其的不耐烦了,我一看这情况,很会意的就朝她温柔的一笑,拉着叶尘离开了她卧室。我正想询问药钱,叶尘就开始不停的在我耳边叨叨,一会儿让我注意这个,一会儿又让我注意那个,我很耐心的听他说完,看到叶尘已经走出了门口,我赶紧跑过去,亲切的笑道:“谢谢你啊,叶尘。” “不用客气,不过你一定要记住...” “嗯...嗯...嗯...我知道了。” 我把门关上,门马上响了起来。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嘛?” “没了,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以后一定要注意把门锁好,最近...”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为了防止叶尘回来问我要药钱,按照他的嘱咐,我把门给锁上之后,急忙跑去冲药了。 “思梦,你快把这个喝了吧...” 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中带着笑意,也不理我,直直的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起来。 看着她的笑,那一瞬间,我几乎要窒息了,她甜美清秀的面容,她的秀发,她若有所思,脉脉含情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古代那些文人墨客笔下的西施一样,令我不由得心神荡漾。 她突然伸出了手,我看着她的手,痴住了,她的手好白啊,怎么会这么白呢?看起来好像还很柔滑的样子,她白皙的手,五指纤纤,柔若无骨,洁白无瑕,仿佛有着世上最绝美的艺术品那般的魔力,一直吸引着我的目光。 她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头,让我不受控制的往她身边凑去,她微微的探了探身子,轻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一刻,周围一切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我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天啊,我这是在做梦么? 哎呀,幸福为什么总是来的这么没有防备呢? “喂...” 她轻轻的拧了我一下,把我从幸福之中拉了出来,我回过神,看到她轻皱着眉头直直的看着我,我心中不由的一慌,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羞红着脸,坐在她身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的脸更红了。 哎呀,气氛突然就变得好尴尬啊... 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顿了顿声,朝她笑道:“思梦,你把那个啥喝了吧...” 她还是直直的看着我:“等一会儿在喝。” 我只能尴尬的笑道:“好吧。” 就在我想着接下来该找些什么话题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突然侧了侧身子,拿出了我写的留言,扔到了我身上。 “李天龙,现在给我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把留言拿过来,揉成了一团,为自己辩解道:“思梦啊,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的,可是我发现,我好像经常惹你生气,所以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生气?” “你想想啊,我们正说着话呢,也不知道我那一句话说错了,你对我又是瞪眼睛的,又是大吼大叫的...” 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很伤脑筋的看着我:“李天龙,难道你那时候就没有想过去哄一下我嘛?” 我弱弱的回道:“我当然有想过啊,可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她马上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我:“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在给我说一遍...” 我心中一慌,赶紧改口道:“我刚才说思梦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她朝我冷哼了一声,突然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直直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几乎完美的身材曲线,我仿佛才算彻底理解了性感这两个字。 我正痴痴的看着她,她俯视着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突然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蜷缩着身子躺了下来。 “思梦,你没事吧?” 她紧紧的抓着我,朝我摇了摇头,额头上瞬间又溢满了冷汗。 “思梦,你快把这个喝了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看着她把药喝了之后,我替她盖好被子之后,露出了自认为最温柔,最亲切微笑:“思梦,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就行。”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温柔的坐回她身旁,微笑道:“思梦,怎么啦?” 她有些虚弱的看着我:“李天龙,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我很坚定的看着她:“思梦,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就在外面...”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在一起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些呆住了,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不出话了。 这...这...这怎么都不按正常逻辑来发展呢?我可是个正经人啊... 不过,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我很谨慎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思梦,这...不太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如果传出去的话,我怕...” 她舒了口气,不满意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心中一阵惊慌,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思梦,这...” 她突然坐起身,饶有兴趣的瞧着我:“李天龙,你倒是挺另类的嘛...” 我疑惑的看着她,心中很是不解。 “这要是换成别人,有这种好事,早就答应了,你倒好...” 我看着她,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她正说着话,突然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李天龙,你该不会是个太监吧?” 我马上就朝她摇起了头,正色道:“思梦,我是很正常的男人,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虽然我做梦都想和你睡觉,不是...和你睡在一起,可...这未免也太突然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我主动向你表白,然后你做了我的女朋友,这样子呢,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 我很认真的向她诉说着心里的想法,她突然朝我大吼了起来:“那你倒是跟我表白啊...” “哎呀,思梦啊,你怎么又生气了呢?叶尘刚才已经说了,你现在应该注意一下情绪,千万可不能生气...” 她叹了口气,将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不耐烦的朝我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走吧,我看到你就心烦...” “不是...思梦你刚才不是说想让我陪着你嘛?” “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可是我...” “你给我出去。” 看她下了逐客令,我只好恋恋不舍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我忍不住回头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她正板着脸生气的瞪着我,我突然发现,她凶起来的样子,其实也挺迷人的,她飘逸的长发,还有她那凶狠的眼光,以及她蛮不讲理的态度,每一个动作都在轻轻的撩拨着我的心弦,虽然,她这样子好像践踏了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不过,我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如果能这样子被她践踏一辈子该多好... 我正痴痴的看着她,她突然就拿着枕头朝我丢了过来,大吼道:“看什么看?在敢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我赶紧把枕头捡起来,轻轻的给她扔回去,微笑道:“思梦,我突然发现,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其实也蛮好看的。” “李天龙...” 我看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妙,赶紧往外跑,刚出卧室,准备把她卧室的门关上,好让她可以安静的休息,可是... 刚把卧室门关上,一转身,门居然自动的慢慢的开了,我这才发现门好像被我刚才给撞坏了,我好奇看了看门锁,看起来好像只是锁舌被撞的弹不出来了而已。 哼哼,看来,是时候在她面前展示我多才的技术了。 我拿出钥匙上的瑞士军刀开始修理起门锁,我本以为只要把锁舌给撬出来就行了,可是事实令我很尴尬,十几分钟过去了,门锁还是没有修好。 唉,好气呀,真不甘心呐,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难道就要这样子失败吗? 我满头大汗的修着门锁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李天龙,真修不好的话,明天找人来修,你来陪我聊会天吧。”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觉得她是在嘲弄我。 不让我修,我偏偏要修好给你看,我麻利的把门锁全部拆了下来,发现只是锁簧被撞偏了而已,我把门锁装好之后,试了试也没有其他什么问题,觉得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把门关上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正喝着水,我无意间看到了一旁桌上的水果。 “这些水果都是在那里买的?吃起来怎么这么好吃呢?” 我正开心的吃着水果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在叫我:“李天龙...” 我赶紧跑了过去,开心的看着她:“思梦,有什么事情么?” 她正在看书,抬眼看了我一眼,把书丢到一旁,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现在好无聊哦...” “啊?思梦,你不睡觉啊?” “我现在睡不着呀...” “那你躺在那数绵羊吧,我睡不着的时候只要一数绵羊,很快就能睡着了。” “不要,我想听你讲故事。” “讲故事啊?”我愣了一下,马上坐在她身边,开心的笑道:“思梦啊,我跟你说,我最会讲故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善意谎言 “从前有个孩子,他的名字叫马良。他的父亲母亲死的早,他就靠自己打柴、割草过日子。他从小喜欢学画...” “我不想听神笔马良。” “从前有一个农民,每天都回去种地,有一天,这个农夫正在地里干活,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来...” “我不想听守株待兔。” “从前有一只兔子和一只乌龟,有一天,兔子和乌龟要比赛跑步...” “我不想听龟兔赛跑。” 每个故事我刚说几句,她很快就猜出是什么故事,这下可令我有些犯难了,我很无奈的看着她:“思梦啊,我讲的故事,你怎么都知道啊...” 她朝我冷哼道:“你讲的都是哄小孩子的故事,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已经会背下来了。”说完,她忽然朝我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李天龙,要不然你给我讲鬼故事吧?” 她忽然又露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我:“我最害怕听鬼故事了。” 听到鬼故事,我的后背上不由的流出了冷汗,我故作镇静的看着她,微笑道:“你最害怕听鬼故事,怎么还让我讲鬼故事啊?” 她不依不饶的看着我:“我不管,我就要听鬼故事。” “思梦啊,我们讲点别的故事吧...”我已经满头大汗了:“我给你讲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 “我不听...我就要听鬼故事。”她鼓着嘴,不满意的看着我,突然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李天龙,你该不会是害怕听鬼故事吧?”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挤出一点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害怕听鬼故事呢...”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质疑,突然很诡异的笑道:“那...我给你讲个鬼故事,” 我咽了咽喉咙,只感觉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流。 “思...思梦...你不是最害怕听鬼故事么?怎么还会讲呢?”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眯起了眼睛:“怎么?你害怕了?” 还好我机智,马上开始转移了话题:“对了,思梦,我现在还不知道要睡在那儿呢?” “你就睡在我旁边我哥哥那屋啊。”她迟疑了一下,朝前方努了努嘴,又朝我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要是想睡在我这里,我也不会赶你走。” “哦,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好困哦...思梦,早点睡吧。” 我赶紧站起身,急着想要出去,她突然拉住我,朝我笑道:“在你走之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赶紧甩开她的手:“不了,改...改天吧。” “是关于我哥哥卧室的故事,你不想听么?” 我立刻坐回了她身边,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你哥哥的卧室里还有故事呀?” “当然啦。”她开心的朝我笑了笑,开始讲起了关于他哥哥卧室的故事。 “我跟你说哦,我哥哥刚搬过来这里住的时候,经常在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他上面,可是,把灯一打开之后,却都什么都没有,但是灯关了之后,那种感觉马上又出现了,于是,第二天,我哥哥在卧室里布置了个摄像头,晚上把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就去同事家睡了,第二天,我哥哥回来看录像的时候,你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嘛?” 我好奇的看着她:“看到了什么?” 她诡异的朝我一笑:“我哥哥看到,半夜的时候,在他的床上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不停的在那里飘啊...飘啊...” 她绘声绘色的说完之后,顺手拿起了一旁的书,朝我微笑道:“行啦,你快去睡吧。” 哎呀...我现在那里还敢去他哥哥的卧室呢,只是单纯的想想,我就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冷风。 看我还愣在那里,她疑惑的瞧了我一眼,不满意道:“李天龙,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啊?怎么不去睡觉啊?” 我僵硬麻木的慢慢的站起身,刚站好身子,只觉腿一软,就瘫坐了回去,还好我机智,赶紧装出一副替她考虑的样子,关切的看着她:“思梦,那个...我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很害怕,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这样子吧,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她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手里的书,淡淡的回应道:“不用了,我现在想安静的看会儿书,你快去睡吧。” “那怎么行呢,我一定要看着你睡着,我才能安心的去睡。”我看到了她卧室里的电脑,灵机一动:“思梦,这样子吧,我玩会儿电脑,你看你的书,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睡。” 也不等她回答,我说完之后,马上坐在了电脑前,见她也没有说别的,我就很安心的打开了电脑,玩了一会儿很想和她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可又怕她在给我讲那些吓人的鬼故事,于是,我开心的玩起了英雄杀。 “李天龙,都十点半了,你不困啊?还不快去睡觉?” “思梦,你先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睡。” 等我玩的有些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她,她已经熟睡了,我正准备起身也回去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她给我讲的关于他哥哥卧室的事情,我的后背又是一阵阵冷风,我仔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于是,我趴在电脑前,没过多久的时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刚有些意识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耳边似乎有均匀的呼吸声,我心中疑惑,缓缓的睁开朦胧的睡眼,不由的失声大叫了起来。 “啊...” 我看着躺在身旁睡熟的她,不由的失声尖叫了起来,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伸手将我推开,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大早上的,还能不能让老娘好好睡觉了?” “思梦,你醒醒啊...”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拼命的摇着她,她这才渐渐的有些醒了过来,她突然猛然睁开眼睛,凶狠的看着我:“干嘛?” 我紧张的看着她:“昨天晚上,我们怎么会睡在一起啊?” 她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算是真正的醒了过来。 “你看我干嘛?”她躺在那,挑衅的抬起脸,看了看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我坐在床边,深深的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子自己紧张的心情,开始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可是想了好几遍,最后的印象都是自己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我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赶紧躲开她的目光。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裹了裹被子,很淡定的看着我:“李天龙,你说怎么办吧?”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思梦,你等一下啊,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一下...” “喔?”她坐起身,双手抱着怀,盯着我:“你这意思,就是不愿意负责了?” “不是...不是...” “别磨磨唧唧的,痛快点,到底怎么办?” 我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突然潸然泪下,埋头哭泣了起来。 哎呀,这下子我更伤脑筋了... 我轻轻的推了推她,安慰道:“思梦,你先别哭啊...” 她头都不抬的,甩手道:“你别碰我...” 看她穿着淡薄的睡衣,坐在那儿抽抽噎噎的哭泣,我有些不忍心,轻轻的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 “思梦,先别哭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行不行?” 她只是埋头哭泣,也不搭理我,我心里突然就莫名的有些急躁,可我越是急躁,她越是委屈地哭的厉害,最后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提高了嗓音,喝道:“不许再哭了。” 哭声马上就小了很多,她抬起头,仍是一副哭相,抹了抹眼睛,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凶什么凶嘛...” 看到她不在哭了,我的心情也缓和了很多。 “思梦,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很抱歉,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 她突然失落的埋起头,黯然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负责,我不会怪你的,错也不全在你一个人身上,我自己也有责任的...” “思梦,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说我负责,可是认真的啊...” 她抬起眼,哀怨看了我一眼,委屈道:“我知道我长的不漂亮,还不温柔,脾气又大,动不动就无理取闹,你一定不喜欢...” 我不由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柔声道:“思梦,我喜欢你。不管你在怎么凶,我就是喜欢你。” 她轻轻的将我推开,平静的看着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点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眼里突然又充满了泪水,苦笑道:“就算你现在喜欢我,以后等你遇到了其他温柔漂亮的女孩儿,你就会离开我的。” 她的话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鞭子似得,狠狠的抽在我的心上,我是真的好喜欢她,她为什么就感受不到呢? 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思梦,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孩子,这辈子我就看上你了,不管别人再好,我都看不上。” “你别骗我了,我感觉的出来,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 “我没骗你,我...”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只要你喜欢过我,我就满足了。” 我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难过,我心酸,我有一种很失败的感觉,为什么我不能够用言语让她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她呢? “我...”我刚要辩解,她又开口了:“最美的爱情不是相互拥有,而是,能有一个人永远的藏在心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暴跳如雷 现在,她抱着我,我在她的怀里已经哭的不行了,当然是假装出来的。 “思梦,你不要再说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她轻轻的将头偏在我的肩膀上,叹息了一声,自言道:“如果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会给你自由,让你去牵别人的手,你不需要给我那些所谓的理由...” 我抱着她,听着她说的话,喉咙里不停的哽咽着,心里简直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轻轻的把我推开,疑惑的看着我:“李天龙,你怎么哭了?” 我的喉咙又是一阵哽咽:“我....” “好啦,好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别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 我伤心的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奇怪,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看着躺在那儿身体瑟瑟发抖的她,关切的问道:“思梦?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我就是...” 她突然就看起来有些病态的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暗想:“思梦这是不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昨晚的事情,被刺激住了?” 我赶紧紧紧的抱着她:“思梦,你不要吓我啊,昨晚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突然停住了笑容,也紧紧的抱着我,附在我的耳边,有些暧昧的,轻声道:“李天龙,你真可爱...” 她说完,立刻就把我给推开,伸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自言道:“玩儿也玩够了,该起床啦。” 然后,她开心的跳下了床,蹭着拖鞋就出了卧室,我愣了好半天,这才有些缓过神。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正在刷牙的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思梦,你没事吧?” 她鼓着嘴,嘴边满是泡沫,眼中含着笑,直直的盯着我,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子直直的盯着我看,把我看的都有些慎得慌了。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一边刷着牙,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李天龙,你做早餐给我吃好不好?” “额...” 现在,我越看她,心里越觉得她越奇怪,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赶紧跑去去做早餐了。 “李天龙,你做的荷包蛋吃起来好嫩哦...” “李天龙,冰箱里面有牛奶,帮我拿过来好不好?” 我坐在她身旁,含笑看着她吃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其中还包括我的那一份早餐,她用餐纸轻轻的擦着嘴边的油腻,突然朝我温柔的笑道:“李天龙,以后你天天做早餐给我吃好不好?” “额...” 看到她不对我大呼小叫瞪眼睛,还对我这么温柔,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她对我越是温柔,我心里就觉得她受到的刺激越大,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思梦,你没事吧?” 她拨弄了一下凌乱的长发,朝我开心的笑道:“我没事呀。” “真没事么?” “真没事。” 她微微仰了仰头,轻轻的撩了披在肩上的散发,哎呀,她撩发那一瞬间,顺着她脸颊边粘着几丝湿漉漉的头发,我就看到了她雪白的脖子,性感的锁骨,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痴呆了。 我痴痴的看着她,她也含笑的看着我,突然间,我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按道理来说,现在,她应该凶狠的看着我,甚至还有可能会给我一耳光的才对啊? 不对,不对,思梦一定是受到刺激了... 我拼命的摇了摇头,让自己荡漾的心扉平静了下来。 “思梦,我们谈一谈好么?” 她微笑道:“谈什么呀?” 我有些羞愧的看着她:“就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哦?”她手托着腮,温柔的看着我:“那你想说什么呀?” “思梦,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再说了,我又这么喜欢你,所以...可能是出于本能?昨天晚上,我对你做出了那种出格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所以,你要想开一点...你看看啊,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反正我们两个早晚都会那样子的嘛,对不对?以后,我...” 我羞愧的看着她,正拼凑着凌乱的言语劝说着她,她突然就朝我调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李天龙,你真以为昨天晚上我们那个啦?” 我木然的看着她:“思梦,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笑的更开心了,几乎笑的翻了身:“李天龙,你好傻啊,难道你都没发现你衣服都没脱嘛?”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那种罪恶感,瞬间就觉得轻了许多,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试探的问道:“我们昨天晚上真的...没有...那样子?” 她冷冷一笑,冷哼道:“哼,裤子都没脱,你还想那样?” “那刚才你...” “我刚才是在逗你玩呢,没想到你居然那么配合我...” 她现在的这句话才真的像是一条鞭子似得,无情的抽打着我的心,一想到刚才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我的脸不由的就泛红了起来,我羞愧的恨不得赶紧找个缝钻进去。 看着她含笑的眼睛,我突然觉得她戏弄了我对她的那份真挚的感情,心里不由的莫名升起了一股怒气。 我越想越生气,最后终于忍不住愤怒的朝她咆哮了起来。 “张思梦...” 她坐在那,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迷惘,跟个没事儿人似得瞧着我。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的火更大了。 “张思梦,你...” 我指着她,生气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可憋了半天,到最后,一句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站在那儿,恨恨的咬着牙,直直的盯着她。 她朝我笑了笑,鼓着嘴,轻轻的戳了戳我:“你生气啦?” 她见我不回话,委屈的看着我:“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啦。”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可就在我心里的怒气刚有些平息的时候,她突然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噌”的就站起了身,朝我瞪起了眼睛。 “李天龙,你到底想怎样?” 哎呀...我心里刚刚被自己柔情熄灭的怒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我毫不示弱的怒视着她,我愤怒的目光的震慑力可能还不够,直接被她给无视了。 “哼。”她朝我冷哼一声:“不理我是不是?行,从现在起,我们谁都不要在理谁了。” 说完话,她端起桌上的盘子,扭身进了厨房,片刻的时间,从厨房出来之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冷着脸,抱着怀,喝了一口水,打开了电视,看起了早间新闻。 她好像故意把电视的声音调的特别的大,这让我觉得特别的吵。 “你能不能把声音开小一点。” 电视的声音特别的大,而我又不是那种会大声说话的人,我说的话完全都被电视的声音所淹没,我气呼呼的走到她身边,用我最大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你能不能把声音关小一点?” 她好像还是没听到,我轻轻的推了推她,刚触碰到她,她像是被电着似得,猛然一甩胳膊,朝我吼道:“不是不理我么?别理我啊...” 我看着她,咬了咬牙:“行。” 我转身正想着去厨房给自已做一份早餐吃,忽然听到身后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就这样子还说喜欢我?刚才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你就不是个东西...” 哎呀,我这个气啊... 我气呼呼的走到她身边,怒视着她:“张思梦,你骂谁呢?” 她抬起脸,挑衅的看着我:“骂你啊,我就骂你李天龙。” 我不由的握了握拳头,指着她,警告道:“你在给我骂一遍试试看?” 她冷笑道:“怎么?还想打我不成?老娘今天还就骂你了,你就不是个东西。” 我又一次握住了拳头,恨恨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张思梦,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她猛然站起身,挑衅的看着我:“我就欺你了,你能把我怎样?你打我啊?” 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我朝她咆哮道:“张思梦,你才不是个东西...” 她不依不饶道:“对啊,我承认我不是东西...你是东西,行了吧?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啊?” 她这么一说,让我觉得有些绕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脱口便回应道:“行,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 不过,我马上就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呀?你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不说话了?”她得意的看着我,不依不饶道:“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什么东西啊?” 哎呀,这可把我给气的,第一次和人斗嘴这么委屈... “你...”我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可最后却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嘴倒是挺厉害的,一直不依不饶的逼着我。 “你什么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得。” 由于电视的声音太大,我的声音偏偏又小的可怜,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就像是午夜时在耳边盘旋的蚊子似得,这让我从气势上就一直处于下风,我刚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想要把电视关掉,好好的和她理论一番,她就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我一边抵挡着,一边关掉了电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单人玩牌 我把电视关了之后,我用尽了力气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的双手,她的手被我紧紧的抓着,便张嘴要往我身上咬,我侧了侧身子,躲开之后,顺势把她的胳膊拧到背后:“思梦,你要是在无理取闹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松手啊...” “那你不要闹了啊...” 她不屈不挠的看着我,突然就哭了起来:“李天龙,你把我弄疼了...” 我下意识的赶紧松开了手,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站在那儿,咬着嘴唇,用怨毒的目光的盯着我,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看她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我心都碎了。 “思梦...”我伸出手想替她擦泪,她看着我,也不说话,一甩手,便把我的手打开了。 我揉了揉疼痛的手,怜惜的看着她:“思梦,你别哭了...” 她突然转身回了卧室,看着她把门摔上,我瘫坐在沙发上,长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哭了呢?” 等她出来的时候,让我眼前猛然的一亮,她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在配上她完美的身材,看起来那么的美丽多姿,又那么的恬淡简朴,我不由得看的就有些痴了,可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就往门口去了,我不由自主的就窜起身,抢先她一步,跑到门前,按住了门把手。 她的眼睛还有些微红,不过还是掩不住那凶狠的目光:“你干嘛?” 我朝她微笑道:“思梦,你这是你要去那呀?” 她瞪着眼睛道:“要你管?” 我严肃的看着她:“你不告诉我你去哪,我就不让你出去。” 她深深的舒了口气:“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快给我让开。” “你不告诉我你去哪,我...” 也不等我把话说完,她就把我推到了一旁,这一推差点没让我倒在地上,不过,还好我反应快,赶紧死死的拉住了门把手。 我缓了一下心神,坚定的看着她:“思梦,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让你出去。” 她气的直跺脚,大叫道:“李天龙,我要去学校。” 我愣了一下,赶紧殷勤的把门给她打开,歉意的笑道:“思梦,你要去学校怎么不早点说呢,我还以为...” 话未说完,她已将我撞开,我追上去,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就要离去,不由的就喊住了她。 她回过头,冷着脸,瞪着我:“干嘛?” 我朝她笑道:“思梦,去学校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话未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拉住她的手:“思梦,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甩开手,看了我一眼:“你快点回去吧。” 我又拉住了她的手,她回过头时,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果不其然,她立刻朝我大吼了起来:“李天龙,你...” 我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抱了她一下之后,担忧的看着她:“思梦,路上小心点哦,一定要注意安全...” “讨厌,吵个架都不严肃。”她的脸微微一红,生气的表情中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不过,立刻又瞪起了眼睛,恨恨的看着我:“不要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等我回来,在找你算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痴住了,想不到思梦的背影都这么的迷人... 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这才恋恋不舍的转回身,刚上了几步楼梯,突然觉得自己胳膊上传来阵阵痛感,我赶紧捋起袖子,看了一眼,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 我的胳膊上有一处青色的淤痕,我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不由的咧起了嘴。 哎呀,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呀?我记得只有思梦拧过我的胳膊呀?可是她好像也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啊? 想来想去,我始终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等回到了家里,吃过了早餐,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就有些无聊了,想去玩电脑,电脑上也没下载什么游戏。 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觉得无趣极了,于是,我就从身上拿出了一副牌,斗起了地主。 不得不说,一个人斗地主真的好累哦,不但要围着桌子来回的跑,又要当农民,还要当地主,时不时还要假装成旁人,大肆的讨论一番,最重要的还是心理战,可以说一个人斗地主那就是锻炼体力智力记忆力的游戏啊,我熟练的发了三副牌,开始围着桌子,转圈跑的打。 “地主要不要?” “不要。” “不要。” “那我就要了啊。” “一张7。” “顺一下,一张8.” “一张a” “你们牌打的也太凶了吧?一张2。” “不要。” “压死你,大王。” “不要。” “不要” “5到k。” “不要。” “不要。” “看来地主要输了啊...” “是啊...” “...” “以为我当地主好欺负是不是?对a,只剩一张牌了。” “不要。” “不要。” “哎呀,刚才你要是配合我先出单,不出对的话,我们就赢了...” “那也不行啊,他那可是对a啊...” “我这里还有个2呢...” “你居然还有个2?那刚才怎么不压他啊,留着生娃儿呢?” “...” 我正因为农民输了,吵的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突然,从她卧室旁边的那间屋子里居然传出了声响,我放下手里的牌,好奇的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突然就想起了她昨晚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赶紧跑回桌子前,慌张的收起了牌,看着发出从里面发出声响的门,瞬间觉得一股凉气贴覆在我的后背上,我不由的咽了起喉咙。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白羽的声音:“天龙兄?在家么?” 白羽从门缝外探进头,惊喜的看着我:“天龙兄...” 看到白羽我心里马上就轻松了很多,就连他那令我厌烦的文绉绉的模样,现在都让我觉得好亲切,我背后的凉气瞬间就不见了。 不等白羽说话,我赶紧跑过去,把白羽拽了进来,紧张的看着他:“白羽,你相信这世上鬼么?” 白羽拍了拍衣袖,轻摇着折扇,悠然道:“所谓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白某饱读圣贤之书,又岂能会信这等荒谬之事?” “万一真有鬼的话,你怕不怕?” 白羽朝我叹息道:“天龙兄,好生愚昧啊...” “别废话,你就说你怕不怕?” “若是真有鬼神存在,以白某这一身正气,焉有害怕之理?” 看着白羽大气凛然的样子,我崇拜的看着他:“白羽,刚才那屋子里有动静,你去帮我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白羽朝我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就推门进去了,我保持了一点距离,站在那儿,怯怯的看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过了好一会儿,白羽都没有什么动静,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也想要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白羽惊恐的惨叫声。 听到白羽的尖叫声,我撒腿跑到了沙发后面,扯过沙发上的薄毯就盖在了身上,我蹲在沙发后面,掩着薄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细细的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可好半天过去了,都不在见白羽有任何声响和动作,我轻轻的掀开薄毯的一角,悄悄的探出头,看到空荡荡客厅,我不由的就觉的后背一阵冷意,我赶紧又缩了回去。 白羽会不会被鬼害死在里面了? 那我是不是马上也该没命了啊? 这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才和思梦有了这么亲密的发展,我怎么就能就这么死了呢?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 我熟睡之时,突然被一阵冷意惊醒,我刚想起身,心中猛然一惊,想起了睡着前的事情,又不敢动了。 我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从我身旁传来了叹息声,我瞬间就是一身的冷汗,不过,马上我就听出了是白羽的声音。 “忧郁的一片天,下着寂寞的雨,” “飘零的一片叶,犹如我的思念,” “...” 我心中暗喜:白羽没有死啊?我掀开薄毯,就站起身,想要看白羽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轻轻的掀掉薄毯,悄悄的站起身,看了看客厅,客厅里居然没人,我心中一凉:刚才说话的不会是白羽的鬼魂吧? 我咽了咽喉,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住了薄毯,想继续缩下身子,一转身,就看到了白羽。 白羽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正轻摇着折扇,摇头叹息。 “纵情的一刹那,任凭风吹...” 白羽嘴里念念叨叨的缓缓的转过身,一看到我,脸突然就僵住了,手里的折扇也不摇了,然后,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赶紧把白羽拉到沙发上,摸了摸他的鼻子,还好有呼吸。 “白羽,你醒醒啊?” “白羽?” 我正拍着白羽的脸,想要叫醒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窜到了我的后背上,我心中一凉,弓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了,后背上的东西,不停的在我的后背上动来动去的,最后居然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居然还舔起了我的耳朵。 我很想斜着眼睛去看看自己肩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因为我刚才低头喊白羽,现在就算眼睛斜的在狠,也看不清楚肩膀上到底是什么,只能感觉出是个浑身带毛的,我僵直的弓着身子,拼命抵抗着耳边的瘙痒,就在身体有些麻木,坚持不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喵”。 原来是只猫啊,我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我保持着姿势,悄悄的伸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抓住了这个快把我吓死的猫。 “喵...喵...” 我紧紧的抓着手里挣扎的小花猫,轻轻的打了一下它的额头:“你个小东西,居然敢吓我...” “天龙兄,你在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顽皮花猫 小花猫刚叫了一声,白羽居然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惊恐的按住我的手,将我手里的小花猫给拿了过去。 “你为何要如此虐待小动物?” “废话,它刚才把我吓的半死,我不揍它我揍谁?” 白羽严肃的看着我:“那你刚才把我吓的半死,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揍你啊?” “这...” 白羽抱着小猫,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抚摸着小猫,自言道:“世上所有的生命,都值得我们温柔以待。” 看着白羽严肃的样子,我也不好在和他争辩,赶紧把话题转移开了。 “白羽,现在几点了?” “已经中午了。”白羽柔情的看着怀里的小猫,轻轻的抚摸着它,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天龙兄,你刚才去那了?” “我...”我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暗想:“要是让白羽知道我吓得躲在沙发旁,那他一定会取笑我的,他现在好像是以为我刚才出去了,我可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我大笑道:“白羽,你不是说你不害怕鬼么?刚才怎么会被我给吓晕了过去呢?” 白羽轻抚着小花猫的身体,悠然道:“天龙兄,你要知道,鬼吓人,不可怕,但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看到白羽又开始文绉绉的了,我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想抱着小花猫玩一会儿,白羽马上用身子挡住,警惕的看着我:“天龙兄,此猫与我有缘,你要是还想伤害它,我会和你拼命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白羽露出了很亲切,很和蔼的笑容:“白羽兄,你看我是那种残忍的人嘛?” 白羽看着我,点头道:“是。” 我瞬间就无语了,这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给我拿过来吧。”我看着白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趁白羽不注意,我手疾眼快的就把小花猫从他怀里夺了过来。 我依在沙发上,把玩着怀里的小花猫,好奇的问道:“白羽啊,你刚才在屋里大叫什么呢?” 白羽看我没有对小花猫下手,也放心了许多,又开始摇起了折扇,:“方才我一进屋,便觉得脚下有东西闪过,可是屋里太黑,我正准备去找开关开灯的时候,这只小猫咪就扑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吓了一跳...” “喵...喵...”我轻轻的揪了揪小花猫的耳朵:“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让鬼给缠了呢?” 白羽看着我手里的小花猫发出了叫声,担忧道:“天龙兄,你不要那样子对待小动物,它们会觉得痛的。” 我松开了小花猫的耳朵,又抓住了它的双腿:“哎呀,你放心吧,我下手很轻的。” “对了,天龙兄你刚才去那儿了?” “刚才...” 我笑了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刚才啊,我身后突然有一股吸力,就把我给吸走了,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哦?天龙兄竟有如此奇遇?”白羽收起了折扇,好奇的凑到我身旁,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天龙兄,你可否把你的奇遇和在下叙述一番呐?” 我看着白羽,眼中闪过一丝质疑,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我这是在胡扯,你倒好,居然这么配合我... 我看着白羽脸上那种编不出来我要你好看的表情,强挤出一丝笑:“我现在还怕的要死呢...改天吧...” 白羽失望的叹了口气:“好吧。” 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把小花猫丢给白羽,想去看看冰箱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冰箱一打开,只有昨天思梦父母带来的水果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我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抱着其他一些吃的,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热情的看着白羽。 “白羽,来不要客气,尽管吃。” 白羽朝我微笑了一下,轻轻的拿起了一颗杏... “白羽,你看什么呢?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别客气啊...”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发现白羽手里拿着半颗杏,呆呆的看着我。 白羽回过神,看着面前一堆已经残只剩骸的水果,轻轻的咬了一口杏,开心的笑道:“天龙兄,你吃东西的速度好惊人呐。” 最后,我觉得还不是太饱,突然想到冰箱里面还有一些蔬菜,我看了看冰箱里面可用的食材,立刻就觉得这些东西能做一顿丰盛的米饭和炖菜。 我抱着食材,看了一眼轻抚着怀里小花猫的白羽:“白羽,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做饭一起吃吧?” 白羽客气道:“不用了,在下家里还有些吃的...” “唉...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天龙兄,说的有理...那白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突然回过头,朝白羽笑道:“白羽,不知道这只小花猫的肉嫩不嫩...” 我的话刚说完,小花猫喵的一下就从白羽怀里窜了出去,一看小花猫窜走了,这可把白羽急坏了,白羽满屋子追着小花猫跑。 等我把饭菜做好的时候,白羽还在追小花猫,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白羽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喵喵的叫,心里不由的就觉得好笑。 “行了,白羽别找了,快去吃饭吧。”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它。” 我正吃着饭,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吓的我差点没把碗扔了,我侧脸一看,原来是那只小花猫。 “喵...喵...喵...” 我皱着眉,嚼着嘴里的饭,觉得这只小花猫应该是饿了,就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手里,凑到了小花猫的跟前,小花猫张嘴就要吃,我马上就把手给拿开了,小花猫顺着就往前凑,结果就从我肩膀上掉了下去。 “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摸了摸小花猫的头,这才把东西喂给了它,我正喂着小花猫,发现白羽还趴在地上在找小花猫,我笑的更开心了。 “白羽,别找了,猫在这呢...” 白羽看到猫在我身旁,欣喜的就跑了过来,刚要抱它,小花猫欢快的正吃着我手里的东西,就发出了警惕的呜呜声。 “行了,白羽快去吃饭吧。” 白羽坐在我身边,端着饭碗,也不吃,一直在看小花猫吃着我手里的东西,我好奇的看着白羽。 “白羽,你总看着这只猫干什么呢?你不会是想搞它吧?” 白羽疑惑道:“我就是很好奇,它为什么对你这么亲呢?” 我思索了一下,忧伤的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只怪我长的太帅了...” 白羽看了我一眼,叹息道:“我长的也不差啊...” “天龙兄,你做的饭真好吃啊...”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么,我做的不好吃,会让你留下来吃饭么?...” ----------- 我吃着饭,吃一口,喂一口小花猫,看着乖巧的小花猫,我突然就想到了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和我一样在吃饭么?在吃些什么?合不合她的胃口呢? 想着想着,我也没心思吃饭了,等把小花猫喂饱了,我把手在它身上蹭了蹭,就去洗碗了。 等吃过了午饭,我和白羽正在闲聊着,突然看到小花猫顺着门缝就窜了出去,白羽一看,就急了,赶紧就追了出去,其实我已经打算睡个午觉的,可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于是,我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白羽,等等我啊...” 我刚追到楼下,发现早上本来还有些晴朗的天气,现在居然又下了雨。 看着眼前的蒙蒙细雨,我的心情突然就觉得很舒畅,甚至还隐约嗅出了一丝空气中大自然的气息。 我不由的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到白羽像个小孩子似得紧紧追着那只小花猫,那只小花猫好像在戏弄白羽似得,一直转着圈的乱窜。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小花猫调戏着白羽,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打着粉红色伞的女孩子,缓缓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花花,你怎么在这呀?”打伞的女孩子一看到小花猫,脚步便有些急了,这个女孩子一走近,小花猫就窜到了她的脚下,不停的用身子蹭着她的脚踝。 我朝她走过去,看着小花猫在她的脚前蹭来蹭去的,好奇的问道:“这是你的猫啊?” 这个女孩儿朝我点了点头:“是呀。” 我忍不住打量了这个女孩子一番,容颜甜美,水灵灵的,身材又惹人,在配上她那一身纯色连体衫,还有那娴雅甜美的内卷发,举止投足间都给人一种很优雅,很柔和的气质。 突然间,我看到白羽表情木然的站在那儿,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这个女孩子。 女孩子发现了白羽一直在看她,将伞轻轻的往下遮了遮,白羽这才有些恢复了正常,摇起了折扇,看样子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摇了半天的扇子,最后只说了一句:“琳琳姑娘的小猫真可爱!” 听白羽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有些面熟呢,我思索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不就是住在白羽对面的那个谁么,不得不说,白羽这小子还挺有眼光的嘛。 我知道白羽喜欢这个琳琳,看着白羽紧张的样子,心里不由的觉得好笑。 “原来你叫琳琳呀?”我故作惊讶的看着琳琳。 琳琳弯下身子,轻轻的抱起小花猫,朝我嫣然一笑:“你好,我叫木琳琳。” 我礼貌的回道:“你好,我叫李天龙。” 木琳琳微笑道:“请问,你是住在这里么?” “对啊,我就住在这栋楼的...” 我正说着话,突然就看到了她,她站在不远处,正直直的看着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 注意素质 我一看到她,心里不由的有些开心,看到她站在细雨里,居然没有打伞,我赶紧飞快的跑到她身边,把外衣掀开,蒙在她的头上方,替她挡住细雨。 “思梦,你怎么不打个伞啊?” “要你管?...”她瞪了我一眼,又朝我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推开,迈步往家走去。 我赶紧追上她,把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关切的看着她:“思梦,你吃过午饭了么?” “你傻啊,你这样子会感冒的...”她撩起我的衣服,露出脸,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把衣服披回我身上,看到她这么关心我,我感动的心都快要溶化了。 “思梦,我没事,你看看你,你都淋湿了...” 她往我怀里一钻,拉着衣服,往家走,我也顺势跟着她走。 “思梦,你饿不饿呀?” “我饿死了,不正合你的意?” “哎呀,思梦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看到她这么生气,我瞬间想起了早上她临走前发生的事情...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唉...思梦可真是小心眼,都过了一上午了,居然还没气消。” ---------- 她回到家,居然把我的外衣当成了毛巾,擦了擦头发随手就给扔到了一旁,然后,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怀,也不说话,阴沉着脸,直盯着我看,我疾步来到了她面前,坐在她身旁,开心的笑道:“思梦,你饿不饿呀?” 她瞪着眼睛,瞧着我,冷冷的回道:“不饿。” “那你一定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不喝。” “...” 我不停的陪着笑,和她说好话,希望她能不生气,最后,她最后连话都不回我了,就一直盯着我看,这让我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尴尬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赶紧就跑去开门了,我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木琳琳。 木琳琳有些羞涩的看着我,朝我微笑道:“李天龙,谢谢你中午的时候收留花花。” 我笑道:“这没什么,我本来就很喜欢小动物的嘛...” 我看她还站在门口,没有像是要走的意思,好奇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她朝我微笑道:“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啦。” “呃...再见。” 我正准备把门关上,身后就传来了她冷冰冰的,听起来甚至还有些怪异的声音。 “人家都上门来了,不请人家进来坐一下啊。” “是啊,外面雨好像下大了,要不等雨小了在走吧。” 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白羽,白羽也不知道从那儿就冒了出来,轻摇着折扇,微笑的看着木琳琳:“琳琳姑娘,如果闲暇无事的话,不如到屋里稍坐一会儿,我们几个畅谈一番,你看如何?” “这...不方便吧...”木琳琳看了一眼屋子里像个女王似得坐在沙发上的她,又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微笑道:“我先回去啦。” 白羽马上就阻拦道:“唉...琳琳姑娘这是那里的话,有什么不方便的,天龙兄待人很是热情,你不用客气的。” 看着白羽把这里简直当成自己家似得,我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不过,看白羽那一脸舍不得的样子,像我这种乐于助人的当代活雷锋也只能帮他一把了。 “是啊,琳琳,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在走吧。” “像这种下雨天,一个人在家也确实挺闷的...”木琳琳歉意的笑了笑,答应道:“那...好吧。” 白羽一看木琳琳答应了,一下子就把我挤到一旁,很礼貌的拱出手,把木琳琳请进屋里,把木琳琳请坐到沙发上,白羽立刻又微笑道:“琳琳姑娘,你稍坐一下,我去给你洗些水果。” 看着白羽简直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似得,坐在一旁的她,暴躁的脾气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 “我说...白羽,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啊?” “思梦姑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 一看到白羽又文绉绉起来了,我马上就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白羽快洗你的水果去吧。” 现在,客厅里就剩下我和她,还有木琳琳三个人,我期待的坐在那儿,等着白羽把洗好水果端上来,突然觉得屋里好像太安静了,安静的简直让我觉得有点窒息,外面的雨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我好奇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木琳琳,发现她们两个人一直在看着对方。 木琳琳突然微笑道:“你好,我叫木琳琳。” 她也很亲切的笑道:“木琳琳,你好,我是张思梦。” 虽然看着她们彼此之间看起来挺亲切,挺和睦的样子,可是我越看越让我有一种怪怪的,很不详的感觉,不过,还好有白羽在,我一看到白羽端出来的水果,马上就打消了我心里的顾虑。 就这样,我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吃着水果,好奇的瞧着她和木琳琳之间开心的谈话,白羽这小子倒是挺不知趣的,虽然他说话,没人搭理他,可他还是时不时的喜欢插上几句话。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不开心,我是很想说话的,和她们一起聊聊人生啊,说说故事啊,讲个笑话什么的,可是每次我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发现她在瞪眼睛瞧我,看她凶狠的样子,我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嚼着苹果,看着简直是已经无视了我和白羽的她和木琳琳,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我把一盘水果吃的已经差不多的时候,木琳琳正和她说着话,突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歉意的笑道:“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她微笑道:“嗯,时间也确实不早了...” 木琳琳说完那句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我心里不由的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木琳琳又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慌张道:“哎呀,都这么晚啦,我真的该回去了,要不然我妈妈该着急了。” 我看着慌张的木琳琳,恨恨的咬了最后一口苹果,心想着:“你这个骗子...半个小时前都说着要走,急死你,你回家肯定会被你妈骂死...” 她亲切的看着木琳琳:“你快回去吧。” 木琳琳慌张的起身,白羽像个跟屁虫似得紧紧的跟在身后,我抢步来到门前,殷勤的把门打开,木琳琳朝我嫣然微笑道:“谢谢。”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和她独处,心里不由的就有些开心,朝木琳琳笑道:“不客气。” 木琳琳礼貌的微笑回道:“那我走啦。” “改天在来玩儿啊。” 我急着送走这些无关的人,话一说完,我就把门给关上了,我刚把门关上,回过身看到满脸笑容的她,看到她微笑的样子,我心里也觉得很开心,可是,突然间,我就觉得她笑的好像有些不对,感觉阴森森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弱弱的看着她:“思梦...你笑的...怎么这么可怕啊...” 她微笑的走到我身边,伸手便狠狠拧住了我的胳膊,微笑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我挣扎道:“哎呀...思梦你松手啊...很痛的...” 她死死的拧住我,冷冷的瞧着我:“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拼命的推着她的手,无辜的看着她:“什么勾搭?我勾搭什么了啊?” “不说是吧?” 她把手松开,挽起袖子,双手握成了拳,看着她手里发出“咔咔”的声响,我咽了咽喉咙,暗道不妙,立刻就从她身旁逃开了。 我一边逃,一边大叫道:“思梦,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李天龙,你给我站住...” “思梦...身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注意素质啊...”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身体上的素质。” 她不停的追着我,我围着沙发一直拼命的逃窜着,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思...思梦,别...别追了,你是追不上我的。” 我扶着沙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警惕的看着她,缓了口气,赶紧求和道:“思梦,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说,难道不好嘛?干嘛非要动手呢...” “李天龙,我看你还能跑多久。”她站在另一头,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点着我,面色不改的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打,别动不动的就好好说...” 我看她又准备要追我,下意识的就逃开了,没想到,她刚才居然是假动作,现在,我竟然主动的跑到了她面前,我转身还想逃,已经被她抓的死死了,情急之下,我不由的就用尽了全力想要把她推开,至于结果嘛,可想而知... 第一百六十二章 醉酒吟诗 我坐在她身旁,看着无声落泪的她,心里难受的要命。 “思梦,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双眼满含着泪,恨恨的咬着牙:“你就是故意的。”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李天龙,你就是个混蛋。” “好,我是混蛋,我是个大混蛋。” “...” 在我努力积极的配合和安慰之下,她这才止住了泪水,抹了抹眼角,凶狠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我,鼓起了嘴:“李天龙,我饿了。” 我开心的看着她:“思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她皱了皱眉,轻咬着嘴唇,凑到我脸上,伏在我耳边,调皮的笑道:“我想把你吃了。” 我心中不由的一慌,她这...这是在调戏我么? 想到自己被调戏,这让我显的略有些尴尬,我顿了顿声,很严肃的看着她:“思梦,请你不要调戏我,尤其是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话音刚落,我一看到她的目光,赶紧逃去了厨房,当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这让我有些好奇。“思梦,你怎么那么喜欢看书啊?” 她头也不抬的回道:“人丑就应该多读书。” 我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回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了。” 她抬了抬眼,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自恋狂。” “思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 我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得意的说道:“自恋之人,必有帅气之处。” 片刻的沉默...我就有些尴尬了,我以为她会接话的,可谁料想她会不理我了呢?不过,还好我机智,立刻热情的招呼她吃饭。 “思梦啊,别看书了,快来吃饭吧。” 我坐在她身旁,捧着脸看着她,她正吃着饭菜,发现我一直在看她,她放下手中的筷子,鼓起了嘴,皱眉道:“你干嘛?” 我开心的笑道:“思梦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好看。” “白痴。”她白了我一眼,继续吃起了饭菜:“李天龙,我问你一件事情。” 我正觉得有些无聊,听到她问我事情,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出来,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思梦,什么事情呀?” 她刚要说话,我立刻阻止道:“等一下,思梦你先不要说,让我猜猜看...”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长的这么帅?” “不是啊?那...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可爱,对不对?” 我正猜想着她想问我什么事情,她居然起身走开了。 “思梦,你别走呀,我猜的不对嘛?” “思梦...” 看着她要离开,我赶紧把她拉了回来,期待的看着她:“思梦你快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事情呀?” 她坐下了身子,很伤脑筋的看着我,叹了口气之后,突然微笑道:“李天龙,你觉得...今天那个木琳琳漂亮嘛?” “漂亮啊。” 她微笑的神色渐渐的有些落寞,看着她胡乱的拨弄着桌上盘里的菜,我不解的问道:“思梦,你怎么了?是菜不好吃么?” 她摇了摇头,突然看着我:“那你喜欢木琳琳么?” “不喜欢,我就喜欢思梦。” 她质疑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又开始不停的拨弄着盘里的菜,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了我一个让我很难以启齿的问题。 “李天龙,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为什么喜欢她...”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要是告诉思梦,在初三的时候,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她,这么老土的说法,她会相信么?” “她肯定不会相信的...”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该怎么说才好呢?”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起了白羽写的留言上面有那么一句话,很适合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转念又想到自己不仅长得帅气,而且又这么聪明,不由的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李天龙,你又傻笑什么呢?”她有些不满意的看着我:“傻乎乎的跟个白痴似得。” 我回过神,顿了顿声,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脸微微一红,把手抽了回去,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觉得她对这个回答一定很满意,我心里开心极了。 “思梦,我这样子说,你觉得浪漫不?” 她冷起了脸,很严肃的看着我:“李天龙,我是认真的,请你认真的回答我好吗?” 看她严肃的样子,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实话告诉了她。 听我说完,她皱着眉,深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李天龙,你初中的时候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老师说过不能早恋的,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大笑了起来:“就你还是好学生?上课总是偷看我,抄我的作业都不知道怎么抄,考试的时候一道题都答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好学生?” 听她这么一说,真的让我很震惊,我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可她怎么也会知道呢?我记得偷看她的时候,没被她发现啊... 我惊讶的看着她:“思梦,你怎么...” “你做的那些下流事情我怎么都知道是吧?”她得意的看着我:“就你那一点小聪明,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别人而已...” “哎呀,思梦啊,你别绕弯子呀,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的时候在偷看你呢?” “我...”她刚开口,迟疑了一下,突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思梦,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真想知道啊?” “当然啦...” “我偏偏就不告诉你。” 无论我怎么缠问,她死活就是不告诉我,她是怎么发现我在偷看她的,我越是好奇,就越想知道,可我越想知道,她偏偏越不说,哎呀,这可把我急的... 最后,她好像被我缠问的有些不耐烦了,瞪起了眼睛:“你不要在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乖乖的作罢,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去洗碗了。 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卧室里了,我站在卧室门口,悄悄的朝里面望了望,看到她坐在床上在看书,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我躺在沙发上,枕着手,翘着腿,一直在想她到底是怎么发现我偷看她,突然就听到门响。 “天龙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刚打开门,听到白羽文绉绉的话,我心里就觉得不爽,正想关门的时候,觉得白羽是个人才,他或许能帮我想出来困扰我的问题,我立刻拉着白羽来到了他家里。 “白羽,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只见白羽轻摇着折扇,开始念道: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师道之不...” 虽然,我的耐性很好,可是,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 “白羽,你还有完没有?我就是想问你一点事情,你在这里给我嘚不嘚出一大堆文言文,你学那么多文言文有用么?” “天龙兄,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差矣你妹...” 不得不说,白羽的脾气居然比我还要好,看到我发脾气,他也不反驳,也不急眼,依旧慢条斯理的摇着折扇,柔声道:“天龙兄,稍安勿躁,在下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文言文的精髓所在...” 我愤愤的看着白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白羽微笑道:“天龙兄,你来赞美一下你心爱的女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天龙兄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嗯...”我思索了一下:“你很美。” 白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显得有些惊讶:“没了?” 我点头道:“呃...没了啊...” 白羽手微微一抖,折扇应声而合,白羽朝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芙蓉如面...柳.如.眉,” “秋水为神...玉.为.骨,” “花容月貌...倾.国.色,” “冰肌雪肤...绝.代.娇。” 白羽看着我,摇头叹息道:“天龙兄,看到了吗?学文言文是为了让你看到心爱的女孩子时,可以这样子赞美她,而不只是简单的一句你很美。” 看到白羽居然嘲讽我,哎呀,现在,我弄死白羽的心都有了。 “对了,天龙兄,你刚才好像有事情要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羽这么一提醒,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来找他帮忙的,而不是来和他斗气的,我正想把事情给白羽说一遍,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以前做过那些猥琐的事情,挺难为情的,于是,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种很委婉的说法。 “白羽,你是不是经常偷看木琳琳啊?” 白羽听我这么一问,脸立刻有些泛红了,白羽很尴尬的看着我:“天龙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假如你偷看木琳琳的时候,你觉得没有被她发现,但是呢,她却知道你在偷看她,那么,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你在偷看她的呢?” 我话音刚落,白羽惊呼道:“什么?琳琳姑娘知道我在偷看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言自语 “哎呀,都说了假如,是假如...” 白羽现在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念叨叨的。 “怎么办呢?琳琳姑娘会不会因为我偷看她而讨厌我呢?” “我要不要去和琳琳姑娘解释一下呢?” 看到白羽这个样子,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知道他现在对我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我刚回到家,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那个问题,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在喊我。 “李天龙...” 我瞬间来到了她面前,开心的看着她:“思梦,有什么事情嘛?” 她刚要开口,我马上接着说道:“是不是渴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我飞快的去倒了杯水,她刚接过水杯,就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李天龙,你别白费心思了,不管你在怎么对我献殷勤,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哎呀,思梦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只是见你看书看的太累,帮你倒杯水而已,没有其他的企图。”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质疑:“真没有?”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说真的,我真的想不出来,当时我偷看你的时候,你正认真的在听老师讲课,怎么就会发现我在偷看你的呢?” 她得意的朝我笑道:“你自己慢慢的想吧。” 说完,她就不再搭理我,坐在床上玩起了手机,一看到她的手机,我就想到了我的手机。 我跑到我的行李前,拿出了我的手机专用的充电器,蹲在电源旁边,把我的手机连接上充电器,一直死死的按着开机键,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小宝贝儿,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么久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情啊...” “开机啊...” 看着清脆悦耳的开机铃声,我紧张的的心情瞬间就舒缓了许多。等手机开机了,我翻看了一下,最后发现只是没有电了而已,也没有其他什么问题,我宝贝的把手机在身上蹭了蹭,得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还是我的小宝贝儿厉害,被摔了这么多次还是跟没事似得...” 我刚把手机放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接住。 “你好...” “喔,连接不上网啊?那你告诉我连接不上网,错误的提示是什么啊?” “什么?你们上网不点连接啊?那你们一定是用路由器了吧?”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路由器呢?” “...” 就这样子,我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边给手机充着电,一边帮用户解决问题,好不容易指导着用户连接上网,刚把手机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好...” “对,对,对...没错,我是网络维修公司的...” “...” “额,这样吧,你稍微等一下,我帮你检查一下我们公司机房线路,等一会儿,在给你回电话啊...” 我把手机挂断,立刻拨通了老三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出了老三浪荡的声音。 “哟,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老三,公司让谁负责我那里用户的?” “我啊?怎么了?有用户出问题了?男的女的?” “额...男的,等会儿我把电话给你发过去,你去看看吧...” “巧了,正好没烟抽了,哈哈,快...” 听到老三猥琐浪荡的笑声,我立刻挂断了电话,给刚才的用户回了个电话,把老三的电话告诉了他,然后,又把他的电话发给了老三,这样子,就没我什么事情了,我把手机放下,准备站起身,突然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沙发上,正看着我呢,她一直盯着我看,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思梦,你别这样子看我,我会害羞的...” 她也不回话,低头玩起了手机,我坐在她身边好奇的看着她。 “思梦,你玩的这是什么呀?” “切水果。” “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啊...”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但是像我这么聪明的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知道怎么玩了。 “哎呀,思梦刚才那个你怎么不切啊...” “思梦,快切,快切啊...” “...” 刚开始,我觉得她玩的还可以,可是后来,还没开始多久,就游戏结束了。 我叹了口气:“真笨啊,明明是个炸弹,还要切...” “我玩个游戏,你一直在旁边说话,烦不烦啊?”她朝我瞪起了眼睛,怒声道:“有本事你来玩啊,我看你能玩多久。” 看了这么久,我早就想玩了,既然她主动让我玩,那我又怎么能拒绝她的好意呢? “我玩就我玩,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游戏的高手。” ----------- 玩着玩着,我就上手了,然后,就开始有些浪了。 “思梦,看到了嘛?游戏应该这样玩。”我轻轻的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轻松的躲过了炸弹,切开了炸弹旁边的香蕉,然后,得意的看着她:“我单手玩,都比你厉害。” 说话间又出来了一连串的水果,我以z+s,一个漂亮而又洒脱的手势连切了好次之后,又得意的看着她。 “看到没有,我...” 她一把将手机给夺了过去,狠狠的往我背上捶了一下,转身就回卧室了。 “思梦,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啊...”我揉着背,不满意的说道:“玩不过我,就动手打我...” 她正准备进卧室,突然转身回到我身边,又狠狠的给了我一捶。 哎呀,挨了这一捶之后,我才知道,刚才的那一捶,已经算是很轻的了,我伏在沙发上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哎呀...” 我刚痛叫了一声,耳边就响起了她的怜惜的声音。 “李天龙,你没事吧?” 我抬起眼,看着坐在我身旁扶着我的她,我的心里不由的一阵荡漾,思梦身上怎么会这么香呢? “李天龙?” 看到她满脸关切的神色,我痛叫的更厉害了。 “哎哟...” 她现在已经急的不行了:“李天龙,你别动啊,我给你揉揉...” 我顺势趴在她肩上,闭上眼睛,狠狠的嗅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包围了,我浑身不由的一软,瘫在了她的身上。 “李天龙,还痛不痛啊?” 我正沉醉着,耳边响起了她怜惜温柔的声音,这让我更加的不想从她身上离开了。 “痛死了...” 我闭着眼睛,感觉着她的手又在我的后背上揉动,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浪荡,不是,有些荡漾,我忍不住又往她身上凑了凑,突然间,觉得她浑身似乎颤了一颤,她这一颤,让我瞬间有些清醒了,我趴在她身上,想了想现在自己的举动,心里紧张的要命,一动也不敢动,我幻想出了自己和她现在这样子暧昧的样子,不由的咽起了喉咙,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她痛揍的样子。 可是,过了很久,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不停的在我的背上揉动,我想从她身上立刻,可转念又一想,这种机会来之不易,就这么离开,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管他呢,如果能这样子抱着她睡上一觉,就算被她痛揍一顿也值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看她没有对我动手,我在心里深深的舒了口气,将头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放在她的肩上,就这样,我搂着她的腰,趴在她身上不知不觉的,居然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我缓缓的坐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在她的床上,我的心中一阵疑惑。 “思梦不是在给我揉肩么,我怎么会又躺在她床上了呢?” 这时侯,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我心中一紧张,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赶紧躺了回去,突然想到掀在一旁,赶紧又把被子拉了回来,装出了一副继续在熟睡的样子。 听着耳边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跳的特别厉害。 就在我的小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她温柔而又带着些不满的声音。 “你这个家伙,怎么睡起觉来,怎么跟个死猪呢?” 她轻轻的推了推我,柔声唤道:“李天龙?” 听到她居然说我是死猪,我心里当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正想起身和她理论一番,忽然又听到她开心的笑声。 “不过,这样子也好...” 听她的语气,在加上我联想的翅膀,我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出了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满的画面,这让我的心中有些疑惑。 我躺在那儿,身边有些动静,感觉她好像是躺在了我身旁,她轻轻的把被子往我肩上拉了拉,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睡个觉都不老实...” 我心中不由的一阵窃喜,思梦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是个温柔细腻的女孩子...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和沉默,没过多久,我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悄悄的眯开了眼,看到她正依着枕头在看书,在灯光的衬托下,她认真看书的样子更加的令我着迷,我不由的有些看痴了。 我痴痴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她把书放在了一旁,这让我心中猛然一惊,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刚闭上眼睛,没过多久,耳边便又响起了她温柔的声音。 “李天龙,你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想不到睡觉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哇,李天龙,你的皮肤好白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个小人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长得比女孩子都要好看呢?” “哼,你长的这么好看,我们两个一点都不相配...” 我躺在那里,听着耳边她那温柔的声音,心一直砰砰的跳的厉害,片刻的寂静过后,耳边传来了她的笑声。 “哈哈...李天龙,按道理来说,我们这样子呢,也算是一起睡过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哈哈...以后我也可以和别人说自己和男人同床睡过觉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哼,看以后那些人还怎么在背后说我是老.处.女...” 听着她略有些没心没肺的大笑声,我的心里已经无语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我稍微忍耐了一下,可是真的是受不了那种痒痒的感觉,便忍不住伸出了手。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手似乎不像是放在自己脸上的样子,我心里充满了问号,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现在是在装睡,又不能睁开眼睛看,我只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那样子挠啊,挠啊... 我越用手挠,脸上那种搔痒的感觉就越强烈,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居然又听到了她的笑声,是那种偷笑的声音。 “小傻瓜,你挠的是我的手...” “看你笨的...” 她说着,轻轻的抓着我的手,放在了我脸上,这让我瞬间感觉舒服了很多,在心里吐了口气,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感觉睡着的人应该会偶尔翻个身的才对的。 说实话,刚才很害怕被她发现自己没有睡着,心里一直处于紧张状态,都不敢乱动一下,一个姿势保持了那么久,都觉得有些麻木了。 于是,我翻了翻身子,趁这个机会,舒展了一下身子,翻了个身子,觉得还是有点难受,又翻了几番身子,最后,很舒服的侧着身子背对着她,我的手往四处探了探,发现旁边居然是空,吓得我赶紧又翻了个身。 我翻回了身,在心里舒了口气,不得不说,现在的姿势,让我觉得舒服极了,忽然间闻到了她秀发上的清香,便忍不住深深的嗅了一下,我的心里更加的舒服了,想到没有被她发现自己现在是醒着的,我的心里又是一阵窃喜,正想继续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怪怪的,我展开了幻想的翅膀,幻想出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心中又是一惊。 刚才翻回身的时候,出于习惯性的,我居然把一只腿翘在了她的身上,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已经心惊胆战的一动都不敢动,可是,过了很久,她并没有做出我想象中的任何举动,反而和我一样,也一动不动的,这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正纳闷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突然灵光一现,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小人:你紧张什么啊?你现在可是睡着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意的,她是不会怪你的。 右边小人朝我诡异的一笑,挑了挑眉毛:做什么都是无意的,她不会怪你的。 突然间,我心里产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我把手也搭在了她身上,手刚落下,感觉放在了一团软绵绵的,冷汗瞬间布满了我的全身。 我的天,我不会是把手放在她的胸上了吧? 我正寻思着把手拿开,眼前又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小人:你害怕什么?你一直不是都在想摸女生的胸吗?现在多好的机会,你忍心这样放弃吗? 右边小人:对呀,对呀,你怕什么?她现在不是没有反抗么? 我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小人说的挺有道理的,况且她也没有什么举动,于是,我便放弃了把手拿开的想法。 我抬了抬腿,往她的身上凑了凑,把脸也往她的秀发里凑了凑,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秀发的柔软,突然间,我的手居然不受控制了,我的手它自己居然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胸... 我发誓,像我这么纯洁善良可爱有帅气的人,当时心里真的绝对没有半点一丝一毫猥琐的想法,都是我的手,要不是我的手擅作主张,不受大脑控制的捏了她的胸一下,估计我或许还能在偷听她自己自言自语呢。 我出于本能的,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胸,我的手刚有动作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飞出去了似得。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有些飘,我的思绪转的飞快,我知道我身后就是空地,以她这种力道,下一秒我一定会摔落在地,等一会儿,我落地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算是一个掉床的人醒法呢? 我是该安静的继续睡呢?还是该失声尖叫的醒来呢? 我的身体猛然一沉,隐约传来微痛,我现在那里还有心情顾及这些,心里正犹豫着是继续装睡,还是惊醒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她关切的声音。 “李天龙,你没事吧?” “李天龙?...” 她喊了我几声,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把我给扶回了床上,我心里一琢磨,这样子正好,如果现在醒的话,那该有多尴尬啊? 嗯,我现在不能醒,绝对不能醒,万一装的不像的话,让她发现自己刚才是在装睡,以刚才我对她做出的那种举动来看,我觉得就算她把我大卸八块那都算是属于让我安乐死了。 她轻轻的把我扶回到了床上,扶着让我躺了回去,又给我盖好了被子,在吧嗒的一声之后,本来我的眼前还隐约有些光明的,彻底的变成了黑暗,我知道她把灯关了,我悄悄的眯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关了灯,这才敢睁开眼睛。 我刚睁开眼睛,突然感觉她好像是抱住了我的胳膊,我心中疑惑的时候,又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 “李天龙,真的好羡慕你的睡眠这么好...” “你的睡眠为什么这么好呢?” “李天龙,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真的气死我了,趁你睡着的时候,我狠狠的掐了你一顿,可是居然你都醒不过来,我当时真的吓坏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听到这句话,我转了转眼珠,瞬间明白了早上时我胳膊上的瘀伤是怎么来的了。 可是,思梦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 我记得,昨天我没有惹她生气啊...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始终想不出来自己昨天做了什么让她生气。 哎呀,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怎么办?好想知道为什么啊,可是我又想不出来,要是她能主动告诉我就好了。 我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李天龙,如果你现在听到我说的话,你一定会问我我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生气,对不对?” 我眨了眨了眼睛,心中有些得意道:思梦和我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呀... “你知道嘛?我是一个女孩子,昨天晚上和你说出了那样子的请求,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吗?我真的很害怕,你听到我那样子的要求,把我当成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我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当时拒绝我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傻乎乎的样子,我真的感觉好可爱的,可是,有的时候你真的很讨厌...”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初中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偷看我吗?估计你把你的小脑瓜想破都想不出...” “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啊?哼,不想知道,我还不愿意告诉你呢...” “你一定很想知道,对不对?” “哼哼,被我猜中了吧?你越想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 “...” 我明明很想知道,可是她一个人偏偏在那里自言的替我回答,吊我的胃口,朋友们,你们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这对于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无疑就是煎熬啊,最关键的是,我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 她抱着我的胳膊,突然抱的更紧了。 “李天龙,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 我本来好奇的心,这下更加的好奇了,她为什么会这说呢? “我知道,我长的不好看,人还懒,脾气又不好,你呢,人长的帅气,又温柔,还那么会做饭...” 她正说着话,突然就狠狠的给了我一拳。 “李天龙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呢?一想到你这么优秀,而我这么差,我就想揍死你...” 我忍着痛,默默的听着她在我耳边自言自语的夸我如何帅气,如何幽默,如何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把手松开,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脸。 “李天龙,时间也不早了,不和你说话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我要睡觉啦,晚安。”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想着她刚才的话,我突然觉得很忧伤,不由的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难道优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错吗? 又过了很久,她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我也觉得有些困了,我侧了侧身子,轻轻的抱住她,狠狠的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片刻的沉醉过后,我也很快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当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时,发现有一张脸几乎就要贴在我的脸上了,还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得看着我。 “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愿赌服输 次日。 “老三,你倒是过来帮我一下啊!”李天龙因为打赌输了,只能吃力的把一筐饮料搬下车,看着周围一个比一个豪气奢华的名车,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慨道:“你看人家都那么有钱了,还在学校门口卖饮料,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罗山默默的看着李天龙,很无语的吐了口烟雾,有点心虚的说道:“我说,兄弟,这东西也赚不了多少钱,你赶紧收起来吧!” 李天龙不乐意了:“老三,财富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一天赚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一年就是......” “行了行了,你爱咋滴就咋滴,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 罗山没好气的嘟囔着,把车子开到了别处,坐在车里开始玩起了手机。 “小姐姐,来瓶清凉解渴的饮料吧!” “那位美女,来买瓶饮料吧!” “这位帅哥,来瓶水吧!” 时间一晃,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 一瓶饮料都没有卖出去的李天龙失落的坐在地上,想哭的心都有了,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老头怀里抱着厚厚的报纸从李天龙的面前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居然摔倒了。 见老头摔倒在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的人犹豫,有的人无视,也有的人想上前却始终没有行动。 李天龙叹了口气,跑到老头面前,问道:“老伯,我一个月的工资不到2000,我可以扶您起来吗?” 老头捂着腿,头上都是冷汗,李天龙心想这可能真的是摔倒了,把老头扶到路边坐下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老头用赞许的目光打量着李天龙,开口道:“小伙子,谢谢你啊,看你的样子也是个大学生吧。” 李天龙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说变就变,立刻露出了凄惨的样子,很悲痛的说道:“大学的校园那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有时候做梦我都能梦到自己站在大学的校园里,可是,现实很残酷,我家里贫寒,昂贵的学费家里承担不起,所以我只能辍学打工,为家里减轻负担......” 李天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可把身旁的老头给感动坏了,老头抹了抹眼睛,同情的看了李天龙一眼:“小伙子,你现在还很年轻,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老头说着话,站起身就要走,还没站起身,就瘫了回去,李天龙看着老头瘦弱的体格,叹了口气:“老伯,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这个学校里的职工吧?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没事,就几步路而已,我自己能行的。”老头指了指校门口的门卫室,勉强的站起身,刚走了一步,就疼的弯下了身子。 李天龙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唉,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逞强,来吧,就这几步路而已,我背你过去吧。” 老头坐在门卫室自己的那张靠椅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天龙,很欣慰的说道:“小伙子,现在像你这么有素质的年轻人可真的是不多见了啊。” 李天龙微笑道:“老伯,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连高中都没上过,那有什么素质啊?这里的大学生那一个不比我有文化有素质。” “有文化不一定就有素质。”老头看着校园门口外形形色色的男女,长叹了口气:“一个人文化水平的高低并不能决定他素质上的高低。” 李天龙望着校园里面也叹了口气:“没有经历过大学的生活还真的是遗憾啊。” 老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天龙,突然爽朗的笑道:“小伙子,你上大学的梦想我可能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是想体验大学的生活,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老头看着惊讶的李天龙,又笑道:“小伙子,从中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饮料到现在为止是不是一瓶都没有卖出去啊?” 李天龙本来兴奋的心情瞬间就变的失落了,点头道:“是啊。” 老头神秘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清单,递给李天龙,说道:“学校这个周末要举办一个文艺晚会,需要很多东西,其中就有饮料。” 李天龙接过清单一看,发现上面东西后面的标价似乎都比市面上贵的样子,于是,李天龙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又可爱又迷人的微笑:“老伯啊,您贵姓呀?” “我姓刘,”刘老头被李天龙突然间的转变弄得有点迷茫,问道:“怎么了?” “刘伯伯啊,这上面的清单,除了饮料之外,你看,像这个水果啊,彩带啊,我通通都可以帮您买的。” 刘老头那能不明白李天龙的心思,乐呵呵得笑道:“你这个小鬼可是有点贪心哦。” “常言道:相见就是有缘嘛,刘伯伯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你就把在这个清单全部交给我吧。” “好吧。”在李天龙的软磨硬泡之下,刘老头终于答应把清单交给李天龙,就在李天龙要走的时候,刘老头突然又叫住李天龙,思索了一番之后,把一张卡递到李天龙面前,嘱咐道:“这张卡里一共是三万块,是清单上材料的总费用,记得,周五之前必须要把东西送过来。” 李天龙点了点头,收好卡和清单之后,正盘算着自己这次能从中赚多少钱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了轰鸣声,李天龙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本能的就朝一旁窜了过去。 一辆摩托车从李天龙的身旁疾驰而过,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骑车的人一身牛仔装,把头盔摘下之后,一头乌黑透亮的秀发像瀑布似得洒落在肩上,瓜子脸上如柳叶般的细眉下一双含情的美目,现在正看着李天龙。 “哇。”李天龙看清楚骑车的是个女孩儿,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不由的感叹道:“好漂亮。” “你瞎了?没长眼睛啊?”女孩儿长的很迷人,声音也很动听,可是说出来的话让李天龙再也无心欣赏她的美。 李天龙一脸委屈的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啊,好像是你差点撞到我的才对吧?我还没有说话,你怎么先怪起我来了?” 女孩儿下了摩托车,来到李天龙身旁,问道:“你是新来的学生?” 李天龙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没错,我是新来的学生。” 张思梦见李天龙对自己没有一点愧疚之意,面色一沉,在李天龙的脚狠狠的踩了一下之后,转身离去,李天龙痛的呲牙裂嘴的揉了揉脚,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思梦,有话我们好好说啊,别发脾气嘛。” 张思梦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打人的情绪,尽可能平静的问道:“李天龙......” 话刚出口,李天龙突然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思梦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李天龙,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让他道歉的原因。 李天龙很严肃的看着张思梦,一本正经的说道:“张思梦,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做的事情很过分,其实,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的......” 张思梦看着李天龙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怨恨瞬间也消退了不少。 “思梦,你原谅我好不好?”李天龙见张思梦不说话,深情而忧伤的又说道:“思梦,你原谅我好么?” 李天龙见张思梦点头,立刻笑道:“思梦啊,你看我这么诚心诚意和你道歉的份上,借点钱给我好不好?” 张思梦犹豫了一下,看着李天龙狼狈的样子,心生怜悯之情,问道:“多少?” 李天龙思索了一下说道:“十块吧!” “十块够吗?”张思梦关心的问着,拿出了一张五十,又很歉意的说道:“我身上的钱也不多,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十块就够了,不用给那么多。”李天龙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手早就已经把钱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微笑。 “你对我真好!” 张思梦看着李天龙脸上那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笑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始怀疑李天龙刚才诚恳的道歉是不是只是为了向自己借钱,李天龙见张思梦脸色不对,赶紧道了声谢谢,心虚的转身就跑了。 “老板,再来十个包子。”李天龙有了钱,底气也很足,傲气十足的说道:“我要带走。” 李天龙拿着包子,用迷离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喃喃自语道:“我记得那时候我是从那个方向绕过来的。” 李天龙伶着一袋包子,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最后终于又找到了昨晚上过夜的那个废弃的场地,李天龙四处望了望,小心翼翼的来到昨晚过夜的那个水泥管里,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那个灰衣人还躺在地上。 “是不是死了?”李天龙看着灰衣人一条伤痕累累的腿,蹑手蹑脚的来到灰衣人身边,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灰衣人的鼻子上,发现还有呼吸。 看着脸色惨白,嘴角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的灰衣人,李天龙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往上面吹了吹气,放在了灰衣人的嘴边,看着灰衣人就像一摊烂泥似得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只有嘴在不停的动,李天龙又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包子上撕下一小块放到了灰衣人的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好不容易才把一个包子送进入了灰衣人的肚子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雨过后 灰衣人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样,散发着魅惑迷人的光芒,李龙看着那双眼睛,一下子有些痴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居然还能如此的迷人,就在这时,李天龙突然发现这个灰衣人一直垂在地上的手,好像一直在指向什么,李天龙顺着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细长的木匣子。 “这里面装的什么啊?怎么会这么沉啊?” 李天龙用尽了力气都没有把那个看似轻巧的细长的木匣子给拿起来,就在李天龙打算打开看看木匣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确定是这里么?” “是的,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全身灰色的人昨天跑到这里的。” “这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 一群打扮很奇怪的人一边环顾着四周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水泥管,一边低头细语着,这群人现在就站在李天龙那个管道的旁边,李天龙听到他们的对话,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人一定是这个灰衣人的敌人,李天龙偷偷的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看就是那种脸上写着我是坏人的那种人,李天龙看了看自己身旁奄奄一息的灰衣人,默默的叹了口气。 然后,那群人的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灰衣人,灰衣人瞧了他们一眼,一溜烟的就跑走了,那群人立刻就追了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 看着面前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几个人,李天龙明知道身后是个死路,可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着,直到碰到了身后冰冷的墙壁,李天龙的心这才猛的一凉,打了个哆嗦,靠着墙壁,看着眼前一个个奇装异服的人,立刻露出了一副迷茫的样子。 为首的人看了看李天龙,一把扯开李天龙的上衣,李天龙立刻惨叫了起来。 “大哥,不要啊,我还是个......”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李天龙的胸前,冷声说了句:“不是他。” 一群人突然就悄无声息从李天龙的面前消失了,李天龙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狠狠的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才喃喃的自言道:“莫非,这就是传说的瞬间移动?” 等李天龙回到水泥管的时候,发现灰衣人还在地上还躺着,不由的在心里舒了口气,李天龙把灰衣人身上属于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灰衣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小剑。 “好漂亮啊。”李天龙忍不住摸了摸挂在灰衣人脖子上的小剑,已经打起了顺手牵羊的心思,明明知道周围没有人,李天龙还是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正想把那把小剑拿下来的时候,李天龙突然就惊恐的跳到了一旁。 李天龙刚触碰到灰衣人脖子上的那把小剑,从灰衣人身上猛然间传来“嗷呜”的一声悲鸣,灰衣人赤裸的上身突然间就变的有些泛红,在灰衣人胸前居然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狼头。 狼头呈灰色,张着嘴,露着锋利的獠牙,异常的狰狞可怕,一双幽深森寒的眼睛像看猎物似得盯着李天龙。 李天龙瘫在地上,早就被眼前一切给吓傻了,过了好半天,李天龙这才回过神。 李天龙回过神,发现刚才躺在地上还一动不能动的灰衣人,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动了,灰衣人挣扎着坐起身,盘起了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气疗伤?”李天龙看着盘坐在自己面前的灰衣人,立刻就想起了运气疗伤这个词语,虽然李天龙感觉这个灰衣人不是什么坏人,可是感觉毕竟是感觉,李天龙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李天龙也不敢乱动,坐在地上很小心的看着一动不动盘坐着的灰衣人,慢慢的站起身,突然撒腿就往外跑。 李天龙一溜烟的跑了好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环顾着四周,发现四周除了绿化带就是电线杆,一个人影都没有,李天龙叹了口气:“唉,没办法了,看来不得不使用我的指路秘籍了。” “公鸡头,母鸡头,正确的方向在哪头?” “在这头?” “在这头?” “不在这头,在那头。” 李天龙点了点头,朝他自认为是正确的方向走去,有些人在有些时候总是幸运的,李天龙就很幸运,走了没多久,李天龙就看到了不远处居然有一所学校。 学校门口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俊男俏女出入,而最亮眼的就要数校门口的两侧和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奢华名牌的豪车,在车顶上都放着一排排各色不一的饮料。 “他们都把饮料放在车顶上干什么啊?” 李天龙看着自己身旁一辆车上放着的几瓶价格不菲的饮料,心里很是不解,就在李天龙正纳闷的时候,无意之间,居然看到了罗山。 罗山叼着烟,悠闲的坐在公司的那辆破旧的车子上,他的车上方也放着几瓶水,李天龙看到罗山,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的朝罗山跑了过去。 “老三.....” “???”罗山看到李天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觉得很意外,惊讶的说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啊?” “别提了。”李天龙叹了口气:“唉,昨天晚上......” 李天龙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罗山讲了一遍,李天龙认真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罗山漫不经心的吐了口烟雾,丝毫没把李天龙那些荒谬的话当真。 李天龙看到罗山一脸敷衍自己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很气,不再继续说了,用不高兴的目光看着罗山,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罗山正吐着烟雾,发现李天龙不说话了,故作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编啊?怎么不继续往下编了?”罗山突然又嘿嘿一笑,搂住李天龙的脖子,一脸坏笑的说道:“兄弟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不对?男欢女爱也是很正常的嘛,和哥哥说实话吧,昨天晚上是不是....” 李天龙见罗山不相信自己,推开罗山,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真的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个明明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声音却是男音,还有那个狼头纹身.....”李天龙正说着话,突然大叫一声,拉着罗山的衣服惊恐的问道:“老三,今天我没有去上班,你帮我请假了没有?” “请是请了,不过......”罗山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不过什么?”李天龙追问道。 “嗯,这个......”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是不是老板没有同意啊?” “那倒不是。”罗山摸出一根烟,点着之后,吐着烟雾,思索着说道:“你等我想想啊,等我想好了怎么告诉你的时候在告诉你。” “那你想吧。”李天龙心想着罗山一定是想捉弄自己,也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悠声说道:“行,那你想吧,想好在说。” 罗山一脸深沉的,默默的抽着烟,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我说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李天龙立刻回应道。 “你不会怪我吧?”罗山又问道。 “不会。” “行,那我就说了啊。” “说吧。” “我是替你请了假,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谎,当时一激动,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所以.....” 罗山的话还没说完,李天龙长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不管什么理由,只要老板同意就行。” “嗯。”罗山点点头:“老板当时就同意了,说身体最重要,让你好好休息。” “老三,说真的,刚才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昨天晚上真的......” “我相信你。”罗山立刻笑道:“别人不相信你,你三哥我还会不信你嘛?” 见李天龙没有继续追问请假的事情,罗山暗自吐了口气,摸出了一根烟,刚点上,就听到李天龙好奇的问道:“老三啊,你在车上放着几瓶水是干什么的?” “呃,这个.....”罗山愣住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起来,罗山尴尬的顿了顿声,故作严肃的说道:“你看啊,你也知道,你三哥我这不是一直没有女朋友吗,最近几天不也是闲着无聊嘛,所以啊,我.......” 李天龙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罗山的肩膀,很欣慰的叹了口气,说道:“老三啊,你终于长心了,我早就和你说了,趁着年轻就应该想办法多赚些钱,这样子的话,以后才不会为了钱发愁。” 李天龙看了看周围,很满意的点头道:“老三,还真别说,学校里的人群多,在校门口卖东西,是个赚钱的好办法啊。” “卖东西?”罗山微微一愣,立刻顺着李天龙的话,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来卖水的。” 几天之后,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的天气总是格外的晴朗,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 张思梦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夹杂着清新的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思梦看着这么晴朗的天气,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愉快,前几天连续的几个雨天,可把人给烦透了,今天的天气好不容易这么好,当然要好好的运动一番,张思梦从小就喜欢晨跑,因为今天天气和心情都很好,所以她比以往多跑了几十分钟。 现在,张思梦愉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突然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很起来很狼狈的人,张思梦皱了皱眉,愉快的心情瞬间就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个人,那个狼狈的人自然就是李天龙。 第一百六十七章 顶级会员 张思梦站在李天龙的面前,看着浑身都是褶皱和泥土的李天龙,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冷声问道:“李天龙,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李天龙眨了眨眼睛,立刻作出了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握住了张思梦的手,说道:“思梦啊,见到你真好,我感觉就像见到了亲人似得,你不知道......” 李天龙正说着话,就听到张思梦冰冷的声音:“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看着自己本来析白的手上多了一团黑乎乎的手印,张思梦的表情那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天龙也觉得很尴尬,歉意的笑道:“我给你擦擦......” 张思梦瞪了李天龙一眼,转身就走了,李天龙下意识的也就跟了上去,张思梦在前面,李天龙在后面跟着,张思梦停下来,李天龙也停下来,张思梦走,李天龙也跟着走,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走了一会儿,看到张思梦又停下脚步,李天龙也赶紧停下脚步,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周围。 “你为什么跟着我?” 张思梦忍无可忍的来到李天龙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李天龙那里好意思说自己不认识路呢,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张思梦狠狠的瞪了李天龙一眼,一字一字的说道:“不准在跟着我。” 说完,张思梦转身就走了,李天龙下意识继续跟了上去,可刚走一步,张思梦忽然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李天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是警察局吗?这里有一个变态尾随了我很长时间了......” 李天龙的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思梦......我.......我不是变态啊....” 李天龙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用他那单纯无辜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张思梦,希望能得到原谅,不过,张思梦似乎真的是恨透了李天龙,收起了电话,转身就走了,李天龙也很无奈,只能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张思梦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眼前。 李天龙又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一些人,可是那些人见到李天龙之后,每一个都是躲得远远的,走着,走着,李天龙的肚子就饿了,恰好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路边有一家包子店。 “老板,给我来三笼包子。” 不多时,一个小姑娘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了李天龙的面前,看到李天龙之后,那个小姑娘也是很惊讶,不过眼里却没有那种嫌弃,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李天龙满意的摸了摸肚子,感觉舒服极了,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很严重,很可怕的事情,他忘记带钱了。 李天龙眨了眨眼睛,觉得很尴尬,这个时候,他居然又看到了张思梦。 张思梦一看到李天龙,脸色立刻变的难看,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转身想避开李天龙,可李天龙都已经挡住了自己,张思梦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只好面对了。 “哎呀,思梦啊,早上好,我们之间真的好有缘呀。”李天龙开心的看着张思梦。 “早上好。再见。”张思梦说完转身就要走,李天龙急忙拦住了她,脸上露出了那种很羞涩很难为情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思梦,你行行好,借我一点钱让我把早餐钱付了好不好?” 张思梦虽然看起来给人一副冷漠的感觉,其实她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看着李天龙狼狈的样子,张思梦也有点于心不忍,正想拿钱的时候,李天龙的一句话让她的怜悯之心瞬间全无。 “思梦啊,念在过去我们是同桌的份上,你就借我点钱吧。”李天龙看着张思梦犹豫的样子,本想着加上这句套近乎的话会更能打动张思梦,可是他没想到,也恰恰是这句话,让张思梦打消了借钱给李天龙的念头。 张思梦听到李天龙说的那句“念在你我是同桌的份上”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想起了,当年那胆颤心惊的日子,冷漠的看李天龙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了。 李天龙只好坐了回去,开始捧着脸发愁,李天龙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张思梦居然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思梦,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我。” 张思梦看都不看李天龙,自顾的喊了一份包子,又自顾的吃了起来,李天龙捧着脸看着张思梦一口一口的优雅的吃着东西,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李天龙不由的喃喃念道:“想不到思梦你吃东西的样子居然也这么的好看。” 张思梦看到李天龙现在像个白痴似得看着自己,心里就来气,猛的一拍桌子,把李天龙吓了一跳。 李天龙轻轻的拍着胸口,惊慌失措的说道:“思梦,你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李天龙,你要是在像个白痴似得盯着我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李天龙很忧伤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唉,你们......” 张思梦最讨厌听到别人的叹气的声音,尤其这个人还是李天龙,张思梦又是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 李天龙很听话的,马上就乖乖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等张思梦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很严肃的对李天龙说道:“向我道歉。” 李天龙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思梦,想不明白张思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见。”张思梦转身就要走,身后立刻就传来了李天龙哀求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嘛,你原谅我好不好......”张思梦转过身,冷冷的说道:“钱我已经替你付过了。” 张思梦说完话,转身就走了,李天龙听自己的早餐钱已经被付过了,赶紧朝张思梦追去。 李天龙跑到张思梦身边,甜甜的笑道:“思梦呀,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面对李天龙态度上巨大的转变,张思梦也是一愣:“什么问题?” “那个.....” 张思梦看到李天龙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瞪了李天龙一眼:“我赶时间,再见。” “唉,别呀....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嘛,”李天龙又追上张思梦,微笑着问道:“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让我给你道歉呀。” 张思梦停住脚步,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一把抓住李天龙的衣领,咬着牙恨声说道:“你居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和我说对不起,你刚才和我说对不起,完全是在敷衍我是不是?” 李天龙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道:“我们之间无冤无仇的......诶,思梦你怎么打人啊?要不然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李天龙从来都没有来过咖啡厅这种地方,刚进去的时候,就浑身的很不自在,感觉走路好像都是一扭一扭的,李天龙刚坐下身,一个服务生立刻就来到了他面前。 服务生打量了李天龙一眼,很礼貌的微笑道:“先生,对不起,这里是贵宾区,麻烦你到那边坐好嘛?” 李天龙看着服务生脸上那种礼貌的笑容,从心里就觉得厌烦,从怀里把罗山交给自己的一张金灿灿的卡轻轻的放到了桌上,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小伙子,做人呢,一定要机灵,有些时候,千万不能以貌取人,知道吗?” 服务生质疑的看着李天龙,拿起桌上的金卡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礼貌的笑容,那种真正的很礼貌的笑容。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李天龙正想让服务生给自己拿杯水喝的时候,另一个服务生端着一杯果汁缓缓的放在了李天龙旁边的位置上一个女孩儿面前,李天龙看着自己对面桌子上的那杯看起来很好喝的果汁,舔了舔嘴唇,顿了顿声,对服务生回道:“先来杯果汁吧。”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服务生转身要走,李天龙突然又叫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果汁......多少钱?” 服务生当场就有些懵了,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能有这里最顶级的限量定制的vip金卡,那身份不是达官贵人,至少也得是富二代啊,不管那种人反正都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人,像那种人可能会在乎一杯果汁多少钱吗? 服务生满脸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李天龙指了指旁边正在喝果汁的女孩子,把声音压的更低了:“那个果汁多少钱一杯?” “先生,对于您这种vip用户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免费的。”服务生的笑容已经有点勉强了:“先生,请把您的金卡交给我好吗?” 李天龙用两根手指从怀里很潇洒的把罗山的那张金卡给夹了出来,悠声道:“给我先来两杯果汁,如果有什么点心的话就更好了。”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服务生拿着李天龙的金卡直接来到了服务台,远远的用不屑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那左顾右盼的李天龙,朝坐在服务台里的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女客客气气的说道:“大姐,你核实一下这张卡是不是预定了十八号桌位。” 美女羡慕的看了眼手里的金卡,立刻用训斥的口吻说道:“你是新来的吧?以后只要见到拥有这种金卡的用户,不管他们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对了,知道吗?” 服务生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那个美女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声的说道:“能有这种卡的人,都是老板的熟人,我们这种小员工是惹不起的,你也不想月底的时候自己的工资会无缘无故的少几百块钱吧?” 当服务生再次来到李天龙的面前时,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彪哥认错 “亏我刚才还敬重你是条汉子...” “难道你不知道江湖恩怨,不涉妇孺吗?” “你居然敢以我的思梦相要挟,像你这种卑鄙下流的人,全无武者风范,我今天一定要为社会除去你这败类....” 彪哥好像是想不到我会有这种异常亢奋的变化,不但放下了拳头,还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兄弟啊,我大彪从来不做那卑鄙的事情啊,我也不知道你的梦去那了啊?” “你胡说....” 我大叫一声,紧紧的握起了拳头,朝彪哥胸口上狠狠的砸了上去,可是彪哥看起来就跟没事似得。 哎呀,我那个气啊,正想在打一拳的时候,其他的几个青年呼啦啦的就都围了过来,把我给架了起来。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打不过我,就拿我的思梦来要挟我...” “有本事冲我来啊....” 我说着说着,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电影里女孩子遇害的镜头,一下子就落下了感伤悔恨的眼泪。 “思梦,都怪我没用,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的思梦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你们这些人居然也忍心下的去手......” 看到我落泪了,架着我的几个人马上就松开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彪哥。 “大哥,我们还没动手呢,这小子怎么哭起来了呢?” “是啊大哥,以前那些人哭,都是被咱们打哭的,这种情况我从来都没遇见过啊...” “大哥啊,这怎么办呐.....” 彪哥看了看其他几个青年,朝我叹起了口气:“大兄弟啊,你先别哭了,你女朋友不见了,我们真不知道她去那儿了啊.....” 我正哭的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彪哥说道:“大兄弟,你女朋友回来了。” 我抬头看去,果然是她,心中不由的有些欢喜,正想站起身,只见她已经挥舞着一根长棍子朝我们冲了过来。 然后...她华丽的上演了一幕美女救帅哥。 现在,我已经被吓坏了,我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地上惨叫打滚的几个青年,不由的深吸了口冷气。 “以为老娘全国女子武术亚军的头衔是吃素的么?”她挥了挥手里的棍子,扫视着躺在地上打滚的几个青年,突然暴喝道:“都给我老实点,双手抱头蹲下。” 话音刚落,彪哥和几个青年马上老老实实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她丢下手里的棍子,把我揽在怀里,一脸焦急与关切的神色:“李天龙,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啊?” 我躺在她怀里,木然的看着她,感觉自己瞬间被一股清淡的香气包围住了一般,一股醉人的暖香不断的飘进我的鼻子,她说话的时候,脸离我很近,她的秀发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的,让我心里觉得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正想说话的时候,无意之间,居然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地方,不由得心里砰砰直跳,看我没有反应,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慌张的哭了起来。 “李天龙,你说话啊....” “李天龙.....” 看到她哭了起来,我就慌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思梦,我没事啊,你别哭啊....” 她见我开口说话了,赶紧抹了抹脸上的眼,刚想开口说话,我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 “思梦,你刚才去那了?我都快急死了。” “你先放开我啊.....” “不好意思啊,我情绪有点激动....” “思梦,你刚才去那啦?” “我去报警了...” 我正和她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我四处一看,就看到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彪哥和那两个青年正用那种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我有些不乐意了,正想上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一听到警笛,有几个青年就想逃,其中有个青年刚想跑,她顺手拿起刚丢在一旁的棍子,随手一丢,棍子便直直的x到了逃跑的那个青年的面前。 她缓缓的走到已经呆住的青年面前,拔出了棍子,又扫视了一圈之后,冷声道:“谁要想逃,万一被我手里的家伙伤到了不该伤的地方,到时候可别怪我。” “彪子,每次打架斗殴怎么都有你啊?你就不能让你妹妹省点心啊?”一个警察叔叔手里拿着警棍,看了彪哥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指了指其他几个青年,不耐烦的喊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双手抱着头,上警车去...” 警察叔叔的话音刚落,除了彪哥之外的几个青年便委屈的乱喊了起来。 “警察大哥,我们这是第一次啊,饶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以后不敢了....” 这时候,彪哥抱着头,走到那位警察叔叔面前,客气的嘿嘿一笑,道:“老刘,他们几个没动手,都是我一个人动的手,要抓就抓我吧。” 一个拿着警棍的年轻警察看到彪哥,同样惊讶的喊道:“彪哥,你怎么又给你妹妹惹事了?” 彪哥抱着头朝年轻的警察嘿嘿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胡警官啊...” 年轻的警察笑着正准备回话,看了一眼我之后,立刻就拉下了脸:“我跟你说,别套近乎啊,老实点,跟我们回警局。” 看着他们几个被警察带走时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其中一个青年居然还哭了,想了想刚才的情况,自己也好像没吃什么亏,倒是他们几个被痛揍了一顿,而且彪哥刚才仗义的举动,让我很是感动,觉得他们几个也不是多么坏,我心一软,赶紧就凑到了警车旁边。 “警察叔叔,你好啊,这件事可以简单一点解决吗?” 那个两个警察看了我一眼,然后相互对视了一下,朝我点起了头。 “只要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是可以尊重你的意见,如果去警局里,你们还要跟着录口供,写证词什么的,手续过程挺麻烦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在这里把问题解决是最好了。” “哦....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他们...” 我正说着话,就被她拽到了一旁,她瞪着眼睛像看白痴似得看着我。 “李天龙,你是不是傻啊?......” 我叹了口气:“思梦啊...你看看他们怪可怜的,又是第一次做错事,我们也别计较了好不好?俗话不是说嘛: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错能改者,善莫大焉...” 她看我替那几个青年说话,冷着脸,皱起了眉头。 “李天龙,我说你整天那来的那么多俗话啊...你居然可怜他们,刚才他们有可怜过我们吗?你现在饶了他们,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就会以为欺负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会继续欺负别人...” 听到她教训我,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那你想怎么办嘛...” 正往警车里面钻的几个青年一看自己有机会脱身,争着抢着围到了我身前。 “大哥呀,求你了,放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在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看着他们一脸期待的样子,又看了看她不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里着实为难,不过,还算其中一个青年比较机灵,看到这种情况,知道我没什么话语权,扭头便朝她哀求了起来。 “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是啊,大姐姐,我们知道错了......” 她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看围在她身边的青年,也不说话,我趁机凑了过去,朝她笑了起来。 “思梦啊,你看.....” 她看到我,瞪了我一眼,甩身便躲到了一旁:“别问我,反正刚才挨揍的又不是我。” 我很会意的朝她笑了笑,得意的朝那几个青年挥了挥手。 “还不快去谢谢你们大姐。” 几个青年立刻争着抢着围在她身边,痛哭了起来。 “大姐,你人真好,谢谢你啊...” “是呀,大姐姐,不但人好,长的还好看...” “谁是你们大姐...” 当我告诉警察不追究这件事的时候,那位年轻的警察又再三的确认之后,这才开着警车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突然对彪哥说道:“彪子,你妹妹可是快下班了,在不回家,你可小心了...” 年轻警察的话音刚落,彪哥就像打了鸡血似得,撒腿就没影了。 “大哥,等等我们啊...大哥...” 现在,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我在心里缓了口气,想拉着她回去,刚迈开腿,便觉得腿有些软了,我赶紧顺势抱着她的胳膊,好不让自己瘫软到地上。 我抱着她的胳膊,胆怯的看着她:“思梦...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有些羞涩的说道:““李天龙你不用怕的,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温...” “刚才和警察说话,真的是吓坏我了...”我深深舒了口气,疑惑的看着她:“思梦,你刚才说什么?” 她愣了一下,又瞪起了眼睛:“李天龙,把你的手从给我胳膊上拿开。” “思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的很害怕啊....” “害怕?我看你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吧...” 在回去的路上,她好像不愿意搭理我,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思梦啊,我们要走多久才到家啊....你走慢点呀,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思梦啊,我们歇一会好不好啊........” “思梦啊,你刚才就吃了一碗馄饨能吃饱吗?要不我们在去吃点东西吧?” 等我们回到她住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她哥哥也回来了。 她哥哥一进门,她立刻小鸟依人般的迎了上去,抱住了她哥哥的胳膊,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她哥哥,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又不能多说什么,就在我心生嫉妒的时候,就看到她哥哥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朝我伸出了手,我也只好回笑,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赵飞云,是思梦的哥哥。”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人指路 “哥哥?”我有点迷茫,这怎么突然冒出个哥哥呢。 我很客气的朝他们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向了一旁:“那个方向就是。” 中年夫妇客气的回谢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我朝他们摆了摆手,很大度的笑道:“没事,不用客气的。” 等他们走后,看到老三张大着嘴,有些木然的看着我,这让我觉得有些迷茫:“老三,你抽风了?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啊?” 老三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往嘴里叼了根烟:“你知道人家问的地方在那吗?你就乱给人家指路。” 听到老三说我乱之路,我突然觉得很忧伤,我看着老三,深深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认识路,不过,每当有人向我问路的时候,我都会热情的给他们指路,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三吐了口烟雾:“为什么?” 我深深的长叹了口气:“因为...我想让世人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上,还是有好心人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冷漠,还有....” 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三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等他们发现了自己走错了路,那时候真的是知道这个社会上没有好心人。” “老三,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好不好?”我尴尬的顿了顿声:“等他们发现自己走错了,那就是我给世人的另一个教训。” 老三看着我突然调笑道:“哎哟,卧槽,你踏马的给别人指错路还是给人留下教训?” “我给世人留下的教训就是...”我望着天空,深深的叹息道:“不要随便相信长得好看的陌生人。” 老三吐了口烟,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很悠然的说道:“那你知道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小区在那吗?” 我义正言辞的看着老三:“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不知道了。” 老三朝我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给你说,他们说的那个小区,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区。” 听到老三的这句话,我心里瞬间觉得有点尴尬,现在我居然还不知道自己住在那个小区,不过,我可不能把这种尴尬的神色表露出来,要不然,以后老三可能会用这个话题来取笑我,我顿了顿声,正气凛然的看着老三。 “老三啊,你看看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你明明知道路,居然不告诉人家,你也太无情了吧,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爱心啊?现在这个社会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 老三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就不乐意了。 “卧槽,我倒是想给人家说啊,你抢着瞎给别人指路,我能拆你的台吗?” “老三啊,你这样子就更不对了,明明知道我做错了事情,却不去改正,反而在这里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你这么做,不但害了我,而且还害了你自己,你知道吗?” 我忧伤的看了老三一眼,望着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老三呐,你可长点心吧,以后可千万别在这样子害人害己了,知道吗?你...” 我正说着话,突然看到老三吐掉了嘴里的烟头,气冲冲的踢开了车门,看这情况,我心中暗想不妙,急忙就跑走了,我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朝老三又叹了一口气。 “老三啊,没事的话,好好反应一下自己吧,我现在去替你弥补过错了。” “叔叔,阿姨,你们先等一下,请你们刚才问的是xxx小区嘛?” 机智的我故意把小区名字给说错了,中年妇女听完了我的话,马上就着急的把手里的纸条塞给了我。 “小伙子啊,我们刚才说的不是那个小区,我们找的是这个小区。” 我接过纸条,假装看了一眼,还给了他们之后,马上就笑了起来。 “哎呀,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啊,刚才正和朋友聊天呢,可能一时间听错了,你们说的这个小区就在那里,我正好在那个小区工作呢,我带你们过去吧。” 看我这么热情,中年妇女倒是挺客气的,不停的和我道谢,但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态度很令我很是心寒,一直警惕的看着我。 “我们无亲无故的,你这个小伙子,对我们这么热乎,是不是看我们年纪大了,想从我们这里骗东西啊?” 听这个中年男人这么一说,真的令我好寒心呐,我很忧伤的叹了口气。 “唉...大叔啊,我也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呀,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们现在这样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我知道找不到路时那种着急的感觉,所以我才好心的帮你们呀。” 我把话说完,看中年男人的样子还是不相信我,他旁边的中年妇女马上就朝他瞪起了眼睛,教训起他来了。 “你这个老东西,人家小伙子这么好心,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 中年女人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毫不客气的就这样子教训了中年男人一顿,中年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哎呀,笑的那个甜啊,我当时就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 “媳妇啊,这城里人可不比咱们乡下人实在,谁知道他这小子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呢?” “你看看人家小伙子这面相,多俊啊,像是个坏人吗?” “男的长的好看没几个是好人啊...” 我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突然发现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我觉得好熟悉啊,心里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似得,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就在我疑惑的看着他们的时候,中年妇女凑到身边,指着手里纸条上的地址,朝我和蔼的笑了起来。 “小伙子,别听他的,我相信你,你帮我们看看这上面最后面的这个什么楼,是什么意思啊?” “哦...这个啊...阿姨呀,你看啊,每个小区里面有那么多楼,当然得给每栋楼标上序号啦,这样子才好找嘛,还有这最后面的数字...就是楼层......” 就在我耐心的和中年妇人解释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极其不乐意的看着我,像是自言自语道:“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还不如早点带着过去。” 中年男人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尴尬,刚才只顾着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居然都把他们急着找地方的事情给忘记了,我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呀,刚才阿姨问我事情,我觉得应该和阿姨好好解释一下才行,居然把正事都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我赶紧带着他们回到了小区,可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方向不是去我住的地方吗? 对了,思梦刚才说她爸妈要来,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看了看中年夫妇,朝他们笑了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我看着中年妇女,这才发觉思梦和这个中年妇女,她们两个好像还真有点相似的样子。 我赶紧扭过头,哎呀,我的小心脏啊... 不知不觉的,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楼下,我看着楼道口,不由的就咽起了喉咙。 他们怎么会是思梦的父母呢? 思梦说不让我见她父母的,现在我怎么就和他们在一起了呢? 这可怎么办呢? 这不应该的呀,魅影黄泉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唉...早知道这样子的话,当初去顶楼晒太阳多好。 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带着他们上楼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的看着我。 “小伙子,你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着中年男人,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没事...没事...可能天太热了吧,额...这里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你们快上去吧。” 中年夫妇感谢了我几句,匆匆的上楼了,等他们上了楼,我的腿一下子有些发软了,我坐在一旁,稍微缓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中年夫妇他们两个居然又下来了,他们这么快就下来了,难道这里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啊?对,这里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要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可太好了,这样子的话,他们就不是思梦的父母了。 想着,想着,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得意了,可是,中年妇女的一句话,让我又瘫坐了回去上。 “小伙子,别急着走呀,来家里喝杯水吧。” 我挣扎着站起身,慌张的朝他们摆起了手:“不了,不了,我不渴。” “小伙子啊,幸好有你这么好心的帮我们,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呢,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是啊,小伙子,进来喝杯水吧,刚才那样子和你说话,真是对不住了啊...” 谈话间,我突然就看到她出现在了中年妇女的身后,她一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惊恐的张大着嘴,直直的看着我,我微微愣了一下,撒腿就跑掉了,跑走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身后中年妇女惋惜的声音。 “闺女啊,你看看你把人家小伙子给吓的...” 我心里一紧,撒腿就往外跑,一口气跑进了刚才看到的网吧里面,开了一台机器,玩起了地下城。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坐在那,无聊的看着电脑桌面,胡乱的点着鼠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美女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伸出手按下电源键之后,就朝我微笑了起来。 “帅哥,一个人啊?” “是啊。” “帅哥,你玩什么游戏呀?等一下我们一起玩。” 第一百七十章 观棋不语 “不用了,我不喜欢玩游戏,我只是来歇歇脚的。” 我婉言拒绝了美女,可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身边的这个正在输入网吧会员帐号的美女站起了身,就要离开,看着美女准备离开,我心里很疑惑,赶忙叫住了她。 “你怎么不玩了啊?” 美女看了我一眼,朝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现在一定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 美女又叹了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迷茫的我,呆呆的坐在那。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美女离开的背影,突然间,我好像知道了她为什么离开了,我很无奈的叹起了气。 “唉,我的疲劳值确实是刷完了,我也确实不会玩英雄联盟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唉,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难道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我坐在那实在是无趣极了,就拿出手机给老三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中午在那吃饭,我也好去蹭一顿,等电话打通了,里面马上就传出了老三不满的声音。 “干嘛?” “老三啊,你现在在那呢?是不是在吃饭呀?” “没有,在加班呢,没别的事情,别烦我了,我很忙的。” “哎呀,老三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啊?我现在就过去吧?”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闲啊?” “那还不都怪你,你害我不能去上班,我现在一个人在网吧,真的好无聊哦。” “无聊是吧?我给你一个游戏网站,里面的游戏可刺激了。” “真的?那你快说啊。” 等我打开了老三给我说的游戏网站,马上就给关掉了。 “老三,你说的这是游戏网站吗?” “是啊,是不是很刺激?自己慢慢刺激吧,我要忙了啊。” 老三一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收起了手机,又无聊的点了一会儿电脑桌面,就看到电脑上方提示余额不足,正想着等会下机该去那好呢,电脑的右下方就弹出了一个游戏广告。 我看着广告上面的美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我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刚才老三给我说的网站上面的画面,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不停的在心里警戒自己,不能去想那种低俗龌蹉的东西,可越想着不去想,就越想,最后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然后,打开了那个网站。 刚打开网站,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脸一下子就红了,瞬间觉得身体滚烫滚烫的,心里紧张死了。 “老三怎么会喜欢看这种电影呢?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咦,这个封面看起来挺不错的...” “唉...这前面挺有剧情的,后来怎么就变的这么恶心呢?” 我正无聊的欣赏着电影时,突然觉得身后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一回头,好家伙,吓我一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围了好些人,这些人看到我回头,瞬间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玩着自己的游戏。 我无聊的又看了几部电影之后,无意中发现这些些电影里的女主角简直太悲惨了,太可怜了,当老师时被学生欺负;给学生做家教时,被学生的父亲欺负;当护士,又被病人欺负;找了个监狱的工作,还要被犯人欺负,修理工去家里也欺负她,就连坐个公交车都被无数个乘客欺负,像我这种心灵脆弱的有爱青年看了十几页电影之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关掉了网站,突然看到电脑上提示的余额不足,心中有些迷茫了起来。 按道理,我不是早就该下机了么?这都过了一个小时了,我怎么还没下机呢?不会是网吧的系统出问题了吧?不行,我得赶紧走,要不然等网管发现了,就该问我要这多出来的上网钱了,想到这里,我赶紧起身匆匆出了网吧,刚走到门口,我刚才坐的机器前便围了一群人。 “快让我看看地址...” “几位兄弟,这种不要播放器,还在线播放的你们还有没有...” “艹,我们要有的话,还在这里找啊...” 我很无语的离开了网吧,回到了小区门口,我正犹豫着该不该去看看的时候,发现不远处路边的一棵树下坐着两个人,像是在下棋的样子,我觉得挺有趣的。等我走过去之后,才发现是个年轻人和正一个老头子下象棋呢,而且,这个年轻人,我还认识,居然是黄泉。 “黄泉,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下象棋...” 黄泉一直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没有搭理我,好像把我当成了空气,我有些不乐意了,不在搭理他了,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两个下棋。 虽然,我不懂象棋,但是我听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因为我是正人君子,所以,我蹲在旁边一直没有多说话,看了一会儿,也看不懂什么,便觉得有些无聊了。 我看着黄泉,突然就想起他那没礼貌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来气,我灵机一动,便想要戏弄一下黄泉。 只要一轮到黄泉动棋,我在旁边就对他唉声叹气的,还真别说,这一招挺管用的,我一叹气,正准备动棋子的黄泉就会犹豫,不过,过了没多久,黄泉好像发现了我是在刻意的扰乱他,也就不在受我的影响了,看到黄泉不受我的影响,我开始想其他的办法去扰乱黄泉,正想着,忽然听到和黄泉下棋的那个老头子的大笑声。 “哈哈,你输了。” 我一听黄泉输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得意的看着低头不语的黄泉,心里那个乐呀。 就在这个时候,黄泉突然开口说话了:“不,我还没有输。” 话音一落,黄泉缓缓的伸出手,挪动了一颗棋子,那个老头子看着棋盘,得意的神色突然就变了,过了好久,那个老头子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想不到我居然会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卒手上。” 听完这句话,我差点没栽到地上,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话呢,原来是认输啊,哎,你输了就输了,笑的这么欢干嘛呢? 就在我在心里对那个老头子不满意的时候,黄泉突然站起身,朝那老头子微微一笑。 “承让了。” 话一说完,黄泉转身就走了,看到黄泉居然没有输,这让我空欢喜了一场,但更令我生气的是,他那赢了之后还假装淡定的样子,这时候,就又听到那个老头子大笑了起来。 “好棋,这一手,真是好棋。” 我鄙视的看着这个老头子,心想:你这个糟老头子,连黄泉都赢不了,还好意思在这里笑,好气?好气你还笑的这么欢,那要不气的话,你还不上天啊。 那个老头子一直盯着棋盘大笑,我也没心思理他,准备回小区里面看看,可刚转身,我就被吓呆了。 我转过身,就看到了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站在我身后了,看着她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只能朝她不好意思的笑道:“思梦啊,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呀?吓了我一跳呢。” 她把脸一板,朝我瞪起了眼睛:“李天龙,你刚才怎么会和我爸妈在一起?” “噢,这个啊,那个....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去楼下随便转转的嘛?我刚到门口,正好就遇到了你爸妈,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看她脸色不太对,我马上把话题岔开了:“对啦,思梦啊,你爸妈什么时候走啊?我都快饿死了。” 她思索了一下,回道:“我爸妈估计到下午四五点左右才会走。” “啊?那我怎么办啊?思梦啊,你可不能让我一直待在外面呀,我下午还想睡一会儿呢。” “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上网吗?你可以去对面的网吧坐一会儿。” “都在那里玩了一上午了,都没什么好玩的了,我现在就想回去吃顿饱饭,然后睡一会儿。” “不行。” 看她态度很坚决,我也不好意思勉强她,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在去网吧,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她手里拎着一大兜东西,像是蔬菜什么的,我马上就好奇的看着她。 “思梦啊,你这是要做饭嘛?” “嗯,我本来想带我爸妈去外面吃,可我爸妈说那太浪费,非要在家做饭,我就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我一听心里马上就乐开了花。 “哎呀,思梦啊,你怎么知道我最会做饭了呢,你让我回家吧,我给咱爸妈做饭吃,保证....”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很生气的打断了。 “李天龙,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就咱爸妈咱爸妈的喊,不要脸。” 话一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痴住了。 想不到思梦的背影都这么迷人。 等她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这才缓过神,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在附近又瞎转悠了好一阵子,实在是无聊极了,只能在回到网吧里了,就在我刚走到网吧门前,还没进去呢,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她打来的,我赶紧接通了电话。 “思梦啊,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呀?” 电话里面马上就传出了她小心翼翼的声音:“李天龙,电脑怎么又上不去网了啊?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上网啊。” “哦?不应该啊,昨天我看过了,可以上网的呀。” “可是我现在打不开网页啊....” “那你点连接了没有啊?” “等一下啊......连接不上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怀好意 “怎么可能呢?错误代码是多少啊?” “691。” “你把昨天我留给你的帐号密码重新输入一遍就行了。” “还是不行啊,错误代码是619。” 我思索了一下,正准备告诉她公司的公用测试帐号,突然灵机一动,耍起了坏心眼。 不行,不行,我就这么简单的帮思梦解决问题,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你不让我回家,我偏偏要回家。 于是,我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思梦啊,你看看,这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要不我回家帮你看看吧?” “不行。” “思梦啊,那你看这样子好不好?我呢,假装成网络维修人员,咱们俩谁也不认识谁,回到家帮你把电脑连接上网之后,我就出来。” “行。但是你要记住,不准和我多说话。” “放心吧。” 我挂了电话,心里乐开了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门口,很礼貌的,轻轻的敲了敲门。 “咚...” 我只敲了一下,门马上就开了,看到了一脸紧张的她,我马上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思.....”看到她,我忍不住想喊她的名字,看到她脸上奇怪的表情,还好我反应快,马上就改口道:“思密达...亲,是你家的电脑上不去网吗?” 她楞了一下之后,木然的朝我点了点头:“呃...” 看她还愣在那,我又看了看她身后没人,赶紧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还愣着干嘛啊,快让我进去呀。” “哦...” 我正准备跟着她进去的时候,她突然把我挡在了门外,很严肃的看着我。 “你小声一点,我爸妈在厨房做饭呢。” 我也很配合她,捂着嘴朝她点了点头,我们两个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卧室之后,她马上把门给关上了,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不由的就想笑。 “思梦啊,你怎么跟个贼似的啊?” 她深深的舒了口气,马上恢复了本来那凶狠的态度,朝我瞪起了眼睛:“你赶快把电脑连上网,然后给我出去。” 这要是平常,估计她早就对我大吼大叫了,现在可能是怕她爸妈听到,她从刚才和我说话一直都是压低了声音的。 看她这个样子,我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看到她的眼神,我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赶紧坐在了电脑前,熟练的把公司的测试帐号给输入了进去,看着连接成功了,我正想打开网页试试是不是真的能上网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的脸瞬间有些微红。 我羞涩的看着她:“思梦,你别这样子盯着我看嘛,我都不好意思了。” “自恋狂,谁看你了,我是在看你是怎么连网的,现在可以上网了吧?能上网的话,你就赶紧出去吧。” 看着她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又装出了很为难的样子:“哎呀,还不行呢,我在看看...” “刚才不是连接上了吗?” “额...刚才连接上了吗?没有啊?” 我的话音刚落,她朝我瞪起了眼睛:“你不要以为我不懂电脑,你就能骗到我。” 我的谎言被她一眼就给看穿了,我显得很尴尬,心里不由的有些慌乱,不过,还好我心理素质好,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骗思梦你呢?” “李天龙,你别想在我面前耍小算盘。” 她说着话,拿起鼠标点开了网页,看着网页上的百度首页,哎呀,我的心里更尴尬了...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赶快出去吧。” 看到她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这么急着赶我走,我突然觉得很忧伤,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我说着话,已经迅速的把网络连接给断开了,然后,删掉了保存好的测试帐号,在上面胡乱输入,然后潇洒的敲了一下回车键,这一连串的操作,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气呵成,我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唉...手速快,就是这么的任性。” 看我胡乱的按着键盘,她慌张的拽着我的衣服:“李天龙,你干嘛啊...” 一顿乱输入之后,我坐在电脑前,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没什么啊,只不过,现在上不去网了而已。” 她一听上不去网了,气的直跺脚:“李天龙,你是不是非要我死在你面前啊....” 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她爸爸的声音:“闺女啊,老爸刚才是说着玩的,不一定非得现在玩电脑,大中午的人家做维修的也要吃饭啊,你就别麻烦人家了,你妈把饭快做好了,出来收拾一下桌子吧。” “爸,你先收拾吧,我马上就弄好了。” 她朝门口大声的回了一句,朝我又瞪起了眼睛,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李天龙...” 她刚说出我的名字,门外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近了,她微微愣了一下,脸色马上变了,慌张的拽着我的衣服:“李天龙,你快躲起来啊...” 其实,我在回来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种种可能的打算,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就想逗她一下,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她:“思梦,我能不能不躲起来啊?” “不行。” “真的不行?” “嗯。” “我不管,我是来帮你修理网线的...” 看着我悠闲自在的样子,她急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似得:“李天龙,你快躲起来呀...” “我不躲,我就不躲。”我朝她做了个鬼脸,这个时候,门口就有了动作,还好我耳朵灵敏,门稍一有声响,我赶紧就端正的坐在电脑前,假装出认真检查电脑的样子,随便点开了个程序,胡乱的按起了鼠标键盘。 “闺女啊,你...” 她爸爸推开门,话刚说到一半,柔和的声音马上变的截然不同了。 “思梦,这小子是谁?” “爸...”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爸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嗯?这小子...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现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哪敢说话呢,装着一副很专业,很认真的样子,不停的胡乱按着鼠标键盘时,觉得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浑身一颤,我咽了咽喉咙,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副迷茫的表情,看到她爸爸,我故作惊讶道:“大叔?哎呀..怎么会是你呀?我们好有缘呐。” “你...你不是刚才那个小伙子吗?”她爸爸质疑的看着我,指了指电脑:“你是来修理这个的?” 我赶紧点起了头:“对呀,我是网络公司的维修人员,刚才接到电话,碰巧在这附近,所以顺路就过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你家呀...” 她爸爸朝我歉意的笑了笑,开始温柔的责备起她来了:“思梦,你看看你,都说了老爸不急着玩,这大中午的还麻烦人家特意来家跑一趟。” 看着她被她爸爸教训,又不敢反驳的委屈样子,我那里忍心呢?,赶紧帮她开脱道:“叔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们出钱用我们公司的网线,有什么问题我们当然要负责不是?再说啦,离吃饭这不还有段时间呢嘛,接到这位姑娘的电话,我也正好就在附近,听她挺着急的样子,顺路过来帮你们看一下,这也是应该的嘛。” 她爸爸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烟,爽朗的笑道:“小伙子,怪麻烦你的,这大中午的...来抽支烟吧。” “没事儿,反正是顺路过来的嘛,”我客气的朝她爸爸点了点头,摆手谢绝道:“不好意思啊,我不会抽烟。” 他爸爸朝我歉意的笑了笑,转过身又开始教训起她来了,我坐在她爸爸身旁,悠闲的胡乱按着鼠标键盘,斜着眼看着她挨训的可怜样子,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她看到我一直在看她,咬着嘴唇,鼓着嘴,朝我瞪起了眼睛,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我是无所谓的,她爸爸可就看不下去了。 “思梦,你现在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还没说你几句呢,你就和你爸爸吹胡子瞪眼啊?” 她一脸委屈的回道:“爸,我没有瞪你啊。” “你还学会犟嘴了啊?” “我没有啊...” 看着她被她爸爸教训,又不敢顶嘴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发现她眼里好像有些湿润,我便有些慌了,也不磨蹭时间了,快速的把公司的测试帐号输入了进去,然后,很潇洒的敲了一下回车键。 “行啦,可以上网了。” 她爸爸回过头,朝我笑道:“小伙子,可以了么?” 我的点头道:“嗯,可以啦。” “谢谢啊,你看看,这大中午的,还特意麻烦你来一趟,真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好啦,你们忙吧,我该走了。” “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阿姨刚把饭做好,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谢谢,不用啦。” 我说着赶紧走出了她的卧室,刚出卧室,正好看到她妈妈往桌子上端饭菜,我一看到饭菜,忍不住就咽起了口水,她妈妈看到我好像也很惊讶。 “唉...你不是...刚才那个小伙子嘛?” 我很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朝她妈妈笑的道:“阿姨,您好呀,又见面啦。” 她妈妈还想继续说话,她爸爸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又对我客气道:“小伙子,别急着走啊,你看看你刚才帮我们带路,现在这又特意的上门帮我们修理网线,多不好意思啊,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谢谢大叔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 我说着已经打开了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她妈妈也凑到我身边,很客气的挽留道:“小伙子,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留下来吃个饭吧。” 我看了一眼屋里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心里马上就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的小人说:人家对你这么客气,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啊。 右边的小人说:对呀,对呀,那饭菜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啊。 可是我一看到她的眼神,心里的两个小人马上就消失不见了,我赶紧礼貌的朝他们点头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半古不古 “谢谢叔叔阿姨,叔叔阿姨的好心我心领啦,等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呢,就不打扰你们啦,再见啦。” 看我态度如此坚决,他们也不再强留了,就在我准备下楼的时候,她妈妈居然让我等一下,然后就转过身朝她说道:梦啊,快去把我们带来的苹果拿几个让小伙子在路上吃。 “哦。”她白了我一眼,很不情愿的回屋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了她妈妈,她妈妈不但没有接,反而朝她叹了口气。 “你给我干嘛啊?给人家小伙子啊。” “哦。” 她又很不情愿的把苹果塞到我手里,我看着手里苹果,咽了咽口水,羞涩的笑道:“阿姨,哎呀...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妈妈故意冷起了脸:“小伙子,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可就非要留你吃饭了啊。” 她爸爸马上跟着附和道:“是啊,小伙子,你又帮我们带路,又帮我们修理网线的,如果你连个水果都不吃的话,那我们可就...” 听他们又把话题转到吃饭上,我心里就痒痒,真的好想留下来吃饭啊... 我正咽着口水,发现她一直在瞪我,我礼貌而不失柔情的微笑道:“苹果我就手下了,你们快进去吃饭吧。” 说完,我热情的把他们推到门里面,顺便呢,还摸了一下她的手,替他们把门关上之后,我转身正要下楼,突然隐约听到屋里她妈妈的惋惜声,我忍不住好奇,停住了脚步,伸了伸耳朵。 “这个小伙子真不错,人长的好看,心眼好,还机灵,要是咱闺女以后有个这样子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是啊,这个小伙挺不错的...” “闺女,你看看人家那脾气,好好学学...” “...” 我正认真聆听着屋内谈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有呼吸声。 我好奇的回过头,发现一张脸几乎要贴在我身上了,这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还好我心理素质好,倒吸了一口气,没有叫出声。 这个人我见过,蓬头散发穿着白大褂,看他像是要下楼的样子,我赶紧侧了侧身子,给他让出了一个空间,这个人也不说话,抬脚便下楼了,我看着这个人离开的背影,把苹果在身上蹭了蹭,狠狠的咬了一口,心里很是疑惑:“这里的人好奇怪啊,怎么都不喜欢说话呢?” 我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正准备下楼,又听到身后屋里传出了声音。 我的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似的,心里又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小人说:“想知道思梦和她父母在说些什么,就去偷听啊。” 右边小人说:“千万不能那样子做,如果被发现了,那就糟了。” 哎呀,怎么办呢? 在万般纠结之下,我终于又轻轻的回到了门口,看了看四周没人,迫不及待的把耳朵凑到了门上,刚凑过去,我突然发现门居然没关严,我俯在门缝前,里面的声音瞬间便清晰了许多。 “闺女啊,你哥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要不就别上学了,跟我们回家吧。” “是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我和你妈妈实在不放心啊...” “爸,妈,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就放心吧...” “闺女啊,你现在都二十好几了,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村像你这么大,好多都已经有婆家了...” 我听到这里,差点没瘫到地上,这都是什么父母啊...哪有给孩子说这样子的话呢... “闺女啊,你老实告诉妈,现在心里有喜欢的人没?” “妈,你说什么呢?我现在还在上学,才没有心思去交什么男朋友呢。” “好闺女啊,一个女孩子家,学的在多最后有什么用呢...” “...” 我附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她父母陈旧古板的旧思想,在心里开始替她有些打抱不平了。 “对了,闺女啊,刚才那个给咱们修理电线的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啊?” “妈...那是网线,不是电线。” “别管什么线了,妈看人可准了,我看那小伙子第一眼,就觉得跟一家人似得...” 听他们居然说起了我,我不由的把耳朵伸的更近了,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似得,我微微一回头,天呐,还真有个人,我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背后这个和我一样朝门口附着耳朵的人,这个人也直直的在看着我,还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示意我不要出声的动作。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听到屋子里面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爸,妈,你们今天是来看我的吗?” “闺女啊,爸妈是不会害你的,女孩子家早点找个婆家才是正事啊。” “是啊,一个女孩子学的在多,以后不还是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么...” 身后这个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话音刚落,里面马上就传出了她爸爸的声音。 “我怎么觉得门口好像有人啊...” 我心里暗骂一声该死,赶紧往楼下跑,可还没迈出脚,觉得自己被人拽住,我回头刚想发作,见他又朝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一伸手,居然轻轻的把对面的门给打开了,我一瞧有地方藏身,赶紧跑到了对面门里,情急之下,顺手将门关上了,我靠在门上,心跳的别提有多快了,我稍微平息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糟了,我居然把刚才那人关在门外了。 我附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大中午的,你这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伯父,您请息怒,在下并非恶人,乃是您的邻居。” “嘿...你这个小伙子说话文绉绉的是欺负我们没文化吗?”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你小子就不能说句人话吗?说,你大中午的守在我家门口想干啥?” “伯父,我就住在您对面,我们可是邻居啊。”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疑惑的问道:“哦?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这...” “说不出来了吧?看你贼头贼脑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这里踩点的?好晚上来偷东西?” “伯父言重了,在下可是读书人,怎会做出那种低俗的勾当。” “你刚才说是我们邻居是吧?那你把门打开啊...如果你把门打开我就信你,要不然,我就打电话叫警察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伯父请看好了,在下这就把门打开。” 我躲在屋里,听着这个人半古不古的话语,不由的摇头叹气,心中暗想道: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嘛,还耳听为虚? 我正叹气呢,觉得门有动作,下意识的用尽了力气紧紧的握住了门把,不让门打开,然后外面马上又有了动静。 “怎么?打不开啊?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 “伯父,您请息怒,刚才是在下一时情急拿错钥匙了...” 然后,门把又扭动了起来,我握着门把的手不由的又用了用力,突然间,我的心里有些疑惑了起来。这里是他家...我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 我想到这里马上松开了手,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呢,门已经开了,还好我手疾眼快,顺势躲在了门后。 “伯父,您请看,这里是不是我家。” “是不是你家,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伯父还不相信,那请到内屋一看便知。” 我躲在门口,透过仅露的缝隙,看到那个人领着她爸爸朝里面走,我正想趁这个空隙悄悄的脱身,看到她妈妈也跟了过去,看着那个人领着她爸妈去了别的房间,我深深的舒了口气,赶紧就从门后出来了,刚想往外跑,一扭头,我被吓呆了。 她张大着嘴巴直直的看着我,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也被她给吓到了,也张大着嘴巴直直的看着她,她马上就把我给拽到了门外,凑到了我耳边。 “李天龙...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她:“以后都是邻居街坊了,我到对面串个门,联络一下感情啊。” “你是不是吃饱撑的啊...明知道我爸妈还没走,你就不能走远一点吗?” “哎呀,思梦啊,你就安心吧,我说过假装不认识你,我就真的能不认识你。” 她还想和我说话,这个时候,看到她爸妈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我赶紧跑到楼下台阶上,装出一副刚走上来的样子,迷茫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他们,一看到我,她妈妈马上热情的和我打起了招呼:“小伙子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还好我机智,迟疑了一下,马上想出了一套说辞:“呃...我刚才接到电话,说这里的二楼西户也上不去网了,反正也没走远,所以就回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那个和我一起偷听说话的人,也算机灵,微微一愣,马上配合道:“是的,在下刚才一直站在门口就是为了等候这位兄台的来临,你们两位老人家却把我当成盗窃鼠辈,这令在下...” 那人正客客气气的说着话,她爸爸没好气的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这个小伙子,要说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咬文嚼字的,不累啊?有点文化了不起啊?” 那个人还想辩解,马上又被她妈妈给打断了:“是啊,你这个小伙子,说个话确实挺奇怪的,既然你不是坏人,那就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话说完,她爸爸跟着她妈妈回屋了,看她愣在那里,惊讶的看着若无其事的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顿了顿声,朝她挤了挤眼睛,提醒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赶紧跟着回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巾帼英雄 她刚把门关上,门马上又开了,她妈妈乐呵呵的看着我:“小伙子,你老家是那儿的呀?” 我礼貌的回道“xxx” “哟,那不是我们邻村嘛?” “阿姨那你们是那儿的呀?” “我们是xxx的。” “哎呀,真的么?我说呢,怎么和叔叔阿姨这么有缘呢...” “是啊,是啊,小伙子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整天忙的要死,那里有时间找女朋友啊...” “...” 我和她妈妈聊的好不开心,还想和她妈妈继续闲聊的时候,看到她正站在她妈妈身后凶狠的瞪着我,我不由的咽了口喉咙,不好意思的朝她妈妈笑道:“阿姨啊,不说啦,我先忙了。” “正事要紧,小伙子快去忙吧...” 我走进对面这家,轻轻的关上门,从兜里拿出残缺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睛瞬间有些湿润,不由的感慨道:还是乡下人淳朴,我在城市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客气过,在我感动的快要落泪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按到了门上。 “兄台,你刚才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我丢到门外。” 我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有些生气的人,勉强把手伸到嘴边,又咬了一口苹果,嚼着苹果,很不好意思的回道:“小伙子,你先松手,有话我们好好说...大家都是读书人,不要做动手这么粗鲁的事情嘛。” 这个人把手松开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开始文绉绉起来,居然还朝我施施然的行了一个礼。 “在下白羽,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一身的白色休闲运动服,白色的运动鞋,模样也挺秀气的,真别说,给人还真有点读书人的感觉,不过,我总觉得他不太正常。 “我说...白羽啊...你刚才为什么偷听人家说话啊?” “此言差矣,在下方才闲暇无事,正想出门散心,就看到兄台正在专心偷听谈话,一时好奇,在下也身不由己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谈话能让兄台如此专注...” 看他文绉绉的说着话,我心里别提多有别扭了,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客厅里坐下了。 “行了,行了,听你说话太伤脑筋了...对了,你这里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拿出点东西来招待我一下呀...” “兄台稍等片刻。” 不多时,白羽就从冰箱里面拿了些东西放在我面前。 “嗯...白羽,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在下久居此处。” “一个人住啊?” “是的,在下....” “你在去给我拿点吃的...” 白羽睁大着眼睛看着我面前已经只剩下的残骸,有些惊呆了。 “兄台...你的胃口可真令人叹为观止啊...” 我看着白羽的表情,以为他小气,不肯让我吃他的东西,马上就有些不乐意了。 “哎呀,白羽啊,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你有什么好吃的赶快拿出来分享一下嘛。” “啊?你住在隔壁吗?” “对啊。” “你既然住在隔壁,怎么还在门外偷听?为何不直接进去呢?” “思梦的爸妈还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住呢...” 白羽为微微一愣,马上就很会意的朝我点起了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哎呀,咱们说话归说话,你倒是去拿点吃的呀。” “稍等...稍等...在下这就去...” 等我吃饱了,看到白羽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还真别说,如果把白羽的衣服换成古代的,那他看起来还真就是个儒雅的书生。 白羽现在正轻摇着折扇,在客厅里不停踱来踱去的,认真的看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书。 “白羽,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白羽听我问话,轻轻的把书放在一旁,轻摇着折扇,幽幽的开了口。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平时也喜欢看书的我不由好奇的就拿起了他放在一旁的书,不过看了一眼之后,我马上就大笑了起来。 “白羽,这....这就是你说的圣贤书啊?我第一次听人把金瓶梅说成圣贤书。” 白羽马上就红着脸把书从我手里夺了过去,朝我摇头叹起了气。 “虽说此书不雅,但文笔颇佳,请兄台不要用有色之心去看待。” 听了白羽的话,我不由的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把看黄\/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你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白羽马上就朝我摇起了头。 “兄台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好像有些动静,我赶紧跑到门口凑到猫眼上,往外瞧了起来。 我刚凑到猫眼上还没往外看,看到白羽也跟着凑了过来。 “兄台让一下,让在下也...” 不等他话说完,我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家的事,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呢? “在下整日读书,实在是有些厌倦了,今日突遇如此趣事,不免有些好奇罢了。” 见白羽又开始咬文嚼字,就不再搭理他了,趴在猫眼上就自己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我展开了联想的翅膀,已经推测出了她和她爸妈大概在说些什么了,或许,可能,应该是她爸妈觉得女孩子上学没什么用,一直反对她上大学,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正专心的聆听着呢,就看觉得白羽不停的在身边拉扯我的衣服。 “兄台,可否让在下也看上一眼。” “兄台?”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正准备教训白羽呢,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争吵声,我赶紧又凑回了猫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唉,思梦她一家人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开吵,难道心平气和的说话不好嘛... 我透过猫眼,看着她被她爸妈男女混合言语攻击的样子,真的好心疼她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思梦,不要怕,我来拯救你了。” 我赶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门打开,然后,很客气的看着门里面的白羽。 “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哟,再见。” 白羽正想开口,我马上想起了他那咬文嚼字的模样,不等他回话,我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转过身,便是一脸的迷茫。 “叔叔阿姨,你们吵什么呢?” 她妈妈看到我,一下把我给拉住:“小伙子,你来评评理...” 我在心里佩服着自己的演技的时候,把他们挨个的都给推到屋子里。 “阿姨啊,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嘛,对不对?你们在楼道里吵的那么大声,那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嘛...”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 然后,她妈妈坐在那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哀怨的看着我。 “一个姑娘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找个婆家实在呢,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我装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点起了头。 “呃...阿姨说的挺有道理的...女孩子嘛...” 我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她双眼含泪的看着我,一看到她委屈落泪的样子,哎呀,我的心呐,于是我很委婉的改口道:“阿姨啊,你们那些想法虽然不错,可也不对啊。” “阿姨啊,社会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现在的女性不一定非得就是在家里带孩子啊,做家务什么的,电视上宣传的很多公司啊,企业啊,老板不都是女的嘛...” “还有,阿姨你刚才的那个想法,那就是封建思想啊,那种思想可是很可怕的...” “...” “...” 我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可以想一下啊,假如你们女儿真的按你们的意思去做,现在放弃她的学业,早早的就找个人嫁了,那她以后会快乐吗?就算她以后生活的不错,可这个她想完成却因为你们而未完成的学业在她心里难道就不会成为一个遗憾吗?心里如果有遗憾的话,怎么会真正的快乐起来呢?你们希望你们女儿遗憾终生吗?” 看着她爸妈好像被我说的有些感触的样子,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得意,编的更加卖力了。 “叔叔阿姨,你们的想法都是出于好意,这个我是可以理解滴,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女性是自由的呀,她们有权利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你们这做父母的应该全力支持才对嘛...” 我正说着话,听到一直不说话的她爸爸居然开口了:“可是女孩子毕竟找个好人家...” 我不由的在心里暗骂道:这老家伙... 不过,我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就又有注意了。 “大叔啊,看来你还是摆脱不了古代那些封建思想的束缚啊...” “对了说起古代了,大叔你知道花木兰不?” “知道,代父从军嘛,戏里有。” “呃...那你知道樊梨花不?” “知道,三请樊梨花,戏里有,我听过。” “呃...穆桂英呢?” “知道,穆桂英挂帅,戏里有,我也听过。” 这可就有些尴尬了,我连着说了好几个古代的女英雄,那曾料想她爸爸居然都知道,好像还很了解的样子,我有些无语了,这些人我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本来想着他爸爸不知道的话,好继续瞎扯,这下好了,我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坑,在我有些犯难的时候,她爸爸突然就拍了一下桌子。 “我明白了,小伙子你的意思就是女人也能做大事,巾帼不让须眉嘛,女人也有巾帼英雄是吧。” 我看有台阶下,马上附和道:“对,对,对,巾帼不让须眉,如果那些女英雄要是都按照你们那种思想早早的嫁了人在家里带孩子做饭洗衣服,那还会出现那种激励人心的故事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空无一物 张思梦都看愣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觉得好像是很崇拜我的样子,不由的就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她咬着嘴唇,刚朝我瞪起眼睛,她爸妈便围在了她身边。 “乖女儿啊,你别生气了,都是我和你妈不好,不理解你...” “是啊,闺女啊,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和我们好好说嘛...” “女儿啊,你这个急脾气以后一定要改知道吗?学学人家小伙子,脾气多好,说话还耐人听...” 听到她爸妈如此夸我,让我不由的有些害羞,我羞涩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看到她朝我微微动了动嘴唇,我很不解的看着她的嘴唇,过了好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不会吧,我这么帮她,她现在居然让我出去? 当时我就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赶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很诧异的看着她。 看到她居然真的朝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哎呀,我的心啊... 看着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我突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于是,很小心开了门,知趣的离开了,一出门,我就皱起了眉头,赶紧把附在门口的白羽拉回他家。 ------------- “我说白羽,你刚才不会在偷听吧?” “兄台你都可以偷听,为何在下不能呢?”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啊,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快给我倒杯水喝,说了那么多话,都快渴死了。” “稍等片刻。” 喝完水之后,我马上就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羽,突然想到了他说话的方式,觉得挺有趣的,不由的也学了起来。 “白羽兄,你看,这么惬意的午后,我能否在此处稍做歇息呀?” “可以。” 我一看白羽没有反对,不客气的在沙发上躺下了,刚躺下,觉得身下好像有东西,我一伸手,拿出了一本书,我翻看了几眼,赶紧把手里的《品花宝鉴》扔到一边了,一旁的白羽有些不乐意了。 “兄台,你怎能如此对待圣贤之物呢?” 我枕着双手,翘着腿,鄙视的看着坐在我身旁的白羽。 “你别在糟践圣贤这两个字了,看个青涩小说,还装的那么高雅。” “此言差矣。” 看着白羽不古不今的样子,我心里就不耐烦,马上就翻了个身。 “行了,你自己慢慢看圣贤书吧,我先睡一会儿。” 我躺在那,背对着白羽,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我赶紧翻了身,可是面对着白羽,我又睡不着,就在我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的时候,白羽又开口了。 “兄台,敢问您高姓大名?” “李天龙。” “天龙兄啊,你既然无心安睡,可否与我小酌几杯?” “我不会喝酒啊...” “唉...堂堂七尺男儿,那有不会喝酒的道理呢?” “哎呀,我真的不会喝啊...” 看我态度很坚决,白羽一下子就变得很失落,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缓缓的起身拿了一瓶酒,坐在一旁自斟自饮了起来,看着白羽喝一口酒,叹一口气的样子,我马上就好奇了起来。 “白羽,你喝酒就喝酒,叹什么气呢?” “唉...天龙兄有所不知,在下如今为情所困,可心中琐事却无人倾诉。” 白羽的话音刚落,我马上就来了精神,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坐在白羽身边,装出很同情的样子看着他。 “白羽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来,来,我给你满上,你给我说说你的故事。” 白羽轻啜了一口酒,又长叹了一声。 “一言难尽呐。”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羽:“一言不够就两言,我有的是时间。” “承蒙天龙兄不嫌,那在下就给你说说吧...” “那是一个温馨的午后,当时我...” 虽然白羽说的话,十句又八句半我都听不懂,不过,当我展开我联想的翅膀之后,也差不多听出了其中的一二三。 原来,白羽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现在,得了相思病。 我故作同情的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朝他叹了口气:“白羽啊,喜欢人家就去追啊,一个人在这里单相思有用吗?人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用来演内心戏啊,喜欢她就去表白啊...” 白羽神色黯然的看着我:“我没想过去表白,我只想默默的守在她身边,远远的看着就好。” 我鄙视的看着白羽:“你连表白都不敢,还好意思说喜欢她?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搞定。” 白羽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一脸感激的看着我:“真的吗?天龙兄真的肯帮我吗?” 我一拍胸脯:“当然,我这个人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她就住在我对面。” 我无奈的朝白羽叹了口气:“心上人就住在你对面,你都不敢....” 话刚说到一半,我突然间就醒悟了过来。 对面? 对面住的不就是我的思梦么? 哎呀,这小子可是我的情敌啊,我怎么还在这里助人为乐呢? 我直直的看着白羽,越看越不顺眼,越想越生气,最后终于忍不住,不由的就把手里的酒杯给摔了。 白羽惊恐的看着我:“天龙兄你这是....” 哎呀,我心里那个气啊,“噌”的一下,我就站起了身,指着白羽:“你小子行啊,亏我还这么好心的在这里开导你,你居然敢和我抢女人。” “天龙兄,这是个误会。”白羽微微一愣,马上为自己辩解道:“”天龙兄,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慢慢在这里单相思吧。” 我一挥衣袖,就要往外走,白羽马上拉住了我,苦苦哀求道:“天龙兄啊,你刚才说过要帮我的啊。” 我回过头,看着白羽,越看这家伙越讨厌,把他给甩开,鄙视道:“你这个书呆子,你见过有那个男人会帮另一个男人去追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么?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说话,我们现在势不两立。” “天龙兄,误会啊,那是个误会啊,我说的对面,并不是你家。” 白羽说着话,把我给拉到了一旁的窗前,很小心的把窗帘拉了一个缝,指了指窗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白羽说的对面是这个对面啊,我挠了挠头,尴尬的看了白羽一眼,赶紧就凑到窗帘的缝隙上往外瞧了起来。 “白羽啊,你说的是那个在看书的女孩子吗?” “是的,天龙兄,你小心点啊,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白羽啊,你小子挺变态的,居然偷窥人家,不过,眼光不错嘛,那个姑娘挺水灵的,不错,不错。” 就在我专心欣赏美女的时候,就被白羽给拉了回来。 “天龙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刚才说过帮我的。” “当然了,我现在就能帮你。” “真的吗?” “嗯。” “怎么帮我?” “就是这样子...” 我正说着话,突然一把就把窗帘给扯开了,朝白羽大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羽愣了一下,马上躲到了一旁,惊恐的看着我:“天龙兄,你在做什么?快把窗帘拉下来啊...” 我很无奈的朝白羽叹了口气:“表白一定要大胆,看我的。” 我趴在窗台上,朝对面正在看书的女孩子招起了手,大喊道:“嗨,美女...” 话音刚落,对面正在看书的女孩子看了我一眼,也不回话,站起身,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正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 她正站在楼下望着我,我看到她,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心中不由的有些慌乱,和白羽躲在了一起。 “不应该啊,这和魅影黄泉说的剧情不太一样呀。” 我惊神未定之时,忽然发现白羽正一脸不满意的看着我,我故作轻松的,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朝白羽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白羽的肩膀。 “白羽兄,这次呢,虽说搭讪失败了,可这也是个良好的开始呀,以后你自己好好表现吧...”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我看了看没有动作的白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轻轻的推了推他:“白羽兄,有人敲门啊,快去开门啊...” 白羽微微一皱眉,幽幽开口道:“在下交友甚少,已有数月无人登门拜访了,恐怕,此时门外之人不是为白某而来。” 看到白羽又开始文绉绉的,我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不就开个门,啰啰嗦嗦的!” 我鄙视的看了白羽一眼,替他去开门了,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她。 她看到我,马上朝我瞪起了眼睛,伸手便给我拽走了。 “思梦啊,你干什么呢?” 她把我拽到家里,刚把门关上,就朝我大吼了起来。 “李天龙...” 我正迷茫的看着她,突然间,就发现在沙发旁放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吃的,我马上就跑了过去,随便翻看了几眼之后,我马上就惊奇的大叫了起来。 “思梦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呀?” 我瞬间就跑到她身旁,捧着她的手,感激的看着她。 “思梦,我好感动,你对我真好,有好东西马上就想到我了。” 不等她回话,我马上就跑回了沙发旁,蹲下身子仔细翻看了起来。 “哇,居然有橘子,我最喜欢吃橘子了。” “天呐,还有香蕉,我最爱吃香蕉了。” “哎呀,这些东西怎么都是我爱吃的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哭狼嚎 就在我一边咽着口水,一遍兴奋的不得了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回过头,一看到她的眼神,不由的就打了个哆嗦,赶紧就老老实实的把手里的橘子,香蕉,给放了回去,看到她还在看我,我无奈的把一只口袋里的花生也放了回去,发现她还是在看我,我很痛心的把另一只口袋里的瓜子糖果也放了回去,可是她还在看我,这下我可就不乐意了,我马上就委屈的看着她。 “思梦,我身上真没东西了。” 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很奇怪,有种很调皮的感觉,她缓缓的走到我身前,围着我转一圈之后,突然就拽着我的衣袖抖了起来,几个核桃瞬间就掉了出来,又拍了拍我的肚子,一包葡萄干也掉在了地上... 看着从我身上零零散散的掉出了一地好吃的,我很牵强的朝她挤出了一丝亲切的笑容。 “思梦,你看这些东西怎么都这么喜欢往我身上钻呢,好讨厌哦...” 看到她把握紧了拳头举到了我的面前,我心想不妙,赶紧握着她的拳头,给按了下去。 “思梦啊,你怎么又生气了呢,这样子对身体可不好啊。” “思梦啊,做人呢,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嘛?来,你跟我学啊,深呼吸...” 最后,她在我的引导之下,闭着眼深深的舒了口气之后,睁开眼之后,看起来就轻松了许多,看她气消了,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由的深深的舒口气,我刚缓了一口气,就发现她突然朝我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李天龙,我有话想和你说。” 一听她有话要和我说,我好奇的凑到她身旁,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思梦,你想和我说什么呀?” 她十指交缠着,轻咬着嘴唇,看起来有些紧张,脸颊上突然就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哎呀,思梦啊,你倒是说话呀?”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还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敢情是要感谢我啊,我有些郁闷,有点失望,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仅仅只是和我说声谢谢的呀。 “思梦,你说什么?” 她红着脸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看她只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有点失望道:“没了?” 她迟疑了一下,脸色更红了:“我...” 突然,我又闻到了屋里那股淡淡的水果清香,看着她羞涩的样子,我心里马上有了坏主意,咽了咽口水之后,把脸凑到她面前,朝她坏笑道:“思梦呀,你既然说谢谢我,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呀。” 她看了我一眼,脸更红了,把头低了下去:“你...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我假装思索了一番,顿了顿声,正色道:“这样子吧,等一下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准生气,好不好?” 我的话音刚落,她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直直的看着我,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我看这情况,我笑的更开心了,赶紧接着说道:“思梦,你不说话,那我可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说完,我不由的就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又咽起了口水,心里开心极了。 “思梦啊,你别这样子看着我呀,刚才我们可是说好的哦,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生气的。” 我一边往嘴里塞着刚剥好的橘子,很无奈的看着坐在一旁恨不得把我杀掉似得的她,赶紧一脸讨好的凑到她身边朝她笑了起来。 “思梦,我给你剥个香蕉吃好不好呀?” 也不等她回答,我就已经把香蕉给剥好了,刚递到她面前,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赶紧就给拿了回来。 “思梦你不喜欢吃香蕉啊?” “唉...好遗憾啊,这香蕉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朝她叹了口气,马上就狠狠的在香蕉上咬了一口,然后一脸享受的看着她。 “真好吃...思梦啊,你真的不吃一个嘛...”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坐在一旁生气的她,心里很是不解,不就是吃了一些她爸妈给她带来的东西嘛,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嘛?我看着抱着双臂,朝我凶狠的瞪着眼睛的她,正想给她也拿一个橘子让她消消气的时候,就见她突然站起身,朝我大吼了起来。 “李天龙...” 她这一声吼可真的把我给吓住了,我惊恐的看着满脸怒气的她,木然的往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就见她气呼呼的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狠狠的拍在桌子,哎呀,这一巴掌下去力道可真不小,差点没把我的小心脏给吓出来,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手,不由的就有些心疼:“思梦,你的手痛不痛?” 她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突然就闭上了眼睛,深深的舒了口气,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要学会温柔,温柔。” 看着她念念叨叨的又坐在那看起了书,我往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心里更加郁闷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惊一乍的? 她安静的坐在那看着书,我也很开心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她。 这是多么浪漫的一幕呀。 我托着脸,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安静的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好迷人,突然间我就觉得有一种很温馨,很幸福的感觉。 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件事,虽然她一直在看书,但是呢,时不时的总是会瞪我一眼。 现在,她就正在凶狠的瞪着我,我也很是不解的在看着她,我们两个就这样子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就朝我招了招手,我马上就凑了过去。 “李天龙,你知道峨嵋山的峨字怎么写吗?”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由的就眯起了眼睛,质疑的看着她:不会吧?思梦的学习很好啊,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峨字都不知道呢?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不会的样子啊。 “思梦啊,你怎么这么笨呢?怎么连峨字都不会写啊。” 她很调皮的朝我吐了吐舌头,很谦虚的朝我微笑了起来。 “是啊,你告诉我那个字怎么写呗。” 看着她吐舌头的样子,我心里不由的就浪起,不是,荡起一阵涟漪,马上就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峨字呢,就是一个山字和一个我字。” 她不解的看着我:“什么?” “哎呀,一个山字,一个我字,加起来就是峨字啊。” 她还是一脸的不明白的看着我:“嗯?”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思梦啊,你怎么会这么笨呢?” “一个山,一个我。” “...” “山,我。” “...” “哎呀,山我啊...” 她突然站起身,朝我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然后,一声脆响,哎呀,我的脸啊。 我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她。 “思梦,你干嘛打我啊?” 她冷冷的瞧了我一眼:“第一次听人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更加委屈了:“我提什么要求了啊?你就打我?” 她也不理我,坐下身子,拿起了书,深深的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感觉好多了。 我可就不乐意了,拉着她的衣服不依不饶的看着她。 “思梦,你今天必须要和我说明白,你为什么打我,否则我和你没完。” 她若无其事的看着了我一眼,淡然的说道:“是你刚才一直说让我扇你的啊。” 我捂着脸,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好像有点明白了。 哎呀,思梦好深的套路啊... 我捂着脸,很不甘心的回到原位,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东西,一想到自己白白挨了一耳光,心里别提有委屈了,我看着一旁神情自若看着书的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我正在心里,蓄谋着怎么才能痛快的报这一巴掌的仇,突然看到她站起身,坐在了我身旁,很温柔的朝我笑了起来。 “李天龙,橘子甜不甜呀?”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甜,都快甜死我了。” “李天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再说了,刚才那一巴掌是你让我打的呀。” 看她说的好像我挨了一巴掌完全怪我自己似得,我马上就不乐意了。 “思梦,你怎么能这样子呢?我好心好意的告诉你峨字怎么写,你居然打我。”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了啦,要不然你也打我一巴掌消消气?好不好?”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居然真的把脸给伸了过来,还朝我很调皮的笑了一下。 哎呀,我那个气啊。 明知道像我这么柔情的美男子是绝对不会去动手打女人的,还向我提出这个要求。 她好坏呀... 我往嘴里塞了瓣橘子,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有些犯难了。 我要是不打吧,刚才那一巴掌,我不就白挨了嘛... 这要是打吧,我这么喜欢她,也下不去手啊... 可就这么算了,我真的好不甘心呐...不行,就算不打,我也要吓唬她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等一会儿,你可别生气。” 她朝我调皮的一笑,把脸往我跟前又凑了凑,就把眼睛闭上了。 “打吧,我不会生气的。” 我看着她,突然就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宛如天仙般动人,我一下子就痴住了,我的心,突然就跳的好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没动作,她眯着眼睛看到我痴痴的看着她,马上就朝我瞪起了眼睛。 “李天龙,你到底打不打?” 我刚缓过神,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由的就低下了头,羞涩的偷看了她一眼:“我...我不敢...”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不敢?为什么?” “呃...你...你刚才的样子,太...太好看了,我...我下不去手。” 她脸微微一红,马上就朝我板起脸:“我在给你一次机会,快点动手。” “思梦...算了吧,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马上就又接着说道:“不行,快点动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其不意 “思梦...算了吧,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她马上就又接着说道:“不行,快点动手。” 看着她凶狠的眼神,我的手不由的就颤颤微微的抬了起来,可我的手刚抬起来,她就大叫了起来:“好啊,李天龙,你居然真的想打我...”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一头雾水,愣了一下之后,赶紧为自己辩解了起来:“不是...思梦啊,我没想要打你呀,是你非要...” 我的话说到一半,她马上就朝我质问道:“你不想打我,为什么要抬手?” “我...” “哼,你只要抬手,就说明你心里想着打我。” “我没有啊...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 “思梦啊,我给你剥个橘子吃,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看着她很优雅的掰了一瓣我刚为她剥好的橘子,又很优雅的放进嘴里,我马上就凑到她身边陪笑了起来。 “思梦啊,这个橘子你觉得甜不甜呀?”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就板起脸,冷哼道:“李天龙,你不要以为给我剥个橘子,就能哄我开心。” “哎呀,思梦啊,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很温柔的看着我,腻声道:“真的吗?真的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听到她甜腻的声音,我心中又是一阵狂跳,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她忍着笑道:“我想听你唱歌。”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很为难的看着她:“思梦,我五音不全,唱歌很难听的,让我做别的好不好?” 她马上就又瞪起了眼睛:“不行,我就想听你唱歌。” “哎呀,思梦啊,我...我是真的不会唱歌啊,上初二的时候,音乐老师让我上讲台唱歌,刚唱一句我就急哭了...” 她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我:“初二的时候,听说音乐老师让同学轮流上讲台上唱国歌,一班有一男生上讲台刚说了一句起来就哭了,那个人就是你啊?” 我也睁大了眼睛,很尴尬的看着她:“思..思梦,你怎么也知道啊?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啊...” “全年纪都知道了呀...” 我的脸立刻红透了--我至今为止唯一一件丢人的事情,她居然知道。 就在我羞愧的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的时候,她把脸凑到我眼前,不依不饶的看着我:“李天龙,你快唱歌给我听呀。” “思梦,我真的不会啊,你就别在为难我了...” “不行,你越这样子,我就越想听你唱歌,你快唱给我听...” “思梦...” “李天龙,如果你不唱歌给我听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在和你多说一句话。” “哎呀,思梦啊,你别生气啊,我唱还不行嘛...” 她一看我答应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我顿了顿声音,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喉咙,刚要开口唱,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要唱什么,于是赶紧问她:“思梦啊,我要唱什么啊?” “随便,什么歌都行。” 我又顿了顿声音,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喉咙:“思梦啊,真的什么歌都行吗?” “嗯,嗯,嗯。”我又顿了顿声音,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喉咙:“思梦啊...” “李天龙,你到底唱不唱啊...不唱的话我可真生气了。” “哎呀,思梦啊,你别着急呀,我不得先酝酿一下情绪嘛...” “你快点。” 我顿了顿声音,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喉咙,正准备开始唱,突然发现她正捧着脸,直直的看着我,我马上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正准备说话,她就皱起了眉头:“李天龙...” “哎呀,思梦,你别这样子看我啊,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了,看着她不再盯着我看了,我狠狠的顿了顿声音,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唱,突然想到这首歌不能坐着唱,我赶紧站起身说道:“全体起立。”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赶紧拽了拽她的衣服,提醒她:“思梦,快站起来啊...” 她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站起身,突然就张大了嘴巴,直直的看着我:“李天龙,你...你不会是要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好不容易唱完了之后,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能把一首歌这么大声的唱完,我的心情已经激动的不行不行的了,我深深的舒了口气之后,赶紧凑到她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思梦,我唱的好不好听呀?” 她表情木然的站在那,张着嘴,直直的看着我好半天:“还...还不错。” 我有点不太相信:“真的吗?思梦你不会在骗我吧?” 她没有回话,起身去倒了杯水,等坐回我身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我很不解的看着她。 “思梦,是不是我唱的很难听啊?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唱歌,你非要让我唱...” 听我这么一说,她正喝着水,赶紧朝我摆起了手:“不是,你唱的很好听。”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真的假的?” 她朝我调皮的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啦,李天龙,你还会唱别的吗?” 第一次唱歌就得到了别人的夸奖,我现在已经亢奋的不行了,马上就得意的朝她一笑:“当然会了。” “那你给我唱首别的歌吧。” 我顿了顿声,马上就开口唱了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噗...”我刚唱了一句,就觉得自己被喷了一脸的水,我抹了抹脸,很无语的看她:“思梦...” 她急忙放下手里的水杯,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赶紧就跑去拿了条毛巾,等我把脸擦干净了,就看到她捧着脸一直看着我,我不由的就脸红了:“思梦,你总盯着我看干嘛啊?” 她歪着头,突然问道:“李天龙,你这么可爱,身边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你吧?” 我抬头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很忧伤的看着她:“至今为止,思梦你就是我身边唯一的一个女孩子。” 她马上就板起了脸,皱起了眉头:“你撒谎,你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幽默,你说你身边没女孩子?...” 我有些慌张了,赶紧辩解道:“思梦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她一脸的不相信,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是想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我正解释着,她突然就开口打断了我:“李天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看她严肃的样子,我不由的也很认真的看着她:“什么问题?”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 “你骗人。” “不骗你。” “那你至今为止交往过几个女朋友?” “我没交过女朋友。” 她又瞪起了眼睛,生气的看着我:“你又在骗我。” 看到她又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我心里又慌了:“思梦啊,我真没骗你,我真的没交过女朋友啊...” 她朝我冷哼一声:“你长的这么好看,你说你没有过女朋友,我才不信呢...”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我委屈的看着她,我的心在抓狂... 长得帅就必须要有女朋友吗?长得帅是我的错吗?我很想长的这么帅吗? 可能是我真挚诚恳而又无辜的目光打动了她,她的口气马上缓和了很多:“李天龙,那我问问你,你上高中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 听她提到高中,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高中生活,一想到我的高中生活,我马上就有点兴奋了,不由的就和她讲起了我高中时那种天天晚上泡网吧,白天逃课睡觉的潇洒自在快活的日子。 “思梦,我跟你说啊,我上的那所高中可有意思了...”就在我说的正兴起的时候,看她突然朝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天龙,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没交过女朋友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思梦啊,你为什么现在相信我了呢?” 她又朝我叹了口气:“你看看啊,你整天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就是在寝室睡大觉,好不容易去了教室吧,还是打瞌睡...你这个样子,就算有女孩子想接近你,人家也没办法和你说话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歪着头又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不由的惋惜道:“是啊,思梦你说我当初怎么那么喜欢睡觉呢?唉...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缘分...思梦啊,你说如果我当初如果不睡觉...” 我正在为自己浪费美好青春时光而感慨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居然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书,我赶紧就凑了过去。 “思梦,你怎么不理我了呢?”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看你在回忆你的缘分,我不忍心打扰你。” “思梦啊,你怎么又生气了呢?” “我没有生气啊。” 我有些无语了,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她见我不说话,突然朝我微笑了起来:“你生气啦?” 我一脸的迷茫看着她:“没有啊,我干嘛要生气呢?”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朝我调皮的一笑:“我们来聊天吧?” 我心里马上就乐开了花:“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思梦聊天了。” 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马上就调笑的看着我:“李天龙,你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我完全料想不到她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看着她,心突然就跳的很快。 “李天龙,我问你话呢?”她把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很不满意的看着我:“李天龙,你怎么又犯傻了啊?” “我...”我紧张的一个字都多说不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怀抱着书,朝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李天龙,你想知道我喜欢谁吗?” 我心中一凉,故作惊讶的看着她:“思梦...你...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味早餐 “李天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思梦你给我说说,你喜欢谁啊?” 她看着我,突然把头扭到一旁,朝我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哎呀,思梦啊,你不能把话说到一半啊,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今天晚上可能觉都睡不好...” “思梦啊,你给我说说好不好?”最后,在我苦苦的哀求和死缠之下,她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谁。 她怀里抱着书,冲我甜甜的一笑,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瞬间就痴住了,她又朝我招起了手,我看着她的手,她的手就好像有种魔力似得,让我不由得就凑到了她身旁,她伏了伏身子,把嘴凑到我耳边:”“李天龙,我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 我现在紧张的,心脏好像都能随时跳出来似得,我的脑海里一瞬间,各种猜测,各种推理。 思梦喜欢的人会是谁呢?我认识吗?是不是她高中时的同学呢?有没有可能会是我呢?对啊,我这么帅,这么温柔...我也是有机会的呀。是啊,她喜欢的人一定是我,要不然,她怎么会让我和她住在一起呢?嗯,没错,这个人一定是我。哎呀,幸福怎么总是来的这么突然呢... 我浮想联翩之时,突然发现她像看个白痴似得的在看着我:“李天龙,你傻笑什么呢?” 我缓了下心情,马上催促道:“思梦,你倒是快说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她说话,我好奇的抬头,就看到了她冷森森的眼神:“李天龙,你在看那儿呢?” 她突然说了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有些迷茫,我楞了一下,突然才发现,现在我几乎都要趴到她的胸口上了,我脸一红,赶紧就坐好了身子,很尴尬的看着她,解释道:“思梦,我刚才可真的没有看你的胸啊。” “啪...”她二话不说,抬手是一掌:“不要脸。” 我捂着脸,心里委屈死了:“思梦,我真的没有看你的...” 她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我:“你还说?” 我赶紧捂住嘴,不敢在说话了,我捂着脸坐在那儿,偷偷的看了一眼她,见她羞红着脸,正在翻看着书,我被这尴尬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受不了了,我咽了咽喉咙,稍微往她身边挪了挪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抬起头,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干嘛?” 我怯怯的看着她,弱弱的问道:“思梦,你刚才不是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么?” 她把书放到一旁,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怎么这么想知道啊?” 我强压着心中的紧张,朝她轻松一笑:“哎呀,思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奇心特别重...” 她拿起书,翻了一页书,淡声道:“你越想知道,我越不说,急死你。” 我又往她身旁凑了凑,开始死缠的追问道:“思梦啊,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要不然,晚上睡觉我都睡不好...” 最后,在我的苦苦追问之下,她有些受不了,这才答应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我立刻安静的坐在她身旁,期待的看着她,她看着我,脸突然又开始有些泛红,看着她羞涩的样子,我不由的有些窃喜。 她看到我会脸红,那她喜欢的人一定就是我啊,一定不会错的... “我一直都很喜...” 我直直的看着她的嘴唇,我的心,跳的特别特别特别的厉害,当她准备说出她喜欢人的名字时的那一刹那,我居然不受控制的就大叫了起来。 “等一下...” 她被我吓了一跳,瞪起了眼睛,朝我大吼道:“李天龙,你想吓死我啊?” 我拍了拍心口,缓了一下心情,又深深的舒了口气,朝她不好意思的笑道:“刚才有些紧张,我现在已经做好准备了,思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了。” 她突然站起身,把书往沙发上一扔:“现在没心情了,改天在告诉你吧。” “别啊...思梦,你现在就告诉我呀?” “思梦?” 我赶紧围在她身边开始追问,可这一次她始终都不肯在告诉我了,最后,我也只能无奈的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我呆坐在那儿,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可以去套她的话。 “思梦啊,你看这样子好不好?” “不好!” “哎,思梦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不听。” “思梦…” 她突然就朝我大吼道:“李天龙,你烦不烦啊?” 我怯怯的看着她:“思梦,你别生气呀,我就是很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不是...” 本来,我是想问她她喜欢的人是不是我,可话还没说完,她似乎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朝我大吼道: “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哎呀,我的心啊... 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已经一片空白,我麻木的站起身,像个行尸走肉似得回到了桌子旁,瘫坐了下去。 我的耳边里不停的回响着。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 在我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好像一个重锤似得,不停的在击打我那颗脆弱的心灵。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她还在安静的看书,我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似得,我像个行尸走肉似得的走到她面前,她马上就抬起头,朝我瞪起了眼睛。 “李天龙,你还有完没完?”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就很忧伤,很失落,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思梦,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对你好吗?” “到现在为止,他对我百依百顺的。”她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点头回道:“不过,就是有时候总让我特别生气。” 我喃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朝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思梦,你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瞪了我一眼,低头继续看起了书,我知趣的,安静的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看着桌上那平时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流口水的一大堆好吃的东西,我的内心现在已经毫无波澜,这一切,仿佛瞬间都变得索然无味,我现在只想安静的看着她。 我安静的看着她,突然,心里觉得很沉闷,好想出去透透气,我刚把门打开,就听到身后她不满意的声音:“你干嘛去?” 我朝她笑道:“我想出去走一走。” “别走远了,在走丢了,我是不会在去找你了。” “我知道了。” 她态度上如此巨大的转变,让我有些懵了,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是你哥哥说我不用交房租的...” 她朝我冷哼道:“我哥哥走了,现在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说了算。” “思梦啊,你不会真的要收我房租吧?” “当然,要不然让你白吃白住啊?” “思梦啊,你看这样子好不好?我呢,什么拖地啊,做饭啊,洗衣服啊,我都会做,这些事情以后都交给我了,你就不要收我房钱了,好不好?” “我考虑一下...”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 我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怯怯的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道:“思梦啊,你考虑好了没有呀?”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嚼着面包,悠闲的喝着牛奶,我的肚子经不起诱惑,居然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哎呀,好尴尬呀,我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她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放在桌子上之后,又继续悠闲的吃着早餐,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呆站在那的我,又皱起了眉头。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嘛?坐下来吃啊。” “思梦,这....这....真的可以吗?”我惊讶的看着她,看到她点头了,我马上就毫不客气的坐在她身边吃起了早餐。 “哇,思梦啊,这牛奶是特仑苏的吗?哎呀,这面包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我正大口吃着面包,大口喝着牛奶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了,赶紧放下手里只剩一口的面包,故作矜持的顿了顿声。 “思梦,谢谢你的早餐。” “不客气。”她淡淡的回了我一声,就继续吃起了面包,我看了看自己面前只剩下最后一口的面包,又看了看她手里只咬了几口的面包,心里好为难啊。 “唉...这口面包我现在是吃还不吃呢?如果吃的话,接下来我就这么干坐着看思梦吃也不是个事儿啊,不吃吧.....可是真的好想吃啊.....” 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拿起了那本来一口就能吃完的面包,轻轻的咬上了一小口,本来我是打算等着她一起吃完的,可是不知不觉的就给吃完了,我看着她轻轻的撕下一片面包,然后送到嘴里,慢慢的咀嚼,在喝上一口牛奶的样子,感觉自己刚才那种吃法简直就是饿死鬼转世,就在我尴尬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拿着牛奶和面包站起身回房间了,她回房间,还说了一句话:“不够的话,冰箱里面还有,自己拿。” 看到她回了房间,我这才感觉自在了好多,马上就跑到冰箱前,刚打开冰箱门,我就惊呆了,心里马上就乐开了花。 “哇....怎么会这么多好吃的呢?” 我坐在那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深的舒了口气。 “啊....吃饱了就是舒服...” 我坐在那,突然又想到老三帮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害我下个月没有工资,心里马上就来气了,就在这个时候,她从房间里出来了,看了我一眼,就又皱起了眉头。 “李天龙,你还在这干嘛啊?不去上班啊?” “啊...那个...我这一个月都不能去上班了....” “哦?这是为什么?” “唉....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一言难尽啊.....” “那就不要说了。” “那怎么可以呢?思梦你想知道的话,不管多么复杂,我一定会耐心的说给你听啊...” “我不想听。” 我还想开口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她大叫了起来:“李天龙....”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她身边,关切的看着她:“思梦,怎么了?” 她回过头,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冰箱里面的东西呢?” 我看了看她身后空荡荡的冰箱,难为情的看着她,又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很尴尬的笑了起来。 “那个...我...我...都给吃了...” 她看着我都看傻了:“你都给吃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 “那可是我好几天的早餐啊.....” “哎呀,思梦啊,你刚才不是说,如果不够的话,让我自己去冰箱里面拿的嘛....” “你.....” “哎呀,思梦啊,你不要生气呀,那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还不行嘛....” 她气呼呼把冰箱门关上后,坐在沙发上,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脸一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过了好一会儿,看她神态有些缓和了,我这才敢开口。 “思梦,你不去学校吗?” “上午没课,不去。” “思梦,那你......”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房间,抱着一堆书扔到沙发上,坐在那安静的看着书,我看了一会儿,心想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啊,急忙从我的行李包里,随手拿了一本武侠小说,准备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书,我刚坐下,还没打开书呢,就看到她又瞪着眼睛看着我。 “李天龙,你干嘛?” “看书啊...” 她看着我,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丝微笑,深深的舒了口气,轻轻的合上书,朝我伸出了手。 “你想看书呢,可以,不过,你把房钱先给我。” 我不知所以的看着她:“啊?” “思梦,我们不是说好,不用交房钱的嘛....” “对啊,那不交房钱的前提是什么啊?” “家里的家务我全包啊....” 话音刚落,她立刻朝我瞪起了眼睛。“那你还坐在这干嘛?天下有白吃的早餐吗?快去给我拖地...” “哎呀,思梦啊,有话好好说呀,大清早的不要一惊一乍嘛,好吓人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气急败坏 长久沉沦在繁杂喧嚣的都市里,如果突然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那无疑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李天龙现在所处的这个小区就很接近大自然,绿化工程做的非常好,有假山,有池水,还有凉亭,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更是随处可见。 “这都是什么花啊?好香啊。”一阵柔柔的风夹杂着迷人的芳香,轻轻的拂过,李天龙闭上眼睛,嗅了嗅鼻子,忍不住感叹道:“住在这里人的性情一定都和我一样的高雅。” 李天龙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这个小区实在是太安静了,大白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李天龙叹了口气,喃喃的埋怨道:“这么有情调的一个小区,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呢?” 就在这时,李天龙突然间就看到了一个人,刚才这里明明一个人影都没有,可这个人现在却是的的确确的站在李天龙不远处的一簇盛开的鲜花旁,他轻轻的拂了拂鲜艳的花朵,又俯身嗅了嗅,便朝李天龙走了过去。 这人走的很慢,可转眼就已经走到了李天龙的身旁,然后,李天龙就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与其说那是一张脸,倒不如说是一副面具更为恰当些。 “这个人好奇怪啊。”等那人已经走远了,李天龙这才缓过神,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有些困惑,不过,当他在回过头时,他的心情瞬间又愉快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面前居然站着一个娇柔俏美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俏美,穿着一条雪白的连衣长裙,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出水的芙蓉那般,无论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女孩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天龙,李天龙也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漂亮的女孩儿。 面对李天龙肆无忌弹的目光,女孩儿面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怯声问道:“请问......你是网络公司的人吗?” “没错,我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就是你?”李天龙看到女孩儿点了头,脸上瞬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朝女孩伸出了手,很温柔的说道:“你好,我是李天龙。” 女孩儿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沉默了一下之后,也伸出了手,脸色更红了:“我叫木琳琳。” “木琳琳?真是个好名字啊......”李天龙突然看到木琳琳怀里抱着一本书,虽然他不知道那本书是什么书,不过还是作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问道:“你也喜欢看这本书啊。” 木琳琳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书,感到很意外,质疑道:“你也喜欢看红楼梦?” “红楼梦?”李天龙愣了一下,用微笑掩饰着自己尴尬的神情,点头道:“没错,我也很喜欢看红楼梦。” 木琳琳微微一笑,又有点不太相信的问道:“你们男孩子也喜欢红楼梦?” 李天龙点点头:“常言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唯有饱读群书之人,才能让性情流转之高雅,让举手投足间为之雍容,琳琳姑娘,看来我们同是性情中人啊。” 木琳琳掩嘴笑道:“你怎么就肯定我喜欢看书呢?” “爱书之人,气质脱俗,举止优雅......”李天龙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木琳琳,悠声道:“你的眉目间透露着一股脱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你的面容娇美而不浓艳,十指纤细而又修长,指尖尖,手如玉,气如兰,真所谓是:好比芙蓉遮罗扇,声如莺啾玉树闲......” “......” 十几分钟之后。 “现在已经可以上网了。”李天龙确认电脑可以上网之后,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了罗山的名片,递给木琳琳,微笑道:“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我们的维修电话。” 李天龙出了门,刚要下楼的时候,木琳琳突然从门里探出了头,晃着手机,喊住了李天龙。 “我的手机连接不上wif,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李天龙瞬间就站在了木琳琳面前,亲切的微笑道:“当然可以。” 几分钟之后。 李天龙愁眉苦脸的坐在电脑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无奈的再次重新启动了路由器,这个时候,木琳琳把一杯果汁放在李天龙旁边,关心道:“先休息一下吧。” 李天龙不理木琳琳,端起果汁,一口气喝完之后,又开始埋头设置路由器。 十几分钟之后。 李天龙终于重新设置好了路由器,帮木琳琳把手机连上wifi之后,正准备站起身要走的时候,木琳琳突然又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以在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你可以教我怎么设置吗?” “可以啊,很简单的......你先点这里,点这里,在点这里.....” “那这个呢?” 李天龙正点着鼠标,认真的和木琳琳讲解着步骤,突然间发现木琳琳弯着腰,一脸疑惑的看着电脑屏幕,几乎都要趴在自己的身上了,李天龙的心突然就跳的特别厉害,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地方。 虽然刚才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天龙却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教会了木琳琳如何设置路由器,又确认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之后,李天龙总算是松了口气,暗想着终于可以走了,可就在他刚打开门,要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呆住了。 那一瞬间,李天龙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儿,他心里最深处的伤痛和遗憾,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 李天龙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很想对这个女孩儿很潇洒的说上一句:好久不见,可他现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现在想的却是逃。 有一种人,时常渴望上天赐予机会可以让自己去弥补遗憾,可是,当这种机会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反而却会变的犹豫不决,甚至想要逃避,李天龙就是这种人,所以,李天龙已经决定逃了。 李天龙低着头,本想着假装不认识,偷偷地溜出去,可就在他想着与站在门口的女孩儿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怎么也擦肩不过去,然后,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令他不寒而栗的熟悉的冰冷的声音:“李天龙。” “你......你好。”李天龙颤颤巍巍的,看着面前脸色阴沉可怕的女孩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心虚,故作迷茫的思索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不记得我了是吧?”看到李天龙心虚的样子,女孩儿似乎就已经发现他是在装傻,女孩儿往后退了一步,和李天龙拉开一些距离,突然冷眉一锁,一个标准的侧踢,踢在了李天龙的胸口,李天龙没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天龙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指着女孩儿,大叫道:“张思梦,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敢打我,我可要还手了。” 张思梦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天龙,冷冷的说道:“琳琳,把门关上。” 木琳琳乖巧的把门关上之后,在一旁好心的悄声提醒道:“思梦姐是学武术的,你千万可别还手,如果还手的话,有可能会被揍得更惨!” 李天龙坐地上,看了眼娇美俏丽的木琳琳,又看着面色如冰的张思梦,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了亲切迷人的笑容,微笑道:“张思梦,这么久不见,想不到你打起人来还是这么厉害呀,你这......” 没等李天龙把话说完,张思梦一把抓住李天龙的衣领,一双几乎能冒出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为什么改我的志愿表。” 李天龙咽了咽喉咙,眨了下眼睛之后,立刻又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双眼睛无辜中带着说不尽的委屈,深情的看了张思梦一眼,又突然黯然迷离的低下头,缓缓的说道:“因为我想和你上同一所高中。” 张思梦愣了一下,狠狠的松开手之后,咬着牙恨声道:“那我为什么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没有见到你?” “因为我没有考上。”李天龙盘着腿坐在地上,深深的叹了口气:“都怪我中考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要不然以我的聪明才智,那绝对......” “就你?还聪明才智?”张思梦有些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用那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李天龙的话:“你要是聪明,为什么每次考试快结束都哭着让我给你传答案?” 李天龙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在尴尬的同时又有一点开心,于是,李天龙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又温柔又可爱又害羞还有一点坏的笑容,朝张思梦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你会记得这么清楚呢?是不是因为......” 张思梦用她那冰冷而又锐利的眼神直视着李天龙,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字的回道:“因为我恨你。” “如果真的要说恨,也应该是我恨你才对吧?”李天龙很困惑,很迷茫,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年你可没少欺负我。” “我欺负你?”张思梦深吸了口气,突然狠狠的扯住李天龙的衣领,喝声质问道:“你偷放我自行车气,在我课桌里藏假蛇,往我凳子上放图钉,趁我午睡在我脸上画乌龟,到底是谁欺负谁,你说啊?” 李天龙看着就要和自己脸贴脸的张思梦,眨了眨眼睛,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他居然轻轻的在张思梦的脸上亲了一口。 张思梦像是触电似得,立刻捂着脸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李天龙:“你......”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极其血腥,相当暴.力,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单方面的屠戮。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刻意投诉 “张思梦,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手行不行......”李天龙胆战心惊的躲在沙发后面,警惕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张思梦,没好气的恨声道:“你这么泼辣,一点贤良淑德的样子都没有,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如果说眼神真的能杀人的话,李天龙现在应该早就坠入轮回之中出都出不来了吧。 可总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李天龙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就在李天龙心急如焚的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木琳琳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李天龙正想着木琳琳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的时候,木琳琳居然搬着一个凳子放到了门口。 木琳琳朝李天龙撇了撇嘴,对张思梦说道:“思梦姐,你别生气了,你坐在门口,他想跑也跑不掉,我去给你倒杯水。” 木琳琳这一举动可把李天龙气坏了,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李天龙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看着木琳琳,木琳琳无视了李天龙,转身去倒水,可就在木琳琳倒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声玻璃落地的碎响声,接着就是木琳琳的尖叫声,气呼呼的坐在门口的张思梦慌张的跑到了木琳琳身边,正询问着木琳琳有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回头在看时,那里还有李天龙的身影。 张思梦阴沉着脸,看着木琳琳好一会儿,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琳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木琳琳可怜兮兮的鼓着嘴,很无辜的看着张思梦:“思梦姐,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张思梦握着木琳琳的手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木琳琳没有受伤,这才问道:“对了,那家伙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木琳琳回道:“思梦姐,他是网络公司的,刚把网络连上网,正准备走呢,你就回来了。” “网络公司的?”张思梦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道:“我手机呢?” “在电脑桌上呢。思梦姐你不会又要打电话骂人吧?” “这一次我不光打电话骂人,我还要投诉他。” 罗山懒洋洋的坐在车里,悠然自得的吐着烟雾,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罗山有气无力的拿起电话,手机里躁怒的声音把罗山吓得烟头都差点落到身上,罗山捡起烟头重新叼在嘴里,一脸无可奈何的听着手机里的谩骂声。 当李天龙晃晃悠悠的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罗山结束通话的时候。 李天龙微笑的看着一脸郁闷的罗山,好奇的问道:“老三啊,你怎么了?” 罗山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一本正经的说道“兄弟,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了?” “有人要投诉你。” 一个星期之后,窗外,飘着蒙蒙细雨。 自从得知有人要投诉自己,李天龙已经不说不笑的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整个人变得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似得,要是以往看到下雨天,李天龙早就高兴的去和罗山抢电脑了,可是,现在他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躺在床上,痴痴的望着窗外。 李天龙躺在床上,面色沉重的看着窗外,突然就看到了罗山的脸。 “有事吗?”李天龙没好气的问道。 “兄弟啊,你就别担心了,都过了一个星期了,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么?”罗山吐着烟雾,看着身旁唉声叹气的李天龙,劝慰道:“在说了,不就是个投诉电话嘛,大不了从工资里扣几十块嘛......” “那可是几十块啊,几十块啊,你想想几十块能买多少个馒头,能买多少瓶老干妈,能让我做多少顿饭......” 这个世界上能把几十块钱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恐怕也只有李天龙了,罗山现在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袜子塞到李天龙的嘴里,而且还塞的满满的。 “这样子吧,如果老板真扣你的工资,扣多少,我替你出怎么样?”罗山没好气的看着李天龙,极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五十元,在李天龙的面前晃了晃,李天龙默不作声的看着罗山,突然就坐起了身,眼睛里发出光,顺手把罗山手里的钱给夺了过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默默的叹了口气。 “老三啊,其实吧,仔细想一想,我被投诉也是因为你啊,你替我出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对不对?不过,像我这么有道义的人,怎么会让你出钱呢?是不是?”李天龙不等罗山开口又接着说道:“雨天总是忧伤的,尤其是这种朦胧的细雨,老三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雨吗?” 罗山没好气的吐了一口烟雾:“因为不用上班,还会因为什么?” “不,我之所以喜欢雨,是因为它让我觉得舒心,它让我觉得怡情,更因为,它像我这般忧伤。天空的广阔,大地的沉默,终究比不上雨那滴答滴答的忧伤声深入我心。正所谓: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李天龙绘声绘色的说着话,罗山已经忍无可忍的坐在电脑前,看来担忧李天龙果然是一件多余的事情。 罗山吐了口烟雾,正想着等一会儿玩什么英雄好,突然发现李天龙站在自己的身旁,脸上挂着那种又迷人又有一点坏的微笑。 罗山没好气的骂道:“你给我滚开,老子今天还没拿首胜呢。” 李天龙叹了口气:“老三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很喜欢在你玩游戏的时候按你的df键......” 罗山一听,立刻就站起了身:“你先玩行了吧。” “你玩吧。”李天龙开心的看着罗山:“君子不夺人所爱。” “诶,老三,你别走啊,这可是你自己不玩的,我可没逼你啊。” 就这样,李天龙开心的玩了一上午的游戏,正准备站起身把电脑让给罗山的时候,一个枕头突然砸向李天龙。 罗山躺在床上气呼呼的骂道:“都中午了,快点给老子做饭去。” “好好好。” 李天龙刚站起身,罗山就已经坐到了电脑前,搓起了手。 “听说剑圣加强了,老子今天要耍一耍。” 李天龙做好饭的时候,罗山的屏幕上刚好出现两个大大的失败,罗山一摔鼠标,气呼呼的坐在李天龙身旁,拿起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李天龙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悠声劝慰道:“老三啊,游戏而已嘛,至于么?” “滚。” “孺子不可教也。” 片刻的沉默之后,罗山突然问道:“对了,那个用户为什么投诉你啊?” 李天龙冷哼一声:“哼,为什么要告诉你?” 罗山朝李天龙招了招手,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兄弟啊,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和你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啊?你就这样子说不行么?”李天龙皱着眉,质疑的看着罗山,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我保证一定很有趣,这事情如果被人偷听了去,那就没意思了,你乖乖把耳朵凑过来吧。” “好吧,好吧。” 当李天龙把耳朵从罗山嘴边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变,一脸惊恐的看着罗山,勉强笑道:“你是不是又快没钱买烟了?” 罗山吐了口烟雾,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你想干嘛?”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很想知道那个用户为什么要投诉你。” “呃......”李天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鄙视道:“老三啊,想知道的话,你直接问我就行啊,何必做出要挟人这么卑鄙的事情呢?” “我问你多少遍了?你告诉过我吗?” “好吧,好吧,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来,你把耳朵凑过来。” “卧槽,你小子胆挺肥啊......” 吃过午饭后,罗山坐在电脑前开始吞云吐雾,李天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细雨,下意识的摸出了放在枕头下的那本书。李天龙打开书,正好翻到夹着毕业照的那一页,李天龙看着照片上那些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同学,心里突然很感叹。 虽有一些人,早已不再相见,可每当回想起他们时,似乎就像昨天的一样清晰。 李天龙把书放回枕头下,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的自言道:“现在想想,当初的确做的有点过分啊,难怪她会那么恨我,唉,我愿意那样子做吗?谁让你整天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或许李天龙还是那个整天像个顽皮的孩子,没事发发呆,叹叹气,无聊的时候做一做梦,然后,日复一日的奔波在喧嚣的城市里。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或许李天龙真的不知道,有一个人可以百看不厌。 李天龙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往常一样,他做梦了,不过这次他做的却是一个噩梦,他的梦里有一双冰冷又带着仇恨的的眼睛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他的周围不断的回响着“我恨你”。 李天龙惊醒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他刚深深的吐了口气,然后,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罗山,看到李天龙醒了,罗山脸上的那种坏坏的笑更加的坏了。 “兄弟啊,感谢我吧,哥哥我刚才可是替你做了件大好事啊,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如果表现好的话呢,或许啊,从今天起你就告别单身狗了哟。” 李天龙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脸疑惑的看着罗山:“怎么了?” 第一百八十章 虚惊一场 罗山吐了口烟雾,嘿嘿一笑:“就是那个小....不是,就是上次要投诉你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女用户....” 李天龙愣了一下,脸上不由的就露出了那种很温柔很可爱又很羞涩的笑容,把头扭到一边,故作迷茫的说道:“老三你在说些什么啊?” “你小子别装了。”罗山看着李天龙现在的样子很想大笑,却又忍住笑,作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吐了口烟雾:“你看看你现在发浪的样子。” 李天龙见掩饰不过去,又想了想刚才罗山的话,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预感,一把拽住罗山的衣领,质问道:“你刚才说替我做了一件大好事,是什么意思?” 罗山推开李天龙的手,又把他按坐在床上,然后,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很淡然的吐了一口烟雾。 “兄弟,别激动嘛,事情是这样子滴,你刚才不是睡着了嘛?” “嗯,然后呢?” “然后呢,我的电话响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可是正在打团战啊,我实在是没时间接啊,按道理呢,这个时候是不是该你替我接电话了?”罗山吸了口烟,又接着说道:“但是,看到兄弟你疲惫的样子,我又怎么能忍心去叫醒你呢,你说是不是?......” 李天龙越是着急,罗山越是扯的厉害,终于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说重点。” 雨依然在下,不大不小,李天龙站在窗前,凝视着雨水顺着树叶,一滴滴的溅在窗台,深深的叹了口气。 罗山凑到李天龙身旁猥琐的笑道:“小伙子第一次约炮,一定很激动吧,哥哥我是过来人,我是可以体谅你的。” 李天龙默默地看了一眼罗山,又继续凝视着窗外。 “兄弟啊,你想想啊,你一表人才的,又人模人样的,现在都还没个女朋友,老哥心里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嘛,老哥我已经替你约了人家吃饭,你表现好的话,说不定今晚就能告别你的处男之身了。” 李天龙又叹了口气,坐在自己床上,很温柔的朝罗山招了招手,罗山刚凑过去,李天龙拿起枕头就是一顿痛砸。 “她那么恨我,怎么会同意和我一起吃饭?老三你是不是傻?” 罗山疾身躲到一旁,很不满意的骂道:“有色心没色胆,你tmd就不是个男人?” 李天龙叹了口气,很严肃的看着罗山,义正言辞的说道:“老三啊,什么是色心,什么是色胆,什么又是男人,你真的知道吗?难道像你那样子和人家女孩子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就是有色心有色胆了?那样子就很男人了吗?看来今天我有必要要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 “行了,行了,论嘴皮子我斗不过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机会哥哥我可是替你争取了,以后要是后悔的话,可怪哥哥我没帮过你。” 罗山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李天龙,点了根烟,气呼呼的坐在电脑前,开始吞云吐雾了。 如果你一觉醒来,突然有人告诉你晚上你要和你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吃饭,你会有什么感觉? 李天龙现在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在好好的睡上一觉,可真的躺在床上要睡觉时,却又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李天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强行的闭上了眼睛。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离离原上草,低头思故乡,山外青山楼外楼,羌笛何须怨杨柳。” 于是,李天龙很快又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个草丛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女人蹲下身子,轻轻的推了推李天龙,轻声唤道:“天龙,天龙......” 李天龙站起身,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女人有些责备道:“天龙,同学们都去参加中考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李天龙低下头,很失落的回道:“反正我也考不上,还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天龙,成绩不能代表一切,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千万不要自暴自弃,知道吗?”女人弯腰从李天龙的脚边捡起一本厚厚的书,翻看了几眼,把书递给了李天龙,叹了口气:“这种书不适合你们现在的年纪,以后尽量不要在看了,知道吗?” 李天龙木然的点了点头,女人突然间就消失了,只剩下表情木然的李天龙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然后,他的身边一瞬间黑压压的又都是人。 “天龙,今天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呀?” “天龙,你知道吗?我和你报的是同一所高中哦。” “天龙,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 李天龙身边模糊不清的人群犹如走马观花般陆陆续续的消失不见,李天龙的心里突然间就出现了一种很急躁的感觉,然后,他就不受控制的一路狂奔,跑啊,跑啊。 他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门。 李天龙推开门,喘着气扶着门框,望着门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他的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难受,他手里那本厚厚的书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突然就出现了一道虚影,等看清时,才发现居然是张思梦。 李天龙痴痴的看着张思梦,很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李天龙发现张思梦居然朝自己走了过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张思梦,李天龙突然就惊恐的想转身逃走,可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得,张思梦的双手紧紧的扼住了李天龙的脖子,一双冰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李天龙,嘴里不停的喊道:“为什么欺负我。” 李天龙很想大叫可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李天龙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那只是一场梦。 李天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深深的吐了口气,耳边传来了罗山得意洋洋的声音。 “小亚索,在老子的火男面前还敢浪?” “嘿嘿....尽管浪....” “等老子6了就教你怎么做人....” 李天龙下了床,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接了杯水,一边喝着水,正打算问罗山晚上想吃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李天龙本来是想问罗山约的什么时候,可话都到嘴边了,突然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李天龙坐在床上喝了好几杯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李天龙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又可爱又温柔又有点羞涩的笑容。 “老三啊,你约的什么时候呀?” 话音刚落,罗山的脚一蹬电脑桌,顺着转椅就滑到了李天龙面前,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我最讨厌你这种外表一脸的纯洁,内心却肮脏无比的家伙,明明心里很愿意,嘴上却不要不要的.......” 李天龙默默的喝着水,耐心的听着罗山的长篇大论,罗山正说着话,突然就露出了一丝坏笑,把手朝李天龙伸了过去。 “怎么样?急了吧?快让我摸摸看,你的那颗处男之心是不是在蠢蠢欲动?” 李天龙赶紧躲开。 罗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看着李天龙,一本正经的说道:“行了,不逗你玩了,约的7点,现在差不多就快到了,你赶快去吧。” “现在几点了?” “罗山很淡然的吐着烟雾,又看了一下手机,说道:”6点57分。” 罗山的话音一落,李天龙刚喝进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李天龙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惨叫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罗山坐在那辆陪伴他已久的破旧的车子上,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烟,熟练的撕开,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李天龙看着罗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三,你身上的烟怎么一盒接着一盒的?” “亏咱俩朝夕相处这就久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罗山身上如果没有四五盒烟一般都不好意思出门的吗?” 罗山不耐烦的白了李天龙一眼,突然看到李天龙怀里抱着他那本厚厚的跟个宝贝似得的书,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贱贱的笑容,坏笑道:“我说,你小子约个炮,拿着本破书,这是要当传教士吗?” 还不等李天龙回话,罗山自己倒是满意的点起了头:“嗯,装成传教士,先和那些寂寞空虚的小姑娘谈谈心,聊聊天,然后慢慢的给她们灌输些思想.....” “行啊,你小子挺有想法的嘛。”罗山拍着李天龙的肩膀,笑的更加猥琐:“下次我一定也得试试。” “老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快走吧。”李天龙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和罗山闲聊,只想着尽快赶到罗山约的那个地点,罗山看了看手机,抽了口烟,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看看你猴急的样子,不就是约个炮吗,至于急成这样子嘛?小伙子,我知道,第一次约心里很激动对不对?这个我是可以能理解滴,可你不是常说,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馒头么?再说了,约的8点,现在7点半都还不到呢,急什么急。” “8点?”李天龙直直的看着罗山,质问道:老三,你不是说约的7点吗?” “额....这个....”老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尴尬的笑道:“可别忘记我们事先说好的那条烟啊。” 罗山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歌的歌儿,最后,来到了一家环境幽雅的咖啡厅前。 李天龙看着装设华丽的咖啡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山:“老三,你....约她到这里吃饭?” 罗山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哥哥我的眼光还不错吧?这个地方那可是最适合和情人私会了。” “这一定要花不少钱吧?”李天龙面露难色的看着罗山,突然指了指旁边街道路口的一个馄钝摊,笑道:“要不然就请她吃碗馄钝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 薛家静静 罗山白了李天龙一眼:“兄弟啊,现在你可是在泡妞啊,你能不能装的大方一点?” 李天龙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老三啊,你知道吗?大方不是装出来的,大方那是.....” 罗山不耐烦的打断李天龙的话,愤声说道:“这是预定的,钱我已经给过了,你就放心的去泡她吧。” 李天龙一本正经的看着罗山:“你别用泡这个字来形容我们好吗?我感觉很别扭。” “行,行,行,那你去搞她吧。” “老三啊,我一直相信你和我一样,拥有着一颗善良纯洁的心灵,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李天龙默默地看着罗山,深深的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很迷茫,现在这个社会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良好的品德被人视为迂腐,那些低俗下流却被人们津津乐道,男女之间竟然可以如此的随便,一点都不考虑家庭的责任感......” 罗山瞧了一眼正滔滔不绝的李天龙,鄙视道:“不装x会死啊?” 李天龙说到无话可说的时候,觉得很尴尬,默默地转身离开,突然听到罗山在叫自己,李天龙心想着罗山一定又要嘲笑自己便没有理他,自顾的走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罗山订的位置在那。 李天龙又坐回了车里,看着身旁闷闷不乐的罗山,微笑道:“三哥啊,你订的位置在那啊?” 罗山眯着眼,吐了口烟,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质问道:“你刚才听到我喊你了吗?” 李天龙故作迷茫的微笑道:“刚才你叫我了吗?我怎么没听到呀?” 罗山看着李天龙,有点忧伤的叹了口气:“唉...这好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兄弟你这个态度令哥哥我很是心寒呐。” “行了,老三,你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就快告诉我吧。” 李天龙得知了位置之后,关上车门,快步的朝咖啡厅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罗山的大叫声:“会不会轻点关车门,这可是公司的。” 咖啡厅里瞬间就是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李天龙和那个女孩儿。 李天龙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做的有点过了,朝周围歉意的笑了笑,拽着女孩儿坐在了女孩儿的位置上。 女孩儿这才回过神,眼睛里立刻又充满了那种傲慢和无礼:“你小子吓唬本小姐是不是?” “唉.....”李天龙深深的叹了口气,微笑着缓缓的说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瞪了李天龙一眼,不屑的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李天龙愣了一下,眨了下眼睛,立刻接着说道:“我叫罗山,你呢?” “你给我记好了,本小姐是......”女孩正想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女孩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收回手机,立刻站起身,指着李天龙的鼻子,一字一字的说道:“罗山是吧?你记清楚了,本小姐是薛静静。” “敢在本小姐面前神气?今天本小姐有急事,以后要是在让我看到你,看我怎么教训你。”薛静静嘴里碎叨叨着气呼呼的走到服务台,指了指坐回原位的李天龙,依然用那不善的语气问道:“那个罗山家里是做什么的?居然敢在我面前这么横。” 服务台里面的美女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颤颤巍巍的回道:“薛....薛小姐,那......个罗山,我......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什么?”薛静静平日蛮横惯了,女服务员突然说出这种话令她觉得很意外,心里的气也更大:“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就不信这里还有比我爸更厉害的人。” “他们家是......”服务台的美女在薛静静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薛静静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好几变,最后很不甘心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那又开始大吃大喝的李天龙,这才愤然转身离去。 “不愧是高档奢华的场所,连饮料都这么好喝.......”李天龙舒服的坐在那儿,正感叹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木琳琳和张思梦。木琳琳站在门口,朝里面扫视了一下,看到李天龙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甜甜笑容,张思梦依然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木琳琳坐在李天龙面前,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李天龙客气的笑了笑,可一看到张思梦那冰冷的眼神,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没关系的,我...我也是刚刚才来的。” 李天龙偷偷看了眼张思梦,又看了看木琳琳,心里很是疑惑,暗想着张思梦约自己吃饭为什么还要带着木琳琳呢?不过转念一想,便自认为的是张思梦害羞。 李天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木琳琳和张思梦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瞬间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不过,还好有一个热情的服务生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服务生一边收拾着桌上堆满了的盘子和果盘,一边看着木琳琳的张思梦亲切的问道。 木琳琳开心的看着坐在身旁的张思梦问道:“思梦姐,你喝什么呀?” 张思梦淡淡回道:“随便吧。” “两杯咖啡,谢谢。” 服务生转身正要走,突然看到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服务生又看了看李天龙面前刚才还满满的,现在已经空荡荡的果汁杯,虽然心里很无语,但还是很客气的询问道:“先生,你还要果汁吗?” 李天龙摇了摇头,学着木琳琳的样子,也很有礼貌的说道:“麻烦也给我来一杯咖啡,谢谢。” 李天龙低着头,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突然间感觉到了些异常,李天龙悄悄的看了一眼,发现张思梦一直用那她那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一接触到张思梦的目光,李天龙立刻又把头埋了下去。 木琳琳也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李天龙和木琳琳两个人都各自低着头,张思梦一直冷冷的看着李天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两位美女,您的咖啡。” “先生,您的咖啡,点心和还有果盘。” 服务生走后,李天龙看着面前的点心和果盘,心里又乐开了花,正想伸手的时候,看到了张思梦那冰冷的眼神,李天龙的手就下意识的缩了回去,尴尬的笑道:“这里的服务好周到呀,居然还赠送点心和果盘,来,快尝尝呀。” 几分钟之后。 木琳琳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表情很是很惊讶,张思梦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李天龙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突然站起身,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稍微失陪一下。” 李天龙悠然的起身,缓缓的走到服务生面前,礼貌的微笑道:“小哥,麻烦问一下洗手间在那?” 服务生伸手指了指,李天龙又客气的笑道:“谢谢。”然后就加快了步子朝洗手间走去。 李天龙匆匆忙忙的走进洗手间,突然发现这个卫生间里居然没有小便池,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可是也顾得那么多,等他浑身轻松的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误入了女厕所。 “幸好里面没人,要不然可就尴尬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变态流氓给抓起来呢。”李天龙长长的舒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被人撞了一下。 李天龙心虚的侧着身子想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撞自己的居然是张思梦。 李天龙开心的看着张思梦,脱口而出道:“好巧啊,你也来上厕所啊?” 张思梦看到李天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旁边的门。 李天龙心中一惊,赶紧拉住张思梦的衣服,想告诉她一些事情,可一看到张思梦那冰冷的眼神,李天龙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片刻间,洗手间里就传出了男人的惊叫声。 “啊......” “救命啊,流氓啊.......” 现在,张思梦的脸红的好像都能滴出血的样子,一双眼睛似乎也能喷出火,李天龙很想大笑,却又不敢笑,强忍着笑意,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刚才是想提醒你来的,可......” 不等李天龙说完话,张思梦的脸色更红了,咬着牙,恨声道:“人渣。” 张思梦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有些不对了,张思梦低着头坐到木琳琳的身旁,一看到坐在对面悠然自得的李天龙,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 木琳琳很快的就发现了张思梦的异常,关心的问道:“思梦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没事。”张思梦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下去,看到木琳琳并没有追问下去,她这才在心里舒了口气,就在这时,她就看到了李天龙脸上那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微笑。 张思梦心里那个气啊,心中暗骂道:“该死的李天龙,千万别让我单独遇到你!” 木琳琳低着头,李天龙满脸笑意的看着张思梦,张思梦凶狠的瞪着李天龙,谁也没有说话,场面又一次的尴尬了起来。 木琳琳低着头,无意间看到李天龙身旁居然放着一本书,木琳琳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李天龙时的场景,木琳琳抬起头,指了指李天龙放在一旁的书,羞涩的问道:“那个......” “哦,这个啊.....”李天龙恍然大悟的拿起书,突然间就又说不出话了,李天龙发愣的时候,木琳琳已经把书给拿了过去,李天龙看到自己本来想借这个机会送给张思梦的书居然让木琳琳给拿走了,瞬间就有些着急了。 木琳琳好奇的看着那本带着有些年月气息的书,正要翻开的那一瞬间,李天龙心中一惊,立刻就跳了起来,按住了木琳琳的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纯属偶遇 李天龙按着木琳琳温暖而柔软的手,看着她红扑扑的俏脸,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机灵,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言喻,李天龙愣了一下,赶紧把手拿开,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这本书......” 这个时候,张思梦拿过那本书,直接就给翻开了,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扔给了李天龙,咬着牙,恨声道:“人渣。” 说完,张思梦拉着木琳琳就离开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李天龙呆坐在那。 木琳琳强行的被张思梦拉走之后,罗山的身影就出现了,罗山像个做贼的似的,看了看周围,又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坐在了李天龙面前。 罗山猥琐的笑道:“兄弟,怎么样?搞定了吗?” 李天龙看了罗山一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她看了我的那本书,然后就走了,看样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罗山听完,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的难看了,李天龙当然也察觉到了。 “老三,你该不会是在我书里写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李天龙疑惑的看着罗山,拿起了自己的书,这才发现里面好像还真的夹有什么东西似得,李天龙正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想看看是什么的时候,罗山一脸惊恐的按住李天龙的手,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很尴尬的说道:“这是...,你现在拿出来干什么啊。” “什么?你小声点.......”李天龙几乎要跳了起来,说句实话,要不是罗山告诉李天龙那东西是***,李天龙还真不知道***长什么样,李天龙赶紧把那东西塞给罗山,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老三啊,你.......” “兄弟,哥哥我对不住你,把你第一次约炮搞砸了。”罗山很愧疚的看着李天龙,一脸无辜的说道:“我知道你抠门,肯定不舍得花钱买......” 李天龙没好气的瞪了罗山一眼,叹了口气:“别说了,这可该怎么办啊。” “艹....还能怎么办啊,追啊.....” 李天龙叹了口气,喃喃的自言道:“追,还是不追呢?这个问题我们应好好的探讨一番。” 罗山看到看着李天龙犹犹豫豫的一直没有动作,立刻抓狂道:“你tmd装深沉能不能看看时候?” “好吧,好吧。”李天龙说着话,他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罗山愤愤的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骂道:“这里的咖啡怎么变的tmd这么苦啊。” 李天龙出了门口,看到有两个身影似乎很像是张思梦和木琳琳,赶紧就跑了过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李天龙看着离开的出租车,深深的吐了口气。 几秒钟之后,李天龙就已经站在了出租车的面前,拦下了出租车。 “卧槽,你tmd找死啊?”吓坏的出租车司机探出窗口就是一顿破骂。 李天龙歉意的笑了笑,打开了车门之后,才发现追错人了。 车里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很妖艳的感觉,她们魅惑的眼睛笑眯眯的一直盯着李天龙,似乎没有因为他无礼的举动而生气,李天龙急忙和对方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人了,准备要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居然拉住了李天龙的手,朝他娇笑了起来。 “小帅哥,拦了姐姐们的车,就想这么走嘛?” 李天龙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把手抽回来,歉意的笑道:“两位姐姐,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不小心认错人了。”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下了车,一左一右的搂住了李天龙的胳膊,娇笑了起来。 “小帅哥,拦了我们的车,就是占了我们的便宜,占了我们的便宜就想走,这可不行哦。” 李天龙当时就懵了,这都那跟那啊,我怎么就占你们便宜了?李天龙愣了一下,赶紧躲到一旁,很诚恳的说道:“姐姐们,真的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着急,我真不是故意要......” 李天龙正说着话,其中一个女人抓着李天龙的手,抛了一个媚眼,妩媚的笑道:“你这个小弟弟可真可爱。” “要不然这样子吧,你请我们姐妹们吃个饭,今晚我们就陪你,怎么样?” 李天龙马上就摇起了头:“不了,不了,我还有急事呢。” “那可不行哦。”李天龙看着身边像两条蛇似得紧紧的缠着自己胳膊的女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木琳琳和张思梦正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自己,李天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得,立刻喊道:“张思梦,救救我呀.......” “思梦,别走啊,救救我啊.....” 现在李天龙在张思梦的眼里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张思梦拉着木琳琳一边走一边说道:“琳琳,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来和他约会了吧?早就和你说了,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今天我不陪你来,你想想,有多危险。” 木琳琳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朝她们求救的李天龙,心中不由的有些怜悯,为李天龙辩解道:“思梦姐,他看起来好像真的遇到难缠的.....” 话没说完,张思梦就打断了木琳琳的话,冷声说道:“你千万别被他骗了,等我们走了之后,他说不定会有多开心呢。” 天气有点冷,可是李天龙现在却是满身的大汗。 李天龙看了看左边的女人,看了看右边的女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说两位大姐姐,你们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帅哥,让你请我们吃顿饭有这么难么?”一个女人死死的揽着李天龙的胳膊,咬着牙恨声说道,另一个女人接道:“是啊,我们几天都没有生意了,你就请我们吃一顿饭吧,今天晚上我们姐妹两个保证让你快乐似神仙。” “让我请你们吃饭,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既然你们不放过我,那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街上。”李天龙冷哼一声,居然真的坐在了路边。 李天龙坐在路边,发现两个女人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李天龙看了看衣着裸露的两个女人,突然很关心的问道:“你们冷不冷?” 两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咬了咬牙,把李天龙抱的更紧了。 “你们别不说话呀,我们聊聊天,这样子的话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窗外,隐隐的传来雷鸣声,一场大雨似乎就要来临。 “最近的雨怎么这么多啊?”张思梦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讨厌下雨天,每到下雨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觉得很烦躁,不过,李天龙现在可是开心极了。 “哼,想让我请你们吃饭?想都不要想。”李天龙看着两个远去的身影,得意的拍了拍潮湿的屁股上的泥,片刻之后,就愣住了。 李天龙立刻拿出了他宝贝的小灵通手机,准备给罗山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居然没电了。 李天龙收起手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环顾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看着阴沉沉的天,还有隐隐传来的雷鸣声,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又迷路了。” 不过,还好李天龙的心理素质好,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心里多么希望此刻能有出租车路过啊,可是,等了很长时间,路上依然空荡荡的,突然一阵冷风刮过,李天龙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拉了拉衣服,这个时候,远处黑暗中时不时的闪烁着一道刺眼的光,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车子的引擎声,李天龙又开心了起来。 “哎呀,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呢......” 李天龙一脸期望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子,不停的挥动着双手。 “干什么啊?这么晚了,开车都不会小心一点,万一撞到我怎么办.......” 李天龙看着疾驰而过的车子,心里很是不满,正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有水滴在脸上。 “不会吧,这快就下雨了?” 李天龙看着昏暗的路灯下道路上依稀可见的雨斑,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就在这个时候,李天龙发现刚才那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居然慢悠悠的倒回来了。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李天龙的旁边,车窗徐徐的降下,车里坐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儿,而且这个女孩儿李天龙还认识,这可把李天龙高兴坏了。 “原来是你啊,你可不可载我一程啊?” 薛静静正用一双调笑的眸子看着李天龙,淡淡的笑了笑,思考了片刻之后,突然就瞪起了眼睛:“做梦。”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啊,载我一程会死啊?我给你钱行了吧。”李天龙没好气的看着坐在车里蛮横的薛静静,突然又笑道:“我给你钱,你就载我一程好不好?” “给钱啊?”薛静静惊讶的看着李天龙,也笑了起来:“三十万。” “三.....三十万?你是劫匪啊?一开口就要三十万。”李天龙没好气的愤声说道:“你看我值三十万不?” 薛静静看了李天龙一眼,笑的更得意了。 “不载我拉到。”李天龙见薛静静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也很知趣的扭头走了,可是薛静静似乎好像并不想就样子离开,她把车速调到最慢,坐在车里悠闲的看着一脸焦急和郁闷的李天龙。 “我说,你堂堂一个罗家的二公子,出门怎么连个车都没有啊?” 李天龙听到这句话,心里犯起了嘀咕,刚才自己冒用老三的名字和人家耍威风,可是这个薛静静现在居然管老三叫罗家二公子,难不成,老三是个富二代? 薛静静发现李天龙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脸色也不由的一红,从小到大她还真的没有被男孩子这样子看过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李天龙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了那种又可爱又迷人又有点坏的笑容,想着从薛静静口中套出一些关于所谓罗家二少爷的事情时,薛静静却突然蛮横的大吼道:“你看什么看?” 李天龙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你这么漂亮,我为什么不能看呢?” 薛静静脸色又是一红,立刻瞪起了眼睛:“你要是在盯着我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言而无信 李天龙还想说话,雨突然间就下大了。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李天龙焦急的看着坐在车里的薛静静,哀求道:“你把车门打开让我进去避一下好不好?” “雨下大了哦。”薛静静坐在车里看着浑身瞬间湿透了的李天龙幸灾乐祸的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喂,你说句话啊?” 薛静静冷冷一笑,突然一瞪眼睛,凶狠的说道:“管我什么事?” 李天龙不在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薛静静驾驶着车子慢悠悠的走在李天龙的身旁,过了几分钟,薛静静突然说道:“行了,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李天龙立刻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正准备开门上车,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正疑惑的时候,就看到了薛静静的冷笑。 “不过,我有个条件。” 李天龙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好奇的问道:“什么条件?” “求我啊。”薛静静得意的笑道:“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大发慈悲送你回去。。” 李天龙立刻哀求道:“小姐姐,我求求你了,让我上车吧。” “哈哈,这你都信?你这个白痴,等着被雨淋死吧。”薛静静突然大笑着,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言而无信。”李天龙看着远去的车子,默默的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索性也就不急了,独自漫步在这大雨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天龙突然看到不远处停着辆车子,等李天龙走近一看,本来有些兴奋的心情便一闪而过,因为那是薛静静的车子。 李天龙走近了,薛静静立刻喊道:“上车吧。” 李天龙就像没看到薛静静似得,自顾的往前走着,薛静静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不管到哪,她都是那种众星捧月的对象,李天龙如此的无视她,薛静静的心里早就气炸了,可是仔细想了想,薛静静也认为刚才自己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便忍着气又开口问道:“喂,我在问你一遍,到底上不上车?” 李天龙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坐在车里的薛静静,很坚决的拒绝道:“不。” 薛静静心里那个气啊,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不管自己说什么,那一个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薛静静瞪着眼睛,恨恨的说道:“不上车是吧?那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被雨淋死的。” 李天龙不屑的瞧了一眼薛静静,冷哼一声,又开始自顾的走了起来。 可一直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李天龙正想着,突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像是能避雨的地方,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片废弃的施工场地,四周堆满了破旧的水泥管子,李天龙一眼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水泥管子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李天龙站在水泥管子里,立刻觉得好受了很多,心情也瞬间愉快了许多,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李天龙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个水泥管子里的空间还挺宽敞的,高度也正好够一个人站立。 李天龙把衣服脱了下来,去了去水,刚把衣服放在一旁,突然间,从黑暗处缓缓的伸出了一双手。 李天龙刚把衣服拧干放在一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得,李天龙吓得一下子就窜到了一旁,然后,他就发现了,这里居然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这个人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灰色的,在这样子光线并不是很强的地方,简直就像是隐身在黑暗中似得,也难怪李天龙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 李天龙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李天龙一直愣在那,没有任何动作,而躺在地上的那个灰衣人,看起来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李天龙一直好奇的看着,突然就听到了咕噜噜的声音,像李天龙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肚子饿的叫声呢?李天龙有点惊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想:刚才我吃了那么多的点心,不应该这么快就饿的呀?想到这里,李天龙在心里叹了口气:高档地方的东西果然就是骗人的一点都不挡饿,李天龙摸着肚子,并没有感觉到那种饥饿感,在一阵疑惑之后,李天龙的目光慢慢的移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灰衣人身上。 又是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听的李天龙都有点饿了。 李天龙深呼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的蹲在了灰衣人身旁。 “你没事吧?”李天龙轻轻的推了推灰衣人,外面的光线正好照在灰衣人的脸上,李天龙当时就惊住了,我的天,这个人居然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李天龙的心情又开始愉快了起来。 “姑娘。”李天龙赶紧把灰衣人揽在怀里,关心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饿。”一个非常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到了李天龙的耳朵里。 李天龙又是一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刚才那声音虽然很轻柔,可那明明就是男声,李天龙四处看了看,有点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饿。”虚弱的声音再次想了起来,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声音却是低沉的男声,李天龙心里一慌,把怀里的灰衣人就给推开了,躲的远远的。 灰衣人看来也真的是虚弱到了极点,随着李天龙推开的力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李天龙躲在一旁,过了好半天,这才缓过神。 李天龙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灰衣人,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一阵冷风吹过,李天龙忍不住打了喷嚏,李天龙赶紧把刚才脱掉的外衣又披到身上,刚把外衣披到身上,一股寒意又让李天龙打了个哆嗦。 “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李天龙抱着肩膀,身子一直抖个不停,嘴里碎叨叨的说着话,突然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灰衣人,李天龙眨了眨眼睛,蹑手蹑脚的走到灰衣人身旁,伸出手摸了摸灰衣人身上的衣服,居然是干的,李天龙高兴坏了,顿了顿声。 “那个啥?借你的外套用一下啊。” 李天龙穿着灰衣人的衣服,顿时一股暖意袭编全身,李天龙惊讶的摸了摸身上像个袍子似的衣服,正好奇是什么材质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李天龙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人,默默的叹了口气,把衣服又给那人穿了回去,李天龙还没站起身,自己又冷的要命,于是,又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几次,李天龙心里开始犯难了,自己又不想挨冻,也不想看别人挨冻,可是衣服就这一件,这可怎么办呢? 李天龙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子,狠狠地跺了跺脚,突然一个打火机掉落在地上。 李天龙点燃了打火机,看着打火机,就想到了罗山,一想到罗山,突然之间又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听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李天龙看着打火机上微暖的火苗,默默的叹了口气。 “谁来买我的火柴啊。” “我是卖火柴的小男孩。” 李天龙很无奈的靠在灰衣人身上,看着手中忽明忽暗的火苗,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实在是冷的要命,最后决定,还是要出去看一看能不能找一些可以取暖的东西,李天龙站在水泥管口往外看了看,雨这个时候已经变小了,李天龙突然看到旁边似乎就是一大堆的废材,李天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开始寻找一些能用的东西。 十几分钟之后。 李天龙看着面前的旺盛的火堆,简直恨不得跳进去沐浴一番,李天龙的脸被烤的火热火热,可是后背却是拔凉拔凉的,李天龙一会面对着火堆,一会背对的火堆,好不容易浑身都感觉有些暖和了,这才消停下来。 外面的雨声把水泥管里衬托的很安静,李天龙抱着腿蹲在火堆旁,听着外面雨忽大忽小的雨声,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李天龙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着面前还有些暗红的火炭,想都没想,就钻到了旁边灰衣人的怀里。 第二天的清晨了,阳光格外的明媚,李天龙躺在灰衣人的怀里睡的正香,一道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这才懒洋洋的醒了过来,李天龙坐起身之后,正伸着懒腰,突然就僵住了。 李天龙看了躺在身旁的灰衣人,眨了眨眼睛,难道昨天晚上我和这个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的人睡在了一起?而且还睡了一夜?李天龙突然间看到灰衣人的一条腿上居然血淋淋的,李天龙吓坏了,大叫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跑,还没有跑几步,突然又跑了回去,抄起自己的外衣和火机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不知道跑了多久,李天龙感觉自己应该已经是跑了很远,这才停了下来,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李天龙突然发现那好像就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李天龙漫步在柔和的阳光下,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感觉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7点左右,李天龙正想着怎么才能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个人似乎是在跑步的样子,李天龙高兴坏了,满脸期待的站在路边,一边等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要怎么开口求助人家帮助自己回家。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白日做梦 等那人走近之后,原来是薛静静,李天龙厚颜无耻的赶紧客气的迎了上去。 薛静静看着李天龙一直在笑,而李天龙心里正琢磨着她是不是又在戏弄自己。 不过,好一会儿,都没感觉她有任何动作。 我这才轻轻的抬了抬头,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她闭着眼,在我怀中均匀的呼吸着,一副熟睡的样子,我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她,好想偷偷的亲她一下,不过,想好了半天,也没敢去亲。 唉,我的胆子还真是小,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她,现在就在我的怀里,我都不敢做出任何一个亲热的动作,难怪这么多年都还没有谈过恋爱,真是失败。 这件事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要是让人知道我和自己的梦中情人睡在一个床上,居然一点便宜都不占的话,肯定会认为我性取向有问题,再不然,可能会说我是个太监,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我迷迷糊糊正要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伸出手,要去摸索我的手机,想要看看现在的时间。 就在我以为我在摸索手机的时候,忽然感觉摸到了几束头发。 “我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紧紧的搂着她,还把腿搭在了她身上。 “啊......”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大清早的,你干嘛呢?”她躺在那,很镇静的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这才慢慢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哈.......额.....一个人睡习惯了,突然睡醒后旁边躺着一个女孩子,吓了我一跳。” 我尴尬的朝她笑了笑,有点脸红的说道。 她看着我,一脸很无语的表情,朝我勾了勾手指,我顺着她的意思凑了过去。 “李天龙,我昨晚做梦了。”她很开心的朝我笑道。 “是人都会做梦啊,没什么稀奇的啊。”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心想做梦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梦到我们结婚啦。” 我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跳的很厉害。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她捉弄我时那销魂的声音和动作。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乱想什么呢?”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脸也有些微红,轻轻的拧了我一下子。 “不正经。”她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不是厌恶的神色,而是略带羞涩。 这含情的神情,令我不由得心神一荡。 “走开啦,该起床了。”她见我没有动,羞红着脸,坐了起来,轻轻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开。 我也很配合她的倒在那,看着她出了房门,我这才赶紧坐起身,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还好没有被她看到,要不然尴尬死了。 等我的心神和身体都正常了,我才下床,出了卧室。她正在洗手间刷牙,我从外面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从背后看她,居然也是那么的美丽,天啊,这背影太性感了,太销魂了。 她的第六感好像特别的强烈,似乎知道我在看她,一下子就回过头,瞪着我,被她发现了,我只好尴尬的朝她笑了笑。 “如果你在敢在我背后有一些不正经的想法,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她洗刷完,出来就直接走到我身边,狠狠的拧了我一下。 “不敢了,不会在有下一次了。”我马上就很乖巧的承认错误。 她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满意的转身进了厨房。 我坐在那,开始发呆了,过了一会儿,她就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行啦,今天早上就凑合吃吧。” 她把一盘刚煎好的鸡蛋放在我面前,瞪着我:“犯什么傻呢?还不快去把冰箱里面的牛奶拿出来热一下。” “好,好,好。”我赶紧乖乖的按她说的去做。 “你站着干嘛呢?”她吃着焦黄的荷包蛋,看着拿着牛奶一直看着她的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啊.....我不知道怎么热牛奶啊。”我很诚实的回答她。 “笨死你啦,拿过来。”她把牛奶拿过去,很伤脑筋的看着我:“你先吃吧,我去热。” 很快,她就把两杯热腾腾的牛奶放到桌上。 “看什么看?你还不赶快吃?”她正吃着早餐,发现我正呆呆的看着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在想事情呢?” “嗯?什么事情?”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马上问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的脸有点微红。 “我说,我说。”我马上就觉得她的眼神不太友好,赶紧改口。 “我以前也做过一个梦。”我搬着凳子,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 “什么梦呀?” “就是这个梦啊。” “那个梦啊。” “就是现在这个梦啊。” “你的肉是不是又痒了?给我好好说话。” “哎呀,那个梦啊,就是像现在的这个样子呀,我们两个一起起床,然后,你给我做早餐吃呀。”“你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 “好了,快吃吧。”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我知道了,快吃吧。”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做过那个梦啊。” “嗯,我相信你,快吃吧,在不吃就凉了。” 我刚吃了几口,看着她的表情似乎还是不太相信我的样子,又赶紧和她说道。 “我真的做过那个梦。” “我知道了。” “你知道?” “我说了知道了,你在敢给我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她一下子就变的好可怕,恶狠狠的瞪着我,吓了我一跳。 “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话嘛,你可别生气啊。”我无辜的看着她。 片刻的沉默之后,我又忍不住开口:“对啦,你怎么知道我做过那个梦呀?” “你自己吃吧,我吃饱了。”她正吃着,忽然就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气乎乎的说道。 我看她生气的样子,赶紧向她赔不是:“我不说话了,我不说话了,你快吃吧。” 她看了我一眼,这才把筷子又拿起来。我看着她,突然又想问她上午准备干什么。 “你.....”我才说了一个字,她就狠狠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自己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看着她狠狠的摔上门,我不由的就有点心疼:“这个房门招谁惹谁了,一大早的就被摔,太可怜了。” 她走后,我坐在那,呆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能总待在她家,万一,要是有她的朋友找她,反而看到我的话,就不太好解释了,于是,我赶紧回到我的屋子。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转换着电视节目,我当然没有心思去看电视了。 一想到这一个月不能去上班,整天在家待着,没事可做,我就很郁闷,坐着坐着,我居然又有了睡意,难怪老三经常说我只要一坐下,不是发呆就是打瞌睡,看起来,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干脆睡个回笼觉,打发一下时间吧。 我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又听到了她温柔的声音。 “天龙,你怎么睡着啦?” 她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她头发好像擦到了我的鼻尖,让我浑身觉得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呆住了,她坐在我身边,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我心里一慌,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我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旁的电视还有些声响,还好是个梦,我深深的吐了口气。 此时的我,虽然觉得梦中的滋味还意犹未尽,可是心里的感觉,却不知道到底是羞愧还是兴奋,好一会儿,我的心神才恢复过来。 可是,就在这时,我居然发现我的屋门开了一个缝隙,而她,就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正看着我。 一看到她,刚才那已经有了些许消散的梦中缠绵之景,一下子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可是,又忽然想起,我记得门应该是锁上的才对啊。 “思.....思....梦,我...我....的....门应该是锁上的....你...怎....”看着她,我不由的又有点心乱,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我也有这屋子的钥匙啊,我哥哥没告诉你吗?...”她站在门口,淡淡的说道:“李天龙,你刚才喊我干嘛呢?” 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我...我....没喊你啊...你可能听错了吧。” “是嘛?”她看着我,好像有点不相信我的样子。 我的天啊!不得了了!她竟然进来了。她朝我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打量着我。我下意识的,微微的挪了挪身子,好掩住尴尬之处,她的眼睛一眯,瞧了我一眼,说:“李天龙,你刚才.....”我的心一凉,知道她已经看穿我了。唉,在她面前,我好像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 “思梦,对不起。”“你刚才吃饱了吗?”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我张大着嘴巴,心中好后悔为什么这么按耐不住自己。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质疑的看着我。 “我当然没有吃饱啊,现在好饿啊.....”我一看有机会脱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急忙说道。 “李天龙,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向我道歉吗?” 她冷冷的看着我,脸上充满的质疑。我心中暗叹一声,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就这样子放过我的。 “我刚才说什么啦?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故作镇定的回答道:“是不是你听错了呀。” “你不说是吧。”她一眼就发现了我在敷衍她,盯着我,冷哼了一声。 “你让我说什么呀?”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强装下去。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她不要在继续追问下去了。她看了看我,缓缓的伸出了手。我以为她又要对我下手,下意识的就要躲开她。 谁知道,这次她居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轻轻的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女友炸了 “你不说的话,我就把昨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 “你小声点。”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明知道屋子里不会有别人,但还是下意识的,很心虚的,朝周围看了看。 “思梦,我求求你了,那件事可千万别说出去,好不好?”我凑到她面前,几乎就要碰到她的脸,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的哀求着她。 “呃....”她的脸只是微微一红,马上就露出了很生气的表情,一下子就狠狠的拧住我的耳朵,瞪着我。 我一看她满脸生气的样子,只能默默的为自己祈祷了。 她拧着我的耳朵,瞪着我,十分凶狠的说道:“李天龙,你这样子,我就想不明白了,如果是我害怕这件事传出去的话,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呢?是不是别人要是知道了,就影响你交新的女朋友?影响你出去寻欢做乐..”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赶紧躲到一边,揉着痛处,无辜的看着她:“交什么新女朋友?我都单身二十多年,那来的女朋友?再说了,我就想找女朋友,我这个样子,谁愿意做我女朋友啊?你知道嘛?我最痛恨那种风月场所了....我还寻欢作乐?路我都不认识,去那里寻欢作乐?” 我一听她居然怀疑我是那种风流之人,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不停的解释道。 “听你这么说,你要是认识路,还真想去寻欢作乐啊?”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忽然打断我的话。 “哎呀,这....哈哈..这就是个比喻。”我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不怕什么的,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我怕什么呢?是不是?我害怕的是你,你知道吗?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还在上学呢,万一这件事传到你朋友,你同学那里,那你的名声不就完了嘛?” “你可以想象一下,你一走过去,周围,身后的人都是在看着你,小声议论着你,你能受的了嘛?我在电视上,看到不少受不了别人的风言风语就自杀的人呢....一想到自杀,唉....你说说....这人啊,说没的时候,说没就没了...” 我看到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对,也发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远了,我顿了顿声,又一本正经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再说了...有句老话不是说嘛,呃...那个.....自古风流多男人嘛....” 我突然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句古话,赶紧说了出来,想衬托一下自己的文艺。 “人家那是自古男儿自风流,你不知道的话,别瞎用行不行?” 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 “哦...原来是自古男儿自风流啊,我说呢,我刚才说起来怎么不押韵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反正呢,就是说这个意思吧,昨晚的事情传出去,男的最过分的也只不过背后被人多说几句。” 我坐在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很担忧的看着她:“你想想,你是一个女孩子,现在还上着学呢,万一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那些人在背后怎么风言风语的呢。”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怕什么呢?”她很镇静的说道。 “我们是没有做过什么啊,可是别人会那么想吗?” 我思索了一下,又不由的嘀咕道:“不过也是啊,如果昨天晚上我们真的做了些什么,那还倒好,可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别人却以为我们什么都做了,你说这冤枉不冤枉.....” 我的胳膊马上就传来疼痛。 “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了吧?”我揉这胳膊,可怜的看着她,很无辜的说道。 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嗯....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好像和刚才你为什么向我道歉没什么关系吧?” 我的后背,顿时满是冷汗:“这怎么办啊?糊弄不过去啊,干脆告诉她吧?那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啊......” 她还在直直的看着我,我终于狠了狠心,很委婉的告诉了她:“刚才我做梦,一不小心又梦到你昨晚那个样子对我....” “你不要脸....”她羞红着脸,瞪着我,甩手就是一巴掌:“啪.....” 我捂着酥麻的脸,耳边还回响着嗡声,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 她似乎也发现自己下手重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我的情况:“这是刚买的包子,没吃饱的话,就吃了吧。” 她红着脸,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食品袋,有点很难为情的说道:“里面还有几个包子,你都吃了吧,我走了啊。”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我只能目送她离去,可是,她一开门,我居然看到了老三居然站在门外。 “大姐....”老三咧着嘴,一副很礼貌样子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看都不看老三,一把撞开老三,就进自己屋子了。 “哎哟..小子,真别说,别看你整天傻傻呆呆,迷迷糊糊的样子,看不出来啊,泡妞挺有一手的嘛?这么快就搞定了?” 老三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这才把门关上,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有,你别想的那么龌龊。”我赶紧解释。 “你当我站在门口那么长时间不进来,给你站岗呢?”老三咧着嘴,摸出了香烟,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 “你什么都听见了?”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拽住了老三的衣领。 “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呢?你松手.....” “你快告诉我,你听到什么了?”我真害怕那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特别是这个嘴巴没有把门的老三。 老三要是知道了,估计到不了中午,只要他认识的人,应该都会知道了。 老三停住了手里点烟的动作,直直的看着我,似乎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不过,老三的嘴角马上就露出了一丝狡笑,我一看老三这个表情,心里顿时就安心了好多。 老三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接下来老三就该套我的话了。 “唉.....李天龙啊,你们说的话,还要我告诉你嘛?你也不看看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也太......” 老三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知道,老三一定是在根据我的表情说话。 我赶紧坐好身子,假装要看电视,白了老三一眼,不耐烦的说:“你别瞎操心了,你今天来这干嘛呢?” 老三听我这么一说,而且态度还这么冷漠,马上就不乐意了。 “嘿...你小子可真会过河拆桥啊,现在有地方住了,有小妞陪着睡觉了,就把你三哥忘了是不是?难道你忘了以前咱俩.........” 老三说着说着,就满面的悲痛,一脸的伤心,到最后,居然还捂着胸口,大声的感慨道:“现在这人情世故,世态炎凉啊,真叫人寒心呐,好,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也就不打扰了,我走了,你也不用送了。” 看着老三捂着胸口,一边说着,一边就朝门口走去,我知道,这是老三故意的,用不着去搭理他,不过,我心里真为老三感到惋惜:老三不去演戏,那才可真是埋没了人才呢。 老三看到我没有动作,放慢了步子,又大声的说道:“现在这世道的人呐....” 看我还是没什么动作,老三这才无奈的,极其不情愿的,走了出去,老三走后,还把门给带上了,我知道老三是装出来的,自然不会觉得愧疚,等他自己觉得无聊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的,可是,过了几分钟,都不见老三回来。 “老三不会真走了吧?老三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啊。” 见老三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我在心里不由的嘀咕了起来:“老三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行,我得追上他和他说清楚。” 就在我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老三就推门进来了:“卧槽,你小子可真不是东西,居然留都不留我一下。” 我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看了老三一眼。 “我明知道你是逗我呢,等你自己觉的无聊了,自然就会回来,干嘛还要留你。” “对了,你今天又来我这里干嘛呢?是今天的工作需要人帮忙吗?”我问道。 “我今天来,确实有消息告诉你。”老三突然很严肃的看着我。 我知道虽然别看老三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是遇到正事的时候,他就会变的很严肃。 我见老三这样子,也不在和他打哈哈了:“什么消息?” “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一个?” “好消息。” “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我从心底的替老三感到高兴。 “那坏消息呢?”我不由的皱着眉头,很担忧的问道。 “坏消息......”老三故意拉长了声音。 “嗯?” “昨晚我一不小心把烟头掉她身上了。” “烧伤了?” “不是。” “那是什么啊?” “她炸了。” 我听了之后,当时就无语了:“你赶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在打扰我了。” 我起身就推着老三要往门外送。 “好兄弟,你别这样啊,刚才不是看你心情有点低落,给你活跃一下气氛嘛。”老三闪身就躲到了一边,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我今天来,真的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初恋情人 看老三的样子,明摆着是有事要和我说,可是,又似乎不好意思明说。 老三最后终于开口问我:“中午没事吧?我请你。去喝一杯吧?咱们边喝边聊?” 我心里很纳闷,为什么人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总喜欢放在饭桌上呢? 我让老三有事直说,老三却执意要请我吃饭,最后,我只好答应老三,但是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老三别喝多了就行。 看着我答应,老三这才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浪浪荡荡的样子。 “小子,你过来。”老三一脸的坏笑,朝我招着手:“你对面那小娘们儿,昨晚是不是睡你这了?” 我知道老三坏点子多,估计和我说不了几句话,就会从我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事情,我白了老三一眼,不和他说话。 “问你话呢?你小子怎么不说话呢?我看的出来,那小娘们儿对你也有意思啊,按道理说,这男情女愿的,不就该干柴烈火了吗.....” 听着老三在我身边不停的叨叨,越说越露骨,越说越难听,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打断了老三。 “老三,我问你件事情。”我看着老三认真的说道。 “你小子别这么严肃,吓我一跳,有什么事情你问啊?”老三摸了根烟,瞪了我一眼,说道。“你为什么整天总喜欢想那些事情呢?”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老三有些木然的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卧槽,你是不是男人啊?”老三轻瞟着我的下体,有些怀疑的问道。 老三见我懒得理他,吐了口烟雾,又接着说道:“男人本色,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是男人就非得要整天想那些事情吗?”我马上就反驳老三。 老三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我不让他开口,马上就接着说了起来:“我每次想到你一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时,那猥琐淫荡下贱的样子,我就很想揍你。” “你说说,和你一起工作时,你意淫了多少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每次和你上街时,你的眼睛那次不是死盯着街上姑娘的胸部和臀部看?” “你和我说话时,又有那次是超不过三句话不扯到那种事情上的?” 好不容易能把老三说的哑口无言,不知不觉间,我的情绪就激动起来了,我的言语间,已经略带着指责批判。 “难道在你眼里,男女之间的关系就仅仅是为了相互满足对方生理需求的吗?”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爱情观念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身为男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感吗?” 老三似乎也是听不下去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看老三的表情,似乎要反驳我。 我会让老三开口,然后让他在把我问住吗?我肯定不会啊,我“蹭”的一下,就站在老三面前,指着他,又说了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怀疑我不是男人?是因为我总是逃避和你谈论那些令人觉得羞耻的性话题吗?” “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我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也会不由自主的去盯着她们的身体,但是,我是用欣赏的眼光去看的。” “欣赏,你知道什么是欣赏吗?算了,不用想也知道,像你这种人是不会知道的。” “如果世界上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子,一见到自己觉得喜欢的女人,就想办法去和她们上床,我当然可以堂而皇之把这称之为一见钟情的爱情,但是这和野兽之间交配又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人和野兽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吗?是理智,理智,你懂吗?人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去考虑,然后在决定做与不做。像你这种一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和她们上床的人,你们有考虑过你们激情过后的事情吗?你们有想过承担责任吗?你们一定没有想过,你们就是那种“头脑一热,不顾一切”的人。像你们这种只会听从自己的欲望,却失去理智的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也承认,我的思想深处有兽性,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的理智绝对强压兽性。我会因女孩的美丽而赞叹,而不是像你们这般如发情的禽兽般,一心只想着.....” 老三张大了嘴巴,直直的看着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手里香烟的烟蒂似乎就快要烧到手指了,我咽了咽喉咙,觉得有点口渴,想要去找点水喝,我一转身,就呆住了,天啊,她是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啊?我的口也不渴了,现在,就想突然能出现一个缝隙,好让我钻进去。 “思....思梦,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啊?”我强掩着尴尬的神色,难为情的和她说道。 “我刚到啊。”她强忍着笑意回答我。 “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要去学校了。” “哦。” “那我走啦。” “嗯。”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痴住了。 “卧槽,李天龙,你看看你,就这还tmd义正言辞的教训我呢。” 老三不满意的说道:“有空我真该把你一见到那小娘们儿就像被狐狸精迷住的样子给录下来,让你自己好好看看。” “你说谁狐狸精呢?”我也不高兴了。 “我说我自己呢。”老三看到我有点生气,很配合的说道。 “三哥,她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啊?”我很好奇的问老三。 老三摸了根香烟,仰着头,思索了一下:“额.....反正你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卧槽,老子还没动下嘴唇呢,你tmd就抢着说,我能插上话吗?” “你给我个眼神也行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使眼色?默默的看着你装逼不行吗?” 又闲聊了一会,老三又吐了口烟雾,突然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行了,我先去忙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你可别睡着啊。” 我一脸不耐烦的把老三送到楼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忙去吧。” 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正好趁这个时间,熟悉了一下屋子,不得不说,我对这里太满意了,我折腾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 无聊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就在我拿着手机玩贪吃蛇正玩的起劲儿的时候,老三匆匆忙忙的就已经来了。 “走,走,走,李天龙,赶紧跟我走。”老三一进来,几步就走到我身边,拽起我就要走。 “卧槽,我好不容易才玩到这么长的啊,你干嘛呢?赶着投胎呢?”我看着手机上的游戏结束,不满意的嘟囔着。 “一个破贪吃蛇你tmd都能玩的这么嗨,我真是服你了,改天我给你下载点更好玩的游戏让你玩。” 看着老三着急的样子,应该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也不在发牢骚,马上就跟着老三下楼。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居然会让老三这么着急,是不是用户又要打投诉电话,让我去圆和呢?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老三居然没有请我去什么饭店大排档之类的地方,而是进了一家门面很小的面馆。 面馆里面也不大,只摆着四五张桌子,只有几个人在那吃面。 我和老三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上,老三点了几盘下酒的小菜,然后很殷勤的让我吃这个吃那个。 看着老三如此反常的举动,我心里觉得怪怪的:“三哥,你别这样子啊,你有什么事直说不行吗?” “哎呀,我的事不急,你先吃。”老三喝了一口酒,强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说道。 我知道老三的脾气,如果他不想说,无论怎么逼问,他都不会说的。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老三,心里猜想着到底有什么事情居然会让老三这样子。 过了不多久,我就发现老三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我发现老三时不时的就朝外面看。 顺着老三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他看的应该是对面不远处的一个理发厅。 “好了,我吃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马上就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满意的看着老三。 老三喝了一口酒,抬头道:“这才吃了多少啊?在吃点吧。” “不吃了,我已经吃饱了。” “在吃点吧。” “不吃了。” “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啊。”说着,我就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兄弟啊,你先坐下嘛。”老三一下子就神情紧张的站起身,把我拦住,又客气的让我坐下。 老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兄弟啊,我知道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其实吧,今天这件事啊,我也很难为情的,你知道.....” “你别扯这些没用的,到底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行吗?”我看着老三说了一堆话,好像都没什么用,不耐烦的打断他。 也不知道是酒上头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老三居然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老三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和翠儿有关的。” “什么?翠儿?那不是三哥你的初恋情人吗?” “卧槽,你tmd别这么大声。”老三赶紧按住我,一脸惊慌的看着我。 “哦哦哦....”我急忙压低了声音:“三哥,那翠儿是你的初恋情人,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找我来到底要干嘛?” 我心里也想不明白,老三的初恋情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老三摸了根烟,点着后,抽了一口烟,缓缓的吐着烟雾,沉思了一会。 “既然我找你来帮我这个忙,这件事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翠儿是我的初恋情人不假,可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老三说完,我才知道,原来翠儿是老三的高中同学,也是老三至今为止唯一交往过的女朋友,但是,他们毕业之后,老三把他们两个的事情和家长说了之后,老三家里极力反对,之后不知为什么那翠儿就在也没有和老三联系,为此,老三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再也没回过家。 当我问老三家里为什么反对的时候,老三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有多问,老三眯着眼,吐着烟,看起来似乎有点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店花薇薇 “我跟你说啊,今天早上,我不是来这附近干活么?我和用户联系好了,正在那抽着烟等用户呢,我就看见翠儿进那个理发厅了。”老三一仰脖子,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水:“哈哈....有缘自会相见,你小子那天说的这句话可真tmd对啊,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我也有点犯傻,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看了好半天,我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就赶紧也跟着进去了,我进去后也不知道她去那了,就只看见他们店里面的店员表上有她的照片,我当时就想去找她,可是我问好了她在那,准备去的时候,我tmd就怂了。” 老三说着说着,居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我心里就很奇怪,按老三这么说,这本来是好事啊,可是,老三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我不解的劝慰道:“三哥,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呢?” “你不知道,我怕啊....”老三抹了抹泪,又接着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我就怕她已经结婚了,或者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所以啊,我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去问问,看看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老三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是,我马上就有点犯难了,我看着老三,有点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又不认识她啊,我怎么帮你问啊?我总不能见到她就问你结婚了没啊?” “卧槽,你tmd傻啊,你不会进去先剪剪烫烫染染什么的吗?” “我从不烫染的,你是知道的。” “卧槽,你tmd头发都够长了,去剪剪总行了吧?” “不剪。” “进去洗个头总行了吧。” “洗头不要钱吧?” “不要钱?人家白给你洗啊?” “那洗一次多少钱?” “十块。” “十块就洗一次?” “废话。” “那还不如在加十块钱买瓶飘柔呢,都够我用几个月呢。” “卧槽....我给你五十,你今天就进去奢侈一回好不好。” “不去。” “唉...算了....不去就不去吧。”老三叹了口气,也不勉强我。 看着老三忧郁的样子,我也有点不忍心,毕竟之前都答应了,再说了,饭我都吃了,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豁出去了:“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 老三一听,马上就乐了起来:“就知道你小子够意思。” 理发厅的门面很是华丽,门和窗户都用的是玻璃,上面还贴着的关于发型的画报,门头宽长的黑漆色的牌匾上,有三个字型设计十分潮流时尚的雪白色大字:“艺剪坊”,门前还安置着一个不停旋转着的彩色圆筒。 我站在理发厅前,透过玻璃,就觉得里面很宽敞,有几个头发花花绿绿的青年正在那熟练的给客人修理着头发,一旁坐着几个穿着裸露的女孩子在那无聊的看着杂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想进去了,可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回头,远远的就看到老三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就在我我站在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有个中年女人从里面笑着就走了出来,朝我招着手:“帅哥,进来呀,我们这里的技术可是这一片最好的呢。” 这个女人说着,就凑到了我的身边,随即她的脸也贴了上来,拉着我往里面去,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看着她那略显苍老的脸上还化着浓的不能在浓的妆,心里马上就觉得一阵恶心。 我赶紧推开她,连连摆手,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帅哥,我跟你说啊,你这头发烫一下,绝对更帅气。”她说着,就要伸手摸我的头发,把我吓得赶紧闪身躲开。 “不是..我不烫发..我就是想来洗一下头。” “这才刚下午,就来洗头啊?”眼前这个让人极其反感的女人有点惊讶的看着我。 “对啊。” 听这口气,好像这里没有洗头这个服务啊,我心里一下就高兴了,哎呀,这里不洗头的话,那就太好了,我就可以回去和老三交差了,就在我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这个女人一把就拉住了我。 “唉....别走啊...” 我很不情愿的被这个讨厌的女人拉进了店里,中年女人指着坐在那看着杂志的几个穿着裸露的女孩子和我说道。“诺..帅哥.....你看你想让那个给你洗啊?” 中年女人一开口,那几个女孩子就像老三中了十块钱的彩票似得,一下子就喜笑颜开的凑到我身边。 “帅哥,我帮你洗吧?” “小哥哥,让人家给你好不好?” “.......” 一看这情况,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网上说的那些表面是理发厅暗里却是那种风月场所的发廊。 我又看了看这里的四周,看到那几个青年正熟练的给客人修理着头发,这里挺正规的啊,应该不是那种地方吧?可是,我感觉这里怎么好像那种地方啊? “帅哥,想好了没有?要那一个呢?” 中年女人在一旁催促着。 我刚想开口询问有没有闲着男店员,又想到老三拜托我的事情。 “老三说这里有一个什么什么表?在那呢?” 我又望四周看着。 “这几个不满意是吧?来来来,我给你看看其他的.....” 中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往柜台去。 我站在柜台前,看到台面上居然还真的有一个店员表,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的照片,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年轻漂亮女孩子的照片,下面还写着她们的名字,什么莉莉啊,露露啊,豆豆啊...... 我看着眼前这么多照片,找了好多遍,都没有找到一个带翠字的。 是不是老三看错了?这上面的名字没有一个名字是带翠字的啊.....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一个名字是薇薇的照片上的女孩子令我觉得有一点点眼熟。 我看着这个薇薇的照片,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好像是在老三的钱包里见到过。 不过,眼前这个照片上的看起来太妖艳了,又感觉不太像。 “帅哥,想好了选那个了没有啊?”中年女人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又催促我,算了,还是先去问问老三吧。 “啊...那个...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嗯?”那个中年女人和那几个穿着裸露的女孩子马上就很警惕的看着我。 “你出去干什么?”她们都盯着我,我一下子就觉得很不自在。 “我....我想出去买包烟。”我一紧张,就不由的胡乱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这里有。”中年女人居然真的从柜台拿了一包香烟扔在我面前。 “快点说,挑那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 “那....那...就这....这个吧。”我指着那个名叫薇薇的照片,支支吾吾的说道。 “哎哟,帅哥,你可真有眼光啊,这可是我们的店花。”中年女人马上就有点浪荡的笑了起来:“跟我来吧。” 中年女人说着就走出了柜台,走到店里最里面的一扇门前。进了这扇门,我才发现,后面居然一排排都是房间。 我一下子就懵了,心里暗说:“卧槽,这地方不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吗?我怎么进了这种地方啊。万一现在警察突然进来,我不就完蛋了吗?这种事情要是让思梦知道了,可该怎么办啊?” 我一边想着,就要往回走,可是脑海里又不由的想到了老三刚才那满脸期待的表情。 “老三一定搞错了,他的翠儿应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老三朝思暮想的翠儿不会是这种人吧?” “可是那个薇薇.....我觉得好像老三钱包里面的翠儿啊....” 我暗暗叹了口气,觉得应该帮老三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看看这个薇薇到底是不是老三日思夜想的翠儿。 中年女人看着一脸担心的我,安慰道:“唉,帅哥,放心玩,我们这里很安全的。” “额......”我木然的点着头,但是我心里早就把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骂了个遍。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画那么恶心的妆,装哪门子嫩啊,画那么恶心的妆,也就算了,既然开理发店,就好好理发嘛,居然借着理发店的名号,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简直丢理发行业的人。你这种不高不矮不三不四,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人,早晚有一天惨死街头,遭万人唾骂。你说说,你要浪就自己浪嘛,居然还拉那么多年轻的女孩下水....” 我回过神的时候,眼前这个让我不想在多看一眼的中年女人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浪荡的朝我笑道:“帅哥,就是这里了,进去吧,好好玩。” 我看着周围,看着眼前这个只听闻过却从未身临的风月场所。 窄窄的过道两旁的门有的紧闭着,有的留着一条缝,里面昏暗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在门前的地上,里面还隐约传来男女的荡笑。 中年女人自以为看出了我的心事,很热情的和我说道:“帅哥啊,你就放心玩儿吧,我们这里绝对安全。”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她一出来,就满脸带笑的拉住了我的胳膊:“帅哥,我是薇薇,快进来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身子就已经被她拉进到了房间里面。 第一百八十八章 窃窃私语 我一进到房间里,就觉得里面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女孩儿把门关上,走到房间里面,坐在床上,撩了撩披肩的头发,朝我招手笑道:“帅哥,还愣在那干嘛呢?过来坐呀。” 我顺势看了她一眼,屋里的灯光虽然有点昏暗,不过,我还是能看清楚的她的样貌。 这个女孩子,披肩的长发,个子不高也不矮,中等的身材看起来挺丰满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全身散发着那种本不该在她这个年龄所拥有的那种成熟女人才有的味道。 她看起来挺年轻的,不过显得十分憔悴,根本没有同龄女孩子身上的那种青春气息,眼角周围看起来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画的眼影,还是黑眼圈,她的脸上也没有像刚才那个中年女人那样浓的几乎要掉粉的妆,像是化了淡妆,又好像没化妆,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像是老三钱包里面那个清纯甜美的翠儿。 我正想开口问她是不是翠儿,是不是认识老三,可又一想,觉得这样子太过于直接,不是很妥当。 女孩子看我愣在那里,起身走到我身边,凑在我耳边说道:“帅哥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我的心神一荡,脸马上就红了,她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害羞,又问我:“帅哥?你是第一次玩吧?” 我很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她马上就笑了起来:“没事的,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嘛,等一会儿帅哥如果觉得薇薇还满意的话,以后一定要常来哦。” 我马上就摇头:“太贵了,俺一个打工的,那有那么多钱常来这种地方啊?” 她一边拉着我往床边走,还一边劝说着我:“男人嘛,活着不就是图个享受嘛,再说啦,我们这里消费又不贵,只要二百元,就给客人提供全套服务。”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自然,很淡定,脸上看不出一点羞愧,我一听一次居然只要二百元,立刻就惊呆了,卧槽,二百元,放在地下城上,连个节日套都买不起,在这里,区区二百元就让这些女孩子们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这.....这.......这也太堕落了吧........... 我又一想,这样也好,和她聊一会天,然后假装无意的问她的名字,如果不是老三的翠儿,我就马上离开这里。 “一次都二百元哇?都快超过我好几天的工资了呢。”我假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看着她。 “这么一看,你们的收入挺不错的啊。”她皱了一下眉,坐在我身旁,叹了口气。 “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们每次收二百元,老板还要收一百元介绍费,我们只能得一百元。” “那你们每天接几个客人,每月都上万了呀。” 我在心里算了算,这才真正的惊讶了,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要做一行,原来这里面赚钱居然这么快。 “是啊,听起来这个收入不错,但实际上落在我们手里也就几千块而已啊。” 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她,看她的表情,似乎心里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 “其实我们做这一行的,并不像你们看起来那么容易,我们的开销很大,衣服不能穿差的,什么化妆品、护肤霜、护发品啊,光这些东西,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不省点用,就剩不了几个钱了....” “生意差的时候,收入就少,生意好的时候,想要多接几个,身体又受不了......” “碰上有些不讲理的客人,有什么过分的言语,一些无理的举动,我们又不敢得罪,有什么委屈只能自己承受着,甚至还有一些变态的客人,喜欢看我们自己……搞得自己筋疲力尽......” ”这些都先不说,像我们做小姐的,就怕得病,得病了,不光花钱,还耽误生意,一有什么病,还得自己掏钱治,万一染上那种病,我们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我们吃的都是青春饭,只能趁着年轻,做那么几年,年龄段过去了,还得想办法去找别的出路。” 我听到这里就有点疑惑了:“你们怎么不自己找客人呢?那样子钱都是自己的......” 她苦笑了一下。 “你说得太容易了!自己做的话,要自己去找业务,还要担风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怕被查,又怕被社会上耍横的人欺负,找个老板,业务由他负责联系,出了什么事情,都由老板出面解决,安全又能够得到保障,收入也比自己出去做要相对的稳定一些。”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哎....看起来做这一行的也真是不容易啊,挥霍了青春,透支了身体........”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忍不住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做这一行呢?在外面找一个正经的工作不好吗?” 她又强挤出一丝笑:“这样子来钱快。” 话说到这里,我和她,陷入了沉默中。 “哎呀.....不好意思啊,你看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啊....”她马上就朝我凑了过来,朝我很歉意的笑着,随即,她的脸也贴了上来,伸出手放到了我的腿上。 我的身体就像触电似得,不由的一抖,看这情形,她不会是要来真的了吧? 她刚碰到我的身体,我像触电似得,赶紧就躲开了她的手,往旁边坐了坐,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着。 “呃......对啦,你的真名应该不是叫薇薇吧?” 我一激动,不小心就把我真正想问的话说了出来。 “你问这些做什么呢?”她马上皱着眉头,好像很不愿意听到这个问题。 我一看这情况,心里也不由的有点担心起来,万一她一生气,把我赶出去,那可就白费功夫了,还好我脑子转的快,我立刻就想到老三整天总说我不去当小白脸可惜了,我马上就编出了一套谎话。 “唉....这不是嘛,我刚丢了工作,也没什么技术,一直找不到工作,身边的人都说我适合去做小白脸,我就在想啊,做你们这一行的和那些做小白脸的工作性质应该差不多,所以就想来问一下你们这一行到底能不能赚到钱......” 她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看了看我,马上就笑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客人,不过,你还真别说,你要是去做小白脸的话,指不定迷死多少骚娘们儿呢。” “唉....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缘分,反正我就很相信缘分,我就觉得吧,我们两个有缘分,你看看啊,你们这里有那么多女孩儿,我怎么就偏偏选到你了呢?可能以后咱们或许就是同行了,所以啊,我就想问一下你的真名字,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咱们就做个朋友,有句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出门在外靠朋友,多条朋友多条路......” 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假装和她诉苦。 “我叫徐翠英。”她从床上摸出一盒烟,点燃后,轻轻的吐了口烟丝,淡淡的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抽烟,感觉很惊讶,也很新奇,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里面居然真的有一个翠字,看来,这个徐翠英说不定就是老三的初恋情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好人,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劝,最好不要和我一样下这趟浑水,你还有的选择。”她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 “呃....我也就是考虑一下,并没有真的非要做这一行。”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可以向她询问老三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吧?”看着她默默的吐着烟,我用试探性的语气很小心的问道,“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我已经结婚了。” 她仰着头,闭着眼,轻轻的吐着烟雾,淡淡的说道,看着她那被烟雾缭绕着,又很陶醉的样子,忽然间,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苦涩和一丝凄凉,我仿佛看到了,她那深藏内心深处的悲伤之中,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你为什么还出来做...做这个呢?”我听到她结婚了,很震惊,也很疑惑。 她苦笑了一下,有点无奈的摇着头,叹着气:“结婚?还不如说是把我卖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她忽然起身,走到床头边的木桌旁,熟练的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手中的细长的香烟,将那烟灰弹进了小巧的烟灰缸里,她一只手撑着身子,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她将烟放进嘴里,深而轻地吸了一口,随着她轻轻的呼吸,丝丝缕缕的烟雾又将她围绕住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她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散了眼前的烟雾,烟雾散开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眼里转瞬即逝的悲痛。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父亲两个人,可是,我父亲整天不务正业,每天晚上都去赌博,赢了,就继续赌,输了,就回家打我,骂我,把气全撒在我身上,之后,又欠了一身的债,那时,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学费,债主逼帐的时候,我还要赚钱帮父亲还账,前些年,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就在我准备找工作的时候,就接到我父亲的电话,说是债主又在家里要账,一开口就要十万,没有钱的话,就要砍掉我父亲的双手,等我借够了钱,回去的时候,我父亲居然在屋子里和债主喝酒,我一进屋,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最后,我只能嫁给那个人,也就是那个人,把我送到了这里。”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是我听的几乎要崩溃,窒息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说这些话,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故事,可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她居然在笑,她的笑,很幸福,很甜蜜。 “你笑什么呢?”我很疑惑,不解的问道。 “啊....”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在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吸了一口烟。 “我想到了一个人。”她浅浅的笑道。 “谁?”我忍不住问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伶仃大醉 她又轻吐了一口烟雾,很伤感的说道:“我男朋友。” 我一听,心里就替老三紧张了起来,如果她能说出老三的名字,那这个无疑就是老三朝思暮想的初恋啊,可我又不能表现的过于着急知道,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道:“你和你男朋友关系不好吗?” 她想不都不想就说道:“我们关系很好。” “那你怎么没有和他结婚呢?” “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淡淡的说着,又吐了口烟雾。 “那....你和你男朋友为什么分手呢?” “我们并没有分手,是我选择离开的。” “你离开之后,你男朋友就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我不想让他联系到我。” “为什么?” “我配不上他,他也不在适合我了。”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我想忘都忘不了。”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幸福,甜蜜的笑容。 “那他叫什么?” “罗山。” 听到老三的名字,我这才确定了眼前的这个薇薇,不,徐翠英,就是老三每次醉酒后,念念不忘的初恋。 我看着徐翠英,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是对老三有感情的,可是,她为什么离开老三呢?又为什么不让老三找到她呢?我看着沉浸在烟雾中的徐翠英,心中不由的感叹:唉.......为什么悲惨的命运偏偏总去选择那些本就深处绝望之中的人呢? 虽然已经得知徐翠英结婚了,可是,在我眼中,那种婚姻,只是一场悲剧而已,如果老三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会怎么想呢?我沉思着,忽然间就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告诉老三,让他自己,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由于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小灵通的铃声声音又特别刺耳,吓了我一跳。 我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思梦打来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思梦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她不是去学校了吗?该不会是她看到我进这种地方了吧?糟了,糟了,我一紧张,居然把她的电话挂掉了。算了,挂就挂了吧,等会儿回家了,在好好想一个借口。 徐翠英斜靠在桌边,夹着细长香烟,看着我笑道:“是个女孩子吧?” “呃.....是....”我有点脸红的点了点头。 徐翠英又笑道。“哈哈....看起来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我....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和别人说话提起思梦的时候,我总觉得很不自在。 “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些了....”我赶紧把话题转移开,很认真的看着徐翠英说道:“很高兴能够遇到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能遇到你这样子的客人,还真是难得。” “我走了。”虽然,我最不喜欢和人道别,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和她说了一声。 她听到我要走,表情马上就显出一丝丝的落漠。 “好。”她淡淡的回道。 就在我走到门前,刚要开门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就这样子回去和老三交差,这......... “你方便告诉我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回身看着徐翠英,很直接的问道。 “可以啊。”徐翠英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的一个小包里面拿出了手机。 “你说微信号吧。” “啊?...那个..可以说一下你的手机号嘛?不行的话,qq号也行。”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难为情的说道。 “不是吧?你不玩微信?”她也很惊讶的看着我。 “呃......我不玩......”我下意识的藏了藏手里的小灵通手机,回道。 “哦,那你记下手机号吧。”她看了看我手里的手机,似乎知道了我的难为情处,也没有在说什么。 记下了她的手机号,我又觉得,应该把qq也要过来,毕竟好多人都喜欢把心里想说的话,在空间里面发表出来,这样子也可以让老三多知道一点徐翠英的生活。 “那个......你把qq也告诉我吧。” “嗯.....”我刚走出门,就看到那个令人反胃的中年女人站在一旁的门口处,正伸手接着几个妖艳的女孩子刚从胸处和衣服里面拿出来的钱。 “你看看你们几个,现在每天就tmd赚这么点钱......还不够老娘打麻将赢的多呢。” 中年女人咧着嘴,数着手里的钱,看着那几个女孩子不满意的说着。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不由的暗骂道:卧槽,tmd,这你还嫌少? “哟,帅哥,玩的开心嘛?”中年女人看到我,一下子就收起了刚才那种不耐烦的表情,笑呵呵的和我说道。 我真的不想在看这个恶心的中年女人一眼,我忽然间看着她手里的钱,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徐翠英好像没有问我要钱。 “听徐翠英说,她一次200元,还要交100元给老板,看样子,这个恶心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老板了。” “我不给钱的话,那徐翠英不就得自己掏钱给老板吗?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老板会相信?” 我又很不情愿的看了看那个恶心的中年女人。 “肯定不会。”我摸了摸裤子上的口袋,又摸了摸上衣的口袋,翻来翻去,也只有120元。 唉.....我发过誓的,除非紧急情况,否则绝不会动那里的钱,唉.....算了...为了老三,今天就破个例。 我看了看四周,中年女人已经离开,周围也没什么人了,我这才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的样子,摸开袜子,从里面掏出二百元,赶紧跑到徐翠英的房间。 徐翠英还在抽烟,看到我回来,好像很高兴,又很惊讶:“你怎么又回来啦?” “啊.....那个....我刚才才想到你说过一次200元,还要交给老板100元,我不给钱就走的话,那你不就赔本了嘛.......”我说着就把钱放到床上,转身要走。 徐翠英看着我,很是诧异:“你什么都没有做,白白花200块钱,不觉得吃亏嘛?” “哎呀,有什么亏的,刚才看那个女人挺恶毒的,我要是不给钱的话,那吃亏的不就是你了吗?” “200元,我就当给老马送终了,你也不容易,咱们是朋友,我怎么会让你吃亏呢。” 她默默的抽着烟,不在开口说话了。 我哈哈一笑:“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好啦,我走了。” 走出了徐翠英房间,就在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穿着裸露的女孩子,一下就挡在我面前,朝我浪笑着:“帅哥哥,需要小妹陪你吗?” 这个妖艳的女孩子,挡在我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丝袜,露出很性感的动作,又一脸可怜的模样朝我说道。 “帅哥,小妹好几天都没有客人了啦,现在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呢,你就帮帮小妹好不好嘛?” “我...还有事儿..我....”我看着这香艳的一幕,不由的心神一荡,觉得很难为情,话都说不好了,可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女孩子居然伸出手,要摸我的脸,把我吓得一下子就躲的远远的。 “姑娘......你找别人吧?我........” “帅哥,我只收你120块,你就让我晚上吃一顿饱饭,好不好?”这个女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 我很是无语,一看门口有空隙,马上就跻身窜了出去,等我出了这个黑暗的理发厅,我这才喘了口气,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进入这种地方的,没想到今天...唉....都是那该死的老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老三哥啊,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事实很残酷啊,希望你的承受能力不要太差了... 等我回到那家小面馆的时候,老三果然和平时一样,已经伶仃大醉了。 “三哥....老三?”我轻轻的推了推老三,老三睡的跟死猪似得。 最后,好不容易才把老三推醒了,老三睁开朦胧的醉眼,看了看我,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兄弟,你回来了?” “嗯。”“你身后的小妞儿真漂亮啊,她是....” 老三话还没说完,又一头栽在在桌子上大睡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刚才那个在理发厅拦住我的女孩子。 “你怎么会跟我跟到这里啊?”我看着这个女孩子十分不满意的说道。 “哥哥,我真的好饿,你就点人家一次,让我吃上一顿饱饭,好不好?”女孩子眨着眼睛看着我,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挺清纯的,真想不到她居然也是做那个的。 “这样子吧,你要是真的饿的话,你就在这里吃点东西,我替你付钱,但是你吃完赶紧走,别在跟着我了啊。”我看了她一眼,一边推着老三,一边说道。 “啊?哥哥,你就在这种地方请我吃饭呀?”女孩子听了我的话,马上露出了一副很惊讶又很不情愿的样子。 不知怎么,我一听她这么说,心里莫名的就来气:“这种地方怎么了?这种地方的东西不能吃吗?不想在这吃,去找别人,让别人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我就不在搭理她,继续叫醒着老三。 “三哥,我的好哥哥你快醒醒.......” 在我不停摇喊了十几分钟,老三这才终于有的动作。 第一百九十章 无知女孩 老三趴在桌子上,头都没有抬一下,一边伸手推着我,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现在头痛,别理我,让我在睡一会......” 我看着酒醉不醒的老三,恨不得狠狠的给他一巴掌把他拍醒。 “吃饭不喝酒会死啊....现在知道头痛了?早干嘛去了.....”我坐在一旁无可奈何的嘟囔着,那个女孩子突然娇滴滴的喊了我一声。 “哥哥....” 我本以为那个女孩子吃饱喝足了早已经离开了,现在才发现,那个女孩子居然还没有走。 “哥哥....我可以吃这个嘛?”女孩子手里拿着菜单,指着菜单上一道菜,微笑的朝我说道。 我伸头看了看,不由的暗骂道:卧槽,可真会吃啊,这一道菜比老三我们两个一顿饭都要贵。 “你一个人能吃完吗?”我看着这个女孩子问道。 “吃不完呀。”女孩子回答的很直接。 “吃不完就不要点。”我回答的也很直接。 “为什么呢?”她眨着眼睛看着我。 “什么为什么?”我不耐烦的回道。 “为什么吃不完就不能点呢?”她这么一问,我居然有点答不上来了。 还好我脑子转的快,马上就问她:“那你说说,你既然吃不完为什么还要点它呢?” 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因为这道菜是这里最贵的呀。” 这下我真的是彻底无语了。 小姑娘并不放弃,缠问道:“哥哥,能点吗?” 我很坚定的拒绝道:“不能。” 女孩子把嘴一噘,不高兴的说了声:“那好吧。”然后指着另外一道菜,继续问道:“那这道菜呢?” “不能。” “那这个呢?” “不能。”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啊?这个不能点,那个不能点,那你到底让我吃什么啊?” 女孩子终于被我惹恼了,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了。 我也不甘示弱,很生气的看着她:“你要喜欢吃的话,怎么不自己掏钱呢?为什么在这求我呢?” “好嘛,好嘛,不吃不吃呗,那哥哥你来点,你点什么我吃什么,好不好?” 女孩子又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道。 “自己去叫碗面吃吧,既实惠又....”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老三趴在那嘟囔道:“我好渴啊.....”我以为老三醒了,赶紧给老三倒了杯水,哪知道,老三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又跟一滩烂泥似的趴在那睡着了。 安置好老三之后,我还没坐稳,店老板就端了一碗面,放在那个女孩子面前,那个女孩子看起来真的是饿坏了,一碗面吃了没几口,就只剩下汤了。 女孩子又朝我笑道:“哥哥,我还想在吃一碗。” 卧槽,这也太浪费了吧?那有吃面不喝汤的啊?怎么不饿死你啊..... 我又一想,一碗面也就几块钱,不如赶紧让她吃饱,把她打发走,别在这里烦我。 女孩子吃第二碗面的时候,就没有吃第一碗的时候那么香了。,她在拿着筷子在碗里不停的拨弄着,拨弄好一阵子,才夹起一些东西,很不情愿的吃着。 我打量着这个女孩子,模样很清纯,很可爱,是那种让人一见到就心生怜惜之心的类型,年龄嘛,我可以肯定,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真想不到,这么小居然就去做那种皮肉生意。 我突然间就很好奇,不由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倩倩。” 我一听就感觉不是真名字,但也不想去追问她。 “你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吗?”我又问道。 “我还在上学呀。”倩倩眨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啊?”我感到很震惊,现在的学生怎么都成这样子了啊。 “你既然还在上学,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去那种地方做...做那种事情呢?” “你是说理发厅吗?我每天在那儿接待几个客人,平时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就都不用花钱呀,老板娘每天都会给我好几百呢。” “你说的老板娘是不是那个长的特别丑的那个中年女人啊?” “是呀,她对我可好了。你看我身上穿的,戴的,还有我的化妆品,都是她给我卖的呢,她还说,只要跟着她,每天都有好多男人请我吃饭,带我出去玩呢....” 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答她了,她的年纪虽然小,但是已经有了人生观念,已经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我难道要告诉她,那个对她好的老板娘是在推她进火坑吗?她会听吗?我觉得不会。 “那你做这种事情,你家人知道吗?”我又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当我还想问一下这个女孩子别的事情时,我的电话突然就响了一下。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居然是思梦发来的。 “李天龙,你现在在那里?” 我赶紧回复道:“老三喝多了,我在....”我刚打了几个字,才发现,我居然不知道这里是那里,我赶紧问正一脸不情愿的吃着面的倩倩。 等我回复好了短信,刚收起手机,就听到倩倩笑道:“哥哥,你好穷啊,连一个手机都买不起。” 我看着倩倩脸上的笑,已不在是那种看起来很纯洁的笑,是那种带着嘲弄的笑。 “哥哥,你看我最近新买的苹果好看吗?”倩倩说着,就从她身旁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和老三差不多大小的手机,一脸得意的在我面前晃动着。 我看着倩倩满脸得意的样子,很想痛骂她一顿,可忽然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像这种已经被虚荣心蒙蔽了双眼的人,我想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和那些身不由己,生活所迫,就像徐翠英那样的人相比之下,这种为了虚荣心而出卖自己青春的女孩子,我的心里虽然没有歧视之意,但也没有一点同情,有的只是叹息。 “哥哥.....我吃饱了,今晚我们去那里玩呀?” “吃饱了,就赶紧回学校吧,好好学习,别在去那种地方了,那个老板娘是在害你....” 虽然我很不想说这些劝告她的话,也知道她肯定听不进去,可是,心里又觉得听不听的进去是她的事情,自己劝不劝告是自己的事情,或许她听完自己的话后,能重新思考一下,万一她会回头呢?那世界上不就又少了一个失足的少女嘛。 “干嘛要回学校啊?学校好无聊的...还不如在老板娘那里好玩儿呢.....”倩倩一脸的不满意嘟囔着。 看着她,我又好奇了起来:“你整天出来做这个,万一让身边的同学知道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有什么丢人的呀?我们学校好多女同学都在老板娘那里做这个呀。” 我听完,马上就呆住了,真想不到,做这种事情居然还有组队一起的? “行啦,行啦,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呀?晚上不带我出去玩的话,那我们就找赶快找个地方去睡觉吧。” 我正想开口拒绝,就听到身后有冷冷的声音传来。 “李天龙,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这个声音不是思梦的,那还会是谁呢。 “思梦....”我赶紧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思梦那凶狠的目光,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估计现在我就已经坠入轮回中出不来了,看着思梦的眼睛,我居然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这个女的是谁呀?”坐在一旁的倩倩居然很不知趣的开口问道。 “要你管。”思梦马上就瞪着倩倩凶狠的说道。 “哎呀....”看着她俩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样子,我赶紧一脸陪笑的看着思梦。 “思梦,你不是上课去了吗?”我不开口说话还好些,我的话音刚落,思梦一下就拧住我,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去上课的话,好让你在外面乱搞是不是?” 我正要开口解释呢,一旁的倩倩居然又开口了:“喂....你说话注意点啊,什么乱搞?我们之间是有买有卖,是交易,交易你懂不懂?” 思梦松开手,瞪着倩倩:“第一次见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子,出来做小姐居然还那么义正言辞的。” “我就是出来做小姐,我就是不要脸,我敢做敢当啊,哪像你,表面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浪,有多么骚呢......” 倩倩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指着思梦,不服输的还口骂道。 听到这个倩倩居然敢这么说思梦,我心里马上就不乐意了,我挡在思梦的面前,看着倩倩。 “小姑娘,我是觉得你可怜,才好心的请你吃顿饭,你吃饭就好好吃饭,吃完了赶紧走就得了,你为什么骂人呢?” 倩倩冷哼一声,马上就指着我,又大叫了起来:“我就骂那骚货了,我就骂了,你能把我怎样?我还不只说她浪,说她骚呢,她还犯贱...” “你住口。”我本来还想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倩倩说话,可是听到她张口闭口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我走到这个倩倩面前,看着她:“你张口闭口就说别人这个那个的,你怎么不找块镜子好好的照一照,看看你自己的德行呢?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是不是觉得你出来做小姐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呢?你父母在家辛辛苦苦的赚钱供你上学,就是让你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学习,出来做小姐接客的吗?我可以原谅你的天真和无知,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果你在敢说一句辱骂思梦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你的。” 倩倩似乎是被吓到了,眼睛眨都不眨的,直直的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了。 “吃饱了吗?”我看着倩倩,又接着说道。 倩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吃饱的话,自己去结账,我从不请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吃饭。”我说完,转身走到思梦身旁,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拉着思梦走出饭店之后,我突然想起来老三好像还在店里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欲言又止 “对了....还有老三呢...” 我又赶紧回去,跑到老三身旁,老三还是没有半醉不醒的趴在那,倒是那个叫倩倩的女孩似乎是缓过了神,一看见我又恢复成了刚才那种气势凌人的样子。 说着,她就跑到我身边,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服:“死渣男,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玩弄过我了,就想这样子走?” “你撒手.....”我料想不到这个倩倩居然还能这么不知羞耻的耍赖,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三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这个时候我看老三感觉格外的亲切。 “这个小妞是谁啊?你俩拉拉扯扯的干嘛呢?”老三揉着太阳穴,一脸难受的看着我问道。 “这......”我开没说出话,这个倩倩居然恶人先告状,一脸无辜的看着老三。 “哥哥,他调戏我....还不给我钱......” 老三听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卧槽,你小子可以啊,哥哥我才打了个盹而已,你就给我个这么大的惊喜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老三点了根烟,一边看着我,一边还一副自以为很得意的点着头。 我一边推着倩倩死死抓着我的手,一边牵强的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啊.....” “哈哈....你小子今天算是有把柄栽我手里了,以后啊,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思梦那蛮丫头。” 老三说着,就大笑了起来,我一听老三的话,无语极了,心里不由的暗骂道:老三啊,老三啊,我好心好意的对你,你居然想着要抓我的把柄来威胁我...... “三哥,估计让你失望了,思梦她现在就在这呢...” 老三一听,似乎是吓了一跳,赶紧伸着头望四周看了看,马上就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帮我办事情去了吗?” 老三又瞟了一眼倩倩,又接着说道:“这妞是个小姐吧?你不帮我办事情,居然去找小姐...” “你说说你找就找吧,你不会晚上在去吗?现在好了吧?让思梦逮了个正着...你看看人家思梦哭的多伤心。” 我听老三这么一说,赶紧回头,才发现思梦眼里含着泪,望着我。 “思梦...”我正想去思梦身边,倩倩死死的抓着我,让我一步都走不动。 “三哥,你帮我拉开她啊....” 老三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你的风流债,我可不想搀和进去......” “哎呀....三哥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事情是这样子的....”我赶紧把事情经过和老三说了一遍,老三听完,就直直的看着倩倩,微笑了起来。 “看你的模样,挺可爱,挺清纯的,怎么会这么不遵守职业道德呢?我兄弟看你可怜,好心请你吃饭,你居然耍赖,还敢骂人?现在就把手撒开,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听到了没有。” “不。” “我告诉你啊,我可不像我兄弟那样心眼好,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你的脏手从我兄弟身上拿开。” “不要。” “不拿开是吧?” 老三看着倩倩,笑眯眯的说着,然后,老三做出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举动,老三甩手就是一巴掌,掴到了倩倩的脸上。 “哎呀.....你敢打我?”倩倩这才把手松开,捂着脸瞪着老三。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我tmd就打你这个贱货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去报警啊...”我真的想不到老三居然会动手去打女孩子,一下子就呆在那了。 不过,我马上就缓过神,看老三又准备抬手,赶紧拦住老三:“三哥,有话好好说啊,你可别打人啊.....” 老三不搭理我,自己居然又坐下了,还把一旁的凳子搬到自己身边,示意倩倩也坐下:“来,坐哥哥身边。” 倩倩似乎是吓傻了,动都不敢动。 “我让你过来坐,没听到吗?”老三又笑眯眯的看着倩倩,很亲切的说着,倩倩这才小心的坐在老三旁边。 “我问问你啊,你刚才说我兄弟玩弄你了,那你告诉我,我兄弟是怎么调戏你的呀?” 老三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很有兴趣的看着倩倩,见倩倩不回答,老三居然又做出了让我预想不到的举动。 “是这样子吗?” 老三居然伸出手放在倩倩的身上,做出可不堪入目的动作。 “是这样子吗?” 老三又把手放在了倩倩的腿上。 “是这样子吗? 和蔼可亲的老三一下子就变的凶神恶煞,瞪着倩倩:“老子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哥哥,我错了,我刚才说谎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倩倩说着就哭了出来。 “你tmd还有脸哭?”老三说着就要抬手,我赶紧拦住老三:“三哥,说几句就行了,思梦还在外面那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去吧。”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兄弟拦着,老子今天非用烟头在你脸上留个纪念....” 老三一起身,本来凶狠的脸上,马上变得很可亲,一边轻轻的拍着倩倩的肩膀,还一边笑呵呵说道:“你说说你既然是出来卖的,就好好卖嘛,职业道德你懂不懂?职业道德一定要遵守好,顾客就是上帝知道不?有你这样子对待上帝的吗?你说说.....” 我看着老三又开始扯些没用的,赶紧拉着他:“行了,行了,三哥你就别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赶紧走吧。” 老三一边开着车,一边悠闲的抽着烟,还不停的晃着脑袋,跟着车里的音乐,嘴里轻轻的哼着,思梦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坐在后驾驶座上,我在她旁边偷偷的看着她。 “就算你把头回..... 也挽不回这一切.... “我和你竹马青梅.... “你不该轻言离别.... “就这样说再会.....说再会.... “不管我在这里流泪.....流泪.....” “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痛心的结果.....” “为何不先说再会.......” “也让你饱尝失恋滋味....” “看看谁为谁流泪.......” 车里回荡着忧伤的旋律,我听起来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三哥,你把音乐关了吧。” 老三摇头晃脑的开着车,已经嗨的不行不行的了,那会搭理我呢,好不容易到家了,老三把车刚停好,思梦马上就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我刚把屋门打开,老三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很随意的,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又点上了一根烟,我也坐在那,心里一直想不明白思梦为什么哭,越是想不明白,偏偏越是去想,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老三朝我咳嗽了一声,我迷茫的看着老三,老三也看着我。 我不解的看着老三:“你说话啊。” 最后还是老三忍不住先开口了:“啊?你让我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老三一脸难为情的说道。 “那个?”我迷茫的回道。 “卧槽....就是下午我让你帮我办的事情啊。” “哦哦哦....”我这才想起来关于徐翠英的事情。 “那什么....”我正想开口,看着老三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居然又说不出话了。 如果老三知道徐翠英已经结婚了,会不会伤心死啊?虽说徐翠英现在已经结婚了,可是生活并不幸福,而且还是在做那种行当,老三知道了会怎么想呢?该不该告诉老三呢?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老三又焦急的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这个...你让我想想啊......” “卧槽,这有什么好想的啊?”老三不乐意的看着我。 “这个......”我看着老三欲言又止,心里还是很为难。 “这样吧,你三哥我给你下载了个贪吃蛇大作战,你一边玩,一边想,好不好?”老三思索了一下,马上就掏出手机,凑到我身边,一脸陪笑的说道:“我给你说啊,这个可比你那个贪吃蛇好玩多了。” 老三居然也不催促我,还热情的教我怎么玩他说的游戏,我心想:这样也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边玩边想吧,很快,我就全身心的玩起了游戏。 “你加速啊....绕死它...卧槽,你都第一名了,还tmd浪什么浪呢....” “tmd,那个小东西想搞你,绕死它....” “加速啊.....走s型....” “艹....回头啊.....回头啊......” 我玩着游戏,老三不停的在我耳边大叫着,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停下了游戏,盯着老三,老三也发现自己有点吵,赶紧一脸陪笑的捂住嘴。 “我不说话了,你好好玩。”老三还真的一句话都不说了,自己坐在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我。还没过多久,老三就坐不住了,一会儿在屋子瞎转圈,一会儿坐在那挠着头,现在我当然没心思去玩游戏了,我假作玩着游戏,心里一直想着到底用什么方式,既不让老三伤心,又让老三知道徐翠英的事情,就在我伤透脑筋的时候,老三一把就夺回了手机。 “我给你说,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tmd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看着老三,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悲痛欲绝的样子,我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样子吧。”老三又点了一根烟,坐在我旁边:“我来猜,你也别说话,我猜对的话,你就点头,猜的不对的话,你就摇头。” 听老三这么一说,我想了想,也觉得挺合适的,老三既然能去猜那种情况,那就说明,他心里就已经做好面对那种情况的准备了。 “好。”我朝老三点了点头。 “你找到我让你找的人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 “她现在还是是这个样子吗?”老三马上就开心的拿出钱包,让我看着里面照片。 我看了看照片,虽然和现在的徐翠英有着天壤之别,但我还是能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我点着头,心里又想着老三问的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我马上就又摇起了头。 “卧槽,到底是不是啊?”老三不耐烦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流无耻 “是的。”我又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三一脸期待的,几乎就要凑到我脸上了,急声问道:“那她现在结婚了吗?” 我看着老三,心里很为难,不过转念想了想,算了,这是老三自己问的,瞒不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干脆直接告诉他吧,最后我只能点了点头。 老三看我点了头,居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慌乱和伤心,而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不停的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了,老三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我正想开口安慰老三,老三轻轻的吐了口烟雾,看着我,淡淡的问道:“那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我明明知道徐翠英的生活不是用悲剧就可以形容的,但我又很想朝老三点头,好让他安心一点,我觉得徐翠英结婚这件事对于老三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如果在让老三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按照老三的脾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还有徐翠英的电话。 “三哥,这个问题,我不能替徐翠英回答你,这是她的电话,我觉得你想知道什么,让她自己告诉你,这样子比较合适。” 我说着,把手机递给了老三,老三默默的接过我的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一会,把手机还给我,就起身走了,老三还没走几步,忽然又来到我身边,看着我,好一阵子,老三才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我还没有开口回答,老三就已经出门离去了,我做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徐翠英的号码,叹了口气。 徐翠英不想让老三找到自己,而自己却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联系方式告诉了老三,也不知道这样子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看着,看着,忽然间,我就看到了在徐翠英号码下面还有一个未接来电,那是思梦的号码。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这样子比较好吧?我去陪她说会儿话,会不会好一点呢?可是我去了,又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思梦开心点呢?”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手机上思梦的号码,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发条短信过去。 “你没事吧?”我把短信发过去,看着手机,心里期待着她的回复。 过了一分钟,我的手机没有动静,两分钟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动静,十分钟过去了,手机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会不会睡着了呢?嗯,应该是睡着了,我伤心的时候,就喜欢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就在我胡乱猜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是条短信,思梦发过来的。 “有事。”思梦只回复了两个字。 “我过去陪你说会儿话吧?”我想了一下,飞快的拼写好短信,回复了过去。 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等那么久,思梦马上就回复了我:“不需要。” 看着她这么直接的拒绝了我,我心里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变的很失落。 “好吧,如果你现在心里还难受的话,就去睡一会觉吧,睡醒了,心情自然就会好很多的。” 虽然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我还是把我认为解除伤心最好的办法告诉了思梦,希望能帮到她,发完短信,我看着手机,心里又好希望思梦能在回复我,可是,过了好久,我的手机都没有动静。 我从心里一直希望思梦在身边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能够想到我,可是思梦现在明明很伤心,身边正需要有人安慰她,可她却拒绝了我,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很失落,很悲伤,我尽量让自己去想些那些开心的事情,可是,脑海中偏偏全都是思梦的样子,在初中时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的那回眸的一笑,还有上课时偷偷看她时,她那认真听课的样子,就在我遐想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声,是思梦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思梦的门前:“思梦..你怎么了?” 我一边用力的开着她的屋门,一边大喊着:“思梦...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不管我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思梦的屋门,我情急之下,朝门上用力的跺了几脚,马上就把我疼的咧起了嘴,怎么办?思梦到底怎么了?我看着坚固的屋门,只能干着急,这样子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扶着楼梯一瘸一拐的下楼,站在楼房的外面,能看到思梦屋子阳台上的窗户,我又朝窗户大喊了几声,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了看四周,一楼的防盗窗和二楼窗户的距离并不大,应该可以顺着一楼的防盗窗够到二楼窗户的边沿的,我马上就跑到一楼窗户那,顺着防盗窗就往上攀,因为我平时的维修工作就是爬高上低的,所以我的身法很利索,马上就抓到了阳台上窗户的防盗栏,我抓着防盗栏,伸着头往里面看,可是除了看到了思梦卧室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思梦?你没事吧?”我朝里面轻轻的喊了一声,马上,我就听到思梦卧室里面有些动静。 思梦拉开了窗帘,看到我,一下子就惊呆了,马上就大叫了一声:“啊......” 我被思梦这举动吓了一跳,心神一乱,不由的松开了手:“啊....” 这一声不是思梦的声音,而是我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摔了下去,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正往下坠,那一瞬间,又仿佛经过了很久,让我想了好多事情,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呢?我死了的话,等我父母老了以后,谁来养啊?思梦会不会伤心呢?不过,这些想法马上就被我背后的疼痛取代了。 我只听到耳中一声闷响,我的后背一阵麻木后,紧接着,就是撕心般的疼痛,虽然我知道疼痛是从后背上传来的,可我只能捂着胸口痛叫起来。 “李天龙,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我正捂着胸口呻吟着,耳边就听到思梦着急的声音,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思梦的脸,那种撕心般的疼痛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痴痴的看着思梦,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疼。 “李天龙,你说话啊?”思梦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思梦你没事吧?”我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朝思梦说道,听到我说话,思梦马上就扶着我,让我坐了起来:“李天龙,你没事吧?” 我看着思梦脸上的泪痕,忍不住伸出手,想替她擦一擦。 我还没有碰到思梦的脸,她马上就把我推开了:“你干什么呢....” 我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背上又传来一阵撕心般的疼痛。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思梦马上就一脸歉意的扶着我,我躺在她怀里,又痴呆了。 “李天龙,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医院。”思梦掐着腰,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气呼呼的说道。 “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嘛,干嘛要去医院啊......”我一边说着,朝着思梦,用力的锤了几下自己的后背。 “行,不管你了....”思梦气呼呼的甩了一句话,扭头就走了,看着思梦立开的背影,我又呆住了,想不到,思梦生起气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我又轻轻的朝自己的后背上揉了揉,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又不由的想起了刚才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我马上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思梦住的是二楼,要是在高一点的话,弄不好现在我就到西天见如来佛祖了,就在我惊神未定的时候,我的门又开了。 我一抬头,就看到思梦气呼呼的朝我走了过来。 思梦手把眼一瞪,恶狠狠的朝我说道:“李天龙,你把衣服脱了。” “你要干什么?”我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惊恐的看着思梦。 “你想什么呢....”思梦的脸居然一下子就红了,赶紧解释道:“你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背上有没有事情....” “哦....唉....不是都和你说了没事码,还看什么呢。”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确认才行。”思梦说着,居然伸手就要扯我的衣服。 “思梦,你别这样子啊...” “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思梦听到我的话,马上就停止了动作,坐在我身旁,我很不情愿的解着扣子,又看到思梦直直的看着我。 “思梦...你别这样子看我啊....我感觉怪怪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很难为情的看着思梦。 思梦马上就瞪着我:“你还会不好意思?你和那些女人鬼混的时候有觉不好意思吗?”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马上就知道思梦一定误会了刚才在面馆里面的事情。 我赶紧解释道:“思梦,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啊。” 思梦冷哼一声,不满意的说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那种人,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大白天的就去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唉..思梦,你这样子说可就不对了啊,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思梦马上就打断我的话:“那你和我解释解释,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说要和你睡觉呢?还什么有买有卖的,说的好像你们多么正经似得.......我看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哎呀....那是......我不是从理发厅出来嘛,她就一直跟着我,我也不知道....到了面馆的时候,她又说自己饿,我看她可怜就请她吃了一碗...不..两碗面嘛.....” “那她怎么不找别人请她呢?” “我又不是她,我那知道啊....” 思梦看着我,似乎想着什么,马上就又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去理发厅,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你的头发有变化啊...你去的不是理发厅吧,你去的就是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你要撒谎的话,也得找个能让人相信的借口吧,李天龙啊,李天龙啊,没想到啊...看你挺老实的样子,居然也是一个下流的无耻之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医院迷路 思梦不停的说着,我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听着思梦把我说的简直就和那些风流的男人似得,我心里好委屈啊。 我无辜的看着思梦很委屈的说道:“思梦,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下流的事情啊...” “哦....你这么说,那就是承认你去了那种地方了是吧?” 思梦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好无语,可我决不能让思梦把我想成那种人啊,我也确实不是那种人,啊,我一定要解释清楚才行:“思梦....我这么和你说吧.....” “你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再说了,我也不想听你那些丢人的事情....”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总是说,男人和女人发生争论的时候,为什么输的总是男人的原因了,看着思梦,我觉得我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成了那种整天风流快活的坏男人了,我好无奈,好委屈啊..... 看着我不说话了,思梦好像也发觉我的异常,突然冲我笑了笑:“行啦,行啦...我相信你还不行嘛,刚才逗你玩呢,你别生气呀。”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瞬间就恢复成以前的那种良好形象。 “别犯傻了....快点把衣服脱了......”思梦忽然白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哦...哦...哦....”就在我正准备要去脱掉里面衣服的时候,思梦居然一下子就大叫了起来:“你脱裤子干什么啊?”思梦马上就把脸扭到一边羞涩的说我让脱衣服,没让你脱裤子啊。 我一脸迷茫:“我没有脱裤子啊.....” 思梦脸一红,问道:“那你解你的皮带干嘛?” “皮带勒的太紧,衣服拽不出来,我松一下啊。” 我光着膀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扭了扭身子:“你看吧,说了都事了,说完,我就赶紧抓起衣服,想要穿上。 “什么没事啊.....你看看都紫了....”思梦按着我的肩膀大叫起来。 “什么?都紫了?我看看....”我扭着头,往自己背上看去,想看看是不是像思梦说的那么严重,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也看不到。 “我看不到啊.....”我一边拼命的扭着头,一边说着。 “.....”思梦一脸无语的看着我,突然朝我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看你背上的伤呀?” 我点了点头。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看到...不过....”思梦又笑了起来。 我迷茫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不过什么啊?你说啊....” “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就想办法让你看到,你喊不喊?”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喊。” “那你想不想看?” “想。” “那就喊一声嘛。” “不喊。” “就喊一声也行呀。” “不喊。” “我不看也不让你占我的便宜,再说了,不看也不会死。”说着我就抓起衣服要去穿。 “不喊就不喊嘛,你等一下啊....”思梦说着就起身出去了,很快,思梦就拿着一个镜子和一个好像是装药水的瓶子回来了。 “你把身子歪一点....” “看到了没有?” 我扭着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背上果然有一块很醒目的紫青紫青的瘀伤:“啊..真有伤啊?...” “可我怎么不觉的疼呢?是不是....”我的话还没说完,背上就一阵撕心的疼痛传来。 “那这样呢?”思梦用手轻轻的按了按我背上的瘀伤,恨恨的说道。 我咧着嘴大叫道:“疼.....思梦......你别动.....” 思梦收回手,带着心痛的语气说道:“哼,把自己弄成这样,还说没事,不给你点教训不行。” “幸好我哥哥房间里有点跌打药,你别乱动啊,我给你抹点药。”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制止了思梦,我深出了口气,这才点头让思梦继续。 “啊....”我一想到刚才那撕心的疼痛,不由的就小声的叫出声来。 “你干嘛呢?我还没碰到你呢.....” “没事...没事....你继续...”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我又一次的叫了起来,瞬间我就觉得后背凉凉的,我一回头,就看到思梦瞪着我。 “李天龙,你怎么这么胆小呢?” “思梦,要不就别抹了吧。”我哀求的看着思梦。 “不行。” “不抹也能好呀,就别抹了吧。 “抹上药好的快啊。”思梦说着就伸出手要往我背上按,我一下子就躲开了。 “李天龙,你过来给我坐好。” “不,我怕疼...” 思梦瞪着我,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行,随便你。” 我一听心里马上就轻松了好多。 “但是,以后我不会在理你了。”思梦说完,起身就要走。 “以后我不会在理你了....”思梦刚说完这句话,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拦住思梦,一脸陪笑的看着她:“思梦,你别这样啊...我坐下还不行嘛...” 思梦冷哼道:“爱坐不坐。” “行了,你快动手吧。”我咬着牙,才发现其实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痛,我感觉到思梦的手指很轻,很小心的抚摩着我背上瘀伤,好像生怕触痛了我,背上只觉得痒痒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觉得很尴尬,想让思梦停下,一想到刚才思梦生气的样子,又不敢说出来。 “好啦....穿上衣服吧,等一会儿,我们在去医院看看。”思梦收好药瓶后,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医院就不用去了吧?去医院还得花钱,那......”我正说着话,就觉得背上的瘀伤处就像火烧一样热,我忍不住伸手要去挠... “你干嘛呢?”思梦看到我这个样子,赶紧阻止我。 “思梦...你给我抹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热啊?”思梦很奇怪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 “啊....我怎么拿的是治脚气的药膏呢?”思梦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很小心的说道。 我一听思梦居然拿错了药,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啊...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我的背会不会溃烂啊....不行我要赶紧洗掉才行啊....” 思梦看着我慌慌张张的把刚穿好的衣服又脱下找洗手间的样子,一下子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思梦。 “李天龙,你好可爱啊...”思梦说着又大笑了起来,就在我迷茫的时候,就觉得背上瘀伤处的火热突然间就变的很冰凉,舒服。 “思梦...你又戏弄我....”我看着思梦很无奈的说道。 “哈哈...” 思梦强压着笑,看着我说道:“对了,你为什么要用又呢?我以前戏弄过你吗?好啦,你先休息一会儿,待会我带你去医院。”思梦临走前,又瞪了我一眼,然后甩给了我这句话。 思梦强行让我跟着她下楼的时候,忽然间问了我这么一句话:“李天龙,你为什么要爬到我窗户上啊?” 我想了想,如实回道:“我听到你大叫,着急啊。” “笨蛋,你难道不会敲门吗?”思梦很开心的看着我,又装出一副很严肃,很生气的样子朝我说道。 “我敲了啊,可是你听不见啊....”我很诚恳的说道。 “给你.....下次自己开门。”思梦突然抓着我的手,在我手里放了一个钥匙。 “这个是......” “是我屋子的钥匙。” “哦......”我没多想什么,把钥匙直接就扣到了自己的钥匙链上。 “你别多想啊...我就是觉得吧....我有你屋子的钥匙,让你有我的屋子的钥匙,这样子公平点,免得你背后说我.....” “我没多想啊........”我把钥匙扣好,刚想抬头说话,思梦居然已经走的离我很远了。 “思梦...你走慢一点啊....”才走了一会儿,我就懒的走了:“思梦....我们怎么不打车过去啊?”我嘟囔道。 “干嘛要打车呢?你不是心疼钱嘛.....”思梦看了我一眼,一边继续走着,一边淡淡的说道。 听思梦一提到钱,我心里马上就觉得思梦说的非常有道理,只好默默的跟着思梦来到医院,我站在医院前,心里突然就变的很激动,说实话,从小到大这可是我第一次进医院啊,我看着周围进进出出的人群,我不由的就拉住了思梦的胳膊。 “思梦....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多人....我有点害怕....” “好啊...不过....”思梦看了我一眼,马上就转口道:“你喊我一声姐姐,我们就回去。” “姐姐...”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思梦张大了嘴巴看着我,似乎完全想不到我居然会这么听话的喊出来,楞了一下,思梦马上就又准备往医院里面去。 “思梦...不是说好的嘛?我们回去吧....” “什么说好的?说好什么了?”思梦瞪着我。 “刚才我都喊你姐姐了啊....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思梦.....” “你刚才喊我姐姐了吗?你什么时候喊我姐姐了?我怎么没听到呢?”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思梦耍赖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还愣在那干嘛呢?”思梦刚走了几步,回头看到我还愣在原地,瞪了我一眼,拽着我往里走。 “思梦...我真的不想进去啊,我一看到这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就要快死的感觉。”我的胳膊处马上就是一阵疼痛。 “你在多说一句话,给我看看.....”也不知道思梦为什么突然又变的这么生气,我无辜的看着思梦生气的模样。 “好嘛,好嘛,我不说话了。”我捂着嘴,眨着眼睛看着思梦。 我看着思梦似乎很想笑,可是又在控制自己不笑出来的样子,又忍不住开口了:“思梦,你想笑就笑嘛,憋着多难受啊.....” “真讨厌.....”思梦温柔的瞪了我一眼,不搭理我了。 我紧紧的跟着思梦,因为从来没有来过医院,所以心里也不知道检查身体都要做些什么,反正思梦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在这等一下啊.....”思梦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像是要打电话的样子。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由于第一次到医院,对这里很好奇,不知觉间,我就胡乱的转了起来,当我发觉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那了,我正想着顺着原路往回走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思梦的打过来的。 “思梦呀.....”由于怕被周围的人看出来我迷路了,我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自然的接住了电话。 “李天龙,你跑那去了?”我刚接通电话,还没贴近耳边呢,里面就传出了思梦的大叫声,我下意识的捂住手机,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才很小声的朝电话里面说:“思梦,你小声一点,你现在在那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意料之外 我着急的对着电话问了好几遍,可是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我有点困惑:“思梦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我又赶紧看了看手机,没有挂断啊。 “思梦?”我又朝电话轻轻的叫了一声,我还想说些什么,就觉得耳朵被人揪住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思梦那杀人的目光。 “你乱跑什么呢?我不是让你在那等一会儿的嘛?”思梦气呼呼的瞪着我。 “思梦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我赶紧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握住了思梦的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啦,我们走吧。”我看思梦还想开口准备说话,又赶紧拉着她,往旁边走。 “你拉着我去那啊?”思梦红着脸,推开我的手,有点疑惑的朝我问道。 “不是去看我背上的伤么?” “那你往儿科那走干嘛呢?”听思梦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身边几乎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 “哈哈...一不小心,走错啦。”我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思梦很是无语,白了我一眼,几乎都不想和我说话了,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了。 “思梦,你别拽我了,我自己可以走啊....”我跟着思梦,只觉得一会儿一拐,一会儿一转的,好不容易才到了一个科室前。 “又发什么愣呢?进来啊....”思梦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跟着思梦进去,我刚踏进门,还没站稳,思梦就拉着我,命令我把外衣脱下来,让医生看看伤势,我正准备脱上衣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女孩子坐在另一旁,向另一个医生询问着什么。 “等一会儿吧.....”我有点难为情的看着思梦。 “干嘛要等一会儿啊?”思梦不满意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回答,只是看着思梦。 思梦还想开口,坐在我身边的医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梦啊,他又不是什么大面积的伤,我把衣服撩起来,看一眼就行了。”医生很亲切的看着我,朝思梦问道。 “哦....”我听了医生的话,心里不由的感叹,还是男人懂男人啊。 “没什么事情...上次我给你哥哥的药抹几天就行了....” “赵叔叔.....他可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啊....”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带着他去拍个片子吧。” “好。那就拍个片子看看到底有没有事情。” 思梦挥着手里的一张黑乎乎的塑料片,朝着正坐在医院走廊过道座椅上一脸迷茫的我说道。 “李天龙,你过来看看.....” “这是什么啊?”我跑到思梦身边,接过她手里黑乎乎的塑料片,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什么。 思梦看着我,突然就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我赶紧跟着思梦,她也不说话,思梦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书,我坐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思梦刚才的样子让我心中很迷茫,我不由的就联想到自己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又一想,就觉得不对,如果我身体真有问题的话,医生应该会告诉我的...” “思梦这么做一定又是想捉弄我。”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思梦居然也凑在我面前,直直的看着我,我被思梦这一看,瞬间便慌了手脚,赶紧避开思梦的眼睛,思梦见我避开她,又把目光收回到了书中,看着书说道。 “李天龙,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盯着我看呢?”我红着脸,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手不由自主的就不停的翻弄着思梦从医院拿回来的那张黑乎乎的塑料片,以此来掩饰一下自己慌乱的神情,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紧张,也不知过了多久,思梦突然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很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思梦伸懒腰时,看到她那几乎完美的身材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才算彻底理解了性感这两个字,我又看呆了。 思梦马上就发现了我正在看着她,脸一下子就红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弯腰把书收好放到一边。 “渴死了...”思梦刚坐下,就轻锤着自己肩膀,小声的嘟囔道,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却听的格外的清楚,我想都没想,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思梦,思梦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想不到我会这么殷勤。 思梦半信半疑的接过水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我说:“李天龙,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 “我就是看你太累,替你倒杯水而已啊.....” “是这样子嘛?”思梦居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很怀疑的看着我。 “当然啊,要不然你说,还会是那样子?” “好饿啊....”思梦把水杯刚放下,突然按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出了这么一句。 看着思梦,我不由的心疼起来,又赶紧起身把冰箱里的一些吃的拿给思梦。 “我的肩膀好酸哦.....李天龙,你帮我揉揉肩吧。” 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我心神不定的时候,忽然间,就发现思梦居然朝我伸出了手。 “思梦,这样子不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下意识的躲开,解释道。 思梦伸手拿起了我面前桌子上她的手机,眼里带笑的,还看了我一眼,好尴尬啊..... 思梦是拿手机的,我怎么会想成那种情况呢?想多了,想多了,纯属误判...... “李天龙,你就是个假正经,还男女授受不亲呢?你今天去那种地方,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啊?” 思梦低着头一边点着手里的手机,一边说道,听思梦的语气,看来还是认为我今天去那种地方做那种事情....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很无奈。 “思梦.....”我正想好好的和她解释,思梦居然又开口了:“说起来,这也怪我,昨晚上我那样子戏弄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估计都会忍不住的吧...”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暗想道:“这怎么解释啊?” “我要是非要和思梦解释不是我想去那种地方,而是为了帮老三才去了那种我并不知道是那种地方的那种地方的话,那不就承认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吗?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难道我的自制能力强一点,这也有错嘛?”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思梦放下手里的手机,又问我:“李天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我看着思梦认真的样子,也很严肃的看着她:“什么问题?” “你现在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啊?”思梦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我....我....我没交过女排朋友。”我被思梦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回道。 “你在骗我。”思梦马上就瞪气了眼睛。 “我没骗你啊....我真的没交过女朋友啊....”我看到思梦不相信我,马上就着急的朝她解释道。 思梦一脸的不信:“你说你没有交往过女朋友,说出去谁信啊?” 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我的心在抓狂,“反正我就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你爱信不信。”我情急之下只能恨恨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冷冷的话。 “那你上高中的时候,就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思梦看到我有点生气了,口气也缓和了很多。 我听思梦提到我的高中生活,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我跟你说啊,上高中的时候,可有意思了。 我兴致勃勃的和思梦说起了我高中时那种天天晚上泡网吧,白天逃课睡觉的潇洒自在快活的日子,我说的正兴起的时候,思梦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回忆。 “李天龙啊,活该你单身......你整天不是去网吧,就是在寝室,好不容易去了教室,还是睡觉....就算有女孩子喜欢你,人家也没办法接近你啊.....” 思梦叹了口气,很惋惜的说道:“真想不到,你高中居然还是和初中时一样,整天昏昏沉沉的。” “唉....我现在也好后悔啊....当初如果好好学习就好了。” “思梦,看到你现在上大学,好羡慕啊....唉....”我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堆我都记不住的话后,看着思梦,我突然就对她高中生活很好奇,她上高中时候是不是交往过男朋友呢?万一有的话,现在是不是还在交往呢?如果真有的话...下面的事情,我都不忍心去想了 “思梦....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我很难为情的喊了一声。 思梦一脸无所谓的回道:“什么事情?你问啊?” “我...”可是话都到嘴边了,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我想问啊...你...那个...”我看着思梦,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对吧?”思梦很直接的就替我说了出来。 “对...”我心里一下子莫名的好开心啊,思梦还真是理解我啊,我看着思梦赶紧不停点着头。 “我...”思梦顿了顿声音,朝我笑道:“我有男朋友。”话音刚落,我的心啊,一下子就凉透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谋划策 我暗恋的女神竟然有男朋友,这令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伤心还绝望。 思梦发现了我的异常,赶紧凑到我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的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与思梦保持着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思梦看着一脸忧闷的我,突然就叹了口气,然后嘻嘻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我没有男朋友的。” “什么?”我的心如死灰复燃般,一下子就又兴奋了起来,兴奋的望着思梦,不过,我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等我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马上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思梦怎么总是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戏弄到我呢?不过这样子也比思梦真的有男朋友要好啊,对啊,这样子不正是我想要的嘛,我一想到思梦没有男朋友,心里不由的就开始有点欢喜了。 思梦又是把脸一沉,把眼一瞪,像看白痴似得看着我,很伤脑筋的叹息道:“李天龙,你又在傻笑什么呢?” “哈哈....我笑了嘛?”我没有笑吧...喔,我好像是在笑啊...对啊?我笑什么呢.......” 我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思梦白了我一眼,似乎不愿意在和我多说一句话,起身就要回卧室。 “思梦...你别走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呢?”我紧追在思梦的身后,不停的喊着她。 “你给我安静一点。”思梦走到房门的时候,忽然回过身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思梦刚才回头瞪我的那一眼,我又痴住了,想不到思梦生起气的样子居然也这么好看。 我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翻看着思梦刚才看过的书,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索性把书扔到一边,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李天龙...你怎么睡着了啊?”我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思梦的声音,当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我一睁眼,就看到了思梦站在我旁边,思梦好像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还很随意的扎了起来,天啊,思梦现在这个样子比平时更动人,好像仙子一样。 “你又犯什么傻呢?”思梦双手交叠着,微微的弯着身子,撇着嘴看着我,有点不高兴的说道,我刚坐起身,透过她双臂间的空隙,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上衣的前襟里,我的脸马上就红了,赶紧挠了挠头,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和脸上的尴尬。 “思梦...现在几点了?” “什么几点了?你都睡了两天了....”思梦不耐烦的回道。 “什么?我都睡了两天了?”听思梦这么一说,我吓了一跳。 不过,我看到思梦脸上想笑又没有笑出来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戏弄我。 “你怎么不问了呀?”思梦强忍着笑看着我。 “明知道你在戏弄我,我还问什么啊?”我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装出一副有点生气的样子说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呀?.....”思梦一看没有骗到我,一副很惊讶又有点失望的说道:“好啦,好啦.....你赶紧去洗洗脸,跟我去饭店。” 我嘿嘿笑哈哈道:“思梦,你要请我吃饭嘛?那多不好意思啊。” 思梦马上就收起了笑,恶狠狠的着我:“我请你吃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唉..思梦,你不请就不请嘛,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 我的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不太合适,还好我机灵,赶紧改口:“思梦那你带我去饭店干嘛呢?” 思梦回道:“秋姨刚才打电话,非要你去一趟店里,说是好像老板想请你吃顿饭。” “哦.....”我还没走几步,心里就觉得不安,至今为止,除了老三总是请我吃饭之外,突然有别人请我吃饭,我一下子觉得怪怪的。 “思梦,你说这是不是鸿门宴啊?” 思梦气呼呼的揪着我的耳朵,恶狠狠看着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你知道什么是鸿门宴吗?” 思梦这么一问,我才发现,鸿门宴是我从身边人的口中听来的,鸿门宴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就是不知道,也不能让思梦看出来啊。 我装出一副自以为理解的样子解释道:“鸿门宴不就是鸿门里面的宴会嘛?” “快去洗脸.....” 看思梦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当我洗好脸的时候,刚走出洗手间,看到思梦的头发居然不像刚才那样子扎起来了,不由的大叫起来:“思梦,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思梦赶紧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的头发怎么不像刚才那样子扎起来呢?” “我那是睡觉觉得碍事才绑起来的,那样子出门很不雅观的好不好?” “可是那样子很好看啊....” “你不说头发倒也算了.....” 思梦说着走到我身边,指着我的头发:“我让你洗脸,你就把只洗脸啊?” “啊....要不然呢?” “来,你跟我过来....”思梦把我拽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掐着腰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出去见人不觉得丢人嘛?” “呃....我的头发看起来好像是有点乱哈。”我湿了一下手,抹了抹头顶上翘的高高的几缕头发,有点承认思梦的说法。 “有点乱?我看放上去几根鸡毛就能当个鸡窝了。” “思梦....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啊......我的头发虽然看起来有点乱........” “行了,行了...你自己赶紧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思梦好像很不情愿听我说话,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转身就出去了。 “李天龙,你好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 “李天龙,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啊?” “马上就好了。”我怎么收拾都觉得有点不太满意,思梦又不停的在外面催促着我:“这破头发怎么就弄不下去呢?”我一生气就抓着自己的头发又弄的一团糟。 “李天龙,你到底.....”思梦刚进来,就朝我大叫了起来:“李天龙,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越弄越乱啊?” “这破头发我怎么弄都弄不下去,总是翘的那么高,我....”我看着思梦,心里好气,好想大哭一场。 “唉.....你真是个笨蛋...”思梦看着我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乖,站好,姐姐来帮你整理一下发型,你像这样子,把手稍微湿一下,不就好了嘛.....” 看着思梦很轻松的就把我的头发收拾好了,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哄道:“好啦,你看还满意嘛?行啦,快走吧,让人家等久了,可就显的我们不太礼貌了哦。” 我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挺满意的,很开心的跟着思梦下楼了,等我们到了地方,和往常一样,我正准备跟着思梦进去,心里不由的有点怯,不敢进去,思梦软硬兼施下,最后实在拿我没办法了,自己就先进去了。 “小梦啊....你可算是来了。” 我站在门外,看到思梦刚进门,上次遇到的那个中年女人马上就迎上前拉着思梦的胳膊亲切的说道。 “秋姨,不好意思啊,过来有点晚了...”思梦一脸歉意的说道。 “不晚,不晚....你刘叔也是刚回来,对了,天龙呢?他没来嘛?” “喏....”思梦把头一回,朝我努了努嘴。 “天龙,你还站在外面干嘛呢?快进来呀。”中年女人看到我,赶紧开门把我拉了进去:你刘叔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我们快上去吧。” 我跟着她们身后,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刘叔非要请我吃饭,顺着一旁的楼梯我们走到二楼的一处住房里,中年女人刚推开门就大声的喊道:老刘啊,人来啦。” “先进来坐吧。”中年女人客气的领着我们进了屋,指着里面的沙发上示意我们坐下。 我早就累坏了,毫不不客气的摆出了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思梦看见我这么随意的样子,很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小声的咳嗽了一声,我有点迷茫,不过马上就想起来这里是思梦老板的家,自己好像是有点太过随意了,马上就站起身,很尴尬朝思梦的笑了笑。 “你就是天龙啊....”我正为自己不懂礼貌而感到难为情的时候,一个很沧桑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刘叔叔,你好,我是李天龙。”我觉得自己可不能在丢思梦的脸了,赶紧客气和这个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 “还站着干嘛呢?快坐啊。”我刚坐好,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坐在我身旁,一边打量着我,还点着头说:“怪不得我老婆在我面前那么夸你,小兄弟还真是一表人才啊,小兄弟,来抽根烟....” 我摆手拒绝道:“我不会抽烟,老板,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刘老板呵呵笑了笑:“哈哈....那行,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啊,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出谋划策,替我解一解燃眉之急。” 中年男人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说出来,可能你不相信,咱们店里的生意虽然是不错,可是到这几个月底算帐的时候,总是赚不到钱.....我这几天仔细的轻点了一下账目,发现在这个钱大多数都不知道花费在那呢....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的很,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啊,我就想辞退一些店员,来减少一些开支,可是呢,店里生意这么好,现在的人手一到晚上都忙不过来,有时候还要临时招一些人帮忙,这要是在辞退一些人的话.....” 听着这个中年男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大堆话,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多势众 思梦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等他啰嗦完了,思梦才客气的说道:“赵叔叔,你是想让李天龙帮你减员增效吧?” 中年男人听思梦这么一说,马上就赞同的点起头:“对,对,对,减员增效,就是那个减员增效,这不是嘛,你秋姨和我说了昨天天龙帮你干活的事情,说他一个人干活比四五个人干活还要快呢,我觉吧,让天龙把这个工作经验教给店员,然后留下一些做的和天龙一样好的店员,我不就可以减员增效了嘛.....” 思梦有点为难的推辞道:“老板....其实....天龙他不像你说的那样子,他就是人勤快了一点而已,帮你减员增效的事情,他真帮不到你啊。” “小梦啊...你刘叔叔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你看这样子好不好...让天龙来店里工作几天,试一试,如果行的话,我不会亏待天龙的,按辞去的员工的人数算,我拿出他们工资的三分之一给天龙,真不行的话,那我就断了这份念头。” 我一听这个中年男人这么一说,不由的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如果说一个人每月的工资按2000来算,这个店的规模怎么说不得十几个,就是减去四五个人,那也是不少钱啊。” “这....”思梦还是很为难的样子。 一旁一直不言语的中年女人这个时候也符声道:“小梦啊,你就让天龙来试试,帮帮你刘叔吧....” “这样子吧,让天龙来店里三天,就三天,这几天,我跟着天龙一起干活,给他打下手...” 中年男人吐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思梦说道:“小梦,你刘叔我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估计到年底这生意就做不成了,所以你就帮我一下吧。” “刘叔,不是我不想让天龙帮你,天龙他这个人我知道,人傻嘴还笨,我怕不仅帮不到你们还给你惹麻烦。”思梦叹了口气说道。 “哎.....思梦怎么能这样子说我呢.....”我听到思梦居然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但是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减员增效的办法还是贾顾那小子给我分析的,我也就是比葫芦画瓢而已。 “不碍事的,就是让天龙帮着做些事情嘛....再说了,我还跟着天龙呢,是不是?” “那好吧,不过,你们还是问问他自己吧,看他愿意不愿意。” “哈哈...行,天龙你愿意帮刘叔嘛?”中年男人马上就乐呵呵的朝我说道。 我看思梦都同意了,正想答应下来,又看到思梦一直在瞪着我,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思梦这是不想让我帮忙啊。于是我也装起为难的样子,还没开口呢,中年男人大笑道:“哈哈...就这么定了啊,天龙明天和就思梦一起来店里吧。” 中年女人马上笑着符合道。“是啊,两个人一起做个伴多好啊,行啦,我们下去吃饭去吧,饭菜现在估计都做好了。”中年女人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 真不愧是两口子,这一唱一和的太默契了,但是我一听到饭菜,马上就觉得肚子好饿,恨不得马上就大吃起来。 “刘叔,秋姨,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有点事情要回学校,恐怕不能在这吃饭了。” “唉....吃个饭嘛,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不啦,我真的有事情.....” 中年男人说不动思梦,开始朝我笑道:“天龙啊,待会没事吧?留下来吃饭,咱们喝几杯。” 思梦都不吃,我那能自己吃独食呢,马上就拒绝了:“不了,思梦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得跟着思梦。” 中年男人也不再强留:“那行,改天等你们有空了,一定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我一想到自己错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心里不由的默默的叹了口气,跟着思梦离开了,出了店门,才发现天居然已经黑透了,街道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 “李天龙,你明天可以不去店了嘛?”思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啊?”我很疑惑的问道。 “店里要裁员的话,走的一定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我看她们家里都挺不容易的,现在好不容易能找份工作养家糊口,就这样子丢了工作的话,她们该怎么办呢?”思梦叹息道。 “那我就听你的,明天不去呗。”我想都没想,马上就回道。 思梦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算了,你还是去吧,秋姨人也挺不错的,万一生意真的就这么黄了....” “喂....你们两个等一下。”就在我和思梦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道,我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话音是从街道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吃摊上传来的,几个花里胡哨的青年和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卧槽,这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啊,赶紧跑吧。”我拉着思梦,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李天龙,你走这么快干嘛呢?”思梦紧跟着我的脚步,疑惑的问道。 “小子....老子喊你没听到吗?”我正想回答思梦,一个黄头发带着耳钉的青年就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强哥,今天下午欺负我的就是这小子。”一个女孩子走到我面前这个黄发青年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指着我说道,我顺着声音看去,马上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好熟悉啊?好像在那见过似得,这不是那个谁嘛...哦...对了....这不是那个理发厅的倩倩吗? 倩倩的脸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片红红,轮廓看起来和巴掌差不多,我一下子就想到老三那随手的耳光,心里不由的暗叹,老三真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啊,怎么会下手那么重呢。 倩倩瞪着我,突然轻蔑的一笑,笑道:“你们这两个狗男女还真是倒霉....告诉你们,我强哥可不好惹哦。” “就是你欺负我马子?”这个黄发青年搂着倩倩,嘴叼着烟,蔑视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大...大...大哥,那....那是个误会。”我从小到大,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可是一直都是个好学生,从来都没有打过架,今天突然遇到这种社会上的流氓混混,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哈...强哥,你看这小子没出息的样子,话都说不好了....” “哈哈....你看他那怂样....” “哈哈......” 周围的几个青年,看到我结结巴巴的回着话,一下子就大声的嘲笑起我来,我陪笑的看着他们,正想着怎么才能脱身,其中一个身高最小的青年,突然贱笑道:“小子,你马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啊,怎么样?等一会儿让兄弟我请她吃个饭聊会天怎么样?” “不行。”我马上就拒绝了这个无礼的请求。 “啪”我都还反应过来,就这样子被小青年跳起来打了一耳光,我捂着脸,那个痛啊,这些人好卑鄙啊,动手前难道都不先聚聚气,蓄蓄力什么的,也好让我做一下子心里准备啊,他们难道都不看七龙珠吗? “天龙,你没事吧?”思梦看到我挨打了,赶紧扶着我关心的问道。 “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啊...”思梦扶着我,马上就瞪着周围的几个青年,愤愤不平的说道。 小青年一指思梦:“你先滚一边去,待会在收拾你!” 思梦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瞪着眼睛,:“怎么地,你们打人还这么嚣张。” “嘿...看不出来呀,这小妞脾气挺倔啊,我喜欢...老子就先教训教训你再收拾那小子。” 小青年一脸邪笑的伸出手就去拉思梦的衣服。 “啪...”思梦随手就是一耳光。 “卧槽,你tmd敢打我?”小青年挨了思梦一耳光,马上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暴怒了起来。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社会败类。”思梦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看到那个小青年居然真的要动手打思梦,我心里就忍不住了,卧槽,这个小东西简直欺人太甚了,打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打我的思梦,士可忍,孰不可忍,我蹭的一下就挡在了思梦的身前,小青年一脚实实在在的正好就蹬在我的小腹上。 “啊...”我疼的不由的捂着肚子,暗暗的痛叫了一声。 小青年朝我吐了口吐沫:“艹你妈的....老子....” 小青年的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心中莫名的就有一股怒气,我的体内烧着一把火,每次发生这种情况,我都难以控制自己。 “你有种的话,在给我说一遍。”我盯着小青年,咬着牙,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挤出一句话。 “我.....”小青年嘴刚动,我一脚就踹到他的腹部上,让他的话没有出口。 他的身体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结实,身体马上就随着我的脚上的力度重重撞在地上。 “我.....”小青年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看着我,还要开口,我马上又是一脚,踹在小青年的脸上,让他闭上了嘴,这一脚刚收回,我还没有站稳,就觉得周围几个青年一下子就围住了我,看着周围的几个人,我的心里还真有些发凉,从小到大还没有被怎么多人欺负过啊,真是仗着人多势众就喜欢欺负人啊,就在我心有不甘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思梦居然不见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闲逛夜市 思梦呢?思梦那去了? 我有点着急,朝看了看周围,转念又想了想,思梦如果现在逃走了,也就没有什么危险,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马上就舒服了好多,可是,又看到身边还有四五个青年,我的心又凉了。 “大....大哥们....咱....咱....咱们....有....有话....好好说啊.....”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一脸歉意的说道。 “强哥,你可得为我出气啊...”小青年捂着嘴,满脸都是血,抱着那个黄发青年的腿哭喊着。 “大哥啊,刚才……刚才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我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小青年很愧疚的问道。 “我去你妈的!”小青年仗着人多,很硬气的朝我骂了一句,刚站起身,就侧起腿想给我一腿,来挽回一点脸面,可能因为他们人多,小青年认为我会乖乖的挨打,那一记鞭腿的力气我觉得应该用尽了全力,可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别人想不到,就连我自己也想不到,我居然下意识的躲开了那一腿,看着小青年自己摔倒在地上,又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就听到小青年的惨叫。 “我的脚......” “我的脚......” “强哥....你今天一定要替我出气啊....” 小青年看起来疼得厉害,躺在地上,捂着脚腕,晃着脑袋,哭丧着脸,看着黄发青年,这个黄发青年倒是很客气的和我说了一大堆我认为都是些没用的废话。 “真丢人....”黄发青年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小青年,又抬起头看着我:“兄弟,今天本来是不想为难你的,可是现在就让你这么走了的话,我可就没办法向我小弟交代了。” “强哥,还和啰嗦什么呢?打他啊...”倩倩又搂着黄发青年的胳膊说道。 黄发青年瞪着倩倩大骂道:“贱货,这里有你什么事,你tmd给老子滚一边去。” 倩倩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站到一旁。 黄发青年看着我,淡淡的说道:“兄弟,这样子吧,今天呢,我也不为难你,你也看到了,我小弟是因为你而受伤的,你把医药费拿出来,这件事就算了。” 我一听,恍然大悟,马上就明白这是准备要讹我的钱啊,我有点不愿意了:“这位大哥,你这么说的话,可就不对了啊...那个小东西....啊....不是....你小弟....你小弟受伤管我什么事情啊?是我把他打伤的吗?我碰他一手指头了吗?”我马上就和这个黄发青年讲起了事实和道理。 “听你这么说,兄弟你是不打算出钱了?那可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黄发青年朝我冷笑着,突然一挥手,怒喝道:“给我打....” 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看着这个奇怪的带着兜帽的人,有点木然的看着他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只见他缓缓的走到我身边,只把握着绳子的手伸在我面前,也不说话,我木然的刚接过他手里的绳子,他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喂...请你等一下...”一旁那个为首的警察警惕的朝他喊道。 这个带兜帽的人接下来的举动,简直令我目瞪口呆,警察叔叔的话刚开口,这个戴兜帽的人,纵身一跃,凌空一个翻身,就到了一旁的绿化带,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毫无踪迹了。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我的眼睛几乎都跟不上了。 警察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我,问道:“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啊?我不认识他啊.....”我缓过神,木然的回道。 “就是这两个人.....”思梦瞪着被捆的像粽子似得黄发青年和小青年恶狠狠的说道。 “小伙子,你看看,这两个是刚才闹事的人吗?” “啊.....是....是.....“小张,去把他们解开,都带回警局立案,你俩等会和我们一起....”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绿发青年立刻就又抱住了我的大腿:“大哥...说好的饶我呢....” “啊....”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着思梦:“思梦这.......” “大哥,大姐......这样....我赔你们点钱,好不好?”绿发青年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了几百块钱塞到我怀里,陪笑的看着我。 “我这是一次做这种事情,我保证,下次在也不敢了....” “......” “看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就不让警察抓你了。”思梦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几张大钞,冷哼了一声。 “请问一下,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吗?”绿发青年一脸陪笑的看着警察怯怯的说道。 警察没有回答他,倒是看起我来了,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我愣了一下,马上看着思梦。 “就让他先走吧....”思梦不耐烦的说道。 我马上就符合着思梦说道:“那你走吧,下次可别在做这种事情了啊.....”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谢谢警察.......” “谢谢大哥.....” “谢谢大姐.....” 绿发青年不停的朝我们点头哈腰的道谢着,一溜烟的就没影了,之后,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最终也屈服在思梦的目光下,乖乖的跟着她到了警局。 我在一个桌子前坐下,对面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漂亮的女警察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拿起笔,打开文件,很冷漠的说道:“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一下。” 不得不说,这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女警察,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问你话呢....”思梦轻轻的推了推我,提醒了我一下。 “哦....就是.....那个....当时啊.......突然就遇到他们了........然后呢........” “受伤了吗?严重吗?”女警察一直低着头写着,不时的问我几句。 “没....”我正想开口说没有受伤,思梦一下子就抢着替我回答了。 “受伤了,不过不严重。”女警察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低着头写了一会,又问道:“你们要不要起诉。” “起诉是不是就要上法庭啊?”我忍不住问道。 “是。”女警察头也不抬的,淡淡的回道。 想着自己又没有受伤,思梦居然说我受伤了,这不是明摆着说谎嘛,万一上了法庭,露馅了那可就完蛋了,我赶紧说:“那就不起诉了。” 女警察一边收起东西一边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把医院的证明拿过来。” “谢谢啊.....”我起身后,礼貌的和女警察道谢道,女警察看都不看我一眼,拿着东西就走了。 “现在的警察态度真差....”思梦看到女警察的举动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嘟囔道。 女警察的耳朵好像很灵敏,似乎是听到了思梦的话,马上停下脚步,瞪着思梦,思梦居然也在恶狠狠的瞪着女警察。 我马上就意识到情况不对,现在是在警察局,要是真有什么争执的话,思梦那会占到便宜啊。 “思梦,我们快点回去吧。”我赶紧拉住思梦就往外走。 刚出警察局,我仰望着天际,看着夜空隐隐闪烁的星星,心中不由的很感慨,至于感慨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跟着思梦在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下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市里晚上最繁华的地方,没错,那就是夜市。 在夜市上,有许多摆地摊的,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价格特别便宜,累了的话,在夜市上还有数不尽的小吃摊,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一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我马上就觉得肚子好饿:“思梦,你饿不饿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饿。”思梦头也不回,淡淡的回道。 我觉得思梦的举动有些异常,赶紧凑了过去,看到思梦低着头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我心里马上也就有点难过了。这怎么办呢?思梦怎么不开心了呢?是被吓坏了吗?不应该啊? 我跟着思梦身后,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我灵光一闪,对了,突然想到网上都说女孩子不开心的时候,去逛街买东西,心情自然就会好很多。 “思梦,那里好多卖东西的,我们去看看吧?”我赶紧追上思梦,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 “不去。”思梦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淡淡的回道,看都不看我一眼。 “思梦...和我一起去转转吧....你看那个东西看起来真漂亮啊...那个摊子上的东西看起来好香啊...” 看着思梦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也有点不乐意了:“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转转...”我说完,就假装要转身去夜市上。 “李天龙你.....”看到思梦终于有点反应了,我心里马上就乐的跟朵花似得,不由的就加快了脚步,真的转身去夜市上了。 “李天龙,你等一下啊....李天龙,你回来啊...”听到思梦在身后喊我,我的脚步忍不住又加快了。 当我还正在为自己让思梦有点恢复正常情绪暗暗自喜的时候,忽然才发现居然听不到身后思梦的声音了,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一下就懵住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恼羞成怒 没错,我似乎是又迷路了,虽然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慌乱,不过,我还是装出了一副很镇定,很自然的样子,不停的在人群中扫视着,期待着能找到思梦。 “思梦那儿去了啊?思梦会不会自己先回去了呢?” 就在我一边扫视着人群,心里胡乱猜想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我的左肩膀,我下意识的朝左回头一看,身后没人,当我回头的时候,在我右耳就传来了思梦的声音。 “迷路了吧?” 我脸一红,只能低头不语。 “行了,既然你这么想逛,姐姐我就大发慈悲,领着你转一会儿吧。”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思梦已经在不远处笑着朝我勾着手指:“还不快过来....” 我想都没想,赶紧追上思梦,紧紧的跟着她,我木然的跟在思梦身后,心想:以前不是上班,就是宅在屋里玩游戏,哪逛过什么夜市啊,没想到夜市上居然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啊,我不停的晃着脑袋东瞧瞧西看看,不知不觉,夜市都走过了大半,却一样东西也没买,我还在兴奋的四处张望的时候,思梦突然一回头,皱着眉头,瞪着我,撇嘴道:“李天龙,你到底想买什么啊?” 我难为情的看着思梦,笑了笑,心里暗想:我那儿知道我要买什么啊?都是因为你不开心,才想着来夜市的啊..... “你又傻笑什么呢?”思梦不耐烦的又瞪了我一眼:“整天就见你穿这一身衣服.....你不如买身衣服吧。” “好啊...”我马上很配合的点着头。 “走,去那个摊子上看看....这个你穿起来不好看...那个...那个看起来听适合你的......” 我跟着思梦,看着她一会开心,一会皱眉的在夜市摊子上来回的徘徊着,终于算是在一个买衣服的摊位前停住了。 “就这个吧......李天龙,你来试试看看合身不合身....思梦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头笑道:行...挺不错的...就这个了。” “老板多少钱?”思梦拿着衣服问地摊老板。 “这个便宜得很啊,只要八十。”老板也很客气的回道。 我听了老板说了价格后,赶紧蹲下身子,假装擦鞋,悄悄的摸了摸袜子,想要拿钱,毕竟给我卖衣服不能让思梦花钱不是。然后我就愣了,卧槽,我钱呢?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几百块怎么就会丢了呢?以前从来都没丢过的啊。我又赶紧摸向另一只脚,还好这边装零钱的还在,赶紧把钱抓了出来,这才直起身子,装出刚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样子。 “四十卖不卖。” 我正准备把钱递给老板的时候,就听到思梦一开口就把价格压的这么低,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老板为难了:“美女,你这也太....” 思梦毫不退让还有点得寸进尺的继续还价道:“四十五。” “美女啊....不是我不想...” “五十。” “美女...我们也不容易啊....” “不卖就算了.....” 思梦说完,就拉着我要去别的摊子上,我心里想:压价哪有这样子压价的啊,人家要八十居然一下子就减了一半,人家那会肯.... “哎呀.....算了算了.....五十五就五十五,算我吃点亏.....” 我正想着呢,那个老板居然叫住了思梦,叹息道:“五十五拿走.....” 思梦这才又回到摊前,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把手伸到我面前,我不知道思梦要做什么,一下子就愣住了。 “还愣什么呢?掏钱呀。”思梦鼓着嘴看着我。 “哦哦....”我赶紧掏出了一张五十递给了思梦。 思梦一皱眉,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只有五十啊?这件衣服要八十的.....” “啊?不是五十嘛?”我迷茫的看着思梦。 “你想想啊,要是你自己卖,你能把价格压到五十吗?不能吧?你一定是要多少掏多少,对不对?现在呢,我替你把价格压到五十,那是我的事情呀,但是你还得按你的方式付钱啊。” 我很不情愿的又拿出三十元递给思梦,思梦开心的把五十递给老板,把三十塞到自己口袋里。 “兄弟啊...有个这样为你省钱的女朋友,心里一定乐死了吧....”老板一边熟练的拿出包装袋装着衣服,一边看着我说道。 “不是.....你想.....”听到老板说思梦是我女朋友,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虽然很开心,但是又怕思梦生气,却不由的想辩解时,思梦马上就打断了我的话:“老板挺会做生意的嘛,下次还来你这里买衣服。” 老板倒是挺热情:“哈哈...行行行....慢走啊。” 我拎着衣服,跟着思梦身后,突然就想不明白,不解的问道:“思梦,他卖的衣服八十,你只给了他五十,他怎么还那么高兴呢.....” 思梦回头看了我一眼:“哼...要是都和你一样,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那他非高兴死不可,给他五十,他还赚不少咧.....” 之后,思梦用我的那三十块钱买了一堆东西,我第一次发现三十块钱居然能买那么多东西。我手里拎满了东西跟着思梦,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夜市的尽头,我马上就闻到了周围满是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思梦也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回头朝我笑道:“好饿啊!” 我们选了一处馄饨摊坐下,点了两份馄饨吃,思梦眨着眼睛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馄钝,看着早就饿的不行的我一口气吃了好几碗馄钝后,思梦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嫌弃道:“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天底下,最好吃的果然还是馄钝啊......”我放下手里的碗,舔着嘴唇,摸着肚子,不由的叹道。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思梦白了我一眼,低着头,慢慢的吃着自己面前碗里的馄钝。 坐在那闲着无事的我,捧着脸,一直盯着思梦,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忍不住说道:“想不到思梦吃东西的样子居然也是这么的好看。” “你别总是这样子看着我啊.....”思梦发现我一直看着她,脸有些微红,瞪了我一眼:“你要在这样子盯着我,我就不吃了....” 思梦说着就要起身,我赶紧拦住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嘛,好嘛,我不看啦,我不看你还不行嘛。” 思梦坐好身子,鼓着嘴,看着我:“你还看?”听思梦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看着思梦,于是马上捂住眼睛:“我不看了,“你快吃吧....” 思梦一边吃着,突然一边把几百元钱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好奇的问道。 “是那个绿毛鬼赔你的医药费啊。” “哦....”我拿起钱正准备要装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些钱居然和我丢的钱一模一样。 因为我有一个坏习惯,每次发完工资之后,总喜欢在每张钱的左下角处都画上一个小圆圈,手里的几百块钱,我不停的翻看了好几遍,终于肯定这就是我的钱,我想到那个绿发青年好像确实抱了好几次我的腿,很有可能是那时候把我的钱偷走的,又想到那小子居然用我的钱来赔我的医药费,我不由的就有点生气了。 “太可恶了....亏我还以为他会学好呢。”我不由的嘟囔出声了。 “什么太可恶了?...”思梦听到我的嘟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没事...没事...”等思梦好不容易才吃完,我起身刚付完钱时,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彪哥,今天我们栽在一个小子手里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好奇的闻声望去,定眼一瞧,就看到了那个绿发青年,我当时心里就一顿火,那个绿发青年也看到了我,马上就张大了嘴巴,指着我,朝他身边的一看就是个狠角色的身材魁梧的青年,说道:“彪哥,就是那小子....” 我看了一眼那个魁梧的青年,刚看到他眼里凶狠的目光,一下子就慌了,我赶紧拉着还不知道危险的思梦就要逃走,可是,还没跑几步,突然又想到思梦买的东西忘记拿了,又赶紧跑回去拿好东西,这才拉着思梦一溜烟的逃掉了,绿发青年一边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一边的大骂。 “艹,你小子有种别跑啊.....” “卧槽.....你tmd给老子站住....” 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身后没有了动静,才敢扭头看,确定身后没有人了,这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跑什么呢?”思梦在我身后也微微的喘着气,一脸疑惑的朝我问道。 “刚才.....刚才....那个....绿头发.........的小子.....找....人....来....来寻仇了....” 我喘着气,好不容易才说完这句话。 “早就和你说了,不能轻饶了那些人,你就是不听我的....” “我哪知道......”我刚缓过气,就看到周围也不知道从那就冒出来了四五个人,里面有绿发青年和那个被叫做彪哥的人。 被绿发青年叫彪哥的青年走了过来,打量着我,说:“兄弟,听说就是你让我几个朋友进了局子?” 我看着这个身高一米八以上,一脸横肉,膀大粗腰的彪哥,不由的咽了咽喉咙。 在我惊神未定的时候,绿发青年走到我面前,扒拉着我的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彪哥问你话呢,你tmd没听到啊你....” “彪哥...”我刚一开口,绿发青年马上又狠狠的扒拉了一下我的脑袋,瞪着眼睛:“彪哥是你叫的吗?叫彪爷。”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你tmd叫彪哥,让我叫彪爷,这不明摆着占我的便宜的吗? “你可别太过分了啊...”本来因为他刚才偷了我的钱后还拿着我的钱在我面前装好人这件事,就让我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看到他这么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更加火大了。 “哎哟....卧槽...你挺nb啊..”绿发青年说着,就又要伸出手想扒拉我的脑袋,我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居然躲开了。 看绿发青年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我居然敢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楞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打了个空,绿发青年脸上有点挂不住,又马上伸出另一只手,来扒拉我的脑袋,似乎是想挽回一下刚才丢失的颜面,可是,我微微一侧身,又躲开了。 绿发青年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破口骂道:“槽尼玛的...有种你在给老子躲一下....” “去你玛的....”我终于忍不住,一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绿发青年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让你三拳 对面人多势众,我自然不能被动挨打,只能找准时机主动出击。一看我先动了手,除了那个彪哥之外,其余的另外几个青年马上就看不过去了,愤愤为绿发青年鸣不平,一下子都朝我围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彪哥忽然做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住手....”彪哥一摆手,制止住了他们,那个几个青年马上就乖乖的停止了动作,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位小兄弟...” 我可不敢小瞧这个彪哥,瞪了一眼气急了的绿发青年后,赶紧换成客客气气的样子,看着这个彪哥。 彪哥看着我:“今天呢,我来找你,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把你今天动手打我手下的事情解决一下罢了。” 我一看对方说话很直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解决的?是你手下先挑事的,我打人也是出于无奈。” 彪哥脸色突然一冷,冷冷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兄弟,你这话未免说的太随意了一点吧,在我彪子的地盘上,敢说出这样子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看着这个彪哥野兽似的目光,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凉,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一动,我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握着思梦的手,一想到思梦还在我身后,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勇气,不管自己在怎么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让他们以为我好欺负,思梦说不定也会跟着受欺负的,机智,对,一定要机智一点。 我强装出一副很轻松,很自然的样子,微笑道:“哈哈....本以为彪哥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彪哥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啊....” 彪哥收起了冷森森的目光,饶有兴趣看着我:“哦?听兄弟这话,似乎是不服气啊....” “彪哥,如果你和你朋友正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群人围住,还不由分说的就要动手,你会怎么做?” “我....”彪哥正想回答我,我马上就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彪哥你,一看就是条硬汉子,相必一定会拼死一搏吧?但是我,那可就不一样了,我只是个出来打工勉强混口饭吃,惹些是非这对我不会有好处的。俗话不是说嘛,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该出手,咬着牙,忍忍也就过去了....俗话不是还说嘛,忍一时风平浪静嘛....不就是挨一顿打,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我把话锋一转:如果只是对我动手的话,无所谓啊,可是要欺负我朋友的话,我可就不能忍了....” “六子....这好像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彪哥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思梦,侧着脸,冷冷的看着那个绿发青年。 绿发青年有点慌了,支支吾吾的回道:“彪哥你...你别听他胡说,我...” 我顺势接话道:“哦?我胡说?难道像你这种出卖朋友的小偷说出来的话就是实话吗?” “出卖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彪哥似乎对出卖朋友这四个字格外敏感,马上就盯着绿发青年,冷冷的问道。 我一看能挑拨他们的关系,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呢:“你不敢说是吧?” 我不让那个绿发青年开口:“那我问问你,是谁被警察抓住时,哭着喊着抱着我的腿求我饶过他呢?是谁主动和警察说要帮着去找已经跑掉的那个黄发和那个小个子呢?又是谁抱着我的腿求我放过他走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把我袜子里面的钱给偷走了呢?” 绿发青年被我问的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彪哥....你别听他胡说啊..彪哥....” “去尼玛的....”彪哥一脚踢在绿发青年的腹部,破口骂道:“我说呢,小四都已经给我打电话说脱身了,马上就被抓进警察局,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彪哥....你听我解释啊.....” “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彪哥一挥手,一旁的几个青年,二话不说,就朝他走了过去,绿发青年被逼靠在墙上,双手抱头,几个青年围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大家都是兄弟啊,下手轻点,别打我的脸....” “谁跟你是兄弟,敢出卖自己人....” 听着沉闷的痛打声,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彪哥.....别打了,万一打出事儿了,可怎么办啊?......” 彪哥不理我,直到他自己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挥了挥手,让那几个青年停手:“行了!别打了。” 彪哥抓起绿发青年的头发,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冷声道:“六子,你跟我混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就是出卖咱们自己人和随便欺负女人这两件事情我不能忍,你不知道吗?” 绿发青年身体靠在墙上,麻木的回道:“我知道。” “滚吧....以后千万别让我在见到你,你是知道我的脾气......” 看着绿发青年狼狈逃走的样子,彪哥吐了口吐沫,骂道:“什么东西.....” 彪哥骂完,马上就回头看着我:“小子....” 看到彪哥的眼神,我心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强压住心里的害怕:“干什么?” “现在就来解决一下我们的事情,你先给我说一下今天事情的经过.....” 我只能顺着话说:“事情是这样子的...” 彪哥听完后,马上就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其他几个青年:“明天见小四告诉他,在tmd和那些发廊妹鬼混,老子知道的话,先废了他二弟,还有,以后谁tmd在敢没事找事的话,老子就废了谁。” 我一看这情况,觉得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心里不由的有点得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居然这么好,几句话就化解了一场危难,思梦会不会很崇拜我呢? “彪哥,没什么事情了吧?那我们就先走啦。”我朝彪哥笑了笑,出于礼节性的和他客套了一句,然后,就赶紧拉着思梦要走。 彪哥抢身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等一下。” 看着彪哥魁梧的身材,我的心,又一下子凉了半截。 “虽然,我很想就这么算了...可是呢,如果就这么让你走的话,我不好向我手下交代啊.......”彪哥看着我,心里似乎是很为难。 “那你想怎样啊....”我情急之下,有点不耐烦了。 “以老子的性格,敢tmd这样跟老子说话的人,老子早就让手下打残了...”彪哥发现我的口气有点冲,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我的心啊,瞬间就凉透了。 “不过,像你这样子没什么能耐,还这么有胆量的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就凭这一点,我就很欣赏你....”彪哥顿了顿声,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我和你单挑,你让我和手下们有个交代...以后只要你不再招惹我的人,我就绝不去找你的麻烦。” 我一听要和他单挑,心里那里愿意啊,和你单挑?那不是明摆着,当沙袋,找揍么,我想到刚才绿发青年那鼻青脸肿的样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彪哥来到我面前,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提了提,看样子是准备要动手。 “兄弟,可以开始了吗?” 见我愣在那,没有动手的意思,彪哥皱着眉头,又一次问道:“兄弟,可以开始了吗?” 我缓过神,咽了口吐沫,强挤出一丝笑:“彪哥,俗话不是说的好嘛......”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打架这么粗鲁的事情就算啦,咱们别武斗了,来文斗,你看行不行?这样子吧,咱们来对对联吧...我出个上联,你.......” “对对联?老子要是有文化,还tmd在这儿当什么流氓?”我的话还没说完,彪哥就已经大吼着,挥着拳头,朝我砸了过来。 “思梦,快跑啊.....”我一看彪哥居然真的动手了,吓得赶紧拉住思梦,一溜烟的就逃走了。 “给我追,老子今天非要揍那小子一顿.....” 虽然我拉着思梦拼尽了全力逃跑,可是那后面那几个青年的腿脚居然比我更快,没跑多远,就又把我和思梦围住了,我暗叹一声,看这情况,实在是躲不过去,索性豁出去了。 “你来打吧,赶紧打,打完了,好回家睡觉,但是,我告诉你啊,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所以我绝不会还手的....” 我松开紧握着思梦的手,又把另外一只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来到彪哥的面前,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没发觉有什么动静,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彪哥正为难的看着我。 “兄弟你要是不先动手,让我先动手的话,这传出去,道上的人会笑话的。”彪哥为难的看着我:“这样子吧,我让你三拳。” 我一看彪哥居然不先动手,非要等我先动手,他才肯动手,心里乐开了花,那里肯接受他的要求呢,接受他的要求,不就明摆着自己找死嘛,我心里有了底,一脸轻松的看着彪哥。 “你到底打不打啊.....”彪哥瞪着眼睛似乎是被我逼急了。 “你tmd,先来打老子几拳。”我不由的咽了咽喉咙,按捺住心里的恐惧,颤颤微微的又开了口:“你....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这样子啊...” “我....不让你打,你非追着我打,现在....让....你打,你又不打......” 彪哥朝我吼了起来:“你tmd不先动手我怎么下手啊......” “你看看啊....我不还手呢,你也下不了手,对吧?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我一边试探的说道,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又准备要逃走。 “等一下。”我才刚拉住思梦的手,居然又被叫住了。 彪哥突然走到身前,一把拿起了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了一下,然后就露出了一脸的邪笑:“这样子的话...可就算是你先动手了,兄弟,别怪我啊。” 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彪哥居然还有这这一手,一下子就呆住了。 “兄弟,对不住了。”彪哥咧了咧嘴,双手握成拳,发出一连串的脆响,正朝我微笑着呢,突然就变的一脸狰狞,挥着拳头就朝我砸了过来。 第二百章 听天由命 “完了。”我那里见过这阵势啊,瞬间就被吓的动弹不得,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觉得身上有疼痛传来,当我有点好奇的,缓缓的睁开眼睛时,吓了我一跳。 在我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全身灰色衣服的人,这个灰衣人浑身被衣物包裹,头上戴着兜帽很是显目,而彪哥的拳头正砸在他的手掌之中。 彪哥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脸上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只是微微一愣,就赶紧收回了拳头,盯着灰衣人,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 我看了一眼身前这个一身灰色衣服,头上还戴着兜帽的人,只见他缓缓的收回手,默默的站在那,也不开口言语。 另外几个青年见这情况,不言而喻的就一起向我们围了过来,但是,马上就被彪哥给拦住了,彪哥挥手制止了身边的几个青年动手,上下的打量着挡在我身前的这个灰衣人,忽然抱拳道:“这位兄弟,是道上混的吗?” 彪哥朝灰衣人抱了抱拳,客气的问道,但是挡在我身前的灰衣人依旧沉默不语,像个石像似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见我身前的这个灰衣人哼都不哼一下,差点没把彪哥气死,彪哥不再多说话,抡起拳就打了过来。 彪哥的拳头夹带着拳风过来了,灰衣人居然不躲,伸出手就挡了上去,灰衣人的手刚接触到彪哥的拳头,身体随着拳头上的力道后退了几步后,他的手突然顺势的往旁边一推,自己则顺着彪哥出拳的胳膊,一个很轻松的转身,就躲过了彪哥这一拳。 彪哥的这一拳虽然威力很大,可是没什么用,不仅没有打到灰衣人,还把自己弄的踉踉跄跄,差点栽在地上。 “彪哥......”几个青年见自己老大吃了亏,赶紧围了过去。 “彪哥,你没.....”其中一个青年好像是想要问彪哥有没有事情,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彪哥那野兽一般的眼神,吓得不由的就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彪哥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青年,搓了搓手:“老子好久都没有大干一场了,看来今天是该好好‘活动,活动’了。” 彪哥双手握成拳,又歪了歪脖子,全身上下,都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兄弟,小心了。” 话音刚落,彪哥的人已经朝灰衣人冲了过来,现在我还站在灰衣人的身后不远处,看到彪哥气势汹汹的样子,吓的不由的闪躲到了一旁。 我刚站稳,又一看,思梦居然还愣在原地,又赶紧把思梦拉了过来,我站在一旁,瞧着彪哥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个打架老手,招招都是狠手,万一不小心挨上一拳,啧,啧,啧...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至于那个灰衣人嘛,他的身材看起来好像和我一样瘦弱,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灰衣人的身形和步伐异常的灵活,他也不和彪哥过招,只是不停的闪躲着彪哥,在彪哥身边滑来滑去的,像个泥鳅似得。 彪哥不停的挥着拳头,踢着腿脚,想好好揍灰衣人一顿,可是,越是想打,却越是打不到,越打不到,就越着急,越着急,偏偏越打不到,最后,终于恼怒的咆哮了起来:md,你小子有本事跟我来一架,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 虽然看不到灰衣人的样貌,不过,从身形上,还是可以判断出来,他依然是神定气闲的在躲着彪哥的出手。 “亏你还是个练家子,你怎么和那小子一样没种?是男人的话,咱们就拳对拳的来干....” 彪哥一看实在是打不到灰衣人,索性也不打了,收起了手,喘着粗气。灰衣人和彪哥保持着距离,默默的站在那,依旧不言语,他们两个就这样子僵持在了那里。 我看了看彪哥,知道他心里有气,那里敢和他说话,我又看了看那个灰衣人,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会是个哑巴吧?至于旁边的那几个青年,似乎也很忌惮彪哥,更是不敢言语。 周围一片寂静。 我稍微一放松,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脚都有点酸了。唉...都怪我平时缺乏运动,身体居然素质这么差...可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呢?唉....不过想想也是,这事情好像是因我而起的,从刚才彪哥的言行举止上来看,我在心里断定他应该不会像是电视上的那些街头流氓混混无赖一样蛮不讲理的人。 我脸上挂起自以为很可亲的微笑,想说几句话,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氛围:“彪哥....” 我正想开口,和彪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改天在战,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道:“彪哥.....老四和小豆芽回来了....” 我闻声望去,不由的就在心里开了粗口:“卧槽.....”原来是刚才被暴打的那个绿发青年,被刚才那一顿暴打后,现在还能像个没事人似得,我不由的在心里有点佩服起他顽强的生命力来。 我心里正想着绿发青年怎么还敢回来呢,就看到了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黄发青年,另一个是个小个子。 “彪哥.....”绿发青年走到还在微微喘着气的彪哥身旁,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身体:“彪哥...老四和小豆芽回来了....” “你tmd还敢给老子回来?”彪哥心里正窝着火,无处发泄,一看到绿发青年,马上就瞪起了眼睛,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嘴巴。 哎哟...这一巴掌...那力道我在一旁看的都觉得疼啊。 绿发青年本来有些淤肿的脸,被彪哥这一狠抽,嘴角马上就渗出了血。 “四哥...你和彪哥解释一下啊.....”绿发青年捂着脸,看着黄发青年,强挤出一句话。 “彪哥.....你怎么和外人穿一条裤子,打起自己兄弟来了?”黄发青年看着彪哥有点不满意的说道。 “你tmd还敢教训老子?”这个彪哥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暴躁啊,一听黄发青年口气不善,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都tmd是你这个小杂种,整天和那些臭婊子们鬼混,害老子今天丢人....”彪哥瞪着眼睛,反手又是一耳光。 “彪哥.....咱们是兄弟啊....您怎么....”绿发青年想为黄发青年说话,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彪哥一把给揪了起来。 “彪哥...您干嘛啊?彪哥?.....”彪哥抓着绿发青年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瞪着他。 “兄弟?我呸...你tmd还配说兄弟?”彪哥说着,居然把手里提着的绿发青年,举的高高的,然后狠狠向地上摔去。 ‘砰’的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绿发青年像个刚进热水里虾米似得,马上就弓起了腰,像个被人砍去半截身子的蚯蚓似得蠕动着。 “你tmd也不怕脏了兄弟这两个字。”彪哥看着地上挣扎着的绿发青年,不屑的吐了口吐沫。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彪哥握紧了拳头,直直的看了我许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彪哥....我叫李天龙。”我心里虽然害怕的要命,可是也不能不回答啊,强装出很自然的样子,微笑道。 “李天龙是吧?好,我记住你了。”彪哥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后朝身边的几个青年轻轻挥了挥手:“我们走。” 看着彪哥走了,几个青年也乖乖的跟着走了,黄发青年似乎有点不情愿,不过最后也跟着走了,地上的绿发青年一看自己兄弟都走了,挣扎着,勉强的站起身,也追了上去。 现在,周围就剩下我和思梦,对了,还有那个一言不发的灰衣人,我一看人都走了,悬起来的心这才落下,刚才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似得。 “思梦....吓死我了....”我刚一放松,脑海里又想起刚才彪哥暴打绿发青年的英姿,想着,想着,不由的就把绿发青年换成我自己,心里一紧张,我下意识的就抱着思梦的胳膊,害怕的看着她。 思梦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不过,听完我的话,惊神未定的思梦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我:“你害怕?” “是啊....我吓的腿一直都在打哆嗦呢,对啦,咱们应该好好谢谢那个人啊....”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替我接住彪哥一拳的那个灰衣人,四处望去,周围哪还有人的影子。我有点想不明白了,刚才还在这儿的啊?”我挠了挠着头,心里很困惑:“跑那去了?” 思梦轻轻的拉了拉我:“李天龙,别找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今天能有险无惊,多亏了那个人,再怎么着,也得和人家说声谢谢啊....” 最后,思梦强行拉着我,我才恋恋不舍的跟着离开了,一路上,思梦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一句话也不说,虽然我感觉胳膊很不自在,可是心里却一直在暗暗自喜,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路边依稀能看到几家还在营业的小店铺,很快的就走了几个街口,等过了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家了,我心里正想着呢,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不是吧!”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绿发青年,和那个黄发青年,还有那个小青年,我下意识的感觉不对,拉着思梦撒腿就跑,由于我的腿太不争气了,又被他们给拦住了。 我只能满脸陪笑的开了口。“几位大大....大.....大哥.......有事吗?” 绿发青年见了我,好像格外的不爽:“tmd,挺会装傻啊,没事老子tmd来找你干嘛?”正说着,绿发青年抬腿就给了我一脚,不过,我没觉得怎么疼痛,他自己倒是咧起了嘴,看着绿发青年的样子,我很想笑,可是哪敢笑啊,还好我自制力不一般,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qnmd,四哥..”绿发青年瞪着我,话刚说到一半,身边的那个黄发青年突然一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脸上,呵斥道:“你骂谁呢?” 第二百零一章 狐假虎威 “四哥你打我做什么?”绿发青年委屈的捂着脸,哭丧的看着黄发青年,黄发青年不理他,扭头看着我:“李天龙是吧,你小子挺有种,我不知道我彪哥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气,不过,我敢肯定一定和你有关,我本来是想替我彪哥教训你,可是我彪哥说他已经答应过你以后只要你不惹事,就绝不找你麻烦,所以,你以后注意点,我不管你是从那儿蹦出来的鸟,这里是我彪哥的地盘,你既然在这住,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否则,到时候,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听到没有?” 我哪敢说个不,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是,是,是。” 黄发青年看我拼命的点着头,似乎觉得很满意,朝小青年一挥手:“小豆,咱们回去吧。” 看着他们要走,绿发青年可就不乐意了,赶紧拉住他们:“四哥,咱们不是说好要揍他吗?四哥....”见黄发青年不搭理他,绿发青年终于火了,马上收起了卑微的样子,破口大骂起来:“死黄毛,刚才拿老子钱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黄发青年似乎想不到绿发青年居然会骂自己,有点惊讶的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绿发青年。 我心里暗暗窃喜,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不由的乐了起来,结果令我很失望,虽然黄发青年看起来很想对绿发青年动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忍住了。 黄发青年领着那个小青年又来到了我面前,冲我一努嘴:“你要动手就快点动手,彪哥还等着我回去呢。”黄发青年站在我面前,朝绿发青年淡淡的说道。 绿发青年听后,马上就嘿嘿乐了起来,朝黄发青年笑了起来:“四哥,刚才不好意思啊,等明天我在给你一千,算是赔罪了。” 绿发青年说完,看着我,搓了搓手:“李天龙是吧......” 我早就对这个绿发青年有气,现在又看到他这么跟我说话,我更加火大,可是,又看到他身后站着的绿发青年和小青年,我觉得不应该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不能鲁莽行事,毕竟他人多,真打起来的话,占不了什么便宜。 看着绿发青年孤假虎威的模样我从心里就觉得厌恶,那里肯向他低头,我一挑眉头,轻蔑的看着他:“你想怎样?” “哟,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啊。”绿发青年朝我冷冷的一笑:“你现在别嚣张,一会儿,我就让你满地找牙!” 看到黄发青年在他身后居然悠闲的抽起烟来,好像这一切不关他的事一样,我心里马上就有了底气,满不在乎的看着绿发青年:“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满地找牙。” “槽尼玛的,你知道我爸是谁吗?”绿发青年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我,笑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爸是谁?反正不是我.....” 绿发青年看我这么无视他,马上就收起来虚伪的笑容,恼怒了起来:“卧槽尼玛的,给你脸,你不要脸.....” 绿发青年说着,提了提袖子,看样子是想要动手,我早就忍不住了,想亲手教训一下这个无耻的东西,可是,一看到他身后的黄发青年,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怎么?想和我单挑?”绿发青年把袖子提的高高的:“老子就要和你单挑,非要打的你叫爸爸。” 我看着他胳膊上紫一片,青一块的,有点不相信他居然还能动手,不由的惊讶出声。 “啊?”可绿发青年好像认为我是在回应他刚才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一下子就暴怒起来了。 “四哥...”绿发青年瞪着眼睛,强压住怒火,扭头看了看黄发青年,似乎是想让黄发青年帮他。 “打完了?”黄发青年一脸迷惑的看着绿发青年。 “四哥,不是说好一起教训这小子的吗?” 黄发装起了糊涂:“是吗?小豆,我们这么说过吗?” “咱们只是说领着六子去教训那小子啊。”小青年看着黄发青年,十分肯定的说道。 黄发青年一脸无奈的看着绿发青年:“你看看,我们只是说领着你来教训这个小子,又没有说替你教训他。” “这样吧,我在给你一千。”绿发青年想了想,马上就又开口了。 “可是彪哥说过....” “两千。” “彪哥万一知道了.....” “五千。” “行。”黄发青年终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我看到黄发青年居然答应要和绿发青年一起教训我,心马上就凉透了。我心里直抓狂,大哥,你的尊严呢?你怎么能就这样子屈服在金钱面前呢? 怪不得人们总说: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老天爷今天非要让我挨上一顿,才肯罢休啊。 “我们不是说好单挑的吗?”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心里还想糊弄他们一下。 “对啊,我们说好单挑的。”绿发青年一脸初醒的样子看着我。 看到又能糊弄一会儿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舒缓了好多,可是,马上就看到绿发青年一脸不怀好意的大笑了起来。 “你说,你是单挑我们三个呢?还是我们三个单挑你一个呢?”看着他们慢慢的朝我逼近,我本能的往后退着。 看我一脸惊恐,胆怯的往后退着,绿发青年眼中带着嘲讽,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刚才不是挺嚣张么?现在你在给老子嚣张啊!” “大....大....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啊。”我看着绿发青年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会和他一样,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凉,说起话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大....大....大哥,刚才对不起啊,你放过我吧。”我明明知道绿发青年不会轻易放过我,却还是出于本能的心存一线希望。 “我去尼玛的吧!”绿发青年说着就抬起腿,一脚踢在我的大腿上,我倒是没事,反而绿发青年嗷嗷叫了起来。 “哎哟.....卧槽.....”绿发青年马上就拐着脚,咧着嘴大叫了起来。 绿发青年忍着痛,恶毒的瞪着我,马上扭头看着黄发青年,大吼了起来:“四哥....给我打死这比崽子...” 黄发青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不住了。”说完,黄发青年就一把抓起了我的衣服,我惊恐的看着他,突然看到他居然在朝我挤眼睛。 “你松手,你要是敢打一下,我马上就打电话报警.....” 就在我一脸迷茫,想不透黄发青年为什么朝我挤眼睛的时候,思梦正在拼命的扯着黄发青年的衣服。唉,思梦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的聪明那去啦?你要报警也得学上一次啊,跑的远远的再去报警呀。 “呵呵....报警?你觉得报警有用吗?你今天下午难道没有看到他们被抓起来了吗?” 绿发青年一把揪住了思梦的头发,把她扯到一边,得意的大笑起来。 看着思梦本能的抓着绿发青年的手,满脸痛苦的样子,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奋力一把推开黄发青年,一步就到了绿发青年面前,抬手就往他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上去。 我刚想去抓他还揪着思梦头发的手,把他的脏手从思梦美丽的秀发上拿开时,可能是刚才那一下拍的太重了?绿发青年已经本能的收回了手,捂着脑袋痛叫了起来。 “思梦,你没......”我正想问思梦有没有事情,绿发青年就已经像条疯狗似得把我扑到在地。 “四哥....”绿发青年把我按在地上,看了一眼黄发青年,黄发青年和小青年马上就围了上来。 我躺在地上,看到绿发青年,那里还有什么害怕,心里只有怒火,无尽的怒火,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无奈,被绿发青年死死的按着双手,腿也被他压住了,一时动弹不得。 “卧槽...四哥.....你往那踢呢...” “不好意思啊,踢错了。”黄发青年和小青围过来就是一顿脚踢,可是,马上我就发觉了,真正挨在我身上的腿脚,好像都没有几下啊,看着不停喊叫的绿发青年,我心里马上就有点暗暗自喜了。 就在黄发青年和小青年正对着我看似疯狂脚踢,我躺在那身上毫无反应,心里甚至还有些得意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黄发青年朝我挤眼睛,心里马上就想明白了些什么,我木然的躺在那,又觉得自己才是挨打的对象啊,如果不发出点声音,也太对不住黄发青年了啊。 “啊...好痛...呀...别...停....” 就在我配合的惨叫的时候,突然觉得眼见微微一晃,黄发青年和小青年就摔到在地上了,紧接着,绿发青年也被人踢到了一边,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灰衣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看到这个灰衣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心里马上就舒缓了很多。 灰衣人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朝我伸出了手,我楞了一下,马上就拉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之后,又把褶皱的衣服整理一下。 有了灰衣人在我身边,我心里一下子就底气十足了:“怎么样?起来接着打啊?” 绿发青年挣扎着站起身,又赶紧扶起了黄发青年,不屑的瞧了我们一眼:“四哥....他们只有两个人,咱们三个一起上,他们算个毛啊。” 看着黄发青年没有反应,绿发青年居然大笑了起来,冲黄发青年一个劲儿的狂笑道:“哈哈,黄毛鬼我算是明白了。” 看着绿发青年有些病态的狂笑着,缓缓的把手伸进了裤兜里,这家伙是不是神经病发作了啊? 我还在迷惑的时候,绿发青年的笑声突然停止了,直直的盯着黄发青年。 第二百零二章 见机行事 “今天老子算是看明白了,平时你们让我请吃请喝的时候说的挺好听,真有事情了,你们一个都靠不住。”绿发青年瞪着眼睛,说着话,居然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看着绿发青年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忍不住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绿发青年瞪着眼,居然朝我冷笑了一声:“老子第一个捅死你。”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瞬间就懵了,卧槽,我招你惹你了啊?你兄弟不帮你打我,你倒是去捅他们啊,怎么想着捅我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绿发青年就已经握着刀就朝我冲了过来,正跑着呢,绿发青年居然一侧身,朝灰衣人捅了过去。 我惊讶之际,不由的大喊了一声:“小心.....” 这个灰衣人还真是个高手,身体只是微微一侧,就躲了过去,马上就伸出了手,狠狠的打在了绿发青年拿刀的手腕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灰衣人的脚尖朝地上的匕首轻轻一挑,匕首就滑飞到不远处,我一看这情况,心里又忍不住乐了起来。 “你别以为拿把破刀我们就怕你啊....”绿发青年捂着手,似乎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脸上马上就堆起了笑,客客气气的走到我面前:“大哥,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是小弟不长眼....” 绿发青年正说着,就自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这么狠,本来就被人打的不成样子的脸,我都不忍心在下手了,他自己倒是居然还能下的去手。 我有些木然的看着绿发青年一边打自己,还一边笑着,心里不由的暗想,他要不然是个神经病,要不是然就是心理上有障碍,一想到一个神经病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哆嗦。 “小心...”就在我失神之际,忽听耳边有人大喊,然后,我就看到身旁的灰衣人朝我跃了过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灰衣人扑到我身上,我就摔在地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灰衣人正伏在我的身上,听着灰衣人急促的呼吸声,正想问他有没有事情,突然觉得手上好像黏黏的。 这时,灰衣人已经勉强的挣扎着站起了身,可是,还没站稳,灰衣人就又瘫软到地上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鲜血,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突然间,我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周围的一切,也开始渐渐变的有些迷幻了。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从云雾中堕落下来似得,随着脑子里“咣”的一声轻响,我就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寂静无声,突然间,我只觉得天地似乎都在晃动,传来了思梦哭泣的声音:“李天龙,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马上就又听到绿发青年的声音:“小贱货滚一边儿去,老子待会在收拾你。” 马上,我就又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回过神,马上就发觉自己躺在地上。 我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灰衣人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躺在我旁边,我正想去看灰衣人有没事情,突然觉得背上一疼,又一次的摔到在地上了。 绿发青年踩住了我的脑袋,手里的刀在我脸上轻轻的拍了拍,慢慢的滑到了我的脖间,嘿嘿笑道:“老子不发威,你tmd还真当老子是病猫啊?” 我心里虽然满肚子的怒火,可是,有一把刀在脖子处,我也不敢发作,怎么办?万一这个神经病一刀割破我的喉咙可该怎么办呐?我万一死了,我父母可该怎么办?等他们老了没人养活,该多可怜啊,对了,还有思梦,我喜欢思梦这么久,还没对思梦表白呢。 “怎么?傻了?”绿发青年把踩在我头上的脚拿开,踩在我的胸口上,又用手里的刀抵着我的脸:“看着我,叫声爸爸听。” 他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怒火更大了,我躺在那,瞪着绿发青年,吐了口吐沫:“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样....” 因为我是躺着的,如果随意的吐一下,弄不好会掉在自己的脸上,所以,那一口吐沫,我几乎用尽了力气。 绿发青年赶紧抹了抹脸,就要疯掉的样子,朝我吼道:“啊....死到临头还这么狂?老子现在就一刀要了你的狗命....” “我和你拼了。”就在我心里焦急的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思梦大叫的声音,思梦朝绿发青年扑了过来,看到思梦扑了过来,绿发青年扭头看了一眼思梦,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去尼玛的。” 绿发青年只是伸出了另一只手,猛然一推,就把思梦推到在地上了,看到思梦摔到地上,我心里那个疼啊,思梦怎么这么傻呢,你一个弱女子啊,和这些个社会小混混动手,你那里会占便宜呢...... “你看起来挺在乎这个小妞的....”绿发青年回过头,看到我一脸心疼的样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邪笑,马上就到了思梦身边,一把抓着思梦的头发,把她扯了起来:“这小妞身上可真香啊.....” 绿发青年手里刀的刀锋抵着思梦的喉咙,把头埋在思梦的秀发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还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看到绿发青年居然做出轻薄的动作,我的眼里几乎已经冒火了,如果说,刚才我心里只是怒火的话,那么,现在我的心中,就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哈哈....心里好气,是不是?”绿发青年看了我一眼,马上就大笑了起来。 “放了她。”我看着绿发青年,淡淡的说道。 “来求我啊...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她。”绿发青年轻蔑的看着我。 “好。我求求你,求你放了她。” “哈哈.....” “再说一遍....” “我求求你,求你放了她。” “哈哈....” “看你这么乖,我就放了她吧...”绿发青年说着,就把刀拿开了,可是,马上就又把刀抵住了思梦的喉咙,绿发青年眯起眼睛,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对了,我刚才是不是说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人呢?” 思梦恶瞪着绿发青年恶狠狠的说道:“绿毛鬼,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敢教训老子?”说着,绿发青年的手微微的有些动作,就要对思梦动手。 “大哥....我这就跪下来求你....”我心中一惊,赶紧朝绿发青年大叫道。 绿发青年马上就停下手,看着我,眼睛突然一瞪:“快点给老子跪下。” “大哥,你别急啊,我这不是准备给你跪下的嘛,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很丢人的,你让我做一下心里尊卑好不好?”我满脸陪笑的看着绿发青年,不停的点头哈腰的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 思梦看我这么窝囊的样子,气的眼里都冒火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今天要是敢这么没骨气,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搭理你一下。” 我看到思梦这么生气,不由的在心里默默的哀叹道:唉...思梦啊,我这是在在找机会救你呢,你却说出这么伤害我的话,就在我正为了思梦不明白我的用意,很是忧伤的时候,绿发青年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怎么不嚣张了?把头抬起来....” 绿发青年看到我失落的样子,用手里的刀挑起我的下巴,得意的看着我,我一边很配合的看着绿发青年,一边在心里正想着怎么去救思梦。 绿发青年好像很享受他自己现在这种样子,又不由的狂笑了起来,就在这时,我突然就看到了挑着我下巴的刀,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绿发青年控制不住自己,在思梦身上动刀子,如果我能把刀夺过来,那就不用害怕这个小子了,可是怎么才能夺过来呢?强行去夺的话,万一他给我来上一刀,那不就完蛋了嘛,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眼看着绿发青年就要把刀子从我的下巴处拿开,我心里不由的就着急了起来,我情急之下,不受控制的,就迅速的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绿发青年手里的刀锋,一把就把刀夺了过来。 绿发青年想不到我会这么做,一脸惊慌的看着我,思梦看起来也是吓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握着刀锋,手心里在一丝凉意闪过后,就只剩下疼痛感了,看着鲜血顺着刀尖滑落,我感觉到很痛,我表面很自然,很平静的样子,暗暗的却咬紧了牙,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痛叫出声。 我缓缓抬起头,强露出一丝笑容,微笑的看着绿发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绿发青年浑身上下不停的打着哆嗦:“我.....我....我叫雷....雷....雷傲。” “什么?雷欧?我还赛文呢。你奥特曼看多了吧?” 我心里紧张的要命,一直在强行的控制着自己,忽然听到绿发青年居然说自己是雷欧,一下子就想起了奥特曼,以为他在糊弄自己,心里马上就不乐意了。 绿发青年哭丧着脸,一脸委屈的解释道:“大...大....大哥,是雷傲,不...不是雷欧。” “哦...不好意思啊...听错了。” 我这才发觉是自己听错了,一下子就有点尴尬了,不过,又一转眼,看到雷傲身上都是瘀伤,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都就出来了,我看着雷傲,皱着眉头,心想:这小子身上这么多伤,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呢?莫非他有金刚不坏之身?还是他练了铁布衫?要不然,他会内功?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就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捏了捏雷傲胳膊上的一处瘀伤:“你被打的这么惨,难道都不觉得疼吗?” 我一边捏着雷傲身上的瘀伤,一边好奇的问道。 “大...大...大哥,不疼....一点都不疼。” 雷傲虽然这么说,可是看他的样子,牙都快被咬碎了。 “真的一点都不疼?”我眉头一皱,又用力的捏了捏。 “一点都不疼。”雷傲咬着牙,勉强的朝我点了点头。 第二百零三章 不速之客 雷傲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不疼,可是看他的样子,牙都快被咬碎了。 “真的一点都不疼?”我眉头一皱,故意又用力的捏了捏。 “一点都不疼。”雷傲咬着牙,勉强的朝我点了点头。 看到雷傲居然还是这么的不老实,我马上就把手按到了另一处肿的高高的瘀伤处:“那这里呢?” “不...不疼...” 明明疼的要命,却偏偏说不疼,我心里可就有点不高兴了,又加大了力度:“疼不疼?” 我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我就更生气了,狠狠的往他瘀伤处拍了下去。 “不疼是吧,那这里呢?” 雷傲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不...不疼...” 看来这家伙还真能忍啊,最后,我真心的从心里佩服他顽强的忍耐力,正想问他今天为什么找我麻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哎呀,我一拍脑门,心说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赶紧跑到还躺在地上的灰衣人旁,看到他身下都是血,赶紧朝思梦大喊了一声:“思梦...快打110啊.....” 思梦好像被刚才的一幕吓傻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雷傲,听我这么一喊,居然趁我分神的时候,蹭的一下子就逃走了,临走前还丢下一句狠话:“你等着,咱们没完。” 我还想去追雷傲,好好教训教训他,可又一想,我旁边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呢,又赶紧朝思梦喊道:“思梦....这个人快死....赶紧打110啊....” 思梦这才缓过神,看了我一眼,马上拿出了手机,思梦拨完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在耳朵边,马上就有点着急的把手机拿开,朝上面点了几下,:“哎.....打什么110嘛,应该是打120才对啊....”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一着急居然说错了:“对..对...120赶紧打120啊。” 我正着急的催促着思梦打电话呢,就觉得灰衣人突然间握住了我的手,好像是在说些什么不啊什么的..... 由于灰衣人声音很微弱,再加上他的头还藏在兜帽里,我一句话都没听清楚,于是我就把他头上的兜帽一拉,想凑到他嘴边,看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灰衣人的兜帽被我轻轻的往后一拉,他的面容露了出来,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我一直以为这个灰衣人可能是长的太丑,才会戴着兜帽掩盖自己,没想到在这兜帽的阴影下,居然隐藏着这么一张秀气的脸,我的天啊,好帅气的一张俊脸,不过,我马上就回过神,赶紧凑到他嘴边,我这才听清楚灰衣人说的话。 “我...不...能....去...医....院....” 我一听,心里就更急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啊,你流了这么多血,不去医.....”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灰衣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刚一动,马上就又瘫了下去,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许多,额头上也都是汗珠。 “好,好,好...不去医院....不去医院....”看着灰衣人挣扎的样子,我只好先答应灰衣人不送他去医院,听我这么一说,灰衣人这才安静了下来,我正想问灰衣人不去医院该怎么办时,就看到灰衣人朝我微微一笑,昏了过去。不是吧?大哥?你不让带你去医院,你也该先告诉我怎么办在昏过去啊.... “思梦......我们该怎么办啊?”我看着昏死过去的灰衣人,心里没了注意,无奈的看着思梦:“要不,我们先想办法把他弄到你家吧?” 思梦直接答应道:“行。” 我拉着灰衣人的手,想背起他,马上就被思梦给制止了:“你别乱动啊...” 我一听,赶紧就把灰衣人的手仍了:“怎么了?” “你没看到他已经流了那么多血啊...现在应该是止住血了.....你要是乱动的话,万一不小心把伤口在裂开了,在流起血来,那他可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灰衣人的一只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旁,被捂着的那一片血淋淋的。 “那该怎么办啊...” “最好让他就这样子躺着.....”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了老三,要是老三在这就好了,他总是能找来车子,我赶紧拿出电话给老三打了过去,好半天,老三的电话都没人接,不会又是喝多了吧?老三的电话打不通,这该怎么办呢? “思梦...这可怎么办呀.....” “这样吧,我们小心一点,我帮你,把他扶到你背上....” “行,试试吧....” 最后,我和思梦费了好半天劲儿,专找没人的小路走,好不容易才把灰衣人弄到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沙发上,我这才感觉身体就要散架似得,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灰衣人,我心里又犯难了,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子躺在这吧,他流了这么多的血,现在需要医生啊,可是他又不去医院,万一,明天他死在我这里.....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不把灰衣人送去医院,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思梦,怎么办呢?”我看着坐在我身旁的思梦。 思梦和我对视了一眼,木然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啊。” “哎...”我挠了挠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门口处忽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咚” “咚,咚” “咚,咚,咚。” 我心里很是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思梦起身走到门前,从猫眼朝外看了看,然后一脸疑惑看着我:“没看到外面有人啊....” “你把门打开看看嘛.....” 思梦轻轻的把门打开,悄悄的伸出头,朝外看了看。 思梦马上就迅速的就把门狠狠的关上,背靠着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看到思梦这么反常的举动,我心里不由的有些疑惑:“思梦,你怎么了?” “有...有.....鬼....”思梦颤颤巍巍的看着我。 “思梦啊,亏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这么迷信啊?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那些都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思梦给打断了。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真的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外面啊.....” 看着思梦惊恐的样子,不像是骗我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不信:“这世上那有什么鬼啊....” 我满不在乎的把思梦轻轻的推到一旁,打开了门:“假如这世上真的有鬼....我今天就....” 我刚把目光移到门外,就说不出话了,接着楼道昏暗的的灯光,看到眼前有一个和午夜凶铃里贞子几乎像极了的“东西”,我马上就愣住了,我的心,猛然的一颤,这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就在我正想马上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又发现一直站在门后的思梦正睁大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要是也和思梦那样子害怕,岂不是丢死人了?不行,在怎么丢人,我也不能在思梦面前丢人啊。我长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贞子,强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微笑道:“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居然真的回应我了:“你好,我是你们楼上的.....” 听到这个“贞子”居然开口说话了,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能说话就好,能说话就不会是鬼啦。 我一松懈,一把就抱住了一旁的思梦,差点没哭出来:“刚才真的是吓死我....” 话还没说完,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已经把真实的面目暴露了出来,我赶紧松开了抱着思梦的手,朝思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思梦看到自己害怕的样子,好尴尬啊..... “你有什么事情吗?”还好我机智,马上就想到门外还有一个人,赶紧朝门外这个人开口询问道,瞬间就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好,我.....”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无意间,居然看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小刀,大半夜的这副打扮,手里还拿着刀,这家伙不会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变态杀人魔吧? 我一下子就迅速的把门给关上了。 “你怎么了?”现在思梦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思梦....那个人手里拿着刀。”我生怕站在外面的那个人听到,凑到思梦耳边,压低了声音。 “啊?”思梦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就又露出了刚才那种惊恐的表情。 “这....怎么办啊?先是遇到流氓,一个快死的人还在屋子里,现在...又有一个变态在门外.,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思梦说着说着,居然坐在沙发上大哭了起来。 一看到思梦哭了,我马上就慌了:“思梦啊...你先别哭嘛....”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水来土掩,兵来.....”我赶紧坐在思梦旁边,想安慰一下她。 “俗话说...俗话说.....俗话说你的头啊。”思梦一把推开我,又哭了起来。 这时侯,门外居然又响起了那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听到敲门声,思梦一下子就不哭了。 “思梦,这样子,你先打电话报警,我去和他说会话,控制住他....” 说着,我就要往门口走,思梦拉住我,抹了抹眼睛:“你干嘛还要理他啊?我们打电话报警坐在屋子里等警察来不就好了嘛?” “你笨呀.....他都知道我们在家了,何况我刚才还和他说过话,你想想啊....电视上的变态杀人狂想杀谁会中途放弃吗?他不能从门口进来,一定会想从别的地方偷偷的溜进来,然后趁我们不注意,一个一个的把我们....” “你别说了....”思梦又抽泣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啊..”我按着思梦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思梦,你不用害怕,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咚” “咚,咚。”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咽了咽喉咙,准备开门,突然又想到,如果自己一开门,对方硬闯进来的话,一想到自己这么瘦小,软弱,无力,又想到对方手里还拿着刀,我的心里,不由的又害怕了起来,刚想往回走,一转身,就看到思梦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唉....如果我不能在思梦需要保护的时候保护思梦,还有什么资格喜欢她呢?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向她表白呢?算了,豁出去了....我看着思梦,强挤出一丝微笑:“思梦,快点报警哦。” 我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又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定等一会儿就死了,能多吸一口空气,就多吸一口吧。 “咚。” “咚,咚。” “咚,咚,咚。” 听着有没有停止意思的节奏的敲门声,我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总在这吸气,也解决不了事情,我终于狠了很心,伸手颤抖的手,准备打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门上居然有安全链,我心里马上就有底了,赶紧把门上的安全链给挂上,这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第二百零四章 妙手回春 也不知道是心理的作用还是真的有风,我刚把门打开,就觉得一阵冷风袭了进来,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我下意识的又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变态的杀人狂”,这要是在我开门的时候,冷不丁的突然给我来上一刀,那可怎么办呢? 于是我把门打开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就躲到了门后,过了好一会儿,我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敢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门外看去。 我刚一探出头,“变态杀人狂”马上就开口说话了:“你好,我是你楼上的邻居。” 听到他居然说是我楼上的邻居,我会信吗?我当然不会相信了,可是,我又不能直接的拆穿他,我转念想了想,对,先和他说话,拖延时间,等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你住几....几....几楼啊?”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颤颤巍巍的问对方,可是,一不小心又瞄到了他手里的那把形状很奇怪的小刀,心里又不由的害怕起来。 那个人很爽快的回道:“我住五楼。” 我小心谨慎的继续问道:“都.....都....都这....这....这么晚了...有....有.....什.....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很急着需要人帮我一个忙。”“变态杀人狂”正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你的手....” “变态杀人狂”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往自己手上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满是已经风干的血迹。 那人突然好心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下意识的赶紧把手藏到身后,“变态杀人狂”马上就又开口了:“正好,我是个医生,我帮你看一下吧。” 我用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披头散发跟鬼差不多的人,你是医生?骗谁呢?医生有像你这副模样的吗?要是你这样子都能当医生,我早就当联合国总统了。 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表面却露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你是医生?真不敢相信啊。” 看到我不相信他,“变态杀人狂”马上就把手伸进衣服里,上摸摸,下摸摸,左摸摸,右摸摸,最后才掏出一个小本,递了进来,我接过一看,是个医师资格证,看着上面的大红章印,我这才有点相信他了,可是,我看着上面的照片,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他,我马上就又不相信他了。 这个医师资格证该不会是上一个受害者的吧?这个人可真可怜,这么年轻就被残忍杀害了,我看着医师资格证上年轻英俊的照片,心里默默的哀悼着。 “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可是这照片上的人,长的不像你啊.....” “你看看....上面的人是不是我?”说着话,“变态杀人狂”就把自己披头的长发给撩了起来。 我看着医师资格证上的照片,和眼前的这个人,对比了一下,嘿,还真的是有点像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和照片上有几分相似,我心里马上就轻松了许多,我刚缓了口气,又看到了他手里的刀,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我说,叶尘啊,你这个样子你们医院也不说你影响形象吗?”我强压住心里的害怕,正试探的问他没事拿着刀干嘛呢,这个人一下子就很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叫叶尘啊?” 我冲自己手上努了努嘴:“你证书上不是写着的嘛?” “哦....” “我说叶尘啊......你没事拿着把刀,干...干嘛呢?” 不得不说,这个人把头发撩起来变成叶尘后,让我感觉自然了许多,叶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赶紧收了起来。 “这不是嘛,我刚才正在做手术实验呢,可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去找个人来帮我一下,等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这么晚了,可是,那个实验对我很重要,我看到楼上只有你家的灯还亮着,所以就想来请你帮我一下....” 我天生好奇心就很重,一听到他居然在做实验,我的兴趣一下就上来了,正想答应他,又想到自己屋子里还有一个快死的灰衣人,马上就回绝了他:“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找别人吧。” 说着,我就把他的医师资格证递还给了他,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间,眼前一亮,灵光乍现。这家伙是个医生?我不就是想找医生的吗?这个人不就是医生么,虽然看起来怪怪的,我赶紧把门打开,叫住了准备上楼的叶尘。 “叶尘....你真的是医生啊?” “是啊...” “你快进来,我有个朋友出事了,你好像应该能帮到我们。.” 我赶紧带着叶尘来到躺在沙发上的灰衣人旁边,叶尘看了一眼灰衣人,马上就蹲下身子,伸出手把灰衣人一直捂着腹部的手轻轻的拿开:“还好他一直捂着伤口,要不然,早就失血过多死了。”叶尘看着灰衣人的伤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啊。”叶尘站起身,生气的看着我。 “可是这个人好像不愿意去医院啊....” “不愿意去医院?”叶尘打量了一下灰衣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样子吧,如果你等会儿肯帮我忙的话,我可以帮你为他做个小手术。” “行行行....那就麻烦你了。”我一听叶尘居然肯帮忙,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嗯.....你等一会儿......我去拿些东西。”说完,叶尘转身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箱子,叶尘把箱子放在茶几上,看了我一眼。 “等会儿我检查伤口的时候,你帮我按着他,别让他乱动,否则出现任何事情,我可不负责。” 我连连答应道:“好,好,好。” 叶尘说着,就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些东西:“等一会儿,千万记住,一定要按好他。”叶尘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药水,倒在一块布上,擦着手,又一次的朝我嘱咐道。 我郑重的回应道:“行,我知道了。” 叶尘用一把很小巧的剪刀,把灰衣人伤口处的衣服给剪开,又拿出一块湿淋淋的纱布,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后,看着伤口,扭头看着站一旁满脸都是恐惧的思梦,说道:“过来帮下忙...” 思梦好像没有意识似得,木然的看着我们两个。 “思梦....别害怕啊...他是个医生....” 思梦听到我这么一说,这才走了过来。 “你按住他上身,你按住他的腿,” 叶尘看我和思梦都按他说的做,一只手缓缓的按住了灰衣人的伤口,很快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灰衣人就挣扎了起来。 我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按紧了灰衣人后,看到叶尘居然闭上了眼,叶尘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了。我有点不解,这家伙是在干嘛呢?是在运气疗伤吗?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叶尘猛然睁开眼睛,又轻轻的把手拿开,深深的吐了口气:“还好,里面没事。” 说完,叶尘马上就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弯曲的带着丝线的针,熟练的把灰衣人的伤口缝合了起来,最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小卷脏兮兮的布,就要往灰衣人的腰上敷,我赶紧拦住了他。 “叶尘啊..你怎么用抹布当纱布啊.....” “你那只眼睛看着像抹布啊?” “那上面怎么脏兮兮的啊?” “那是药膏。” “哦,那你多弄点啊。” 叶尘看了我一眼,像藏宝贝似得,赶紧就把那一卷脏兮兮的纱布给收了起来,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卷干净的纱布,递给了我:“你想缠多少都行。” 叶尘把纱布递给我,就不再说话了,开始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一切都弄好了,我看着灰衣人的脸色也由苍白变得有些红润起来,叶尘可真行啊,不愧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我正想着该怎么感谢叶尘的时候,突然发现叶尘一直在盯着我看。 “干嘛?”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你的手也受伤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跟没事一样呢?”叶尘这么一说,我马上就觉得右手隐隐作痛了起来:“呀...好痛啊....” 叶尘马上就皱起了眉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叶尘,你有药没有...给我弄一点啊....” “把你的手拿过来,让我看看....”看到叶尘拿着我的手,看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我忍不住问道:“叶尘,我的手没事吧?” 叶尘也不回答我的话,却反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割伤的?” “刚才啊....” “刚才?” “是啊,就是刚才啊。” “这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啊?” “没什么....你的手没事....” 听叶尘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安心,觉得还是应该涂点药啊,包扎一下啊才行:“你给我弄点药,包扎一下呗。” “自己缠点布就行了。”叶尘把一卷干净的纱布扔给我,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就又继续收拾着他的箱子了。 我往手上缠几圈纱布,觉得不够,就又缠了好几圈,直到我觉得满意的时候,才把纱布还给了叶尘,叶尘看着我的手上厚厚的纱布,又皱起了眉头:“你缠这么厚,小心伤口不透气发炎。” 我一听就慌了,正想把纱布拆下来一些,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响起了警笛声。 第二百零五章 惊魂一夜 “这么晚了,警察来我们小区干什么?”叶尘的目光一边看着窗户,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叶尘:“你需要我帮你些什么忙呢?” “等会儿帮我提递一下手术用具就行。” 很快,我们就来到叶尘的家里,叶尘的家里很是阴暗,里面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很是阴气森森。 叶尘从一个房间里小心的出了一个盖着黑布的小推车,我看着那个小推车感觉黑布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似的,叶尘把推车安置好,顺手就把遮盖的黑布给扯掉了,黑布下是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趴着一条没有毛发的狗,看起来令人很是不舒服。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想回去,可我的手刚触碰到门把,就听到叶尘又在呼唤我:“快过来,把手术镊给我。” 我只能暂时放弃逃走的念头,赶紧回到叶尘身边。 把需要的东西递给叶尘之后,我就又和他保持着距离,默默的看着他低头忙碌的样子,一想到他正在做的事情,不由的又是一阵恶心,我深呼了口气,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令人反胃的画面,于是,我就打量起了周围,刚瞄了一眼,我就不在去看了,还不如想那些恶心人的画面呢...... 突然,叶尘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变的异常的暴怒,叶尘“噌”的站了起来,一下子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叶尘一不停的从箱子里拿出什么小剪刀啊,小钳子啊,镊子啊.一通乱扔,我吓坏了,心里直打哆嗦。 叶尘突然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我,居然朝我笑了笑,笑的我毛骨悚然,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可怕的人啊,早知道这样子,我还不如让流氓给一刀捅死呢,我心头一凉,已经准备接受等一会儿很可能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噩梦。 叶尘微笑着,一步步的朝我走了过来,我感觉,他每踏出的一步,就好像踩在我的心上似得,我的心异常狂乱,疯狂悸动,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对不起啊,我有点失态了....” 原本狂躁的叶尘走到我身边,突然变得很平静面带歉意的朝我笑了笑。 我心里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把我打晕,或者直接对我动手么? “虽然实验又失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肯来帮我....”叶尘说完,就打开门,走了出去,我那敢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啊,赶紧就跟着叶尘出去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叶尘刚出门,居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闷闷不乐的开口问道。 “我...我叫李天龙。”我生怕不回答他,会惹到他,赶紧老老实实的回道。 “李天龙,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睡觉的时间了....” “额...没事...没事..” “对了,叶尘......你家里这么暗....你觉得难受嘛?”听到叶尘的语气有些缓和了,我也有点放松了,不由的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叶尘“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屋子里马上就明亮了起来。 叶尘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苍白,叶尘笑了笑:“平时一个人习惯了,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像在对我说话。 叶尘满脸忧色的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地唉声叹气的,看着叶尘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的又犯起了小嘀咕,这家伙好奇怪啊,明明有沙发,却偏偏喜欢坐在地上,虽然模样看起来挺吓人的,不过,倒也不像是个坏人啊。 叶尘突然间,又一下子的站了起来,走到茶几旁,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来,我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喝酒的,一下子就看呆了,好厉害啊,几乎是一整瓶的酒,叶尘居然一口气就给喝了个空。 叶尘把空酒瓶随手的往地上一扔,在原地又坐在了地上,我以为叶尘会像老三那样,一喝酒心情就会好一点的,没想到,叶尘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忧郁了,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尘,我心里很好奇他刚才喝的是不是酒。 我悄悄的,轻轻的拾起了叶尘刚扔掉的空酒瓶,把瓶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真的是酒,现在我是真的佩服起叶尘了,一口气喝了一瓶酒,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似得。 “如果这样子的话呢......”就在我正在心里佩服着叶尘酒量的时候,叶尘突然狠狠的一拍自己的脑袋,站了起来。 “开刀时只要没有淤血,就能暂时稳住病情,如果血压不稳怎么办呢?注射一毫升药剂的话,神经中枢功细胞会不会受损?” 叶尘不停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一会大笑,一会沉思,一会忧愁,一会又兴奋,看着叶尘这么异于常人的举动,我又有点害怕起来了。 “你怎么还没走呢?”叶尘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可以走了吗?”我弱弱的,试探的问道。 “再见。”叶尘说完,又不停的在那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又在嘀咕着些什么。一听自己能走了,我推开门就往外跑,太可怕了,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这家伙家里太恐怖了。 我害怕紧张之下,跑的飞快,恨不得就从这里一下子就跳回二楼,赶紧钻到被窝里,还没走几步楼梯,我的脚就踩空了,咕噜噜的就滚了下去。 这要是在平时,我早就痛叫起来了,可现在,我那还顾的了这些疼痛啊,等滚停了,我停都不停,看都不看,站起身就继续往下跑。等我发觉的时候,我怎么跑出来了啊?过于情急之下,我居然一下子就跑出了这栋楼。 我正想转身上楼,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刚才在叶尘家里那种场景,我打了个冷战,居然不敢上楼了,怎么办?我不能就在这睡一晚上吧?我看着二楼思梦的房里还隐约亮着灯,对了,刚才把思梦送到卧室的时候,忘记把灯关掉了,思梦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想到思梦,我就想起了叶尘就一个响指就让思梦昏睡过去的样子,我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了,不行,我一定得看看思梦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马上就朝楼上冲了上去。 来到思梦房子的门前,我迅速的掏出钥匙,着急的开着锁。 “不是这把,这把不是,这把也不是,到底那一把是啊?.......” 就在我着急开着门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呼吸声,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就都竖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手里还是在不停的开着锁,就在我感觉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门居然打开了。 我赶紧把门打开,门刚开了个缝隙,我挤了进去,进了屋里,马上就迅速的把大门锁上,缓了一口气后,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思梦的卧室,又迅速把思梦的卧室门锁上之后,我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可把我憋坏了,我好不容易才缓过了气。 看到思梦还躺在床上,我才有点安心,我轻轻的走到思梦身旁,看着她一脸熟睡的样子,和她均匀的呼吸,我这才放心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卧槽,居然都1点多了,折腾了这么久,我的身心早就疲惫不堪了,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倦意渐渐地袭了上来,我也管不了许多了,熄灭了灯,就在思梦身边躺下了。 “好香啊....”我闻着思梦身上散发淡淡的清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如果能在做个和思梦有关的美梦的话,就就更好了,不过,想象虽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很残酷,我刚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被吸入到了一阵漩涡里似得,身体不停的在旋转,越转越厉害,最后,我只记得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微微的有些眩晕,我迷迷糊糊的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往自己身上一看,刚才还在的睡意,现在瞬间全无,我记得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啊,难道我记错了? “裤子还在的话,说明昨晚上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赤裸着上身,看了看自己下面的裤子还在,心里刚稍微缓和了一些,一旁熟睡着的思梦突然翻了个身,睡脸正面对着我。 虽然知道思梦还在睡觉,可还是觉得思梦好像直勾勾的在看着我似得,我下意识的缩着胳膊,尽量的用胳膊护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赶紧抓起了一旁的衣服,想赶紧穿上。 “.这个好像不是我的衣服。”我随手拿了一件衣服,一看,发现不是我的衣服,而是思梦的衣服,赶紧放了回去,等衣服穿好后,我这才觉得有些自然,不像刚才,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的站的思梦面前似得。 “我怎么会睡在这呢?思梦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应该不会吧?前天晚上我不也她睡在一起吗?可那天是她让我和她一起睡的。” 我坐在床沿边上,不由的胡思乱想了起来,想着,想着,就觉得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 “可不能让思梦知道昨天晚上我和她还睡在一起,思梦要是不生气,那还好,万一生气的话,就尴尬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呢?” 第二百零六章 做贼心虚 想到这里,我赶紧伸出手,拿上自己的衣服,想在思梦没有醒来之前赶紧逃离这里。 我正拿着衣服,发现外衣的一只袖子居然被思梦压住了,看思梦还在睡熟,我赶紧小心翼翼的把思梦压着我衣服的胳膊拿了起来,在没有惊醒思梦的情况下,顺利的拿起了衣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就在我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居然发现门还上锁了,我现在急着想逃离这里,看到门居然还上锁了,心里难免有些做贼心虚。 等我好不容易把卧室的门打开了,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思梦的声音:“李天龙...你干嘛呢?” 本来就心虚的我,全身不由的一颤,我心里慌乱,暗叫一声道:完了,该尴尬了。 “思...思..思梦.”你...你醒啦?”我朝思梦微笑着,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把我的心虚给显露出来了。 “李天龙,现在几点了?昨天晚上我记得.......”思梦坐起了身子,正揉着眼睛,突然间就不说话了,思梦警惕的往被子里看了一眼,马上就抬起头,用那种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李天龙,你昨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被思梦一直的这么盯着看,我更加心虚了,话都说不利索:“思梦,你...你听我跟你说啊。”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又一想自己确实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气,正想好好的解释解释,就看到思梦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李天龙,我们可是同学,我本以为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子老实,才让你和我住一起的,这才过了几天,你居然就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什么跟什么啊?我昨晚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就算做了,顶多也就是闻了闻思梦身上的香味吧,不行,我得问清楚,思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思梦满脸委屈的样子,也不敢太大声说话,只能弱弱的,用试探性的语气向她问道:“思梦,你是知道的....我脑子有点笨...你可以和我讲明白一点嘛?那个...那种事情是那种事情呀?” 思梦听我这么一问,马上就把头埋到被子上哭了起来:“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怕看到的就是思梦哭了,每次一看到思梦哭泣的样子,我就不知所措了。 “思梦我们有话好好说呀,你别哭啊...........” 忽然,思梦又将头抬起来,直直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我想试着去解释。 思梦倒是很大方,很直接的看着我:“李天龙,你不用在解释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吧,准备怎么办?”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思梦,我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我那里知道怎么办嘛,不会昨晚上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思梦,发现思梦还是一直在看着我,心虚的我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摸着脑袋,认真的又回想了一下,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什么来,自己昨天晚上应该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才对。嗯,肯定什么都没做,如果真的做了的话,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啊,况且还是和我一直喜欢的思梦,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呢? “你干嘛不说话?”思梦看我一直不说话,鼓着嘴,有些不满意了。 “思梦。”我思索了一下,坐在思梦身旁,很严肃的看着她。 “思梦,说实话,对于昨天晚上我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你把我衣服都脱了,你居然说你没有印象?” 思梦一下就拧住了我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不是穿着衣服的吗?”我疼得厉害,听到思梦这么一说,又看到她搂在外面的上衣还是昨天晚上那的一件,心里有点怀疑起来了。 “你只把我下面的衣服脱了,不信你自己看。”思梦顿了顿声,心虚的微微掀了一下被子,心里一直处于怀疑态度的我,很想确认一下。 我下意识的探了探头,刚要去看思梦藏在被子里面的下体是不是真的没有穿衣服,马上就被思梦拿着枕头给狠狠的敲了一下:“流氓,你还真看啊。” 思梦把枕头往我身上一砸,冷冷的看着我,好像真的有些怒了:“我不管,你赶紧告诉我吧,你想怎么办?” 看着思梦现在的样子,我居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对思梦做出了什么不轨的事情,马上就愧疚的低下了头:“思梦,对不起,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对不起思梦的罪恶感,我低着头,正想着接下来该和思梦说些什么好,突然,我无意间发现,被子里面好像隐隐约约能看到露思梦的裤子。 “思梦.....”我赶紧抬起头,就看到了思梦那副强忍着笑的表情,一看到思梦这种表情,我在心里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开始质疑起自己的智商了:“李天龙,你说说吧,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思梦见我抬起头,好像并不知道我已经看到她刚才那副表情,赶紧恢复了那种严肃生气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我。 “思梦,你把被子掀开,让我看一下....” “还有什么好看的?”思梦一听我的话,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慌张,但马上就恢复成了原来的那冷漠的样子。 “让我看一下。” “不让看。”思梦的手已经按住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为什么不让看啊....”看到思梦的动作,我心里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不由的调笑的看着思梦。 “不为什么。”思梦看我朝她笑着,好像知道我发现她在说慌,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看到思梦脸红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就觉得好兴奋:“思梦,让我看一下嘛..” “李天龙,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敢动一下,我.....”思梦双手死死的按着被子,心虚的样子更加明显了。 “思梦,昨天晚上我都对你那样子了,现在,在让我看一下,也吃亏不到那去吧。”说着,我就伸出了手,去拉扯着思梦身上的被子。 “李天龙,我里面真的没穿衣服呀.........”思梦拼命的按着被子,大叫了起来。 现在的我,那里还会相信思梦的话呢。 “李天龙,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我们.......”思梦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朝我大喊道。 我冷哼一声:“让你穿好衣服?那这件事,我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现在就要看你下面到底穿没穿衣服。”我情急之下,强行按住了思梦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用力的把盖在思梦身上的被子给扯开,扔到一边了。 思梦的被子被我强行掀开之后,事实和我猜想的一样,也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不由的闪过一丝失望,我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李...李...李天龙。”思梦红着脸,在我耳边娇羞的说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我回过神,发现思梦还被自己按着双手压在身下,我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松开手,把身体挪开,坐在了一旁。 思梦用手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白了我一眼,又朝我勾了勾手指:“李天龙,你过来。” 本来情绪刚才还很亢奋的我,现在一下子就变回了平时那种羞涩的样子,我挪了挪身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思梦的身旁,一坐到思梦身边,就闻到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我就不由的想到刚才的情景,脸上瞬间就火热火热的,不知道思梦要做些什么。 “李天龙,你的手很痒吗?” 我正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突然听到思梦这么问我,不由的迷惑的抬起头看着思梦。 “啊?” “我说,你的手很痒吗?”思梦一字一顿的对我又说了一遍,好像生我听不清楚似得。 “不...不...不痒啊...” “不痒,那你不停的挠什么呢?” 看到思梦瞪起了眼睛,我赶紧又低下了头。 思梦忽然严肃的说道:“李天龙,看着我。” 我乖乖的抬起头,就看到思梦几乎要抓狂的样子,好像恨不得揍我一顿。 “李天龙..你到底是真傻假傻啊?”思梦深深的吐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的平静的看着我。 “我不傻啊,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呀........” 我木然的看着思梦。 “你.....” “你.....” 思梦刚恢复平静的神情,一下子又抓狂了起来:“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思梦握紧了拳头,朝我砸了过来,我害怕的看着思梦,缩了缩身子,思梦举着拳头,在我面前晃了好几晃,最后狠狠的锤在床上,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思梦你别哭了。”看到思梦又无缘无故的哭了,我又不知所措了。 “都怪你。”思梦泪眼扑簌的看着我大喊了起来。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思梦坐在床上,抱着腿,把头埋上面又哭了起来,我呆呆的站在那,心里一直想着思梦为了什么一直哭,可总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思梦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思梦停住了哭声,刚把头抬起来,一看到我,马上又把头埋下去,哭声比刚才的还大。 思梦自己哭了一会儿,发现我一直呆呆的看着她,突然就抹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你会不会安慰我一下?” 第二百零七章 运气疗伤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啊。”我无奈的看着思梦。 思梦指着我的鼻子:“你...你...你...” 思梦也不知为什么又生气,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看着思梦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赶紧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心的柔声说道:“思梦呀,我们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生气,对身体不好。” 思梦深深的吐了几口气,心情这才稍微的平静了下来,看着我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说道:“我都对你这样子了,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思梦,我知道........” “你知道你个大头鬼.......” “思梦,对不起。” “你又在道什么歉?”思梦鼓着嘴,不满意的看着我。 我也很耐心的解释道:“思梦,就算我在怎么笨,我也知道,一个女孩子肯让一个男孩子和她住在一起,而且还睡在一张床上这意味着什么意思,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可是,这并不是说我对你没有感觉,思梦,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而且我...” 我正说着,思梦突然羞涩的脸色一红,看着我,开口说道;“李天龙,刚才那句话,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哦。”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又重复的说了起来。 “思梦,就算我在怎么笨....” “不是这一句啊.....” “嗯?不是让我在说一遍的吗?” “我不是让你重新说的啊,你就只说那一句就行了啊.....” “那一句啊?” “就是最后那一句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知道那句话是最后一句呢?....” “算了,算了,你继续说吧。”思梦很无奈的白了我一眼,把头埋在腿上,好像不想在看我了。 “思梦...你得看着我啊.....” “我不想看你....” “你看着我,才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呀。” “你快说吧,你要是说谎的话,我能听出来的。” “好吧.....” “那我重新了说吧?” “接着刚才那一句往下说。” “哦.....” “思梦,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的话音刚落,思梦一下子就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被思梦一直看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问道:“思梦,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思梦眨着眼睛,看着我:“没有...没有....你别理我....继续往下说....” “我....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考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对你做出那些不考虑后果的事情。不管对于你,还是对于我,那都是不明智的,还有,思梦你现在还在上学,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还会在你身边。” 我正说着呢,突然发现思梦低着头很失落的样子。 我赶紧凑到思梦身边关切的问道:“思梦,你没事吧?” “我没事。”思梦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吗?”我看着思梦失落的样子,不解的又问道。 思梦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和刚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说实话,思梦这么突然的起身,把我吓了一跳。 “你说你需要时间和空间是吧?”思梦瞪着我,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我:“需要空间是吧?那你以后就回自己的地方睡去吧。” 说完,思梦就跳下床,穿上鞋子就出去了,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思梦已经在洗手间刷牙了。 我赶紧追过去,不好意思的看着思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思梦瞪了我一眼,也不理我,直到刷完牙,漱完口,把水杯放在洗手台上,这才瞄了我一眼,凶狠的问我:“干嘛?” “我...”我正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好呢,突然看到思梦的嘴边还有一点牙膏沫,赶紧上前伸出手,想替思梦擦去,手还没伸出去,思梦马上就瞪起了眼睛,我吓的赶紧就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看着思梦,指了指着自己的嘴边。 思梦马上就意会到我的意思,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又对着镜子看了好长时间,这才满意的走出洗手间,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一旁正喝水的思梦,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顺口问道:“思梦...我好饿呀,你饿不饿呀,要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思梦喝着水,看了我一眼:“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思梦你怎么会不饿呢?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哼,我饿了自己冰箱里有吃的。”思梦朝我冷哼一声,就打开了冰箱门,然后愣了一下,就把冰箱门给关上了,然后问我:“你准备去吃什么?” 我一看这情况,心里马上就开心了起来,不由的就笑了出来:“哈哈,思梦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思梦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想把你吃了。” 我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思梦,别开玩笑了,我们快点走吧。” 思梦虽然脸上很不情愿的跟着我出了门,等下楼后马上就换成了我跟着思梦。 看着我怯怯的跟在她身后,思梦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看你不认识路,我才懒的和你一起出来吃早餐呢。” 我也不好意思多说话,只能一笑化尴尬。 思梦一脸伤脑筋的看着我:“你又傻笑什么呢,快说,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想吃什么......” “算了,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早吃摊吧。” 跟着思梦走了不多远,就看到了一家坐满了人的早吃摊,我和思梦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后,思梦开心的说道:“我跟你说呀,这里的早餐可好吃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思梦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早就饿极了,闻着周围弥漫着的香气,那里还有心思想去吃什么呢,思梦马上就收起了笑容,白了我一眼,起身去点餐了。 “今天我本来是不想来的,都是你,喂...李天龙,我和你说话呢......” 我看着一旁的人吃的那么香的样子,正咽着口水呢,就感觉到胳膊一阵痛,我揉着胳膊,正想说话,就看到老板把早餐放到了我们面前,早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迫不及待的就动手开吃了。 “李天龙,又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吃啊...别烫着了....” 思梦在一旁小心的劝我,见我不理他,白了我一眼,开始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 等我吃完了,摸着肚子,心里别提多满足了,我坐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觉的有些无聊,看到思梦也差不多已经吃完了,就起身去结账了,在老板找我钱时,我无意间看到老板身上的灰衣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老板见我发愣,面带疑惑的客气的朝我笑道:“小伙子?是钱不对吗?”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不是...不是......” 我回到思梦身边,思梦就对我说:“李天龙,你在去打包一份带回去。” “思梦,你真了解我,知道我没吃饱啊......” 思梦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整天吃那么多,也没见你长胖一点,不是给你带的,难道你忘了,我家里还有个人啊。”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个受伤的灰衣人在我那里。 等我们离开早餐店,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思梦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现在要去学校了,你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吧?” 我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我自己当然能回去,思梦你快去学校吧。” 思梦好像还是不放心我,指着回去的路,朝我说道:“这里离家也不远,你直走,然后杂子那往左拐.....” 我心里很高兴,故意装出不高兴:“思梦,这走了才多远啊,我记得路,你快去学校吧。” 看着思梦离开的背影,我又痴呆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等我回到家,刚把门打开,就愣住了。 我刚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灰衣人居然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这....这....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运气疗伤吧? 虽然我感觉这个灰衣人好像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了,人家还替我挨了一刀呢,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看他还闭着眼睛,正想去叫醒他,就见灰衣人的眼睛猛然间睁开,直直的看着我,把我活生生的吓了一跳。 我缓和了一下心情,把早餐放在灰衣人面前的茶几上,朝他微笑道:“帅哥,你...你吃点东西吧。” 灰衣人仍然一句话也没说,看了我一眼,居然又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我才发现,虽然灰衣人面色有些苍白,不过挺秀气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像个女孩子。 我正好奇的怀疑这个灰衣人是不是不会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开口了。 灰衣人闭着双眼,缓缓的轻声说道:“这世上所谓的食物,只会荼毒身体和灵魂。” 听到灰衣人一开口,就说出这么一句具有哲理性的话,虽然我不是太理解其中的意思,不过感觉挺高深的样子。 “你这是在练气功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灰衣人就像电视上武侠剧里的大侠受伤后闭着眼,盘着腿疗伤的样子,不由地好奇的问道。 “我在冥想。” “哦,原来是在冥想啊....”我很理解的点着头,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冥想。 “那你可以把你家人的电话告诉我吗?” “我没有家人。”灰衣人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个灰衣人居然说自己没有家人,我那里会相信呢,仔细想了想,觉得他应该是个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正想开导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我随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二百零八章 一反常态 “独孤白。”灰衣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很安静的说道:“我叫独孤白。” 我背着双手,好心的劝说道:“独孤白啊,和家里闹了矛盾,就要和父母坐下来好好谈谈嘛,你这个样子离家出走可是不对滴...” 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大堆话,可是,独孤白却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没听到似得:“独孤白啊?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了没啊?” 独孤白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听独孤白这么一说,差点没把我气死,我好心好意的说了那么多话,他居然没听进去一句,我心里一有气,要不就睡觉,要不就吃东西来宣泄,我看着茶几上的早餐,又想起了刚才那种美味,不由的咽起了口水。 “你真不吃?”我假惺惺的客气道,不等独孤白开口,我马上就又说道:“你不吃的话,那我可就吃了啊。” “还真别说,思梦说的这家卖的早餐味道还就是好,怪不得摊子上那么多人呢。” 可能是我吃的太香了,一边的独孤白一直看着我,时不时的咽下喉咙。 “你也来吃一个吧.....真的很好吃....”我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的看着独孤白,把一个小笼包递到他面前,独孤白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伸出手,可是又马上伸了回去。 “想吃就吃啊,别不好意思啊。”我看独孤白很想吃又不敢接的样子,很大方的把包子塞到他手里。 独孤白接过后,很小心的,轻轻的咬了一口后,才慢慢的很自然的吃了起来。 “可以在给我一个吗?”独孤白居然很快就吃完了,有点害羞的看着我。 “很好吃吧?”独孤白点了点头。 我也很开心:“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 不得不说,独孤白看起来秀气文静,像个女孩子似得,吃东西的样子也像女孩子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很优雅的感觉,看来,以后我也得学学吃东西的时候慢一点才行。 吃完早餐后,独孤白又盘起腿,闭着眼,一动不动了,看他的样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独孤白,你把你家人电话告诉我,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回去吧。” “我没有家人。”独孤白睁开眼睛,眼神有些黯淡。 人会说谎,但是眼睛应该是不会骗人的吧?看独孤白黯然的样子,我已经有点相信他的话了:“那你有什么朋友和亲人吗?” “我从小跟着我师傅长大的,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和亲人。” 独孤白的名字听起来就挺悲伤的,想不到身世居然更加悲惨,我心里不由的有些为独孤白感到悲伤。 “那你师傅的电话呢?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我师父已经死了。” “那你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呢?” “我住在一座桥下。” 我有点尴尬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问的怎么都是人家的伤心事呢?我已经在心里有点责怪自己多嘴了。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同情看着的独孤白:“那这样吧,你既然没地方去的话,就先住在我这里吧,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谢谢你。”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啦,那你就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之后又和独孤白聊了一些闲话,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我问一句,他回一句,也不多什么话,聊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他好像也和我一样善良,可爱,纯洁,内向,不喜欢说话。聊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独孤白见我不在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我从行李里拿出了我最喜欢的还没看完的武侠小说,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有些困意,可是我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就这么睡着了,太不甘心了,我强打着精神,又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独孤白依然在我旁边,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坐着。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心里正想着接下来干什么呢,就听到独孤白居然主动开口了:“你醒了。” 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随口问道:“你坐在地上不觉得凉嘛?” “不觉得。” “那你腿一直这么盘着,不酸吗?” “不酸。” “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现在是下午。”说完,独孤白的面色突然一沉,眼睛直盯着门口。 我正疑惑着,就听到门响了,思梦打开门,也和我刚开门的时候,一样愣了一下:“李天龙,你们这是...” 我看到思梦心里马上就开心起来了:“思梦,你回来啦?” 思梦皱了皱眉,拉着我的衣角,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独孤白,凑在我耳边,小心的说道:“他怎么还在这啊?你没有和他家里打电话吗?” “思梦,你不知道,他其实挺可怜的...” 我把独孤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简单的和思梦说了一下,思梦马上就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也就是你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他赖着不走,明摆着就是想讹你呀。” “思梦,你不能这样子说人家啊,人与人之间总要有点信任才对嘛。” “信任?信任你个头啊。” “唉,思梦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他受伤,不还是因为我嘛。我们就当他是在骗人吧,他又不去医院,总不能让人家回桥地下去养伤吧?我们呢,让他在这里把伤养好,以后在想起这件事,也不会觉得亏心啊。” 思梦思索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可马上就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可是,他要是住在这,就得吃饭啊,我们能管他一天两天,总不能天天管着他吧?” 听思梦这么一说,我就有点不乐意了:“管他吃饭总比被那些讹人的讹上几千几万的要强的多吧。” 思梦看我不乐意的样子,马上也有点不高兴了:“别说了,这是你的事情,我才懒得管你呢....” “思梦....”看到思梦有点生气的样子,我无辜的看着她,我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身体似火烧,我知道,我的脸现在一定特别红。 “哼....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走了。” 思梦说完,居然真的转身就走了,头都不回的不再看我,反而上下打量着独孤白,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独孤白,突然给了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这是在修炼什么神功呀?” 独孤白羞怯的看了一眼调皮的她,紧张的把眼睛闭上了,一言不发。 思梦突然回过头,又紧盯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同样也羞怯的看了一眼调皮的她,心中又是一阵狂跳,身体也觉得更加的难受,我只能闭上眼睛。 我闭着眼睛,心里接受着道德的谴责,默默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李天龙,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你说话啊?” 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耳边却不断传来她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又羞怯的看了她一眼,哎呀,我的浑身就像有只猫在抓似得难受,我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刚闭上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睁开了,我终于受不了,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这才缓和了好多。 我坐在房间里,不管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我的眼前看到的全是思梦的脸,闭上眼睛,我的眼前却浮现出她那若隐若现,楚楚动人的躯体,现在,我真的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邪恶。 我正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突然门外一阵响动,思梦在外面喊道:“喂,李天龙,我和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啊?” 房门被推开了,她就那么轻轻的一推,就推开了我内心深处那欲望的大门,我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好像对我的举动感到很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就这样子,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我觉得有一丝窒息,就在我觉得思维渐渐的已经开始有些混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叶尘的话。 这个时候,心里的两个小人也很适宜的跳了出来。 左边小人给了我一巴掌:“你难道忘记叶尘给你说的话了吗?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万一思梦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觉得愧疚吗? 右边小人也给了我一巴掌:“对呀,对呀,你不觉得愧疚嘛你...” 看着她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我的心里生起了一股罪恶感,我松开了她的手,惭愧的低下了头:“思梦,我去给你做饭。” 等我端着刚煎好的四人份的荷包蛋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她正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还有盘腿坐在地上的独孤白。 看着他们两个期待的看着我,我呵呵一笑:“你们两个别这样子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虽然我这么说,可是我的脸并没有红,倒是她的脸反而红了起来,她突然跳起身,坐在我身旁,开心的吃着我做的早餐。 她吃了几口,突然朝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李天龙,我想喝牛奶。” 看到她调皮的样子,我的脑海里瞬间充满了问号:她怎么又变得这么温柔了?见我愣在那里,果不其然,她又瞪起了眼睛:“李天龙,我要喝牛奶。” 说来也奇怪,她凶巴巴的态度让我觉得很自然,我赶紧陪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等我拿着牛奶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思梦平时从来都不跟我笑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第二百零九章 黑暗之光 我忐忑不安的瞧着思梦和独孤白,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思梦这一会儿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等吃过了早餐,独孤白在我房间里继续疗伤,我在厨房一边洗盘子,一边想着怎么打发今天的时候,突然听到思梦不满意的声音:“李天龙,地上好脏啊,你快来拖一下...”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迅速的把盘子洗好之后,老老实实的开始去拖地了,我拖着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她,好奇的问道:“思梦,今天不去学校么?” 她翻了一页书,回道:“今天没有课,不去了。” “哦?”我朝她会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过了没多久,我一边拖着地,一边想着等会儿该干嘛呢,突然听到她的大吼声:“好好干活,别东张西望的。” 我这暴脾气,当时我就不乐意了,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杵着拖把,瞪了她一眼,发现自己居然瞪不过她,立刻乖乖的继续拖起了地,我忍气吞声,辛辛苦苦的正低头拖着地,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脚,我抬起头,看到她正掐着腰站在我面前:“李天龙,你看看你拖的都是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觉得自己拖的地挺不错的,我不解的看着她:“怎么啦?我拖的不干净吗?” 她瞪了我一眼,立刻在我身后刚拖好的还没干的地面上乱踩了起来:“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 我看着本来干干净净的地面被她这么一顿乱踩,眨眼之间就变得脏兮兮的地面,我心里那个气啊,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朝她大叫道:“张思梦,你是不是存心挑事?” 她掐着腰,底气十足的看着我:“对啊,我就挑事了,你能把我怎样?” “你...你...”我指着她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情急之下,将拖把往地上一扔,坐在了沙发上:“我不拖了,谁爱拖地谁拖。” 她不依不饶的看着我:“不拖是吧?那你把这个月的房租给我啊。” 我气呼呼的看着她:“给你就给你,多少?” 她得意的笑着,朝我伸出了手:“不多,500。” 我立刻从袜子里翻出了一卷钱,数了500块钱,摔在了茶几上,愤愤的看着她:“以后我要是在做一次家务,我就是小狗。”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钱,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李天龙,你...你好恶心啊,居然把钱放到袜子里。” 我看着跟个没事人似得的她,气不打一出来,声音也不由的有些大了起来:“放在袜子里的钱花不出去吗?” 她怔了一下,突然凑到我身边,嫣然笑道:“你生气啦?” 我看了她一眼,把身子扭到一旁:“哼...” 她嘻嘻笑着:“李天龙你真小心眼,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要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想和我说话,不会好好说吗?”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好,要不然这样子吧,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伸手把钱塞回口袋的同时,有点不太相信的看着她,问道:“让你做什么都行?” 她朝我点了点头:“嗯,让我做什么都行。” 半个小时之后。 我躺在沙发上,枕着手,翘着腿,看着一旁拖地的她,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看到她停下手,在擦汗,我故意冲她喊道:“做人呢,跟拖地是一样的,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要整天就想着偷懒,知道吗?” 她瞪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恨恨的嘟囔道:“李天龙,我记住你了。” 居然还敢瞪我,我立刻坐起身,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冷声说道:“好好给我干活,别东张西望的。”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冷冷的看着我,好像恨不得杀了我似得。 我看她的脸色不对,立刻笑嘻嘻的奉承道:“思梦啊,你拖地的样子真好看...” “哼...”她朝我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看她继续拖起了地,我悻悻的吐了口气,又舒服的躺下了身子。 我躺在那,侧着头,痴痴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间觉得有些发困,想打一会儿盹,刚把眼睛闭上,耳边突然犹如炸雷一般。 “李天龙。” 我一个激灵坐起了身,迷茫的看着她:“思梦,怎么了?” 她气冲冲的把拖把往地上一扔,掐着腰,指着我:“我辛辛苦苦的在拖地,你居然有心思睡觉...” 我愣了一下子,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赔笑道:“哎呀,思梦啊,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从沙发上拉了下来,狠狠的踹了我一脚:“给我拖地去...” 我揉了揉屁股,叹了口气,只好乖乖的捡起她丢在地上的拖把。 “李天龙,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肩,翘着二郎腿,恨恨的瞧着我:“就不能给你好脸色,给你个笑脸,你就想蹬鼻子上脸。” “思梦啊,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呀...”我拖着地笑嘻嘻的反驳道:“你说说看,刚才我辛辛苦苦的把地刚把地拖干净,而你却在上面乱踩,要是换成你,你能不生气么?幸亏我这个人的脾气好,而且又温柔善良还可爱,要不然啊...” “自恋狂。”她白了我一眼,顺手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我一边拖着地,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电视,因为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看电视,况且电视上现在播放的电视剧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没过多久,我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我看着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的她,眼前突然灵光一现,我立刻按着拖把,溜到了她面前,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在她面前拖起了地。 刚开始,她好像没有发觉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微微的侧了侧身子,躲开了我,见她躲开我,我立刻按着拖把,装出拖地的样子,又挡住了她,反复几次之后,她终于有些受不了了,朝我大吼道:“李天龙,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我故作迷茫的瞧着她:“思梦你说什么?” 她冷冷的瞧着我:“你是不是故意挡住我看电视。” 我惊讶道:“啊?挡住你看电视啦?”不等她说话,我立刻又赔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起事来,一向都很认真的,我也不知道我...” 她好像不想听我废话,不满意道:“一边儿去。”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知趣的按着拖把溜回到了一旁,等我把地拖完之后,便开始擦桌子,擦完桌子擦茶几,就在我正蹲着身子擦茶几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她朝我大吼了起来:“李天龙,为什么男人有过很多女人就是潇洒,而女人有过很多男人就是放荡?”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微微愣了一下,又思索了一番之后,站起身,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缓缓回道:“思梦啊,假如说,男人是一双筷子,而女人是一碗面,那你说,是一双筷子吃很多碗面恶心,还是一碗面被很多筷子搅和过恶心?其实呢...” 我正说着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又看了一眼她,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毛巾,一溜烟的逃开了。 “李天龙,你给我站住...” “思梦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实话就是真理,真理就是事实,你打我也没用啊...” 她追的实在是紧,我觉得现在还是先逃出去为妙,等她不生气了再回来。 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想到这里,我立刻往门口跑去,这时候,门居然自己开了,然后,我就看到了赵飞云,我愣住了,她愣住了,赵飞云也愣住了,片刻的安静之后,赵飞云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静。 赵飞云微笑道:“你们两个这是...” 她已经挽住了赵飞云的胳膊,娇笑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公司那边刚安顿好,我有点不放心你,就回来了。”赵飞云微笑着,居然把一大兜东西放到了桌上。 我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闭上眼睛又轻轻嗅了嗅,我的心里立刻乐开了花,以我多年的经验和灵敏的嗅觉来判断,这肯定又是一堆好吃的,正当我望着桌子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推了一下:“喂,李天龙,你发什么呆啊?”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她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赵飞云也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思梦一眼,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思梦不要欺负我。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晚上我躺在房间里,独孤白盘腿坐在我的枕头边上,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我心里一直很好奇,独孤白到底是什么人,他说他是从昆仑之巅来的,那么昆仑之巅又在什么地方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白羽,已经好几年没有白羽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窗外的黑暗中好像猛的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 第二百一十章 另一个我 夜,有星,无月。 寂静的夜晚,总是有些伤感,尤其是这种无法入眠的夜晚。 我躺在床上,枕着双手,透过窗户,痴痴的望着漆黑的夜空中隐隐闪烁的繁星,静静的聆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任凭思绪在夜中无序的飘荡着,忽然间,我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就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有另外一个我的世界。 “小盖伦,居然敢在老子的诺手面前浪。” 李天龙和罗山正围坐在一台电脑前,对着灰暗屏幕吞云吐雾的罗山,默默地叹了口气,喃声自言道:“玩个游戏而已,至于这么大呼小叫么?” 李天龙又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枕着双手,凝视着窗外,痴痴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一句话:人在忧伤的时候,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当第一缕思绪掠过时,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最想念的人。 李天龙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于是,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可刚闭上眼睛,耳边便传来了罗山暴怒的声音。 “老子不玩了。”罗山看着屏幕上的失败,一摔鼠标,怒声道:“一群坑货。” 罗山的话音刚落,正躺在床上,黯然伤神的李天龙“噌”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脸上那种忧伤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微笑,如果说刚才李天龙给人的感觉是个忧伤的美男子的话,那么现在的李天龙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暖心的阳光少年,前后两者截然不同。 李天龙蹬着拖鞋,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罗山身边,开心的问道:“老三啊,是不是又输了?” 罗山瞪了一眼李天龙,狠狠的抽了口烟,吐着烟雾,愤愤的站起身,没有言语。 李天龙坐在电脑前,单手熟练的敲击着键盘,自言道:“游戏嘛,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何必那么认真呢?” 罗山满脸不悦的吐着烟雾,恨声道:“开心你妹啊,老子的诺手玩的那么溜,对面打野都把我抓爆了,我们打野都不来一次,开心?我开心的起来吗?” 李天龙用质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罗山,长长的叹了口气:“老三啊,虽然我不玩那什么联盟,可是,你每次一输游戏不是怪你们的打野,就是怪你们的辅助,说的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了。” 罗山恼羞成怒道:“你懂个屁,你不知道” “唉,老三啊,别解释了。”李天龙故作深沉的又叹了口气,打断了罗山的话:“有时候呢,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明明自己不会玩,还非要把错都怪给别人,像你这种人呐,我” 李天龙正兴致勃勃的说着话,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一回头,正好迎上罗山那阴森森的目光,李天龙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迷人微笑之后,立刻把头扭了回去,默不作声的玩起了地下城。 一个小时之后,李天龙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一旁默默抽烟的罗山喊道:“老三,你继续玩吧。” 罗山躺在自己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正吞云吐雾的飘飘然,听到李天龙和自己说话,斜眼瞥了一眼,冷哼一声,骂道:“滚一边去,别和老子说话。” 看了一眼生闷气的罗山,李天龙心里明白根本没有必要去劝慰他,朝罗山笑了笑,就又躺回了床上,继续开始忧伤的痴痴的凝视着窗外。 几分钟之后。 “卧槽,你们会不会玩呐,人不见了,打个信号会死啊,垃圾猴子,脑残石头,你们倒是r啊。” 随着罗山愈来愈强烈的喊骂声,李天龙终于有些受不了,看了一眼正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罗山,李天龙默默地叹了口气,很理智的选择了继续沉默,慢慢的坐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中的书,一边无可奈何的听着罗山的喊骂声。 随着罗山的愤声一喊,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寂静,李天龙悄悄看了眼罗山,在心里默默祈祷道:“老三快去睡觉吧。” 然后罗山果然睡觉去了,看到罗山上了床,李天龙暗暗吐了口气,可刚享受了片刻的寂静,耳边又传来了罗山的声音。 罗山问道:“你整天玩那个跟单机游戏差不多的地下城觉得有意思么?” 李天龙回道:“有意思。” 罗山又问道:“你整天没事就捧着你那本宝贝破书看,有意思吗?” 李天龙回道:“有意思。” 李天龙明明说的是有意思,可是罗山却说道:“对嘛,那都是些无聊的东西,要不明天我教你玩个好玩的游戏?” “不用了,老三你是知道的,我是个专一的人,这辈子我只玩地下城。” 李天龙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缓步走到窗户前,望着夜空,深深的叹了口气:老三啊,你不是一直想咦?老三,我话还说完呢,你怎么就关灯了呢?” 老三撇撇嘴,显得很是不乐意:“看你装x很累的,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天龙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说道:“时间还早呢,先别睡啊,我们在聊一会儿呀。” “没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只玩地下城么?我本打算今天告诉你的。”黑暗中,李天龙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叹息道:“唉,算了,我...” 话未说完,屋里突然间就恢复了光明,罗山坐起身,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天龙,李天龙看了罗山一眼,缓缓的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仰天长叹一声,缓缓的说道:“老三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罗山披着被子,盘着腿,点了根烟,缓缓吐着烟雾,朝李天龙一抬手,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五年前,我当时正在读初中,我的学习成绩当时是很好的,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像老师说的那样,考上重点高中,就读名牌大学,然后步入白领行业,可是,就在初二的那年,我经不起同学的诱惑,沉迷到了地下城之中,慢慢的,我的学习成绩也因此逐渐落后,最终,沦落成了老师眼里的坏学生。 到初三的时候,我遇到了她,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眼睛就在也离不开她了,她就像是个天使,突然从天而将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那清秀的面容,还那眼眉旁的乌黑透亮的秀发就深深的吸引住了我,自从我看她第一眼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跳的很厉害,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 她和以前的我一样学习成绩很优秀,是老师眼中那种典型的好学生类型,不过她似乎对我有些反感,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表情总是冷冰冰的,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座冰山似得。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看着她发呆,当发现我一直在看着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冲我挥了挥拳头,便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再搭理我了,我也不敢和她多说话。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便过了半个学期,在有意或无意之间,我和她渐渐的也熟悉了,闲着没事的时候,经常说话聊天。 我喜欢和她讲一些游戏里的趣事,虽然我知道她听不懂,可每天我都会不厌其烦的向她讲述游戏里面遇到的趣事,在她面前吹嘘我的白手技术如何如何的厉害,她也并没有觉得反感和厌烦,总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我,从来都不打断我,虽然她的表情依然冷冰冰的,不过,她的那双眼睛却似乎含着笑意。 距离中考最后的几个月,学校组织了补习,在补习期间,因为资金方面出了些问题,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地下城,投身到了书的海洋,当时,大家都喜欢看小说,尤其是网络小说,特别受欢迎,我一直沉迷在网络小说里,后来,慢慢的,也不在和她说话聊天了,不是不想而是没时间,每天总是埋头看小说。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寂寥的午后,下着有些伤感的雨,补课期间的中午时候,我趴在课桌上,正沉寂在书的海洋里,突然间,有一双手猛然的伸到我的书桌里把书给抢走了,条件反射之下,我伸手去抢,书虽然没有抢到,可是却抓住了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脸生气的她。 她冷漠的看着我一把甩开我的手,二话不说就把书塞到了自己的课桌里,不管我怎么哀求她把书还给我,她始终都没有搭理我,自讨无趣的我心中很是郁闷,趴在上课桌上静静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大发慈悲把书主动还回来,可能我是看她看的太久了,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可能是我当时无辜的表情打动了她,最后,她真的把书还给了我,可就在我准备接过书的时候,她突然又把手给收了回去,并且向我提了一个要求。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是真是假 她给我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我看完这本书之后把书送给她,因为当时我心急的想看小说,于是就想都不想的就顺口答应了她,并没有告诉她真实情况,那本书其实不是我的,我也更加想不到,直到毕业的时候,我也没有把那本书看完。 时光如流水,眨眼之间,就到了毕业的时候,自中考之后,我们便各奔东西了,在中考结束之后的暑假期间,一个闲暇无事的午后,我去网吧玩游戏,在网吧里,偶然之间,我居然看到了她。 她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当时我很惊讶,跑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她似乎也很惊讶,没想到会遇到我。 我见她玩的是地下城,角色是鬼剑士,但级数比较低,才14级。于是,我就问她怎么会来网吧,她双眼含着柔情,看着我,回道:你以前老是给我讲地下城,说地下城很有意思,白手最厉害,我在家里无聊,就想来网吧玩一下,看看是不是那样子!当时,我很是得意,在得知她和我是同一大区之后,我主动提出带她升级帮她转职,她也没有拒绝,我们加了游戏好友之后,我便带着她做任务升级,而且还帮她转成了职业和我一样的剑魂,玩了没多久,她的疲劳值就刷完了,她没有走,而是坐在我旁边,安静的看着我玩游戏,没过多久,我也下机了,她和我一起出了网吧。 刚出网吧的大门,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在她身上,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她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对我微笑着说:再见了。 认识她那么久,那是第一次见她笑,她的笑真的好美,我痴痴的朝她点了点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伤,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知道,当时的我错过了我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曾经,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段清纯的时光,和那个清秀的女孩,已经在我的心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自从那之后,我便在未与她有过会面,她的游戏也在没有上过线,而我也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她的方式,每当无所事事的时候,夜深人静无法安然入睡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不由的浮现出她的模样,一想起她,我的心里便莫名的有一丝遗憾和一点心痛,或许,我和她,早已命中注定以一抹浅笑作别,如果,假如有如果...” 李天龙正绘声绘色的说着,忽然看见罗山一动不动的木然的看着自己,浑然不知嘴中的香烟早已熄灭,李天龙顿了顿声,好心提醒道:“诶,老三,你的烟灭了。” 罗山回过神,吐掉了嘴里的烟头,扭头就走了,看都不在看李天龙了。 李天龙有些迷茫,叹息道:“老三啊,你配合一下嘛,我说的这么悲伤,你倒是给个表情啊?” “明明知道你在瞎扯,我为什么还要配合你。”罗山不满的嘟囔着,顺手把灯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了李天龙喃喃的叹息声。 “为什么我说真话的时候,你反而偏偏总是不信呢?” 夜深了,一颗流星悄然划过夜空,转眼即逝,夜空依然宁静,点点繁星一切如旧,那颗流星仿佛从未出现过似得,但那一瞬间的美丽,却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回忆。 流星之所以美丽,全在于划过黑寂的夜空时那一闪而逝的光芒,光芒虽然短暂,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它的美丽是短暂的,可留给人们的遐想却是永恒,所以,在人们心里它的美丽,也是永恒的,有时候,人生就像那平静的夜空,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将成会那一闪而逝的流星,在我们不经意间昙花一现,当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那难以忘怀的回忆,和那些无法言语的遗憾。 都说对着流星许愿有求必应,当流星划过夜空的那一瞬间,李天龙就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夜空,他当然看到了那颗转眼即逝的流星,但是他却并没有十指相扣着默默的许愿,他为什么不许愿呢?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对着流星许愿只是一种愚昧的寄托罢了,还是因为他已经许过太多次了呢? 人生本不应该有太多的叹息,太多的无奈,可是李天龙现在却很无奈的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之所以叹息,是因为他一直认为夜空中那道苍白惨淡却令人惊叹的光芒的背后隐藏的一定是痛苦,流星虽然美丽,可是那种美丽却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只为那一刻的绚烂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样子真的值得吗?那片刻的荣耀过后,它自己又真正的能得到些什么呢? 流星令人为之惊叹,同时也令人觉得惋惜,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有些人就像流星那般,为了追求那片刻的辉煌,却错过了太多平凡的美好,甚至来不及让人看见自己。 李天龙不想成为那瞬间璀璨的流星,他只想继续作那默默点缀夜空中万颗繁星中其中的一颗,虽然平凡,却也是永恒,那种实实在在的永恒,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会成为人们心中的那种所谓的永恒。 夜更深了,李天龙突然觉得很累,很疲惫,恰好一阵清风拂过,李天龙缓缓的闭上眼睛,叹息道:“希望明天就是我与她的重逢之日。” 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睡到自然醒,李天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外面不时传来摇曳的鸟鸣声,却把屋子里衬的格外寂静,柔和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李天龙眯着眼睛,看着柔和的阳光,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温馨,可是,这种温馨感瞬间消失不见,因为,他发现自己枕头下的那本书不见了,李天龙猛然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电脑前的罗山。 罗山翘着二郎腿,靠坐在电脑前的旋转椅上,一手夹着飘着青烟的香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翻看着李天龙的那本书。 “老三,你干嘛?”李天龙跳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几步就来到了罗山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抢罗山手中的书,罗山把脚一蹬,随着旋转椅滑到了一旁,躲开了李天龙,这个时候,突然从书里缓缓的掉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正好落在罗山的脚上,李天龙想都没想,就朝罗山扑了过去,可罗山早已经把照片拿在了手里。 “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张毕业照啊。”罗山看着手里的照片居然是李天龙的初中毕业照,心里有点扫兴,正想把东西还给李天龙的时候,突然看到李天龙的一直盯着照片,好像很紧张的样子,罗山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天龙,露出了一丝坏笑,从身上掏出了打火机。 “老实交待吧,昨天你讲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罗山眯着眼睛,“啪嗒”一声打着了打火机,冷笑的瞧着惊慌失措的李天龙:“否则我...嘿嘿...” 罗山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李天龙的,不过,没有还没有吓到李天龙,罗山自己倒是被李天龙的大喊声先给吓了一跳。 李天龙看到罗山把打火机凑到了照片旁,瞬间惊恐的失声大叫道:“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啊?” 罗山坏笑道:“昨天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吧?” 李天龙无奈道:“那都是我编的。” 罗山质疑道:“是这样子吗?” 李天龙正色道:“当然了。” “不说是吧?”罗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瞧着李天龙,突然冷冷一笑,又把打火机往照片上凑了凑,继续往下说道:“你可是知道我的脾气,我要是冲动起来,可是什么后果都不顾的。” 李天龙急忙拽住罗山的手,很小心的说道:“老三啊,你我之间无仇无怨的,你可千万可别冲动啊。”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样,老子在怎么说,也是看了七百多集名侦探柯南的人!”罗山看着哑口无言的李天龙,心里得意极了,这是他第一次让李天龙张口无语。 罗山缓缓的吐着烟雾,得意的看着李天龙,很想大笑,却又忍住了笑意,看着手里的照片,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你的游戏了,你说巧不巧?你游戏的好友里面还真的有一个十几级的剑魂,而且还就只有那一个,对了,还有你那本书。” 平时能言善辩的李天龙,现在真的是无言以对了,他真的想不到罗山对待这件事居然会这么的认真,哭丧着脸求饶道:“老三啊,想不到你居然还真的相信我昨天晚上说的话。”可是话音刚落李天龙忽然又故作轻松的看着罗山,微微一笑,故意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好好的想一想,我想要骗你的话,肯定要根据一些能让你上当的事实去骗你了,对不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原来是她 李天龙说着话,伸手夺过了罗山手中的相片,叹息道:“唉,有些话,我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不就行了嘛?何必这么认真呢?” 罗山愣了一下,瞬间又把照片夺了回来,质疑的看着李天龙:“根据以前的经验,这一次,打死我都在不会相信你的话。” “唉”李天龙叹了口气,还想去夺照片,罗山那会让他得逞,顺手把照片塞进了自己怀里,冷笑道:“不说实话,东西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算了,不和你说了。”李天龙叹了口气,不在搭理罗山了,看着李天龙真的走开了,罗山这才把照片又拿了出来,看着照片上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学生,罗山不由的啧起了嘴。 “如果我要是在那个班里的话,我想我肯定也会考不上高中的,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小妞,谁还有心思去学习啊。” “哎呀,这个小娘儿们看起来挺早熟啊,卧槽,这个小娘儿们可以啊,初中都敢穿这么漏的衣服啊。” 罗山顺着照片上一排排的顺序,兴致勃勃的看着,突然间,他发现照片的左上角的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到底在那见过呢?” 李天龙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靠在椅子上,仰着脸看着照片,一脸想不明白的,还在自言自语的罗山,悄悄的走到他身后,想趁罗山不注意把照片拿回来,可是刚伸出手,没有防备的罗山居然给躲开了。 “这么有研究价值的东西,我可是不会轻易让人夺走的。”罗山悻悻的看了李天龙一眼,把照片塞到自己怀里。 “老三,你把照片给我吧,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吃。” “哎呀,三哥哥” “别在我面前发浪,我现在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 “行,那等会儿你自己去街上吃早餐吧,我就不做你的那一份了。” “唉,别啊,我说着玩呢。” 吃完早饭,罗山坐在那,手里夹着烟,吧唧着嘴,回味着刚才美味的早餐,罗山吐了口烟雾,从怀里把照片拿了出来,看着照片左上角那个女生,很严肃的对旁边闷闷不乐收拾着碗筷的李天龙,说道:“兄弟,这个小娘儿们,我总觉得在那见过似得。” 李天龙看都不看罗山,没好气的回道:“得了吧,就你那记忆力?金鱼都比你强三倍。再说了,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那一个你不觉得眼熟?”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罗山吐着烟雾表情很严肃。 李天龙漫不经心的看了罗山一眼:“我和你不正经了吗?” “我真的感觉在那见过那个女的啊。”罗山有些急躁的来到李天龙身边:“你要相信我啊。” 李天龙看着罗山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一个,让我看看。” 罗山把照片拿出来,正想指给李天龙看,照片突然就被李天龙给夺走了,李天龙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朝罗山微笑道:“小伙子,想要挟我?那是不可能的。” 罗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呼道:我知道了,原来是她。 清晨,熙熙攘攘的上班人群在柔和而又温暖的阳光下涌动着,伴随着路边摊贩那清脆嘹亮的吆喝声,崭新而又一如既往繁忙的一天也就此开始了。 李天龙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呼了口气,感觉心情舒畅极了,天气好极了,李天龙也开心极了,可是,罗山的心情却坏透了,尤其是看到身后不紧不慢走着的李天龙,他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罗山没好气的看了李天龙一眼,心中十分不满,催促道:“走快点行不行?没看快迟到了啊。” 李天龙悠闲的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紧不慢的微笑着回道:“老三啊,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这不还有十几分钟呢么,放心吧,不会迟到的。” 正如李天龙所言,当他们赶到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不早一分,也不晚一秒,时间刚刚好,罗山和许多那些有梦想的年轻人一样,大学毕业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依靠父母,而是选择留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打拼,为的就是将来有那么一天,能够凭借自己辛勤的双手在这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罗山一直认为身为大学毕业的他,再怎么着,也会很容易找到一份不失体面的工作,俗话说的好:“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罗山自从步入社会的第一天开始,就处于绝望之中,白天,奔波在街头四处找工作,晚上,借宿在网吧凑合着过夜。 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罗山在这座城市的一家私人网络安装公司找到了一份外线安装维修员的工作,刚接触这份工作的时候,罗山的心都凉透了, 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可由于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做起了这份在他眼里看来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工作,虽然这份工作让罗山很是失望,尤其是大学毕业的自己居然和连高中没有上过的李天龙做起了同一份工作,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可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份收入,最起码,能够维持住生活。 李天龙则不同,李天龙常说:“知足者常乐,能忍者自安。”李天龙并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所以,他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工作清闲又自由,特别是不需要学历这一点,这一点很符合连高中都没有上过的李天龙。 李天龙拿着刚打印好的客户维修单,迈着悠哉哉的步子,走到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罗山身旁,将维修单递给罗山,微笑道:“老三啊,今天只有两三家维修的,别那么急嘛。” 罗山坐在公司的那辆破旧的工程车上,嘴里吐着烟雾,接过维修单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挺走运的,快上车,赶紧把这几家处理完,我们中午吃完饭,下午回家打游戏去。” 罗山急不可耐的发动着车子,看到李天龙还站在那发愣,催促道:“我说你小子还发什么愣啊?快上车啊。” 李天龙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老三啊,麻烦你把车门的锁先开一下,可以吗? 半个小时之后,罗山坐在车里,一手搭在窗户上,一手夹着烟,翘着二郎腿,缓缓的吐着烟雾,突然学起了李天龙的样子,叹了口气:“今天突然这么清闲,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啊。” “是啊。”李天龙打了个哈欠:“还是忙一点好。” “对了,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泡妞的好法子。”罗山朝李天龙挤了挤眼,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你想不想学?” 看到罗山挤眉弄眼的样子,李天龙皱了皱眉,心里有种想往他脸上狠狠的揍上一拳的冲动。 “是不是很想学?”罗山看李天龙不说话,更加得意了,又吐了口烟雾,猥琐的笑了笑,朝李天龙伸出了手:“如果交100块钱学费的话,哥哥我现在就把这个办法交给你,怎么样?” 一听罗山开口要钱,李天龙有点不乐意了:“老三啊,你说说,那回你喝醉了不是我扶你回去的?那次你熬夜通宵打游戏,早上不想去上班,不是我帮你撒的谎?那次用户因为你打投诉,不是我去帮你摆平的,现在区区一个破法子,你居然好意思开口管我要钱?” 罗山陪笑道:“兄弟啊,哥哥和你开玩笑呢,知道钱比你的命都重要,我哪里敢向你要钱呢,对不对?” 李天龙看着罗山,心里确实很好奇,不过,他了解罗山,如果自己越是好奇的缠着问,罗山反而会故意吊胃口,李天龙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窗外:“爱说不说,反正我也不想听。” “算了,算了,哥哥我就把这个方法告诉你吧。”没过多久,罗山果然耐不住性子,主动的要告诉李天龙这个所谓的泡妞的好法子,听到罗山松了口,李天龙立刻一脸期待的看着罗山,微笑道:“什么办法?” “遇到漂亮的女用户时,你记下她家的网线插口,没事去拔一拔,没事就去拔一拔,故意让她上不去网,等她打电话报修故障的时候,等你去维修的时候,把你的电话留给她,让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你联系,这来来回回拔上几次,不就混熟了嘛?”罗山挤了挤眼,猥琐的笑道:“这混熟了以后,嘿嘿...” 李天龙深深的叹了口气:“老三啊,你怎么能在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益于广大人民群众,而且又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面前说种话呢?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你的廉耻之心呢?” 罗山吐了口烟雾,有点不高兴了:“你小子又装纯情小青年是不是?在街上你偷看人家美女的时候就是有道德?你色迷迷的看着人家女孩子的屁股就是有理想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惬意午后 听着罗山喋喋不休的唠叨个没完,李天龙其实是很想反驳的,可仔细想了想之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像我这种心胸宽广,心存正义的有志青年是不会和你这种低俗,下流,浪荡,龌龊的人一般见识的。” 李天龙尴尬的顿了顿声,闪身躲到了一旁,然后又打了个哈欠,道:“老三啊,我先睡一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我了。” 李天龙说着,就已经躺在了车的后座上,柔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李天龙身上,李天龙枕着双手,望着外面,看着树叶随风摇曳,一股莫名的忧伤袭上心间,李天龙默默地叹了口气,突然间,又想起了那句话。 “人在忧伤的时候,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当第一缕思绪掠过时,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最想念的人。” 李天龙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于是,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睡着了。 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有那么一段不忍却又忍不住回首的记忆,或许,只有在梦里,那种深深的遗憾感才会暂些褪去,可是,梦终究是梦,人也总是要醒来的,在某个时刻。 李天龙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沉睡在那个梦里不要醒来,可最后,他还是醒了,当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无论多么美好,多么甜蜜的梦就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有悲伤、失望和心痛,李天龙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的那种失落感更深了。 “老三,别玩了,回家吃饭去吧。”李天龙看了看时间,朝正在玩手机的罗山问道:“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 罗山低头玩着手机,头都不抬的回道:“今天哥哥心情好,不想吃你做的饭,咱们在外面吃。” “我们回家吃吧。”李天龙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道:“在外面吃多浪费钱啊。” “我请客。”罗山那能不知道李天龙的心思,没好气的白了李天龙一眼:“知道你小子抠门,我会让你出钱吗?” 听到老三说请客,李天龙心里乐开了花,可偏偏却故意的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道:“既然老三你诚心诚意的说出来了,我如果不去就是不给你面子,再说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拒绝别人的好意,我们快走吧,不过,老三啊,有件事我还是很有必要纠正一下的,我那不是抠门,是节俭,知道吗?节俭那可是中华五千年传统下来的美德。” 生活的喧嚣,往往总能影响到人的情绪。浮躁、不安,暴躁,常常溢于言表,我们要学会调节那种不良的情绪,喝茶无疑是个很好的调节方式,尤其是这种闲暇的午后。 这里没有高档的茶具,没有名贵的茶叶,更没有懂得茶道的人,只有那几块钱一包的茉莉花泡的茶,还有一个不懂得茶道,却很喜欢喝茶的人。 李天龙坐在窗下,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欣赏着天空中缓缓变化的云团,轻轻啜了口茶水,长长的舒了口气,嘴里念叨着:“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高中都没上过,还文绉绉的学人家念诗,你小子不装x会死啊?”罗山骂骂咧咧的咬开了一瓶酒,倒了一杯放在李天龙面前,李天龙马上就给推了回去,抬了抬手中的水杯,缓缓的说道:“喝酒不如饮茶。” 罗山瞧了李天龙一眼,很不满意的说道:“我说你小子,我们两个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不和我喝上几杯,还算的上是我罗山的朋友吗?” “你们口中所谓可以消愁解忧的烈酒,在我眼中,它只会荼毒人的身体和灵魂。”李天龙故作深沉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又很好奇的看着罗山,问道:“是朋友就一定非要在一起喝酒么?” 罗山默默地看了李天龙一眼,不在说话,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就在他喝的正兴起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爱上了离婚的女人...我爱上温柔的她...没有太多想法...只想一辈子永远的伴随她。” 每次听到罗山的手机铃声,李天龙的心里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都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这次也不例外,李天龙皱着眉头,很无奈的说道:“老三啊,你能不能换个铃声啊?” “您好,请...”罗山白了李天龙一眼,接通电话之后,话才刚出口,手机里躁怒的声音把罗山吓的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等声音稍微有些缓和了,罗山这才极不情愿的把手机凑回耳边,时不时的嗯啊嗯啊的回应着,等挂了电话,罗山摸了根烟,叼在嘴里,开始发起了牢骚。 “他奶奶的,昨天安装的用户,今天一大清早就不停的一直在催,催个锤子啊催,少上一会儿网会死啊,这小娘们儿,一定是急着看岛国动作电影...” 罗山的话越说越难听,到最后,李天龙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可是,李天龙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儿继续安静的欣赏着晴朗的天空,悠闲的喝着茶水。 罗山见李天龙不搭理自己,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学着李天龙的样子,很忧伤的叹了口气,坐在李天龙身旁,搂着他的脖子,满脸陪笑道:“兄弟啊,你也知道,哥哥我脾气有点躁,这不,昨天有个用户...” 要不是李天龙了解罗山,估计现在都被他可怜的样子感动了,看着几乎就要掉眼泪的老三,李天龙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我们这是服务行业,有些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和用户计较那么多有用吗?你这个臭脾气以后一定要改,知道吗?现在你惹毛了用户,有我帮你去圆场,可是,毕竟只能帮你圆一时,不能帮你圆一世,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就到了饭店,等风卷残云般的吃过午饭之后,李天龙和罗山又回到了车里。 午后的时光总是令人觉得惬意,尤其是这种温暖而又幽静的午后。 吃过午饭后,罗山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懒洋洋的坐在车里,一手搭在窗户上,一手夹着烟,缓缓的吐完最后一口烟雾,他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人只要一无聊,难免不了就会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罗山就想到了他的翠儿,一想到翠儿,他又点燃了一根烟。 李天龙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睡了很久,可一看时间,才知道只睡了几十分钟而已,李天龙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老三,别偷懒了,工作时间到了。” 罗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痴痴的看着自己的钱包,李天龙无意间发现罗山的钱包里居然还夹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李天龙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早晨罗山戏弄自己的样子,于是,李天龙也想趁罗山不注意把他的钱包抢过来,然后在戏弄一下他,李天龙刚想动手,罗山就已经把钱包收了起来。 “你醒了?”罗山吐着烟雾,看了一眼李天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脸上又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这是那个用户的电话。” 李天龙拿出自己的手机记下了电话,正要拨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罗山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李天龙迷茫的看着罗山,不解的问道:“老三,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罗山看着李天龙手里的小灵通手机,摇头叹息道:“我说,你小子对别人抠门也就算了,对自己能不能稍微大方一点啊?整天这个不舍得买,那个舍不得买,拿着公司发的破小灵通玩的倒是挺嗨,这万一要是遇到你以前的朋友同学,让他们看到你拿着个小灵通手机,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有什么丢人的?电话嘛,能打电话就行了啊。”李天龙宝贝的抚摸着自己的小灵通手机,开心的笑道:“不过,说真的,这种小灵通手机还真挺好用的,通话信号好,又耐摔,最重要的一点,手机是公司发的不要钱。” “行了,行了,你快点去帮我处理那个用户的事情吧。”罗山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李天龙,嘱咐道:“那个小娘儿们脾气挺躁的,你说话可小心点啊。” “放心吧。”李天龙点了点头,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李天龙很礼貌的柔声问道:“您好,我是网络公司的,请问你们现在的网络可以正常使用了吗?啊?还不能正常使用呀?不好意思啊,真的很抱歉呢,因为我们这边出现了一些小故障,不过现在已经都处理好了,麻烦您在看一下好吗?如果还不行,我们现在就上门为您解决问题。” “嗯,好的,好的,不客气。”李天龙很礼貌的对方挂断了电话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喃喃的自言道:“人家用户的声音不是挺温柔的嘛,那像你说的那样子蛮横。”李天龙脸上刚才还亲切迷人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忧伤惆怅还有一丝丝迷茫,李天龙悻悻的看了罗山一眼,仰天长叹道:“难道,这就是帅与丑之间的差别?”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午后闲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李天龙和罗山歪歪扭扭的坐在车里混混噩噩的算是睡了个午觉。 罗山睡醒之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便摸出烟,点了一根,吐着烟雾喊醒了还没睡醒的李天龙。 李天龙被喊醒之后,看了看时间,感觉时间还早,还想在睡一会儿,不过,罗山可不会如他的意愿,一个劲儿的打扰,最后李天龙的瞌睡也算是过去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车里抽烟,一个坐在车里发呆,谁也不想下车去,终于罗山忍不住了,让李天龙给他讲个故事消磨一下时间。 李天龙想了想,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把身体往后一靠,枕着双手,突然间,想起老人们讲的一个传说,据说,世往今来很多杀气甚重的人,都有可能是睚眦转世,而故事就是有关于睚眦的传说。 相传,在上古洪荒时期,龙生九子,现在民间就传有\"龙生九子,却不成龙,各有所好\"的说法,而九子之中,龙生之二子,睚眦,嗜杀喜斗,龙身豺首,性格刚烈,好勇擅斗,曾为邪兽,为祸三界。然而,论谁也想不到,龙之二子睚眦在作恶之前却是一个温顺善良的龙子,据说睚眦是九子中唯一一个可能成龙的,在睚眦称龙之时,龙给睚眦派了一个任务,完成任务便可成龙。 龙让睚眦到人间向至善极恶之人寻取龙族克星降龙伏虎木,睚眦化为人形找到极恶之人降伏后得到伏虎木,极恶之人被降后,追随睚眦去寻降龙木。拥有此木者是当时的皇帝,皇帝得知睚眦是天上龙子,便命护国法师用降龙木困住睚眦,命睚眦效命,睚眦性子刚烈不肯听从。皇帝便命法师弑龙取其龙元,以求长生不老。而追随睚眦的极恶之人得知后,拼命营救,最后丧命斩龙台。 睚眦顿时狂性大发,使人间成为了地狱。一战扬名。战后眼看睚眦平扫法师后就要回天,皇帝生怕睚眦报复,便取出弓箭将睚眦射杀,睚眦倒下了。皇帝得知睚眦的魂灵未灭,随之,他命法师以天地为界做法布阵,将睚眦尸分封印,让它魂飞魄散。睚眦在魂灭前救活了极恶之人并下了一条诅咒生生世世要扰乱人间。 事后皇帝叹惜睚眦如此生猛却不能为自己效命,是件憾事,不知从何处得知将睚眦刻于刀剑之上便拥有睚眦的神力,并且能克制睚眦复仇。所以古代将军的剑上刻有龙型的图大多便是睚眦。极恶之人复活后,想为睚眦报仇,却力不从心。于是他访山问水寻求奇能异士,最后得知将睚眦形态纹于人身,以人的魂灵可招回睚眦。 睚眦重生,地动山摇,洪水泛滥,人间如同练狱,最后天帝遣人制服睚眦将其镇压江海之下。睚眦看着极恶之人的尸身,感叹人心善恶,便又下了咒言:帝虽锁睚眦于江海,却困不得睚眦之魂灵,此始,睚眦魂灵将世代投入人间做乱,睚眦虽心生愤恨,但处世为人将安守本分,如若成为异类便是被逼而为怪不得睚眦。天帝听闻心生感慨便下令:若睚眦出世,将于贫困之家,愿其安享无事,若非如此,必定扰乱社稷安稳,成为九五之尊,但是普天之下,试问:“谁可独尊!” 有人说,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利,受人民敬仰,地位尊高无比的善人,我们或许可以称这样的人为神!或有人说,是势力强大祸害社会,遭人唾骂的恶人,我们可以视他们为魔!神与魔,一直水火不容,而所谓的神,却一直无法将魔彻底消灭。故而千秋万代下来,有神便有魔,有善便有恶!所以,我个人认为魔的本事可能比神大了那么一点,更有资格称:“威武独尊。”然而,我却错了。 神正魔邪,神善魔恶,这是公认的。殊不知,无论多么正气凌然的神,也会有恶行。魔尽管穷凶极恶,终究会有一念善意。总之,在怎么强,也抵挡不了,更逃脱不了人心世俗欲望的诱惑。纵使神比魔强,或者说魔比神大,始终不及天强大。正非正,邪非邪,善未必善,而恶未必恶!正邪善恶,又有何人说的清呢?正,仅是被邪衬托出的!恶,只是与正相对而立!所谓善,撕开面具后,可能比恶更令人痛恨。所谓恶,也只不过是所谓善的一面之词。 相比之下,天,拥有神的正义,魔的邪性。神的善,魔的恶,它更拥有所不具备的一颗心!天,一个平和的词,不懂行善,也不去作恶,它不但掌握神的命运,更控制着魔的行动。天要神朝西,神岂敢朝东!天要魔亡,魔怎能不亡?终究天命难为!可是,世上既然有人封神,也会有人称魔。那么,会有人为天么?倘若世间真的有人如此狂妄,敢倚天之名于之上,那么这个人可有与天并齐之力么? 深夜,一间破屋内昏暗的烛光下,叶秋红的一双眸子,开始有点昏花了。然而,她还是强忍着倦意,一针一线的缝补着人们交来的衣裳,因为她要多挣一点银子,来扶养自己的孩子。 她如今所谓的家,已破烂不堪,如同她自己一样,已经不起一点风雨。可是她一点也没有抱怨自己的命不好,谁叫她当初选了一个嗜赌好酒不务正业的丈夫。 马耀宗一个很好的名字,可他可却一点也不光宗耀祖。但叶秋红还是没有埋怨他。 叶秋红还在缝补衣物,而马耀宗正跷起二郎腿,斜倚在床畔喝着闷酒,她也没有抱怨半句。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少年,叶秋红脸上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耀祖,你回来了。”秋红关切的问道。 耀祖是叶秋红的孩子,也是她如今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耀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马耀宗已有几份醉意,当他喝完最后一口酒,突然站起身在床铺下摸索着什么,秋红惊恐的上前拉着他,但却被马耀宗一掌掴在床上。 “臭娘们,要不是看你还能赚几个钱,老子早就把你卖窑子了。”马耀宗掂量着翻出来的银子骂道。 望着自己丈夫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如果不把那几两银子输光,他是不会回家的,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后的生活,她默默的流着泪。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温热,睁开眼便看到了耀祖的脸,一切的痛苦便瞬间消失了。 耀祖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递到母亲面前,道“娘,你放心以后我会赚钱,让娘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绝不让娘受苦。” 秋红搂着耀祖,欣慰的笑了。过了一会儿,秋红擦了擦眼泪,问道:祖儿,这些又是你去山上采药换来的吗? 耀祖点了点头,秋红又道:以后不要去山上了,山上很危险的,娘还能赚钱。 看着耀祖的睡脸,秋红缝补衣物的速度更快了。 当秋红赶完活儿,已经早晨了。刚躺下身子,马耀宗就气冲冲的回来了,见到躺在床上的秋红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被惊醒的耀祖,正揉着眼睛,马耀宗看到后更是气愤,伸手就是一掴。秋红急忙搂住耀祖,任凭拳脚打在自己的身上。 马耀祖打也打累了,骂也骂够了。便翻箱倒柜的开始找银子,把一切值钱的东西全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秋天,凄凉的秋天。 秋红只顾拼命强行维持着家计,却不知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消瘦,最后她终于卧病不起。 秋红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娘,我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喝了身子就好了。”耀祖捧着一碗冒热气的药碗来到秋红身边。 秋红躺在床上,望了一眼耀祖,痴痴的笑着,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祖儿,你先把药放下,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祖儿,以后娘亲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秋红从怀里掏出一件玉石和一串铜钱,耀祖一眼就看出这些铜钱都是自己采药换来的。 “这件玉石是娘从小带到大的,本想赠给未来的儿媳,可惜我熬不到那时了…还有这些钱都是你平时辛苦换来的…我都不舍得花,床铺下有我攒的钱,现在这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最后,娘求你一件事。” 耀祖哽咽道:“娘,您说,什么事孩儿都答应你。” 秋红眼神似乎更暗淡了,她握住耀祖的手,弱声道:“祖儿,你答应娘,你长大后一定要原谅你爹。” 秋雨绵绵,冰冷刺骨,耀祖呆跪坟前,伤心无比,任凭雨水拍打。突然,他提起手掌,砰的一声,击到地上,击得泥石纷飞。而此时空中闷雷轰隆,大雨片刻便倾盆而下,耀祖只觉眼前浑蒙,脑海中一片混沌,似是成了一片空白。他拍了一拳,又拍一拳,已数不出拍了多少拳。 雨过天晴,淡淡残阳,照射大地。耀祖依旧呆呆的跪在坟前,他已从早晨跪到中午,从中午又跪到了傍晚。斜阳,照在他身上。 耀祖的双手已血肉模糊,他握起一把土,沉声而道:“娘,你放心,孩儿以后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过以后世上不会再有马耀祖这个人,孩儿从今日起,就随娘姓,以尘土为名。”说完,他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而去。 眼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乌云却又渐渐聚集,看来又有大雷雨降临。突然空中电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大响,一个霹雳从黑云里打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叶尘之谜 一个霹雳雷电从黑云里闪动,便在此时,突然,有几名锦衣大汉闯入耀祖家中,看到一个少年正在收拾包裹,问道:“你可是马耀宗的儿子马耀祖?” 少年停下手,微微侧头,斜睨着几名大汉,一股怒火猛地在胸中烧将上来,沉声一字一字道:“我不叫马耀祖,我叫叶尘。” 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黄豆大的雨点忽喇喇的洒将下来。 几名大汉皆是一惊,其中为首的汉子顿了顿色,道:“马耀宗输了钱,说是要拿妻儿做抵押,如今却不见了人,这回去如何交代是好?” 另一名汉子俯首道:“大哥,不如我们将这小子绑了回去,如何?” “老大只看中的是叶秋红,你绑个混小子回去有何用处?”为首大汉呵斥道。 突然,少年开口道:“床下有些银子,你们拿去抵押吧,回去告诉马耀宗,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已经死了。” 一名青衣汉子突然进来,俯首道:“大哥,叶秋红死了。” “你怎么知道?”为首大汉问道。 “大哥,我已经找到了叶秋红的坟,并挖出来确认过了。”青衣汉子笑道。 “啪”为首的大汉甩手给了青衣汉一耳光,怒骂道:“畜牲,你还是人吗?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都做的出来?” 为首大汉取了银子,几名大汉正要离去,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站住。” 几名大汉回头望着少年,青衣汉喝道:“小子,敢对大爷如此放肆,不想活了?” “我要你死。”声音异常冰冷,谁都想不到这竟是从一名少年嘴中而出的。 “就凭你?”青衣汉已经拔出腰刀,砍向少年。 少年没有躲闪的意思,青衣汉更没有留情的意思,血顺着刀锋流到了青衣汉的手心,少年依旧站立,青衣汉几次想抽回刀,可是刀被少年的双手抓的紧紧的。 “今天,你必须死。”少年的声音十分冰冷,而他的眼神却比声音更要冰冷。 青衣汉带着一脸的惊恐和疑惑,倒在地上。他惊恐的是如此弱小的少年为何会有这样的力量,而这同样也是他的疑惑。如果他了解愤怒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会明白自己的疑惑了。 少年握刀,指着为首的汉子,沉声道:“除了你,你们今天必须死。” 为首的汉子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望了一眼少年跪在坟前的背影,喃声道:“叶尘?叶尘?”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年拎起包裹欲步而出,汉子突然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竟失声道:“马…不,叶公子,马耀宗现在还在赌馆,难道你不去理会吗?” 少年回头望了一眼,道:“与我无关,我为何要管?” 突然乍听得门外沙沙作响,大汉只见眼前一团红影幌动,迅捷异常的从门外掠入。 大汉定睛看时,不由的便瘫软在地。只见一条吊桶大小、浑身血红的大蛇盘坐一堆,两只眼迸出金光,张开巨口,“嘶嘶”伸吐毒芯。汉子暗想:“今日必死无疑了!” 在蝶恋花谷之中,花香公子来到庄园里的一间茅屋前,道:李兄,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师父他老人家。 说完,走到屋门前,恭恭敬敬跪倒在地,郎声道:花小子叩见师父。 过了一会,门开了,但却没有人出来。只听有人道:进来吧。 花香公子便起身走进茅屋,门立刻就关上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突然,花香公子从屋内出来了,但似乎是飞出来的。李天龙已经知道他不会武功,便纵身一跃,接住花香公子。 花香公子整顿好衣衫,笑道:经过我一番苦苦相劝,师父他老人家终于答应了。 李天龙正想开口答谢,一旁的蝶舞却抢先道:既然师父肯答应医治,相必今日师父的心情肯定不错。 蝶舞笑的更甜了,接着问道:但是为何师兄你会被师父踢出来呢? 花香公子脸色一红,道:师父的脾气本来就怪,忽好忽坏。 正在抓蝴蝶的谷童突然跑过来,大声说道:肯定是二师兄又拔师父的白胡子了,所以师父才要教训他。 花香公子还想辩言,突然,他如同看到鬼似的,闪腿就跑了。 于此同时,从茅屋里走出一位神清目秀的白发老头,修长的白胡须格外醒目。老头一脸怒气,喝道:花小子,给我滚过来。 蝶舞和谷童跑到老头身边,谷童垫着脚轻轻揪了一下老头的白胡须,笑道:师父的胡子还是这么好玩。 老头转怒为笑,摸着谷童的头,笑道:谷小子,你不会也想拔老头子我的胡子吧。 谷童吐了吐舌头,突然就揪了一根胡须,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才不会像师兄那样笨呢。 老头摸了摸下巴,摇头叹道:还是我蝶丫头知道心疼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蝶舞高兴的笑道:若是我想要拔师父的胡子,估计师父现在已经年经好几岁呢。 老头朝李天龙点头道:是你要看病? 李天龙摇头道:不是,是在下的…一位朋友。 老头捋着胡须道:人在那? 李天龙道:就在门外,麻烦老先生屈身望诊。 老头一挥衣袖,道:我去瞧一瞧。 就是她?老头指着躺在马车中的一名女子问道。 李天龙道:正是。 老头伸手在女子腕脉上一搭,不由的一惊,再凝神摸脉,双眉渐皱,几乎要拧到一起。突然冷声道:你去找别人吧。 一旁的蝶舞急忙问道:师父你医不好么? 老头一脸沉色,道:天地下还没有我再华佗医不好的病。 花香公子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轻摇折扇,缓声道:不见哟,师父一向都是笑着瞧病把脉,要不然江湖也不会给师傅起个神笑医再华佗的绰号。 谷童也在一旁,一副关心的模样道:师父是不是怕医不好,传出去坏了名声? 老头一怔,脸色藴怒,道:谁说我医不好? 花香公子一抖折扇,道:只怕万一医不好哟? 老头尚未开口,蝶舞突然道:原来师傅也有不敢医的时候呀? 谷童拽着老头的衣角,道:师傅,不要救她了,你救不好的。 老头双眉竖起,怒气大发,道:你们三个娃娃别来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 李天龙本插不上话,此时见再华佗一脸难色,不由的恭声道:老先生如有不便,在下也不好打扰。 再华佗冷哼一声,挥手道:走吧,走吧。 少年长叹了一声,但还是跟着进了贾府。 贾府黑暗而又幽深的后院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阔门上。灯,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惨白色的灯火,在风中飘飘荡荡,恰似鬼火。 就在这时,突听轻微声响,屋墙上有四个人几乎同时落了下来。少年凝神打量着四人∶最左一人短小精悍,下巴尖削,手中拿着一对短匕。最右一人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却穿着条鲜红如血的扎脚裤,用一根金光闪闪的腰带围住。腰带上斜插着柄奇形弯刀,刀柄闪着寒光。居中靠右一人中等身材,白净脸皮,倒算是一位英俊的人,手中拿的是一柄剑。剩下的一人是个病夫模样的老人,衣衫褴褛,咬着一根旱烟管,双目似睁似闭,嘴里慢慢喷出烟雾。 这四个行举怪异的人,落在地上轻如棉絮,一落下来,就守住了贾府院落的四角。 无情剑客挡在少年身前,道:“他是我请来的客人。” 胯刀的汉子大笑道:“冷无情,你一个小小的护院,口气倒不小,他是你请来的又怎样?” 病夫模样的老头吐了口烟雾,缓声说道:“冷无情,后院的规矩你自当清楚,除了你我五人他人一律不得进入。” 冷无情瞧了他一眼,道:“我自有分寸。” 老头还想开口,一旁的胯刀汉子大喝一声:好大的口气。话语间已经拔出腰刀,朝冷无情砍去。 冷无情身形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森然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胯刀汉子手中的刀已断成三截。 胯刀汉子的脸色已经变的苍白,这个平日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人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武艺。 老头叹了口气,又吐了口烟雾,道:“冷无情,我可以请你的客人进去。” 冷无情盯着他没有开口。 老头笑道:“你冷无情的客人想必定不是常人,让我老头子领教一番如何。” 冷无情回头望了望少年,却不见少年的身影。 冷无情心中一颤,四下一看,却瞧见少年依靠着一棵树,手里拎着酒葫芦,如同看戏一般,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戏。 老头笑了笑,身影已经闪到了少年身旁,老头手中的烟杆已经朝少年的几处重要穴道打去。 少年微微一笑,酒葫芦往空中一抛,不知从哪里也摸出了一烟杆,少年依着树,缓缓的吐了口烟雾。倒在一旁的老头已经笑不出来了。 老头盯着少年手中冒着青烟的烟杆,冷无情突然道:“现在我可以请我的客人进去吗?” 老头没有说话,却不住的点头。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魔刀幻境 峭崖险壁上,崖边几步之远站着一个散发少年,阵阵柔风刮过,带着丝丝暖意,披肩的散发随风而动。散发少年一脸的平静盯着柔和的夕阳,少年目光如炬,却没有任何表情。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世间已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也没有任何留恋他的。许久,突然,他纵身跳了下去。他为什么要跳崖自尽? 对于一个自寻死路之人,死,是不需要理由的。 又是一阵风刮过,却带着一种凄凉和清寂之意,似乎是在慨叹生命的脆弱。夕阳已坠,夜色降临,风依旧在刮,凄凉清寂之意更浓了,令人有些心寒。 朦胧的夜色中,赫然站着一个人,这人黑衣,黑发,甚至随风而摆的斗篷也是黑色的。他跟黑暗唯一不同的是,这团黑暗散发着一股危险而炽烈的气息,尤其是背上的一把刀,一把如火焰般的刀,和那双如同火焰般的眼睛。他就一直站着,注视着散发少年跳崖的地方,如同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一个白衣人突然就出现了。没有人看清楚他怎么出现的,白光闪过就出现了一个白衣人,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白的,没有任何瑕疵,衣服是白的,腰带是白的,长发是白的,甚至连眼眉也都是白的。 白衣人看了一眼崖边,盯着黑衣人道:他死了? “不知道。” 黑衣人没有动,甚至嘴角都没有动,显然回答白衣人的并不是这个如同黑暗般的男人。 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同样是白衣打扮,但是与白衣人相比,就显得有些杂乱之色,但此人身上的儒雅之气却是前两者所不具有的。 书生轻摇手中折扇,折扇晃的缓慢至极,但书生的步伐却快的吓人,远处传来阵阵急骤的马蹄声,隐约有火光闪烁。 数十名策马的江湖人勒马停下,其中一名大汉喝道:前方是何人挡路,快给大爷滚到一旁。 一道寒光闪过,带着满脸疑惑的大汉从马上倒了下去,甚至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武器,他都不知道。 数名劲装打扮的随从汉子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扶起倒地的大汉,恭声道:大哥,您没事吧? 大汉甩开随从,借着昏暗的火光凝神打量着前方,突然,大汉瞳孔突然一缩,嘴角一抖,颤声道:敢问二位可是剑圣龙游龙大侠,夺命书生白羽白大侠? 白衣书生将折扇一抖,行了个礼,缓声道:晚生白羽,今日闲来无事在此赏月,却不知有碍虎帮主办事,晚生实在罪该万死,还请虎帮主恕罪。 原来这名大汉竟是虎帮帮主许虎,虎帮在江湖上名声很大,虎帮的势力也不容小视,而此时许虎却满身的冷汗,尽管面前这个儒雅的书生正客气的对自己请罪。 叶尘道:“爱管闲事的家伙总是会带来麻烦的。”李天龙有些无奈的又叹了口气道:“竟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如果我不给你找一点麻烦岂不是对不住你?” 叶尘也笑了,道:“你明明就是来给我找麻烦的。”白羽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突然看到刚才那个灰衣长发少年的肩膀上分别搭着两个人,李天龙和叶尘均是一怔。 剑宗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据说剑宗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用剑入神的绝世高手。 只见剑宗门前数排竹树,竟同时无故而断,犹如众人朝拜一般,齐齐朝向剑阁,剑宗内外均是竹林,看到断竹突生异象,即便是在场闯荡数年的众位江湖豪客,也不由的深感惊叹,待众人正看得出神之间,只见从剑阁中缓步走出一个人,剑宗众弟子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整日被师兄弟们嘲讽的对象--龙游! 山下,硕大的石碑上,刻着“剑宗”两个大字。 一条魁武伟岸的身影已站在石碑前低头观望足足几个时辰。此人缓缓抬起头,一张方正国脸,目如鹰隼,眉乌如墨,须髯浓虬,背束大刀,威武不凡,浑身上下皆充满一股剽悍狂热令人折服的霸气,一望便知,绝非并非等闲之人。 “我今生最强劲的对手就在这里?”那人冷笑道。 “麟风兄,那天机老头一把年纪,想必不会欺骗你的!”一个劲装打扮腰悬长剑的少年,抬头盯着山上的剑宗,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邪笑。 麟风与龙游一战,麟风大败。当麟风拖着满身的伤痕在回到刀门的路上又突遇自己的师父狂刀老人的重袭,最终因体力不支而坠入深涯。 夜深,有雨。 雨水打在密集的树林上,发出阵阵声响,似在哭诉世间的悲欢离合。 而在漫天凄雨之下,有一个人,他,负着满身的创伤,就躺在在这漫天的风雨中。 没有人为他所中的剑创疗伤,也没有人理会他所中的劲腿伤势,就连他自己亦忘记了伤,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变强! 不管身体受到多么重的创伤,无论他的身心如何的疲惫,他都会笑。 麟风在歇息一会之后,嘴角又挂上了一抹他独有的残笑,他以刀为拐,蹒跚地、一拐一跌地寻找着密林的出口,雨越下越大,麟风浑身上下早已给滂沱大雨打得透湿,伤口本已凝结的血块,又给冷雨化开,血,又源源不住的淌出。可是他毫不理会,跌倒了,爬起来,直到他爬的力气都没有。 密林偌大,遍地都是泥泞,一个已伤得爬在地上的人。然而,无论他的内心多顽强,但他也仅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雨越来越猛,把他打的浑身湿透,麟风的身躯,开始冷得颤抖起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惊天震地的嘶吼,这是背负着不幸命运而出生者的悲鸣,我一直在祈祷,希望无论花多长时间,付出多大的代价,总有一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问题的解答。 没那么容易,因为他的心灵一直存活与黑暗与孤独的深处,而且从未改变过,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唤醒在他的心中潜藏的光明。 黑暗的确是很可怕的东西,但是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完全消灭黑暗,有光的地方,就有一定会有黑暗,光越强,黑暗越浓烈,重要的是,不管处在无论多么黑暗的世界之中,都不能放弃那道属于自己心灵的之光。 光使万物生存,而希望就是无论身处多么痛苦的环境也不会失去光芒的东西。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光明与黑暗,光明与黑暗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守护住心理的那道光,就永远不会在黑暗中迷失。 当地狱之门打开之时,愤怒的火焰将对这个污秽的世界进行焚烧。 我承认你的确很强,可是你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是个非常傲慢的人,为了自己的尊严,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你的这种执着,令你无法真正了解人们的心,就算别人把你当做朋友,而在你内心深处却依旧把他们当做仇敌,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正了解你哥哥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悲伤呢? 每个人都有痛苦,可是现在的你,根本无法救任何人,因为,你只害怕自己在受到伤害,一个胆小又自私的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当万人之上的王者, 不管现在有多么痛苦,都不要犹豫,请你相信我,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永远答应永远陪着你的小铃,以及哥哥的这把刀,就算我现在死去,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又是一年,新的一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大年初一,远处的爆竹声不停地在响。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时无疑是充满了欢愉的一年。可是对小桃来说,这时也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或许她从来都不曾有过什么。 别人最欢愉最快乐的时候,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人们都忙着过年不会在有人羞辱她了。 又是一年,新的一年,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大年初一,远处的爆竹声不停地在响。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时无疑是充满了欢愉的一年。可是对小桃来说,“”这时也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小桃一个人坐在廊檐的角落下,痴痴地望着满院的白雪红梅。 人为什么要过年?没有人听到,没有人回答,就如没有人知道一般。 她从懂事开始就只有一个人,没有人与她玩耍,没有人与她说话,没有人把她当人看过,她得到的只有嘲讽与戏落,因为她是个哑巴。 她虽出生富足家族,他的父亲就是城里最有名气的富商。而她却只是富商十二个子女其中的一个,最受冷落的一个。 哑巴的心有谁能感受的到?又有谁愿意去感受? 天色已黑,雪依旧在落,屋内却热的令人窒息。 屋里桌上,鲜果、爆竹、饺子、肉和压岁钱,这一切都是属于别的小孩的,她从未得到这些。 她有的只是一个馒头,已经发凉渐硬的馒头。这是一个老妈妈在晚饭前偷偷塞给她的。 屋内不时的传来笑声,她也笑了,笑的很甜。 屋内突然走出一位体态富足的中年人,这正是洛阳城有名的富商贾顾。 看到贾顾,小桃悄悄的退了退身子,生怕被他看到一般。 贾顾望着纷飞落地的白雪,不由得叹道:“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这种冷得几乎可以死人的大雪,居然也常常会被某些人当作吉兆,因为他们感受不到寒冷,也听不见穷人在酷寒中挨饿人的哀号。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万剑山庄 冷雪,一片片被风吹落,风形如刺,声如呼哨。 风雪中,寂寥的长街上已看不见人影,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 静寂的长街上,忽然出现一白衣少年,白衣如雪,长发如雪,就连眉宇也如雪一般煞白,唯一不是白色是他的眼眸,但这双眸子却闪着比冰雪还要冷的寒光,他似乎就是风中的雪,雪中的冰。 突然闪过一丝寒光。一柄剑。一柄杀人的剑,而握剑的人,就是这个看似体弱的少年。 风越来越急,雪飘的也越来越大。少年的身影晃的也更加厉害。 贾顾背负着双手,望着夜空心情格外的舒畅。 当贾顾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小桃,本来很开心的脸立刻沉了下去,眼里充满了厌恶。 就在这时,贾顾左臂忽然一凉,一道寒光从夜空中闪了出来。 “噗”鲜血飞溅四散。 贾顾捂着受伤的左臂,鲜红的血,流到青色的砖石上,又流到了洁白的雪地上。 贾顾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刺杀我?” 刺客缓缓抬起了头,盯着贾顾。 贾顾的瞳孔一缩,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道:“是你?” 刺客道:“是我!” 贾顾冷笑一声,道:“你竟然没死?” 刺客道:“不错。” 贾顾又是一声冷笑,道:“那你今天必须死!” 话音一落,院中已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名大汉, 贾顾一挥手,数名大汉齐齐拔刀而上,片刻间,刺客已明显地占了下风,但一时半刻之间数名大汉却是无法取胜。 又是数个照面,刺客的身手似乎越发不如先前灵便了。贾顾喝道:“一群废物。”说话间,他已连出三招,直逼刺客要害。 贾顾遏制刺客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道:“我说过,今天你必须死!” 贾顾的手更加用力了,刺客的脸已经因窒息而通红。 贾顾喜欢看人临死挣扎的表情,他对自己的力道很是满意。 不知何时,满脸泪水的小桃抱着贾顾的右腿不停的摇头,贾顾冷哼一声,眼中的凶光更加强烈,道:“你也一样得死。” “噗”“噗”“噗”的几破空声响,突然凭空的出现。 贾顾的瞳孔猛的一缩,他很熟悉这种声音,这种利器入骨的声音。 贾顾料想的果然不错,身边的数名大汉齐声倒地。每个倒地的大汉脸上全无痛苦表情,贾顾心中一冷,立刻抛出手里将死的刺客,便窜上围墙,就在他将要跳出的时候,他感觉似乎被人凌空抡了一锤。 贾顾捂着胸口倒在院中,脸色已经煞白,突然他眼前一亮,赫然出现一个白衣少年。 贾顾看到少年后,全身都不住在颤抖。 少年道:“你是贾顾?” 贾顾很小心的点了点头,少年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扔到贾顾面前,贾顾颤抖的拆开: 目标:贾顾 罪行:杀妻夺财 终结:死 内容很少,纸是黑纸,字是白字。贾顾的脸色比黑纸上的白字还要苍白,贾顾突然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求你,放过我吧。 少年眉头一皱,突然,贾顾一个打滚,就滚到小桃身边。 少年盯着贾顾,贾顾冷笑道:“都说剑圣从不枉杀。” 少年道:“你想怎样?” 贾顾道:“只要你放过我。” 少年道:“不可能。” 贾顾大笑道:“那我也就不在乎多一个陪葬的。” 少年扔掉手中的剑,道:“你走吧!” 贾顾冷笑,将小桃朝少年推了出去,而他的剑也随机刺了出去, “小心他的剑...”一旁的刺客急忙喝到,刺客的动作,比他的话语更要迅速。 贾顾对自己的剑法很有把握,所以他一出剑,必有人死。 剑已插入刺客的身体,这是贾顾料想不到的,贾顾想抽剑,却抽不动。刺客的手紧紧握着剑。 突然,剑断了。半截残剑,已同时刺入贾顾的心脏。 贾顾死了,刺客似乎也活不长了。 小桃扶着刺客,刺客看着她居然笑了,脸上全无痛苦,少年静静的注视着刺客,刺客也笑望着少年。 少年拾起地上的剑,转身离去。 “请留步。”刺客勉强说道。 少年转过头,沉默的看着刺客。 刺客道:“谢谢你,刚才没有出手。” 少年道:“是谢我没有对她出手?还是谢我没有对贾顾出手?” 刺客笑了笑,道:“两者都有。” 少年又道:“既然贾顾已死,她又无事,你留我做什么?” 刺客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年道:“龙游。” 刺客叹了口气,道:“你就是剑圣龙游?” 刺客突然跪在地上,道:“我已受重伤,估计活不长了,我希望...” “是要我帮你照顾她吗?”龙游道。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希望你...”话没说完,刺客的心口已多了一只箭。 瞬间,院内如白昼般通明,数名手持火把的官兵围满了院子,衣身华丽的贾公子手中的弓弦还在作响。 “林捕头,你看那人是你要找的人吗?”贾公子指着白衣少年笑道。 林天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龙游瞳孔一缩,一手揽过少女,他身子也已冲天而起,只听“哧,哧,哧”,风声不绝,数十只疾箭,都自他足底扫过。 “林捕头不去追吗?”贾公子又笑道。 “在贾公子箭下能活的人很少,他已活不长了。”林天也笑道。 贾公子信步走到贾顾尸体旁,附身看了看,笑道:“你早该死了。” 林天也来到贾公子身旁,低声笑道:“恭喜贾老板。” 贾公子看着林天,笑道:“接下来的事,想必林捕头知道该怎么做吧?” 朝阳似火,即使这样也掩不住坟地的诡异。而龙游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坟地前终于停了下来。他住的地方就是坟墓,睡的床就是口棺材。 突然从墓中走出一老者,老者疾步来到龙游身旁,眉头一皱,道:“你受伤了?”龙游点点头,“快随我来。” 伤口散发着腥臭的异味,老者叹了口气,道:“用毒者是何人?” 龙游已将箭拔出,竟如常时一般平静,但衣衫早已如雨淋般透湿,道:“一个贵族公子。” “此毒虽烈,却也一般,你到墓心服下药草然后大睡一觉,睡醒后立刻到万剑山庄一趟。” 老者关上墓门,一个身影突然出现,道:“老头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打算将万剑归宗传给我吗?” 万剑山庄,风轻夜冷,即便有雨,也若雾似烟。 午夜惊醒,便再也无法安然睡去,窗外,一帘雨幕装点着深沉的夜,李天龙不知道自己在思念些什么,或许那不是思念,而是回忆。 或许,在很多时候,我们都理解错了自我,是我们自己误导了自己,让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迷失方向,使自己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冷漠。 李天龙静静坐在门槛上凝视着雨雾,打了个哈欠,他忽然感到很疲倦。 夜雨朦胧,雨色虽美,但却也掩不住夜的寂寞。 人在睡着时,才是最安静的,也是开心的,因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烦恼忧愁都会忘记的。 李天龙很想睡觉,甚至连眼皮都不由的在往下垂,但他依旧睡不着。 一个人若很困,很想睡觉,但却睡不着,这无疑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件事。 李天龙叹了口气,点着了一杆烟袋,又摸出腰间的酒葫芦。他大口大口的抽着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头才去抽的旱烟袋,大口大口的喝着只有伤心人借以消愁的烈酒。 烟雾弥漫,酒味四散,烟灭了,他就在点上一袋。酒空了,他就在换上一壶。 不知不觉,李天龙已经睡着了。但他左手中的旱烟依旧冒着烟丝,而右手握的酒葫芦却已经空了。 他很年轻,但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老。 也许他手中的旱烟袋和酒葫芦,才是他活到现在的理由吧。 细雨渐住,天色便亮,已到早晨。 李天龙仍然躺在地上,依旧在熟睡。一个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怎么会轻易醒来呢? 柔热的阳光,把李天龙全身照了个遍。 世上最大的快乐莫过于睡到自然醒,李天龙睡醒时,已是正午。 李天龙立刻就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何人披上的用貂皮做成的被毯,然后,他又看到了屋内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桌上坐着一个紫衣女子正在喝茶。 紫衣女子用软绸子包着头,面如白玉,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一对水汪汪的杏核眼,唇似桃花,耳朵上还戴着赤金的耳坠子,可谓是貌美如花。 紫衣女子端着茶杯,正凝神注目着李天龙。 紫衣女子喝了一口茶,道:你醒了? 这时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是一个女人的笑的,笑声很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想到底个什么样的女人能笑得这么诱人动听。 一个貌美,胸大,腰细,翘臀的粉衣女人,正端着一盘牛肉朝李天龙走了过来,眼里充满了柔媚。 牛肉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对于三天都只能借烟抵饿,以酒消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诱人的。甚至比一个裸身女人还要诱人百倍。 女人自然不是裸露的,但却比裸露更致命。 粉衣女人伏在李天龙的耳边,轻声道:这里有牛肉,你吃一点吧。 李天龙没有看她,摇了摇头。 粉衣女人似乎还不死心:你一定要吃。 她脸上已露出了媚笑,如同她的声音一般诱人。 粉衣女人忽然就捏起一片牛肉,就要往李天龙嘴里塞。 李天龙的嘴闭的很紧,所以牛肉只在他的嘴唇上摩擦,李天龙咽了咽口水,忽然,他手臂一挥,整盘的牛肉已落在粉衣女人的身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致命女子 牛肉撒了一地,汁水已流进了她高耸的胸脯,但是她依旧在笑,依旧那么妩媚,手里依旧端着牛肉。 女人衣服依旧是粉色的,很新,显然是刚换的,她手里端的依旧是牛肉,刚做好的新鲜牛肉依旧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但是这次比上次更要诱人。因为女人的衣服变少了,少的几乎可以清楚看到她诱人的酮体,而她的手指也多了一个葫芦,葫芦口是开着的,从里面飘出阵阵的酒香,女人将牛肉放到地上,看着李天龙,轻轻说道:难道不香吗? 李天龙不知道女人说的是她端来的牛肉,还是她手中的酒,或者是她自己身上的味道。 李天龙盯着酒葫芦,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道:香! 女人又笑了,眼里的媚笑更深了,她很开心,所以她笑的更甜了。 女人又轻声道:难道你不想尝上一口吗? 李天龙叹了口气,道:但我更想睡觉。 说完,李天龙将被毯裹了裹,翻了个身,又把眼睛闭上,真的躺了下来要睡觉。 紫衣女子目光朝门口望了望,一双杏眼充满了讥讽,开口笑道:怎么,连江湖第一美人粉香娘竟然也对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有兴趣? 粉衣女子忽然回首笑道:大名鼎鼎的女侠紫鸳玉都感兴趣的男人,奴家自然喜欢的很,两人虽然都是在笑,话音也都婉然动人,但细细听来,却有一种令人发寒的敌意。 粉香娘的媚眼,犹如夜空的星光一样闪烁着。忽然她面容骤变,迷人的脸立刻泛起一丝冷俏的笑,竟似暗藏杀机。 嗖的一声,粉香娘微甩衣袖,已朝紫鸳玉射出一道寒光,锵的一声脆响,粉香娘射出的银簪已断成两截,掉落地上。 粉香娘依旧在笑,瞧着不知何时已起身的李天龙,道:原来你没睡呀。 李天龙又坐在门槛前,拽起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着,粉香娘看着李天龙,已经没有了笑,而是一脸的怒气,突然,她上前一步,抬手就把李天龙手中的酒葫芦打翻在地。 李天龙垂着头,披肩的散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酒水咕咚咕咚的从葫芦里往外冒,浸湿了一大片,散发着刺鼻的酒味。 紫鸳玉也走出门槛,盯着粉香娘,道:你是他的朋友吗? 粉香娘怒气未减,反而更增,道:如果不是,我为何要不远万里来这个叫花子都不愿意呆的鬼地方。 紫鸳玉冷哼了一声,道:那么你就不该把他的酒葫芦打翻,说完,紫鸳玉弯身捡起酒葫芦,塞到李天龙嘴里:“喝吧,像你这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酒水撒了一身,流了一地。 粉香娘不禁诧道:你这是干什么?紫鸳玉把葫芦往地上一扔,瞧也不瞧李天龙,就走了。 粉香娘望着李天龙还在往外流酒水的嘴角,不由怜声叹道:师姐还是这个脾气,但是你如果在这么饮酒吸烟,你会死的,知道吗? 粉香娘小心的为他擦净了脸,说了很多话,但是始终没有人回答,粉香娘最终还是走了,但她走时却说了一句话:若解冰凝香,唯有蝶恋花。 蝶恋花谷,山色醉人,漫山遍野都是花,虽是野花,但却芬香至极,因而惹来蝴蝶伴舞,越往谷中走,花越多,越香,蝴蝶自然也多的很。 只见一条溪流旁有座庄园,庄园很大四周皆是花蝶,庄园门是敞开的,但李天龙却未进去,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冲里喊道:“在下李天龙,今日特来拜见蝶花谷主。” 很快便走出来一名童子,对李天龙恭恭敬敬的说道:李二公子,我家谷主今日不在园内,您请改日再来吧。 李天龙眉光一凛,道:何时回谷? 这时从园内又走出一名少女,年龄比童子还要大上一些,童子一见少女便急忙躲在少女身后,颤声道:姐姐,这人好可怕的。 少女拤着腰,来到李天龙面前打量了一番,似乎还不够,又围着转了几圈,这才背着双手,朝面前一头散发,神情落魄的李天龙点头道:江湖传闻风流倜傥,才高八斗,武学奇才,人称李二公子便是你么? 没有人回答,少女突然一笑,又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家主人何时回来? 李天龙道:何时回来? 少女笑道:你想知道吗?那你给我说几段绕口令吧。 李天龙嘻嘻笑道:那姑娘你可听好啦,打南边来了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喇嘛,打北边来了留恋榴莲甜的哑巴,南边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喇嘛,出南门往正南,看到个面铺面冲南,面铺上挂着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面门帘看见一堵粉红墙,粉红墙上画凤凰,红凤凰粉凤凰粉红凤凰红粉凤凰花凤凰。 少女拍手喊道:再来一个,我就告诉你,我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李天龙无奈的叹了口气:“提拉着鳎目的喇嘛要拿鳎目换别喇叭哑巴的喇叭...” 话没说完,少女捂着耳边,大叫道:“这个我都听腻了,你换一个,你换一个我没听过的。” 李天龙沉思了一下,嘻嘻笑道:“我不擅长说绕口令,要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少女看着李天龙,又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你还会讲故事?” 李天龙一拍胸脯:“当然啦,我最会讲故事了。” 少女期待的催促道:“那你快讲,我听开心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天龙故意质疑的笑道:“真的?那你可听好咯。”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 少女不开心了,鼓着嘴,很不满意的看着李天龙:“你这也叫故事?换一个,要不然我就赶你走了。” “好好好。”李天龙苦恼的求饶道:“大小姐,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少女想了想,说:“随便。” “给你讲一个北汉主屏逐忠臣,呼延赞激烈报仇的故事怎么样?却说,那北汉主刘钧,听知大宋平定各镇,与群臣议曰:“先君与周世仇。宋主之志更不小,今既削平诸国,宁肯容孤自霸一方乎?”谏议大夫呼延廷出奏曰:“臣闻宋君英武之主,诸国尽已归降。今陛下一隅之地,何况兵微将寡,岂能相抗?不如修表纳贡,庶免生民之祸,而保河东无虞也。 不觉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将近七年光景,孩儿已长成矣。马忠与其子取名曰福郎,送往从师学业。其子生的面如铁色,眼若环朱,貌类唐时尉迟敬德。虽是读书,暇时便习兵法。年至十四五,走马射箭,武艺通晓。使一条浑铁枪,有神出鬼没之能。 马忠见其雄勇,不胜欢喜。改名曰马赞。一日,随马忠出庄外,见一起脚夫扛着大石碑来到,上写道:“上柱国欧阳昉”数字。马忠见了,愤怒变色。马赞曰:“大人见此石碑,何故有不足之意?” 李天龙刚讲没几句,少女看愣了,少女回过神来之后,连连拍手叫好,然后扭头就走了。 李天龙有些急了,赶紧拦住少女,问道:姑娘,怎么?我讲的不好听吗? 少女摇摇头:“很好听。” “那你怎么不听了?是有事情要做吗?有事情要做的话,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少女冷冷的回道:“不用。” 李天龙不愿意了:“绕口令我可是说了,你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呢? 少女掩嘴嘻嘻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我家主人什么时候h回来,刚才那是逗你玩呢。” 李天龙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板着脸:“你个小丫头可真坏,居然那我寻乐。” 少女冲李天龙一吐舌头,小跑就没影了,无奈之下,李天龙之好另寻他法,就在这时,忽然从身后劈出一刀。李天龙不愧是顶尖高手,刀未到,他的身子早已凌空一个倒翻窜身躲开了,而且还把对方的刀给夺了过来。 李天龙一只手拎着刀,另一只手抹着鼻子,大笑道:求我呀!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把刀还给你。 胡三刀立刻就又骂道:少他娘的做白日梦,老子才不会求你这个过街臭虫呢。 李天龙索性不再去搭理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瞧着那个已经狼狈不堪的女人,轻轻的将她扶起来,温柔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人怔了一下,立刻埋下了有些羞涩的脸,又偷偷的望了一眼李天龙,娇声道:“我叫...” 就在此时,胡三刀已经急得跺脚吼道:“李天龙小心。” 女人原本羞涩胆怯的俏脸上立刻充满了杀气,她的手一晃,手里就已经多出了一把锋利的袖刀,直刺李天龙的心口。 谁知李天龙不但没有躲开,反而伸手相迎,用两根手指就那么的轻轻一夹,一下子就把这夺命的一击轻描淡写的夹在手里,女人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袖刀从李天龙手里抽出来,想刺又刺不进去。 李天龙还是很开心的瞧着她,微笑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女人看着李天龙,眼里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却忽然大笑,道:“好功夫,好功夫,李天龙果然名不虚传。” 李天龙也忽然大笑着松开手,道:“过奖,过奖,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女人将袖刀收回,又笑道:“世风日下,江湖险恶,人心不古,李少侠却依旧四处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想必不会错杀无辜的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疯癫和尚 李天龙的脸上没有表情,一点表情也没有,但他的眼角却在不停地跳动,每次他感觉到伤心和愤怒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女人也不在逃避,像是一个纯情无比的花季少女似的,痴痴地坐在地上里,痴痴地看着李天龙,风中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一片枯死已久的落叶,犹如夏天的蝴蝶般轻轻地飘落在雪地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瞽目老人,以竹杖点地,慢慢的凭空出现了。 老人的出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出现带来的都是悲歌和血腥。 为一些平时笑得太多的人来奏悲歌,用歌声来挑起他们心里一些秘密的痛苦。 他的行为似乎是有人故意让他这么做的,而这些人也愿意让他这么样做。 女人看到老人,眼里好像出现了光,痴痴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惊奇?是欢喜?是想迎上去?还是想逃避? 罗三刀放开了女人冰冷的手,盯着老人手里的竹杖,开始往后退,退入了一个角落,他认识这个老人,他无敌的刀就是被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竹仗之下。 老人缓缓的走近,一双眼睛却是空洞的,那空洞的眼睛盯着李天龙,嘴里好似胡言乱语的说道:“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施主忘记了也好!上签便留,下签就走。 你们倒是有两下子,是何门何派?哦?无门无派!谁给你撑腰?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剑中之王!保护你,那样你就不用受欺负了,我杀了太多人,可是最后才发现世间已无人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才躲到这深山老林中,如果真有高手,不用你们出价,我....只有当时驰岔风云的刀魔血狂,才会有如此煞气。 刀剑只是辅助之功,关键要看使用者自身的力量!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以凝气为剑的剑法?难道是无影剑?相同的树,一样的景。不同的是,一样却不一样的人!可是我毕竟教出了一个魔头,让他害了那么多人,你就当他命不该决罢! 剑圣龙游,剑游心间,天龙一现! 刀魔麟风,刀之狂魔,无法无天! 枪神黄泉,器中贼寇,夺命追魂! 拳皇战天,拳如天塌,力拦狂澜! 掌王雷禅!掌风似龙,风卷残云! 无道灭天,魔由心生,心魔未除,魔刀必会觉醒! 看着老人自言自语的发癫狂,罗三刀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败在他的手下。 此时,又忽然走出一个衣衫破旧的和尚,和尚一边走一边口诵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和尚佛经念完之时,正好走到李天龙身边,冲李天龙一施礼,和声说道:花叶归土,尘埃落地,情意绵绵之乐,生死茫茫之苦!情也,爱也。情为何物爱在何处!皈依我佛吧!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行僧之旅。放下红尘之事得人间大道! 李天龙摸了摸鼻子,嘻嘻笑道:“那里来的疯和尚,怎么一见我,就说有些我拍听不懂的话。” 疯癫和尚也不怪罪,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焚烧大地的邪魔麒麟魔兽已经复苏了,它带来一望无际的烈焰,将吞噬整个大地,带来恐惧,毁灭,悲伤,李施主你可是天选之人,贫僧今日前来,就是助你一臂之力的。 李天龙也收起了顽心,正色回道:“既然我是那命中注定能够消灭邪魔,给天下一个太平的人,那我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即使灭亡是命中注定的。” “好,好,好。”疯癫和尚连说了三声好,然后不再搭理李天龙,又冲罗三刀一施礼:“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为何人有善恶之分?世间为何多苦恼,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罗三刀是个粗人,脾气也急躁,骂骂咧咧的指着和尚的鼻子:“死秃驴,你瞎念叨什么呢。” 疯癫和尚不以为然,冲罗山笑了笑,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刀,刀影婆娑,快似闪电,卷带劲风而袭,直劈罗三刀面门。 罗三刀目光一凛,顺手抽刀,想要格挡住了这一招,但是一伸手,发现自己的刀居然不见了,再一看,和尚手里的刀不正是自己前阵子丢失的刀么。 罗三刀心里恼怒,冲那和尚吐了口唾沫,嘴里依旧在骂道:死和尚,我干你祖宗十八代,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戏耍我。 和尚听了,却是不住地点头说:“都说罗三刀三句不骂娘就不是罗三刀,今日一见过真如此,所谓忠言逆耳,你这话虽然粗糙,但是叫人听着却很是顺耳。” 罗三刀急了,一伸手:“把我的刀还给我。” 疯癫和尚看了看手里的刀:“江湖上都说你罗三刀刀法不怎么样,但是刀却是把价值连城的宝刀,宝刀是宝刀,我也不稀罕,今天我来就想开开眼。 罗三刀还想发脾气,李天龙凑了过来,冲疯癫和尚一抱拳,说:“前辈,恕我冒昧,您手里的刀是我朋友的珍爱之物,您是怎么得来的? 和尚哈哈笑道:前几天,有天夜里睡不着觉,去外面闲溜达,正好赶上有个傻小子在练武,把兵刃还扔了起来,我一高兴伸手把兵刃接过来了。为什么我要接,当然有一定的原因。” 和尚说着话,忽然瞧着罗三刀:我就问你一句话,想要兵刃吗?” 罗三刀说:“我的兵刃,为何不要?” 和尚连连叫好:“好!要,我就给,但不能就这么给,跟我过几招,赢了我,兵刃自然就会还给你。” 罗三刀心急如焚,一哈腰,就冲和尚扑了过去,和尚身手极其敏捷,身形一滑就出现在了一丈外,还冲罗三刀嘿嘿笑道:“快来,快来。” 罗三刀眼看自己苦苦寻找多日的宝刀就要没影,赶紧去追,和尚在头前跑,还不住地回头看,可脚下“噌噌噌噌”翻山越岭如走平地。 罗三刀虽然不擅长轻功,但是此时也豁出去了,别看他体格大,真发起力来,两条腿还挺快,跟那和尚保持着一定距离紧追不舍,约莫走出去有三十里地,这个距离越拉越远,最前面是和尚,后面是李天龙,再后面才是罗三刀。 李天龙一边追着和尚,一边还暗自称赞罗山,心说:罗三刀这家伙,没想到他功夫突飞猛进,以前罗三刀跟我比轻功,可是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的。 眨眼之间快到一百里地了,就见前面群山环抱,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半山腰,在那儿有一座寺庙,那和尚跑到庙前停住步,回头一瞅后面跟的李天龙和罗三刀微微一笑,猫腰跳进大墙里面。 和尚刚进去,李天龙和罗三刀也紧跟而来,两个人抬头一看,这庙门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有三个字“清心寺”。 这庙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都坍塌了,但山门还挺整齐,角门紧紧地关着,钟鼓楼上的惊鸟铃被山风一吹“咣啷、咣啷”直响,清脆悦耳。 罗三刀问李天龙:“偷东西的贼进了庙,咱们动文还是动武?” 李天龙说:“文的怎么说,武的怎么讲?” 罗三刀哈哈大笑:“要文的,咱们先礼后兵,砸开庙门公开进去;要动武的,我们也越墙而过,直接到里面用武力把我的宝刀给抢回来。” 李天龙一想,那和尚虽然疯癫,但话说得挺客气,一看就是个高手,到底为什么他抢罗三刀的刀,他也想不明白,于是他说:“咱们来文的吧,显得我们光明磊落。” 罗三刀也赞成这个办法,他们来到角门“啪啪啪”叩打门环,角门就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和尚,往外一看说:“阿弥陀佛!众位,知道你们要来,请暂候片刻,我家主持要隆重接待。” 小和尚说完,一转身进去了,等了一会儿,们开了,往院里一看,有五六十个老和尚身上穿着新袈裟,手捧法器排列两边,正中央汉白玉铺的甬道,从里面走出一位白须老和尚,这老和尚可真威风,身上的袈裟闪闪泛光,从里面飘飘然的走出来真好像神佛降世,而在这老和尚旁边,就是刚才那疯癫和尚。 看到疯癫和尚,罗三刀眼睛都直了,气得直咬牙,而那个和尚,现在看起来也不疯癫了,半睁双眼,倒是有几分高僧模样的庄严。 众僧侣出了门,那白须高僧冲李天龙和罗三刀,一施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两位少侠能来到我们清心寺,真使敝庙生辉呀,贫僧迎接来迟,当面恕罪。往里请,往里请!”说完抬手往里礼让。 那疯癫和尚也凑到罗三刀身边,恭声说道:“这位少侠,里面请。” 罗三刀虽然恨的直咬牙,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心里的恼火跟着往里走。 进了庙门之后,进头层院子没什么,当间是穿堂门,一直通向第二道院子,等到了第二道院子,李天龙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二道院里分两排站着数十名武僧,每人手里都有刀,刀尖对着刀尖,刀锋下就有一尺多的可以过人一条小道。 李天龙一看,心说不好,这些秃驴没安好心,这是给我们下马威,李天龙呵呵笑道,问那主持:“师傅,您这是?” 白须老和尚,一抹胡须,冲李天龙笑道:“李少侠,内堂备有斋饭,你请自便。” 第二百二十章 庙中比武 李天龙走到两排武僧跟前,众武僧纷纷将手中刀刃让开,腾出一条小道让李天龙经过。 李天龙也毫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走到内堂,内堂之上果真备有一桌斋饭,李天龙也不客气的坐下。 罗三刀一看李天龙已经坐下吃东西,也想跟进去,可是刚到那数名武僧身边,本来落地的刀刃齐刷刷的全都举了起来,明显要给罗三刀一个下马威。 罗三刀一看这阵势,心说这玩艺儿就能把我吓唬住?大丈夫受杀不受辱,我就从这儿过,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他把脸一扬、胸脯一挺,“噔噔噔”就从数把刀刃之中穿过去了。 他是过去了,回头一看,一群武僧没有理会他,不由的心生疑惑,此时,就见那个瞎眼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放着道路不走,竟然上了人家的房檐了,嘴里还胡邹邹的说:“唉呀,这庙中人多了,看着活也不知道干,你看这石头当不当、正不正摆在这儿,从这上头过去吧。” 老人嘴里的话虽然胡乱,但是伸手却是非常了得,练了一手绝艺,就见他脚蹬石头,每迈一步脚底下就发出“喀吧”地一声,连走八步这石头全都裂开了。 这时那些和尚把刀刃褪去,又摆上八块大青石,那白须老和尚站在首前,向老人摆摆手说:“老人家,委屈委屈您,也按照我这样过来吧。” 老人呵呵乐了,伸着脖子一看,又不停的摇头:我要不像你这样,我就栽了。 老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话音还没落,一个翻身就上了石板,脚下往下一叫力“喀吧、喀吧、喀吧”,再看那块青石,也都裂为几半。 罗三刀看了,暗挑大拇指,心说:这老头儿的硬功果然不比寻常。 小和尚们又忙活开了,把这碎掉的石块搬掉,又摆上块好的,只见众武僧中忽然走出一彪形大汉,他把手中禅杖往肩上一杠,迈步踏上青石,那石头也全裂开了。 小和尚可是忙坏了,又换了新的石头,都是大块的,厚里有七寸,长短见方有一尺半。这么大的石头要踩碎,就不那么容易了。 此时李天龙已经吃饱喝足,一脸满意的走出来,冲众人笑道:我也来凑个热闹。 李天龙身份年轻,不踩谁也不会笑话,可他是的功夫也是神乎其神,别看他平日爱诙谐、嬉皮笑脸的,遇到真个的寸步不让。 李天龙迈步上了石头,浑身上下一叫力,身子往下一沉,气贯于单腿,又贯到脚掌上,耳轮中就听“喀吧”一声,头块石头开了。再迈步上了第二块石头,“喀吧,喀吧”八块石头全开了,不但开,踩得瓣数还比别人多。 等李天龙落的地,为首的老和尚吸了一口冷气,心说:阿弥陀佛!这小子可真了不起,看他的硬功在我之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是年少有为。 罗三刀把脑袋一晃说:“哎,放着光溜道不走,踩这玩儿干吗,都跟我来。”然后就顺边转过去了。 大家都上了月台,气氛也缓和下来,于是在月台上排摆桌椅,摆上瓜果梨桃,沏上香茶,大家谈笑风生,不知道的人好像这是在迎请宾客呢。 正中央的桌子旁坐着老和尚,两旁坐着瞎眼老人和李天龙和罗三刀,罗三刀口渴,喝了两口水,先说话了,他冲着老和尚一施礼,说:“大师,不知尊姓大名。” “哈哈哈,贫僧乃无名少姓之辈,说出来怕笑话,其实说不说名字不要紧,一会儿咱们再谈。”老和尚婉言谢绝,没有透露姓名。 罗三刀话锋一转,指着站在老和尚身边的疯癫和尚:“大师既然您不肯透露姓名,那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领教。旁边这位大师为什么要拿我的兵刃,不知在下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贵寺。” 老和尚闻听乐了,说:“罗少侠您别过意,您一点都没得罪我们,我们也没有恶意,实不相瞒,拿您的兵刃是赶巧了,我这师弟,别看他胡子都白了,却十分顽皮,好动不好静,没事就到处溜达游玩,偏赶上您在院中展示刀法,他一高兴就把宝刀接到手中,可当时想还给你们,又怕引起误会,因此他就把兵刃拿了回来,到这儿他跟我一说这件事,我把他痛责一顿,有心叫他把兵刃送回去赔理认罪,一是他有点不甘心,二是又怕你们不饶他,我们一商议,干脆把你们请来再说,但是我们这些无名少姓之辈,哪能请得动大伙,所以故意使了个激将法,把你们激来。今天众位果然来到九和宫,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招待招待你们,解释一下这件事,今后咱们谁也别结仇,等会我师弟自然会向你们赔罪,顺便把宝刀物归原主,但不知众位肯原谅否?” 罗三刀一听,是这么回事,但是他说的是真是假谁也搞不清,这就叫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也只能点点头说:“好!既然在下没有得罪之处,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就请大师把兵刃还给我。” “好!现在就还。”老和尚转回头那疯癫和尚说:“还不快去把兵刃拿出来。” 那疯癫和尚答应一声,转身走了,时间不大,便把罗三刀的宝刀拿出来往桌上一放,用三个指头往前一推,冲罗三刀嘿嘿笑道说:“物归原主。” 罗三刀也没想别的,伸手就拿,哪知他这一伸手的功夫,疯癫和尚“嘭”把手腕子给抓住了,脸上还乐呵呵地说:“小家伙,你也太不客气了,这么简单就把兵刃拿走,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 他嘴上说着,暗中就使上了劲,使得叫鹰爪力,硬木头一下也得抓三个坑,就是铁的也能给拧碎了,何况是肉的呢。 罗三刀那能不知道疯和尚的套路,心里骂道你这个死秃驴可够缺德的,说人话不办人事,实在是可恶之极,把单臂一抖说:“死秃驴,你说我欺人太甚,那你这是干什么?” 随即又往外“啪”地一甩衣袖,那疯和尚身子一歪,差点没躺下去。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这时缓缓的站起来说:“各位,刚才我只把话说了一半,今天把各位请来,一解释昨晚上的误会,二是还兵刃,还有一样就是打算领教领教各位的武功。咱们都是练武的,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难免心生遗憾,难得众位赏脸来了,请各位让敝寺开开眼,跟各位学几招。” 老和尚说完,把禅杖拿起来,飞身形跳到楼台之下,周身上下收拾利落,丁字步往那儿一站,点手一指那瞎眼老人:“神算天机,你过来吧,我知道你是隐士高人,今天我要在你台前领教领教。” 瞎眼老人嘴里依旧是胡言乱语,旁边的罗三刀可是气坏了,心说: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有那么多事没办完,哪有功夫和你闲扯淡,但是罗三刀转念又一想,这清心寺会不会跟极乐楼有关联,故意把我们拖住,好让极乐楼的人转移搬走? 罗三刀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可没这么说,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你说人家是贼,有什么证据? 瞎眼老人站起来说:“既然你们提出来要比武较量,我也既然来了,那我自然要领教一下贵寺的绝学。 老人说完,转身下了月台,来到院中,他走到老和尚的面前,一抱拳还没说话,罗三刀不知从哪跳了出来,也冲老和尚一抱拳:“在下不才,请出手吧。” 那老和尚一撩胡须,怒目圆睁:“哼!罗三刀你这个人的脸由地底下露到天顶上了,三刀驰名天下,三刀过去就没有了,你那三刀在你们年轻人中算是佼佼者,但你跟我比恐怕还差点,不是老朽自夸其德,咱俩的经验、练武的年头差得有点悬殊,年轻人你干脆回去吧!你让神算天机过来,我们这般年纪伸手比较合适,你呢,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再练他几年,然后再跟我动手,为时也不晚。” 老和尚说话狂狂傲,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模样,罗三刀本来就脾气大,这一下更受不了,他一着急,额边的青筋绷起多高,破口大骂说道:“老东西,人老了真是不值钱,你说话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你知道这害臊卖多少钱一斤?这武术的高低能拿年纪来定论?今天我非动手跟你过几招不可。如果你赢了,我的宝刀兵刃我不要了,假如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办?” “小娃娃,口气不小啊,你要把我赢了,东西如数交还,我要说别的有点过分,咱俩交个好朋友吧,你算我个兄弟,收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哥哥怎么样?往后你罗三刀有用我清心寺的地方,我们清心寺六十八位僧侣上刀山下油锅都万死不辞。” 罗三刀爽快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两人把话说完,各晃身形、往后一退,展开进攻架势。 罗三刀把两臂一晃,亮个门户,亮了个大鹏双展翅,左手高右手低、掌心朝前手背朝后,身子往下一塌,姿势相当优美,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再看老和尚两臂一摇、身形一晃,也亮了个招数,这叫童子拜佛,看一举一动,就看出有些功夫来了,但是谁也没贸然伸手,四只眼睛盯到一块儿愣了半天,罗三刀有点沉不住气了,说:“老和尚,你怎么不先动手?” 老和尚哈哈笑道:“老朽有个毛病,跟别人比武,向来不先动手,你先请吧。” 罗三刀摸了摸鼻子:“怎么?让我先打你,你真有容人之量,佩服!那晚辈可就得罪了。”话音一落,只见罗三刀身子一晃,眨眼间就闪到老和尚面前,左手一晃老和尚的面门,正手就是一掌。 第二百二十一章 点到为止 罗三刀身形一晃,对着老和尚的面门就是就是一掌,老和尚虽然口气大,但是功夫也确实不差,眼看罗三刀的掌带疾风而来,不急也不慌,早不躲晚不躲,眼看罗三刀似沾非沾到自己的时候,老和尚突然冷不防的斜身一跨步,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罗三刀这一掌。 罗三刀见自己首发一掌走空了,顺势将掌猛抬,化拍为劈,使用出一招立劈华山,往下一个劈掌,直奔老和尚的手腕而去。 罗三刀身形魁梧,本身又是使刀的行家,这一下要是真结结实实的劈上去,那老和尚的手腕可就废了。 老和尚也知道此招的凶狠,赶紧抽身往后退,随即一转身使了个大鹏展翅,奔罗三刀脖梗子就是一掌。 罗三刀反应也不慢,使了个玄武藏头,往下一低头,也轻松化解了老和尚的这一掌。 罗三刀见掌上功夫敌不过,便想往腿上功夫较量,猛抬左腿,奔老和尚的小腹踢去,老和尚一个弥勒转身,便转身躲开了,两个人纠打在一起,谁都不在小瞧了对方。 罗三刀两臂双腿齐用,把真功夫全都拿出来了,次次主动出击,颇有年轻人的勇猛。 老和尚虽然功夫不差,但毕竟年纪在那,虽然不敢大意,处处小心谨慎,但是身子骨却是不饶人,几个来回便有些吃不消了,但是老和尚的经验丰富,知道拼力气自己肯定拼不过,便使出以柔化刚,三两拨千金的柔绵缠人之术,这令脾气暴躁的罗三刀格外的头疼。 两个人,一老一少,打的难解难分,把周围的僧侣都给吸引住了。几十名武僧也忘记举刀了,全都瞪圆了眼睛看自己的主持方丈跟人比武。 有些武僧还在窃窃私语,嘀咕道:“那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子刀客罗三刀啊?这小子还真是真厉害呀,咱们主持能顶得住吗?” “现在看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我们主持的功夫多高,你能不知道吗?区区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赢得了我们主持呢!” 众武僧说什么的都有,而李天龙和那瞎眼老人,可就不一样,他们已经看出来罗三刀已经逐渐落于了下风。 李天龙坐在饭桌前,轻轻抿了口茶水,虽然表面上默不作声,但是心里却是替罗三刀担心,心说:罗三刀要是在这么下去,非输了不可。 李天龙想要出言提醒,但是周围人多,自己又不好明说,眼看罗三刀已经略微有些喘气,这说明罗三刀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那老和尚依旧云淡风轻的在闪躲罗三刀的一招一式,在这么下去,很快就能分出输赢来。 李天龙这边着急,但是罗三刀也不傻,眼看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赢不了老和尚,心里不由得佩服老和尚:难怪这老秃驴敢说大话,功夫果然了不得。 罗三刀眼珠子一转,心说自己在这么鲁莽草率可不行,要想个办法刺激一下老和尚,让老和尚主动来打我才行,打定主意之后,罗三刀打算大胆一试,脚尖点地向后一蹿,跟老和尚保持了距离。 老和尚知道罗三刀这是明白了,心想着罗三刀接下来会想出什么奇招妙式来,就听见罗三刀居然破口大骂起自己来,什么缩头乌龟啊,胆小鬼啊,最后竟然开始问候起家人祖宗来了,真是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让人脸红说什么。 老和尚是个出家人,从小就受清规戒律的熏陶,那听过这些污言秽语,心里不由的大吃一惊,心里被气的血气直翻涌,想还嘴,可是自己要是出了口,那就是犯了戒律,再说了,自己也没学过如何骂人。 罗三刀这一出可把老和尚气的不轻,老和尚果然上了罗三刀的当,虽说不怎么光彩,但是在罗三刀的眼里,自己把宝刀拿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在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不在乎。 老和尚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主动跟罗三刀动了手,但是老和尚发起火来,那也不是吃素的,招招刁钻,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罗三刀一时不能招架。 罗三刀每次不是躲不开了虚晃一招,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反而结结实实的挨了真招,几个回合下来,就把罗三刀给累的一身汗,最后实在没了招,索性一直闪躲,不再想着进攻。 可是被惹恼的老和尚那肯轻易放过口无遮拦的罗三刀,别看罗三刀一直闪躲,可是老和尚的速度比他还快,而且次次还都正好是顺势,罗三刀前脚刚落地,老和尚转眼就到了。 罗三刀一看,老和尚跟个泥鳅似的在自己身边滑来滑去,打得自己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一抹额头的汗,后脚跟踩地,结结实实挨了一招,破口骂道:“你他奶奶的,没完了!” 老和尚报了仇,心里难免有些得意,身形往上一蹿,跳出老高,而后双脚落地蹬空,直踢罗三刀腹部。 只见老和尚双脚落下,罗三刀只能尽力相迎,顾不得脸面,翻身躲开了这两脚,两腿一曲,往地面上一跪,这才躲过了这一狠招。 老和尚眼看没办法,双脚跟用力又往上一蹿,罗三刀膝盖受空,“喀吧”竟然跪碎两块石砖。见脚力没用上,老和尚的两个胳膊顺势用上劲,利用双肘又奔罗三刀面门而去,最大的力气,又往上一蹿,但还是被罗三刀硬生生的躲了过去。 罗三刀被打的憋了一肚子火,也不管那么多,抡直了胳膊,胡乱就转了起来,老和尚赶紧闪身往后躲,避其锋芒。 罗三刀张开手臂又是往前一扑,想要扑到老和尚的身上,却是扑了个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老和尚见罗山越打越生猛,不由的佩服罗三刀的精神力的顽强,同时也知道自己若是在不想办法赢得这场比武,那最后失败的一定会是自己,毕竟自己的身子骨在那摆着,拼精力的话,那肯定是拼不过年轻人的。 老和尚想了想,忽然冲罗三刀一抱拳,态度也是客气了起来,没有之前的狂傲。 “哎呀,小伙子,闻名不如见面,罗三刀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人们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哪,就拿罗少侠来讲,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精湛的武艺,我做梦也想不到,贫僧刚刚多有得罪,真是罪该死,还请罗少侠莫要见怪才是。” 老和尚突然这么和和气气的,罗三刀也有点懵了,搞不懂老和尚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罗三刀收起了臂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是前后衣衫都湿透了,狼狈劲儿就别提了,那模样要多狼狈那是有多狼狈。 “罗少侠,武艺高超!贫僧甚是佩服。”老和尚说着话,耷拉着脑袋,往那儿一站,一句话也不说。 罗三刀红着脸正在喘气,听老和尚这么一说,以为是在羞辱自己,心里那真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恨,心里气不过吗,随即指着老和尚的鼻子骂道:无耻老秃驴,我看你是口是心非,昧着良心说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老和尚不怒,反而乐呵呵的口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罗少侠的武艺是高,但不知你刚才使得是哪路拳术,贫僧实在是看不明哪。” 老和尚这一手,罗三刀还没看出来,但是一旁看热闹的李天龙那会不知道老和尚的心思。老和尚这是知道自己拼不过力气,在用言语拖延时间,好让自己的体力恢复,然后在继续和罗三刀缠斗,准备和罗三刀来一个持久战。 罗三刀现在正气头上,指着老和尚的鼻子就一通漫骂,但是老和尚就跟没听见似的,任凭罗三刀自顾自的骂,罗三刀本就被老和尚戏耍的够呛,此时又不停的一通漫骂,累得更是呼呼直喘粗气。 老和尚从容淡定的听着罗三刀的漫骂,稍微歇息了片刻,感觉自己的体力又恢复了不少,便又主动朝罗三刀开始进攻,这次可不同刚才。 老和尚这一次在进攻的同时,竟然也耍起了最脾气,出家人自然是不能说那些污言秽语的,但是一些不中听的话,倒还是能说的,老和尚为了搓一搓罗三刀的锐气,那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可罗三刀那出了名的暴躁脾气,越是挑逗他,他的脾气于是暴躁,就在罗三刀气的双眼泛红,明显对老和尚起了杀心的时候,老和尚也是知趣,主动提出:“罗少侠,要不然你我两人歇息片刻之后,再继续分出个高地,你看如何?” 罗三刀哪里愿意,这时,李天龙突然笑道:“罗三刀,你累了,要不然喝点水歇一会儿,我来替你应战。” 李天龙说着话,已经迈步来到院中,双掌合十,对老和尚说:“阿弥陀佛!大师,罗三刀有点累,不知在下替他与您较量一番,您意下如何?” 老和尚一看是李天龙,心中暗想,都说这个李天龙心眼坏的很,那害人的手段是层出不穷,要和他动手,我可得多加小心,不能掉以轻心。 老道和尚想到此,满面堆笑地说:“南无阿弥陀佛!既然李少侠肯赏脸,贫僧求之不得,还望李少侠手下留情,你我两人点到为止。” 李天龙呵呵一笑,伸手道:“大师,请!” 李天龙说完请字,向后退了一步,往下一猫腰,使了个游龙戏凤,一掌奔向老和尚的面门,老和尚急忙伸臂接掌,探手使了个单掌开碑,直面相迎李天龙的这一招,哪知李天龙此招为虚,掌到身前,忽然又化掌为拳,轻击了一下老和尚的胸口。 老和尚身形迅捷,往后一闪,但还是挨中这轻飘飘的一拳,老和尚心中诧异,心说这一拳毫无力道,莫非这李天龙是在耍什么心眼不成? 哪知李天龙连晃招,招招虚中带实,实中存虚,次次都能击中老和尚的身上,老和尚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还摸不透李天龙的武功套数,但是心里不由的称赞起李天龙的人品。 李天龙也看出老和尚的心思,收招停手,呵呵笑道:“大师,承让了,下面还是让罗三刀继续比试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武僧应战 李天龙轻松和老和尚打了个平手,其实明白人都知道,看似是平手,其实是老和尚输了,但要是非说老和尚输吧,毕竟老和尚已经和罗三刀打了那么久,李天龙赢得又有些胜之不武。 李天龙回到桌前,罗三刀便笑脸相迎,嘿嘿笑道:“好兄弟,你可真有一手。”好兄弟给自己出了气,罗三刀心里自然高兴,而李天龙扫视了一下桌面,也是露出了笑容。罗三刀又回到院中,只见他身形转动,两臂一摇,冲老和尚大笑道:“老秃驴,你快去歇歇,等你歇回了力气,我们在继续打。” 老和尚心中不解,这罗三刀此时的气势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虽说罗三刀跟自己打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但是老和尚毕竟心里有数,但现在在一看罗三刀,老和尚的心里可就没底了,秃脑门上发了汗。 老和尚不动声色,呵呵笑道:“无事,贫僧还能撑得住。”罗三刀摆摆手:“老秃驴,听我的,要不然等会赢了你,别人不说什么,但我自己说不过去。”说完,罗三刀一甩衣袖,又回到李天龙身边,端起一杯凉茶,一仰脖子,满满一杯茶水就给喝了个精光。 见罗三刀走了,老和尚自己站着,也觉得无趣,索性也去了桌前,稍歇片刻,好养精蓄锐,等一会在继续跟罗三刀缠斗,老和尚那态度,那意思明摆着今天和罗三刀不分出个高低,那肯定决不罢手。老和尚坐稳,浅喝了口茶水,将舌尖顶上牙床,暗自运动丹田之气调息身心,就在老和尚静心调息之际,那个疯癫和尚突然冲罗三刀大喊道:“罗少侠,我师傅在歇息,我陪你玩一玩,你觉得如何?”李天龙已经察觉出此事中肯定另有七窍,要不然这清心寺不会纠缠罗三刀不放,于是,悄声询问罗三刀是不是惹过什么出家人。 罗三刀也不傻,经过李天龙这么一提醒,也是明白了过来,要论仇人,李天龙那可不比自己少,为什么着清心寺偏偏盯着自己不松口呢?罗三刀仔细回想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那疯癫和尚喊的厉害,惹得罗三刀很是不高兴。 正所谓相争必有伤亡,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肯定要出事不可,但是自己也不能示弱,毕竟是对方先抢了自己的宝刀,又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自己要是示了弱,那以后就会沦为人的笑柄。罗三刀正在为难之时,就见从清心寺外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个熟人,正是消失在塞外的剑豪独孤白。不光罗三刀愣了,就连李天龙也傻眼了,独孤白跟邪医叶尘影影不离的,如今怎么会孤身一身呢?守门的武僧见了独孤白,上前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罗三刀性子急,急忙跑去冲守门的武僧嚷嚷道:“这是我兄弟,留什么步?”说着话就拉着独孤白一同进了寺庙。老和尚虽然在调息,但是外界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清二楚的,一看来的这个剑客自己不认识,身材样貌也没听说过,心里好奇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个老翁,罗三刀见了这老翁,神色紧张,飞奔到身边,噗通就跪倒在地:“师傅,您怎么来了?”就见这个老翁气得是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清心寺的一众僧侣,破口大骂道:“一群混账东西,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你们清心寺跟我的恩怨,不找我寻仇,把气撒在我徒弟身上,算什么本事?” 老翁骂完和尚,转头又给了罗三刀一脚,训斥道:“下山前老子再三叮嘱你,不许给我惹是生非,你是满口答应,结果是口是心非,背着我无端惹事,说这是怎么回事?说!”罗三刀一脸委屈的说:“师傅,这事不怪我。” 老翁气的脸色涨红:“不怪你?那怪谁?怪我?”“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怪他们,都不怪。” 老翁不听罗三刀解释:“这事怎么引起来的?你不用跟我狡辩,实不相瞒,从你下山之后,为师就一直在暗中注意你,你说的话、做的事,我是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你把人家的兵刃宝刀偷盗出来,人家能找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你倒是跑啊,你在那显什么能耐?人生一世切记,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要强词夺理,你别讲了,是对是错,你都是我徒弟,你惹的祸,那就是我的事。” 老头儿越说越生气,把掌“呜”地往空中一举,清心寺的一棵古树随机一劈成了两半,罗三刀赶紧伸手把老翁的胳膊给抱住:“师傅息怒啊,您说的对,单掌不响,事从两来,莫怪一方,也不能光怪他们。” 老和尚听不下去了,心说再让你们这么说下去,错全都是在我们清心寺了。老和尚收气而起,缓缓走到老翁面前,口诵佛号:“阿弥陀佛。”老翁丝毫不给老和尚脸面,破口骂道:“阿弥你奶奶的大腿。”老和尚不知对方底细,只能忍气吞声的笑道:“我们也有为人处事不当之处,我...” 老翁偷眼观瞧老和尚,暗自挑大指称赞:罢了,自己再怎么无理取闹,清心寺也不落人口实,还好自己现在已经老了,是年轻那会儿,肯定纠缠到底不可。 老和尚也在暗中观察老翁,心里暗想:这老翁气势不凡,又是罗三刀的师傅,肯定是个绝世高手,自己恐怕难已对付,无意间老和尚瞧见老翁腰间有一柄缠腰软件,心里猛地一惊,这是剑魔司马通。得知面前老翁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老和尚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行事,同时又在想自己能和他打个平手,这倒好说,万一自己不敌,那可怎么办呢?万一我要败在他手下,名声扫地,怎么办呢? 老和尚心急如焚,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剑魔司马通冲他一瞪眼,转身不理他,径直走到院中,伸手双手抽出腰间软剑,一道寒光乍现,宝剑出鞘。 罗三刀一看,心中高兴,知道这是自己师傅在给自己出气,顿时也有了底气。剑魔剑指一周,放出豪言,要打跨清心寺的所有僧侣,那习武的武僧一个个是血气方钢,瞬间跳出一个健壮赤膊的武僧表示不服气,直接就要领教一下司马通的软剑。 清心寺的庙宇虽然不大,但是其武功却是深得真传,寺庙里的武僧几十年的功夫,一刻也没耽误,不说经验丰富,眼看剑尖都碰到衣服了,就见武僧左脚一蹬右脚的脚面,两条腿一别,这身子平地一卷,急如闪电,快似狂风,令司马通的一剑便是戳了个空。 司马通剑尖直戳地面青石板上,心里头疑惑,这清心寺怎么随便出来一个秃驴功夫都这么了得?想到这,司马通也开始认真了起来,结果又是一剑扎空,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过于轻视了对方。 那武僧也不是好惹的,健壮的身材,看似笨拙,实则灵活巧妙,身形一晃就奔司马通来了,把司马通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平平无奇的一名武僧还有这么一手,这一着急的功夫,手里的软剑,竟然别人夺走了。 武僧双手托剑,把剑还给司马通,又回身做出进攻架势,武僧的架势一摆,司马通一瞧,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这武僧的身法是昆仑身,练习昆仑身法的人就是力大无边的意思,练昆仑身的人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力大无边,浑身一股子劲儿,那就好像是用不完似的。 得知了对方练得是昆仑身,司马通攥了攥手里的剑,也真正的重视起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武僧来。司马通被人叫做剑魔,那也不是浪得虚名,剑抖如蛇,发出龙吟虎啸的声音,直逼武僧的面门,武僧的气势也不弱,往前一步,挥拳相迎,拳风中杀气腾腾。 司马通身法迅捷,再加上诡异的剑法,沾了武僧了身就不再离开,几招之后,司马通就瞧出了武僧的破绽,这武僧虽说力气大,但是动作却是笨拙的很,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皮糙肉厚能抗耐打。司马通暗暗偷笑,心说这不是给自己送来个一个活靶子吗,就在司马通准备变招呼换式,换一套剑法对付武僧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一个晴天霹雳,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但是李天龙却是乐坏了,心里是异常的欣喜,情不自禁的便搂住身边的罗三刀,兴奋的喊道:“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罗三刀看着手舞足蹈的李天龙,心里很是不解,心说不就是打个雷而已,怎么会高兴成这个样子呢?罗三刀是个直脾气,随口就问李天龙:“好兄弟,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李天龙眼睛盯着逐渐变暗的天空,一边跟罗三刀说:“天机不可泄漏,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你还是不明白的好。” 罗三刀心里不明不白的,心说我这个好兄弟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离家往事 罗三刀看着李天龙紧盯着天空,忍不住问道:“好兄弟,你为什么对天空那么上心?” 李天龙长叹了口气,突然问道:“罗三刀,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那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罗三刀摇了摇头:“我那知道,你这么神秘...” 罗三刀正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一拍脑门:“对了,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天空也是突然打了一个响雷,然后你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李天龙缓缓的坐下,脸色突然变得很是严肃:“罗三刀,你这么照顾我,我也不再瞒你了,其实我...” “该怎么说呢?”李天龙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其实我不是你们本地人。” 罗三刀哈哈笑道:“好兄弟,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呐。” 李天龙有点苦恼,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罗三刀连连点头:“好兄弟你身手了得,又能使出好多稀奇古怪的武功,肯定和我不一样。” 李天龙对于罗三刀这个头脑简单的好朋友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再辩解,转言道:“罗三刀,你想听我的身世吗?” “哦?”罗三刀饶有兴趣的凑近李天龙,哈哈笑道:“好兄弟,你快说,我求之不得。” 李天龙又叹了口气,看着天空的乌云,说道:我的故乡离这里很远很远,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把它当成天上吧。 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名叫李家庄,李家庄足有二多户人家,我家就在村庄的尽东头儿,我是独子,我们一家三口以耕地为生,自给自足,日子倒是过得也不错。 我离开故乡的那年,我才九岁,我爹那年二十出头,干起农活儿来像一头牛,因为人敦厚老实,所以人缘儿很好好,平时尊老爱幼,待人宽厚,虽然少言寡语的,但是在村子里,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不喜欢他的。 但是,我爹什么都好,就是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赌钱,这是一条邪道,谁要走到这条道上,那要在想回头可就难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爹出去赌钱总是瞒着我娘,每次出去赌钱都说他出去给人帮忙干杂活,然后一头扎入赌场,不玩到昏天暗,把身上的钱给输个精光,那是绝不会想着回家。 都说十赌九输,我爹也不例外,他把身上的钱输完了,就回家问我娘要,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是次数多了,我娘就起了疑心,我爹在要钱的时候,我娘也不闹,把钱给了我爹,就偷偷的跟着他,这才发现我爹赌钱的这个坏毛病。 我娘知道了我爹每次出门是去赌钱,在要钱的时候,就不再给他了,要是顺这我爹的意,家里就是有座金山,那也迟早会被输光的。 我娘不给钱,我爹安稳了一阵子,然后就动起了歪心思,开始从家里偷钱,刚开始呢,偷个几分几毛的,我娘不好发现,可后来,我爹输急了,打算捞捞本儿,于是就壮着胆子,把我们家的存钱全都给拿了去赌钱。 等我娘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爹已经把钱全都给输光了,这可把我娘气坏了,他把我爹一顿臭骂,但是这说不到我爹的心里,我娘越想越生气,哭着就要上吊,得亏得街坊邻居好心说劝,这才把我娘从鬼门关劝回来。 我娘本以为自己这么一闹,我爹就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但是我爹安稳了不到一个月,就又重蹈覆辙了。 有一天,我爹回家,半路碰见一位赌钱的朋友,那人跟我爹招呼道:\"老哥,好久没见你了,玩会儿去?弟兄们可都想着你呢!\" 刚开始我爹也硬气,直接回绝说:\"戒了,不去。\" 这一次回拒绝,两回回绝,但是架不住总有人喊他,有一天,我爹又遇到个朋友,那人又喊我爹去赌钱,我爹心里痒痒,可身上没钱,还是个往常一样回绝说:“不去,身上没钱。” 那人说:\"没钱怕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哥儿们,我借给你呀。” 我爹一听,有点动心了,但还是回绝道:“那多不好意思,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 见我爹动心了,那人趁热打铁,赶紧拉着我爹,说:\"都是兄弟哥儿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走,走,兄弟们都在等你呢。\" 就这样,那人把我爹又给拉到了赌场,到了赌场之后,我爹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爹当时心想自己赌的钱是借来的,要是手气好,赢上几把,再把借来的钱一还,那岂不是白捡了一笔钱么。 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爹赢了没几把,就开始输了,这一输就没个完,最后输了一屁股的赌债。 那年我家的粮食也算是个大丰收了,卖了不少的钱,我爹趁我娘不在家,就把卖粮食的钱给偷了出去。 我爹拿着那笔钱把赌债一还,刚走出赌场的门,准备回家的时候,又忍不住了,一摸怀里,那笔钱还还剩下不少呢,于是就琢磨,都输了这么长时间,是该时来运转了,这要是赢上几把,再把还债的钱归上,我娘也发现不了,就不会在给他闹了,想到这儿,我爹把钱从怀里拿了出来,兴冲冲的又回了赌场。 我爹的手气还真跟他想的那样,一下就赢了起来,这一赢,就赢了个大满贯,把以前输的钱全都给赢了回来,我爹见赢了不少钱,心里过意不去,拿出了一点给在场的人买烟抽,然后就准备回家,可是还没走呢,有个人就说我爹傻,说我爹手不趁气好的时候抓紧时间赢,还等什么时候赢。 我爹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心说自己手气这么好,在赢点那多好,于是我爹又继续赌了一起,越玩儿越来上瘾,赢赢输输一直玩到了半夜还没完。 我爹一直在赌场里玩,我娘发现了家里的钱不见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我爹犯了老毛病,把钱拿去赌了,我娘气的要死,跑到厨房里,抄起菜刀就往二麻子家里去。 二麻子家里就是赌场,在我们村子的西头,二麻子这人四十多了,没娶媳妇,整天不务正业,专门设赌局从中抽头为营生,没事就满村溜达,四处招呼人去他家里赌钱。 我娘拎着菜刀找到二麻子家的时候,二麻子正贼头贼脑的蹲在他家门口的树下抽烟呢,明白人都知道那是二麻子给在他家里赌钱的人放风呢。 我娘虽然气的不行,但是没有失去理智,等快到二麻子家的时候,没有过去,先是躲在一旁的胡同口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二麻子果然在他家门口抽烟,心里就就了底,知道他家里肯定有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赌钱呢,其中非常有可能就有我爹。 我娘知道她现在要是过去,那二麻子一吹暗哨,里面的人就会从后门逃走,于是我娘转身来到二麻子家的后边。二麻子家的院墙不高,我娘双手一按墙头,就跳进了院子,等我娘来到窗户前,往里一瞅,我爹手里拿着牌九,正使劲的搓呢,这把我娘气的够呛,我娘手里拎着菜刀,一脚就踹开了门,进屋径直走到我爹身后,把刀架到了我爹的脖子上。 我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气呼呼问是谁,等我爹把头一扭,看清了是我娘之后,当时就吓傻了,也顾不得手里牌九是大还是小,把自己的钱往怀里一揣,拉着我娘就回家。 我娘虽说在气头上,但还是给我爹台阶下,把菜刀收了,跟着我爹回了家。 回了家之后,我爹把怀里的钱放到我娘面前,我娘瞅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知道我爹又输了不少。 我爹知道自己犯了错,自从踏进家门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看我娘。 我娘心里的委屈,就像疯了似的,问我爹为什么还去赌钱,不管我娘怎么问,怎么闹,我爹始终一言不发。 我娘气坏了,憋足了力气,照着我爹的脸上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把我爹的脸上都打出血手印了,我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连躲都没敢躲,打了一个嘴巴后,我娘不解气,啪啪啪又狠狠的给了我爹几个大嘴巴子,把我爹打的嘴角直流血,又抓住我爹的衣服,按着头一个劲儿的往桌子上撞。 这么一闹腾,动静大的把周围的邻居全给引了过来,不一会儿我们家就围了不少的人,我娘一瞧家里来人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都成泪人了。 街坊邻居也不全都是来瞧热闹的,人群里走出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进屋就指着我爹训斥说:“还不赶紧给你媳妇认错。” 我娘一口唾沫吐到我爹身上:\"呸!我不是你媳妇,你也不是我男人,咱们两个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今天我不活了。\" 我娘说着话,起身跑到桌子前,一把抓起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还好我爹反应快,及时出手,把菜刀从我娘手里夺了过去,给扔到了外面。 我娘见寻死不成,气得把脑袋最准桌角就往上撞,这可把我爹给急坏了,我爹噗通一声跪倒在我娘面前:“媳妇,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玩了。” 见我爹认了错,几个好心的街坊邻居赶紧拉着我娘劝,劝了好一会儿,我娘才止住泪,问我爹以后还赌不赌了。 我爹信誓旦旦的发誓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赌了,见我爹发了誓,我娘心软了,一抹眼,跟我爹说:“你以后要是再赌,我不会在跟你闹,我今天也在这发誓,你要是再去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记住我说的话,我说话是算数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山中道观 我娘这么一闹,我爹总算是老实了,不管那些朋友怎么喊怎么劝,说什么不再踏进二麻子的家门,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有多半年的时间,我爹还是没忍住,又偷偷跑去赌钱了。 我娘知道我爹又跑去赌钱,算是彻底怒了,知道我爹这赌钱的毛病是改不过来了,想着一头撞死在我家的门槛上,可是又看到年幼的我,又于心不忍抛下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领着我回娘家。 我娘肩上挎着衣服包,手里牵着我,刚走到村口,我爹就追过来了。 我爹看到我娘,噗通一声跪在我娘面前,一个劲儿的说他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把赌钱的毛病给改了。 这次我娘是彻底对我爹死了心,看都不看他,拉着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外公身体不好,我娘怕他知道了气坏了身子,只是给我外公说她想自己爹娘了,想在娘家住几天在回去,然后趁我外公不在的时候,哭着把我爹赌钱的事情偷偷给我外婆说了。 老太太一听,唉声叹气的说我爹人那么老实怎么就不学好呢?老太太生气归生气,但是也是往好处想,说我爹人老实又能干,只要赌钱的坏毛病改了,就还是个好汉子。 我娘直叹气,说:“他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要能改的话,早就改了。” 我外婆也是狠人,对我娘说:“闺女别怕,你兄弟前年去参了军,家里就我和你爹两个人,也没外人,那浑小子要是不学好,你就一直住在这,我倒要看看那浑小子是要媳妇还是要赌钱。” 我娘带着我到外婆家的第二天,我爹就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半斤猪肉和一斤鸡蛋,一进门就客客气气的跟外公外婆打招呼,问他们身体怎么样,我外公还不知道我爹赌钱,自己女婿到家了,就赶紧招呼我外婆做饭。 我爹做的那些好事,我外公不知道,但是我外婆知道,从我爹进门开始,就没正眼看过我爹,外公催她去做饭,我外婆冷哼一声,扭头就进屋了。 我娘一直在屋里没出来,我爹这一次来没见到我娘的面,灰溜溜的回去了,我爹回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 我爹人老实,心眼也实,见不到我娘不死心,隔三差五的跑来找我娘,我外公也不傻,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于是拉着我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公问,我爹就答,把自己赌钱的事情老老实实的给我外公说了一边,外公听了之后,只是训斥了几句,倒也没发多大的脾气,让我爹先回去,过个十天八天的,等我娘气消了再说。 我爹就这样被外公给打发回去了,要说我你娘狠心不理我爹,那肯定是不可能,虽然生气,但心里还是担心我爹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不好穿不好,可我娘是个烈脾气,拉不下脸,于是就让我跟着我爹回去,然后等第二天来了,给她说一说我爹在家的情况。 我跟着我爹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爹走了一路,骂了自己一路,一会儿捶着脑袋说自己不是人,怎么能把我娘气成这样,一会儿跺脚发誓说他以后再也不赌了,一定要学好。 外婆家离我们家不算远,但是也不近,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爹忽然从怀里拿出个馒头让我吃,我也正好饿了,接过馒头就往嘴里塞,没几口就吃了个精光。 吃了馒头之后,我还没走几步路就走不动了,就想睡觉,我爹见我走不动,就把我背在背上,让我安心睡,等睡醒了就到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特别的困,眼一闭就睡着了,而且还睡的特别死,等我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房子里,身边有一个人,但是却不是我爹,而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见我醒了,冲我咧嘴笑了笑,也没说话。 我赶紧问那个人我爹去哪了,那人说我爹输了钱,没钱还债,把我卖了还债,还说给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爹,我就是他儿子。 我心里着急,撒腿就跑,想要跑回外婆家去找我娘,但是我一个小孩子,那会跑得过一个大人,还没跑几步就被那人给抓住了。 见我不老实,那人找了条绳子把我捆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的,警告我要是在想着逃跑就打断我的腿。 我被吓得哇哇大哭,哭着喊着要找我娘,把那人气的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挨了打我哭的更厉害了,那人见来硬的不行,就对我来软的,从兜里拿出几颗糖开始哄我。 我一心想要找我娘,也不管他,一个劲的嚎着嗓门哭,那人见我软硬不吃,索性不管我了,把我丢到一旁,让我哭个痛快。 我从下午一直哭到太阳落山,等天快黑的时候,那人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只烧鸡和一瓶酒,那人在我身边点了堆火,喂我吃了几口烧鸡,然后自己就靠着墙喝起了酒,一瓶酒喝下去,那人没一会儿就醉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哭了一天,看到那个人睡了,我也想睡,但是我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着,浑身特别的难受,我使劲抽了抽身子,也不知怎么就抽出了一只手,然后我身上的绳子就松了,我把身上的绳子扔到一边,撒腿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把那人给惊醒了,那个人可能酒没醒,想要追我,刚跑了一步就栽倒了,趁这个机会,我赶紧往外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那跑,就是一个劲儿的跑,等跑不动了,我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一座山脚下。 当时天都黑了,月亮都升到了半空,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山上有灯光,我顺着灯光往山上去,好不容易爬到山上,等走近了,我一看闪着灯光的地方是一个寺庙,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股脑的就往寺庙里去。 等进了寺庙之后,里面倒是挺干净,但是我找了半天,连个人的影也没见着,我跑了那么久,又累又渴,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什么吃的,我傻眼了,眼泪也掉下来了,找了个角落把身子一缩,就睡着了。 我在寺庙里饿了好几天,把我饿的头重脚轻,眼前金光乱转,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天气突然就变冷了,我身上的衣服单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把我冻得瑟瑟发抖,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又饿又冷,在这么下去,我非不是冻死在这个寺庙里,就是饿死在这个寺庙,我想出去找口吃的,但是我走出寺庙的大门,外面山连着山,树挨着树,这深山野岭之中,除了树和草就是石头,哪有什么吃的。 又过了几天,北风嗖嗖地一刮,雪花就落下来了,我缩在寺庙里角落里又饿、又乏、又冷,眼看着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大,我也离冻饿而死不远了。 就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寺庙里突然来了一个老道,这个老道长得慈眉善目,两只眼睛烁烁发光,身披灰色道袍,腰系着丝绦,手里拿着佛尘,胸前飘着须髯,看上去仙风道骨,跟个老神仙似的。 那个老道长进寺庙之后,刚坐下,就发现了我,老道长急忙跑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鼻子,嘴里说了句:还好,多少有口热气,然后又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摸了摸,就把我平放到地上,然后跑出去抓了两把雪回来,用雪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暖暖的,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很温暖,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坐在屋内的火炉前,正盯着我看。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有死,这是被老道长给救了。 老道长见我醒了,呵呵笑了笑,然后从火炉上端起了一个碗,走到我面前,坐在床头,一手搂着我的脖子,把我给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把碗凑到我的嘴边,我一看,原来是碗热粥,我肚子饿,就狼吞虎咽的顺势吃了起来,一口气就给吃了个精光,见我吃完了,老道长又扶着我躺下,又给我把被子盖好,让我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身体就好了。 屋内本来就热,厚厚的一层被子,在加上刚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我浑身发烫,出了一身的汗,把我热得晕乎乎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环顾了一圈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下了床,走出屋门一看,放眼看去,周围全是崇山峻岭,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道观。 道观虽然不大,可也不算小,院内有一个小道士正拿着扫帚在扫雪,小道士抬头见看我,一脸欣喜的跑到我面前,朝我施个礼,说:“你在进屋歇一歇吧,师傅马上就回来了。” 小道士说完就又跑去扫雪了,我回到屋子里,过了没一会儿,那个老道长就进来了,见了那老道长我心里感激,知道是他把我救了,跪在老道长的面前:\"爷爷,我给您磕头了。\" \"快起来,快起来。\"老道长急忙搀扶起我,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孤身一身跑到这深山野林里。 一听老道长提到家,我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把自己怎么被老爹卖掉,又怎么从人贩子家里逃出来,一五一十的全给老道长讲了一遍, 老道长听了连连叹息,又问我家在那,我把我们村子告诉给了老道长,但是老道长却说我家所在的地方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一听老道长没听过自己家的村子,知道自己这是跑远了,外面冰天雪地的,我担心老道长把我赶出去,赶紧跪倒老道长面前,哭了起来:爷爷,您是老神仙,大慈大悲,普度众生我要离开这儿,不是冻死就是饿死,我身体好,什么粗活儿都能干,您可怜可怜我,把我留下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观中学武 老道长心善,听我这么哭哭咧咧地一说,便收留下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道观叫白云观,观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道长,还一个就是那个扫雪的小道童,老道长叫白云道长,那个小道童是他的徒弟,叫张寿山。 我和那个小道童年纪差不多大,过了没几天我们两个就玩熟了,天天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 我留在道观中自然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我从小在家跟着我爹娘也是整天的干活,别看我身板小,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 我每天早早起来就跑去扫雪,张寿山也是个勤快人,我刚起他就也起了,我们两个把道观内外的积雪给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就抗着担子去山脚下挑水,把观内的几口大缸挑的满满的,然后在去附近砍些柴,生火做饭吃。 这一天,我正在院里劈柴禾,老道长从外面回来,让我先把手中的活儿放下,说有话跟我说。 我心想坏了,这保不准是要撵我走,这可怎么办呢? 我跟着老道长进了屋,往旁边一站,心里砰砰直跳,也不敢说话。 老道长用手一指凳子,让我坐下,我乖乖坐下之后,老道长问我在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 我一看老道长不是赶我走,心里也高兴了,赶紧说挺好,自己吃得饱,睡得香,比在家还舒服。 然后老道长又问我愿不愿意拜他做师傅,我一听老道长要收我做徒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自己的命都是老道长救的,别说拜师傅了,就是认义父,那我也是心甘情愿。 我赶紧跪倒老道长面前,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说自己愿意。 老道长搀住我,说既然我已经拜师了,那他就要教我点东西才行,问我想学点什么。 我一个小孩子,那知道学什么,就说了随便,学什么都成。 老道长对我很满意,说以后时间还长,先教我些武术防身用,然后就让我出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除了扫雪挑水砍柴,就跟着师傅学武艺,但是过了半个多月,师傅就不在教我了,让我每天专门下山挑水,我心说挑水有什么难的,之前又不是没挑过。 可下山挑水挑了没几天,山脚下的泉井就没水了,师傅见我空着手回来,问我挑的水呢。 我老实的给师傅说山下的井干了,师傅呵呵笑了笑,指着一座山岭说:你翻过那道岭,岭的那边有一道山涧,那里有水,我们这里只有三人,每天也不用多挑,挑一趟就够用了。 我看了看那个山岭,心说自己可有活儿干了,我挑着担子翻身越岭的去挑水,想不到这来回一趟足有一百多里地,挑着一担水跑一百多里,这活儿可是真不轻啊! 当天,我挑着担子还没找到水就累的够呛,但是一想师傅救了自己,还教我武艺,我可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我这要不把水挑回去,真是愧对师傅的救命授业之恩。 我咬着牙好不容易找到了水,等把水挑回去的时候,浑身跟散架了一样,不过也就开始的时候有点不习惯,挑的次数多了,也就逐渐地习惯了,到后来,别说挑一担水了,就是把观里的水缸全挑满,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师傅见我每天把水缸挑的满满的,心里也开心,一个劲儿的夸我能干。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这一挑就是三年,山岭上都被我给硬生生的走出了条路。 这一天,中午吃过饭,师傅突然喊住我,问我在这里多久了。 我每天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也没记过,跟师傅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师傅说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是时候让我回家了。 我一听就哭了,知道师傅这是要赶我走,扑通跪在师傅面前,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师傅搀起我,笑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说小孩子话,为师的本事你已经学会了不少,你下山出去闯荡几年,将来若是有机会,你还可以再回来嘛!再说了,你离开家这么多年了,你家里的父母肯定日夜牵挂着你呢。\" 一提到我的父母,我心里就生气,当初就是我爹把我卖了,我才会跑进这深山野林里差点冻死的。 我不想下山,不想离开师傅,但是师傅主意已定,我也不敢在反驳。 在我下山的时候,师傅突然又把我喊进屋里,问我知不知道我所学的武术是哪门哪派。 这可把我给问脸红了,虽然我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的武艺,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师傅的门派叫什么,我这个人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师傅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师傅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师傅见我回答不出来,没有生气,反而还很高兴,呵呵笑道:“我们的门派叫古武门,你可记住了。” 师傅说完,又突然问我:“你知道为师为什么收你做徒弟吗?” 我心里糊涂,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师傅爽朗的笑了笑,说:“因为我们古武门的讲究一个缘字,不管有多聪明,也不管品行有多好,如果无缘,那无论如何也是遇不到为师的。” 师傅说完,让张寿山去拿了一个小包递给我,说里面是些干粮,让我回家路上吃,还有些衣服,让我留着做个纪念。 我知道师傅这一说,我可就真的要走了,扑通跪在地上,给师傅磕了个头,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师傅救了我的性命,对我恩重如山,不但救了我的性命,还教我武艺,如今我们就要分手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师傅见我哭的不行,一甩衣袖,训斥道:“不要作妇人之态,快走吧。\" 见师傅回了道观,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一狠心,就下了山。 我在山上住了几年,对这周围的道路也非常熟悉了,哪条道通向哪儿,我闭着眼都能找到。 等下了山,走出了山脚,我恋恋不舍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上,但是却已经看不到道观的踪影,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想家了,想我娘了,我从小到大,还没像这次一样离开过我娘,一想到我娘,我心里就着急,恨不能生出双翅膀一下子飞回家里,着急的同时,我又担心我娘,我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爹赌钱把我卖了,我娘知道了肯定会急疯的,但愿苍天保佑我娘平安无事。 我心里着急,脚下也加快了步子,现在走起路来,我感觉着特别轻巧,就仿佛两只脚上挂着风一样,只要稍微一使劲,走个十里八里的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连续走了一天一夜,才算真正出了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师傅给我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就觉着又累又饿,我一想,这样子下去可不行,我得找个有人地方的要口吃的,吃饱了再好赶路。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又往前走了几里,就看到有一个村子,我加快脚步进了村子一看,村子里竟然还有庙会,村子很是热闹,我看到有人在卖馄饨,不由的咽起了口水,但是我却没办法过去,因我身上没有钱,但是我实在饿的慌,心说干脆吃完了在想办法,于是就我就朝馄饨摊去了。 我到了馄饨摊,找了个座坐下,老板很是热情,问吃馄饨还是吃面。 我想了想,点了一碗面,不一会儿的工夫,面就做好了,老板还给我端来了一盘作料。 我吃了一口面,哎哟,那叫一个香啊,我一转碗,就把这两碗面给吃下去了,咂了咂嘴,觉着还没吃饱,还想再来一碗吧,想到这儿,我朝老板喊道:“老板,再给我来一碗!\" 老板听我说再来一碗,看着我直乐,说我胃口真好。 第二碗进了肚,我算是吃饱了,但是我也犯难了,摸了摸身上,一分钱都摸不出来。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吃了人家的东西,哪有不给钱的道理呢。 我急得直冒汗,老板也发现我的脸色不对,把眼睛一眯,坐到我身边,问我:小哥,吃面的时候挺痛快,怎么给钱的时候这么磨磨唧唧的呢?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老实交待:\"老板,实在对不起,我身上没钱。\" \"什么?没钱?没钱你吃什么面啊?”老板不愿意了,把眼一瞪:\"我不管你有没有钱,你既然吃了我的面,那就得付钱,我们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我可告诉你,今天你不给钱,你可走不了。” 我心里着急,这可怎么办呢?再摸摸身上,确实是一份钱都没有。 眼看老板纠缠不休,我心里也烦躁,趁老板一不注意,窜身就溜了,我在上山学了几年的武艺,腿脚上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把面摊老板给甩没影了。 我现在肚子也吃饱了,心想现在首先得弄清楚自己在那,也好找回家的路。 我顺着街直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小十字路口,抬头一瞧,是座牌楼匾位,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周家村。 我心里寻思,原来这里是周家村,再一想,自己也不知道周家村离我家有多远,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心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去看看热闹,想到这,我顺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等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庙,庙里的人那叫一多,人山人海的,自己在山上这几年,那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把我给看傻了。 我走到人群的后边,踮着脚,兴冲冲往里边一看,里面空着一大块地方,原来是有人在杂耍卖艺。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仗义出手 杂耍卖艺的那帮人,一共有四五个,有老有少的,还有一个俏丽姑娘,像是一家人。 空出来的地方不小,无论耍武器,还是练拳脚,都能施展得开,我一看旁边立着的兵器架子,就知道这几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练家子。 我这个人也喜欢热闹,看到精彩的地方也跟着周围的人群一起叫好,不得不说,这一家人的功夫确实耍的精彩,但是,我说句实在话,都是花架式,难听点说就是中看不中用。 我看的有些腻味了,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敞胸漏怀,浑身上下全是腱子肉的中年汉子,我一瞧这中年汉子,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 那中年汉子迈步走到中心,朝四面八方拜了拜,然后一抱拳,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有人大喊着借光、借光,我顺着声音一瞧,有一个人正分开着人群往里挤呢。 围观看热闹的人给那人让开了一条道,只见那人进了里边,双手一抱拳,冲着那个中年汉子哈哈笑道:“这位大哥,辛苦,辛苦!\" 那个中年汉子半天没言语,瞪着眼睛,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人,笑着脸问那人:\"英雄,我们一家三口落魄至此,讨个饭钱,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那人一听,又是一抱拳,乐呵呵的说道:“这位大哥不必多礼,我想跟您请教一番。” 这句话的话音一落,那杂耍卖艺的一家人,全都站了出来,知道自己这是遇到砸场子的了。 我也看出来了,别看那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但是明白人都能听出那人的话里带着尖刺呢。 中年汉子也是老江湖了,遇到有人砸自己场子,不慌不忙的退后了一步,那人倒也利索,随即快步上前了一步,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照着中年汉子的面门就是一拳,那中年汉子显然没有防备,脸上一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虽然躲开了这一击,但是也踉踉跄跄的蹲到地上,这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逗乐了。 中年汉子脸上挂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用手指着那人,怒声呵斥道:\"小子,你好卑鄙的手段。” 中年汉子说着话,只见那人一猫身,又是一拳,中年汉子往旁边一闪,这一拳又打空了,紧接着那人又踢出一脚,想踢中年汉子的裆,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式。 那中年汉子也急了,压着火往旁边闪,一边躲一边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下死手? 那人也不说话,见自己的拳打空了,脚轻轻一抬,对着中年汉子的脚面,狠狠就踩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又跑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跟那人应该是一伙的,三个人把中年汉子围在中间,又是拳打,又是脚踢,中年汉子也是好身手,以一敌三,丝毫不慌,左躲右闪,那三个人忙活了半天,愣是也没碰着人家的身子。 这时,又从人群里窜出个瘦老头,瘦老头瞧着中年汉子,呵呵笑了笑,把手一摆,说道:闪开,都退到一边去,让我陪他过几招!” 说着话,那瘦老头把腰带紧了紧,对着那中年汉子就是一个探爪。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撤身,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位好汉,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萍水相逢,你们不依不饶的这是干什么呢?” 那瘦老头一句话也不还,招招直冲要害,那中年汉子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右手接招,往旁边一闪身,让瘦老头的一招打空,随即回手使了个巨蟒缠腕,只用了三个手指头,就把瘦老头的面门给抓住了,然后顺势往怀里一带,使出一招顺风扯旗,脚下又使了个扫堂腿,就把这瘦老头打出几丈多远,摔了个狗吃屎。 我看那中年汉子应该没使多大的劲儿,但是那瘦老头可就受不了,气急败坏的一挥手:“弟兄们,给我打他。” 瘦老头一声令下,几个小伙一拥而上,我替那中年汉子着急,遇上这些泼皮无赖,真是跟粘上了狗皮膏药一样,想甩都甩不掉,想走都走不了。 我想帮那中年汉子一把,但是转念一想,我要是一出手,那麻烦岂不是就粘我身上了么。但是不出手相助吧,眼看那个老实的中年汉子吃亏,没办法,我只好撕下身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脸面,然后去帮那中年汉子。 我本以为那几个泼皮无赖有点功夫,但是我只用了两三招就把他们打得是连滚带爬,灰溜溜的逃走了。 那个瘦老头临跑前还指着我说:“有种的你别走,就在这儿等着!我找我师父去! 我这么一闹腾,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见我打跑了那几个人,一个个的拍手叫好,为我鼓掌喝威,我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在想走的话可就不好走了,赶紧闪身跑进一个小巷子里这才算是脱了身。 我脱了身之后,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我忍不住想看热闹,于是跑到别的地方,又混进了人群里。 我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全都是在夸我的,有的说我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有的说我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听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心里正美呢,就见刚刚被我打跑的那几个人又气势汹汹的回来了,这次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斯斯文的老大爷。 我心说糟糕,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没玩了呀,但是看那老大爷的面相,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寻思着先静观其变,要是那老大爷是个讲道理的人,那就好办了。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衣服,我一看,竟然是那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藏在人群里,拉着我就往外拽。 我心里一惊,心说自己刚才已经蒙上脸面了,这个中年汉子怎么认出我的呢? 中年汉子拽着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给我说道:“好汉,快走吧,这个地方有理也说不通,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我们走为上计,你要是在不走,呆会儿可就走不了。那个老头的能耐可大着呢,别看你打他的那些徒弟不费劲,你要跟那老头交手,不死也得半残。\" 中年汉子说完,我不乐意了,正想跟他说几句,就听有人喊道:“在那,他们在那呢,别让他们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瞧,那个瘦老头正用手指着我们这里,在跟那个老大爷告状呢。 \"师父您看,就是那个人,他对我们下的死手。\" 我心里来气,心说你们几个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啊。 只见那老大爷紧走了两步,来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我:“就是你小子打伤了我徒弟?” 我一听老头这口气,知道自己看错了,别看这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说起话来那是句句扎心,字字压人,我心说这老头要是能听我解释,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头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我还是不想惹是生非,暗暗在心里诫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控制住自己,能解释就解释,解释不了就找机会溜了。 我正想着,那老头说话了,问我:\"你是从哪儿来的?为何出手打我的徒弟?\" 我耐着性子解释道:\"老师父,您误会我了,可是您的徒弟先蛮不讲理人多欺负人少,我万般无奈才出的手,望老师父明察!\" \"什么明察?我徒弟什么品德,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我还不知道?冲你刚才说的那句蛮不讲理四个字,你今天就走不了,我就为我的徒弟报仇雪恨!\" 说着话,这老头把身上大褂甩开,伸出一只手,跟我说了一个请字。 我一看,心说这架非打不可了,他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非得想跟人解释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正想着,就听耳边一声:接掌!\"呼一声,老头一个单手劈掌就朝我的门面而来。 我一看老头气势汹汹,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这一掌,赶紧往旁边一闪身,刚躲开了这一掌,那老头紧接着又使了个双掌开月,朝着我的脖子就来了,我的反应也不慢,一闪身,又躲过了这一掌。 我是边躲闪,没有还手,可那老头反而一掌比一掌紧,一招比一招快。 我一看这情况,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得了,看来今天不拿出点真本事,这个庙会我是过不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这个坏老头子瞧瞧厉害吧。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找准了机会,猛然的把胳膊往前一探,然后用手指头轻轻一点那老头的左肩,本来想吓唬他一下的,我实在想不到自己就那么轻轻的碰了一下会那么厉害,只见那老头突然噔噔往前后退了几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哇的一声,竟然吐了一大口血。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我也看傻眼了,心说我也没使多大的劲儿啊,这老头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呢? 眼看把别人打吐血了,我赶紧跑过去,把老头给扶起来,不停的道歉:\"老大爷,实在对不起,恕在下失手了。\" 老头张着大嘴,紧喘慢喘,喘了半天气,这才平静下来。 老头缓过气之后,瞪着眼珠子看着我,突然伸手一指我,大笑了起来:“小子,今天我算是开眼了,你可真有两下子。\" 老头说着话,把手一伸,几个小伙子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老头把衣服穿好之后,一挥手把那个瘦老头喊到身前,俯身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那瘦老头听了之后,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跑没影了。 我心说:这老头不会又是去搬救兵了吧,我暗暗叹了口气:打完这个打那个,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午夜黑影 令我想不到的是,这老头抖了抖衣服,冲我一抱拳,客客气气的说道:“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客气气的,我也不能冷眼相待,也是一抱拳,客气的说道:“前辈过奖了。” 老头捋了捋胡须,爽朗的笑道,问我:“小哥,听口音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 “嗯。”我冲老头点了点头,如实回道:“不瞒前辈,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 “哦?”老头好像对我很有兴趣,继续问道:“敢问小哥是哪里的人。” 我一琢磨,心说自己正好不认识回家的路,何不向这个老头打听一下路呢。 想到这,我客客气气的对老头施了一礼,还没等我开口问呢,老头笑呵呵的搀住我的胳膊,说道:“小哥,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我今日相遇,那就是有缘,走走走,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请你务必赏脸。” 我一听酒席这两个字,不由得感到又饿了,我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刚才不是已经吃了几碗面,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呢。 见我犹豫,老头趁热打铁,拉着我就要走,我也不好意思推脱,心想不吃白不吃,等吃饱了在问路也不迟。 老头带着我来到一个四合院,等进了院子之后,院子正中间,果然有一桌丰盛的酒席,那个瘦老头正站在酒席旁边,看样子像是在等我们。 老头客客气气的请我坐下,不停的给我夹菜倒酒,我也没想那么多,老头给我夹菜我就吃,给我倒酒我就喝,不知不觉就喝醉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这一张漂亮的花缎被,我坐起身朝周围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现在是晚上。 可能是酒劲儿应该还没过,头还是晕乎乎的。 我心说请我吃饭的那老头人还挺好的,请我吃,请我住,我这见了人家,该怎么感谢才好呢。 我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有一阵吵杂声,我心里好奇,便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把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在一瞧那是个人影。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那指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黑影发现我了,看了我一眼,跑到院墙处,一跃身就跳上了墙头,几米高的墙头,说上就上,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人的身手不凡。 眼看着那人就要跑,我心里也着急,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几米高的墙头对于别人可是难如登天,但是对我来讲,那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我脚上一使劲,也窜上了墙头,眼看那黑影没有走远,我赶紧跳下墙头追了过去。 我既然是跟踪那黑影,自然是不能让他发现,我故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让他认为我跟丢了。 果不其然,那黑影跑了一会儿,回头找了找,认为我跟丢了,然后一调头,就冲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我尾随着那个黑影来到了一个座豪华的宅子前,黑影在院墙四处看了看,一跃身就进了宅子里。 我心里有点眉目了,这个人应该是个偷东西的盗贼,我想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我想回去睡觉,但是一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回去的路。 我叹了口气,心说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跟进去瞧瞧,那个盗贼是如何偷东西的。 想到这,我一跺脚,也进了宅子里,进去一瞧,我有点被吓到了,这户人家可真了不得,大半夜了里面还灯火通明的,看的我眼前猛的一花。 不过还好没有人注意到我,我赶紧猫着身子,找了个暗处,躲了进去,我还没躲好呢,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喊着:“抓贼了,抓贼了。” 我一听,心说不好,自己要是在留在这里,就算自己不是贼,那也得被当做贼给抓了,自己要是被抓住了,就是有十张嘴,那也说不清啊。 于是我赶紧又越墙出了宅子,不敢停留,赶紧就跑远了,跑了一会儿,我也跑累了,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有棵大树,便想着去树上凑合睡一晚,等天亮了,在回去找那好心的老头。 我找了个树杈,一直睡到天朦胧亮才睡醒,树杈上到底是比不上软和的床,一晚上我睡睡醒醒,一直没睡安稳。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光大亮,我顺着路,来到了一个集市上。 我在集市在街上转了半天,看到什么都想吃,但是一摸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把裤带紧了紧,又转悠了一会儿,我也弄不清楚自己走到哪了,忽然看到前面有一户大院。 那座院门前还有一对石头狮子,红色的大门,像庙一样,门前八字照壁,非常宽阔,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人家。 我一想:我也没钱了,总不能活活的饿死吧,人家财大气粗的,去跟人家讨口饭吃,人家万一发发善心赏给我口吃的呢。 想到这,我赶紧跑到那户人家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也没见人应,我叹了口气,往大门的角落里一蹲,心里很是惆怅,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子汉,如今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我正想着呢,只听得吱纽纽的一声,紧闭着的大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年纪四十多的人,这人长袍短褂,精神气十足,迈着方步走到门外,四处瞧了瞧,我就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人瞧了半天也没注意到我。 我咳嗽了一声,这可把那人给吓坏了,扭头就冲我嚷嚷道:“你在我家门前干什么。” 我一看,知道自己这是惹祸了,赶紧就解释道:\"大叔,我是外地人,找不到回家了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可怜可怜我,给我口吃的吧。” “哦,是这样子啊。”那人听了我的解释,倒也不再跟我计较,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我:“看你身强体壮的,愿不愿到我们家干活啊?” 我一听,心说自己这要是在他们家干活,最起码能有口吃的,不再饿肚子了,于是赶紧点头说自己愿意。 那人倒也随和,领着我进了院里,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会些什么,我想了想,跟那人说我啥也不会,就有一身的力气,那人听了摇头叹息道:“你要是什么都不会,那可就得做那些又累又苦又脏的杂活了。” 我倒没想那么多,心说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我跟那人说:“脏活累活,我不怕,我平时也做惯了。” 那人哈哈笑了笑,突然又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唉,这年头,找个会武艺的人,可真难哦。” 我一听心里高兴,赶紧说道:“大叔,我也会点武艺。” 那人跟我摆了摆手,说:“唉,你会一点不成啊,你得是高手才行。” 这户人家的院子可真大,我们往里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大院子里,走到大院子里我四处一瞧,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然后我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晚上我跟着那个小偷来的那座府邸么。 我心里很是紧张,但是我不敢表现出来,这万一被人瞧出来,我也不好解释啊。 跟着那人又往里走,那人带着我来到一个屋子前,指着屋子跟我说:\"你就住在这屋吧。\" 说着话,那人推开门,冲里喊道:“老六,我给你找个了伴。” 话音一落,从屋里走出个邋遢老头,那老头一出门就乐呵呵的说道:\"大管家,你可真行啊,我还没把门关严实呢,你就把人给找到了。\" 我一听,感情这人是管家,还不是这家的主人啊。 那管家冲那邋遢老头呵呵笑道:\"人家是外地人,落魄到咱们这里的,往后多关照点儿,你先给他安排个地方睡。” “您就放心吧。”邋遢老头哈哈笑着,就把我给拽进了屋里,指着墙角的一个炕头跟我说:“你就先住那吧,说完又从一个木箱子里扒拉出一个破烂的被子,冲我咧嘴笑道:“凑合着用吧。” 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老头冲我笑道:没吃饭呢吧。 我点了点头,说:没。 老头说了一声让我等一会儿,转身就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大包子,我一看见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顿感饥肠辘辘,直流口水,可真把我给馋坏了。 见我真是饿坏了,老头把包子塞到我手里:\"吃吧,别客气!不够的话,我在给你拿。\" 我也顾不得别的了,抓着包子就往嘴里塞,连咬都不咬,呼噜就进肚了,没几口,几个大包子就全进了肚子,这可把老头给看傻眼。 老头问我还要不要,我感觉自己不怎么饿了,就摇了摇头说不要了。 老头呵呵一笑,让我坐下,跟说我道:“咱们啊,就是晚上干活,白天休息,别的没什么要求,就有一点做事要仔细。东家人也不错,管吃管喝还管住,今天晚上你先跟着我看一晚上,要是感觉可以的话,从明天开始,咱们两个就轮流着来,你看怎么样?” 我哪敢说不呢,赶紧点头说一切都听老头安排。 老头对我很满意,又跟我说了声,如果没事的话就多睡会儿,晚上可就不能睡了,老头说完转身就躺到炕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睡不着,倒是对老头挺感兴趣的,究竟做什么的,晚上才能做。 见老头睡着了,我在屋子里也坐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出去了,出门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树叶杂草,心想这家人感觉不错,我得勤快点,想到这,我一瞅在角落里正好放着一把大扫帚,于是我就把周围打扫了一遍,本想把屋子里也打扫一下的,但是又怕惊扰到老头,就想着改天在说。 我躺在炕头上,听着老头的呼噜声,不知不觉也打起了盹,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城东古松 等我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那个邋遢老头也没了踪影。 我赶紧下了床,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回来的邋遢老头,还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邋遢老头手里拎着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瞧,里面是四五个大包子和两碗稀饭,原来这邋遢老头是去拿晚饭了,顺便还把我的那份晚饭也给顺路带了回来。 我刚睡醒,肚子也饿,也管不了那么多,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等我们吃完了晚饭,邋遢老头冲我一招手,让我跟他走。 我跟在老头身后,心里琢磨这是要去做什么呢,跟着老头走了一会儿,老头去了一间屋子里拿了一个铜锣出来了,我一瞧,心里明白了,这不是打更人敲的锣么。 那老头一手拎着锣,一手指着路,告诉我院子里哪是哪,走到哪该敲锣,走到哪不该敲锣,这一说就说到了天黑。 老头给我介绍完了之后,抬头看了看天,跟我说,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在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后半夜了在精神起来。 跟着老头回到我们睡觉的屋子,老头跟我胡言乱语的吹了起来,说我们夜间巡逻的是干什么的?那是保护整个院子的安全,要是有点风吹草动,把这铜锣一敲,就是飞天大盗来了也休想在跑出去。 说着话,时间就到了凌晨,老头带着我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转悠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公鸡一打鸣,老头把手里的铜锣放回屋子里,跟我说:我们呢,就这么点事,你要是愿意干呢,从今天开始,你我分成前后夜两班儿,轮流着来巡查。 我赶紧说我愿意,这么简单的事情管吃管住,实在是求之不得。 因为晚上转悠了一晚上,白天没有精神,我和老头吃过早饭,躺下就睡了,睡到中午的时候,简单吃了几口午饭,又继续睡了,一直睡到下午这才算是睡了过来。 我睡醒的时候,老头还在呼呼大睡,我有没管他,就去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老头也睡醒了。 老头带着我一起去拿了些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老头说今天让我巡后半夜,让我在多睡会儿,等后半夜的时候免得发困。 老头走了之后,我躺下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等老头回来,我好接替他。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后半夜,老头拎着铜锣回来了,把铜锣递给我,嘱咐我可不能偷懒,然后就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我从屋里出来,今天月亮又亮又圆,我踩着月光,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院,院子里所有屋子里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还格外的安静。 我抬头仰望当空的皓月,不由的叹了口气,心说:我被我爹卖了,又跑进山跟师傅学武艺,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简直是虚度光阴啊,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我娘,一想到我娘,我的心就难受,也不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越想我娘,心里越难受,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一时心血来潮,把师傅教我的武艺练习了一遍,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我拎着铜锣准备到左院巡逻的时候,忽然就听着头顶上有喇喇的响声,我心里一怔,猛的一惊,心说:坏了,这是遇到贼了, 从声音上我已经听出这个贼人的行动速度非常快,是个高手,我顺着声音抬头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在房顶上趴着一条黑影,我怕打草惊蛇,没敢出声,这个时候,就见那两条黑影从房顶上像落叶似的,就飘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借着月光一瞧那人,竟然是个光头,脑袋刮得锃亮,像是个和尚。 我心说怎么和尚也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我正想着,又从房上飘下来一个黑影,这个人不是个和尚,背上背着一把剑,倒像是个道士, 我心里纳闷,心说自己怎么总遇到些怪事呢,在我犹豫的时候,就听那和尚说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那道士说:“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 那和尚又问:“难道你也是来取钱的?你要用钱说话,我多了没有,百八十两还有,这个地方归我了,彼此让个方便,你看怎么样?” 那道士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行方便,不如你行,你看怎么样?” 那和尚也是一笑:“那就没的谈了?出手吧。” 道士有点阴,不等和尚把话说完,从背后抽出剑就朝和尚刺了过去,这道士功夫不弱,出手招势甚是讯猛,吓得那和尚赶紧往旁边闪。 道士见自己剑刺空了,把剑一收,一个转身,使了个顺风扯旗,直扫那和尚的腰间,那和尚也不弱,往后一翻,轻轻松松又给躲了过去。 和尚和道士,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一直纠缠到天蒙蒙亮。 眼看天亮了,那光头和尚,跟那道士客气的说道:\"朋友,咱们无仇无恨,你为何对我纠缠不清?\" 那道士也不回话,一转身就跳上屋顶,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道士走了之后,和尚也不停留,一窜身就上了房顶,也没影了。 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两个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纠缠了一晚上,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要不是我在做梦的话,那他们两个一定就是鬼。 我吓得后背一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拎着铜锣往屋子里赶,走到屋子里的时候,老头睡的正香,我也不敢惊吵到他,又跑到院子里一直转悠到天光大亮这才又回去找老头。 这次回去的时候,老头刚睡醒,问我昨晚巡夜感觉怎么样,我也不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老头说,只能说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发生。 老头也不再多问,起床喊着我一起去吃了早饭,嘱咐我让我好好休息,他自己就出去了。 我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睡醒了时候,天都黑透了,睡醒的时候,在我枕头边放着几个大包子,我知道这肯定是老头怕我饿专门给我留的。 我刚把包子吃完,老头就拎着铜锣回来了,让我去接替他,我心说自己怎么这么能睡,竟然睡了一整天。 我虽然睡了一整天,但是把铜锣接过来之后就又困得要命,老头也不管那么多,把铜锣塞给我之后,蒙着被子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强打着精神去了外面巡视,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我心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在说。 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刚躺下,一前一后闪过两道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把我吓得一下子就精神了,然后我就听到了两个人说话,听声音还是昨晚上那两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我格外的困,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间记得他们好像说城外古松下什么的。 我迷迷糊糊一直睡到天朦胧亮才醒,我醒过来之后,吓的一身冷汗,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巡夜偷懒被人知道,这要是被人给知道了,人家还非给我扫地出门不可。 我战战兢兢地拎着铜锣回到屋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老头起床的时候也没发觉我的异常,和平时一样,喊着我一起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我有不知道那来的精神,感觉自己精力充沛极了,这个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两个人说的城外松树下,我一琢磨,自己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不如出去转转,也好散散心。 想到这,我给老头说了一声就出门了,等出了府邸,我径直就朝东去了,一直出了城,又往东走了一会儿,周围就变得路静人稀,阴森僻陋,感觉特别的吓人。 我心想再走一会儿,要是在看不到什么松树的话,那我就原路回去,没想到我刚这么想,就瞧见不远处还真有一棵粗壮的大松树,树下还有一块大石头。 我四处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个时候,突然就从不远处传来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朝这边来,我心里一着急,看到旁边有一个草丛,赶紧闪身俯身进了草丛里,然后我就看到从树里竟然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秃头老人,看年纪,最少也有七十岁,身高不过五尺,骨瘦如柴,甚是吓人。 突然不知从哪又刮来一阵风,树下不知怎么就又多了一个长发齐肩,背上跨剑的仙风道骨的老道长。 只见他们两个人相对坐下,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我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睡大觉,我一想自己晚上还得巡夜,就悄悄的挪动身子,离开了那里往回赶。 等我回去之后,一进屋门,老头就冲我乐,问我去那了,我跟他说我出去散心了,老头也没怀疑我,问我会不会下棋,如果会的话,陪他下盘棋。 我那会下棋啊,别说下棋了,从小到大我连下棋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收留我的那个管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而且来领进来了一个人。 我一看那人不像是个善类,阴沉着脸,横宽的面颊,横眉立目,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包袱。 老头问管家那人是谁,管家呵呵一乐,说是给老头找的帮手,老头指了指我,说他现在已经有了,还一个劲儿的夸我能干。 管家听了之后,也没多说,领着那人就出去了。 管家走了之后,老头本来乐呵呵的,突然把眼睛一瞪,啪的一下,对着桌子就狠狠的一拍,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可恶,太他娘的可恶了。” 我被老头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生气,但是我也不敢问,只能静静的按着他。 老头正骂骂咧咧的,突然回过头看着我,咧着嘴一个劲的冲我笑。 第二百二十九章 风雅之景 老头一个劲儿的看着我笑,我越看越慎人,心说:难道他知道我晚上偷偷躲起来睡觉的事情了? 见老头脸上已经露出怒气,我赶紧说道:老爷爷,您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我们先坐下好不好?\" 老头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少来这套,你这个混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原来也是个坏心眼子。\" 我暗想,老头这火越来越大,我得跟他好好解释解释才行,于是赶紧说道:老爷爷,能否让我把话讲清?不错,我是半夜巡查的时候偷偷躲起来睡懒觉了,但是,那是事出有因啊。” 老头把手一摆:“我不管什么因不因的,今天你就给我滚蛋,别让我在看到你。” 我一听就急了,心说自己这刚找了个落身之处,容身之所,可不能就这么被赶走了。 我也不管老头愿意不愿意听,赶紧就接着说道:“我巡夜的时候,遇到两个穿黑衣的人,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是功夫高手,我害怕被他们灭了口,我倒也不是贪生怕死,只因我家里哈游老娘,我要是死了,我娘可就遭罪了,正是因为如此,我这才躲藏起来,不敢出声,老爷爷你要是蛮不讲理,我也没有办法,您要是执意赶我走,我也无话可说,我走就是了。\"说着话,我扭头就往外走,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头要是在赶我走,那我只能是另寻活路了。 我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啪的一声,老头把桌子一拍:“算了,算了,念你这个小子有点孝心的份上,这一次我就饶了你,但是,你太可恶了,瞒着我晚上偷懒,我实在不想理你,以后我们两个谁也不要搭理谁。” 老头说完,气呼呼的坐在炕上,不再搭理我。 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是我也自知理亏,于是就想着避开老头,等他气消了,我再来给他说些好话,求他原谅我。 想到这,我悄悄的出去了,在院子里闲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吆喝声,我顺着声音找去,原来是在北墙的那头传来的。 我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我小心的爬到墙头上,朝那边瞧了一眼,原来是有几个人在练武。 有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了个马步,满脸络腮胡,脸上杀气腾腾的,还有一个瘦高的人,单脚站立着,突然身形一晃,朝那壮汉的心口就是一拳,那壮汉一闪身,一抬手,就把那瘦子的手腕子给攥住了。 瘦子把手收了回去,当即回手就打出一拳,朝壮汉的耳根去了,壮汉一低身就给闪了过去。 瘦子见又落了空,一顿身,把腿一扫,又是一个扫堂腿,但还是扫了个空。 瘦子连打了好几招,招招打空,看起来气的不轻。 我心里纳闷,心说那壮汉怎么不还手呢,我正想着呢,就见那壮汉朝擦了擦双掌,开始还招了。 壮汉就打出了一拳,那瘦子就有点儿吃不消了,扑通一个跟头就摔在地上,哇地一口,鲜血也喷吐出来了。 我一看,心说这壮汉可真厉害,也不知道他那一拳有多少力气,这个时候,不知道从那窜出来一个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喝彩道:\"打得好,打得好,这才叫打架呢,阿奎,你早该这样打他了!\" 那个壮汉原来叫阿奎啊,虽然小孩子在夸那个阿奎,但是阿奎根本不搭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赶紧跑过去,伸手去搀扶被他打躺下的瘦子,但是那瘦子好像是跟他赌气似的,把膀子一甩,擦擦嘴角的血沫,一个翻身滚落到一旁,从自己的脚脖子里拽出两把匕首,分别握在手里。 那阿奎一看,也急忙跑到一旁的武器架上从上面取下了一把单刀,我一瞧,这是要动真家伙了呀,心里不由看的高兴,那小孩也看得高兴,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还让他们两个快点打。 我心说这个小孩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两个人亮出了各自的兵器,那瘦子突然说话了:\"师兄,你怎么回事?看你的气色,怎么这么不好?\" 那壮汉叹了口气:\"唉,别提了。\" 那瘦子追问道:\"师兄,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练功的时候伤了气不成?\" 见两个人聊了起来,那个小孩不高兴了,走到两个人的中间,掐着腰,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快给我打。 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子什么来头,那两个人好像很听他的话,让他们打,他们还真就乖乖的打了起来,都动家伙了,那自然是要见血的。 刚才那个壮汉用一招就打输了瘦子,但是用起兵器来,却是打不过那个瘦子,那个瘦子三两下就把壮汉身上的衣服给割的稀巴烂,到处都是流血的伤口。 看见壮汉流血了,那小孩拍着手又说道:阿山,你就这么打,狠狠的打阿奎。 我心说这个小孩子怎么回事,谁打赢了就跟谁站一势,怎么一点主心骨都没有呢? 我正想着呢,突然就听有人大喊道:你们快逃。话音刚落,就见那个阿奎和阿山急忙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兵器,纵身一跳,就跳出了我的墙头,那瘦子还站在墙头上说:.\"小娃娃,你等着,这事没完,爷走了,我还会回来的,说着话,两人一转身就没影了。 见那两个人没了影子,那小孩子破口骂道:\"混账东西,真是便宜了你们,要不是你们时间到了,我非砸折你们的狗腿不可,往后我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东西教我武功,我绝对不会手软,你们这样的人,就应往死打,往死里抽。” 看见那小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我也悄悄下了墙头,心说老头这会应该消气了,于是我回道屋子里,想在跟老头解释,但是回去一看,老头竟然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呢。 我心说这样子也好,见老头睡的香,我也感觉有点困了,往床上一躺,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等睡醒的时候,老头早醒了,坐在屋子里正在吃饭,我坐起身,瞧了老头一眼,老头也瞧了我一眼,冲我冷哼了一声,我心说这老头脾气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呢。 于是我大胆了起来,朝老头笑了笑,问他在吃什么呢,老头也不搭理我,我心说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只要不赶我走,过几天就行了。 等吃完了饭,老头突然喊我,跟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见老头主动理我,我知道,老头这肯定是原谅我了,于是我乐呵呵的问他喊我做什么。 老头盯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咧着嘴跟我笑道:“小子,你想不想看些风雅之景?” 我心说这老头怎么笑的这么猥琐呢,但是我也不敢明说,跟老头摇了摇头,问老头什么是风雅之景。 老头嘿嘿一笑,跟我打起了哑谜,然后起身下了炕,跟说我让我跟着他一起出去。 跟着老头,我们出了府邸,又往东走了不远,来到一个柳树下。 老头指着柳树上面,冲我嘿嘿笑道:“小子,好玩的就在上面呢,快上去吧。” 别看老头年纪大,爬起树跟个猴子似的,老头看看左右无人,身子一窜,抱着树干,没几下就爬到了树杈上。 我本来想用师傅教我的武艺上树的,但是我又很顾忌老头,于是就笨手笨脚的一点一点的爬到树上,等我爬上了树,可把我累的够呛。 我坐在树杈上缓了口气,就听老头说,让我别出声,我心说这是怎么了? 我往下一瞧,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原来柳树对面是一户人家,看起来也是个有钱的人家,东西跨院,左右厢房,很是气派。 而我们在柳树上,正好能看到几间女子的卧室,我瞧着老头色迷迷的样子,心说这老东西爬树都那么的颇有经验,肯定是经常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老头所说的风雅之景。 虽然我很厌恶老头的做法,但是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忍不住就往下多看了几眼。 只见有个房间里坐着一个姑娘正在看书,旁边的房间里有几个姑娘,在房间里没有穿外衣,穿着贴身的紧衣,手里头拿着块丝绸,正在全神贯注地绣花,还别说,那些姑娘长得还真是不错,看得我不由得入了迷。 我都看迷了眼,那老头更不用说了,那简直是被那些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上了。 我心说,这老头人可太坏了,怎么偷看人家大姑娘呢。我在一想,哦原来老头每天出来就是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啊。 我轻轻推了推老头,想问他要不要脸,没想到我刚碰老头一下,老头哎呦一声,顺着就掉了下去,还好我们爬的不算高,老头应该没多大事。 老头抱着自己的腿,一个劲儿的给我挥手,让我赶紧下去,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偷摸的,要是被人家发现,那非打死我们不可。 就在我动身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院子有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大声嚷嚷道:“抓贼了,抓贼了。” 我心里一急,脚底踩了个空,也跟老头一样,从树上摔了下去,这可把我摔坏了,我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但是却跑不快,听着那户人家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心说,自己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搞不好会把我活活打死的。 还好老头讲义气,没有丢下我,搀着我一边走,一边说我:“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连我一个老头子都不如呢。” 我急的不行,冲老头说道:“这不都怪你,你说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还把我也给带坏。” 老头不乐意了:“你小子可真不识抬举,老头子我有好事想着你,你不但不谢谢我,怎么反而还怪起我来了呢?” 我没心情跟老头耍贫嘴,跟他说,我们回去再说吧,这要是被人给抓到了,说不定会把你的腿给打断。 我和老头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没多远,那户人家里的人就拿着家伙出来了,径直就朝柳树哪里去了。 看着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心里刚说了一声好险,就听身后有人冲我们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第二百三十章 灵动神石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下完了,瞧了老头一眼,老头停住了脚,倒是没多大反应。 很快就有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跑过来,把我和老头围了起来。 他们手里刀剑棍棒拿什么的都有,我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自己这才安稳了几天,这就要命丧黄泉了,都怪着该死的色老头,没事带我偷看人家的闺女,再一想,也怪自己,谁让自己也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来呢。 我怕的要命,但是老头人挺贼,还没等人家问我们呢,老头一脸糊涂的样子反问那群人:“各位小哥,怎么啦?看你们慌慌张张的样子,难不成是家里闹贼了不成?” 这个时候一个满脸麻子的人站了出来,瞪着眼睛问我们:“说你们两个是从那来的?” 麻子脸话音一落,老头突然就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如果我不认识老头,还真会被老头给骗过去的,这把我给看呆了,我心说这老头说哭就哭,演技可真是好啊。 老头抹着眼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老家闹了灾荒,爷孙俩是逃难过来的。” 麻子脸上下瞧了我们几眼,声音也不再大了,好心的从怀里拿出几个钱,递给老头,说:“大爷,这些钱你拿着,你们去买些吃吧。” 老头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说跪就跪,接过人家的钱,噗通一声就跪在麻子脸跟前,抱着麻子脸的腿,一个劲儿的哭:“您真是我们爷俩的救命恩人啊,我们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今天能让我们遇到你这么个活菩萨呀。” 见老头哭的那么惨,我也不能干站着啊,总得配合一下才行,于是我也赶紧跪下,抱着老头的胳膊也嚎着嗓门哭了起来,我们这一哭,把那麻子脸给心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们两个了。 但我们总这么哭也不是办法,老头这家伙还真是骗人的一把好手,哭了几声,站起来,抹着自己的眼角,擦了擦自己的鼻涕,跟麻子脸说道:“恩人,你今天的恩情,我们爷孙俩记下了,我们后会有期。” 老头说完拉着我的胳膊就要走,可还没走几步,老头又回去了,冲那麻子脸问道:“恩人,不知道你们这是...” 麻子脸又把眼睛给瞪起来了,一指那颗大柳树,怒气冲冲的说道:“不知道哪家不知死活的兔崽子敢爬到树上偷看我家小姐,让我抓到,我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可恶,太可恶了。”老头气的直跺脚,破口大骂道:“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混蛋玩意。” 我心说老头你可真行啊,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骂起自己来,也是连眼睛都不眨的。 老头骂骂咧咧的拉着我走,走了好远,这才停住嘴,我扭头看了看,见那帮人走远了,心里也不紧张了,冲老头乐道:“老头,看你邋里邋遢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也是老不正经的,竟然喜欢偷看家大姑娘。” 老头见我骂他,也不生气,冲我乐道:“偷看人家大姑娘怎么了?又没长人家身上,我一个光混汉子不勾引人家媳妇,不拐骗人家闺女,还不让我饱饱眼福吗?” 我心说就你还勾引人家媳妇,拐骗人家闺女,真有跟你勾搭上的那指定是个瞎子。 我和老头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城里的一家饭店,我们看了看天色,也是快中午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跟老头一商量,索性不回去吃饭了。 我和老头进了饭店,老头要了瓶酒,点了一份凉菜,又叫了两碗面,老头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喝了一口,把我辣的直吐舌头。 老头见我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呵呵直乐,一个劲儿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也不理他,酒喝不了,菜我还吃不了么。 我拿着筷子吃菜,老头自己一个人喝酒,等面上来了,我的菜也吃完了,老头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从饭馆出来之后,我和老头在城里闲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老头一进屋直接就往床上一躺,嘴里哼着小曲,问我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我知道老头在问我什么,不由的觉得害臊。 见我不说话,老头坐起身,看了我一眼,嘿嘿笑道: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你小子脸红什么? 我没好气的回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不知廉耻,不知道害臊么。” 老头乐了,又把身子躺回去,悠哉哉的说道:“白天哪有什么看头,到了晚上,那才叫一个好看嘞。” 老头说完,掀开被子,把头一蒙,没过多久就呼呼大睡了。 老头是睡着了,我可就难受了,一直在想老头刚才说的那句话,晚上才叫一个好看?晚上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枕着手,想着想着就反应了过来,心说这老头可真不是个正经玩意。 老头睡着了,我躺在那,过了没多久,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 等睡醒的时候,都傍晚了,经过这么一闹,我和老头也熟络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疏了。 我睡醒之后,见老头还没有醒,过去喊了喊老头,老头一脸不情愿的坐起身,对着我就是一阵骂骂咧咧,等骂够了,这才起床。 我和老头吃过晚饭之后,我没心思睡觉,就缠着老头问,老头肚子里花花肠子多着呢,一口一个荤,把我说的气血翻涌,虽然很鄙视这个又邋遢又好色的老头,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听,老头给我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跟人家女孩牵手的又怎么跟人家煮熟饭的,说的那叫一个精彩。 我心说这老头不去街头说书简直是太可惜了,听老头说话,感觉特别有意思,时间也过的特别快,转眼之间就该巡夜了。 如今我和老头的关系不在那么僵,老头拎着铜锣正准备出去呢,刚走到门口,突然一转身,咧嘴冲我乐道:“混小子,走,跟我一起去,我俩在一起巡夜,谁困了谁就睡,谁精神谁就多巡一会儿,你看怎么样?” 大晚上的有个人作伴,我当然愿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赶紧从被窝出来,穿好衣服,跟着老头一起去巡查了。 今天的月色跟前几天一样亮,跟着老头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老头跟我说,在院子里我们尽量不说话,免得惊扰到人。 老头别看挺不正经的,但是做事情来还是很严谨的,走到那处都要去看看门窗,不知不觉我们就把院子巡查了一圈,老头朝我一摆手,示意我回去。 等我们回去了之后,一进屋,老头的嘴就闲不住了,又开始给我讲他那些风流趣事,讲着讲着,老头来了兴趣,压低了声音问我敢不敢在去柳树上看看风景。 我听了,连连摇头,心说这死老头真是不挨到身上不长记性啊,白天我们差点被人抓住这么快就给忘了。 老头见我不答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我一瞧,是个奇形怪状的黑色的石头,虽然我没有见过这石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石头很熟悉。 老头把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跟我说道:“看见这石头了没有,这是灵动神石,我给你说,这可是神仙遗落在人间的宝贝,能够瞬间移动,有了这石头,你想去那就去哪。” 我又不是傻子,白了老头一眼,说:“老头,我可不是三岁大的孩子,你糊弄不了我。” 老头见我不相信,也不跟我解释,手里拿着石头,把眼一闭,然后老头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不见了,我傻眼了,心说这老头没蒙我啊,那石头真能想去哪就去哪啊,我要是有有了那块石头,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能回家了吗? 我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晃,老头就又出现了,我赶紧问老头他刚才去哪了。 老头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女人的红肚兜,我一看就红了脸,心说这老头真是死性不改。 老头把肚兜塞进怀里,把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也收回了怀里,然后朝我嘿嘿笑的跟:“我这个宝贝啊,跟了我一辈子了,可惜,我现在无儿无女的,也没个人接管。” 我厚着脸皮,朝老头笑了笑:“老头,你看我行不,我给你当孙子,你把石头给我,好不好?” 老头冷哼一声:“你小子想的美,三言两语我就能把石头给你了?” 我赶紧追问道:“你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把石头给我。” 老头乐了:“走,跟我在去看看风景,我就把石头给你玩几天。” 我一想,有了石头,我们想去哪就去哪,这还怕什么呢,于是我就点头答应道:“行,我跟你去,不过,你说话可得算话。” 老头笑的更欢了,走到门口朝外面瞧了瞧天,又回来了,跟我说现在时间还不到,等一会儿在去。 跟着老头又巡视了几次院子,老头回到屋里,跟我说,走,现在时间刚刚好。 老头带着我,我们踏着月光出了府邸,轻车熟路的去了那颗大柳树,我们两个爬到树上的时候,那户人家里还有人没有睡,两个屋子里还亮着灯。 老头扭过头,指着那户人家的院子,问我想不想去人家家里看,我心说,这老头也真大胆,偷看人家竟然敢跑到人家家里,但是转念一想,老头身上有那个想去哪就去哪的石头,不过问题又来了,我们两个这一老一小的,怎么才能进人家院子里呢?白天的时候,我可看那户人家可是有不少看家护院的人。 老头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摸出一个白亮亮的东西,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采花大盗 我心说这死老头,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我打哑谜,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老头扭过头朝我嘿嘿一笑:“小子,这瓶子里面可香了,你闻闻。”老头说着话,伸手把手里白亮亮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个白瓷瓶,瓶口还用蜡丸做成的瓶塞封着,我将信将疑的把拿开药塞,把鼻子凑近瓶口一闻,还别说,真有一股清香味儿,我还想在闻呢,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个时候,老头一把将瓶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紧张的说道:“让你闻,你还真闻啊,这是迷魂药。” “什么?迷魂药?”我吓了一跳,虽然我没见过迷魂药,但是我也知道这东西可不是好玩意儿,正经人谁随身携带这东西啊。 老头不乐意了,压低了说:“你小声点,你真是怕别人看不见我们是吧。” 老头训斥完我,抬头看了看月亮,找个了树杈,把身子一斜,躺在树杈上,问我:“小子,最近我们这里可是出了点大事儿,你听没听说过呀?\" 我心说我刚流浪到这儿,别说大事了,就是小事我都没听过,我好奇的问老头:\"什么事儿?\" 老头笑了笑,说道:\"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害怕。\" 我一听不对劲儿,老头这又在使坏呢,知道我胆子小,大半夜的给我讲人命案子,想吓唬我。 我心想有老头当伴,我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就反问老头:“是不是杀人了?”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最近这一个月,我们这里接连着出了好几条人命,而且都是奸情案,那是先奸后杀呀,手段极其残忍,把人家姑娘糟蹋之后,不是开膛剖腹,就是把脑袋给剁掉,把人家的首饰东西全给整走啊,现在算起来都能有十几条人命了。” 我吓了一跳,但不是因为听到出人命害怕,是被凶手的残忍给吓到了。 我好奇的追问道:“老头,现在还没抓到凶手么?” “没有。”老头摇了摇头:“不过... 我心说这老头真可恶,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故意吊我胃口,但是我也不能气,只能追问道:“不过什么?” 老头冲我呵呵一笑:“不过,凶手的样貌已经被人给看见了。” “哦?那凶手是不是逃走了呀?” 老头又摇了摇头,说:“没有,凶手还在我们城里,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想戏弄一下老头,故意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指着老头,说道:\"凶...凶手是你。\" \"胡说!\"老头把眼一瞪:\"你小子找打是不是,我一个老人家能干这事儿吗?再说了,我就是想干,我有那心,我有那力气么?\" 老头也知道我在给他开玩笑,没有生气,忽然又指着树下那户人家的门口,问我:“小子,我问你,你知道门口那是什么吗?” 我心说我哪知道,好奇的问老头:“那是什么?” 老头说道:“小子,记住了,那是飞贼做的记号,白天踩点记号,晚上好方便找。” 老头说完又问我:“那你知道做这暗号干嘛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老头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小子可真笨,在人家门前做暗号,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偷盗抢取,不是男盗,就是女娼。” 老头说完,又突然问我:“小子,你今天多大啦?” 我心里纳闷,心说这老头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啊,想问我什么就问我什么,可是我也不好不回答,只能如实的说道:“我今年二十了。” 老头瞧了我一眼,摇头叹息道:“你小子二十了,没成家吧?估计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吧?” 我被老头说的一阵脸红,老头伸手一指树下的那户人家,冲我嘿嘿笑道:“小子,我实话给你说,那户人家里有两个姑娘,都还没出门呢,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那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从中给你作个媒,让你娶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你看好不好?” 我白了老头一眼,心说这老头可真会说笑,没有理会他,老头问了我好几遍,我都没有搭理他,心说看你个色老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朝树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小子,时间到了,走,带你开开眼。” 老头说完话,顺着树身就滑落了下去,我也紧跟着下去了。 我们下了树之后,老头四处瞧了瞧,就奔那户人家的院门去了,走到院门的时候,把院门口的白圈用脚一擦,然后伸手搂着我的腰,纵身一跃,就进了人家院里。 我心里很是震惊,心说,想不到这老头看起来邋里邋遢没个正行,竟然还是高手。 我正愣神的时候,老头轻轻一拍我的脑袋,又跟我一招手,那意思明显就是让我别发愣跟他走。 这户人家挺富裕,东西跨院,左右厢房,很是气派。 老头轻车熟路的就带着我走到了一间亮着灯的窗户前,看看左右无人,趴到窗户外边往屋看了一眼,就让我也看。 我趴在窗户上一瞧,这间屋子竟然是姑娘的屋子,我心说这老头怎么找得这么准,看来干这坏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往屋子里在四处一瞧,只见屋子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那姑娘手里正拿着一个手帕全神贯注在绣花呢,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是真不错,也年轻,也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个姑娘身边的周围还有几个姑娘,一看到周围的那几个姑娘,我就脸红了,那几个姑娘没穿外衣,穿着贴身的紧衣,这可把我给看的神魂颠倒,心砰砰砰直跳。 我正看的入迷呢,老头突然一拽我,给我使眼色,让我跟他走,我只能恋恋不舍的跟着老头走了。 跟着老头来到一个凉亭下,老头这才压低了声音问我好看不好看。 我嘿嘿笑了笑了跟老头说好看,老头听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别着急,等过了今晚,那个小姑娘可就是你的媳妇了。” 我想问明白老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头突然抓着我的手,就往一边躲,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眼前忽然传出了一个身影。 我和老头躲在暗处,借着月光我瞧清楚了那人,那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背上背着一把剑,这不是那天我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道士么。 那道士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等过了一会儿,老头一拍我的肩膀,领着我去了一间屋子里,进了屋子,我四处一看,原来是间卧室,老头一指卧室的床下,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老头钻进床底之后,还冲我招手,意思让我也钻进去。 我现在是上了贼船,就是不钻也得钻了,我也不敢犹豫,赶紧也钻进了床底。 我钻进床底之后,老头示意我躺好,不要发出动静,过了一会儿,就听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听说姐姐你白天在绣楼上绣花,遇到有人偷看你了?” 我心里说这不是在说我们么? 然后就听另一个女人说:“在中午在绣楼上我呆着有点发闷,便带着俩丫鬟到后街去透风,但是我们刚把门打开,刚一出门,迎面就来了个老道,那老道贼眉鼠眼的,一看见我们就迈不动步了,把我们姐妹几个看的害臊,当时就没心思去透风了。” 我一听,原来这不是在说我们。 这个时候又从外面进了一个女人,接着话说道:“就是,哪有那样的出家人,他那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个臭老道还冲我们龇牙笑呢。” 又有一个女人说道:“我们父亲早就跟我们说过,最近我们这里出了一个采花大盗,专找未出门的姑娘下手,如今这世道什么坏人都有,你们说的这个老道,肯定不是好人,你说你们好好的干嘛要出去呢,这不是往家里招贼么。” 又有一个女人说道:“那老道要是个采花大贼,那他今晚上非来不可,我们今天不要单独睡了,我们姐妹几个在一个睡吧。” 一个女人说道:“怕什么,最近城里不太平,父亲都做好了准备,那些家伙敢来的话,肯定有来无回。” “你们知道吗?我可听下人说了,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老道,实际上不是出家人,乃是下五门的一个采花贼,他装的是老道,天天走街串巷,遇到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动了心了,等到了晚上,专门跑进人家房间里干坏事,手段可残忍呢,把人家姑娘糟蹋之后,还把姑娘的脑袋瓜给剁掉,再把人家的首饰东西全给卷走,好多姑娘都断送在他的手中。” 几个女人越说声音越害怕,我心里暗暗偷笑,心说你们姑娘家的坐在一起怎么聊着这些呢,而且还是大半夜的,这要是我也害怕。 听着外面几个女人说话,我忍不住偷瞧了一眼,只见那几个女人正是那些个不穿外衣的,看着她们紧身的衣物,我心里砰砰砰的直跳,紧张的浑身都是热汗,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瞧见屋子的房梁上,竟然趴着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瞧,吓了一跳,那不是刚才在院子里看见的那个背剑老道么。 我赶紧碰了碰身边的老头,给他指了指,老头好像早就知道房梁上有人似的,跟我点了点头,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继续躺好。 我也不敢出声,只能乖乖的躺好,不敢乱动,我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朝门口一瞧,来了几个丫头,端了几盘菜品和酒水。 我一看到吃的就受不了,忍不住流起了口水,那几个女人坐在那开始饮酒闲聊,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心说自己今天真不该跟着老头出来啊,自己要是不跟着老头出来,现在这个时间巡完夜还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睡一觉呢。 我正想着呢,转眼一看,我身边的老头不见了,我心说,奇了怪了,老头刚才还在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一点声音还没有。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老头有那个石头,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老头那块石头要是在我这里就好了,想到这儿,我就已经打算扥回去之后,趁老头不注意,把那块石头给悄悄的偷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瞧见房梁上的那个黑影动了,只见那个黑影就像壁虎一样,顺着房梁爬到一旁,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我仔细一看,也是一个小瓶子,我心说这家伙身上怎么也会有那种东西呢? 眼看着那个人就要打开瓶塞了,我心里着急,心说万一那人用了迷魂香,我可该怎么办呢?就在我急的不行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说,行了,老头回来,我可就不怕了。 但是等我扭头一看,差点没吓尿了裤子,我旁边的人竟然不是老头,而是另外一个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和尚老头 我吓了一跳,就在我被吓得惊叫出声的时候,这个人手疾眼快的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 虽然我的嘴被捂住了,但还是发出了动静,屋子里正在喝酒说笑的女人,忽然就停住了,应该是听到我的声音了。 只听有个女人问道:“姐姐,你刚才听到什么动静了么?” 另一个女人笑道:“妹妹,你一定是喝晕了,哪有什么动静。” 几个女人说着话,就又开始聊笑起来,听着几个女人又开始喝酒嬉笑,我这才放下心,扭头细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这个人竟然是那天晚上和道士打斗了一夜的和尚。 和尚把手放在嘴边,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让我不要出声,见我点了点头,和尚这才慢慢的松开手。 我缓了口气,心说:难道这个和尚和老头认识?很快我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如果老头跟和尚不认识,那和尚是怎么突然就到这和老头替换的呢? 和尚把头稍微探了探,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跟我一点头,我只觉得眼前一晃,耳边响起一阵风声,在一瞧,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院外那棵柳树下。 我心里很是惊奇,再一看那和尚,和尚一把抓着我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跟我说了声,此地不宜久留,然后我就觉得耳边又是一阵呼啸声,在一睁眼,自己眨眼之间竟然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寺庙门前。 寺庙在月光下散发着古老而又诡异的气息,周围的一切事物让我感觉我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和尚带着我进了寺庙,整个寺庙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庄重,寺庙那古老的建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沉稳而神秘的气息。 月色为寺庙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使得这座寺庙的每一个角落都显得更加深邃,寺庙的古老石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庄重,每一块石头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寺庙的古老木结构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雄壮。 月光下的寺庙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世界,让我感到一种内心的宁静与平和,在这座神秘的寺庙里,我似乎可以暂时忘却世俗的纷扰,找到内心的平静与安宁,也可以感受到一种超越尘世的宁静与平和。 和尚盘腿坐在一棵树下,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那一刻他仿佛如神明一般圣洁。 和尚坐下之后,抬手指了指,让我也坐下,等我坐下之后,和尚忽然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一看,那不是老头的灵动神石么? 老头的灵动神石怎么会在这个老头身上?灵动神石如果不在老头身上,那老头又去那了呢? 我正想着呢,只见和尚的脸忽然就变得苍老起来,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老头,我大吃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和尚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老头?难道说和尚就是老头?老头就是和尚? 老头微闭双目,忽然伸手让我靠近一些,我不明所以的往老头身前凑了凑,只见老头,轻轻的拿着我的手,把石头放在我的手心上。 就在石头接触我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手上冰凉刺骨,但是心里却是感觉冰冰凉凉十分的舒适,一股清凉传至脑际,霎时间传遍全身,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不由的暗叹这可真是一块奇石啊,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悠长久远的梵音,我的心灵似乎也和佛教自古的传承产生了碰撞。 我诧异的看着老头,不由自主的问道:“老头你到底是谁?” 老头没有理我,没有睁眼看我,依旧半闭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注视着着我的眼睛,悠悠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那里听得懂老头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看老头。 老头指着我手里的石头,说道:“这是佛陀莲花石,取自佛祖莲花座上的一块碎石,经能工巧匠磨制而成,具有凝神静气,化戾气为祥和的功效,这块石头比较适合施主你。” 本来我就喜欢老头的那块石头,但是我可不是喜欢凝神静气,而是喜欢那个石头想去那就去的功能,于是我忍不住问老头:“老头,你不是说这个石头能想去就去哪么?” “是。”老头冲我点了点头:“佛渡有缘人,此神石拥有无上的力量,神秘莫测,施主自行参悟既是。”老头说完话,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明月,站起身就要走。 我赶紧喊住了老头:“等等,老头。” 老头站住身,回头看着我:“还有什么事?” 我也不遮不掩直接说道:“你还没教我怎么用这块石头呢。” 老头又在我身边坐下,忽然问我:“你可知道这神石的来历?” 我摇了摇头,心说自己那会知道。 老头呵呵笑了笑,忽然伸手一指寺庙里的一个佛像,缓缓的说道:“传闻那座佛祖的莲花宝座取自玉山山脉深处的一块墨绿色玉石,相传在雕刻莲花宝座的过程中发生一件奇事,雕刻莲花宝座时留下的碎玉在那个时候不少人都想据为己有,哪里知道,到手的碎玉第二天竟然全部化为一汪清水,而这块玉石自从山中取出,直到雕刻成莲花宝座的过程中没有一块玉石散落人间,墨绿色的莲花宝座每当月圆之夜的时候,周身便会散发着悠悠的光芒,让座上的佛祖更显得神圣庄严,然而,就在前两年,莲花宝座一角无损自落了一块玉石,本寺住持得知此事后,命人用红布将玉石包裹起来,供于自己的卧房之内三天三夜,众僧人都在传这块玉石很有可能也会变成一汪碧水,不知道住持会如何处理那块莲花宝石,谁知接连好几天,住持的卧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僧人们最终忍不住,进去查看,发现住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听了很是糊涂,心说老头给我讲这些做什么。 老头说完之后,这块莲花宝石可以说是我们本寺的传承至宝,虽不及佛门舍利,但是却也有神秘力量,正所谓,灵石觅主,如今这块石头,我就赠予你了。” 老头说完,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又闭上了双目,朝我一挥手,我只觉得眼前一晃,在一瞧,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那里。 我四处看了看,只能看到皎洁的圆月和满天的繁星,我顺着路往前走,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城里,我刚走到街上,忽然就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人, 等我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瞧,吓了我一跳,这个人浑身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在我准备跑的时候,地上那人突然动了。 那人强咬牙关,颤抖着声音说道:\"朋友,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我一听那人说话了,知道这个人没有死,心里也安心了不少,大着胆子问道:\"你求我什么事儿?\" 那人痛苦的说道:\"我求你快给我一刀,别让我在受罪了,我求你把我杀了。\" 我一听,心说我跟你一无仇二无冤的,我为什么要杀你啊,就是真跟你有冤有仇,那还有法律呢,我也不能干这种蠢事啊。 我看那个人怎么看怎么感觉痛苦,我凑近了一瞧,这才看明白,原来在他的胸口上钉着一只镖,这只镖扎进去挺深,整个胸前的衣服都让鲜血给染红了,地上还流了一大摊血,怪不得他这么痛苦呢。 他就是在痛苦,那是他的事情,我可是不能听他的话:\"朋友,咱俩无冤无仇的,你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你是哪儿的人?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那人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痛苦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说,趁现在没人瞧见我,我趁早走,免得给自己惹麻烦,这要是出了人命,我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我扭头刚想走,但是又一想,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朝四处看了看,确定了周围没人,揽着那人,把那人从地上扶起来,这人个头比我大,还好我力气大,就把他带到了城外一处无人的破庙里。 等到了破庙,天已经亮了,我看了看那人的伤口,那人胸口是只毒镖,毒性还未散发,这要是散发了准死无疑。 我心说要救还得快点救,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先拔出那只镖,把周围的烂肉剜掉,把骨头刮净,刚抓了一把破庙里的香灰给他止住血,那人就没气了。 我吓坏了,赶紧伸手试探他的鼻息,还好留了口气,我心说自己这三角猫的医术是救不活他了,但是既然救了,那就救到底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娘说过,人生在世,多做善事准没错。 我把那人的衣服往他身上一裹,趁现在街上没人,就把他扔到了一间医馆门口,心说,我问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我回去的时候,一进屋,竟然看到炕上躺着老头,我回忆了回忆,心里不由的迷糊起来,在一摸身上,心里猛的一惊,老头给我的石头呢,石头那去了? 这个时候老头好像被我吵醒了,歪着头瞧了我一眼,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我赶紧喊醒老头,问他给我的石头那去了,老头坐起身,上下瞧了我一眼,从怀里摸出了那个石头。 我看到那个石头,想要拿回来,老头把手一闪,嘿嘿笑道:“你小子想要?门都没有。” 我急了,气呼呼的跟老头说:“老头,昨天晚上你可是说了要把石头送我的,你怎么忘了?” 老头冷哼了一声,说:“我有病啊,这么好的宝贝我自己不要,我送你?” 我有些懵,难不成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 我正想着,老头端着一碗稀饭粥冲我乐道:“小子,别想啦,这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着呢,快去吃饭吧。” 等吃过了早饭,我和老头打算到外头透透空气,顺着街道刚转个圈,这老头突然一脸的鬼鬼祟祟,我顺着一瞧,这才明白过来,那老头原来是在瞧一个买菜的女人。 老头朝那女人努了努嘴,往我身上凑了凑,冲我一挤眼:“小子,你瞧那个女人是少女还是少妇?” 老头问的声音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我感到很害臊,没有搭理他,但是老头也是闲得慌,一见到女人就问我,我们转了一圈,准备回去的时候,老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咧嘴冲我一乐,我知道老头这肯定又是冒坏水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狂风骤雨 看着老头猥琐的笑容,我知道老头心里肯定没想好事儿。 老头冲着一个买菜的女人努了努嘴,凑到我耳边,说道:“小子,等一会儿,你跟着她。” 我叹了口气,赶紧说道:“老头,你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尾随人家良家妇女。” 老头一拍我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道:“良家个屁,我说她是个鬼,你信不?” 我瞧了瞧那个买菜的女人,又瞧了瞧老头,心说你要是说你是个鬼我还可能会信,但是你要是人家是鬼,就是打死我也不信。 我以为老头给我开玩笑,呵呵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就是有鬼也不敢出来吧。” 老头急了,抓着我的手腕,非要跟我打赌,而且赌的还不小,足足有一个月的工钱。 我心说:这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就答应下了赌局。 老头让我跟着那个女人,等到傍晚的时候再回去找他,如果等到傍晚我回去的时候还是认为那个女人不是鬼,那就算老头输了,反过来就是我赢。 老头冲我一笑,说了一句回去等我,然后就走了。 老头走了之后,我也不敢跟的太紧,只能远远的跟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上去挺正常的,顺着街市买了一篮子的菜,我猜想她家里的人应该不少,要不然也不会买那么多的菜。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那个女人买完菜之后,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是去了城中的护城河边,坐在河边一坐就是一上午。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瞧见旁边就是一家面馆,坐在那吃了碗面,刚把钱给老板,就见那个女人起身走了。 跟着那个女人,出了城,越走越偏僻,最后我们竟然来到了一个坟堆。 这可把我给吓得够呛,我心说那色老头不会说的是真的吧,这个女人不会真是个鬼吧。 我躲在草丛里,看着那个女人走到一座坟前,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就挎着菜篮子走了,见那个女人走了,我吐了口气,心说真是自己吓自己,这大白天的那能遇到鬼呢。 我正想着呢,突然就感觉天空逐渐阴暗了起来,抬头一瞧,晴朗的天空中已是阴云聚集,眨眼的功夫,就变得乌云密布,天地一片漆黑,周围阵阵疾风,看起来像是要下雨,而且还是场大雨。 我一看天要下雨,心说,管他什么赌注不赌注了,回去之后就跟老头说那个女人不是鬼,老头也没跟着我,跟没跟不全靠我一张嘴说么。 我本想着回去,可是刚转身调头,那雨说下就下,暴雨轰鸣急下,跟泼水似的。 我弯着腰在雨中疾行,雨水拍打在身上,淋湿的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那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瞧见前方有座寺庙,我心里不由的一喜,心说这可是走运,拽了拽衣襟,赶紧朝那个庙跑去。 等我跑到庙门的时候,天上突然又打起了雷,雷声轰鸣不断,震耳不绝,就跟在身旁炸响一般,雨水也顺着房檐犹如瀑布一般倾泻。 我四处瞧了瞧,这是一间破庙,门槛上布满了青苔绿藓,庙宇已经倾斜破损,庙门也只剩下半扇,被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庙门上面的牌匾也是斑驳破旧,已经看不出字迹。 此时突然雷光一闪,轰鸣一声,从破庙里吹来一阵阴风,哐当的一声,半扇庙门被风给吹撞开了。 我有点发憷,心说:阴天打雷,荒地破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现在已经是浑身尽湿,雨水顺着脖子一直灌到脚底下,别提有多难受了,但是我胆子小,也不敢往庙里进,只能站在庙门口躲雨,心里本想着等一会儿雨变小了,说什么也得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但是,雨不仅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最后我站在庙门就跟站在雨里一样,我心说这不可行,在这么下去我非淋出病不可,来不及多想,我壮着胆子就跑进了破庙里。 跑进破庙之后,庙殿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借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勉强能瞧得出这破庙里一片狼藉,同时也瞧见了供台上还有半根蜡烛。 我赶紧摸到半根蜡烛跟前,点燃蜡烛之后,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仔细观察这间破庙。 这间破庙墙壁斑驳潮湿,已经长满了苍苔,地面上铺的青砖缝隙已经是杂草丛生,蜘蛛结网随处可见,殿中一鼎巨大香炉中也是狼藉不堪,看起来这个庙宇已经是荒废了许久。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瞧见不远处倒着一尊佛像,佛像的身子已经被风雨摧残腐蚀了,横倒在地上,我心说自己借人家的地方避雨,帮人家正一下身子也是应该的,于是便捧着蜡烛走到佛像前,拱了拱手说道:“今日路遇此地,突然下起暴雨,在此暂避一时,打扰佛爷您了,您见谅。” 当我把佛像扶起来的时候,在一瞧,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佛像的半边脸面已经破裂,剩下的半面脸那像什么佛啊,更像凶神的罗刹鬼。 我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蜡烛给扔了,但是转眼在一看,那佛像只见它单眼微睁,嘴角轻扬,虽说只有半个脸,但也瞧起来慈眉善目的,和刚才所见的凶煞模样完全不同。 我赶紧向佛像拜了拜,端着蜡烛找到一个避雨的角落,将蜡烛伫立在地上,又找了些废旧的干木,点了堆火,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围着火堆烤衣服。 我正烤着衣服呢,忽然一阵狂风从庙门外向殿内刮了进来,把我吹的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寒颤还没打完呢,紧接着,突然一声闷雷,轰隆炸响,雷光把整间庙殿都给闪的通明。 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瞧见,在我对面的墙上墙上好像画着什么东西,我心里好奇,端着半截蜡烛,用手护着烛火,走过去用烛火往那面墙上一照,墙上竟然挂着一张画。 那张画上画的是一个手挎菜篮的绝美少妇,我一瞧那个少妇的脸,瞬间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这不是我刚才尾随跟踪的那个女人么。 我正想着,忽然吹进来一阵狂风,我手上端的蜡烛瞬间就灭了,我吓得浑身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端着半截蜡烛退回到角落里,蜷缩到火堆后面,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 虽然外面雨声非常大,但是也把庙里衬托的更安静,安静的的吓人。 我把庙里周围仔细瞧了一遍,心说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好好睡一觉,就不怕了。 想到这,我也不管衣服干没干,往身上一裹,靠着墙角,倒头一躺,就想睡觉。 我躺下之后,把眼一闭,感觉外面的雨下的好像更大了,往庙里吹的风也越来越急了,甚至我还能听到雨水渗透进来,滴落下来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窃窃私语的说道:“我好冤啊...” “谁?”我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瞧了瞧四周,破庙里空无一人,我心说:真是破庙多鬼怪,这种地方怎么也睡不踏实,我也没心思睡觉了,但是冷里厉害,我正想着找个东西来遮挡下风寒,在一看,那半截蜡烛也已经燃烧殆尽,剩下一小截儿蜡芯正冒着白烟,看样子是刚灭不久。 我跑到供桌前,把那半根蜡烛拿了下来,我拿着蜡烛就着火堆,点燃了之后,一抬头,瞬间就被吓得全身汗毛直立,我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正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我看。 这女人看起来年轻貌美,身材婀娜,是个绝色的美人,但是穿着却有些怪异,全身披红,由头到脚只穿着一件红衣,我顺着往她脚面上一瞧,一双红布鞋上秀满了小红花,感觉轻盈飘飘的,一双脚离地面竟有半寸的距离,而且我还看见,她没有影子! 我吓得连连后退,把后背紧紧靠在墙上,双腿一软,顺着墙就瘫软了下去。 “你不要害怕。”这女鬼愁眉紧锁,露出一脸怨苦无助的样子,声音却是轻柔温甜。 我哆嗦着手,指了指她,颤颤巍巍的说道:“不怕才怪呢,死了穿红衣,你可是个厉鬼啊!” 女鬼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笑了:“我以为你胆子很大,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女鬼的笑很是迷人,把我都给看愣了,女鬼见我一直盯着她瞧,竟然变得有些害羞了,把头一低,怯生生的说道:“你这小子,说你胆大,你见到我就腿软,说你胆小吧,你又一直盯着人家看。” 我被女鬼说的有点惭愧,赶紧站起身,朝女鬼笑了笑:“姐姐,真是对不起,不是我盯着你看,是你实在是太美了。” 女鬼坐在我身边,突然叹了口气:“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个鬼了,我也不瞒你,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我见女鬼对我没有恶意,也安心了,想到刚才这女鬼说她好冤,难不成这女鬼是有冤难?我一个落魄到此的人,一没钱二没权,也帮不了她呀,但是我要是说不帮她,她翻脸把我给我吃了,那可该怎么办呢?干脆先听听她有何冤屈再说,想到着,我便问那女鬼:“姐姐,有何冤屈,不妨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法子?” 女鬼听后脸上露出喜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羞声说道:“若你肯帮我伸冤,我定有好处给你!” 我知道人鬼殊途,连连摆手:“好处就算了,姐姐你不纠缠我,我就谢谢你了!” 女鬼哀怨的长叹了一声,说道:“我姓白,单名一个莲,家在城里那棵大柳树前。 我一听,这不是老头带我偷看人家姑娘的那户人家么,我也不敢言语,只能听女鬼姐姐继续往下讲。 我从小体弱多病,忽然有一天,一个道士来到我家,说是有灵丹妙药能够治愈我的病。 我父母为了我能早日康复,便答应下来出钱,买那道士的灵丹妙药,但是那道士见我有几分姿色,便说我中了妖魔之类的话欺骗我父母,然后要单独为我驱魔,然后那道士趁着我父母不再的时候,就把我给...”说道这里,白莲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我心里很是疑惑,追问道:“姐姐,那道士把你给怎么了?” 女鬼看了我一眼,凑在我耳边说道:“那道士把我给...” 我听了之后,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 白莲擦了擦眼,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父母知道了,便去找那道士拼命,却被他的徒弟们打死,那道士打死了我父母,还把我家给占了,还要逼我跟他结婚,无奈之下,我便穿了件红衣自尽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怒骂道:真是畜生,竟然借道之名,骗钱骗色,我问白莲:“姐姐,那你何为不去报官?” 白莲听了又哭道:“镇长和道士是合谋,所骗来的钱财,他们暗地里平分!” 我又问道:“姐姐,你既成厉鬼,有怨气难消,为何不去找他报仇?” “那道士身上有避鬼符,我近不了他的身,那道士把我困在画里,让阴差找不到我,令我无法轮回,还好这座庙宇破旧了多年,有雨水渗透进来,弄湿了画面,这才破除了道士的法术,我也无力报仇,只好每日化作画中模样到外面引人进庙,寻求人帮助我申冤报仇。” 我这才听明白,心说难怪她无处去伸冤,原来是被死道士给困到画里了呀,我这一愣神,女鬼瞧着我,突然一张嘴,吐出一口黑气,跟我说道:“我是含冤而死的厉鬼,口中有团怨气,可以说现在这团怨气就是我,我就是这团怨气,你要是肯帮我的话,那就请你把这团怨气收下。 我看着女鬼手里一团黑气,心说,这东西我怎么拿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树中婚房 我冲女鬼勉强笑了笑,好声问道:“姐姐,你这口怨气,我怎么拿呀。” 我刚问完,女鬼忽然就把手里的那口怨气按在了我的手上,我只觉得手心发凉,紧接着一股透心的冰寒就传进了我的身体中,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股森寒之气顺着我的手往外身上蔓延,最后钻进了我的脑袋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火堆已经灭了,看那火星,应该是刚灭不久。 外面的大雨也已经停了,现在我感觉,我还活着真是老天爷保佑。 一想到刚才那个红衣女鬼的容颜,我的心中竟然忍不住荡起了涟漪,我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不由的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时候还能有心思想这些呢?不过话说回来,那红衣女鬼的容颜确实惊艳,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估计没有谁能把持的住吧! 一阵冷风吹进来,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了。我看了看周围阴森的破庙,心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外面既然不下雨了,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用处了,还是尽早回去为妙,于是我赶紧站起身就往跑,我刚跑了一步,就听到一个女人说道:“你能把那副画拿走吗?” 我心里猛的一惊,但是很快就又镇静了下来,我知道这是那个红衣女鬼在说话,可是她在那呢?对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记得刚才那个女鬼吐出了一口黑气,说是她的怨气,还说怨气就是她,她就是怨气。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小心的问道:“姐姐是你在说话吗?” 那个女人果然又说话了:“是的,我现在就在你的身体里,你不要害怕。” 什么?在我身体里?我的心里很乱,在我身体里,那我岂不是被鬼上身了。 女鬼好像能听到我心声似的,继续说道:“你现在也算是鬼上身,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控制你的身体,我只是借住你的身体里。” “好吧。”我没想那么多,既然影响不到我,那借住就借住吧,我跑到挂画的那面墙前,把上面的画取了下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夸奖道:“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在我身体里的女鬼笑道:“你呀,有色心没色胆,好了,快回去吧。” 我也不在停留,赶紧出了破庙,等走出破庙,眼前猛的一亮,夕阳已经西下,要不是有女鬼在跟我说话,我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等我回到院子的时候,一推开门,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这个时候,女鬼很惊讶的跟问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我回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女鬼说道:“这是座鬼宅,不是给活人住的。” 啊?我吓了一跳,我在一回想,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前几天我饿肚子,跑到这户人家门口,本来想讨口饭吃,没想到竟然找了个管吃管住的事情做,女鬼姐姐不说的话,我还真没注意到,我在这个院子里好像确实从来没见过人,除了那个收留我的管家,还有就是跟我一起巡夜的老头,现在她这么一说,我确实发现院子确实有点不正常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寂静无声的院子,心中一片冰凉,不敢再进去了。 但是转念一想,老头应该还在里面呢,我怕什么,于是我壮着胆子就进去找老头了。 我来到我们住的屋子,推开门一看,屋子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到处一片狼藉,那是我之前住的样子,我再一看,屋子里竟然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我吓得一下子就蹲坐到了地上,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声音有点沉闷,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在意,但是当这声音连续响了几声之后,我感觉不对劲了,这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我直直的看着屋里那口漆黑的棺材,棺材盖子突然就从里面给推翻了,然后从棺材里露出一个人脑袋,我一看,正是邋遢老头。 邋遢老头看着我,嘿嘿笑了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跑到我面前,咧着嘴,冲我乐道:“小子,那个女人是人是鬼呀?” 我连连点头,说道:“老头,是鬼,而且还在我身上呢。”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了一声:我知道她在你身上,你身上阴气很重,一看就知道有脏东西在你体内。 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回过神来,赶紧说道:老头,这女鬼死的冤,她也没害我,你也别伤害她。 老头乐了,一拍我的脑勺:“你小子忘了我给你说要给你娶个漂亮媳妇了吗?” 我吓了一跳:“老头,你说的媳妇该不会是这个女鬼吧。” 老头哈哈笑道:“是啊,给你说的媳妇就是你身上的女鬼。” 我连连摇头说道:“老头,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人鬼殊途啊。” 老头没有在理会我,伸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罗盘,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那个罗盘的第一眼,感觉很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跟我看到老头那块灵动神石的感觉一模一样。 老头冲我一摆手,示意我跟着他走,老头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低头看看手中的罗盘。罗盘上指针转动的速度时快时慢,上面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过繁琐,我也看不懂,过了好一会之后,老头收起了罗盘,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我们这里是鬼庄,自从你来了之后,地底的鬼气一直在蠢蠢欲动,你给我说说你到这里来都遇到了什么。 我急忙将自己怎么从请我吃饭的老头那里深夜看到黑衣人,怎么追到这里来的事情都跟他说了,说的很是详细。 听我这么一说,老头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看着我,语气有点怪异的说道:你的命可真大,这事有意思了! 听着老头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我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老头在想些什么,眉头突然间皱得更紧了,看着周围,又看着我说道:按理说我们鬼庄鬼气窜动,这状况应该是你搞的鬼,不过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再加上这几天跟你相处,感觉你小子也不像是什么恶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在看看。 我哪敢自己独留啊,赶紧说道:“老头,我跟你一起去!” 老头没有拒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你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不过,你千万不记住,不要离我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万一出了什么状况的话,我会及时告诉你怎么做。 嗯!我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颤:“老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老头没理我,转身就走了,我和他一起走,一边走,老头一边给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自己,说实话,跟老头相处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头说自己,心里不由得感起兴趣来了,但是这个老头只跟我说他叫马飞,是一个道士,自幼跟随一位老人学习道法,其他的事情就没有多说。 我们走在寂静的院子里,那股森寒之意始终笼罩,我的心里全是疑惑。 老头带着我来到一个院门前,我四处看了看,这不是那天我趴在墙上偷看一个壮汉一个瘦子打斗的那个院子么。 院门虚掩着,没有上锁,在我想要伸手去推门的时候,老头一伸胳膊,拦住了我。 他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还是那样时快时慢的转动着,老头微微皱眉,用手拍了拍罗盘,嘴里嘀咕说道:这玩意不会是坏了吧?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一直在看他,老头轻咳一声,把罗盘往怀里一塞,直接伸手推开院门。 等我们走进院门之后,老头挠着头,回头看了看,嘴里嘀咕道:奇了怪了,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进来了?难道我之前感应错了? 老头嘀咕着,又摇摇头,皱着眉头不再说什么了,就往里走,往里走了没几步,我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竟然有三座坟墓。 我往周围在一看,我直接就愣住了,瞬间血都被吓凉了,这个院子竟然是一片坟地。 老头走到一处坟墓前,我顺着一看,那是座新坟,在坟的另一面,已经被扒开了,都能看到坟里的棺材盖半敞着,棺材里有个尸体,身上沾满了血,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在我吓呆愣神的时候,身旁的老头已经跳进了坟墓里,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蹲在棺材边上,皱着眉头看着棺材里的尸体,看得很仔细,似乎在找什么线索,过了一会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轻轻的撒在尸体上,尸体一遇到那粉末,突然就着火了,火焰幽蓝,在夕阳下很是诡异,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腥臭气味变得更加的浓郁了。 老头从坟里跳出来之后,脸色有点难看了,招呼我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坟地之后,我紧张的问:“老头现在我们去哪?” 老头目光一狠,眼神很坚定,沉声说道:去找你说的那棵松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到了那里之后,应该就能找到答案了。 我带着老头去找那天我去的那棵松树,可是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我以为自己找错了,但是老头朝四周看了看,从怀中又拿出了那个罗盘,虽然不知道这罗盘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头手持罗盘,看着周围,眉头紧皱,口中不知道在低声嘀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将罗盘揣进怀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符,递给我:“拿着,等会防身用。” 老头把黄符纸塞给我之后,从他的袖口里抽出一柄宛若匕首的木剑,木剑上面篆刻一些复杂的符文,老头拿着木剑,非常严肃的跟我说道:“小心点,紧跟着我,别离太远。”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了,急忙把黄纸符紧紧的攥在手中,跟紧了老头。 我们走着走着,忽然就感觉周围的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气温也比突然低了很多,这并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我都能看到自己呼气的时候因为寒冷产生的白雾。 这个时候我身体里的女鬼说道:这里阴煞之气很重! 与此同时,老头的脸色有些凝重,低声说道:这里是凶煞之地,估计不太好对付,这里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就刮来一股腥臭浓烈的阴风,把周围的树木吹的沙沙直响。 我的心中一紧,手一哆嗦,差点没把老头给我的那张黄纸符给丢掉。 老头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嘴里喃喃说道:耍什么阴气,本道爷本来也没想走,说着话,老头一步步的朝着一棵树走了过去,我不敢离开老头身边,紧紧的跟着他,心跳的很厉害。 老头越往那颗树走,血腥之味越是浓烈,我甚至都能明显看到地上还有些许干涸的血迹。 我看着那些血迹,心说难不成这里有吃人的怪物不成? 老头无视地上的那些干涸血迹,直接就踩了上去,等走到那棵大树前的时候,我看见那棵树竟然在流血。 粗壮的树干上竟然淌出了鲜红的血液,难不成这棵树已经成精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用手里的木剑一指那棵树,我们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房门。 老头推开房门,我往里一瞧,里面竟然是个婚房,床头贴着喜字,大红的床单,大红的被罩,一切都是红色,只不过,自从我走进这间房之后,没有感受到什么喜庆的气氛,反而有一种刺骨阴寒的感觉,很森冷,让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老头走到婚床旁,一伸手,就扯开了床上的被子,然后我就吓傻了,因为床上躺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死人,他们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眼圆睁,脸色惨白,脖颈上那血窟窿的周边血迹都已经发黑了。 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被精怪给残害的呢? 我被吓得的腿有些软了,心跳快的都快跳出来了。 老头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尸体,脸色更加凝重几分,他又从怀中摸出那个罗盘,那个罗盘中的指针颤动的更加剧烈了,但是却直直的指着那床上的两具尸体,老头把罗盘收回怀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紫色纸符,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一抖手,手中的那张纸符突然冒出一道火光。 纸符化为火光消失之后,老头抬头看了一下眼头顶,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上一看,只见我们头顶似乎有一些雾气在凝聚,微微的阴风吹拂,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一些。我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团雾气,颤颤巍巍的问老头:“老头,那...那是什么?” 老头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那团雾气,脸色突然猛地一边,嘴里说道:不好,要诈尸!老头说着,快步走到床边,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两个尸体的额头上用自己的血划了两道血印,紧接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纸符,直接贴在了两个尸体的额头上。 这个时候,老头突然看着我,冲我问道:“小子,你还是纯阳之体吧?” “纯阳之体?”我迷茫的看着老头,不解的问道:“什么是纯阳之体?” 老头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你有没有跟女人上过床。” 我脸一热,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个时候我身体里的女鬼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是个纯阳之体呀。” 我刚想跟女鬼回话,老头冲我训斥道:“傻小子,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 第二百三十五章 老头遇难 听到老头喊我,而且声音还那么急,我不敢怠慢,赶紧走到床边,我走一瞧,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床上两具的尸体,我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 我心里又害怕又紧张,颤声问道:“老...老头,怎...怎么做?” 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细细的红绳,红绳上面还拴着几枚铜钱。 老头把绳子的一头递给我说:“小子,你最好不要骗我,你要真是纯阳之体的话,我们就平安无事,你要不是的话,那我们两个的小命今天可就栽在这了。” 老头说着话,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就分别拴住了床上两具尸体的双手双脚。 虽然我不明白老头这是在做什么,但是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老头让我做什么,我就乖乖做什么,但是我还是非常害怕,浑身都在发哆嗦,特别是拿着红绳的手。 见老头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忍不住问道:老头,这不会真的诈尸吧,要不然我们放把火把这里烧了,怎么样? 老头瞥了我一眼,沉声说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可是极阴之地,阴气太重,除非天神的三味真火能够将其焚烧,我现在也只是暂时压制住这种阴煞之气,回头还得找我师兄来处理。” 我心里很疑惑,忍不住问道:“老头,你还有师兄啊?你师兄是谁啊?” 老头没有理我,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目光凝重的看着躺在床上已经被红绳拴住手脚的两具尸体。 看到老头突然露出这副神情,我心里又害怕了起来:老头,怎...怎么了? 老头没有理会我,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床上的那两具尸体,脸色很是难看,喃喃说道:不对啊!我的这种手段,怎么没有丝毫的效果,怎么阴气还是这么重? 老头说着话,抬头看了看头顶,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那团雾气丝毫没有消散,似乎比刚刚还要浓郁了。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老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急忙从怀里再度将那罗盘拿了出来,罗盘上的指针剧烈的颤抖,但是却死死的指着床上的两具尸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老头喃喃说道:“难道是我的镇尸符不起作用?”话未说完,房内突然闪起红光,就在此时,老头的脸色巨变,冲我大吼道:快离开,床下有...” 老头的话音未落,突然就有两只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抓住了我和老头的脚腕,两双手冰寒刺骨,力量巨大,我感觉我的脚腕都快被捏碎了。 突然又有一颗头从床下探了出来,长发披散,满脸的污血,露出狰狞的笑容,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女鬼一双绿油油的目光看着我,眼神中尽是怨毒之色。 我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惊骇的看着从床下探出头来的女鬼,我身上的力气像是全部都被抽走了似的,一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就在此时,老头猛地一声暴喝,他手中那半尺长的木剑直接刺进了女鬼的肩膀处,女鬼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抓住我脚踝的手松了一下,下一瞬间,老头猛地踹了我一脚,直接将我踹到了房门口,冲我吼道:小子,快走,去城里西街寿衣店找我师兄。 老头说着话,整个人就被女鬼给拖进了床底,我只能听到老头的怒吼声还有女鬼的尖叫戾吼之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躺在床上的两具尸体现突然也颤动了起来,老头绑住他们手脚的红绳也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我看见金光正在紧绷着,好像红绳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我被吓傻的时候,又听到老头的喊声:快走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个树里的婚房,就在我刚跑出婚房的那一瞬间,婚房的门砰的一声,就迅速关上了,紧接着,听到树里中传出女鬼那凄厉至极的戾吼之声,没有了老头的声音。 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我撒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差点扭了脚,我急忙爬起来,慌慌张张的继续往城里的方向跑,刚跑没多远,迎面遇到了一个人朝我走来。 这个时候遇到人,我像是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心中是很激动的,我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救命啊,话未喊完,我就被吓住了,因为刚刚离得有点远,加上我心中慌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模样,现在这个人离我很近,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人他们的面色惨白,脖子上竟然有两个大大的血窟窿,足尖点地,身形有些僵硬。 这...这...这不是僵尸么?我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僵尸在后面追我,速度很快,我刚跑没两步就被他们追上了,僵尸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的拽。 我惊恐哀嚎,奋力的挣扎,但是僵尸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挣脱不开,就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了老头交给我的那张符,我从怀里抓出那张黄符,使劲拍在了一个僵尸身上。 刹那间,那张符化为了一道火光,僵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他松开了紧紧抓住我胳膊的手,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猛地挣开了僵尸的掌控,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疯狂的往城里的方向跑去,这次真的是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玩命的狂奔,因为身后有个戾吼着紧追着我不放的僵尸,就在他快要追上我的时候,我终于跑出了树林,来到了城门口,看到城里的百姓,我心里舒了口气,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僵尸猛地顿足,冲我凄厉的叫着,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无法从树林走出。 我不敢停,缓了一口气,就疯了似的往城里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我看到人多的地方,这才两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我大口喘息着,腿脚发软的已经爬不起来了,我心中极度的惊慌,刚刚完全是凭着那一股劲跑的,现在憋着的那股劲散了,我也爬不起来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种要炸了似的。那般模样,应该是已经死了吧?他们那算是诈尸了? 我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稍稍稳了稳心中的那种极度的惊慌恐惧的感觉,身体内的力气恢复了一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西街的方向跑去,老头被困在树里,我不能见死不救,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按照老头所说的去西街寿衣店找他的师兄。 老头不知道是生是死,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主心骨,只想尽快的赶到西街。 虽然我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肌肉酸疼,但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再次跑了起来,我在街上奔跑,偶尔见到一些人,多多少少能让我感到一丝完全感。 等我跑到西街找到寿衣店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看到镇上那人来人往,倒是让我一直紧提的那颗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西街寿衣店的门前放着花圈,我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着灰布衣的和尚正在编着纸人的框架,这个和尚竟然就是那个在梦里给我石头的那个人。 看到我着急忙慌的冲进来之后,和尚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似的,说道:小伙子,你是想买点…… 我急忙打断老头的话,急声问道:您是不是马飞的师兄?是他让我来找您的! 和尚一听,也急了:“我师兄他怎么了?” 我急哭了:“您快去救救他吧,他被困在一棵树里了,树里还有个女鬼呢。” 和尚愣了一下,上下看着我,语气有点古怪的说道:闹鬼而已,我师弟应该能处理啊。 真的,没有骗您!我急了,跪在和尚面前,急声说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女鬼给抓进了床底下,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求求您跟我去吧! 听到我说这话之后,和尚的脸色微变,死死的盯着我,沉声说道:等我一下,和尚不再多说什么,扔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跑到寿衣店的后院去了,几分钟后,和尚急匆匆的出来了,肩上斜挎着一个小布包。 和尚一边关着寿衣店的门,一边跟我说:路上详细的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去的路上,我大致的跟和尚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等快到了那棵树的时候,大老远的,和尚就停住了脚步,死死的盯着那棵树。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树林里却像是夜晚一样,显得很是阴暗,那阴森的感觉似乎比我和老头来的时候更加的浓重了。 和尚脸色阴沉,咬着牙骂道: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这种地方也敢来,这都已经快成凶地了,仗着有点本事就敢往里闯,这回估计要吃大亏了!说着话,和尚从包里摸出一柄木剑,和老头手中的那柄木剑一模一样,只不过,和尚手中的这柄木剑上面的符文看起来更加的繁杂,同时,和尚又拿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拍在了我的胸前,那张黑符瞬间化为火光消失了,我顿时感觉身体暖洋洋的,那种阴冷的感觉消散了很多。 面对我疑惑的眼神,和尚解释道:这是在给你驱阴邪,可保你短时间内不被阴气侵体,防止被鬼上身! 老头说完就朝那棵树走了过去,可还没走近呢,就看到周围晃晃悠悠的突然就出现了很多的身影,他们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眸中都是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光芒,脖子上都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面色狰狞的看着我们,嘶吼着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就跑,而就在此时,老头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没好气的吼道:一些小僵尸而已,大呼小叫什么? 我看向那些扑来的僵尸,看着他们身上那鲜血淋淋的模样,看着他们脸上的狰狞,都吓尿了,就在这愣神之际,那些僵尸已经近在咫尺了,我心说死定了! 就在我心中生出绝望的情绪之时,我身旁的和尚突然猛地爆喝一声,拿出一张符,按在手中的那短木剑上,猛地朝那些朝我们扑来的僵尸一指,木剑上的符纸猛地化为火光消散,我只觉得似乎有一股热浪从那柄木剑上扩散而出,那些朝我们扑来的僵尸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身影完全的消散开来。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那又恢复了死寂的村庄,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了。 雕虫小技!我身旁的和尚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和尚对我说道:虽然这里的怨气很深,但是这些僵尸还没成气候,不要怕。 和尚拽了拽我,说道:走吧!去会会那只鬼,我就那一个师弟,要是被那只鬼弄死了,以后在见了师父,他老人家非打死我不可! 我一看到那棵树,心里就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不过看到和尚这么有信心,我心里也有了一线希望,看和尚这自信的样子,好像确实比老头厉害,或许我们真能把老头救出来也说不定啊,当然了,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可以说是没有,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亲眼看到老头尸体,那就代表还有一丝希望,有句话不是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站在和尚身边,看着和尚沉稳自信的模样,我心中的惧意不自觉的就减轻了不少,同时也有一种豁出去殊死一搏的亢奋。 和尚来到那棵树前,那个婚房的屋门瞬间就显露了出来,见屋门紧闭,和尚直接上前猛踹了一脚,一脚就把屋门给踹开了,此时的我,或许是被和尚的情绪给感染了,也或许是被这些奇异的事情刺激到了,我的心中不知怎么,竟然隐隐感觉有些疯狂。 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那种时时刻刻紧绷神经的感觉令我非常疲累,非常痛苦,但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一旦超过了那个极限,有的人会吓破胆,终身都摆脱不了那种阴影,而有的人则是会变得疯狂,我好像就是第二种,我的心里突然就变得非常兴奋,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进了婚房的门,心态有点疯癫,冲着里面就喊道:“老头,我们来救你了。” 和尚看不过去了,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头上:你小子小声点! 和尚这一巴掌让我的稍稍清醒了一点,我紧握着拳头,全身突然就变得有些颤抖。 和尚瞥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再理会我了,走到婚床前,看了一眼,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符,口念咒,手掐诀,符纸化为火光消失了,然后整个婚床突然就塌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一股森冷的风猛然的从洞里吹出,让我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老头朝洞里看了一眼,扭过头看着我,把他的桃木剑递给我,跟我说让我在上面等他,然后纵身就跳进了黑洞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和尚除妖 和尚跳进洞里之后,我看着漆黑阴森的洞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们进来的时候,床上那两具尸体不见了,我记得我逃跑之前那两具尸体明明还在的,他们会去那了呢?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婚房外面有几个一跳一跳的人影,不用说,那肯定是僵尸。 我心里有点急了,现在我身边没有一个人,我自己又打不过僵尸,这可该怎么办呢? 眼见僵尸离我越来越近,人影也逐渐变多了起来,我数了数那人影,最少得有十几个,这么一大群僵尸,我现在就是想躲也没处躲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个漆黑阴森的洞口上。 我心想,既然那个和尚进去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想必下面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至少比这个地方要安全一点。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一狠心,也跳进了洞里。 等我跳进洞里之后,我朝四处看了看,这下面的空间非常大,放眼看去,一排排的全都是棺材,我心里一凉,心说完蛋,自己这不会是跳到僵尸的老窝了吧。 听着头顶僵尸跳动的声响,我也不敢在洞口附近停留,心说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找个棺材躲进去,也是一个办法。 我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里的棺材都是半掩着的,还有几个棺盖完全敞开的,里面已经没有了尸体。 我走着走着,忽然就在一个棺材里看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正是刚才在婚床上的那两具,他们身上的血,依旧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味,令我惊奇的是,老头就在他们棺材旁边的棺材里躺着。 老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纸符,手脚上也被绑上了红绳,我敢确定老头还活着,因为他身上看不到有什么伤,而且胸口还微微起伏,一看就是还有呼吸。 我心里很奇怪,心说老头怎么会在棺材里躺着呢?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突然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不要出声,那只鬼被我打伤了,现在藏起来了。 听声音是和尚,我回头一脚,果真是和尚,和尚从包里摸出一张符,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张符上面画了一道血迹,然后直接拍在了我的头上,指着旁边一个空棺材,跟我说:你快躺倒那个棺材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出声。 和尚正说话,声音突然一急:快点躺进去,极阴之地的阴气开始汇聚了。 我也不敢不听话,按照和尚说道,赶紧跳进棺材里,躺了进去。 我刚躺下,就听棺材外面和尚念咒的声音,女鬼嘶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们两个在打架,声音一响就跟没完了似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和尚说道:“小子,起来吧,不女鬼已经被我给消灭了。” 我这才敢睁开眼睛,把头探出棺材朝四周看了看,在和尚的脚边果然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从棺材里爬了出去,跑到和尚身边,一看,原来是一个粗壮的树身。 和尚指了指树身,跟我说那个一个成精的树妖,说完就从怀里拿出好几张符纸,然后往那树身上一扔,几道火焰升腾而起,只见那树身剧烈的扭动起来,像是无声的挣扎,但熊熊烈火瞬间就将那树身给烧成了焦碳。 和尚把老头从棺材里拖出来,往肩上一扛,跟我说了声:此地不宜久留,然后就往洞口去了,我赶紧追了上去,等我们走到洞口的时候,和尚突然抓着我的衣服,一跺脚,我们就上到了洞穴上面。 和尚把老头交给我,让我先把老头给弄出去,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符纸,随手往婚房里一撒,等和尚从树里走出来的时候,树里的那个婚房,顿时燃起了熊熊火焰,周围顿时变得浓烟滚滚,火焰很快将堂屋吞没了。 随着那棵树的焚烧殆尽,我们头顶上的阴云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不再阴森了。 我背着老头跟着和尚带走出了树林,走出树林之后,和尚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叹了口气,跟我说道:这里是极阴之地,阴气重,怨气浓,鬼怪虽除,但僵尸还在,以后你尽量不要在往这边来。 和尚说完,看了一眼我背上的老头,继续说道: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暂时先去那我吧,正好最近事情多,你也刚好顺便帮我做点事,还有你身上的那个女鬼,刚才我做法的时候好像也误伤到了她,在我这里,对她的恢复也有利。 这时候我确实没注意了,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从这天开始,我和老头就住在了和尚那里。 和尚人不错,让我在寿衣店里帮忙打杂,平时管我吃,管我住,闲着没事的时候还会教我一些简单的抓鬼术法,让我防身用。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老头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我看见老头醒了,控制不住就哭了起来,老头算是救过我的命,要不是他反应快一脚把我从树里踹出去,说不定我现在就成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加上跟老头相处这段时间,老头确实对我挺照顾,就像是亲爷爷对亲孙子那样。 老头的年纪大,但是身子恢复能力还挺强,醒来之后,过了没几天,就活蹦乱跳的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了。 老头没事之后,就又变得不正经了,平时没事带我遛街串巷,偷看街上的漂亮女人,还背地里偷偷带我去那片树林里看了看,那片树林远远看去仍旧是阴气笼罩,死寂一片,异常的诡异,我看老头看那片树林的眼神,我猜想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事情,我问他,他也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别看老头年纪比和尚大,平时吊儿郎当的,一点正行都没有,但是老头却很害怕和尚,和尚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和尚让他往东,老头绝对不敢往西,和尚让老头坐下,老头绝对不会站着。 这天,老头趁和尚不在店里,又偷偷带着我溜出去玩,我本以为老头又要带着我去街上偷看人家大姑娘的屁股,没想到,老头这一次竟然带我去了我们之前巡夜的那户人家。 我们来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大门紧锁着,一副破败之象,看起来好久都没人居住的样子。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件事,路过的行人看到我们站在那户人家的门前,他们的眼神都变得非常古怪,还有几个热心的人,把我拉到一边,让我离那户人家远一点,说那户人家里都死绝了,而且每一个人都死的特别惨,现在这户人家的院子已经是附近有名的凶宅。 我听了之后,想不明白,我记得那户人家里还有个管家才对的,难道那个管家也是鬼?我问老头,老头说先不告诉我,等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明白所有事情的。 老头虽然不敢在和尚面前撒野,但是在我面前,脾气倔得很,见老头不说,我也不再问了。 老头把时间算的很准,我们回去的时候,刚进店里没多久,和尚也回来了,和尚没事做,就教我画符念咒,教我一些捉鬼的术法,还别说,和尚挺会教人的,我这么笨的人,在和尚的教导下也学会了不少的术法。 我知道老头也会法术,但是老头什么都不教我,就是一个劲儿的夸我悟性好,学的快。 就这样,时间一晃,眨眼间就过了半年。 这天,我和老头还有和尚三个人坐在在一起吃饭。 和尚一边吃饭,一边问了我几个问题,见我都回答的挺好,和尚显得很是高兴,一旁的老头也很高兴,非要跟我喝上几杯,我现在跟着老头已经彻底学坏了,见老头跟我喝酒,我端着酒杯就跟他碰,不由的就多喝了几杯,不过我的酒量确实比不过老头,酒劲儿一上头,不知怎么的,我就趴在桌子上醉了。 我只是醉,并没有睡,处于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虽然迷糊的厉害,但还是能知道外界动静的。 我趴在桌子上,听到和尚喊我,还推了推我的胳膊,但是我实在不想动弹,就迷迷糊糊的随口哼哼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老头说道:师兄,这小子喝多了,我送他回屋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和尚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等一下,师弟,这段时间你没有跟他说其他的什么事情吧? 我一下子就精神了,但是很快就又醉了,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外面有风,听声音还不小,屋子的窗户也被风给吹开了。 我的酒还没醒,被冷风这么一吹,肚子不由得就是一阵翻腾,哇的一下就吐了,还好我反应及时,吐到了地上,没有吐到床上,虽然吐出来好受一点,但我的头却是变得越来越晕,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还是有点疼,但是跟昨晚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因为昨晚我把能吐的都吐了,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就想吃点东西。 就在我准备下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一看,是色老头,他手里端着一碗粥。 进屋之后,他把房门关上,端着粥来到我床边,把手中的粥递给我,笑嘻嘻的说道:昨天喝得太多了,你小子以后不能喝就别逞强了。” 我本来就饿得不行,看到吃的,心里很是高兴,赶紧接过粥碗,没几口就给喝光了,随手把碗递给老头,然后又躺回床上,翘着二郎腿,埋怨道:老头,昨天的酒你是从那弄的?那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早知道这么难受的话,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喝那么多了。 老头嘿嘿笑着把空碗放到一边,突然坐在我床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老头,老头的脸色很严肃,这可是很少见的,老头我们两个整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就跟好哥们似的,除了那次被困进树身里,老头这么严肃这还是第一次呢。 我故意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一脸迷茫的问道:老头,昨天晚上我都喝懵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怎么?你又背着我出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了? 老头一直嘿嘿的笑,眼睛也一直在看着我,似乎是在想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是假的。 见老头一直盯着我看,我瞪了老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色老头,你在想什么呢? 老头回过神,嘿嘿一笑:昨晚你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我今天睡醒感觉身上疼,就想问问你昨天我们喝醉之后,我是不是摔倒了。” 我看老头说话的神情,感觉很不自然,明显都能看出他在说谎,并且记得昨天喝多之前,老头还很清醒的说要扶我回屋休息呢,再说了,老头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不敢说千杯不醉,但昨天的酒,以老头的酒量肯定是喝不醉的。 我正想着,老头忽然神秘的一笑,跟我说:“小子,我有个好消息给你,你想不想听?” 我一听就知道老头这是在故意逗我,我跟老头摆了摆手,说自己困了,等我睡醒了在玩。 看我准备蒙着被子睡,老头赶紧说道:我师兄说你小子是个学道术的材料,等下个月开始准备正式教你道术。 我一听,来了兴趣,赶紧坐起身,说道:那可太好了,这半年多你师兄每天就教我那几样东西,我都学腻味了。 老头白了我一眼:“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是基础,要是基础你学不好的话,你学什么都学不好。” 老头和我闲聊了几句之后,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没一会儿,就领着和尚过来了。 一进屋就指着我说:“师兄,你看这小子,这太阳都睡屁股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怎么喊都不好使。” 我在心里直骂老头,刚才还跟我好好的,这怎么一转眼就跑去告状了呢? 要是只有老头我们两人的话,我现在估计就要跳起来扑到老头身上揍他了,但是和尚在这,我也不敢放肆,和尚整天板着脸,别说老头怕他,我也非常怕他,因为我也见过和尚的本事,不服气不行。 我坐在床上,看着和尚,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师,我这就起床。 和尚看着我,突然笑了笑,说道:今天也没事做,好好休息吧。 和尚说完话,扭头就走了,老头不乐意了,追着和尚喊道:“师兄,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啊,那小子好吃懒做的毛病可都是你惯出来的。” 我心说这色老头这不是没事找事,我决定趁和尚不再的时候,要好好教训一下可恶的老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紧急求助 我本来想趁和尚不在的时候好好捉弄一下老头,替自己出出气,但是和尚最近这一阵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整天跟我们在一起,让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过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和尚总算是又出门了。 那天下着小雨,我们吃过午饭之后,和尚突然跟我们说他要出门一趟,还嘱咐我们今天不管谁来要纸扎,一律都不能卖。 和尚走了之后,我和老头高兴坏了,这阵子真是憋坏我们两个了,和尚在的时候,我和老头谁都不敢开玩笑,整天过得死气沉沉的,无趣极了。 和尚前脚刚走,我和老头就头抵头一商量,反正和尚交代今天不做生意,不如就把店门关了,去街上找点乐子,透透气。 我和老头来到街上,随便转了一圈就回去了,因为是下雨天,路人几乎没什么人,我和老头的乐子找不到,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坐在那喝酒闲聊天。 回去的路上,老头顺路买了几瓶酒,害怕不够我们喝,老头还特意多买了一点。 我和老头这一喝就喝到了天黑,因为下雨天天本来就阴沉,所以天黑的特别早。 我和老头喝的正尽兴呢,和尚回来了,和尚一看到我和老头在喝酒,劈头盖脸的就训斥了老头一顿,和尚没有训斥我,只是看我几眼,就要往他房间里去,就在和尚准备走的时候,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脚下突然不稳,一个踉踉跄跄的差点栽倒到地上,还好我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就在我扶着和尚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和尚偷偷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心里有点疑惑,看了和尚一眼,感觉和尚的眼神有点古怪,就在这个时候,和尚突然抓着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感觉起来应该是个纸团。 虽然我不知道和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和尚他这样子做,明显是不想让老头知道。 我也不傻,自然得配合和尚,我把手里的东西抓紧,然后搀扶起和尚,装出一脸关心的模样,问道:“大师,下雨天,路滑,您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呀。” 和尚也很配合的说道:“知道了。” 和尚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背对着老头,他跟我使了个眼色,我猜出老头的意思,那意思应该是让我收好手里的东西。 和尚站稳身子,扭头又呵斥老头了一句,然后这才转身回屋了。 和尚走后,我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兜里,然后冲老头嘿嘿笑道:“老头,挨训了吧,整天就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师兄,怎么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老头急了,瞪了我一眼,把面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没心情了,不喝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一听,心说正好,等老头走了之后,我得赶紧看看和尚塞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老头回了房间,等他把房门关上之后,我迫不及待的从兜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个纸条,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我师弟已经死了,看完立即烧毁。 我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老头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会死了呢? 难道说...现在这个老头不是老头?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 我看了看和尚的房间,本来想要找他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和尚要是想告诉我的话,肯定会找机会来找我的,而且,我本来就不怎么跟和尚亲近,这要是让老头看见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于是我忍住了没去找和尚,赶紧把纸条烧了。 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和尚还是跟之前一样,教我法术,训斥老头,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这下子我更想不明白了,和尚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我的心里就跟有了疙瘩似的,又过了几天,和尚突然喊着老头一起出门了,让我一个人留在店里看门。 我在店里无聊的发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拿着竹条在店里编了起花篮,这么长时间,我跟着和尚也学会了一些编制纸人花圈等的技巧,平时没生意的时候,只要不跟着老头出去玩,倒也是会老老实实的坐在纸扎店里编点东西。 临近傍晚的时候,纸扎店忽然来了一个客人,还是个女的,非常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手里打着一把黑伞,面如芙蓉,轻纱遮体,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芊芊玉足,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我看着那女人,心里乐开了花,心说老头今天出去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么极品的少妇,老头没看到真是可惜。 我这么一愣神,手猛的一哆嗦,一不小心,手中的竹尖就把手指给扎破了,指尖的疼痛让我瞬间回过神来,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流血的手指,赶紧跑去迎接那个女人。 等我走近女人身边的时候,一股清香瞬间迎面而来,她身上的香味可真香。 女人看着我,没有说话,突然就转身走了,我赶紧喊住她:“姐姐,你来这里...” 我刚开口,女人猛的回过身,冷冷的说道: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女人的声音虽然冷,但是听起来依然动听。 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就转身走了,很快就走远了。 我看着女人的背影,目光有些痴迷,心说那个女人皮肤那么好,细嫩光滑的,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消失了,我就回过神来了,心里也疑惑了起来,那个女人刚才好像跟我说让我尽早离开这里,难道那个女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句话?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我也干脆不想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也晚了,我把店门一关,在附近街上吃了点东西,等回到店里,老头和尚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我看天色都很晚了,也不想在等他们了,关上店门准备回后院进屋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以为是老头他们回来了,但是听敲门的声音,我敢肯定这肯定不是老头他们,我愣了一下,心说谁啊,这大晚上的,跑来纸扎店干嘛呢? 我回到店门前,没有开门,而是对外面喊道:关门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我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个浑厚男人的声音,急声的说道:无心大师在吗?我找他有急事。 我把反锁的店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面带急色,看他的穿着,妥妥的有钱人呀。 我看着那中年人,笑道:无心大师有事出门了,您这大晚上急忙慌的来到这,遇到什么事了? 无心大师呢?无心大师去哪了?中年男人焦急的看着我,急促说道:我真的找他有急事,十万火急人命关天啊。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看着他脑门上那一层汗水,我知道,他这是真急了,但和尚不再,我也没有办法,我无奈的说道:无心大师今天出门了,一整天都没回来,要不然您等明天再来吧。 明天?中年男人尖叫一声,声音更急了:我一刻都不能等啊,无心大师去哪了,能不能联系上他?实在不行的话,你能帮我吗?只要你能帮我,报酬你随便开。 我急忙打断中年男人的话:您先冷静一下,这个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无心大师去哪了,再说了我什么也不会,实在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话说到这,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都很精明,应该能听懂我这话中送客的意思了,可是这个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副急的抓耳挠腮的模样,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对了。”中年男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高呼一声,吓了我一跳,中年男人直勾勾的看着我,把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客气的说道:行了,您回去吧,我要关门了。 中年男人突然猛的抓住我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看过无心大师叫你法术,你肯定是无心大师的徒弟吧。 我实在是不想跟这个男人纠缠,笑了笑,说道:大叔您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个打杂的,我跟无心大师学过法术,那也是三脚猫的功夫,我还没有能力帮人处理事情呢,要不您明天再... 我的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急声说道:小师傅,只要你肯帮我,您随便开价。 我又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心说这个人看起来这么有钱,出手也这么大方,我现在的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驱赶几个鬼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到嘴边的肥羊要是就这么走了也挺可惜的,倒不如先问问他遇到什么事情。 我这种念头刚出现,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驱鬼抓妖这可不是正常事情,钱给的越多,危险就越大,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就怕有命赚没命花,哪怕给再多的钱,这活儿说什么我都不能管,所以我很干脆的就拒绝了中年男人。 但是中年男人像是铁了心似的,硬缠着我,不让我关门,最后我也恼了,一怒之下也不跟他纠缠了,把门一摔,我不关了。 我也不管那个中年男人走不走,直接就朝后院里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骂道:“你特娘的可真不要脸,都给你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帮你抓鬼万一把我搭进去了,你就是把你家产给我,我也拿不到一分,我给你说,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骂骂咧咧正走着呢,中年男人急忙跑过来拉住我,焦急的说道:小师傅,不是让你帮忙抓鬼,而是请你帮忙给我闺女招个魂。” “招魂和抓鬼有什么区别?”我有些不耐的甩开中年男人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要是有需要什么的,改天我给您送去。” 我这么一说,中年男人生气了:“放屁,谁给你说的人死了?” 中年男人很生气,但是突然又忍住了,沉声说道:小师傅,实话给你说吧,我女儿丢魂了,想要请无心大师帮忙招个魂,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是再找别人吧。” 眼看着中年男人要走,我急忙拉住他:“大叔,等一下,你确定你女儿是丢魂了,不是鬼上身什么的?” 中年男人瞪了我一眼,似乎想发火,但是强忍着了,点了点头。 我心里乐了,招魂这事对于我来说那简单就是小菜一碟,我轻咳了一下,说道:如果仅仅是丢魂的话,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当然,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才疏学浅,只能到地方再看看了! 中年男人挺痛快,见我答应帮忙,一抱拳:行,只要小师傅你能让我女儿醒过来,多少钱你随便说。”中年男人说完,又继续说道:就小师傅不能让我女儿醒过来,我也不会亏待您的,跑腿费是少不了的! 我笑着点点头,心说如果仅仅是丢魂的话,那这钱就跟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我赶紧去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然后锁上了纸扎店的门,跟着中年男人走了。 中年男人的家在城里的东街,去的路上,这个中年男人给我大概给我说了一下他女儿的情况。 这个中年男人叫王石,是个做皮草生意的老板,他女儿叫王心,前阵子在街上的时候被一个人给撞倒了,当时王心身上只是有一些擦伤,但是,过了没几天,王心的精神就出现了一点问题,整个人变得有点痴痴呆呆的,找了好多大夫,也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后来,有人跟王老板说她女儿王心有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把魂给吓丢了,无心大师,也就是和尚,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阴阳师,所以王老板这才大晚上的来找他帮忙。 王老板还说之所以这么相信和尚,是因为和尚之前帮他处理过一件事情,王老板说到这的时候,我顺口问了一下是什么事情。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王老板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犹豫了片刻之后,王老板还是将事情告诉给了我。 王老板是做皮草生意的,天南海北来回的跑,遇到的稀奇事也多,就在几个月前,王老板购买了一批皮草,但是就在加工皮草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几个工人意外死亡,还有几个工人说遇到鬼了,把其他工人吓得不敢干活,但是客户那边催货催得紧,这让王老板很是头疼,后来有人指点,王老板找到了和尚,和尚帮他做了一场法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王老板对和尚的能力很信任。 我发现王老板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始终阴沉着脸,王老板阴沉着脸,犹豫了片刻之后,忽然看着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上次的事情我以为只是个意外,但这次我女儿出事,我感觉这是有人在故意害我。 “哦?”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盛情难却 王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里做皮草生意的人并不多,所以皮草这个行业一直以来都是一块大肥肉,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眼红,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皮草作坊里闹鬼之前的一阵子,有个赵老板私底下给我商量,说他也想从皮草行业捞点钱,要我让出一部分市场给他,还警告我,如我不愿意有我后悔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在意,上次作坊里闹鬼,在加上这一次我女儿出事,我感觉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赵老板搞的鬼。” 听王老板的话,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商人为了利益做出一些疯狂极端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真的像王老板所说的那样,那这件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和尚在教我道法的时候,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宁可错杀千万厉鬼,也不要得罪一个人。 说实话,我现在都想回去了,因为这里面要真是有人在搞鬼的话,我要是帮了王老板,就意味着我跟搞鬼的那个人下了战书,我现在这三脚猫的道法,估计别人动动手指都能把我给整的死去活来。 就在我准备跟王老板说自己不能帮他的时候,王老板指着前方一所宅子,说道:小师傅,前面那个就是我家。 我犹豫了一下,默默地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万一是简单的惊吓丢魂呢。 王老板的家非常大,院落也很别致,不愧是生意人。 我跟着王老板上来到一间房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从屋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抽泣声。 等进了房间之后,只见房间内的床上半躺着一个女孩子,床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美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就是王老板的女儿,那个美妇人应该就是王老板的妻子。 中年美妇看到我和王老板进来,停止了抽泣,看着我,眼神中露出些许的疑惑之色,等王老板跟她介绍了一下我,中年美妇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古怪了,我倒是没有在意,我也能理解,毕竟我看上去确实太过年轻了。 我装作没有看到那美妇人的古怪眼神,朝她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王老板的女儿。 王老板的女儿长得挺漂亮,靠近的时候,身上还有股淡淡的幽香,她睁着眼,但是双眼无神,一副痴呆的模样这是丢魂最常见的表现。 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心里感觉很奇怪,我记得和尚给我说过,正常情况下,只有婴儿孩童受到惊讶的时候才会丢魂,成年人的魂魄已经稳固,基本上是不会发生丢魂的情况。 但是我毕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现在除了能看出她确实是丢了魂,除此之外,暂时还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如果仅仅是找魂的话,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这个女孩的魂是被人故意抓走的,我要是找了魂,就该得罪人了,但是现在我又看不出来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搞鬼,算了,还是先招魂吧,如果招不动的话,那就是有人在搞鬼,到时候我就撤,对方估计也不会怪我。 跟着和尚学了不少法术,像招魂这种的法术,是最简单的一种,当然了,这种丢魂的活人的魂我敢招,死人的魂我可就不敢招了,招死人的魂,那就相当于在招鬼了,我现在还没那么厉害。 我问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王老板:“你女儿是在哪被人给撞到的?” 王老板急忙说道:“就在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个路口。” 我吩咐王老板去找一件她女儿常穿的衣服,王老板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没有多问什么,连忙让他妻子去找了。 王老板的妻子把衣服找来之后,我又问了一下王老板女儿的生辰八字,然后让王老板的妻子在家等着,我和王老板去了他说的那个路口。 我和王老板来到路口之后,王老板一手里拿着他女儿的衣服,另一只手指了指周围,紧张的跟我说道:“小师傅,就是这里了。” 张老板紧张,我比他更紧张,虽然跟着和尚学了那么长时间,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实践,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中的紧张,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用手指夹着,嘴里念了一句咒语,然后把符纸甩了出去。 符纸一落地,瞬间就燃成了灰烬,这说明在这个地方确实有一个魂魄。 我心里一喜,赶紧让王老板举着她儿女的衣服,然后大喊他女儿的名字,然后往家里走。 王老板按我说的做,我则跟在王老板身后不远处,警惕着四周,心中紧张死了,因为魂魄在回去的路上如果受到阻拦的话,说明肯定有法师在暗中搞鬼,我要是执意招魂的话,那就是与他为敌,再加上路口经常汇聚一些怨气阴魂,很容易就会被一些鬼魂从中搞鬼。 王老板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就变慢了,我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到王老板走路变得有点迟缓了,我赶紧提醒:别回头,继续喊着你女儿的名字赶紧走。 王老板很听我的话,没有回头,颤声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继续往家里走。 我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往空中一扔,黄符飘飘然的落地,黄符落地不燃,说明周围没有鬼魂,我松了口气,心说自己运气真好。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吹来一股阴森的风,我心里猛地一惊,心说不好,这是有人在作法,看来这里还真的有人在作怪。 我本以为对方会打断回魂,可令我想不到是,一路上竟然安然无事,王老板带着他女儿丢失的魂魄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之后,我让王老板把手中的衣服放到她女儿身上,过了一会儿,王老板的女儿就不再痴呆了,恢复了正常。 王老板和他的妻子一个劲儿的谢我,我虽然表面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我心里兴奋极了,毕竟这次招魂是我自己一个人。 我正暗自兴奋呢,王老板握着我的手,高兴的说道:“小师傅,我不食言,你开个价吧。” 我有点犯难了,这是我第一次给人解决事情,我哪知道一次要多少钱,我要是要少了,有点掉价,要是喊多了,又有点狂傲,于是我灵机一动,也不说话,伸出一个手指。 王老板看着我伸出的手指,问道:“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不可说,王老板你自己领悟吧。” 王老板从怀里拿出一张票,我一瞧,人都傻眼了,眼睛都直了,给的太多了。 见我不说话,也不接钱,王老板以为我嫌少,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我这才反应过来,心说自己在不接的话,可就过分了,我强压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把钱接了过来,然后冲王老板一抱拳:“告辞。” 我离开王老板的家,走远了之后,我把钱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塞回兜里,高兴的蹦了起来,我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回到了纸扎店。 我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把店门关好,走到后院看了看,老头和尚他们两个的屋子里都黑着,看样子应该是没回来,我心里纳闷,心说他们都出去一整天了,这是干嘛去了? 我也不管他们了,赶紧跑进屋,准备美美的睡一觉,我躺在床上,心里还是激动的不行,因为王老板的钱赚的太轻松了,如果以后要是多来几次这样的事情,那我岂不是就发财了? 我躺在床上正傻乐呢,忽然眼前晃了一下,我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紧接着,就从外面刮进来一股阴森的寒风,那股风的感觉跟招魂时的那股风一模一样,我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我知道这是被法师给盯上了。 寒风刚落,我屋子的窗户突然就被一个东西给撞开了,趁着外面的夜色,我看到那是一个人影,看人影的动作,我心说完蛋,那是个僵尸。 僵尸跳进屋子之后,直接就蹦到我的床前,伸着双臂就往我身上插,幸亏我反应快,及时坐了起来,要不然的话,我现在肯定会被僵尸给戳死,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我刚想喊老头,忽然又想起来老头还有和尚都不在家,现在也没有人能帮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正在想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应对僵尸的时候,那僵尸忽然就跳到窗户前,然后跳走了。 僵尸走后,那种阴森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透了,如果僵尸真要对我动手的话,我真不敢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现在我可不敢在睡在床上了,我缓了缓心里的紧张,然后找了一个角落里躲了起来。 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已经没有了困意,刚才那个僵尸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能够控制僵尸的人,那绝对是个高手,但是他既然控制着僵尸来找我了,为什么不杀死我呢?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心里一喜,知道这是老头和尚他们回来了,我赶紧跑了出去。 我跑出去准备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老头,但是我跑出屋子一看,院子里只有和尚一个人。 我赶紧问和尚老头怎么没回来,和尚也没理我,看了我一眼,就回自己屋子了。 和尚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紧闭着房门,我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我不知道和尚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我也不敢过去问,过了一会儿,和尚出来了。 和尚出来了之后,一直阴沉着脸,看着我,沉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睡。 我赶紧说道:我这就回去睡。我说话的时候,发现和尚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看,那眼神非常可怕。 和尚直勾勾的看着我,脸色忽然一变,看起来柔和了很多,问我: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找我吧? 我不敢隐瞒,赶紧把我帮王老板女儿招魂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我说之后,和尚皱了皱眉头,反应倒是不大,只是说了句我现在道行还浅,不能自己出去作法。 我赶紧把钱拿了出来,和尚看着我手里的钱,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把钱收好自己花,还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了一句:世间险恶,人心比鬼更加可怕,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行。和尚说完就转身回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屋子的灯就灭了,应该是睡了。 我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回自己屋子了,现在和尚回来了,我安心多了,大胆的躺到床上,想着老头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呢,想着想着,我突然就想到了和尚塞给我的那个纸条。 我心里猛的一惊,心说老头今天没回来,和尚要是有事情的话,刚才给我说是最合适的时机,他为什么什么都不提呢?还有老头他们两个今天去那了呢? 我现在心里太多问题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我一开店门,就看到王老板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朝我们店里走了过来。 王老板对我感谢了一番,正好遇到刚从后院出来的和尚,他们两个应该很熟,说起话来很随意,没有那么的客套和拘谨。 王老板正跟和尚说着话,突然指了指我,像是开玩笑的说道:无心大师,您这位小师傅挺厉害的,有这样的本事,窝在这纸扎店里,未免有点屈才了吧。 和尚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然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王老板从怀里拿出一叠钱,放在和尚面前,呵呵笑道: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请小师傅来我里,帮我照看一下我女儿,无心大师,您看可以吗? 我可懒得去,直接拒绝道:“我不去,店里好多事情等着我做呢。” 和尚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也不错,再说了,王老板如此真诚,都说盛情难却,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王老板一听和尚答应让我去他家,高兴的不得了,跟和尚又聊了几句,就说要回去给我准备住处。 王老板走了之后,我问和尚老头去那了,怎么还没回来。 和尚笑了笑,说老头去替人捉个妖怪,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和尚说完,突然脸色一沉,继续说道:你去姓王的家里之后,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我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 和尚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王老板家有一间闹鬼的屋子,屋子里有一尊三面佛像,你想办法把那尊佛像带出来给我。” 我心里好奇,和尚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呢? 和尚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我,我随手翻看了一下,里面全是一些符文和咒法。 和尚继续说道:“这本书你收好了,这是我们古武门的密法,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上面的任何一种法术,你都不能在我师弟面前施展。”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和尚苦笑了一下,没有给我解释原因,只是让我赶紧去收拾东西,等王老板过来接我。 我刚把东西收拾好,王老板就来接我了,又是帮我拎背包,又是帮我拿衣服,很是热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练习画符 我跟着王老板去了他家里,王老板给我收拾了一间屋子,跟我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我见王老板走了,把带来的背包放到床上,简单看了几眼,里面有很多法器和符纸,应该是和尚特意给我准备的。 我把床铺好之后,就没事做了,闲着无聊,就想着去外面转转看。 我走出自己的房间,对面就是昨天晚上王老板带我去的她女儿的房间,我四处看了看,忽然就发现一个地方不对劲儿。 那个地方就是王老板家的后院,我感觉后院上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有阴气笼罩一般,我现在修为不高,除了能看到那股阴气,还有一些的怨气,别的异象就看不出来了。 我盯着那片阴沉的天,忽然就想起了和尚交代我事情,难道说和尚说的那间鬼屋就在后院? 我正想着呢,王老板也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乐呵呵的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也不遮不掩,直接指着后院问王老板,他们家的后院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王老板愣了一下,就呵呵笑着说他们家的后院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王老板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看着王老板的背影,非常确定他并没有对我说实话,我隐隐感觉,王老板让我住到他们家,并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这么简单,还有和尚交代我的事情,我总有种感觉,这几件事之间似乎有些关联,不过既然和尚让我过来了,那我肯定要尽力做事,也免得丢了和尚的名声。 我看了看天色,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趁这个时间,我看四下无人,偷偷溜去了后院。 进了后院,我一眼就看到后院里只有一间屋子,那间屋子阴森诡异,别说法师了,就是正常人都能看出那间房屋不是一般。 这个时候,王老板急匆匆的来找我了,我看见王老板心里就有气,气呼呼的问他:“王老板,你要是在跟我有所隐瞒的话,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王老板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微愣了一下,眼神有点异样,客气的说道:小师傅,你这是干嘛呀?这后院不经常来人,您平时不来就行了。” 我冷哼了一声,故意诈道:那间房屋死过人,而且还是被人给害死的,对不对?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王老板的瞳眸猛地一缩,变得很不自然。 看王老板的样子,我知道,我猜对了。 王老板看着我,面带歉意的说道:小师傅,你别见怪,都是我的错,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那间屋子住的是我以前的妻子,后来她发疯了,天天拿着菜刀找人砍,为了不让她伤害到人,我迫不得已才将她关到那间屋子里,后来她自己在那间屋子里上吊了,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听完之后,问王老板:那间屋子现在没人住了吧? 王老板苦笑着点点头:“出了人命,谁敢住啊。” 我好奇的说道:你们拆了重盖一间屋子不就行了? 王老板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结发夫妻,留个念想吧。” 这令我有点意外,想不到王老板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丈夫呢,王老板长叹了口气,冲我笑道:“小师傅,这里你没事就别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有钱人家的饭就是丰盛,满满一大桌子菜,等吃过了饭之后,王老板嘱咐我,怕她女儿晚上有什么意外,让我晚上注意点。 我现在可睡不着,坐在床上看和尚给我的书,等到了夜里,我听外面没了动静,应该都是睡了,我穿好衣服,又悄悄的溜去了后院。 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和尚说得那个鬼屋,肯定就是后院里的这间屋子,其实要想确定是不是,也非常简单,和尚不是说过那间鬼屋里有个佛像,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实我看见那屋子周围的阴气,心里也犯怵,不过我身上有符纸,虽然在鬼面前不堪一击,但是对付阴魂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外面那层阴气很稀薄,这里应该没有厉鬼,要是阴浓郁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想着进去的。 我走到后院那间屋子附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阴凉,我知道那是阴气的作用,要是在阴气中待的太久,轻则精神萎靡不振,重则被阴魂迷惑心智。 我来到房屋的门前,门上没有上锁,我伸手轻轻一推,就将门打开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迎面扑来一股阴冷潮湿发霉的味道。 房间内的阴气要比外面浓郁的多,不过还好,还在我的承受能力的范围之内。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屋内弥漫着沉沉的死气。 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这张符纸作用不大,主要是查看周围有没有鬼魂,毕竟一些浓郁的阴魂已经跟鬼差不多了,我的能力还不太强,遇到鬼的话,我还感觉不到,只能用符纸来查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砰的一声,房间的门猛的地关上了,房间内的阴气也是突增,浓郁了许多,其中的怨气也增加了不少,我透过符纸已经能看出这个屋子里的阴魂,不过,我还是摸不清她的具体方位。 随着阴气加深,我的心也紧紧的提了起来,这种浓郁的阴气和怨气虽然不如鬼,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手里紧紧的抓着符纸,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的说道:出来吧,咱们聊聊。 我的话音刚落,一股阴寒的阴风从我身后拂过,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转身,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模糊朦胧的人影。 那人影离我越来越近,我看人影的相貌之后,不由得一惊,这是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非常的漂亮,身材也很好,前凸后翘身材匀称,一双丹凤眼非常妖媚。 但让我惊讶的不是她有多美,而是她的身体看起来很诡异,她的双臂双腿处都有很长的黑色缝隙,脖颈上也是如此,那感觉就像是生生把一个大活人肢解之后然后再用线粗糙的缝上去拼接而成的。 女人冰冷的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符纸,嘴角露出不屑之意,说道:道士? 我赶紧把手里的符纸收回怀里,连连摇摇头,急声说道:我不是道士。 女人冷笑一声,阴森的说道:你不是道士,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傻了,对啊,我不是道士,那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正当我思索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女人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中露出些许贪婪渴望之色。 女人狰狞的笑道:“这里好久没有人来过了,我能感觉出你身上的精元充沛,要是被我吸收的话,我就能变成鬼,走出这个地方了。女人说着话,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绿色的幽芒,诡异的笑道:我只要能走出这里,就能去找那个畜生算账了。” 女人话音刚落,身影一闪,就瞬间来到我的身前,跟我面贴面了。 我吓坏了,手慌脚乱的从怀里掏出符纸就往女人的身上扔,符纸碰到女人的瞬间就闪出了火花,把女人吓退了。 我扔了一会儿,在一摸,怀里已经没有符纸了,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这下可该怎么办啊。 眼看着女人伸着手就要抓我,我转身就朝门口跑去,撞开房门就跑了出去,我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回房间,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我坐在床上,心里很是困扰,那间屋子里的阴魂不好对付,我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今天算是有了些眉目,但是有点遗憾的是,我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要是能看到佛像的话,那就能跟和尚有交代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过早饭,回去找和尚,把昨晚的事情给和尚说了一遍。 和尚听了之后,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能平安无事的从鬼屋出来。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和尚凑到我耳边笑道:“这都是因为你是纯阳之体,一般邪祟伤不了你。” 和尚说完,又跟我说让我不要逞强,让我去不是让我真的去驱鬼捉妖,而是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魂鬼妖魔是什么样子。 我跟和尚闲聊了一会儿,又坐在店里帮和尚扎了几个纸人,这才回了王老板家里。 既然和尚说一般鬼魂伤不了我这个纯阳之体,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现在只需要多准备点符纸就行了。 我回到王老板家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和尚给我准备的符纸,开始自己画符用。 画符是非常消耗心神的,因为画符的时候必须要专心致志,不能受到丝毫的打扰,一笔画错,整个符纸就白费了。 我只跟和尚学过一次,所以画符的速度不是很快,一张符没画完,我全身都是汗水。 好不容易画完了一张符,我松了一口气,本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的,但是看了看剩下的那空白符纸,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画了起来。 我画了好几张符纸,突然无意间看到了和尚给我的那本书,我记得和尚说过那本书上的法令符咒都是非常厉害的,如果我能画上一张那种符纸,那岂不是比我现在画的这些厉害? 我赶紧把那本书拿了过来,在书上随便找了一个符文,便画了起来,不过,我似乎有点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书上的符文实在太过繁奥,每次都是画到一半的时候手就莫名其妙的一抖,然后一张符纸就报废了。 在我集中精力,全神贯注之下,我的脚边多了好几张报废的纸符,我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画书上的符文还早着呢,于是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画和尚教我的那些简单的符文。 画了十几张符纸之后,我终于受不了了,累得够呛,把东西收好之后,往床上一躺,一闭眼就睡着了。 第二百四十章 超度阴魂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刚出房间就遇到王老板来找我吃饭。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很烈,吃过了午饭,王老板有事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老板对我这么热情,让我心里很纠结,按和尚说的,这个王老板应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既然家里有秘密,那应该很忌讳外人来才对的,可是这个王老板没有该有的紧张和拘束,反而让我自由的出入,这令我有点费解。 本来我是想回房间继续画符的,但是,我看今天的天气这么好,转念一想,倒不如趁现在阳气旺盛的时候,再去后院那个屋子里看看,如果说那间屋子里真有和尚说的佛像的话,看看情况,如果能直接拿出来的话,那我就直接拿出来交给和尚,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说明那个屋子不是和尚说的鬼屋。 想到这,我跑回房间拿了几张符纸,看院子里没人,偷偷的溜去了后院。 后院那间屋子的阴气在浓烈的阳光下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现在是白天,阴魂不敢出现,所以我很放心,直接就推开屋门进去了,推开门之后,只见里面全是一片焦黑,很显然这个屋子着过火灾,我猜想王老板的前妻应该是在大火中丧生的,我顺着走到里面的房间,打开房门后,忽然吹出来一阵阴风,我吓了一跳,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阴魂应该不敢现身的,怎么会出现呢? 我这一晃神,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是昨晚我遇到的那个女人的阴魂,女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女人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还敢回来? 我赶紧从怀里把符纸拿了出来,女人盯着我,但是不敢靠近我,应该符纸的作用。 我刚送了口气,就见女人朝我走了过来,我心里一惊,赶紧把手里符纸朝她扔了过去,女鬼就像看不到那些符纸似的,女鬼没有闪避,任由符纸落在她身上,几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我傻了,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画的符纸不管用吗? 女人就站在我面前,直直的看着我,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没有恶意,现在这个样子,看来确实是符纸不管作用了,但是见女人对我好像没有恶意,我壮着胆子对那女人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被人给害死的呀?” 女人刚想说话,突然就面目狰狞的双手抱头,跪倒在地上,身躯颤抖,看起来极其的痛苦,这个时候,女人的身上竟然泛起浓郁的黑气,虽然我不知道女人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黑气,但是我现在敢肯定这个女人是被人施法困在这间屋子里的。 女人刚才的样子是阴魂的状态,我还能理解,毕竟阴魂要是执念重的话,是可以跟鬼一样,但是又比鬼差那么一点,而她现在身上出现的那些黑气就是鬼气,既然有了鬼气那就是鬼了,可是鬼又怎么能变成阴魂呢? 女人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而她也更痛苦了。 女人双手捂着头,面目狰狞,但是眼中却带着绝望和无助,朝我哀求道: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我都吓傻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女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身体也变得和人一样,然后就见那女人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两道幽绿的光芒。 我心里一惊,不好,这是鬼的特征啊,还好我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我看见女人完全变成了鬼,撒腿就往外跑,但是一转身,女人就已经挡住了我的去路。 女人面目狰狞的盯着我,一双眼睛里全是怨恨,跟刚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女人好像是一个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疯子一样,伸着手就朝我身上扑了过来,一双手直接就扼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举了起来。 我心里都哭了,心说自己可真不该来,这下好了,第一次给人驱鬼就要被鬼给弄死了。 我都已经想好自己怎么死了,但是女人突然又把我松开了,我跌落到地上,看着女人蜷缩在地上,她的身子也恢复成了透明的阴魂,我感受到她身上刚才的鬼气已经不见了。 我颤颤巍巍的问道:姐姐,你刚才怎么了? 女人躺在地上,虚弱的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凄惨的笑:我死的时候,当时有个道士对我的尸体做了手脚,这也是我不能化为厉鬼,也不能离开这间房的原因。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中一点恐惧都没有了,反而有点同情起这个女人,赶紧问道:“姐姐,你的尸体在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女人坐起身,指着头顶,说道:那里藏了一部分,女人又指了指地面:地面里也有一部分。 虽然我听着有些恶心,但是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女人,我掩住口鼻,强忍着胃的翻腾,按照她指的位置,替她把尸体凑了起来,女人的尸体被分解成好几个部分,可以看出下手的人多么的残忍恶毒。 女人的阴魂看着她的身体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我,说道:“你现在把我的尸体烧掉就可以了。” 我不敢耽搁时间,跑出去找了些油,把油倒在女人的碎尸之上,把她的尸体给焚烧掉了。 女人尸体上的火逐渐熄灭,女人的阴魂站在我身边,脸上突然变得很怪异。 我好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女人看着我,目光中有激动,对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咬着牙,恨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报了仇才能走。” 女人说着话,身上的阴气就变得浓郁起来,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姐姐,去报仇吧,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我户话还没说完呢,女人的阴魂就消失不见了,我看了一眼地面上女人已经被烧成焦黑的尸体,不由的叹了口气,心说被人害的这么惨,死后还能如此不伤及无辜,生前肯定是个大好人,唉,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我找了个东西把女人的骨灰装了起来,就地挖了一个坑,把她给葬了。 我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和尚说的那个佛像,我觉得这个屋子应该不是和尚说的那个鬼屋,而且这间屋子的阴魂也算是被我给超度了,等她报了仇之后,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屋子了。 我又在房屋里仔细找了一遍,确定确实没有什么佛像,这才离开。 我刚走出后院,正好看到王老板的妻子,王老板的妻子,看见我,笑嘻嘻的就走了过来。 我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王夫人,您好。” 王老板的妻子掩嘴笑道:“哎呀,叫什么王夫人啊,以后叫我王姐就行。” 我赶紧改口喊道:“是,姐姐,您这是要干嘛去呀?” 王夫人开心的笑道:“没事做,我要去街上转一圈。” 和王夫人闲聊了几句,我就回房间了,开始继续练习画符,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晚饭时间。 王老板可能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今天非常兴奋,晚上的饭菜个个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还摆上了几壶酒,王老板给我倒了杯酒,喊着我陪他喝一杯。 等吃过晚饭后,我刚进房间,过了一会儿王老板也进来了,王老板进来之后,贼头贼脑的往外面看了看,然后把门掩上,冲我笑道:“小师傅,我今天回来感觉后院好像有点不一样,您不会是做了什么吧?” 我赶紧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做,王老板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显然是不相信我,但是我肯定不能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去,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 王老板看我态度强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反手就拿出一叠钱塞到手里,跟我说:“小师傅,今天晚上您能不能到我女儿的房间里睡?” 我一听,愣了一下,心说还有这好事?但是我也不能把心里的高兴表现出来,弄得我跟好色之徒似的。 我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推辞道:“王老板,这...这不好吧?” 王老板拉着我的手,呵呵笑道:“小师傅,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女儿今天说她晚上睡觉总做噩梦,我怕是有什么脏东西缠着她,你去她房间帮忙看护一下。” 在王老板再三的劝说下,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便拿了些防身的东西,跟着王老板去找他女儿。 我们来到王老板女儿的房间,王老板的女儿现在跟昨天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人。 王老板的女儿很漂亮,穿着一双凉拖鞋,雪白的玉足呈现在我面前,身材匀称,前凸后翘,特别是那双美腿,很是诱人。 王老板的女儿见我们进来了,她看着我,眼睛中有些许的警惕之色。 我也在看着她,心说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我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看着女孩,突然就想起了老头,也不知道老头现在回去了没有,要是老头也在这就好了,美女还是两个人一起看才有意思。 王老板的女儿见我一直在盯着她看,脸上露出了怒气,瞪着眼睛就冲我喊道:“在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嘿,没看出来,这个女孩子人长的挺漂亮,脾气却这么差劲,这让我顿时对她没了好印象。 王老板呵呵笑了笑,打起了圆场,拉着她女儿的手:“心心啊,你可不能这么没礼貌,你能好起来全靠人家小先生帮你招魂呢。” 王老板的女儿撇了撇嘴,就跑到一边去了,王老板朝我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在意。” 王老板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跟我说以后就让我住到那个房间,然后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王老板走了之后,我往床上一躺,心说这那丫头对我很不友好,等她什么时候喊我,我在帮她,其余的时间,我该干嘛还干嘛,于是我就躺在床上继续看和尚给我的那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同处一室 我躺在床上,随便翻看着和尚给我的古书,看着看着,我被书里的一页东西给吸引住了我,那一页是教人如何施展掌心雷的。 书上还画着掌心雷的手决,手决旁边记载着施法的法决,书上说掌心雷是一种攻击性的法术,施法的时候非常消耗精气,所以对于施法者的要求很高,施术者体内的精气越强,施展出掌心雷的威力就越强。 虽然书上这么说,但是我也听和尚说过,只要是纯阳之体的人,体内的精气始终是充裕的。 我迫不及待的照着书上画的法决,用手掐起了诀,然后按着上面记载的咒文,念诵了起来。 令我想不到的是,随着我念动法咒,我的手上竟然真的出现了如雷电般的光弧,光弧隐隐发着光,很是漂亮,但是突然就消失了,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臂猛然间的一麻,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我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全身麻酥酥的,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痛击到了我的麻筋一般。 那种麻木感越来越强,最后变成了一种痛楚,我忍着那种奇怪的痛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是第一次做,没有什么经验,没过一会儿,我就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缓了好一会儿,那种痛楚才逐渐的消失,我心里点兴奋,刚才既然有反应,那就说明我的作法有用,算是成功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照这样下去的话,我在多练习几次,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彻底的掌握这掌心雷了。 我赶紧又照着书上的手掐诀,嘴念咒,我的手上刚有了反应,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我顺着一看,是王老板的女儿。 王老板的女儿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薄睡衣,轻纱遮体,若隐若现,她的脚很好看,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心里很是不解,心说她怎么来了?我急忙收起手,朝她笑了笑。 她看了我一眼,又打量一下我的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那本书上。 王老板的女儿走到我面前,趁我不注意,手疾眼快的,一把抢走了那本古书,一边翻看着,一边嘟囔道:“你这个混小子,这是在搞什么鬼?” 我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说道:你还给我。 不。她冷哼的一声,拿着书转身就走了,走出房间的时候,随手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她的房间里。 她往床上一坐,洁白修长的双腿,还有那白皙光滑的玉足,都在挑逗着我的神经,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坐着我站着,她胸前的一道浅沟,差点把我的魂都给勾了进去,我不由的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那真是妙不可言啊。 但是好在我不像老头一样是个色鬼,我忍住欲望的火焰,当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她的胸前和美腿上移开,柔声说道:姑娘,你把书还给我吧。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冲我甜甜的笑了笑,然后突然就冷着脸,不再理我了。 我很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既然说不通,那我只有动手抢了,我刚伸手,她忽然一侧身,我的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肩头,她也是吓得猛的就站了起来,然后我的手就顺着碰到了她的胸口,就我的手触碰到她胸口的那一瞬间,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就捏了一下。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眼里也露出一丝羞恼之色,不过她并没有动手打我,也没有大声的喊叫,而是咬着牙冷冷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回了手,心里非常的激动,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恋恋不舍,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摸到女人的身体。 那个...我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面带歉意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白了我一眼,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厌恶的眼神,现在在我看来显得格外的俏丽,很是动人,让我不由的心神荡漾。 算了。她瞪了我一眼,把书扔到我身上,气呼呼的说道:“土包子,快从本小姐的房间里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微愣了一下,赶紧拿着书跑出了房间,等跑出了房间,我一刻都不敢停留,直接就进了我的房间,把门关上之后,我不由的就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我的心跳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坐在床上,激动的心情刚平复,房间的门突然就给人给踢开了,我一看,又是王老板的女儿,不过想想也是,这是人家的房间,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王老板的女儿怀里抱着被子,径直的走到我面前,把被子往我床上一扔,就跟我说今天晚上她要在这个房间睡。 我一听,心说你睡就你睡,我去别的房间睡,我赶紧收拾东西,我刚动手收拾,王老板的女儿,突然就抱住了我,这可把我吓的一激灵,赶紧把她推开,问她这是做什么。 王老板的女儿双眼泛红,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晚上总做噩梦,你别走,行不行。 她说着话,忽然将手搭在我的手上,我的呼吸忽然就有些急促起来,身上又燥热了起来,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对着我的脚,猛地的就踩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看我疼的哇哇叫,王老板的女儿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我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东西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她喊道: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出去。 我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无理取闹的丫头,我停住脚步,转过身,刚想发作,突然发现她的眼圈周围发黑,这明显是睡眠不足,但是看那些黑眼圈的深度,我感觉她好像并不是睡眠不足那么简单,我凝神看着她,突然在她身上隐隐的感觉出有一丝的阴气。 她俏脸通红凶狠的模样瞪着我:看什么看? 我无奈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说道:给你一张护身符,你晚上睡觉会踏实一些。 她愤愤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你睡觉才不踏实呢。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符纸。 她拿着符纸看了看,不屑对我哼了一声,说道:又是这种骗人的鬼把戏,说吧,你这是哪位大师开的光? 我没好气的说道:信就信,不信拉倒。 听我这么一说,她脸上露出嫌弃的模样,不过还是把那张符放在了床头。 她把符纸刚放好,突然就瞪了我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没见过美女是不是?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转身就要出门,就听她又冲我喊道:“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个屋子,那都不准去。” 我无奈的问道:“大小姐,你把我的床占了,你让我睡那? 这个王大小姐,指着地面:“你就睡地上吧。” 我气坏了:“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睡在地上。” 王大小姐眨了眨眼,冲我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大师不都是喜欢打坐吗?怎么?你们也和我们一样,要躺着才能睡啊。” 她说话的时候,还挺了挺胸,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她坐着我站着,这样的视线角度,很轻易的就能看到一切。 虽然我不像老头那么好色,但毕竟也是个热血方刚的年轻人,我只能极力的克制自己,这个时候,王小姐又说话了。 “行了,我就不跟你吵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睡一张床上吧。” 我吓坏了,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们不能这样子。” 王小姐又瞪起了眼:“不愿意的话,那你就睡到地上。”说完就拉着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 我心说这个女生看起来挺漂亮,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呢。 王小姐突然又娇媚的冲我一笑,轻轻的抬起手放到自己的肩上,竟然脱起了衣服。 我知道这肯定是她故意的,我站在那,看着她故意在那搔首弄姿,心中虽然有些躁动,但是我还能控制得住,眼看着她的衣服就要从肩膀上滑落,下一刻估计就能显露出动人的春光了,但是她突然把衣服拉了回去,气呼呼的说道:“你还真看啊。” 我看着她,强装出很平静的说道:继续啊,看我们两个谁吃亏。 王小姐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气呼呼的一把拉过身边的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再理会我了。 眼看王小姐蒙着被子就要睡了,我可不能就这么站一晚上啊,我赶紧问道:闹也闹够了,给我说说你晚上做噩梦的事情吧。 听我这么一说,刚刚躺下的王小姐瞬间就坐了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目光中有些惊慌,一副可怜的看着我: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在对我笑,我还隐隐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每次我醒来的时候总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反正就是不在床上。 我一听,这是梦游啊,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朝王小姐笑了笑,跟她说:“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不走了,你快睡吧。” 王小姐刚安静没一会儿,就探着头,跟我轻声说道:我有点害怕,睡不着。 我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和尚给我的那本书上好像有让人入睡的咒语,我赶紧把书拿出来,找到那个咒文,默念了一遍,然后把手放在王小姐的额头上,轻声念诵咒语,没等我把咒语念诵完,王小姐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阴魂附体 看着王小姐睡着了,我盘腿坐在床前的地上,静静的等待着她再次出现梦游的症状。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深夜,王小姐躺在床上睡得很香,但是睡觉很不安稳,已经把被子蹬到了一旁,露出娇美动人的躯体,我害怕她着凉,给她盖了好几次,都是没过一会儿就被她蹬开了,最后我索性也不管她了。 这夜深人静的,身边躺着一个动人的美人,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我要是一直盯着她看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住理智。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我就有些犯困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一股凉意,房间内的气温突然就下降了很多,我心中一惊,赶紧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小姐。 王小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醒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的站起身,伸出她那双修长洁白的美腿,用脚尖轻轻的点在我的胸膛上,她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对我勾了勾,口中还隐隐传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 我已经能看出来,现在这个王小姐已经不是王小姐了,我抓住她的脚,她没有挣扎,反而将自己的腿伸开,她嘻嘻一笑,笑更加的诡异,同时充满了满满的魅惑。 我不敢轻视她,因为她现在已经被阴魂俯身饿,我按住了她的腿,她仍旧嘻嘻的笑着,身体柔软像是一条蛇似的,直接就搂住了我,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了我的身上,软体温香入怀,很是暧昧,让我不由的浑身燥热,羞涩了起来。 我不知道王小姐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我能确定现在的情况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 她紧紧缠绕着我的身体,不管我念咒语还是用符纸,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况。 我双臂猛地用力一震,勉强脱离了她的搂抱,我躲开她之后,赶紧把那本书拿了出来,若是那本书上得符文和咒语再不起作用的话,那我可就真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在书上找到了一个驱鬼咒,赶紧照着念了起来,书上的咒文果然有用,我刚把咒语念完,王小姐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凄厉,脸色极其惊慌,她不再纠缠我,看她的样子像是要脱离我身边,但是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直接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一边快速念着咒语,一边紧紧抓着王小姐,防止她从我手里挣脱。 王小姐惊声尖叫着,声音越来越大,疯狂的挣扎,想要从我手里挣脱,但是我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她根本挣脱不开。 王小姐凄厉的叫声惊动了她的父母,王老板和他的妻子,他们在门外焦急的呼喊着,还不停的拍着门,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去回应他们。 我口中念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上掐的诀印也闪起了光,我知道我的法力又增长了不少,和之前施展符文咒法比起来,这一次我施展出来的法术的威力更强了。 我现在可以十分确定王小姐这是被阴魂俯身了,只不过让我感到很疑惑的是,为什么我之前施展出来的法术会对她没效果,但是现在不是让我想这些的时候,我现在只有先稳定住了王小姐身体上的那个阴魂才是正事。 就在我手上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强,甚至都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炙热感之时,王小姐那凄厉的叫声猛地一停,她的身体不再挣扎,而是瞬间软倒在地,似乎昏迷了过去,然后我就看到有一道黑影从她的身体中窜出,朝窗户直射而去。 还好我早就已经有所防备了,低喝一声,手中掐诀猛地朝窗户那边一指,一道白光从我手上闪出,那道黑影撞到了白光之上,发出一声陌生的女人的惨叫之声,随后那道黑影急速返回,我急忙再次掐诀,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准备一举将这个作祟的阴魂拿下,谁知道她虚晃一枪,冲向我的途中,方向一转,急速冲向了门口,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口中咒语不停,手中的符纸也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那个阴魂说消失就消失了,我突然就感应不到那个阴魂的气息了,阴魂的气息从这里消失了,我很不解,因为这是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阴魂就在房间里,就算她从这里逃离了,也不可能完全将气息掩盖住的,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阴魂又俯身到了人身上。 我转身再看向王小姐,王小姐的脸上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猛的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掐的诀给破掉了。 我手上的诀被破了之后,白光消散,手掌焦黑一片,很显然这一切就是王小姐身上的阴魂搞的鬼了,我隐隐有预感,那个阴魂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对付我,而是想吓走我。 别紧张,我没想对你动手。王小姐看着我,声音有些嘶哑,语气有点怪异的说道:若是想动手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阴魂的对手,吓得浑身都是冷汗,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紧攥符纸,一点都不敢松懈。 王小姐又说道:你的实力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的体内已经施展不出法术了吧,王小姐脸上那诡异笑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她的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的,充满了嘲讽之意。 我没有回应,紧张的看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王小姐突然发出一阵怪笑,那怪异的笑声中有些许的狂妄,她冷哼一声,眸中闪烁森寒之意,冷声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我交手,如果你在纠缠我的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王小姐再度猛地伸出手来,指甲尖锐锋利,直接朝我戳了过来,我赶紧闪身躲避,一声闷响之后,王小姐的手戳进了墙里,虽然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但是那只手速度不减,直接朝我抓了过来,速度很快。 我一边闪躲,一边咬破自己的指尖,和尚曾跟我说过,纯阳之体的人的血是纯阳之物,是邪祟的克星,果然,王小姐看到我指尖的血,脸色巨变,不再对我动手,而是急忙转身向外冲。 我哪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伸出手就抓住了王小姐的手臂,紧接着,王小姐就怒吼了一声,与此同时还有凄厉的痛呼之声,显然是我的血起了作用,王小姐整个身体突然颤动起来,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了,估计是外面的王老板等急了。 王老板把门踹开之后,和他的妻子大呼小叫的就冲了进来。 王老板的妻子一个箭步冲到我身前,直接抓住我的领口,咬着牙瞪着我,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架势:混蛋,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 王老板也是满面怒容,直直的盯着我。 不过,现在这个场景确实难免会引起误会,我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我直接挣开王老板妻子的手,说道:如果我想对她干点什么的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趁她愣神之际,我迈步走到了昏迷的王小姐身边。 王老板伸手拦住了我,眼神警惕,显得十分愤怒。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把她弄醒,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再说了,这么短的时间,我能对她做什么?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侮辱我了? 我说着话,蹲下身子,狠狠的掐了一下王小姐的人中穴。王小姐哼了一声,眼皮子抖动几下,很快就醒了过来。 王小姐看到她的父母,眼神有点迷茫,有点迷糊的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随后,王小姐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脸上有些许的慌张恐惧,焦急的说道:我是不是又梦游了? 我随口回应一句:以后你就能睡个安稳觉了!我站起身来,转身就想朝房外走,刚走两步,王老板的妻子拦住了我,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王小姐说道:女儿,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听她这么一说,王小姐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脸色有点黑了。不过幸好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到侵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她摇摇头,然后快速的爬进被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搞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刚刚可是她主动对我又搂又抱的啊!嘟囔说道:被看光光了,亏大了! 当然,我是不会把这事说出来的,要不然绝对又会引起误会。 听王小姐这样一说,王老板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特别是王老板的妻子,看向我的眼神中略带着些许的歉意,也不再对我凶巴巴的了,有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 我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中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之后,王老板他们一家人也出来了,王小姐换了一身衣服,这会也缓过神来了,对我道谢,我对她摆摆手,淡声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用谢我。 听我这么一说,王老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王小姐一眼。 第二百四十三章 阴魂再现 王小姐的脸色变得很不正常,看她的样子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也没说话。 王老板沉默了一会儿,冲我笑道:小先生,你别生气,刚才是我们不懂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也是一时心急... 我摆手打断王老板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老板,我没有生气,你别多想,我刚才已经看过了王小姐的情况,她那种情况是阴魂附体,这...算啦,有些事情给你们说了,估计你们也不会明白的,总之,王小姐现在被阴魂给盯上了,这很难办啊。 我话音刚落,王老板一副了然的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凑到他妻子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王老板的妻子就走了,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盒。 王老板接过木盒之后,放在我面前,打开之后,里面竟然全是金条。 这可把我看傻了,我从小到大那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王老板把木盒往我面前推了推,笑道:“小师傅,既然你已经知道情况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只要你能把那阴魂从我女儿身上驱赶走,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我心说:嚯,王老板可真大气,这么多的钱竟然是一点小小心意,要知道这么多的金条,我就是当牛做马累死累死几辈子也赚不到啊。 虽然这么多的钱确实很吸引人,但是我可不敢收,毕竟我现在还没有把握能不能对付那个阴魂呢,于是我把木盒的盖子合上,推回给了王老板,跟他说我已经收过了钱,不会在收他的钱了。 王老板以为我是假意推辞,冲我笑道:“小师傅,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别见外了。” 我摇了摇头,很严肃的说道:“我说过了,我已经收过了钱,不会在收的。” 这个时候,王小姐突然生气的喊道:“行了,都这么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王老板夫妻两个好像很听他们女儿的话,王小姐这么一喊,他们两个都很听话的就走了。 王老板夫妻走了之后,王小姐转身就回了房间,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我本想着在客厅里坐一晚上得了,但是过了没一会儿,王小姐就喊我让我去房间找她。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自己不过去,那不就正好说明自己心虚么,想到这,我就站起身去了房间。 我来到房间之后,王小姐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看她心神不定的样子明显能看出她应该很紧张。 我知道她是想向我询问什么,但是我故意装糊涂,客气的说道:王小姐,你喊我有事吗? 王小姐冷哼了一声:“怎么?没事就不能喊你了吗?” 我呵呵笑道:“不不不,当然不是。”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有点困了,就在我想跟王小姐说自己想休息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股阴凉的气息,我的困意瞬间全无,警惕的看着周围,那股阴凉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出来它就在王小姐的身上。 我盯着王小姐,心说:那个阴魂不会又出现了吧? 王小姐现在也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沉默了片刻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是王小姐还是阴魂?” 王小姐突然笑了,笑容不是刚才的诡异,而是很开心。 王小姐开心的笑道,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行了,你看他呆头呆脑的,就别吓唬他了。” 我有点懵了,心说王小姐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王小姐突然又伸出手,拍了拍她旁边,意思让我坐到她身边,我将信将疑的坐在王小姐身边,想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王小姐见我坐下了,冲我甜甜笑道:“傻小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 “好。”我想都没想就答应道。 见我答应的这么利索,王小姐好像不相信我,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就要跟我拉勾。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伸出手跟她拉勾。 王小姐跟我拉完勾,好像特别开心,凑到我耳边,高兴的说道:“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哦。” “哦?”王小姐这么一说我更感兴趣了,赶紧催王小姐说是什么秘密。 王小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和那个阴魂是好朋友,它不会伤害我,更不会伤害别人,我希望你也不要伤害它,好嘛?” 我惊讶的看着王小姐,看王小姐认真的样子,并不像欺骗我的样子,我怀疑的说道:“你说你跟那个阴魂是朋友,那你怎么证明呢?” 王小姐摇了摇头,无奈了说道:“我证明不了,但是我只要一睡着,她就会出现了,有的时候她也会在我梦里出现陪我玩。” 王小姐说完,躺在床上,看着我,跟我说她想睡觉,王小姐既然想睡觉,那正好,我也去睡一会儿,我刚站起身,王小姐突然又拉住我的手,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哀求,楚楚可怜的跟我说道:“我一个人害怕,你别走,好吗?” 看着王小姐柔弱无助的眼神,我的心瞬间就软了,默默的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 我坐在床边,任由她抓住我的手,轻声安抚说道:我不走,你睡吧。 王小姐乖巧的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抓住我的手却是抓的更紧了,刚安静了几分钟,我以为王小姐睡着了,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我刚一动,就听王小姐喃声说道:我感觉好累。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小姐,心说这是在说梦话吗? 王小姐没有睁眼,而是闭着眼睛继续喃喃自语,像是在跟我诉说心事似的,她的声音很小,而且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说着说着,她的眼角就滑落出了泪水。 我不知道王小姐经历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轻轻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王小姐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就不再说了,看样子是睡着了,我本想着要离开,可是王小姐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愣是抽不开,我担心用力过大会将她惊醒,只能任由这样让她抱着我的手入睡,我现在也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坐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我睡着的时候,恍惚间感觉有点冷,身旁似乎有个东西很暖很软,不自禁的就靠了过去,紧接着,一股暖意让我很快就又睡着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看了一下周围,正准备接着睡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惊,我怀里怎么还睡着一个人呢?我在一看,竟然是王小姐。 看看怀里沉睡的王小姐,我吓得一身冷汗,这要是让王老板看见了,我可该怎么解释啊。 我想抽身离开,但是王小姐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我,她的一条腿还搭在我的身上,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我的身上了,我看着王小姐白皙的肌肤,浑圆匀称的美腿,还有胸前...不行了,我不敢再看下去了,我要是在看下去可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腾出了一只手,然后把她抱着我的手臂轻轻的挪到一旁,又将她的腿稍稍挪动一下,我十分小心的从王小姐身下逃脱,就在我挪到床边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下一空,一下子就从床上掉落了下去,我忍着疼痛没敢发出声,但是还是把王小姐给吵醒了。 当我从地上站起身的时候,王小姐的一双眼睛已经睁开了,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直直的看着我。 我感觉非常尴尬,朝王小姐笑了笑,心虚的打了个招呼:“王小姐,你醒啦?” 王小姐也朝我笑道:“你小子还挺老实,我们今天晚上再见咯。” 王小姐说完话之后,眼睛一闭,又是一副熟睡的模样。 我已经感觉出来刚才的王小姐不是真正的王小姐,既然不是真正的王小姐,那肯定就是俯身的阴魂,我记得昨天晚上王小姐好像说她跟俯身的那个阴魂是好朋友,难道说王小姐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刚才那个阴魂说今天晚上再见是什么意思? 我正暗自琢磨着,忽然感觉有人在看我,我回过神一看,王小姐睁开眼了,她看着我,睡眼惺忪,眼神迷茫呆滞。 我知道王小姐这是真醒了,强挤出一丝笑,好心的说道:早啊,王小姐。 王小姐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瞪大了眼睛,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紧接着一脚就朝我身上踹了过来,我大意了,没有防备,没有闪躲,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 我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啊?” 王小姐根本不理会我,抓起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就朝我身上砸了过来,我刚想站起来跟王小姐解释,王小姐直接就从床上跳到了我的身上,下一秒我就感觉自己的腿传来了钻心的疼。 我抱着腿赶紧滚到一边,揉着疼痛的地方揉了好一会儿,疼痛感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更疼了,我疼的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王小姐。 王小姐好像也意识到我受伤了,小心的走到我身边,关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瞪着王小姐,刚想训斥她几句,但是剧烈的疼痛感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小姐扶着我,小心的说道:“我先扶你起来吧。”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先站起来赶紧查看伤势了,我把手臂搭在王小姐的脖子上,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忽然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我忍不住嗅了嗅鼻子,不由自主的说道:“你身上好香啊。” 下一秒,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推到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屁股摔得那叫一个惨,把我疼得把牙都快咬碎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意外受伤 我一屁股蹲坐到地上,也不知道伤到那了,瞬间就把我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王小姐见我很诧异的看着我,小心试探的问道:“喂,你...你没事吧?” 我瞪着眼睛看着王小姐,真恨不得给她几个大嘴巴子,但是我现在只要动一下,立刻就会感受到一股扎心般的疼痛。 我只能愤怒的看着王小姐,来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我坐在地上,坐了好长时间,才敢动,我发现能动之后,艰难的站起身,就在我快要站起身的时候,王小姐伸着手,又要过来搀扶我。 我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能在让那个死丫头碰我了,我这一激动,踉踉跄跄没站稳,又一下子跌倒到地上,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更强烈,把我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真不应该来,我正在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王小姐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搀扶着我,好不容易才把我扶起来,然后扶着我做到床上。 我的屁股刚一沾床,就像扎到针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我这可能是伤到盆骨了,坐是肯定坐不下了,我趴着身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整个身子弄到床上。 王小姐站起一旁咯咯的笑道:“你现在可真像一条蛆虫。” 我瞪了王小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早知道跟你在一起这么倒霉,我就不来了。” 我这句话说完,王小姐突然就不笑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睛里突然就流出了泪。 王小姐哭道:“我就知道,你也嫌我身上有晦气。” 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赶紧安慰道:“王小姐,你别哭了。” 我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王小姐的哭声更大了,我趴在床上,只能默默的看着王小姐哭。 王小姐哭了一会儿,抹着眼角的泪,偷偷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一直在看着她,刚止住的哭声瞬间就又出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看着王小姐哭,看到她那诧异无辜的眼神,我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王小姐哭着哭着就站起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换了一身衣服。 王小姐坐在我身边继续抽抽搭搭的哭,哭的也没声音,就是一个劲儿的抽鼻子。 我早都看出王小姐是在假哭,我一直不理她,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假哭到什么时候。 等王小姐不抽鼻子了,我忍着疼,强挤出一丝笑,朝王小姐笑道:“王小姐,哭够了?” 王小姐被我这么一问,又开始抽鼻子,我赶紧求饶道:“大小姐,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就绕了我吧,别在闹了,好不好?” 王小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你真的受伤了?” 我叹了口气:“我骗你做什么?你没看我额头上都是汗么?” 王小姐终于紧张了起来:“那...我送你去看大夫吧。” “别,不用了。”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让我安静一会儿,我估计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我记得我家里好像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我给你拿过来,帮你抹一下吧。”王小姐说着话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真的拿着一瓶药酒。 王小姐把药酒放在我的眼前,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扑鼻而来,王小姐冲我甜甜一笑:“你躺好啦,现在我帮你擦药酒,对了,你伤到那了?” 我很怀疑王小姐会不会擦药酒,赶紧摆手,跟她说我自己来就行。 王小姐把药酒放下,然后站在旁边,直直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王小姐,心说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出去,她要是不出去的话,我该怎么擦药酒呢。 见王小姐没有出去的意思,我冲她笑了笑,说道:“王小姐,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啊?”王小姐很诧异:“我为什么要出去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主要是我伤的不是地方,你得避让一下才行。” “哦...”王小姐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行,我现在就把眼睛捂住,你赶紧擦药吧。” 我心里很是无语,但是,我现在又疼的难受,我一咬牙,心说管他呢,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 我伸手把裤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半个屁股,侧着脸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伤,我把药酒涂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往疼处抹了一下,瞬间一股钻心的疼,让我不敢在下手了。 就在我费劲的给自己擦药酒的时候,我手里的药酒突然就被人给夺走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王小姐已经把药酒倒在手上,稍微搓揉了一下,直接就按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好像着火了一样,但是很快就变得暖暖的,那种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还别说,这药酒还真管用。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我的屁股上动,我赶紧把裤子提上,挪了挪身子,看着王小姐,只觉得脸上燥热难耐。 王小姐伸手就要扒我的裤子:“你别动,药酒揉均匀了效果会更好。” “别别别。”我护着自己的裤子,急忙说道:“王小姐,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王小姐呵呵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昨天晚上我们都已经睡在一起了,我都没...”王小姐话语一顿,脸色羞红,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瞪了我一眼,把药酒一放,转身就跑出去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想不到这个王小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抹过了药酒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过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能平躺了。 我小心的翻了个身,刚翻过身还没躺好呢,王小姐就回来了,我侧脸看了一眼,王小姐手里拎着一个盒子。 王小姐把盒子放在我面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饭菜,香气四溢瞬间让我咽起了口水。 王小姐看了我一眼,笑道:要不要我喂你吃呀。 我连连摇头,小心的坐起身,虽然还是有些刺痛,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了。 王小姐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转身就出去了,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和王小姐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亲切了。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小姐又回来了,她搬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我面前,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很是郁闷,瞬间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王小姐突然说道:“小子,昨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不再做噩梦啊?” 我想了想,伸手指了指我的包,让王小姐把书给我拿过来,我在书上找了一个安神咒,给王小姐念了一遍,跟她说睡前默念几遍安神咒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一说,王小姐眨巴眨巴眼睛,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我点点头,要只是想要睡眠好的话,安神咒完全可以做到的,从昨天夜里的情况来看,虽然王小姐和那个阴魂相处的很融洽,但是王小姐睡眠不好很有可能是她身上阴魂的问题,毕竟阴阳不相融。 王小姐又突然问我: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手发光了,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想解释那么多,随口说道:就是一些简单的法术而已。我不想解释太多,毕竟有些东西我自己都还不清不楚呢。 我趴在床上吃完早饭之后,王小姐帮我把东西收拾走了,我往床上一躺,还没安静一会儿,王小姐就回来了。 王小姐回来之后,坐在床边,一直问我问题,把我问得头都大了,最后我把眼睛一闭,装作一副睡着的样子。 不管王小姐怎么说话,我就是不接话,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心里暗喜,王小姐应该是离开了。 我侧了侧身子,躺在床上开始看和尚给我的那本书,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一个护体咒语,我心说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于是我按着书上的手决和咒语,手掐印决,口中念咒,没过一会儿,我发现的手上竟然泛起了绿色的光芒。 绿色的光芒缓缓的笼罩住我的全身,我感觉身体就好像进入到水中似的,凉凉的,很是舒服,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我身上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我很是欣喜,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忍不住在床上跳了几下,然后我就发现王小姐就在我面前坐着,我一眼就看出王小姐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警惕的看着王小姐,已经隐隐的能够感受出她身上的怨气和阴气,我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王小姐不是我那个小姐,而是俯身在她身上的阴魂。 王小姐冲我娇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听王小姐的语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我死死的盯着她,心中高度警惕,王小姐突然站起身,然后对我笑了笑,说道:小弟弟,别紧张,我要是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我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于是我壮着胆子问道:“大姐姐,你为什么要纠缠王小姐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守墓老人 王小姐缓缓的站起身,缓缓的伸出手,她的手掌上凭空出现了一团黑气。 王小姐的手翻转着,把玩着那团黑气,冲我笑道:“小弟弟,我的身体内不也有一个阴魂吗?” 经过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红衣女鬼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到王小姐又说道:“其实我们的情况一样,你身上的阴魂俯你身,是你心甘情愿的,我俯王小姐的身,也是经过她同意的。” 我好奇的看着王小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王小姐把手一握,黑气瞬间消失不见,王小姐走到我身边,缓缓的坐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冷笑道:“幸好你小子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你现在要不是纯阳之体的话,估计早就没命了。” 我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大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小姐的一双眼睛忽然泛起了诡异的绿光,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王小姐冷冷的说道:无心教你法术,本就不安好心,你的法力提升的越快,对他就越又好处。 听到王小姐提到和尚,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感觉有点惊讶,还未等我开口问,王小姐突然问我:无心让你过来,肯定是让你帮他拿佛像,我说的没错吧。 我看着王小姐,心里很是惊讶,她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王小姐盯着我,继续说道:“无心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被他师弟发现了,他那个师弟也不是好惹的。” 我心里猛地一惊,和尚的师弟不就是老头么,老头发现了和尚的秘密?这个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和尚那次给我的纸团,上面写着老头死了,还是那个老头不是真正的老头,然后和尚之后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难道说那是和尚给我使的障眼法? 我正想着,王小姐又忽然问我:“你知道接触佛像的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王小姐阴声说道:只有死人才能接触到佛像,你只要碰到那个佛像,你就是个死人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王小姐的话,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小姐的脸上出现古怪的诡异笑容,说道: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教你法术了,你是纯阳之体,再加上是术法之人,死后的尸体是一具非常好的器物。 王小姐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很多事情你肯定都不知道,这很正常,不过,以后你可要注意了,无心要是知道了你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我可不知道他会对你做出怎么样的事情,他... 无心的那个师弟呢?我再度打断她的话,急声问道:无心的那个师弟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王小姐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恐怕只有无心才知道他那个师弟现在在那,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无心为什么对你很重视呢?他要是想要你的尸体,在树妖洞窟的时候他就能对你下手了。 我稳了稳心中愤怒复杂的情绪,看着王小姐,说道:姐姐,我们聊了这么久,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还有,你为什么俯在王小姐身上呢? 王小姐眼中绿芒闪烁,阴森的说道:我就是被无心给骗了,他骗我去拿那尊佛像,还把我的尸体给人配了阴婚,炼化成供他驱使的僵尸,后来我遇到无心的师弟,虽然他的师弟看起来有点不太正经,但是本事不容小看,他帮我找了一个极阴之体的身体让我暂时藏身。 我赶紧问道:“你也认识色老头?” 王小姐看着我,忽然笑道:“那老东西不会对你也有兴趣吧?” 我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两个之间很正常的。” 王小姐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你肯定跟着那老东西干了不少坏事吧。” “没有,没有。”就老头带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是真没脸说出去,赶紧扯开话题,问道:“照你说的,无心为什么非要拿那个佛像不可呢?” 听我这么一问,王小姐看着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不过你可以放心,那个佛像就在前几天被人给拿走了,而且我看无心的情况,他似乎还不知道佛像被人拿走了,现在你只要按无心说的去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对了,你既然认识色老头,那你知道他现在去那了吗?” 王小姐叹了口气,说道:那老东西也够笨的,本来有神石护体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把神石给弄丢了,结果被无心封印了起来。 我愣住了,脱口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头他被封印了是什么意思? 王小姐说道:虽然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还活着,因为他曾经给我说过,当我找不到他的时候,过不了多久就会遇到一个纯阳之体的少年,只有那个纯阳之体的少年才会拯救他。 王小姐说完,忽然笑道:“行了,那丫头要醒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吧。” 王小姐说完话,就缓缓的躺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间,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我,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东西还跟我嘱咐过,让你你有时间去城西乱葬岗走一趟,或许在那里遇到熟人的!话音一落,王小姐的眼睛闭上了。 我现在有点懵,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太多的东西,但是我现在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老头有麻烦了,一想到老头,我忽然间又想到自己那天夜晚去过的那个神秘的寺庙。 我记得当时老头突然变成了一个和尚,又从和尚变成了老头,还把他的石头给了我,但是我等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确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明天去城西的乱坟岗看看。 这个时候,王小姐忽然迷糊不清的说起了梦话,我看着王小姐睡着的样子,感觉很可爱,其实王小姐也是个好女孩,就是脾气有点刁蛮。 王小姐说着梦话,说着说着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王小姐睁开朦胧的睡眼,我心里一慌,赶紧把身子一躺,闭着眼睛,装出了睡着的样子,为了能装的像一点,我特意打了几声呼噜,没想到就是这几声呼噜声让我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王小姐嘴里嘟囔着让我小声点,伸手就给我了一个嘴巴子,我也不敢打呼噜了,闭着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睡醒的时候,天都亮了,我一看自己身上,王小姐还是和昨天一样,双手搂着我,一只脚搭在我的腿上,这一次我可没在惯着她了,我现在还记得昨天早上自己受伤的感觉。 我想起昨天睡着前王小姐好像打了我几个大嘴巴子,我看着王小姐的俊脸,想都没想,抬手就打了几下。 我自然是没用力的,我要是用力的话,王小姐被我打醒了之后,指不定怎么折磨我呢。 王小姐睡的挺沉,我打不醒她,就把她给推开,下床出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书上那个护体咒,又做了一遍,我手掐印决,口中念咒,没过一会儿,手上泛起了绿色的光芒,绿色的光芒缓缓的笼罩住我的全身,我感觉身体就好像进入到水中似的,凉凉的,很是舒服。 时间很快就到了吃早饭的时候,王老板看见我好像格外的高兴,乐呵呵的问我身体怎么样了,还拍着我的肩膀说他什么都知道了,把我说的一头雾水。 吃过早饭之后,我实在是不想看见王小姐,就出门了,走出大门,我直接就奔城西方向去了。 出了城西之后,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很是荒凉,凄惨,我又往西走了几步路,看到一个石碑,石碑残破不堪,像是经历了很多年的风吹雨打似的,不过还是能看出上面的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乱葬岗。 我走进乱葬岗之后,到处都是坟堆,放眼看去全是一堆堆的杂乱的坟头。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我仍然能够感受到阴森的气息,怪不得人们都说坟地阴气重,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我漫步目的的四处看了看,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因为昨天晚上王小姐身上的那个阴魂只是说让我来看看,但具体看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我看着阴森诡异的乱葬岗,心说那个阴魂不会是戏耍我的吧?我正想着,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可把我吓坏了,这乱葬岗里凭空出现一个人影,那可是有点不正常的,不过我也并不害怕,毕竟我现在已经遇到了好几个鬼,感觉鬼并没有人们传言中的那么可怕。 我看着那个人影,离我越来越近,等人影走金了,我一看,是个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瘦老头。 瘦老头走到我面前,上下看我了一眼,厉声问道:这里是乱葬岗,你一个人跑来这里,是不想活了吗? 我看着老头,礼貌的问道:“老爷爷,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老头瞪着眼,很不满的说道:“我为什么在这?要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里给你们守着这些孤魂野鬼,你们这里的人早就死绝了。” 老头说话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老头身上浮现出了一股黑气,这个老头,有点不对劲,虽然他看起很正常,但是他身上的黑气,那是只有鬼身上才会的。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头,心说:难不成这个老头是个鬼? 第二百四十六章 酒后祸事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他的相貌什么的和普通老人没有什么两样,一张老脸跟一张老树皮似的,满脸的皱纹褶子,就是身形有些矮小。 老人的双眼有些浑浊,看着我,眼神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但他的脸色很是平静,用嘶哑的语气悠悠的问道:你来早了,现在还还不到鬼门开启的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鬼门?什么是鬼门? 见我没有回应,老人的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说道:鬼门只有每年的七月十五才会开启,你来早了,赶紧走吧,老头子我讨厌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 这个老人身上有很重的阴气,但是比起那些阴魂,还是稍微弱了一些,但是我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我的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我本来想走,但是转念一想老头,我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 我壮着胆子问道:“老爷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邋遢老头?” 听我这么一说,老人眉头一挑,看着我,疑惑问道:邋遢老头? 我一边警惕的看着老人,一边很是客气的说道:是的,我听人说他在这里,不知道老人家见没见过这个人? 老人微皱眉头,思索了一下,随后摇头说道:我认识的人现在没有一个是活人。 听老人这样说,我的心中一沉,难道老头真的死了?没道理啊,虽然老头不正经,但是遇到正经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很正经的,他既然让我来这里,肯定有理由的才对啊。 就在我疑惑之际,那老人又开口说道: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人和鬼从这里前往阴间,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个老头是谁,不过,你要是确定他在这里的话,等到七月十五的时候,你再来,到时候或许就能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难道说老头让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七月十五再来?现在既然在这里找不到老头,那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能客气的跟老人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走了。 离开的时候,我好奇的回头看了老头一眼,那老人明显对我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我这一转身的功夫,他的身影就走远了。 当我走出乱葬岗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石碑,心里突然感觉很不对劲儿,但是究竟那里不对劲儿,我也说不出来。 我算了一下日子,三天之后就是七月十五,到时候我再过来看看吧! 我现在心里很多困惑,不管是老头还是和尚,还有王小姐身上的那个阴魂,还有纸扎店我遇到的那个少妇,都让我感觉头疼不已。 我回去的时候,还没到中午,我寻思这么早回去,王小姐那个难缠的丫头肯定又要纠缠我,我还不如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回去。 我在街上随便转了一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老头第一次带我喝酒的酒馆。 酒馆今天的生意很好,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很是热闹。 我走进去之后,四处看了一眼,这里的顾客有很多是年龄偏大一些的,虽然热闹,但是却非常有条理。 我找了一处空桌刚坐下,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少妇。 那个少妇就坐在我对面,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根本没注意到我。 老板端来了一碟小菜,和一壶酒,可能是我喝的太急,半壶酒下肚,我就有点上头了,脑袋里晕晕沉沉的,看东西都有点双影了,不过神智还算清醒。 我心中的烦躁感消失了不少,果然是一醉解千愁,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喝酒。 我看着那个少妇,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感觉眩晕感越来越重,我知道自己的酒量,知道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喝下去的话,我估计就要趴在这里睡觉了。 我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大脑晕眩,脚步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直接趴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勉强站起身,瞧了那人一眼,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她的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香味,让我胃部不由的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把我吓得急忙往后退,刚要说对不起的时候,一个彪形大汉猛地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怒目圆睁,冲我喝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吃豆腐敢吃到老子的女人身上。 大汉的话说完,有好几个青年就都凑了过来,瞬间围住了我,他们应该和这个壮汉是一伙的。 我被大汉抓着衣领,有点小小的透不过气来,加上现在脑袋里晕眩的厉害,也懒得回应他什么。 看到我没有说话,那大汉身边的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哼哼着说道:大哥,这小子看样子是真喝多了,您继续喝酒,把他交给兄弟们处置就行了。那人说着就招呼其余几个家伙把我架出酒馆。 就在我们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是王小姐的声音。王小姐站在我面前,气呼呼的说道:臭小子,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王小姐的话还未说完,那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一脸坏笑的说道:姑娘,你认识这小子? 王小姐点了点头,丝毫不惧的说道:“是,我认识他,怎么了?” 那个家伙直接打断王小姐的话,眯着眼,笑道:认识就好办了,这个小子吃我大嫂的豆腐,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王小姐冷哼了一声:“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多少钱,我给你们。” 那个家伙嘿嘿笑道:“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既然这个小子吃了我大嫂的豆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让我吃你的豆腐,我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呀? 听到这话,王小姐的脸都红了,刚要说话,那个家伙哈哈一笑,直接抓住王小姐的胳膊,说道:走吧,难得哥哥今天高兴,把哥几个伺候好了,你的男人就没事了。 王小姐被那家伙抓住了胳膊,想要挣脱,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猛地一抬腿,直接踢在了那家伙的裆部,那个家伙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心说这丫头可真敢下手啊,王小姐这一脚的力道可不轻,把我看得浑身一颤,两腿不由的夹了一下,只要是个男人,那个部位受到重击的话,估计都不会好受的。 周围的几个家伙见自己朋友吃了亏,一瞪眼,气势汹汹的就围住了王小姐。 王小姐警惕的看着他们,捏紧了拳头,摆出了打架的架势,这个时候那家伙挣扎着站起身,伸手拦住了那几个家伙,瞧着王小姐,嘿嘿笑道:小娘们够泼辣,我喜欢,既然你动手了,那你今天就别想着走了,我们哥几个... 那家伙正说着话,可能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我手中的酒瓶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我是真喝多了,一点力气都没有,酒瓶砸到那家伙头上,只是轻轻敲了他的头一下,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一群人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举动。 他们呆愣了几秒之后,被我砸头的那家伙不再理会王小姐,直接挥拳朝我打了过来。 我晕的厉害,身体反应非常迟钝,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虽然有点疼,但是反应更大的是我的胃,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控制不住就吐了出来,吐的那家伙满身都是污秽。 我这么一吐,酒瞬间就醒了,看着满身恶臭的那人,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周围的几个人见他们的人吃了亏,拽住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的拳脚打在我的身上,虽然有点疼,但是我感觉他们打的地方突然就变得发热,我这时候也不管这么多了,一甩胳膊,准备反击,我能承受住他们的群殴,但是他们却承受不了我的拳脚。 可能是我的酒还没醒透,下手有点不知道轻重了,我攥紧拳头,胡乱抡着胳膊,没一会儿,那几个家伙一个个的就躺在地上哀声嚎叫,而那个刚刚被王小姐踢中要害的家伙就惨了,躺在地上,整条胳膊呈现诡异的弯曲角度,看起来有点骇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断了。 周围的所有人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就连王小姐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这个时候,抓我衣领的那个大汉,从酒馆出来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丝毫没有一点惧意。 大汉看着我,忽然笑道:小子,身手不错。大汉说着话,忽然又沉声说道:不过,你身手好不代表就能横行无阻了,打了我的人,以后你... 我根本没有听他说话,拎着酒瓶,就走到大汉面前,直直的看着他。 大汉应该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我看着大汉,我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我一甩手,手里的酒瓶子直接就砸在了大汉的头上。 大汉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酒瓶崩碎,酒瓶里残留的酒水夹杂着一些血,顺着大汉的脸流进了他的脖子里。 大汉头上的血越流越多,但是他没有伸手擦,一双眼睛充满了杀气,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看着大汉满脸的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完蛋,闯祸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定身术法 大汉怒目圆睁,双手攥拳,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大汉结实的身材,心说这个人可跟刚才那个混子不在一个档次,要是挨上这家伙一拳,我今天的命就算是交代到这了。 大汉左右歪了歪脖子,抓了抓双手,算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跟我说道:老子在这条街上已经混了十几年,现在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小子你很有种,我非常欣赏你,今天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站着离开。 我看大汉不像是跟我开玩笑,正寻思着怎么才能逃跑的时候,大汉又说道:如果你敢跑的话,我可以保证,从明天开始,哪怕你上天入地,我的兄弟们都会给你找出来。 听到他这话之后,我心里有点生气,心说这家伙也太能吹了吧,要论扯淡,我跟老头可是学了不少。 我看着大汉,嘴角微微一挑,笑道:“这个你放心,谁跑谁是孙子,不过,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在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听到我说的话,大汉的脸色变了,我心里暗暗得意,知道自己这是已经唬住了他。 我冷哼一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声说道:你这种人我已经见得太多了,曾经有一个跟你一样嚣张的人,他只是轻轻碰了我一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大汉紧张的说道:“他现在在哪?” 我得意的笑道:“他现在的坟头上已经长满了杂草。” 我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大汉,看到他紧张惶恐的模样,真想大笑一顿。 我忍着笑,继续唬道: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如果你在... 我正说着话,大汉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的脑袋上满是血迹,他这么一笑,脸上的笑容很是狰狞。 他死死的盯着我,眼神中寒芒闪烁,阴森的狞笑着说道:小子,你以为几句话就能吓到我?我是吓大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我心说完蛋,竟然没唬住他,这要是真跟他动起手来,我肯定吃亏,那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那本书上有一种让人动不了的术法,叫什么定身术。 我心里非常高兴,因为我当时觉得那个法术很有趣,所以我记得那个术法的施法手决和咒语,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背负着手,偷偷的掐出了手诀,然后默念出了咒语,然后伸手拍在大汉的肩膀上。 大汉不知道我在施法,仍旧是不闪不避,我的手拍在大汉肩膀上的时候,大汉的脸色猛的一变,显然是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我得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吓大的,但是呢,我今天也把话说在这了,我现在就要走,你要是想拦我,你尽管拦,如果你不拦的话,那就说明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 虽然我现在知道大汉中了我的定身术,身体动不了,但是我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我说的话已经给大汉留有台阶下了。 我把话说完,拉着身旁不知所措的王小姐,就赶紧开溜。 我拉着王小姐的手,也不管走的是不是回去的路,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我们走远了,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然后就觉得头一阵眩晕。 我非常清楚这种眩晕感不是醉酒造成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头晕,我赶紧抱着王小姐的胳膊,让她扶着我快点回去,回到王小姐家里才算是真正的安全,我要是晕倒在这路边,万一那群人追过来,那可就不妙了。 王小姐扶着我,我晕的厉害,甚至都能感觉自己头朝下在倒着走路,我隐隐约约看到王小姐的家门,然后眼前猛的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疼的感觉脑袋都要裂开了一般。 我睁开眼睛,神情还有些恍惚迷离,我看着周围看了老半天,才发现我躺在房间里,旁边还站着王小姐。 我勉强坐起身,揉了揉脑袋,浑身难受极了,我想要起身下床,但是忽然间发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愣了几秒钟,赶紧抓着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时候,王小姐呵呵笑道:“小子,你还捂什么,你浑身上下都被我看腻了。” 我看着王小姐只觉得脸上燥热难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小姐乐了:“想不到,你也会害羞啊。” 我看着王小姐,很想跟她吵一架,但是我知道现在穿上衣服才是最要紧,我故意黑着脸,把手一伸,就问她要我的衣服。 王小姐微微一笑,转身出去,等回来之后,拿着几件衣服就往我的脸上丢,我一眼有衣服穿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抓着衣服就往身上穿,等穿好的之后,王小姐看着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这才发现,王小姐给我的竟然是她的衣服。 我尴尬极了,只能抓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看着王小姐高兴的样子,我恨的直咬牙。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就在床头的地上,我赶紧弯腰捡起衣服,把被子一蒙,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换好衣服之后,把王小姐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正准备好好训斥一顿王小姐的时候,王小姐忽然对我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看着王小姐一副娇柔的模样,我也张不开嘴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心说这王小姐可真善变。 王小姐突然又瞪起了眼睛,冲我吼道:臭小子,你酒量那么差,还喝那么多酒,你知不知道我背你回来有多费劲,都快把我给累死了。 王小姐背我回来的?我心生疑惑,我记得她不是扶着我回来的吗?怎么会背着我回来呢? 我又想起自己刚才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不由的脸热,不好意思的问道:王小姐,有件事我想问你。 王小姐可能是猜到了我想要问什么,脸上泛起一抹羞红,瞪了我一眼,鼓着嘴气呼呼的说道:“家里没人,我只能帮你脱掉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王小姐,谢谢你啊。 我的话刚说完,王小姐突然就对着我的肚子给了我一拳,王小姐没什么力气,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软绵绵的,就跟挠痒差不多。 我疑惑的看着王小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我。 王小姐哈哈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抗揍,怪不得那么多人打你一个都伤不到你。” 我无语极了,我现在真的不想在理王小姐了,这个王小姐就好像一个疯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我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王小姐忽然又楚楚可怜的说道:“我父母昨天说他们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半个月才能回来。” 我一听,就傻住了,心说这个王老板心可真大啊,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而且还是有我这个外人在的情况下。 王小姐拦住我的去路,笑嘻嘻的跟我说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吃吧。 我惊讶的看着王小姐:“你一个大小姐,还会做饭?” 王小姐点了点头,很严肃的说道:“当然了,我什么都会做。” 我看着王小姐的神色,猜想她又在戏耍我,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不想再理她了。 王小姐冲我一眨眼,转身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让我在房间里等她。 我坐在床上,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竟然用酒瓶砸别人的头,我的心里就激动的不行,但是我又担心那个大汉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我正想着,王小姐回来了,王小姐手里拎着饭盒,饭盒一打开,里面竟然真的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我现在饿坏了,顾不得那么多,拿起筷子就吃,没一会儿就把饭菜给吃得个干干净净。 我吃饱喝足之后,轻吐了口气,感觉舒服极了。 王小姐也开心的笑道问我:“你还要不要再吃?” 我摆摆手,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开始问王小姐的父母去哪了。 王小姐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反正他们临走前说要等半个月才回来,还说他们不再的这段时间,让我好好听你的话。 听我的话?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比王小姐也大不了几岁啊,说到底,我也是个孩子啊,让王小姐听我的话,难不成把我们当小孩子,让我们玩过家家啊。 王小姐倒是乐意,开心的说道:我父母不在家,我们两个就能做更多事情了。 做更多的事情?我的思绪一时间控制不住,有点想入非非。 王小姐好像猜出我在想什么,瞪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之后,正当我想找点话题打破这有点沉闷的气氛之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我和王小姐都是一惊。 王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冲着门喊了一声进来,然后就走进来两个中年妇女。 其中一个妇女看着我们,笑道: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您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王小姐扭头问我:“臭小子,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无所谓的说道:“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王小姐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真乖,然后就把我的话对那两个妇女重复了一遍。 就在那两个妇女转身出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其中一个妇女的眼神很不对劲。 第二百四十八章 鬼影重重 我发现那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她发现我在看她的时候,隐隐有那么一丝慌乱,这令我非常好奇,我感觉那个人很不对劲儿。 等她们走了之后,我压低了声音问王小姐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王小姐说那两个人是专门给他们家做饭的,然后就跟我讲起了她们家的事情。 当王小姐说起她母亲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后院的那间屋子,于是好奇的问王小姐,她母亲是不是就是住在后院屋子里。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小姐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但是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说她母亲有一年突然得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就疯了,然后就被关在了后院的屋子里。 王小姐说着话,把手伸进胸口的衣服里,摸出一块精巧玲珑的白玉,说道:我娘在发疯之前,给了我一个这个,还再三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把这块玉带在身上。 我看了一眼那块玉,晶莹剔透的,上面有一些细小的奇异符文,我感觉跟书上的那些咒文很像,我伸手准备好好看一看的时候,王小姐瞪了我一眼,把玉就给塞进衣服里了。 我跟王小姐说让我好好看看,但是王小姐态度很强硬,没有要给我细细观看的意思,我也只能作罢,我总不能把手伸进王小姐的衣服里拿吧。 于是我问王小姐知不知道那块玉是怎么来的,王小姐想了想,说她也不清楚,就知道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送的。 邋里邋遢的老头?我心里猛地一惊,赶紧追问是怎么回事。 王小姐撇了撇嘴,说道:我娘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邋遢的老头,当时看他可怜,就送给他了一些钱财,那个老头当时给了我娘这块玉,说随身携带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遇到邪祟时还有神明相助。” 我心说那个邋遢的老头该不会就是色老头吧? 我正想着,王小姐突然拉了拉我的手,像是有什么心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看着王小姐,好奇的问她怎么了。 那个…看着王小姐犹豫纠结的模样,我笑道:你有什么事直说呀。 听我这么一说,王小姐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父亲让你来做什么么?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呵呵笑道:你父亲来不是让我看着你么,怕你被阴魂纠缠。 王小姐苦笑了一下,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对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有点急,问道:“什么事情?” 王小姐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父亲让你去后院那间屋子,你千万不要去,好不好? 听王王小姐这么说,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王小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深深的畏惧,低声说道:自从我母亲死后,我父亲请了不少高人,去超度我母亲,不过那些人最后无一例外都死了,所以… 我有点明白了,原来王小姐是在担心我啊,我心里莫名的感到欣喜,我已经去过后院的屋子了,而且还超度了里面不散的阴魂,就在我想把这件事情说给王小姐听的时候,王小姐已经转身走了。 我没有喊她,她一走,我也正好落个清静,我躺在床上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把那本书拿出来,学了几个手决和咒文。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我走出房间,去了吃饭的房间,那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往饭桌上端饭菜,那个不对劲儿的妇女一看到我,就变得很不自在,看上去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畏惧。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显然是有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问题。 我不想那么多了,先吃饱肚子才是正事,我们吃饭的时候,王小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跟我嬉闹了。 我没想那么多,心说这丫头不理我正好,我就可以安心的学习法术了。 令我想不到的是,接连两天,王小姐竟然真的没有理我,整天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太阳落山了,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几天的安宁,我没事练习画符,没事学一下咒诀,过得倒是挺充实。 就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正在练习画符,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乱葬岗。 当时我去乱葬岗的时候,那个老头说三天之后就是七月十五,等那个时候再去,说不定就能找到老头。 我一看天色,太阳都落山了,不敢在浪费时间,赶紧就去了乱葬岗。 等我来到乱葬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晚上的乱葬岗确实比白天要阴森恐怖,周围的阴气浓重了很多,还没进去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有一股阴凉的风。 当我走进乱葬岗那个石碑的那一刻,忽然感觉眼前像是起了一场大雾,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知道这些雾气就是阴气,但是如此浓重的阴气,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和尚在教我法术的时候,跟我说过,要是在阴气里呆的时间太久的话,就会被阴气侵入体内,产生幻觉。 我赶紧拿出了一张辟邪护体符,符纸拿出来之后,我身边的阴气就开始消退,近不得我的身前。 我四处看了看,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那个看守乱葬岗的老人好像说今天会开鬼门。 我不知道鬼门,我有没见过鬼门,我只是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老头,我正想着,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强劲的阴风。 我扭头一看,是那个守墓的老头,只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有点诡异。 老头的眼睛中闪着绿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我,突然一伸手,往空气中一抓,他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老太婆。 老头像是掐小鸡仔似的,掐住了那老太婆的脖子,老太婆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老头看了那老太婆一眼,淡声说道: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不论是谁,想要破坏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太婆看着老头,不敢吭声,点了点头,整个身体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老人松开手,老太婆身影一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太婆消失之后,老人看着我,挥了挥手,我们周围阴气变得更加浓郁了,与此同时,我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团浓郁的黑雾。 那团黑雾翻滚涌动,宛若活物一般,又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一般。 老人指着那团黑雾,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那就是鬼门。说完之后,老人一转身,身影就渐渐的消失在了阴气中。 我看着那团诡异的黑雾,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进去那片黑雾之中看看。 我小心的走进那片黑雾里,瞬间感觉就像是进了冰窖冻窟一样,除了刺骨的寒冷和浓郁的阴气之外,还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我也说不出那是什么,那股气息很冷,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感觉,疯狂的朝我的身体里钻,那种感觉,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任由寒风吹拂一般,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被冻住了。 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体内丹田的位置忽然涌现出了一团暖流,那股暖流疯狂的吞噬着那些涌入我体内的冰寒气息。 那股暖流似乎对这股冰息有克制作用,慢慢的,我突然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我感受自己丹田处的那股暖流随着不停的吞噬冰息,似乎越来越热了。 我不在感觉寒冷了,身体暖洋洋的,正当我惬意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的感觉,吓得我赶紧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晕眩的感觉渐渐消失了,我只觉得胃里翻腾不止。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缓过来,我稍微舒服了一点,看了看周围。 周围死寂一片,天地都是灰蒙蒙的,好像是一个整体似的。 我看着周围,有些震撼,感觉就像是进了阴间似的。 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突然灵机一动,这里既然是鬼门,那这里面肯定有鬼,我为什么不找一只鬼问问路呢? 我手掐诀,口念咒,施展了一个唤鬼术,然后就看到我面前的阴气突然汇聚到一起,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我知道那些人形就是鬼影,就在我以为自己召鬼成功的时候,旁边的阴气又凝聚成了一个鬼影,眨眼间,我的四面八方就围满了狰狞鬼影,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从那些鬼影中传出。 我看着那些鬼影,隐约可见那些鬼影男女老少皆有,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身体都是残缺的,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开膛破肚,看起来非常骇人。 我吓的都快哭了,我就是想找个鬼问问路而已,但是谁能想到会召来这么多的鬼啊。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跑,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我分辨不了方向,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胡乱跑了。 我在前面跑,后面一群鬼影一直纠缠着我,那鬼影像是能吸引附近的鬼似的,我身后的鬼影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身后黑压压的鬼影,心说这么跑也不是办法啊,在这么跑下去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这群鬼影给追上不可,到时候一旦被围住,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九章 鬼界鬼市 我看着那个身影越看越熟悉,忽然间就认出,那个身影很像色老头。 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也不管那个人影是不是色老头,直接就朝他跑了过去。 等我跑近了看清那人的面目之后,我顿时狂喜不已,这个人就是那个不正经的色老头。 老头一脸得意看着我,突然惊恐的尖叫道:“你这个混蛋小子,怎么引来这么多的鬼啊。”老头说完,没有丝毫的犹豫,扭头就跑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我心说我能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找你,你这死老头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跑呢。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鬼影,已经有几个鬼影追上我了,瞬间缠绕在了我身上,然后我就觉得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似的,两条腿沉的要命。 我一跑不动,后面的鬼影像潮水似的,瞬间就涌了过来,把我围住了。 我被鬼影围住之后,那种阴寒的冷意瞬间剧增,我就像是光着身子掉进了冰河之中似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就在我的意识有点模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随后就听到念咒的声音。 一股暖意顺着那只手流进了我的身体里,我的丹田部位也随之逐渐变得暖了起来,开始抵御侵袭而来的阴寒之气。 我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看了一眼周围,瞬间就吓坏了。 我现在真是身处鬼窝之中,围住我的那些鬼影一个个面容狰狞,他们离我近在咫尺之间,还好那些鬼影只是在我身边转悠,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老头说道:“这么久不见,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弱啊。” 这么久不见?我很是无语的看着老头,心说这老头又傻了吧,我们才几天不见而已,能又多久? 老头手上一使劲,把我拉了起来,咧着嘴冲我嘿嘿笑道:“你小子可真行啊,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老头的话把我弄懵了,我现在真想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给他一脚。 老头又冲我笑了笑,然后很严肃的说道:“你看看周围这些鬼,有没有感觉出不对劲儿?” 我看着周围围绕的鬼,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不对劲儿?” 老头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急忙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愣了一下,冲我喊道:“你小子身上带符纸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老头要做什么,但是看老头这么紧张,肯定是出了事情,我不敢怠慢,赶紧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符纸,手掐诀,口念咒,符纸泛起了光芒。 老头伸手把我拽到他身边,跟我嘱咐道:“千万别走出光线外。” 老头说着话,就拉着我往前走,走了一会儿,老头手上那张符纸散发出的光芒开始渐渐黯淡下来,周围的光线所照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眼看着老头手里符纸的光芒就要消失,老头拿出一张符纸,像引火似的,把光芒就引到了新符纸上,如此循环,很快就把符纸给用完了,眼看着最后一张符纸就要灭了,老头冲我喊道:“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再拿出来一张啊。” 我摸了摸怀里,那还有什么符纸啊,老头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脸色不对,阴沉着脸说道:你小子别告诉我你没有符纸了。 我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要是有的话,我不早就拿出来给你了嘛。” 老头听了,气得直跺脚:“真是被这家伙害死了啊,你这个小子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刚才要不是遇到你,我说不定就能找到鬼门的出口了。” 随着符纸光芒的暗淡,周围的鬼影把我们逼到了一起,我差点就趴在老头身上了。 眼看着老头手中的符纸的光芒逐渐暗淡,我看着那一丝暗淡的光芒,好奇的问老头:“老头这光要是灭了之后,我们会怎样?” 老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猜。” 眼看着符纸的光芒就要彻底熄灭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铜铃声,然后我们周围的鬼影突然都静止不动了。 铜铃声细微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正竖着耳朵仔细听那铜铃声,我们周围的鬼影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他们似乎在反抗那铜铃声。 铜铃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声音也清脆响亮很多,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随着铜铃声越来越响,徘徊在我们周围的鬼影也渐渐分散开来,最后消失不见了。 鬼影散开之后,老头手里的符纸也彻底失去了光芒,而铜铃声也瞬间随着消失了。 我赶紧问老头这是怎么回事,老头的眼睛直直看着传来铜铃声的方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冷着脸训斥我: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引来那么多的鬼魂? 老头说着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说道:今天你幸好遇到了我,要不然的话,哼哼,现在你也成那些鬼魂中的一员了。 我心说刚才你还一副听天由命等死的模样,现在怎么一套一套的,搞得跟你把那些鬼影赶走似的,要不是刚才出现的铜铃声,不光是我,就连你也都成鬼魂了。 我想跟老头顶撞几句,但是转念一想,要不是当时他回来救我,我现在估计真就成鬼了。我冲老头笑了笑,问道:“老头,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啊?” 老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出去了。 我一听,有点想不明白了,不是老头让人告诉我来这里找他的嘛?怎么他自己也出不去呢? 我赶紧问老头:“老头,你自己都出不去,为什么还让别人跟我说让我来这里找你?” 老头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找我?我什么时候给人说过让他们给你说让你来这里找我了?” 我有点懵了,不是老头说的,那还会是谁呢? 老头好像猜到了我心里想的,冲我笑道:“傻小子,还没明白过来吗?你被人算计了。” 啊?我惊讶的看老头:“谁会算计我?” 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叹了口气:“世道险恶,你小子这么天真,很容易出事的。” 我哈哈笑道:“管他呢,老头,你肯定不会算计我,我以后还是跟着你吧。” 听我这么一说,老头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呵呵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害了?” 我拍了拍老头的肩膀,也笑道:“我要是真被你给害了,那我也就认了,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找人,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老头说完,敲了一下我的头,笑道: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对鬼门一点都不了解,都敢贸然闯进来,幸亏你遇到了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对老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跟着他就走了,路上和老头闲聊中,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鬼门的事情。 鬼门内也就是鬼界,鬼界非常辽阔,没有人知道鬼界究竟有多大,而且鬼界到处都有游魂野鬼,而鬼界中除了有众多鬼魂之外,还有一些地方有很多人类,那个地方就是鬼市。 鬼市就是一个集市,集市上有鬼也有人,简答点说就是人和鬼交易的地方,鬼市里的鬼可不像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些孤魂野鬼,他们跟人一样都是有心智的,因为集市上经常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很多修行异士经常会到鬼市跟鬼做买卖,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鬼市的规矩就是不能说话。 有老头带路,我们避过了一些游魂野鬼,一路上老头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跟我讲他在鬼界里遇到的事情,有老头作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也显得不那么寂寞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隐隐出现一个集市的轮廓,集市被一层黑气笼罩。 跟着老头走进那集市,我难免有些紧张。 鬼市很大,数条街道纵横交错,在那些街道的两旁,坐着不少的人和鬼,他们的面前都会摆放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千奇百怪,全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甚至还看到一些游魂野鬼被带有符文的铁链锁着,看样子他们是被当成了物品出售。 我好奇的看着四周,忽然听到老头跟我说道: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我看着老头,心说老头刚才不是跟我说不能说话么,他怎么说话了? 我正想着,老头抓着我的手,在我手上画了一个咒文,说道:“我这是心灵通,你心里想什么都能听到。” 我心说好神奇,就听老头没好气的说道:“神奇个屁,这是最基本的法术,你只要肯付出代价,在这里,任何要求都能帮你实现。 哦?我挑了挑眉头:如果我们想出去呢? 老头白了我一眼: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万一人家把你带走夺魂取舍呢? 我不再理老头了,因为我被不远处一个摊位的东西吸引住了,我走到那个摊位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尊佛像。 我瞧着那尊佛像,老头也跟了过来,老头一看到那尊佛像,眼睛一眯,我知道老头肚子里的坏水又冒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章 尸鬼之术 老头走到摊主面前,拿起那尊佛像瞧了瞧,然后跟摊主伸出了三根手指。 那摊主看着老头的手,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我看不懂老头在做什么,好奇的看着他们,老头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四根手指,那摊主还是摇了摇头。 老头见摊主摇头,把佛像放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珠子。摊主看到珠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起来很是欣喜,不停的点着头。 老头把珠子递给摊主,拿着佛像就走了,我紧跟着老头,走了不远,我在心里问老头,这个佛像是做什么的。 老头瞥了我一眼,只是跟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老头在鬼市走走停停,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东西我一个也不认识,问老头,老头也不跟我解释,没过多久,我们基本上把这集市逛了一遍了,老头这才冲我乐道:“今天来的真是时候,捡了好多便宜。” 老头是高兴,但是我可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一件东西也没买,老头拍拍我的肩膀,呵呵笑道:你小子别不高兴,鬼市里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说买就能买的。 我们在心里正聊着,我忽然看到鬼市一条街道的尽头,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阴气,年纪很大,半张脸都毁容了,看起来有点恐怖。 老头路过那人的摊位前,看了看他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然后伸出了手。 那人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的也伸出手。 老头点了点头,把刚才从鬼市买来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摆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看着老头的东西,从中挑选了几件,然后摆了摆手,老头把东西收起来之后,就开始挑选那人地摊上的东西。 我这才看明白,原来他们两个是在互换东西。 老头换完了东西之后,就带着我来到鬼市的一个角落里,跟我说这里已经不是鬼市了,我们可以正常说话了。 老头交代完,伸手在墙上拍了拍,然后就见墙上出现了一个黑洞,老头直接就进去了,我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黑洞里之后,我看了看,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山洞似的,两边摆着两个奇怪的石像,两个石像中间坐着一个白发老人。 老头走到老人面前,把刚才换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那老人看了一眼,似乎不为所动,直到老头拿出尊佛像的时候,老人的脸上才露出动容。 老人摸了一下佛像,开口说道:“你想问什么?” 老头轻声说道:我想打听一个人,是个和尚,名叫无心,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老人的眼神变得有点古怪,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老头来脾气了,沉着脸说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老头说着话就要把佛像拿回来。 老人赶紧拦住老头,说道:无心确实在鬼界,但是他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其他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我心里好奇,无心不是老头的师兄吗?他不是在纸扎店吗?还有,鬼界也有月亮? 老头瞪了老人一眼,说道:你这话有点敷衍了吧,拿了东西就得给个可靠的消息。 老人没有理会老头,把佛像往身后一放,悠悠说道:无心中了鬼王的咒印,只有月圆之夜鬼王休眠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贪婪看着老头的其余东西。 老头犹豫了一下,随手拿了一个东西递了过去,沉声说道:他现在在哪? 老人接过东西,呵呵笑道:“如果你现在想找他,那你就只有去鬼王谷里去找。” 老头眉头紧皱,又拿起一个东西,递了过去,沉声问道:鬼王谷在那? 老人笑了,那种笑容很诡异,目光中的贪婪之色更加浓郁了,说道:你把东西都给我,我就告诉你鬼王谷在那。 老人的贪得无厌把老头气得嘴角直抽搐,老头着急心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看老头紧张的神情,老头对这件事很看重,同时我也知道老头隐瞒了我一些事情。 老人把老头的东西全都收走了,然后凑到老头耳边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那老人说了什么,老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老人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老头,朝我笑了笑,但是什么都没说。 老人看我的眼神很怪异,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和老头转身出了黑洞,看到外面围了一群面带阴森笑容的人,这些人身上都有很重的阴气,我分不清他们究竟是人还是鬼。 老头拉着我退进洞里,阴沉着脸看着老人,冷冷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慢慢站起身,伸手指了指我,跟老头笑道:把他留下,我不会为难你的。 老头冷哼了一声:“如果我不愿意呢?” 老人的脸上出现些许的阴森,冷声说道:只要你肯把他交给我,我送你去鬼王谷,当然了,你也可以不交。 老头回头看了看那群人,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符纸。 老头手掐诀,口念咒,那张符纸绽放出淡淡的紫色光芒,符纸上面显现出了繁奥的符字咒文,很是奇异。 我诧异的看着老头手里的紫色符纸,心里连连称奇,想不到老头还有这么厉害的法宝。 和尚在教我法术的时候跟我说过,符纸中,紫色的符纸是最厉害的,不仅是紫色符纸材料不好找,而且紫色符纸上的咒文都是通天彻地的,是符纸中顶级的存在。 看到老头拿出这张紫符之后,老人和那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显然很惧怕老头手里的紫色符纸。 老人眯着眼睛,森声说道:你要是敢在鬼界动用紫符的话,坏了规矩,鬼王不会放过你的。 老头急了,瞪着眼睛,破口骂道:你特娘的别吓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老人看着老头,森声说道:只要你肯把这小子留下,我们就不为难你,你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老头把我护在身后,冷哼道:你们想找他的麻烦,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老头的话让我很是感动,我离开家这么久,除了我师傅,就是老头这么关心我。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说着话,老人一摆手,我们身后围着我们的那群人,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老头看着朝我们扑过来的那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惧的表情,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群人就纷纷倒地,发出凄惨的哀嚎。 然后砰的一声,那群人的身体突然爆裂,化为血雾,尸骨无存,瞬间就没了踪影。 老头这是用了什么法术,我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只剩下我和老头还有这个白发老人,周围寂静无声,气氛诡异死寂。 那个老人此时的脸色极为凝重,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忌惮恐慌,只听他沉声说道: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出的手,可否现身一见? 我心里纳闷,难道刚才不是老头出的手?那会是谁呢? 没有人回应,这里依旧静悄悄。 这种死寂诡异的气氛让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老头现在也显得极为紧张,死死的捏着的那张紫符,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到周围没有回应,白发老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朗声说道:朋友,还是出来见个面吧!杀了我们的人,总得有个交代才行!如果再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白发老人从怀中拿出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的有种危险的感觉,老头也面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鬼佬手中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很忌惮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步伐很慢,但是一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个人身材高挑,身上有一股很古怪的气息,脸上带着一个半人半鬼的面具,那张面具很古怪,一半是人脸,一半是鬼脸。人脸温和慈善,鬼脸凶恶狰狞。 这人说道:我来了,你要对我动手吗? 白发老人听到那人的声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体轻颤,露出惊惧的表情,急忙将手中那黑乎乎的东西揣进怀里,颤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你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你...话未说完,白发老人的话语顿住了,像是感觉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有点问题,急忙说道:冥王你不是被鬼王封印住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话音落地,老人转身就要走,脚步匆忙急促,连头也不敢回,看样子像是在逃走。 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什么举动,等老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他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被他这么一看,我心里猛的一惊,警惕的看着他。 根据这个情况来看,刚刚应该就是他替我们解了围,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帮我们解的围。 我们还不知道他是谁,分不清是敌是友,自然不敢放松警惕了。 那人看着我,忽然又看着老头,看着他手中紫色符纸,问道:以你的实力,还驾驭不了此等神符。 这人话说完,老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符箓,没有回应。 那人的目光又看向我,他的目光很诡异,我能隐隐看到他的面具的眼内有一丝血色光芒,但是,我心里却莫名的感觉这个人我很熟悉。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胡同黑影 看着这个人,总感觉他很熟悉,但是自己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他。 这个时候,老头突然冲那人喊道:师兄,是你吗? 老头死死的盯着那人,语气有点颤抖的说道:师兄,你已经突破瓶颈,成为鬼神了吗? 那人没有说话,迟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老头上前两步,拉住那人,有些激动的说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无心。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无心早已经死了。 老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破口骂道:你放屁,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那人悠声说道:想摘我的面具,你还不够资格,等你到达了鬼神境界再说吧,你和无心是同门,他临死的时候,托我跟你传个话,今天正巧遇上你,那我就把他的临终遗言说给你听。 老头愣了一下,问道:“什么遗言?” 那人悠声说道:无心说让你小心天选之人。说完这话之后,那人就快步离开了,丝毫不停留。 老头追了几步,但是刚往前跑没多远,那人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老头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怔怔的站在那里,紧攥拳头,嘴里自顾自的念叨道:他一定是无心,他为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但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相认?难道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老好奇的问老头:“那人很厉害吗?” 老头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废话,他已经是鬼神境界,是阴间的顶级存在,实力肯定是很恐怖的,能无声无息间杀掉阴间任何事物。 我有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你刚才说那个人是无心,这是怎么回事?你师兄无心不是在纸扎店吗? 老头这时候心里似乎很烦乱,没有理会我,过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有两个师兄,两个都是无心,这个无心是我们师门的执掌人,他实力很强,刚来阴间的时候,杀了不少人和鬼,惹到了阴间的鬼王,被鬼王给封印了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然后肆无忌惮的厮杀阴间的鬼魂。 老头说着话,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刚才他说话的口气和无心一模一样,而且他出现的时间无心出现的时间非常吻合,如果他真的就是无心,他是怎么到达鬼神境界的呢?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实力会提升这么快?还有,他为什么不愿跟我相认呢? 老头嘀咕完,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中烦躁的情绪,冲我笑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无心没有死,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刚才鬼神通既然说无心在鬼王谷,鬼王谷我肯定是要去的,那个地方虽然很危险,但是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头说完,拉着我就走了,我问老头去那,老头说他还要再找一个人。 我跟着老头,我们来到另外一条街,找到一个摊位,这个摊位的主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贼眉鼠眼的,对我们却很是热情,跟老头换东西也很痛快,不管老头拿出什么那人都看起来很喜欢。 最后老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串念珠,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东西之后,紧皱眉头看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说道: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给你答复,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这次收取的费用可不低,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老头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石头,递给那人,笑道:只要你能把事办好,一切都好说。 老头说完之后,拉着我就走了,又带着我转悠了一圈,跟我说他现在已经知道无心的下落,继续在阴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然后就让我把眼闭上,我只听到耳边呼呼一阵风声,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乱坟岗的那个石碑前。 现在是晚上,周围静悄悄的,虽然阴森恐怖,但是比起刚才,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我们离开了乱葬岗,老头直接回纸扎店找他师兄了,我则是回去王老板家,因为是晚上,我回去的时候,王老板家里的仆人还有王小姐都睡了,我也落个清静,直接就回自己的屋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外面下起了雨,雨下了一整天,我一天都在屋子里练习法术,到了晚上,雨下着下着就停了。 我憋了一整天,看外面雨停了,就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忽然就从这胡同里面探出一个马脑袋来,接着就是马身子,这匹马浑身血一样的红,显得格外显眼。 我吓了一跳,心说我的个天哪,这是啥怪物? 我迟疑的时候,就看见了骑马的人,那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大高个儿,面目看不太清楚,肩上还扛着一把大刀。 那人骑马从胡同里出来之后,勒了一下马脖子,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我。 近距离这么一看,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就见那马上之人那张脸上凹凸不平,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嘴和鼻子也不成比例,鼻子是向上翻制的朝天鼻,再看那张嘴也太大了,好像都插到耳朵边儿去了,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让人看着显得特别滑稽,真是个丑八怪。 大概就这么对视了三分钟,就听马上那个人从冷哼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大刀,接着催马慢慢地又钻进了另一个胡同。 等那那人骑马走了之后,我心里正嘀咕那人是谁呢,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 我下意识的躲到路边给马让路,我刚站到路边,就见一个黑影猛的从胡同里冲了出来。 那黑影出来之后,突然站住了,然后就跟个石雕似的,一动不动的。 马蹄的声音慢慢靠近,刚才那个骑马的人慢慢从另一个胡同里,骑着马一颠一颠地走了出来,那人骑着马走到黑影跟前,大约还有四五步的时候,马停了下来。 他们两个对峙着,谁也不让谁,场面有点儿尴尬,气氛也有点儿压抑。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黑影朝旁边儿靠了靠,似乎是要给那骑马的让路。 骑马的那人也不客气,见人让了路,骑着马就走了,就那他与黑影错身之时,那黑影忽然猛跑两步,借着冲劲儿蹬着一旁的墙面,飞身而起,手里多出一张发光的纸符,向那骑马的人扔去,不偏不倚,那纸符正好贴在了骑马那人的额头上,符纸贴在骑马那人的面门之后,那人和他的马好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变得一动不动了。 就在黑影落地的那一瞬间,黑影又掏出两张纸符,在骑马那人的前心和后背各贴了一张,随后,黑影仰着头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围着那怪物转着圈儿。 黑影这一手让我看呆了,我心里不由的连连称赞这个人好身手。 我想走近看看那个黑影的模样,可是我朝他走了几步,马上那人忽然动了,伸手揭下了自己脑门儿上的纸符,又回头看了看黑影儿,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给我贴这些纸干什么? 我看到这里,心里很是疑惑,心说那个黑影怎么回事?怎么连鬼和人都分不清呢?我这一愣神,就见骑马的那人扔掉了纸符。 黑影见了先是一愣,接着一伸手,手中出现了一把剑,我凝神仔细一看,那把剑怎么看怎么像个木头的,就见黑影举着木剑朝骑马的那人刺了过去,那骑马的人也不含糊,微微一侧身子,黑影手里的木剑立刻就撒手了,而且身子一晃,后退几步,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好大的力气。”黑影说了一声,弯腰顺手抓起了一把土,冲着骑马那人撒了过去,而后撒腿就跑,骑马的人一勒马脖子,向黑影追了过去,那黑影跑得急,踉踉跄跄的还摔了两个跟头。 见他们两个人快没影了,我赶紧追过去,等我追上那个黑影的时候,就见他抱着一棵柳树,正在那里打哆嗦呢,而那骑马的人呢此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黑影竟然是教我法术的那个和尚。 我赶紧搀扶住和尚,和尚让我赶紧扶着他会店里,我们回到店里,老头正坐在院子里喝酒,见我们回来了,赶紧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尚这会也回过神了,不再哆嗦了,跟老头说他遇到了阴兵,还说他这一次在阴兵手里栽了个大跟头,还差点丢了性命。 老头给和尚倒了一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还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尚喝了一大杯热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他刚才被那阴兵一直追,他法力不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去找柳神解了围。 我好奇的问和尚,为什么他抱着一棵柳树,和尚叹了口气,说那棵柳树可不是一般的柳树,那是百年的树神,一般的鬼祟都很惧怕,还说要不是柳树神愿意保护他,那个骑马的阴兵早就把他的魂给勾走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和尚往事 老头一脸惊奇的看着和尚:你怎么会遇到阴兵呢?难道是你以前的债主来讨债了? 和尚把衣袖一撸,手腕上有一根红线,和尚叹了口气:“是啊,我以前作孽太多,现在遇到阴兵讨债很正常。” 我一听,好奇的问和尚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和尚犹豫了一下,冲我惨笑道:“唉,我估摸着这几天我该还债了,你要是想听的话,那我就把我以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给你说说吧。” 和尚喝了一口水,长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我们村子四面环山,中间有一条河,村民们依水两边而栖,以河水为源。有一年,一直流淌的河流突然干了,河水干了一年,我们村子就熬不过去了,粮食颗粒无收,开始饿着肚皮四处挖野菜,剥树皮,勉强充饥,再到后来村民们饿的只能吃土。 就是这么艰难的日子,有一户人家倒是天天白面馒头,后来,听说那户人家从地里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拿到城里,很多人抢着花高价钱买,村里老人说那些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是“冥器”,就是给死人陪葬用的。 消息被透漏出来之后,村民们也不挖野菜剥树皮了,拿着锄头就在田地里挖,还别说,田地下确实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村民们挖出好多瓶瓶罐罐,有些清洗一下还能用,运气好的人甚至还能挖出金银首饰,村民们越挖越多,到后来很多挖出来的东西都给了孩子们当了玩物,再后来,我们村子周边的地面几乎给翻了个遍,再想挖东西就得找一些懂些门道的人来瞧,这些人我们都叫他们土夫子,他们还有个好听的名号叫做“摸金校尉”,说白了,就是盗墓贼。 盗墓贼可是一门见不得光的手艺,做的毕竟是挖人祖坟的勾当,但是这一行很有讲究,一般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只要你运气好,能够好挖到一处大墓,那里面的东西足够几辈子挥霍了。 我家祖上就是土夫子,我们家经过世代的传承,懂得了不少绝密的技艺,据说我爷爷只要往山上一站,扫视一圈之后,周围的墓在哪,别管你的墓埋的有多深,他都能看出在那。 盗墓贼都是吃死人饭的,再加上这其中利益非常大,所以心不狠的人干不了这个,只要是盗墓贼,手上多多少少得沾上几条人命。 太平盛世还行,一到战乱的时候,那些打仗的将军手里没有钱财发军饷,就盯上了墓里那些东西,便四处拉拢土夫子给他们找墓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祖上就被一个军队的将军请去找墓地,本来说好的五五分账,但是等我祖上把墓找出来之后,将军也派人把墓里的东西给取了出来,分账的时候,将军仗着人多,便要想着把墓里的东西独吞,我祖上耍了个心眼,跟将军说墓里还有更值钱的东西,把将军骗到墓里,然后稍微动了些手段,就把半个军队的人给活埋到了地下。 我家祖上得罪的当兵的,那只能逃,这一逃,就逃到了这里。 我家祖上逃到了这里之后,人生地不熟的,本来想安稳的过个老百姓的生活,但是,没想到这里遍地都是古墓,我家祖上没过多久,就心痒难耐了,找了个墓地,选了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拿着家伙就去了。 挖了整整一晚上,等天色即将佛晓的时候才挖通,我家祖上趁着天还没完全亮,把绳子往身上一系,拿着一盏煤油灯,就下了墓。 盗墓贼是不讲究的,进了墓地之后,见什么拿什么,就算是镶在死人嘴里的金牙,那也要掰下来带走,只要是盗墓贼去过的墓都是一片狼藉。 我家祖上下了墓地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墓里给洗劫一空,就在我家祖上正从墓里往上运送物件的时候,只见那绳子突然颤抖了起来,接着墓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我家祖上以为是触动了墓里的机关,在墓里的人急忙拉着绳子出去,等出去了之后,低头一看,自己腿上缠着一条青色小蛇,发现那条青蛇的时候,那青蛇正张着嘴巴吐着猩红的芯子,“嘶嘶”做响。 我家祖上自然反应想去弄掉那条青蛇,找了个棍子,正准备驱赶那条青蛇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弯腰的时候,那青蛇突然张嘴就窜了起来,还好我祖上身手敏捷,那蛇的还没来得及咬下去,他抽出腰间的刀就把青蛇一分为二斩断了,可就在他斩断青蛇的一瞬间,眼前突然猛的一闪,他的手也跟着一哆嗦,这才看清,刚才那不是什么青蛇,而是一根干枯的藤蔓。 我家祖上虚惊了一场,趁着天色没亮,把土重新填了回去,收拾完了现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等回去之后,怪事就发生了,我家祖上晚上睡觉经常做梦,而且还是同一个梦。 在梦里,他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他面前,一手拄着拐杖,拐杖上缠着小青蛇,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说他是阴间的鬼神,因为我们祖上动了他的墓地,破了他的风水,让他无法在阴间存活,要让我家祖上偿还罪孽,说等红线入心,就是他来索命的时候。 我家祖上是土夫子,胆子大,不仅不相信他,还出手想要打死那个人,可是等我家祖上正准备打那人的时候,突然就醒了,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根红线,要是等那红线长成一圈的时候,就是你命休的时候。 我祖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真是吓坏了,又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心里明白这回自己是真逃不脱遇上难缠的主了。 我家祖上当天就拿着荤素菜碗和金银元宝去了那个墓地,点香烛,烧纸钱,叩头认错,本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去,但是等回去之后,当天夜里,那个血人又来托梦了,梦中说我家祖上挖人祖坟太多,招惹了太多的亡魂,虽然他念在我祖上知错,放过了他,但是其他的亡魂却不愿意放过他。 我家祖上睡醒之后,赶紧置办了更多的祭品,去那人的墓前求他救命。 当天晚上,那人又托梦来了,说因为我家祖上给他烧了很多钱,他用那些钱在阴间地府买了一个官职,那些纠缠他的亡魂已经被他说服了,但是我家祖上以后世代都不能在当盗墓贼了,要不然的话,那些亡魂就会复仇。 等我家祖上睡醒之后,手腕的那根红线果然不见了,但是,过了一天之后,就出现了一根淡淡的红线,红线的颜色每天都会逐渐加深,而且还一直向胳膊上蔓延。 我家祖上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当盗墓贼了,因为懂些阴阳八卦,经常会给人瞧瞧风水什么的,我祖上说做这些事情,是在给自己积点阴德,将来去阴间地府的时候好赎罪。 我家祖上把不能盗墓当成祖训,时代相传了下来,同样被相传下来的还有我家祖上手腕上的那条红线,这个祖训一直被没被打破,直到我出现。 因为我家时代都是给人看风水的,经过日积月累,世代相传,我们有了一门独特的风水秘术,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开始教我风水秘术。 我年轻的时候自认为懂了些风水,就经常在人面前吹嘘自己的本事,后来,我们村子来了一伙外地人。 那伙人大概有七八个,他们也不进村,也不扰民,天天在我们附近的山头转悠,转悠了几天,就四处打听我家,他们找到我家的时候,那天我父亲刚好出门了,有户人家闺女要出门,特意请我父亲去看日子。 那群人一看我父亲不在家,扭头就要走,其中有一个人,走了没几步,突然回头问我会不会看风水。 我得意的跟他们说我父亲会的我都会,一听我也会看风水,那群人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对我客客气气的,直接就给了我一笔钱。 我看着那笔钱,吓坏了,那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钱,他们把钱放我面前一放,直接就跟我说要我给他们找一处墓地。 他们出手非常阔绰,让我一下子就把祖训抛在脑后,跟着那伙人就去了。 那伙人带着我去了他们经常转悠的山头,跟我一说风水特征,我站在山头上一看,一下子就给他们指出了地点。 按他们说的,他们要找的那个墓地,根本就不在山上,而是在我们附近的一条河里。 那伙人最开始不相信我,但是经过我的一番讲解,他们对我的话就深信不疑了,还跟我说这次我要是说的准的话,以后就专门请我给他们看风水。 我不敢答应他们,因为只要跟墓沾边的,我父亲要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那伙人知道了位置之后,也不跟我废话了,背着家伙就朝我说的那条河去了。 我给他们指的那条河,说是河,其实早就干了,就是一个河沟。 说起那条河,我听我父亲说过,那条河有水的时候,河里发生好多奇怪的事情,死在河里的人也有不少。 我本来这个件事就过去了,但是当天晚上,那伙人就又来找我了。 凌晨的时候,那伙人其中的一个人,使劲的拍打我家的门,把街坊邻居的狗给惊的乱叫,一条狗叫,一群狗跟着叫,外面狗叫的厉害,很快就把我给吵醒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河底棺材 外面的狗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了,我出去的时候,我父亲已经把拍门的人请到了家里。 我过去的时候,我爹阴沉着脸,正在听那人说话,我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知道了个大概,原来是他们一伙人从河沟里挖出了一个透明的棺材,他们刚把棺材从地里弄出来,除了他,剩下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那人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我爹迟疑了一下,拿着他的八卦包,就让那人带路。 那人带着我们来到他们开挖的地方,我爹还没走近的时候,就指着那处地方,问那人是谁让他们挖那个地方。 我害怕那个人把我供出来,那个人要是把我供出来,我爹要是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肯定会把我打死,就是打不死,也得给我打个残废不可。 不过,还好这个人机灵,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了个眼色,他就跟我爹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告诉给他们的。 我爹听了之后,没有再多问,等我们到了地方,我看到河沟里有一个幽深的大坑,在坑的旁边放着一个水晶棺材,棺材的四周零散的躺着几个人。 我爹四处看了看,走到那个水晶棺材转了一圈,然后就让我们赶紧把那几个人抬到河岸上,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和那人合力把他晕倒的同伙刚抬到河岸上,他们就醒了。 我们把最后一个人抬上岸,我爹也紧接着上来了,跟我们说,让我们赶紧走,等明天再说。 那伙人也没别的地方我,我爹心眼好,就让他们在我家凑合一晚,我那个时候还没娶媳妇,自己一个人住一屋,那天晚上我们十个人挤在我屋子里,睡了一晚上。 天没亮的时候,我爹就把我们喊了起来,问那群人晕倒的那个几个的生肖属相,结果他们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他们都是属蛇的。 我爹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那就对了,然后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交代我们不要出门。 这一等就到了早上,等我爹回来的时候,我爹我让那伙人跟着他再去河沟里,透明观,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怪事儿还是发生了。 那果然是一具非常奇怪的透明棺材,上面的泥已经擦掉了,可令人奇怪的是,你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尸体的周围有很多小鱼儿在游来游去,但是根本看不清尸体的模样,只有大体的轮廓,穿着上层的寿衣可以判断,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这个人生前无后。 但是里面的鱼是不可能在密闭的环境里长时间的生存的,所以这个棺材的密闭性肯定不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河都干了好些年了,鱼儿早应该死了才对,还有尸体早就应该烂没了,因为当地的风俗,下葬的深度不应该超过三米左右,透明棺材是闻所未闻的。 透明棺材一出土,围观的人就分成两派,以一些老人为首的人坚持不能开馆,怕殃及自孙,并且要把棺材给埋回去,还有一些年轻人就不信邪,坚持要看个明白。 不管他们怎么说,最后还得听我父亲的,我父亲跟大家说没事,让他们接着开棺。 于是老人们在旁边儿烧香祷告,年轻人在一边看热闹,棺材盖儿和棺材好像是连在一起的,一点缝儿都没有。 这边有人想办法在开棺,那边就有人在琢磨挖棺材的坑,尽管身边站满了人,但是我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深坑,还是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惧。 一群人开始接着挖那个坑,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深达两米,直径为四米的坑,可是还没有见到底儿,挖出来的泥已经是硬泥了,就是说再往下挖就比较困难了。 大家一直很奇怪埋棺材的洞到底有多深,那个棺材给人的感觉也不一般,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玻璃,摸上去特别的凉,有一阵一阵的寒意。 有人沉不住气了,召集了十多个人站在棺材的一侧,用力推想让棺材活动,可是那棺材纹丝儿不动,就连里面的水也是不动一下。太阳照射之下,棺材里的水反射着斑斓的光。 有人说那么大的棺材灌满水能推动才怪呢,更为奇怪的是,人们看到里面的尸体是浮在中间的,而且是始终浮在中间,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不像是水,但不是水,鱼怎么在里面游呢? 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算命先生,那也是个有名的风水先生,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但是声望却跟我父亲齐名。 这个算命先生姓李,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大家都喊他李先生。 据说李先生第一次给人算命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在街上摆地摊儿,当时有个人不信,那儿见过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啊,于是就让他给看看命,结果这位当年只有十五岁的李先生不给他看,说他的命太硬,福祸自有老天爷安排,而且还说那个人生下来的时候你没有哭,找他算命的那个人当时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生下来确实真的没哭,后来哭是用柳条打哭的,而且这事儿最多有四个人知道,那就是他的父母和当时接生他接生婆,他生下来不哭,还是后来他母亲告诉他的。 而且这位十五岁就成名的李先生除了看相是一绝,看风水更是厉害,虽然这个李先生非常厉害,但是他从来不会做那谋取暴利的伤天害理的事儿,所以在我们这一带,这个人受人尊敬的程度要远超我父亲。 据说这个李先生的父亲更神,仅凭在一根儿在坟上拔的草,就能知道坟里埋着的死者的性别,年龄,以及是否善终。 李先生被人请来之后,一看到我父亲,就一脸歉意的朝我父亲笑了笑,跟周围的人说既然请了我父亲,就不能在找他了,说完就要走。 我父亲赶紧拦住他,说他也是路过的,还再三请教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李先生见我父亲态度诚恳,就留了下来,走到了棺材前,围着看了一圈,看起来很是震惊,但是却没有说话。 李先生足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然后就问周围的人是不是非要开馆不可。 一些老人说不想开馆,但是他们声音很快就被年轻人给压了下去,看热闹的年轻人扯着嗓门一个劲儿的说要开馆看看里面。 李先生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问周围的人有没有属蛇的,如果有的话,就要赶紧离开这里。 李先生交代完之后,就走到棺材的正前方,离棺材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然后抬头看了看太阳,李先生看了一会儿太阳,突然又说今天可能开不动了,然后让人找些东西把棺材盖住。 村民们都很相信李先生,按照吩咐找来了一块篷布,盖住了棺材。 棺材这边暂时安置好了,那边挖坑的人又来找李先生,问他能不能说说那个坑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李先生走到坑边,朝里看了一眼,就跟那些挖坑的人说不能在挖了,如果在挖的话,就会惊动下面守墓的灵物,有些年轻的不信,非要挖,结果挖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底下传来了一声巨响。 听到声响,周围的人都四散逃闪,李先生看着慌张往河岸上爬的人,叹了口气,找了一根树枝,围着坑边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刚画完,底下的声响就消失了,然后坑里就传来了轻微的嘶嘶声。 村民们都好奇,壮着胆子下来一看,只见坑里爬满了蛇,密密麻麻的蛇拥挤到一块,纠缠到一起,看的人头皮直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着坑里的蛇,李先生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大声问周围的人有没有属蛇的人没有退场。 李先生的话说完,就有几个人的灰溜溜的离开了,不过,也确实不怪那些人,毕竟这种稀奇事,谁不想在近处看看热闹呢。 那几个人走了之后,就听见有人喊道:蛇回去了。 我往里一看,可不是嘛,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已经退去了一多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都消失不见了,唯独留了一条白蛇。 那条白蛇通体全白,盘着身子,频繁地吐着芯子。 过了没一会儿,那条白蛇就从坑里爬了出来,吓得周围的人一个劲儿的往后躲,李先生不怕那条白蛇,小心翼翼地拿着小蛇,然后放到棺材边上。 那白蛇一落地,就飞快的钻进篷布里面,围观人群里上年纪的老人说那白蛇是蛇仙,都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叩拜,请蛇仙原谅。 这个时候,李先生让人快去准备祭品香烛,说他要请蛇仙归位。 村民看李先生的脸色不对,知道肯定出事了,不敢怠慢,赶紧去找祭品香烛。 祭品香烛找来之后,李先生开始叩拜,李先生的叩拜不是一般的叩拜,而是叩拜礼中最复杂的二十四拜礼。 二十四拜礼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叩拜方式,含有八卦方位,亦步亦趋,迈着方步磕头,作揖,是最为隆重的一种磕头叩拜的方式。 李先生足足拜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二十四拜礼拜结束了,周围的人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先生。 因为按正常来讲,礼毕之后就该哭喊亡者了,比如说叩拜的死者是跪拜者的叔叔,那就应该哭喊叔叔,可这次叩拜的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就连姓氏名谁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李先生发话了,跟大家说只管跟着他磕了头就行了。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跟着李先生磕头,这一磕就又磕了半个多小时,磕了最少几百个头。 头磕完了之后,李先生就催着大家离开,说他要跟蛇仙谢罪,还警告说千万不能偷看,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到那时候谁也救不了。 一听能走了,大家都赶紧往河岸上爬,本来热闹的河沟,瞬间就冷清了。 我父亲喊着我也要走,突然被李先生喊住了,我父亲让我先回去,然后就去找李先生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奇鲤鱼 我上了岸之后,那些属蛇的人以及其他那些不能在旁边观看的人,都围着我问我这个问那个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他们说话,想起刚才算命李先生那紧张的神色我心里感觉很没底儿。 我不说但是有人说,有些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那些不在场的人听了之后,有几个人不服气,说蛇有什么好怕的,明天我就拿把铁锤去砸扁它们,还没等说完,就被一个老人用脏兮兮的手堵住了嘴。 老人狠狠地瞪了那毛头小子一眼,纷纷说他太不知轻重了,还说要是早听老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邪乎事了,还说但凡挖到棺材,能不动就不动,一旦要动,就要请个明白人祭奠一番,把喜才请出来,妥善安置,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 倒是有个老人跟他们不一样,就是刚才捂小伙子嘴的那个老人,那个老人我很面生,只见他面容淡定的说了一句,该出来的还是要出来的,不然就麻烦了。大家都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纷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叹了口气,没有过多解释,从怀里掏出一把剪纸,分给周围的人,说:看看明天吧,我这儿有一些仙鹤剪纸,你们把它贴到院墙上和门上,老人再三嘱咐大家,一定要把所有的门都得贴上,还有水缸上也一定要贴,并且这个事儿必须属蛇的去做,而且一定要在明天中午的时候再贴,如果明天是阴天就贴,如果明天是阴天的话,就千万不要再贴了。 老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坚定,有一种勘破一切的坚定,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为了图个心安,也不管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纷纷问老头要剪纸。 我没有问老头要剪纸,但是老头主动给了我一个,我接过剪纸,看了看,剪纸就是普通的剪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可能就是这些剪纸都是旧的,应该有好些年的历史了。 村民们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很快就都到了傍晚,看太阳落山了,村民就开始往家回,我也想回家,但是我父亲还在下面,我非常担心他,那伙挖棺材的人劝我先回去,等吃过晚饭在来也行。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在这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吃饱肚子,万一我父亲有用我的地方,我也不至于掉链子。 我们一群人回去吃了饭,就又回来了,因为李先生说过不能偷看他们,所以我们也不敢离的太近。 那伙人找了棵树,简单搭了个帐篷,我们几个人打算就窝在帐篷里过夜了。 夜里周围出奇的安静,我记得那伙人有几个睡觉打呼噜,今天也都没动静了,当然了,他们不打呼噜,是因为他们没睡着,现在这个时候谁还能睡着呢,毕竟这个祸是他们,也可以说是我们惹出来的。 我们混混噩噩了一整晚,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就有人来找我,问我谁家有属蛇的人,因为我父亲是风水先生,村里大多数人都找他算过命,所以大多数人的属相我父亲都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他们肯定以为我也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 但是我确实不怎么知道村民的属相,虽然我不知道村民都谁是属蛇的,但是我知道有几个属蛇的,那就是我身边这伙人。 我跟村民说那伙人有属蛇的,村民们拉着他们几个就给迎接走了,让他们帮忙给自己家里贴剪纸。 他们走了之后,那个给我剪纸的老人抽着自己卷的烟卷儿,晃晃悠悠的来找我了。 老头坐在我身边,问我:你说这是不是和秃尾巴老李有关系啊? 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秃尾巴老李这个传说,秃尾巴老李是龙王的代名词,据说每60年下凡一次,每下凡一次,就会让江河泛滥一次,关于秃尾巴老李还有个传说,相传古时候,有一家农户,家里的男人都死的早,只留一个年轻的媳妇儿守着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艰难度日,有一天,老母亲特别想喝口鱼汤,但是外边大雨倾盆,根本出不去,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雷电雷鸣,从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金色的大鲤鱼,媳妇儿看到大鲤鱼以为是老天爷可怜她们,就欣喜的把鱼抱了回屋,媳妇是个好心人,看那大鲤鱼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忍杀它,但是卧病在床的老娘又想喝鱼汤,于是就剁下了大鲤鱼的尾巴,然后就把大鲤鱼给放生了。 说来也神奇,老母亲病了几十年,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可是喝了这鱼汤之后,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后来那条鲤鱼托梦给那个媳妇,说他是被天庭贬下凡的龙王,这个龙王也很通情达理,不仅没有怪罪媳妇砍了他的尾巴,还感谢她不杀之恩,经常来看望她们母子两个人,每次来都给她们带些金银珠宝,母女二人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后来,老母亲去世了,媳妇也孤身一人,最后也死了,那龙王感觉这一家母女二人都是贞洁烈女,所以每年都会去她们坟前祭拜,慢慢的就成了习惯,龙王每次一来,都会带着一场大雨,人们虽然很生气,但是毕竟是龙王,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能背地里骂他是个秃尾巴的龙,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秃尾巴老李。 这个传说在我们这里可谓是家喻户晓,没有人不知道的,老人这么一问,我心里好奇,心说这棺材怎么会和秃尾巴老李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看老人一副凝重的模样,我感觉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赶紧问他怎么会想起秃尾巴老李呢? 老人看着我,犹豫了半天,没有跟我解释,只是跟我说这件事不同寻常,搞不好会出大事的。 我们说着话,时间就到了中午,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特别的毒,那伙人也帮村民们贴完剪纸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之后,我让他们先守着,我回家把家里的干粮拿了一些过来,我们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算是凑合吃了点东西。 我们吃完东西之后,有个人提议说要不要去看看河沟里什么情况,河沟离我们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也没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有人带头了,我也跟着过去了。 我们小心的趴在岸边,往河沟里看,只见李先生正举着三根儿香,在祭拜那个棺材,我父亲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祭拜。 李先生祭拜完之后,把三根香分开,围着棺材插在地面上,然后一直盯着棺材看。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棺材里浮在中间的那具尸体动了,那具尸体缓缓的升到水面上,紧接着,棺材里不知从那儿游出来一个小白蛇。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都不敢出声,默默的远望着。 插在地上的香烧完的时候,李先生去找了个铁楸,跟我父亲两个人,开始在棺材边上挖,挖了一会儿,好像是挖到什么了东西,李先生和我父亲把铁楸一扔,开始用手刨,最后,从地底拽出来一根胳膊粗的铁链,铁链上面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还是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些图案,我看了看那条铁链,感觉它应该跟那个棺材是连在一起的。 李先生和我父亲两个人一起使劲儿,往外拽铁链,随着铁链被拽出,那个棺材不知道怎么就晃动了起来。 李先生一看棺材晃动了,示意我父亲停手,然后四处看了看,一眼就发现了我们,然后冲我们吼道:不是说不让你们吗? 我们被发现了,一个个都不敢说话,李先生看着我们,叹了口气,说既然来了,只要不是属蛇的,就都下来帮忙吧。 我看我父亲冲我招手,意思也是让我下去,于是就喊住那伙人里那个不是属蛇的人,让他跟我一起下去了,最开始那个人还不愿意下去,还是他们那伙人再三劝说下,他才同意跟我一起下去。 我们下去了之后,李先生冲着河岸上的人,跟他们说属蛇的离的越远越好,那几个人听了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都没影了,只有老人一个人坐在岸边看着我们。 那几个人走了之后,棺材慢慢的也不晃动了,等棺材稳定了之后,李先生我们几个就一起继续拽那个铁链,我刚抓住铁链的时候,只觉得跟握住冰块似的,特别的凉。 我们听着李先生的指示,正拽铁链呢,突然就感觉周围阴暗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晴朗的天空,竟然变阴了,李先生也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让我们停手。 我看着铁链,问我父亲这个铁链还有多长,我父亲说他也不知道,我又问我父亲这个铁链是做什么用的,我父亲思索了一下,跟我说这铁链是古井之中用来镇压泉眼的。 我心里好奇,心说古井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河里呢?难不成,这个河原来还是一块空地吗? 李先生若有所思的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别说,这个李先生真是神人,就连我父亲都得听他的,毕竟在风水上能称得上大师的人很少。 我问我父亲:你们都风水先生,为什么你要听他的呢? 我父亲笑了笑,说道:“因为人家本事大。” “哦?”我来了兴趣,问我父亲那个李先生到底怎么厉害,我父亲想了想,让我坐下,跟我说起了他年轻时候跟李先生认识的经过。 我父亲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那会儿,有一天,来了一个外地人,专门来找我看风水,说他们家祖坟里跳出一个金蟾蜍,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铜钱儿落地在地上滚的声音。 这种事情,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是都是同行,我也不好一声拆穿,于是就把这件事给推辞掉了,后来,那个人就去找了李先生...” 我父亲正说着话呢,那个李先生突然凑过来,说:那些陈年烂谷的事情就别提了。 我父亲笑了笑,便不再说了,问李先生,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先生抬头看了看天,缓缓的坐下身,说应该要过一阵子,等这片阴云过去,太阳出来了之后,才能继续动铁链。 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着,那个跟我一起下来的那个人,突然说道:“三位大师,我们现在反正也没事做,要不然你们给我讲一些你们见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乡村鬼事 我们坐在一起,也没别的事情做,于是我就缠着我父亲,让他给我讲他年轻时经历过的诡异事情,我父亲有点不愿意讲,但那个不是属蛇的人,好像挺喜欢跟人聊天,从身上摸出烟,散了一圈之后,就跟我们说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不少诡异的事情。 那个不是属蛇的人抽了口烟,笑道:“你别看我们村子小,但是却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第一次遇到诡异的事情,应该是我九岁那年,我小时候一到放假的时候,经常去我们村子的北山跟我大叔家的表哥一起放牛,那时候的野草都非常高,小孩子钻进草里,就剩下了一个脑袋,我和表哥经常一边放牛一边玩捉迷藏。 那天,我们一直玩到了傍晚,牛也吃饱了,我们就牵着牛回家去了,走到村口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一群老人围坐在一起闲聊。 老人们喜欢坐在一起聊天,聊天的时候还喜欢抽烟,那时候抽的都是自己家烤的烟,我们路过老人堆的时候,我爷爷也在那坐着,看到我们之后,就挥着烟杆,催促我们赶紧回家吃饭,我和表哥牵着牛,边闹边往家里走。 在我家东边儿,有一个特别大的沙坑,我们都叫它大坑,大坑的路边有一哥巨大的柴火堆,我们路过柴火堆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了柴火堆上趴着一个特别大的黄耗子,贼眉鼠眼的正探头往四处看,我赶紧拉住表哥,指着柴火堆,跟他说:哥,你快看,好大一个耗子。 表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张嘴就骂道:玛德,真晦气,怎么会是黄皮子? 看我表哥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但是我可不管那么多,兴奋的捡了一根长树枝,就冲了过去,我还没跑过去的时候,我表哥突然拉住我,说道:“你不要命啊,黄皮子你也敢惹。” 我瞧着那个黄皮子,好奇的问我表哥什么是黄皮子,我们正说话,那黄皮子突然站了起来,它的半个身子就跟小狗差不多大,它看到我在看它的时候,冲着我吱吱的叫了几声,一头钻进柴火堆里就看不见了。 黄皮子没影了,我有点急了,不顾表哥阻拦,拿着树枝,围着柴火堆,就一顿翻找,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悻悻的回家了。 我表哥因为家里人都在外打工,所以一到放假,就在我们家住。 当天夜里,我和表哥躺在一起睡觉,我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瘦老头儿,穿着一身黄棉衣,站在炕头儿喊我,让我跟他走,还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迷迷糊糊的就爬了起来,跟着老头就要出门,结果我表哥突然从旁边蹦了出来,使劲拽着我,死活不让我跟老头儿走,那老头儿就和我表哥抢了起来,我被拽来拽去的,忽然就醒了。 我醒了以后,我发现表哥拽着我的手腕,使劲儿地往怀里拉,嘴里还一个劲的喊我的名字,让我不要跟老头走,表哥的举动跟我刚才做的梦一模一样,我有点害怕了,赶紧喊醒表哥,表哥醒了之后,一下子就哭了,边哭边说黄皮子刚才走的时候说要报复他。 表哥的哭声惊动了我父母,我父母以为出什么事情了,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给父母说了一遍,我父母听了之后,脸色很难看,安慰着我们让我们先睡。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哥刚起床,就嚷嚷着头晕,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说胡话。 我父母赶紧去把村里的大夫请了过来,可大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是给开了几副退烧药,然后就走了,我奶奶听说过说我表哥发高烧,拄着拐杖过来看了看,说表哥这是冲到了,然后就让我父母赶快去把村里的刘先生请来。 所谓冲到了意思就是冒犯到了鬼神,简单说就是撞邪。 这位刘先生是我们村子的一个阴阳先生,懂些风水八卦,能掐会算,专门为附近的村民看风水,破煞气,听说他还精通一些驱鬼降妖之术。 刘先生到了之后,坐在床头,拨着我表哥的眼皮,看了一眼,便从背包之中拿出了毛笔,朱砂,黄纸,快速的画了一道符,然后让我父母去拿一碗井水,我父母不敢怠慢,赶紧去院子里的井边,打了一桶水,拿着碗舀了一碗水。 刘先生一手端着一碗井水,一手用两指夹着那张符纸,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那张符纸就无火自燃了起来,刘先生将点燃的符纸的浮灰落进碗里,随手一甩,就把一碗水泼在了我表哥的脸上。 水刚落在我表哥的脸上,只见我表哥的喉咙中发出吱吱的怪叫声,那声音我听的很清楚,分明就是黄皮子的叫声。 刘先生双手掐诀,厉声喝道:若是速速离去,我可让此户人家将你供奉为保家仙,若是执意纠缠不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先生的话说完,我二哥就没了声音,也不说胡话了,昏睡了过去。 刘先生跟我父母说:“孩子没事了,你们在家找个空闲的地方,把这黄大仙供奉起来吧。” 我父母有点害怕,问刘先生供奉黄大仙会不会招惹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刘先生呵呵笑了笑,让我父母放心,说供奉黄大仙不会有什么坏处,还可以保家人平安健康。 当天下午,我父亲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盖了一个小房子,摆了个牌位,算是供上了保家仙。 也正如刘先生所说,得亏是我家供奉了保家仙,在我初中上学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我在读初中的时候,每天都有晚自习,因为初中离家有点远,晚自习放学回家差不多都十点了。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晚自习放学回家,我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看到邻居的家门前好像站着一个人,因为是晚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视线很不好,等我走近了之后,看身影像是邻居家的徐爷爷。 徐爷爷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非常亲,平时有什么好吃的总会想到我。 我走过去之后,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徐爷爷,我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但是徐爷爷没有理我,就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站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动。 我知道徐爷爷自从他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他经常受儿媳妇儿的气,有时候还会被赶出来,我问徐爷爷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门口做什么。 徐爷爷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说话,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从他身边走过去,回家去了。 回到家之后,我看到我父母,就跟他们说邻居的徐爷爷又被撵出来了,大晚上的在门外站着呢,我父母听了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有些诧异。 我父亲拉着我手,问我是不是看错了,还说徐爷爷下午心脏病突然发作,已经被拉到县城的医院了,不可能那么快出院的。 我母亲也觉得这事儿挺蹊跷,问了我好几遍,我是不是看错了,还跟我父亲碎叨说徐爷爷的年纪那么大,这次突发心脏病,情况不是很乐观,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不来了,还问我父亲,说我刚才看到的会不会是徐爷爷的鬼魂, 我父亲瞪了我母亲一眼,让她别瞎说,又质问我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徐爷爷了。 我心里也好奇,可是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就是徐爷爷,错不了的,我跟我父母保证,说我离得那么近,肯定不会看错的。 看我说的这么肯定,我父母也就没有再问了,让我早点睡。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徐爷爷了,徐爷爷还是那么的慈祥可亲,冲我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把糖果,递给我之后,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我赶紧穿好衣服,出去一看,邻居家的门口围了好些人。 我正寻思这是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父亲从徐爷爷家出来了,把我拉回家,跟我说徐爷爷昨天晚上去世了。 我上学的时候,路过徐爷爷家的门口,他们家的大门敞开着,我不由自主地往徐爷爷家里瞟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他们家的堂屋门口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徐爷爷的遗像,供桌后面放着一口棺材,一看到棺材,我心里就感觉毛毛的,头皮发麻。 那天我一天都没精神,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徐爷爷家里放着哀乐,浑浑噩噩过了一天,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在徐爷爷家的门口,又看到了一个身影,这次我吓坏了,我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站在那不敢再走了。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个人影,看他对我好像也没有恶意,就壮着胆子往家走,走着走着,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我停下了脚步,小心地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瞬间吓得尿裤子了,跟在我身后的竟然是死掉的徐爷爷。 我被吓得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撒腿就想往家跑,可是脚下一个踉跄,我就摔了个大跟头,我的脑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我父母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叫声,从家里跑了出来,抱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抱着我父亲的脖子,说我刚才又看到徐爷爷了,我母亲不太相信,觉得我是自己吓自己。 我父亲把我抱回家,我的额头被摔得火辣辣的疼,虽然没有一点儿伤,但就是疼得厉害,用手一碰,就像戳进了伤口里一样,钻心的疼。 那几天我疼得几乎都没怎么睡,我父母心疼我,带我去了医院,可是做了检查之后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奶奶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来到我家看了我一眼,就跟我父母说我的额头疼和徐爷爷有关,因为求医无果,我妈母亲就病急乱投医,听了我奶奶的话,让我奶奶用她的方法试一试。 我奶奶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双筷子和一碗水。 我母亲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水和一双筷子,我奶奶把盛着水的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把筷子立在了水碗里,大声的质问道:你是不是老徐头儿? 我奶奶问过之后,就放开了手,不可思议的是,我奶奶把手松开之后,那双筷子并没有倒下,竟然在水碗里立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旧楼闹鬼 我跟我父母都看看傻眼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奶奶就开始破口大骂,意思大概就是让老徐头儿快些离开,不要缠着我之类的话,我奶奶正骂着呢,立在水碗里的筷子突然就倒了下去。 我父母这会都被吓怕了,不知所措的问我奶奶该怎么办。 我奶奶说她自有有办法处理,让我回屋安心睡一觉,等睡醒了就没事了。 我忍着疼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一夜,中途吃饭我父母都没喊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又饿又渴,但是惊喜地发现我的脸竟然不疼了。 我高兴极了,赶紧跑去问我父母,奶奶是怎么治好我的额头,我父母只是说让我别多问,后来我也问过我奶奶,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的,最后被我缠的烦了,这才给我说,是我家供奉的那个保家仙救了我一命。 我们这里的规矩人死之后,要在家停灵三天,才能下葬。 徐爷爷的棺材在家停灵了三天,下葬出殡的时候,徐爷爷的儿孙之中,就数田阿姨哭的凶,哭的真是撕心裂肺,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田阿姨是徐爷爷的亲女儿呢。 田阿姨在我们村里出了名的,不管有理没理,嘴上不饶人,那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田阿姨正趴在徐爷爷的棺材上抹着眼睛,嚎着嗓门哭呢,突然就捂着额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看着田阿姨的模样,我不由的想起了我额头疼时的样子。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人死之后,在家停灵三天,下葬之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要去死者的坟头给死者烧阴宅。 据说死者的魂魄会在“头七”这天晚上回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的魂魄预备一顿饭,然后就要回避,如果让死者的魂魄看见家人,就会令他产生牵挂,从而影响他转世投胎。 就在徐爷爷头七那天,又发生怪事了。 徐爷爷有两个儿子,老大就是我们邻居,徐大叔是个很勤快的人,也很开朗,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又爱说笑话,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但是他的媳妇,也就是田阿姨,为人却不怎么样,给徐大叔招了不少闲话。 徐爷爷的二儿子,我喊他徐二叔,人也不错,就是性格比较内向,不怎么说话,因为没有结婚,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村民们对于徐爷爷的二儿子还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一些闲话的。 徐爷爷下葬之后的第二天,徐大叔和徐二叔就回城里打工了,他们两个在城里的建筑工地里干活,徐爷爷头七那天发生怪事,还是后来徐大叔给我父亲喝酒的时候,我无意听到的。 就在徐爷爷头七的前几天,徐大叔和徐二叔所在的建筑队接手一栋烂尾楼。 那栋烂尾楼的在新建的时候,建到内楼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停工了,这一停就是好几年,晚上远远看过去,那栋烂尾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刮风就有奇怪的响声,很是慎人。 建筑队一到那个烂尾楼,领班的工头儿就先杀了一只公鸡,又烧了点儿纸钱,然后让干活的工人先休息三天。 徐大叔和他们的工友在建筑队已经干了很多年了,这里面的规矩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儿,也知道很多旧楼里经常会发生一些很邪门儿的事情,所以徐大叔他们都很遵守工头的规矩,休息的那三天,每天就窝在工棚里抽烟喝酒玩牌,最多也就是在工棚门口透透气,活动一下筋骨,反正离那栋即将动工的烂尾楼远远的。 徐大叔对于这些规矩很是忌讳,他甚至连工棚都不出,就连上厕所,也都是在工棚附近就地解决的,但是徐二叔就不一样了,徐二叔有点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 徐二叔叫徐东,工友们都喊他阿东,徐二叔上厕所还是去离工棚很远的公共场所解决,因此工友们都笑话他:阿东啊,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上厕所还离那么远,难道害怕我们偷看你吗? 阿东不喜欢说话,见工友们拿他开玩笑,也没生气,只是挠了挠头,笑了笑,没说什么,但他每次上厕所还是走很远的路去公共厕所。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四天早上,工头把所有干活的人集合到了一起,说从今天起就正式开工了,还说让大家干活的时候用点心,早些干完,早些领工钱回家,但是有一件事情,工头特意嘱咐了好几遍,那就是晚上过了十二点,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去楼里,更不能动土,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自己自负。 注意的事项交代完之后,工头开始分配人员和工具,谁和谁一组,谁负责哪里,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 徐大叔和徐二叔刚好分到同一组,徐大叔趁没人的时候,特意叮嘱徐二叔,说阿东啊,这里面的邪事儿多着呢,你可别不信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徐大叔好心的劝他兄弟,可是徐二叔好像不领情,他满不在乎的说:那都是人吓人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徐大叔见徐二叔还是这样说,也就不言语了,无奈的笑了笑,拿着工具就开始干活儿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晚上,天气异常的闷热,到了深夜还是如此,大家都热的睡不着,吹着电风扇,坐在一起正在工棚里闲聊打牌呢,突然听到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谁在用锤子敲打着什么似的。 大家害怕有人想赶工程,就连忙跑出去看,大家顺着声音找过去,想看看是谁半夜里动工破了忌讳,还没等找过去的时候,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大家认为是别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也就没多管,又回工棚里继续打牌去了。 可过了多一会儿,又听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还要大一些。 大家刚才已经找过一遍了,也没在意,但是徐大叔听着外面的响声,有点坐不住了,心里觉得很奇怪,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谁在那儿敲什么呢? 徐大叔被那声音吵的心烦,就想着出去透透气,等走出工棚之后,那声音突然就消失了,徐大叔心里纳闷,找了个手电筒,围着楼走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似的,心里毛毛的,很是不舒服。 徐大叔胆子大,再加上他也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就回头看一眼,可是身后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徐大叔害怕遇到来工地偷东西的贼,不再在停留,加快脚步往工棚赶,回去的路上,突然感觉自己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差点儿绊了一跤。 徐大叔拿着手电筒,往地上一照,发现地上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锤。 徐大叔把大铁锤捡起来一看,上面儿生满了铁锈,不像是工地里的东西。 徐大叔心里纳闷,白天干活的时候,没发现这里有这么一把大铁锤啊,这玩意儿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周围都被工人用铁皮围起来了,外人也进不来呀,难道说刚才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是这个东西敲的?但是敲锤子的人去哪儿了呢? 徐大叔越想越害怕,随手把那大锤一扔,撒腿就往工棚跑,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工棚,大家看到他一脸慌张的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徐大叔看到一屋子的人,也不害怕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情,就是刚才心里毛毛的,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然后就把他发现生锈的大锤也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之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有个年纪大点儿的人问徐大叔还记得捡锤子的地方吗。 徐大叔点了点头,说他记得。 这个时候,不喜欢说话的徐二叔,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里是建筑工地,破锤子多的是,你们怎么知道那不是有人拿着生锈的锤子随手扔在那儿的? 听徐二叔这么一分析,大家听了之后,觉得也有这种可能,便纷纷问白天有谁往地上扔锤子了,大家伙听了都摇头说自己没有扔。 徐二叔提议说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看看那锤子到底是不是工地上的。 大家听了之后,都不说话了,明显是不想去,徐大叔见大家不想去,给徐二叔找了个台阶下,说现在很晚了,大家都困了,等明天再去看也迟。 众人跟着徐大叔打起了哈哈,也就没有人再去说那个锤子了,只是在听到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屋子的人都很不自然。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工头还没来的时候,一帮人就想起昨晚的事情,问徐大叔他发现锤子的地方在那。 徐大叔把大家领到昨晚他扔锤子的地方,可是东找西找,周围都找遍了,怎么找不到锤子,于是大家就问徐大叔是不是眼花了。 徐大叔一口咬定,他绝对没有看错,看徐大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是地上也确实没找到他所说的那把生锈的锤子,一时间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工头儿来了,工头看到他们一群人都站在那儿,便大声的问他们干什么呢。 大家一听工头来了,便赶忙散了,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徐大叔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他不停地想着昨天晚上他找到的那把锤子。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工人们还是窝在工棚里打牌,等牌局散了之后,大家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说道:你们听,外面是谁在说话。 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喃喃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语,可是大家怎么听,也听不明白在说什么。 这时候,徐二叔说道:我出去看看,万一是人来工地偷东西的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锈铁锤 徐二叔说着话,把刚脱下来的外衣,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看着徐二叔的背影,徐大叔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心慌,正想拦住徐二叔的时候,徐二叔已经出去了。 徐大叔和徐二叔毕竟是亲兄弟,见自己兄弟这么冒冒失失的,他心里也放心不下,抓着衣服往身上一披,就赶紧去找徐二叔,可是还没走到工棚门口呢,徐二叔就回来了。 徐二叔回来之后,把衣服往铺上一扔,坐在床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哪里的野猫在叫吧,说完,便躺在床上睡了。 别人不在意,但是徐大叔注意到了,徐二叔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第二天早上,徐大叔看着徐二叔,总感觉他的行为举止怪怪的,但是到底那里奇怪他也说不出来。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工头把徐大叔喊到一边,小声的问徐大叔:你兄弟阿东今天怎么怪怪的? 徐大叔趁这个机会,把这两天晚上发生的情况给工头反应了一下。 工头听完之后,远远的看着徐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让徐大叔不要担心,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工头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工地了,工头前脚刚走,一个年级稍微大一点的工人就拉着徐大叔,神秘兮兮的问道:大徐啊,我看阿东今天怪怪的。 徐大叔一听,心里有点慌了,要是只有自己觉得兄弟怪也就算了,但是这么多人都感觉怪,那可就不对劲了。 徐大叔赶紧追问道:“大叔,这话怎么讲?” 老工人说道:“大徐啊,你们兄弟两个都是实在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觉得阿东应该是中了邪术。” 徐大叔大吃一惊,赶忙问道:“大叔,阿东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会中邪术呢?” 老工人叹了口气,说道:“唉,这谁知道呢,总之,你多注意一下阿东,实在不行的话,今天下午的活就别干了,赶紧领着阿东找个大师看看吧,要是晚了,说不好会出人命的。” 徐大叔不敢怠慢,赶紧找到徐二叔,问他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但是徐二叔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行动举止怪异,还不耐烦的说徐大叔别那么迷信。 徐大叔劝不动徐二叔,只能暗地里一直注意着徐二叔,下午收工的时候,徐二叔吃晚饭的时候,就吃了几口菜,然后就不停地喝水。 工地做的都是体力活儿,一整天下来,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恨不得把一锅的饭都塞进自己的碗里,可是徐二叔就盛了半勺子的稀饭,就再不吃了。 徐大叔害怕徐二叔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直跟着徐二叔,然后徐大叔就发现跟徐二叔说话的时候,徐二叔的嘴里好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那气味很恶心,有点儿像腐肉烂臭的味道。 到了晚上,大家伙还是在工棚里打牌,但是徐二叔今天却很反常,早早的就躺下睡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工头来了,工头进了工棚之后,看了一眼睡觉的徐二叔,皱着眉头,跟工人们说今天晚上早点睡,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工头都发话了,大家也不敢不听,把牌一收,洗漱了之后,就都睡了。 第二天的时候,徐二叔的行为就更怪异了,早上饭都没吃,一睡醒就是一个劲儿的喝水,徐大叔还发现徐二叔去公共厕所上厕所的时候,站在公共厕所门口,双手不停地做着什么手势,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徐大叔刚想走过去看看,就见徐二叔猛的一下子就转过头,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很凶恶,问徐大叔在这里干什么? 徐大叔只能顺着话,说他也来上厕所。 徐二叔听了之后,警惕的看了一眼徐大叔,把头一扭,就走了。 等徐二叔走了之后,徐大叔好奇地走到徐二叔刚才站的地方,想看看他刚才在做什么,可是走过去一看,他发现徐二叔站的那个地方,地上有几只虫子在爬着。 徐大叔没见过那些虫子,赶紧去把那个老工人喊了过来,老工人过来一眼,脸都吓白了,赶紧把徐大叔拉走了,走了好远,才颤颤巍巍的跟徐大叔说那几个虫子是蛊虫。 当天下午,工地就出事了,一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钢管直穿胸口,当场就断气了,那个工人死得很凄惨,但是徐大叔发现那个人的手腕脸上有几个红斑点,好像是蚊子咬的,可却比蚊子包大得多。 虽然知道那人救不活了,但是工人们还是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然后又报了警。 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脚来的,医院的救护人员抬尸体的时候,一个警察看了看尸体,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怎么又是这样,真邪门儿啊。 那警察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徐大叔给听见了。 由于工地上出了人命,工程被暂停了,大家都呆在工棚里,现在谁也没心情打牌了,躺在各自的床铺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大家便开始议论起那个工人怎么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可说来说去,谁都没有说出个名堂。 大家在聊天的时候,徐大叔一直在注意徐二叔,徐二叔躺在床上,一直没出声。 徐大叔正看着徐二叔,徐二叔突然坐起身,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徐二叔下了床,去喝了口水,然后就出去了,徐大叔见徐二叔要出去,赶紧问他去哪,徐二叔头也不回的说他要去上厕所。 徐二叔出去了之后,那个老工人,坐在徐大叔床上,凑在徐大叔的耳边,问道:你还记那天晚上你说你看到生锈铁锤吗? 徐大叔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说他还记得,那个老工人又说道:“今天小张死的地方就是你发现锤子的地方。 被老工人这么一提醒,徐大叔这才反应过来,还真是这样。 徐大叔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工人又紧张地看了看门外,小点的说道:“现在工地也停了,你赶紧带着阿东去找大师看看吧,要是晚了,我怕阿东命不久矣。” 老工人又说道:“大徐啊,小张的死很蹊跷,今天来的那几个警察,他们知道小张的死因,他们来只是例行公事一下罢了,你要是在拖下去,我怕阿东的下场会跟小张一样。” 徐大叔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工人拍了拍徐大叔的肩膀,安慰道:“大徐,你也不要害怕,我认识一个道士,下午也没事,我去问问那个道士,看看他能不能救阿东。” 徐大叔赶紧感谢道:“大叔,您要是有认识的人,那就拜托您了,今天晚上我请您吃饭。” 老工人叹了口气,凑在徐大叔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我跟你们兄弟俩在一起干活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见你们有难,我哪能袖手旁观呢,我这就去跟工头说一声,但是在我回来之前,阿东中了邪术这件事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还有,阿东要是给你东西,不管任何东西,你都不能接,还有他碰过的东西,你也别在接触了。” 徐大叔点了点头,老工人便出去找到了工头,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工头一脸的凝重,沉吟了许久之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出怪事儿呢,那好,你赶紧回去把道士接来吧。 老工人走了之后,工头让大家尽量看好徐二叔,最好别让他独自一个人,工地上已经死了一个人,这要是在有意外发生,那工头可就干到头了,工头交代完就去警局处理小张的事情了。 过了大概有几个小时,老工人带着一个道士回来了,道士听工人把情况一说,悄悄的不动声色的看了正在睡觉的徐二叔一会儿,然后说徐二叔是中了降头术,大家都问下术的人是谁,道士摇摇头说他暂时还看不出来。 道士从身上拿出几张符纸,让大家用水冲喝掉,又问了问徐二叔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徐大叔不敢隐瞒,把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道士说了一遍,当说到公共厕所的时候,道士脸色一变,说这就对了,问题就在那个公共厕所,这栋楼刚建的时候,拆迁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意外,砸死了很多的人。 道士说着话,就要去那栋烂尾楼看看,众人带着道士去烂尾楼,道士一走近就问烂尾楼是不是死了人,大家不敢隐瞒,带着道士去小张摔死的地方看了看。 道士一走到小张摔死的地方,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点水在地上,水渗进土里之后,不一会儿,就看到从地底爬出来很多只虫子。 徐大叔一眼就认出,那些虫子跟那天徐二叔站在公共厕所的时候,出现的虫子一模一样。 道士又拿出一个黄纸包,里面包着一团白色的粉末,道士那白色的粉末围着那些虫子撒了一圈儿,那些虫子便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到处乱窜,但是那些虫子不管怎么动,就是不出那个圈儿,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那些虫子就都死了,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徐大叔捂着鼻子,皱着眉头,问那道士: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啊。 道士一边吩咐大家找些生石灰来把虫子埋掉,一边和徐大叔解释说这些虫子是没有长成型的尸虫,还说今天死的那个工人就是被这些小东西给控制了,所以才摔死的。 徐大叔吓了一跳,赶紧问那这些虫子是怎么来的。 道士看了看烂尾楼的周围,说这些尸虫修炼邪术的法师用来养尸用的,这种尸虫对血很敏感,一旦闻到血味,就会顺着伤口钻进人的身体里,靠吸人血食脏腑成长,一旦尸虫在体内完全成型,到时候就会控制人的思想,把人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干尸。 说话的时候,大家已经按道士说的,挖了一个坑,用生石灰把那些恶心的虫子埋掉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道士破法 道士看着埋虫子的石灰,沉默了一会儿,就让大家回去。 回到工棚之后,大家都问道士接下来该怎么办。 道士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徐二叔,跟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等出去之后,道士说徐二叔现在嗜睡,是体内的尸虫在作怪,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的话,徐二叔过不了几天,下场就会和小张一样,成为被尸虫控制的傀儡,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把徐二叔体内的尸虫给弄死或者引出来。 这时候,工头回来了,道士看到工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工头的脸色也是一愣,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是认识似的。 工头微微愣了一下,一脸懊悔的跟道士说道:大师,原来是你啊。 道士叹了口气,训斥道:你明知道这栋楼不干净,怎么还敢接这个工程呢。 工头低下了头,懊悔的说道:“大师,我知道错了,老板说给双倍的钱,我一时钱迷心窍了,我也是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邪术已经不存在了,这才会接了这个工程,我也没想到事情过了那么久,当年的邪术还会存在。 工头说完,看了看工人,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跟他们说过了,晚上不能靠近那栋楼,是他们自己不听,这怪不得我啊。 徐大叔还有所有的工人听得一头雾水,有一个人忍不住打断他们,问他们在说什么。 工头拿出烟,散了一圈之后,自己点了根烟,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在几年前,这栋楼还没动工的时候,这里是几个农民家的农田,后来被县城里的一个当官儿的看上了,要把这块地买来给县里盖一个招待所,其实还是想中饱私囊,自己从中捞些好处。 田地那是农民世代赖以为生的祖业,那几家农民当然不肯卖了,可是也不知道那当官的使了什么手段,一分钱没花,就把这块地给弄到手了。 那几家农民都是孤寡老人,眼看自己守了一辈子的田地被人给抢走了,有两户人家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了。 后来,准备动工的时候,铲车把田地铲平的时候,其中有一户老农民,一头就撞到了施工的铲车上,当场就死了。 施工队知道那户人家里就老农民一个人,为了掩盖事情,就把那个老农民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然后怪事就发生了。 施工队的司机,过了没几天,便莫名其妙的地死了,全身发白,血都没了,可是身上却没有伤口,医院的人都说不出是为什么。 施工队里倒是有人看出这是邪术,但是他也没给施工队的领导说,工资都没要,当天就卷铺盖走了。 后来听说动工挖地基的时候,一个月都不到,那个施工队就接连死了五六个人,施工队算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扔下工程就不干了,那个地基便空在那里大半年。 但是那当官的人却不信邪,从外地找了个施工队,开始继续接着盖楼,一开始什么事儿都没出,可是当楼开始慢慢盖高的时候,施工队的人也开始慢慢地一个一个的莫名其妙地意外死亡,这个施工队最后也不敢干了,名声传出去之后,那栋楼的工程再也没有施工队敢接了,从那以后,那栋楼便闲置在了那里,一直没有施工队敢去动工。 工头说到这,长叹了口气,说:都怪我,前几年当初那个当官儿的被调去了外省,新上任的领导说不能让楼就这么闲置着,我们本地没有施工队敢接这个工程,但是,我最近欠了一笔债,急需要钱,我本想着这几年过去了,那个邪术就破了,所以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大家听到这儿,都沉默不语,不可置信的盯着工头看。 工头脸一红,一脸歉意的说道:我不是故意想瞒大家的,我没想要任何人送命。 大家都跟工头都是多年的交情,没有人责怪他,安慰工头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要赶紧想办法破掉这个邪术。 工头不好意思的问道士该怎么办。 道士迟疑了一下,说这个邪术能破,不过有点费劲。 工头一听能破邪术,差点没给道士跪下,凄惨的哀求道士救命。 道士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徐大叔,嘱咐说等徐二叔醒了之后,想办法把这个药丸让他吃掉,不管是掺到饭里也好,混进水里也罢,总之,要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吃掉,等吃掉之后,一旦发现他感觉肚子疼,就不要在管他了,赶紧跑就是。 道士嘱咐完徐大叔,开始跟工头说:明天一早,你安排所有的人离开这个工棚,不管去哪都行,不过你们最好还是聚在一起,我不叫你们,你们谁也不能来,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来工棚,否则后果自负。 道士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明天我在工棚破法,你们在外面也不要闲着,找些东西装上生石灰,听到我喊你们,你们就带着生石灰来找我,我让你们往那扔,你们就往那扔,你们一定要记住,只能行动,不能说话,更别张嘴。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道士让大家装作没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不过最好离徐二叔远一点,然后就走了。 道士走了之后,大家回到工棚里,坐在各自的床铺上,都不敢说话,挨着徐二叔的几个人,则是跟别人挤在一张床铺上。 当天晚上,工棚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睡觉的徐二叔,生怕他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一晚上不睡觉,于是大家就商量轮流睡,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唯独徐二叔没有起床,大家也没喊他。 吃过早饭之后,工头开始按道士的吩咐,安排大家离开工棚。 徐大叔按道士说的,把药丸弄碎弄进了早饭里,端给徐二叔吃。 徐二叔早上起床之后,也不洗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床上发愣,见徐大叔给自己端饭,也不说话,接过碗,拿着筷子就往嘴里扒着吃,狼吞虎咽的把早饭吃完之后,把碗递给徐大叔,就躺下继续睡。 徐大叔看着徐二叔把一碗饭吃干净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走的时候,徐二叔突然猛地坐起身,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徐大叔赶紧问:阿东,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天吃什么把肚子吃坏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药,说着话,徐大叔就赶紧离开了工棚。 徐大叔刚走到工棚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道士,道士看着徐二叔一脸难受的样子,小声跟徐大叔说让他在门口等一下,说完就走到徐二叔的面前,抓着徐二叔的手,问道:阿东啊,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 徐二叔一下子甩开道士的手,怪笑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道士看着徐二叔,叹了口气,又问道:阿东啊,你最近几天是不是没什么胃口,不管吃什么都觉得没有味道,你是不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身体里有无数条虫子在爬? 徐二叔惊奇的看着道士,问道:你是谁?我这种情况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道士没有回话,却突然在徐二叔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阿东啊,你能告诉我,你手上的这些红点,是怎么来的吗? 徐二叔勉强精神了一下,说道:“前几天我去公共厕所,上厕所的时候,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咬了我的屁股一下,我以为是什么虫子,就没怎么在意,可能是过敏吧,被咬的地方越来越痒,我用手挠了之后,手上就出现这些红点了。 道士听了,又接着问:“阿东啊,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徐二叔想了一下,说道:“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我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总是莫名其妙的去公共厕所,站在公共厕所门口,不知道干什么,而且我这几天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出一点味道,吃下去之后,丝毫感觉不到东西进肚子,好像肚子里有张嘴,在吃我吃下去的东西。 道士点了点头,又问道:“阿东啊,你最近有没有做梦啊。” 徐二叔脸色变了一下,急声说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我梦到有一把血淋淋的锤子在不停追着我,一直想往我身上砸,我想躲进那个公共厕所里,可是我还没进去,就从公共厕所里爬出了好多虫子,那些虫子爬到我身上,钻进我的嘴里,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吓得想大声叫,可是却又发不出声音,我使劲儿的吐,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徐二叔说着话,突然变得疯癫起来,胡乱挥动着手臂,嘴里大声嚷嚷道:把这些虫子弄走,快把这些虫子弄走啊。 徐大叔担心徐二叔,赶紧走近,问道士发生什么事情了。 道士跟徐大叔摆了摆手,示意他离远点,然后一只手紧抓着阿东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子,让发癫的徐二叔把它喝了。 徐二叔接过瓶子,抬手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就喝光了。 道士让徐大叔去倒杯水,然后在水杯里烧了一张纸符,接着拿出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在徐二叔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刀,又拿着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把血滴在那些烧成了灰的符上面搅和了几下,然后抹在徐二叔手腕的伤口上。 徐二叔焦急地喊道:你在做什么?好热,这是什么? 道士没有说话,突然伸手往徐二叔的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徐二叔冷不防备的就给咽了下去,过了几秒钟之后,徐二叔便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了。 这个时候,道士用他手指上伤口流出的血,围着徐二叔滴了一圈,徐二叔的嘴突然就张开了,从嘴里爬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虫子,然后,紧接着,从徐二叔的鼻孔,耳朵都开始不断的有虫子爬出来,这些虫子跟嘴里爬出的那个相比,个头儿小了那么一点儿。 道士见状,赶紧冲徐大叔喊,让他去喊人过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亡魂救人 徐大叔看道士很着急,撒腿就跑去外面喊人去了,大家拿着铁楸,抬着几袋石灰,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道士看到石灰,就命令大家赶紧把石灰撒到地面上,众人拿着铁楸,铲着石灰就往地面上抛撒,几秒钟不到,工棚里就灰尘四起。 众人把石灰一股脑的全都扔进工棚里,就听里面徐二叔大声的惨叫,徐大叔心里担心,问道士徐二叔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道士让徐大叔不要担心,等一会徐二叔体内的尸虫就会被逼出来。 众人围站在工棚门口,等尘埃落定之后,就见徐二叔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道士带着人进了工棚里,把徐二叔抬了出来,让人把他抬到公共厕所。 到了公共厕所,道士让人把徐二叔放到一边,然后拿出一个瓶子,瓶子一被打开,顿时弥漫出一股浓重的血腥的臭味儿。 道士一扬手,那瓶子里的液体都洒在了地面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不远处的地面有一处地方从地底爬出了虫子,那些虫子一个接了一个,从地底爬了出来,径直爬到抛洒液体的地方。 那些虫子纠缠到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蠕动的腐肉一般,恶心极了。 等不再有虫子从地底出来,道士让大家离徐二叔远一点,过了一会儿,徐二叔突然就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诡异,就像是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似的。 徐二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了没几步,就重重的倒了下去,然后就看到从他的嘴里前后陆续的爬出了两只拳头大的虫子。 道士手疾眼快,一抬手就扔出两道符纸,符纸一碰到那两个大虫子,两只虫子凄惨的叫了一声,就化作了一滩黑色粘稠液体。 道士跟徐大叔说徐二叔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带着他去清洗一下身子了,然后指着虫子钻出来的地方,让大家将其挖开。 大家刚开始有不敢下手,但是道士让大家放心,说那下面的虫子都已经爬走完了,众人这才动手,挖了大概有半米多深,忽然就闻到一股恶臭,然后就听到有人喊,说是挖到了一个尸体,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工头现在也没有注意了,问道士要不要报警。 道士看着尸体,点了点头,说既然挖到尸体,自然要报警,然后就跟大家说,等警察来了,让大家都说是无意间挖到尸体的。 等警察来了之后,把尸体抬出来,法医当场检查尸体,这个尸体已经腐坏透了,浑身没有一处完好,全都是腐肉,腐肉上还爬满了蠕动的虫子。 法医检查完尸体之后,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警察和其他几个警察悄悄的做了个手势,然后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就给抬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年纪有些大的警察走到道士面前,很恭敬的问道:大师,这术就算破了吧?以后不会再死人了吧? 道士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等警察走了之后,大家正在跟工头说,以后哪怕没有活儿干,也不要再接这种活儿了,工头也是一脸羞愧,无地自容,见道士回来了,工头赶紧问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道士说那些虫子就是尸虫,尸虫以尸体存活,而地下的那个尸体则是尸虫的家,尸虫把尸体吃光了之后,就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徐大叔嘴里爬出的那个个头大的尸虫就是尸虫王,它一旦进入到人的身体里,就会慢慢的控制人的意识,然后控制着人把自己埋起来,好给尸虫当寄生体。 这个烂尾楼的工程是不能在做了,徐大叔和几个工友把徐二叔抬到水龙头旁边,给他清洗掉身上的石灰粉,找了个被子裹着他,把他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宾馆里。 徐二叔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才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尤其是看到徐大叔,徐二叔哭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徐大叔说是自己的父亲救了他。 徐大叔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徐二叔身上还有尸虫,悄悄给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吧道士找来。 道士来了之后,跟徐二叔一番交谈之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大叔不明所以的看着道士,道士笑了笑,说道:“按阿东这种情况,尸虫早就应该控制他,让他去寻死了,我还奇怪为什么阿东他一直残留有一丝意识保证他不失去控制,原来是你父亲的亡魂在救他啊。” 原来,徐二叔去公共厕所的时候被虫子咬的时候,尸虫的虫卵已经进入了徐二叔的身体里,后来徐二叔行为怪异的的那几天,可以说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他已经失去自我意识,被体内长大的尸虫给控制了。 就在徐二叔失去意识的那天,也就是徐大叔看到锤子的那天晚上,徐二叔听着工棚外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记得自己在床铺上睡觉,但是徐二叔睡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那个地方昏昏暗暗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徐二叔顺着路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自己走起道来轻飘飘,就跟脚没沾地儿似的,就在这个时候,徐二叔就感觉有好些人跟着自个儿,徐二叔回头一看,身后立刻刮起了一股大风。 徐二叔赶紧掩住眼睛,等风过了,睁眼一看,吓了一跳,眼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徐二叔仔细一看,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徐二叔吓坏了,他知道自己父亲前几天刚死,想到这儿,徐二叔拔腿就跑,连头也不回,就是使劲儿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跑不动了,徐二叔刚停下来,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你看看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走路就走路,跑什么呀。 徐二叔听声音是自己父亲的,扭头一看,这个人也是自己父亲的样子。 徐二叔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问道: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 徐二叔的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我是死了,你啊还没死呢,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来救你的。 徐二叔一听,也不害怕了,瞬间就哭了,抱着自己父亲的腿,把没来得及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徐二叔的父亲扶起徐二叔,说道:孩子啊,如今你我已是阴阳相隔,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娶个媳妇。 话音刚落,徐二叔就听到徐大叔喊自己吃饭,徐二叔眼前一晃,就看到徐大叔端着早饭让自己吃,徐二叔本来不想吃饭的,但是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似的,接过碗就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徐二叔眼前又是一晃,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自己父亲也站在自己面前。 徐二叔一看到自己父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他不孝顺。 徐二叔的父亲,安慰徐二叔说:孩子啊,人都有一死,你也别伤心,我现在在阴间还不错,你们给我烧的钱,够我用了,你现在魂魄离体,我找了阴差,让他帮你还魂,我这就领着你去找他,不过,见了他,你可千万不能说话,要不然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徐二叔的父亲说完话,就拉着徐二叔的手走了,徐二叔看着周围,发现周围的环境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又一时间想不起了,他就问父亲这里是哪。 徐二叔的父亲,叹了口气:孩子啊,这里是阴间。说话间就带着徐二叔来到几间房子中间的一块空地前。 徐二叔的父亲说道:“孩子啊,今天是我头七,你们还没有给我烧阴宅,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说完指着旁边的房子说道:“我们去你爷爷的家吧。” 徐二叔看着那个房子好奇的问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坟地啊? 徐二叔的父亲点头说道:是啊,孩子啊,我跟你说,有些事情你不能不信,其实阴阳都是一个样儿,在阳间做的好事多了,到了阴间之后就少受点儿罪。 徐二叔的父亲敲了敲房子的门,半天没人回应,徐大叔的父亲笑了笑说,你爷爷可能是上班去了,我们还是直接去找阴差吧,说完就拉着徐二叔的手,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庙宇前。 徐二叔一看,原来庙宇前面的路啊,就变成了一条宽大的街道,破破烂烂的大庙变得相当的辉煌,里里外外还有许多人出入,但就是都看不清模样。 两人进了庙之后,来到一座偏殿门前,徐二叔的父亲朝台阶上人一施礼,那人没说话,打了一手势,就让他们进去了。 等进了门之后,徐二叔看见一个人手托着腮帮子正在趴在一个桌子上,好像正想着什么,看他们进来,也没说话。 徐二叔的父亲,冲着那人笑了笑,喊了一声爹,说道: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没想到那个人很生气地说:你这个浑小子,你不知道这儿不能随便来的吗? 徐二叔的父亲,一听就叹气,说:“你生前没见过孙子的面,我好不容易带孩子来看看你,你倒好,连理都不理孩子。 那人一听,笑嘻嘻的站起身走到徐二叔面前,正想说话,徐二叔面前一晃,就看到道士问他是哪里的人。 徐二叔心里来气,张嘴就要骂,但是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着急,眼前一晃,自己又回到了阴间,听到自己父亲在跟爷爷说话。 看到自己回来了,徐二叔的父亲,赶紧跑过来,说:孩子啊,你有救了,你爷爷已找人去帮你招魂了。 这个时候,那个人就生气的说道:赶紧把人带走,这里是随便来的吗? 徐二叔的父亲见状,就拽着徐二叔走了,等出了庙宇之后,徐二叔的父亲说:孩子啊,你别怪你爷爷,他和你就那一面之缘,缘分一没,你们两个就跟陌生人一样了。 等回到两间房子中的空地,徐二叔的父亲跟徐二叔说道:“孩子啊,我们在这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百六十章 一言之恩 徐二叔跟他父亲坐在那聊了没几句,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爬,可是明明感觉有东西从嘴里往外爬,但是自己却什么都看不到,过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被泼水似的。 徐大叔在一旁听着,知道那是大家给徐二叔清洗身上石灰粉的时候。 徐二叔说完之后,就催着徐大叔回去祭拜父亲的头七。 工地也停了,两个人在城里也没事做,便一起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徐二叔很是感慨,说他之前是个无神论者,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他明白了,有些事不得不信。 徐大叔也很是欣慰,赞同的说道:的确如此,在大自然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命,而他们也拥有各种不同的能力,人类有时在他们看来简直就像蝼蚁,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惹人,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是不会主动来招惹人的。 徐大叔和徐二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第二天早上就是自己父亲的头七,回到家之后,两个人不敢耽搁,赶紧去附近的纸扎店置办纸扎阴宅物品。 等第二天徐大叔带着自己一家老小,在徐爷爷的坟头祭拜了之后,当天晚上,兄弟两个人同时都梦到了徐爷爷。 徐爷爷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大房子前,兄弟两人一看那房子,一眼就认出,那间房子正是早上自己在父亲坟头烧掉的纸扎阴宅。 听徐大叔说,当时徐爷爷拉着他们兄弟两个人的手,带着他们进了房子之后,三个人聊了很久,徐爷爷说他们父子已经是阴阳相隔,之间的情分已经缘尽了,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梦见过徐爷爷。 这件事是徐大叔跟我父亲喝酒的时候闲聊时讲的,当时我坐在一旁,听了之后,觉得很神奇,不由的就把目光落在了我们家供奉的那个保家仙的小房子上。 神神鬼鬼的我现在也没见过,别人讲的在精彩生动,我也不信真有神神鬼鬼的。 没想到,当天夜里,我家那个供奉保家仙的小房子就发生了异常情况。 半夜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了,跑去厕所小解之后,准备回屋的时候,眼前突然晃过一道黄影,径直窜进了保家仙的小房子方向,然后就听到有东西在吱吱吱的叫。 我以为又是来我们家偷吃东西的小动物,因为之前我们家的肉就被野猫给叼走了,我在院子里捡起一根儿木棍就悄悄地来到保家仙的小房子前,由于太黑,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隐约见看到一团黄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挥着木棍就朝那团东西砸了下去,那东西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棍子,我一看打中了,用尽了力气,接连就是好几棍下去,见那东西没有了动静,这才住手,然后赶紧去喊父母出来。 等我父母出来之后,拿着手电筒一照,那东西竟然是一只黄鼠狼,我父亲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按着我让我跪下认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乖乖的跪着,父亲和母亲也跪着,嘴里一只念叨说小孩子不懂事,请仙家饶命之类的话。 我一看父亲吓得浑身直哆嗦,心想自己这回可能是闯大祸了,早知道是这东西,我就不打了,我也多多少少听说过,黄鼠狼这种东西邪门的很,这种东西可千万不能去招惹,要不然恐怕会倒一辈子霉呢,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父母带着我在保家仙的牌位前磕了好几个头,还上了几炷香,然后就训斥我,让我赶紧回去睡觉。 我心里忐忑不安的,那里睡得着,心里一直在想我到底会不会遭到黄鼠狼的报复。 一转眼,三天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以为自己没事儿了,可能是那个黄鼠狼原谅自己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第三天的晚上,我说病就病了。 我知道这不是自然生的病,因为以我的体质,除了换季时冷热交替会得个小感冒,平时我从来不生病的,现如今突然莫名其妙的生病,肯定是出了什么猫腻。 我躺在床上,无意间就想起几天前自己打死的那只黄鼠狼,心头猛的一紧,自己这场病十有八九可能是那个黄鼠狼在作怪,看来那只黄鼠狼还没有原谅自己。 我父母也看出来了,一看我脸色不对劲,带着我就去找刘先生。 刘先生的家是一个旧瓦房,看起来很破烂,我们来到刘先生的家门前,父亲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刘先生就来开门了。 刘先生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本来喜悦的笑脸突然就阴沉了起来,但是刘先生也没说什么,把我们让进家里,我进了刘先生的屋里,好奇的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刘先生家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桌子上面摆放着全都是一些黄符啊,木尺啊,八卦盘的东西。 父亲把事情的原委仔细地和刘先生说了一遍,刘先生听完之后,皱了皱眉,说道:既然是你们供奉的保家仙,毕竟是受过你们的香火,保家仙一般都有灵体,再说你们也不是故意打死的,按道理保家仙应该不会作怪害你们家里的人才对,刘先生说着话,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打死的那只黄鼠狼不是我们家供奉的那只。 我父亲听完,赶紧问刘先生能不能帮我化解。 刘先生低着头,想了想半天,这才开口说,他没有办法搀和这件事,让我父亲回家之后,给我们家的保家仙烧几炷香,求求我们家的保家仙。 我父母听完之后,连声道谢,赶紧回家给带着我跪在保家仙的小房子前烧香。 我父亲正在烧香的时候,保家仙的小房子里突然传叽叽的叫声,然后就从小房子里钻出一个黄鼠狼。 黄鼠狼立着身子,就跟一个人似的,站在我们面前,瞪着小眼睛瞅着我们。 我父亲很害怕,身子瑟瑟发抖,赶紧对着它磕了一个头,说道:“仙家,孩子无意冒犯了你们族类,求您帮帮忙。” 这个黄鼠狼像是能听懂似的,冲我父亲点了点头,转身就窜进小房子里,没了踪影。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两只黄鼠狼在打架,两只黄鼠狼纠缠在一起,又是咬又是啃的,打的特别的激烈。 我一晚上没睡安稳,混混噩噩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睡醒了。 我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床头有一串血印,血印一直延伸到屋外,我顺着血印找去,发现血印一路去了院子里保家仙的小房子。 我走到保家仙的小房子跟前,往里一看,里面有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黄鼠狼。 我又回想了一下晚上做的那个梦,瞬间就醒悟了过来。 我小心的问它是不是昨晚那个打架的,这只黄鼠狼抬眼看了我一样,就蜷缩着身子不动了。 我赶紧去把父母喊了过来,父母过来一看,赶紧跪倒在地,问:仙家,您怎么受伤了,我们能帮您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惊奇的是,这个黄鼠狼竟然能说人话,只听它说现在它很饿,需要些吃的,想吃几只鸡。 我父亲听了,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跑去集市买了四五只鸡。 我父亲把买来的鸡放进保家仙的小房子里,我伸着脖子还想往里看,父亲就把我给拉走了,警告我不要靠近。 当天夜里,我又做梦了,梦里还是两只黄鼠狼打架,不过这一次,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只黄鼠狼就是我们家的那个保家仙。 我知道另外一只就是害我的黄鼠狼,胆子也大了起来,攥着拳头,跟着我们家的保家仙一起去揍那只黄鼠狼,没几下就把它给打跑了。 等把那只黄鼠狼打跑了之后,我们家的保家仙,立着身子,看着我,突然问我它像不像人。 黄鼠狼讨封的事情我听说过,赶紧点头说像,不仅像人,还像神仙呢。 我刚说完,保家仙一转身就没影了,然后我就醒了。 我醒了之后,发现现在还是深夜,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怔住了,紧紧盯着屋门,心里很是害怕。 见我不开门,门外突然有人说话,声音正是我家的保家仙,它说:“恩人,我现在已经功德圆满,请开门,容我当面谢你。” 我犹豫了一下,下床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干瘦的人,虽然模样看不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家的保家仙。 保家仙跪在我面前,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布,说道:“多谢恩人一言之恩,让我能够直接功成化仙,我这里有一张藏宝图,你按图中所示去找,可保你家财万贯。” 保家仙双手托着布,我犹豫了半天没敢伸手拿,我正犹豫着,保家仙的半个身子突然就消失了,保家仙消失之前,冲我吹了口气,跟我说:恩人,你跟财无缘,我在你身上留有一念,日后你若是遇难,我定会前来救你。 第二天,我走出屋子,去到院子的时候,发现我们院子里供奉的保家仙的小房子不见了,我父母也都说他们昨天晚上梦到保家仙跟他们道谢,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不见那只黄鼠狼了,任凭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对它也是颇为牵挂。 时间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去街上买酱酒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道人,道人盯着我打量了许久,然后询问我最近家中是否发生过什么怪事。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刚想走,却被道人伸手给拦住了。 道士看着我,说道:小伙子,我看你身上沾染了妖气,怕是家中有邪祟作恶,你家中是否可发生过异常之事? 听到道人这么一说,我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 道士又说道:“邪祟最擅长迷人心神,可依人心中所念,幻化成形,惟妙惟肖,难辨真假。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别说了,我妈还等着我买酱油回去做饭呢。 道士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小伙子,你想一想,家中可有老而不死的家畜? 听道士这么一说,我不由的就想起了保家仙,我伤感了一下,摆手跟道士说道:没有,我家里什么家畜都没养,你别再烦我了,我要回家了,我妈还等着我买的酱油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老鼠断尾 道士见说不动我,长叹了一声,说道:罢了,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那我赠你一张镇妖符,你若是感觉谁不对劲儿,就将这符贴在那人身上,到时候,是人是妖,自可见分晓。 道士将一张黄符递给我之后,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我把符纸随手揣进兜里,就去买酱油了,等回家的时候,我妈一看到我,就埋怨我买个酱油怎么去这么久,我把路上遇到道士的事情给我妈说了一遍,还把那张黄符给我妈看了。 我妈看着那张符纸,就让我拿去给我父亲看,等我父亲看了之后,突然就将那个符纸给撕了个粉碎,还训斥我说我家里供奉有保家仙,带这种驱妖的东西进家,就是给仙家做对。 我白白挨了一顿训,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胃口了,等下午的时候,父母上班去了,本来我是想去找表哥玩的,但是奶奶说表哥趁放假这几天去城里找他父母了。 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在院子里玩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响声,我以为是小动物跑进厨房偷东西吃,赶紧跑进厨房。 我跑进厨房一看,声响是从面缸里传出来的,我顺手拿着菜刀,就凑到面缸前,心想不管里面是什么动物,今天我都得把它留在这。 等我把面缸盖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窝着一个大老鼠,大老鼠进到面缸里偷吃面粉,现在应该是吃完出不来了,正扒拉着前臂,瞪着俩小眼儿瞅我呢。 我心里气坏了,我们家本来就不富裕,这老鼠糟蹋了粮食,真是可恶啊。 我看着在面缸里来回逃窜的大老鼠,咬着牙说道:活该让你糟践粮食,今天我就打死你。 这个大老鼠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我刚说完,就见那只大老鼠突然就不动了,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瞪着小眼睛瞅着我,叽叽的叫着,显然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我顿时乐了,看到这小东西可怜兮兮的眼神儿,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了,我暗自叹了口气,跟它说道:算了,你这小家伙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过下次你可不能在进面缸了,你要吃东西,我们也要吃东西,一整缸面你也吃不完,但是你糟蹋坏了,我们也吃不了,下次你要吃就吃外面的东西,知道吗? 那大老鼠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两只前爪一抬,点了点头,竟然朝我作了一个揖。 我把大老鼠从面缸里拎了出来,放到了地上,说道:行了,你走吧,以后我给你扔些吃的在面缸后面,你可不能再到米缸里头吃了,要是再掉进去,我可就不管你了。 大老鼠叽叽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我,然后就窜身逃走了。 说来也奇怪,从那天以后,我们家厨房里的东西再也没有被老鼠咬过,我也是经常把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趁父母不注意,悄悄的扔到面缸后面,等过一会儿在看,扔的东西就没影了,我知道是那只大老鼠吃了。 没过多久,大老鼠渐渐的就和我混熟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便不再躲避我,明目张胆的在我脚下转悠,有时候还会爬到我的脚上,我经常把大老鼠捧在手里,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总给大老鼠说一些自己的事情,每次我讲完之后,大老鼠都会从我手上窜到地上,在地上围着我转圈,直到转得自己晕头转向,把我逗得大笑不止。 晚上我写作业的时候,大老鼠便趴在我旁边,也不打扰我,就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晃就是一个星期,大老鼠在这几天长的特别快,越长越大,最后竟然跟个黄鼠狼一般大小,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老鼠的寿命最多不过两三年之间,而这只大老鼠明显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寿命,但是它却丝毫不显老态,每天仍是活蹦乱跳的。 我知道这只大老鼠是已经成精了。 等假期结束了,我上学的时候,大老鼠还想跟着我一起去学校,我就训斥它,让它好好在家呆着,大老鼠听了之后,张望的看着我,扭头就窜回家了。 那一阵子,我上课的时候都没心情听老师讲课了,心思全都在想那只大老鼠。 等放学之后,我也不跟同学绕弯逗玩了,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往家赶,几天之后,大老鼠好像摸透了我上学放学的时间,每次上学总是在我家门口的下水道口看着我,等我放学的时候,我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它从下水道里窜出来,像是在迎接我回家。 我一直跟把大老鼠当玩伴,因为大老鼠很机灵,没让我父母发现过,所以我父母根本不知道。 但是好景不长,过了没几天,那只大老鼠就不见了,我心急如焚,在家里四处寻找,但是都没找到大老鼠的身影,然后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只大老鼠泪流满面的跟我说它被一个道士给抓走了。 我想问它被道士抓去那了,可是我还问出来呢,梦就醒了。 我醒来之后,就在也睡不着了,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天我遇到的那个道士,我猜想会不会是他把大老鼠给抓走了呢?但是就算真是他,可是我去那去找他呢? 于是我满村跑,到处寻找那个道士,但是道士没有找到,和尚却是遇见了几个。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心说如果大老鼠没被抓走的话,该有多好啊。 又过了几天,我父母要去外地打工,把我交给我奶奶照顾,我父母刚走,就下了一场雨,我因为到处找大老鼠,淋了一些雨,当天回到家就感冒发烧了。 我晕乎乎的躺在床上,浑身难受的要命,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我心里还在惦记大老鼠,心说大老鼠要是再不回来,怕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奶奶给我买了药,让我吃下之后,嘱咐我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感冒就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大老鼠,我心里高兴坏了,赶紧坐起身,问大老鼠去那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大老鼠的尾巴断了,就剩下了半截尾巴。 我赶紧问大老鼠的尾巴怎么了,大老鼠吱吱吱的叫,我也听不懂它在什么,把它捧在手里说,没事就好。 我生病的那几天,大老鼠安静的趴在床头,也不乱跑乱跳了,它看着我,眼中全是悲伤。 我以为它饿了,伸出手摸了摸大老鼠,就跟它说:我现在下不了床,面缸里有吃的,吃我奶奶烙的饼,你自己去吃吧。 大老鼠摇了摇小脑袋,没有去吃,就是安静趴在床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奶奶一进门,小老鼠就窜进我的被窝里,我奶奶喂我吃了药,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又梦到大老鼠了。 梦里大老鼠嘴里叼着一棵草,让我吃下去,说我吃了之后,病很快就能好。 说来也奇怪,我在梦里吃了大老鼠给我的那棵草,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难受,好像还似乎比之前更硬朗了。 我父母现在不在家,奶奶又经常在表哥家,我一个人在家,天天跟大老鼠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吃一口,就喂大老鼠吃一口。 这一天,我放学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个道士,我看到那个道士,想到之前大老鼠说它被一个道士抓走了,心里就来气。 还没等我去找道士,道士先来找我了。 道士径直走到我面前,盯着我打量了许久,跟上一次一样,开口就问我最近家中是否发生过什么怪事,说我身上沾染有妖气,还问我上次给的驱妖符用了没有。 我直接就回道:臭道士,你给我的那张符纸根本没什么用。 道士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说道:邪祟最擅长迷人心智,依人心中所念,行人喜之事。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家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道士无奈的说道:“人妖殊途,小伙子,你可莫要让妖物迷惑了心智啊,家中的牲畜活得久了,有了灵性之后,就会化为妖物,霍乱一方安宁,你告诉我,整日和你耍闹的妖物究竟是何物? 我心乱如麻,连连摆手说什么妖物?我不知道,你别烦我了,我还要回家呢。 我回家没多久,刚进屋坐下,我奶奶就喊我去附近的山脚下割草喂牛。 我平时经常帮家里割草喂牲畜,便背着家里的竹篓,拿着镰刀就去了。 大老鼠见我出门,顺着我的裤腿,就爬到了我的身上,趴在我的肩膀上。 我赶紧把大老鼠扔进背篓里,跟它说不能让别人发现你。 大老鼠也很听话,一路上,都窝在背篓里没动静,等到了割草的地方,我跟它说到地方了,你可以出来了,大老鼠这才从背篓里窜出来,爬到我的肩膀上。 我拿着镰刀跟大老鼠说让他自己玩,等我割完草了就喊它回家。 大老鼠听了之后,窜身下地,钻进草里就没了踪影。 我心说这只大老鼠可真是贪玩,不再不管它,赶紧就割起了草。等我割了满满一篓的草,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冲着荒地喊了一声:“大老鼠,我们该回家了。” 我刚说完,大老鼠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顺着我的身子爬进了背篓里的草里。 回家的路上,快走到村口的时候,路过一片小树林,我觉得眼前忽然一晃,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眼前窜过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狐精报恩 那片树林里是我们这里的乱坟岗,家里无后的老人和一些意外死亡的人都埋在林子里。 听村里老人说那片树林以里前有一个成了精的狐狸,说起那只狐狸,就得说一下我们村唯一一家姓王的。 老人说那家姓王的人家是从别处逃荒至此的,他们一家人如今在我们村子里,虽然是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算得上村里的大户,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相处得是和和睦睦,跟街坊邻居的关系相处的也很不错。 他们一家刚逃到这里的时候,只有父母和两个儿子四口人,在这里落了户之后,老两口张罗着给两个儿子成了家,结婚的第二年,两个儿媳妇就都生了白胖的大小子。 但是王家的大儿子的儿媳妇在生孩子的时候连人带孩子都难产死了,这个大儿子死了媳妇,也没了孩子,就变得消沉起来,慢慢的就不学好了,不知跟谁学会了赌博的坏毛病,整天活儿也不干了,闲着没事就是出去赌钱。 王大爷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这要是再不想办法,这个儿子整个人都要毁了,于是和王奶奶和自己的二儿子一起商量,怎么才能改掉自己儿子赌钱的毛病。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在给大儿子娶个媳妇,于是就托人说媒,但是大儿子的一身恶习,在村里人人皆知,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大儿子,这可把王大爷给愁怀了,但是,过了没几天,媒婆突然欣喜的跑来说有一户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大儿子。 大儿子娶了新媳妇,在新媳妇的管教下,把赌钱的毛病给戒掉了。 但是自从那个新媳妇进了门之后,王大爷家里边就常常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自己家的箱子里经常莫名其妙地多一些金银首饰,诸如此类的怪事儿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王大爷刚开始根本不信,以为是自己媳妇记错了,可是后来亲眼见了几次,才相信真有这么邪门的事。 虽然王大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了这么多的金银首饰,王大爷拿去换了钱,翻盖了房,又买了几块地,一家人勤勤恳恳,老大儿子还学会了做生意,很快变成了我们村子里的富户。 王大爷卖地的时候,这大儿子的新媳妇,就跟王大爷说,让他把村口那片地买下来,说那是她家的祖坟地,王大爷也是顺了自己儿媳妇的心意。 这个新儿媳妇叫胡梅,年轻貌美,人也善良,但是唯独有一样,就是生不出小孩。 开始的几年,王大爷倒还不在乎,以为日子还长,可过了几年,王大爷两口就替自己儿子着急了,到处找偏方,想让新媳妇给自己添个孙子。 王大爷两口急,但是老大儿子倒是一点都不急,因为他一年到头整天在外面做生意,在外面难免沾花惹草的,一年回家就那么几次,每次回来对自己媳妇也是爱搭不理的。 当时村子里边儿有一个光棍,整天是游手好闲,吃喝飘赌是样样俱全,当初经常和王家的大儿子一起赌钱,这个大儿子每次从外地回家,也经常去找他的那些老赌友叙叙旧,这一来二去的,那个光棍就知道了大儿子天天不在家的事情。 光棍知道大儿子整天不在家,想起了胡梅一个人在家住,于是就动起了歪脑筋。 过了几天,大儿子要去外地跟人谈生意,前脚刚走,当天晚上半夜的时候,那个光棍就悄悄的翻墙进了大儿子的家里,蹑手蹑脚的来到胡梅的屋子窗户前,准备往里偷看,正准备偷看呢,忽然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而且还是男人的声音。 光棍心里一惊,害怕被人发现,吓得赶紧溜走了, 光棍回到家里,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很是纳闷,心说大儿子今天怎么会在家呢?今天大儿子走的时候,他是亲眼看着大儿子坐车走的,而那个声音也不是大儿子的声音,他和大儿子经常在一起赌钱,大儿子的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而他在窗外听见的那男人的声音,肯定不是大儿子的。 光棍有些不死心,于是穿好衣服,又去了大儿子的家里去偷窥,这一次他仔细听了听里面人说话的声音,确定了不是大儿子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悄悄的趴在窗户缝上往里一看,里面真有一个俊俏青年跟胡梅坐在一起亲亲我我。 没过几天,胡梅的闲言碎语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在背后议论说胡梅经常在半夜里跟男人私会,这些闲言碎语自然就是光棍传出来的,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王大爷的耳朵里。 王大爷知道有人说自己儿媳妇的闲话,气的抄起菜刀就抓着说闲话的人问他是从那听来的胡言乱语,被王大爷抓着的那人胆小,被这么一吓唬就老老实实的说是光棍给他说的。 王大爷拎着菜刀就去找光棍,光棍把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根王大爷说,他要是不信,就让他自己半夜没事去看看,于是王大爷就决定亲自看看情况。 当天晚上,王大爷早早的吃过晚饭,躺在床上打了个盹,等快到半夜的时候,一个人就悄悄的藏到了大儿子家门口不远的草丛里。 到了半夜,果然看到有一个男人去敲自己大儿子家的门,而且看自己儿媳妇跟那人的亲热劲儿,心里明白光棍说的都是实话,王大爷顿时火冒三丈,随后他也悄悄地翻墙进了自己大儿子家的院子里,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窗户上一闪一闪地映着微弱的亮光,隐隐约约就听见里面有个男人说道:时间也快到了吧,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开这里,你丈夫也真是的,放着你这个大美人不管,整天在外面胡混,这几年要不是我天天来陪你,你一个人得多孤单啊。 王大爷听到自己儿媳妇胡梅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他的缘分也快到头了,等过几天,我们两个就能远走高飞了。 王大爷听到这,听不下去了,心里怒不可遏,一脚就把门踹开了,冲了进去。 就王大爷踹开门的一刹那间,王大爷看到屋子里的床上坐着一黄一白两只毛茸茸狐狸,王大爷愣住了,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灯忽然就灭了,屋里边顿时一片漆黑,然后王大爷就看到自己眼前闪过一团黄影从屋里边儿窜了出去,径直窜出了墙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黄影消失之后,屋子里的灯又亮了起来,王大爷再一看,自己儿媳妇正捂着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王大爷现在哪儿还顾得上发火儿啊,结结巴巴地问刚才屋子里是不是有两只狐狸? 胡梅看着王大爷半天,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公公,你既然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狐狸精。 王大爷听到这儿,似乎明白了,之前家里发生那么多的怪事,原来都是狐狸精在作怪,但是仔细一想,狐狸精这不是民间传说么,怎么会真有狐狸精呢? 胡梅让王大爷让进屋,这才悠悠的问道:恩公,您还记得那年河里的那只白狐狸吗?胡梅说完话,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只白狐狸。 王大爷看着白狐狸,愣了一下,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王大爷一家刚逃荒到这里的时候,在我们村子附近的河里看到一只落水的小狐狸,小狐狸在水里扑腾扑腾地挣扎,眼看就要被水冲远了,当时王大爷什么也没想,顺手找了个树干,就把小狐狸从水里挑了出来。 那只狐狸浑身发白,背上有一片血色,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身上的皮毛都湿透了,躺在地上不停地发抖,奄奄一息了。 王大爷用自己的衣服擦去白狐狸身上的水,把它放到太阳底下晒着,希望它暖和暖和,晒了一会,白狐狸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王大爷面前,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就一瘸一拐地就走了。 王大爷问白狐狸:你就是那只小狐狸? 白狐狸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天多亏了恩公您救了我的命,我本来早都应该来感谢您的,但是我一直在山里跟高人修炼学法术,我功成化形的那年,本来想报答您的,但是那时候,正好听说您要给儿子娶媳妇,但是一直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您儿子,于是就替您圆了心愿,既然您今天看到我的真身,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狐狸说完,就化作一阵白雾,飘向了外面。 王大爷一看自己儿媳妇不见了,心里着急,这大儿子要是回来,该怎么解释才好呢,王大爷看着白雾,哀求道:“儿媳妇啊,你能不能不要走,” 白狐狸没有回话,临走的时候,地面上散落了好多金银首饰。 老四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胡沟对那个人既然说他是胡沟人,嗯,那我就到湖沟去问问,可是一打听,压根儿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人。 老四一下子傻了眼,不过从此王家大院也平静了,也没有奇怪的事发生了。 事情又过去五年了。这个姓胡的书生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你家太富了,我还要帮帮你,让你家彻底穷下来才好。 接着呀,邪门的事在他们家接二连三地就发生了,闲,使家里的钱财不翼而飞,而箱子上的锁却完好无损,银票整整齐齐地铺在箱底下,却化成了一张张都是指挥柜子无缘无故地冒烟。 等人打开柜子呢,这衣服已经是烧得面目全非,刚收的粮食还没几天就没了,麦草多也开始莫名其妙地着火,用水浇灭后啊,还没等人走远,就又开始冒烟了。 二儿子有一个磨坊,一天中午,他正和几个人在磨坊里筛面,忽然从外面飞进来一块砖,筛子被砸了一个大窟窿,他追到门外一看,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于是就又想起当年的事,晚上他去捉奸的事,以为呢是当时惹恼了狐仙,他就把春花儿和那书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老掌柜。 老掌柜听完,把此事的前前后后都分析了一遍,他听老人讲过狐仙的事啊,怀疑这个书生可能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 想到这儿,他马上花高价钱四处请高人除魔驱鬼,没几天就请到了一位道士。 这位自称是五台山修炼的高道,来到家里边就七里咣当凄里哭出的念咒贴符搞了十几天,可是这王家的灾火还是源源不断,被狐仙闹得是不得安宁。 基本上是能烧的东西啊,都被烧光了,王家这么大的家业,被狐仙折腾得是彻底败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院中大蛇 王大爷吃完面,坐在那,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那只白狐狸只是说让自己来集市找人,也没说那人的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模样。 王大爷正想着,天空忽然就飘起了雪花,没一会儿,地面上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王大爷踩着薄薄的雪,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儿又一圈,眼看天就要黑了,王大爷也没找到人,就在王大爷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家酒馆。 天气突然变冷,王大爷冷的直哆嗦,想着去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再回家也不迟。 王大爷进了酒馆之后,浑身猛的一暖和,王大爷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一盘肉,烫了一壶酒。 王大爷吃了几口肉,刚喝了几口酒,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 那人衣衫褴褛,脸和鼻子冻得通红,鞋上沾满了雪,看模样像是个要饭的乞丐。 那人进了门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就盯着王大爷桌子上的肉看。 王大爷心善,就招呼那人一起吃,那人也不客气,在王大爷对面坐下,抓着肉就吃,端着酒就喝,边吃还边嚷嚷着:这肉真香啊。 王大爷笑道跟那人说:你慢点吃,这盘肉要是不够,我在点一盘。 乞丐往嘴里塞着肉,朝王大爷点了点头,王大爷又点了一份盘肉和一壶酒。 王大爷好心的问乞丐,这么冷的天,晚上要去那过夜。 乞丐只顾着吃肉喝酒,头都不抬的说道:我啊,走到那就睡那。 听了乞丐的话,王大爷不由得一愣,心里有点生气,心说这个乞丐真没礼貌,脸皮儿也够厚的,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跟我这么说话。 王大爷也不想在搭理乞丐了,只好低头喝着闷酒,王大爷正喝着酒,乞丐夺过王大爷手里的酒,说道:你别喝了,你再喝,我就不够喝了。 乞丐夺过酒,一口接着一口,比喝水还痛快,王大爷对这厚脸皮儿的乞丐真没辙了,心里埋怨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嘴欠。 王大爷一看乞丐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一时兴起,索性就给乞丐倒起酒来,让他尽情的喝个痛快。 乞丐吃好喝足了之后,一抹嘴就走了。 王大爷也没辙,哭笑了一下,付了钱就准备回家。 等出了酒馆一看,天已经黑透了,而且大雪纷飞,漫地白亮。 王大爷也喝了不少,刚走出集市,路上被寒风一冲,也有点儿蒙头转向了,王大爷心里直叹气,现在要是回家估计得走到明天早上,都怪那个乞丐,吃我的,喝我的,浪费了我的时间,害得我现在回不去家。 王大爷正懊悔呢,忽然听到一阵鼾声,顺着声音一看,王大爷就看到雪窝里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白吃白喝的乞丐。 王大爷直叹气,心说这乞丐真可怜,这冰天雪地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王大爷害怕那个乞丐冻死,正想把他喊醒,好心提醒让他找个地方再睡,可是伸手一推,那个乞丐突然就变成了一只狐狸, 王大爷吓了一跳,知道这只狐狸成精了,肯定是刚才酒喝多了,现在显原形了。 王大爷想转身逃走,但是突然又想起自己那白狐狸的儿媳妇让他来集市找人,说不定就是让他来狐狸精的也说不定,这可如何是好啊?王大爷站在大雪里,哆嗦着身子,饶是他胆子再大,现在深更半夜一个人遇到这事儿,也不由得发怵啊。 眼看着狐狸就要被大雪给盖住了,王大爷于心不忍,推了推狐狸,见它睡的死,没有一点反应,就抱着它,去了附近了一个破庙里避雪。 王大爷在破庙里睡了一晚,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王大爷刚睡醒的时候,那只狐狸也睡醒了,那只狐狸一看到王大爷,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抱歉的说:昨日多贪了几杯,多谢老王搭救。 王大爷很是惊奇,问那狐狸怎么会知道自己姓王。 那只狐狸化作乞丐,两手一拱,呵呵笑道:那天你看到的那只黄狐狸就是我,今日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了,说完,狐狸就化作一股黄雾,飘出了破庙。 黄狐狸走了之后,王大爷刚喘了一口气,黄狐狸突然又回来了,跟王大爷说道:有件事儿本不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心善人好,我有些于心不忍,就告诉你吧,胡梅让你找的人就是我,我是胡梅的师父,看你人善,我就让胡梅继续在你家,还有,三天以后你回家的路上,路上有人拦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别理。 王大爷赶紧问为什么? 黄狐狸回答说:你不必多问,只要记住有人揽你,千万不要搭理就行了,切记切记。说完便化作黄雾消失在了雪中。 黄狐狸走了之后,王大爷就琢磨了起来,但是也想不出个眉目,只觉得这事有点玄乎。 王大爷回到家之后,胡梅果然在家里,但是胡梅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三天之后,王大爷去田地里摘了些菜,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跪在他面前,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说道:大爷,有人追杀我,请您救救我。 王大爷一看这位白衣女子,身上血淋淋的,把黄狐狸交代的话给忘了,当场就答应了。 那女子见王大爷肯救她,便说道:那两个汉子很是野蛮,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女子左右看了看,最后指着王大爷的菜篮子,求王大爷打个掩护,说完就化作一阵白气钻进了菜篮子里。 王大爷知道自己这是又遇到精怪了,提着菜篮子就继续往家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迎面跑来一高一矮两个黑脸的汉子。 黑脸汉子凶神恶煞,一人拎着着双锤,一人手持大刀,冲王大爷喝道:老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妖女了吗? 王大爷随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看到了,往那边跑了。 两个黑脸汉子听了之后,拔腿就朝那个方向追去了,跑了几步,其中拎锤的汉子转头说道:老头,你要是敢骗我,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着话一锤砸到地面上,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凹坑。 王大爷被吓得心突突直跳,这要是砸在身上,那可不砸成肉泥啊。 等两个黑脸汉子走远了之后,没有了动静,那白衣女子出来了,跪倒在地上,说她叫是一只狐狸精,今天是她的劫难日,如能度过,即可成仙,若是渡不过,修为散尽,命丧黄泉。说完就恳求王大爷收留她一晚上,等明天一早,她就算是渡过这场劫难了。 王大爷很是为难,那狐狸精又说只要王大爷肯收留就行,她不会让人发现的,要是怕惹麻烦,她现在就走。 王大爷心善,救人救到底,哪怕是一死,也得救他一救,便答应了下来。 狐狸精钻进王大爷的菜篮子里,跟着王大爷回了家,等回到家之后,狐狸精嘱咐王大爷说让他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万万不可去看。 到了夜里,屋外果然是一阵杂乱,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两位凶神恶煞的黑脸汉子变得跟山一样大,训斥王大爷,说他私藏妖孽,违反了天条,要遭受严惩。 王大爷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晚上都没睡好,但是自己的媳妇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睡的倒是挺安稳。 两个黑脸汉子折腾了一晚上,等天明鸡一叫,外面瞬间就安静了。 王大爷起床,到院子中一看,看到自己院子里有一条彩色大蛇。 大蛇盘着身子,吐着信子,身上彩色的花纹不断的变换,很是绚丽。 王大爷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一看,确实是条大蛇。 大蛇突然像箭一样射出,袭击了他的脚脖子,把王大爷吓的哎呀一声跑进了屋子里,脱掉鞋和袜子,脚脖子露出微红的咬痕,并伴随着奇痒,伤口处还流出了黑黑黏黏的污血。 王大爷时而觉得伤口发烫,时而觉得伤口发冷,心里明白那个大蛇有毒,而且毒性还不小。王大爷赶紧去找大夫,大夫给王大爷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让王大爷回去休息。 王大爷蜷缩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的就睡到了半夜,王大爷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院子里有啼哭声,令他毛骨悚然,然而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身体是越发的颤抖,接着院子里的声音变本加厉地吼叫,越来越恐怖啊。 王大爷裹着被子,挑起窗帘儿,看到那只那条大蛇在院子中央一直吐着芯子看着他,忽然是风声大作,尘土飞扬,院子里又出现了一只狐狸,那狐狸化作白衣女人,肩头不断地抖动,哭声越来越悲伤,似乎内心有许多伤心的事儿。 王大爷想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刚走到院子里,白衣女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声音还在。 那条大蛇还是吐着信子,一双眼睛里冒着诡异的蓝光,突然就窜起身朝王大爷身上扑了过去。 王大爷一惊,猛的坐起身,这才发现刚才那是一场梦。 王大爷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这一晚久久没能入睡。 大概就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王大爷稍作平息,昏睡了过去,梦境中又接着延续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条大蛇缠着王大爷的胳膊,王大爷一甩手,把大蛇甩开,就开始逃。 王大爷不停的跑,大蛇就在后面追,在追逐的过程中,跑着跑着,王大爷就跑到了一个地方,王大爷四处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里分明是一块墓地。 墓地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坟头,而且每个坟头的地上都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冥币,花圈在风中飘摇着,发出哗哗的声音,四处冒着缕缕青烟。 王大爷拔腿就往回跑,可是脚下却像沾了年糕一样,一步都挪动不了,想大声地喊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坟地里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把地上的冥币吹的漫天飞舞,像雪花般散落。 狂风过后,那两个黑脸汉子,突然从空中降落,站在王大爷的面前,那个手持双锤的黑脸汉子,举着双锤就往王大爷的头上砸。 王大爷吓坏了,心里一急,就惊醒了。 王大爷紧裹着被子,浑身直哆嗦,感觉屋内弥漫着一种不祥的味道,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不再认为刚才那是场梦了。 等天好不容易亮了,王大爷一脸的疲倦,知道自己儿媳妇是狐狸精,赶紧去找自己儿媳妇帮忙。 第二百六十四章 雷云寺庙 王大爷去找自己儿媳妇的时候,胡梅一开始还是不愿意见人,但是王大爷在门外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胡梅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胡梅见了王大爷就责怪道:“我师父都事先给你提醒了,你自己不听劝,怪谁呢。” 王大爷也是懊悔不已,苦苦哀求胡梅救命,胡梅叹了口气,便把王大爷领进屋。 等王大爷进了屋之后,发现那个黄狐狸正坐在凳子上,王大爷见了黄狐狸,觉得很是惭愧。 黄狐狸坐在那,微闭着眼,头也不抬,装作是没有看见王大爷。 王大爷很是羞愧,毕恭毕敬的说道:“仙家,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现在我好像惹祸了。 黄狐狸抬眼看了看王大爷,仍拉着脸,不做声儿。 王大爷见黄狐狸沉默不语,就又乞求的说道:仙家,求求您,救救我吧。 黄狐狸睁开双眼,表情凝重的说道:不是我不救你,你可知道你惹的那两个黑脸汉子,还有咬你的那条大蛇是谁吗?那是天上的清妖灭魔的正神,我可惹不起人家,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想办法圆吧。 王大爷听到此言,心中懊悔不已,心说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好心救人呢。 王大爷自己也没了主意,眼巴巴的看着黄狐狸,恳切的说道:“仙家,求您了,您给我想想办法吧。 黄狐狸看着王大爷可怜的样子,吹了一口气儿,手里多了一杆旱烟,黄狐狸不慌不忙地抽了口烟,吐着烟雾说道:你得罪了正神,我是帮不了你,但是你平时为人和善,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肯当面跟那两位正神解释清楚,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王大爷一听有戏,赶紧跪拜在地,恳求道:“仙家,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找他们呢?” 黄狐狸吐了口烟,点头说道:幸好你这次惹的是神,你可要吸取教训,以后可不要在大发善心了。 王大爷点头称是,黄狐狸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接着说道:今天晚上他们还会再去找你,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怕,你看到的那个墓地是他们处决邪魔的刑场,他们的的真身就是那条大蛇,等他们现了真身之后,你就求他们,说你不知道你救的人是只妖精,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你就说以后你愿意把他们供奉在家里,他们肯定会绕你的。 王大爷不断地答应着,仔细听着,认真的记黄狐狸交代的话。一切交代完之后,黄狐狸就让王大爷回去。 等到了晚上,王大爷果然又做了梦,梦里他来到那个墓地,等狂风散去,王大爷果然看到一只巨大的蟒蛇,王大爷赶紧跪在地上,按黄狐狸说的,哀求了一番。 那条大蛇一听王大爷要供奉自己,便有些动心了,就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条大蛇,那条大蛇嘴里叼着一只白色狐狸。 那只白色狐狸一看到王大爷,就大声的啼哭道,求王大爷救命。 王大爷也明白那只白狐狸就是他救的那只狐狸精,但是他现在可不敢在做好人了。 大蛇把狐狸精扔到墓地,那狐狸精一落地,就慌忙的逃窜,还没窜出去,突然将下一道雷电,劈在了狐狸精的身上。 这一声雷电直接就把王大爷给吓醒了,王大爷惊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脚脖上的伤口消失了。 王大爷很是欣喜,赶紧去找黄狐狸,把事情说了一遍。 黄狐狸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给王大爷说让他去雷云寺把那两位正神的泥身请到家中,每天都要虔诚膜拜才行,要不然的话,那两个正神还会在惩罚他的。 王大爷不敢怠慢,按黄狐狸说的,找到了雷云寺。 雷云寺一座千年古刹,位于山腰,虽然上山的道路崎岖难行,但是寺庙里却仍是香火鼎盛,前来烧香求拜之人是络绎不绝。 据说雷云寺原来只是一座无名的小寺庙,因为长期无人修缮而破败不堪,荒废多年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和尚,说来也怪,自此那个和尚来了之后,雷云寺便有金光笼罩,盈盈生辉,似上空彰显佛影,云端还有佛隐隐诵经,声音庄严,所见之人无不磕头膜拜。 更为奇异的是,雷云寺中常有凶兽出没,但是那些凶兽从不伤人,看到有人前来,俯首低眉,谦卑恭敬,颇有灵性。 每逢和尚讲经,那些凶兽便会聚于台下,侧耳倾听,神态虔诚。 据和尚所言,那些凶兽乃是受佛法感召,居于寺中听经悟道。 山下的人得知此事后,深信寺中有佛庇佑,蜂拥前往焚香祭拜,而寺中的和尚也大开寺门,广纳香客,从那以后,雷云寺香火鼎盛,香客如潮。 王大爷来到雷云寺的山脚下,刚上山就看到周围的树林里有不少豺狼虎豹,但是那些豺狼虎豹如传闻一样,很是温顺,但是王大爷无意间发现那些野兽身上伤痕累累,好像是常常被鞭子抽打一般,有的野兽身上伤痕露骨,可见下手极为狠急。 王大爷到了雷云寺,先是去佛殿焚香祈祷,佛殿里有几名正在诵经的和尚,那几名和尚虽然面相庄严,神态却有些不对劲儿,诵经之时,眼珠咕噜咕噜的直转,很是滑稽又有些恐怖。 他王大爷看了一眼那几名和尚,心说这些和尚念经怎么这么不用心。 王大爷也不管他们,上前跪倒在地,在佛像前焚香祈祷,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便对身边的和尚说自己想请两尊神像回家供奉。 和尚找来寺庙的主持,主持也很乐意,等王大爷带着神像下山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是一只幼狼。 那只小狼紧紧地望着薛怀良,双目含泪,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张嘴却发出几声狼叫声。 王大爷并未在意,继续前行,可是那小狼却一直尾随着身后,王大爷有些不解,伸手摸了摸小狼的头,那小狼围着王大爷又蹦又跳。 这时,一个和尚匆匆赶来,将那小狼提了起来,道了声佛号,跟王大爷客气的说道:此狼年幼,没有规矩,扰了施主,施主莫怪。说完就将小狼给带走了。 小狼在和尚怀中是挣扎哀叫,叫得很是凄惨,似乎对和尚很是畏惧。 王大爷感觉事出反常,又想起寺庙中诸多异常之处,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寺中莫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大爷心中有些害怕,但是自己一人不便行事,便匆忙回家,把事情给胡梅说了一遍。 胡梅听了之后,只是说让王大爷好心供奉神像就行,其他的事情,等过一阵子再说。 当天夜里,王大爷又做了个噩梦,梦到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小孩子,一直哭个不停,让王大爷救救我。 第二天,王大爷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王大爷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中拿着一件蓑衣。 老道士见了王大爷,直接说道:贫道知道恩人有难,今日特来搭救。 王大爷看着道人,心生疑惑,不记得自己见过这道人。 见王大爷面露惑色,老道士笑道:恩人可还记得这件蓑衣? 王大爷看了看老道士手中的蓑衣,认出确实是自己的,这才隐隐约约想起了几年前他去赶庙会的途中遇见一个道士,道士睡卧在一棵树下,那时候正是寒冬,王大爷看那道士衣裳单薄,怕他被冻死,便脱下自己的寒衣,披在了道人身上,帮他御寒,本来是一举手之劳的善举,王大爷早已将此事忘得是一干二净,直到看到那蓑衣,这才想起来。 王大爷接过蓑衣,笑道:我想起来了,但是又想不明白,自己当时给道士披蓑衣的时候,那道士一直在睡,他是怎么知道这蓑衣是我的呢? 王大爷好奇的问道:道长,你怎么知道这蓑衣是我的呢?你又怎么知道我有难呢? 老道士微微一笑,说道:恩人赠我蓑衣御寒,助我突破瓶颈,如今我已道成,自当报答,我算出恩人最近有皮肉受苦之劫,为了助恩度过此劫,我特来下山前来相助。 王大爷听了之后,知道眼前的这位老道士肯定不是寻常之人,连忙叩首说道:若是如此,那就多谢道长了。 老道人笑了笑,伸手在王大爷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又从怀里取来一张黄纸,又将发丝包于纸中,折成了一只纸鹤,对着那纸鹤吹了一口气,纸鹤竟然飞了起来。 纸鹤在老道士头顶翩翩飞舞了几圈,又缓缓的落在老道士手里。 老道士把纸鹤递给王大爷说道:再过几日,恩人遇难之时,若是不知往哪走,可将这纸鹤拿出来,跟随着这纸鹤,方可脱离险境。 道人说完,脚下突然升起一团云雾,踏雾升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王大爷见此惊叹不已,心说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不是遇到精怪,就是遇到道仙。 王大爷吃过早饭,准备去祭拜神像的时候,突然发现神像浑身裂纹,像是被打碎了一般,王大爷心里不解,便带着神像急匆匆的去了雷云寺。 等来到雷云寺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刚才那个老道士正站在山脚下,抬头凝视着山腰中的雷云寺。 王大爷迎上前去,问那老道士在看什么。 老道士望着山腰中的寺庙,面色凝重,说道:“此寺周围妖气弥漫,怕是里面有妖邪作祟。” 王大爷听了之后,感觉难以置信,疑问道:这可是佛门之地,怎么会有要妖邪呢? 老道士见王大爷不信,伸手在他的双眼上一抹,等王大爷再睁开眼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只见山腰的雷云寺果然是黑气翻腾,妖气冲天,阴森恐怖至极。 老道士说道:这寺庙已经被妖邪所占据,恐怕里面的僧众并非善人,你自己一人去不得,我随你一起去吧,不过你要记住,进了寺庙之后,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王大爷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惊恐,跟随在道人身后,进入寺中,道士掐指一算,便七拐八绕的来到一间废弃的茅草屋前。 老道士推开屋门,一阵腥臭扑面而来。 王大爷往里一看,只见屋中血迹斑斑,地上有许多儿童的尸体,有的已经被啃食成一具白骨,甚是害人。 王大爷被吓得魂飞魄散,胃里翻腾,呕吐不止。 老道士走进屋中,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只小狼。 小狼浑身遍体鳞伤,已是奄奄一息,不知是死是活。 王大爷看到那只小狼,心里很诧异,那不真是昨天下山是追着自己的那只幼狼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狐妖娶亲 老道士指着角落里躺着的那只被打得遍体鳞伤,不知死是死是活的幼狼,说道:这是个孩童。 那明明是一只小狼,为什么老道士说那是一个孩童呢?王大爷很是诧异,不知道人何出此言。 老道士从腰间取出一把扇子,那扇子面儿上密密麻麻画着许多符咒,中间写着斗大的敕令两字,不似寻常的扇子。 老道士手持扇子,朝那小狼扇了一扇,顷刻间,那小狼竟化作一孩童,道人怒道:可恶,竟将孩童变作凶兽,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真是罪不可赦。 王大爷抱着孩童,痛苦流涕,伤心不已,慌忙上前查看状况,将手放到孩童鼻前试探,孩童身上满是伤痕,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已是濒死。 这时老道士急声说道:恩人莫哭,快随我出寺,此孩童我有办法相救。 王大爷见识过道人的能耐,对道人说的话很是信任,便抱起孩童,跟随着道人向寺外走去,此时天色还尚早,示意途中并未遇到僧人,却见到不少的豺狼虎豹等凶兽,道人用的扇子朝凶兽扇了一扇,那些凶兽皆变为孩童。 此时王大爷才知道原来寺中的凶兽皆为人所化,悉数救出来到寺外。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路过一棵山枣树的时候,道人要王大爷采摘一颗枣,然后道人手持那枣,念念有词,而后给孩童服下。 王大爷心中不解,一颗枣儿就能让孩子起死回生? 道人笑道,我这符咒术,可令白骨生肉,死人还魂,定能救活你的儿子。 王大爷听后,方才放下心来,依道人的吩咐,将枣喂给孩子,片刻之后,孩子真的悠悠地醒来,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 王大爷见此大喜,连忙向道人磕头道谢。 儿子醒来后,抱住薛怀良是哭个不停,哄了好久方才停下来,而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由于年纪尚幼,加之受到惊吓,语言不清,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明白,原来他是被寺中的和尚掳来的,不知是使了什么妖术,将其变为小狼,养在寺中,命其逢人便额首福地,以彰显四中佛法灵妙,稍有不从,便会以鞭子抽打惩戒。 那些被救出来的孩童,亦是七嘴八舌的纷纷诉苦,讲述在寺中所遇到的遭遇。 一个孩童中充满恐惧的说道:寺中的和尚狠毒,经常对孩童毒打,若敢逃走,便更是往死里打,之后便丢弃到那间废僧舍,而且那些和尚还吃人。 王大爷很是愤怒,这群妖僧竟如此毒恶,只是他们为何要占据这寺庙,千方百计引诱香客来祭拜呢? 道人说道:无非是贪图香火罢了,妖魔之类亦可通过吸食香火增加道行,为此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罪不可恕,定不能饶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道人走到寺前,脚踏钢步,口中送肉舞动玄扇,扇面之上,隐隐约约有雷电闪现,而后一道雷光是直冲云霄,顷刻间,天色暗淡下来,空中是风起云涌,黑云凝结,笼罩着整座雷山寺。 云中雷声轰隆,电闪雷鸣。 寺中的和尚听得雷声阵阵,出门一看,见空中异象个个被吓得是闭滚尿流顿时寺中大乱尖叫声熙攘声不绝于耳。 道人见此,挥扇大喝一声,急云中道道雷电,径直向寺中轰去,雷声响彻云霄,天威之下,万物悚然。 寺中和尚见此肝胆剧烈,狼狈逃窜,有的被吓破了胆,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被雷威所射倒地,抽搐不已,有的则是被雷击中,瞬间就灰飞烟灭。 雷电密密麻麻不断在寺中轰击,屋倒寺塌,片刻之间,整座寺庙化为一片废墟,鼠妖皆丧命于雷霆之下,无一生还。 王大爷被道人这仙人手段震慑,目瞪口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道长法术高强,犹如仙人下凡,竟能号令雷霆,顷刻间荡平妖邪,真是令人开眼界呀。 道人呵呵笑道:既然妖邪已除,贫道也该走了,这些孩童,还望恩人将他们妥善安置寻到亲人。 王大爷点了点头,欣然答应,而后询问道人名号,道人并未作答,只是离去之时,送了一首诗,道法于身,不等贤恩思量戒,行彻心寒,千年铁树开花易,一入风都处世难。 等王大爷回到家,路上正好遇到一对夫妇在追着一个青年打。 王大爷认识那家人,那个孩子叫张大满,张大满被他爹娘用扫帚打了一顿,他总算是不敢再闹腾了,怎么刚娶媳妇儿第二天就嚷嚷着要退婚呢?瘸了数天呢,这个还是苦着个脸嘟囔着,那屋里边儿,那媳妇儿招弟,这哪里是个女人呢?分明就是猪八戒转世啊。 原来他是嫌这个媳妇儿太丑,要说这招梯丑不丑呢?这个招娣呀**家在山北,边儿是家里的长女,下边儿还有一连串儿的四个兄弟,招弟天生模样儿不好看,自小就操持家务,照顾兄弟们,弄得是粗手大脚,感情还是个黑胖的身形,应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看起来呀,比村儿里的大婶子们还要操实呢。 再说这个张大满,他倒是不寒碜,长得是人高马大,听过几台子的野戏,非要找个像戏里似的那个样儿的媳妇儿,什么千娇百媚,一回手一扭腰啊,让他累死也甘愿。 张大满的爹娘发愁,他的婚事儿啊,村儿里边儿,村儿外边儿啊,都脱了媒婆儿,媒婆儿也给介绍了好些个,可是张大满呢,都能挑出毛病来,这可不行,这个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到了后来呀,这张大满在相亲的时候鼻孔朝天,嘿,不看了,跟个大少爷似的,惹得女方家里是翻了脸。 这几次下来呀,再也没有媒婆愿意往他们家牵线说媒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儿咋就成了夫妻了呢? 这得从那年雨后张大满上山采山君说起。 **之交,地里的菜还没长成呢,那山里的野菜山菌就成了好东西。 张大满和村里的几个人就一起上山翻番拣拣的,忙活得正欢呢,就见那边儿钻出一只黄狐狸来。 这黄狐狸身形不长,是尖脸突腹,走路啊,一扭一扭的,见了人只快跑两步,又慢了下来。 住在这个大山啊脚下的这农户们呢,遵循着老一辈儿的规矩,人不闹山中野兽,山中野兽也不近孙,祸害积压,纵有那堪山狩猎的人,也有那三打五不打的规矩。 你比方这个,其中就有大肚子带着崽儿的,是绝对不能碰的,一来是伤害了幼崽儿作孽,二来也是忌讳山惊野怪,结仇报复。 可是张大满是偏偏不信这个邪,他捡起一块儿石头就砸了过去。 黄狐狸身形不变呢,这闪躲的稍微慢了一步,一下就被砸中了屁股,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儿,爬起来是一扭一扭地跑开了。 张大满是哈哈大笑,还想追过去,同行的几个人都拦着他,说,这个大满呐,行了行了,别追了啊,这狐狸闹腰可不得了,你当心惹祸。张大满才不在乎呢。 嗨,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胆儿小呢?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什么东西要是成了精,有了道行啊,都要长出撮儿白毛儿来啊,你们看没,那那狐狸,它像是烧焦的饼子,他要是能成精,那我就是太上老君了。 这事儿过了没几天呐,张大满的娘又去村儿里求媒婆儿给儿子说亲,刚巧那媒婆家里养的鸡不知被啥祸害死了,正在那儿肝儿疼肉疼呢。 见了张大满他娘手里拎着只大胡花鸡,先是咽了两口吐吗啊,吧嗒了两下嘴啊,说,行,这套好术,咱们可先说。 好啊,我给你家签这个线儿,成不成的,这机可不能退啊。 张大满的娘听了哎,好说好说,这媒婆儿啊,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儿,新说话儿,就你家那儿子,张大满,那眼睛都长长脑瓜顶上去了,像谁家的姑娘,她也看不上啊,反正横竖是成不了。 索性啊,我就随便给你牵个线儿,还能落下这只大胡花鸡,这随便挑中的姑娘,就是山北的招弟。 招弟人丑可是丑,但是心善呢,几番相亲都被人嫌弃,这次竟然有媒婆儿主动上门,他爹娘高兴的是直锁手,可是招弟却发了愁,为什么呀? 因为前几次相亲呐,都把人家给吓跑了,这回呀,又要再被人笑话一回呀,定好相看的日子,头一天,招梯正在院子里忙活,忽然来了个敲门讨水喝的大婶儿。 招弟把这位大婶儿让进院子里坐着,舀了碗清凉的井水,看着那个大婶儿喝,这说是叫大婶儿啊,是因为这女人呢,挽着头发呢,很显然是个中年妇人,可是长得那个好看呢,白白嫩嫩,连端碗的这个姿势也好看,细细的手指翘起,比画里的贵妃还美呢。 招弟看着那夫人出了神儿,不由得说道,大婶儿,你可真好看。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招梯一番,扑哧儿一笑,说道,你这姑娘说笑了,我一把年纪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能和你这妙龄女子比呢? 我看你眼晕泛红,又是好事将近,怕是要出嫁了吧。 招弟听到这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扭在一起的两只手掌,跟熊掌似的,差点眼泪掉下来。 那妇人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安慰他道,我有个女儿,也是你这般年纪呢,嫁到你们大山里,今年刚怀了孕,却遇到一个缺德的人,伤了腿脚,我这才老远的赶来看他,咱俩有缘,婶子送你一瓶头油,我女儿出嫁时用的也是这个,又香又美,保证女婿见了稀罕不够呢。 那时候女人打扮自己都少不了往头发上抹头油,一来是香喷喷的,二来啊是显得头发乌黑发亮,好看呐。 招弟收了富人,一小瓶子头油,没敢告诉别人,怕村儿里人说他丑人多作怪。 可是到了第二天相看的时候,他偷偷地倒出来,磨在了头发上,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哎哎哎,好,好像是顺眼点儿了。 任谁也想不到,那天两家儿相看,张大满竟然破天荒的点头了,他瞧着招弟低头不语的模样,真好像是绿柳青阳,湖波荡漾,咋看咋喜欢,可是这回轮到他娘,还是有点儿犹豫。 可是张大满呐,殷勤地把面前的一杯茶推给招弟和招弟轻轻地抿了一口,嗯了一声。 张大满激动的是满脸通红,这亲事啊,就这么定下来了,回了家,张大满爹娘试探着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 这大满说,就是看中了招梯的模样儿啊,换了谁都不要,就要招弟,他爹娘一想,也行吧,就这样吧,再跳下去就抱不上大孙子了,儿子说,行,那就行。 娶亲之前呢,俩人儿还见过一面,张大满带了礼物去招弟家提了点儿点心和一瓶酒,给未来的老丈人送来了几尺花布啊。 哄得招弟是羞红了脸,张大蛮是越看招弟是越喜欢,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就是合了他的心意大满,心里边儿高兴,这大宝贝疙瘩让我捡着了,真是庄稼人儿没见识,不枉他挑了这么久,捡了个大便宜。 说话是迎亲送亲,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夜里,张大满这个新郎官儿人间小灯科,美得可比那活神仙,可是到了第二天,太阳照进屋里,他睁眼一看,这是什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道士驱妖 眼前是一张黑胖的大脸,鼻子口翻翻着,比大手指头都要粗,斑斑点儿点儿,还净是麻子,张大满吓的哎呀一声妖怪,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时候儿招弟睁开了眼,是白眼人儿多,黑眼人儿少,大嘴咧到了后耳根,粗声粗气地问他干啥呀?你谁呀?我媳妇呢? 招娣说道:我就是你媳妇儿啊。 任凭张大满是怎么哭,怎么闹,他爹娘也一口咬定这就是招弟啊,说你自己相中的媳妇儿,这人都过了门儿,你现在想反悔,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招弟呢? 招娣在屋里边儿是呜呜地哭,张大满在院子里也是垂头丧气,伸脖子再瞧瞧看看,又又变回相亲时候那模样来了吗?这一看啊,哎哟,实在是不能看呐,就跟猪八戒转世的模样,他之前是鬼遮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呢?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辙了,只能是夜里熄了灯,一摸盒儿躺下,一个炕头儿,一个炕尾的将就着。 这招弟虽说是长得不好看,却实在是个过日子的人,伺候公婆,料理家务,牲畜都是勤劳周到,是贤良淑德,孝敬父母,那除了长相,还真挑不出别的毛病来。 张大满再不乐意招弟,还是大了肚子,十月怀胎,生了个大胖儿子,这张大满也就认命了,可是张大满每次喝醉酒后都要说上一遍,当初是真不应该在山里砸那只黄狐狸,这久而久之呢,村里闲着,将张大满砸狐狸,媒婆突然同意说亲事招弟,从美变丑,这三件事儿就联合了起来,就传出了狐狸娘来报复的故事来。 都说这张大满砸的是那狐狸闺女带着的子儿,这狐狸娘心疼女儿啊,就特意跑来报复,咬死媒婆家的鸡,又跑去给招弟送头油,内衣,小瓶子油可以让当事人把丑的看成是美的。 要说这狐狸精的报复也挺奇怪,不闹人,不闹畜,就让张大满娶个丑媳妇儿,闹心一辈子。 张大满闹心了一辈子,但是另外一个人同样也是被狐狸精报复,但是却跟张大满完全不一样,那个人就是马涛。 马涛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是一个非常苦命的孩子,他在八岁的时候,父亲上山砍柴,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去,从此以后,他就变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他在十三岁那一年,母亲也因病去世了,从此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由于家境贫寒,一直未能娶上老婆,在那个年代,二十多岁还没结婚,在村儿里边儿已经算是大龄的光棍儿了。 马涛很惆怅,但却始终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因为他家境贫寒,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她。 这些年来,他一直独自生活着,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靠他自己种菜,种粮食换来的,他虽然贫穷,但是却很勤奋,每天一大早儿就下地干活儿,村里的长辈们也都很喜欢他,也时常开玩笑地说要给他介绍个姑娘,只是一直未能如愿罢了。 有一天呢,马涛跟平常一样上山干活儿,只是这一天他干得特别久,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依然没有回家,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几声动物的哀嚎。 他循声走去,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儿躲在草丛之中,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狐狸也是非常难见到的动物。 他看了看狐狸的伤势,好像是摔到了腿,受了伤,脚上有斑斑血迹,出于好心,他将狐狸带回家进行了包扎。 马涛家里边儿虽然贫穷,平时很少有肉吃,但他在看到狐狸的时候,却从未有过半点儿邪念,他帮狐狸包扎完伤口以后,就示意他离开,狐狸摇动着尾巴,一直不肯走。 马涛说道,你还是走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家里很穷,也养活不下你,你到深山至少还有口饭吃。 狐狸仿佛能够听懂他的话一样,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又回过头来,一直暗示他。 马涛忽然明白了狐狸的意思,好像是让他跟着他走,马涛就一直跟着狐狸,一直来到了大山里。 夜深人静的大山里,马涛仅靠着一只马灯照明,他走了很久,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他实在是觉得口干舌燥,有点儿迈不开步子了。 这个时候,他开始懊悔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儿荒唐,甚至有点儿可笑,他居然会跟着一只狐狸走这么远的路,而且还是在晚上,就在这个时候,狐狸冲他叫了两声,并示意他向前看。 马涛举起灯往前看了一下,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原来狐狸将它带到了坟堆里面,他转身就想跑,却被狐狸的嚎叫声给绊住了脚儿。 狐狸一直示意他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真的进去了,这是一片大墓地,里面葬着各种不同的人。 马涛跟着狐狸走了一段儿路,来到一座古墓旁,狐狸不停地用头撞着墓碑,马涛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轻轻一推,门果然开了。 马涛借着灯光隐约看见里边有好多东西,那全是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宝,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他明白了,狐狸这样做是为了报恩,虽然里面有很多东西,但马涛也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随便选了一件古董,就将墓碑封好,直接离开了,从此以后,他就过上了不一样的日子。 他有了钱,盖了房子,还娶了老婆,并且生下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没有人知道他的钱到底从哪儿来的,每当有人问起啊,他就说是父母给他留下的遗产,之前都没找着,直到现在才找着。 但是这一切被村里一个叫吴雄的人给看透了。 吴雄现在是个农户,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他们盗墓贼贼,因为盗墓摔断了腿,手脚不利索,这才断了盗墓的营生。 吴雄父母早亡,他本来已经做好打光棍儿的打算,不料一年前入山打猎时,竟意外地捡回来一个漂亮女子,后来女子报恩,就留在他家不走了,给他做了妻子。 这天,吴雄从山上干活回来,路过村中大院儿时,看见村民们都围在一起,他走近一瞧,竟然是一个道士,在院中摆了个挂摊儿算命。 村里经常十天半月也没有外人到来,村民们都很好奇呀,一个个排队让那道士补算。 吴雄看了一会儿,周围人都说这道士算得厉害,那是一算一个准儿,大伙儿算得都差不多了,便叫吴雄也去算算。 吴雄却没有什么多大兴趣,正准备转身回家时,那个道士突然叫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儿,神神秘秘地说,你今天幸好碰上了我,要不然你大祸临头了,活不了几天了。 吴雄一听愣住了,还真给他唬住了,便忙问道士缘故。 道士说:你身上妖气滚滚,最近一年可接触了什么陌生人? 吴雄连连摇头,他一直住在村儿里,顶多就隔三差五的去山里打打猎,哪见过什么陌生人呢? 吴雄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很好啊,就疑心那道士肯定是想骗钱,倒是两只发绿的眼睛瞅着他,让他再好好想想。 吴雄突然就想到了妻子,脸色不禁一白,捡回来的这个妻子可真是有一年左右啊,但继而一想,妻子胡适对他那般好,那怎么可能是妖怪,怎么又会害他呢? 这位道士见了吴雄的神色,捋了捋胡须,说:明白了吧?您要知道,妖怪都是害人的,虽然有时看起来像好人,但他们是有目的的,时机到了,就会取你性命。 吴雄听道士如此说,不禁心头发毛,想想也是,妻子嫁入他家之后,从来不提以前的经历,也不说自己娘家的事儿,难道他真的是妖怪? 道士从腰间布包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符,塞进吴雄的手里,郑重的说,你放心,有我在,保你无事。 你把这张符收好,晚上等你妻子睡着后,你掏出纸符来贴在他的身上,他立刻就会现出原形,若不是妖,也不会受丝合影响吧? 吴雄看那张黄纸上画着一个金闪闪的箍,就是那金箍咒的箍,心想,这这能有多大威力呢?不过试试倒也无妨,只要妻子是正常人,就不会受这道符的影响啊。 道士嘱咐他说,你贴上符纸后,妖物现出原形,你就赶紧出门来,我躲在你家门外,到时候就冲进屋去降妖除魔,可解除你的生死大劫。 吴兄回家后,心里边儿是忐忑不安,不禁面色发红,心想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呢,竟然听了那道士之言,想要对付妻子,真是不应该。 厨房里传来了炖肉的香味儿,妻子正在厨房炖肉,见丈夫回来,胡适连忙端好坐的美味佳肴,竟然摆了一大桌子。 吴雄也有些奇怪,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啊,妻子很善持家,平日里都舍不得浪费,那么今天为什么事情还要特意的庆祝呢? 胡适拿出杯具,倒上酒水,二人就吃喝起来。 吴雄看着妻子这般,好几次欲说出道士那算命之事,但想着他有可能真的是妖,也忍着不吭声,想半夜等他入睡后试一试那道符,若非真妖,就向妻子认错便是。 胡适今天特别温柔,殷勤地给吴雄倒酒,不久都喝了几分醉意,又过了一会儿,胡适突然忍不住抽泣起来,越哭越伤心,吴雄心怀鬼胎,却不敢显露分毫,忙问妻子是何原因? 胡适忍住哭,盯着吴雄说,我嫁你这一年来对你怎样? 吴雄一听是大惊,难道被妻子看出什么来了?想他多半是妖怪,便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胡适连忙将丈夫拉起来,问她何故? 吴雄便把方才遇见道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妻子坦白了。 胡适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胡适长叹一声,说,我今天心里发慌,感觉是要出事了,所以才备了酒肉和相公欢聚,没想到竟然有此事,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妖,我虽是山中狐仙,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之所以嫁给你,是因为你十年前在山里打猎时射杀了一头花豹,救过我的性命,所以我来找相公报恩,我虽然是妖,但和相公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对你用过任何之邪术,反而经常用些灵药让相公体质更加健朗,我怎么能加害你呢?因为你不只是我的恩人,还是我的相公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狐精缠身 吴雄听得是非常惭愧,连忙把事情给妻子说了一遍,从怀中掏出那张纸符让妻子处置。 胡适看着纸符,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这道士好狠毒啊,她让丈夫将这纸符放于桌上,那符纸竟然像活物一般跳动着,想要溜走。 胡适在周围撒上了一圈儿酒水,才困住了这符纸,然后胡适盘坐下来,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上竟然金光闪动不已,不到半刻钟,胡适一张口,对着那幅用力一吸,竟然把这符纸吞下了豆种。 吴雄看着妻子如此厉害,心想幸好自己没有按道士所说的,否则这张符哪能对付得了妻子啊?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番后,不一会儿就熄了灯,上床睡了。 半夜时分,吴雄在床上一声大叫,忽然跳下床,匆匆忙忙跑到门边,一把推开了屋门,此时那道士正守在屋外,见状一把撞开吴雄,冲进了黑漆漆的房间里,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听声音那道士好像摔在了地上。 吴雄连忙点起灯进了卧房,只见地上有一条一丈多长的大蛇,舌头七寸处正紧紧地箍着一个小圈儿,圈儿是越来越紧,直往肉里钻,再看那条蛇在地上剧烈的翻滚着,不一会儿啊,就一动不动了。 吴熊连忙过去看妻子,见他正坐在床上,手里掐着法诀,额上渗出了粒粒汗珠,见蛇已经死了,才停下来。 胡适看着丈夫说,这蛇精化作道士模样,想害我的性命,没想到却死于自己的宝贝,也算罪有应得了。 此后,夫妻俩人的感情是更好了,这让隔壁邻居徐生很是嫉妒。 徐生倒卖古玩物件儿,在乡村收些瓷器古玩,拿去城里换一些生活所需之物。 有一天,这徐生像往常一样进了县城,刚把这猎物卖完了,准备回去呢,却见旁边来了一个面容阴冷的老人,自顾自地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些巴掌大小的木偶放在地上。 这木偶看起来有男有女,竟然做得栩栩如生,就跟那缩小版的真人儿似的,一连拿出了十多个木偶之后,老者呀才又从包袱里边儿拿出了十多个不过拇指大小的铜铃,戴在手上晃动了三下,随后啊,嘴里边儿轻喝一声,叫我啥时间? 原本不动的木偶竟在地上舞起了双臂,扭动腰肢,开始翩翩起舞了,只见这一行木偶脚步轻盈,动作一致,完全没有迟钝木讷,就给人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不知何时,这老者周围已经聚满了百姓,人们纷纷驻足观望,拍手称好。 徐生看得也是满脸惊奇啊,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木耳竟然跟人一般载歌载舞。 待到一段儿舞结束之后,老者再次晃动手中的铜铃,发号施令,跪下感谢众人。 随着老者话音刚落,十多个木偶竟然齐齐下跪,对着周围的百姓磕起头来了。 老者看着这听话的木偶,面带满意地点了点头儿,任由那木偶一直磕头不起,想不到啊,这木偶还能听懂人话呢。 众人再次啧啧称奇,大开眼界,这时有一个老百姓就问那老者:这木偶如此神奇,敢问可否割爱啊? 老者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这木偶取材困难,制作极为不易,所以价格不菲,需要一些钱财才行。 那问话的百姓二话不说,竟然直接从怀里摸出了钱,放到老者手中,随后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木偶说,就是他们了。 老者儿收了钱,从手中取下一对儿铜铃,交给他之后说,若要木偶做事,只需摇动铜铃,三下吩咐即可。 拿到铜铃的百姓一脸欣喜啊,立马摇晃了铜铃,果然那被选中的两个木偶顿时起身,毫不犹豫就走了过去,唯命是从。 眼见这木偶真的能听话做事,这百姓是面露笑容,抓起两个木偶,心满意足的便离开了人群。 众人眼见这木偶如此神奇,有钱之人纷纷掏钱想买。 不过一会儿,老者十多个木偶就卖完了,余下未买到的人呢不由得是摇头惋惜,责怪自己未能率先购买。 徐生在旁边儿也是直摇头儿,那么多的钱,足够自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老者收了钱,把木偶卖完之后,随后才笑盈盈地起身离开,临走之前呢,开口对那位买到木偶的百姓们说,大家不用惋惜,明日等木偶坐好,我还会在此地等候大家。 当天下午,徐生购买了家里所需之物,离开城门,一路急行,此时天色已经是渐渐暗了下来,来到一座荒芜的山脚,突然间就见着啊,前方似有人影儿晃动。 徐生一惊,轻声上前儿,透过草木缝隙一看,竟然是先前的卖木耳的阴冷老者,而老者跟前儿的大树下,躺着两个女子,不知死活。 见老者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才盘膝坐地,从包袱内取出两张符箓,分别贴在两个女子的额头上,紧接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声响起,大树下的两个女子身体内竟然分别有一道魂魄飘出,两道魂魄看着老者是满脸惊恐,在空中不断地挣扎,可是徒劳无功,依旧是不受控制地飞向老者。 那老者面在大喜啊,慌忙从身后包袱里摸出两个木偶,再次结印念咒,两道魂魄立马被那木耳吸了进去。 这时,原本古板的木偶竟然多了一丝灵动。 老者一声冷笑,将木偶收回包袱,扯下女子额头上的符箓,起身离开了。 躲在草丛内的徐生看完老者结印念咒,贴出符箓,面色大变,认出这是锁魂术,这种术法徐生也是听自己的父亲相识的一位道士提及过,此术法甚为邪恶,一种是将人的魂魄锁在身体之内,一种是锁在器物之中,两者皆是不让人投胎转世,此处除非是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否则没谁愿意使用,而且因为太过邪恶,已经是近乎失传了,没想到这老者竟会。 想到白天那老者拿出了十多个木偶,在地上翩翩起舞,这里边儿的是人的魂魄被控制,徐生顿时是毛骨悚然,这老者心性竟然如此歹毒,为了钱财竟然草菅人命,取活人魂魄封在木偶中,控制后供人娱乐。 又过许久,许生确认老者不会回来了,才从草丛里边儿出来,来到两女子跟前一看,认出这两人竟然是那城内卖唱的戏子,难怪这木偶都会跳舞呢,因为里边儿封的那都是能够善歌善舞之人的魂魄呀。 看着这俩人跟睡着了似的,徐生更是心惊,老者手段着实歹毒啊。 这二人身上无病无伤,更与老者是无冤无仇,这让官府从何查起呢?若不是今天碰巧从这儿经过,加上那老者自认为在傍晚的荒山野岭也是无人,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施展锁魂之术,否则谁也发现不了这惊天之秘啊。 徐生赶忙是折身而返,来到县衙内,已经是夜晚了,想到明日呢,老者还会来卖那木偶,徐生也顾不得休息了,立马是击鼓报案。 当知县听得徐生所说,顿时大吃一惊,难怪查不出凶手是谁呢,就是妖人所为啊。 近来总是有着戏子独行之时死亡,可是这官府的人一查,死去的人无病无伤,又没人看到那行凶之人,你这让官府怎么查呀? 第二天一大早,老者还真来了,带了几个木偶在昨天那地儿上控制了木偶跳舞,吸引百姓。 当看到一群衙役带着刀前来把自己团团围住,老者也是瞬间面色大变,也顾不得收地上木偶了,身子一晃,竟有一阵阴风散出,卷起老者急速地往城外飞去。 那阴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的,睁不开眼睛,等风过了之后,早已经不见老者踪影了,只留下几个木偶依旧还在摆动着身子。 这知县是一阵懊恼,这么多人竟然让他给跑了,而且这次打草惊了蛇,那老者肯定心有防备,不会再作战了,这以后再抓他怕是难了,然后令人将那木偶撕开,只见里面竟然有画有繁号的符箓,将这符文一扯,木偶中纷纷跳出数个魂魄,对知县和徐生是磕头谢恩。 许生认出了其中就有昨日遇见的两位女子,悲观之人是纷纷骇人,这才知道老者竟然是拿活人的魂魄封于这木偶当中。 过了不久,昨日买了木偶的百姓得知老者恶行,也全将这木偶中的魂魄放出,让其投胎转世。 许生从那天开始,迷上术法,潜心研究驱鬼辟邪之术。 一天,他游览泰山,下山的时候,看到一个老道士晕倒在泰山脚下,便停下来救治,先给道士灌水喝,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让道士吃,老道士渐渐苏醒过来,对他说,实不相瞒,我是龙虎山的道士,你我师徒有缘分,所以才假装晕倒,试探试探你,你果然是个善良之人,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许生高兴极了,急忙下拜,算是认了师傅。 道士打开一个牛皮袋,从里面取出两卷书,上卷讲驱鬼,下卷讲降魔。 道士将下卷给了许生,对他说:你有了下卷,吃的,穿的和老婆也就都有啦。 许生问道士姓名,道士告诉他说他是龙虎山的道士。 道士在蔡经伦家里住了半个月,每天教他驱鬼要诀,从那儿以后,许生精于驱鬼符咒,名声大噪,前来请他施法的人士络绎不绝,他也因此挣了很多钱。 一天,突然来了一个白发老者,携带厚礼,声称自己姓胡,女儿被鬼缠住了,危在旦夕,恳求蔡经纶到家中施救。 许生收下钱物,随他前往,走了大约十来里路,进了一片密林来的老者的家,只见红墙绿瓦,房舍华丽。 进到屋里,见一少女在纱帐里,少女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形容枯槁,面色苍白。 许生上前观看,少女突然睁开眼睛,说:神仙来了,多谢相救。 家人们见了都露出欣喜之色,因为他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 许生走出闺房,向他父亲询问病状。 老者说,每天到了傍晚,呐,就有一个少年翩然而至,与我女儿睡在一起,等我们去捉它时,它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我猜想他一定是鬼,我女儿被鬼迷住了。 许生说:如果真是鬼,捉他并不难,只怕他是狐精。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许生奇遇 许生交给老者一道符纸,让他贴在女儿的床头,然后就在老者家里住下了。 这天晚上,到了半夜的时候,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美少年翩然而至,许生一眼就看出他是个鬼,但是许生不怕他。 美少年对许生说:我确实是鬼,老者一家人都是狐狸精,我和老者的女儿胡梅前世有一段情缘未了,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鬼和狐结合并不违背天理,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呢?胡梅还有个妹妹,长得的美艳绝伦,你可以娶他做老婆,老者如果答应你把妹妹许配给你,到时候,你再给胡梅疗治,我和胡梅的缘分也就尽了,还有几天,我也要转世投胎了,请你宽限我几日。 许生心下暗自欢喜,便答应了少年,少年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许生来到胡梅屋里探看,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一个姑娘,天资艳丽,宛若天仙。 许生猜想那一定就是胡梅的妹妹,见姑娘容颜俊丽,心中不由的暗自欢喜。 许生按那鬼所言,告别了老者,说是去寻找治病的药方,这一走,几天都没有回来,老者家中闹鬼更厉害了,胡梅的病情也加重了,老者赶紧派人去请许生回来,但是许生推脱说自己很忙,一时间抽不开身,无奈老者只能亲自来请许生,许生趁机提出自己想娶他小女儿为妻。 老者心急,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说只要他保证治好狐媚的病,才肯把小女儿嫁给他。 许生也爽快地答应了,和老者一起回去,等到了老者家里,许生拿出纸符烧化了,把纸灰放进碗里,口中是念念有词,让胡梅服下。 过了没几日,胡梅就渐渐的恢复了健康,许生也如愿的娶了老者的小女儿为妻。 许生已经知道老者一家是狐精,老者也不遮掩,告诉许生说他们的大女儿还和许生的父亲有一段缘分呢。 原来这家狐精原来是住在后山的,大家都知道山上有狐精,进山砍柴的人偶尔会碰上一只雪白的狐狸身边围着几只小狐狸,它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在山涧里玩耍,但每次遇到双方都是互相不干扰,各走各的道。 许生的父亲是个猎户,经常去山中打猎,每次下山的时候,手里不是拎着野兔,就是拎着几只山鸡。 那是一年冬天,大雪是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天地是一片素白。 大雪停了之后,许生的父亲就起了进山打猎的念头,现在进山打猎,那正是好时候,动物都出来寻找食物,凭自己的身手,这回肯定能好好的赚上一笔,于是跟家人们说完之后,带上食物和猎狗就进山了。 刚进山不久,许生的父亲就发现了野物,只不过这野物都是死的,可以看出来都是出来寻找食物而被活活儿冻死在外面了,许生的父亲就把那些死去的野物全部都收起来,继续往深山里边儿走,越走是越深,空旷的山里,那除了刚才捡到的几个死去的野物,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许生的父亲怀疑是不是雪下的太大了,把这山上的活物都给冻死了。 临近中午,简单吃了点儿食物,喝了点儿水,准备出山回家,隐隐约约就听见有动物在叫,声音很小,而且很稚嫩。 许生的父亲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转来转去,走到一个被风的石缝处,只见有七八只饿的皮包骨的小狐狸正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怎么的,许生的父亲就起了恻隐之心,拿出一只死去的野兔,用刀子把肉割成小条儿,用手拿着喂那些小狐狸儿,七八只小狐狸,一只兔子哪儿够吃呢,没过多一会儿,捡来的野物就全部都进了小狐狸儿的肚子里。 小狐狸吃饱了,有几只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许生的父亲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枯树枝,在这小狐狸附近生起火来,添够了足够的柴之后,就带着猎狗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许生的父亲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当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了一个美貌的妇人,那妇人带着后生来到一家大户中,说要宴请他,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妇人一挥手,七八个小伙子走到后生面前,普通通全部都跪下了,是一个个的口称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妇人对着后生说道,公子救了我八个孩儿,我保公子八年的人间富贵,说完一挥手,许生的父亲就醒了过来。 许生的父亲醒来之后,想了想这个梦很奇怪,笑着说,自己难道是碰上狐仙了?狐仙这是向我报恩不成? 又过了一个月,许生的父亲拿着打到的猎物去城里去卖,恰巧又碰上了一个大家闺秀,两个人一见钟情,就私定了终身。 千金小姐夏家穷小子,这着实让村里的人是羡慕不已。 那新娘子带来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足足的让这一家子人花了八年的时间。 这八年的时间,许生的父亲有了钱财,整日是游手好闲,什么农活儿也不干,靠着媳妇儿的陪嫁过日子,直到嫁妆花没了,这才开始恢复庄稼人的身份,下地种庄稼,农忙结束后,就又进山打猎去了。 许生在山里转悠了一整天,吃过晚饭之后,早早的就躺在炕上睡着了,他媳妇正在给孩子喂奶呢,就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鸡在闹腾。 村里经常发生黄鼠狼进鸡窝偷鸡的事儿,于是他就赶紧的推刘生的父亲起来,让他去看看鸡窝是怎么回事。 许生的父亲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的就出去看,只见在鸡圈的小门那儿竟然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蹲在那儿,只是这个人身材小了些,而且还是个女人。 许生的父亲没敢靠近,顺手就抄起了墙头上的锄头,喝声问那人:你谁呀? 那女人听见声音,慢慢转过头来,转过脸的一瞬间,许生的父亲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因为那人从后面看着像个女人,等转过头来看着正脸儿了,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竟然发着幽光,尖尖的嘴巴,脸上还长着毛。 这怪物大概也是被许生的父亲给吓着了,他起身窜了出去,瞧他跑的那个姿势,还相当怪异,说跳不是跳,那说跑也不是跑,但是呢速度特别快,身形特别灵敏,一眨眼的功夫儿就不见了踪影。 许生的父亲胆子小,也不敢去追,往鸡窝里一看,发现鸡窝里死了两只鸡,也没有管,赶紧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许生的父亲就看见自己的媳妇儿披头散发,正蹲在鸡窝旁边啃鸡呢,脸上沾满了带血的鸡毛。 许生的父亲急声拦住,说:你疯了。 谁知道,许生的母亲忽然就坐在地上,大声的呵斥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儿了,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家的保家仙。 许生的父亲听了这话,愣住了,因为他知道父母在世的时候,确实曾经供奉过保家仙,而到他这一代就断了香火,心想:难道说昨天晚上见着的那个脸上带毛的女人就是保家仙? 想到这儿,许生的父亲差不多明白了,因为媳妇儿说话的声音完全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只听媳妇儿又说道:只要你们现在开始供着我,给我建房立位啊,我依然还保着你家五谷丰登。 许生的父亲一听,情绪慢慢的就稳定了下来,就问道:你说你是我家的保家仙,可你得告诉我你是哪路的吧?你住哪儿啊? 他媳妇儿听了之后,把手里的鸡往一边儿一扔,舔了舔舌头,冷哼一声,我乃后山修行500年的黄大仙,我保了你们家几代平安,吃你们家几只鸡怎么了?昨天晚上把我给饿急了,我这才出来吃你家的鸡,你还敢拿锄头要揍啊,害得我饿了一夜的肚子。 许生的父亲一听,这才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说: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在折腾我媳妇了,你要不走的话,我可喊我我奶奶来收拾你了。 他媳妇儿一听,指着刘二说:你说的那个老太婆会扎针,我惹不起她,但是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重新供奉我的。说完之后,他媳妇儿就昏倒在了地上,等他媳妇儿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许生的父亲赶紧扶她回屋洗把脸,把嘴上的鸡毛给洗掉了。 本以为这事儿啊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自此以后,他媳妇儿就隔三差五的这么闹腾,又是唱又是跳的,还有时摔东西乱砸一通,等许生的父亲将他奶奶请来的时候,发现他媳妇儿又没事儿了。 闹腾了好些日子,村民们也都知道了,村民们就劝说许生的父亲,说这么闹腾你媳妇儿,她的身体也受不了啊,不如把那仙家给供上得了, 可是许生的父亲态度很坚决,说什么也不供。 有一天晚上,两口子在被窝里正亲热,忽然一块儿石头扔了过来,正好儿砸在窗户边儿,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媳妇儿去厨房做饭,一揭开锅,哎哟,发现这锅里啊,满登登的,黄澄澄的,不是屎就是尿,弄得满屋子是臭味。 就在许生的父亲为这事儿苦恼的时候,他媳妇儿把他拉到了后院,用手指了指柴火垛上,只见上面躺着一个黄鼠狼正在晒太阳呢。 许生的父亲一看就怒了,转身就回屋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边儿拿着火柴,就在他准备点火的时候,却被媳妇儿给拦下了,他媳妇儿指给他看,原来在那柴火垛子里有一个洞,洞里有几只可爱的小黄鼠狼。 许生的父亲走到柴火垛前说道:你我本来互不相扰的,可是这些天你可把我给欺负苦了,大晚上的净打扰我们,大早上的这又是屎又是尿的,我这人心善,以前的事儿呢,我既往不咎,你吃我家的鸡也可以不计较,可是你要再使坏,我就把你的家一把火给你烧了。 可能是许生的父亲说的那番话把黄鼠狼给唬住了,从那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闹过什么邪乎事了。 许生的父亲经常会往柴火堆边上扔上几个鸡蛋和一些吃的,让那一家黄鼠狼吃。 老者说完,跟许生说自己一家人和他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然后一挥手,就不见了。 许生刚成家,媳妇说没就没了,心情很是低落,有一天上山砍柴的时候,听到周围有奇怪的叫声,他找了一圈儿,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受伤的白狐狸。 许生心善,他从衣服上撕下块布,给白狐狸包扎上,谁知狐狸被包扎好后不肯走,一直跟着许生。 许生抱着受伤的小狐狸,说道: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既然跟着我回来了,我就收养你好了,咱们俩做个伴儿。 转眼半年过去了,许生和狐狸相处的是非常好,同吃同睡,像极了夫妻。 有天傍晚,许生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腿受伤的女子在路边求救,许生心善,背起女人就去村里找大夫。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烈火狐狸 许生把女人背到了村里的一个土郎中家里,土郎中检查了一下女人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说女人只是受了皮外伤。 本来许生想把女人送回家,可是女人说她是因为家乡遭遇了灾祸,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的,一路上亲人都死了,现在已是无亲无故,无家可归。 土郎中有急事要出门,便催着许生赶紧把女人带走,许生一着急,就把这女人背回了自己的家。 许生好言跟女人说道:如果你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那就暂时住在我家吧,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许生说话的时候,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平时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白狐狸今日怎么不见了。 许生心里很纳闷,白狐狸平时从来都不外跑,今天这是跑哪儿去了呢? 相处了半年的白狐突然不见了,许生心里非常着急,跟女人说了一声:姑娘你请自便,我有些事要做,便在房前屋后找了个遍,可是一根狐狸毛都没找着,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孙路福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许生一进院门儿,迎面就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儿,透过窗上的人影,许生认出是那女子在做饭,许生不由的心生赞叹,没想到那个姑娘有这么好的手艺。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迎了出来,跟许生说:大哥,我姓白,叫翠儿,你以后叫我翠儿就行了,别老姑娘姑娘的喊,怪见外的,我也不能白住你家,以后你家做饭的事情我就包了。 许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这么开朗,见面儿熟,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有个人这样儿说说笑笑的,那日子也好些,许生很快就把白狐狸的事情给忘了,他和白翠儿两个人相处的是非常好,没过多久,许生发现街坊邻居和乡亲们总是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 有一天,许生实在好奇,就问隔壁的刘嫂,问他们说什么呢? 刘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心中的疑惑就告诉了孙路福,许生啊,你家这姑娘的来历你清楚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一来,你养的那只白狐狸就丢了呢?而且正好这女人也姓白,女人不会是那狐狸精变的吧? 这话一出,许生瞬间愣住了,对呀,我怎么从来没想过呢,当初我救的那只白狐,也是腿受伤,而这翠儿也是腿受伤啊,而且她也姓白,着未免也太巧合了,它不会真的是我那只白狐狸吧?如果真的是,那我该怎么办呢? 自从心中有了疑惑,许生就开始暗中观察白翠儿,可是观察的很久,那也没看出点儿别的来,一点儿收获没有,她会受伤也会疼,水是自己挑,做饭也是自己亲手做,根本就没有看出使用什么法术妖术,更糟糕的是,许生发现自己越观察白翠儿,就越看越顺眼,许生知道自己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这可怎么办呢?她是不是狐狸精还没弄清楚,自己倒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许生整日是心烦意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又是一天傍晚,许生在集市买了些东西,正打算回家,突然看见一个道士和自己擦肩而过,他立刻就叫住了道士,问道:道长能否帮我一忙哦。 道士看了许生一眼,点头说道:何事相助?但说无妨。 许生老实说道:我家中有一女子,人们都说它是狐狸精,你有什么方法能帮我辨别一下吗? 道长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大笑道:你找我就找对人了,你拿着这道符,如果对方是狐狸,它见了这道符,自然会现出原形。 许生接过符咒,怀着复杂的心情就回家了,再三思考后,还是把符纸拿了出来。 许生把符纸递给翠儿,装出迷糊的样子说道:我今天看到一个纸条,可是我不认字儿,你能帮我看看不? 翠儿爽快地回答道:好啊,拿来吧。 许生把符咒交到了翠儿的手上,可是翠儿看完呢,一点儿反应没有,只是盯着符咒不停的直挠头,这个好像是什么符咒,这种字符我也看不懂,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许生见翠儿安然无恙,心里很是欣喜,笑道:不要紧就行,那就扔了吧。 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白翠儿是人,不是狐狸精,这孙怒福是十分开心,他想找个时间向翠儿求亲,还没等许生开口啊,白翠儿就先表明了他的爱意,这两人是一拍即合,很快就成婚了。 就在结婚的当夜,许生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只走失已久的白狐幻化成了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儿,跟许生笑道:你这洞房花烛夜还睡得挺踏实,然后就感谢许生救了他,还说他本是狐仙,那日被妖道所伤,幸亏许生好心救了他,在许生家里疗养了半年多,伤已经痊愈,所以就走了,他知道许生缺一个妻子,所以就把白翠儿介绍给了许生,算是报答许生的救命之恩。 说完之后,白狐狸说他要回深山修炼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来了,希望许生是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 许生梦醒之后,看着身旁熟睡的白翠儿,心里十分庆幸和欣慰,当初自己的举手之劳救了白狐狸,白狐狸却给自己这么一个好的妻子作为回报,心里真是感激不尽。 过了几年之后,深秋的一天,村里的张三和李四突然来找许生,说山上有烈火狐狸出没,想让许生跟他一起去山里抓烈火狐狸。 许生得了白狐狸的恩惠,早就不在进山打猎了,于是便拒绝了张三和李四。 据说这烈火狐狸浑身通红,奔跑起来就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这烈火狐狸可不得了,浑身都是宝,尤其是身上的毛皮,穿在身上,水火不侵,假如要是能抓到烈火狐狸,那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村里的人也有人上山抓烈火狐狸,但是都是有去无回。 张三和李四闲暇之时,本想去山里散心,但是在山里转悠时,一边说话,一边儿走着,忽然扑通一下,两个人全都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这陷阱很深,两个人被绳套是死死的困住,绳道是用动物的筋做的,越挣扎越紧,最后两人只得是放弃了挣扎。 张三仰天对着洞口高喊救命,李四嘟囔道:省省力气吧,我们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了三四天了,连个人影儿都没看见,哪里有什么人呢? 张三哭着说道,那我们只有等死吗? 这时候,从洞口突然滑下来一根绳子,一个人顺着绳子就滑了下来,用刀割断两人身上的绳索,让他们是顺着绳子爬上去。 从陷阱出来之后,两人赶紧感谢那人。 那人说:这里到处都是陷阱,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就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 木屋里生着火,锅里还烧着水。 那人用木盆打了些热水,让他们洗把脸,然后拿起刀在木板上剁下了几块儿兔子肉,架在火上烤熟,分给了两人吃,他自己则是拿起一块儿生肉来就啃了起来。 这让张三李四吓坏了,见张三李四两个人惊讶的都望着自己,那个人就笑着说:我习惯了,刚开始没有火种才试着吃生肉,其实这味道还不错呢,要不你们俩也试试? 张三李四连忙摇头。 张三吃了一口肉,壮着胆子问那人是谁。 那人一说,两个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是自己村里的人。 张三忍不住问道:这六年前你进山后一直没有回去,大家可传说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人笑了一笑,幽幽的说道:我觉得回去没意思了,还是待在山里挺好。 李四就接着张三的话说,你走了不久,你母亲也不见了。 那人说:我娘得了病,山里有现成的草药,我把我娘接到山里来了,我给她治了几年病,上个月刚刚去世,那不看就埋在那儿。 说着话,那人往门外一指,只见离木屋不远处果然是有一座新坟,在夕阳的映照下,不知怎么的就看着有点吓人。 天色是渐渐地暗了下来,张三和李四诉苦说,今年的旱灾呀,持续了好长时间,有好几家都扛不住,都出去讨饭去了,他们俩也是迫不得已才上山来冒险。 那人叹了口气,盯着两个人,说道:这山上到处都是陷阱,但凡是挖了陷阱的人,那都得死,幸好你们两个还没来得及挖陷阱。 张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问道:大哥,你见过火狐狸吗?听说这畜生全身都是宝贝。 那人听到这儿,眉头一皱,眼里仿佛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他站起身来,点亮松油灯,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缓缓地说道,千万不要对火狐狸不敬啊,火狐狸已经修炼了400年,再过几十年就可以随意的变换成人形了,那要是得罪了他,都没有好下场的。 李四就问:那这么说,这陷阱里的人都是烈火狐狸杀死的? 那人忽然笑起来:那倒不是,烈火狐狸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他在修炼还没有圆满之前,杀人可是一种劫难,沾了谁的血,就只能变成谁的样子,而且还会被那些人的心性所影响,降低功力,杀人就等于是自毁功力,不过,烈火狐狸也没有饶过那些人,是引着他们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让他们是自取灭亡。 张三和李四同时松了一口气,李四就继续说:原来这火狐狸还不会变成人呢,那就不怕了,他要是变成人,就防不胜防了。 安仁笑了笑,说:早点儿睡吧,明天我送你们下山。 第二天一大早,张三和李四醒了,而木屋的主人却不在了,两个人走出木屋,看到不远处有一只浑身冒火的狐狸正在望着他们。 两个人知道那是烈火狐狸,赶忙是拿起钢叉,朝烈火狐狸追了过去,跑着跑着,张三就停下来,跟李四说别追了,这火狐狸好像是在专门引诱我们上当的。 李四听到这儿,把嘴撇了撇:大哥不是说了吗,火狐狸会让挖陷阱的人自取灭亡,那我们又没挖陷阱,怕什么呀? 于是两个人就一直追到了悬崖边儿上,这火狐狸呢,却不见了踪影。 张三忽然指着地上叫道,哎哟,金疙瘩哎,李四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散落着两块儿金疙瘩。 两个人各自捡起一块儿,脸上满是兴奋,这么大的金疙瘩足够一家人吃喝几十年了,这个时候,李四突然指着后面喊道:快看,火狐狸。 张三这么回头一看,李四伸手要将他推下悬崖,谁知道张三呢早有准备,一把就抓住了李四的胳膊,谁也没掉下去,两个人呢就在悬崖上扭打起来。 张三骂道:好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人,你想独吞这金疙瘩不成吗? 李四冷笑道:你还不是一样? 张三气喘吁吁地说:当然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 李四也喘着粗气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木屋主人忽然出现在两人的头顶,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人性本恶,果然如此。我是真不该救你们,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进山,才会骚扰烈火狐狸的清修。 张三和李四看到木屋的主人,只好松开手,各自抱着一块儿金疙瘩,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 木屋的主人跟他们说:烈火狐狸其实并不想变成人,但是如果被人抓住,无奈之下杀了人,那他就只能变成那个人的模样。 木屋主人说着话,嘴里突然冒出的尖牙,浑身也燃起了火焰。 第二百七十章 鬼婿续命 张三和李四二人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烈火狐狸。 他们身后是悬崖,已经无路可逃,只能看着木屋主人弥漫全身的火焰,吓得瑟瑟发抖。 烈火狐狸现出了真身,嘴里喷出了一团火焰,但是突然又恢复了正常,然后跟张三和李四说道:六年前,这个人来山里抓我,我出于无奈,只能施法迷晕这人,这才知道这个人原来并不是想要我的性命,而是想取我的一滴血给他母亲治病,我见那个人是个孝子,便没有取他性命,他也正如他说的,只是取了我的一滴血,然后就下山了,但是他在下山的时候,被老虎给咬死了,临死的时候,苦苦哀求我,让我变成他的模样去救他母亲,于是我便幻化成这个人的模样,下山去找他的母亲,但是,因为我是妖,不便在人多的地方久留,便把这个人的母亲带进了山中,替这个人行孝道,现在这个人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的事情也完成了,如今我已尽功德圆满,修为入仙了,这才明白了这个人的一生。 这个人叫陈飞,是个苦命的人,八岁父亲就死了,母亲伤心过度,哭坏了眼睛,患了眼疾,没几年就双目失明了。 陈飞为了给母亲治病,在一家药铺里当学徒,十八岁那年,他跟着药铺老板到一个偏远的小镇去收购药材,没想到的是,药铺老板在途中身染风寒,一病不起,陈飞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也没把药铺老板救回来。 陈飞身无分文,看着自己老板的尸体痛哭流涕,无奈之下,跪到街头卖身为奴,只为自己老板求一副棺材,围观的人很多,同情的人也很多,但就是没有人肯出钱买他。 陈飞心灰意冷,本打算把老板背到乱坟岗上,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掉,这个时候啊,有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递给他一些钱财,满意的点头说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买下你了,你把你人安葬好之后,傍晚的时候我来这里找你。 陈飞把自己老板的后事办置妥当之后,就坐在他卖身的地方等那个中年男人。 等到傍晚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果然来了, 中年男人坐着一辆马车来的,中年男人把马车停在陈飞面前,就招呼让他上车。 陈飞上了车,问那个男人:我们这是要到哪去? 中年男人呵呵笑道: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陈飞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辆车会把他带到哪儿,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停住了。 中年男人冲陈飞笑道:小伙子,高兴点,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说完,拿出一套新郎的衣服,让陈飞换上。 等陈飞把衣服换好之后,那个中年男人伸手就把陈升给推下了车,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小子就好好享清福吧。 还没等陈飞回过神,就听见几个女孩儿兴奋的嚷道:新姑爷来了,马大哈果然把新姑爷给送来了。 陈飞顺着声音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家人的宅院门口前,这户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之家,而且张灯结彩的,像是在办喜事。 陈飞正愣神呢,几个健壮的年轻小伙儿从家里跑出来,生怕陈飞跑了似的,架着陈飞就往家里去。 陈飞不知道什么情况,想去问带自己来的那个中年男人,但是回头一看,那辆马车早已不知了去向,陈飞被一群人推搡着进了宅院。 陈飞一进院门,就听院子里一个老头儿高喊道:吉时已到,鸣炮奏乐。 顿时鞭炮肆虐,鼓乐齐鸣,热闹极了。 陈飞看着正堂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喜字,里面还站着一个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新郎衣服,陈飞心说难不成自己真的当了新郎官?那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陈飞被人推倒新娘身边,老头又高声喊道:婚礼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陈飞此时傻愣愣的,就像个木偶一般,机械地配合着老头的喊话,老头的话音刚落,一群人就簇拥着陈飞和那个新娘子,把他们送到婚房门口,然后一大群人瞬间就都走了。 有一个仆人模样的人,临走的时候,把房门一关,朝陈飞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苦笑。 陈飞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是老天爷可怜?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像,他回想起那个仆人的笑,感觉事情不妙,转念又一想,也许真是件好事儿呢。 陈飞坐在床上,想着想着,红烛已经烧了一半儿,新娘子坐在床上,不停的抖动着身子,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陈飞把心一横,上前就掀开了红盖头,没想到这新娘子天生丽质,虽然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却也是美艳动人,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让陈飞是春心荡漾。 陈飞心说:能跟如此美艳的姑娘结婚,真是祖上积德,如果今晚跟这姑娘行了夫妻之事,也不枉在人世间走这一遭了。 陈飞鼓起勇气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那女子扭捏起来,不让陈飞近身,看着陈飞说道:咱们还是先说说话吧。 陈飞只能收敛心性,叙说起这几年在药铺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身世。 交谈了几句,陈飞知道了自己的这个新娘子叫阿莲,陈飞口才不错呀,讲起故事来是声情并茂,逗得阿莲时而捂嘴轻笑,时而泪眼婆娑,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阿莲始终不愿意跟陈飞同房,无论陈飞怎样追问,阿莲只是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一天晚上,阿莲对陈飞说:咱们夫妻的缘分要尽了,我这些积蓄,你拿去做些小买卖,如果你能念及咱们夫妻一场,每年的今天,你在十字路口给我捎些纸钱就行了。 陈飞一听这个,他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阿莲不再言语,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陈飞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也陪着流泪。 等第二天的早上,陈飞刚起床,阿莲就把他推到大门外,让他从那来,回哪去。 陈飞连问为什么要赶自己走,阿莲只是说让你走,是为了你好。 陈飞心里很是不舍,但是阿莲的态度又非常坚决,便恋恋不舍的拉住阿莲的手,说: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来把你接回家。 临走前,陈飞还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给了阿莲,说如果想他了,可以来找他。 两个人是依依不舍的,挥泪而别,陈飞几经辗转回到了药铺,他把事情告诉给了店铺的老板娘,老板娘伤心欲绝,不过还好有老板的儿子在,老板的儿子听闻自己父亲病故,伤心归伤心,但还是立即安排车马人手跟着陈飞去接回老板的棺木。 陈飞见老板的棺木被拉走了,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老头在闲聊天,无意间听到阿莲。 陈飞赶紧跑过去问那几个老头,有一个老头认出陈飞了,惊奇的打量着他,问他怎么没事。 陈飞一脸迷惑的看着老头,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头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是遇到了一个好姑娘啊,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流行一种怪病,得病的大多都是正值妙龄的姑娘,那种病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鬼婿续命,鬼婿只要和姑娘同房,半年后啊,就会骨瘦如柴,气若游丝,过不了多久就会死,而那姑娘的身体则会逐渐康复。 陈飞听到这儿,心头是涌起一股暖流,这时他才知道阿莲为什么不与他同房了。 他又问到老者:那如果说那姑娘没有和鬼女婿同房呢? 老者长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同房,那姑娘可就惨了,浑身会长满大大小小的疱疹,七日之后,全身溃烂而死。 听到这儿,陈飞的心揪起来,但是运送灵柩的人一直在催他走,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把老板送到家再说。 陈飞走后没多久,阿莲的身上果然就开始起疱疹了,阿莲的父母得知阿莲没有跟陈飞同房,气的直跺脚,但是也心疼自己的女儿,抱着阿莲大哭了一场,说:你这傻孩子,你救了别人,谁来救你呢,你这是何苦呢。 按照当地的规矩,凡是染上此病的人,如果身上出现了疱疹,一律都会被当地年长的老人强制驱赶到荒野地里,让其自生自灭。 阿莲的父母商量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让阿莲女扮男装,先出去避避风头,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总比被人带去荒野地等死强。 阿莲也同意了,不顾身上的病痛,换好了衣服,就跟着家里的管家出门了。 出门之后,阿莲首先想到的是陈飞,她想在病死之前再见上陈升一面,于是便把陈飞留下的地址告诉给了管家。 管家带着阿莲,星夜兼程,一路走一路问,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灰头土脸,身无分文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陈升的家。 等见到陈飞的母亲,老人告诉阿莲,说陈飞在药铺里帮着料理店铺老板的后事。 陈飞的母亲眼瞎,但是心很善良,不知道来的是谁,一听是来找自己儿子的,就招呼阿莲和管家在自己家歇息,然后托邻居家的大壮去带信给陈飞,让陈飞快些回来。 大壮来到药铺,一打听才知道,陈飞去镇里买东西了,要等明天才能回来。 阿莲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陈飞的母亲让两人在家住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陈飞买好东西,回到店铺,知道了有人找自己,便赶紧回家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陈飞染病 陈飞从镇里买完东西回到药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听说家里有人找自己,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出了事情,陈飞顾不得歇息,便急匆匆的往家赶。 而阿莲一大早就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期盼着陈飞回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飞终于赶到家,远远看到自己的家门口站着一个姑娘,心里很是疑惑,但是等走近一看,认出了是阿莲,陈飞高兴的就抱住红莲,激动的是落下泪。 阿莲把事情给陈飞说了一遍,哀求陈飞收留她,陈飞跟阿莲说:你我两人已经拜堂成亲,就算你不来找我,等我把老板的后事安置妥当之后,我也会去找你的,别说什么收留,如果你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 管家见两人恩爱无比,心里也是非常欣慰,跟阿莲告别,回家去了。 阿莲很是感激陈飞,当天晚上,主动提出要和陈飞同房,一阵亲热过后,阿莲身上的疱疹让陈飞无从下手,甚至有些心惊胆战,陈飞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睡了。 第二天,陈飞从药铺带回来许多草药,煎熬好给阿莲喝,希望能够治好阿莲身上的病,但是一连喝了十多副,不但不见好转,反而使情况越来越糟,阿莲身上的疱疹开始溃烂,难闻的气味儿让人不敢靠近。 陈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对阿莲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开始夜不归宿,有时候回来也是酒气熏天,身上还混杂着女人的香粉味儿,这让阿莲心里十分难受,但是阿莲知道自己病情日益恶化,自知来日不多,便对陈飞说: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却无夫妻之实,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拖累你了,等我死后,希望你念在你我同床共枕的情分上,可怜一下我,给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别让我暴尸荒野。 陈飞眼看阿莲要走,心里很是欣喜,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忍心让你离去呢?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阿莲很是感激,对陈飞的愧疚更深了,但是阿莲身上的恶臭越来越重,最后街坊邻居在家都能闻到。 一天上午,阿莲正在屋子帮陈飞的母亲缝补衣服,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闯进来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几个道士不问青红皂白,把一个破口袋罩在阿莲的身上。 阿莲被蒙住了头,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然后就觉得头晕目眩,昏迷之前,阿莲迷迷糊糊中听见陈飞的母亲嘶声喊道:你们不要抓她,她不是妖孽,她不会害人的。 等阿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破庙里,她往四周一看,一个乞丐正在火堆前看着火苗儿出神。 阿莲吓坏了,赶紧挣扎着坐起来,问那乞丐:你是谁? 乞丐回过头,看了阿莲一眼,笑道:你醒了,如果不是我把你背到这山神庙里,你现在估计早就被野狗给吃了。 阿莲知道是乞丐救了自己,赶忙给乞丐磕了个头,感谢道:多谢您的救命大恩。 乞丐摆了摆手,憨憨的笑道:起来吧,我没那么多规矩,我就是恰巧碰上了,顺手救了你而已,对了,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阿莲就把自己的遭遇简单地叙说了一遍。 乞丐听后是感慨不已,憨憨的笑道:你要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张三吧,以后有我一口饭,就绝对饿不着你。 阿莲连连摇头,说:陈飞对我有情有义,我不能辜负了他,我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但愿以后咱们能以兄妹相称。 张三也不再勉强,说:那也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妹子吧,等哪天找到妹夫,你们就可以团圆了。 阿莲听后,又是一阵心酸,问乞丐这里是那里,又把陈飞家的地方给乞丐说了。 乞丐听了陈飞家的地址,很是惊讶,说陈飞家离这里非常远,没几天是回不去的。 阿莲在破庙住了几天,破庙地方很大,曾经应该香火很旺,在庙的东北角有一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阿莲也经常在水潭边洗衣服。 这天,阿莲端着木盆正向水潭走,远远的忽然听到水潭里发出巨大的扑通声,等走近一看,吓了个半死。 只见水潭里有一黑一白两条大蛇,正纠缠着戏耍,黑蛇从口中吐出一颗光亮的珠子,白蛇是灵巧的,接住再吐给黑蛇,这一来一往,追逐嬉闹。 阿莲蹲在草丛里,也不敢吱声,直到那两条蛇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阿莲端着木盆,失魂落魄的就跑了回去,正好张三讨饭回来,阿莲就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 张三一听,很是高兴,欣喜的说道:妹子,你看到的是双龙戏珠,那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如果能得到那颗宝珠,说不定就能治好你的怪病了,说完,他不顾红莲的劝阻,执意要去水潭下水捞那颗珠子。 张三在水潭里游了好长时间,但是把整个水潭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两条大蛇。 第二天一大早,阿莲正在煮饭,张三兴冲冲地跑到阿莲面前,说:妹子,你看我的胳膊。 阿莲瞧了瞧张三的胳膊,奇怪的问道:“哥,你的胳膊怎么了?” 张三欣喜的说道:我的胳膊,几天前被一条恶犬咬伤过,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现在伤口竟然不见了,而且连个疤痕都没有。 阿莲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发现自己身上成片的疱疹不见了。 阿莲知道自己身上疱疹消失,肯定是潭水的作用,便发疯似的往水潭跑去。 张三担心阿莲,赶紧追了过来,见阿莲往水潭里跳,以为阿莲要寻短见,也跟着跳了下去,拉住阿莲的手,劝她不要做傻事。 三年之后,镇上出现了一家药铺,专出售一种神奇的药水,据说那药水可以治疗各种皮肤病,尤其是对怪病更为有特殊的疗效。 这家药铺生意非常红火,方圆几百里的人都来此处买药,药铺的老板是个身强力壮的黑脸汉子,人称张三爷,而老板娘则是青春貌美,能说会道,她就是红莲。 有一天,药铺门口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的年轻人,张三迎上前去,询问那人病情。 那个男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只是含糊的说自己身上痒,变催张三给他拿药水,而且一张口说要十瓶药水。 张三赶紧解释说:这药水一瓶就足够了。 那个男子很生气,说:我身上痒的难受,简直要命,一瓶怎么够用? 两人正争执的时候,阿莲从药铺后堂走出来,那个男人看到阿莲,愣了一下,便痛哭道:阿莲,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阿莲细看了一下这个男人,忽然就认了出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陈飞。 陈飞看着阿莲,忽然就转头跑走了,这个时候,来一个买药的老头。 老头看着飞奔出去的陈飞,厌恶的说道:“没良心的东西,真是活该。” 阿莲心里很是疑惑,问那老头怎么回事,老头这么一说,阿莲才明白过来。 原来当年抓阿莲的那几个道士,就是陈飞找来的,陈飞说阿莲是个妖怪,等阿莲被抓走后没多久,陈飞就迎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有了富商的帮扶,陈飞也做起了药材生意,生意越做越大,陈飞有了钱之后,天天出入酒肆赌场和妓院,半年前,他迷上了妓院里一个姑娘,谁知却染上了花柳病。 陈飞跑回马车里,心中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往事是历历在目,他想起当年花钱雇了几个道士把阿莲扔到荒郊野外的事,就恨不得自己愁自己个大嘴巴,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向阿莲报恩,但是最后却做了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陈飞回想起自己抛弃阿莲之后,迎娶的那家富商女,到后来家财万贯,再到现在身染恶疾,心里很是感慨,又回想起半个月前,那个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就气的直咬牙,就是那些女人把自己害得苦不堪言。 要说陈飞的岳父,那可不得了,在当地可以说是富甲一方。 陈飞的岳父姓王,大家都喊他王老爷,王老爷家里一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三个儿子脑都很灵活,日子过得是相当不错,可王老爷却没命享福。 自己父亲去世了,王家的三个兄弟聚在一起,张罗着丧事。 谁家婚丧嫁娶的,都会请一个叫崔神仙的来给看日子,或者是主持仪式,这王家虽然富甲一方,但是这种事情上也不例外,家里的大儿子一早就去请崔神仙了。 可是这大儿子去了之后,快到中午,也不见把人请回来,这老二和老三哥儿俩就有些着急了,心说自己大哥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呢。 两人正在院子里埋怨呢,大儿子就急匆匆地进了院子,后边跟着不是别人,正是崔半仙。 一看这崔半仙来了,两人大老远就迎了上去,对崔半仙是毕恭毕敬的,把王老爷丧事的操办全权都交给了这个崔半仙。 崔半仙到哪都受尊敬,别人对他毕恭毕敬,他也早都习惯了,也没和王家兄弟客套,倒是莫名其妙的说道:王老爷昨晚走的可不是好时候啊,意思是说这王老爷走得时辰不好。 王家三兄弟的老三平时挺霸道的,听崔半仙说自己父亲走的不是时候,有点儿来气,毫不客气的说道:崔大爷,瞧您说的,这生老病死还能自己看时候啊。 王家老二比较沉稳,他拽了老三一把,让他少说两句。 老三则是一脸的不屑,他根本就没把崔半仙放在眼里。 老二知道弟弟这个脾气,就又劝了他两句,让他压压火,眼下办理老爷子的后事儿为重。 老三听了,也没再做什么,在老二的推搡下,就跟着崔半仙走进了灵堂。 第二百七十二章 挖坟开馆 王家的三个兄弟带着崔半仙走进了灵堂里的棺材前。 崔半仙盯着棺材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王老爷也算是寿终正寝,王家几个兄弟提前老人准备好了寿衣棺材,王老爷一死,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就装殓好了。 崔半仙瞅着王老爷闭合着的眼睛,皱着眉头说道:昨晚是众丧日,王老爷死在众丧日,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如果说在这个时辰死的人呐,他的子孙后代年年都会死一个,如果不把这丧事特殊处理,那将是后患无穷,恐怕要费点事才行哪。 崔半仙儿说的话挺吓人的,把王家三兄弟吓得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崔半仙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又继续说道:领我再去看看你们家的坟地吧。 老大和老三跟着去了,留下老二在家里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王家在当地那可是大户,住宅豪华,就连家里的祖坟也是跟着风光,光坟地就占了有一个山坡。 等几人来到了坟地,老大走在前面,他用手一指山坡,就跟崔半仙儿说:崔老爷,我爹的坟坑就在那儿。 崔半仙是单看了一眼,眉头就又皱成了一团,看来那坟坑的位置应该是极其的不好。 崔半仙问王家兄弟:这坟地是谁给你们找的? 老大说他们老王家的坟地都埋满了,他们哥儿几个就把自家祖坟周围边上的树林子砍了,腾出了一块地方,准备把老爷子就埋在这儿。 崔半仙一听,鼻子就是一哼:那块地方可不是普通的空地,那叫青山疮,那样的地方根本就不能埋人,再加上王老爷子死的时辰也不吉利,这要是埋下去,那后人非得遭殃不可。 老三脾气急,以为崔半仙故弄玄虚,无非就是想多要钱,便没好气的嚷嚷道:又是什么中丧日,又是什么疮的,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多要钱吗?绕那么多弯儿干嘛呀?你直说不就完了吗? 崔半仙倒也不生气,他知道王家老三的为人,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既然人家不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那也就不再想管他家的事儿了,崔半仙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一见崔半仙要走,老大拦着老三,不再让他胡咧咧,赶紧给崔半仙赔不是。 老大是一个劲儿的想留下崔半仙,可老三这脾气上来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说,我爹的后事不用你管了,我再找别人安排丧事。 崔半仙儿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扭过头来跟老大说:你兄弟我说不通,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听我一句劝,赶紧找人给王老爷换坟地,免得你们这些子孙遭殃。说完之后,崔半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崔半仙走了之后,王老大又埋怨了老三几句,但是他也没完全把崔半仙最后说的那话当成一回事。 回到家王家三兄弟一商量,既然崔半仙不管,那不行就再找个人来办理自己父亲的丧事,最后这哥儿几个又找了一个人,把王老爷就给风风光光的下葬了,就埋在了崔半仙说的那个不能埋人的青山疮上。 王家三兄弟大操大办的办完了王老爷的丧事,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天晚上兄弟三人,闲聊之时,无意间提到了崔半仙,几个人都觉得崔半仙是危言耸听,神神道道的,这事儿也就慢慢的过去了,可是就在王家人快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的时候,祸事却发生了,先是王老三,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一棵树给砸到了,人当场就给砸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老大和老二听到了消息,老大赶紧带人去收尸,王老二去找人张罗着老三的丧事。 兄弟二人站在自己弟弟的棺木,老二不禁感慨: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老二正感慨呢,老大突然说道:老二,我想起个事儿来,你还记得去年咱爹死的时候,崔半仙说的那些话吗? 当时老而不在场,也是事后聊起崔半仙的时候,听老大和老三随口念叨了那么一嘴,也没往心里去。 老二疑惑的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三哥的死和崔半仙儿说的那什么疮有关系? 老大点点头,半信半疑的说道:这还真说不准,老三是昨天死的,昨天不是爹一周年的时间,老大说着话,就拉着老二说:走,我们坟里看看去。 等两人到了坟地之后,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一样的地方,坟地里的坟头上多多少少都会长一些杂草出来,可是王老爷的坟头却是光秃一片,寸草不生。 老二看出了蹊跷,就问老大:这是不是跟崔半仙说的有关系? 老大说:崔半仙说爹的这块地方叫什么青山疮,说是寸草不生,不能埋人,当时我也没当回事。 老大把当年崔半仙说的青山疮不能埋人的话原原本本跟老二学说了一遍,也后悔不已,当初没有听崔半仙儿的话。 兄弟二人看着光秃秃的坟头儿,这才知道崔半仙的话不假,再回想起崔半仙当时说王老爷死的时辰不对,后代子孙年年都会死一个,那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从坟地里回来之后,老大就赶紧准备了些礼品,和老二一起直奔崔半仙家去,求崔半仙给化解之法。 来到崔半仙家门口,老大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崔半仙,看到王家的哥儿俩来了,他也是略显吃惊。 崔半仙把王家兄弟让进了屋,哥儿俩谁也没敢坐下,站在那,跟崔半仙说了家里发生的事,这王家老三的事,还有王老爷的坟头不长草的事。 崔半仙听完之后,也是吃惊不小,原本以为当时把利害关系都告诉给了王老大,王家老大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肯定会找人再另选坟地,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王老大是完全没把自己的嘱托当成一回事。 崔半仙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不应该跟王家老三置气,没有亲自把王家的后事儿给办了,如今王家老三横死,虽说跟自己没关系,但是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愧疚。 崔半仙哀叹了几句,便吩咐王家兄弟去找几株桃树,要南向阳的粗壮树枝削成带尖儿的木桩,一共要准备七个,还要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帮忙。 王家兄弟这次对崔半仙的话那是深信不疑,赶紧回去准备东西,找人帮忙,人和东西都准备齐了,他们跟崔半仙一起来到了坟地。 到了王家的坟地,崔半仙吩咐人把王老爷的坟周围给清理干净,凡是能够遮住阳光的树枝,通通都要砍掉,一定要让阳光全部都能照到王老爷的坟上。 王家两兄弟花钱请的都是村里年轻力壮的人,几个青壮小伙儿拿着斧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坟地周围能遮挡阳光的树都给砍掉了。 崔半仙儿看整个阳光能把整个坟地都给照到,他便招呼人准备挖坟开馆,几个小伙子轮换着挖坟,很快就把王老爷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领头的小伙爬出坟坑跟崔半仙说王老爷的棺材已经挖到了。 崔半仙伸着脖子朝坟坑里看了看,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开馆,随着崔半仙的一声令下,两个小伙子用撬棍了挤进了棺材缝里,王老爷的棺材都埋地里快一年了,没几下就被撬开了,就在棺材被撬开的那一瞬间,从棺材的缝隙里缓缓的冒出一缕淡淡的绿气。 崔半仙站在坟坑上,赶紧大声提醒在场的众人,让他们离那绿气远一点儿。 众人知道崔半仙的本事,都躲得远远的,直到那绿气散尽,崔半仙说没事了之后,这才又聚拢到了坟坑前。 等把王老爷的棺盖打开之后,众人往棺材里一看,不少人都被棺材里面的一幕给吓坏了。 只见棺材里王老爷的尸体怒目圆睁,嘴巴张得老大,皮肤变成了青色,看着极其慎人。 老大看着自己父亲吓人的样子,就忙问崔半仙:崔大爷,我爹下葬的时候,明明面目安详,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吓人呢?而且这都快一年了,这尸身怎么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呢? 崔半仙瞅着棺材里王老爷子的尸体,喃声说道:葬在青山疮地的人,尸身不烂不腐,三年成僵。 老大听不明白,在老大的追问下,崔半仙解释道:王老爷下葬的这块秃地,在藏经上叫做青山疮,葬在这里的人,下葬之后尸体不腐不烂,三年之后就会变成僵尸。 一听僵尸,王家兄弟吓坏了,苦苦哀求崔半仙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崔半仙没理会他们,转头吩咐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把按崔半仙吩咐削好的七根桃木桩给拿了出来,这些桃木桩都是从十年以上的桃树上砍下来的,而且都是南向朝阳的树枝。 崔半仙儿让人把七根桃木桩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定在老爷子的棺材周围,然后就让所有的人都退到七尺以外的地方,还特别嘱咐千万不能让动物靠近,特别是鸡猫狗之类的家畜。 为了防止动物靠近,零零散散的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等一切都办妥之后,众人远远的看着崔半仙。 崔半仙站在王老爷的坟前,一直等到正午,正午的时候,太阳升至正当空,毒辣的阳光直射在王老爷子的坟坑里。 第二百七十三章 罗林遇鬼 在烈日的灼烤之下,王老爷的棺材缓缓的升起了烟雾,躲在不远处看的人感觉很是新奇,就问崔半仙时怎么回事,王老爷的棺材怎么会冒出烟雾来。 崔半仙解释说:王老爷的棺材在地下埋了一年多,沾满了地下的湿气,棺材经过太阳的暴晒之后,里面的湿气蒸发,自然就变成了烟雾。 王老爷棺材里的烟雾越来越少,后来渐渐地变成淡淡的青色,等王老爷的棺材不在冒烟,众人这才敢凑上前查看情况。 王家兄弟两人战战兢兢的往自己父亲的棺材里看去,棺材里的王老爷已经化面目难辨了。 崔半仙长出了一口气,跟王家兄弟说可以把坟重新填上了,但是周围要种上树,如果是树活了,三年后再迁坟,如果树不活,那就再去找他。 王家兄弟这次对崔半仙的话是唯命是从,依言而行,在墓地周围种上了树,害怕树活不了,王家兄弟还雇了一些人,每天浇水施肥,树都成活了,王家从此也是相安无事了。 王家是没事了,但是镇子上的一家店铺却是发生了怪事。 镇子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却非常热闹,南来的北往的客商都云居于此,因此这商家富人很多,在集镇的东头儿啊住着一个叫罗林的年轻人。 罗林自父母双亡,靠周围好心邻居的接济这才活了下来,平时呢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能混一口饱饭就不错了,所以自然也就进不了学堂,读不成书,好在虽然从小吃粗茶淡饭,但是风吹雨打,倒也练就了一副好身板,他面容黑瘦,身材魁梧,双臂有力,胆略过人,他自十五六岁起就以苦力为生,今天给这家儿抬轿,明天给那家儿送货,每日虽然挣的是不多,但是吃饱喝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倒也能混个逍遥快活。 转眼几年过去了,和他同龄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就他还是光棍一人,眼看这个年龄啊也越来越大了,心中也急着想找个媳妇儿,这白天累一天回去能有口热会儿饭吃,晚上还有人给暖被窝,只是前后找了几个媒婆说媒,可人家一听是他,根本连话都不回,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的闺女,虽然姿色粗鄙,但好歹人家也没回绝,她只是有个要求,若是能送来聘礼,就将姑娘许配给他。 罗林一听就犯难了,他这几年本来挣的也不多,再加上他平时喜欢喝口小酒,有时候再赌上两把,这一来二去,手里哪儿还有什么余钱,但是人家姑娘家里坚持要聘礼,少一分都不行,这可苦坏了罗林。 这天一大早儿,罗林来到了街上,准备找活儿干,他走到茶铺门口儿的时候,正好被几个当地的浪荡公子看见了,其中有一个叫吕蒙的富家少爷正在喝茶呢,一见罗林,就便叫住了他,嬉笑的就问他:我听说你最近到处托人说媒,好事成了没有? 罗林一看是这位公子哥,也不想招惹,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倒也说了一下,但是还未成,因为人家要聘金。 吕蒙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正好,我给你一个挣钱的好机会,若是你能做成,我就替你出了那笔聘金,你看如何? 罗林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儿,心中想着,应该不是在耍笑于我吧,于是就口中连忙说道,吕公子不要拿小的开玩笑,你可别蒙我啊。 吕蒙脸色一变,正色对罗大林说道:哎,我怎么能拿你消遣呢,你不信问问他们,说完,他用手指着其他的几个人。 原来有一个王姓人家的宅子,因为住进去的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死,大家都说是有厉鬼作祟,后来那房子就空了,这一空就空了好几年,一直没人敢搬进去,这几个公子没事正在议论那个凶宅议论这议论,就有人提议说:我们打个赌吧,咱们看看有没有人敢住进去活着出来的,正说着呢,这个就见罗林过来了。 这吕蒙平时啊也知道这罗林有武力,颇有胆气,觉得或许可以用来一赌,于是便将他叫过来问话,若是罗林肯去,就和其他两个人赌,他要是能活着出来,他能赢不少的钱,要是输了,那些钱对于他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全是个图乐子。 但罗林可并不知道这些,当下将信将疑的就看着其他两位公子,几位都点点头,嘿,这吕公子句句所言为实啊,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做保人当场立下字据。 罗林闻听此话,心中不由得信了八成,赶紧问吕蒙要做什么事。 吕蒙呵呵笑道:这事儿啊,再简单不过了,你今晚住在王家的宅子里啊,就住上这么一晚,到明天早晨就行了。 罗大林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玩命的事,平时他也听说过王家那是凶宅,本来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此时正是自己缺钱的时候,想到那笔钱和一个大姑娘,罗林一咬牙,心说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试一试,就算是死了,也比现在这样子窝窝囊囊的活着强,万一侥幸成功了,那岂不是白白赚一个老婆。 想到此处,他胆气顿生,大声对几个人说道,那即使如此,我就答应了,只是有劳几位公子作保卸下凭证,我今晚就去,于是马上就有人找来纸墨笔砚,当场写下文书,各自按上手印儿郊游,一人一份保管起来。 吕蒙几个人一琢磨,这明天要真出了人命,那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呀,于是就找到房主,说是让罗大林进去替他们降妖除魔。 房主王家正为此事感到烦恼,一听此话欣喜异常,于是就对罗大林说:若是你真能降妖,我在城北有一处闲宅,就送你当作谢礼,等你成亲了之后,也有个住处,随即也找了保人立了字据,但是生死自负。 罗林一看这下子是一举两得,他当即就准备好蜡烛伙食,只等到晚上天色擦黑就住进去。 待到日头西斜,吕蒙和其他几个人领着罗大林就找了个酒馆,先带他好吃,好喝一顿,吕蒙要了几斤牛肉,半斤花生米两斤烧酒,要为罗大林践行。 罗林喝酒之前呢,有一个习惯,他要用蒜泥和在这个酒里边,一是消毒,二是来凑味儿,于是就让店小二找来蒜泥儿和了进去,与吕蒙几个人是觥筹交错的就喝了起来,一直喝到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天色这才将近擦黑。 几个人担心罗林喝醉误事,都劝他少喝点,差不多得了。 罗林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你们没听说过酒能壮胆这句话吗?再说了,如果事有不济,就算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罗林又连喝了几杯酒,一看天黑了,就站了起来,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一根又长又粗的红竹和众人就一起来到了王家。 王家主人早在门口儿等着,见一行人来,马上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铁锁。 罗林更不多言,推开房门,仗着酒劲儿就走进去了,吕蒙等人怕他进去之后,晚上再偷摸儿跑出来,于是关上房门之后,从外面把门上了锁,还找了两个人远远地盯着,确定他跑不出来,这才回去睡觉,只等第二天再来查看他是死是活。 罗林一进院子,就点上蜡烛,四处查看,只见这个院子里边到处都是荒草丛生,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虫鸣鸟叫,再无一点儿响声。 罗林推开房门,进入厅堂,看见地面儿上的灰尘呐,早已经有几寸厚了,家具倒还都在,但也都是落满了灰尘,查看到后间卧室的时候,却发现这间房子是异常洁净,没有一丝尘埃,连床上的卧具也是干干净净,就好像是有人住着似的。 此时罗林心里边是打开鼓了,他心中是一边儿嘀咕,一边儿将烛火放在床边,然后上床将床杖放下,自己也不睡觉,就瞪着两个大眼睛坐在床中间就等着他,心想,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一直等到三更时分已过,这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也没有什么异常之事,罗林不禁这个时候有些疲倦,眼皮也止不住地打架了,罗林心中说:生死有命,不管那么多了,先睡一觉儿再说。 罗林正准备他拉开被子的时候,忽然感觉烛光跳了两跳,这烛火的火焰也是由黄转绿,只剩下一点儿荧光尚存。 罗林以为这蜡烛快要烧完,他正想要挑起帐子续上烛火,忽然听见一阵咯咯吱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不觉得让人脊背发凉,惊悚万分,罗林支起耳朵仔细倾听,感觉这声音是从床下发出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下爬出来。 罗林正想下床看个究竟,忽然一双黑瘦的爪子从床下伸出来,反手一拔,就搭在了床边,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床下钻出,沿着床边以奇怪的姿势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动不动说完站在床前,似乎正在向床上窥探。 罗林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冒,瞬间就湿透了衣衫。 罗林瞪着大眼睛,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百七十四章 罗林降尸 罗林想看清床下是什么东西,可是偏偏此时灯火昏暗,只能看见似乎是个人影。 一阵阴风吹来,此人披散的长发微微飘动,罗林似乎还能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罗林背后直发凉,没想到这此地果然有鬼,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啦。 罗林盯着面前的人影,而那个人影似乎也正在看着罗林。 罗山脑海中闪过一丝逃跑的念想,但是若是他现在逃跑,已经被堵住了去路,何况房门已经被反锁,即使是跑到院中,也会被他追到,到时候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趁他犹豫之时,来个先发制人,那就算打不过他,被他害死了,大不了和他一样做个厉鬼。 想到这,罗林发现那人影已经张开双臂,准备往自己这里扑,尖利的爪子在烛光下微微颤动,说是迟,那是快,罗林大叫一声,双眼紧闭,从床上跳起来,向床外的黑影就撞过去。 那人影正准备扑进来,忽听大叫一声,似乎出其不意,身体愣了一下,一下子就被撞个正着,还没反应过来呢,咕咚一声就和罗林一起是倒在了地下。 罗林这一摔,摔的是脑袋一片空白,等他缓过神儿来,也顾不上疼痛了,赶忙就睁眼看去,只见在那微弱的烛光下,一张似人非人,丑陋无比的脸正在对着自己。 这张脸满脸皆是呈青铜之色,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没有眉毛,也没有胡须,甚至这眼睛只有两个深黑的眼窝儿,里面白色的眼仁翻起一堆绿色的铜仁儿,空空洞洞的,死死地盯住自己。 罗林此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可怕?还没等他缓过神儿来,就见这怪物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照着自己便是一口咬了过来。 罗林心中大惊,想要起身,却又不能,原来刚才往外一撞的时候,这床上的被单已经将两个人是紧紧地裹在一起。 眼见怪物一口咬来,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也来不及多想,双手就搂了过去,将那怪物是紧紧地抱住,同时脖子尽力躲闪到旁边。 这怪物眼见咬空了,也挺生气啊,很是不甘,想抽出双臂,但是却抽不出来。 罗林平日是干惯了体力活,这双臂气力是异于常人,要是普通人呢,那两三个也抵不上他一个呀,此时又是紧要关头,要再不留神,那小命就要丢了,罗林自然是使出了浑身的劲,紧紧地将这怪物抱住。 这一时之间,那怪物也没招了,龇牙乱叫,咬也咬不着,几次想挣脱,无奈罗林的双臂犹如被铁丝是紧紧所估,纹丝儿不动。 罗林鼻中闻到一股恶臭,脸上也感到一阵寒气。 这怪物眼见咬不到它,这又脱身不得,居然张嘴向罗林吹起气来,这怪物口中之气,它还挺厉害,不仅是奇臭无比,而且是寒冷彻骨,此时虽然已经是初夏,罗林感觉这股寒意冰冷彻骨,全身不禁的就打了一个冷战,手上一松,差点儿撒手了,幸好他反应快,强忍着寒意,双手又使了使劲儿,紧紧环抱,不敢放松。 这怪物吹气越来越强烈,罗林就感觉到脸上的皮肤就像刀割一样,奇痛无比,罗林不得已只好扭过头去避开这股臭气。 正在罗林侧着头儿苦苦支撑的时候,在这紧要关头,忽然脑袋一道光,他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凡是鬼怪类的东西,都是属于极阴之物,此时这怪物所吹之气,莫非就是阴气所聚,若是如此,这东西肯定是惧怕阳气,不如我也吹他两口试试。 于是罗林就忍着疼痛和恶臭,强行扭过头儿来,对着怪物的脸一口气儿就吹了过去。 这怪物这时候正吹得起劲儿呢,没想到罗大林突然转过头儿来对着他吹气儿,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罗林至今尚未娶妻,本身就是个童子之身,那阳气正盛,所谓邪不压正,何况这口气儿还混着下午的蒜泥烧酒,那味儿能闻到那,只吹了几口气,那怪物似乎也支持不住,把头也转向了一边儿。 罗林一见,心中大喜,口中就继续加力,一口一口的又吹了过去,心说能将怪物活活吹死才好呢,撑到天明就能得救了,没想到吹了片刻,这怪物似乎也实在受不了了,口中是吱吱作响,忽然也扭过头来,又是一股气吹了过来,这次的气,比刚才的更要寒冷,力道也更大。 罗林刚才用力过猛,吹得有点儿筋疲力尽了,这时候两眼有点儿发黑,有点儿缺氧,此时也支撑不住了,只得将头偏了过去,暂且忍受,好在这怪物吹了片刻,大概是两眼也有点发黑,口中之气呀也缓了下来。 此时罗林休息片刻,重新聚气,转过头去就又吹,这次轮到怪物抵挡不住了,就转头避开这一人一怪就这样抱在一起互相吹,他吹完歇会儿换他吹,他吹完歇会又换他吹,也不知道僵持了多长时间,罗林逐渐觉得这双臂麻木起来,这两个肩膀也有点疼痛不已,但此时此刻正是生死关头,说什么自己也要撑住。 幸好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好容易等到外面鸡叫,罗大林就感觉怪物的劲儿猛然间就变小了点儿。 等到鸡叫三遍,东方发白,感觉这怪物来越虚弱了,这怪物终于是没劲儿了,可是这怪物张了个大嘴,还是一副吹气儿的表情,吹什么呀,快没气了,都吹不出来了。 罗大林看这怪物基本上快没气儿了,自己也支撑不住了,两腿一伸就昏厥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大白,吕蒙以及一众人等早就到门外,看见房门依然紧锁,就问了两个奴仆,都说昨天晚上不曾见罗大林出来,于是就都站在外面不敢进去,就喊罗大林的名字,连喊几声,里面都没动静儿,这王家主人怕出人命,他赶紧就打开铁锁,打开屋门门。 一伙儿人战战兢兢的就走进去四处查看,等巡视到后屋的时候,忽然看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倒在地上。 这众人感到很意外,以为是进了强盗贼人当下是上前查看,结果这一看呐,罗大林和一个僵尸一样的怪物抱在一起,看不出是死是活,众人吓得那是屁滚尿流,争先恐后的就夺门而出。 这一出门,主人就赶紧报告官府,等到地方官赶到,派了几个胆子大的衙役进去,发现罗大林和这怪物还依然抱在一起呢,拽了几拽,分都分不开,最后只好将怪物和罗林一起抬出屋外。 大家用手去摸罗林的鼻子,感觉尚有呼吸,于是就赶紧找来热姜汤灌了进去,如此罗林才慢慢醒来,只是手臂已然是僵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慢慢地分开,脖子也是酸痛的厉害,这连转头儿都很困难。 罗林醒了之后,在官府的询问之下,罗林慢慢地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众人进去把床搬开,发现下面儿有一个洞,挖开洞口儿,就见一个深坑,埋着一具腐朽的棺木,还有一块儿碑文,因年代久远,看不清内容,这才知道这间屋子作祟,原来就是那具古尸在作怪,于是官府命众人在院墙外架起一堆柴火,把那僵尸给烧了,然后把罗林送回家静养。 罗林本身就是身强体壮之人,回去休养了几天,又变得活蹦乱跳了,精神百倍,于是找到吕蒙要钱,吕蒙本身也不是吝啬之人,再加上赢了这场赌注,得了不少钱,不仅按当初约定的给罗林钱,还多给了一些,而王家的房主也遵守诺言,把城北的房子送给了罗林。 罗林还有个好朋友,叫王二小,平时靠打柴为生,王二小家贫如洗,有个嗜好,那就是好喝点儿酒,可以说是爱久如命。 这也不足为怪,因为王二小除了自己的一身臭皮囊外,那什么也没有,就连眼下的住房产权也不是他的。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滴何曾倒酒泉。 这一天呐,王二小卖完柴火以后,在集市上就买了一壶酒,回到家里胡乱弄了点儿小菜儿,便独自自斟自饮起来,这不知不觉呀,就有了几分醉意。 这醉眼朦胧中,感觉这窗户外边儿好像是有人影在晃动。 哎呀,这是小偷吗? 这小偷,这未免有点太没眼力见了。 这怎么着? 偷到我王二小家里来了? 就我这样的家,那有什么可光顾的。 你来了偷什么呀? 王二小心里这么想着,便调侃道,嘿嘿,老兄饿了吧,进屋喝两盅。 话音刚落,屋外边的这位老兄便进了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嘿,与王二小就对饮起来。 哎呀,老熊惭愧。 酒没了。 王小二晃了晃酒壶,怅然道,王小二因为贫穷没有朋友,所以从来啊都是自个儿一个儿在家喝。 今天突然来了个酒友,却没能尽兴,这未免有些失落,尽管对方不知是什么人物,是吧,可能是个小偷儿,但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卖柴换回来的银两啊,买完酒以后,那剩不了几个子儿了,我这里有酒。 这时候儿,这小偷儿从怀里掏出个酒壶,虽然不大,倒挺精致。 哎。 王二小就琢磨了,这小偷怎么出门还带酒呢? 哦,感情是进人家偷之前喝点儿酒壮壮胆儿。 污秽呀,没听说过。 这王二小也不对愿意多想了,二人是推杯换盏,就继续喝了起来。 这个酒壶虽然有点小哇,但是喝着喝着,王二小就发现这酒怎么喝不完呢? 王二小正在纳闷儿呢,只听对方说,哈哈,兄弟啊,我们改日再喝。 您有事啊,就喊一声老胡,那我就来了。 说完,这个小偷儿一拍屁股走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王二捡金 那从天以后,老胡就时常光顾王二小家里,两人渐渐的也成了莫逆之交。 这一天,王二小上山打柴,回家的途中,突然一脚踏空,掉进了一个洞穴里,正好落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 王二小拔出脚扒开泥土,里面就露出了这么一个小坛子,打开一看,这坛子里边竟然是满满当当的一坛子金子。 王二小欣喜若狂,也顾不得打柴了,他脱下外衣,把这个坛子裹住,带回了家中。 当天晚上,王二小正在清点金子的数量,外面突然传来响声,把王二小吓了一哆嗦,一听声音,原来是老胡的声音。 老胡又来了,这回王二小有些害怕了,因为他有了财宝,有了财宝就是盗贼惦记的对象了,他到现在把老胡还当成小偷了呢。 王二小事半信半疑,毕竟事发突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啊,王二小通过仔细观察,结合老胡来无影去无踪的种种迹象,他相信了老胡真是狐仙。 王二小有了这一坛金子以后啊,也不打算打柴了,用这笔钱买了一处庄园,购买了一些土地,也成了个小财主,有了钱之后,王二小自然是有了妻妾,这身边也就有很多朋友了,本地的赵老财主和他也有了来往。 有一天,这赵老财主大寿,宾朋来了很多,在一阵祝贺声中,酒宴开始了,王二小也来参加寿宴了。 王二小毕竟以前没经历过这个场合,因为寿礼准备得不够丰厚,所以被安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了。 酒宴开始了,王二小透过人缝发现财主赵老爷子身边儿坐着一个美人,这美人柳叶弯眉,朱唇小口,是美不可言啊。 王二小色心涌动,心说:真是个美人啊。如果能与他同床共枕,哪怕只有一夜,就是死了也无憾。 然后就想起了朋友老胡,王二小断定这个美人儿必定是赵老爷子的爱妾了。 王二小看了眼赵老太爷,心里是暗自盘算着,我叫你看不起我,我要给你戴顶绿帽子。 宴会散后,王二小回到家里,就呼唤起了狐仙,你能把我送到想去的地方儿吗? 狐仙说:到当然可以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王二小又追问道:那你送我到一个地方行吗?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狐仙说: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赵老财主有个小老婆,长得特别漂亮,我我,我想与他有一夜之欢,还望老胡能够成全。 狐仙沉吟良久,没有说话,怎么你做不到?看来你这神仙也不是全能的王二小将了。 老胡迟疑了一下:你确定不后悔吗? 王二小有些兴奋,你只要能送我去,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怪您。 老胡无奈的说道:好吧,那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闭上眼睛,狐仙话音刚落,王二小就听耳边风声即刻到了一个所在。 他睁眼一看,这并不是美人儿的厢房,而是一间库房,里面是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王二小突然凭空而降,吓得几只老鼠是一下子窜出去了老远。 哎呀,老胡,错了,错了。 任凭王二小事如何叫喊,狐仙依旧没能现身。 二小的叫声惊动了看护院的家丁,只听一声呼唤,灯笼火把聚集起来。 家丁怨农霎时间把库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库房门打开了,王二小被五花大绑,就推到了赵老爷面前,等候发落。 哎,这不是王员外吗?你怎么做起贼来了?来人哪,给他解解痒,再去报官。 赵老爷子见被捆着满是伤的王二小,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而且呀,还得先狠狠的揍他一顿,再去送官。 哎呀,赵老爷,这是个误会,是我那个狐仙朋友跟我开玩笑的。 王二小慌忙解释,内心对狐仙就产生了恨意。 嗯,误会狐仙,好吧,你若能立马叫狐仙现身,我就放了你,否则就别怪我了。 要知道我儿子可是个捕头,到了衙门会叫你好受的。 老财主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老胡,老胡,快来救我。 这二小是声嘶力竭,别叫啦,当初你不是说不后悔吗,现在怎么了? 赵老太爷子,我就不献身了,放了他吧。 不见其人,是只闻其声。赵老爷子相信了,真是狐仙所为,于是啊,就放了王二小老胡,你个臭狐狸真不是人,害得我好苦啊。 王二小被放出来,便破口大骂起来,我本来就不是人,你是人,你做的是人事吗? 从此之后,啊,狐仙再也没有去找过王二小。 忽然有这么一天,国库银两被盗,线索全无,朝廷指令州府配合限期破案。 赵老爷子做捕头的儿子,一箭有圣旨,便想立一箭大功,从而发一笔大财。 赵捕头这时候就想到王二小了,他带着捕快直奔王二小的府宅,不由分说将王二小就捆绑起来,说,你是如何勾结狐妖盗取国库的? 知府大堂上,京堂木被拍得震山响,王二小绝望地叫喊着,老胡,老胡,救我。 然而这一次啊,这老胡终究是没有现身,刘扒皮从前呐,有个地主老财,为富不仁,欺男霸女,人送外号儿刘扒皮。 这个刘扒皮呀,有一样,他不信仙,不供神,只供他的祖宗,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祖宗呢,就没有他也不会有着偌大的家业。 他决心把祖宗留下来的家产做大,给子孙后代留下更多的财富。 这个刘老财很贪婪,他想搜敛更多的钱财,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天下的钱都能流进自己的口袋。 那将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儿了。 哪有那事儿啊? 然而他也深知自己呢,就是个土财主,除了拥有一些土地,那别的也没有啊,也没有什么铺户买卖。 于是啊,他就只能在土地上做文章,他就采取了高地租和放高利贷的办法。 这个办法很老套,大多数黑心财主都是这么干的,刘老财也只能照葫芦画瓢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刘老财的座右铭啊。 亏心事儿做多了,这灾祸呀,也就自然而然的来了。 突然有一天,这刘老蔡家里闹妖了,家里的东西说没就没了,有的时候那锅碗儿,瓢盆儿说飞起来就飞起来了,甚至有时候出现砖瓦击打门窗的怪异事情。 这刘老财是不堪其扰啊。 决定用钱摆平此事,刘老财就派管家去请驱魔大师,他要请一个导航高深的大师,要彻底铲除这个妖魔,一劳永逸。 那么经人推荐,大师请到了,只是出场费有点儿高,因为这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驱魔大师,自从出道以来,这个大师从未失手过,据说那是得到过真人的点花,降妖除魔颇有手段。 这刘老财不怕花钱,他不在乎这些钱对于刘老财来说不是个问题,尤其是钱花在这个地方,他舍得那么。 大师请来了现场指挥,搭建了发台,忙火完之后,万事俱备。 吃完晚饭后,大师就要大显身手驱魔捉妖了。 大师之所以要在晚上捉妖呢,因为这个狐妖鬼魅大多都是在晚上开始兴风作浪,刘老才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他要好好的款待这位大师,以便大师多卖些力,把妖魔是彻底的给消灭掉。 酒桌上大师也是夸夸其谈,炫耀着自己以往一些鲜为人知的这个驱魔功绩。 刘老财一边认认真真地听着,一边奉承一边夸赞。 突然就听啪的一声,凭空落下一个盘子,这可不是一般的盘子啊。 这个盘子盛满大粪,这一下就在桌子上摔了个粉碎,连汤挂水儿。 这个粪便呐,就见了刘老财和驱魔大师各一脸。 这驱魔大师顿时是火冒三丈啊,新说话儿好啊,我这儿吹牛逼正吹得带劲儿呢,你咣当给我来一盘子份。 他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哎,大胆妖魔,看我怎么收你。 大师是披一仗剑,一跃就跃上了法台,画符做法,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绿淋。 只听啪又是一声,这大师嗯,没明白过味儿了,只觉得自己这个脸上是一阵火热,一抹嘴角一股鲜红的血流出来了。 大师就感觉这个后脊娘有些发冷,没来由的有点儿心慌,还是害怕呀。 他暗想着一定要稳住稳住。只听当啷一声,他这个手一抖啊,宝剑从手里边儿滑落下来。 这大师就下意识地拽了拽衣襟,一下子将衣襟拉断,低头一看,竟然是没有烧尽的符咒。 大师知道这回呀遇上高手了,那如果再继续下去,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弄不好啊,非得栽在这儿,把命再搭在这儿,那得不偿失。 不行,这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跑吧。 我他跳下发台,也顾不得许多了,就跑了。 这坐在大厅里的刘老财呀,这时候翘着二郎腿喝着小茶水儿,还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呢。 他这儿倒是挺稳当儿,他想看一看这个妖魔是什么样子。 一会儿大师逮着他了,我非得亲自给他来上几脚,看你还兴风作浪不? 他正美滋滋儿的想着呢,在这儿突然吓人是慌忙从外面跑进来,哎呀,老爷呀,不好了,大师跑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河底古城 大师跑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客厅的灯突然就灭了,突然是有铁锯拉木的声音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刘老财惊恐地问道,这?什么声音? 没等下人回话,便有声音从刘老财的头上传来:我在锯你房梁呢。 刘老财隐隐约约感觉有锯沫子从房梁上落下来,担心房梁被锯断,房子一下子塌下来,心说不好,赶紧就往外跑。 刘老财想不明白了,是什么妖魔竟然这么厉害,能把驱魔大师都给吓跑了,再说是自己哪出了问题,招来了妖魔,看来自己的灾是躲不过去了。 刘老财现在最关心的是房梁会不会立刻被锯断,房子会不会马上塌下来,他在屋外边儿不敢进屋,他让下人点个灯,进去看一眼。 可是这屋里的油灯怎么点也点不着了,这让人是更加恐慌起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这屋里又传来了声音:刘老头,还请法师不? 刘老财战战兢兢的说:不,不,不敢啦。 屋里又说道:你不是很有钱吗?等我把这房梁锯断,你再重建一个。 刘老财急了,哀求道:大仙啊,求求你放了我吧。 屋里不屑的说道:哼,你不是不信神仙,只认钱吗? 这时刘老财一边磕头是一边说:大仙,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敢问大仙,你是什么仙呐? 屋里说道:我是狐仙,你为富不仁,鱼肉百姓,心里只认钱,我这次教会你怎么做人,你的钱财马上就没了,等断了你的房梁,我就去搬,让你变成穷人,让你品味一下穷人的生活。 说话之间,锯房梁的声音是更加剧烈,刘老财感觉房屋也开始晃动了起来,仿佛顷刻间就能倒塌下来。 刘老财害怕了,他也终于知道狐仙为什么闹腾自己,赶紧求饶道:别别别,别,求求你,大仙,不,不要再锯了,我改,我一定改。 这多年来,刘老财的地租一涨再涨,弄的一些佃户是怨声载道,这刘老财心里也清楚,但是他更知道,不管地租怎么涨,这些穷鬼们都得租,不然呢,他们只能是沿街乞讨,去流浪的生活,那更加不好受,现在看来,就算佃户认可这个,狐仙也不认可了。 刘老财向狐仙保证自己一定是痛改前非。 屋里说的一句: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这个锯木头的声音就没有了。 第二天,刘老财害怕狐仙再来找麻烦,就贴了张告示,向佃户承诺今年的地租减半。 刘老财给田户们减了租,还决定为狐仙办一件儿事,让他高兴高兴,免得再来讨扰自己,派人选了一块儿好地,修了庙宇,请人为狐仙塑了金身。 从此之后,这刘老财就开始信山信神了,变成了一个好财主了。 刘老财选的那块地,旁边紧挨着一个很大的水潭,当地人们都称之为黑龙潭。 这黑龙潭深不见底,碧水悠悠,即便是在大旱之年,这潭水也不会干枯,风调雨顺的时候,潭水也不会溢出,一连下好几天大雨,别的沟沟坑坑都灌满了雨水,唯独这黑龙潭还是那样,民间传言说这黑龙潭虽然只是一个水潭,但是它底下是与黄河相通的,干旱的时候,黄河会补水,而雨季期间,这个黄河则会收水,所以无论什么年景,这一潭水总不会干涸,也不会发涝。 黑龙潭中栖息着好几种鱼,眼看着大大小小的鱼在潭水里游来游去,这资源也不能浪费,所以附近的人逐渐就学会了捕鱼。 黑龙潭附近有一个叫石家洼的村子,村子里有个小孩儿,因为他死去的爹排行老四,所以村里边儿人都喊他嘎四。 这嘎四是个孤儿,寄住在婶子家里,这婶子对他也不怎么样,他每天吃不饱肚子,就漫山遍野自己找吃的,这婶子倒是乐个清闲,也不找他。 黑龙潭就成了嘎四有事没事常去的地方,嘎四自己没有鱼网,水潭里的水很深,噶四也不敢下水,只能在潭水边的溪流中捉一些小鱼小虾。 来潭边捕鱼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闹着玩的,来寻开心的,毕竟拿捕鱼当主业的人很少,但是就有个矮老头儿几乎每天都要来钓鱼。 这个老头很孤傲,谁也不搭理,只管自己举着一根竹竿在那儿钓鱼,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人,是哪个村子的。 嘎四发现这个小老头确实有一点儿本事,每天来得特别早,回去的也特别晚,钓鱼的时候极有耐心,而每次别人还没来他就来了,别人走了他还在。 这小老头每天都有收获,有好几次嘎四悄悄看他装鱼的篓子,发现里面鱼虽然不多,但是都是一尺长的大鱼。 噶四知道黑龙潭里的大鱼都在潭中心的深水处,从不往浅处来。 噶四纳闷了,这个小老头怎么回事?他怎么每天都能钓到这么大的鱼。 嘎四心里边儿很佩服这个小老头,所以就经常爷爷长爷爷短的跟他套近乎,但是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那小老头不理别人,也根本不理会他,还呵斥他,让他走远点,嘎四也不生气,只要去潭边玩儿,一看到这小老头儿,他就走过去主动打招呼,慢慢的呀,那老头也不赶他了。 有一天嘎四站在潭水边钓鱼的小老头身后,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那小老头估计是听烦了,他环视了一眼潭水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就一把抓起了嘎四,把他抛进了潭水中。 嘎四猝不及防,在潭水中是拼死挣扎,却一声都喊不出来。 噶四掉进水里,刚想张口喊救命,嘴里就灌满了水。噶四心说自己这下子算是完了,这小老头怎么这么狠毒呢? 那小老头站在水边看着嘎四挣扎了一会儿,眼看这嘎四体力不支,他扑通一声儿就跳进了潭水中,把嘎四又救了上来。 嘎四浑身是都湿透了,趴在岸边是半天没缓过来,那小老头儿,却很欣喜的捏捏他的胳膊,拉拉他的腿,不停地夸赞:不错,不错,真不错。 嘎四不知道他说什么不错呢,就问他说:爷爷,你为什么把我丢到水里?你就不怕我淹死吗? 那小老头笑嘻嘻的说:不会的,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淹死呢。小娃娃,我问你,你想不想跟我学本事呢? 嘎四一听这话,兴奋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他高兴的说:爷爷,您是要教我钓鱼吗? 小老头直摇头说:钓鱼算什么本事啊,我要教你一门大本事,你要是愿意,就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叫一声师傅。 嘎四一听能学到大本事,那以后天天吃鱼看来是肯定没问题了,他心里边儿高兴啊,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喊了一声师傅。 小老头也很高兴,就告诉自己的住址,并让嘎四一有时间就过去找他。 嘎四孤儿一个,婶子巴不得甩掉他这个累赘,所以也不关心他一天到晚做什么。 小老头见嘎四天天往自己家跑,就询问嘎四这家里的情况,说你父母也不管你吗?这一问才知道嘎四是个孤儿,小老头反倒是异常的欣喜,从此和嘎四是同吃同住,形同父子。 后来这老头儿教会了嘎四游泳,一直到嘎子水性非常娴熟,能在黑龙潭里来去自如了,他才逐渐的交给了嘎四两门绝技,避水咒和水隧道。 所谓的避水咒,就是几句叽里呱啦的咒语,嘎四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慢慢的发现这几句咒语可是深藏玄机,远不是死记硬背那么简单。 因为避水咒会随着年份,季节,月份,时辰的变化略有变化,主要是把咒语中的每一个字顺序加以调整,但是怎么调整,就要看水隧道在哪个方位,那么水隧道要怎么定位呢? 小老头就拿出了一个罗盘,告诉嘎四,这东西叫做指水针,这指水针半个巴掌大小,要比罗盘更精密,而且上面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文字。 嘎四虽然读过几天书,但是却一个字儿都不认得,老头子就手把手的教,教他怎么借助太阳,月亮的方位,用着止水针估量水隧道的位置。 嘎四学了很久,对此还是一知半解,小老头就不停地鼓励他,说他已经学得很不错了啊。 嘎四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啊,但是还是认认真真地在学,因为他感觉到这老头子对他确实是细心指导,就像父亲一样关心他,这让他感到非常温暖。 就这样学了整整一年多,有一次,嘎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对小老头儿说:师傅,我学了这么久,这碧水罩水隧道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您每次考我,我也能答出一点儿来,但是我想知道,我学习这些有什么用啊? 小老头听到这儿,哈哈大笑,说:等我找机会给你看看避水咒和水隧道能做什么。 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噶四还在睡觉,小老头叫醒了嘎四,把他带到了黑龙潭边。 小老头拿出指水针,对着月亮算来算去,算了很久,最后他来到水潭的正北边,在岸边划出了大概一米宽的地方,告诉嘎四说这就是今晚水隧道所在的地方。 小老头儿亲自做完了这些,让嘎四根据他定位的水隧道念出避水咒。 嘎四暗自琢磨了一会儿,把自己推算出来的避水咒给小老头念了一遍,小老头听了之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嘎四说:等会儿你随我潜入隧道,一旦入水,你就要赶紧念避水咒,明白了吗? 嘎斯点点头,小老头说完话,扑通一声,就从水隧道的方向跳进了水潭里。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去不返 见老头跳进水里,嘎四纵然有万分不解,也只能跟着跳了进去。 晚上潭水很凉,嘎四跳进水里之后,隐隐约约听到老头扒拉水的声音,他赶紧把避水咒念了一遍,咒刚念完,嘎四就觉得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自己拉入了一个漩涡。 这漩涡周围水流滚滚,但是漩涡中却没有水,他和老头子就如同钻进了一道由水流构成的这一个隧道一般。 嘎四根本是来不及思考,他就感觉自己像一只破空射出的箭,在这水隧道中急速穿行,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嘎四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抬头一看,一下子就惊呆了,只见自己和老头正站在一座雄伟气派的城门前。 这座城池修建得十分奇特,到处是金光闪闪,建筑的风格和他家乡的建筑相差很大,噶四更奇怪的是,他和师傅不是刚刚跳进水潭中了吗?怎么这小小的水潭底会有一座古城呢?而且这古城中竟然没有水,就像在岸上一样。 老头子看出了嘎似的疑惑,微笑着仰仰头,示意他朝上看看。 嘎四仰起脖子往上一看,腿都软了,只见头顶上波涛滚滚,一道气势磅礴的水流正在奔流而过,那洪流的气势绝非一个水潭能有的。 这时候,老头就笑着对嘎四说:傻徒儿,你现在知道水隧道和避水咒有什么用途了吧? 嘎四疑惑地摇了摇头,对老头子说:师父,这黑龙潭底下竟然有这么一大座古城啊。 老头摇头说道:我们已经不在黑龙潭了,我们现在正在黄河的河底。 嘎四还是困惑不解,老头就告诉他,民间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这黑龙潭的潭水是与黄河相通的, 噶四又问:水潭和黄河距离很远,为什么相隔这么远还能够相通呢? 老头说:这水隧道其实就是水中的时空通道,是一种水下的文明,利用指水针能寻找水隧道的方位,而避水咒则可以让人在水隧道中自由穿行。 噶四明白的点了点头,老头又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的族人,我们在黄河底下修建了一座水底古城,搜罗了人间无数的宝贝,无奈后来族人起了内讧,死了很多人,我们一族现在存活下来的,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老头又解释说之所以让嘎四苦苦练习避水咒,是不愿意自己一族的遗迹和本领从此消失。 嘎四似乎明白了,接着问老头:师傅,为什么这河水只从我们头顶流过,却不会灌入这古城里呢? 老头呵呵笑道:古城的周围其实有一层透明的材料,将这黄河水与古城隔开了。 老头还告诉嘎四,当年修建这座水底古城的时候,他们的族人还曾设法让黄河断流过。 两个人站在古城外聊了一会儿,嘎四依然是惊奇不已,而老头看着古城,则有几分伤感,感叹道:时过境迁,现在我的族人已经是死散殆尽,这座古城也越来越破败了。 老头说罢,就领着嘎子推开了古城的大门。 嘎四一进城门,就傻眼了,完全被古城里富丽堂皇的装饰震惊到了,他小心翼翼地跟着老头,生怕弄坏了古城里的东西。 老头兴致勃勃的带着嘎四到处转悠,古城里机关重重,遍地金银,有的地方全部摆放着精致的金器,有的地方全部摆放着不知什么年代的瓷器。 在古城里一处宽阔的地方,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像,老头说那是他们族人信奉的神明。 嘎四就像在梦里一样,痴痴呆呆的看傻了。 老头摸了噶四的头,笑道:你不用惊奇,虽然你不是我族类,但是如今我们一族也没有人了,我决定这个地方以后就交给你看管了,你需要什么东西随意拿就是。 嘎四傻愣愣的点点头,老头拉着噶四边走边讲解着古城中的机关和用途,最后他把嘎四带到了一个四方的平台旁边,说平台上的拉杆千万不能乱动,因为那个拉杆是清洗和维修古城时才会用到的,万一乱动的话,黄河就又要断流了。 两个人在古城里转了很久,老头跟噶四说: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今天的水隧道就到不了黑龙潭了,说完他把嘎四带到一个满是金子的房间里,指着金子堆让嘎四拿一样东西。 嘎四选来选去,觉得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蟾很漂亮,他就拿了那个金蟾。 老头就问噶四:这里有这么多的金子,你为什么不多拿点儿呢? 嘎四笑道:师傅,我感觉钱用不了太多,够吃够穿就行了,再说了,我以前都没见过金子,现在能有这么一块,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老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然不是贪婪之人。 老头和嘎四出了古城的大门,他一边看着嘎四用指水针确定水隧道的方位,一边告诫他,穿越水隧道的时候,身上千万不能多带东西,要是多带了不仅通不过水隧道,还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嘎子好奇的问道:师傅,是不是因为带的东西多了,人就变重了,所以才会通不过水隧道? 老头听完哈哈大笑:也不能这么说,你身上就算是绑几头猪,那也肯定能通过水隧道,但不是肉身的东西是不行的,因为这是物质的本性,你现在还小,还理解不了我说的话,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两人说说笑笑找出了水隧道,又从水隧道回到了黑龙潭,从黑龙潭爬出水面之后,就回家了。 老头让嘎四把金蟾保管好,以后万一有什么急事,到时候在拿出来用,平时要是缺吃缺穿,尽管可以找他要。 就这样,嘎四和小老头的秘密保守了十几年,嘎四也已经长大了,嘎四这十几年也曾多次替师傅去水底的古城取东西,不过他每次都牢记师父的告诫,从来不贪多。 有一天,老头把嘎四喊到自己的身边,看着噶四,哭着说道:孩子你已经成年了,我也到了魂归故里的时候,我走之后,你要记得我的话,每次到古城拿东西,千万不要起贪念。 老头说完之后,把指水针交给了嘎四,嘎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老头已经睡着了,再喊也喊不醒了,然后身体化作一道光,飞到空中没影了。 老头消失了之后,嘎四悲痛欲绝,他知道师父教他绝技,和他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师父已经死去了。 此后多年,噶四一直谨慎的保管着指水表,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常去水底古城,每次总是严格按照师傅的要求,倒是也没出什么事儿,后来,村子里发生了大饥荒,嘎四的村里有很多人都饿死了。 嘎四心中不忍,他就频繁地通过水隧道去水底古城取财物救济村民。 去水底古城本来就不容易的,有时候天气不好,水隧道根本无法定位到水底古城,而每次去古城,嘎四所带回来的财物,在众多村民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嘎四因此很焦虑,后来嘎四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决定带着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去水底古城。 因为每一次水隧道的避水咒都不一样,噶四只教给他们一次的避水咒,但是嘎四万万没有想到,他把村民带到水底古城之后,事情就完全不由他控制了。 村民最初到古城的时候,看到眼前头顶波涛滚滚,都是惊慌失措,但是进了古城之后,一看到古城里满地都是金子,就完全发疯了,他们哄抢着拼命的抓着金子往自己身上塞。 噶四赶紧劝他们,说不能拿那么多的金子,要不然就回不去了。 可不管嘎四怎么解释,村民就是听不进去了,每个人身上都缠满了金链子,兜里边儿装满了金币,就连鞋里也装了一些金首饰。他们恨不得一下子把古城里所有的金子都拿回去。 见软的不行,嘎四就来硬的,严厉警告他们把金子放回去,谁知道村民根本就不惧怕,还反过来一起指责嘎四自私。 嘎四实在没招了,就吓唬他们说谁要多带金子的话,他就不带他们回去了。 有一个年轻人朝噶四笑道:是你把我们带来的,你要是一个人回去,我家里人看不到我,你怎么跟我家里人交代啊? 嘎四这下是真没辙了,急得就差给这些人下跪了,最后嘎四也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路上不要出事吧。 等村民们拿好了金子,噶四定位好水隧道,带着欢呼雀跃的众人进入了水隧道,能回到黑龙潭的只有嘎四一个人,因为嘎四只带了几个金戒指儿,那些贪心的村民已经和金子一起永远留在水隧道中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向何处了。 嘎四看着黑龙潭那深不可测的水面,心里很是迷茫,他明明是要救人,谁料想却害了这么多人,带去了那么多的人,回来的只有嘎四自己一个人,噶四不敢回村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些村民的家人交代。 噶四在村子边来回的徘徊,正好遇到讨饭回来的村长,噶四便把自己的遭遇和村长讲了一遍,又把自己带回来的金戒指给了村长,让他给村民们换些粮食。 村长对嘎四说的话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嘎四就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后来,村民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去黑龙潭边上寻找噶四,但是都一无所获,而那水隧道和避水咒,还有指水针的秘密也就不为人所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赌鬼丧命 马大河是村子上有名的赌鬼,白天辛辛苦苦的给别人做苦力打零工,晚上揣着血汗钱就进赌场了,偏偏他的手气总是不好,经常输多赢少。 这天晚上,马大河又堵了整整一夜,到天亮的时候,是输了个精光,只好灰头土脸地走出赌场,回家的路上,在路边的草窝里,马大河捡到了一张银票,这张银票出自附近的一个钱庄,储户名叫张三,马大河认识张三,张三是个外地人,三十多岁光棍一条,经常和马大河在一起干活,而钱庄的老板,对马大河和张三也不陌生,也就是说,这张银票马大河捡了也是白捡。 马大河那肯放过这白白到手的便宜,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主意,他快步来到钱庄,大老远就看到张三早早的就站在钱庄门口。 张三看见马大和,先打了个招呼,马大和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马大河先进了门,把那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说取钱。 老板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自琢磨,不记得马大河在这存过钱啊,他这样的赌鬼,只要有一分钱都要送给赌场的,什么时候存过钱,他哪来的银票呢? 老板拿过银票扫了一眼,不由得又是一愣,这不张三的银票吗? 老板看了看张三,并把银票拿给他,那意思很明白,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张三也是满脸疑惑,心说这马大河也太大胆了,捡了我的银票,居然还当着我的面儿取钱。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马大河使劲儿地拍了一下柜台,怒气冲冲地说:老板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吧,听我给你说说,我在赌场跑了一夜,天明了就想回去让老婆给暖暖身子,可却在老婆枕头底下发现了这张银票,木已成舟,这绿帽子是给我戴上了,谁叫我穷呢,老板你就笑贫别笑娼吧。 老板挺尴尬,这闹了半天,原来是张三睡了马大河的老婆,这张银票是张三留下的嫖资,既然是两厢情愿,大清早的张三又跑来作证,钱庄老板就收了银票,拿出二两银子给了马大河,还挥挥手让马大和和张三快走。 今天第一笔生意竟然和女人有关,老板觉得晦气,很恶心。 马大河走后,张三还愣在那,老板就笑道:你小子挺舍得啊,不过也值,马大河那老婆长得还不错。 直到这个时候,张三才回过神儿,一个劲儿地叫屈:我根本不知道马大河他家在哪,更没碰过他老婆,我那张银票是昨晚弄丢了,我这才大清早上过来要过来挂失的。 老板一听,很惊诧,埋怨道:那刚才你怎么不早说呀? 张三反应有点儿慢:那现在我找他要钱,是不是晚了? 老板点点头说:是有点儿晚了,他那样的赌鬼,为了一点钱,不惜侮辱自己的老婆,还硬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这不已经成了无赖了吗?这样的无赖,他还会顺顺当当地把银子还给你?你找官府打官司,既又花钱又耽误功夫。 张三想想也是,只好自认晦气。 不过这事很快就在码头传开了,都知道马大河的老婆被人嫖了,不过的马大河不在乎,还打哈哈说:你们谁都可以丢张银票试试,我照样愿意戴绿帽子。 在赌场里,花钱就跟流水似的,没过半夜,马大河输得是分文不胜,可马大河的瘾还没过足呢,他还想翻本捞一把,可是上哪儿弄钱去呢?于是马大河就想到了偷,嗜赌如命的他,早就养成了偷鸡摸狗的坏毛病,可是今晚偷鸡不行,这偷狗也不行,因为现在是深夜了,即便是把鸡狗偷来,也没地方卖,不能立刻变成现钱,但是马大河又是恨不得马上从天上掉下来一袋子钱,拿着钱重回赌场。 马大河急得用拳头直锤脑袋,咚咚几下,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回家偷去呢? 马大河是做苦力打零工,他那点收入基本上都被他送进了赌场,家里还有70岁的老娘,六岁的儿子,几人的吃穿用度全靠他老婆的一架纺车来维持,马大河的老婆就是没日没夜的操劳,又能攒下几个钱儿呢? 但是马大河知道家里确实有几十文钱,他记得前天他老婆卖了一筐的线穗,说要攒钱送儿子去读书,而那钱就压在他老婆的枕头底下。 人都说狗急跳墙,这赌徒一急,就是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马大河熟门熟路的回到家里,悄悄的打量动静,见东屋黑灯瞎火,估计自己母亲搂着孩子已经睡熟了,这西屋还有一灯如豆,嗡嗡之声在夜里传得很远。 大晚上的老婆不睡觉,马大河不好公然进屋拿钱,因为老婆把钱看得可比命都金贵,老婆挣的钱也绝对不允许他染指,这可怎么办呢?如果自己老婆纺线到天明,这还不得把人给急死啊。 没过一会儿,马大河的老婆起身出门,进了院角的茅厕,马大河趁机赶紧闪身进屋,伸手就去枕头底下摸线,但是枕头底下空空如也。 马大河不死心,又掀开了铺被的一角,几十文钱赫然在目,马大河心中暗喜,眼疾手快的把钱塞进了兜里,正准备走的时候,门外脚步声响,马大河的老婆方便完回来了。 马大河当然不能束手就擒,他纵身攀上屋梁,虽然闹出了一点儿响动,但是这屋里时常有老鼠出没,有点动静也很正常,马大河的老婆不以为意,坐下来就继续纺线,这可苦了马大河了,拿着钱却去不了赌场,他心里边儿比热锅上的蚂蚁都要着急。 马大河正着急,突然从门外闪身进来一个蒙面男人,马大河看傻眼了,想想自己常常夜不归宿,老婆竟然真的红杏出墙了勾上了野男人,多亏今天晚上回家偷钱,要不然这绿帽子还不知道要戴多久呢。 马大河当即就想跳下去将这一对狗男女教训一顿,可是又一想,这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等这对狗男女有所行动,自己再动手也不迟,把那个奸夫打个半死,然后再让他赔出一笔钱来。 蒙面的男人故意说些挑逗的言语,但是马大河的老婆却厉声喝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贼人哈哈笑了几声,说:我也想学学张三,给你送点钱用。 马大河的老婆听不明白,质问道:什么张三,你把话说明白。 那人就把码头上的传言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可比张三出手要大方,张三是外地人,他指不定哪天就走了,而我就是咱们镇上的,时时刻刻都能帮你。 马大河的老婆朝那人呸了一声,气愤的说道:快滚,我根本不认识张三,更不会跟你胡来,我家里有男人,谁要你帮忙? 那人冷笑道:你丈夫是个赌鬼,从来不顾家,也从来不知道心疼你,一天三顿稀汤寡水,每晚纺线到半夜,你家男人有心疼过你吗? 这话算是说到了马大河老婆的痛处,她呜咽地哭了起来。 那人就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男人不知道心疼你,我心疼你。说着话,那人就对马大河的老婆动手动脚的。 马大河的老婆一把推开那人,抹了抹眼,恶狠狠的说:快滚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穷死,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换钱,说完就抡起小板凳砸向那人,还警告道:快滚,你再不滚,我可就喊人了。 那人没想到马大河的老婆居然守身如玉,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 躲在房梁上的马大河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并没有感激老婆,反而觉得有这样的老婆守家,那自己可真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更应该放手的去赌一把了,他趁老婆出门的时候,趁机翻下了屋梁,溜了出去。 一个月之后,马大河的老婆又卖了一筐线穗,估计是凑够了儿子读书的钱,想把上次卖线穗儿的钱拿出来,算算一共存了多少钱,但是一掀开铺被,却是空空如也。 马大河像发了疯的一样,跑到码头找到马大河,说家里的钱被偷了,让他赶紧去报案。 马大河自然不会贼喊捉贼,可是又怕老婆自己去报案,闹得是满城风雨,干脆就对老婆直说了钱是他拿的。 马大河的老婆自然不信,马大河就把那天晚上两人的谈话说了一边,蒙面男人是怎么说的,自己老婆是怎么答的,说的是丝毫不差。 这下马大河的老婆算是相信了,可是面对一个赌鬼丈夫,又能怎样,从此是以泪洗面,整夜整夜的纺线,只能把卖的钱藏到身上。 一天晚上,马大河的老婆纺线到四更天,突然有人敲门,说是得了疾病,想讨一碗水服药。 马大河老婆知道自己家徒四壁,连土匪来了也搜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也不怕,就去灶房烧了一碗水。 烧水的时候,讨水喝的人就问:看你无精打采的,为什么不睡觉,要熬夜纺线呢?是有急用钱吗? 一提这事儿,马大河的老婆就伤心落泪了,忍不住把自己赌鬼丈夫的所作所为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这人一听,咬牙切齿的说: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想不到这个人恰恰就是土匪,刚才他们的一个小头目心绞痛,需要一碗开水服用烟土缓解,就顺着灯火敲了马大河家的门。 听了马大河老婆的哭诉,土匪动了恻隐之心,立刻去赌场找到马大河,一刀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马大河死于非命,马大河的老婆也没有多少悲伤,倒像是去掉了一个包袱,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钱庄的老板倒是留了心,一年之后,亲自登门牵线,把张三介绍给了马大河的老婆,让他做一个倒插门的丈夫。 马大河的老婆和张三虽然从未谋面,但是平时也听马大河提起过张三。 第二百七十九章 认贼作父 马大河的老婆和张三接触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很快就情投意合,张三不像马大河,勤俭持家,白天做完劳力回家,还帮马大河的老婆一起纺线,两个人的日子越过越好,过了几年就喜事迎门。 马大河的老婆怀有了身孕,给张三生了个儿子,七斤八两,母子平安,这孩子白白胖胖,这耳朵可不小,有一般婴儿的两个大,而且这个孩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能睡,睁开眼睛就吃,闭上眼睛就睡,一天到晚没听他哭过。 看着可爱的儿子,张三整天是合不拢嘴,还给儿子起了个名儿叫福儿。 按照当地的风俗,孩子百日的时候要大摆酒宴请乡亲们。 张三摆了十桌酒席,村里只要是沾亲带故的,都在邀请之列,酒席把家里的大院占得满满当当的,酒席宴间张三两口子把孩子抱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接受相邻的祝福。 张三和妻子一脸幸福地抱着福儿在酒席中间转着,乡亲们都啧啧称叹,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有的还说孩子耳朵那么大,一看就是有福的样子。 有一位老私塾先生说,今天这么热闹,孩子还能睡这么香,宠辱不惊,一看就有将相之才啊。 听到这些赞美之词,张三两口子心里边儿就跟抹了蜜似的那么甜。 张三远房的二叔站起身来说,来来来,让俺抱抱俺这大孙子,这个时候,福儿醒了,他竟然哇哇开始大哭起来,那哭声跟一般的婴儿哭得不一样,就好像是见了鬼魅,害怕极了,哭的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二叔赶紧把福儿又递还给了张三,有些不高兴地说:看来这孩子啊,不喜欢俺这黑爷爷。 张三有些过意不去,说:叔,你不要想多了,这孩子刚睡醒,应该是饿了该吃奶了。 这福儿一天天长大了,和婴儿时一样,他爱吃爱睡,胖得像个弥勒佛。 但他性格活泼,也很有礼貌,平日里在村里玩儿,远老远见了老人,他都会大声的招呼,嗯,三爷爷,你吃饭了吗?小姑姑,你要下地干活儿吗? 村里人也都很喜欢他,见了他总要抱起来亲亲,只有一个人,这福儿是从来不喊他是谁啊,那就是他远房的二爷爷赵奎,就是小时候儿一抱的就哇哇大哭的那个,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总要远远地躲开。 有一次,赵奎非要追上他,抱抱它,跑得比兔子还快呢,一边儿跑,还一边儿大喊救命。 张三那个时候正在院子里干活儿,听到儿子的声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赶紧就顺手抄起一根儿顶门杠就冲了出来,出来一看,这赵奎一张大黑脸是涨得通红,讪讪的走远了。 张三就问了说:福儿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你二爷爷呀?你二爷爷他也是很疼你的呀。 这福儿就说了,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见了他,就像见了鬼,手脚发软,浑身哆嗦。 福儿十二岁那年的某天,他去村头儿的大槐树上掏鸟蛋,这一不小心就给从树上掉了下来,摔晕了,被赵雷送到村里大夫家里抢救,好在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醒来之后的福儿却忽然对赵磊说,爹,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怕赵奎吗? 我现在想起来了,其实他他是凶手,是我的仇人,他杀死过我。 张三喝道,胡说八道,你二爷爷心地善良,帮助过很多人,可是这福儿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没胡说,其实我上辈子是一头猪,一头脊梁上有黑花的白猪,我被主人养了一年,已经长到381斤,主人就要把我杀了卖肉就去找屠夫,在屠夫来之前,主人还请了四个邻居,他们合力把我绑起来,就去屋里喝茶了,我知道自己等待的将是什么,我想活,于是就拼命地挣扎,最后竟然挣脱了绳索。 我站起身来,你也顾不上麻木的四肢,就跌跌撞撞的朝主人家的院外跑去。 我一路小跑儿逃到了村口儿的大槐树下,迎面就遇到了一个黑脸粗壮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他正是主人找来的屠夫,这个时候主人也追来了,在后面大喊,那是我家的猪,快拦住他。那屠夫就拦在我的前面,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于是我憋足了劲儿,朝着那屠夫就直冲了过去,那个时候我体态健壮,那屠夫要是被我撞上,也够他喝一壶的,谁知那屠夫不慌不忙,也不躲开,待我眼看就要撞上他时,他突然伸出手,将手中的尖利的刀子**了我的脖子,接着抽了出来,顿时是血流如注,痛彻心扉,我又挣扎着向前跑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死去了。 讲到这儿,福儿扭过头来问:爹,你应该知道那屠夫是谁了吧? 张三说是那是赵奎,赵奎正是村里的屠夫,杀了半辈子的猪,也卖了半辈子的肉。 尽管福儿讲得有条有理,可赵磊也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离谱的事儿啊。 福儿见自己爹不信,就说我以前的主人家是宋家庄,叫宋有才,你去问问他有没有这么回事儿就行了。 宋家庄离赵家庄十里路,张三真的就去了宋家庄,一打听,还真有宋有才这么个人。 再去宋有才家打听,宋有才说,呀啊,十五年前,我们家确实是养了一头背脊上有黑花的猪,那只猪,能吃能长,一年的时间就涨到了381斤,过年的时候,我想把他杀了,卖几个钱,就去找了你们村儿的那个叫赵奎的屠夫,但是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听他这么说呀,张三也就信了。 福儿十三岁的时候,大青山上聚集了一帮土匪,这匪首名叫宋清,原来是朝廷的武官,后来是被人迫害,被逼上山落草为寇,他身材魁梧,武艺超群,为了发展自身,宋清经常是带着手下到附近村子里抢掠,既抢财也抢人,在一次抢掠赵家村的时候,福尔也被土匪抢了去。 宋清他有好几个太太,却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的,他看福儿这白白胖胖的,很是喜欢,于是就收他做了干儿子,对他是视若己出,不光是给他好吃的好穿的,还把一身的武功全都传授给了他。 福儿对此呢,也很是感激,后来,张三得知自己的儿子做了大青山土匪的少掌柜的,就给他捎了几次信儿,让他不要认贼作父,赶紧是迷途知返,这福儿啊,却是置若罔闻,后来索性把姓儿也改了,跟着宋清的信儿。 这张三气得差点儿没吐了血,他找人写了文书,到处张贴,宣布与福儿断绝父子关系,后来宋清因病死去,福而就成了大青山新掌柜的。 这个时候啊,他已经20岁了,身高足有帐余,身材魁梧,这体重啊,了不得,和他前生的那口猪一样,是381斤,骑着一匹黑底儿花白的高头大马,这马也真够壮实的啊 这福儿从小是聪明可爱,乖巧伶俐,打小儿啊就招人喜欢,可是无奈却上山做了土匪的干儿子。 话说后来这个土匪头子因病死去,这福儿就成了大青山的新掌柜。 这个时候他已经年满20岁,身高过丈,身材魁梧,体重更达381斤,骑着一匹黑底白花的高头大马,使得一口120斤的金刚大刀,有着万夫不挡之勇。 这宋清死后啊,大青山附近的老百姓都会认为这福儿那毕竟是穷苦出身,这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会像以前的土匪一样蛮横残暴,那最起码还要仁慈一些,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比起他的义父还要残暴,他给山下各个村子都定下了任务,每个月必须提供粮食油等若干,这一旦对方交不起,他就会带着山上的土匪到那个村子是抢掠一番,将村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抢上大青山受害的乡民们去县衙告状。让县里剿灭大青山的土匪。 新上任的县令刘国宗听闻此事是大为震怒,直到土匪不除,定会日益壮大,到时候再想剿灭,那就更难了,但是他知道县里边儿没有力量剿灭悍匪,于是就上书给兖州知府,这兖州知府就派了3000精兵,让他们去剿灭大青山匪患。 这福儿听说此事,根本就没把区区3000官兵放在眼里,官兵来攻的时候,他也不躲,就带着匪兵在大青山前方开阔的地带与官兵对峙,骑着他的黑马,手提大刀,像一堵铁塔似的站在阵前,煞是威风。 军官的头目,也是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名叫欧阳忠善,是一根冰铁雕花的枪棒,他策马冲出阵前,大喊一声,大胆贼寇,见了本将军,还不乖乖下马? 福儿也不与他搭话,挥舞大刀,是策马上前,朝欧阳中就砍去。 欧阳中用枪一挡,就感觉虎口发麻,两臂发酸,不好,这兵器攥不住了,手中的枪当啷一声落地,他想掉头逃去,可是为时已晚,福儿的第二刀就已经砍了过来,正中他的脖颈处。 可怜的欧阳中闪躲不及,顿时身手溢出,血溅了大青山,福儿乘胜带着匪部向官兵杀去。 这官兵一见主将被杀,哪儿还有心恋战呢,掉头就朝后方逃去,他们一直退,一直退,退到了海曲城。 在城中的刘国宗一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欧阳将军不是去剿匪了吗,怎么这土匪奔这儿杀来了?再一看,前面跑的是自己人啊。 第二百八十章 狐崽祸事 福儿带着土匪猛攻两天没有攻下县城,也害怕官军的援兵到来,于是就带着众匪打道回府,撤回大青山了。 此后官兵又攻打了两次大青山,都被福儿打败了,吓得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去碰土匪了。 这日,有人前来县衙求见刘国宗,说由破匪之策。 刘国宗赶忙把人请进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福儿的亲生父亲张三。 张三把心中的主意对刘国宗和盘托出,看着刘国宗怀疑的神情,张三说:军爷不必多疑,逆子认贼作父,我早已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我是巴不得早日将他伏法,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刘国宗召集了军兵,凑了2000来人,给福儿下了战书,说要与他一决雌雄。 福儿见了信,轻蔑地笑了笑,心说:以前的3000官兵都拿我没办法,你们一群无合之众,又能奈我何?真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决战的那天,刘国宗一大早就亲自带领官兵去了大青山的山脚下。 福儿带着他的匪兵在山上看着脚下的2000多名官兵,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些官兵看起来挺惨的,先别说统一的军装都没有,这高矮的,胖的瘦的,就连这手上的兵器,还有拿挠子的锄头的,就这装备来剿匪?这是送死来了吧? 这个时候,打官军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手持一把杀猪刀,指着福儿怒声喊道:畜生,你还认识我吗? 福儿一看到那把杀猪刀,浑身不听使唤的就哆嗦了起来,手中的刀也拿不住了,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原来那个人就是屠夫赵奎,手里拿着的正是赵奎使用了几十年的杀猪刀,当年杀死福儿前生的也正是那把杀猪刀。 张三知道这福儿为非作歹,祸害相邻,深为自责,有一天,他看到村里有人杀猪,突然就想起了当年之事,心里就有了主意,他找到赵奎,跟他说了当年福儿为什么怕他的秘密,又跟他商量了商量,让他去制服福儿。 赵奎刚开始也不敢,说自己现在都已经年过七旬,人老体衰了,又多年不曾杀猪了,他现在身强体壮,那势头正旺,他能怕我吗? 赵奎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赵奎一见福儿的模样,感觉跟当初自己杀的猪是极其的相似,于是他的胆子就更大了,嗓门也更高了:畜生,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非要俺亲自动手吗? 赵奎年纪大了,猛的这么大声说话,刚说完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即便这样,福儿对赵奎的恐惧是刻进骨子里了,听了他的话,就觉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真的就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土匪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都纳闷,咱们大当家的那是什么人呢?怎么会怕一个糟老头子呢? 就在这个节骨眼,刘国宗趁机大喊道:乡亲们,土匪不行了,跟我一起尽力杀贼呀。 官兵顿时士气高涨,潮水般朝土匪山冲了上去。 土匪以前主要是靠福儿长士气,眼下福儿吓得坐在地上直哆嗦,土匪们没了主心骨儿,纷纷丢下武器四处逃窜,官兵们奋勇上前,很快就剿灭了大青山的匪部。 匪窝被剿灭之后,官兵押着福儿游街示众了好几天,最后给枪毙掉了,从此再无匪患,百姓们像以前一样又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日子安稳了,大家的生活也慢慢的好了起来,而大青山上却是发生了一些怪事,有人看到大青山上有狐狸出没。 据说狐狸相当有灵性,活的年数多了,还能变换成人的模样。 村里有个人叫老樊,据说他很喜欢小猫小狗小动物之类的。 有一次他进山砍柴的时候,在草堆里就发现了三只小狗崽,浑身呈灰白色,胖嘟嘟的很可爱,于是就把它们捡回了家。 老樊家里养着一条大黄狗,正好刚生了一窝小狗,他就把这三只捡来的狗崽拿过去让他喂奶。 可是平日脾气温顺的大黄狗一见那三只狗崽就拼命地咬叫,老樊没有办法,只能在家门口外搭了个窝,把捡来的狗崽暂时放在门口,有个年岁大的老人看到那三只狗崽,就跟老樊说他捡来的不是狗崽,而是狐狸崽,还让老樊赶紧送回山里。 就在当天晚上,夜深人静,老樊正在睡觉,忽然就听屋顶上传来一阵低沉的怪叫声,那声音好像是老女人的哭声,又不太像,反正听着挺慎得慌,怪叫声一响,全村的狗是一齐狂叫,闹得整个村子都不能安然入睡。 第二天,大伙就劝老樊赶紧把那三个崽给送走,可是老樊脾气非常犟,谁劝他也不听,他到村里的一户人家里借了一支土枪,装满了火药,心说晚上要是再有怪叫声,非得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不可。 当天夜里,怪声又响起来了,老樊拿着土枪,悄悄的打开门,顺着声音找了出去,朝房顶上一看,只见月光下一只硕大的狐狸正蹲在房屋脊上,那狐狸浑身的毛雪白雪白的,眼里闪出两道幽幽的蓝光,直直地盯着老樊。 老樊端起枪,狠狠地一扣扳机,就听叮砰的一声闷响,狐狸就消失不见了,而枪管却莫名其妙的炸开了膛,把老樊的耳朵是震得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 老樊惊得把枪一扔,赶紧回屋,关紧了房门,没过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噼啪作响,吓得老樊不敢出去,折腾了一宿,等到天亮院子里没了动静,老樊出来一看,就看见屋顶上的瓦是被揭掉了一大片。 老樊想通了,就想着赶紧把那只三只惹事的小家伙送回山里,谁知道过去一看,老樊傻眼了,那三只小家伙全都死了,老樊也是非常后悔。 过了几天,老樊到村外去看大戏,往回走的时候也已经很深了,两个村子相隔不过三里地,跨过一个坡顶就到了。 可是这一天晚上走啊走啊走啊,走了很长时间,都看不到村子的影子,老范就感觉不大对劲儿。 他顺着月光往前看,发现这条道比平日里宽了许多,而且还很直,印象当中好像没有走过一般。 他正在犹豫着,背上的小孙女儿醒了,对着他的耳朵说,爷爷,前头有条大狗。 老凡心里一紧,他顺着孙女儿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知道坏了,于是就问,小孙女儿,什么色儿的狗啊? 嗯嗯,白白的。 正回头看呢,老樊心里有数了,干脆就不走了。 他把孙女儿放下,坐在地上抽起烟来,一代接着一代。 小孙女说,嗯,这大狗围着咱们转圈儿呢。 老樊故意大声地说,让他转吧,今夜啊,咱们不走了,气死他。 又过了一会儿,那皮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消失了。 老樊怕再吃亏,也没敢再走了。 天一亮,老樊就赶紧起身。 他往四周一看,吓了一跳啊,原来他们夜里就坐在这沟边儿上。 再往前走两步,就是一条大深沟,这地方他熟悉,这离村子十五六里地,叫万丈渊。 那奇怪的是,山上岩石陡峭,荆棘密布,那平常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很少有人能上得来。 他。爷孙俩这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这还不算完呐,接下来呀,又发生奇怪的事儿了。 就在这件事儿发生不久后,老樊在山上锄地,因为离家较远,每天他都让老婆子前来送饭。 他老婆是个小脚儿,走不快,经常是日头偏歪了才送过来。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离中午还有一杆子呢,这老婆子就颤颤巍巍地挑着担子送饭来了。 老樊迎上去就一顿熟了。 哎,你个死老婆子,要么来得早,要么来得晚,就是没个准时候。 这老婆子也不吱声儿,也不说话,放下担子就走。 这老凡掀开竹篓,一看,见是雪白的牛蹄卷子,就是那个花卷儿啊,跟牛蹄子一样的形状。 这热乎乎的,心里很高兴,这一口气儿就吃了四个,又抓起水葫芦噔噔噔喝了一通,觉得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当时啊没太往心里去,又干了一阵子活儿,猛地一抬头,哎,这老婆子怎么又来了? 而且肩上还是挑着送饭的担子。 这老樊很纳闷儿,等他来到眼前儿,老樊板着脸问道,我说,你这死老婆子,今儿个咋了啊? 刚才不是已经给我送过饭了吗,怎么又来了? 脑子有毛病了吧? 老婆子吃了一惊,蒙蒙的说,啊,我今日只给你送过这一回呀,什么时候给你送过二回呀?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老樊一愣,回头再看,却看见先前吃过地方的竹篓啊,变成了驴龙嘴。 这龙嘴呀,就是牲口,在拉磨的时候,也是用那个竹子编成一个小碗儿形状的。 哎,往着嘴上一扣,给它绑上这么个玩意儿,是防止这牲口偷吃东西。 再一看,这梨龙嘴里面尚有吃剩下的东西,这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牛蹄卷子,这分明就是两个黑乎乎的驴粪球儿啊。 再看看那盛水的葫芦,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骷髅头里面黄昏昏的,不知是马尿还是驴尿,老凡只觉得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堆脏东西。 这老樊被皮子闹腾了好几回呀,以后做事处处就小心了。 又过了半个月,老樊的儿媳妇儿在河边洗衣服,把一个只有四个月打的孩子放在了身后的木盆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媳妇儿洗完了衣服,回头一看呢,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这木盆空空如也,孩子早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哭声惊动了村儿里,大家纷纷拿着锄头,棒子赶紧出来了。 因为那个时候啊有狼人们怀疑是被狼给叼走了,老樊就牵着大黄狗,带着众人朝山里追走。 出山口不远,有一个路人过来说,他看见有个小媳妇儿抱着一个孩子进山了。 老樊心里边儿这下明白了,他赶紧往前追赶,到了一处深沟儿带着的大黄狗突然就朝着一丛齐腰高的茅草狂叫。 这老樊和众人立刻将草丛团团围住,慢慢地靠上前去。 这个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月下楼台 只见草丛内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狐狸,大狐狸正昂首怒视着众人。 在大狐狸的身下,有个小孩正安然的在吃着大狐狸的奶,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带来的大黄狗对着大狐狸狂叫,想要冲过去咬它,但被老樊紧紧地拉住。 此时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人与大狐狸目光相对,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了一会儿,那大狐狸突然呲牙瞪着孩子,老范心头一颤,暗说坏了,正在这个时候,就见小孩刚吃饱了奶,居然望着大狐狸在笑,小手儿还不停地抓挠着它柔软的皮毛,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大狐狸渐渐的没有了凶相,眼神呢瞬间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大狐狸忽然站起身,就要离开。 老樊马上让大家闪开一条道,并紧紧地按住狂躁的大黄狗,那大狐狸看了看众人,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最后不紧不慢的走了。 后来有人说,大狐狸回头的那一刻,眼里流出了泪,从此以后,那大狐狸再也没有闹腾过老樊,反而还经常帮助人。 第二年的夏天,有人看见那只大狐狸在山上溜达,身后有三四只小皮子。 因为大狐狸的事情,所以那座山也被人叫狐仙山,山上有个洞,大狐狸就住在那里面,那个洞就也叫狐仙洞。 只要人在洞口诚心祈求,大狐狸就会施展法术,让人不但可以看到过去,还可以预测未来,更神奇的大狐狸还会炼药,大狐狸的药不说吃了能起死回生但是却包治百病,而且药到病除,所以大家都来这里求药,更有甚者不远千里来求药。 自从老樊死了之后,大狐狸就再也没有出过洞了,谁也没有再见过大狐狸了,后来,有一个姓房的人,自称半仙,每天守在洞口。 他自称是狐仙的关门弟子,受师傅所托在这里济世救人,让人们离苦得乐。 每天求药算命的人非常多,有一天,一大早就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赵伟,女的叫湘绣。 房半仙坐在灵牌旁边,心里正说有生意上门了,得做好准备,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咳嗽声。 人还没到,咳嗽声就先来了,房半仙已经隐隐猜出这女的身体不怎么样。 赵伟一进来就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就拜,这香绣儿也跟着跪下了。 洞里四周是充满了神秘,在烛光的衬托下和香烟缭绕中,给人的感觉更神奇了。 他们拿出贡品摆在石案前,然后朝狐仙灵位用力的磕头,乞求道:狐仙显灵,救救我家湘绣吧,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快快显灵,赐我灵药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洞外忽然是刮来一股寒风,这房半仙儿突然就跟中了邪似的,浑身上下都一直在颤动,阴阳怪气地说道:本大仙在此,下跪之人有何事相求啊? 赵伟一看,心说:这是狐仙上身了,连声音都变得这么奇怪了。 赵伟和湘秀一看狐仙显灵了,赶紧一个劲儿的磕头,刚要说什么,房半仙说道:不要说话,让本大仙算一算,自然就知道你们的来历啦。 房半仙的大拇指就在其他手指之间穿梭走动着,掐指一算,自信的说道:这是有了疾病,来求本大仙的灵药,看你们这么诚心,本大仙又不能见死不救,本着一颗慈悲的心,就赐你丹药一颗,保你药到病除。 说罢,这嘴里念出一套咒语来,最后一声来,这石岸上的碗里呀,忽然就冒出一股青烟,等青烟散去之后,这碗底果然呈现出一颗丹药。 赵伟和湘绣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个劲的磕头感谢道:谢谢大仙显灵。 房半仙说道:丹药要用三清水服下才可有效。 赵伟和湘秀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是三清水,只见房半仙又是一阵哆嗦,不再说话了。 赵伟趁机走上前,伸手刚要把药拿走,房半仙忽然用手盖住了碗顶,说道:你看这大仙住得多检点啊,怎么也得捐点功德钱给大仙装饰礼堂吧。 对,对,对,赵伟连连点头,从兜里边儿赶紧掏出钱,塞进房半仙的手里,说道:这是应该的。 房半仙看着钱笑了,把手放在赵伟的肩膀上,说道:知道你是有心人,大仙一定会保佑你的。 赵伟又忙问:大师,请问这三清水是什么呀? 房半仙眯着眼,也不说话,赵伟看看房半仙的表情,又掏出钱塞进他的手里,笑道:大师能否指点一二? 房半仙这才开口说道:所谓三清水,不沾三污的水,房半仙指了指远处的高山,说简单点,就是从山顶留下的山泉,它是财地之灵器,昔日月之精华,没有受过任何东西的污染,它含有天地之间的精气与精华,用它服下,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伟和湘绣按房半仙儿的话,去找药引子,也就是天然的泉水,还别说,这药还真灵,服下第二天,香袖儿就不可造了,这感觉也好多了,真是生龙活虎了。 赵伟在屋里赶紧烧了三根香,嘴里边唧唧叨叨地说出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还说过几天呢,一定要亲自去道谢。 这人治不了的病,却被狐仙给治好了,你说能不高兴吗?这等于是捡回来一条命啊。 这天,赵伟来到了狐仙洞,二话不说,拿着摆放的贡品就是一顿摔砸,这房半仙儿一看,吓了一跳,怒斥问赵伟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赵伟也不示弱,抡起拳头,冲着王半仙儿的脸上就是一脚,这王半仙儿根本没注意到啊,谁能想这赵伟动手又动脚,这防半仙儿被这突然一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赵伟这一脚的力道还真不小,房半仙瞬间就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赵伟一边打,一边嚷嚷道:我打你个骗子,什么神仙,你就是个神棍。 房半仙这时候趴在地上摇晃脑袋,可能是这一脚太重了,被打迷糊了,含糊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房半仙儿振作精神爬起来,还没等站稳呢,赵伟又是一拳,这房半仙儿一挡,身体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山壁上,赵伟紧接着又是来了一套连环脚,又快又狠,脚脚都能击中,房半仙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又被打趴下了,这次爬不起来了。 房半仙的嘴角和头部,很多地方都在流血,简直惨不忍睹,但是嘴里还是毫不示弱的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亵渎神灵的家伙,你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赵伟冷哼一声,你这个神棍胡说八道,天谴,天谴在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呢?神仙呢?神仙在哪儿吧?来来来,快让他上身显灵,让我看看。一天就知道装神弄鬼,胡说八道。 赵伟上前一步,对着房半仙又是一顿拳脚,边打边说:你骗我钱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赵伟打着打着,坐到地上,哇哇地哭起来。 房半仙心里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那湘绣吃了丹药,病好倒是好了几天,可是几天之后就又病倒了,而且这次更加严重,没过一个星期,人就死了。 大家都说这湘绣前几天好了,那不是丹药的作用,那是回光返照。 赵伟自己也明白,想想湘绣的死,是越想越气,所以他来到这,给房半仙一顿毒打。 赵伟看着一动不动的房半仙,心说这这半仙怎么不叫唤了,不会是被我打死了吧? 赵伟轻轻地用手指试了试房半仙的鼻息,这一试探,他嗖的一下人向后退了好几步,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房半仙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 赵伟看着房半仙,心说:这也好,这样省得再害人了。 原本赵伟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房半仙,出出心里的恶气,现在好了,弄巧成拙,赵伟对着房半仙儿的身体狠狠地又踹上了两脚,愤声骂道:都是你自己杀了人,所以才活不了。 狐仙洞没了房半仙打理,久而久之是杂草丛生,阴森无比,大白天的也没人再敢去了。 有一天,赵伟和一群人喝酒,旁边坐着一群读书人,一群书生在一起喝酒,酒席上有个人就开了玩笑,说,城北有个官宦人家的住宅,因为宅中时常出现异象,所以就被荒弃了,谁能进去住一夜,我们就把这桌韭酒菜送给他。 听了这话儿,有个姓殷勤的读书人立马站了起来,说:这又何难?我来。 于是他就带着一桌酒菜到旧宅里去了。 众人送他到废宅门口,说:殷兄,我们在这里暂时等候你,如果发现鬼怪,你就大声喊叫,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殷公子笑着说:如果真有鬼狐,不用你们救我,我抓住它们给你们瞧瞧。 说完,殷公子就进门了,进了门之后,只见住宅里野草遍地,甚是荒凉,幸好当天月光明亮,还能借月光分辨出房门方位。 殷公子沿着墙壁摸索,过了几栋楼房,才到了后楼,登上月台,发现台上光洁可爱,于是他就在这里停下来,抬头希望见月色明镜。 他在台上静坐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意象,心中暗自好笑,看来那些传说呀,都不是真的吓唬人的,于是他便以地当床,以石为枕,躺在那儿看牛郎织女星,神思恍惚间,就要入睡,忽然听到楼下有脚步声,有人好像沿着台阶走了上来。 于是他假装水熟了,却眯着眼睛偷看,只见一个青衣丫鬟手里拿着莲花灯上楼来了。 他一看到阴公子,吓得连连后退,并且对后面的人说,有陌生人在这里。下面的人问,是谁呀? 第二百八十二章 黄仙丧命 丫头说了一声:不认识,话音刚落,就走上来一个老头。 老头走到殷公子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这是个爽快人,他现在已经睡熟了,我们只管办事儿,他为人豪放不羁。不会怪我们的。 于是那个老人就带领着一群人上了楼,把楼门全部都打开,不一会便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人,楼上灯亮如白昼,熙熙攘攘,殷公子被惊醒了,稍微转了转身子,打了个喷嚏。 那老人听见殷公子醒了,连忙出来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有个女儿,今夜里要出嫁,不想触犯贵人,请你千万勿要怪罪于我们。 殷公子坐起身,用手扶起老翁,愧疚的说道:你们今天办喜事,我惭愧得很,没有什么礼物表示祝贺。 那老人接着又说:贵人光临,能押邪屈凶,您能来,我们就已经非常荣幸了,请你入席坐一坐,这是对我们莫大的光荣啊。 殷公子很高兴,于是就便答应了他的要求,走进楼一看,只见摆设得很华丽,声乐大作,十分的悦耳动听。 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前来拜见殷公子,老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 殷公子也还了一礼,紧接着有人跑上楼,说了声:来了。 老人出门迎接,殷公子站在那里等候,在用纱照起来的灯笼的引导下,一个年约十七八岁,长得很是俊秀的少年来了,看他身上的穿着,无疑就是新郎了,老人教他向贵客行礼。 新郎看了看殷公子,以为他是女方的宾客,便赶紧给殷公子行了大礼,然后老人与女婿互相行礼,敬完礼后,众人入席,不一会儿,许多打扮异新的女郎上来了。 这时酒肉蒸腾,香气扑鼻,金杯玉碗的光辉照亮了酒桌。 酒过几旬之后,老人叫丫头去请小姐出来,丫头应声而去,但过了好久,还未见小姐出阁,老翁只得自己起身,掀开帘子,催促女儿快出来,最后在几个丫头与老妇人的簇拥下,新娘终于出来了。 只见新娘佩环带玉,香气四溢,很是俊美。 老人叫新娘先拜殷公,行过礼后,新娘随即挨着母亲坐下。 殷公子稍微打量了一下新娘,但见他头戴翠凤,耳垂鸣,当称得上是绝色佳人,接下来,那老翁用大金杯与客人饮游。 殷公子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于是趁老翁不注意,暗暗地把金杯藏入了袖中,待返回朋友们中间时,可拿此物作为证据,他假装喝醉了,便一头靠在桌子上,昏昏睡了起来,旁边的人真的以为他醉了,都没去打扰他,过了一会儿,殷公子听见新郎告辞,这时声乐之声大作,许多人纷纷下楼送行。 宴席散后,主人前来收拾酒具,发现少了一只金杯,怎么找也找不到,有人暗中就议论说是那个睡在酒桌上的人偷了。 老人听了,急忙制止,唯恐让殷公子听到,过了一个时辰,楼内外都寂静下来,殷公子这才起身,但是室内一片漆黑,只闻得满是的胭脂香和酒气,待到东方破晓,殷公子便从容地走出后楼,用手摸摸衣袖,发现这金杯还在里面儿。 他刚走到废宅门口儿,就见一群书生一大早早在此等候,他们不相信他真的在非宅里过了夜,都说他是晚上溜达出来,一大早儿又进去的。 殷公子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金杯给他们看,书生们惊奇地询问金杯是怎么来的,殷公子便把昨夜发生的情形告诉了他们,大家一听就相信了,因为一个穷书生,不可能有什么金杯的,过了几年,殷公子中了进士,他被委任到一处地方任职,当地世家有一位姓诸公子请他赴宴。 酒宴上,诸公子叫家人取大金杯敬殷公子酒,谁知家人久去不回,有个年轻的佣人用衣袖掩着嘴,悄悄跟朱公子说了几句话,只见朱公子脸色大变,变得怒气冲冲,等朱公子手捧金杯来劝殷公饮酒。 这殷公子一看,他发现这金杯的款式与花纹,与自己取做物证的那尊金杯是一模一样,他疑惑不解,忙问这金杯是哪里制造的? 诸公子就回答说,金杯一共八尊,是先父当京官儿时特别物色,技艺高超的金匠制造出来的,这些杯子作为传家宝传下来珍藏酒椅,承蒙您屈尊光临寒舍,我特意叫人从箱中取出敬酒的,谁知却少了一只,我怀疑是家人偷走了,但十多年尘风未动,并没有挪动的痕迹,真叫人不解。 这个时候,殷公笑着说,金杯大概是成仙物了吧,然而,传家宝物可不能丢失啊,我家里有一只,与你的金杯非常相似,应当把它奉献于您。 酒席散后,殷公子回到衙门,连忙派人把金杯送到了诸公子家。 诸公子仔细看了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亲自去感谢殷公,并询问殷公,这金杯是从哪里得来的。 殷公便把几年前废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们这才知道,千里之外的东西,鬼狐都是可以随时取用的,但他们最终还是不敢据为己有。 过了一阵子,殷公子在当地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徐连山。 有天晚上,月影朦胧,像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院墙上有一只黄尾巴灵巧的小东西对着屋内探头探脑。 徐连山和殷公子正在家小酌两杯,二两花生米,半只烤鸡,外加半斤酒。 徐连山拿起一粒香脆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吃得他真是满嘴飘香,伴随着嘎吱一声,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一只赤黄的黄鼠狼居然钻进了屋里。 这黄鼠狼的尾巴有点儿红,好像在哪儿见过,好大胆的黄鼠狼啊。 徐连山正准备拿扫帚去追赶他,却又停住了,转念一想,自己孤家寡人的也是无聊,不妨看看这只黄鼠狼想干什么呢? 那黄鼠狼蹦蹦跳跳地进了屋里,进来后也不怕生来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前爪突然离地抬起,像人一样拱手作揖,紧接着小眼睛就潺潺地盯着桌子上的烧鸡。 哎嘿嘿,你想吃啊?徐连山好奇地一笑,伸手拿起肥肥的鸡腿儿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低头看见小东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徐连山更感觉奇怪了,就问他,我说,伙计,你这胆儿够大的呀,你就不怕我关门然后把你**啊,居然还人五人六儿的跟我讨鸡腿吃,这只鸡我都还没吃一口呢。 黄鼠狼听了,在地上是又蹦了两下儿,像跳舞,又像是在表法术,这似乎是在讨徐连山的喜欢,徐连山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画面,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黄鼠狼摇摆着大尾巴,扭着屁股,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看来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动物罢了。 这黄鼠狼天生爱吃鸡,这般只鸡啊,今天就算你的报酬吧。说完,他把那半只鸡放到了地上,对他说,好了,好了,现在他属于你了。 黄鼠狼看了之后,立马奔过来,津津有味儿地吃着这徐连山抓起一粒华生米就往嘴里扔,举起一杯酒,房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这时候,黄鼠狼突然是从地上跳到了凳子上,两眼放光地看着那杯中之物。 嘿,你这家伙不但贪吃,还贪杯呢,等着爷爷给你倒一杯,徐连山起身去拿一个杯子,等回来的时候儿惊讶地发现,黄鼠狼已经把鸡吃得精光,杯中的酒和瓶中的酒也被喝得一滴不剩。 再看门口,黄鼠狼一走三扭地朝外走去,这样子也很是滑稽可笑,嘎吱一声还主动把门给关上了。 这徐连山肚子没饱啊,回厨房又给自个儿炒了一碗蛋炒饭,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他还饶有兴趣地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 他很好奇,等下次他再去买烧鸡和烧酒回来,那只赤黄的黄鼠狼不知还会不会再来,他还真有点儿喜欢上那个小家伙儿了,期望还能看见他。 第二天一早,徐连山就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街口那只烤鸡店的老板张海被警察抓走了,昨天在他家买烧鸡的人,纷纷是口吐白沫中毒身亡了。 这徐连山心头一震,怎么会这样呢?小城里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件事儿。 经过警察的调查走访,根据线索,一层层抽丝剥茧的很快揪出了作案嫌疑人李二,这李二的殿跟张海的殿仅是一墙之隔,本来应该和和睦睦的相处,和气生财吗? 可是这李二为人是心胸狭窄,他自己经营店铺,吴方做生意是连连亏本,而张海的烤鸡店生意红红火火,客似云来,这让李二是羡慕嫉妒恨。 有这么一天,张海的媳妇儿将一盆水端着,准备倒到马路边,脚下一个不稳,居然将整盆水都倒在了李二的店铺门前。 虽然张海的媳妇儿马上就去道歉了,可是李二却觉得他们是在羞辱自己门庭冷落,当即是破口大骂,句句带着脏字儿。 这张海启先生不跟他计较,可是他却冲着前来买烤鸡的客人也是破口大骂,这张海就不得不和他说道几句了。 这李二红了眼,扑上来就要跟张海牛打在一起。他说:你们欺负人了,把脏水泼到我家门口,还不允许人说两句了啊,你们生意好友钱了不起啊,小心哪天你的鸡吃死人,抓你去坐牢枪毙。 众人纷纷劝住张海,让他不要和这样的小人计较,没意思,自从那次撕破脸之后,啊,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案发的前一日,张海的媳妇儿回了娘家,店里就只有张海一个人,半下午的时候,张海肚子等就去了一下厕所,而李二则是瞅准了机会前去下毒,自以为做的是天衣无缝,孰料法网恢恢,又说回徐连山是那日买烤鸡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他忽然想到那只向他讨鸡吃的黄鼠狼,原来他并不是嘴馋,而是知道那鸡有毒,所以前来救他的,他回家后,屋前屋后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终于在柴房的草垛里看见了他,不过他的毛发已经失去油亮的颜色,像枯草一般,身体早已僵硬,死去多时了。 徐连山摸着他的身体,它的尾巴上一点点红色,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 小时候儿,有一次,爷爷抓住了一只小黄鼠狼,当天爷爷就要拿着大粗棍子**他的时候儿。 徐连山拉住了爷爷的手,哭着求爷爷别打,放了他。 爷爷不肯,他就死死地拽着爷爷的手纠缠着爷爷,直到爷爷终于松了手,小黄鼠狼吓得滋溜一下就逃走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命丧长山 而那只逃走的黄鼠狼,它的尾巴上就有一抹红色。 后来,徐连山把黄鼠狼的尸体埋葬了,在他的坟头前留下了感激的泪。 徐连山从此便戒了酒,但是他有个朋友依旧是嗜酒如命。 这人姓张,因为每天早晨一睁眼,还没穿好衣服,就得先抿一口酒,要不然就起不来,晚上睡觉前,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还得在喝几口,要不就睡不着。 因为这个人腰里总挂着个酒葫芦,走几步就得拿起来喝上一口,久而久之,人们就都喊他叫张大葫芦。 有一天,张大葫芦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家的路上,还一边走还一边喝,嘴里边还嚷嚷着:好酒好酒。 这一天正是除夕之夜,大家都在家里吃年夜饭,路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人,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天色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张大葫芦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噗通一声就掉进了一个红薯窖里,得亏是红薯窖不深,而且底下全是松软的黄泥巴。 张大葫芦爬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感觉身上不疼不痒的,没什么事,就拿起酒葫芦一仰脖子,灌了一口酒。 张大葫芦一边喝还一边笑:哈哈,真是好酒啊,明年说什么也得多酿几百斤才行。 张大葫芦正高兴呢,隐隐约约听见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还有锁链在地上拖着走的声音,当啷当啷的,张大葫芦只当是幻觉,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一下子疼得差点儿叫出声儿来。 张大葫芦害怕极了,赶紧捂住嘴巴,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抓那个张大葫芦,你核对一下户籍,顺便再查一查时辰。 等了一会儿,有一个声音说道:我在簿上找了好几遍,怎么找不见这张大葫芦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个威严的声音又问道:土地公,你知道这张大葫芦现在在哪儿吗?我们阴间的生死簿上也没有这张大葫芦的名字,但是我们接到的令牌上确实写的是张大葫芦。 那土地公回答说:你们找的这个人已经入土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个威严的声音又说道:今晚没抓到他,既然已经入土了,那就等以后他的魂魄游荡到长山的时候,他的命格里注定命丧长山,到时候我们在来抓他回去。 张大葫芦听得是冷汗直流,心里死死地记下了,以后说什么也一定不能去长山,千万千万万千要记牢。 张大葫芦躲在地窖里,一夜都没敢出声,直到天光大亮,一缕阳光照进地窖里,他才敢大声喊救命,正好遇到主人来取红薯,听见里面喊救命,赶忙把他救了上来。 张大葫芦被救上来之后,对地窖的主人连声拜谢,然后又不断地向地窖磕头,搞得地窖主人莫名其妙的。 张大葫芦很是精明,昨天晚上的事,一个字也没提,感谢完之后,就急匆匆的回家了。 此后的几十年,张大葫芦一直死守着自己的规矩,死活都不去附近的长山,倒也确实落了个平安无事,一转眼就活到七十岁,而那天晚上在地窖里听到的事情,张大葫芦是一个字都没跟第二个人说,把这天机一直暗藏在心底。 张大葫芦有个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孙女人美心善,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媒婆来说亲,这可急坏了张大葫芦一家人,四处找媒婆给孙女说亲,但是每个媒婆都像是丢进海里的石头,一点回音都没有。 几个月过去了,总算有一个媒婆找来了,说长山有一户人家跟张大葫芦的孙女很般配。 张大葫芦一听长山,想都没想,就把媒婆给轰走了,一家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纷纷指责张大葫芦老糊涂了,不顾张大葫芦的劝阻,把媒婆又给拉了回来。 媒婆把对方家里的情况一说,很快就让两个人见了面。 见了面之后,两个人是一见钟情,很快就把婚事给办了。 有一年,张大葫芦嫁到长山的孙女,家里闹了矛盾,一家人吵得很激烈,非得请他去调解调解不可。 张大葫芦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心疼自己的宝贝孙女,怕孙女在婆家吃亏,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长山之后,张大葫芦能说会道的,很快就化解了矛盾,这孙女的婆家也很感激他,非要安排酒席,请他喝酒。 张大葫芦向来嗜酒如命,一看到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也毫不例外的又一次喝醉了。 孙女的婆家人见张大葫芦喝醉了,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便把他抬到床上,安顿好之后,都去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张大葫芦被尿给憋醒了,他起床去了趟厕所,因为晚上喝得有点多了,加上这不是自己家里,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等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睡的屋子。 深更半夜,小风一吹,张大葫芦的酒意就上头了,又困得不行,这可急坏了张大葫芦。 就在又困又冷,难以忍受之际,张大葫芦摸到了一个柜子,里面还铺着褥子和被子。 张大葫芦一摸,感觉这地方挺不错,还挺暖和,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躺了进去,呼呼大睡了起来。 张大葫芦正睡着,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而又熟悉的声音给吵醒了。 张大葫芦一听声音,瞬间就没了睡意,那声音正是那年在地窖里听到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铁锁链拖地的的声音,慢慢地向他靠近, 那声音愈来愈近,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真奇怪,阎王爷让我们来这里抓张大葫芦,出地府前,我还查过他还在这里,怎么我们一过来,就找不到他了呢? 一个嘶哑的声音回答道:他就在这,应该走不远,我们仔细找找。 张大打葫芦一听,差点儿给吓尿了,心说:这阎王爷真派人来长山抓他了,看来这次自己要完了。 奇怪的是,那两个人一直在张大葫芦身边走来走去,转了好几圈儿,愣是没找着他。 那个威严的声音说道:真是奇怪,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另一个声音回道:是啊,我也纳闷,要不然我们把土地找来问一下把。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听那个威严的声音问道:土地公,我们黑白无常奉阎王之命来抓张大葫芦,出地府前我还查过,他就在这里,怎么到我们一到这里就找不到他呢?是不是你收了好处,在暗地里搞鬼? 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我怎么敢哪?你们说的那个人已经进了棺材,你们当然找不到了,你们回去再查查生死簿吧。 这句话说完,就又没动静了,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和锁链声又忽然响了起来,只不过慢慢的就走远了。 张大葫芦长吁一口气,精神一放松,这个困意也就随之袭来了,沉沉的就睡去了。 等第二天一大早,张大葫芦被孙女的惊叫声给吵醒了,孙女惊叫道:爷爷,你怎么睡在棺材里啊? 张大葫芦被惊醒之后,起身一看,自己躺的哪是什么柜子,分明就是一口漆红的棺材。 张大葫芦仔细回想了一番,肯定是昨晚摸黑找不着床,恰好摸到家里为老人提前准备的棺材,稀里糊涂的就躺了进来,没想到这歪打正着,正好又帮助自己躲过了一劫。 想明白了这些,张大葫芦乐了,心说自己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阎王爷也奈何不得我,不过得意归得意,张大葫芦下决心,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来长山了。 张大葫芦回到家以后,又平平安安地过了十几年,转眼就到了八十岁,八十岁在当地已经是非常高寿了。 张大葫芦年岁虽高,但是身体依旧健朗,喝酒的这个嗜好一点也没变,这天又跟几个新交的年轻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就聊起了自己年轻的事,这越聊越开心,于是就约好晚上去一个小伙的家里继续喝。 几个人喝得非常尽兴,席间有个人问张大葫芦:张爷爷,你嗜酒如命,怎么还能这么长寿呢? 张大葫芦也是喝的高兴,一时兴起间,就把自己掉进地窖和躺进棺材里的两次奇遇给说了出来。 张大葫芦这么一说,一群年轻人根本不信,反而说他心眼多,怪他不够朋友,有长寿的秘诀不肯分享出来。 自己说的是实话,真话反倒没人信,张大葫芦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这也并不影响张大葫芦喝酒。 当天晚上张大葫芦又喝多了,在喝酒的人家里睡下了,夜里正睡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变轻了,睁眼一看,只见自己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高大的人,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人手里拿着一条锁链。 张大葫芦知道这两个人是黑白无常,再回头往床上一看,自己的身体还在床上沉沉地躺着。 黑白无常喝声道:张三,张大葫芦,前两次让你耍诈逃脱了,今天你可跑不了吧? 张大葫芦一看自己的魂魄被勾离了身体,吓得是直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两位大...大人,你们别生气,之前两次我也不是诚心躲着的,不知者不罪,你们就原谅我吧,不过今天你们真是搞错了,这里不是长山啊。 这黑无常嘶哑的声音说道:怎么会弄错呢?这是李长家里,李长排行老三,不就是长三吗? 张大葫芦一听,急声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长山和长三能一样吗?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义之财 黑白无常抖了抖手里的铁链,指着张大葫芦的鼻子呵斥道:你还敢跟我们理论?第一次你躲在地窖里,假装入了土,第二次你躲进棺材里,假装死人,让你逃脱了两次,阎王爷已经责罚我们两次了,这次你在长三家里被我们抓走,这跟生死簿上写的一模一样。 张大葫芦还想争辩,忽然闯进来一个人,这人姓李,名德贵。 李德贵是远近闻名的挑刺鬼,专门找别人的毛病,就是没毛病的人,他也能找出毛病,关于李德贵最有名的事迹就是割肉。 有一天,有家饭店新开张,主打的招牌是是五花肉捞面,为了招揽食客,老板挂出了宣传的招牌面,两足五花肉绝对够层,就在食客们大口吃面,大口喝汤的时候,李德贵来了。 看到李德贵来吃饭,不少人都认识他,有好心的时刻就劝店主:这人您可要小心点。他专爱找别人麻烦,已经将不少人告到官府。 店主笑了笑,点点头,便亲自去招待李德贵。 见了店主,这李德贵撇着个大嘴,背着个手,趾高气昂的问道:老板,我怎么听说贵店的肉都够五层?那如果不够五层,该当如何呢? 店主一字一句的,很肯定的说道:这位客官,店里的肉如果不够五层,不仅免您的饭钱,再付您十个钱。 李德贵一听就乐了,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冲老板喊道:那好,那就来碗五花肉捞面吧。 不一会的功夫,店小二就将面食端了上来。 这李德贵拿起筷子就仔细研究起这块肉,他扒拉了半天,不由得就笑出了声,把老板喊了过来:嘿嘿,这碗里的肉竟然只有四层,两层肥,两层瘦,您看怎么办? 店主摇摇头,疑惑的说道:我这店里的肉,每个食客碗里的肉都够五层,怎么唯独你的少了一层呢? 店主这么一说,那其他的食客都瞅瞅自己碗中的肉,果然都是五层,再跑过来看看李德贵碗中的肉,确实只有四层。 最后店主索性说,反正我这肉就是这样,大不了你上官府告我去。 这李德贵早就有这个准备,他冷笑道,那咱们就衙门见,说完便端着那碗捞面,拉着店主上了县衙。 一些个好事的,就跟着去看热闹了。 李德贵到了县衙跟当官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又查看了碗中肉的这个层数,就问店主,他所述可属实啊? 这店主点了点头:“是,没错。” 官爷生气的说道:大胆,既然属实,你为何不兑现承诺呢? 店主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对县官就说,请老爷在仔细数下碗中肉的层数,其实确实是无层,两层肥,两层瘦,另外还有层皮,那皮难道就不算一层吗?如果不算的话,那人不就都成了没有面皮之人了吗? 听店主这么一说呀,跟着来的食客不由得恍然大悟,明白了店主只是故意为之,是在故意寒碜李德贵呢?顿时轰一声全笑了。 在众人的哄笑中,李德贵灰溜溜地出了衙门,迎面碰上一个富商,这个富商名叫柳青云,虽有家财万贯,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娶了一妻两妾,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这件事可让他伤透了脑筋,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在封建社会里,这绝对算得上一件天大的事。 为了能要个孩子,柳青云是四处寻医问药,烧香拜佛,这药没少吃,这菩萨也没少拜,可都未曾见效,听别人说镇上有一个名医,那可以说是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柳青云听闻是喜上眉梢,赶紧骑上高头大马,扬长而去,乘兴而去,最后败兴而归。 因为那大夫说他这病有些蹊跷,大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让柳青云到别的地方看看去,这柳青云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医馆,走到半路,见路旁边儿有一家小酒馆儿,他长叹一声,在这儿喝点儿小酒儿吧,于是就走了进去。 他要了两个小菜,一壶好酒,自斟自饮就喝起闷酒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白须老者走进了酒馆儿,酒馆儿里的小伙计儿看到后,赶忙是迎了上去,给他找了个座位,让他坐了下来。 没等老者开口,这小伙计儿啊,就端来了好酒好菜,并且热情地说,老人家果然是医术高明,吃了您开的药,我妻子果然有身孕了,为了聊表心仪,今天这桌子韭菜我请客,老人家只管放行吃就是了。 柳青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分儿啊,这神医居然自动找上门来了,这柳青云就端着酒杯,赶忙是来到了老人家面前,躬身失礼,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这老者听完柳青云的一席话,摇了摇头说,你的病啊,无药可救,老夫无能为力,老人家实话怎讲啊。 柳青云是心有不甘,苦苦相求。 老者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道,你可还记得赵寡妇吗? 柳青云听到这几个字儿,突然是惊慌失措,无言以对。 心病还需心要医。老人家说完一转身,自个儿喝自个的酒不理他了。 柳青云看着老者,回想起几年前的一桩桩往事,柳青云和冯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平日里两人都是以兄弟相称,四年前兄弟二人看别人做蚕丝生意发了财,顿时心动了。 他们筹了一些银子,合伙儿做了生意,那亲兄弟明算账,两人提前口头约定,赚到钱之后啊,五五分成老天开眼,第一次做生意就让他们赚了一大笔银子。 两个人尝到了甜头,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都说这合伙的生意不好做,那即使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如此。 合伙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分歧,这柳青云心眼小,他渐渐地就对冯程产生了反感,到了年底呀,这柳青云就偷偷的算了一笔账,发现这个利润是非常丰厚,就像独吞了这笔钱。 那么说,如果除掉这冯城以后,这赚的钱可都是自己的了,想到这儿,他顿时就起了邪念。 有这么一天,他趁着两人外出经商之时,在冯城的酒里就偷偷地下了毒,柳青云趁着天黑,又悄悄的将他的尸体扔到了河里,回家后,他对冯程的妻子说,大哥不幸落水遇难了,诗集都没打捞上来。 这冯城的妻子赵氏听闻是放声大哭,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处理完丈夫的后事,赵氏就和柳青云谈起了分红的事情,谁知道这柳青云却说两人压根儿没赚到钱。 赵氏一听非常生气,因为丈夫曾经跟她说过,今年赚了不少的钱,等到了年底可以分到不少银子。 想到这儿,赵氏就起了疑心,那莫不是柳青云为了钱财谋害了自己的丈夫,思虑再三,这赵氏就将柳青云告上了大堂县令哼。 收了柳青云的贿赂,说赵氏犯了诬告罪,将她是关进大牢,赵氏在牢中是度日如年,想到家里70岁的老母亲无人照料,整日是以泪洗面。 柳青云回想起老者说的话,心病还需心要医,他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几年过去了,柳青云虽然发了大财,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内心里一直惶恐不安,因为他心里始终忘不了自己杀大哥的那一幕。 终于有一天,他鼓起了勇气去大牢看望赵氏,他跪在赵氏面前是泪如雨下,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真相。 柳青云真诚地向赵氏忏悔,并要将所有的钱全给赵氏母子,并愿意为大哥的母亲养劳送终。 赵氏看到柳青云真心悔过,考虑再三,他决定不再追究此事,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求得赵氏的原谅后,柳青云的心瞬间变得踏实了许多,他把赵氏救出了大牢,跟她一起回了家。 看到家里年迈的老娘,赵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了一声:母亲。柳青云也跪在地上,把自己的罪行说了一遍,那年迈的老娘听了,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追责,只是摆了摆手,让柳青云回去。 半年后,柳青云惊喜地发现自己妻子竟然真的怀孕了,他心想,或许大哥已经原谅他了吧。 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适之有度,用之有节,想要获取财富,就应该通过正当的途径来获取,千万不要为了钱财不择手段,过分的贪婪和欲望是心灵的锁链,一个人的福报多少全靠自己来修,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柳青云心里欢喜,想去看望一下赵氏,但是去了之后,发现赵氏家里已经残破不堪,很是荒凉。 柳青云一打听,才知道这赵氏家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据说此宅怪事频出,每当风雨飘摇之夜,里面还有嚎哭声,后来,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暂时居住在这里。 那个道士姓杜名春,刚及弱冠之年,古代男子以二十岁为成人,出家时身未壮,故称为弱冠。 这位道士不仅是英俊,而且饱读诗书,同时也是个风流旷达的儒雅之士。 柳青云心里很好奇,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做道士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杜春赴宴 这个叫杜春的人,他当道士的原因也是别具一格,杜春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未出家入道前,与一富家千金两情相悦,就在两个人谈婚论嫁的时候,这富家千金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弃他而去,杜春因此伤心至极,所以他四处云游,无意间来到这个荒凉的旧宅之中,便在这里潜心修行。 杜春每日除了修行之外,早晚都孜孜不倦的读书,这一日,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漫山遍野的野花随着温暖的春风在迎风招展,遍地是蜂蝶飞舞,可谓是风景绝佳,美不胜收。 杜春被这风景如画的景象所吸引,便站在门口眺望一望无际的群山,一时间忘却忧伤,只感觉心旷神怡。 此时,忽然看见一位身穿白衣的绝色亮丽女子,迈着娇媚的碎步从他眼前经过,手中还拿着两指长的玉笛,杜春所有的目光都被女子所吸引,看着女子肌肤似雪,身姿妙漫,纤纤玉手,媚眼带羞,心中直感叹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女子看到杜春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用眼睛的余光瞟向了他,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 杜春见此情形,心意迷乱,就忍不住跟了上去,可是又有点害羞,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一不留神,女子走入一片花丛之中,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杜春左右寻找,不见踪迹,只好作罢,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宅中,到了夜里呀,他独卧床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那个白衣女子绝美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怎么也忘不掉, 杜春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杜春的思念越发的强烈,他坐在房中也无心读书,只能在荒凉的宅院之中独自踱步,万分无聊的是走来走去。 到了中午,忽然有一个黑脸的老人前来造访,找到杜春之后,恭敬说道:我家老爷邀请杜公子前去赴宴,还望杜公子给老朽几分薄面。 杜春在这里倒是交了几个朋友,但是却不记得眼前这个黑脸的老人是哪位朋友家的下人,不过他现在心事重重,也没有多想,觉得与其在这里无聊,倒不如与朋友一聚,然后便与黑脸老人出了门。 这位黑脸老人在前面带路,杜春紧随其后,这一路尽是羊肠小道,蜿蜒曲折,杜春在这这么久,竟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些地方,这路上的风景甚是奇怪,却异常的清幽秀丽。杜春只顾着欣赏风景,途中没与黑脸老人聊过一句话,走了不久之后,他随着黑脸老人来到了一处雕梁画栋的豪华府邸的门前。 只见这庭院楼阁纵横交错,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杜春心中也是很奇怪,他印象中自己没有一位朋友是如此富贵之人,那眼前这般豪宅究竟是谁的? 在黑脸老人的带领下,杜春走过宅院,来到了一个宏伟的大堂之上,堂中装饰的金碧辉煌桌集优雅精致,有十数人正在围着一张长桌在那儿畅谈,而长桌的上方,独自坐着一个身着亮丽的中年人。 此人面白无须,气质高雅,看样子像是这里的主人。 黑脸老人对着那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即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听了,挥了挥手,便让他出去,然后转过头来看看杜春,从上到下的怎么细细地打量着看,看得杜春浑身不自在。 杜春看这人素不相识,并非自己的友人,于是就赶紧问道:请问先生是何人? 杜春说完这话,满堂聚集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都将目光投向了杜春。 身着华丽之人听闻,愣了一愣,随即坦然地微微一笑:哈哈,实不相瞒,我之前没有见过杜公子。 这人说话的语速不同于常人,语速很慢,而且阴柔而尖细,这种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杜淳听罢,也微笑道:那如此说来,只怕先生是请错客人了,就此告辞,杜某不便打扰。 杜春说完之后,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便转身出去。 杜春刚要走,所有的人都齐齐的站起身,对他恭敬的作揖,说道:哎呀,今日能请来杜公子,是我等三生之幸啊,还请杜公子留步。 那衣着华丽的人也是站起身,拉住杜春,挽留道:是啊,杜公子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今日我准备了一些粗茶淡水,还想杜公子能与我等小酌一杯呢。 杜春见此情形,不由得大感意外。 此时身着华丽之人哈哈一笑:杜先生不必多虑,我乃此地主人,姓尤名贵,久闻先生雅名,所以今日特备薄酒,请先生一聚。 杜春本是性格豪爽之人,听罢此言,当即便道:原来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多有打扰了。 这尤贵急忙将杜春请入上座,又把席上的诸位给他一一介绍了一番,接着命仆人端上各种美味佳肴,与他一起饮起酒来。 杜春看着几十位宾客,也都是貌似儒雅之事,唯独就是这些个名字有些古怪,说话的声音也像尤贵一般轻言细语的。 酒席间,众人谈天说地,诙谐入妙,而杜春本也是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之人,自是答对如流,应对不穷。 等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众人正喝得酣畅淋漓,有一人说道:今日聚会,在座都是豪客名士,何不命人将玲珑姑娘叫来,她吹笛弹琴,精妙绝伦,再请她唱上一曲,以尽今日之欢,如此岂不更好? 众人一听,都纷纷出言附和。 尤贵当即便命仆人去请玲珑姑娘,没过多久,便见一个身穿雪白长裙的姑娘是缓缓走来。 杜春抬头一看,不由的心波荡漾,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所见的那位绝色佳人。 玲珑姑娘有心无意地坐在杜春旁边,吹起玉笛,口中又唱起优美的曲调,歌声优美,如泣如诉,亦常动人。 一曲歌声唱完之后,这玲珑姑娘又为在座的所有跳了一支绝美的舞蹈。 杜春一见玲珑姑娘本就欣喜若狂,此时再看其舞姿,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当即围着玲珑是手舞足蹈起来。 众人一见,纷纷都掩口而笑。 尤贵当即问他:杜先生可是有了醉意?为何见玲珑姑娘竟然如此亲切呢。 杜春见他发问,再也不隐瞒,仗着酒意,便将昨日是如何与玲珑姑娘偶遇,以至一见倾心,不能自己。 尤贵听后,呵呵笑道:玲珑姑娘容貌国色天香,杜先生也可谓是慧眼识珠,玲珑姑娘和杜先生也算是郎才女貌。 说到这儿,尤贵终于说出了自己请杜春来的目的,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特意请杜公子来,只想请求杜公子帮忙做一件事情,如果杜公子肯帮忙,我愿意做中间人,将玲珑姑娘许配给杜公子。 杜春听后,心里很是开心,急忙问道: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 尤贵又叹了口气:杜先生,不瞒你说,我们乃是这里的孤魂野鬼,生前在寺庙潜心修行,死后被一和尚用邪法镇压,脱不了身,也不能转世为人,若是杜公子肯到寺庙大堂之中,挖掉中间那块砖,里面藏有一个瓷罐,你只需要将东西扔出去,我等才能解脱,到时候,杜公子就能与玲珑姑娘长相厮守。 杜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尤贵又敬了杜春一杯酒,继续说道:在寺庙门口的一堆乱石里藏有一些白银珍宝,杜先生可安心拿去,算作我等的答谢,待杜公子帮忙完成所托之事,我必定促成玲珑姑娘与你的好事。 杜春喝了酒之后,觉得此酒是平生从未喝过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之后,感觉甚是疲惫,躺在酒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鸡啼叫之时,杜春在昏昏沉沉间觉得冷风刺骨,睁眼一看,不由得是大吃一惊,只见自己正睡在一个荒凉的古墓之上,而昨夜的房屋美人全部都化为乌有,唯有秋草凋零,寒虫宿语而已。 他想起昨晚尤贵说过的话,便到寺庙门口翻起石堆来,果真找到了一些白银珍宝,他欣喜若狂,赶紧来到寺庙大堂正中,挖开中间的那块砖,果真看到一个瓷罐儿,瓷罐旁边还有一本书,杜春拿起书看了起来。 书籍中有一段内容记载道:几年前,有一群拦路抢劫的强盗,杀光了寺庙的和尚,抢走了香火钱,并霸占了一个前来寺庙焚香祈祷的姑娘,这个姑娘名叫玲珑,官府除掉强盗之后,将他们埋在这荒山野岭的寺庙旁边,请和尚做法镇压,放置这个瓷罐是为了超度他们,消除他们心中的戾气,待他们戾气消除之后,这个瓷罐的法力自然就会消失。 杜春看完了书籍之后,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心里很是犹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按照尤贵所说的做呢?如果按照他所说的做了,那似乎是违背道德,但荣华富贵,绝色佳人指日可待。 就在杜春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脑海里就想到了玲珑姑娘那个摄人心魄的媚笑。 是选择问心无愧,还是选择荣华富贵? 杜春犹豫了一阵,觉得荣华富贵并不重要,但他还是忘不掉玲珑姑娘,正欲摔碎瓦罐之时,此时一个和尚走过来,抢走了瓷罐,告诉他说此为本庙大忌,万万不可摔碎,一旦摔碎,就会有孤魂野鬼出来危害人间。 杜春也是大怒,大喊道:这人间人人尔虞我诈,人心叵测有什么值得可留恋的?与孤魂野鬼在一起有何不好?再说,谁敢说这些孤魂野鬼一定作恶? 说到这,杜春抢过瓷罐,愤怒的将瓦罐狠狠的摔在地上, 和尚看着碎了一地的瓦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孤魂野鬼晚上就会出来作恶,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话了。 到了夜里,这荒坟堆又变成昨夜的景象,里面是灯火通明,所有人载歌载舞。 第二百八十六章 马洛换画 杜春被歌舞吸引了过去,他看到尤贵在大堂中手舞足蹈,仰天大笑。 尤贵看到杜春进来,瞥了他一眼,倍敢扫兴地说:杜先生,你为何到此? 杜春心想既然他不承认就算了,又问:那玲珑姑娘呢? 毕竟尤贵亲口说过的,只要按他说的办,玲珑姑娘就能与自己长相死守了。 尤贵听了,又不耐烦地说:人家玲珑姑娘心有所属,更何况人鬼殊途,你就不要一厢情愿了。 杜春不肯放弃,他找到玲珑姑娘想要讨个说法,谁知道那玲珑姑娘瞪了她一眼,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便绝情而去。 杜春愤怒的正大骂一通,这时尤贵突然伸手掐住杜春的脖子,想要取他的性命,万分紧急之时,杜春只觉得身后一只手将他拉到了另一个地方。 杜春一看,原来是那个和尚救了他。 夜里万籁俱寂,和尚笑眯眯地看着他,杜春跪在和尚面前,诉说心里的后悔。 和尚安慰道:杜先生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这群孤魂野鬼是跑不掉的。和尚说完,从怀里边儿掏出一个瓷罐儿。 原来白天他偷梁换柱,杜春摔碎的是和尚事先准备好的其他的瓷罐,杜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尚笑着说,阿弥陀佛,人心都隔肚皮,更何况是鬼话。 杜春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人人都讨厌鬼话,但又却防不了鬼话。 同样倍鬼话蒙蔽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商人,名叫李清仓,这人可不得了,靠卖古玩玉器,名人字画攒下了一份家业,并在城西湖畔花巨资造了一所豪宅。 这天,李清仓听闻京城名捕马落,回乡探亲,便以故交之名,请他来家中饮酒叙旧。 李清仓酒宴设在后花园的湖心亭里,这里有一条长廊可以通行,风景不赖,又非常安静,二人是推杯换盏,这李清仓就说:贤弟,您从小好打抱不平,长大了又成了名捕除暴安良,来来来,为兄敬你一杯。 马洛也举杯笑道:哎呀,惭愧,惭愧,名捕可不敢当,倒是李兄自小就有神童之称,九岁写诗,十岁作画,远近闻名。 李清仓喝完杯中酒,摆手说道:只可恨没能考取功名,光耀门庭呀。 喝到半酣,李清仓发现酒壶已空,就叫一旁伺候的家仆李福去西院的酒窖里把那坛十年的状元红取来。 李福离开后,李清仓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马洛说:贤弟啊,你少等片刻,我去方便一下。说完,他就沿着长廊向北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见李清仓还没回来,这马洛有些担心了,他便起身去寻走出长廊不远,再穿过一片林子,那就是茅厕了。 马洛轻推了一下茅房的门,好像从里面卡住了。 他轻声喊了两声:李兄,李兄,见没人答应,只好回到了胡心亭。 此时这李清仓早已返回,他见到马洛愣了一下,很快站起身来说道,贤弟呀,你轻功了得,这去何处晃了一圈啊?吓我一跳。 马洛笑着说,李兄又说笑了,这时李福也回来了,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坛美酒和一盘香喷喷的松鼠鱼。 李清仓赶忙招呼道,来来来,贤弟,快来尝尝我府上的这松鼠鱼,味道可好? 马洛也不客气,吃了一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李兄,前几日苏州知府顾大人师父从你这儿买过花。 李清仓说:顾大人是来过,但是没有买画,而是拿了一幅宋朝的西山楼观图,让我鉴别真伪,我仔细看了看,倒是晏文贵的画作,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听说这顾大人是想把这幅画儿送给朝里的王公公? 马洛哦了一声,正想接话,忽然看见岸边有一间屋子着火了,这火苗迅速从窗口窜出来,黑烟也在上空翻腾。 这李福喊叫道:老爷,不好了,书房着火了。说完,他拔腿就跑去救火了。 马洛和李清仓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还好及时发现,这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马洛走进失火的房间,看到屋内的陈设简单,但是很多东西都散落了一地,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他很快锁定了火源,是一枝从烛台上拔下来的蜡烛,然后被点燃放置案头,蜡烛燃尽,引燃了桌子。 李清仓听完马洛的分析,生气地就说,李福,你快带人把这里收拾收拾,今天有贵客,我暂且不细究,但凡我查到了是谁搅乱的酒局,还差点烧了我的宅子,我一定不轻饶。然后他转身对马洛一脸歉意地说,贤弟呀,实在是对不住了,现在已无大碍,咱们继续饮酒吧。 马洛点点头,回到胡新亭,二人也无心再喝酒了,马洛沉吟片刻,抬头对李清仓说:李兄,你刚才说去茅房方便一下,其实并没有去,对吧? 李清仓微微一愣,问道:贤弟,这话从何说起呀? 马洛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李兄,不妨跟我去找一样东西,说完,他就向茅厕走去。 到了茅厕,马洛推门进去,李清仓也跟着进去,马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查看,终于发现有一块墙砖稍稍突出,他就垫起脚尖儿把那块砖轻轻抠了出来,再伸进手去,取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卷轴,然后马洛也不解释,和李清仓又返回了凉亭。 马洛把布打开,把画里边的卷轴交给李清仓,说:李兄,你应该是在找这个吧? 李清仓满脸惊讶的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幅西山楼观图。 马洛解释说道,刚才我查看过了,书房的房间,在起火之前有人去过,应该是翻找某样东西,然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又故意纵火,凶手利用了蜡烛燃尽的时间,巧妙地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说完,他看了一眼李清仓,继续说道:而且这把火的目的还在于打草惊蛇,想让李福匆忙中把自己重要的东西从火中抢出来,可是我们都看到了,李福只拿出了自己的一些银两和衣物。 这时候李清仓张口结舌地说:贤弟,即便如此,又说明什么呢? 马洛摇了摇头,说:李兄你向来喜好杯中之物,书房之中便有几坛好酒,但你却要李福舍近求远,去别处取酒,明显是为了支开他。 马洛又指着李福说,你应该是察觉出你家老爷会去找这幅画,就先回一步,回房取了画,藏于茅厕,再去取酒端菜。 马洛又转向李擎苍,说道,李兄啊,问题就巧在李福拿画藏画,你去找画,我去找你,我们三个人都互相错过了,没有碰上,只是我在找你的时候,茅厕的门被人从里面上了栓,想必是李福正在藏画。 听到这儿,李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老爷请饶命啊,我家中老娘病重,无前来看病,我想老爷这儿字画儿多,先借一副去当了换些钱,等治好我老娘的病,在存钱把画儿赎回来,我见这幅画没有挂着,也不是摆放在书架上,而是置于墙角那儿,就自作聪明,认为不是什么名画,想当些钱给我娘治病就。 李清仓叹了口气说:贤弟啊,实不相瞒,我初出茅庐时,重金收了一幅西山楼观图的赝品。前几天顾大人带来了真画,被我一时财迷心窍,用假话掉包了,不成想真画昨天不见了,我正寻思只有李福出入过我的书房,但又无凭无据,也不知道他把画藏在了什么地方,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马洛把李福扶起来,掏出一些钱递给他,说:你也是一片孝心,但是以后再也不要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然后又对李清仓说:画也找回来了,您就别再怪李福了。 李清仓赶忙点头:好好好,就听贤弟的,贤弟与顾大人熟络,那这幅真画就拜托贤弟交还了,请千万帮我美言几句,把假画换回来。 马洛点头说好,接过画轴就离开了,自从马洛走后,李清仓就天天盼着马落的消息。这天,李清仓正在家中,有人登门,说是受马洛之托送个东西,李清仓打开一看,有一封信和一幅画儿。 马洛在信中说道:李兄那日离去后,我始终觉得此事有什么地方不妥,后来发现破绽有二,一是放火引蛇出洞,如果真画在大火里付之一炬,你怎会舍得冒如此风险?二是若顾大人手上的是假画,为何不能任凭大人处置?反而李兄一定要把它换回来,恐怕你费尽心机,是想要换来真迹吧,你设下这个局,让我来钻,我若信了你,用赝品换取真画,你就大功告成了,如今你的佳作我已收下,做个纪念,我也有一副画赠与李兄,还请李兄笑纳。 李清仓定睛一看,只见马洛画的是三国故事里的蒋干盗书,还附了一首打油诗,李兄计谋赛周郎,幸亏我比孟德强还好,识破连魂计,没被假话骗一场。 原来那天顾大人拿着的西山楼观图真迹来找李清仓鉴别,李清沧一见画作是爱不释手,事后凭借着技艺和高超的画技,画出了一副足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在得知马洛来苏州探亲,而马洛又与顾大人熟络,李清仓便动了坏心思,想要利用马洛来帮自己偷梁换柱,用赝品换得真迹,但终究还是被马洛给识破了阴谋。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狐狸逃生 在南边的大山里,有个村子,村里有个打猎的能手,这个人叫单长胜。 单长胜眼光敏锐,身手矫健,打起猎来,只要是被他瞄上的猎物,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全都跑不掉,而且每次打猎的时候,单长胜总是一个猎物都不放过。 有一年,刚入冬,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大雪初晴,饿了很多天的野兽们纷纷外出觅食,此时也正是打猎的好时机,单长胜把棉袄一紧,穿靴戴帽,背上猎枪就出门进山打猎。 单长胜走了一段路,发现雪地上有一行细碎的狐狸脚印,于是就跟踪追击,最后追到一个乱草丛前,那些脚印就消失了。 单长胜取下猎枪,装上子弹,打开保险,端平猎枪,对着狐狸可能窜出的方向瞄准,慢慢地一步步靠近草丛。 藏在草丛里的狐狸也感觉到了危险临近,嗖的一声窜出草丛,往前跑去。 狐狸虽然动作迅捷,但是单长胜也看清了,那是只成年的狐狸,身上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单长胜不禁暗暗赞叹,好一张顶尖的狐皮。 单长胜看中了狐狸的皮毛,不敢轻易开枪,想打狐狸的屁股,可是狐狸始终用尾巴护着,找不着机会,无奈之下,单长胜只好改打狐狸的眼睛。 狐狸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摇摆着身子逃窜。 单长胜手疾眼快,找准机会,抬手就是一枪,狐狸也是应声倒地。 单长胜心中一喜,心说这是打中了,单长胜刚想走过去捉狐狸的时候,狐狸忽然又爬了起来,跛着脚奋力地往前奔,原来刚才一枪只打伤了狐狸的一只前脚。 狐狸跑着跑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口枯井,狐狸来不及转弯,纵身一跳,无奈脚受伤,腿劲使不上,一下儿就掉进了枯井里。 单长胜到枯井前一看,只见这枯井有二人多深,井底虽然没水,但是井壁却是潮湿无比,又光又滑,而且一处搭脚的地方都没有。 狐狸在井底急的来回的乱转。 单长胜得意的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狐狸呀,狐狸呀,你本该就是我枪下的鬼,何苦要遭这份罪呢?现在看你在往哪儿逃? 可一转眼,单长胜也犯起愁来,狐狸是跑不掉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下去捉吧,身上也没带绳子,这下去了,要是爬不出来,可该怎么办呢?但是这已经煮熟的鸭子,怎么也不能让它飞了呀。 单长胜不甘心,等了一会儿,见狐狸出不来,赶紧回家拿了一根绳子。 单长胜把绳子的一头打了个活结,放到井底,另一只手操控着他,想用活结套住狐狸,可是这狐狸似乎看穿了单长生的心思,东躲西藏的就是不上套。 单长胜忙了一头大汗,却拿狐狸毫无办法,便坐在井边另想主意,很快就想到了新办法。 单长胜俯身趴到井沿上,身子尽量往井里探,他把手伸下去,发现手离井底的距离和自己支猎枪的长度差不多距离,于是单长胜打算先用猎枪的枪托把这个狐狸砸晕过去,再把它扒拉的四脚朝天,然后再用绳子套住它的脚拉上来,这样子就能活捉这狐狸了。 于是单长胜把猎枪倒过来,用手抓住枪口,提起猎枪,看准狐狸的脑袋,就用枪托砸了过去。 狐狸一见有人砸自己脑袋,毛发直竖,圆瞪着双眼,嗷嗷直叫,不停地左右腾挪,躲闪着砸下来的枪托。 单长胜屡屡不能得手,不过单长胜心中笃定,哪怕这狐狸在狡猾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只要砸中一次就玩完了。 单长胜志在必得,他摸准狐狸闪躲的方向,卯足了劲,一下子就狠狠地砸了下去,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狐狸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枪托在狐狸的眼前砸空了,狐狸身形一闪,就蹿上了枪托,然后弓起身子,一只脚踩在了猎枪的扳机上,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出膛,正中单长胜的脑门。 单长胜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与此同时,狐狸后腿发力,拼命地往上一窜,顺着枪杆就爬出了枯井,然后慌里慌张地拔腿就跑,瞬间就没了踪影。 单长胜在临死之前,还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狐狸,狐狸没抓着,只抓下了一手的狐狸毛。 第二天上午,单长胜的家人和街坊四邻在枯井旁边找到了他的尸体,但是,不管是谁,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自杀,但是他的手也够不着井里的猎枪,后来有人发现井底有狐狸的脚印,还有单长胜手里的一撮狐狸毛,这才想明白是狐狸枪杀了单长胜。 得知此事,村里辈分最高的一个大爷叹了口气,说:再好的猎人,终究也会栽在猎物的手里。 单长胜的死很快就传到了城里的一个大夫耳中,这个大夫是个远近闻名的神医,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看,然而这人的姓氏却很事奇怪,这人姓鸟,人称鸟大夫。 鸟大夫是宅心仁厚。不论贫穷富贵,都是一视同仁,看病不要诊费,只收药钱,如果是有钱的人家来找他看病,他开的方子上选的都是上等的药材,如果是穷苦的人家,用的是则是普通的方子,但是不管是什么药方,那都是药到病除,所以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有一天,鸟大夫出门给人看病,回家的时候,路过乱葬岗,突然窜出一只浑身赤黄的黄鼠狼,这腿上受了伤,用力挣扎,还发出哀鸣之声。 鸟大夫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望了望那只黄鼠狼。 黄鼠狼看见鸟大夫叫得更加凄惨,两只前爪还如同人一般作揖,双眼还落下了泪来。 鸟大夫本来就宅心仁厚,看到这于心不忍,走近前去,仔细瞧了瞧黄鼠狼身上的伤,他发现黄鼠狼的胯下有几个铁沙子打出的洞,不过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没伤着骨头,只要好好医治几天就能好。 于是鸟大夫就对黄鼠狼说:你若真想让我医治你,可要乖乖地听话,不准咬我哦。 那只黄鼠狼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顺从的就点了点头,翻过身躺在地上,一副依来顺受的样子。 鸟大夫屏住呼吸,娴熟的帮黄鼠狼取出伤口里的铁沙,等包扎好伤口,一切处理完毕之后,鸟大夫抹去头上的汗珠,宽慰的说道:好了,你的伤口已经没事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黄鼠狼摇了摇尾巴,不肯离去,眼睛里竟然又流下泪来。 鸟大夫有些奇怪,看了看黄鼠狼,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我真是老糊涂啦,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没关系,我再给你熬一些草药,你每天到我家门口儿连喝三天,保证让你精气十足,恢复如初。 黄鼠狼点了点头,温顺的如同家犬一样,跟在鸟大夫身后,一直跟到鸟大夫的家门口。 鸟大夫也是言而有信,回家就熬了一碗补汤放在门口。 黄鼠狼趴在碗边,把药汤一饮而尽,然后感激的点点头,这才离去。 之后的几天,鸟大夫每天都会熬药汤,每次把药汤放在门口,没过多久,黄鼠狼就会跑来喝,连喝了三天,果然是精神抖擞,身上的皮毛也变得比以前光滑,到了第四天,黄鼠狼又来了,喝完汤之后,从尾巴上咬下了一根白色的毛发,递给了鸟大夫。 鸟大夫接过羽毛,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想送给我做纪念吗? 黄鼠狼示意让鸟大夫把这根毛插在耳朵里,然后长鸣一声,鸟大夫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竟然能听见黄鼠狼说人话:好心人,谢谢你救了我,这里马上要发大洪水了,你赶快逃吧。 洪水那在古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真的,那可是灭顶之灾呀。 鸟大夫本想多问几句,可黄鼠狼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鸟大夫心里是七上八下,他越想越不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把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 人们得听了消息,惊慌失色,纷纷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整个城里是一片混乱,这事惊动了县官,派人一打听,得知是鸟大夫传出的消息,立刻就派人把他抓到了县衙。 县官皱着眉头质问鸟大夫说:你竟敢妖言惑众,该当何罪。 鸟大夫就把自己的奇遇原原本本的给县官讲了一遍。 县官在本地做官也好多年了,知道鸟大夫不会胡言乱语,但是这事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诞,于是就又问鸟大夫:这样吧,我家的猫最近无精打采的,每天都在叫唤,你听听它在说什么。说完,县官就叫人把自己的猫带上来,让鸟大夫听听。 这只猫无精打采的,瞥了一眼鸟大夫,弱弱地哼了几声。 鸟大夫点点头,说:大人,你家的猫说了,夫人每天都把它抓到被窝里睡觉,闻着你的臭脚实在太臭了。 县官羞的是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就放了鸟大夫。 过了没几天,果然是爆发了洪水,洪水吞噬了沿岸的房屋,洪水虽然摧毁房屋无数,但是却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因为老百姓都听鸟大夫的话,在洪水来临前,带着所有能带的东西都撤出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佛像夺命 在村子的上游有条大河,河边常年船运繁荣,运的货物顺流而下,靠在岸边卸货,还有满载着货物逆流而上的,所以大船撞小船,小船蹭大船,都是常有的事儿。 大河上有座石拱桥,桥上人来人往,商贩沿街叫卖,来往的轿子,马车是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一个赤膊的汉子从桥边过时,对船上的周平大声喝道:哎,老周上哪儿去啊? 周平也不回答,只是对着他笑了笑,下船后一路向东,径直来到一个佛寺,这寺庙可有些年头了,墙壁上还绘画着有些斑驳的佛画,在光影的投射下,墙上慈悲为怀的佛祖显得有些阴森扭曲。 庙里的大堂内点着几根香烛,烛影随风轻轻摆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灭似的。 不知道是谁关上了门,传来沙哑的吱呀一声,这殿堂内显得越发的暗,但是周平对周围的景物视若无睹,他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丝毫不注意到佛像的阴影早已经无声地笼罩了它,下一秒,头顶的阴影仿佛化作实体,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穿心而过,这一切都太快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等值守的小沙弥闻声赶来看时,只看到周平的胸口前已喷出鲜血和那柄仿佛从天而降的烛台。 小沙弥是惊叫一声,一边往外跑,一边尖叫道:死人啦。 周平趴在地上,侧脸是一片安静。 茶楼里,一群闲人正在谈论城中发生的一桩奇案,说是住在城北的一个姓周的刽子手在膜拜礼佛时被从天而降的烛台砸中,穿心而死,尸身上还印着一枚金色的万字佛印。 听得此事,沈桥来到周平家,周家正在举办丧礼,他伪装成前来吊唁的宾客混了进去。 周平生前是个刽子手,杀人如麻,血债累累,有仇的恨他入股,没仇的也不愿意与他有交集,因此丧礼上宾客很少,只有寥寥几个亲戚,堂前是挂着一把剑,上名霜雪,隔着剑鞘,仿佛还能看到它削铁如泥的曾经,旁边还有一幅字画儿,上面写着:万事昌平,夫人节哀。 沈桥干也对周平的妻子劝慰道:千万保重啊。 周平的妻子说道:他们都说周平遭了报应,但是我不信,周平是个刽子手没错儿,但生计如此,我们有什么法子?除此之外,他从不曾干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儿。那日我查处有孕,他要寻个好日子去寺里烧香,说自己倒无所谓,只求佛祖保佑我和孩子,他还说为孩子积德,以后就不干杀人的活计了,另谋营生,虽然苦了点儿,但不必遭人白眼,没想到竟竟会发生这种事儿。 周平的夫人说着话,擦了擦眼角,苦笑道:可能这都是命吧。 沈桥就问夫人:冒昧问一句,周大哥死之前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周夫人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道,哎,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一事,他在去佛里的前一天,家门口被人放了一只翠竹,他看到后脸色很奇怪,似喜似悲,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讲,只是笑着跟我说,这一切早就注定好的,命运生来如此,不必强求。 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叹道:他说得对呀,这都是我们命不好,怪不得旁人。 等饭后,沈桥来到了周平上香的佛寺,这是座千年古刹,据说极其灵验,此前来礼佛的信男信女也不在少数,但是自从周平丧命于此后,寺庙就变得门客罗雀了。 一个小沙弥在门口洒扫着,看见他来了,双手合十,作了个一沈桥回碗里近似拜了拜,寺里点着香烛,但已经黄昏,光线颇有些暗,使得整个佛堂都有些雾蒙蒙的,看不清全貌。 佛像下放着三个蒲团,沈桥跪上去,虔诚的磕了个头。 寺里的方丈已年过花甲之年,端坐在佛堂一侧,慈眉善目的,颇为可亲。 沈桥抓耳挠腮的给不出香油钱,他也不恼不怒,只是微微笑道,施主与佛有缘,便不必讲这些虚与理啊。 沈桥见此人如此平易近人,他便大着胆子问道:请方丈恕罪,我实为前几日周平一案而来,周大哥救过我的命,他生前我无法报恩,如今他去了,我自当替他了结因果,冒昧来此,不知方丈对此案可有了解? 方丈叹口气,说道:哎,佛祖为普度众生而来,不见雪光,不喜杀戮,佛祖取命一事,在我看来实乃无稽之谈。 沈桥拱手道:那若是方便的话,我可否冒昧地问一问当日的情形? 方丈召来一个小沙弥,命他为沈桥讲述所见所闻,这个小沙弥便是当日在殿中值守的法号悟净,施主有时问他吧,不必客气,阿弥陀佛。 悟净老实说道:周施主那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他来得晚,来礼佛的人已经不多了,师兄弟们都去吃晚食了,只有我留在店内,周施主就跪在那中间的铺团上,他十分虔诚,磕头磕了好久,而他就在俯身下去的时候儿,一柄烛台就突然从大殿上方掉下来,直砸中了他的后心,我吓了一大跳,就急忙跑出去喊人去了,可等师兄们到的时候儿,他已经没了鼻息,他的死状很安详,好像终于完成了使命似的。 沈桥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案发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物?悟净竟喃喃自语道:没有吧,只是恍惚间,我好像在半空中看到了火星,但是店中间点着香烛,四处都是火星,兴许是我看错了吧。哎,对了,沈施主。悟静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声说道:那日我在店中间捡到了一根棉线,似乎是蜡烛里的,真奇怪,这竹线怎么会掉出来呢? 沈桥连忙问道:哦?那根线长什么样子? 悟净说道:很短,似乎是被折起来烧过,有点儿蜷曲,而且两端还泛着黑。 沈桥又进殿里查探了一番,然而并未发现新的线索,便想和方丈告辞,就此别过了,悟净送他出了山门,临别前说道:沈施主,他们都说周施主是因为杀戮过多,被佛祖降罪而死。这世上真的有天谴吗? 沈桥苦笑道:嗨,不过是人在作祟罢了。 一天的奔波下山时,天色已晚,林间没有灯,黑漆漆一片,树影攒动间颇为阴森。 沈桥捧着悟净给他的一盏烛火赶路,带着凉意的山峰从他裤脚和衣缝中钻进去,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忽然两道刀光闪过,一个黑衣人从夜色中跃出,手持利剑直砍沈桥的心口,动作之快,让他避无可避,杀人灭口,下手真狠呐。 沈桥瞪大了眼睛,想要在死前看清刺客的真容,莫要做个冤死鬼,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危急关头,一道人影从他身旁跃出,手中的剑直直迎上,兵刃相撞,腾一声,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来人显然武功还不赖,不一会儿就打得刺客毫无还手之力,他挥剑逼向刺客的脖颈,问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并未回答他,而是迎上了他的剑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来人上前在刺客身上搜查了一番,转过头对沈桥说:你没事吧。 沈桥此刻正劫后余生的拍着胸口,额角尽是冷汗,闻言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呢? 来人拱手道:兄台勿怪,我名号御刃,为调查周大哥周平一案而来,小兄弟来路不明,此前形势又颇为可疑,我以为你与凶手有关,这才冒昧跟随。 被谁跟了一路都会不高兴,哪怕此人刚刚救了他一命,沈桥呛声道:那你现在怎么又不怀疑我了?就因为我刚才差点死了。 这御刃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迟疑了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掺和此事? 沈桥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当然是为了真相撒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让我所到之处再无冤案。 沈桥顿了顿声,又问道:那你呢? 御刃抱着剑,靠在树上,望着月亮说道:我不像你那么有抱负,我查此案是因为周大哥救过我,我们是武林中人,有仇必报,有恩必长,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沈桥很是惊讶,问道:周大哥是武林中人? 御刃呵呵笑道:对呀,你还不知道吧?周大哥年轻的时候是江湖有名的剑客,一把霜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沈桥赶紧追问道:那他怎么... 御刃抢声说道:你说周大哥是武林中人,那他怎么隐姓埋名对吧?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吧? 御刃叹了口气,转向沈桥道:兄台,我天资愚钝,不善查案,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为周大哥平冤昭雪,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不如同行可好? 沈桥刚想拒绝,御刃却接着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很能打,此后你身边想必刺客不断,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沈桥犹豫道: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中午,街道上十分繁华,街上熙熙攘攘,茶坊,酒肆,面食店,米铺,肉铺,杂货铺,还有沿街叫卖饮品和点心的,热闹非凡。 一个面色白净,鼻梁高直的中年男人叫住了沈桥,喊道:兄弟,来碗茶水吧,这时节正好清热解渴。 沈桥眼神示意一番,御刃非常自觉地掏钱买了两碗茶水,二人相对而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讨论起了周平的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沈桥追凶 沈桥分析道:当时大殿中空空荡荡的,也藏不住人,只有悟净和周大哥两人,假若排除悟净的嫌疑,那凶手会是谁呢?难不成真是殿里的那尊佛? 御刃问,为什么要排除玉刃的嫌疑呢? 沈桥坡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才十二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而且他从小在寺中长大,连山门都没有出,他有杀周大哥的动机吗? 御刃迟疑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在我们那儿,像这么大的少年都能顶门立户了。 好吧,那此事就暂且存疑。沈桥摊了摊手,虽然这么说可能有失偏颇,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策划这样一件扑朔迷离的案件,不是一个孩子能策划来的。 嗯,也有道理。御刃点了点头:哎,对了,你最近犯了什么事儿?那个人为什么要刺杀你呢? 沈桥初来乍到,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被追杀,此刻又被预认怀疑,觉得自己非常冤。 我打南边来,才到汴京不久,哪来得及惹什么仇家?沈桥说这话,他突然猜到,那人难道是与周大哥一案有关? 御刃皱着眉头说:嗯,很有可能。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桥若有所思地说,这才刚开始呢,二人找了一间地方随便住下。 等第二天一大早,是便马不停蹄的上街打探消息,正好遇到了下山化缘的悟净,小悟净上前抢步说道:今日遇见沈施主太好了,我便不必再跑一趟了,这几日我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上月连连降雨,佛堂前的几根梁柱略有些不稳了,方丈便请来了专善木工的徐工头,带人前来修缮,几日前,他的小徒弟还来粉刷了一番呢,但是昨日师兄们打扫佛堂时,却在梁上发现了被火燎过的痕迹,好像是有人在上面烧过是什么似的。 沈桥问道:什么时候? 我想想。悟净支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像正是周施主死的前一天,沈玉二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然而此事不方便让物境牵扯进来,他们便什么都没说。 三人闲聊了片刻,就别过了沈桥带着御刃去了他常去的茶楼。 今日楼里啊,请了个说书的先生,正在这台上之乎者也地讲着不知哪一年的事儿,大家都索然无味。 沈桥饮了一口茶,说道,哎,我说,这太巧了吧,大殿刚刚粉刷完,第二天,周大哥就死了。 御刃说道:你是怀疑此案与徐公头有关? 沈桥点了点头:嗯,他不一定是凶手,但他可能知道某些内情。 此时,楼中响起了一阵喧闹,有个丘然大汉终于忍不住了,不满地冲台上嚷嚷嚷,哎,硕叔先生,你别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了,说点新鲜的。 这说书的先生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被台下的枪枪声驳了面子,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长须。 他掩饰般的轻咳一声,随即说道:即便如此,小老为大家讲一讲城中近来发生的一件大事儿吧,城西专扇木作的徐工头儿,大家可知晓啊? 台下摇摇头,说书的先生一拍醒目,说道,要说这徐工头儿,以前可是个只差商界的风流人物,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最鼎盛的时候,那可与皇上比肩,然而是家财千金,一朝三金,昔日独占鳌头的徐老板,便也沦为了今日名不见经传的徐公头啊。 他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这这算什么大事儿啊,别是在滥竽充数吧。台下是一片哗然。 听我说,这当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说书先生叹了口气:但上月他被发现死在了家中,身上有被严刑拷打过的痕迹,似是被人所害。 台下叫道:不会养就下去做什么装神弄鬼啊。 说书先生连连叹气:哎,小老儿也只说这么一次,以后啊,再不讲了。说完便收拾书稿就要走,甚至没有来得及拿掌柜付给他的酬劳。 御刃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片刻,他才说道:徐公头死在周大哥之前,那看来不会是杀他的凶手了。 沈桥摸了摸下巴,嗯,但是我总觉得二者之间或许有什么联系,你说他们的死会与这兵防图有关系吗? 玉珍只是摇了摇头:我哪知道。 二人随后又来到了徐公头家中,然而他家是大门紧闭,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锁。 沈桥摸了摸上面的灰,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他又让玉刃趴在墙上往里望望,就隐隐约约看见屋内挂着一幅字,是胸怀万贯间,千金散尽又何妨。 就在这时候,林屋忽然传来吱鸣一声,一个中年人推门而出,问道:你们找徐公头吗?我们是一门远房亲戚,前来投奔的。 沈桥说,徐世叔不在家中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你们来迟了,他已于一夜前故去了。 沈桥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又问道:那徐叔的徒弟呢? 中年人说道:前不久便走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沈桥嗅到了一阵清香,地上的落叶似竹叶,随口问道,啊,这附近有竹林吗? 竹林没有。中年人说,你说的可能是徐公院里栽的那几株吧,他很喜欢竹子,这屋里还挂着一副咏竹诗词呢。 沈桥心里微微这么一动,汴京城里最近有传言说佛祖余怒未消,在此降下罪法,一时间是人人自危,争相烧香敬神,以消因果。 业报因为西街摆摊卖冷饮的张引子在采药的途中,是被毒虫咬得面目全非,全身溃烂而死,从他的尸身上还勉强能辨认出那个金色的万字佛印。 我说你是不知道。一个看热闹的人诉着苦脸说,没死得惨状,真是我平生罕见哪,哎哟,那失身那根本没人敢碰管,老爷们也不敢沾手,最后大家凑了点儿银钱,找人抬回来的。 哎,张衍子平时挺好的个人,他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呢?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知道他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喽? 嗨,所以我总说嘛,做人要行善积德,这善恶循环都有报的一群人,反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凑在一堆儿神神秘秘的八卦的聊着。 见聊声儿越大,沈桥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哎,解过带着玉刃从中间笔直穿了过去,打断了他们激烈的讨论。 又死了一个。 这沈桥心情十分不好,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来惹我的低气压,于是那群人呢讪讪的闭了嘴,也没敢再来找他们的麻烦。 此时,一个人背着篓子走了进来,看见他嗑着瓜子儿的中年大叔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嘿,小六儿,你来得正好儿。 你不是和张碾子一起出的门儿吗?快快快,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儿。 这小六儿一脸晦气,放下担子,顺手从盘中抓了一把花生,说道,可别提了,早知道要碰见凶案,说什么我也不跟他一路。 那天有点儿雾,我进林子里打猎,正好碰见他,他招呼我一道儿走。 我想着两个人也有个伴儿,就答应了。 走到一半儿啊,他去坡下,小姐,我正在一边抓兔子,它站起来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儿僵硬了,但是人还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怎的,它突然是被一大群虫子围过来就咬,事后这不就没了人形了。 说到这里,小六叹了口气,哎,造孽呀,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听客们也是似是而非的探了一通,与周平的案情相似,张引子尸体上也有佛印,那看起来呀,像是艺人所为。 现在张引子的死也让整个案件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这沈玉二人是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 他们打算一会儿去林子里看看,在林中,张引子死去的地方已经被圈了出来,地上还有些许残余的血迹。 如小六所说,这片林子确实很密,这树杈儿这根压着那根,彼此交联,密不可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林中野兽太多了,上方树枝被压断了一些,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擦痕,可能是他们磨爪子时候留下的。 二人重演了当日案发的景象,沈桥蹲在小六下套的地方,这玉刃呐,就扮演了小姐时崴了脚的张引子。 然而这里是刚刚出现过一起命案,他们的举止又过于诡异,一个过路大叔厉声喝道,哎,你们在干什么呢? 大哥勿怪。沈桥说,我们是书院的学生,听说此处发生了一起命案,便想来看看此案可有冤情。 大叔问,你们说的可是张衍三被杀一案啊? 正是,不知您对此案可否知情?张眼子就住我家隔壁,他是两年前从一个边陲小镇来此的。 大叔说他父母接丧,家中唯于一人,他便南下来到汴京城中,投奔他的父亲的旧相识,他虽然沿街叫卖引子,却略懂一点儿医术,家中还有一大箱医书,据说呀,是他父亲的遗物。 我想着好歹相邻一场啊,便来给他上入香啊。他父亲的旧香时,大哥可知道是谁?这他倒没怎么提起过。 那敢问大哥,他此前可曾见过什么人,或是发生过什么怪事儿,这我便更不清楚了,只是他故去的前一天呐,我偶然看到他从门口儿捡起了一根竹枝,我还调笑他,这是哪家子小娘子啊啊,不送花送竹子。他笑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我以为他是害羞,便没有多言。 沈桥说道:多谢大哥,打扰了。 大叔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问道:近来是城中怪事连连,又发生什么怪事儿了? 第二百九十章 奇怪的人 近来城中是怪事连连,先是城东有个书生被妖怪吸了魂,变成了傻子痴呆,再是南门大街的唐家金银铺子,存于库中的财物是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叠纸钱,最后是西郊有个病重身亡的年轻人,他的尸体是在下葬后就离奇消失了,街上的人是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大多是与神佛鬼怪相关。 沈桥扑哧一笑,对御刃说:哪有这么多怪事,多半又是几桩悬案了。 御刃问道:那这几个案子你可有什么头绪? 沈桥迟疑道:佛印翠竹好像是一人所为,徐公身上没有佛印,那人也不曾放过翠竹,而且翠竹出现在死者的前一天。 沈桥眯了眯眼,继续说道:这就像是某种死亡的预告,亦或是威胁。 御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是徐公未死,他便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之人,可是他已经死了。 沈桥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说这张引子投奔的父辈故交,他会是谁呢? 玉刃指了指街道,说道:上街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沈桥在街上遇到个男轻人,拦住询问他:小哥,最近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年轻人迟疑着,忽然一拍脑袋,说道: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徐公和姓周的刽子手,你们知道吧?他们二人都是甚少与人交际的,别人问什么也不答,但是他们每隔几天都会来张引子的摊子上坐坐,对待张引子跟对待家里的人一样,和气得很,对了,还有西边蒋兵头,那就是个酒罐子,也要跑大半个城来喝引子呢。 年轻人困惑地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张引子的酒哪里好喝,我也倒没觉得他家的引子酒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沈桥打了个哈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谢谢小哥,改日再来照顾你的生意,说完回到桌前,一把拉起还在喝茶的御刃就去找蒋兵头。 蒋兵头常年值守在烽火台,手下管着两三个小兵,平日里经常和一大群兄弟喝酒,日子过得还算是惬意。 这天他正要上烽火台去值班,几个好友正好来寻他喝酒,蒋兵头本来不愿意,很生气的说道:今晚该轮到我值守了,我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一群人纷纷劝道:你那个破台子有什么好值守的,喝了酒再去也不耽误事。 蒋兵头拗不过,最后还是跟着他们走了,他们来到城东头酒肆,酒肆里挺热闹。 众人都喝高了,这蒋兵头也全忘了职守的事,自斟自隐是颇为开怀,喝到一半,他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糊不清的红影,他揉揉有眼睛,仔细一看,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布娃娃。 他推了推身边醉成一片的好友,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布娃娃,穿着红衣裳。 身边的一个人嘟囔着翻了个身:什么娃娃?你喝傻了吧? 蒋兵头喃喃道:阿纯,是阿纯,说着话,就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寻着那个布娃娃就追去了。 旁边的人还醉醺醺地问:老蒋干什么去了? 有人就说:阿纯估计是相中的哪家的小娘子吧? 等蒋兵头被酒馆的几个小二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早已经断气了,但是怀中却是紧紧地抱着一个红衣的布娃娃。 酒馆的小二下水去救人,此时浑身湿透,站在岸边喘着粗气。 沈桥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顿时是大失所望,他和御刃凑近前去看了一眼,发现蒋兵头的口鼻中还残留着一些绿藻,而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万字佛印。 酒馆有一个小二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赶紧说道:这位兵爷刚刚喝酒喝得好好的,谁知他说想不开要跳河,我想拦都拦不住,可惜我水性不好,下水时已经晚了一步,这人在河中又似有千斤重似的,跟绑个秤砣似的,我怎么也拉不上来,等我们大家一起把他抬上岸,这人就没了。 蒋兵头的好友也赶了过来,现在他们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着尸体个个惊魂不定。 旁边的人好奇地问:老蒋平日里都是千杯不醉的呀,难道真是他娘子来索命了? 沈峤好奇的问道:索什么命? 一个好友说道:有一次酒后,我们一帮人在那儿互相吹嘘,老蒋说起他以前是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他仗没打好,害得他娘子是死于非命,他的娘子每天都要找他索命,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就当听了个热闹。 沈桥问道:那蒋兵头死前可否收到一根竹枝? 好友说道:确有此事,不过老蒋素来爱竹,有人所赠也很是正常,他房中还挂着咏竹的字画呢。 沈桥又问酒肆小二:蒋兵头在河中有挣扎的迹象吗? 酒肆小二摇了摇头:没有,他就跟石块一样,怎么拉都不动。 这时官府也来人了,法医上前将蒋兵头的尸体检验了一番,确定了没有中毒的迹象,是溺死无疑。 沈桥心里想不明白,按照人落水后出于求生的本能,应该会挣扎一番,可是蒋兵头,他怎么就一动不动呢? 沈桥二人行过会仙楼时,往常冷清的楼前却罕见的宾客盈门,原来这里头正打着板子,演绎出傀儡戏,铿锵作响,甚是热闹。 这傀儡戏的头部和四肢结系着树根丝线,手艺人张金线在幕后挑着木棍儿,带动着傀儡,是一场精彩绝伦的三国戏,下面的观众们都拍手叫好。 张金线又演了一个木莲救母的傀儡戏,在他的操纵下做出许多动作,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挺好看。 这时候,有一个人悄悄从沈桥身边走过,顺势地将一张纸条塞到了他手里,随后又混入了人流之中。 沈桥将其展开,上面写着:桂枝二两,茯苓二两,城东酒肆花椒一斤,小茴香一斤,云客楼一人一两,赤小豆三两,藿香一两,半夏一两,琵琶叶三两。 沈桥看着纸团,联想起此前城中尸体离奇失踪一案,便对御刃说道:我想去一个地方儿看看。 御刃点点头:那走吧。 趁着夜色,二人就来到了张引子家中。 张引子家的房屋墙眼很高,门的正中间还挂着一把大锁,御刃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钢丝,伸到锁眼里,轻轻一捅,就捅开了锁。 二人来到张引子家中,发现他家里有八个木柜,里面存放着各种制引子的药材,屋里的墙上还挂着两幅字画和几包黄连,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几只翠竹。 沈桥凑近一看,发现字画是仿造的,虽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但是与原本有大不同之处,还有一幅字画上写着一句诗:黄琴苦,心莲穿身,何能安? 沈峤环顾了一下,心里暗自琢磨:在八卦中,黄对应着离卦,那么便是西边的柜子,太极生两仪,需要找到期间的平衡方可破阵,我们从生门直入,站在阵中心,医者妙手回春,春在五行中属木,木座北应该在柜子的最上方。 沈桥踮起脚仔细摸了摸,发现了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张地图,然而,就在沈峤想伸手去拿的时候,屋内却突然吹进了一阵白烟,片刻之后,二人便昏死了过去,等再次醒来,那张地图已经不知所终。 沈桥揉了揉脑袋,推了推御刃,御刃挣扎了半天,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沈桥顺势就坐下来,支着下巴,问道:你不是很能打吗? 御刃无奈地说:武功再好,也防不住遭人暗算呐。 二人收拾了一番,浑浑噩噩地来到了街上,御刃问道:昨晚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事怎么想到要去张燕子家中的? 沈桥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番,又说道:你说他会是凶手吗? 御刃百无聊赖地说道: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人也跑了,我们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说你看什么呢? 沈桥指着不远处,说道:你看,那不是当日在茶楼里说书的那位先生吗? 说书先生支着一个卜卦算命的风水摊,正在树叶树荫下摇着扇子,见他们走来,起身拱手说道:阴阳五行,吉凶祸福,二位算点儿什么呀? 沈桥拱手道:先生,上次先生还是在茶楼里听书,先生之言是振人发聩,在下大有所悟,这几日不见,先生怎么又算起了风水? 老先生叹口气说:世人对近在眼前的灾劫熟视无睹,对鬼神之说却是极力推崇,老朽也是无力回天哪。 沈桥又问道:老先生,您见多识广,可有听说与竹有关的旧案? 老先生摇摇头,旧案倒是没听过,我倒是听人说起过,前朝有一个以竹而建的组织,那都是些出强扶弱的仁义之事,据说这个组织守护着诸多的秘密,所以一直隐在市井之中,很少为人所知。 沈峤似有所感,他又请老先生给他们二人看了一卦,悄悄的多给了些银子便走了,二人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一路向北行,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刑场。 刑场台上,监斩官正准备将罪犯斩首示众,犯人身后插着一块亡命牌,身前还放着他亲手写的认罪书。 沈桥看着认罪书上的字迹,突然想到张引子家中那副兰亭集序的行书确实过于方正了些,好像与眼前的这份认罪书十分相似。 第二百九十一章 字画阴书 沈桥突然想到张引子家中那副兰亭集序仿的字迹确实过于方正了些,好像与眼前的认罪书十分相似。 沈峤迟疑之际,刽子手按令行刑,手中大刀一下,犯人顷刻间被砍了头,鲜血喷溅到了沈桥的面前。 沈峤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假装平静地说:若真是按我所想,张引子很有可能是敌国的密探。 御刃问道:他两年前才来到京城,此前谁也不认识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假冒的呢,那他是如何取信于别人呢? 沈桥缓缓地转着手中的茶碗,分析道:他身上肯定有某样信物。 御刃又问道:那他费尽心机潜伏在其中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沈峤笑了笑:当然是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了,然后转头对御刃说道:比如你手中的地图。 话一出口,沈桥突然被御刃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密闭的黑屋里,屋里边只有他和御刃。 御刃端坐在椅子上,见他醒来,笑着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沈峤冷哼道:第一次是在张引子家中,有人抢走了地图,但是却没有把我们这两个知情人灭口,现在想想,正是因为你在,我才幸免于难,第二次是在刑场旁边观看犯人斩首时,我看犯人的血喷溅的形状与杀我的刺客死状有异,当时我被刺杀,惊魂未定,忽视了这很重要的一点。 沈峤迟疑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没有揭开他的蒙面,是因为你知道他是谁,这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目的只是取得我的信任。 御刃站起身,佩服的说道:沈兄现在已经是阶下囚,竟然还有如此气节,实在令我佩服啊。 我现在当真是阶下囚吗?沈桥突然又微微笑道:你可曾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峤说话的时候,一把剑悄悄地架上了御刃的脖颈,一名官府的衙差将御刃压住,对沈桥说:你须将此事细细道来,若有一句虚言,本官拿你试问是。 沈桥沉声道:我想请大人将酒肆的小二拿下,他与此案有关,其中内情,在下容后禀告。 衙差即刻前去拿人,店小二神色仓皇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问道:青天在上,小民平日一项遵遵纪守法,不知大人抓小民来此,是为何事啊。 官差呵斥道:有人控诉你与一桩连环凶杀案有关。 店小二慌忙道:绝无此事,小人冤枉啊。 沈桥道:请大人暂且封住他的嘴和四肢,以防贼人服毒自尽。 店小二怨毒地看了沈峤一眼,沈桥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城中近日发生多起命案,几经查证,我怀疑这是一起连环案件,第一案,周平在佛寺上香时,被殿顶落下来的烛台刺穿心脏致死,当日殿中守执的小沙弥悟净看到了半空中的火光和棉线梁上有被撩过的痕迹,恳请大人给我烛火和足够长的棉线,再请衙差大哥将这个绑着线的烛台挂到梁上,然后打个死结。 等一切按沈桥说的做完之后,沈峤点燃了手中的线,棉线开始燃烧,烧到尽头时,烛台没了,棉线的支撑是轰然落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沈桥接着说道:这便是烛台杀人的手法,凶手只有在殿中才能完美地演绎这么一出好戏,然而当时殿内只有周平和悟净两个人,按理来说,悟净也有嫌疑,但佛像前有三个蒲团,悟净又如何判断出周平会跪哪一个呢?能预料到这一切的唯有周平自己,也就是说,是他自己点燃了手中的棉线,自杀身亡。 第三案,蒋兵头醉酒掉入河中淹死,他死前看到了多年前被贼人所杀的妻子,一路追寻那个红衣布娃娃,这才失足掉入河中,整件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实则处处存疑,蒋兵头对他妻子愧疚已久,为何独独在那日产生幻觉,又因何跳入河中呢?这一切都只是他在故意做的一个幌子而已,常人掉入水中,出于求生的本能,都会剧烈挣扎,而蒋兵头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中毒,但是却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在河中溺死,那么只能是他一心求死罢了,店小二是个热心肠,哪怕河水如此之深,自己水性又不好,依旧在蒋兵头落水之后,跳下去救他,试问诸位,你们可会如此舍己为人。 一旁的店小二要说话,但因为被白布堵着嘴,只能发出微微的呜呜声。 沈峤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他此前一直在监视蒋兵头,此刻下水救人,只是想去检查蒋兵头身上有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沈桥上前一步,扯开小二的衣襟,他的胸前刺着一个纹身,旁边的一个衙差盯着刺青说:这纹身我见过。 沈桥对着小二笑道:看来你与张引子是一伙儿的喽,是他让你监视蒋兵头的吧。 小二紧咬了牙关,一言不发。 官差觉得疑惑,沉声问道,为何独独跳过第二案? 沈桥似笑非笑地说:因为第二案并非凶案,死者未死,怎么能叫凶案呢?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戏,小六曾看到张眼子自草丛中站起来,随后被一拥而上的虫子咬得面目全非而死,可他不知道的是,在站起来的那个人并非张引子,只是西郊离奇失踪的那具尸体罢了。 官差不解:细细说来,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沈峤笑道:不知大人可曾看过傀儡戏,木偶尚能做出各种动作,尸体为何不能站起来,都是有人操纵罢了,那片林子密,那天又有雾,所以小六儿察觉到再次站起来的张引子动作僵硬,却看不到枝叶间的细线,因为坡度带来的视觉盲点,他也并不知道,此时的张引子已经换了人,所以那些擦痕应该是在扯动丝线时造成的,也就是说,张引子是以丝线操控着那具尸体,骗过了小六,诈死逃脱,而张引子炸死留下的的痕迹就是在他房中发现的地图和挂在他房中那幅兰亭集序。 沈峤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地图已经被人抢去了,但是我猜御刃的身份不凡,如有必要,可在他身上做文章,至于正在潜逃中的张引子,大可以从这个店小二着手追查,故此张引子并非死者,而是暗中潜伏,偷取地图的贼国密探,他顶替了真正的张引子,两年前来到城里,投奔他赴的故交,也就是周蒋徐三人,此后一直潜伏其中,秘密窃取情报,徐公的死便是他一手造成的。 沈桥对着小二笑道:你看我说的对吗? 店小二被人拿出了口中的布,跪在地上连声喊冤:大人明鉴,小人不认识字,也不是什么贼国密探,都是他满口胡言,妄图让我受这不白之冤,大人您千万不要信他的鬼话。 沈峤呵呵笑道:当然,第四案是徐公的案子,也是这一切的开端,张引子潜伏期间,发现他父亲及故交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他们四人守护着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为此不惜抛却过往的荣光,隐姓埋名的过普通日子,但是他半路顶替,所知甚少,另外三人并未完全信任他,所以他只能探得一些边角碎料,触不到核心的机密,身为同样野心勃勃的贼人,他不想再等了,便从徐公头下手,对他严刑逼供,又将其残忍地杀害,虽然徐公并未说出最后的秘密,但是他的遭遇足以够让剩下的人心生警觉,于是剩下的几位决心,以死来永存这个秘密,并假借佛祖取命的说辞来掩盖真相,以防被外人怀疑。 官差问道:那他们守护的这个秘密是什么呢? 沈峤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能够让人用性命保全的秘密,不会这么容易让人发现,但是总归是与国家兴亡有关。 说话间,一旁的店小二企图暗中咬破牙尖的毒囊,却被身后的差役抢先一步,掐住了下颚。 店小二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只以为我们怀着异心吗?周围的国度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都想要将取而代之,我等着你们国破家亡的那一天。 官差大怒,呵斥道:将此人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让他交代清楚。 沈桥回到家中,突然想到他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讲传递军情会用到阴书,把所掌握的信息分成三份,一合而再离,三发而一知,有没有可能这个秘密被分成了四份,他们一人保管其中一份呢? 沈桥一拍脑袋:忘了他们墙上挂的字画了,上面的文字合起来并无意义,而且长短也韵律不合,但是似乎是被故意隔开的。 空自许万事长平,黄芩苦,参穿心莲何能安,千花百草凋零后,纷纷雪里看,胸怀万贯,家财散尽又何妨?沈潜喃喃自语道:那么多的大家之作,张引子为什么独独选中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呢,看他仿成那个德行,也不像是因为喜欢行书,那么他是不是在潜伏中发现了什么。 沈桥想到这里,提笔将原本写下,然后与词句一一对应,沈桥看着写好的词句,突然像是恍然大悟,匆忙出门,一路跑到了城郊的一片竹林。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狐女素兰 沈桥一路跑到了城郊的竹林,这片林子长得颇为茂盛,排列也是井然有序,似乎并非是天然生长,更像是人工栽种而成。 竹林间风吹叶响,显得十分阴森诡异,想必也是此处人迹罕见的原因之一。 沈桥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这片竹林是大有玄机,生中有死,是一个相生相克的阵法,走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数,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竹林里面走出来,但是却又走进了另一片竹林。 这片林子竹子间隔一致,十分整齐,只听轰隆一声,正中升起一座石台,上面赫然放着一个锦盒。 沈峤赶紧走上前,打开一看,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图纸,沈桥看着手里的图纸,突然间明白了,他们为何不惜以死来保护这个秘密。 一个月前,竹渊阁中,周张蒋三人聚于一堂。 周平率先开口道,老徐被害一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了。 张引子皱着眉头接着说:听说是贼人所为。 蒋兵头一口饮尽了碗中的茶,说道:我的一个旧部告诉我,是被贼人严刑拷打致死的,贼人的手段太狠,老徐没扛住,还是说了一些,不过都是无关要紧的事,我们守护的秘密,还没有泄露,若真是泄露了,我们几个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周平说道:贼人的眼线已经盯上了我们了,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如过真落到贼人手里,我们真能扛住吗? 蒋冰头说:竹渊阁自建阁以来,从未出过叛徒,我可不愿意做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个叛徒,我择日会选择自尽,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周平点头说道:老蒋所言,正和我心中所想。 蒋兵头连声制止:老周,你娘子才有了身孕,你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呢。 周平笑道:你也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二人向一言不发的张引子问道:你意下如何呢? 张引子咬了咬牙,说道:我继承父命入竹渊阁,自当与二位同生共死。 周平又说:若我们三人接连自杀,恐会引起怀疑,不如加以鬼神之说,蒙蔽视听。 二人皆点头同意,周平叹了口气,说:想我们四人当年是何等风光,我饮马江湖,张兄悬壶济世,徐兄家财万贯,蒋兄带兵保家卫国。 蒋兵头叹道:可是现在我们退隐市井,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谁还记得我们呢,但是我们为社稷而死,为百姓而死,为国家而死,此生无愧于心,死后也无愧于天地来生,还可以做一个坦坦荡荡的大英雄。 沈峤看着将空无一人的竹渊阁,突然想起这里多年之前喧哗热闹,那些年少时纵马行街的轻狂皆已远去,如今只剩下一腔悲意和满杯热血,热血未凉,英雄永远不死,愿做燎原的星火,将这个行将就木的时代点燃。 沈峤找到了这个秘密,为了把这个秘密守住,便远走他乡,云游四海,一天路过一个丁姓的村庄。 此村子的男子出生后就会得一种怪病,每一个男性都活不过35岁,因此村中是男少女多,村中的青年劳力更为屈指可数。 丁村有一个叫丁青的读书人,他就是为数不多的成年男性,村民对他的寄托很大,希望丁青能走出村子,去外面找来给村民治病的办法。 丁青读书出游,在外地租得一处旧院,平日里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读书,一天忽见一只小白狐趴在树梢上看他。 丁青见白狐颇有灵性,便笑道:白狐啊白狐,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你就当我好朋友吧。 白狐貌似听懂了似的,朝丁青点了点头,便窜身走了。 从那天开始,每当丁青在树荫下看书时,白狐就陪在他身边,两者亲密无间,默契非常。 一天夜里,白狐净化作美貌女子,穿着青衣罗裙,迈入丁青的寝房。 丁青不知来者是何人,慌忙问道:姑娘,你是谁?你要找谁? 女子笑道:丁公子,我就是日日陪伴你的白狐,今晚特意化成人形前来相见,请你不要嫌弃我。 丁青瞪大眼睛,围着女子走了一圈儿,上下观望后,拍手称奇。 女子掩面说:我叫素兰,请公子日后多多照顾。 丁青听罢,心泛涟漪,毕竟平日读书甚是枯燥,见到素兰艳色动人,忍不住就上前搂抱住了对方,素兰也是欲拒还迎,顺了丁青的心意。 等第二天丁青一觉醒来,看到素兰已经去厨房煮好了三菜一汤,两人又依偎在一起。 从此之后,丁青看书,素兰就默默地坐在他身旁陪他,过了没多久,丁青就和素兰在月下结拜成了夫妻,两人婚后是十分恩爱,羡煞了周围一众的独身书生。 但是又过了没多久,丁青总是莫名地感到头昏胸闷,还频繁咳血,很快就病得无法下床,连拿书的力气都没有了。 丁青的村子里的男子大多都活不过35岁,他又害怕辜负掉全村人的寄望,便伤心的在床上流泪不止。 素兰于心不仁,安慰她说道:夫君不用担心,你的病只有百年灵芝可治,今晚我就去天宫偷来。 丁青担心天宫戒备森严,素兰会丢掉性命,连忙上前阻止,可素兰转身一扑,显出白狐原形就走了。 第二天素兰回到家后,把灵芝带了回来,把灵芝放入药罐之中,用十碗水熬成一碗,喂丁青喝下。 丁青喝了灵芝成熬成的药,病很快就好了许多,素兰每日都熬灵芝药汤给丁青喝,让他的病情越发的好转。 又过了一段时间,丁青要去考试,考试那天,丁青在答卷时思维敏捷,文采飞扬,一气呵成,第一个将考卷答完了,可就在他准备交考卷的时候,突然站起来,一把掀翻了考桌,指着几个主考官大骂起来。 考官们以为丁青脑子有问题,罢免了他考试资格,命守士将他拉了出去,打了一顿,关入大牢。 素兰几日不见丁青回来,心生不妙,前去一打听,得知丁青已死在牢中。 爱人惨死,素兰悲痛欲绝,她一气之下,抱起刚死的丈夫,飞到城外数十里远的一个山头上,拿出一只玉瓶,对着丈夫的脑门口念咒语,玉瓶从丁青的尸体上吸出了一团黑光,那正是丁青的魂魄。 不多时,两个鬼差就出现在山头上,看着狐仙素兰,让她将丁青的魂魄交出来,他们要押到阴间去服刑。 素兰看着这两个鬼差,虽然不惧怕他们,但是这二人是地府阴司,自己一个狐仙惹不起他们。 素兰拿出两颗金灿灿的仙丹给了两个阴差,哀求道:麻烦请两位阴差告诉我,丁青和丁村的人为何35岁就会死亡的原因。 两个阴差看了看丹药,知道这是难得的丹药,便收下了丹药。 一个鬼差说:200年前,丁家的一代祖先考中了进士,衣锦还乡后,为了迎娶新妻,将怀孕的妻子打昏活埋了,那个女人在坟中醒来,临死前发出诅咒,诅咒这男人惨死,还诅咒他的子孙后辈永远活不过35岁,所以他家的后辈子孙一到35岁这一天就会死。 素兰请求阴差带路,要去地府见一见冤鬼,化解她的怨气,让她解除诅咒。 阴差同意了,带着素兰入了地府,到了阴山背后,见到了这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素兰跪着求了女鬼三天三夜,说为了救丈夫,自己的一切都愿意献上,最后,女鬼终于心软了,一口气吸了狐仙800年的道行,这才解除了对丁村的诅咒。 阴差送丁青素兰二人还阳,两人在山头上复活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丝法力的素兰变回了白狐,而且在也无法修炼了,只能在梦中才能和丁青交谈,丁青也没有再回家乡,就在山中带着白狐过着隐居的日子。 丁青后来收养了一个义子,这个义子叫刘贵,早年父母双亡,他才十六岁就撑起了偌大的家业,一些混混们就开始巴结他,带他玩起了赌博,引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慢慢的,刘贵就将家业败光了。 这一天,赌坊门前响起了一片打闹声,刘贵欠了赌坊一笔钱,正被打手们围着痛殴。 这时一位俊美的公子从人群挤进来,制止住打斗,对刘敬贵说道,哎,我说我有一个办法,你卖一样东西给我,不就有钱还赌债了。 刘静贵哭丧着脸说,但凡能卖的,我都卖光了呀,前几天刚卖掉老宅,已经没什么可卖的了。 公子说,我给你出个主意,把你的名字卖给我,你不能姓刘,更不能叫刘贵了,怎么样? 刘建贵一愣,说道,名字卖给你,那那我以后叫什么呀? 公子说呀,你反正已经混成这样了,要不要名字都一样,阿猫阿狗的都无所谓。 刘静贵只顾着解燃眉之急,把赌债赶紧还上,就答应了以120银子成交。 公子从手里拿过笔墨纸砚,写下了契约文书,双方按上了手印儿。 然后公子拿出120银票交给了刘敬贵。刘敬贵转身就又进了赌房。 公子双手抱拳对围观的人说,各位老少爷们儿,以后我就是刘静贵了,今天我摆酒宴庆祝,走到我家里喝酒去。 众人嘻嘻哈哈地跟着他,到了地方一看,这不是刘静贵的老宅吗? 原来刘家的老宅也是这位公子买的。从此啊,这公子就以刘静贵自居。 再说那真的,刘金贵还了赌房的欠债,又开始赌博,不到一个时辰呢,就把剩下的82银子输光了,被赌坊又赶了出来,身无分文。 这时候肚子里又饿,他只得厚着脸皮去乞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刘贵卖名 刘贵被迫无奈只能去街上当乞丐,那知道饭还没讨上一口,反倒被几个叫花子给痛打了一顿。 叫花子指着刘贵的鼻子骂道:我们乞丐可不要你这种人,你现在连名姓都没有,凭什么抢我们的饭碗?我们虽然穷的要饭为生,但好歹有名有姓,也不至于丢祖弃宗,你这种丢了祖宗的人,连要饭也不配。 刘贵讨不成饭,只得饿着肚子,到了晚上,他坐在河边,又困又饿,忍不住就伤心地哭了起来,觉得自己无颜再活在这世上,就起了轻生的念头,他站起来就往河里跳,这时候,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喊住了他。 老乞丐劝道: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更何况人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刘贵哭着说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连名字都没有了,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 老乞丐呵呵笑道:名字卖了,等以后再想办法赎回来嘛。 刘贵继续哭诉道:我如今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连个安身之所也没有了,那里还有钱去赎回自己的名字啊。 老乞丐提醒道:那你怎么不去投靠亲朋好友呢。 刘贵默默的叹了口气,亲朋好友早已经被他借了个遍,不会再有人帮他了,唯一可以投靠的就是自己未来的岳丈,因为还在两岁的时候,刘贵的父亲就给他定下了一门娃娃亲,是一户富贵人家的闺女。 刘贵吃了老乞丐给的食物,躺在河堤上凑合着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岳父家里赶去,早先逢年过节的时候,刘贵都会提着礼品去孝敬未来的岳父,所以守门的仆人也都认识他,可是这一次守门的仆人却不准他进去了,也不给通报,说是未来的姑爷刘贵早上已经来过了,正在里面陪着老爷喝茶呢。 刘贵一听急了,嚷嚷道:我才是刘贵,我才是你们未来的姑爷啊,快放我进去。 刘贵和仆人正推搡着,门里走出一位俊美的公子,他笑吟吟地对刘贵说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忘了,你的名字已经卖给我了,我才是刘贵,你的这门亲事理所当然也属于我的了。 刘贵还想争辩,俊美公子又说道:你我已经签了契约,你再无理取闹,我可就要报官抓你了。 刘贵长叹一声,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俊美公子忽然喊住了他。 刘贵停下脚步,只听俊美公子笑嘻嘻地说道:我想了想,你要是想不开去寻死,或者是饿死在街头,或者做了土匪祸害乡邻,会坏了刘贵的名声,我也会受到牵连,不如这样吧,你当我的仆人,跟在我的身边,给我端茶送水,混口饭吃,也不至于饿死。 穷人志短,走投无路,刘贵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俊美公子见刘贵答应了,笑呵呵的说道:你以后就叫无名吧,称呼我为刘公子。 就这样,刘贵换名换姓成无名,跟着刘公子回到了刘家庄园,成了干活的仆人,有时候他干活慢了一点,刘公子还让人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打。 刘贵当惯了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百般不情愿,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服侍刘公子,慢慢的,手脚也变快了,把刘公子服侍的很是细致周到。 忽然有一天,刘家热闹起来了,吹吹打打的准备把卢小姐迎娶进门。 刘贵以前虽然每年都去卢家一两回,只不过那是碍于礼节,倒是从未见过卢小姐的面。 刘贵看见漂漂亮亮的卢小姐成了刘公子的老婆,心里实在是不甘心,躲在角落里嚎哭了一阵。 又过了几个月,刘公子忽然要读书,便请来一位先生教书,刘公子要读书,刘贵自然得在一旁当陪读。 教书先生饱览群书,教学有方,刘贵虽然是陪读,但对于读书也非常有天赋,只不过父亲不幸去世了之后,就没有心思去读书了。 这一天,刘公子私下里问刘贵想不想赎回自己的名字。 刘贵当然想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没有钱,无奈的说道:我现在手里没钱,想也是白想。 刘公子呵呵笑道:你可以用刘贵的名字去考试,如果考中了,我就把姓还给你,当然了,只是姓氏,名字你还得另起,如果考中第一名的话,那我就把你们家祖传的老宅还给你,但是考取的名利还是得属于我,不能给你。 刘贵想了想,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自此发奋读书,两年后参加考试,果然考得了第一名。 得知刘贵考中了第一名,刘家上下是一片欢腾,赶紧举办酒宴庆贺,举办酒宴庆贺的时候,刘公子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接受了街邻的贺拜,而刘贵只得站在旁边,斟酒布菜,心中满是落寞。 当天晚上,刘贵找到了刘公子,要求给自己改姓氏。 刘公子欣然应允道:当然可以,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你了,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我们明天再说。 第二天,刘公子就带着刘贵去街上游玩,跟刘贵说道:这次你替我考中了第一名,我赏你点东西,然后七拐八拐就带着刘贵到了赌坊门口。 刘公子一挑赌坊的门帘儿,低头就要进去,刘贵一把拉住了他说:公子,我已经立下毒誓,再也不踏进赌坊房一步了,如果再赌,就剁掉双手。 刘公子一听,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立下的誓言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刘贵羞愧的低下头,惭愧的说道:这段时日,我痛定思痛,觉得以前太过荒唐,便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好好做人。 刘公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带着刘贵回家了。 过了几日,教书先生坐在刘家堂屋里,把无名氏叫到前面,笑眯眯的说,想给无名氏说一门亲事,问他意下如何。 无名氏大喜呀,就问是谁家的女儿? 老先生拍拍手打,屋里走出两名女子,刘贵惊呆了:哎,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姐打扮的竟然是刘公子,而原先的卢小姐竟然是丫鬟打扮,搀扶着小姐。 教书先生大笑着说,哈哈哈,这就是我给你保的煤。 这位才是真正的卢小姐,假扮卢小姐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小翠儿。 这时卢员外走了出来,说道,本来你不学好,我早有悔婚之意,但是我女儿执意不肯,又想出卖名字的主意,想看看你还有没有的救。 刘公子变回了卢小姐,他笑吟吟地说道,打今天起,你仍然叫刘金贵,不过那张卖名字的契约我不能还给你,哪天要是你又变坏了,我还是要把名字收回去的。 刘贵躬身作揖,表示再也不敢了。 有个姓王的书生家住在吴郡。 当时王姓在这个吴郡,可是大姓家族人数众多,互相帮衬,所以这家中条件尚可。 王书生志存高原,立志要扬名立万,光宗耀祖。 然奈何资质愚钝,一连几次科考都落榜了。 亲戚们便劝诫他,不如做些小生意算了,最起码儿也能养家糊口哇。 王书生每每听到这些话,便心中十分恼怒,认为他们是看不起自己,断然拒绝,然后说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之类的话。 几年之后,王书胜的境况丝毫没有改变,始终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这下连家里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仕途无望,要他放弃读书。 他又说自己是大器晚成,江上80方为相等等的话语举例子。 哎,这让家里人也很是无奈呀。 书生在外,喜欢与人谈论朝中之事,说得头头是道,让旁人也插不上话儿。 说自己呢,有朝一日肯定会入朝,微官与人讲话也是满口之乎者,也显得很是迂腐。 王生渐渐呢就成了村里人的笑话,连同宗亲戚也看不起他了,说他不务正业,堂哥堂弟也称呼他为王秀才。 这是个贬义词来取笑他呢,羞辱他呢。 他虽然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称号,心中却很是怒恼。 在路上遇到他们呢,假装看不见,一扭头就过去了,听见背后传来是阵阵的嘲笑声,王生觉得很是屈辱。 王生宽慰自己啊,总有一天肯定会出人头地,又何必与这些鼠目寸光之人斤斤计较呢? 他时常躺在床上,臆想自己发迹后的景象,受人尊敬。哎哟,家财万贯,娶到一个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妻,让那些堂哥堂弟们羡慕不已。 想着想着,这王生便笑出了声儿来。一晃亡生已过,而立之年,却仍然是一事无成。他渐渐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常常在读书的时候望向窗外,一看就是半天,神情显得很是落寞,他越发的沉默寡言,有时外出也不再与人讲话,见到熟人会掩面匆匆而过。 此时,与他同龄的堂哥堂弟早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王生却仍然是孤身一人,他名声在外,又有哪家的姑娘会看上他呢? 每当深夜,王生孤枕难眠的时候,便会想起那些致意中的书籍啊,每逢深夜,这书生读书,便会有妖艳的女子出现,与之缠绵的情结,每每想到此,便会浑身燥热难当。 若自己也能遇到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这该有多好啊。哪怕女子是妖邪鬼怪,那也认啦。 王生如此想到,这苍天好似听到了书生的祈愿,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竟然真的砸到了书生的头上。 俗话说,这日书生夜读,忽听门外传来声响,接着门指牛医生被打开了,进来的就是一位女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野猪流泪 只见这位女子是仙姿玉色,明眸皓齿,艳似桃李,当真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女子笑盈盈的望着书生,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王生一时是慌了神,想开口问人家为何深夜到访,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女子好像知道这书生想要问什么是,莲步轻移来到书生面前说道:小女子时常听到公子大名,仰慕公子才华,故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公子。 女子说完之后,面带娇羞,更显得妩媚动人。 王书生盯着女子,面若桃花,气若幽兰,只闻到满屋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人恍若犹如在梦中一般,赶忙回应道:不打扰,不打扰,姑娘来得正是时候。 紧接着两人便谈天说地,吟诗作对,花前月下,调风弄月。 王生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示出自己的博学多才,将那女子折服。 女子是躺在王书生怀中,眼中充满了崇拜之意,两人最后是共赴巫山云雨一番。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一晃,天就要亮了,女子穿好衣服与王生告辞,王书生是恋恋不舍,取出一金铃来,系到女子手臂上,留作纪念,女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临走前又告诉了王书生自己的居所,希望能够再相见。 天亮之后,王生是喜不自禁,赶忙是将昨夜之事告诉了家人,要家人赶紧准备好聘礼,好去女子家求亲。 王生的家人虽然觉得这此事不可思议,但还是为王书生准备了一些聘礼。 王书生又故意将堂哥,堂弟等诸多亲戚叫来,邀他们一起前往,他们听闻此事之后,也都很是惊讶,正常的女子,哪会深夜闯入男子的居所呢?便怀疑那个女子是个妖怪。 王生却说:若是两人情投意合,哪怕是妖怪,又有什么关系呢?古人的书籍中不也有许多人与妖结合的事儿吗?不仅不会有坏处,反而会被后人载于书中,传为美谈,这是一件好事儿,你们是不是嫉妒我昨日的艳遇,才说出这种话的吧? 亲戚们见王生这么说,也没话说了,只好随其前往。 王生一路上是春风得意,向旁人讲述着昨日夜里的艳遇,讲那女子是如何仰慕自己,女子又是多么的婀娜多姿,说最后赠其金铃,相约再见。 看着堂哥堂弟们目瞪口呆的样子,王书生感到很是快意,等一行人来到那女子所说的地址,叩开大门,开门的是一位老翁。 王生向其讲明来意,老翁听后很是惊讶,说道:我家中只有我和老伴两个人,并未有女子在此居住。 王生顿时感到有点心慌,他不相信,闯到老翁家中寻找,找遍了所有的屋舍,确实一无所获,望着亲戚们怀疑的目光,王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老翁家的后院,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王生冲了后院,后院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一个猪圈出现在了王生眼前,猪圈之中,有一头母猪看到王生之后,反应很是兴奋,蹦跶着撒着欢,母猪眼中的目光让王书生很是熟悉,那是多么崇敬的眼神,而母猪的前腿上,赫然系着一个金铃。 王书生如遭雷击,傻在了原地,亲戚跟着来到后院,见到那头母猪,先是惊异不已,面面相觑,而后是哄堂大笑,特别是那些堂哥堂弟,看着王生窘迫的神情,笑得是前仰后翻,纷纷调侃道:王生,快求亲去吧,莫要辜负了家人的一片心意呀。 母猪晃动着金铃的声音不断传来,显得是格外刺耳,王书生脸臊得通红,转身便跑了,跑的鞋子都跑掉了,也不肯停下来,一口气儿跑到了山上,跑到了一个没人能寻找到他的地方,坐在石头上仰头望天。 此时天上是阴云密布,恰似他心中弥漫着的悲伤,这个时候路过一个隔壁村子的杀猪匠。 杀猪匠人们都管它叫张一刀,张一刀的手艺在附近几个村子那都是出了名的,每年的寒冬腊月他就在几个村子里来回奔波。 张一刀杀了那么多年的猪,从来都是一刀割喉而死,一刀毙命,由此他才得了张一刀的这个名号。 张一刀是十六岁那年拜的师,拜了一个老屠夫,他饮下了一碗滚烫的猪血,就算是正式就踏入了杀猪匠这个行业,跟着师傅打了一年多的下手,练够了胆子,摸熟了门道。 张一刀练够了胆子,摸熟了门道,第一次执刀杀的是自家的猪,是一刀封喉见血,被师傅还夸了小半天呢。 据说学杀猪这门手艺,那得八字过硬,要不然可镇不住那杀气,但是张一刀不信这些个闲言碎语,村里边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太多了,他分不清那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直到有一年,村里有一家人要办喜事杀猪,张一刀应邀前去帮忙,当摁着猪头正要下刀的时候,刚好经过一个老和尚,这老和尚一言不发,走到案板跟前,对着待在的猪,双手合十就念了声:阿弥陀佛。 张一刀笑着就问:老和尚,我说大师啊,您在我这个杀猪面前念经,怎么着?莫非想割几斤肉回去开荤呐。 老和尚摇摇头,叹息道:我是出家人,见不得杀生,所以念经为这猪超度一下。 张一刀调笑道:那芸芸众生可够大师你忙活的了。 老和尚笑了笑,劝说张一刀放弃杀猪这个行当,说猪也是一条生灵,杀伤太多,既损阴得,也折阳寿,终究会有因果加身,还说张一刀面相天圆地方,是有功德护身之人,如今杀气虽难侵犯,可功德终有耗尽的一天,那时不知又是什么结果了,还是早些放下屠刀为妙。 老和尚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了,可留下的话却在张一刀的脑海里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毕竟能云游四海的人,那大多都不是普通人。 回到家后,张一刀第一次萌生了换行的想法,可是当看着两个尚在蹒跚学步的孩子,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来是换行,又得从新开始,二来现在这个行情,干什么都不好干。 张一刀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功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有报应,他只知道现在要是放下屠刀,那一家老小可就得饿肚子了。 张一刀心想:即使是有因果,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吧,就这样,张一刀这一杀就杀了几十年的猪,把老和尚的话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转眼间是春去冬来,又到了年尾的寒冬腊月,张一刀遇到了一件邪门的事。 张一刀像往常一样,受邀去隔壁的村子杀猪。 刚开始还很正常,猪从被赶出猪圈到拖到案板上,压根儿就没吭过声,但是到张一刀提着刀正要准备下刀的时候,那猪突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一刀,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来,豆大的泪珠是顺着眼角儿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张一刀可是杀了大半辈子的猪,头一次遇上猪流泪,张一刀收了刀,对主人说:蝼蚁尚且偷生,这猪竟然哭了,也是有了灵性,这是在求我放它一条生路,我看最好就别杀了吧。 主人也觉得很新鲜,猪流泪这种稀奇事,还真没碰上过,于是就把另一头猪拖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挣扎的猪是死死的按在了案板上。 张一刀凝气提神,抱着猪头就一刀捅了进去,右手再使劲一挽,这鲜红的血瞬间顺着刀口喷了出来,片刻间,挣扎嚎叫的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下几声微弱的哼哼声儿。 张一刀见猪不再挣扎,于是把刀抽出来,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盆子准备接猪血,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奄奄一息的猪突然又猛烈挣扎,一个打滚儿从案板上翻了下来,撒腿就往山上跑去。 看着喷血狂奔的猪,众人都惊呆了,张一山也吓了一跳,杀了这么多年的猪,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张一山分明是已经割断了猪的喉咙,还剜了猪的心脏,这猪它怎么还跑了呢? 最后一群人又将猪拖了回来,张一刀这才缓过神儿来,赶紧又补了一刀,差点儿就把猪脑袋割下来了。 事后,张一刀失魂落魄地离开,午饭也没吃,没脸儿吃饭,工钱也没要,按规矩拿的肉也没要,他有些想不明白了,精准了几十年的一刀,他怎么就能失了手呢?难道是年纪大了,感觉出错了? 可是就从这件事儿之后,接二连三的怪事儿让张一刀想到了村子里其他的几个杀猪将,那几个人似乎也是年后老是碰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 最后啊,那些人疯的疯,死的死,没一个得了善终。 回到家,这张一刀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一口又一口的烈酒关着,两眼满是惆怅,他可是村子里最后一个杀猪匠,他不杀猪,村里的猪又该谁来杀呢?到最后,张一刀喝着喝着喝多了,踉踉跄跄地就进了屋,看着床上两个熟睡的孙子,心里有了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张一刀就在村里边儿跟人家说,说他老了,这猪是杀不动了,等开了春了,他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这行儿了。 人们都觉得这张一刀说的是胡话,村里边儿就剩他一个杀猪的了,每年杀猪的时候,谁不是提前半个月就得打招呼定日子,一年的就那几天能挣别人一年打工的钱,怎么说舍下就舍下了呢? 可等年过完,人们恰好看到了张一刀拿着杀猪刀从村口经过。 夕阳下,张一刀一头凌乱的头发夹杂着一些白发,挺着胸膛,紧紧地握着那把杀猪刀远去了。 张一刀真的去了铁匠铺,把那陪伴了他三十多年的杀猪刀给融了,村里最后一个杀猪匠也没了,猪杀不了了,每到年尾的年味又淡了几分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假乱真 张一刀自从不杀猪之后,没过多久,就迷恋上了收集古董字画。结交了一个做假古董的年轻人。 这人二十岁出头,喜欢做假古董,巧的是他本身也姓贾,古玩行里都喊他贾公子。 贾公子祖上也是世家子弟,颇懂些古董字画儿里边的门道,只要是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都能以假乱真,古玩圈子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贾以真,渐渐的他的真名反倒无人提起了。 这天,贾义珍在家中闲坐,忽然有客登门拜访,来人与贾家是同乡世交,要论辈分的话,贾以真还得管这人叫一声叔叔,要讲情分,这人对他也是颇有恩惠。 这人素来是极少光临,眼下却携了礼品亲自登门,贾以真知道他肯定有事,而且这事还不小。 贾以真赶紧奉上茶水,热情款待,细问端详之后,这才得知这人遇到了一桩麻烦事。 原来数日前,这人的儿子在戏园子里受了旁人的挑唆吹捧,为了一个当红的花旦,与人是争风吃醋,还动手打伤了人,如今被人抓走了。 这人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揣了一笔银子要去保儿子出来,哪知却碰了钉子,他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等他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中,发现家中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来人也是古玩圈子里的一位名人,这人姓牛,他是受人之托,特地来捎个话,说任少爷打伤的可是一位大人物的公子,这位大人物很生气,把一切都交代打点过了,这一次任少爷的下场怕是堪忧了。 这位牛先生又说:这事儿虽然棘手,但是有个叫黄三山的探长倒是愿意帮忙。 这位黄探长在当地也很有名,娶了七八房小妾,可仍是膝下无子,听说贾家有一样传家宝,说是唐代画圣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极为神妙,只要是真心供奉,便能求子得子,所以黄探长想让任家借此画,由他把这幅画请到自家正堂供奉几年,等求得了儿子,再将原画儿完璧归赵。 黄探长也把话说明白了,只要任家肯借画,那任少爷的案子他就愿意出面摆平。 听到这儿,任大先生算是品过味来了,所谓供奉神图就能求子得子,那是没着没影的事,说的好听是借,那明明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这不摆明了要挟勒索吗?可是儿子要紧,传家宝也非小事,这任大先生不敢鲁莽决断,只得推辞说道:眼下这画正藏在老家旧宅,现在派人去取,也费些时间。 等送走传话人之后,任先生踌躇之下,他忽然想起贾以真这个古玩圈子里的一号人物,于是便携了礼物,亲自登门来讨个主意。 听完这个前因后果,贾以真是连连摇头:叔父啊,这此事着实可疑,那位黄探长我也听过,他原是跑码头出身的地痞。这种人呢,浑身上下没有半分文人风骨,怎么会对书画有兴致呢,倒是他身后有位日本来的商人,一直在变着法子搜刮中国的古董珍宝,他肯定是知道了你家藏有吴道子的名作,怎么会不垂涎三尺啊?恐怕这事九成九是他暗地里指使黄探长,任少爷在戏园子里犯事儿,也怕是王探长设下的局。 任先生听到这,顿时是恍然大悟,觉得所有的蹊跷都说得通了,可是这下他更愁了,眼巴巴的望着贾以真,请他出个主意。 贾以真态度决然地说:叔叔,那幅天王送子图,不光是人家的传家宝,更是我们国家的传世国宝,绝不能叫东洋倭寇夺了。 任大先生哭丧着脸说:这道理我明白啊,可我就这么一个骨血呀。 贾以真思索了片刻,说道:您要是信得过我呢?这事就交由我来安排,我来做一副以假乱真的赝品,您拿回去献给黄探长。 任先生原本就是这意思,要不干嘛找他来了呢?他一咬牙,说了一句:就怎么办?随即问制作赝品的费用。 贾以真思索了片刻,说按行规行情,这是一桩大活,费用肯定是少不了的。 任先生一听价钱,吃了一惊,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认为贾以真有些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的意思。 任先生头里虽有些不快,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天夜里,任先生就趁着夜色悄悄的将天王送子图的真迹送到了贾以真的手里,好供他参照对比。 几日之后,贾以真便把一幅以假乱真的天王送子图的赝品和原画真迹一同交给了任先生。 两幅画不管从画风还是颜料还是装裱,甚至连画上的印章,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就连画的主人任先生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瞧出来那个是真迹那个是赝品。 任先生对贾以真竖起了大拇指,当晚就托人将赝品送到了黄探长府上,但是过了一天,他并没有如愿的等到儿子平安回到家来。 又过了两天,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黄探长派人把那幅赝品狠狠地摔在了任先生的脸上,还警告他放老实点,别指望拿着假货来糊弄人,还特别奉送了一件儿回礼。 这件回礼是贾少爷的一件衣服,衣服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贾少爷没少受苦。 事到如今,任先生也顾不上什么传家宝了,还是儿子的性命要紧,只能颤颤巍巍地将那幅天王送子图的真迹奉献了出来。 第二天,贾少爷终于算是回到了家,但是任先生却因为怄气吐出一口老血,他既痛惜传家宝被人所夺,更愤恨贾以真徒有其名,害得自己儿子平白受了罪,他越想越气,跑到贾以真家门口,破口大骂,但是贾以真闭门不出,也不还嘴,任由任先生谩骂。 任先生光骂不解气,索性雇了一些地痞闹事,后来甚至是让人趁夜里往贾以真家的院子里投火。 被任先生这么一闹,古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古董作赝第一人贾以真的手艺不精,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这风波算是过去了,一天,贾以真敲响了任家的大门,这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任家的门前很快是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任先生听说贾义珍在敲自己家的门,冷笑道:他还有脸来见我,怕是落魄的连口吃的都没了吧,也罢,看在同乡的份上,打发他几个铜钱,把他轰走吧。 任家的管家出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拜帖回来了,跟任先生说:老爷,那贾以真说让您一定打开拜帖看看。 任先生耐着性子打开拜帖,不由得一惊,只见拜帖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儿:真画还在。 任先生收了拜帖,赶紧吩咐管家让贾以真进门。 贾以真迈着踏步地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解下背上的一个破旧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幅画卷,哗啦一抖,正是任先生家祖传的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 任先生凝视片刻,笑了起来:贾以真,你又想来糊弄我的钱?你说这画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贾以真淡淡地说道:俗话说货不怕假,就怕比,任叔叔,黄探长派人还回来的那副赝品应该还留着吧,拿出来比照看看不就知道了? 任先生赶紧吩咐人把那副赝品取出来,与贾以真带来的画放在一起对比了起来,见看两幅画是非常相似,但是在神韵上还是显露出了差别。 任先生的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冷汗,果然贾以真带来的画才是真迹原画。 贾以真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任先生,原来贾以真制作了两副赝品,第一幅是穷尽心血做大了九成九的真,而第二副却是故意做的差,稍稍逊色了一些,同时拿到这两幅画时,任先生心中必然认为两幅画其中有真有假的念头,在第二幅赝品的衬托之下,便觉得第一幅是真画了,这个就叫先入为主,能成功骗过巡捕房的黄探长,靠的也是这种障眼法,黄探长背后的那位日本商人是颇有眼力的行家,单凭一副高仿的赝品,很难蒙混过他们,所以第一幅画很快就被看出来是赝品,后来任先生心疼儿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去了第二幅画,日本商人再看那画确实比第一副要高明。自然就会认为是真迹了。 原来贾以真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既可以保画,又可以救人。 任先生听完之后,都惊呆了,心里又惊又喜,惭愧的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一直错怪你。 贾以真微微一笑,说:我要是早给您透了底,您送画时神色言语能不露破绽吗?您事后在我家门口破口大骂,变着法的寻我的晦气,这也不是坏事,您越是心疼怄气,这黄探长与那日本商人越是坚信你送去的画是真的,但是您这么做砸了我的招牌,害得我下半辈子没饭吃了,事到如今,风平浪静了,我前来登门讨取制作赝品的费用。 任先生一愣,立马明白了贾以真当初为何开口要那么高的价钱,原来贾以真一开始就用自己下半辈子的生计做局。 任先生也是言而有信,连忙吩咐人去取钱,贾以真把钱塞进带来的破包袱里,连带着那副天王送子图的真迹也一齐装上了,背上包袱,转身就要往外走。 任先生赶紧拦住贾以真:慢着,你怎么把画也给装上了? 贾以真头也不回地说:画原本是想还您的,只怪您太不仗义,您不明内情,心理气上门骂我,雇人到我家闹事,这都有情可原,可您指使人半夜里往我家里扔火,险些烧死我一家老小,实在歹毒,念在咱两家是世交,我也不记恨您,这幅天王送子图就算您给我当赔礼了。 任先生急了,大喊一声,几个健壮的仆人就拦在门口。 贾以真看都懒得看一眼,说:你要想抢画,我可以把画留下,但是我出去之后就会把事情宣扬一通,黄探长知道了事情的内情,到时候自然来找您要真画,您要是想杀人灭口,也可以,不过刚才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亲眼瞧着我进了你们家的门。 任先生一下儿就蔫了,也不敢让人再阻拦了。 贾以真大踏步地走到门口,忽然回过身,冲着任先生嘲讽的笑了笑:任叔叔,其实您刚才真的要是把画抢了回去,我也不会真把事情宣扬出去,我虽然是不成器的江湖游子,但是也知道您这副画是国宝,说什么也不能落到外国人手里,可是您不该当这东西的主人,因为您没有胆气魄力,这画在您您手,倒不如在我手里安全。 第二百九十六章 鲤鱼报恩 贾以真带着画走了,回家的路上,路过鱼摊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条大鲤鱼去河边放生。 贾以真在河边遇到一个熟人,这人姓杜名玉,因为是个读书人,大家都称呼他杜秀才,杜秀才娶了一个娇妻陆氏,夫妻俩是十分恩爱幸福,唯一缺憾的事就是陆氏嫁过来已经三年有余,但是却没能生下个一男半女,到处是求医问药,用了许多偏方都没见效果,陆氏是着急得不行,但是杜秀才经常安慰她说:不要紧的,儿女都是天注定的,那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妻子几次劝杜秀才休了自己在娶一个,可是杜秀才坚决不同意。 这天,杜秀才在家中是颇为烦闷,怎么待着怎么难受,他就一个人到河边去游玩散心。 他来到了河边,远远看见一个老乞丐在石头上架起了一口黑锅,凑过去一看,只见锅底的干柴已经生起了火,旁边还有一个水桶,水桶里有一条大鲤鱼,这大鲤鱼个头可真不小,通体呈金黄色。 鲤鱼看见有人过来,在水里边扑棱了两下,把鱼头靠在这个桶沿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直直地看着杜秀才。 杜秀才也盯着鲤鱼,看着看着,发现这鱼的眼中竟然流出泪水来。 杜秀才心里十分惊奇,这鲤鱼流泪,他可是从没见过,于是他就对那老乞丐说:大伯呀,这条鱼有灵性,你看它都流泪了,你把它放了吧,也算是功德一见呐。 老乞丐抬眼看了看他,生气的说道:我好不容易逮条大鱼,想靠它打牙祭呢,你竟然叫我放了,有灵性怎么了,有灵性能让我填饱肚子吗? 杜秀才在边上劝了起来,给老乞丐讲了些大道理,说放生以后积了功德就会有福报,可是那老乞丐根本不听,抓起鲤鱼就准备往锅里丢。 杜秀才连忙拦住说:这样吧,你这条鱼多少钱买的?我买了,我买了之后,我放生,这总可以吧。 那老乞丐听他如此一说,眼珠儿一转,坏笑道:你也说这鱼有灵性,如果你想做善事,那就拿出十个钱,我就卖给你,让你做好人,说不定你放了它之后,以后它还会找你报恩呢。 一条鱼就算个儿再大,它也值不了那么多的钱,这老乞丐明显是要敲诈杜秀才。 杜秀才是气得不行,他真想上去把那水桶一脚踢进河里,但是他毕竟是读书人,不会那么莽撞。 杜秀才让老乞丐等着,转身回家去取钱,老乞丐也同意了,不多时,杜秀拿着钱来了,买下了这条大鲤鱼,抱到河边放生的时候,杜秀才还对那鱼说:鱼儿啊,快走吧,游到深处去,我也不指望你报恩,只愿你能做条快乐自在的鱼。 鲤鱼落水之后,围着水面游了几圈,用大眼睛看了看杜秀才,然后往水下一沉,瞬间便没了踪影。 杜秀才很开心,这虽然花了不少的钱,但是救下一条生灵,那也是值得的。 过了没多久,杜秀才的妻子就在河边出事了。 那天杜秀才的妻子来到河边洗衣服,不知怎么就掉进河里,没了踪影,杜秀才得到消息的时候,天还没黑,杜秀才赶紧到河边去寻找妻子,可是在妻子经常洗衣服的河边,只看到一盆还未洗的衣裳,旁边还有人滑落水中的痕迹。 几个村民也划着船在附近的河里帮忙寻找,但是周围几里的水草都扒拉遍了,最后也没找到路氏,便对杜秀才说他的妻子大多是被水里的大鱼拖到湖底给吃了。 杜秀才伤心万分,但找不到妻子也没办法,在家人和亲友们的劝慰下,他买回一具棺材,将妻子的一些衣服就放进了棺材里,葬在了山坡上,建了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就是找不到死者尸体的,就拿一些死者生前的遗物放在棺材里边。 后来,多次有人给杜秀才说媒,让他再娶一个,但是他忘不了妻子,全都婉言拒绝了。 转眼过了一年,这天村里来了个要饭的逃荒女子,手里拿着个破碗,到杜秀才家讨饭吃,正好天黑,女子便请求借宿。 杜秀才见她可怜,便收留她住了下来,还做了丰盛的饭菜请她吃饭。 等女子沐浴更衣后,竟然出奇的美丽,他看着杜秀才的眼神是含情脉脉,似乎很是中意杜秀才。 杜秀才也是聪明人,虽然看出女子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却装傻充愣,故作不知。 女子最后忍不住对杜秀才说:大哥,我叫小琴,咱俩能够遇见也是缘分,你既然没有妻子,不如就娶了我吧。 杜秀才看着这位叫小琴的女子,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谢绝了,他还是忘不了已故的亡妻。 到了这个半夜,杜玉迷糊间就感觉身边儿有个人抱着自己,他瞬间便明白了,是原本睡在西屋的小琴偷摸地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了。 小琴对他是上下其手,杜秀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此时再也没办法拒绝,于是二人就折腾了一夜,行了夫妻之事。 数日之后,杜秀才就娶了小琴为妻,小琴是温柔懂事,在她的关爱下,杜秀才又重新振作起来。 不久之后,小琴的肚子就鼓起来了,这让杜秀才惊喜万分,一年之后,小琴竟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一家人生活的是其乐融融。 就在孩子刚满月不久,小琴正在院里扫地,这时候来了一个背剑的道士。 道士盯着小琴看了一眼,忽然拔剑冲小琴喝道:大胆妖孽,快快显出原形。 道士当即一剑刺了过去,吓得小琴慌忙逃跑,正在屋中读书的杜秀才听到了声音,赶忙是跑了出来阻拦。 道士说:你这书生快让开,你妻子不是人,今天贫道要替你除了祸害。 杜秀才赶忙拦住道士,生气的说道:道长休要胡说,我妻子与我相处日久,怎可能不是人? 道士也不多说,从怀里拿出一面铜镜对着小琴,让杜秀才自己看。 杜秀才往镜子里一看,瞬间就吓坏了,镜子里小琴的面容竟然是一条大鲤鱼。 道长紧盯着小琴,厉声喝道:妖孽,你还做了什么事?还不赶紧招来? 小琴哭着看着杜秀才,说道:夫君,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妖怪,我是河中的鲤鱼精,当初被你救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一直想报答您的大恩,后来你妻子到湖边洗衣时,我就把她拖到水中,变成了一条大鱼,让她没办法上岸,过了一段时间,我就伪装成外地逃荒而来的女子与夫君做了夫妻。 杜秀才听了之后,心里十分无语,但他还是哀求道士饶小琴一命。 道士也答应了,扬言警告说小琴:你这鲤鱼精再敢害人,就打散你的修为。 杜秀才得知自己妻子没有死,赶紧让小琴把自己妻子送回来,等三人来到河边,小琴念了几声咒语,不多时,从河中游来一条大尾巴的鲤鱼,大尾巴鲤鱼游到岸边忽然一跃,竟然跳到了岸上,然后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人,这个是杜秀才几年不见的妻子。 夫妻俩是相拥而泣,夫妻俩牵手带着小琴一起回了家,家里现在也有了一对儿子,一家五口人过得也十分融洽。 村里的陈三爷学了一门儿手艺,烧麻火。 那年呐,陈三爷的母亲风湿病又犯了,再加是疼得死去活来,眼泪横流,陈三爷一大早儿就上集市上去捡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问路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有些干瘦,肩上还搭着一个麻布袋,长得平淡无奇。 老头儿问了路,见陈三爷提着中药又行色匆匆,郁郁不乐的模样儿,就问他所谓何事啊? 简如此愁眉苦脸,陈三爷唉声叹气,也没隐瞒,就把母亲患上风湿病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边诉说是一边摇头,这风湿病是种顽疾,难以根治,只能发病后啊,吃点儿中药缓解一下儿。 陈三爷呀,是个孝子,看着母亲年年被病痛折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自然喜怒于色。 那老头儿一听陈三爷的话,却咧嘴笑了,说道,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湿气入骨的风湿病吗?小病。 陈三爷一脸惊讶,暗想着,这老头儿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这风湿病能吃小病吗? 这老头儿似乎是看穿了陈三爷的心思,对他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以为的大病,只是没有遇到能治的人。 陈三爷一惊,觉得这话倒是不假,这种事情又哪能那么容易碰上呢? 那老头又拍着胸脯对陈三爷说,带我去你家,保证能把你母亲的病治好。 陈三爷一听这话,将信将疑,就带着老头儿往家里赶,内心祈祷着老头儿要有真本事儿。 陈三爷带着老头回了家,那老头儿看到门口捏着膝盖痛苦不堪的老人,立即从兜里边儿拿出一根儿向线箱粗细的绳子,吩咐老人挽起裤脚儿。 只见那老头儿捏着绳子,将一头点燃,又将明火吹灭,弯下腰,仅剩的火星轻轻靠近老人的膝盖,死找准了穴位,猛地点了下去,停留片刻,又立即收了回来,如此反复,那动作是行云流水,沉稳自如,隐隐又潇洒不羁,让一旁的陈三爷看了入神。 也就那一会儿的时间,老头儿已经掐灭火星,把绳子又放回了兜儿里,拍拍手表示结束了。 陈三爷知道这也是遇上其一人了,这用马火治病的事,他也曾听人说起过,不过还是第一次目睹,也听说那箱绳子的东西就是麻火,使用天然麻混合雄黄制作而成,想着母亲的病能治了,陈三爷长舒一口气,赶紧对老头是千恩万谢。 老头儿背着手说,你母亲这风诗几十年啦,少一次可好不了这样,我看你心性不差,也吃苦好学,就传点儿手艺给你。 陈三爷没想到啊,能学门儿手艺,自然是满心欢喜,当天就焚香涉案,对老头儿磕了三个响头,行了拜师礼。 就这样,陈三爷跟着老头儿学起了烧麻火。 老头儿做了一个人形木偶,标出很多穴位,手把手的焦沉,三爷让他从早练到晚,老头儿只待了半个多月就离开了,教了一些常见的疑难杂症。 临走时又给了一本手抄古书,书上图文并茂,写得详详细细,需要陈三爷静心学习,勤加苦练。 这烧麻火可是门儿大学问,既要掌握人体的几百个穴位,又要把握马火的时间,要想学多学好,绝非是一日之功。 老头儿闲不住教陈三爷,短时间也没那时间精力学,不过陈三爷好歹也出师了,简单的病症难不倒他,他烧的第一次麻火就是他的母亲彻底结束了风湿病多年的折磨。 陈三爷烧的第二次麻火是一个生产队上的人,两家相隔不远,干活时低头不见抬头见。那户人姓杨,是个石匠,为人是小气吝啬,尤为积仇。 杨湿匠有个儿子,十岁不到,突然患病,**麻木疼痛。 杨石匠看儿子疼得是哇哇大哭,就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可找了好些个医生啊,没人能诊断出病因,根本是无从下药。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谁家有点儿事儿,不出一天就能人人皆知。 这陈三爷听说后,就主动过去看一看,这一眼就瞧出了病因,告诉杨石匠,这是罕见的**症。 这**症是一种疑难杂症,病如其名,前期**会麻木疼痛,若不及时治疗,啊,**就会逐渐缩进体内,从而异于常人。病虽然不致命,却干系重大。 这阳石降得之后,吓得可是不轻,急忙让陈三爷医治。 陈三爷也没有什么准备的,点燃随身携带的马火,在杨石匠儿子的小腹和后脑勺就开始烧了起来。 陈三爷这动作很是娴熟,到位,认准穴位后就点了下去,也就几个眨眼的时间就烧完了。 不过在杨石匠看来,却觉得这陈三爷欺骗了他什么难知的**症,这不烧几下就好了吗? 他心里是愤愤不平,瞬间就起了记恨。 在陈三爷临走的时候,这羊石匠是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了五个白菜包子作为医疗费。 客客气气的宋陈三也出了门,陈三爷不收,却被硬塞进了裤兜儿里。 那个年头儿的农村呢,家家户户大多贫穷,还拿不出什么钱来报酬,一般呢,也是拿点儿鸡蛋啊。米面相抵。 陈三爷推辞不过,就拿着沉甸甸的五个包子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还不到晚饭,嘴馋之下就先尝了一口。 这陈三爷一口咬下小半儿,立马感觉不对劲儿,他赶紧吐了出来,仔细一看,只见包子里边儿全是蛆虫,散发着一股发酸的恶臭。 这是放了多久的东西,还拿出来给人吃,这分明就是践踏人。 陈三爷气得是瑟瑟发抖,绷着脸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把包子收拾好,一股脑的全扔了,这事儿啊,鲜有人知,也就这么过了,陈三爷烧的第三次麻火是隔壁村的人,那人姓李,脑袋没头发,顶着一个大光头,这人们也就叫他李光头。 这李光头家里那以前是地主家庭,虽然在斗争中受到了波及,可是它上面有人没被彻底清洗一空,所以面对同村人依然有份优越感。 这李光头的老母亲呐,也有风湿病,听说陈三爷会烧马火,这一大早儿就背着来了陈三爷家。 陈三爷看李光头上了年纪的母亲脸色苍白,以为是风湿病痛的原因,也就没有去多问,拿起麻火就开始烧了。 可是刚烧完不久,李光头母亲脸色一变,整个人就开始呕吐不止,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呐都奄奄一息了。 这李光头当即是怒火冲天,向陈三爷讨要说法,觉得他是失手了,烧到了老人不该烧的穴位,这不然,送来的时候,老人相安无事,这为何烧完了不久,脚头不止呢? 那一瞬间,陈三爷也吓坏了,也蒙了。 那几个疑难杂症的穴位是老头儿手把手教他的,他闭着眼睛都能烧,又怎么会弄错呢? 陈三爷想不明白,也百口难辩,在李光头喋喋不休的纠缠下,赔了一大笔钱,才算息事宁人。 又过了几天,陈三爷才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李光头的母亲哪天是感冒发烧了,一早吃了些草药,谁知早上风大,又受了凉,所以呀,才会吐的。 那李光头啊,是知道原因的,不过是借题发挥,是故意坑的钱财。 这陈三爷知道真相之后,沉默了好几天,他前思后想,觉得出师不利。 这看来啊,是老天爷不赏的这碗饭吃当晚,陈三爷就焚了古书,跪在地上指天发誓,以后再也不烧马火了。 就这样,陈三爷呀,取学了木匠,往后谁患病找他,即使给再多的钱,他都拒绝了,有人就问他了,这好好的手艺放着,为什么不烧麻火了呢?陈三爷一声叹息,答非所问地说:唉,木匠就挺好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乞丐之谜 陈三爷弃医继续当了木匠,一天正在家里做木工活,突然来了个乞丐,举着一个破碗,伸着脏兮兮的双手想讨口饭吃。 陈三爷心善,施舍了一些吃的给乞丐,不成想乞丐拿着讨来饭,刚走了几个胡同,就被几个小孩子戏弄,讨饭的饭碗还被扔进了茅坑里。 这一切让一个叫钱百万的人瞧见了,他赶忙把孩子驱散了。 欺负乞丐的那群小孩为首的叫詹天福,这个孩子钱百万认识,还跟他爹詹老板还是好朋友,等下午跟詹老板喝茶的时候,钱百万就跟詹老板说了这事,詹老板对于此事很重视,回头就带着孩子找到乞丐,让孩子给乞丐道了歉,还赔乞丐了一个碗。 但是这个小孩詹天福因此却恨上了钱百万,认为就是他在自己父亲面前告状,才害得自己受到责骂,于是他决心报复这钱百万。 钱百万养了只鹦鹉,这个鹦鹉嘴很巧,会说很多话,这天清早钱百万打算去外面遛鸟,却发现自己养的鹦鹉死了,钱百万很生气,让人一打听,原来是詹天福带着一帮小孩,半夜里爬到墙头,用弹弓给打死的。 钱百万本打算去找詹老板,可是还没走到詹家,转念一想,又转身回来了,坐在家里叹气说:算了,毕竟詹天福还是个小孩子,不要因为这么一只鸟伤了和气。 钱百万没打算追究,但这个事很快就传到了詹老板的耳中。 詹老板扒拉着儿子的衣裳,让他背着几根金条,去钱百万家里请罪,钱百万见状,忙把孩子扶起来,责怪詹老板:詹老板,你怎么能这样对孩子呢?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不该这样管教孩子。 詹老板直叹气,说自己就这么个独苗,恐怕娇生惯养学坏了,因此在管教孩子上面一直很严厉,没成想这管教来管教去,身上的臭毛病是越来越多。 钱百万就劝慰说:管教孩子呢,你得讲究方法啊,不能因为犯了错,就下狠手教训,那样只会让孩子变得越来越叛逆,我们做父母的要学会和孩子做朋友。 过了两天,钱百万花钱买了一只鹦鹉作为礼物送给了詹天福,还告诉他说:小孩儿,这鹦鹉的嘴很巧,只要肯耐心教,它会说很多话呢。 詹天福一看鹦鹉,也是乐坏了,詹老板也很高兴。 钱百万说小孩,你可不能再来我家捣乱了,我送给你一只鹦鹉,你在家玩就是了。 钱百万肚量大,但是被欺负的那个乞丐却一直记恨着詹天福,每回一看见詹天福,就唱讨饭歌骂他。 詹天福气坏了,说:你这乞丐,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我爹也赔你的饭碗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乞丐也不听,照旧漫骂,这让詹天福很恼火,可一帮小孩子再怎么闹腾,无非就是小打小闹,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孩子们很快也没兴趣闹了,但是乞丐见了詹天福,依旧张口就骂,弄得詹天福很苦恼,只能见着乞丐就躲着走,可是这乞丐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他竟然跑到詹天福家门口骂了起来,詹天福不敢出门了。 詹老板也很苦恼,找人把乞丐赶走,但是乞丐前脚一走,后脚就又回来了,总不能打人家吧,何况人家还是个乞丐。 詹老板长吁短叹,找钱百万商量对策,钱百万说:一个臭乞丐,你多打发点儿钱不行吗? 詹老板无奈的说:我给了呀,不好使啊,给的也不少,但是这家伙就是软硬不吃,咱们又不能跟他对着骂。 钱百万想了想,又说:我们确实不能跟他对着骂,但是有些东西可以,我不是送给你家孩子一只鹦鹉吗? 詹老板一听,眼睛一亮,兴奋的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詹老板赶紧回到家,让儿子训练鹦鹉骂人,教鹦鹉说:乞丐混蛋,乞丐混蛋。 这个鹦鹉很机灵,没过几天就学会这句骂人的话了,当乞丐再来叫骂的时候,詹天福就把鸟笼子挂出去。 鹦鹉的嗓门又响又亮,一开口就把乞丐给骂傻了,路过的人也都停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鹦鹉骂人。 乞丐最后是悻悻而去,詹天福父子是大获全胜,开心极了,但是第二天早晨一开门,发现家门口的周围坐满了乞丐,那些乞丐就质问詹老板:你为什么教你的破鸟骂我们这些当乞丐的? 詹老板赶忙解释,解释了半天才把堵门的乞丐给劝走。 一群乞丐刚走,那个乞丐就继续来叫骂,这一次詹老板无论如何不敢让儿子再把鸟笼子挂出去了,这万一再弄一大帮乞丐来,那可怎么办呢?他只好又去找钱百万想办法。 钱百万琢磨了琢磨,说:这乞丐是人吧?既然是人,总得有个名字吧。 詹老板眼睛又是一亮,他派人去打探乞丐的名字,结果打听到这乞丐的名字,姓黄名尚,当乞丐再来叫骂,詹老板把鸟笼子挂出去。 这鸟笼子里的鹦鹉一开口,不仅把这个乞丐给骂傻了,就连街上停下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傻了。 整个城仿佛都听到了那响亮的叫骂声:黄尚混蛋,黄尚混蛋。 等詹老板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詹老板的家被官府给抄了,詹老板一家这个惨呢。 钱百万透过茶楼的窗缝看到詹老板带着全家老小拖着讨饭的棍子,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城里,他就摇头叹气笑了,然后一杯茶恭恭敬敬地端给坐在前面的人,说:请喝茶。 钱百万对面坐着那个姓黄的乞丐,他不喝茶,笑嘻嘻地问:钱老板,还满意吗? 钱百万点头说:相当满意,你没让我失望。 乞丐依旧笑着:我们可是非常讲诚信的。 钱百万递过一包东西,乞丐接过来往怀里一揣,哼着歌走了。 城里的人们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琢磨了半天才发现,一是城里讨饭的乞丐们不知何时都没影儿了,二是南大街原本属于詹老板的那几十间铺子,如今全变成前百万的了。 詹天福本来是富家公子,可偏偏命运开了个玩笑,现在成了乞丐再也换不回来了。 归根究柢是善恶有报,凡事皆有因果。 古时候,城中有位王员外,是家财万贯,妻子呢,美若天仙。 唯一不足的是儿子顽劣不堪,十五岁的年龄,别人家的公子都考上了秀才,他却痴迷唱戏,流连青楼,还时常啊跟人打架。 **惹是生非。 这人们就议论开了,说这王员外为人谦和善良,那可是全城有名的大山人,这这怎么生了个这么败家子儿啊,这儿子随谁呢? 你可说***赌抽,你说哪样他不干吧? 这天呢,老管家匆匆地冲进府里,压低声音说,老爷不好了,公子又闯祸了。 跟在老管家身后的王公子,你看这相啊,脸上还化着戏装呢。 他惊慌失措地喊道,哎呀,爹呀,救救我呀。 这王员外看看儿子,怒闹的说,这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又怎么了? 这个时候,老管家接过花头说,老爷公子在醉红楼跟一个外地人争姑娘,把人家给打了。 这王员外叹口气,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个女这么个玩意儿。 拿些银子吧,赔给人家。 不料老管家摇摇头说,老爷,我去把公子拉回来的。 途中,那个外地人他从僻静处跳出来,要报复公子,这公子就一脚踹过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这头刚好磕在石头上,血流满面,当场就没劲了。 王员外惊得是跳了起来,什么出人命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王公子哭着哀求道,爹啊,你可得救我呀,我就这么你一个儿子。 这王员外气得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人命关天,就是我愿意倾家荡产也未必救得了你这老管家想了想说。 哎,老爷,我倒有个主意。 您记得您出钱开设的周鹏吗? 这说起来呀,王员外家本在临县,这十几年前,尹家里是遭了灾,烧死了好几个原配妻子也惨遭不幸。 火灾,混乱中又丢了年幼的儿子。 这采取居家搬到本县,离开那个伤心地。 现在的妻子呢? 是续弦,这儿子也是后来生的。 因为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这王员外新建府邸时,就请了个风水先生勘察,在这个府内打了两口井,而且是广结善缘,在城里开设周棚,为流浪的乞丐提供饭食。 那上百个乞丐经常是聚在那里,连外线的乞丐都闻风而来。 这此时老管家提到的周鹏,王员外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老管家就小事说了,老爷呀,那儿不是有很多年轻人吗? 我看和公子长得倒也很像,是不是可以这样? 这王员外听了犹豫道,这行吗? 这老管家说,哎呀,这公子喜欢唱戏,他平时进出门儿脸上都带着妆。 而且公子白天喜欢睡懒觉,晚上这个青楼里灯光暗淡,这我看呢,也没多少人儿特别清楚公子的容貌。 只要有个五分像,换上衣服,那差不多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王员外点点头,沉吟道,这不过是有可能送命的,有人会肯吗? 老管家又说了,乞丐的命不值钱,我许诺那人只要肯冒充,万一不用偿命,我们出钱摆平了他,就可以留在府里当差,做这个公子的侍从。 那万一送命了,就给他风光大葬,还给他的亲人送一大笔钱,那肯定有人愿意看。 哎,这公子一听有活路,他赶紧也哀求王员外,这王员外也是无奈地点点头,再问老管家,那这个孽障怎么办? 把这个念账藏在哪儿呢? 这一个大活人。 哎呀,这就得委屈委屈公子了。 既然是李代桃僵,那公子就去假扮那个乞丐。 公子扮成那个乞丐后,先在乞丐人群里混几天,看看风声,这万一事情闹大了,就混出城去,反正不会有人注意一个乞丐的动向。 不管怎么说,先保住性命,以后再慢慢地发展,不行还可以回老家,那片宅子不是还没烧光呢吗? 这说到这儿,王员外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赶忙出了嘴。 王员外想了半天,爷愣是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是点点头,让老管家去办了。 这粥棚里的乞丐很多,老管家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年轻人,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体和形态跟王公子差不多,这面目嗯,也有几分像。 这老管家**乞丐化上了戏装,哎,这一话别说更像了。 然后这老管家又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准备打点官府等事宜。 此时啊,这最难受的其实就是那王公子了,他虽然是性命无忧了,但无奈之下,他只能装作乞丐,跑到周鹏附近的破庙去住。 哎哟,你看他这个蚕相哦。 洗去脸上的戏装,涂上些灰尘,也确实像个乞丐。 不过这乞丐的日子那可比他想象的要痛苦多了。 那乞丐脱下来的破衣服一股馊味儿,又脏又臭。 还有栀子爬来爬去,他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呀? 他不停地抓挠,睡不着觉。 那乞丐们也都笑话他,一个老乞丐告诉他,嘿,你呀,你慢慢你就习惯了。 刚当乞丐都这样。 嘿,这位可能以前也是从豪门大户里出来的。 说到这乞丐吃的,那周鹏,平时这王公子从来没有去过家里开设的周棚,但是现在不得不跟随着乞丐们一起去粥棚喝粥。 但见别的乞丐是有的用晚,有的用惯,领了粥之后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王公子拿着乞丐的破碗也要了一碗,结果一看呢,那粥里沙子明显还没淘干净,而且这一闻还有股霉馊味儿。 这王公子大怒,这这发霉的这米怎么吃啊? 这佘周的眼睛一瞪,说,你这要饭的还嫌周搜告你。 要不是王员外这些年出钱开设周棚,这原来官府的粥棚里呀,连发霉的米都没有,全是清汤,刮辣水的,喝去吧。 这时候,一位老乞丐就拉过王公子说,嘿,知足吧,要是靠官府的,周鹏那几天就得饿死。 这周鹏没有毫米用大,要连乞丐都能吃得饱喝得足了,那都当乞丐了,哪还有人干活啊?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功夫,旁边有个乞丐就盯着王公子看了半天,说,哎哎哎,你们看哎,这小子都长得有点像王员外那家的公子。 诶。 这佘周的也听见了,讽刺道,哼,长得像有个屁用啊。 人家是公子命,他是乞丐命。 众人是一哄而笑,这王公子听了,可吓了个半死,他这冷汗都吓出来了,他暗骂那个多嘴的乞丐,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怎么就你话那么多呢? 这王公子吃了那发霉的粥,平日里他吃好的喝好的,他这身子哪儿受得了啊? 是一连拉了三天息,痛苦万分,可能是闹了个急性肠胃炎,得吃点儿消炎药。 嗨,那前儿哪儿找去? 幸亏是老管家趁人不备,偷偷的就给他送来点儿好吃的,同时告诉他呀,那外地人的尸体已经被官府发现了。 现在是给官府里使了银子在拖延,最好是查不到凶手不了了之。 不过那天路上虽然僻静,也有可能路人看见了,正在一个个的寻找,花钱买通呢。 他还得再委屈委屈,多当些时日乞丐。 这王公子虽然是叫苦连天,但毕竟是怕死,不敢声张。 过了好几天,他渐渐适应了,这喝粥也不闹肚子了,晚上也能睡着了,而且还能准确地抓住狮子,俨然就是合格的乞丐了。 而在另一边的府里,那个乞丐正在老管家的训练下,学习怎么当公子。 这王员外也不管,只是偶尔来看一眼,大概是看看这老管家管教的太认真了,他就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嗨,就是演个戏,不用那么认真吧。 老管家笑了笑,说道,老爷,这演戏也得演得像才行啊。 那否则让人家发现了,咱们不白费这么大的苦心了吗? 这王员外听到这儿,也点点头,嗯,怎么说也不无道理,这少爷在乞丐帮里头混得如何呀? 不会太受罪了吧? 啊,您放心吧,老爷有我呢,不会让公子吃大亏的。 王员外看着乞丐庄的假公子,出了会儿神,他想什么呢? 他此时在想,啊,这这么一个乞丐,都比我家那儿子强。 他对老管家说,呀,这孩子不错,**他留下吧,以后给公子当个伴读什么的,没准儿啊,也能考取功名。 这少爷的事儿还没了,这王员外突然是病倒了。 哎哟,突然这是得了个什么病啊? 也不知道口齿不清,昏昏沉沉,这下儿可急坏了夫人。 这夫人平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待在府里是念念经,拜拜佛。 老爷这一病,他赶紧去找老管家商量,快去请大夫吧。 老管家请来当地最有名的大夫,这大夫看完后却说说,老爷这是神不守舍,外邪入内。 这夫人忙问,那该如何医治啊? 这大夫摇头叹息,这呀不是医药能治的。 看看能不能请到高僧做做法吧。 这老管家又请来高僧道士折腾了一通,同样也没啥效果。 这王员外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目光呆滞地看着夫人,就用手指老管家,却说不出话来。 三天过后,这王员外居然一命呜呼了。 这夫人是哭天抢地,老管家张罗着办丧事。 办丧事当然要孝子福陵啊。 可王公子披马戴孝时,这夫人一眼看见了,顿时就愣住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真假秀才 夫人看着眼前之人,急忙说道:老管家,这...这不是少爷呀。 管家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俯身在夫人耳边轻声说道:夫人,您糊涂了,这明明是公子,怎么会错呢? 夫人惊慌地看着老管家: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的儿子我会不认得吗? 老管家摇摇头,肯定的说道:这就是公子。 夫人真有点急了。心说这怎么管家瞪着眼说瞎话呢,夫人看了看左右两旁的仆人,问道:你们说,你们说这是公子吗? 仆人们都不明所以,惊慌失措地看着夫人跟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夫人这时候才发现,除了自己身边的侍女,外面大多数的家仆都换新人了,剩下没换的大多都是在外边办事的,平时不在府里,自己也都不熟。 夫人看着披麻戴孝的公子,又看看老管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些日子我没见到少爷,老爷还说他是出门游玩去了,我可算明白了,是不是上次你出的馊主意,让老爷吓唬少爷,把少爷吓跑了? 老管家摇摇头,装傻充愣地说:我出过什么馊主意呀?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夫人急了:你说让人装死吓唬少爷去当乞丐,过几天受苦的日子就能走正道,我当时就不同意老爷这么做,没想到老爷还是答应你了,这就是你找回来的乞丐,对不对?那我儿子呢?我儿子哪儿去了? 老管家不理夫人,对侍女说:夫人急火攻心,你们快快扶她回后院休息。 夫人很是生气,怒声说道:我要报官。 老管家猛然回头,苍老的眼睛里射出渗人的寒光,冷声的说道:你想报官那就去报,但是你以为十几年前的那场火灾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此话一出,夫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张口结舌,美丽的脸庞上血色全无,侍女吓坏了,赶紧把夫人送回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老管家带着公子进了后院,让侍女都通通退下。 老管家口气缓和了些,跟夫人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当年的事我都清楚,但老爷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为难你了,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张扬出去,毕竟说到底,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就认下这个儿子,只要他当了老爷,你仍然是府里的老夫人,我保证他会像孝敬亲娘一样孝敬您,但是你若真去报官,别说官府信不信,就是官府相信我掉了包,当年的事翻出来,你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夫人的脸色苍白,喘着气说道: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什么?你真知道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说,又为什么弄回个乞丐来当公子?我看着这乞丐八成是你儿子,你想夺取我们家的家产。 老管家严厉地说道:我在王家当几十年的管家,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我说这孩子是王家的公子,他就是,不用说别的了,今天的这个事情,你同不同意? 夫人痛苦地说:他要是做了公子,那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还在外面当乞丐呢。 老管家冷冷地说:他这是在替他爹赎罪。 正在这个时候,府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儿,只听有人呵斥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这个要饭的去别家要,没看见我们府里有丧事吗?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连哭带喊的嚎叫声:让我进去,我是王家的公子,死的是我爹,让我进去啊。 老管家冲出后院儿,厉声喝道:什么人在吵闹?给我轰出去。 王公子衣着破烂,灰头土脸,活脱脱的一个乞丐,正在门前吵闹,一见到老管家可是见到救星了,他更是大呼小叫。 老管家翻脸不认人了,让家丁把他轰了出去,成了乞丐的王公子被痛揍了一顿后,一瘸一拐地回到破庙。 一个侍女偷偷地跟上去,把他叫到角落里,告诉他说:如今你已经不是公子了,夫人也没办法,只能让我给你送些钱来,拿这些钱快走吧,有朝一日发达了,再回来把老夫人接走。 王公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去官府告他们去。 侍女又劝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夫人再三嘱托,让你别报官,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侍女走了之后,王公子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反正现在手里边有钱了,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恢复了往日王公子的风采,然后写了一份状旨,跑到衙门口击鼓鸣冤。 县官一看状旨,吓了一跳,这王员外是本地的大户,这乞丐换公子的事又太过离奇,他不敢怠慢,马上升堂审案,老管家就被传到大堂上,大声喊冤,说压根没这回事,还说此人就是个无赖乞丐,平时就在王家的粥棚里蹭粥喝,还因为粥棚里的粥不好喝和人吵过架,昨天夜里,他听说王府的老爷过世,平时又听人说过,他和王府的公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竟然丧心病狂上门冒充公子,讹诈我们,我们家的公子现在正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呢,哪容他如此无赖。 县官就问王公子:你说你是王公子,老管家说你是乞丐,双方各执一词,你可有什么证据? 两人互相看看,老管家忽然说,每天去粥棚吃饭的乞丐,那都是人证。 县官立刻让人去粥棚把乞丐们找来,此时正是粥棚开饭的时间,乞丐们正在吃饭,被官差们一叫,全都跟着来了,大堂上都快挤不下了,县官只好让他们站在堂外,挨个上前来作证。 首先出来作证的就是赊粥的周鹏,他指着大堂上的王公子说:此人确实乞丐,也确实因为粥不好喝而跟我吵过架。 第二个出来作证的是一个乞丐,他说他自己确实说过,这个乞丐长得有些像王公子,那还被他臭骂了一顿呢。 台下的众乞丐也纷纷跟着起哄,证实二人说的话属实。 紧接着,老管家又叫来府里看门的家丁,证实了昨晚这个乞丐确实曾经闯过府门,当时是穿得破破烂烂,可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县官听完之后,认为老管家说得有理有据,而这个乞丐说的故事简直是异想天开,就当庭宣判是讹诈,王公子大喊不服,并要求王夫人前来作证。 县官大怒,呵斥道:大户人家的女眷,岂能随意抛头露面?你这乞丐分明就是无赖,于是便让人打了王公子十几板子,这板子刚打几下,王公子就受不了,被疼得昏死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道:别打了,我愿意为他作证。 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员外的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进了县衙。 既然人来了,县令知道事情闹大了,索性就把王公子也叫上堂来一起对峙。 由于王夫人的出现,事情发生了逆转,王夫人一口咬定乞丐公子就是自己的儿子,把县令也弄迷糊了,这别人都能认错,但是天底下可没有认错儿子的娘。 老管家看着王夫人,笑道: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王夫人流着眼泪说:天大的罪孽由我来承担,跟我儿子无关,他是王府的公子,我身边这个才是假的王公子。 老管家仰天长啸,眼泪却流下来,哭诉道:几年前的一个深夜,有两个乞丐到我们家讨饭,男的自称是个秀才,说家里遭了灾,就带着未婚妻进城寻亲,路上丢失了钱财,才沦落成乞丐,当时我家老爷敬他是个读书人,便好心收留了他们,没想到等那秀才洗完澡后,他的容貌和老爷长得很像,这二人住了几日,老爷与那秀才谈诗论词,颇为投机,谁料一天夜里忽然起了大火,烧了好几间房子,当时老爷的房子烧塌了,夫人遇难,老爷和秀才因为当日喝醉了,都睡在书房,老爷喝得少些,侥幸逃脱,这秀才却被烧死了,后来,老爷那两岁的独生子也在清理火场的混乱中被人偷走了,一年之后,老爷就带着全部家当搬到了这里,又娶了那秀才的未婚妻为夫人。 老管家的话说到这,夫人急声喊道:这些事情人人都知道,你此时说这些干什么? 老管家笑了笑,说:原来的夫人容貌丑陋些,脾气也大现,但是人还是很善良的,当年老爷还是秀才的时候,入赘进来的时候,他们的婚礼还是我张罗的呢,老爷是善心人,他们夫妻俩对我们这些下人事真的很好,所以我发现老爷和夫人遇害后,就把公子偷走了。 夫人听到这,大吃一惊:你说当年的小公子是你偷走的,你胡说什么?老爷和夫人遇害,老爷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夫人的眼睛碰上老管家冷冷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老管家哼了一声:你那秀才丈夫好手段,骗过了所有人,当时连我都骗过了,他和老爷长得原本就很像,又被火烧伤了脸,加上他刻意模仿老爷的行为举止,最了解老爷习性的人是夫人,可惜被烧死了,所以我们都被骗过了,直到那天晚上,我去喊小少爷吃饭,途中路过你们的房间,听见你屋里有男人的声音,我忍不住偷听,居然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你的丈夫发现自己和老爷长得很像,就心生毒计,用了几天的时间模仿老爷的言行举止,然后找机会把老爷灌醉,还和老爷互换了衣裳,放火烧了夫人的房间和老爷的书房,然后还故意烧伤脸冒充老爷,谋夺了王家的家财,他要和你从此过上这般神仙的日子,你当时痛骂了他,但还是听从了,也正是你骂他的话,让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没有参与这件事儿,我想要报官,但苦无证据,而那时所有人都相信了你丈夫就是老爷,我怕他接下来会对小公子下手,只能连夜把小公子偷走,放在我乡下姐姐家里养大,我则装作毫无察觉,继续忠心耿耿地为他办事,好谋取信任,其实我是在耐心等待着为老爷和夫人报仇的机会,苍天有眼,让你俩生了个顽劣不堪的儿子,于是我趁机出了这个让公子当乞丐的主意,由于你的阻拦,你那秀才丈夫也一直没有同意,直到这一次,他终于同意了。 县令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他问老管家,你承认这乞丐是你府上的公子,只是你要状告他们一家三口,不是真正的王家人,对吗? 老管家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现在真正的王家人只有一个了,就是府里的这位真正的王公子,也就是被我偷出来放在我姐姐家养大的王公。 此时挨了板子的乞丐公子喊叫了起来: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分明是编个故事,谋夺我王家的财产。 老管家冷笑道:我这些年的隐忍不是白隐忍的,我年前拿到了王家的族谱,里面记载了一个秘密,我家老爷是入赘的,已经不在族谱里,但他仍然是王家的血脉,这秘密对他同样有效。 县令问老管家是什么秘密,老管家掏出族谱递给县令。 族谱上写着,凡是王家血脉,无论男女口中牙齿,均比常人多出一颗,那么多处一颗的牙齿长在上颚内侧,代代如此,从无差错。 族谱纸张笔墨十分古朴,一看就是真的,而且老管家表示,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去请王家的族人前来作证。 听完这番话,原本脸色苍白的王夫人忽然是面如死灰,昏死过去。 县令顾不上管她,命两个公子将嘴张开,顿时堂上众人一起发出惊呼,正如老管家所说,府里的这位王公子上颚真的就长着一颗奇怪的牙齿,而成了乞丐的王公子,却与常人无异。 至此真相大白,老管家是老泪纵横,恳请县官将王府的财产判给真正的王公子。 县令叹了口气,看着老管家说:只怕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家老爷也就是那个秀才,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得怪病,只怕是你的手脚吧。 老管家直起身子,毫无畏惧道:没错,我用的是从苗疆买回来的一种毒药,大夫查不出来,中了这种毒的人,五脏六腑如火烧般灼热,痛苦万分,说不出话,偏偏又十分清醒,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他没能骗过所有人,这叫恶有恶报。 县官命人将老管家押进死牢,将府邸交给真正的王公子,而乞丐公子则被判带着王夫人离开本县,杀人的秀才已经抵命,不再株连无辜妻儿。 王公子提出用万贯家财卖老管家不死,但是县官却断言拒绝。 乞丐公子雇了辆车,带着母亲凄凉地离开了县城,忠心的侍女则一直跟随着他们,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夫人,半路上夫人忽然醒来,凄凉的高喊着:错了,你们都错了。 夫人哈哈大笑,笑完又哭,显然是疯了。 乞丐公子也跟着大哭起来,虽然身上有些钱,但他压根儿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而老管家在牢里等死,王公子每天是带着食物前来看他。 老管家平静地告诉王公子,自己年纪大啦,死不足惜,只要他好好的把家业发扬光大,那自己就算对得起老爷和夫人啦。 王公子是含泪点头,待王公子走后,县令就来了县令,给老管家带了一壶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老管家不明其意,县令喝了口酒说,我给你带来点儿消息,可能你不太爱听,所以想喝点儿酒吧。 两个人喝了几杯县令说,王员外在搬到本县之前,你们府不叫王府吧。 老管家点点头,老爷是入赘的,原来的府邸是夫人父亲的姓刘,刘老爷去世后仍然叫刘福县令给他倒了一杯酒。 说当时两岁的小公子也姓刘了。 老管家点点头,不过老爷私下里给孩子们起名字,是姓王的夫人不计较,大人也都这么叫,让老爷高兴,大活之后,搬到这边儿就改名叫王福了。 不过这跟老爷没关系啦,因为老爷已经死了,是那个秀才改的名字。 县令喝了一杯酒,说,我们到林县去了。 对当年遭受火灾的尸体开棺验尸人虽然是被烧死的,但骨头变不了棺材里的老爷后脑上有钝器敲击的痕迹。 估计是砚台一类的东西,重点是他的上颚并没有那颗多余的牙齿,这老管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他猛地跳起来,大喊道,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县令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请了四个县的五座分别检验过,结论都是一样的牙床骨头天生如此。 绝对没有外力改变过,而且夫人的后脑勺上也被顿气敲击过,老管家抱着脑袋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知县有点儿同情地看着他说,还有个更坏的消息,我让人去检验了。 刚入殓的王员外,也就是你说的秀才的尸体。 他嘴里边儿虽然没有那颗牙齿,但仵作说,从颧骨形状看,原本那里有一颗牙齿的,虽然拔掉了,但痕迹还在。 老管家呆呆地看着县令,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县令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因此并不解释。 老管家盯着牢里的油灯,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第二百九十九章 鼠精报恩 那天晚上,老爷和秀才一起喝酒,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扶进书房,老爷突然睁开了眼睛,偷偷拿起砚台,对准醉倒的秀才的后脑勺儿就猛地砸了下去,然后老爷就回到自己的卧房,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夫人,然后在外面再放上一把火,销毁掩盖一切证据,有了自己的安排,谁会仔细查看烧焦了的人是不是死于火灾呢? 等大火烧起来,老爷拿出准备好的钳子,伸进自己的嘴里拔掉了牙,大火盖住了他的惨叫声,他又拿烧红的刀在脸上烫了两下,因为秀才的脸上没有痣,自己的脸上却有两颗痣,等一切准备好了之后,他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火场,指挥着老管家和下人救火,没人能发现有什么不对。 脸上的伤是火烧造成的,嘴里流出的血也是火场里受伤的,没人质疑他是不是王老爷,因为他本来就是真正的王老爷,从那天之后,它会变成纯粹的王老爷,而不是入赘王府的王老爷。 那这份杀心是从秀才和他的未婚妻来的时候,两人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站到众人面前,大家都在惊叹秀才和老爷长得有多像,而老爷的眼里却只有另一个人,那就是秀才的未婚妻,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的女人,而自己却每天都要陪伴着这样一个丑陋的女人,秀才如此贫穷,如此寒酸,却有这样的美人相伴,自己入赘娶了丑女,又不许纳妾,不许进青楼,纵然这家财万贯,这一生又有何乐趣可言呢?如果为了子孙后代,可自己的儿子最后还是要姓刘,现在孩子还小,大家给他面子,叫一声王公子,可儿子成年入族谱的时候,还是要姓刘的,这一点妻子是不会让步的,因为刘家人丁零落,父亲没有亲属,如果儿子姓王,刘家人可就绝后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招赘自己,可是如果妻子死了,那自己就是一家之主,这府邸就可以改叫王府,至于那美人,只要自己有意从秀才手里抢来,应该不难。 老管家突然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喊了起来:不对,老爷就算为了当一家之主,要杀夫人,为了得到秀才的未婚妻,却不一定要杀秀才,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比如用钱来收买,就像你说的,要从秀才手里抢人,钱财难道不是更方便吗?何况就算他为了省事把秀才一起杀死,为什么又要在秀才的未婚妻面前假扮秀才呢? 县官点点头说:这事一开始我也没想通,直到我去看了王夫人,也就是你说的秀才的未婚妻,她疯了,只知道哭哭笑笑,说些胡话,她知道自己丈夫杀人已经十几年了,背负着这么重大的罪恶都没疯,每天只知道吃斋念佛,超度亡魂,怎么会忽然就疯了呢,失去了荣华富贵,我看她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从她没有条理的胡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他们在住下的第二天,王老爷就灌醉了秀才,然后偷偷到秀才的未婚妻房间去表达了心意,但被对方言辞拒绝了,不过秀才的未婚妻并没有对秀才说起这件事,只是催秀才快些上路回家,我想秀才一定向王老爷提了这件事,这也是王老爷第三天就仓促下手的原因,他知道以秀才未婚妻的刚烈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被谋害了,必然不会屈从,还可能会闹出大事来,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在秀才的未婚妻面前冒充秀才,说自己杀了王老爷一家,如此一来,秀才的未婚妻反而不敢声张,他知道自己那颗古怪的牙齿瞒不过秀才的未婚妻,所以才动手拔掉,反正当天晚上的大火可以掩盖一切伤痕,这些都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同床共枕的妻子,她应该是明白了一切,明白跟自己杀夫仇人恩爱度日多年,也因此难以承受真相,这才疯掉的。 听到这里,老管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第二个孩子没有那颗牙,他是老爷的血脉呀。 县官点点头:你终于想到这点了,其实我按你说的,算了算时间,我想那个秀才和他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可能在住进府里的第一天就悄悄圆房了,因为那三天晚上,秀才每天都被灌醉,但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睡在书房的。 老管家颤声说道:可那样的话,老爷应该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县令叹了口气说:所以我觉得他虽然十恶不赦,但还有一点儿人性,也许是对那秀才的愧疚,也许是对夫人的爱屋及乌,这一点我们也不必知道了。 老管家突然嘶吼起来: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安安心心地死去。 县官站起身,缓缓的说道:因为我以为你想知道真相,如果黄泉路上你碰上了王老爷,你肯定不愿意到那时才知道吧,而且我觉得你不用太内疚,王老爷是你的主人,他以前的妻子又何尝不是呢?他对你好,他的妻子对你难道不好吗?对这样一个人,你也没必要后悔。 县官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留下老管家抱头嚎啕大哭,然后一头撞在了墙上,透过满脸鲜血,他恍惚间看到了王老爷临死前指着自己的样子。 老管家忽然想如果王老爷当时能开口说话,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会不会告诉自己,他就是真正的王老爷,会不会告诉自己,他已经猜到那个乞丐是谁了,毕竟父子连心,会不会告诉自己他也很后悔,所以才会如此宽厚对待那个秀才的儿子。 王老爷当时心里一定比他更清楚,因为在那生不如死的几天几夜里,王老爷的神智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说不出话来而已,但老管家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老管家死在了牢里,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又过了几年,王公子在本地也建立了声望,认识了很多朋友,这些众多的朋友之中有个小伙子叫周有福,二十多岁了,按说这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是他因为好吃懒做败光了家产,一个人住在破窑洞里,整天无所事事,靠要饭为生。 这一天,周有福正在床上饿的直打滚,这个时间是中午,因为早晨没起来,一直在床上躺着,一口吃的都没吃过。 周有福正饿的难受,忽然听到耳边有女子在说话:你太可怜了,我来帮帮你吧。 周有福转过脸看了看,惊呼道:谁?是谁在说话? 看着千疮百孔的墙壁,没看见人,周有福脸色一变,心中很是惊慌,谁在说话呢? 这个时候,女子又说道:你别害怕,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如今你有难了,我自然会报答你,等到了明天一早,我会送些钱给你,你去买些粮食充饥吧,说完,声音就消失了,再也没了动静。 周有福是半信半疑,浑浑噩噩又继续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睁眼一看,床上果然多出了一堆零钱。 周友福欣喜若狂,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捧着钱是哈哈大笑,然后是跪倒在床上,对着墙壁直磕头,不停地感谢道:不只是哪路仙家,请留下大名,以后我好报答您。 周有福心里也明白,这钱肯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某位仙家看他可怜,特意送来救济他的。 这个时候又传来女子微微的叹气声:哎,我也不是什么神仙,能帮你的也有限,你若真想称呼我,那就喊我素娘吧。 周有福知道是这女子在帮助他,也就不害怕了,拿着钱感谢了一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屁颠屁颠的去买回来一袋粮食啊,饱饱地吃了一顿。 从此之后,隔三差五,早上起来,周有福的床头总会多出一些钱,有时候也会送来块肉,别看东西不多,但是足够日常生活,这可让周有福一下子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周有福也十分感激素未谋面的素娘,他诚恳地说道:素娘,我受你的恩惠太多了,真希望能见你一面,当面感谢你。 素娘说道:我不是什么神灵,但是你既然诚心想见我,那咱们就在梦里相见吧。 到了晚上,周有福真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他梦见一个身穿灰衣,身材矮小的姑娘和他说话,没说几句,这女子就羞答答地钻进了他的被窝里,两人其乐融融,令周有福回味无穷。 时间一长,周有福听说周围的人家经常丢东西,他有意无意的随便打听了打听,有些东西恰好是自己得到的那些东西。 周有福心里明白了,原来自己的那些东西是素娘从别人家里偷走的,周有福心里有鬼,平日除了买东西出趟门,剩下的时间就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偶尔出来溜达溜达。 过了一阵子,街坊邻居就惊奇地发现周有福整天不思劳作,以后干干瘦瘦的,最近怎么吃得白白胖胖的呢?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门道。 人们顿时就起了疑心,趁着他出门的时候,偷偷到他家里查看,发现他家里好多东西正是各家丢的东西,还有几件女人的衣服,人们认为周有福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按着他不放,将他送去治罪,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家吃不完用不完的东西,我拿一些给别人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你们再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话音一落,房顶上的瓦片就飞了起来,砸的邻居们是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靠近周家。 这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所有人都认为周有福是被妖精缠身,也有一些胆大无聊的人纷纷跑去看热闹。 素娘十分奇怪,她虽然从不在外人面前现身,但是如果你客客气气的对她,她也客客气气的对你,而且还主动跟你打招呼,如果你出口不逊,那她就会破口大骂,隔空扔出瓦片,将对方砸得是头破血流,不过这素娘很听周有福的话,不管周有福说什么,她都一一照办。 街坊四邻对素娘耿耿于怀,于是就跑到庙里请来一个法力高深的和尚来降妖除魔。 和尚拿着个一个大铜钵,站在周家门口大声呵斥道:是什么妖怪在这里兴风作祟,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不然莫怪老衲出手无情。 和尚连喊了三遍,见素娘不露面,不由的有些得意,得意洋洋地跟人们说:嘿嘿,那个妖怪害怕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我给吓跑了。 和尚正说着,就见房顶上突然飞起一片瓦片,这瓦片冲着和尚那光溜溜的脑门砸去了,只听啪得一声,好家伙,当场是血流如注。 和尚哎哟惨叫一声,捂着头撒腿就跑,惹得旁人是哈哈大笑,周有福就问素娘:他开始骂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砸他呀?为什么之后又突然出手袭击呢? 素娘说:哼,别看他身披袈裟,其实满腹肮脏思想,这样的和尚能有什么本事呢?我看在他是出家人的面子,不理会他就是了,可他一再出言不逊,主动挑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邻居发现这和尚不行,不是素娘的对手,就又跑到真武殿,请道士出山降妖。 道士还没到周家,这素娘几乎就察觉到了部队,他破天荒的白天现出了真身,抱着周有福是失声痛哭,大事不好了,这次来了个厉害的角色,我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周有福一听,大吃一惊,顿时也慌了手脚。 他问,那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那实在不行,咱俩跑吧,私奔吧。 正说着,张天师已经踱步来到了周家大门,手拿桃木剑,嘴里是念念有词,脚踏七星钢步,不由分说就在门前围墙四处贴上了符咒。 这苏五娘这时候吓得是瑟瑟发抖,周有福骂骂咧咧的就冲了上去,他伸手要把那福撕掉,可谁知这个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忽然是一声雷响,这天上是降下了一道蟒蛇粗细的闪电。 雷击击破了房顶,这刹那间,空气中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周有福捂着鼻子又冲进屋,只看见呢,有一只大老鼠死在了床头之上哟,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这素娘可不见了踪影。 从此之后啊,这周有福又成了乞丐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再也没有出现了。 任凡承包了一个山坡,散养了很多鸡,主要经营草鸡蛋。 这天,任凡半夜起来小姐,恍惚间,他看到有一只狐狸忽然一扑,抓住了一只正在睡觉的鸡,扭头就跑。 这任凡很生气,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啊,还敢偷吃嘴,真是胆大包天了。 他抓起块儿石头就扔了过去。 这狐狸也很调皮,转头看看人烦,提溜着机翼,不慌不忙地远去。 人凡是更加火了啊,你这狐狸狗眼看人低啊,虎眼看人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任凡就抓起木棍追了上去。 月光皎洁,狐狸是跑跑停停,或快或慢,意思是我等会儿你来来来,快来抓我呀。 他总是和仁凡保持十几米远的距离,这大晚上的人,凡是足足追了有五里地,狐狸身体转了一道弯,挤进了一道斑驳的大木门,里面是一座多年无人居住的大宅院。 这门直妞一声被关了个严实。 很早就听说这个宅院那可是经常闹鬼,尤其建筑时间应该有几百年了,多少年来那都是无人居住。 但是这个人烦,胆儿很大。 他从门缝儿里直往里瞅,就见连串儿的屋子里边儿是灯火明亮,人影摇动,高谈声时时传入耳中。 哎哟,居然有人,那我就敲门要回我的鸡。 咚咚咚地敲了敲门。 这个时候,一位古装小童打开门,任凡说明来意,这小童就将任凡领进屋,见到了一位白须老者。 这老人说,那既然他说狐狸跑进了咱们家,他们就得负责。 快给小哥赔银子,再去请他吃点儿便饭。 小童领着任凡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了很多间屋子,每间屋子里都坐着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下棋的,有画儿画儿的,交谈的很是自然。 他俩穿过了一道大厅,很像是学生的大教室,一位白胡子老人正在讲道,下面坐着几十位学生,正在专心致志听老人讲道。 人凡听到一句古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易寒易暑。 任凡一点儿也不明白这是啥意思,但听起来感觉很舒畅。 穿过这道大厅啊,来到了一个大餐厅,有十几人在这儿就餐,有面点,有肉食,有食几种呢? 小通让任凡自己挑着吃啊,你喜欢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人烦这个肚子还真饿了。 但是他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吃点儿啥,看到面点做得很精致,就捏起了吃了一个。 谁知道这一个刚下肚立马就不饿了,还打着饱嗝儿。 第三百章 山林双狐 童子又送给任凡几颗银色的丹药,让他装在一个方盒子里带回去,等日后需要的时候在吃。 任凡趁童子不注意,悄悄的将盒子里装满了丹药,装得是满满当当的,他跟随着童子往回走,见到了最初的那位老者。 老者跟童子说:时间到了,送小哥回家吧,以后务必看好门,不要再偷懒打瞌睡了,免得再让不安分的东西处去捣乱。 童子应了一声,将任凡送出了宅院,告别之时,任凡问童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童子苦笑道:我叫周录,学了几百年的道,就是入不了门,师傅很生气,罚我守大门呢。 任凡很惊讶,心说:活了几百年还是个童子模样,那白胡子老者的年纪该有多大呢? 任凡刚走出院子,童子就将门关得严丝合缝,等任凡回到承包的大山坡上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任凡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朋友,顺便跟他说说昨天的所见所闻。 任凡的朋友叫大飞,在附近的林场里当林业工人,整天遛狗追野兔,下套子抓獾,挖陷阱逮山鸡,什么事都听说过,今天他正在捕获一对令他气氛的狐狸。 林场里只有一对狐狸,再加上常年干旱,夏天不落一个雨点,冬天不飘一片雪花,每顿饭都是一碗小米和盐腌的大葱,没有一点儿油水,大飞养了几只鸡,时不时煮个鸡蛋解馋。 大飞把鸡窝搭在窗户底下,夜里有什么动静就马上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丢鸡一类的事,这鸡不用喂食,和别人家放羊一样,只需每天早晨放出,晚上赶回笼子里即可,好不容易自力更生有了鸡蛋吃,谁知道林子里的一对狐狸冲着大飞的鸡去了。 一天早上,大飞刚起床,一走到院子就看见鸡窝门前散落着一串五瓣梅花的爪印,而且鸡窝的门开了缝,大飞一看,果然少了一只鸡,大飞气坏了,平时就指着这几只鸡解馋呢,于是就借着护林之名到林子里找狐狸报仇。 大飞拿着林场的分布图,方圆几十里的林区划分成几十个小方块,搜索一个区域就划掉一个,不信找不到它们,谁知道连十分之一的地方都没搜完,忽然刮起了大风,一夜之间,整个林场都变得了。 大飞做的那些标志也被大风刮得无影无踪,大飞只好做好防御,把鸡窝的门再垒的严实些,谁知没过几天,母鸡又少了一个。 大飞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和那对狐狸有关,尽管大飞十分不愿意断掉鸡蛋的来源,但总比都喂了狐狸好,于是就把剩下的几只鸡全都宰了炖了吃,炖鸡的滋味让大飞回味了好些日子。 那三只鸡拖拖拉拉也吃了很长时间,有一天,这林场拉水的驴不知道怎么突然死了,在这偏僻的林场,水可是生命,这驴死以后虽不至于马上断水,但总会有种种不便,林场的人都像过年一样高兴,剥驴皮,割驴肉,剁驴骨头,忙得兴高采烈,根本没人考虑以后的水怎么拉回来。 大飞心里对老驴的怀念还没过去,就有人已经翻箱倒柜的找一直珍藏着的辣椒酱油,连夜举起火炖起了驴肉。 第二天去护林的时候,大飞挑了块好的驴肉,放在挎包里,走向了林场深处,有了驴肉相伴,情绪比哪天都好,大飞来到一座沙丘上,头枕着挎包儿,吃着香喷喷的驴肉,身下是被晒热了的沙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忽然,从对面沙丘上蹒跚着下来一只似狼似狗的活物,慢慢地向大飞靠近,大飞发现那个东西时候,瞬间反应过来,仔细一看,心说这一定是那只偷鸡的狐狸,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狐狸。 狐狸也看到大飞了,但并不躲避,而是一步一步地朝大飞走了过去,到了大飞所在的沙丘下,才停住不动。 风吹起了狐狸蓬松细软的狐毛,黄里透着红,一道白鼻梁,两只吊梢眼儿露着凶狠的目光,身躯十分强健,大飞知道这是只正当年的雄狐狸。 大飞和狐狸紧张地对视着,狐狸时不时地抽动一下鼻子,伸出舌头舔舔他那又黑又亮的小鼻头儿。 大飞心想:这家伙要干嘛,偷了我的母鸡,现在还想来抢我的驴肉?门儿都没有啊。 大飞小心地和狐狸对峙着,对峙了几分钟,忽然狐狸猛地一转身,一窜一窜的飞快地爬上沙丘,期间不时的还回头张望。 大飞觉得奇怪,回身一看,发现自己的挎包不见了,那里面还有驴肉呢。 大飞往四周一看,很快就看见一只稍小的红毛狐狸叼着挎包,侧着身子从沙丘上往下飞快地跑。 离有三四百米更高的一座沙丘上,两只狐狸是欢快地撕咬着,戏耍着,分享着大飞半天都没舍得吃的驴肉。 大飞干咽了几口吐沫,冲两只狐狸大骂了几声,但是他也没办法,两条腿毕竟也追不上四条腿,手里也没个趁手的家伙,大飞叹了口气,哀怨道:哎,算我倒霉吧。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林场所在的地方风很大,周围的沙子也多,这大风一刮,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这一次刮风和以往都不同,一连刮了三天,白天风势都不减,像几百头猛兽一样咆哮。 三天以后,狂风终于过去了,空中的沙尘是逐渐落下,湛蓝深邃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格外亲切的金黄色月亮。 夜深了,大飞由于思念家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再仔细一听,是爪子挠门的声音,隔了一会,又是几下,大飞悄悄地下床,打开门一看,什么也没有。 大飞往远处寻找,见林场办公室的大门口有个蹲着的动物影子,由于背着光看不清,但有两只尖尖的小耳朵,大飞马上就想到了那两只狐狸。 这狐狸跑来干什么?这里也没鸡也没肉了,大飞迟疑了一下,没再多想,回屋抄出一个木棍,就冲狐狸走了过去去,边走边说:好啊,好啊,我找不到你,想不到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狐狸看大飞手里拎着一个木棍,赶紧跑了几步,刚跑了几步又蹲了下来,两只眼睛是发出油绿的灵光,这大晚上的,大飞心里也不禁的一阵发毛,心里嘀咕道:这狐狸说不定是个什么精怪,他要是真成了精,我还可能打不过它,这三更半夜的,它这是要耍什么花招儿? 但是大飞转念一想自己的鸡和驴肉,一股无名火势腾的就蹿上了天灵盖。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在这深夜荒漠中是格外刺耳。 大飞把木棍又握了握,警觉地顺着声音找去,看到一个土坑里面来回跑着一只狐狸,大飞仔细看了一眼,就认出是那只母狐狸。 母狐狸几次跳起来想爬出去,但是每次总是稍微差那么一点儿,抓的土块是哗啦啦的往下掉,那只公狐狸在离大飞十几步远的地方,低着头,冲坑里的母狐狸叫着。 大飞看着坑里的狐狸,心里高兴坏了,心说看这次你们还能往哪儿跑,等逮住了你们,扒了你们的皮卖钱不说,还得炖了你们的狐狸肉吃。 大飞正高兴的往坑里下,只听嗖的一声,感觉两只爪子搭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还没等大飞做出反应,两只后爪在他的腰上一蹬,那只母狐狸已经跃到大飞的身上,又猛窜了一下,想要借助大飞的身体逃出坑里。 可是这母狐狸却失算了,它一次比一次蹦得低,最后实在是蹦不动了,呼哧带喘的,无力地趴了下来,大飞猛地一抓,抓住了母狐的一只爪子,然后把它举过头顶。 狐狸似乎肯定明白了大飞的打算,挣扎了几下无效,便哀嚎起来。由于大飞举的高了,月光正照着狐狸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乞怜,而是一种宁死不屈。 大飞的手突然感觉到狐狸的肚子一阵蠕动,不觉一惊,再一看,这是只怀了胎的母狐狸,它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狐狸才来找水喝而陷入绝境的吗? 想到这,大飞的那颗大慈大悲的善心软了下来,就把狐狸绕在了脖子上,狐狸也老老实实地蜷缩起来,大飞从坑里爬出去,狐狸就从他身上轻轻地跳了下来,那只公狐狸也跑了过来,围着大飞转了几圈,还不时地冲大飞呲牙。 等过了一会儿,母狐狸恢复了体力,浑身一抖,在公狐狸的簇拥下,往树林的深处去了,大飞望着这两个狐狸,沉思良久,心里的怨恨也消散尽了。 大飞在林场里每天过的日子可谓是看不到希望又充满希望,一天晚饭过后,乡镇的邮递员满头大汗地把通知送来,从县城到林场有百十里地,这封信在路上走了五天,幸亏这通知发现得早,让大飞第二天早上八点到县招办和录取学校的招生老师见面,这事关大飞的前途,大飞决定连夜出发,步行到县里。 大飞拿了些干粮,挑了根合手的棍棒,踏着星光,怀着几分悲壮就出发了,夜晚在山林里行走,那绝对是难得的恐怖,大飞一会爬上一座沙丘,一会儿又迈进两座山丘之间的谷底,由于要照顾方向,有时候走在人们踩出的路上,有时候只好重新开路,山林里常有人挖下陷阱土坑,有的陷阱两三年也陷不住个猎物,那些防止人误入陷阱的标志早就被大风刮没了。 大飞知道他自己这样在深更半夜的瞎走,往往是很危险的,想到这,大飞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大约走了两个小时,走到一片山林的中部,大飞一看再走一会就走出山林了,于是速度快了起来,也懒得棍棒探路了。 大飞正走着,只觉得身子往后一仰,咕咚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一屁股坐在摸不着四边的坑里。 这个坑明显是个废弃的陷阱,陷阱有一丈多深,坑口依稀可以望见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等回过神来,大飞开始害怕了,心里也急了,心说:我得想办法从陷阱里爬出去,上学的事早被扔到脑后,真要刮起三天三夜不停的风,这还不得把我给活埋了。 大飞向陷阱四壁摸去,这四壁是柳条编织的护墙,柳条有拇指般粗细,我根本抓挠不动,就试着向上跳,想伸起手抓住洞边的条枝爬出来,直到跳出一身臭汗,还是没有一点可能,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想想其他的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洞口儿映出一对尖尖翘起的小耳朵,是那对狐狸来了。 公狐低声的叫起来,在和我打招呼。 我站起身向他们招手。 公狐伸尽头闻了闻,估计从气味儿上分辨出了我,一弓腰跳到了我的肩上。 我把她抱在怀里,她伸出舌头舔在我的脸上,我的眼泪已经成串儿的流下来。 好一阵子,我摸黑儿从书包里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了救命两个大大的字,签上了我的名字。 我把写好的纸条儿塞进帽子里,示意狐狸把帽子叼起来,然后把狐狸拖出洞口。 迷迷糊糊里,我在陷阱里睡着了。一阵狗叫声把我从昏睡中吵醒了。 这时候天已大亮,上面有人问,棚里有人吗? 我一听是老拱头儿的声音,我赶忙回答道,啊,有有,老巩大哥,是我呀。老拱头儿笑了。 嘿,我说,咱大学生怎么跑这陷阱里来上大学啦?随着话音儿,一根粗麻绳儿顺着洞口儿溜了下来,原来啊,县招班的老师看到九点我还没去,就给林场打电话找我厂长,叫互联的老巩叫我。 老巩看见我宿舍门前的地上扔着我的帽子,他捡起来,翻出了我写的纸条儿,赶忙告诉厂长,我出事儿了,不久,他们就寻着我走向沙漠的脚印儿。 他们当时已经在电话里向县招办讲了我已经遇险,帮我请了假,我最后也被那所大学录取了。 第三百零一章 迷糊破案 我要离开林场了,在临行的前一天,我挎着包来到沙漠里,包里放着一块肉。 我坐在曾经丢驴肉的沙丘上,一直等着那对狐狸出现,好把肉送给它们,但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繁星点点,它们也没露面,我只好把肉放在了沙丘上,因为怕风沙,我特意把肉包了起来,转念一想,又怕不妥,又把肉挪到了一丛枯树枝上,并用布条缠结实,我又担心肉让其他动物给吃了。 收拾好了一切,月亮已经升上半山腰,我一步几回头的走了,永远离开这个偏僻的林场。 几年之后,我到一座寺庙游玩,寺庙里有一个白云和尚在寺里出家,白云和尚专心研修佛法,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和白云大师闲聊时,白云大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白云大师一天下山云游,碰上了五个读书人和一个老农夫,于是就结伴而行,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得知这几位读书人都是赶赴省城参加考试的,而这个老农夫则是去省城探望多年未见的姐姐。 这五位读书人胸有如泣,是侃侃而谈,皆有宰知一方之才,相比之下,那老农夫就显得粗鄙不堪,连整句话都说不明白。 他们翻山越岭,快要都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正好在半山腰有一所破庙,几个人就暂时就在这个破庙里休息,哪知道到了半夜,这庙外是妖风阵阵,鬼哭狼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浓雾,浓雾里面稀稀碎碎,似乎藏着怪物。 这五个读书人和老农夫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直吓得瑟瑟发抖,白云和尚毕竟也是见过些世面,他双手合十,闭眼念佛,恳求佛祖驱魔,让几人平安过夜。 不大一会的功夫,突然头顶上方哗啦一声,一卷东西是从房梁上降下,众人一瞧,是一本残破不堪的古书。 几个读书人是赶紧捡起来翻看,一边翻看,一边埋怨道:这什么书啊,没头没尾的。 书里边记载着如何破解庙外妖物之术,书中有云:这种怪物叫雾妖,专门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作祟,遇到人就会起一片浓雾,然后会逐渐缩小范围,等浓雾破门而入之时,就是害人取命之时,除非他们冲出去,但是浓雾里有妖怪,一不留神就会被吃掉。 书中记载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就是用粗布裹住双脚,一直朝外走,方能摆脱腰物喷出的浓雾,因为这妖怪害怕粗布,一时半刻不愿意接近,可趁此机会是夺路而逃。 第二种方法是引下天雷,击灭雾妖,天雷乃至煌煌天威正气之源,可破一切邪祟,不管是什么妖精邪祟都害怕天雷,据说被雷劈到的大树,那玩意可了不得,那叫雷击木,也是可避一切邪祟。 很明显,第二种办法,在座的谁也不懂,若要等天雷自降,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这第一种方法倒是可行,然而这七个人之中,唯有老农夫穿的是粗布麻衣。 白云和尚思考半晌,就对老农说道,阿弥陀佛,眼下这五位秀才,皆有造福百姓之才,来日终局做官必回引及百姓,阁下何不将布衣恩赐给他们? 老农也是好心,就欣然同意了,当即脱下衣服,比比划划,发现衣服撕破以后,恰恰只能够裹住五人的双足,于是这白云和尚又劝老农将布衣分给五位读书人,这下老农可不干了,但白云和尚能言善辩,他继续劝说老农应该是牺牲自我,成全大家,无论哪个读书人遭遇不测,对于百姓而言都是大大的损失,相较而言,老农年逾六旬,一年到头仅仅能够养活自己,何不帮一下别人? 老农虽然是100个不愿意,但经不住这和尚一通儿胡说八道,那五个书生也同意农夫舍身自我,你那不废话吗?最终是老农被逼无奈,将布衣脱下,分成五份儿,五个书生是人手一份儿。 这时浓雾已经涌入庙门,这五个书生裹足跑入浓雾之中,白云和尚倚仗自身有百衲衣,是要挟不清也,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流星走入浓雾,只有老农蜷缩在破庙里,等着死亡的逼近,也是命不该绝,忽然夜空亮过一道闪雷,不偏不倚正好击在浓雾之中,随即传来几声哀嚎,浓雾溃散,顿时是云破月出。 老农擦擦昏眼,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什么东西,一个浑身碧绿,好家伙,像个牛犊。 这个不是别的,准是那作祟的误妖。而另一个也是浑身漆黑,还冒着烟,走近一看,居然是白云和尚。 此时白云和尚身上的白纳衣已经被雷击碎,全身烧得黑炭一般,不过白云和尚还有一口气,最后白云和尚还是活了下来,但始终弄不清楚,能驱逐妖邪的百纳衣为何会被天威神雷击碎,这应该不是劈错了人。 白云和尚说完,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一个县城里有个杨老大,这杨老大成天是迷迷糊糊,所以人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洋迷糊儿。 这洋迷糊以驾车为主,他的马车游臂清瞻,这坐在里面,软软乎乎舒舒服服,胜过坐轿车远行,更避风尘烟雨,所以雇他车的人还挺多,生意也是十分兴隆。 这天不知怎么的,他呆了大半天,也没个雇主儿,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这都不耽误他。 迷糊儿没雇主,他便坐在他的驾驶台上打瞌睡,不一会儿睡着了,他正睡着呢,来了位身穿重孝的年轻媳妇儿,这位还穿着孝呢,看来是刚死了亲人。 这位妇人脸上却不见哀荣,看他这个行动也不凝重,那虽然是一双小脚儿,走起路来轻快快的。 他走到马前,喊车夫,到狮子林去吗? 这一喊呐,迷糊儿醒了,但一看眼前叫他车的人,又犯迷糊了,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娘们,迷糊儿浑身燥热,但妇人那一张好看的脸上却分明薄粉欲羞,犹如是三月桃花,娇艳非凡。 洋迷糊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过半晌午了,心说道:到狮子林可不近,这时候要去,等赶回来,非到夜里不可,那不去吧,今天这也待了一天了,也没个主顾,这好不容易守候到一个,又怎么能轻易推掉呢?于是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好吧,请上车吧。 女人撩起裙子上了车,迷糊儿又迷糊了,这女人裙子下露出一抹猩红的裙子,里面分明穿着一条大红裙子。 迷糊心说奇怪,披麻戴孝的不应该穿这么艳丽的衣服,但穿什么是人家的事儿,迷糊虽然心里这么犯着嘀咕,还是无言的赶着他的马车。 马走在驿道上,啼声嘚嘚的响,车也颤晃晃悠悠。 迷糊赶着车去狮子林,可谓是轻车熟路,他不用驾驭这马也会自个跑去,这迷糊就坐在他的台上,抱着马鞭子便又迷糊起来了,好在他这个马很老实,也很听话,一旦小跑起来,不会轻易停下,如果说到了目的,就是没人招呼它,它也会自动停下。 等进了狮子林,马车就自动停下了。这迷糊醒了过来,跟女人说道:到了啊。然后他坐在架台上等着女人下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女人下来,这迷糊儿下了他的驾驶台,小声嘀咕道:这小娘们儿怎么也像我一样迷糊儿,在里面睡着了吧? 他边开车门儿边叫道:小姑娘,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他拉开车门,啊的惊叫了一声,倒退三步,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周围的人先是听得一声撕破喊死的尖叫,继而看见他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不由得都围了过来,推着洋迷糊问,你怎么回事啊,你神经兮兮的羊猕猴这也才缓过神儿来。 他容了如雅人说,啊,怪事儿啊,哎,怪事儿啊。 上车的时候,明明是个身穿雪白校服的年轻女子,怎么这会儿变成邋遢的灰袍小老头子了,大伙儿听说有这种怪事儿好事儿的小伙子们便到车上去看个究竟。 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便是齐声叫道,哎,你这怎么拉了个死人呢,死人羊迷糊儿,这下儿更迷糊了。 他还不信,亲自上车去看,果然叫叫不应,推推不动,于是众人七手八脚的就把那小老头儿给抬了下来,摊到路边上一摸鼻息呀嘿,早已经气绝身亡,这可不是死了吗,大家见出了人命案,这还了得,赶紧喊来里政报案。 第二天一大清早,县太爷带着衙役仵作押着杨老大就来到了现场,这李政早在这里为县太爷设立了临时公堂。 县太爷就座后,命五座验尸仵座揭开炉席,一个青年的尸体躺在那儿。 这柜子一旁的杨老大一看就喊开了,哎,大人,这个死尸不是小人昨天拉来的小人昨天拉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啊,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这人一头青发,体格魁梧,这是个年轻人,他的死客与小的无关呐,小人跪在这里,岂不冤枉。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围看的人丛中挤出来。 王县太爷住案前一跪说,启禀大人,这个人确实是冤枉的,这人昨天拉的是小民小民石如冰是个教书先生。 平时爱喝两口,昨日进城,会友就多饮了几杯,回家时脚软无力,见辆马车从身边缓缓经过,想搭个便车,刚拉开车门,想是醉酒无力,脚一软跃进车厢内,仿佛扑进了温柔乡里,只感觉芳香扑鼻,正好我醉欲眠。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我便滚了下来,那顿觉得头在什么地方被撞了一下,当时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小民感到身上好冷被冻醒时,这才发现是哪位好心的善人在小民身上盖了一片芦席,所以小民只得爬起来回家去了。 那今早晨醒来,酒也醒了,这才记起来重要的诗稿遗失在马车之上,故等不及洗漱,便赶往城里寻觅。 昨日载小人马车走到这儿,围了许多人,小民也正好凑个热闹。 这一打听,使之才知道是小民昨日酒后失德,闹下这件大事儿,险些冤杀这位车夫大哥,这原来呀。 石如冰回家后,李政见县太爷让他守的尸体不见了,一定会被责问,于是就将附近的一座新坟挖开,将尸体带了过来。 经村民辨认,呐,这死了的年轻人叫刘富,原本家里很穷,不想在去年河中救了天河县首富秦老板。 这秦老板为了报答刘夫的救命之恩,便将侄女秦小春许配给刘富。 可是刘复这人很有志气,虽说讨了个富家女,却拒绝不接受岳父家的彩礼接济,只凭自己的力气挣钱养家,有钱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受得了这等清贫呢?所以小两口儿经常是发生口角。 这前几天呢,刘复突然死了,秦小春说是染了鼠疫鼠疫,经五座检验留腹全身无其他伤痕,只有头颅内有大量淤血,颅骨破碎,显然是后脑遭到钝器击中毙命。看来这秦小春嫌疑重大,县太爷于是命人将他带来。 杨迷糊儿一看,这,这不正是他昨天拉的那个女人吗? 秦小春见亡夫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就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瞒不住了人一五一十地招了。 这秦小春在家时啊,便与钱庄的伙计安琪相好,可是他的叔父硬要将他许配给刘复,于是他和安琪商量,只有害死刘复死了叔父的报恩之心。 他俩才有希望长相厮守,原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不料昨日秦小春回家的路上,车里呀竟钻进一个醉汉,他吓得是赶忙推开他便逃下车来,又偏巧将这个醉汉撞得昏死了过去,惹出了尸变,偏巧儿就将已经埋在地下的死鬼掘了出来,弄了个水落石出。 原来当时周围的村民还有很多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一个叫胡老三的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猎户,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一手的好枪法,只要他上山就没空手回来。 单说那年冬天,他又如往常上了山,这猎狗跑在前头,是急促地叫着,内反应应该是发现了东西了。 胡老三就举着枪跟着跑上了一个小山包,这往下一瞅,一只大狐狸站在那儿,一身油亮的皮毛。胡老三举枪就打,平时百无一失的他这一枪却打歪了,狐狸嗖的一下就钻进了林子里没影儿了。 胡老三合计着不行,非得逮到它不可,他就进了林子里找出了这个狐狸走过的路,然后下了套子就下山了。 第三百零二章 蔡九醉酒 等到了家里,胡老三跟媳妇说起了这事,盘算着要逮到那只狐狸,那张狐狸那皮肯定能卖不少钱,媳妇也提起了有钱人用狐狸做围脖的事,言语间都是羡慕和向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老三就琢磨着说什么也要逮到那只狐狸,也心疼心疼媳妇,也不卖人了,干脆就给媳妇弄个狐狸围脖,可是一连三天,上山都没收获,到了第四天,他像前几天一样去看下的套子,还没走近,大老远的就看猎狗追了过去。 胡老三一看,喜出望外,走近一瞧,是狐狸上套了,这可把胡老三乐得不行。 狐狸被困住,一副哀伤的样子,看着胡老三,眼睛里泛着泪花。 看到这一幕,如果是正常的人,可能就动恻隐之心了,可是胡老三不一样,经常进山打猎打小动物的,身上只要是带毛的,在他眼里那全是畜生,没有什么通不通人性的,他找了个木棍,咣咣两下,当场就把那大狐狸砸死了,没过多久,胡老三的媳妇就成了村里的焦点,谁见了都得眨巴两下眼,吧唧两下嘴,羡慕一下,因为胡老三媳妇的脖子上围了一条漂亮的狐狸围脖。 胡老三果真把那大狐狸做成围脖送给了媳妇。 可没过多久,怪事就发生了,隔壁刘家的媳妇上一秒还眼馋围脖馋得不行,但是下一秒瞬间就变了脸,慌慌张张的说有事先走了,老吴家的媳妇也跟着走了,然后追上老刘家的媳妇,问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老刘家的媳妇一脸慌张的说她盯着那狐狸围脖看的时候,看见了那只大狐狸活了过来,还恶毒地盯着他们看,这么一说,老吴家的媳妇也害怕了。 村里人都迷信,尤其是什么山精野怪,提起来没有不怕的,那两个人就觉得胡老三的媳妇带着那个围脖,根本压不住狐狸的妖气。 胡老三家也开始不太平了,那天晚上,两口子都睡下了,胡老三的媳妇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狐狸的叫声,她听着害怕,可是胡老三也不搭理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觉。 胡老三的媳妇感觉有东西在房前屋后来回的转悠,后来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之后就感觉有狐狸爬到了自己的身上,等醒来之后,他看到有一只狐狸果真呲着牙趴在自己的身上,吓得一咕噜坐了起来,把狐狸甩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自己身上不是什么狐狸,而是那条狐狸围脖,可是这只狐狸围脖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怀里呢? 胡老三的媳妇就跟胡老三说起了这件事,胡老三觉得既然媳妇带着不安生,那干脆就卖了换钱。 胡老三白天依旧上山打猎,因为下的陷阱套有点远,所以回家晚了点,冬天黑的也早,等他回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等进了院子里一看,家里黑漆漆的,这要在平时,这个时间他媳妇肯定是在烧锅做饭等他回来呢。 胡老三一看,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就赶紧推门进了屋,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胡老三差点背过气去,他媳妇儿惨死在了炕上,身上脸上全是口子,全是血,身上早就僵硬了,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 后来警察跟胡老三说,他媳妇儿的伤口像是被动物咬的,至于说是什么动物也说不大清楚,在那件事之后,胡老三家里家外也找不到那条狐狸围脖了,有人说是进了小偷,杀死了他的媳妇,偷走了那条围脖,也有人说是狐狸显灵,杀了他媳妇报仇。 胡老三村子附近有个读书人,这个书生名叫蔡九,典型的落魄书生,快三十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儿,生活窘迫的就不用提了,所以他这几年一直在尝试做出一些改变,不过似乎也并未得到起色。 这天,同窗好友窦信派人给他捎信,让蔡九进城一趟,说有事找他商议。 窦信这几年在城里边混得不赖,人脉也广,蔡九正琢磨着怎么利用一下他的资源,没想到他自己个儿找上门儿来了,因为来人没说窦信找他干什么,不过这件事务必要认真对待,因此蔡九很早便上了路,希望能提前到城里,好做些准备。 蔡九的家离城里有些远,步行需要走一整天,但是中间有一条近路,但是这条近路要穿过一片密林,没有道路可行,平时只有猎户,樵夫才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天气很炎热,加上心里边着急,蔡九走起路来很是劳累艰难,于是他就动了抄近路的这个心思,一头就扎进树林,可是他是越走越后悔,因为这条近路实在是难走极了。 蔡九艰难地行走到中午,烈日在头顶狂晒,多亏这树林还能遮挡一下阳光,否则他肯定是坚持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小宅子、 这小宅子前边还搭着一个小棚子,好像是一个茶摊。 蔡九心中大喜,心说这个时候要能乘乘凉,喝上一杯凉茶,那简直是神仙一样的享受。 但是这个茶棚很奇怪,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会来光顾呢? 此时的蔡九,也顾不得细琢磨了,跌跌撞撞的就奔茶棚而去。 茶棚内有一个女子正在做针线活,他见到蔡九很是惊讶,蔡九礼貌的问道:这位大姐,我能歇一会儿吗? 女子一看,立马站起身,口中说着:请进,请进。然后赶忙伸手从桌子上放着茶水的罐子里舀出茶水,递给蔡九。 蔡九喝了一碗凉茶,感觉好多了,女子这个时候又送来一把蒲扇,让他扇着扇子,喝着凉茶。 蔡九靠在椅子上,扇着扇子,喝着茶水,感觉十分惬意,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傍晚时分,太阳落后,气温也终于降下来了,蔡九这个时候感觉无比舒适,一点也不想动弹,心想反正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去城里也是住客栈,还不如住在这小茶棚里边。 女子见他醒来,笑吟吟地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说道:公子饿了吧?想吃点儿什么,想不想喝点儿酒? 蔡九这个时候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女子,水灵的眼睛,很有神采,五官很精致可爱,身材高挑,总之很是漂亮。 听说有酒有菜,蔡九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个钱,高兴地说:那就有劳大姐了。 不一会儿,蔡九的面前就摆好了几样小菜和一壶烧酒,蔡九招呼女子一同落座,这二人就一边吃喝,一边侃侃而谈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蔡九得知这女子名叫黄莺,独自一人生活在此地,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猎户,常年到这山中来回,因为年纪大了一些,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朋友便撺掇他开这样一个茶棚,因为很多猎户樵夫都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黄莺的父亲觉得可行,反正只有一个女儿,将来嫁人一走,自己有个吃饭的营生,又有人陪着聊天,也算是一桩美事,于是就将茶摊经营了起来,这干了几年,生意还不错。父女二人的吃喝都靠自给自足,茶棚也能略有一些收入,客人们有了这个休息场所,有事没事就想来转一圈,渐渐的,茶棚就成了周围猎户樵夫一个聚会的场所,但是黄莺的父亲去年得疾病去世了,只留下黄莺一个人,茶摊只有一个姑娘家照看,客人们也觉得不方便,生意就渐渐清淡了,现在只有几个年岁大一点的客人,路过这里时,实在口渴了才过来歇歇脚。 蔡九听完之后,这才明白怪不得刚才黄莺见到自己的时候非常吃惊,原来这里并没有生人前来,看来自己跟这貌美的女子有缘分呢。 想到这里,蔡九频频举杯,黄英呢也是爽朗人,提杯就喝,二人喝得是非常尽兴,黄莺拿来的酒,酒香气独特,并不是常见的味道,酒非常好喝,蔡九问这是什么酒,这么一问,才知道这酒是黄莺自己酿制的。 蔡九不禁事啧啧称奇,又喝了不少,喝到夜里,两个人都有点醉了,年轻男女干柴烈火,再加上酒劲上头,两个人稀里糊涂就干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等第二天一早,蔡九醒来,这黄莺啊已经将饭菜摆好了,二人又一起吃了早餐。 蔡九很享受这林中静谧的生活,可是一想要赶着前去赴约,不得不回归尘世啊,他跟黄英提出要去办事儿,几天后就回来,黄莺也并不阻拦,只是说,这我爹去世前呢,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为我说门亲事,如今自己找了人家儿有几个大爷婶子的,我想知会他们一声,咱俩的事儿才算名正言顺,不如你再等上一天,让你们见一面再走也不迟。 黄英一听,这话儿也在理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既然蔡九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确实应该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当天傍晚,来了三个人,两个老头儿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样子,还有一个老妇人是身材高大粗壮,这皮肤黝黑,三个人一看呢,就是常年劳作的人啊,经常下地干活儿,风吹日晒的黄莺就向三位老人介绍了他们的情况,这菜酒是大大方方的,举杯敬酒,三个老人也笑呵呵的,整体氛围还算不错。 这接连着喝酒,菜酒不胜酒力,便早早地歇下了,睡到了半夜,蔡九被渴醒了,他起来找水喝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他侧耳细听,竟是那三个老人在和黄莺交谈,正在谈说自己菜,就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大概是三个老人都不喜欢蔡九,不同意这门亲事,可黄英呢很是坚持,他们正在争执,才就有点儿生气,他不知道这三个人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自己啊,蔡九一边儿生气一边儿觉得更加口渴难耐,他就偷偷地溜到厨房里找些水喝。 他看到一个坛子开着,飘出酒的香味儿来。嗯,这酒喝了两天,是清甜无比,回味无穷啊。 少喝并不醉人,反而非常好喝。这菜酒很喜欢。他忍不住咂咂嘴,拿起一只碗去坛子里就想舀碗酒喝,舀酒的时候,他恍惚看见酒坛子里边儿似乎飘着什么东西,个儿挺大。 蔡九心说话儿,哦,原来还是泡的酒。这是人参的路边呢,泡的是什么东西呢? 他想顺手将那东西捞出来看看。 因为天黑,他特意将那东西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吓得他啊的大叫了一声,手中的东西呢,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呀,是一只巨大的死老鼠。 这一下外边的人可都听到了,黄英当先跑进来,后面的是三个老人。 菜酒到厨房,这无意间哪发现酒缸里边泡着一只大死老鼠。 他一声大叫,这黄莺和三个老人就都赶来了,见蔡九吓得是面无血色,黄莺笑道,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随后他与三个老人耳语了几句,他们转身走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黄莺说了实话,他呀,本是这山中的黄仙儿,刚刚修炼不久成人形,蔡九便闯了进来。 黄莺见蔡九是仪表堂堂,谈吐不凡,便动了凡心,自认为和蔡九有一段儿姻缘。 黄莺笑吟吟地问,菜酒,你能接受我吗? 蔡九想到黄鼠狼咬断老鼠脖颈喝血的画面,就感觉血腥无比。 虽然老鼠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人们对黄鼠狼的印象也没好到哪儿去,尤其是他喝了两天老鼠泡的酒,实在是恶心至极,胃里边是一阵翻滚。 不过面对着黄仙儿,他哪敢说实话表现出来,便笑着说,我能接受,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 这黄莺听了很高兴,眼眶都湿润了。 他抱着菜酒久久不愿撒手。 第二天一早,黄莺送了菜酒,很远很远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这领走儿还嘱咐呢,路上小心呐,尽快回来。 这蔡九一副深情的样子说,放心吧,事情办完,我立刻赶回来等着我。 这可不是他心里话呀。 他心里想,我可不回来了,我谁愿意跟一条黄鼠狼生活在一起呀。 第三百零三章 诡异店铺 当天中午,蔡九就见到了窦信。窦信很奇怪,说:蔡兄,没到约会的日期,你怎么提前来了? 蔡九说:你约我,我自当早来呀,想与你多待几天。 两个人是哈哈大笑,朋友说:你来得正好,我给你引荐几个人。当天晚上,窦信便安排下酒宴,为蔡九介绍了几个朋友。 这几个朋友个个都是场面上混的,那自有一套规则,几个人也是合得都很开心,酒酣耳热之际,几个人提出来,他们想要认识本地的一个游击。 游击是是武将的一个职位,听说蔡九和这位游击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便想让他帮忙引荐一下。 蔡九难得被别人如此重视,便拍着胸脯夸下海口说:有我的这位朋友在啊,进军营就跟回家一样轻松。 转过天来,蔡九就带着窦信几个人来到了军营,蔡九上报名号,士兵也确实认识,这关系也确实不错,几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进到军营里了,可是他们的行为令蔡九的游击朋友很是不满意,因为这名游击是本地总兵的副手,直接管理营兵本地的军事要地,蔡九来就来吧,怎么能随随便便带陌生人进入兵营呢?还大摇大摆的跟回自个儿家似的? 关系确实不错,但是这是什么地方,别开玩笑啊,这游击就偷偷埋怨了几句蔡九,蔡九也不在乎,就说:这都是我的朋友,不会出问题的。 这不仅不在乎,蔡九还大模大样的带领着他们参观了军营,是一路讲解,这个时候,游击看不下去了,这事一旦要被人捅上去,不仅这官帽不保,可能连小命儿都要丢掉,毕竟这是军事要的军营,他一气之下,就命令下边人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听候发落,没想到这几个人不仅不乖乖儿就范,反而竟出手反抗,打了几个士兵,蔡九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这几个人武艺都不错,军官只打伤了一个,其余的全部都逃跑了。 后来经过审问才知道受伤的这个人他们本是附近山上的土匪,一心想要造反,便想混入军营,准备里应外合,拿下军营,再图大事,可是还没审问清楚啊,这人就重伤死了,蔡九稀里糊涂的成了反贼,蹲在大牢里是不停喊冤。 往往最能坏事的就是这样的朋友,仗着关系不错,比你还随便,分不清轻重缓急。 这位游击朋友倒不错,他知道蔡九就是读了好几年书读傻了,没什么坏心眼子,肯定是轻信了别人,便偷偷来见他,准备把他臭骂一顿,将其释放,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手下来报说,总兵大人亲自来了。 总兵大人听说这事,非常愤怒,不过听说抓住一个反贼又很高兴,马上要提审蔡九。 游击朋友绝望了,如果总兵亲自审问蔡九,那可是要凶多吉少了。 现在蔡九知道哭了,跟朋友哭诉自己的无辜,这游击朋友摇头叹气说只能最尽大的努力试一试啦。 当天晚上,蔡九哭累了,刚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他,他慢慢睁开眼睛,竟然是黄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蔡九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黄莺轻轻抚摸他的头,就跟摸狗脑袋似的,一言未发。 等蔡九哭够了,一抬头,黄莺已不见了踪影,第二天一早,几个造反的反贼全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放在军营大门前,总兵亲自审问了他们几个反贼,竟然异口同声说是被蔡九所擒,说什么蔡九是武功盖世的高手等等。 这怎么回事呢?昨晚蔡九整晚都待在大牢里,并没有出去,这事儿怪了,总兵突然意识到,这蔡九是不是一个世外高人呢?他立刻赶紧把蔡九给放了,并向上面举荐了他,算他戴罪立功,留在军中听用。 这下蔡九又牛气了,一下子成了一个武官,简直是一种讽刺,他读了几十年书,最后没走上科举的道路,竟然入了武行,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是当上官就行了。 刚刚风光几天,军营就有一个传闻,说是附近有黄皮子的影子,蔡九一听这个消息,冷汗就下来喽,他这几天几乎忘乎所以了,忘了是黄莺救了他,既然黄莺能救他,那收拾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啊? 蔡九心中冷笑:哼,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得感谢你啊,就忘了你是吃老鼠的妖精,于是他开始琢磨怎么除掉黄莹。 军中也有懂歪门邪道的人,蔡九是特意咨询了他,那个人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听后乐得够呛。 这天晚上,蔡九刚刚熄灯休息,黄莺便来到他的房间。 可是一进房间,黄莺他提鼻子一闻,就觉得有这么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紧接着就是心慌意乱。 黄英转身要跑,可是不知道谁将大门给锁死了,随后从桌子底下,床底下跑出了很多大哪,同时从房顶上开始掉落鹅粪,这黄鼠狼最怕大哪了,尤其是鹅粪沾到身上,就会全身溃烂。 黄莺是左躲右闪,但还是蹭到了皮肤上,这时大门开,黄莺一喜,刚要蹿出去,迎面却遇到一群恶狗,扑上来就开始撕咬,他们全是黄鼠狼的天敌,黄莺就算已经有了道行,可也是害怕天敌呀,不过这却要不了他的命,就在这个时候,从房顶落下了一张大网,将黄莺就扣在了其中,这黄莺是拼死挣扎,门口突然又出现了很多士兵,是杖弓大箭,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黄莺是全身中箭,血流如珠,等到彻底断气了,蔡九才敢露面,他面带冷笑,踢了踢黄莺,啐了一口,骂道:一个臭妖精,还想嫁给我做媳妇儿,简直是做白日梦。 蔡九知道茶棚附近还有那三个老人,依然还是隐患,便马不停蹄地带领着官军杀到茶棚,他们一直搜索到天明,哪还有三个人的影子呢?这个时候,茶棚后面两棵大柳树引起了蔡酒的注意。 这两棵大柳树很粗,树干弯弯曲曲的,这打远处一看,很像两个老头儿佝偻着腰这个样子,那旁边儿还有一棵黑不溜秋的杨树,难道那个是常常瘦瘦瘦高的老妇人,不管是不是吧,三棵树肯定是留不得。 蔡九马上下令砍倒他们,果然,那两棵柳树竟然流下血来,而杨树却没什么反应,忙活了一上午,蔡九心满意足地回到军营之内,这回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哪怕没有找到那个老妇人,想来她也不敢送上门儿来吧。 这天晚上,蔡九偷着到军营外面儿去应酬,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回到军营时,他突然觉得尿意来洗,便走到路边儿撒尿,就在蔡九提着裤子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草里有两个光点儿,绿幽幽的。 蔡九好奇心大起,不仅没跑,还往前凑了凑,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光点儿爆起,一股腥风迎面扑来,蔡九连声音都没出一声,便被一张大嘴给吞了进去。 等执勤的士兵在军营外发现一条黑色的大蟒蛇正在游走时,蔡九早已经消失多时了。 还有一个奇异故事,是一个叫王生的人亲身经历的。 王生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就自己上山打柴,到集市上去卖,这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这样过了几年,这王生也长大成小伙子了,有父母的人家,像他这个年纪,早就说上媳妇儿了,但是他因为穷,又没有父母,家里条件不好,找媳妇儿就是个难事儿,村里村外没人看得起他。 这天,他挑着柴去集市上卖,摆了大半天也没卖出去,眼看天就黑了,往回走还要走20里的山路,无奈这王生只好以一半儿的价格把柴火卖给了一位大婶儿,拿着这一点儿点儿钱,火急火燎地往家赶,他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这天可就黑透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这时候他听见前面有一个女人在哭,他心里儿一惊,听说二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会有女子哭呢?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王生想到这儿,头皮就开始发麻,腿肚子就有点儿转筋了,但是没办法儿了,转念一想,我挺大一个小伙子,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怕什么呀?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地儿,又没有地方借宿。 他从兜里边儿掏出火折子,吹亮了,给自己装胆儿。这时有了光的照亮,他才发现路旁边儿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一个姑娘,正在那儿哭。 这女子见了光亮,也瞬间抬起了头,王生借着光看见这女子长得是秀丽端庄,非常漂亮。 王生快步地走到跟前,问道,姑娘,你是迷路了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这女子见有人问她,她哭得就更委屈了,一边儿哭一边儿说:我叫小溪,前几年因为家里穷,父母把我卖给了一户人家当童养媳,今天因为我干活儿,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两个碗,我这婆婆就扇了我两个耳光,还把我赶出来,说说他们家不养废物。 这王生一听也是个可怜之人呐,就给他出主意说,姑娘,你可以回娘家,或者去投靠亲戚啊。 小溪摇了摇头,说,当年父母把我卖了,他们就搬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至于亲戚,家家光景都不好,谁家也不可能收留我呀。 王生有点儿发愁了,说,你一个姑娘家,那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外里过夜呀,再晚一点儿,说不定还有狼出现呢,一听说有狼,这小溪赶紧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王生的跟前儿,说,大哥,你帮帮我,就把我带回你们家吧,如果你没媳妇儿,我我就给你当媳妇儿,我给你当丫鬟也行。 这王生虽说没媳妇儿,但是他很老实,看着小溪正处风华正茂的年龄,便实话实说,嘿哟,我倒是没媳妇儿,但是家里儿啊很穷,你跟着我会受罪大。 这小溪一听他说没媳妇儿,就两眼放光的说,我不怕穷,我能吃苦。再说,除了洗衣服,做饭之外,我还有一手绝活儿,我能包一手好包子,绝对色香味美。 这王生听到这儿,觉得两个人都是可怜之人,至少自己还有父母留下的三间草房,那虽然年久失修,但还能遮风挡雨,于是就同意了小溪的要求,带他回到了自己一贫如洗的家里。 这小溪呢,也确实勤快,王生是每天天刚亮,他就起来进山打柴。 这天他起来的时候,小溪已经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又端出一盘白生生的馒头,说,家里就这一点面,我全部给你蒸成了馒头,你留两个自己吃,剩下的拿到集市上卖了,晚上连你卖柴的钱一起去,多买点儿面回家,我给你蒸包子,就能多卖点儿钱。 这王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砍起柴来也格外卖力,很快就砍好了一担柴,连馒头一起就挑到了集市上。 你说来也怪,那平常很难卖的柴,没多长时间就卖完了,连这馒头啊都卖了一个好价钱,这王生数了数,口袋儿里的钱足够买面了,他就去买了一小袋儿面,还买了一斤多肉,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这王生回到家里的时候,小溪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王生出现在路口儿,小溪赶忙跑过去去接王生手里的一些东西,很关切地问道,今天卖得还顺利吧?明天你直接卖包子就行了,不用这么辛苦地看柴了。 这王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说:真的吗?你对你的包子这么有信心? 小溪笑了笑,说:嗯,明天你就能见识到了。 第二天早上啊,王生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包子的香味儿,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包子味儿。 寻着香味儿,他发现另一间房子里是摆满了做好的包子呀,他真没想到小溪这么能干,一小袋儿面,一斤多肉能蒸出这么多包子,而且还这么香,他伸手就拿了一个,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小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打了一下他的手,说:这是要卖的,你吃的在那个小锅里。 第三百零四章 河中黑影 王生顺着小溪手指的方向,他发现灶上还有一个小锅儿,正给他热着包子。 他心中一暖,感激地亲了小溪一口,还不忘得意地说,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啊。 这王生一边儿吃着包子,一边儿看着小溪往箩筐里装好的包子,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看着又干净又好吃,让人是垂涎欲滴。 王生吃完包子就挑着担子去集市上卖,可当他从村子走过时,一路上都留下了包子的香味儿。 村民们都自发地围过来买包子。 等他走到集市上时,所剩的包子已经不多了,那很快就被路人抢空了。 王生真正见识到了小溪做包子的本事,他数了数口袋里的钱,这可比砍一天柴来钱可快得多了。 看来这不仅捡了一个媳妇儿,更是捡了一块儿金元宝啊。 王生想到这儿,痴痴的傻笑出声儿。 从此以后,啊,这王生每天早上出去卖包子,每天下午回来买回来面和肉。 那村里的人都知道这王生捡了一个会做包子的媳妇儿,都说他嘿,傻人有傻福。 但是自打小溪来到这个村子以后,啊,这村子里就出现了一件怪事儿,就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个青壮年男人失踪。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被土匪抓去当了苦力,也没人在意。 但是时间一长,失踪的人多了,大家可都都有些恐慌了,都怕轮到自己的头上。 这王生也有一些担心,这天晚上,他就跟小溪说,如果我哪天失踪了,你该怎么办呢? 小溪看都没看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会失踪的,你要是失踪,也等不到现在。 这王生心里咯噔一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小溪,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失踪呢? 小溪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就拉着王生的胳膊撒娇地说,我会保护你啊。 王生看着小溪娇美的脸蛋儿,怀疑自己想多了,这么温温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把男子弄走呢? 于是他把小溪揽入怀中,安静地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算平静,王生啊,依旧是卖包子,村里偶尔传出谁家的男人失踪了,官府也找不到人。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这天,王生依旧在集市上卖着包子,一大群人正围着他的时候,挤进来了一个道士,倒是说,你这包子不对,怎么个不对法儿? 这天王生一就在集市上卖包子,一大群人正围着他的时候,挤进来一个道士。 这道士穿得破破烂烂的,用他脏兮兮的手掰开了一个包子,一看地马就扔了,再掰开一个又扔了。 王生见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你不买也就算了,你干嘛扔我的包子啊你? 只见道士摇了摇头,说,这包子不能吃。 王生还没说话,围观的人里就有人说,这哪儿来的风道士啊,竟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包子我们都吃了很长时间了,很好吃的。 就是啊,你的脏手不要碰了,你不吃,我们还吃呢。 这道士也不好惹,只见他一屁股就坐在了箩筐上,很霸道地说,我说不能吃就不能吃。 大家很无奈,就只好散了。 这王生沉着脸,没好气儿地说,师傅,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啊? 我好好卖我的包子,你为啥无缘无故捣乱,还损坏我这么多包子呢? 道士反过来盯着他,说,施主,你大祸临头了,你少吓唬我,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有什么大祸呀? 你已经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了,比如这个包子。 道士又拿起一个包子,掰开来,送到他的嘴边儿。 你闻闻,跟平常的包子有什么不一样。 这王生觉得他说的话很奇怪,就接过包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嗯,这包子跟其他吃的包子是不一样,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儿,这是人肉包子。 倒是。 此话一出口,王生吓得赶紧把包子扔了,嘴里喃喃的说,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道士白了他一眼,怎么没可能? 自从你白捡了那个媳妇儿,你们村子里是不是经常有青壮男子人失踪? 这些人失踪跟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媳妇不是人。 他吸了这些人的精气,然后把它们做成包子,让你每天出来卖。 这王生被道士的这几句话给惊住了,有点儿不相信的说,你说我媳妇儿不是人,那它是什么? 它是只九头鸟,借用你的身份帮他做掩护,吸取**的精气,帮他修炼真身。 王生听道士说得越来越玄乎儿,一想到小溪又勤快,对自己又好,这一年还帮自己挣了很多钱,让自己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并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而且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就有点儿怀疑道士的动机,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也许你才是那个要害我的人。 王生说完就准备往回走。 道士也不急也不恼,望着他的背影说,今天是十五,你媳妇会去找人吸收精气,你半夜跟上他就知道了。 等你想明白了,去东山下的清云观找我。 回家之后,小溪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像往常一样,睡到半夜的时候儿王生发现小溪起床了。 等小溪走出房间,他蹑手蹑脚的就跟在了后面。 只见小溪趁着月色轻轻一跃,就飞进了一户人间儿里。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瘦瘦小小的小溪背着一个大汉,轻轻松松地从围墙里又跳了出来,背着一百多斤的男人,小溪是如履平地,如果不是王生亲眼所看到,他始终都没办法相信小溪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小溪背着这个男人快速地来到了自己的家里,王生不敢靠近他,从门缝儿里往家瞧,只见小溪用法力快速地把这个人的肉给剃了下来。 然后又剁成了肉馅儿,最后把骨头扔进了灶火坑里,变成了熊熊的大火。 王生看不下去了,他快速的跑往东山青云观,连夜就敲响了大门。 这时白天那个道士似乎也知道他要来,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说,施主,走吧。 去哪儿啊? 王生此时脑子有些短路,傻乎乎地问,当然是去你家捉妖哦。 王生反应过来,赶紧在前面带路,到了家门口儿,天刚刚亮,道士并没有着急进院子,而是在周围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布置了四道符咒,然后才跟王生进屋。 王生进房间时,小溪已经像平日一样摆好了很多包子,见到王生过来,赶紧笑嘻嘻地说,你的包子在灶上热着,快吃吧。 王生呆呆的一动不动,小溪过去邋遢,他在本能地往后一退。 这个时候,小溪才发现门口儿的道士,小溪的脸瞬间就变了,平日所有的温柔妩媚都不见了,目露凶光,指着道士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就不要多管闲事儿。 道士淡定地说,是不是对手? 较量了之后才知道你敢害人,这事就不是闲事,我一定要管到底。 道士说完,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 院子外的四道符咒已经启动,四道金光从四面发出,把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其中,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剑,只见他一剑就朝小溪刺去,嘴里大喊,妖孽敢来祸害人间,拿命来。 小溪也不是泛泛之辈,一个转身就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九头怪,王生从来没有见过,吓得他赶紧躲到了桌子底下,一人一妖在院子里大战。 小溪几次想冲出院子,但他都冲不破道士那道符,渐渐地就败下阵来,身体也越变越小。 道士见他失去了抵抗能力,准备一剑刺下去了结了这个怪物。 这个时候,王生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跪在道士跟前说,大师,求您留他一条命吧。 他虽然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但这一年他至少没有伤害我,而且还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我愿意此生跟您修行,替他消除罪念。 道士无奈的收回剑,嘴里嘟囔了一句,朕是孽缘。 既然如此,我就废了他的修为,收了你俩,让他好好修炼,希望他以后能一心向善吧。 道士就拿出了一个布袋儿,对着九头鸟一指,这九头鸟就乖乖地进了袋子,倒是一把火烧了网上的房子,带着他们就离开了村子。 这村民都以为王生和小溪被烧死了,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有人失踪过。 背废了修为的小蜥又变成了一只什么都不会的雏鸟。 多年以后,一个老道士带着一只小小的九头鸟,经常是云游四海,除恶扬善,帮助别人。 老头儿从女儿家出来时,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有点儿暗了。 可是晚上家里要抢水浇地灌田,所以也顾不得天黑,必须得赶到家。 这女儿家住在临县,而且一大半的路途都是小路,坐不了车,最快的脚程也要一个半小时。 高老头儿刚走上小路,天已经黑了。 他撑开老式的电筒,微黄的一束光射出来。 夏天的夜晚,虫鸣蛙叫,那是很正常的,可是今晚这老头就觉得有点奇怪,好像有点儿安静。 又走了一段儿,来到了桥口儿。 说是桥,其实呢,也就是一个水沟,走到这儿,已经走了全城的一半儿了,一路上也就这里有个石墩儿,平时从女儿家回来,都会坐在这儿歇歇,可今天晚上,这老头儿心里总是毛毛的,于是就没停下来,走过最后一个庄子,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了,这老头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忘了,这十分钟的路程是最难走的一段儿。 因为都是汉田,路窄径都,而且草木茂盛,都有半人高,很容易迷路,故而周围的乡民近年来都把坟墓建在这儿。 一般天黑以后,村里人回村儿都会绕着走,急着回家的高老头儿就一脚踏进了这儿。 当时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素来胆大的高老头儿,而仗着又属龙,眉毛又粗又黑,据说能辟邪,就没回头。 走就走吧。 此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手电筒的光也按了起来,只能照亮前面两米的路。 周围都是坟墓,大多数还都是新粉,偶尔能够看到白色的花圈和倒盖的碗。 村里的老人都说,走夜路莫回头。 也许是心理问题,老头儿总觉得背后有人。 忽然手电筒的光闪了一下,老头儿感觉身后有一东西快速地向自己冲来,他猛然一回头,一阵阴风触道廉价。 他用手电筒照了照,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草尖晃动的影子。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就快速地回头继续走。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在草丛里哭,这大夜里的,怎么会有女人哭呢? 老头儿本不想管,提脚就走,可是这个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右肩,老头儿身体一僵,坏了,撞鬼了。 可是这老头儿别说,胆子还真大,他立马就镇定下来,回头一看,是一个妇女,穿着比较旧的白大褂儿,黑色的筒子袜,挽着发,脸上是哭过的痕迹,倒也不像是女鬼。 老头儿就问我说,大媳妇儿,你大晚上的,怎么在这儿哭啊? 那妇人抽烟道,大爷,我住在黛楼,今天和丈夫拌嘴,一气之下就跑到了这里。 我想回去,可是这里路太难走了,总是走不出去。 大爷,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呀? 这高老头儿心想,带楼倒是和自家一个方向,于是就和富人一起上路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按理说这儿的路很难走,岔路很多,平时白天都有可能走错,但是今晚却走得很顺,冥冥中好像有人指路,很快,老头儿就走到了河边,过了河,上了坡儿就到村子了。 前段时间过河的石板因为年久日长而断掉了,这时节比较干旱,河里的水不深,只能过膝盖。 正当老头儿下水过河时,妇人又开口道,大爷,我从小就不敢下水,你能背我过去吗? 高老头儿也没有拒绝,两脚站在水里,弯着腰就背上了妇人。 可是那妇人一上身,老头儿心里那个后悔呀,这是请鬼上身呐。 这世上哪儿有人这么轻的,简直是没重量。 老头立马就想甩掉那个妇人,可是那个妇人就像粘在他背上似的,怎么也甩不下去。 老头儿不敢回头,感觉到妇人的头就贴在自己的后颈边。 第三百零五章 人鬼赌局 老头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心想都说鬼爬过河,这妇人怕是想借自己帮助他过河,并没有要害他之心,不然早就害他了,于是大着胆子就过了河。 到了河边,果然妇人就下来了,向老头儿道完谢就走了,老头儿此时已经胆战心惊,拔腿就往家跑,什么也顾不上了,快到家门口儿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张家的窗户前占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一眨眼就又不见了。 老张今年只有36岁,可是结婚晚前两年才娶了媳妇儿,这在农村是不常见的,可是媳妇儿娶回来了,三天两头儿的吵闹,村里人也都已经习惯了,老头儿心想女鬼怕是要害人,可是经过刚才的事儿,心里有点儿胆怯,又不敢过去。 过了一会儿,心想一个村子的,如果不管就太不地道了,就走到老张家门口儿,看到老张正蹲在门口儿抽烟,就问:哎,老张,你媳妇儿呢?又吵架了? 老张哼了一声,回头扬了扬下巴,没说话。 老头儿一看,心说坏了,催促道:快去看看,出事了。 老张疑惑地看着老头儿,可是被老头儿一把拉着就往屋里走,进屋一看,一地的衣裳。 老张的媳妇穿着新衣,吊在横梁上,两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盯着门口的两个人。 老张上前抱着媳妇儿的腿就哭了起来。 老头儿上去把他媳妇儿放下来,又回头叫醒了村里的人,顿时村里咋咋呼呼的人声一片,直到深夜渐渐平息下来。 第二天,隔壁村的亲戚来到村里,说前两天他们村里也有一个媳妇儿上吊死了,老头儿问怎么回事儿,那亲戚说好像也是跟丈夫吵架,一时气不过就上吊了,据说死的时候打扮得干干净净,穿着白色的褂子,头发整整齐齐地挽着。 那户人家是一个叫高枕的,是附近有名的赌鬼,嗜赌如命,没有一天不赌的,输光了家里的积蓄,就赌房子赌地,赌到后来,还把老婆孩子也压上了,幸好妻子上娘家借钱还了赌债,这才没有被抓走。 高枕的爹娘被他活活儿给气死了,他依然是死性不改,因为输了房子,只好搭了间茅屋,和老婆孩子在一起。 别人都说,这下好了,一分钱也没了,看他拿什么赌啊。 但是高枕死性不改,自己有招儿,他就跟人压手指头,压胳膊,压耳朵,也就是身体上除了脑袋,总之别人愿意和他赌的他都赌,就这样他少了一个耳朵,三根儿手指头。 他住在山上,每次回家都要经过一片树林,这天出门踩了狗屎运,赢了点钱,他就买了点儿酒,边走边喝,走到树林儿的时候,摇摇晃晃,就感觉身后有阵阵凉风,耳边有人跟他说:我想跟你赌一把。 高枕迷迷糊糊的,一听有人说赌,那赌就赌,他就坐在大树桩下,那个人拿出一副牌,他们俩便赌了起来。 高枕今天手气出奇的好,赢了那人手里所有的银子,那个人站起来收起了牌,说:等明天带足了钱,我再来找你。 高枕就跌跌撞撞地回家了,他告诉老婆,他赢了好多好多的钱,拿出来的时候一看,傻眼了,竟然全是冥币,此时的高枕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半儿。 第二天,高枕就去赌坊,告诉大家他昨晚经历的事儿,可是大家压根儿不信呢,说他昨天喝多了吹牛呢,但是也有人说小心为好,临近的镇子里最近死了很多人,都说是厉鬼缠身。 晚上走小树林儿的时候儿,高枕又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想跟他赌两把。 他想走,可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就又来到了大树桩边赌了起来,一连半个月,他每天都到树林赌钱,随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这天,他连床也下不了了,妻子向娘家借了钱去请了巫仙替丈夫驱鬼。 这巫仙一看奄奄一息的高枕,摇摇头说准备棺材吧,虽是厉鬼缠身,但并未附体,但是鬼气已入心。 任凭他的妻子是苦苦相求,巫仙总是摇头。 躺在床上的高枕见此情景,连忙拉着妻子的手说:我对不起你呀,这些年你为我受苦受了那么多,我都知道,我也想改呀,可是毒瘾发作的时候儿比死都难受,我要是死了,你就找个好人嫁了吧,好好养孩子,千万别让孩子学他爹。但凡有来世,我一定戒了这赌。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女人嚎啕大哭,巫仙拉起她,说,他还没死呢,既然他有悔改之心,我给你指一条路,往南走,有座独辟山,山上有个空寂和尚,他也许能救你丈夫,快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如果你回来晚了,还是来不及啦。 女人是一路狂奔到了山门外,求见空寂和尚,女人说明来意,空寂起初是不肯前往,方丈说,去吧,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就算救不了他,替他念几句经超度亡灵吧。 女人一看空寂,是个60来岁的老头儿,须眉皆白,领到了家里,空寂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便掏出木鱼儿念珠,坐在旁边就送起了经。 巫仙打量了空寂一番,说:此番请你来,并非只为诵经。 空寂一听,吃了一惊,此人怎么知道他姓赵呢? 巫仙看出了他的疑惑,说,进屋之前我就开了天眼,看到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经过,事到如今也只有你能救他啦。 巫仙又说:今晚我做法,请他上来,以前的想说的,没说的,今晚都说了吧。 到了午夜时分,巫师设坛做法摆好了贡品,割破自己的手指头,口中念念有词,并把血抹在其他人的眼睛上,摇着小铃铛,越念越快,也越摇越快,突然间,屋里的蜡烛全部都灭了,突然又全亮了,屋子里边多了一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跪在空寂脚下是泣不成声。 空寂大师抬手就是一巴掌,孽子啊孽子,可是手却不停地颤抖,这可是他第一次打,他以前的所有都在眼前闪过。他是谁呢?原来这空寂大师姓赵,是镇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镇里所有的绸缎庄,茶庄,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城外大部分田产也都姓赵,人生巅峰之时,正愁后继无人,大夫人为他生了个儿子,赵员外为他取名赵继业,希望他将来能够继承家业,光宗耀祖。 赵继业一出生就是上下所有人的宝贝,个个都捧着他,在十五岁那年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天天是带他去赌庄,刚开始输个一点小钱,也算不得什么,赵员外也只是呵斥他两句,可是后面越赌越大,几天几夜的不回家,有好几次赵员外想打他,都被夫人拦住,说一定能够改好,没盼来这一天,盼来的却是赌庄的人拿着所有的地契房契找上门要账,说赵公子把赵家所有的产业,包括他老婆,全部都输给了我们,说着就要捉人占房。 他的老婆一听说,也没说别的,说我进屋收拾一下,可是久久没有出来,等人们进屋一看,竟然上吊自尽了。 赵继业的娘看媳妇儿自尽,也当场吐血身亡,赵员外仰天长叹:哎,孽子啊,好端端的一个家,硬是让你给输没了。 赵员外神志不清,跌跌撞撞出了家做了和尚。 赵继业家里的变故,他是全然不顾,仍然是留恋于玩牌赌钱,赌局的人捉了他,说:你已经输了那么多的钱,根本不可能还得起,就送你去见你娘和你媳妇儿吧,竟然把他活活儿给残害了,拖到乱坟岗,正要随便埋掉,平时跟赵员外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庄掌柜让人送来一件寿衣和一副牌九,说是赵继业生前最爱此物,死了就拿着它到阴间和鬼去赌钱吧,说着就扔到赵继业的身上,一起埋了。 赵继业死后,怨气是越来越重,变为厉鬼,不得超生,拿着这副牌,先后害死了赌庄老板和掌柜,还有勾引他的那帮狐朋狗友。 但是只要赌徒在临死之前有悔改之意的话,他们活着却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来高家庄是因为知道他爹在这儿当了和尚,想去见一面却进不去,又在树林里碰见了赌鬼高枕,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嗜赌成性,不由得心中气恼,让他多活几天,无意就和他赌牌吸收阳气,可万万没有想到,高枕死前竟有悔意,巫仙竟请来了自己的父亲。 赵继业父子两人抱头痛哭,儿啊,为父不好,要是不过分溺爱你,少了管教也不至于今天呐。 是儿子不争气,好好端端的一个家让我给赌没了,我做了鬼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爹您见一面,磕头认罪,痛改前非,让爹打我一顿,下辈子为人,儿子再也不赌了,可我罪孽深重,只怕没有下士了。 父子俩又是一阵痛哭,巫仙连忙拦住:先别哭了,我有办法令你转世,赵公子需要和我一同前往。 原来巫仙说这赌庄的老板和掌柜是罪大恶极,死了这老百姓还拍手称快,只是那些赌徒不知悔改,便叫赵继业领他们前往,让赵继业还其阳气。 巫仙做法,赵员外诵经,让他们慢慢好转,被害死的人,就由赵员外诵经超度亡灵。 赵继业说:希望他们把尸体挖出来,砸了那副牌九,给他重新下葬。 巫仙说:也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能超度。 巫仙和赵员外在赵继业的指引下,找到了乱坟岗,挖出赵继业的尸体,砸了牌九,给他重新树碑立坟,巫仙做法,赵员外诵经,让亡灵超度,投胎转世。 后来,高枕也慢慢儿好了,他好了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赌了,勤快本分做起了小买卖儿,镇上以前的赌鬼也都不敢再赌了,赌庄也在几个月后关门大吉了。 高枕的村子附近有个村子,村子里面有个姓刘的大户人家,刘老爷的富有,方圆百里都赫赫有名,据说刘老爷的发家史很传奇。 刘老爷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一贫如洗,有一天他上山砍柴,正干得起劲儿,冷不防的从树上掉下一滩水来,正淋在他的头上。 刘老爷伸手一抹,凑近鼻子一闻,居然还有一股刺鼻的怪味儿。 他抬起头一看,只看见树杈上站着一只猴子,正岔开两腿对着他,刚才的那些水,正是这猴子的尿。 刘老爷很是恼火,他捡起一个石头就砸那猴子,那猴子身手敏捷,一下就躲开了,跳下树来,一边儿跑,还一边儿朝刘老爷扮鬼脸儿,好像是在故意戏弄他。 刘老爷气得是一路追赶,也不知道追了多少路,这猴子嗖的一下儿钻进了一个山洞。 刘老爷暗自得意,心想:好啊,这下我看你往哪儿跑,于是他就又捡起一块儿石头,狠狠地朝洞里边砸去了。 他砸猴子,猴子也砸他,一块儿石头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刘老爷的膝盖上,疼得他是呲牙咧嘴。 刘老爷这时候真火了,他弯下腰去捡那块石头,想砸回去,可是他弯腰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怎么呢?这地上有一块儿黄灿灿的元宝。 刘老爷喜出望外,这猴子从洞里边扔出的竟然是金元宝,他紧接着又捡起几块石头,朝洞里边扔了进去,猴子很快也从洞里砸出东西。 刘老爷一看,这飞出来的不是金元宝,便是银元宝,这洞是一个藏宝洞啊,有很多达官显贵或是商贾巨富,喜欢将财宝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怕让人知道,或者是怕财富外露,避人耳目。 刘老爷赶紧四下望了一下,此处没人,他便弯腰直接溜的一下儿钻了进去,想进去看看这洞中到底有多少财宝,这件事情除了刘老爷,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没过多久的时间,刘老爷便在山林外建起了大宅院。 宅院建成之后,大宅院有五个天井,六栋大房子连在一起,豪华至极,这有了钱之后啊,刘老爷也娶了媳妇,家里的人丁一下子就兴旺了起来。 刘老爷一夜暴富,诸事当顺,唯一叫他遗憾的是就是一直没有孩子。 刘老爷天天晚上累的是腰酸背痛,可是自己妻子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三百零六章 四张鬼脸 有一天,刘老爷心情比较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长吁一口气,嘀咕道:哎,纵有万贯家财,没人继承,又有何用呢?如果老天开眼,赐我一男半女,我愿舍弃家财,只求传宗接代。 话音刚落,突然黑暗之中传来两声阴沉的笑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可辨,似乎是从两个人嘴里边儿发出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把刘老爷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惊恐地喊道:谁啊,是谁啊? 他下了床,点亮了蜡烛,四下查看,什么也没有,说来也巧,自从那天晚上刘老爷发了愿,没过多久,他的妻子的肚子有了动静,刘老爷高兴得是手舞足蹈,把怀孕的妻子伺候得像皇贵妃一样,而刘老爷的妻子也是终于扬眉吐气,生了一对双胞胎,令人称奇的是,这两个小子几乎是同时落地,同时张口啼哭。 从那时起,刘家整天是喜气洋洋,充满了欢声笑语,俗话说:只愁生不愁长,转眼之间,刘老爷的两个儿子已长成翩翩少年,兄弟俩还都是聪明绝顶,将来由谁当家呢?自古正式为大,都是长子继承,废长立幼,此乃大忌。 刘老爷再三考虑,把账房钥匙就交给了大儿子,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忧,怕将来这兄弟俩不和。 可是刘老爷的担心是多余的,兄弟俩和和气气好的穿一条裤子,刘老爷放心了,里里外外一切撒手不管了。 这天,刘老爷心血来潮,想看看儿子把这个家操持得怎么样,翻开账目一看,刘老爷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他一眼就看出这账目做了手脚,可惜这个手法太嫩,所以被他一眼看穿。 刘老爷拿过算盘一扒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家里的积蓄竟然所剩无几,这大笔钱能上哪儿去呢? 刘老爷决定找当家的儿子问个究竟,这一打听,兄弟两人去城里了,刘老爷是急急忙忙赶去,在街上跟村里的一个二流子装了个满怀。 一看是刘老爷,二流子嬉皮笑脸的说:恭喜老爷子,您儿子可是给您长老脸了,可风光您刘家了。 刘老爷眉头一皱,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二流子顺手一指,随后一脸坏笑,刘老爷顺着二流子指的地方一瞧,是一处风月场所,二流子坏笑道:那里面的狐狸眼一眨,水蛇腰一扭,你那两个儿子花钱比流水还快呢。 刘老爷一皱眉,赶紧进了风月场所,也不顾门口看护的拉扯,瞪大眼睛往里一瞄,大厅正中间不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吗?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下,有位公子扯着喉咙喊着出价钱,刘老爷的小儿子也跟着喊了起来,不管对方怎么加码,刘少爷非要比那人多不可。 刘老爷糊涂了,这是在干嘛呢,听别人一番解释,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的小儿子是在跟别人抢花魁呢。 刘老爷在一旁是禁不住一阵心痛,不由分说的上前就给了小儿子两个耳光,呵斥骂道:你哥是怎么看管你的?你这个败家玩意。 小儿子没敢做声,倒是旁边那个败下阵来的公子哥笑了:哎哟,老爷子,您别怪他呀,您那大儿子也挺不错的,他如今可是日进斗金呢,不信您瞧瞧去。 这话里有刺儿,再三追问后,刘老爷听出来了,他的大儿子正在赌房里豪赌,这赌博可是败家中的败家,刘老爷心急火燎,一跺脚出了怡红院,赶去了赌坊。 赌房里大儿子的架势可不小,甩开膀子正忙活着呢,连刘老爷站在身后,他也没察觉出来。 这时候,只见庄家把钟一开,摇摇头说:刘大少爷,真对不住,今儿个您手气还是不咋样,又被吃了个剥皮光,明儿你赶早吧。 刘老爷已经从旁边的人议论中得知,自己的大儿子昨天就输了个精光,今天色子才一把,就又输了光了。 刘老爷急火攻心,嘴都气歪了,他指着大儿子说:你把钥匙交出来,这个家我不用你...话还没说罢,刘老爷就咕咚一声,往后一栽,气晕了过去。 刘老爷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等他睁开眼睛,已经是夜深人静,他不顾妻妾的苦苦哀求,把两个儿子是五花大绑起来,命他们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拿出一根儿金丝缠裹的家法鞭子,准备动家法。 刘老爷绑儿子的时候,这兄弟俩也毫不反抗,却死活不肯面对祖宗牌位,两个人一个朝东,一个头朝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鞭子可是韧劲儿十足,打在人身上是皮筋肉跳,钻心的疼痛,一通鞭子过后,两个儿子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刘老爷终于也抽累了,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时候大门敞开着,一阵阴风吹了进来,跪在地上的兄弟俩突然冷笑了两声。 刘老爷打了个机灵,他感觉这笑声似曾相识,却一时记不得是在哪里听到过。 刘老爷瞪大了眼,只见两个儿子慢慢地抬起头,眼睛中都带着仇恨,死死的盯着他。 这时候,大儿子开口了:你的钱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自己发愿,说宁肯舍弃家财,我们俩只是来讨债,现在也讨得八九不离十了,我们也该走了。 这声音可不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刘老爷很惊恐,随手抓起镇宅的宝剑,指着他们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们到底是谁?赶快说,否则本老爷劈了你们。 小儿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怎么会怕你劈砍呢?想当年,我们兄弟走南闯北,辛辛苦苦才积攒下这么多积蓄,哪知被奸人所害,却被你无意中撞见了我们兄弟俩藏宝的地方。 刘老爷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两个儿子刚刚说完,便大口的吐血。 刘老爷的妻子闻声赶了过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哭天喊地,直喊救命。 看着这两个讨债鬼,刘老爷心里突然一阵绞痛,可不管怎么样,这父子之情也是无法割舍的。 刘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切地说道:你们两个等一下,我错了,看在我和你们娘亲养你们十多年的情分上,你们的钱财想拿去就拿去吧,只求你们陪在爹娘的膝下,为我们养老送终。 刘老爷说罢,两行热泪直流,两个儿子对望了一眼,大儿子叹了口气说:唉,其实说到底,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人都有贪念,何况他也不知情。 听了这话,小儿子也点了点头,说:算了吧,说实话,我也舍不得。 兄弟两人说完,紧闭双眼,往后一仰,倒地不起。就在刘老爷和妻子哭成一片的时候,兄弟二人腾的一下,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奇怪地问:爹娘,怎么了?你们哭什么呢? 从那儿以后,兄弟俩都好像换了一个人,甚至不记得他们曾经去过赌坊和妓院,可刘老爷的万贯家财也随之而去了,过了几年之后,刘老爷和妻子在同一天驾鹤西去,兄弟二人为他们安排好了后事,便开始走南闯北出门做生意,令人奇怪的是,他二人做起生意来是轻车熟路,没几年就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板。 两人做生意遇到过不少的奇人异事,各色人等层出不穷,闹市中常常有多才多艺靠杂耍谋生的奇人。 有一天,两人去拜访一个本地的富家子弟,这人叫沈信,没事在街上闲逛悠,忽然被一阵叫好声所吸引,顺声看去,只见街角处围着一群人,呼声很高,他赶忙挤进人群,定睛这么一看,看见一个身材姣好的小美人站立其中。 只见女子撩起衣袖,故作羞怯之态,在众人还未眨眼之际,女子放下衣袖,衣服还是那件衣服,头饰还是那些头饰,只是整张脸变成了一个满脸黑斑的男子,这男子粗黑的眉毛,眯缝着小眼,一口大黄牙,甚是难看。 众人还在惊奇之中,那人又用衣袖遮盖,再次露脸时啊,又换成一张老态龙钟女人的脸,嘴里边儿没牙,还乐呵呵地笑着。 这个时候有几个不讲规矩的,凑上前去拽那张脸,可是那皮肤紧紧地贴着肉,好似眼前就是一个老太太,那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女子一转身,又变回自己水灵的模样,沈信第一次看换脸的表演,以前没瞧见过这种表演,不由的啧啧称奇。 等女子表演完了之后,上前三拜,冲周围的人说道:小女子苏锦,初来贵宝地,请多多关照。说着话,就端着铜锣向众人收钱。 当苏锦来到了沈信面前,沈信还在那愣愣的发呆,没缓过神来呢,他呆愣的从口袋里就掏出一些钱,放在了铜锣当中,不由的赞叹道:真是怪哉呀。 苏锦见沈信一表人才却呆头呆脑,不禁笑道:公子,我很奇怪吗? 苏锦猛然抬头,又变成一张凶神恶善的红脸大汉,吓得苏锦是步步倒退,等反应过来又哈哈大笑:苏小姐真是奇才,在下佩服。 苏锦被夸的是脸红心跳,幸好有红脸大汉这张脸掩护,未被他人识破。 此事很快被沈信就抛之脑后,因为他即将大婚,娶的是本地另一位富家的女子李兰芝。 李小姐性子温婉,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曾和沈信有一面之缘,两人是互为倾心,那双方的父母很快就将这门亲事定下,并且在城东为二人购置了宅院。 新婚之夜,李兰芝问沈信:你瞧着是我好看,还是那苏锦好看? 沈信琢磨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来苏锦是何人,就说:那是一个走江湖的丫头片子,我被她的表演所惊呆,怎么?娘子你吃醋了?你大可不必,我最喜欢你身上迷人的茶迷花香。 两日后,沈信和李兰芝在院里赏花,沈信的一个多嘴的随从说:那换脸的苏锦失踪了,客栈的老板已经报了官。 李兰芝停住折花的手,不高兴地说:城里每天人来人往,何必在意一个卖艺的女人? 当天夜里,府里的家奴突然来报信说李兰芝的陪嫁丫鬟雪儿跳井死了。 李兰芝得知此消息,不由的嚎啕大哭,拉着沈信一同去看,只见被捞起了雪儿的肚子是鼓鼓高涨,样子甚是可怕。 沈信第一次见到死尸,骇然失色,让家奴立即报官,可李兰芝却拦住家奴,哭哭啼啼的说道:只因昨晚我骂了她几句,她生气说我不喜欢她,干脆死掉算了,谁知道她真的跳井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呀? 沈信安慰地说道:是她小心眼,不求生路,你不必自责,我们把她厚葬就是了。 李兰芝从此不再要贴身丫鬟,行为却越来越加古怪,因为沈信不久将要参加乡试,李兰芝四更时便强行叫沈信起来读书,沈信这个人比较懒惰,李兰芝就恶语相向。 一日五更时分,沈信在书房正打盹,突然传来李兰芝的骂声,沈信被骂声惊醒,烛光跳动中,李兰芝的脸面,皮肤里却好像藏了一只大虫,爬来爬去,令皮肤是忽上忽下,起伏不定,随着李兰芝的骂声越来越大,脸皮一下子塌陷出一个坑,沈信身上的汗毛一炸,吓得大叫一声,跳出书房。 李兰芝赶紧紧跑几步,抓住了沈信,那力道之大,完全是个男人的力道,沈信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却看到李兰芝的脸还是李兰芝,哪里有什么会爬的大虫呢? 沈信以为刚刚可能是做了梦,但是心生恐惧,在与她亲热时不免露出为难之情,又过了几日,官府的人突然登门要雪儿去衙门问话。 沈信把雪儿跳井之事据实禀报捕快,说是为了寻找卖艺女苏锦,有人报官说,有一晚看见雪儿和苏锦在一起,那晚正是沈信大婚的前一夜,沈信也很是纳闷儿,一个深宅丫鬟为何会和一个走江湖的在一起呢?不过如今已是死无对证。 这天夜里,沈信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就起来掌灯看书,身边的李兰芝已经睡熟,他紧锁眉头,似有不悦。 沈信轻抚着她的眉心,手指抚过的地方却有黏糊糊的感觉,沈信以为是她脸上的胭脂没有洗干净,便拿过蜡烛看个仔细,哪知火光刚刚靠近李兰芝的脸,那脸上就变成了一张红脸的大汉,又快速闪过老态龙钟的女人,继而又是李兰芝,接着黑脸男子也过来凑热闹,只见这四张脸像走马灯似的交替出现,表情甚是狰狞可怕。 第三百零七章 凶宅盗案 沈信哪里见过这个光景,扔下蜡烛狂奔出了房间,他拼命地向前跑,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猛追,直至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沈信丢下蜡烛,跑出房间,蜡烛点燃了幔帐被褥,李兰芝及时醒了过来,逃过此劫。 几个家奴四处奔走打水灭火,但火势太旺,只能眼见着宅房架落墙倒,李兰芝不明失火原因,吓得是魂不附体。 家奴发现许久未见的沈信,一时间沈宅又乱作一团,大声疾呼沈信的名字,李兰芝记得沈信睡在自己身边,刚刚逃出火海时,未顾及身边是否有人,难道他已经葬身火海? 就在众人哭天喊地一片,沈信急急忙忙从外面赶了回来,他奔到李兰芝面前,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受伤,还解释说:我无法入睡,看书又困,就出去走走,谁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受惊了。 家奴们打扫出一间偏房,沈信和李兰芝就暂时住在那。 沈信大婚不到一个月,宅里是接二连三发生了不祥之事,令宅中上下是不得安宁,妖魔鬼怪之说便在家奴中流传,李兰芝也受到了惊吓,终日是闭在屋内不出门,可宅里不再有安宁之日,令人不解的事情是接二连三的发生,首先就是沈信,不知他是何心思,失火次日便辞退宅中的家奴和丫鬟,只留下厨房的几个家奴做饭,他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把宅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 此时,李兰芝也觉得沈信有事瞒着他,但是她此时是自顾不暇,脸上的皮囊突然松散,难掩恐怖之态,常以面纱遮帘,沈信忙找东西,对此也不多问。 第二件事情是厨房的伙计,这日晚间,厨房的伙计打完水回到炕上休息,忽然觉得有黏黏糊糊的东西在手上,这用手抓却什么也抓不着,但仍然感觉有凉凉的粘液正在一点儿点儿渗透他的皮肤,伙计来到镜子前,镜中却是一个陌生的红脸大汉,伙计急忙用手抓破了脸,那张生面孔仍然在,伙计像发疯了一样,此时其他的伙计闻声赶来,只见一个陌生人穿着伙计的衣服,在房里边乱砸东西呢。 家奴以为是盗贼,几个力气大的人上去把他拿住,绑了起来去找沈信,伙计挣扎着大喊是我。 沈信见状,就对其他家奴说:你们出去吧,交给我就是了。 沈信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撮儿面粉,说道:伙计,此事怨不得我,只怪你命该如此。 就在沈心要把面粉撒向伙计时,伙计不知怎么的竟然挣脱了绳索,冲进上房逃入了内间。 这个时候李兰芝正在内间炕上侧卧,伙计一冲进来,就吼叫着掐住了李兰芝的脖子,这力道比常人是大几十倍,说话竟为女人的声音:你为了享清福,把我推至井里,现在我让你死。 李兰芝被掐得是脸色紫黑,翻着白眼,而她的脸上皮肤鼓起来像气球。 伙计的声音又变成了男人,说道:你们都出来吧,我们一起去寻找新的主人。 沈信追过来的时候,看到李兰芝脸上的皮肤如一个个脸罩脱落下来,有老太太的脸,有李兰芝的脸,有黑色男人的脸,这些人的脸齐刷刷地立在炕沿边上,三张脸皮摆在一起,甚是恐怖,而李兰芝的头,却是一张被火烧过的焦黑脸,眼睛似两个黑洞。 此时的沈信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说是迟那时快,把手里的面粉撒向伙计和那三张人面皮。 人皮触碰到面粉,脸扭曲着,渐渐化为灰烬,而伙计的脸正在融化,一点一点流下黏黏的液体。 伙计似疼痛难忍,转身扑向沈信,沈信手里拿着桃木剑刺向伙计,伙计是仰天长啸,叫声贯穿了整个宅院,吓得其他的家奴以为沈信疯了,纷纷连夜逃离了此地。 沈宅已经空空如也,成为了无人赶进的荒宅,被称为鬼宅,周围的村民都说沈信和李兰芝被雪儿的冤魂给杀死了。 而事情的真相是,沈信早在宅院发生火灾的那晚,就被李兰芝那张变幻莫测的脸给吓死了,临死之前,沈信知道自己娶的人并非李兰芝,而是苏锦。 苏锦的换脸之术之所以逼真,是因为她头上罩的是从死人头上脱下来的脸皮,这是一种奇幻之术,而人的脸皮最怕的便是火。 那晚,沈信拿着蜡烛凑近他们时,他们感到危险,几张脸就会走马灯似的出现,吓得沈信扔掉蜡烛,拼命逃跑,然而巧的是,狂奔的沈信一头撞在了前来寻找苏锦的大师哥身上。 此时沈信已经剩半条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大师哥见沈信脸色惨白,嘴里念叨着会变脸的怪物,知道他是惊吓过度,往他嘴里边儿送了一粒定魂药丸,沈信的气息这才缓过来。 大师哥看沈信的样子,就猜到了什么,问他:你认识苏锦? 沈信老实回道:在街上看过她的表演,刚刚我夫人的脸上也出现了她表演过的三张脸。 大师哥说:我是苏锦的师哥,我正在寻找她,你娶的就是她。 沈信摇头说:我明明娶的是李兰芝啊。 大师哥悲哀地说:李兰芝已经死了,我一看到苏锦的脸皮,就知道这其中必有很多渊源。 沈信是气愤至极,我只和苏锦见过一次,定是他贪恋我的富贵,想来雪儿是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才被她给杀了,她逼我读书考取功名,肯定是想以后享受更多的富贵,事到如今,我还怎么面对她?我死了算了。 沈信咳嗽不断,大师哥叹口气:我师妹也是命苦之人,小时候被父母卖了,被主人虐待,活活烧了脸皮,在荒野之中,我师父收留了他,并教他人皮幻术,让他有一个糊口之技,也有颜面示人,苏锦本是善良之人,一定是他夺取了太多的人脸,又因为术法不成熟,从而被人皮所控制,可人皮须主动从主人脸上脱离,否则只能用火与主人一同烧掉,才能令它们灭绝。 沈信虚弱地说:我已经大限将至,李兰芝和雪儿因我而死,我罪大恶极,你把我的脸皮取去,来个以假乱真,安抚那些鬼脸,找出救苏锦的办法。 大师哥见沈信身体已然无药可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取下沈信的脸皮后,便匆匆给埋了。 他以沈信的身份回到家中,却不想宅里发生了火灾,大师哥查看苏锦的时候,发现她丢了一张脸,丢的那脸便是红脸大汉,火灾发生时,他逃到家奴水桶里,跟着掉到井里,雪儿的冤魂又附上它,借打水的伙计的身体出来作恶。 大师哥一剑除掉雪儿,苏锦方明白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沈信,他跪倒在大师哥面前,请求原谅。 大师哥质问他为何要杀人? 苏锦哭着说:那晚那晚,李兰芝命雪儿来找我,他听说沈心曾被我的表演所震惊,可是雪儿不在我身旁时,我的红脸大汉人皮操控我杀了李兰芝,还取下了李兰芝的脸皮,我没有办法控制他们,只能任由他们行事,又因为那几张脸经常闹矛盾,被雪儿发现异常,他们又杀了雪儿灭口。 大师哥听罢摇头叹气,带着苏锦离开了,从此之后,这门奇幻之术就此消失了。 但是过了没多久,有一个蒙面贼在一天深夜里,洗劫了城内最大的钱庄,将所抢来的钱装进好准备的棺材内,等到雄鸡报晓,城门大开时,装模作样混出了城,等到官府的人明白过来,马上派人去追,只在荒郊野外找到了被扔的棺材。 官差没办法,只好发布了悬赏文告,苦于无罪犯相貌图形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能否破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转眼过去了半年,正在官差一筹莫展之际,一起命案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卖瓷器的王大户的儿子被人砍死在家中,据王大户坦白,自己的儿子参与了一年前的盗案。 原来王大户的儿子叫王隼,从小就不务正业,平日不是摸鸡偷狗,就是跟家里要钱,日积月累,王大户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一气之下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王隼领着几个人在家里终日赌钱,还把院子里的鸡也吃得干干净净。 王大户一听就来了气,跑回家没见到儿子,却隔着窗户听到儿子和几个人在屋里商量着分钱的事。 当听着一半的时候,王大户的腿就软了,王大户胆儿小,当时没敢报案,也猜想可能是儿子那群人喝醉了在胡言乱语,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回去了,路上心想,反正儿子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就是他脑袋被官府砍下来,自己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父子之间已经情同陌路,半月后的一天,院子里传来了一股怪味儿,一大群苍蝇是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有人趴在门缝儿里一瞧啊,吓得裤子差点尿了,院中竟然躺着几个发臭的死人。 这天上午,孙掌柜在柜台里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布帘儿一掀,外面走进一个人,三十岁的模样儿,矮小的身材,肩头搭了个布搭,一副商人的打扮,这人也不说话,眼睛只是上下打量着四周。 孙掌柜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刻腾出一张笑脸,问:客官,您是住店么? 这人转过脸,面露倦色,说:住店,赶了一天的夜路,累死了。 直到中午吃饭,这客人遇到孙掌柜,两人又聊了起来。 原来这人姓黄,早年是替人干杂活,后来攒了些钱就贩卖起药材,这几年下来,生意是不断扩展,还算是兴隆,如今想在城里设立一个药铺,网罗一下周边地区的药材生意,因为干系重大,交给外人实在是不放心,所以这次特意亲自赶来。 孙掌柜惊喜道:这药材生意是济世救人的善事,您一定会发大财的,菩萨也会保佑您。 闲谈了片刻,孙掌柜起身要走,不想被黄掌柜一把拉住,往自己的手里塞了些钱,询问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特意在街上转了转,相中了一处房子,很是合我心意,不知道掌柜知不知道那间房子的情况。 当听到宅子的位置时,孙掌柜的脸唰一下就白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那可是凶宅,我劝您别买那个房子,那里死过人的,原先还闹鬼呢。 黄掌柜哦了一声,丝毫没有震惊的表情,踌躇了片刻,说道:你能详细说说么? 看在钱的面子上,孙掌柜好心告诉黄掌柜,那里是曾经县城里经营瓷器生意王大户的家,王大户的儿子从小不学无术,终日和一群市井无赖鬼混,有一天,王大户的儿子和那些人都离奇死在了院中,据官府验尸,那伙人就是当年抢劫城里钱庄的那群人,据说是分赃不均,造成内讧,自相残杀,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可惜至今也没有发现被抢的银子的踪影,最后,那个王大户家不敢住人了,就把宅子卖给了一个不知情的老秀才,蒙也好,骗也好,反正是把宅子卖了出去,等到老秀才发现自己买的宅子死过不少人,就去找王大户去算账,可王大户一家人早已人去屋空,老秀才只好自认倒霉,好在他有四个生龙活虎的儿子,住在家中也倒平安无事,听说有一次,院中真闹起鬼,不想这鬼被凶神一般的儿子给打跑了,即使如此,我们当地人也绝不会买那所宅院的,因为太不吉利了。 黄掌柜听完来龙去脉,情绪有些低落,不过还是坚持让孙掌柜去询问一下,并且又给孙掌柜了一些钱。 孙掌柜收了钱,就要替人办事,他去找老秀才询问了之后,找到了黄掌柜,说对方同意把宅子卖出去,不过价钱却不低。 孙掌柜好心劝道:那老秀才财迷心窍,你也不要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另谋他处,比他那间宅子好的多得是。 黄掌柜的态度却很坚决,说自己学过风水学,那个宅子风水很好,如果经过自己改造,定能保佑自己生意兴隆,人丁兴旺,但是对方出的价钱确实贵了些,如果便宜一些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等吃完午饭,黄掌柜不死心,打算亲自去询问。 第三百零八章 白马少年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黄掌柜敲开了老秀才的家门。 老秀才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模样依旧是斯斯文文,留着一绺儿长胡子,他的四个儿子,个个身材高大,面色凝重的站在老秀才身后。 黄掌柜看了看整个院落,感觉宽阔整洁,前院儿有一幅花坛,花红叶绿,在这个令人乏味的季节,不禁让人耳目一新,旁边摆着一张木方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茶盅,似乎特意为客人准备的。 老秀才知道黄掌柜的来意,请他进了家门,黄掌柜坐下之后,也不遮掩,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老秀才也不隐瞒自己的价格,伸出手指说:你要知道,我出的价钱一分都不会少的。 黄掌柜放下茶杯,摇着脑袋说:太贵啦。 老秀才喝了口茶,慢慢地说:我不讲价,这个院子虽然只是青砖灰瓦,不是金打造银造,但我喜欢这里。 黄掌柜轻咳了一下,小声说:我知道这个宅子曾经死过人。 老秀才并没有慌张,微微点了点头,狡黠的笑道:不错,还闹过鬼呢,所以我才出那么高的价钱。 黄掌柜有些着急了:我敢肯定,没有别人会买您的这所宅子。 老秀才还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我也不急着卖。 黄掌柜无奈的说道:您能告诉我您喜欢这里的理由吗? 老秀才呵呵笑道:没有理由。 一阵沉默之后,黄掌柜似乎失去了耐心,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同意,就按你说的价格。 老秀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朝四个儿子看了一眼,突然盯着黄掌柜说:其实我搬到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所以我把价钱定得很高,你不要怪我。 黄掌柜有些渴,喝了几口茶,似乎才缓过神儿来,自嘲地说:我不怪你,只怪我也很喜欢这里,不过我很莫名其妙,您等的那是个什么人。 老秀才说:那个人两年前和一伙亡命徒抢劫了城里的钱庄,看到官府追查得紧,那些人纷纷都躲了起来,直到一年前,他们汇聚在镇里的王隼家中,王隼认为时机不到,等风声过后再谈分银子的事儿,可是他的主意却被他们的同伙儿否决了,他怕那些人漏了马脚,于是就把那些人通通灌醉,然后都给杀了,给人以内讧的错觉,然后他逃到了外地,静静地等待风声过后,再重新回到那个院子。 黄掌柜惊得大张的,嘴巴结巴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听孙掌柜说那些同伙都死完了,没想到我还是惹上了麻烦,他们不会杀我吧? 老秀才捋了捋胡子,笑着说:不要紧,黄掌柜莫要慌,我认为他不会伤害你的,他只是回来找他所需要的东西,我刚搬进来不久,他便来了,想装扮成鬼把我们吓走,但被我的几个儿子打跑了,于是他又换了个方法。 黄掌柜不住地敲着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委屈地说:只有官府早日抓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才能搬进来。 老秀才看着心神不宁的黄掌柜,突然冷笑一声,最后缓缓地说道: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只要有人能接受我那不合理的价格,我就知道他来了,因为我出的价格远远不足他埋在院里的那些赃款,所以我要等的那个人就是你。 话音刚落,黄掌柜的肩头一沉,已经被两个大汉双手结结实实的按住,想要挣脱已经是不可能了。 原来老秀才真实的身份是新到任不久的县官,四个儿子则是手下办差的差官,王大户家的惨案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死去的盗贼身上都有一处致命的伤,却都没有搏斗的痕迹,与互相残杀的腿段完全不符,于是他认为肯定是有人故意伪造现场,并逃脱了出去,因为钱财数量庞大,他无法轻身带走,断定那些钱财肯定埋藏在王家院中。 众人寻找了一番,在后花园发现了土被翻动的迹象,顺着挖下去之后,果然找到了失窃的钱财,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封锁了消息,给外人毫无头绪的感觉,为了诱捕凶手,用了瞒天过海的计策,装扮了老秀才一家人,故意抬高房价,守住待兔,而黄掌柜果然就是凶徒。 王隼把银子埋进土中,他就动了贪念,加上意见不合,于是就害了同伙的性命,只想着官府草草结案,然后自己潜入空无一人的王家将钱财取走,不想这里却住进了老秀才一家,就想通过扮鬼来吓跑人家,但是反被秀才的儿子一阵痛打,于是就上演了一出黄掌柜买房的好计策,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是主动送上门去了。 一个月黑风高夜,宅子里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仆人和巡逻的更夫听见了那转瞬即逝的惨叫,慌忙行动起来,点燃了许多摇曳着的蜡烛,立即在全府中进行紧急巡查,回廊曲折,花木丛深的后花园自然是巡查的重点。 天上没有半点儿星光,阵阵小风掠过厅堂,整个宅自没有发现任何外侵的人和物,于是那短暂的惨叫被怀疑为掠过府邸上空的夜猫子的嚎声,一切似乎又归于正常,点燃的灯烛相继熄灭,多余的人等相继散去。 天光渐渐地亮了,宅子渐渐出现了它的轮廓,高耸的鼓楼和钟楼,也渐渐显出了那雄伟的轮廓。 鼓楼又称桥楼,那上面传来交更的阵阵鼓声,打破了这夜空的寂寥,一群流营从鼓楼的墙体下飞过。 这似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同它的前页一样,并且同它的后页也将大同小异。 天光渐渐放亮,随着天色由金黄转为银蓝,沉睡了一夜的城市苏醒过来。 鼓楼前的大街上,店铺的各种招牌以独特的样式和色彩在微风中摆动着,卖花儿的妇女走入胡同,娇声娇气的叫卖芍药花,故意在鼻子上涂上粉,而古怪的是,卖鼠药的小贩儿一般是两人前后同行,手里举着一面方形白纸旗,上头画着老鼠窃食图,前一位用沙哑的声音吆喝道:好夹子,夹耗子,后头一位用粗嘎的声音相呼应道:耗子药,花钱不多,一治一窝。 钟鼓楼西南不远,是有名的什刹海,所谓海,其实就是浅水湖,一半儿种着荷花,一半儿为稻田,据说因为沿海有许多寺庙庵堂,所以得十刹海之名。 什刹海又分为前海和后海,二海之间有一石砌的小桥,因行得名,人称银定桥。 银定桥畔有一小户人家儿,专卖豆汁儿,豆汁儿并非豆浆,是将绿豆用水浸发后摸成圆汁儿,使之发酵,分解出可供制作粉丝的淀粉后,再滤出黑粉子和麻豆腐,最后所剩的一种酸涩的浊液便是豆汁儿,特别是南方迁入北京的居民,往往嘬一口便不禁作呕,然而当地人却视它为最为廉价的热饮。 银锭桥畔的那家小铺所卖的豆汁儿极有口碑,经营者为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实夫妇,他们的豆汁儿发得好,漂得净,质量纯正,而且经营有方,为顾客们想得极为周到,有家道已然没落的老太太,为了节省几个钱,到店铺并不买那热好的豆汁儿,而是买下生豆汁儿,装回家热熟了再吃,店主夫妇对他们也一视同仁,笑脸相迎,毫不怠慢。 但这对卖豆汁的夫妇,前几日却惨遭不幸,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儿,年方十八,父母钟爱此女,既不让她烧炉,更不让他劳作,宠为掌上明珠,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女儿长得十分美丽,自然是按当时审美标准来衡量,一张鹅蛋脸,双眼细长,鼻梁平塌而鼻头圆摆,一张地道的樱桃小口,下巴偏右侧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丁香盛开的初夏,母亲带着女儿从姥姥家归来,临近什刹海时,已是夕阳落山之际,满湖心张开的绿河在晚风中瑟瑟抖动,岸柳如丝,伏在姑娘身上,姑娘不由得站在湖边,同母亲暂时歇一会儿,在再拐两个弯儿便到银锭桥了,不料事情就坏在他们娘儿俩这一歇息,他们娘儿俩所歇的地方,南边儿是一片栽满绿河的湖水,北边儿隔着一条车道,是一家有名的饭馆儿。 饭馆儿是两层楼的格局,楼檐下挂着一溜儿黑底金字的长牌子,牌子下垂着红布条儿,大有古人所谓的清奇在望的意思,楼上楼下都是十二开间,全部都是磨砖对缝的墙体,楼上还有宽大的绿油栏杆画廊,雅座中的贵客可以凭栏眺望对景品酌,偏偏那天有一男子在二楼上凭栏狂饮,他透过绿柳垂丝,一眼望到了那位卖豆汁儿夫妇的女儿。 那男子便是那间发出怪嚎宅子的主人,此人随身总是带着一把铁骨大折扇,打开扇面超过半圆,上面画着一只狂浪的黑蝴蝶,凌驾在一片雪珠般的花丛之上,他的两手指上起码戴着五枚戒指,其中两只都是有倒须钩的铁戒指,由此可知其人秉性如何。 当卖豆汁夫妇的女儿在湖边心情愉悦的歇息时,他万万没有想到,大祸即将临头,她穿着一件藕丝单衫,立在晚风中,趁着碧波绿河,恰似一朵素雅的出水芙蓉,频频伸出指尖,理着被晚风吹乱的鬓发,更显得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那男子从楼上望去,顿时酥掉了半边身子。 当那姑娘同母亲回到家中,夫妻妇女还来不及叙谈时,男子已经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闯入了他们的家中。 男子自始亮出自己的身份后,别说提出那姑娘为妾,就是强让他进府当个丫鬟,卖豆汁儿的夫妇也不得不屈从。 谁知当姑娘的母亲惊恐万分的回避后,那父亲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严正地说:我们高攀不上,我们夫妇二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只要想着能招个上门女婿,把这豆汁儿铺维持下去,就心满意足了。 男子悻悻离去,悲剧便发生在第二日凌晨。 可怜的姑娘同她的父母虽然彻夜未眠,心存忧惧,但总还以为尚有侥幸摆脱被纠缠的可能。 天光透进窗有后,那姑娘对着一面当年价格极昂贵的玻璃镜子,这是她家最贵重物品之一,正在细细地进行晨装,忽然一群人是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架起她就往外拖,姑娘失声哭喊起来,拼死挣扎着,父母亲闻声,慌忙从绿豆汁儿的灶房中跑了过来,本能地扑上去抢救,可怜父亲被人一棍击中头部,顿时是昏倒在地,母亲跌倒在门槛之内,大声呼救时,女儿已经被人抢走了。 邻居们闻声围到了门外,开始还有挺身质问是谁这么大胆,但是后来不知是谁传出了消息,人们便都敢怒而不敢言,不敢多管闲事了。 一日正午时分,钟楼悠悠然地撞着钟,施刹海银定桥一带,人们像往常一样照常活动着,而那卖豆汁的夫妇却在极度的痛苦之中,父亲养伤,卧病在床,虽有同情心的邻居前来帮忙照顾,但他一时怕是难以痊愈,昏迷中不时地吐出絮絮的一语,母亲也处于半癫狂状态,坐在银顶桥头,一边拼命地使出全部的力气嚎啕大哭,一边时断时续地发出最严厉的诅咒,就在钟楼钟声停止不久,忽然出现了一位骑白马的少年,他身穿一袭华美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美玉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镶着翡翠的马鞭,看上去似乎是个书生,可眉宇间却洋溢着一股雄武的英气,在那卖豆汁儿那位母亲面前下了马,和蔼地问她为何在此哭。 周围的人们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那少年听完,不禁双眉倒立,怒气挂面。 人们听见他说:不要哭了,你等着听好消息吧,等人们回过神来时,只听得一阵远去的马蹄声,只留下一股异常的香气。 人们都怀疑刚才所见纯属幻觉中的人物,但是几天之后,便发生了那件怪事。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男子的府中突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声,当晚府中的人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等第二天天光大白之后,人们才发现男子浑身伤痕累累,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章 寡妇嫁女 男子从昏死中苏醒了过来,凄厉的呻吟着,他的双目不知被谁剜去了,脸上是骇人的两个血窟窿。 据男子府里所传,知道府里有人听见男子的呻吟声,开门进去以前,他那居室的门窗关得都极为严密,丝毫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整个府邸所有的门窗也都是如此。 男子府中发生的事情传遍了钟鼓楼和什刹海一带,邻居们自然是争先恐后地去告知那卖豆汁的夫妇,卖豆汁的夫妇和邻居们心中都有数,究竟是谁剜了那男子的双目。 男子府中要给男子办理后事,需要用到纸扎,家里的几个佣人去附近的一个纸扎店置办用品。 这里的扎纸匠是个老光棍,本来无儿无女,但是有一次出门,在雪地里捡了个弃婴,顺便带回家抚养,取名为马三德。 这位扎纸匠爱喝酒,而且是嗜酒如命,一喝多了,他就爱拿这马三德出气,常常把他打得是遍体鳞伤,这么多年来,二人表面是和谐的父慈子孝,实则马三德早就对老光棍怀恨在心,想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家。 马三德是费尽心机,想从扎纸匠手中偷点儿钱,然后远走他乡,哪成想钱没偷到,反而找到了一个让他走上人生巅峰的东西。 这么一天下午,父子二人在家做纸活儿,门外是传来了敲门声,马三德开门一看,来人是一富贵人家的管家。 管家见到老光棍,急忙说道:马大哥,您快跟我回去看看吧,我家夫人好像招惹了邪祟。 扎纸匠二话不说,拿起干活儿的工具包,直奔人家里而去,一旁的马三德心想,这老马平日里只管扎纸人,怎么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找他呢?莫非他会什么法术吗? 为了搞清楚事实,马三德也赶紧跟了上去,等到了地方,把马三德吓了个半死,因为他看见那家夫人蓬头垢面,趴在地上疯狂地啃着泥土吃,边吃还边吧唧嘴,仿佛这泥土是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这种事儿他还是第一次见,而这扎纸匠上去围着看了好几圈,就问那家人的母亲是何时去世的,平时多久供奉一次。 一听这话,那户人家把头大拉下来了,臊得心慌脸红,原来他妻子跟母亲不和,自打老人去世之后,别说供奉了,连纸钱都没上坟烧过。 马纸匠冷冷地说道:是你娘在阴间没吃的,才上来作践她的。说罢,马纸匠掏出一把纸,飞快地扎了几十道菜,摆在许夫人面前,场面极其壮观。随后又念了几句咒语,许夫人突然就放弃吃土,改为吃菜,等面前的菜吃完之后,许夫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马纸匠又对着空气说道:老太太,事情我已告诉你的儿子和儿媳,以后不用担心没人给你烧纸了。说罢,对员外表示事情已经办妥,只是二人记得要经常给老人烧纸供奉,就没事儿了。 这夫妻两人感激地跪倒在地,并拿出一些钱作为酬劳,马纸匠也没客气,收下钱,带着马三德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马三德就问马纸匠:这是什么招数?为什么不教我这个呢? 马纸匠冷冷地说道:这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万一被心术不正之人学去,后果不堪设想。 马三德表面点点头,心里边儿却恨的是咬牙切齿,暗暗寻思道:好啊,不教给我是吧?我无论如何也要偷着把这绝活儿学到手。 次日,马三德趁马纸匠出门做工,就偷偷地潜入他的房间内,四下翻找后,找到了一本破书,上面写着扎纸秘术,打开翻阅了一番,果然发现上面记载了马纸匠在许员外家用的那一招。 马三德露出了一抹冷笑,他感叹道:老马呀,老马呀,你可别怪我。说罢,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书就离开了家,远走高飞了。 马三德就来到了城里,他暂且找了一处房屋落脚,边打工维持生计,边学习扎执秘术,是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刻苦钻研,终于学到了里面所有的知识,然后就开启了他的敛财生涯。 繁华富庶之地,三教九流是应有尽有,其中不乏有靠害人发家致富的,马三德靠着扎纸秘术,专帮这类人赚黑钱,坑害了不少无辜之人,短短两年时间,他就赚得盆满钵满,住豪宅,娶美妻,还利用妖术辱人妻女,尽享奢靡生活,走上了吃喝玩乐的人生巅峰。 这一日,马三德接到城郊外一位姓王的富豪家的邀请,为其妻子增寿,他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当听到王家出的价钱,他顿时来了兴趣,二话不说,抄起工具就赶奔城郊,等到那儿一打听,这城郊根本就没有姓王的富豪,他得知自己是被骗了,马三德气冲冲地回家,可走到天黑,也没绕出一个树林。 马三德心想:怎么回事儿?怎么会遇到鬼打墙呢?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此时已经临近天黑,他干脆先找个地方歇会儿,碰巧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盏亮灯,顺着光亮望去,是一户人家,他顿时振奋精神,赶紧走过去敲门,没一会儿,门缓缓地打开了,走出一个容艳绝美的妇人。 马三德是不禁心中一荡,随口问道:美丽的夫人,这天色已晚,我孤身一人,不知可否借宿一宿啊。 妇人笑道:当然可以呀,自从我丈夫死后,我便跟女儿睡一张床,家里碰巧有间空屋子,小芬快去收拾房间,招呼客人。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比这个妇人还美的少女笑盈盈地走进一间房里。 马三德心想:想不到啊,这荒郊野外还有这么美的一对母女,真是天天公作美,美煞我也呀。 到了半夜,马三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他脑中全是妇人和少女的倩影,不禁叹道:哎,我那几房夫人要是有她们一半美就好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坏笑几声,悄悄地下了床,朝母女的房间摸去。 这个时候母女二人睡得正香,马三德抓住小芬的腿,坏笑道:小姑娘,嫁给我吧。 小芬缓缓地睁开眼睛,笑嘻嘻的回答道:好呀。 这一声一下子把马三德吓了一个机灵,一旁的妇人也坐直了身子,呵呵笑道:你看看我是谁。 话音刚落,母女二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手持铁链凶神恶煞的鬼差,由于常年跟鬼打交道,马三德也并不太惧怕,他从怀里掏出纸人,轻轻一吹,变成自己一般大小的假人,自己则打算以假乱真,趁机逃跑,无奈这鬼差早就一铁链拴住了他的脖子,嬉笑道:你这点小把戏早就有人告诉我们了。 原来马三德逃走不久,这马纸匠一口气儿没上来,活活给气死了。 马纸匠到了阴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向阎王禀明此事,务必要将马三德抓到阴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果不其然,这几年来,马三德利用秘术害了许多人,可是他阴险狡诈,阎王派鬼差抓了好久都没抓到,后来有一鬼差出了个主意,利用马三德贪财好色的性情来布局,让他自投罗网,马三德果然没禁住诱惑,一下子就被钱财和美女所引诱。 马三德被抓到阴间受审,因为罪大恶极,害人性命,占人妻女,被打入地狱受罚,第一道酷刑就是下油锅。 鬼差见马三德实在可恨,把他扔进油锅里,炸的是魂飞魄散,哀嚎连连。 马三德死后,他的几个妻子也分了家财,带着自己的孩子各自散去,听说有一对母女回了大山深处的穷山村,然后,那本来不大的山村里传出一个爆炸新闻,有一个王寡妇要搭配嫁女。 所谓搭配嫁女,并不是娶一个赠一个,意思这个女人有两个女儿,要是想娶她们其中一个,两女儿得一起娶。 王寡妇的条件很稀奇,不论是谁娶她的女儿,她不但不要礼金,还把自己的东西当陪嫁。 这个消息一传出,立即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人都说王寡妇糊涂了吧,八成是脑子出了毛病。 其实王寡妇的脑子并没出什么毛病,倒是身体出了大毛病,前不久她摔了一跤,脚疼得无法走路,没办法只得去找大夫,大夫一看,说她活不久了,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王寡妇也顾不上伤心,一心只想着如何安顿好两个女儿。 这两个女儿中,王寡妇最担心的是大女儿,虽然是一母所生,可两个女儿却有天壤之别。 大女儿山花是个侏儒,二十岁的年纪,身材却只有一米三,而且驼背鸡胸罗圈腿,很是难看,但是小女儿水花却是美丽动人,高挑的身材,皮肤白里透红,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又黑又亮。 这几年眼看着两个女儿都长大了,可是一个美一个丑,上门求亲的人一律就把这个目标对准了漂亮的水花,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山花,如今王寡妇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情急之下,竟然想出搭配嫁女的主意,目的就是以小女儿的美貌,换取大女儿后半生的安稳。 王寡妇这做法儿实在是欠考虑,村民们议论纷纷不说,她家里也是炸开了锅,小女水花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想出这种损招,把丑八怪的姐姐给他当陪嫁,这样一来,她不也成了滞销货了吗?为了让母亲打消这个念头,水花一会要抹脖子,一会儿要上吊,闹得家里是鸡犬不宁。 这天,水花又扯着嗓子在家里哭,哭起起来是哭爹叫娘,说自己亲妈偏心眼,把女儿往绝路上逼。 被小女儿这么一闹,王寡妇只觉得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水花一见,也顾不上哭了,手忙脚乱地把王寡妇弄进屋,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急得是满头大汗,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来了一个救命的人。 这人是谁呢?是附近有名的风水先生刘半仙,要说这刘半仙,在当地既是风水先生,又是土郎中,除了装神弄鬼,平时也给人扎个针,配些草药什么的,但是刘半仙只要出手,肯定是药到病除,因此大家都管他叫半仙。 刘半仙儿的家在前面的村子,今天之所以不请自到,是听说这王寡妇得了绝症,特地赶过来看看,想不到来的还挺及时,正是救人的时候。 刘半仙毕竟是刘半仙,一不慌二不忙,从随身携带的药盒子里取出了几根银针,往王寡妇身上一扎,又闭着眼睛,嘴里边儿念咕了一阵儿,过了一会儿,就见王寡妇长出了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水花儿见自己娘没事了,赶紧起身给刘半仙儿泡茶去。 这刘半仙儿安慰王寡妇:我的老姐姐呀,你为这两个女儿愁成这副模样,何必呢? 一听这话,王寡妇摸起了眼泪:水花儿还没出嫁,山花儿又没着落,你说我就这样走了,叫山花儿可怎么办,以后我就是死了,也眼也闭不上啊。 王寡妇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刘半仙儿说:你说哭啥呀?我告诉你啊,在咱这十里八乡,福气最好的是你小女儿,如花似玉是个千金命,但是你知道吗,你这大女儿山花可比你的小女儿水花还要有福气,她可是万金之身呐,你就等着享福吧。 王寡妇叹了口气:你别取笑我了。 刘半仙呵呵笑道:我绝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你大女儿是宝,肯定会有人下大聘礼来迎娶她,日后你还要享她的福呢。 王寡妇一听,云里雾里的,不由得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刘半仙故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能说,等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刘半仙儿给王寡妇卖了个关子,见王寡妇没事了,连茶也没喝,站起身来走了。 说来也怪,王寡妇的病情一下子一下子就消失了,变得和正常人一样,而上门提亲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上门说媒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多了起来,从远处而来特地登门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们提亲的对象全部都对准了往日无人问津的山花。 第三百一十章 山花之死 登门拜访的人都说托自己来说亲的人家都愿意娶山花,纷纷都说山花虽然相貌丑,但是丑女旺夫,有几个人还说要收山花做干闺女的,那些人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诱人。 就在王寡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常年在外跑生意的弟弟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顾不上马车劳顿,一进家门便把王寡妇拽进屋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我前几天刚回来,还没进村就听说咱们得山花是朱砂骨。 听自己弟弟这么一说,王寡妇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以前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丑女一夜之间竟成了香饽饽,感情那些人上门说媒,那看重不是山花的人,而是她的骨头。 王寡妇知道朱砂骨,当地一直以来都有关于朱砂骨的传说,王寡妇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传说朱砂骨是黑色的,朱砂骨磨成粉之后可以制成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是拥有朱砂骨的人一个个都死得很惨。 想到这儿,王寡妇打了一个冷战,她猛然明白过来,要是山花真是朱砂骨,那麻烦可就大了,比嫁不出去更可悲。 王寡妇还是不信,说:凭什么说咱山花是朱砂骨呢?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人们瞎传的,怎么会长在咱们山花身上呢? 王寡妇的弟弟也急了:是啊,我也不信呐,可别人信呐,这几天这么多人来,咱们山花估计有危险了。 就这样,王寡妇和弟弟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决定由弟弟把山花带走,带到外地避避风头。 第二天一大早,王寡妇的弟弟就走了,他先回家安顿了一下,说好三天后来接山花。 水花呆呆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昨天晚上舅舅和妈妈的谈话她全听见了,她也明白了这几天那么多人争抢山花的真实原因,那哪是来提亲的,分明是来寻宝的。 事到如今,她也有点儿后悔,当初没答应妈妈搭配嫁女的要求,那现在可倒好,三天后舅舅就要带山花走了,那朱砂骨可就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了,她沮丧极了,心想要是在舅舅回来之前,山花得疾病死了才好。 水花想到这里,心不由得狂跳起来,脸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可转念一想,山花长的那么丑,活在世上也是多余,还不如早点儿死掉,为家里做点儿贡献。 想到这儿,水花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分了,她决定铤而走险,注意打定了之后,接下来就是怎么实施计划了,这对于水花来说并不难,她从小跟着父亲采草药,自然知道哪些草药有毒,她有的是办法让山花悄无声息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水花悄悄地跑去挖来一些有毒的树根,洗干净,烤干研成粉,之后到镇上割了肉,不声不响地把掺和毒粉的肉包子做好,蒸熟后将包子放进小篮子,用手巾一盖,挎着篮子上山去了。 等水花来到山上,山花正在采摘草药,水花原本打算亲眼看着山花将包子吞下肚子再走,可山花忙着采草药,根本顾不上吃,水花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心虚的逃下了山。 当天晚上,水花早早的就躺下了休息了,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屋外远远地传来几声夜猫子叫,听着就像山花临死前的哀嚎,吓得水花一头钻进了被窝,大气都不敢喘,就这样一直折腾到鸡叫三遍,水花总算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敲门,急声喊道:水花开门。 水花儿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因为叫门人的是山花,想不到死鬼山花这么快就来讨债来了。 水花躲在被窝里,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有人揭开了他的被子,吓得水花哇哇大叫起来,定睛一看,是王寡妇和山花并排在床前。 王寡妇关切地问:水花你怎么了?山花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你怎么没听见呢?你怎么满头是汗,是生病了吗? 王寡妇说着话,急急忙忙去厨房烧姜汤去了,这时候,山花把手中的篮子放在水花面前,笑道:妹妹,谢谢你包这么大个肉包子给我吃,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就算我给你过生日吧。 山花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给水花,开心的说道: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水花哆哆嗦嗦地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一条红色裙子。 山花在旁边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这是前几天给你做的,你喜不喜欢? 见水花点了头,山花高高兴兴地去厨房找王寡妇了,水花坐在床前,手里捧着礼物,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厨房传来山花的哭声,只听山花儿哭着说:妈妈,我不走,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哪也不去,我要守着你。接着是王寡妇的声音:听妈说,自从你爸去世后,我们全家都是靠舅舅照顾,这次舅舅叫你去,无非就是帮两天忙,你怎么能不去呢? 山花的哭声慢慢小了,过了一会儿,水花透过窗子,看见山花低头走出了门,看着姐姐远去的背影,水花心里又翻腾开了,最后,她把裙子放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弄死山花。 当天下午,她带了绳子刀子和筐,人不知鬼不觉的又上了山,见到山花之后,故作兴奋地说:听刘半仙说,有一种叫做蛇牡丹的草药,能治妈妈的病,这种草药只有悬崖峭壁上有,为了救妈妈的命,我决定冒险一次。 山花打了一个寒颤,她清楚地记得,父亲当年就是在悬崖上采草药时摔死的,于是小心地问:这事儿妈妈知道吗? 水花说:当然不能让妈妈知道,否则她还会让我来吗? 山花说:妹妹,你说那蛇牡丹真能治咱妈的病吗? 水花信誓旦旦的说道:那还能有假?我们隔壁村一个老头儿得了和咱妈一样的病,都快死了,吃了这药,现在都能下地干活了。 山花听了很激动:那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姐妹俩翻过一道山岭,越过一片丛林,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悬崖足有几十丈高,一眼望下去,下面是寒气逼人。 水花将绳子的一头儿系在大树上,装出一副要下去的样子,这时山花拦住了她,说:妹妹,我身体轻,又认识这种草药,还是我下去吧。 山花说着,就手脚麻利地往自己的腰上系好了绳子,看着山花一步步朝悬崖走去,水花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内疚,脱口喊出了一声:姐姐,你可要当心啊。 这是水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叫姐姐,山花很想说就凭这一声姐姐,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可是她说不出来。 水花拿着砍刀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他知道姐姐此时已经是命悬一线,自己只要一刀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达到目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把刀握在手里特别沉,沉得她心跳加快,手发抖,手心里全是汗,连喘气也不匀了。 水花咬紧牙关,猛挥刀朝绳子砍了下去,谁知这一下砍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只听当一声,惊跑了树上的两只乌鸦,水花吓得是一个踉跄,朝后一仰,从悬崖上就掉了下去,一瞬间,半山崖传来山花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快来人哪,我家水花掉下去了,救命啊。 也许是水花的命大,摔下悬崖时被悬崖上的野藤挡了一下,更幸运的是,那天有个老汉也在采药,听到山花的呼救,很快叫来了附近的村民,及时救下了这对姐妹。 水花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已经摔得是面目全非,白净的脸上缝了好几十针,嘴歪了,眼也斜了,耳朵也少了半只,更糟糕的是,右腿也残疾了,看来这后半辈子是要拄着拐杖过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王寡妇是痛不欲生,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山花和水花去悬崖山干什么,她问过姐妹俩,但是山花的话只会让她更糊涂,水花则什么也不肯说,只会哭。 这时候,王寡妇的弟弟来了,看着哭得昏死过去的姐姐,急忙转身去请刘半仙儿,不多时,刘半仙儿来了,他先是来到水花床前,仔细查看一番,边看边摇头,最后什么也没说。 王寡妇一看刘半仙儿这样子,心里边就凉了半截,问刘半仙:孩子的伤难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刘半仙儿一摊手:说实话,她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说完之后,刘半仙叹口气,准备出门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屋里的水花大声地叫住了他,刘半仙只得又折回水花的房中。 水花问他:叔叔,你刚才说我的伤能治? 刘半仙儿急着要走啊,懒得多说,随口应付道:能治又能怎么样呢?那可是要花好多钱的,你们家... 水花打断了刘半仙的话:钱你不用担心,我家有。 这样一说,刘半仙倒愣住了,他不由得坐下来问道:你家哪来的钱呐? 水花说:你不是说过吗?我家山花一身朱砂骨,那可是无价之宝。 刘半仙是万万没想到,这水花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呵斥道:水花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你亲姐姐啊。 水花哭着说:叔叔,你只要肯帮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刘半仙儿气的不行,再也不想在水花的房中待下去了,他一边应付说:好,好,好,你别急,我回家给你想想办法。 刘半仙说完,转过身,夺门而去,哪知道刚出大门,却被山花儿拦住了。 刘半仙儿心里边儿有点儿发毛:山花姑娘,有事儿吗? 山花说道:刘叔叔,你刚才和水花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告诉我,我当真是朱砂骨吗? 刘半仙儿害怕了,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话从哪儿说的呢?你们姐妹两个这是怎么了?说完,他就想绕开山花赶紧回家。 山花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叔叔,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妹妹吧,你帮帮忙,把我找个主家卖了吧。 刘半仙儿猛地推开山花儿的手,逃一样的走了。 山花呆呆地跪在路当中,突然跳了起来,从家里拿了个破脸盆,咣咣的敲,发了疯似的敲开了,绕着村子一边敲是一边跑,这一举动引来了许多人,有人还纳闷,问这是怎么回事,是哪儿着火了吗?有人说:不得了了,王寡妇家的山花疯了,于是跟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山花一直跑到村口水库的大坝上,咣当把脸盆儿扔到一边儿,当着众多乡亲的面儿跪下,这一举动把人们都搞糊涂了,吵吵嚷嚷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山花的脸色煞白,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奶奶,大伯,大叔,大婶儿们,大家都知道我家遭了难,我妹妹要是没钱治的话,就要变成丑八怪,我知道丑人活在世上的痛苦,我不愿让妹妹也像我这样痛苦,今天我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刘叔叔说我是朱砂骨,我这一身骨头值钱,为了救妹妹和妈妈,我情愿献出我的这身骨头,请大家帮帮我的忙,等会儿把我捞上来后,叫刘半仙儿帮忙把我的骨头卖掉,拜托各位了。 说完这一番话,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山花纵身跳进了水库,挣扎了几下,就沉下去,没了动静。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坝上就像火烧了马蜂窝一样,一团乱糟,有几个年轻人赶紧跳下去救人。 可是这救人并不容易,而且这是当地最大最深的水库,水花又是专挑最深的地方跳下去的,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十几个年轻人在水中是忙活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 村长得到消息,也匆匆忙忙的赶来,组织了一群水性好的人,下水找山花,这才算是把山花的尸体从水中捞了上来。 山花被捞出来的时候,村长还想着抢救几下,但是有个围观老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叹气说:唉,人早都没气了,别浪费力气了,快去找王寡妇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八爷看病 老村长用粗糙的大手为山花抹去脸上的水迹,又脱下自己的衣裳盖上山花身上,然后长叹一口气,说: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这孩子从小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去伤害他,怎么会这么狠心自杀呢? 老村长这一问,村里人便七嘴八舌地告诉了他刚才的情况。 老村长听了之后,非常吃惊,连问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朱砂骨这么荒唐的传言呢? 老村长感觉不对,知道这里头肯定有缘故,准备找人把刘半仙找来问话,话刚说完,就有人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刘半仙? 刘半仙素来就爱看热闹,他刚走出不远,就听见村里边吵吵嚷嚷,因此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 刘半仙被几个人请到了山花的尸体旁,老村长把情况一说,刘半仙吓得脸色都变了,他跺着脚,懊悔的说:哎哟,我的天呐,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她怎么就当真了呢?这不是害我呢吗? 老村长也火了:都出人命了,你看怎么办吧?真是奇了怪,你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呢? 刘半仙儿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事到如今,只好实话实说,原来刘半仙儿的儿子看上了水花,得了相思病,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可是王寡妇搞出搭配嫁女的花样儿,这让刘半仙伤透了脑筋,后来他偶然听朱砂骨这个民间传说,当即就想出了一个损招,他四处放出话,说山花是朱砂骨,目的是骗得别人娶走山花,自己好设法讨水花做儿媳妇,了却儿子的相思病,如今闹出了人命,刘半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听完刘半仙的一番交代,老村长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些人为了私欲,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呀,你们眼里边儿还有别人吗?你们眼里边还有道德吗?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真是天理难容啊。 老村长一阵咳嗽,说不下去了,刘半仙儿也哭哭啼啼起来:我现在确实后悔,不过,老村长我跟你说。 老村长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也不用说了,已经出人命了,你到公安局再说吧。 村里的两个年轻人立即过来,大喝一声:走。 刘半仙儿吓得矮了半截儿,低着头,缩着肩,被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的压着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村长回过身,轻轻地从地上抱起了山花,山花的脸是那样平静安详,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老村长突然老泪纵横:好孩子,你死的冤呐,我这就送你回家。 他这一说,周围的女人都哭了,接着哭的人越来越多,一些男人也跟着落泪了。 老村长抱着山花儿朝王寡妇家走去,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在王寡妇的一再追问下,水花儿已经全部道出了实情,王寡妇如遭雷击,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这个美丽的女儿竟然长了一副蛇蝎心肠,王寡妇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正在这时,只听门口人声鼎沸,老村长抱着山花进来,王寡妇一看,赶紧迎上去,看到山花的尸体,急声喊道:山花这是怎么了?十受伤了吗? 老村长忍着泪说:大嫂,山花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王寡妇的身子猛地摇晃起来,几个女人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老村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王寡妇没听完,一头便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众人伤心,病床上的水花也伤心,她觉得刘半仙儿可恶,自己做的事更是见不得人,自己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她大口大口地咽下了自己亲手做的肉包子,也毒死了。 事后,王寡妇的弟弟将母女三人埋在村后的山坡上,妈妈在当中,两边是女儿,奇怪的是,此后每到春天,丑女山花的坟上总是绿草茵茵,还长着星星点点的花草,可是美女水花的坟上却寸草不生,始终光秃秃的。 村子没过了几年,又出事情了,遇到了战乱,村民们能躲的都躲进了村子后的深山老林里,偌大的一个村庄,家家是关门闭户,唯独一家药铺还开着门,彰显着一丝人气。 药铺的老板大家都喊他八爷,这八爷在同辈人中行八,因为辈分高,又常年给人治病救人,庄里人尊称为八爷,虽然是年逾花甲,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本来也可以进山,却又放心不下,庄里的几个老病号,便留了下来。 若是以往,官兵所到之处,那都是鸡飞狗跳,火光一片,哭喊声震天,这次确实不一样,这次把庄里的上百号老弱病残驱赶到一起,问他们当中谁是八爷? 八爷不知道官兵找他是何居心,便不予理睬,其他人也都闭嘴不说话,像没听见官兵的话一样,跟随官兵的叛徒不乐意了,用手指着庄里人说:我说你们别不识好歹啊,我们找八爷,只是想找他看病, 八爷坦荡了一辈子,从没做过亏心事,更何况让他给敌人看病,所以根本不搭话,旁边的官兵生气了,纷纷将枪口对准村里的人,哗啦一声拉上枪栓,让士兵把人分开,排成一队,然后一一从他们身边走过,并用鼻子一个个闻。 八爷暗自佩服坂田的精明,他和草药打了一辈子交道,那身上自然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儿,外人老远就能闻到。 果然,官兵用这个办法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找到了他之后,先是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然后说:八爷,我百里之外听说你是神医,近日特地来拜访,希望您能解除我身上的病痛。 分明是侵略,却说是拜访。八爷暗自哼了一声,在下不过是乡野村夫,虽然看过几本医书,也不过是土郎中,你身体有恙,得访名医才行。 官兵脸上掠过一丝寒意,却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朱砂不在,黄土为贵,您现在就是我眼里的华佗先生,您如此推辞,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看法? 最后一句话,官兵加强了语气,脸上的横肉也随之颤了颤。 面对官兵的威胁,八爷额头渗出汗来,他扭头看看乡亲们,只见他们个个向他摇头,意思很明确,不要给他看病。 邻居老胡头站在八爷身边,见他犹豫,当头棒喝道:八爷,你一辈子行善积德,别老了老了,晚节不保。 官兵的脸唰一下阴沉了下来,干笑一声,对八爷说:我的病时好时坏,你不给我看,我用偏方也能治疗,用了偏方,我的病就会减轻一些,八爷要不要看看我用的什么偏方?说完一挥手,旁边立马过来两个人,从人群里把老胡头拉了出来,把他架到一旁,随即就传来一声枪响。 听到枪声,八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人群也骚动起来。 官兵瞟了一眼八爷,得意地说:我现在感觉身上的病痛减轻了不少,这偏方恐怕本草纲目里没有吧, 看着灭绝人性的官兵,八爷牙咬得是咯咯作响,他心里儿清楚,如果不给他看病,他还会杀人,于是腾的一下站起来说:只要你不再来骚扰我们,不因为我没看好你的病而杀人,我就给你看。 官兵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一口答应下来,八爷答应给官兵看病,马上有人搬来桌椅板凳,等官兵坐下之后,很内行地伸出手让八爷号脉。 八爷抑制住满腔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官兵的手脉,闭目耗了一阵儿,又让官兵张开嘴看了看舌苔,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的病是不是浑身乏力,食欲不振,心虚气短,夜有盗汗。 官兵一听,两眼一亮,满脸惊喜地抓住八爷的手,说:神医真是神医,你说得太对了。 八爷的手往后一缩,挣脱官兵的手,说:你这是中暑了。 官兵愣住了,脸随即也黑了下来:八爷是信口开河的吧?现在刚开春,前几天还下了一场雪,我怎么会中暑呢? 八爷不以为然:你戎马生涯,身穿厚衣,难免风吹日晒,暑气也就留在了里面,冬天穿衣,里面的热气直熏肌肤,暑气攻心,才得此疾。 八爷说完,瞥了一眼瞪大眼睛的官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过纸笔,写了张方子递给他,说:我认为你得的是热症,若相信我的话,就吃这药。 冬天得热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官兵的神情阴晴不定,但也只好拿了药方,悻悻而去。 八爷被逼的给官兵看病,心里边儿是百十个不情愿,所以故意反着说,给他开了个治疗中暑的药方,心想治不好你,你总不再逼我了吧,但是让八爷做梦都没想到的,他乱开的药方竟然将坂田的病给治好了。 十天之后,坂田气定神闲地来到村子,当着村子里众百姓的面,把一块儿刻着神医华佗的木匾送给了八爷,说八爷治好了他的病,又能让他上战场杀敌了。 听着官兵的话,八爷犹如万箭穿心,他再也站不住,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可让八爷痛苦的远不止这些,从这儿以后,村子里的人不仅没人再向他问好,见了面还躲着走,甚至连生了病也不找他看了,背地里动不动就骂他汉奸。 八爷受不了这种孤立,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苍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八爷想到了死,可又不想背个汉奸的恶名。 他残喘着一口气,日夜翻医书,想弄明白反着开的药方怎么会治好病,机会终于来了,中夏时节,官兵再次来找八爷,还送来了一个浑身大汗淋漓的士兵,说怀疑是热症,但是怎么也治不好,让八爷来把把脉。 八爷知道自己不答应的话,他们还会对村民下手,于是铁青着脸给伤病的人把脉,然后对官兵说:他的病和你正好相反,你是冬日热症,他是夏日寒症。说完拿起笔就开了药方:人参半斤,甲鱼一只,地瓜酒煎服,一日两次,五天一疗程。 鉴于他的病是八爷看好的,这次官兵没再怀疑,拿了药方,如获至宝而去。 回到家里,八爷是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老泪纵横,闷声不响的把一大包药放进了药桶里,然后将官兵送来的那块木匾泡了进去。 官兵走后,村子仅平静了两天,第三天,一群士兵杀气腾腾的就来了,愤怒的把八爷从人群里拉出来,质问道:我的士兵吃了你的药,当天就开始流鼻血,浑身出汗不止,昨天全身抽搐,今天一早就死了,士兵得的是热症,吃了你开的超大量的补药后,无疑是火上浇油,你是不是故意的? 八爷是如释重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坂田的话,却说:我会给你说法的,让我给村里的人看一次病,随后我就跟你走。说完,八爷从家里拿出几个板凳,把那块儿泡的湿淋淋的木匾架在两个板凳上,上面铺上了一层油纸,然后给庄里人鞠了一躬,说,庄里的老少爷们儿,我学艺不精,给祖上蒙羞,自知罪责难逃,若相信我的为人,有头疼脑热的,我再为你们看一次病吧。 八爷语言有些哽咽,村子里的人知道他这是在交代后事,众人无不动容,有病的纷纷过来让八爷看病号脉。 八爷给村子里的人看过病后,扯掉木匾上的油纸,转脸对着官兵说:上次为你把脉,我发现你内脏另有玄机,如不及时治疗,恐有生命危险。 官兵冷哼一声:你当我还相信你的鬼话吗? 八爷呵呵笑道:不听医嘱可是病之大忌,实不相瞒,从你的气色来看,你的病十天之内就有可能发作,不信我来给你把把脉。 官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八爷,坐在八爷面前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故弄玄虚。 八爷先把官兵的左臂放在木匾上,片刻之后,眉头就拧了起来,随后又抓过他的右手把脉,脸色是越来越凝重之后,八爷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舌苔,又重新把了一遍脉象,沉吟了一番后,喝了一口从自家端来的水,润了润喉咙,说: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个士兵是怎么死的? 八爷长时间把脉,让官兵很不耐烦,手一挥,让他赶紧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以身饲刀 八爷又喝了一口水,这才缓缓说道:其实你的病是寒症,并不是热症,但是我按热症给你开药,反而却把你治好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人有人性,药有药性,如果人嗜杀成性,性情必然大变,就像疯子,身体的生理机能也就随之紊乱了,而药有药性,我们治疗疾病的药方,都是针对正常人而言,倘若一个人没了人性,常规的药方就无法治好,所以你的病开始治不好,我反着开药,倒治好了你,你的那个士兵情况与你一样,要想治好,也得反其道而行,只不过我这次是正常开药方,加速了他的死亡。 官兵是恼羞成怒,唰的一声拔出刀,刚要砍,八爷突然口鼻流血,官兵顿时愣住了。 八爷看了官兵一眼,轻蔑地说:你已经病入膏肓,我敢断言你活不过五天。说完之后,八爷的头一歪,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八爷服毒自杀,官兵仓皇回去,三天之后,果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医生查了很久,都查不出他的死因。 战乱过去之后,村子又恢复了安宁,城里的有一个新上任的县令,这人叫林慎之,刚当县领不久,就碰上了一桩人命案子。 案子的原告是一个读书人,大家都戏称他陈秀才,那天他的父亲陈员外在张员外的酒楼吃饭,不知怎么的,这陈员外竟然从二楼坠下,摔得是脑浆迸裂,事后,这张员外对陈秀才说:侄儿啊,你父亲喝醉了酒,他靠着栏杆吹风醒酒,一时脚软,不慎跌下楼去。 张秀才听后,心生怀疑,因为这张员外曾经找他的父亲借过一笔钱,蹊跷的是,父亲死后,那借据竟然下落不明,于是陈秀才就把张员外告到了县衙。 县衙里边儿有个老仵作,经验丰富,林慎之派老仵作去现场勘验,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陈员外确实因醉酒跌下楼,此事纯属意外,陈秀才虽然有些不服,但是只好接受了衙门的断案判决。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林慎之以为这案子已经过去了,不料有一日,衙役来报说陈秀才又来了,还说出了新的人命案。 林慎之心中疑惑,他赶紧来到大堂,皱着眉头问陈秀才:你说又出了什么命案? 陈秀才瑟瑟发抖的指了指身旁的一只木盒,衙役拿起木盒呈给林慎之,林慎之闻到了一股恶臭,但是还是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之后,林慎之定睛一看,吓得是大叫一声,手一抖,将盒子就扔了出去,盒子掉在地上,咕噜噜的,一颗人头也随着滚落在地,竟然是张员外的人头。 林慎之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问陈秀才:这张员外可是你所杀? 陈秀才是连连摇头道:不是,小人手无缚鸡之力,哪儿敢杀人哪?今天一大早,仆人慌慌张张前来禀告,说院门上挂了一个人头,我赶过去一看,竟然是张员外的人头,我生怕牵连到自己,赶忙火速前来县衙报案。 林慎之派衙役去张员外家查询,衙役回来后说,张家现在是乱作一团,张员外的妻子说昨日半夜时分,他睡意正酣,突然听见张员外惨叫声,迷迷糊糊中只见一把大刀是从天而降,砍去了张员外的头颅后,大刀又凭空飞走了,她当即吓得是晕倒在地。 林慎之听后觉得不可思议,他换来老仵作,看着老仵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张员外的头颅。 林慎之把老仵作叫到室内询问结果,老仵作说:这头断得太干脆,伤口平滑,就像是刀切冬瓜一般,全县能有如此神力的只有两个人。 林慎之就问:是哪两个人? 老仵作说:其中一个是柳屠户。 柳屠户是个光棍儿,他身高八尺开外,胳膊似牛腿一般粗壮,熨刀如凤,是碎骨如泥。 林慎之点点头,说:那你带人去查查,昨晚柳屠户的人在哪儿,你说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啊? 老仵作请林慎之随自己来到县衙的外院,院子里衙门的刽子手卢九正精神抖擞地拿着鬼头大刀练功,他练的是刀劈冬瓜,祭刀仪式是格外认真。 两人看了一会儿,老仵作对林慎之说:大人,我说的第二个人就是衙门的刽子手卢九,别看他虽然瘦弱,但用起那把鬼头大刀却异常凶悍,您看它切的冬瓜,每一片切口之处,都是细腻光滑,不半点拖泥带水的痕迹。 林慎之听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来本县虽然时日短,但是也听说了卢家的事,这卢家乃是世代刽子手,传到卢九已经是第九代,卢九的爹名叫卢飞云,在20年前,他处决了本县最后一名死囚,后来本地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处决过死囚了,卢飞云原本是个身材魁梧的大胖子,不再处决犯人后,他就慢慢变瘦了,到此时候啊,他的身体几乎瘦成了一把钢刀,卢飞云说杀人太多,死的时候就会变成一把刀。 林慎之没有见过卢飞云,但是他上任的时候见到卢九时,也是一副瘦弱身板儿,他当时还有些担心呢,心说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那鬼头大刀,他拿不拿得动呢?好在这些年这县内并没有犯死罪之人,卢九这个刽子手也就是个摆设。 林慎之想到此,对老仵作说:这砍冬瓜和劈人毕竟不同,看卢九这身痨病鬼的样子,肯定不是他。 两人回到内室,林慎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些钱,递给老仵作,客气的说道:上次多亏你的眼力了,看出陈员外是先被钝器所伤再被人从楼上抛尸的,这次张员外死得蹊跷,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之后我亏待不了你的。 原来这陈员外啊,不是意外摔死的,那日,陈员外和张员外在酒楼饮酒,张员外说最近手头紧,想借点钱,先缓一缓,陈员外不答应,两人就起了口角,张员外随手拿起一个装满酒的酒瓶就砸了过去,不想正中尘员外的太阳穴,陈员外当场毙命,张员外吓傻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脱罪的法子,他先掏出陈员外随身携带的借据,然后就把他的尸体抛下楼去,不料这一切都被老仵作勘验了出来。 老仵作见林慎之出入官场,就鼓动他借此敲诈张员外,林慎之是一时心动,听从了老仵作的主意,对张员外和林慎之讨价还价后,拿出了一大笔钱,才了结此事,林慎之这才结的案,称陈员外是意外之死。 此时,老仵作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对林慎之说:大人放心,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这天夜里,林慎之做了个梦,他梦见一把刀拼命地在追赶自己,他往天上飞,这刀就追到天上,他往地里钻着,刀也跟着钻下地,他感觉刀锋渐渐地逼近自己后颈,一阵冰凉,不由得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呀,从梦里醒来,林慎之发现这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老仵作私下调查柳屠户,发现张员外被害的那天晚上,柳屠户真的不在家里,林慎之命人把柳屠户抓来,柳屠户一会儿说自己在赌钱,一会儿说在别人家里喝酒,最后都证实是谎言,林慎之认定是柳屠户杀了张员外,逼他在口供上画押,摁了指印,等候秋后处决。 这个小县城已经整整几十年没有处决过死囚了,处斩柳屠户的那天,刑场周围是人山人海,好些看热闹的人。 等午时已到,柳屠户被押了上来,卢九身穿红衣,他身材瘦小,手执的鬼头大刀却是硕大无比,看起来异常滑稽。 卢九虽然是第一次行刑,但是他心不慌手不抖,按父亲说的法子,吸气,凝神,举刀。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柳屠户只不过是一个冬瓜,他看准了脖颈方向,一刀斩下去,吓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料卢九这一刀始终没有下去,停在了半空中,在半空中嗡嗡作响,刀柄是晃动不已,最后竟然脱离卢九的手飞了出去,直直的是插到了地上。 人们是一片愕然,卢九来到林慎之面前,跪下禀告大人,小人敢以性命担保柳屠户不是凶手,还请大人重审此案。 柳屠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吓了个半死,此时听见卢九为他伸冤,也赶忙喊道:大人,我冤枉啊。 林慎之一看乱套了,便下令把柳屠户带回县衙重审,柳屠户这才据实交代,原来他有一个寡妇相好,张员外被害时,他那天正在寡妇家,寡妇是本地的大户,为了保护寡妇的名声,他宁死也不肯说出这段私情。 林慎之听了之后,问卢九说:你怎么知道这柳屠户是被冤枉的? 卢九回道:我的鬼头大刀是祖上所传,此刀常年斩囚犯,有了灵性,需要靠人血饲刀,不过这刀直饮罪恶之人的血,从不杀含冤之人。 林慎之说:那张员外不是柳屠户杀的,又是谁杀的呢? 卢九说:他就是这把鬼头刀所杀的。 此话一出,大家都很震惊,卢九继续解释说:张员外死的那天,我在挥刀练功,发现刀身上沾满血迹,我猜想那一定是鬼头大刀知道张员外杀了陈员外,在鬼头刀看来,张员外才是真正的犯人。 林慎之听到这儿,也是张大了嘴巴,半晌才问:那如果没有杀人犯可杀,那又会怎么样呢? 卢九笑道:乱世处决犯人,鬼头刀有血可嗜,可安分守己,但是太平盛世,鬼头刀没有了血,就会兴风作浪,我祖上便是以自身之血饲养鬼头刀,我父亲之所以由胖变瘦,便是以身饲刀的结果,到了自己这辈儿,都是天下太平,鬼头刀没了血,所以我也只能用自己的血来喂刀,但这鬼头刀从来没有吃饱过,这次鬼头刀的灵性让它得知张员外是真凶,便杀了张员外,痛饮鲜血。 林慎之是越听越深得慌,他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他出入仕途,本想做一名清官,因为老仵作撺掇,他便收下了张员外的钱财,回到后堂,林慎之思来想去,他也怕这鬼头大刀真如所说的有灵性,他不想做鬼头刀的刀下之鬼,第二天,他便把陈秀才叫来,将张员外送给自己的钱财交给了他,接下来又到了林寡妇的夫家劝说一番,让柳屠户娶了寡妇,最后那寡妇的家里也答应了,最后林慎之辞退了老仵作,像这种人自己是万万不能再用了。 卢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其实张员外正是卢九所杀,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祖先留有遗训,这卢九的太爷爷那辈本地匪患严重,当时的县官抓了十个土匪,让卢九的太爷爷处决,每天砍一个,他太爷爷是砍了整整十天,县官因为剿匪有功,步步高升,做了大官,后来太爷爷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土匪,都是从乡间抓来的无辜百姓,太爷爷是怒不可遏,深夜就带着鬼头大刀杀了知府,随后是自刎而亡,以命饲刀,临死前,他留下话来,自我之后,鬼头刀下,绝无冤魂。 自打那以后,卢家遵循遗训,杀人之前,必当慎之又慎,宁杀贪官,不杀冤民。 张员外和林慎之在县衙后院儿讨价还价之时,卢九早就偷偷听到了前因后果,他义愤填膺,便溜进张府,一细铁丝系住大刀,从窗外扔入大刀,轻松斩杀了张员外,又趁着张员外妻子昏倒之时,取出人头,将人头挂到了陈秀才家门,以血饲刀只是为了救柳屠户杜撰的故事,见林慎之知错能改,卢九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林慎之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官,因为自己这把沉甸甸的鬼头大刀一直悬挂在他的脖子上。 但是过了没多久,本地又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发生在张老九家里。 张老九是个光棍,五十多岁都没娶媳妇儿,原因也很简单,又穷又丑,平时自己种点小菜,砍些柴火去集市上卖点儿小钱,父母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个亲戚,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天晚上,张老九做了一个梦,梦很奇怪,他梦见自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挖地,拿着锄头使劲的刨,累得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最后挖到了一个小木盒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女尸泥鬼 张老九拿起来盒子,拍掉上面的泥土,打开一看,可不得了,里面竟然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张老九抱着金元宝,这个乐呀,正乐着呢,就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张老九躺在床上,对刚才梦里的元宝是念念不忘,他就琢磨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呢?难道说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自己吗? 张老九穿好衣服,来到了院子里,好奇的拿着锄头,想挖一挖,犹豫了许久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开挖,万一梦是真的呢。 张老九挥着锄头吭哧吭哧就挖了起来,挖着挖着,张老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鼻子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是浓重,直冲脑门儿,再看地面,土里竟然夹杂着暗红的血迹。 张老九吓坏了,放下锄头,找来一根木棍,在那儿扒拉着看,土里边出现了粉红色的布料,明显是一件女人的衣服,再往下扒拉,可了不得,土里竟然埋着一个人。 这下张老九慌了神,不对呀,说好的元宝呢,张老九心想,我再往下挖挖,没准儿那个小木匣子就在这具尸体下边,张老九加了把劲儿,又吭哧吭哧挖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尸体挖了出来,是一具穿着红衣的女尸,这可把张老九吓得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老九心里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夜里有人杀了人,偷偷埋在我家,想嫁祸给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老九又上前去看看这具尸体,想看看他认得不认得,这一看,又吓了一跳。 这具女尸不像死去,倒像是安详的睡着了,长相儿一般,张老九仔细打量这具女尸,他绝对不认识,这怎么办呢?趁着天还没亮,怕被别人撞见误会,张老九将女尸抱进了自己的屋里,放在了床上。 张老九也是干着急挖出尸体的事,要是说出去,谁会信自己呢,加上自己又是个光棍,不难想别人会编多难听的话,准会说他拐了人家的姑娘,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最后把人家灭口了。 张老九是越想越害怕,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来人了,在外边喊道:张老九。 张老九赶紧放下屋里边的帘子,赶快去院门口一看,这一看,不是别人,是常常在一起上山砍柴的王麻子。 王麻子一大早儿来找张老九一块进山砍柴的。 张老九二话没说,揣了几个昨天烙的大饼,又带上一壶水,拿着斧头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儿,他还特意锁上了院门。 王麻子好奇的问道:老九,你今天锁门干吗呀?就你那屋里边,小偷进去了都得掉眼泪啊,难不成屋里边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张老九笑着打趣儿的说道:嗨,我那屋里边儿那最值钱的不就那口大锅吗,上回让小偷把那一层锅嘎巴给偷走了,说完之后,两个人就一块上山砍柴去了。 到中午时候,张老九挑着一担柴回家时,周围的邻居都怪怪地看着他,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邻居杨大婶儿忍不住问张老九:老九啊,你家里来的那女人是谁啊?这又是挑水又是做饭的。 张老九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糟糕:家里来人了,尸体不会让人家看见了吧。 张老来不及多想来的人是谁,赶紧挑着柴火回家,明明走的时候锁好的门,现在这门却虚掩着。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推门,刚进院里咕咚一下儿,吓得就坐地上了,出来迎接他的竟然是早上挖出的那具女尸,此时的女尸哪里还是什么尸体,站在面前的是一大活人。 女人一看张老九这么没出息,呵呵的笑了起来,而赶紧上前扶他,还帮他拍打身上的泥土。 这个时候门口有看热闹的人,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纷纷起哄道:哟,这张老九可以啊,他这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贤惠的女人啊。 女人抿嘴冲众人笑了笑,赶紧关上了院门,张老九这才回过神儿来,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女人说:你...你...你是人是是鬼呀? 女人用袖子捂嘴一笑: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吗? 张老九大着胆子,捏了捏女人的胳膊,又软又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女人拉着张老九就进了屋,桌上摆着几样小菜,杯子里还倒满了酒,张老九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他把想问女人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女人对张老九说:我叫石凤,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别的你就别多问了,包括我的来历,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跟别人说,你就说在集市上遇上我的,我自愿回家给你当老婆的。 张老九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自己单身五十多年了,竟然有女人愿意给他当老婆,他有些飘飘然了,有个女人在自己身边,那可比挖到金元宝还高兴,什么尸体的事早抛到脑后了。 到了夜里,石凤用幻术把张老九给迷晕了,自个儿偷偷溜出了门,敏捷地跳入一个院落里。 这个院儿里有一个男人正在解小手呢,石凤就偷偷地来到了男人的背后,伸出双手,咔嚓一下就把这男人的脖子给扭断了,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紧接着就开始嘴对着嘴,吸取男人的精气,这个时候,男人的身体就犹如被放了气儿似的蔫儿了下去,等精气吸完之后,石风扔掉了男人的尸体,溜回了张老九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附近的院子里就响起了哭声: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李家的二儿子夜里边儿死了,诡异的是,早上被他父母发现时,只剩一个全身包裹着泥土的人形,那些泥土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最后竟然成了泥土,散在了地上,血肉骨头都不见了,全变成了土,只留下身上的衣服。 这事儿很快就传扬开了,村里边儿都说,哎,听说了吗?了不得了,闹妖精了。 大伙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张老九的新媳妇儿,从她出现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现了怪事,人们就来到张老九家要说法儿,张老九自然不敢说出石缝真正的来历。 石风也不害怕是,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凡事得讲个证据,不是说我害的,那拿出证据来,人们虽然心里边儿都怀疑,但是谁也拿不出证据,那只好都悻悻离去了。 到了晚上,石凤依旧又迷晕了张老九,来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原地转了转,竟然变成一堆沙土,沙土钻进地里就消失不见了,沙土在地底下移动着,寻找着目标,进了一户人家儿,床上只有一个男人正在呼呼大睡。 石风又幻化成女人,弯下腰,嘴对着嘴,吸取男人的精气。 当石风吸到一半儿时,一个女人就惊叫了起来:我的妈呀,有鬼啊。 原来刚才这女人上外边儿解手去了,这时候回来正撞见了这恐怖的一幕。 石风也是一惊,立马幻化成沙石,遁地逃走了,而床上的男人已经死了,再看他上半身已经变成泥人形状,而下半身还是血肉之躯。 附近听到叫唤的人都醒了过来了,说亲眼看见了,就是张老九家那个女人,于是人们纷纷举着火把就往张老九家赶去。 人们破门而入,进屋就看见张老九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叫不行,人们也都猜到了,说这老九肯定是着了这女妖的道,现在女妖不知去向,大伙儿就商量去请个捉妖人。 天刚一亮,这捉妖人就请来了,先救醒了昏睡中的张老九。 张老九醒来后,一看这情况知道也瞒不下去了,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大伙儿说了,这捉妖人让张老九带他到挖出女尸的地方。 捉妖人围着地方转了两圈,他告诉大家,这女妖肯定还会回这里,这里相当于他的老巢,今天晚上咱们就捉她。 到了晚上二更天,女妖果然出现了,几个强壮的男人,手里提着几桶水,水里有符咒的灰烬在里面,他们先是泼在了湿地里,这个时候女妖又要唤作沙石逃跑,由那个眼疾手快的滴了起旁边的水桶来,哗的一下,一桶水全泼在了女妖的身上,女妖凄厉的惨叫着,化作沙石掉落在地上,连衣服也化作了沙石。 捉妖人告诉大家,这女妖是女尸成精变的,至于张老九的地里为什么会有女尸,他不知道,张老九也不知道,那追溯的话年代太久了,更没人知道了,所以女尸为什么会在地里成精,变成了一个谜,最后,张老九也搬了家,去了别的地方,为了生活,张老九跟人学会了杀猪,成了一个杀猪匠。 张老九为人实在,很快就成了附近闻名的杀猪匠,大家伙都称呼他二爷,而他乏味的生活,也变得精彩起来。 二爷从小身体健壮,为人老实,喜欢到处给人帮忙做事,周围乡里乡亲也都很喜欢他,甚至有些人家的姑娘都来二爷家串门,说白了就是相亲的,二爷家里人因此也高兴得不得了。 二爷很快就结了婚,娶了村长得女儿,两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在村里人的眼里也是金童玉女。 但是奇怪的事儿发生了,二爷在结婚入完洞房的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忙活着做早饭,就听见新娘子在房外大喊大叫:人疯了,快来人哪。 大伙儿都急忙过去问怎么了,新娘子便哭道:昨晚他喝了酒,喝完我就扶到回房睡下了,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他说要出去上个厕所,他就出去了,当时我也没太在意,毕竟上个厕所很正常的事,可是等了快一个钟头,我都快睡着了,他还没回来,我就想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喝多了晕倒在地上,我就出门去找他,结果到了厕所,看见他笔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猪圈,我就奇怪了,叫了他两声,他听见声音,转过头也没回答我,就慢慢地走过来,我也没多想,以为他喝酒喝的太多了,就扶着他回房休息,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边说还边小声的哭着,我当时以为他喝多了说梦话,又加上太困了,就没在意这些,我就睡着了,可是刚才我被一阵动静吵醒,看见他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衣服脱了个金光,就趴在地上跑了出去,根本不像一个人,喊他也没反应,我这才赶忙出来叫人帮忙。 大伙儿一听,顿时炸开了锅,都通知村里人开始四处找人,可是找了一天,找遍了村子所有的地方,就是不见二爷的踪影,到了傍晚,大伙儿都回来,聚在一起说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跑了呢? 这时有人说:你说这会不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发疯一样到处乱跑。 还有人说:光着身子跑,万一碰到个豺狼啥的可咋整啊?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新娘子听到这些,哭得更凶了。 双方家里商量了半天,也没其他的办法,最后还是决定联系隔壁村里的人一起找找,这大晚上的人少了,出去的话也不太安全,就这样,大伙儿三五成群的出发,通知隔壁村的人一起帮忙。 可是那天晚上整整找了一宿,大伙还是无功而返,天都亮了,就都返回来了,就在大家觉得没啥希望的时候,有一个老头,没有头发,胡子拉碴,穿着背心,光着脚,身后还用一根儿绳子拴着一头猪,猪的身上还捆着一把刀,一个磨刀石,一捆儿香,就这样一人一猪,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大家面前。 众人纷纷看向这个老头儿和那头猪,那头猪很奇怪,一般的猪鼻子都是长长的,这个猪的鼻子很奇怪,跟没鼻子似的,基本上是平的,而且最令人疑惑的是这猪的眼睛,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猪的眼睛,眼里边儿有神儿,就跟人的眼睛一样。 众人还没说话,那老头儿开口说话了,他问大伙:谁家的猪圈借我用一下,我的猪跟着我走了十几里路了,想休息一下。 这话一出,有人不耐烦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自己站出来说:你是做什么的?我们正忙着呢,没时间管你。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四海买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老头儿。 这个时候,二爷的父亲就问:老师傅,你知道我们要干吗? 老头抽了口烟,慢条斯理,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不就是在找个人吗?这并不难,我能帮你们,但我有个要求。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老头儿,纷纷猜测这个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找人。 二爷的父亲这时候说话了: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人,不管啥要求,我们都答应。 那老头儿掐灭了烟卷儿,站起身子说:好,就这么定了,你们现在都回去,今天太阳下山后,主人家把自己的猪圈门口插上三柱香,还有准备一大堆猪食,猪食越多越好,气味儿越香越好,除了这个要找人的父母外,其他人都不准出来看,都各自回家待着。 说完之后,二爷的父亲就半信半疑的安排大家各自回去,也叫新娘和她家里人都回去休息,毕竟都忙活累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刻,二爷的父母按照老头儿说的话,把香喷喷的猪食准备好了,二爷的父母看着老头儿还在抽着烟卷儿,就先问起了心中的疑惑:老师傅,我们家猪圈都是空着的,今年的猪刚杀了没几天儿,这还没来得及买呢,这样做是为啥呀? 那老头儿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不一定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这话让二爷父母都听愣了,老头儿接着说,你们杀自己家猪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猪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二爷的父亲回答道:没有啊我们村杀猪都是请村上的牛老二杀的,再说了,我们自己养的猪,一年到头儿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那我们肯定都知道啊。 这时,二爷的母亲说话了:不对,你还记得牛老二杀猪的时候我们看见的猪脚吗?有一个猪蹄儿,有五个脚趾,我还记得好像是厚猪蹄子。 话刚说完,那老头儿就接上话了:对,问题就出在这儿,那是五指猪,正常的猪都是四只,有的人死了,投错了胎,投到了猪身上,这才会有五指,虽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就跟人走路一样,你明明走的平坦的路,也偶尔会摔一跤,只是这几率小罢了,而你们家的五指猪本身就是因为头错胎从人变成猪的,现在你们又叫屠夫宰了,它自然不甘心远其中,这不就来报复你们一下。 听完这些,二爷的父母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们又问,那不对呀?按理说,杀猪的人是屠夫,这猪要报复也是报复屠夫啊,我们养了他那么久,怎么找我们来了? 老头儿笑着说道:他倒是想报复屠夫,他敢吗?这屠夫本身杀气就重,他连半步都近不了身。 说完这话,二人是恍然大悟,而老头儿抬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差不多了,就拿起了他的刀和磨刀石,让二爷的父母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朝猪圈走去。 按照老头儿之前的吩咐,他们俩先是假装吆喝着喂猪,老头儿则是把那把刀放在了身后,在后面看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光着身子在地上爬着的人,跟猪一样用鼻子到处闻着,一边儿闻就一边儿慢慢儿地爬到猪圈这儿来,这个人就是二爷。 就在二爷靠近猪圈准备吃猪食儿的时候,那老头儿大步走上前,拿出杀猪刀,好,今天晚上有肉吃了,给你准备最后一顿,你吃了,我就好吃你啦。 二爷剑刀立马想掉头就跑,可此时猪圈门早已被关上,那个老头儿笑着走到我二爷旁边,拿出磨刀石,直接一石头是砸在了我二爷的后脑勺上,二爷直接被砸晕了。 他上前又把二爷的嘴掰开,用刀轻轻划了一个刀口,同时又在二爷的后脚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这黑血就冒出来了。 老头儿做完这些,就叫二爷的父母把人抬回房间,好好洗一洗,他自己又拿出了三炷香,点燃,放在了猪圈门口儿,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听不懂的一些话。 这所有的事情做完,老头儿就跟二爷的父母说,好了,已经没事儿了,人现在找到了,明天自然就会醒了,醒了给他吃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毕竟这玩意儿怨气重,缠住人很上身子。 大二爷的父母听到没事儿了,赶忙是一个劲儿的道谢,还要给老头儿东西作为答谢,不过老头儿却没有要他说呀,还记得你们白天答应过我的吧,既然你们说了什么都能答应,那我可就提了。 二爷的父亲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反悔,就说道,老师傅,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家能拿出来的,你随便提行,让你们儿子醒了,当我的学徒咋样? 这话一说,二爷的父母可就不高兴了,哎呀,这咋行啊,我们的孩子年纪这么轻,什么手艺不能学呀?总不能让他去杀一辈子猪吧?老师傅,您能换个要求吗? 二爷的父亲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头儿怪笑了几下,又说了:嘿嘿,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招学徒的,跟你们说实话,我杀了几十年的猪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手上杀气太重,加上身体也越来越差,自己的报应就快来了,所以我打算给自己剩下的日子积点阴德,免得日后我人死了去地府还要受罪。 二爷的母亲一听这话,更急了,那那你要我们的孩子也遭报应啊?这可不行啊,你不能这样,你找其他人吧。 这时,二爷的父亲说话了,行,我答应你了,等他醒了,我让他拜你为师。 老头儿听到这话,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儿,直夸赞道:好好好,男子汉打丈夫,说到做到,是真男人。 二爷的父亲又接着说,但是我有个要求,在我的孩子还没有生子之前,不要让他去杀猪。 这个要求呢,老头儿倒是一口答应了,两个人就称兄道弟的喝酒去了。 而二爷的母亲则是心痛万分,那毕竟自己的孩子想着以后一身杀气,这甚至这可能还会有报应,难免不心疼,不过也不想去争论什么了,至少现在人还活着。 第二天,二爷果然醒了,按照之前说的,也拜了老头儿为师,虽然他自己心里不情愿,但是也不能说啥,后来二爷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行业,一开始他还很难接受,因为规矩多,每次杀猪前都要先在猪圈门口点三炷香,这香点完之后才能杀,香若是断了或者是熄灭了,则不能杀。 据二爷说,这个规矩啊,是历代杀猪将定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分辨这到底是猪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东西,而且他还说呀,每一次杀完猪都会梦到有猪在咬自己,但是后来慢慢儿的习惯了,也就不害怕了,甚至有次杀完猪啊,跟人家喝酒,喝到晚上两点,一个人回家,晕晕乎乎的走到坟地,那还以为是到了家门口的树旁边靠着就睡着了,醒来一看,才发现在坟地上睡了一晚上。 后来,县城里有一家大杂货铺子,掌柜的姓江,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这生意做得那是风生水起,却不成想福薄命浅,一病不起,最后英年早逝,临终的时候,这掌柜的拉着才成年的儿子四海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你可记住了,你是千万以后要跟着一四方的刘掌柜学做生意。 江四海虽然聪明伶俐,平时跟着父亲也学了不少生意上的技巧,可是要说拿过来独当一面,他在这个采购货物还是有点拿捏不准,于是听从父亲的遗嘱,主动向刘掌柜去讨教。 刘四方也是一家大杂货铺子,善于经营的刘掌柜被人送了一个外号:生意精。 这刘掌柜和姜掌柜是好朋友,这自然也对江四海是照顾有加,到了采购春茶的时候,刘掌柜就把江四海带在身边,调教当地最好的春茶,那当然是信阳毛尖儿。 刘掌柜带着江四海来到信阳茶室上,径直去了信得过的茶房,尽管刘掌柜和茶坊的吴掌柜算是老熟人了,那这买卖儿的来往有十多年了,可是在讨价还价这方面儿,那绝不嘴软,一点儿都不客气。 刘掌柜的嘴皮子那是非常了得,从整个茶市行情,再谈到今年的天气,以及受天气影响的茶叶收成时,侃侃而谈,步步紧逼,最终和吴掌柜谈成了春茶的采购价格,江四海听了刘掌柜的砍价过程,不由得也是心生敬佩,看来生意精的外号那真不是白教的,那名不虚传,货真价实。 江四海心里边儿清楚,这个收购价格那确实压得很低,赚头儿很大,于是也收购了500斤,过完秤之后,就把货物装上了驴车,结账的时候,刘掌柜指着地上薄薄的一层茶叶说,老规矩,地上的损耗算我的,多给半斤银子。 江四海非常惊讶,要说这装袋儿过秤,它难免会有一些茶叶会掉在地上,这种损耗没有在秤上,应该算是卖家的,哪儿有买家主动承担损耗的?这点儿损耗能有多少钱呢?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所以轮到江四海付账的时候,他没开口说要承担损耗,这吴掌柜也没提。 刘掌柜在旁边儿看在眼里,扎巴了一下嘴皮子,嗯,也不好说什么,赶着驴车走回家的路上。 这倒是江四海先忍不住了,他问起刘掌柜为什么要承担损耗? 这刘掌柜说呀,你别看那些损耗虽然不在秤上,但是是因为这笔生意造成的,那当然是我承担,哪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做的。 江四海反驳说,可是你讨价还价时丝毫不留余地,却在微不足道的损耗上较起真儿来,这前后有点儿矛盾呢,我实在想不通。 刘掌柜正色道,这可是两码事,砍价是在商言商承担损耗是公平和尊重。 这江四海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心里却不以为意。公平尊重是哪里是生一精呢?这分明就是个大傻瓜。 后来这江四海和刘掌柜一起去枣阳收购面粉,这面粉在装袋儿和搬运的过程中,纷纷扬扬的,也是在地上是铺了厚厚一层,结账的时候,刘掌柜还是照旧把这损耗也算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间一长,江四海发现无论收购什么物品是,但凡有损耗的,那刘掌柜都会算在自己的账上。 跟着刘掌柜是学习了一年,江四海学到了砍价的技巧,那后来搅着自个儿行了啊,于是就出来自己单干,砍起价来呢,也是头头是道,绝不吃亏儿,就承担损耗这一块儿,他学不来,也不是说不会啊,这压根儿根本就不愿意吃这亏。 过了两年,这江四海有个在县衙里做事的亲戚,为他谋了一笔好生意,州府拨下河道治理的专款,县里准备花两年时间在冬天把河堤分段加高加固,两边是用竹篓桩土摆成直线,中间部分再填土,再用夯具把土夯实,竹篓的编制就交给了江四海,官府给的价格很实在,江四海私下里盘算了一下,这一年能赚不少的钱,这种大竹篓得用韧性好的竹子编制,不然承受不住泥土,就会破漏而出,韧性最好的竹子,当属紫竹林里的竹子,也指定了材料,必须用紫竹林里的竹子。 第一年,江四海如期交付了竹篓,可是到了第二年,他去紫竹林收购竹子时,掌管紫竹林姓杨的族长说今年得歇一年,不能年年砍伐,总得给竹子生长的时间吧。 江四海知道,那是借口,紫竹林几十亩的竹林,按照竹子生长周期划片砍伐,那根本就不需要歇下来,他开始以为族长是想坐地起家,可是他把这价格提高了两成,对方仍然是无动于衷,看来这族长是真心不想把竹子卖给他了。 江四海心急如焚,没了紫竹林的竹子,这三千多只大竹篓没法儿交付啊,赚钱是小,这耽误了公家的工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弄不好得赔个倾家荡产,还得抓起来问罪。 江四海提着贵重礼品,就去找信得过的茶坊吴掌柜,想请他帮忙游说紫竹林的杨族长。 第三百一十五章 鬼眼识人 紫竹林就在城郊外,同是本地人,托几个亲戚朋友总能找到与族长相熟的人,有熟人从中牵线,就好说话多了,可是吴掌柜一听来意一口就回绝了,根本不管江四海如何苦苦哀求,一句话就给说死了,直接说没招儿啊,请回吧。 万般无奈之下,这江四海找到了刘掌柜,刘掌柜一听来龙去脉,当即就说,我去找找信得过的茶坊吴掌柜。 吴掌柜在信阳一带名声不错,交际广泛,他指定能帮得上忙。 江四海苦着脸说:哼,我找过他了,他不肯帮忙。 刘掌柜默默地看了一眼江四海,说:我去吧,或许能行。 刘掌柜就带着江四海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城里,刘掌柜双手抱拳,满脸含笑,开门见山的就说:吴掌柜,你忙呢?我和姜老掌柜是过命的朋友,他的儿子呢,也就是我的儿子,他们家的事儿,也就是我的事儿啦,如今火烧眉毛,还求吴掌柜您救救急呀。 吴掌柜当即是抱拳回礼,爽快地说:好吧,看在刘掌柜的面子上,这个忙我帮了。 江四海当即是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啊,吴掌柜前后是判若两人,他自个儿来一点面儿都不给,刘掌柜来了,二话没说啊,毫不犹豫地就包揽下来帮这个忙,看来这刘掌柜的面子那可真不是盖的。 吴掌柜也不找人,当即备下厚礼,就带着刘掌柜和江四海坐着轿子去了紫竹林。 吴掌柜一报自家名号,杨姓组长这边也是非常客气,连连说,久仰久仰,时敬时敬,然后把他们一行迎进厅堂,大家坐定,也不等吴掌柜开口,族长就对江四海说,这吴掌柜史信阳一代有名的大善人,经常周济穷苦百姓,我是慕名已久,今日性德相会,看在吴掌柜的面子上,我马上吩咐下去,连夜砍竹,明天上午你就派车过来拉,至于价格就按照去年的,也不用涨价了。 吴掌柜这边呢,当即站起身来作揖感谢,刘掌柜和江四海也跟着连连说谢。 那族长赶忙微笑着说,不用谢王,做生意嘛,大家高兴就好啊。 族长解释说之所以今年不卖给江四海竹子了,是因为江四海太精明了,精明的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了,去年这江四海赶着十几辆车过来拉竹子,准备过秤时,江四海看了看明晃晃的大太阳,突然说先去县城里吃饭喂驴,等到江四海一行人磨磨蹭蹭的吃完中午饭,已经是下午了,其实江四海这点儿伎俩,族长早就看穿了,无非就是想让太阳晒去点儿水分,在重量上占点儿小便宜,从那个时候起,这族长就已经决定来年不卖给江四海竹子了。 江四海听得是面红耳赤,当时他确实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他连忙是跟组长赔礼道歉。 这个族长连连摆手说,嗨,行行行,结了,结了,过了就结了,从此不放在心上。 竹子的问题就这么简单解决了,江四海一颗悬着的心事终于放下来了。 竹子拖回来后交给工匠们打理,抽了一个闲空儿,这江四海就拉着刘掌柜去了信阳,在酒楼之上,是宴请吴掌柜,以表示感谢。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这彼此的话可就多了起来。 吴掌柜对江四海说呀,姜掌柜,你和刘掌柜都是我生意上的主顾,那为什么我拒绝了你,他一开口,我就立马儿应承下来呢?这中间的差距呀,就在这茶叶的损耗上。 吴掌柜讲:那点儿损耗,其实那微不足道,就是一点儿蝇头小利,但是里面呢隐含着情分,生意场上互相砍价,那是天经地义,谈成的价格也是双方买卖都能承受得住的,刘掌柜主动承担损耗,说明他在做生意时既不让自己吃亏,也让对方少吃点亏,这点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就光凭这点儿,这吴掌柜就愿意和刘掌柜打交道。 听完吴掌柜的话,江四海是不由得感慨万千,他终于明白刘掌柜的生意经称号,那真不是浪得虚名,在生意上能为对方着想,赢得对方的信任,这才是真正的精明。 又是一年清明节,街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百姓们一个个儿垂着头,仿佛失了魂儿。 傍晚的时候,马三贤收了炊饼摊儿,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匆匆赶来的邻居大娘。 大娘喘着粗气儿嚎一会儿才说道,三贤呐,今年清明节呢,记得去看看你爹你娘来,这是大娘给你准备好的纸拿好这马三贤却是偏头不肯接,执拗地说:大娘您就别白费心思了,我没爹娘。 马三贤说着便梗着脖子往前走,大娘见状,急急忙忙是追了上去,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 见马三贤还是不回头,这大娘干脆叹气说:得,你今儿要是不去啊,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干娘了。 话音刚落,这马三贤这才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娘,这才皱起眉头,不情愿的接过了那些纸闷头儿,朝前方就走了。 马三贤的爹不姓马怎么回事儿呢?他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娘,这姓马呢,也是自然跟了邻居的大娘啊,这么多年,她也一直都是邻居,马大娘照看她长大的,这么些年不容易呀。 马三贤儿时没少受村子里其他孩子的嘲讽,为此这马三贤心中十分记恨自己的亲爹娘,那些孩子说自己是被抛弃的,是被扔了,没人要,可是被抛弃了就抛弃了,为何又要在他即将忘了这事儿的时候,又托人给他来捎信儿,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马三贤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得泛起了红,他脚下的步子也渐渐的快了,当他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老远就看到有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男子身上带着伤人看起来也十分虚弱,但是他脚下的步子一直没停,这好不容易跑到马三贤前面了。 忽然,马三贤眼前一花,再一看呐,那男人又从自己的不远处朝自己跑过来,如此反复了几次,马三贤觉得不对劲儿,他扭头慌忙就要跑,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脚就像粘在了土地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只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发生。 与此同时,她心中对这个男人又十分好奇,仿佛是有一种什么魔力吸引着马三贤迎了上去,这男人还在不停地来回跑着,马三贤走到其身前儿的时候儿,这男人刚好跑过来。 马三贤刚想说话,那男人焦急的径直穿过了马三贤的身体,马三贤只觉得浑身一冷,紧接着就打了个哆嗦,而那男人身子闪了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缓缓地扭过身子,看向此时此刻同他一样十分诧异的马三贤良久开口说道:你,你能看见我。 马三贤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你是谁啊? 男人这才叹了一口气,哎,我本一介农夫,饥荒之年和妻儿走散,好不容易得到了妻眼儿的消息,本想和他们团聚,可我却怎么也跑不出这儿来,来回回二三十年了我才知道,我已经知道别人是看不见我的,我也看不到任何人,唯有我不小心撞上了谁,我才能看到那个人的存在,可是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可以看到我的人。 说到这儿,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地抓起了马三贤的手,小兄弟,我离不开这儿,你帮帮我好吗? 马三贤说道:我要能帮忙,就一定尽力而为,可是我怎么帮你呢。 这时候,男人递给马三贤一样东西。 马三贤低头一看,竟然是个通体晶莹的玉镯。 男人就说了:你拿着这个镯子去镇上的好客客栈找那里的老板娘,她看了这个玉镯子,会明白你的意思的。 马三弦本来还想再问一些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任由马三贤怎么呼唤,那男人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办法儿,他只好耷拉着脑袋,将那些纸钱给自己的爹娘烧去了,这才慢悠悠地朝家里走。 第二天一早上,这马三贤也没出摊儿,他心事重重地拿着手镯到浩客客栈去了。 他心里边儿压着,这事儿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怪自己啊,答应的有点儿快了,碰上这事儿,你说倒霉哎。 想着想着,这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些,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客栈门前,这客栈店不小,只招揽贵客上门。 门前的这店小二见马三贤穿得一般啊,甚至有点儿破也没理会,见马三贤走进了店里儿,这店小二这才慢悠悠地迎了上来,说道,您稍等,我们店哪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一两银子,而且进店必须要消费。 马三前见店小二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儿,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他今天是来办事儿的,也没跟他计较,反而客客气气地拱手说道,好,呃,我不是来住店的,我来这儿呢,是要找这里的老板娘,谁老板娘,我们老板娘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马三贤见店小二不为所动,他赶忙从衣袖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玉镯,说道,哎,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拿着玉镯来找他,你们老板娘听后啊,自会出来见我。 她这店小二起初不信他,但看见马三贤手中的玉镯价值不菲,他也担心怕耽误老板娘的大事儿,所以赶忙进了屋,不一会儿,马三贤就见有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店小二,那妇人满头白发,身上却穿着与之格格不入的高档料子。 那妇人朝门口张望了半天,马三贤这才开口说道:嗯,你是这儿的老板娘吗? 富人听到这话,这才将视线遗落在马三贤身上,这才小心翼翼又把那玉镯拿了出来。 妇人见到这玉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口中喃喃自语道,荣儿啊,你男人终于带着你们的定情信物来了可好。 他接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这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这马三贤没说实话,他只是说一个老乡给的,让他拿着玉镯来找这儿的。 老板娘说,看了玉镯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没想到话音刚落,老板娘的脸色大变,只见他将那只玉镯往马三贤手中重重地一放,冷哼一声说,回去告诉他,他要找的人早就不在了,他来得太晚了。 马三贤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那人去哪儿啦? 老板娘没再吭声儿,斜了她一眼,转身又进了后院儿。 这马三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怎么叫老板娘也都没有回应了,他只好闷着头儿走出来走了,没走两步,便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三贤抬头一看,来人,他不认识,倒是像一个公子哥儿,这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接着他又要闷着头儿往前走,可是那人呐拦住了他,这位爷,您找我有事儿,这公子哥倒也不见外听。 马三贤开了口,连忙一把揽过了他的肩膀,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这才开口问道,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啊,你昨晚住在好客客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儿,或者说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我没有这马三贤本想说呀,他没住这儿,却被公子哥的话打断了:什么,你没看到?那就怪了。 这公子哥儿是喃喃自语着,这时候儿,就算这马三贤再傻,他也能猜出这客栈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顿时心念一转,问,怎么了,这位爷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公子根儿摸了摸下巴,思索良久才说:这客栈邪乎得很,我跟你说啊,前不久我被人忽悠了,住了这家店,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就浑身发热,这店里边儿莫名其妙地生了火,有个女人被烧死了,可当我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这是一场梦,这一开始啊,我也没在意,我就以为只是单纯的一个梦,可是我有一兄弟两天前也住进去了,跟我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哎,你说这梦要是我一个人做,那没什么,两个人都做,是不是有点儿邪乎了,结果我托人一打听,哎,你猜怎么着这家店年前还真就发生过一次火灾,也就那么巧了,真就烧死了一个女人。 这公子哥儿话说到这儿,停了停,盯着马三贤看了好半天,才继续说:小兄弟,你昨晚当真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梦到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古怪药方 马三贤摇了摇头,说:我怎么可能会遇到呢,这店的开销我也消费不起呀。 正想着,前面的公子哥突然抓住了马三贤的手,在他手里塞了个硬邦邦的东西,随即笑着说,看你是个机灵人,刚刚又见你跟那老板娘说话,许是认识这东西啊,这个东西你收着,日后若有了什么消息,记得来前面的小摊子上来找我。 马三贤顺着公子哥儿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那小摊子不是别的,而是给人看事儿的地方。 马三贤还没反应过来,这公子哥儿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将手张开,这才诧异地发现手里边儿竟然是一块儿沉甸甸的金子,好家伙,马三贤这辈子还没见过银子,有了金子,想起方才公子哥儿的话,他在扭头看看这客栈。 马三贤有些好奇了,既然受人之托来到此地,他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想到这儿,这马三贤掂了掂手中的金子,毫不犹豫地进了那家客栈,还没等店小二开口,这马三贤呢,拔那金子往柜台桌上一撂。 店小二眼前一愣,随即两眼冒光,奉承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原来这位大哥这么有来头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无珠。 马三贤在这儿享受了一碗最贵的房间,那块金子破开了,剩下了不少银子,到了晚上的时候,马三弦想起白田公子哥儿说的话,他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公子哥说的那场景,算了,这还是头一回睡这么好的床,这床榻软绵绵的,过了一会儿,马三贤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马三贤忽然听到一阵阵女人哭咽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前面一阵儿火光亮起,大火之中,还有一个女人是痛苦挣扎着,马三贤刚要仔细去看,眼前的火光,和女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马三贤就想,这女子恐怕就是男人所寻之人,可是如今他找不到女子,又该如何给男人答复呢。 第二天一早,马三贤本想再问问老板娘些什么,可是老板娘啊,就像打定了主意不见她似的,怎么都不肯出来,没办法,马三贤只好闷头出了门儿,可是刚一出门儿,又碰见了昨天的公子哥,这公子哥再次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马三贤欲言又止,见公子哥是一脸真诚。 这昨天关键给了一大块儿金子,马三贤就一五一十地将昨晚之事告诉了他。 这公子哥儿略作思忖,摸了摸下巴说,嗯,不应该呀,我去的时候,那东西可是烦了我一整晚,怎么你去就出现了一瞬间呢,这事儿不太对,你且跟我来。 说着这公子哥儿便拉着马三贤走到了摊位前面,看着桌上的招牌和桌案上摆放的东西。 马三贤不禁问道,这位爷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还怕客栈里的那东西呀。 这公子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有本事的不是我,是我爹。 嗯,我店早就发现那家客栈有问题,可是却怎么也抓不到那东西。 说着呀,这公子哥儿就朝桌案上敲了敲,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先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嘿,这爷儿俩是有点儿怪,这公子哥儿是连忙笑着迎上去。 嘿,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进了好客客栈的人,什么也没看到。 老先生闻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看马三贤,见到马三贤,老先生略微蹙了蹙眉头,他招呼着公子哥儿给二人倒杯茶来。 随后这才低声问道,小伙子,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呐,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地呢,怎么又住了那家死贵死贵的客栈呢? 马三贤觉得这老先生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穿的有点破破烂烂的,他便将清明节那天遇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老先生,我是受人所托,找那女子有事儿,可是如今看来,那女子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又看不到他,那我该如何? 老先生叹了口气,哎,你有一双双阴阳眼,自然是不好看到那些阴雾而被你看到的阴雾,也会因此远期打伤。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看到那些东西,老夫倒是有一个办法。 马三钱眼前一亮,连忙拱手说,我本不该插手此事,但是既然我碰到了也答应了,那么无论对方是人还是什么,我都应当竭尽所能,不知老先生可否辞教。 这老先生摆了摆手:罢啦,罢啦,这个算不上辞教啊,不过就是个物件儿单身,我有个要求你办这事儿的时候,那我也得跟着。 马三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去,不一会儿,老先生跟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物件儿递到马三贤面前。 马三贤低头一看,差点儿扔了出去,只见那小小的容器之中,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双眼睛。 莫要害怕啊,你是阴阳眼,若想看到阴雾,就必须要换上这双鬼眼才行,到时候儿,你若还想换回来,老夫帮你便是。 琢磨了好一会儿,马三贤这才点点头,随后就看见老先生对那双鬼眼一指,瞬间变成了一股黑烟飘起,就朝着马三贤眼睛飞了过来,眼前黑暗了片刻,很快马三贤就恢复如常了,没什么两样儿,这不跟正常的眼一样么,可是到了晚上,可就不一样了,马三贤被外面的景象吓得是寸步难行,密密麻麻的都是都是人影,有时候后背突然刮过一阵冷风,冷飕飕的,可能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尤其是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到了客栈,这马三贤这一颗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在沉睡之时,这马三贤再次听到了女人呜咽之声,他顺着声音望去,马三贤又看到了昨天的女人,此时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不停的是在火中挣扎,纵使大火无情,可是那伙却始终没能伤到女人怀里的孩子。 女人在火中一点儿点儿向窗边挪去,用尽全力打开窗户,将那孩子托举起来,扔到了窗外,而那女人却是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一瞬间,马三贤分明看到了那孩子,脖子上带着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小金锁,不知为何再看向那女人,马三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见感,他红着眼走上前,对那女子说,你愣着干什么,快跳出去啊。 女人却是双眼迷离的,笑呵呵的,没用的,逃不出去了,儿好娘就好,可怜我夫君荣儿,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罢,女人头一歪,便倒在了火海之中马三贤心头一紧,慌忙开口说道,快醒醒,你,夫君一直等着你呢,跟我走,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而女人却不为所动,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老先生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只留下了他一缕残魂,真正的魂魄怕是在那孩子身上。 马三贤捏着手里的金锁,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被女人拼命保护下来的孩子。 正想着,老先生突然头一篇紧接着双眸一亮,口中是念念有词,手指虚空一点,瞬间金锁是暗淡无色,一缕金色的烟顺着金锁飘了出去,那缕军光渐渐汇聚成形,再一看,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人。 在老先生的带领下,女人和男人终于相见,而马三贤这才知道这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他马三贤不是被爹娘抛弃的,而是一直被爹娘保护着。 爹在寻找他的路上丢了性命,而娘是为了保护他,被大火儿活儿,活儿烧死,而他被娘生出了窗外,逃脱火海,马大娘后来路过此地,这才将她带回抚养至今。 这个世上这误会良多,就连那客栈的老板娘都以为马三贤他爹有了外人才,这么多年不去寻妻儿,这老板娘那也不是别人,正是马三贤的姥姥,误会终有一天会解除的。 马三贤跪在爹娘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后来爹娘在老先生的帮助下得以解脱,马三贤也放下了从前的芥蒂,继续幸福的生活着,而马三贤也因为换了鬼眼,才看到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有句话叫阎王让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人的命天注定,这医生大夫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 有些个疑难杂症,要是说同样放到两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能救回来,另一个人就救不回来。 说到这疑难杂症,有一种病,恐怕你闻所未闻,这种治病的方法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王员外呀,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三代单传,到了晚年才得了个儿子,这王员外把他视作心肝儿,宝贝儿,哟呵呵,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是没想到这小少爷长到五岁,身上出现了怪事儿。 这年刚过完春节,小少爷的饭量就渐涨,那鸡鸭鱼肉是一样没少吃,可是啊,越吃越瘦,而且刚吃完饭不到半个时辰又开始喊饿。 这让王员外是焦急万分,他花了重金把方圆百里的郎中是请了个便,可是这郎中们一个个信心满满的来了。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别说治病了,连这病听都没听过。 这王员外呢,是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管家给出了个主意,说,老爷呀,这不如我们重金悬赏求医吧啊,说不定有什么奇人异士能治好少爷的病呢。 王员外听了,赶忙命人在大街小巷是张贴告示,说如果有人能治好他儿子的病,就将一半的家财是双手奉上。 告示贴出去没几天,就有人登门了,来了一个江湖郎中,姓吴。 这吴郎中也不与王员外多说话,直接就要给小少爷诊病。王员外赶紧就领他去见宝贝儿子。 吴郎中见了小少爷,先抬起他的下巴,相了相面,瞅了瞅舌苔,又号了号脉,问了一下情况之后,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一叹气,这王员外心里边儿咯噔一下儿,刚刚升起来的一丝希望一下子又灭了。 他绝望地问道,我的儿子啊,无救啦,有救。 这郎中回答道:有救。 王员委一听,赶忙问,那既然有救,为何您又摇头又叹气呢? 这吴郎中就说了:你儿子有救,但是这病不太好治,他的体内有两条虫子,一条为红色,一条为绿色,头上皆有冠名为红娘子,绿娘子。 这少爷吃多少东西都会被他夺了去,所以吃进去的虽多,却一天比一天消瘦。 如今这两条虫子已经长大了,这头已经到了少爷的喉咙,而这尾巴已经到了肠子,再不治啊,恐怕就完了,这就已经耽误了。 王员外听到这儿是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种病那可是闻所未闻,什么绿的红的,还长着官,虽然这郎中是言之凿凿,但是总不能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啊。 王员外是犹豫半天,最后一跺脚,还是交代管家,明天把全镇的郎中都给请来,给少爷集体会诊。 第二天,郎中们早早的都到了。 吴郎中手履胡须,把诊断的结果跟大伙儿一说,这众郎中是马上炸开了锅,没有一个人相信,可是又没人能说出这到底是什么病,于是大家决定先看看吴郎中开的方子,再做决定不吃那云游的。 郎中开的方子倒是很简单,上面只有两味药,大伙儿一看,可都傻眼了,直接上面写着,新鲜牛肉两片儿砒霜一两。 要知道,这点儿砒霜可是足以毒死两头牛,给五岁的孩子吃,那这孩子还有活头儿吗? 王员外焦急地开口道,这**可是剧毒啊,虽然以前听过以毒攻毒的方法,可是这分量是不是大了些啊? 给儿子求医问药这么长时间,这王员外对医术也知道了不少,可这吴郎中却语气坚定地说,只要照我的法子来治,保管药到病除。 众郎中是左瞧瞧,右看看,哪没人敢吱声,都想听听这吴郎中用什么办法儿。 这吴郎中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找一处黑屋子,门窗紧闭,一丝儿光都不能透,让少爷一天不进食。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亡妻托夫 等第二天,王员外命人用牛肉包着砒霜做了两个肉丸子让少爷吞下。 那红娘子和绿娘子饿了一天,纷纷去抢夺肉丸子,第三天是最为关键的,因为两条虫子中了毒,会在少爷的腹中折腾,所以定然是十分难受,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少爷出来,更不能让它进食,否则必死无疑。 众人听罢,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吴郎中这法子本身就很稀奇,而且还惊险万分,稍有差池,那会送了人命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妄下断言。 王员外心里边儿也打鼓呢,到底是治不治呢?他扫了一眼四周,见众郎中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只有吴郎中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心想这不治是死治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这儿,便冲吴郎中点了点头:好,就依先生说的办,一切就都拜托了。 这管家立刻安排人找了一间屋子,将门板和窗户用铁皮包住,一点儿光都不能透,然后王员外命人给少爷预备了一桌饭菜,老两口儿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儿,想到他可能这是最后一餐了,不仅是一边看,一边偷偷地掉眼泪儿。 吃完饭,这少爷被关进了小黑屋里,半个时辰刚过,他就朝着要吃的王员外吩咐下人,无论如何也不许送吃的,少爷在屋子里是又哭又闹,实在饿得不行了,干脆嘎吱嘎吱的啃起椅子来了。 下人听到动静儿,赶紧冲过去禀报老爷:不得了啦,少爷啃桌椅板凳了。 大家只能把房间里的东西收走,就把能啃动的东西通通给收走了。 整整一天过去了,是到了该喂肉丸子的时候了,王员外命下人把门打开,往里一看,只见少爷小小的身子是遍体鳞伤,神情憔悴不堪。 王员外很是心疼,手里握着肉丸子,在儿子身边是徘徊半天,最后一狠心把包着毒药的肉丸子就送到了儿子的嘴里,儿子一见肉丸子,眼中马上放光,一口就吞了下去,吃完后还眼巴巴的望着,希望还再来点儿。 王员外盯着儿子看了许久,一跺脚出了房间,命人立即将门关闭,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也坚持不住了,心里劝慰自己说:只要三天,儿子就会好了。 第一天,这少爷好像受了酷刑,是不停的嚎叫,又是打滚儿,又是撞墙,差不多整个镇子都能听见他的哀嚎。 到了第二天,这个撞击的声音呢,越来越弱,哀嚎声也越来越沙哑。 转眼到了第三天,这黑屋子里没动静儿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王员外不禁有些担心,这吃了毒药,又经过两天的折磨,儿子还能活着吗? 王员外忍不住让人打开一条门缝儿,就偷偷地朝里看去,只见儿子是蜷缩在地上时一动不动,脸上已经面目全非,见此情景,王员外疯了一般的冲进了屋子,抱起儿子。 这时,儿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样子是想要吃东西了。 此时王员外把吴郎中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看着气若游丝的儿子,他马上命人准备吃的。 一见到饭菜,儿子的眼中有了一丝光彩,吃了一口,马上精神了许多,不一会儿,这一大桌子饭菜气里呼噜的全被吃光了。 看着儿子渐渐精神起来,王员外是老泪纵横,抚摸着儿子的头,一下,两下,三下,突然,儿子咕噔一下倒了下去,浑身抽搐不停,最后猛地一怔,再没了动静,儿子死了。 王员外抱着儿子的尸体是声泪俱下,他咆哮着说:去把那野中给我抓起来,送到县衙,他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 下人马上将吴郎中押到县衙公堂之上。 王员外一看这吴郎中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咬得咯嘣咯嘣直作响。 他一指吴郎中,对县官儿说,就是这个野郎中乱开药方,下毒毒死了我儿子。 这吴郎中捋着胡子,缓缓说道:当然,这药方中的确有砒霜,但这是以毒攻毒之法,倒是你王员外,这三天之中,你可曾给过他吃的? 王员外愤怒地咆哮道:吃了,他都快死了,是被你害死的。临死前我给了他点吃的也不行吗? 吴郎中叹了口气:王员外,我可曾说过,这三天最为关键,不能给少爷吃任何食物,否则必死无疑。 王员外一愣,随即要说,说过了又怎样?我儿子第二天已经被你害死了,你根本就不会治,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说什么肚子里有红色绿色的虫子啊,都是谬论,你给我儿子偿命,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王员外越说越激动,几乎就要向吴郎中扑过来了,吴郎中还是神色泰然,说:大人,我相信我的诊断没有错,这点儿我自己可以证明。 县官儿好奇地问:哦,怎么证明? 吴郎中说道:只要验尸便可,那红娘子和绿娘子定然还活着,本来他们已经饿了一天,少爷吞下那包着毒药的肉丸子,肯定被他们抢夺了去,只要三天就可以毒死他们,但只可惜时间未到,他们就得到了食物,便把毒排除了体外,毒死了小少爷,所以只要证明少爷肚子里确有红娘子和绿娘子就可以了。 王员外,这个方法你可同意?县官问道。 王员外一心想为儿子讨回公道,他瞪大了眼睛,冲着吴郎中喊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自己害死了我的儿子吗?验就验,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县令传来了验尸官,验尸官拿着小刀从少爷的喉部切了下去,刚切开食管儿,突然有个东西就窜了出来,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从切口处伸出两个虫子的头,一个红的,一个绿的,而且头上都长着鸡冠似的冠子。 王员外一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当场昏倒在地,因为丧子之痛过度伤心,过了没多久也得病死了。 王员外死了之后,他的家业被他的一个侄子继承了,他的侄子叫金梦生,是一个痴情男子,他的妻子刘巧姑早早就香消玉殒了,当时金梦生正是大好年纪,按理说那一定是会再娶一房,可是这金梦生却选择了独自生活,开始的时候,还时常有媒婆经常上门劝金孟生再娶一个,好为金家开枝散叶。 金梦生压根就听不进这些话,就是铁了心不再娶了,若是有人给他问急了,他便说我与娘子洞房花烛夜之时,早有约定,此生不再娶,若是违背誓言,百年之后,让我怎么去见我娘子呢?再后来呀,就没人再提及此事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十多年,如今的金梦生已经是四十岁的男人了,继承了叔叔的家产,金家世代是做布匹生意,攒下了是万贯家财。 金梦生这人不喜欢热闹,硕大的宅院,只有金梦生独自一人居住,布庄里雇了几个伙计,还有一位跟随多年的账房先生。 一天,金梦生外出遇到了山洪,阻挡了回家的路,这恰巧身后有一个村庄,他便敲开了一个农户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眉清目秀,只是穿着有点儿寒酸了些,那看样子这家很穷,生活很是艰难。 金梦生问道:小伙子,这能否在你这里借宿一宿啊? 小伙子上下打量着金梦生,半晌才说道:我家中只有一间房,你只能与我睡在一起,如果不嫌弃,那就进来吧,随后二人是一前一后进入房间。 金梦生一住就是三天,这二人也熟络了起来。 小伙子名叫周怀,这父母早逝,如今自己一人生活,倒是与金梦生有几分相似。 临走时,金梦生拿出了一些钱送给周怀,让他盖一间大房子,娶一个媳妇,可是周怀并没有接受,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金孟生收留自己,还想在金梦生身旁多学学经商的本事,再说金梦生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他早就有收养义子的一个打算了,于是就答应了收周怀为徒。 金梦生心中自有打算,他是想先观察周怀一段时间,如果这周怀老实本分,往后再将他收为义子。 二人回到金家,眼前硕大的宅院是让周怀眼前一亮,他万万没想到金梦生住的这一般气派,这么有钱,后来周怀被安排到布庄上,从那以后便不愁吃喝,还学了一些经商之道。 一晃三年后的一天,金梦生病倒了,周怀跑前跑后的照顾,还不忘时常陪金梦生聊天:师傅啊,我觉得你身旁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照顾,我虽然能为您端茶送水,可怎么能抵得过夫妻日夜陪伴相比呢?这照顾难免也会有不周到的时候啊。 金梦生很生气的说道:周怀,为师今日告诉你,人不可言而无信,嘴用来吃饭的,也是用来说话的,若是誓言可以乱说,那这张嘴就成什么了?我金梦生答应过娘子的事情,怎能作罢呢? 周怀见师父有些生气,从那儿以后,便不再提及此事。 好在金孟生的病很快就痊愈了,布庄由周怀和账房先生打理,他也很放心,自己便在家中是养花斗鸟,日子过得倒是自在。 一日夜里,金梦生睡得正香,只听有人敲门,想必是周怀来了,金梦生起身就去开门,只见一位女子昏倒在自家门前,这时候天色已晚,总不能不管,可若是管,眼前是一名女子,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转念一想,人命关天,还是救人要紧,于是这金梦生抱起姑娘,来到房间,将她放到床榻上:姑娘,醒醒啊,姑娘,你怎么了?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找郎中。 金梦生说完,转身往外走,就听姑娘说道:水,给我些水喝。 姑娘用微弱的声音要水喝,金梦生是急忙返回,为了姑娘一碗清水,不一会儿,姑娘就好多了,只是身上被雨水打湿,头发凌乱,有些狼狈不堪,可是又没有随身的衣服替换,金梦生只好找来一件自己娘子生前的衣服给她换了。 金梦生推开门那一刻,见女子穿着妻子的衣服,心中是难免触景生情,越加思念亡妻,问道:姑娘,这大雨天的,为何一个人出门?难道你不害怕吗? 姑娘听到这话,瞬间红了眼圈儿,说道:恩公,我叫春红,家乡出了灾荒,一路讨饭到此,今晚走月路遇见了一个女子,他说他叫刘巧姑,让我来前面的这个村庄找一个叫金梦生的男子,让我嫁他为妻,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走到这里,我就晕倒了,然后您就出来了。 什么?你说有一个叫溜巧姑的女子,她长什么样子?金梦生是急切地问道。 恩公,你认识刘巧姑吗?此女貌美如花,两眉之间有一颗红色的痣,纤腰细指,说话轻柔,一身白衣,看着端庄秀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认识啊,何止是认识啊,她就是我的亡妻,我就是金梦生。 啊?那我岂不是见鬼了?她还说金梦生是好人,让我好生照顾他。春红捂住了嘴,他不敢相信金梦生说的话。 姑娘不要害怕,我娘子生前是个善人,即便成了鬼魂,也不会害人半分,外面雨这么大,今晚你只管在这里住下就好,我这就先回房歇了。 金梦生并没有再与春红谈及此事,而是直接离开了,第二日,金梦生起床,见春红一早就做了一桌自己喜欢吃的饭菜,问后才知,原来昨晚春红入睡后又梦见刘巧姑了,刘巧姑告诉她金梦生喜欢吃的菜肴。 春红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和巧姑姐说的一样,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讨饭的,我愿意嫁给你为妻。 金梦生叹息道:这绝对不可以,一是你我年龄相差太多,我已快到半百的年龄,而你才十八,正是大好年华,二是我心已死,装不进别人了,若是我再娶了你,那是对你不公平的,春红姑娘,还是另找个好人家吧。 我不在意这些,若你不娶我,我就不走了,巧姑姐姐昨日托梦,让我非你不嫁。 后来这件事,被传了出去,大家伙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很多人再次劝金梦生娶春红为妻。 第三百一十八章 老丈之死 周围的人经常劝说,再加上亡妻夜夜托梦,金梦生便不再固执,大操大办的将春红娶进了家门,半百的新郎,十八的新娘,着实让人羡慕。 婚后,春红对金梦生关怀备至,金梦生时常感叹自己亡妻已经去世多年,还这样为自己着想,应该怕自己年纪大了,无人照顾,真是煞费苦心,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委屈了春红。 金梦生平日里对春红也同样很疼爱,毕竟是爱妻给选的,转眼到了秋季,每年立秋之日,金孟生都会提前去姑姑家为姑妈贺寿,姑妈爱美,金梦生正好又是开布庄的,所以每年都会带一些上好的布匹去看姑妈。 这一天,金梦生嘱咐春红:我去贺寿,十日左右即回,你要在家照顾好自己。 春红回道:相公放心吧,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的,你多住几日也无妨。 金梦生骑着马上了路,走了一段时间,太阳已经下山,他突然想起那布匹居然忘了带,他只好赶紧掉头回去去取,到了家门口,已经是子时了,这个时候,只见在不远处,他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不过这个身影身手矫健,直接是翻墙而入,这一幕被金梦生尽收眼底,幸亏自己返回,要不然春红一定有危险,这怕是进贼了。 金梦生拴好马,将马鞭攥在手中,从后门就悄悄入了院子。 只见春红的房间还没有熄灯,他轻声走到窗下,这屋子里竟然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春红,你再忍忍,等他回来,你每日把这个往他酒里放一些,他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差,不出一年半载,就会卧床不起,到那个时候,这金家可就该改姓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日夜相守了。 金梦生手指沾了些唾沫,将窗户纸捅了一个洞,顺着这洞,他就看向了屋内,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他不再想听二人的打情骂俏,转身径直离去,回到布庄。 布庄上的账房先生姓薛,大家都叫他薛伯伯,十几岁时就在金家布庄做工,他见金梦生夜晚到来,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二人也没有废话,进入房门,把门关上。 金梦生与薛伯伯耳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金梦生离开布庄,再次去往姑妈家,一切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布庄由薛伯伯和周怀打理,二人是分工明确,经营的亦如往常,也许是这薛伯年老体衰,不知道为何晕倒了过去。 薛伯有个女儿叫薛美莲,见父亲病情严重,便把父亲接回家中医疗,几日之后,金梦生归来,周怀将薛伯病倒的事情讲给了他听,金孟生非常难过地说:周怀呀,以后这个布庄就由你打点了,你就多受点儿累。 周怀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经营布庄。 金梦生回到家中,独自一人来到书房休息,春红见他不开心,便问道:相公怎么闷闷不乐? 金梦生叹了口气,说道:薛伯病倒了,布庄无人看管,周怀太年轻,我有些不放心,我又要常常外出,所以此事让我心烦哪。 春红安慰道:倒也不碍事,这又何难?让我去布庄帮忙打理吧。 金梦生拒绝道:哎,那怎么能行呢?你一个弱女子,怕累坏了你,为夫心中怎么过意得去呢? 春红说道:相公你忘了吗?我出身贫苦,又不是富家的千金,吃苦受累我不怕的。 最后金梦生还是同意了春红去布庄,春红喜出望外,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就来到了布庄,做起了老板娘,谁知到了晚上,金梦生来到布庄,一脚踹开周怀的门,只见周怀正与春红在床榻上谈笑。 周怀见金梦生到来,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哭着说道:师父,此事不能全怪我,都怪都这个荡妇,她天天都在勾引我。 春红生气的说道:好你个周怀,刚刚还对我郎情妾意,这么一会儿就翻脸了,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今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儿揭露你。 此时布庄的伙计们都围在了门外,原来这春红和周怀这二人是同乡,他们俩早就相好了。 周怀曾经想把春红介绍给金梦生,然后二人是合谋害掉师父,谁知金梦生不想再娶,后来他得知这金梦生的软肋是亡妻刘巧姑,于是就自导自演了这场戏,让春红装成是刘巧姑安排相遇,金梦生果真就上当了。 周怀急了:师父,你不要听这个淫妇瞎说,他是栽赃陷害我,我还想着把它不检点的事情告诉你,今晚是她闯进我房间的,师傅,你可要相信我呀。 金梦生叹了口气:周怀呀周怀,你也太过心急了,我正想收你为义子,若你不是心怀歹念,待我百年之后,这个布庄是要留给你的。 周怀哭着说道:师父,你要相信我,是她威胁我,若我不从他,他就告诉你说我非礼她,师父,看在往日的情分,你留下我,别赶我走,现在薛伯伯已经病倒了,咱们的布庄不能没人啊,还有,师傅您年岁越来越高,身边没一个人照顾,怎么能行呢?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大声说道:谁说我病倒了? 只见从门外进来二人,一个是账房先生薛伯,另一个是薛伯伯的女儿薛美莲。 薛伯训斥道:周怀啊,你应该叫周坏才对,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安分了,要想人不知孰非己莫为的道理你可懂? 金梦生叹了口气:周怀,春红,你们二人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师傅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是春红陷害我的,我和她之前没有任何关系,薛伯伯嫉妒我,怕我抢了他的位置,周怀说完话,从身上抽出一把尖刀,一刀刺向了春红的心窝。 春红口吐鲜血,含着泪说道:你好狠毒的心。随后就断气了。 周怀说道:我帮您除了这个淫妇,足以证明我和他毫无关系。 伙计们把它拿下,放你一马,你不走,如今错上加错,把他送到官府。薛伯伯一声令下,周怀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随后又被伙计们送到了官府。 此事让金孟生是大病了一场,好在有薛伯伯照看布庄,薛美莲的日夜守候,后来金孟生大病初愈,娶了薛美莲为妻,婚后二人是相敬如宾,三年连生二子,布庄生意兴隆,夫妻同心同德,过上了美满幸福的日子。 薛伯过上了好日子,不由的怀念起以前的贫苦生活,富裕人家的磨一般用牲口来推,而穷人家则需要人力来推,推磨时间长了,人就会头晕。 薛伯有个亲戚叫杨一德,他靠开磨坊起家,成了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财主,人称磨坊杨老爷。 杨老爷虽然家道殷实,可是膝下无子无女,后继无人,杨老爷原配夫人张氏是相俊美貌,但是这肚子不争气,久久没有动静,于是杨老爷就要纳妾。 张氏起初不同意,但是时间一长,加上自己的肚子实在是没动静,最后也只好妥协。 但是她要求老爷的妾由她亲自挑选,就在这张氏答应老爷纳妾的第二天,破天荒的下了一夜的大雪。 一大早杨家的仆人起来开门扫雪,发现门口这依靠着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女,男的四十多岁,女的二十出头,两人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张氏平日就喜欢积德行善,因此仆人是自作主张,就把二人是扶到了客房,灌了几口热汤之后,便来向张氏禀报,张氏来到客房,经过打听了一番,得知这是一对父女,这父亲叫张老坎,女儿叫张翠花,因为家乡遭了难,是逃难出来的,张氏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磨坊杨老爷也比较好客,于是这个张翠花儿很快就成了杨老爷的二房太太,那当然,这也是经过大太太同意的,而这位张老坎到磨坊当了账房先生。 张翠花和杨老爷圆房之后,肚子就一天天大了起来,七个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由于杨家有钱,照顾得好,孩子满月这一天,抱出来一看,依旧是精神十足。 杨老爷为儿子起名杨赛虎,杨赛虎不到三岁,翠花儿又生了一胎,还是个男孩儿,便起名叫杨赛豹。 杨老爷中年得两子,乐得合不拢嘴,喜上眉梢,每天就看着睡在身边的两个儿子,像吃了糖蜜一样,他卯足了劲生三胎,卯足了劲赚钱,又买了好几十亩良田给两个儿子备着,夜里搂着这个捡来的小老婆,心肝宝贝的是叫个不停。 就在赛虎四岁,赛豹刚学走路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就降临到了杨家。 这天,杨老爷从外面要账回来,刚到庄口儿,就看见自家门口儿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原来啊,自己的老丈人张老坎突然爆亡,杨老爷是惊慌失措,他急急忙忙赶到老丈人的房间,只见张老坎全身上下是血迹,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口鼻流血,面目狰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正常死的。 杨老爷本想隐藏了事,然而这有众多家仆和外人在场,并且这人命关天,死的又是自己的爱妾的父亲,于是立刻差人报官,没过多久,本地的王知县带着仵作还有一干人来到了现场勘察。 经过这仵作验尸后,确定这张老坎中的是剧毒,王知县对杨家上下就仔细排查,认为张老板他不可能自己喝药,一定是别人谋杀,王知县还从众人口中得知,张老砍的饮食都是由二奶奶张翠花专门负责的,他的房间除了二奶奶进去外,没有人进去过。 张老坎今天上午没去磨坊,仆人一看,说这管事儿的怎么还没来呢?他就找来了,一进他的卧室,却发现他已经僵死在地上了,由此看来,这张老坎的死,定然和张翠花儿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是这王知县下令将张翠花儿押到县衙,众人见张翠花儿被押走,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说话儿,这张翠花和张老坎是父女啊,他就算再不孝顺,也不至于将亲老子毒死啊,再说这父女二人平常也挺和善的,也没有说不对眼怎么着的。 张翠花在县衙大堂之上,战战兢兢,身体犹若筛糠,一个妇女没见过这阵仗,不免得胆小,口中大呼冤枉。 在场的人也得知王知县确实是冤枉了张翠花,突然王知县一拍堂木,大喝道:还不从实招来,你口口声声说张老坎是你的亲爹,岂有闺女到亲爹的房中过夜的道理? 此话一出是震惊四座,下边儿是嘘声一片,怎么回事儿?过什么夜? 原来在杨家排查的时候,有仆人告知,他们多次在夜里听到亲家老爷,也就是张老坎,他的房里有女人的声音,有时候一大早就看到二奶奶从张老坎的卧室走出来。 王知县大声呵斥道: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与那张老坎究竟是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莫非想受受皮肉之苦吗? 王知县话音儿刚落,张翠花已经吓得是七魂离窍,急忙喊道:小女子招供。 原来这张翠花并不是张老坎的女儿,而是张老侃拐来的,张翠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十四岁就被张老坎霸占,只是对外一直都称是父女关系,自从张翠花到杨家做了妾之后,她确实想死心塌地的跟杨老爷好好过日子,无奈这杨老爷不仅年龄大,还经常外出做生意,张翠花本身也是一个比较活泼开朗的人,比较喜欢交朋友,好凑热闹,杨老爷一出去,她就觉着这心里空落落的,没着没落的,而这张老坎就见缝插针,还要挟她,如若不从,便将他们之前的一切公之于众,因此张翠花也就算是半推半就,顺从了张老坎的心意。 那天杨老爷进城打点生意,深夜未归,等三更时分,张翠花耐不住寂寞,便悄悄溜到张老坎的房中,就在两人准备探索人生的时候,张老坎突然七窍流血,从床上翻滚到地下,痛苦地叫了两声,便一命归西了,张翠花怕惹祸上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房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失踪少女 张翠花儿讲了这些之后,在大堂之上猛地磕头不停,口中直说:我虽然不守妇道,确实该死,可是我真的没有杀害张老砍,如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王知县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凭借这多年断案的经验,张翠花所言应该是真的,那么这张老坎究竟是谁杀了呢?案子过了三日,没有丝毫进展,王知县又带人来到了杨家,再次来查看,将张老砍的卧房彻底搜了两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又到张翠花儿的房间去搜,在张翠花的床上发现了一个三寸长的小磨钩。 王知县拿在手中摆弄了两下儿,这么一晃,发现这里边儿好像有沙沙的声音,再仔细一看,这头上好像颗粒东西,用手这么一搓,放到鼻子前,这么一闻,脸色突变,原来这个小磨钩的钩嘴儿是空心的,这砂砾状的东西就是从这里面掉落出来的,而这不是别的,就是毒药。 王知县是火速回到县衙,重新审理此案,让人将钩拿到张翠花面前,喝斥道:张翠花,你可认得此物件? 张翠花看着钩子,疑惑地问:大人,这是我大儿子赛虎的玩具,不知此物件与本案有什么关系啊? 王知县立刻是命衙役将赛虎带到大堂之上,张翠花也是好几天见不着自己儿子,一把搂过赛虎,抱头痛哭,泪如雨下。 王知县就拿了几粒米花糖,塞到神情惊恐的赛虎手里边儿,然后拿过钩子对着赛虎说:你告诉我,这个玩具是谁给你的呀? 赛虎拿着米花糖,看着亲娘,又看看王知县和众人,胆怯地说,是外公给的。 外公不就是张老侃吗? 王知县又轻轻追问:好孩子,告诉我,外公给你这个干嘛呀? 赛虎一边儿比划,一边儿说:外公拿给我,让我磨面玩的。 哦?那外公让你在哪儿磨面呢? 外公说,等我娘睡着了,在娘的奶奶上磨面,磨了后,他给我买好吃的。 王知县叫人送走孩子,紧接着就追问这张翠花:这孩子不是你和杨老爷的,而是你和张老侃的,对不对? 张翠花儿是愧疚的点了点头,杨老爷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这下子脸可丢大了,脑门上是绿得直刺眼。 王知县叫来女仵作,并在耳边低语几句,女仵作在堂上,用屏风将张翠花儿团团围住,用湿毛巾反复擦拭张翠花儿的胸部,然后将鸡蛋打湿于毛巾之上,牵来一条大黄狗来舔舐毛巾,没一会儿的功夫儿,只见这黄狗吱儿喽一声倒地身亡。 原来张翠花儿早产下的赛虎并非杨老爷之子,而是张老砍的种,他们俩来之前就给怀上了,为了避嫌就说是早产,张老坎和翠花儿来到了杨家之后,翠花不是给杨老爷做了小妾了,但是这张老坎转念一想,这杨家家大业大,那现在翠花儿有了我的种,将来生下来之后,自己的前途是一片光明,杨塞虎出生以后,他更高兴了,哪知后来这张翠花儿又生了个赛豹,将来长大要分走赛虎一半儿的家产,于是他想办法要害死这赛豹,让自己的儿子赛虎独享杨家家产,他就想出了这一条毒计,哄骗赛虎,用这钩子往张翠花的胸部涂上毒药,毒死正在吃奶的赛豹,哪知道这两天赛豹染病腹泻,郎中吩咐断奶三天,用米糊糊充饥,而赛虎拿到张老坎给的磨蛋糕,睡觉的时候非要在娘的胸脯上磨面,张翠花儿觉得儿子贪玩,也没太阻挡,那天正好杨老爷又外出谈生意未归,晚上这张翠花将两个儿子哄睡着之后,又觉着没什么意思了,而这张老坎,他见这赛豹没死没事,误以为赛虎还没有往张翠花儿的胸上涂毒药,因此这翠花儿来了,也就该吃吃该喝喝,没太注意这个事,就给吃进了嘴里,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了,因此杀死张老砍的凶手,正是他自己。 此案一破,就成了当时当地这一大奇案呐,真是机关算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还有另外一个故事,是在解放以前,殡葬礼仪上流传着这样一种风俗,凡是横死或去过青楼的女子,是不允许进入祖坟的。 横死,是指被野兽害死或是遭雷电击死的人,那青楼女子自然指的是沦落风尘的女人。 我三姑奶就是因为生前做过青楼女子,死后没允许进入祖坟,埋在了太爷家的后园子里,后来,我三姑奶的坟被盗了,可是盗墓贼并没有盗走棺材里值钱的东西,只是把三姑奶的尸首盗走了,这件事儿当时轰动了整个镇子。 常言道,挖绝户坟,踹寡妇门,是有辱门风,伤天害理的大事,遭此厄运,也是家族最倒霉的一件事儿。 我太爷爷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人家掘了家中的坟墓,这盗墓者又为何不去唐家坟营地里掘坟,而偏偏跑到我太爷家的后院儿掘我三姑的坟?这件事儿还得从上个世纪民国初期说起。 民国初期,我们唐家在镇上算得上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那时唐家在乡下不仅仅有上百亩良田,镇上磨坊和香油坊的生意也十分红火,太爷唐庆元和太奶奶曹金枝养育了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我的爷爷是家中老大,后面依次使我三个姑奶,我太奶是十九岁生的,我爷爷以后每隔两年分别生下了我大姑奶和我二姑奶,在我二姑奶六周岁的时候,太奶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了,谁曾想那一年秋天,他又有喜了,来年的五月,便为唐家生育了第三个女儿,这对于当时家丁不算兴旺的唐家来说,无疑是件喜事儿,可把我太爷乐坏了,大概是太爷看到小女儿姗姗来迟,又希望她聪慧的缘故,便给三姑奶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惠山。 事实也正如我太爷期望的那样,三姑乃惠山,不仅从小落得水灵俊俏,而且天生聪明伶俐,三岁起就会背百家兴,五岁就会写毛笔字,十一岁竟能作诗了,因为三姑自幼乖巧可爱,又是老闺女,太爷和太奶奶对他异常疼爱,总是心肝儿,宝贝儿,心肝儿宝贝儿的叫着,而就在这位家里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在哪次庙会上却永远地离开了镇子,离开了他的父母。 这件事儿给唐家以后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也给我太爷留下了永远的痛,以至于我太奶每次思念起女儿,都留下悔恨的泪水,他悔恨自己那天不该让女儿逛庙会,如果三姑奶那天不去逛庙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那天是观音菩萨出道日,按照以往惯例,县城的寺庙要举行一次盛大的庙会,太奶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带着三个女儿去庙会游玩一番,可是那天正赶上太奶的父亲过大寿,太爷和太奶本打算带着三姑奶去乡下给父亲祝寿去,可是三姑奶听说庙会来了,唱蹦蹦戏的班子,偏要去看唱大戏。 太奶知道三姑奶喜欢看戏,就由了他的性子,便跟着太爷,带着爷爷和奶奶去了乡下,太奶尽管没有带三姑奶去乡下,但考虑到把他一个人儿放在家里不放心,便让刚出嫁不久的二姑奶帮忙照看一天。 那天,太平镇里的庙会热闹异常,普安寺大门前除了舞狮子,踩高跷和扭**儿的队伍外,东边儿还支起了戏棚子,因为镇上头一次来了演蹦蹦戏的戏班子,二姑奶带着三姑奶老早就来到了戏棚里,那天台上演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三姑奶很喜欢梁山伯和祝英台放学归来互对诗文的唱腔儿,听得入迷,也看得入迷,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告一段落,接下来演的是铡美案。 三姑奶听不懂包公瓮声瓮气的唱腔儿,观看时有些心不在焉,便求二姑奶给他几个零钱,想去外面的货郎摊子买几个鸡毛毽子,二姑知道小妹喜欢踢毽子,就给了钱,吩咐她快去快回。 台上的铡美案已经演了半场,小妹买毽子还没回来,二姑奶便感觉事情不妙,戏也不看了,赶忙跑到外面寻找小妹,可是密密麻麻的货郎摊子前,根本就没有小妹的影子。 二姑奶就沿着东大街又寻找了一番,可是仍然不见小妹的踪影,二姑奶一下就懵了,便又绕着大庙的四周找了一圈儿,直到日头偏西,二姑奶的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能找到小妹。 当晚,太爷和太奶从乡下回来,听说三女儿丢了,太乃,当时就晕了过去,太爷也急得说不出话来。 三姑奶那年整整十二岁了,按理说应该懂得一些事儿了,怎么能轻易走丢呢?难道是让人绑架了?可家里并没有发现绑匪留下的字据,莫非被人暗害了?可太爷太奶在镇上做买卖,没得罪过什么人,谁能害死一个无辜的小孩儿呢?排除这两种可能,太爷怀疑十有八九是人贩子干的,因为那几年人贩子贩卖小孩的事情时有发生。那些人贩子都是挑容貌姣好的女孩儿下手,然后把她们高价卖到外地的妓院去。 太爷一想到城里花柳巷的大姐们,就不敢再想了,立马跑到镇上报案去了。 我太爷敲开房门报案时,见县城药铺刘掌柜也来报案,说自己十三岁的女儿失踪了,警察署一听两家走丢的都是小姑娘,断定此事一定是人贩子所为,赶忙召集警察侦破此案,并对我太爷和刘掌柜承诺一周之内肯定破案,可我太爷在家是如坐针毡,等了半个月也没有等到警察署破案的消息,我太奶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闺女了,每天是以泪洗面,最后竟然哭瞎了一只眼睛。 我二姑奶一想弄丢了自己的妹妹,就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妹妹,悔恨的竟然用上吊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后来被我二姑爷发现,把他救了下来,我三姑失踪半年的光景,县城一位去黑龙江做玛瑙生意的老板对我太爷说在哈尔滨一家日本开的妓院门口,看见了刘掌柜的女儿。 我太爷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当日便同刘掌柜乘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果不其然,刘掌柜终于在一家名叫西木园的妓院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红云,一开始,我太爷还以为三姑乃与红云在一起,可红云说,惠山根本没有在哈尔滨,而是被一个大汉带到了官吏,我太爷赶忙问红云是如何知道我三姑奶被贩卖到关里的?红云就讲起了自己被人贩子掳走的经过。 原来红云那天也去庙会看戏,他回家经过东大街杂货店拐角时,突然被一个迎面跑过来的大汉捂住了嘴巴,还没等到看清壮汉的脸,壮汉便用一个黑布袋蒙住了他的脑袋,接着就被壮汉抱进了一辆带篷的马车里,红云被反绑着手臂,随着疾驰的马车离开县城时,就听见车棚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哭声,因为头上蒙着黑布,看不见女孩儿的模样,押车的壮汉又不许说话,只能听见那女孩子嘤嘤的哭声。 后来,马车驶到一条山路,壮汉下车解手时,红云便问起女孩儿的身世,女孩儿告诉他家是太平镇的,姓唐名惠山,红云一听女孩儿与自己是同一个镇子的,暗自高兴,于是两人商议,等到天黑,壮汉睡觉的时候,就跳车逃走,后来马车又行驶了两个时辰的路,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接着壮汉就把惠山抱下车,再对路边等候,另一个男人说了句,把他送到山海关那边去,便又跳上车,压着红云去了火车站。 太爷一听人贩子把三姑奶卖到了关里,顿时惊呆了,因为关里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什么秦皇岛,北戴河,石家庄,保定,热河等都属于关里一带,那么大个地方,可上哪儿找女儿啊? 太爷心情沮丧地从哈尔滨回家,想到红云与家人团聚的场面,悲痛的病倒在床上了十多天,后来,待病情好转一些,他带着我爷爷去又找了一个多月。 第三百二十章 戏子水仙 尽管爷儿俩去了几个县城和十几个村庄,却仍然没有打探到三姑的一点音信,后来太爷就想地方这么大,找女儿简直是大海捞针,最后就放弃了寻找三姑的念头。 人的命天注定,我太奶因为思念女儿心切,整日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把希望寄予了佛门,有一去寺庙祭祀时,对一个老和尚说出了自己的苦闷。 老和尚按照三姑奶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番,叹着气对太奶说,三姑奶来到世上,不是来投奔唐家的,而是来投奔一个男人的。 太奶就问三姑奶投奔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老和尚说是位既有钱又有学识的商人,还讲起了三姑乃前世今生的故事,说那男人前世是个穷书生,去京城赶考时花尽了盘缠,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三姑奶,两人是一见钟情,三姑奶见书生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给了他几两银子,书生用银子买了包子充饥,精神振奋地去了考场,结果揭榜时中了状元,后来书生想娶三姑奶为妻,便回到他们相遇的地方来寻找三姑奶,可是他去了多少次也没能遇见三姑奶,最后,书生因为思念三姑奶心切,竟然得了相思病,一命呜呼,离开了尘世。 这个故事让太奶听着,觉得三女儿的前世很传奇,也很伤感,但他又不太相信老和尚讲出的这个故事,因为他清楚这完全是出家人的一片善心,也是用这个方法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老和尚在描述三姑奶的性格和相貌时,却说得头头是道,太奶尽管不完全相信老和尚的话,但是有一点儿幸福了,那就是自己没有生养第三个女儿的命,太奶虽然这样想,但毕竟生育了三姑奶,养育了十二年,他总觉着女儿还活着,只是不一定哪天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后来,太乃每到庙上祭拜时,都在观音菩萨面前保佑三姑乃平安吉祥,这么做心里就会宽慰一些,整日就不那么郁郁寡欢了,其实也果真像太奶希望的那样,三姑惠山的确没死。 那天夜里,人贩子把他和红云分开后,将他换到了另一架马车上,又辗转到了火车站,把他带到天津卫,卖到了一个叫翠花楼的戏园里,当时因为他年龄尚小,不能像成年女人那样接客,老鸨子容妈便安排她在院子里干些洗衣服,扫地,浇花儿的杂活儿。 容妈四十多岁的年龄,丹凤眼,瓜子儿脸,尽管人不年轻了,却是一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样子,年轻时也是这种出身,只是后来年龄大了不接客了,开启了妓院,由于容妈年轻时结交了不少当地有权有势的政客和地痞赖子,有这些人为她撑腰,再加上翠花楼的姑娘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为此妓院的生意一直红火,每天在醉花楼进进出出的,不是名商复古,就是部队的军人或者是政府官员。 容妈认为这些人都是上九流,也都是有品味的人,便要求姑娘们除了会陪客人玩乐之外,每人还必须掌握一门技艺,或是拉琴,或是会跳舞,或是会唱戏,为此,凡是醉花楼的姑娘,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容妈见惠山说话嗓音清脆甜润,举手投足精灵乖巧,便让他跟着一位河北的戏子学唱戏,惠山自幼喜欢唱戏,学得很认真,两个月的功夫儿,唱功就能达到字正腔圆了,手眼身法也练得有模有样儿,三个月的时间就能登台献艺了,半年的功夫儿,变成了翠花楼的名角儿,也成了容妈的摇钱树。 醉花楼的姑娘们名字都是以花命名的,有叫白牡丹的,有叫凤梨的,有叫芍药的。 惠山长到十五岁这年,面庞如桃花儿般妩媚,身姿如水仙般亭亭玉立,容妈便给他起了个艺名儿叫水仙,因为水仙容貌俊俏,戏又唱得出彩,有几个纨绔子弟都争着抢着要给他梳头,就是姑娘第一次接客,容妈觉得水仙还是嫩了点儿,便对那个几个纨绔子弟说,水仙还是个清杏子,没到吃的时候不能摘,要等到熟透的时候品尝才有滋味儿啊。 时间过得飞快,两年之后,惠山出落的更加风姿卓越,美丽动人了。 从容妈瞧着自己那种贪婪的眼神中,惠山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成为供男人们享乐的瑶姐了,心里异常悲凉,就央求容妈说,愿意为她洗一辈子衣服,扫一辈子院子,浇一辈子花儿。 容妈就训斥他说,难道我养育了你这么些年,是为了让你当老妈子吗?我是要把你培养成醉花楼的花魁,是想让你成为花柳巷的名角儿,如果你不愿意接客也可以,不过咱们得算一笔账。 惠山就问容妈这几年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钱,容妈便狮子大开口说,如果你能拿出三百块大洋,我就立马给你自由。 惠山一听容妈要那么多赎身钱,吓得差点儿晕过去,就再也不敢提伺候她一辈子的话茬儿了,姚姐是个什么东西,是千夫指万人骂的。 惠山一想到自己纯洁无暇的身子会有一天被哪个男人糟践,就有了逃出妓院的念头,终于,有一天,他趁出去给容妈买糕店的机会,向火车站方向逃去。 容妈等了水仙一个多时辰,见她还没有把糕点买回来,便觉得出事儿了,赶忙派四个打手分别去码头和车站寻找,就在惠山快要登上火车的时候,被两个打手发现了。 两个打手一哄而上,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惠山被押回妓院时,容妈不但让打手用皮鞭子狠狠地暴打了他一顿,还用烧红的烙铁在他的两眉之间烙了一个圆圆的桃花烙,惠山藤的当时就晕了过去。 为了防止惠山苏醒过来寻短见容妈还派家丁暗中看着他,后来,白牡丹看见惠山双眉中间那结了家的桃花烙,便奉劝他以后别再逃跑了。 惠山就问他,为什么? 白牡丹撩起自己脑门儿上的刘孩儿,指着眉间的疤痕说,因为这块桃花烙已经证明咱们都是桃花楼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人认出来。 惠山忽然明白了院子里的姑娘为什么都把刘海儿输到了眉间的缘故,这哪里是妓院呢,分明就是让人欲活不成,欲死不能的魔窟。 惠山想到这儿,他抚摸着双眉之间粉红的疤痕,忍不住嚎啕哭起来。 同为青楼女子,白牡丹深知惠山的内心痛苦比自己还要多,因为惠山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不像自己,因为淮安发大水,父母双亡,表舅见自己活不下去,才把它卖到妓院的。 惠山是那么聪明,那么美丽,又识文断字,在家享受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老天偏让她做了风尘女子,这种天堂和地狱的差距,他怎能承受,于是白牡丹不止一次劝惠山说,既然阴差阳错的进了青楼,就认命吧,**你就不那么痛苦了。 惠山却说,我怎能甘心认这种命?以我现在的年纪,应该去读女子师范学校。 白牡丹就点着惠山的脑门儿说,趁早死了这个念想吧,干咱们这行儿,就是伺候男人。 见惠山不甘心地淌下泪来,白牡丹苦口婆心地劝道,来这里的也不一定全是没良心的男人,如果你遇上个好心眼儿的,就靠上去专门伺候他一个人,等你们有了感情了,他就会花大钱把你赎出去。 惠山不相信好男人会来这儿,更不相信好男人会让自己遇上,便横下一条心想,等到容妈安排自己接客的时候,如果强迫自己,就以死相拼。 这天是阴历八月十五,男人们都回家过中秋节去了,姑娘们吃过晚饭,便坐在院子里的食桌前吃月饼,赏月亮,傍晚七点多,忽然大门外走来了一位中等身材,面庞儒雅,身穿长袍,戴着西洋礼貌的中年男人,跟随他身旁的还有商会的徐会长。 容妈见有贵客登门,满脸堆笑地迎了出去。 就见徐会长向容妈介绍说,这位是高先生,是我南开大学的同窗,这次是来塘沽办货的,喜欢看河北烙子戏,我是特意把他带到这儿来的。 容妈一听高老板是来看戏的,便安排姑娘们回去换衣服,化妆,让他们演醉花楼里拿手好戏白蛇传,眉开眼笑地吩咐姑娘们好好演,把绝活儿都拿出来。 容妈知道水仙旦角儿功夫好,唱功也到位,便让水仙扮演白蛇,让白牡丹扮演许仙,其余的姑娘跑龙套,谁知水仙却不愿意扮演白蛇,非要演什么许仙的戏。 容妈知道水仙的小生戏演得也不错,便如了她的愿,让白牡丹演白娘子。 这下儿正合了白牡丹的心愿,因为在白牡丹的眼里,高老板不仅有钱有势,而且看上去既儒雅又面善,如果这样的男人他能靠上,哪怕将来给他添防也值得,为此在演出之前,为了能够引起高先生对自己的注意,白牡丹特意是精心化了一番妆,还换了双崭新的软缎子鞋。 在台上演出时,她那柔软的身段儿加上那婉转的唱腔,显得特别出彩,博得了徐会长的一阵喝彩,而水仙演的许仙尽管是小生,但唱功和演技并不比白牡丹逊色,也博得了高老板的夸奖和掌声。 整个剧组演完以后,高老板还派人买了个大花篮送到了台上容骂见高先生出手阔绰,又听徐会长介绍说是辽南有名的富商,便想方设法要把它挽留下来,等台上姑娘们都回了房,容妈便把高先生和徐会长请到了自己的房里喝茶。 高先生见容妈有挽留自己的意思,便说自己有事需要打理,可容妈盛情邀请高先生吃完饭再走。 高先生推辞不过,便跟着徐会长和容妈去了醉花楼的饭堂,席间,容妈又把白牡丹和水仙请来,一起共进晚餐,还让二人给高先生和徐会长敬酒。 高先生指饮了半杯,吃了一块儿月饼,便回客栈休息去了,凭借多年来在风月场上与男人们打交道的经验,如妈在酒桌上发现,高老板对殷勤的白牡丹并没有显出热情来,倒是对拘谨的水仙表现出了好感,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就端着一碗莲藕汤来到水仙的屋里,吩咐他趁热把汤喝了。 惠山那会儿只在酒桌上吃了半块儿月饼,戏演完了就有些饿了,端起莲藕汤,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容妈见她把凉藕汤喝得一干二净,笑眯眯的,让她抓紧时间好好打扮一番,一会儿就派人把她送到高先生的客栈去。 惠山清楚容妈开始让她接客了,就搪塞说身体不适不想去。 容妈就不客气地训斥道,别给脸不要脸啊,再不听话,明天就让黄蛤蟆给你梳头。 黄蛤蟆是醉花楼的常客,肿眼泡,大嘴差,矮墩墩的身材像个皮缸,一副癞蛤蟆,像醉花楼的姑娘都怕接她的客,因为黄蛤蟆从来不把姑娘当人,每次跟姑娘上完床之后,都是连掐带拧,把他们的身体弄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惠山一听容妈让黄蛤蟆来给自己梳头,吓得只好答应去高先生那里,便拎着脸盆去水房洗脸。 白牡丹在惠山隔壁,他见惠山出来打水的时候,眼泪汪汪,就问他怎么了? 惠山把容妈让她去客栈陪高先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白牡丹却是一副羡慕的口气说,高先生能看好你,是你的福气,福气配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算什么福气?大20岁算什么,只要他能把你赎出去,能让你跳出火坑,就是比你大30岁,那也值得去陪惠山不相信来醉花楼的有什么好男人,就抹起眼泪。 白牡丹又问他喝没喝莲藕汤,惠山说刚刚喝过了,白牡丹就点头说好。 惠山没听明白白牡丹话里的意思,就问他喝莲藕汤有什么好的? 白牡丹在他的耳边说那根本不是什么莲藕汤,而是送子汤。 惠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惊讶道,我明明看到上面浮着几片莲藕呢。 白牡丹说,那是容妈用的障眼法,不过喝了也省心,只管放心的去陪高先生吧。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不再会有后代了,惠山心底便涌上无限悲凉,惠山在洗水房洗完脸,回到屋里简单地化了妆,便硬着头皮钻进了由四个轿夫抬着的轿子里,心情忐忑地去了高先生下他的东翔客栈。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戏院私情 四个轿夫将惠山送到客栈门口,便扛着空轿子匆匆回去了。 惠山胆怯的敲高先生的门时,高先生正在仰卧床上看书,他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推门一瞧,不由呆住了,只见一个穿着白底兰花旗袍,清纯妩媚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眼前,他还以为是哪个女客人走错了房间便要关门。 惠山赶忙解释说自己是醉花楼的水仙,是扮演许仙的那个姑娘。 高先生就打量了一下儿惠山的身材和眉眼,回想起刚才他在饭堂上穿着戏服没卸妆的扮相,终于认了出来,便问她怎么这么晚跑来客栈。 惠山就回头望了一眼夜幕中远去的四个轿夫,委屈地说道:是妈妈让我来的。 高先生生气地说:我没说让你来呀。 惠山说道:我不愿意来,可是容妈非让我来,还说是徐会长安排的。 高先生埋怨道:这个老同学搞什么名堂。说完,他就下起了逐客令,让他赶紧回去。 惠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高老板的面前,啼哭起来:高老板,求求你,求求你,就留我在这儿过一夜吧,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明天黄蛤蟆就要给我梳头了。 高先生不明白水仙说的黄蛤蟆梳头是怎么回事,惠山将自己是如何被贩卖到妓院,全部告诉了高先生。 高先生听说水仙是被人贩子卖到妓院的,而且原来竟是个识文断字,懂得诗文,生长在大户人家的小姐,就觉得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此这番遭遇,不仅让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也葬送了一生的幸福。 望着水仙清楚忧伤的眼神,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怜悯之情,便把水仙搀扶到椅子上,说,他一定要将它赎出来,并且送他一笔钱,让他回辽西。 惠山一听高先生要把自己送回家,便又伤心地哭诉,说自己已然沦落为风尘女子,已经败坏了家风,如果回去,就等于把父母往绝路上逼呀。 高老板就疑惑地问:你离家这么多年,这邻里相亲,怎么知道你做了风尘女子呢? 惠山就把脑门儿上的刘海儿往上捋了一下,指着眉间的那道疤痕说:这块疤就是我做过青楼女子的证明,在醉花楼,每个姑娘的眉间都被烙上了这样的疤痕。 高老板不由得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惠山眉间的那块梅花烙,心疼的说道:好好的脸,竟被弄得这样一块儿疤,这老鸨太恨毒了。 惠山就哽咽着解释说:容妈这么做,一是逃跑容易找到,二是谁都知道,女子若是有了这个疤,就说明她当过风尘女子,这块疤在脸上一辈子也不会下去。 惠山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 高先生满脸通红的望着水仙,脑门儿上的疤痕,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将他拥在了怀里,依偎在高先生的怀抱,让惠山有了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于是忍不住告诉高先生说:你知道容妈为什么派我来吗? 高先生轻轻放开水仙,自信的说道:是因为我说过我爱听你唱的戏。 惠山摇摇头:不是,因为我还是个女儿身,她想在我身上挣一笔大钱。 高先生说道:这个钱我给,不过是赎你身的钱,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惠山感激地说道:既然高先生救了我,我就该报答你,但我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给您当丫鬟,伺候您一辈子。 高先生苦笑道:你识文断字,正是读书的年龄,当什么丫鬟呢?我不妨送你去女子学校读书吧。 惠山指着眉间的疤痕:我脸上有这样的印记,学校不会收我的。 高先生说道:既然你读书不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妨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惠山便又伤心地掉下眼泪来,哪个好男人会娶一个风尘女子当媳妇呢? 高先生左右为难地搓起手来。 惠山这功夫儿突然想起来临出门时白牡丹嘱咐自己的话,就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愿:高先生,我不求什么名分,也不图什么富贵,我只愿意做您的女人。 高先生连忙摇头:我不能,我的女儿都像你这么大了,我不能让他们耻笑啊。 惠山就黯然神伤地说道:如果您不收留我,我只能出家寄身佛门了。 高先生忙沉下脸说: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出家呢?可别胡思乱想。 惠山执拗地说道,我不是胡思乱想,我只想把自己的清白身体交给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您不收留我,我谁也不嫁,就愿为您守一辈子。 高先生听罢,把惠山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告诉她说自己叫高雨轩。 以前水仙最鄙视沾花惹草的男人,可是高雨轩这么正派的男子,怎么逛起窑子来了呢?于是就忍不住问他为何要去醉花楼,高宇轩便轻声叹气,说出了原委。 原来高雨轩是来塘沽码头接货的,发货商是杭州一家绸缎厂的经理,可是头一天夜里,海上刮起了台风,发货商发来电报,说要迟一天发货,这样一来,高雨轩就要白白地在塘沽等上一天,于是他就想起了大学时代的老同学徐会长,虽然他与徐会长有些日子未见了,但是因为都是做布匹生意的,从未断过联系,徐会长知道老同学喜欢看戏,又恐怕他会寂寞,于是便把他带去了一家戏园子看戏,可是那的演员长得一般,唱得也一般,高先生看到一半就要回去休息,徐先生便说醉花楼的姑娘戏演得不错,于是就把他带到了醉花楼的院子里,谁曾想容妈得知高宇轩是个大买卖人,就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就把水仙推到了高先生的眼前。 惠山一听,原来高先生只是来看戏的,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种心思,打心眼儿里更加佩服眼前这个善良儒雅的男人了,同样,高雨轩虽然和惠山初次相识,但他那知书达礼和性情大方得体的言谈举止,令他不由得刮目相看了,不知不觉,他就从心底里喜欢惠山,他觉得在这样兵荒马乱的世道,像惠山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实在是太难得了,他觉得惠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他这一辈子应该好好珍惜,于是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拦腰一把就将惠山抱到了床上。 半夜,外面下起了小雨,依偎在高雨轩的怀抱里,惠山有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归属感。 面对眼前的美丽,善良,聪慧,温柔的女人,高雨轩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温馨,他何曾不想娶她为妻呢?可是自己的儿子比惠山还大一岁呢,那人又是那么贤惠,他不忍心他的家人伤心呐,眼下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惠山望着高雨轩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吸着,便问他有什么心事。 高雨仙不想瞒着,便对他讲起了自己的家事。 原来,高雨轩是南旅顺口一带有名的商人,家中经营着绸缎庄和茶叶的生意,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二十多年前,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夜晚,高雨轩的哥哥高雨顺带着小妹看花灯时,保安旅长的儿子胡三竟然当着雨顺的面儿往小妹上扔鞭炮调戏他,雨顺气的就质问胡三要干什么,胡三二话不说,立马喝令,两个狗腿子对禹顺是拳打脚踢,雨顺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便捡起石头就朝胡三的脑袋上砸去。 这一砸可要了命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胡三的太阳穴上,胡三当场就断了气。 胡旅长的儿子丢了性命,自然要到官府告状,警察便把雨顺抓进了局子,刚巧儿接案子的判官与高家是多年的世交,便私下对高雨顺的父亲透露,高家即便把所有的家产全部都卖掉赔偿也保不住雨顺的性命,那时雨顺的妻子刚刚生下儿子,如果丈夫被判死刑,她和孩子以后将无法生活下去,就在这紧要关头,银行行长突然来到高家给小妹提亲,行长对高父承诺,如果小妹能够嫁给警察的儿子,雨顺就会免去一死。 警察的儿子是一个只有一米高的侏儒,这无异于把小妹往火坑里推,小妹是誓死不从,行长便对高富说还有另一个解救雨顺的办法。 高富忙问什么办法? 行长说不妨让你的二儿子高雨轩娶县长麻脸女儿为妻。 那年,县长的女儿已经23岁,比高雨轩大三岁,高富当时只有这两种选择才能解救大儿子的性命,万般无奈,他只好给在南方准备参加辛亥革命的高雨轩打去了电报。 高宇轩接到电报,回到家里,见父亲的头发都白了,母亲住进了医院,他只好答应父母娶县长的女儿为妻,于是,那一年冬天,高宇轩迎娶了县长麻脸女儿沈秋萍。 当晚,高雨轩伸出颤抖的双手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时,顿时把头背了过去。 沈秋萍清楚自己的马脸吓住了丈夫,就默不作声地跪在了前面,那一刻,高雨轩的心都碎了,他也不知道将怎么面对婚后的生活,新婚当天夜里,从不饮酒的高雨轩破天荒的喝得不省人事,数日清晨,当他睁开双眼时,见沈秋萍还跪在地上,心便软了下来,赶忙把他扶到炕上。 沈秋平见丈夫酒醒了,表示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大哥才娶我的,说明你是个讲孝道的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请你相信,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给你的。 尽管沈秋平这样表白,面对他的麻脸,高雨轩还是心存芥蒂,为此他们结婚很长时间,才真正成为夫妻。 久而久之,这高雨轩发现沈秋萍除了相貌丑陋外,其实是个知书达礼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便有了一双儿女。 沈秋萍觉得身为生意场上的丈夫的知名人士,应该有个美貌的夫人相伴,不止一次建议他再娶一方。 高宇轩觉得妻子一直像姐姐一样爱护着自己,又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加上顺风顺水的生意,也就很知足了,为此,他一直没再娶别的女人,回忆过去,简直让人痛彻心扉。 惠山怎么会料到,眼前这位正直善良,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有着这般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他难免为他悲伤起来,忍不住叹道,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 高宇轩紧紧地握着惠山的双手,感慨道,现在跟你在一起就不苦了。 惠山却心事重重地说,可是你明天就该回辽南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高雨轩叹了声气,说道:我在旅顺开了三个绸缎庄,周边几个县城的布店都到那里批货,每次进得上百匹布,不到一个月就完了,我每次都要来塘沽借一次货。 惠山心情复杂地说道,我倒不是耐不住寂寞,就是舍不得离开你。 高宇轩安慰说,我明天把你赎出来,之后给你租一处房子,你先住上一段时间,过几个月,我想办法把你带回辽南。 惠山怦然心动,这么说,你要纳我为妾吗? 高雨轩用力点点头,我们不能过牛郎织女的生活,我是要明媒正娶的,把你娶回家。 惠山赶忙松开他的手,摇摇头说,你是有身份的男人,怎么能娶青楼女子为妻,人家会笑话你的。 高雨轩淡然一笑,谁说你是烟花女子,在我心里,你是个高贵的女神。 惠山鼻子一酸,指着两眉的疤痕道,这个桃花烙已经证明了我的身份。 高雨轩执拗地说,那又有什么?娶谁是我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惠珊又瞻前顾后的说,可我不想让别人戳你的脊梁骨,说你娶了个风尘女子,我不能让你为我背一辈子黑锅。 高宇轩苦笑道:怎么能说背黑锅呢?你是个纯洁无暇的姑娘,虽然在青楼生活过,但是却像莲花一样处淤泥而不染,这正是你的可贵之处。 惠山又常常叹声气,可惜只有你一个人明白我真正的身世,你能这样看我,我就很满足了。 高宇轩干脆地说道:娶不娶你,我说了算,不过得容我一段儿时间,相信我,我迟早会把你娶回家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白雀庵院 惠山感动的泪水流淌下来,那一刻,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被高雨轩那双温情的大手给赶走抚平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这辈子要嫁的那个人,是自己终生可以托付的男人。 清晨,太阳升起一丈高,放眼望去,一片晴朗万里的好天气,两人去饭馆儿吃过早饭,高宇轩让惠山在客栈等候,自己去醉花楼给容妈送去三百块大洋之后,便在塘沽附近的码头租了处房子,把惠山安顿下来。 高雨轩一走,惠山只能一个人过日子了,吃的用的都得开销,为了让惠山的日子宽裕一点儿,高雨轩为他租完房子,又给他留下了一笔生活费。 商家把百十匹绸缎送到码头后,高雨轩又雇来搬运工将布匹搬到了另一条船上,在送行的码头上,高宇轩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怀表送给惠山,嘱咐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只有这块儿怀表还值些钱,你留下做个念想。 惠山望着镀着金壳儿的怀表,赶忙揣回他怀里,拒绝道: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高雨轩又把怀表放在他手心里,意味深长地说:留下吧,看到它,你会想起我的,再说了,万一有个急用,还能换些钱花。 花惠山抚摸着阳光下金灿灿的怀表,说: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了,我该送你什么呢? 高雨轩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说:我带走的是你的心,难道这不比什么都贵重吗? 惠山小心翼翼地将怀表揣进衣兜儿里,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眸。 高雨轩紧紧握了一下他的双手,道,惠山保重轮船响起了起锚的汽笛声,码头的旅客陆续登上了甲板。 高雨轩慢慢放开了惠山的手,猛地转过身去,向甲板迈去,望着高宇轩朝自己挥手告别,依依不舍的神情,惠山噙在眼里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打这儿以后,高雨轩每次来塘沽接货,二人都要小聚一次,虽然聚少离多,却有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的美好。 几年后的冬天,也就是二人相聚了三次,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到了高雨轩要来塘沽的日子,他却没有来,惠山日思夜想,又等了五天,高雨轩还是没有来,惠山再也等不及了,就天天去码头等,天天盼,可在码头又等了整整十天,仍然不见他的踪影,惠山猜想他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不会不来的。 那天,惠山正在屋里洗衣服,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高个儿男子敲开了他的房门。 男人一进门,先是朝他施了个礼,然后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他姓郑,是高先生的助理,此次是奉高老板之命专程来看望惠善的。 惠山就满腹狐疑地问:高老板为何没来呢? 郑先生犹豫了一下,然后神情沉重地说道:高老板,他来不了了。 惠山心猛地一紧,原来上个月末,也就是高雨轩来塘沽接货回去的第三天,他的绸缎庄突然来了三个宪兵,其中一个是宪兵队的小队长,他们来的目的是命令高雨轩给司令军部送去布匹,自打地区宪兵占领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高老板是个爱国人士,对侵略行径一直是深恶痛绝,就义正言辞地回绝了小队长,小队长见高先生竟然敢作对,便喝令两个宪兵强行把匹布扔到了门外的摩托车上,高雨轩见日本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自己的店铺,就与两名伙计和日本宪兵打了起来,双方在厮打的过程中,高雨轩的腰部被宪兵的枪托严重砸伤,后来经过医生诊断,腰线全部折断了,从此以后,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惠山听郑先生讲到这儿,感觉天仿佛塌下来一般,哭泣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要去看看他。 郑先生连忙制止他,说:不可,你既然不是高家的亲属,也不是合作商家,若是去了高家人对你的身份会有所怀疑的。 惠山哭泣道:难道我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他了吗? 郑先生也是过来人,十分理解惠山进退两难的心情,他便劝道:高老板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瘫痪的样子,如果见到你,只能增加他的负担,还是不去为好。 郑先生说到这,从随身的皮包里抽出一件用手绢儿裹着的物品,递给惠山,说:高老板担心你一个人生活有困难,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一根金条,说着便打开了手绢。 惠山望着黄灿灿的金条,耿艳道,不,我不能要,拿回去,留着他以后用吧。 郑先生长叹一口气,说:高老板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我说,他没能娶你,已经很对不住你了,你要是不收下,他会更难过的。 惠山无奈,只好收下金条。 郑先生临走之前,又小心翼翼地从皮箱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惠山,说:高老板一直惦记着你,这是他亲笔写的信。 惠山接过信,抚摸着信封上惠山几个大字更哽咽了。 郑先生,当晚便踏上了返回旅顺的火车。 送走了郑先生,惠山回到住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颤抖的双手启开信封,一页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惠山你好,自从上司堂姑一别,我们已经有45天未谋面了,甚为思念,我之所以与你未能相聚,其原因,听我细细道来,我上次回到辽南第三日,几个倭寇闯到了高家绸缎庄,命我把布匹白白献出,我向来憎恨他们,一口回绝,他们竟然像强盗一样抢劫我的布匹,我忍无可忍,与日本人动起手来,在拼打中,一个宪兵用枪托砸向了我的腰部,我的下肢当时就失去了知觉,从那日起,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惠山,原本我想娶你为妻,可如今成了废人,什么都给予不了你,你要保重,人生的路还很长,祝你安好。 惠山含泪看完这封信,心如刀绞,他想去辽南看望心上人,可是自己的身份又不允许他,想给他写封信,又怕打扰他的生活,增加他的负担,毫无疑问,高宇轩亲笔写下的这封信,是想让惠山彻底忘掉他,可是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日思夜想的爱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他怎能忘记呢?回忆他和高雨轩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惠山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心都要碎了,既然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又不能与家人团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若离开了这个世界,对爱人和亲人又是那么多的牵挂,那种剪不断利还乱的思绪,把惠山折磨的简直欲活不成,欲死不忍。 陡然间,他想到了青灯黄卷,晨钟暮鼓的佛家之地,惠山想用遁入佛门来解脱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于是两天后打点好行囊,踏上了通往北的列车,去了白雀庵。 白雀庵是个风光秀丽,白雀成群的佛家圣地,有尼姑百余人,他们白天参禅打坐,晚上诵经,过着粗茶淡饭,清规戒律的佛家生活。 惠山历经一天的长途奔波,于太阳落山的时候,敲开了安苑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体态瘦弱的老尼姑 老尼姑见是一位风尘仆仆,满脸忧伤的女子,便换来大法师询问她出家的原因,惠山不想说出内心的苦衷,便说世间纷扰太多,向往清净生活。 大法师也不多问,就答应收留了他。 可是,就在她坐在木凳上等候尼姑为他削发为尼的时候,老尼姑盯着他双眉之间那块儿疤,突然大惊失色,威严地质问那疤痕的来历。 惠山不敢对佛家说谎,便如实把自己的身世向大法师讲了出来。 大法师听完惠山的坎坷遭遇,并没有被她的不幸所打动,反而训斥她不该来玷污佛门,说她是污秽之物。 惠山急中生智,赶忙将包里的金条献了出来。 大法师拒绝不接受,还说庵堂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佛家怎么能用一个烟花女子靠卖春天挣来的钱,岂不让佛门蒙羞吗?随即变将她轰出了寺院。 离开寺院,下山的路上,惠山抚摸着眉宇间的疤痕,只感到万念俱灰,那一刻,她想去投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又忽然间挂念起高宇轩,又想起了父母,她又总觉得有这么一天,高雨轩会来塘沽与他团聚,他会回到父母身边的,一想到日思夜想的恋人和父母,她的心又软了下来,于是她又返回了原来居住的地方。 惠山一个人生活尽管节俭,但租房子和每天的柴米油盐都得开销,按理说,那根儿金条足够他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但他不舍得把它换成大洋,因为这根儿金条包含着高玉轩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厚意,于是回到原来的住处后,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份给米行老板家做保姆的活计,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暴露过做风尘女子的身份,他把刘孩剪得厚厚的,盖在了眉毛下面。 米行老板的媳妇儿,比惠山大五岁,名叫玉香,是个热心肠,急性子的人,心地善良,仁慈。 惠山在玉香家每日除了洗衣服做饭,打扫庭院外,还要帮助玉香带儿子。 惠山带儿子不像别人家保姆那样,只顾照顾孩子的起居,哄着玩儿,他是每天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教孩子识文断字,背诵百家姓千字文。 玉香没念过书,见三岁的儿子每天都能歪歪扭扭写出五个字来,还能背诵几段唐诗,便打探起惠山的家事来。 惠山来玉香家半年多了,也熟悉了女主人的秉性脾气,就把自己的身世如实告诉了玉香。 当玉香听说惠山从十二岁起就被人贩子卖到妓院时,心疼地抚摸着他双眉间那疤痕,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竟然遭遇了如此厄运,只要你愿意留在我家,我一辈子都不会赶你走的。 惠山就握住玉香的双手,感谢地说,只要姐姐不嫌弃,我,愿意把你当亲姐姐伺候,伺候你们一家人一辈子。 玉香就苦笑着说,怎么能伺候一辈子呢?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马上就该嫁人了。 惠山坚决的说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 玉香便问为什么? 惠山就把他与高宇轩的经历告诉了玉香。 玉香听罢两人的故事,觉得他们的爱情太忧伤,太凄美了,同时觉得惠山一个人留在天津太孤苦伶仃了,便奉劝说,既然你不能与高先生成为一家人,也就别那么死心眼儿了,这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趁自己年轻漂亮,再找个男人嫁了吧。 惠山毅然摇摇头,她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人,不会再爱别的男人了。 惠山来玉香家第三年初春的一天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伴随着灼热的体温,急促地咳嗽起来。 玉香来到他的房间,一瞧见惠山嘴唇暗紫,咳出来的痰里还夹带着红血丝,玉香顿时感觉她病得不轻,天不亮,她就和丈夫把惠山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诊断,惠山患的是肺痨。 玉香当时就傻眼了,因为惠山那年才二十岁,一个二十岁的女人正处在人生的花季,而惠山这朵花儿刚开就要凋谢了,多么让人惋惜呀。 玉香恐怕惠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以免安慰他,说患的是急性感冒,一面让医生开了好几种来缓解他病情的药,可是尽管惠山每天正常服药,玉香也照顾得周到,但是惠山仍然咳嗽不止,仅一周的时间,就瘦得形容枯槁了。 玉香知道瞒不住了,便对惠山说出了实情。 面对自己即将逝去的人生,惠山并没有显示出对死亡的恐惧,只是说想回家,想跟父母团圆。 玉香估计惠山没几天期限了,便让丈夫给惠山所在辽西的家人打去了电报。 两日之后,惠山的父亲和哥哥便赶到了塘沽,这时的惠山已经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唐庆元万万没料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女儿,他紧握住女儿瘦骨嶙峋的手,老泪纵横。 惠山强忍着嗓子的疼痛说道,早就盼着能与家人团圆,这个梦终于能圆了,哥哥就埋怨他为何不与家人早点儿联系,弄得这些年父母为他吃尽了苦头。 惠山就指着双眉间那道疤痕说:唐家晚辈出了个风尘女子,岂不败坏了门风?我怎么有脸回去见父母呢? 唐庆元就把女儿心疼地搂在了怀里,自责道:都怪爸爸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些年的苦。 第三百二十三章 富贵财运 惠山安慰父亲,说不怪爸爸,都怪我自己命不好,我虽然进了青楼,但是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卑贱不堪,因为女儿结识了一位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惠山把与高雨轩如何相识和相爱,最后没有嫁给他的原因都告诉了父亲。 唐庆元听说高雨轩原来是因为成了瘫痪没有娶女儿,也为女儿留下了欣慰的泪水。 惠山见父亲又流泪了,肩膀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朝父亲微笑着咧了咧嘴,然后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女儿离世后,尸身不能埋在他乡,唐庆元便让儿子雇了一辆带篷布的马车,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奔波,将女儿的遗体拉回了家中。 曹金枝在家盼着女儿团聚,已经是望眼欲穿,怎料到迎来的竟是女儿冰冷的尸体,当时就痛得晕过去了,由于悲伤过度,仅一个时辰,曹金枝也命归西天了。 在传统观念里,风尘女子是污秽的,属于不洁之物,如果埋在祖坟,预示着这个家族的后人必定断子绝孙,甚至会摊上更加晦气的事儿,因此,把风尘女子埋进祖坟,那可是大忌。 尽管自己女儿进过青楼,但是压根儿没做过那种行当,唐庆元就跟亲眷们讲述了惠山在天津的境遇,想把女儿和母亲合葬在一个坟墓里,让女儿进祖坟,却遭到了家人所有人的反对,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女儿埋在县城北山坡的乱坟岗中。 乱坟岗上都是暴死或者横死的孤魂野鬼,他又恐怕女儿在另一个世界遭受欺凌,思来想去,便将女儿的棺材埋在了自家后院儿的一棵杏树旁,他这么处理女儿的后事后,觉得女儿没有死,就像和自己生活在一个院子里,陪伴着自己过着余生,心里边儿也踏实多了。 岁月如梭,惠山和母亲去世整整三年了,这一年清明节的早晨,唐庆元早早就起床,他匆匆吃过早饭,便带着一袋子纸钱和贡品与亲友们去了祖坟祭拜。 他在一个个像小山一样的坟包上祭拜完祖先后,又到妻子的坟头儿添了把土,约莫十点钟,他回到家里,来到后院儿,准备给女儿的坟上添新土时,一下子把他惊呆了,只见原来有一米多高女儿的坟墓不知什么时候被夷为平地,只留下了一个墓碑。 他赶忙去后院儿大门观看,就见大门的锁仍牢牢地锁在铁环上,真是活见鬼了,青天白日的家里竟然来了盗墓贼,自己经商这么多年,一向以仁慈为怀,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被人家掘了坟? 由于急火攻心,唐庆元一着急,当时就晕了过去,等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东屋的热炕上,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围在他的身边,他像做梦一样问自己在哪儿。 儿子说是在唐家大院,他就揉揉眼睛,狠狠地掐了掐胳膊,然后便呼天抢地地喊起来,谁这么丧尽天良,掘了我女儿的坟墓,儿女们便劝他冷静一下,唐庆元就催促儿子赶紧去报案。 儿子却异常平静地从八仙桌儿上拿起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纸,递到了他的眼前。 唐庆元接过信纸,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只见一页纸上写满了工工整整的字。 尊敬的唐老爷,你好,我是绸缎庄高雨轩的长子高原,我二妈的墓地,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的女儿唐惠山,这是遵照家父遗愿称呼的,是我带人迁走坟的,实为不敬,因为我未能得到您的同意,就把二妈的棺椁运走了,但若说盗墓,那就冤枉我了,因为墓里的金条和银器都给您留了下来,自古以来,迁坟祭祀是每个家族的大事,可是我等不及了,因为家父高雨轩两天前的傍晚就去世了,临终前特意把二妈的故事告诉了我,并叮嘱我必须去找二妈,如果我找不见二妈,他死都不会瞑目,他还说与二妈在阳间未能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就在阴间结为夫妻,所以那天傍晚他刚刚离世,我就带着家人去找了,哪知找到二妈的居住地,一打探,主人却说二妈已到米行老板家当保姆了,随即,我又找到了洪家老板,女主人又告诉我说二妈早在三年前得绝症故去了,还说被您接到了家里,安排了后事,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万万没有想到,二妈竟然比父亲早走了三年,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我带着人踏上了火车,因为火车到你们的县城已经是凌晨了,我和伙计们在县城的一家饭馆打探到您家的地址后,便来到了您家的后院儿墙外,当时我发现您正拎着一个包裹,和一群人上了一架马车,我猜想一定是出门祭祖去了,便与家人跳进墙内,把二妈的墓给请走了,我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带走二妈,是因为按照我们的风俗,人去世三天内必须下葬,如果家父的遗体超过三天未能入土,他与二妈在阴间就会隔一道天河,考虑到时间紧迫,又唯恐跟您商量会遭到拒绝,我才匆匆带走了二妈,请唐老爷原谅我的草率鲁莽,不过您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二妈总算与父亲团圆了,此事也是件喜丧。 唐元庆看罢纸上的内容,望着八仙桌上黄灿灿的金条和女儿陪嫁的银盆银碗,唏嘘不已,难得高先生对女儿一片深情,竟然在临终前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了儿子,并把二人的归宿问题都交代给了儿子善后处理,这是多么重情重义的男人,虽然二人恩爱时间短暂,但是他们的感情比山高比水长,女儿在那边也总算有个好归宿,这也了却了唐庆元多年的夙愿。 自打惠山的坟墓被迁走之后,唐庆元每天去后园子散步,望着杏树旁那块儿平整的土地,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总觉得家里缺少点儿什么,他想去女儿的新家看一看,和他说说心里话,给他的房子添上一把新土。 于是,一个月之后,按照高原留下的地址,他和儿子踏上了开往辽南的列车。 高原在一家酒店隆重地接待了唐氏父子之后,便带领他们来到了高家祖上的坟地。 唐庆元和儿子伫立在摆放着一圈花篮的新坟前,望着花岗岩的墓碑上刻着家父高宇轩与母亲沈秋萍唐惠山之墓几个大字时,泪水模糊了视线。 唐庆元回到家半个月左右,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还时常夜里梦见妻子和女儿,没过不久,他便卧床不起了,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已到,便把女儿们换到面前,叮嘱道,我马上就要去见你们的母亲和妹妹去了,我要告诉你母亲,惠山出嫁了,她家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唐庆元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他去世的神情很安详,嘴角儿还挂着笑。 唐庆元去世之后,本地有个姓王的大财主,叫钱来顺,人如其名,钱来的那叫一个顺当,他做大生意一直是顺风顺水,干什么都没亏过,最终是轻轻松松成了当地非常富有的一个大财主。 大财主老年得子,取名钱富贵,非常喜欢这个孩子,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孩子的衣食起居,就有好几个人轮流伺候着,就差吃饭的时候啊给他嚼嚼喂嘴里了。 当地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张半仙,张半仙儿能掐会算,一算一个准儿。 钱大财主自然希望张半仙能给自己的孩子算上一卦,推演一下自己孩子的前程和一生的运势,所以就把张半仙请到了家里。 张半仙来了,问了孩子的生辰八字,伸手掐算了一番,不由得惊讶道:哎呀,这孩子,那可不得了啊,他三十岁那年会发大财,是一个富贵命。 钱大财主一听,笑得合不拢嘴,也为孩子感到高兴,钱大财主就把这个卦象封在了一个荷包儿里,挂在了孩子的身上,时时刻刻提醒着孩子他三十岁那年有大富贵,会发大财,让孩子千万不要忘了这发财的时间。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孩子在这老财主的精心照顾下,越发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只是老财主依然让几个下人照顾孩子,所以这孩子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如果没有人照顾,那是干什么什么不行?不过老财主倒也没当回事儿啊,依然就这么照顾着,还是跟个宝贝似的。 等孩子再大点,老财主给孩子娶了一房媳妇,又过了两年,老财主和夫人是相继去世,本来年岁也大了,钱富贵没那么大能力掌管这么大的家业,没几年的功夫儿,把老财主留下的钱财全部都挥霍一空了,有的挥霍花掉了,有的值钱的东西被下人给偷出去卖了,最后还让人给算计了,钱也没了,家也没了,他就带着媳妇儿住进了破庙,从此就以乞讨为生了。 有这么一天晚上,钱富贵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土地爷跟他说:我给你一把弓箭,你射一箭,这箭射到哪儿,你就从哪儿开始挖地,里面会有很多的金银财宝。 钱富贵醒来以后,想起梦中土地爷的交代,想起自己三十岁会发财的那个卦象,知道这是真的,可是这富贵没干过什么活,非常懒散,挖了几下,就挖不动了,埋怨道:还要我挖地三尺,那不得累死我呀,钱富贵坐那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一个县官经过此地,这人是钱来顺的朋友,自然也认得钱富贵,就问钱富贵:你干嘛呢?哭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钱富贵就把梦中土地爷的话,以及张半仙的卦象和县官儿说了。 县官儿一听,调笑道:你这个傻小子,你不要这财宝,那我要行不行啊?他就跟钱富贵商量:咱们俩换一换,你射一箭后,确定位置,我来挖宝,你去当官行不行? 钱富贵儿想了想,这当官儿几点起床啊?还要升堂办案,处理政务,这个太累了,所以就没换。 钱富贵也有小聪明,他琢磨了半天,想了个好办法,一合计,他决定把这弓箭是朝天上打,这样钱财不就从天上掉下来吗,也不用挖地三尺了。 于是他就朝着这天上射了这么一箭,不过钱财没从天上掉下来,他射中了一个葫芦,他心想,这葫芦里一定有财宝,可是他打开葫芦后,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儿,上面写着:取财怕刨地,当官怕升堂,就赐你个葫芦瓢吧。 于是钱富贵就拿着这葫芦瓢继续乞讨为生,又过了一段儿时间,他生病了,打小身体弱,这一病就起不来了,他自己也知道命不久矣,就交代老婆说:我死了以后,就把那个卦象和他一起埋了,他死后好到阎王告状,就告那个张半仙儿说我三十岁会发财,害得我一生什么都没学会。说完,钱富贵就撒手离开了人间,他老婆也真的就把卦象和他一起埋了。 钱富贵来到了地府,见了阎王爷,就状告张半仙算得不准,害人不浅。 阎王爷听后,就命人把张半仙抓来,问这卦到底是怎么算的。 张半仙说他这一生算卦无数,从来没有错过,是不是这生辰八字给错了呢? 可拿来这生死簿一看呢,生辰八字没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时候有个鬼差跟阎王爷说:这富贵命中是有笔财宝的,因为他命中注定是要做生意的,但是他什么也干不了,生意也没做成,生意场上找不着这个人,所以说就想着他是不是没有做生意,去读书做官了,所以就把这笔财富运交给了文曲星,让文曲星带着富贵送给钱富贵,阎王找到文曲星,文曲星说是确实有一笔财富,还说他每年都留意钱富贵是否参加仕途,可是一直也没找到这个人,所以就把这笔财富交还给了十殿。 等找到十殿,十殿说:没错,是有这笔财运,可是找了三百六十行儿也找不到钱富贵这个人,这笔财运我也没办法送出去,于是我就交给了土地爷。 最后阎王召见了土地爷,土地爷无奈的说道:这笔财运还在我这里,这个人太懒了,我拿到了这笔财运,想给他,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最后我就托梦给他,让他射箭挖地,但是他怕挖地太累,让他做官,他又怕升堂太累,甚至连扫地都不愿意,这财运我实在没办法送给他。 阎王爷听后是连连叹气,指着钱富贵,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懒到家了,你懒成这个样子,一群神仙都救不了你。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尸狗太保 世上有一种狗专门靠吃人的尸体为生,老一辈人管这种狗叫做尸犬,要说这尸犬的由来,还得追溯到古代。 那年月四处乱战,哀鸿遍野,人都吃不上,更何况是狗呢,所以那时候的狗不是被人煮了吃,就是没人敢动,那些没人敢动的就是尸犬。 那些尸犬吃多了人的尸体,个个眼睛通红,浑身皮毛油亮,每一个都有牛犊子般大小,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种狗上山能咬虎,下水能斗鳄。 那个时候可不太平,到处于乱战之地,各个军阀是打来打去,他们是爽了,可苦了老百姓,那个时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乱世总是会有几个奇人出现。 有一个去虎龙山学了两年的道法,这人叫李福。 人们倒是没有见过李福降妖除魔,倒是看他驯狗有一套,别管是那些土狗,还是那些大小姐的西洋犬,他都能调教的老实听话。 邻居二毛背着弓箭,吸溜着鼻涕,从山林里钻了出来,手里边儿还拎着两只兔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给你训个屁,你天天喂它吃屎,它不咬你才怪。 一身粗布短打的李福,蹲在林子里逗着前面的小狗儿。 这世道人都快要吃屎了,我还喂他吃什么呀,难道喂他吃这个?二毛甩了甩手里的野兔,稚嫩的脸上满是骄傲。 李福呵呵笑道:有何不可,今天把你的兔子给我一只,我可以考虑帮你训训狗。 去你的吧。二毛赶紧把兔子藏到背后,不过他转念一想,笑道:嘿,你要是答应帮我个忙,不仅给你只兔子,还有大洋呢。 李福顿时来了兴趣,你跟我来,二毛兴冲冲地拉着李福来到了镇上,指了指城墙上贴着一面告示,开口道:你看到了吗?这活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李福抬头一看,拖着下巴想了想,迟疑道:这些大宅院子里的太太,真是闲得没事做了,西洋狗病了,都敢花十个大洋。 二毛解释说:杨家可是名门大族,杨老爷那是吃官饭的,这你要是能给治好了,这大洋少不了你的,不过这十块大洋,你得分我三块。 啥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这么会想呢啊,你怎么不抢去呢?李福一听,有些急了,照着二毛的头就是一巴掌,这年头最硬的就是大洋,一块大洋能在这镇上最好的醉香楼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了。 你别忘了,这活儿可是我帮你找的,再说了,这兔子你还想不想吃了?二毛有些委屈着说。 李福觉得有道理,说道:三块就三块,不过你今天晚上得把这兔子炖了,给我端过去。 当天晚上李福吃的是满嘴流油,他也没敢耽搁,拿着告示,收拾好行李就准备上路,镇上离县城还有不短的距离,他就算今晚出发,那最快明天下午才能走到。 李福刚踏出堂屋门,背后传来汪的一声狗叫,他回头一看自己家的狗:行,带着你。 李福找了个竹筐,把家里养的一条小狼狗放了进去。 这小狗不大,也就有西瓜大小,可是四只爪子已经赶上成年的土狗了,这是李福从龙虎山回来的路上捡的母狮犬,他碰到这条狗的时候,这狗正在啃食尸体。 李福见他这么小,有些不忍心,于是就把他给抱了回来,取名太保。 他把竹筐拴上麻绳儿,一人一狗,趁着天黑就出发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这外面就不见人影了,等李福走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他背着筐子往西一路走去,约莫走了两个时辰,他突然觉得这肚子开始叫唤起来,不过不是饿的,是撑的,这几天天天都是咸菜和窝窝头,猝不及防吃上了一顿兔子肉,这肠胃还真有点儿受不了。 他把这竹筐放在了树林边儿上,自己则冲进了林子里排解压力,李福完事之后,顺手摘下了两片杨树叶子,刚拾掇完,忽然听见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左眼上下翻滚了一下,竟然完全变成了纯黑色,他捂住右眼,整个人转了一圈,可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难道听错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睛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他的这招说来也奇怪,一是阳眼能驱邪灭凶,另一只则是阴眼能够看破一切鬼怪。 他提上裤子,走出树林的那一刻,才察觉到这事情不太对劲儿,太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筐子里跑了出来,而他前面是一个看不清的身影,就像是人蹲在地上一般。 李福细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太保前面是什么家伙,那是尸鬼,是僵尸的一种,可是浑身没有一丁点儿尸气,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李福没有看到的原因,这种怪物力大无穷,被咬上一口不掉两三两肉,别想把它拽下来,李福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大腿外侧的家伙上,那是一柄古刀,他师傅说这把刀是用蛟龙的头骨做成的刀,杀个鬼怪都没问题,如今遇上个这么刀枪不入的东西,他心里边儿也犯怵,可奇怪的是,那东西像中了邪似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太保。 小家伙虽然不大,可是双眼死死盯着尸鬼,嘴里边儿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他大感惊讶,索性松了口气,做个旁观者。 这场对峙持续了足足有三炷香的时间,尸鬼站起来了,突然转身就跑。 李福当时为自己捏了把汗,他不管再耽搁下去,背起太保,向县城一路狂奔。 经历了尸鬼的事情,这一路上倒是再没出别的问题,不过他到了县城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他没着急去杨家,反倒先找了一家简陋的饭馆,点了一碗烂肉面,半斤酒带,以个鸡腿。 一会儿的功夫儿,一壶酒,一碗泛着油花儿的面条端了上来。 李福二话没说就开吃,那根鸡腿则被他丢进了竹筐里,他能够死里逃生,全靠这太保,所以这李福没含糊,直接赏了个鸡腿。 吃完面条,喝完酒,李福把嘴一抹,摸出钱递过去,问道:小二,你知道杨老爷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店小二一听,当即变了脸色,他四处张望了张望,小声道:这位爷,您打听这干什么? 李福直言说道:我去他家办点事。 店小二说道:哎哟,我说这位客官,他家里接连死了俩人,现在没人敢去那了。 李福疑惑道:这怎么回事儿? 店小二说道:您还不知道啊?听说那杨夫人从法国捎来一条什么狗,反正是名贵的狗,结果那狗有病,杨老爷还没满月的孩子,就连同孩子的母亲被那狗咬了一口,没一会儿就不行了。 李福来了兴趣:有这等事? 李福和店小二聊的尽兴,没发现太保自己偷偷溜走了,李福这一聊,聊了近半个时辰,他越听越心惊,正打算不再惹这档子事,却发现太保不见了,他赶紧走出饭馆,站在大街上,举目四望,可哪里还有太保的身影呢。 李福一路寻找,最后找到一户农户家里,这户人家姓黄,大家都称呼黄老三。 黄老三夫妇靠放羊为生,年过半百,膝下无一子半女。 这天黄老三来到城外放羊,他忽然听到天崩地裂的石块碎裂声,紧接着便听见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他循声找去,却见一块崩裂的石头,旁边躺着一个婴儿。 黄老三见四下无人,心想难道这孩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仔细打量这孩子身上没有那么长的毛,这也不是猴,也许是上天见我可怜,专门送给我了子嗣,于是黄老三把男婴就抱回了家,取名黄石生。 黄石生是渐渐长大,他有个爱好,就是喜欢串门,没多久,周围几十里人家的情况他都是了如指掌。 有一天,他要出门去转悠,还没回家,就有人找上门儿来了,来人是邻居陈武。 陈武对黄三说:你儿子去我家附近转悠了一圈,我们家就丢了一只鸡,我看不是别人偷的,一定是你儿子偷的。 黄老三为了息事宁人,就把自家的一只鸡赔给了陈武,等黄石生回家,黄老三就问他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人家鸡了? 黄石生说:这事儿与我无关,这鸡是陈武的儿子偷的,拿到山上烤了吃了。 黄老三奇怪地问: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赶快如实给我说,不许撒谎。 黄石生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 这回黄老三可生气了,呵斥道:跪下。 没想到黄石生一听跪下俩字,反而倔强的挺直了腰板。 我看真是你小家桥翅膀硬了,看我不打死你。黄老三气不过,脱下鞋,劈头盖脸就要朝他头上打去。 这个时候,黄老三的老婆走了出来,见状赶忙把鞋抢了过来,推推搡搡的就把黄老三推走了。 完事之后,黄老三的老婆回头又心疼地对黄石生说:儿啊,你怎么不听话呢?你要如实回答呀,再说了,他让你跪下,你怎么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呢?你这不是明摆着要和他对着干吗? 谁知这黄石生叹了口气,说:爹受不起我这一跪。 黄老三的老婆听得也是一愣:儿子,跪爹天经地义,你为什么不能跪呢? 黄石生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黄石生十四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半夜里,他人虽然睡在床上,脚却在不停地乱动,仿佛在跑步一般,一直到五更鸡鸣才醒来。 黄老三以为他是在做梦,请大夫开了几副安神药,可是一点儿作用不起,这梦游是越来越厉害了,黄老三又请来最有名的道士驱邪,没想到道士一见黄石生在床上奔跑的样子,便起身告辞,对黄老三说:令郎所做之事,非在下所能管得,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老三再问,道士也不再答话了。 一晃眼的功夫,黄石生十八岁了,黄老三让他帮自己放羊,以后也好靠放羊为生。 黄石生听了,却淡淡地说:你去磨坊的磨辇下,那里有两贯钱,你拿去用吧。 黄老三一听,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让我去那儿拿什么钱,这是什么无头无尾的话,但是黄老三还是半信半疑地来到了磨坊,果然从下面找到了两贯钱。 黄老三胆子小,他就问黄石生:儿啊,你实话告诉爹,这钱是哪儿来的?如果说犯了偷盗之罪,可是要抓你去坐牢的呀。 黄石生笑着说:这是我做事的报酬。 黄老三不信,说:你整天不是四处游荡,就是不安分的睡觉,在那儿跑步,你哪做过什么工啊?谁又会用你呢? 黄石生让黄老三放心,只管拿钱去用,从此以后,每到家里没钱度日的时候,黄石生总会指些地方让黄老三去取钱,有的时候这钱在田地里,有的时候在树枝上,有的时候是在鸟窝里,有的时候是在炕洞里,有的时候是在茅房里,可谓遍地都是宝。 他爹娘观察自己儿子也没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犯法的事,黄老三的媳妇就劝他管那么多干嘛,这钱包括这儿子,不都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吗? 黄老三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天,黄石生来到县城闲逛,在饭馆儿吃饭时,见有个老头儿手拿胡琴,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在那里卖唱,女孩是一身红衣,长得是楚楚动人,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纨绔子弟,身后有六七个随从。 纨绔子弟见女孩儿长得漂亮,上去就动手动脚的调戏她,黄石生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那对卖唱的妇女趁机逃离,见女孩儿逃走了,纨绔子弟便迁怒于黄石生,对手下说: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揍这个爱管闲事儿的家伙。 那些随从听了,就如同疯狗一样扑了上去,把黄石生围住,一顿拳打脚踢。 纨绔子弟对黄石生说:我告诉你,本县的县官是我爹,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快给我跪下,好好记住本公子的模样,以后再遇见我,你给我远远的躲开。 黄石生被打得躺倒在地,还嘴硬的说道:我从不跪活人,只怕你受不起我这一跪。 纨绔子弟一听,以为黄石生在咒骂他,于是对手下说:今天我非得让他给我跪下。 于是几个手下按住黄石生的头和腿,让黄石胜给纨绔子弟扣了几个响头,奇怪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街头巷尾传来一个消息,说这县太爷的公子昨晚无缘无故暴毙而亡。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寻梦睡枕 据说那纨绔子弟死时面目狰狞,身上有许多说不清楚不知哪来鞭子抽过的痕迹。 人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暗地里纷纷称快,都说这是老天有眼,帮大家除了个祸患。 黄石生回家之后,刚到家不久,那对卖唱的父女就找上门来了,原来这父女二人姓乔,女孩儿叫乔小花,父女俩人是逃难过来的。 乔老爹感激黄石生仗义相救,想把女儿小花许配给他。 黄石生听了,赶忙拒绝道:这可不行,我愿意把小花当作妹妹看待,如果说娶她,那是万万不可。 乔小花这时候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心里直觉得臊得慌,羞涩不堪的问:黄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黄石生摇了摇头:不是,我可不是那意思。 乔小花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 黄石生说:我要是娶你,婚礼上是不是要跪拜你的父亲呢? 乔小花儿点点头:是啊。 黄石生又说:我们两个是不是要互相跪拜? 乔小花儿又点了点头。 黄石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经不起我的一跪拜。 乔小花父女二人听的是云里雾里,只好无奈地离去了。 这一晃又过了二十多年,黄石生仍然是孤身一人,没有娶妻,黄老三和妻子也已经近百岁了,在同一天驾鹤西去。 黄石生给二老操办后事后,人们惊奇地发现,一直不跪的黄石生在黄老三夫妇的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人们闲时聊起此事,曾给黄石生驱邪的道士说:黄石生其实是地府的阴差,专门给勾魂的黑白无常在阳间指路,阴差只能跪死去的人,所以黄石生不能随便给活人下跪,而那些钱则是他作为阴差的报酬,作为地府的阴差,他这辈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人们见道士说的神乎其神,纷纷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道士却故作神秘的讲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寡妇,她丈夫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因病去世了,独留下他和腹中的胎儿,是艰难度日。 后来寡妇产下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儿子,给他起名叫做谢俊伟,寡妇叫谢雨琴,便让孩子随了自己的姓,当时谢雨琴的老娘还在世,好歹有个照应,等谢俊伟两岁多时,谢雨勤的老娘也去世了,谢雨琴只得一个人拉扯孩子。 谢雨琴长相一般,丈夫又死得早,当地人都说她命里克夫,没有人愿意娶她,谢雨琴只能靠种桑树卖桑叶来维持生计养活儿子。 谢雨琴的儿子谢俊伟从小就体弱多病,还经常发烧出疹子,每次都能把人吓个半死,而每次只要谢雨琴刚积攒一点儿钱,谢俊伟就得生一场大病,把谢雨琴折腾得够呛,才三十出头,九已经有了许多白发。 等谢俊伟长到十几岁时,他的身体总算强壮了些,又开始惹事生非,是偷鸡摸狗,整天见被人撵着打,谢雨琴只好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谢雨琴好不容易攒点儿钱,把这谢俊伟送进了私塾,他却把私塾先生的书本撕得稀巴烂,没有一个私塾愿意再收他。 有一次,谢雨琴将偷人家酒喝的烂嘴如泥的儿子往家里背,一个过路的老道摇摇头说道:又是一个讨债鬼呀。 谢雨琴赶紧放下儿子,求老道士指点迷津,这老道就告诉谢玉琴,她前世欠这个儿子一笔巨款,今生他就是来讨债的,但是今生的谢雨琴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太穷,所以这个儿子只好一直折磨她,直到欠款还清为止。 谢玉琴一听就呆住了,看来这苦日子是没有尽头,自己还不如去死了。 那老道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告诫道:不要想着逃避,这辈子如果还不完,下辈子还得继续。 老道话说完就走了,谢雨琴只好擦擦眼泪,把儿子背回家。 等到这谢俊伟长到了十九岁的时候儿,谢雨琴有一次上山采桑叶,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倒在林子里,少女士奄奄一息,面上也满是污垢,谢雨琴动了恻隐之心,将自己的水壶和干粮都拿出来给少女吃了,过了一会儿,少女才慢慢缓过神来,她对谢雨琴是十分感激。 少女说自己名叫胡玉凤,在山里行走时遭了难,现在身体虚弱,毫无自保能力,说愿意跟谢雨琴回家当个使唤丫头。 谢雨琴见胡玉凤既漂亮又懂事,自然是非常愿意,就将少女带回了家。 胡玉凤在谢家住了一段时间,见谢雨琴十分辛苦,谢俊伟又处处不体谅母亲,不免有些感慨。 谢雨琴就将曾经老道士的话跟胡玉凤说了,还说她自己早就看开了。 胡玉凤表示自己愿意嫁给谢俊伟为妻,一方面报答谢雨琴的救命之恩,一方面也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恶缘。 谢雨琴听了这话,十分感激,只是担心自己福薄命苦,承受不起胡玉凤的帮忙。 胡玉凤听后笑着说:没事的,我有办法。 过了半个月,胡玉凤顺利嫁给了谢俊伟,谢俊伟对这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儿也十分喜欢,却是依旧好吃懒做,整天朝母亲谢雨琴要钱。 胡玉凤看丈夫这样也不阻止,直到第二年春天,有一天,胡玉凤告诉谢雨琴,明天他们两人要出一趟远门儿,让她做些心理准备。 等第二天一早,胡玉凤就告别了丈夫,和婆婆来到郊外的一片树林里,她让婆婆闭上眼睛,用自己的手拉着她。 谢雨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轻飘飘的,像是在御风飞行,过了一会儿后,胡玉凤让她睁开眼睛,谢雨琴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胡玉凤指着一户人家说他们现在到了一个叫做茶山的地方,此地生产上好的茶叶,前面那一户的主人是一个制茶的高手,因为远居深山,没有什么销路,只能任由茶叶烂在枝头,他们此次前来就是要采购茶叶回当地倒卖。 谢雨琴忍不住追问胡玉凤的真实身份,胡玉凤这才说她是一只狐狸,遇见谢雨琴时,是自己刚刚渡劫失败,如果说渡劫成功之后,就能长出九条尾巴,她想先报答谢雨琴的救命之恩,再去修行。 谢雨晴知道了也并不害怕,反而对她的能力感到不可思议。 胡玉凤就敲响了农家院的大门,向院中一个老汉表明来意,那老汉很是高兴,可是这胡玉凤说出的采购量却让他做难了,胡玉凤让他不要担心,只要准备足够就行。 到了晚上,胡玉凤独自去了老汉家的茶山,不一会儿,大批新鲜的茶树嫩叶一筐筐就来到了老汉家。 十几天后,老汉赶制出了这些茶叶,足足有好几百斤。 胡玉凤拿出一个小布袋,轻轻一打开,袋口面前就掀起一阵疾风,几百斤的茶叶瞬间被收入这个小布袋中了。 临走时,胡玉凤放下了一些钱,又在老汉的眉心点了一下儿,抹去了这两天的记忆,这才携带着茶叶和谢雨琴回到家乡。 不出胡玉凤所料,这些茶叶在当地是十分热销,乡绅富户们争着抢着购买。 谢雨琴一下赚了一大笔钱,胡玉凤让谢雨琴留一大半财产给儿子谢俊伟,其余的全部用来捐赠寺庙和施舍穷人,谢俊伟也在短短几年时间就花光了这笔巨款,等胡玉凤为她生下儿子后,谢俊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胡作非为了,也不跟母亲顶撞了,后来跟随妻子长期贩卖茶叶,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再后来,谢雨琴继续是积德行善,等她老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妇也都很孝顺,连她的孙子也懂得为奶奶捶背倒茶,谢雨琴最后活到了七十多岁,在一天中午,无声无息的含笑而终。 谢雨琴死后,谢俊伟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这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卖梦的老者。 老者身穿破旧的粗布衣,怀里抱了一个枕头,说他的枕头可不是一般的枕头,而是寻梦枕,只要枕着寻梦枕睡觉,晚上想做什么梦就能做什么梦。 刚开始大家都不相信,说这梦还能卖呀,这老头八成是个疯子。 这老者却毫不介意,依旧每天在闹市街头喊着卖梦。 这天,老者正吆喝得起劲儿,突然一个人脚下带风就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对老者道:老头,你的枕头果真是什么梦都能做吗? 老者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的。 那人说:那我想梦见我死去的娘,能行吗? 老者点点头说:行。 那人接着又问:那要是梦不见我娘,又怎么说呢? 老者还是不温不火的回道:如果梦不见,听凭处置。 那人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呢,随即说道:如果梦见我娘,一文钱少不了你的,如果没梦见,你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老者点点头,没说什么,随后画了一道奇怪的符,贴在这枕头上,约这个人第二天还在这里相见。 那个人拿着枕头前脚一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就对老者说:刚才那个人不好惹,他是这里有名的无赖,再说了,梦里的事情谁知道啊,他就算真梦见了,嘴上说没梦见,你能拿他怎样? 老者却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没想到第二天,无赖却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把枕头恭恭敬敬地给老者递上,说话的时候眼里还含着泪花,感激的说道:你的枕头太灵了,昨晚我真梦见我娘了,我娘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还嘱咐我要好好做人,不要霸占别人的东西。说着话,无赖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原来这无赖虽然霸道,但却是个孝子,谁的话他都不听,但是唯独他老娘的话,他是唯命是从,看来他是真梦见他娘了,临走前,无赖还没忘给老者钱,老者也非常坦然地把钱揣进了衣兜。 这件事情以后,大家都相信了那个枕头不是一般的枕头,于是就有很多人来找老者要枕头,有赶考的书生想梦见家乡的妻子,有妇女想梦见在外征战的丈夫的,凡是来要枕头的,老者都会画个符,贴在枕头上,这些人拿着枕头回去,第二天送来时,都说梦见了想梦见的人。 老者卖梦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城里。 这天,老者又在街头叫卖,几匹高头大马停在老者跟前儿,从马上跳下,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为首地对老者说:你就是那个卖梦的人吗? 老者点头称是。 那个人说: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话,把老者拎到了马上,调头便走。 老者稀里糊涂的在马上走了一段儿路,等停下来才知道自己竟然进了皇宫。 皇上亲自召见了老者,还让太监赐座,接着就询问老者的来历。 老者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回皇上,草民姓袁,名叫袁梦,因家乡闹饥荒,出来混口饭吃,没什么本领,就靠祖上传下来的这个寻梦枕,好歹没饿着。 皇上听罢,沉默半晌说:朕想做一个梦,你能否卖给朕呢? 袁梦回道:草民斗胆问一句,皇上想做个什么梦? 皇上想了想,说:朕想在梦里见一个人。 袁梦又问:敢问皇上想梦见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啊?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不怕你笑话,朕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原来皇上心爱的妃子死了,他心里很难过,正赶上七月七庙会,皇上就想去庙会散散心,庙会里拥挤不堪,皇上坐的轿子进行缓慢,他不耐烦地掀开轿帘儿往外看,只见校外是人山人海,但是女人大多都是其貌不扬,皇上想起了过世的淑妃,禁不住叹息,正在这时,一个女子在他眼前一闪,只见她身姿妙漫,回头向轿子轻轻一笑,就挤进人群不见了,这一笑就把皇上的魂儿给勾去了,从庙会回来,皇上脑子里老是闪过那女子的回眸一笑的倩影,就在皇上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卖梦的事情传进了宫,传的神乎其神,皇上心中一动,就把袁梦找来了。 袁梦听了皇上的叙述,想了想说:草民尽力吧,尽力让皇上今晚梦见那个女子。 说完之后,袁梦画了一道很奇怪的符,贴在了枕头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袁梦还没起床,就被人从被窝里递了了出来,五花大绑给押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施家药铺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满面怒气,呵斥道:好你个袁梦,竟敢戏怒朕,你可知罪? 袁梦跪在地上是瑟瑟发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原来昨晚皇上枕着寻梦枕入睡,半夜果真做梦了,梦里是真的出现了一个女子,不料那女子长相十分怪异,只看半边脸的话,娇美无双,但是另一半边脸简直就是残不忍睹了,皇上一见到那副样子,连话也没说出来就吓跑了。 袁梦听了经过,信誓旦旦的说:“恕草民直言,这寻梦神枕从来没有梦错过人,皇上怎么肯定梦中那人不是在庙会上遇见的女子呢? 皇上转念一想,也对,庙会上的女子只是侧身一笑,自己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想到此事,气也消了些,失望地说:看来朕再也找不到合意的家人了。 袁梦大着胆子说:既然皇上与那女子有缘,我可以再送皇上一个梦,今晚再梦见那女子,皇上何不问个清楚呢? 皇上想了想,说:嗯,好,朕就再做一个梦。 一夜很快过去了,第二天袁梦等着皇上召见自己,却一直没有音讯,又过了几日,终于有太监照袁梦去面圣。 皇上一见袁梦,就说:袁先生,多亏了你的枕头,让朕找到了意中人。接着皇上便说了他这次做的梦,他这次入梦梦见的那个女子并没有害怕,并且坐下来跟他谈了很久,虽然女人面貌古怪,但心地却非常善良,谈吐之间与自己是心意相通,便有心纳他为妃,于是在梦中问清了她家住哪里,第二天醒来,皇上派人按梦中的地址去寻找,果真就找到了那个女子,于是立刻把她接进宫来。 皇上说完,对袁梦笑道:我这就请她过来谢袁先生,女子很快来到了殿上,袁梦一见,不由得暗暗一惊:草民直言,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一半怜美一半脸丑的人,今日一见,我敢断定她丑的那半边脸是假的,是把一种叫做人皮草的草根煮熟了,糊在脸上才成了这样的。 皇上一听愣了,直直地看着女子,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女子没有答话,慢慢地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来,手上就多了件酷似人皮的东西,再一看这女子哪里是丑女,简直是美若天仙。 皇上看着女子真实的面目,惊呆了半晌,才说:你...你是淑妃。 原来取下假面后的惠妃跟死去的淑妃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人,此时,惠妃缓缓跪倒在皇上面前,说:启禀皇上,淑妃是臣妾的姐姐。 皇上奇怪了,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扮得如此丑陋? 惠妃说道:我若不这样,恐怕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到啊。说着看向皇上身边的太监,太监知道瞒不住了,这才纷纷下跪招认,说:上次皇上去庙会,皇后下令稍微有姿色的女子那天都不准出门,若不戴上丑陋的假面具,是不允许进出庙会的。 皇上听罢有些恼怒,正要开口,惠妃突然下跪:皇上,我千方百计取了庙会,却没有机会和皇上说话,此后接连两天晨都在梦里见到了皇上,不料皇上真的派人来接臣入宫了,其实我一心进宫,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我那屈死的淑妃姐姐,求皇上为我姐姐伸冤。 皇上有些意外,皱了皱眉头说,难道你姐姐有什么冤情吗? 惠妃说道:我姐姐并非病死,乃是中毒而亡,她是被害死的。 皇上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惠妃接着说:不仅是淑妃,还有以前的妃子,他们都是得宠不久便离奇死去了。 皇上回忆了一下,果真如此,他不禁回头怒视着身边的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早已吓得腿肚子转筋,他们呼啦跪倒在地,经几个太监招认,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原来皇后生性嫉妒,凡是美貌受宠的妃子,她就吩咐皇上身边的太监,让其喝下慢性毒酒,淑妃等人都是被毒酒给毒死的,真相大白以后,皇后服毒自杀了。 皇上再次召见袁梦,说:你的寻梦枕为朕破了一宗大案,还为朕找来了一个好妃子,现在朕该好好谢谢你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袁梦想了想,说:草民已经说过了,一个梦,只要一文钱,皇上只要赐给我一文钱便是。 皇上听罢,不由得拍手叫,好好,袁先生真乃奇人,吩咐赏袁梦一文钱,不料太监下去以后,赏钱却迟迟拿不来。 原来皇宫里是奢华无比,就是买个小物件也要上百两银子,偌大的皇宫里还真找不出一文钱的铜钱。 皇上只得对袁梦说:这样吧,我给你黄金千两。 那成想袁梦却拒绝道:草民行走江湖多年,每个梦只要一文钱,从不多贪,可不能破坏了规矩呀。 这下儿真是难为皇上了,他哪里弄一文钱去呢? 袁梦就说:皇上既然拿不出一文钱,那不如就写一张借据吧。 皇上无奈,就真的写了一张借据,写明了欠袁梦一文钱。 袁梦拿了借据便离开了皇宫,一离开皇宫,皇上才拍着脑袋说上当了,他纳过闷来了,皇上富有四海,他欠过谁的钱呢?现在他却欠圆梦的钱,并且是一文钱,这事儿要传扬出去,皇上颜面何存呢?于是他赶紧下了一道圣旨,告御天下,州县的官员,只要是圆梦到了他们管辖的地界儿,就要好上招待,千万别让他缺钱花,免得他拿出那张欠条儿来。 袁梦离开皇宫以后,还是行走江湖,到处卖梦,还是一文钱一个梦,不过他的身价却提高了许多,那些地方官员见了他,就跟见了亲爹似的,变着法子巴结他,袁梦并不贪心,他还是穿着那身破旧的衣服,衣兜里边儿还是只有一文钱。 一天袁梦路过一家药铺,药铺是个老字号,名声不错,买卖也算兴隆,但是最近这药铺却遇上麻烦了。 这天中午药铺的老板施仁贵正在给人看病,忽然一个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呼不好,并给他一封信。 施仁贵展信一看,只觉得是天旋地转,原来啊,这是一封勒索信。 信是谁写的呢?是当地土匪头子陆二送来的。 陆二在信上说绑架了施仁贵的长子施方,如果不拿出钱就撕票,施仁贵经不起这种打击,当即就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施仁贵的小儿子施元进来,见老爹爹晕倒,赶紧施救,半晌施仁贵才醒过来,他让施元想办法。 施远说:如果按照陆二的要求,我们家必定倾家荡产。 施仁贵说: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你大哥呀。 施远想了想说:您不要着急,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用倾家荡产,还能救得了大哥。 施仁贵着急地说:那那你快点说呀,你在家装病,然后由我去把大哥换回来。 施仁贵听后是连连摇头,装病容易,可是用一个儿子去换另一个,这有何不同啊?况且这医术施远还胜施方一筹,如此一换,更为不妥。 施远却笃定地说: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妙计。 施仁贵拗不过施远,只好勉强答应,并一再叮嘱他要小心。 得到父亲的同意,施源就略做准备,便来到了陆二山寨门前。 陆二一听施源来了,他万分高兴,以为是送钱来了,赶紧迎出了门,可他等到来到门口儿,见施远两手空空,便恼羞成怒道:我要的钱呢? 施远笑着回应:一无白银,二无颜票,只有贱命一条,我是来换我哥施方的,你把他放了,我来当人质。 陆二万分不解,问这是为何? 施远说:你要那么多钱,不可能轻易筹到,得先缓几日,我哥哥受不了苦,所以我来替他。 陆二眼珠儿一转,当即答应了,他叫人把施方放回,将施远留下,施远被带进山寨,陆二是非常客气,命人是好好款待。陆二得意的说:施大夫,既然你来了,就别走了,我知道那些钱非得把你家弄得倾家荡产不可,你不如就留在我这里,我这也正好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名医,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施远冷冷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家会倾家荡产呢?我们一分都不会给,你照样得把我放了。 陆二一听,立马冷下脸说:我说,这可是我的地盘,放不放那是我说了算。 施远说:可是给不给公子治病,却是我说了算,我爹听说我大哥是被你绑架的,伤心的病倒了,现在能治你儿子病的人只有我一个。 陆二吃一惊,原来他之所以对施远如此客气,是因为他的独子得了一种怪病,每月初一都会疯癫发作,如果不吃施家的药,便不能控制。 陆二本想把石原永久留下来,没想到施远竟然以此来要挟自己。 施远说完便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陆二想拦,可是真怕得罪了这个救星。 他大吼一声,把施远叫住: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何要绑架你大哥吗? 施远摇了摇头,陆二接着说道:是你大哥要求我这样做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重谢,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得罪你施家哦。 施远一听,内心当即是翻江倒海,可是他并未作声,回到家之后也并未声张,哪知当天夜里却发生了意外。 原来施方得知施远回来,便雇凶手打算趁他熟睡把他杀死,可是凶手刚到施远的卧室,就被事先埋伏的那个人抓个正着,其实施远一回家,便将陆二所说的话告诉了父亲施仁贵。 施仁贵不大相信大儿子会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师,便带着家丁在此等候,没想到果然等到人来了。 施方见事情败落,气急败坏,竟然动起手来,要把施仁贵和施源全部都杀死,幸亏家丁多,才把他制服,施仁贵不解,问施方为何要这样做。 施方这个时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冷冷地说:我自有受宠,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没有学到什么医术,长大才发现我在家里就失去了地位,尤其是输给了艺术高明的弟弟,如此下去,家产必定全是弟弟的,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串通土匪监守自盗。 听施方说完,施仁贵老泪纵横,想不到真应了那句话,惯子如杀子,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 这时施远在一旁搭话了: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想要家产,我一文不要,全都给你便是了。 施方脸上转惊为喜,二弟,你说的是真的。 施远为了顾全大局,当即答应,写完字据,便转身离开了施家。 施仁贵虽然伤心至极,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兄弟这样斗下去,迟早会出人命,有一方退出,未尝不是件好事。 很快,施方成了药铺的老板,施仁贵则因为对施方心灰意冷,云游四海去了。 这天是正月初一,陆二因为儿子旧病复发,又找到了施家药铺。 施方听他说完病情,便说:放心,有我施家的祖传秘方,陆少爷可以高枕无忧。说着,便把秘方拿出来,照着方子开药。 陆二见状,是一把把药方夺下,哈哈大笑:我说,施老板,你可真够蠢啊,方子在手里也叫秘方,既然到了我手上,就不麻烦你了。 说完就命人对施家一顿抢掠,这一切似乎都在施方的意料之中,他笑着对陆二说:你觉得你抢了方子就能高枕无忧吗? 陆二只当他是虚张声势,抢完带着人就扬长而去。 施方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说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回来的。 果然不出施方所料,没到一个月,陆二又来找到了施方,见面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说秘方作用有限,求施方重开药方,救他儿子一命。 施方摇了摇头,不加理会,陆二无奈,只好答应返还施家被劫财产,让施方伸出援手。 施方却说:治疯病的秘方,只有我兄弟施远知道,我知道的仅是皮毛,不过我可以每天去一次山寨,帮少爷稳定病情,想要根治,还得找到施源才行。 陆二无奈,只得一边让施方每天到山寨给儿子治病,一边派人到处寻找施远。 一天,施方正在给陆公子看病,忽然有人来报说施远找到了,陆二赶紧让人把施远带进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瘸子救人 施远一见施方,脸色大变,他怒道:我已经把家产全部都给你了,你为何还要为难我? 施方知道弟弟脾气倔强,便提出把施远先带回家,等商量好了,再来给陆公子诊治。 这陆二一想,眼下也无其他办法,就答应了下来。 施方把施远带回家,施远又对大哥一顿训斥,骂他不守祖业。 施方等弟弟骂够了,才问道:兄弟,你为何不根治陆公子的病,而是让他每月复发一次呢? 施远冷冷地说:这是我守祖业的良策,我们无力除掉土匪,但为自保,必须想出制衡之策,以前我们施家之所以能太平无事,正是因为我每次给他开的药都少一味。 施方突然哈哈大笑,说:兄弟,可是你想过没有,土匪如果找到一个高人治好了陆公子的病,那我们怎么办? 见施远不言语了,施方又说:我也在守祖业,不过与你相反,不是制衡,而是制服,我要把整个山寨都铲除掉。 施远不相信大哥的话,更不相信他大哥有这个本事。 施方说:我本想让你置身事外,但我也想赌一把,所以把你找了回来,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大哥我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就制服悍匪的。 施远听后,将信将疑,哪知不到三天,施家的伙计说陆二前来拜访,话音刚落,陆二已经进了门,扑通一声儿跪倒在地,求施家两位兄弟出手相救。 原来,这几日陆二的山寨里发生了怪病,匪徒们个个是腹痛难忍,就连陆二也未能幸免。 原来陆二的山寨易守难攻,官家也无法剿灭,土匪为所欲为,陆二虽然是土匪,但是却奸诈无比,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不允许外人进入山寨。 施方虽然医术一般,可对于土匪经常骚扰百姓也是恨之入骨,一直是想根除匪患,为了达到目的,他先和陆二上演一出假绑架来换取陆二的信任,哪知半路兄弟前来搭救他,打乱了他的计划,于是就又制造兄弟父子不和的状况,把施远和施仁贵都赶走,这样无人能治陆公子的病,陆二就只能让施方每天进出山寨了。 前些日子,施方趁着给陆公子治病的机会,他暗中往山寨的水井里放入了药物,造成匪徒们集体中毒,如今他们毒发,只能束手就擒,被施方带着官府的人马攻破了山寨。 施远了解真相后,对施方赞叹道:我是医病,大哥您是医本,您的医术才真的是高明。 陆二的山寨被一锅端后,但是有一个匪徒却侥幸逃脱掉了,这人叫李二。 李二父母早亡,是一个孤儿,平时的一日三餐都是街坊四邻给凑出来的,本来这李二应该发奋图强,谁料想不知怎么就跟一帮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厮混在一起,每天不是偷东家的鸡,就是摸西家的鱼,村里人都觉得他废了没出息,后来又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开始只是小赌,后来就越赌越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就差点儿和人赌命了,家里能卖的家当也都处理完了,最后连父母留下的房子和农地都卖给了外地人,每天睡在村口的破庙里。 这天中午他醒来的时候还在想去谁家蹭饭,怎么才能弄点儿东西,继续去赌坊潇洒,可是刚一出门,就看到半个村子都挂上了白色的帆。 这是谁家死人了?这死的是谁呢?居然受这么多的人的尊敬,这么多人为他吊孝。 等进了村子,李二抓住一个小孩,问谁家出了白事? 小孩儿告诉他是村里的江大善人去世了,李二听了,心说怪不得这么多人来吊孝,原来是江善人,江善人,原名江峰,早些年做生意赚了些钱,却没有忘本,回到村儿里就给村子里修了路,谁家有困难,只要去找他,他准会帮一把,所以大家都叫他大善人,提起江大善人,全村人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有才能的人就会被村民们看成是参天大树,能帮村民们指引着正确的方向,让大家都能走上致富的道路,这样的人获得大家的认可,人前人后都会被人夸赞,而这些年,却变了,有些不干正事的,不知怎么搞了俩钱的二流子,摇身一变,也能当村长了。 李二进村子一看,整个村子妇女小孩儿都在掩面哭泣,成年男人也都是面露悲伤,更是有几个跟江大善人生前要好的老头子听到了消息,直接昏了过去,进了江家大院,江老爷子的家眷都在灵堂前面跪着,江老爷子的长子姜小光正在哭着跟前来吊孝的人交流,每一个人都真诚地劝告江小光节哀,然后挨个慰问家眷,更是有的受江家小恩的小辈上完香,直接跪在地上给姜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李二看到这,心里却想的不一样,江家是村里的首富,江老爷子下葬之后,那陪葬品那肯定不能少,只要江老爷子一下葬,自己去把那些陪葬品都拿上来,那自己欠的钱就都能还上了,还能在赌场里潇洒几把。 李二早都忘了当初大家救济李二的时候,江老爷子出的力那是最多的,李二能去挖恩人的坟,证明人性已经完全泯灭了,实在是不可救药。 李二心里边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跟江小光说了几句节哀,然后一把扑倒在姜老爷的灵柩前,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真,后面的村民看得直愣神,纷纷嘀咕说:这还是那个不要脸的无赖李二吗?怎么着?良心发现了?谁知道呢。 足足用了一整天,村里的人才跟江老爷子告别完毕,可想而知这江老爷子在村里的威望有多么高,按当地的风俗,去世人要在家里停留三天才能下葬。 李二心里边就开骂了:这老不死的死这么晚,还得放三天,你最好往棺材里边儿多放点儿东西,不然老子把你的棺材翻个底儿朝天。 一晃三天过去了,江老爷子也下葬了,葬在了城南的福地。 第一晚,李二没敢去,他生怕哪个对江老爷子敬仰的人去给他守坟。 到了第二天,李二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城南坟地,他一眼就看出哪座是新挖的坟头儿,逛荡了约莫半个小时,确定没有人后,这才从树后拿出来铲子和撬棍,对着姜老爷子的坟就挖了下去。 李二也是第一次干偷坟掘墓这个勾当,心里自然很害怕,但是想起来里面有可能有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赌资,李二是越干越有劲儿,眼睛通红,继续使劲儿挖。 新坟的土松,没多难挖,没一会儿的功夫儿,就露出了棺材。 看到棺材的时候,李二的双眼已经红了,下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整个棺材板儿都露出来了,李二又用撬棍把钉子撬了出来,打开的一瞬间,李二浑身的血都凉了。 下葬之前,他看过姜老爷子的面容,很安详,而现在却是怒目圆睁,而且无论李二怎么闪躲,都好像是那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虽然有些瘆人,但怎么说这姜老爷子已经去世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能怕个死人不成啊? 李二又看了看周围的陪葬品,有金戒指,玉镯子,玛瑙项链是应有尽有,这让李二更加有勇气下手了。 虽说是勇气增加了几分,但毕竟看着还是瘆人呢,李二又想起来平时听到的鬼故事,更感觉后脊那发凉,直冒凉气,好在他随身携带了几根绳子,把江老爷子的手脚捆住后,心安了不少,他又脱下外衣,盖在江老爷子的头上,省得看到那双眼睛,然后转过头看到了那些陪葬品,直接跳进了棺材,紧接着用袋子快速地把那些首饰都装了进去,等完事之后,把盖在江老爷子脸上的衣服拿下来之后,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江老爷刚才那怒目圆睁的双眼变成了同情和失望。 这怎么可能呢?死人的眼神还会有变化。李二吓得是赶紧把棺材盖盖上了,连绑住姜老爷子的绳子都没拿,缓了缓,才慢慢地把坟头土埋上,处理完之后,李二终于坚持不住,一溜烟儿地跑回了破庙,这一晚上都抱着那个袋子,既兴奋又害怕,生怕江老爷子或者江家人找到自己,愣是一宿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才缓缓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他把包袱藏起来后,用仅有的钱去买点儿东西吃,准备晚上去隔壁县城处理这些首饰。 大概十点半左右,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睡着了,他才敢出去,抱着那个包袱赶紧往县城跑。 到了县城,又找了个破棚子睡了一宿,第二天才找到了个店铺,处理了那些首饰。 这家店铺也不干净,平时也做些盗墓贼的生意,所以也没问这是怎么来的,就直接给李二换了钱。 李二刚拿到钱,直接就奔赌坊去了,大概是运气爆棚,居然连赢了不少,这引起了赌坊的注意,负责管理的人出了一些老千,把李二所有的钱都吃了进去,后来,两个大汉直接把李二就扔了出去,就在李二骂了两句,准备走的时候,负责人又出来了,这次也不废话,直接把李二带到了后院。 李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四五个大汉架着,他也没法儿反抗,只能跟着走。 等到了地方,负责人先是把一沓儿东西摔在了李二的脸上:他不想活了,敢拿冥币来骗老子,我告诉你,今天不把钱给老子吐出来,你就别出去了。 李二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一沓东西竟然是一堆冥币。 这怎么可能呢?早晨明明从首饰店里拿到的是现金呢,不可能啊,我带的是钱,一定是你们干的。 小子,可以啊,不吐是吧?哥儿几个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担着。负责人也不再废话,拳头雨点儿般地落在李二的身上,无论他惨叫还是哀求都没用,他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呢,李二在暴打下意识越来越模糊,临死之前,他看到了那个负责人的面容竟然逐渐变成了江大善人的样子。 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瘸子,瘸子姓张,是位走街串巷弹唱的说书人,他说才子佳人的故事很是吸引人,所以很多人都给他口粮,叫他多停留一些时日,让他多说几个故事再走。 他每天从早到走到晚,从街头走到巷尾,各家也都给他一些口粮,让他自己背着回到住处。 他住在一处土地庙附近的小土屋,没想到这瘸子也够倒霉的,他在喝水的时候,失足掉到了旁边数丈身的枯井里。 瘸子虽然没受重伤,但是枯井地处空旷又偏僻,那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在家里边儿忙着过年吃年夜饭,所以没人发现他,也没人来拯救他,他大声呼喊了一整夜,幸好这井底里虽然潮湿,但却不那么冷,还有街坊们送的口粮可以吃,他一直在井待了几天。 这天晌午,有一户人家出嫁,女儿带着丈夫和孩子来回娘家探望丈夫,特地赶来一口活肥猪,恰巧路过此地的时候,拴猪的绳子突然断了,猪疯狂地往井边跑去,扑通一下也掉了进去了,也恰巧了没砸着他。 那家人没办法,只好找来街坊一起用绳索和铁钩下去找猪,这一找,很惊奇井下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就一并把这瘸子给救上来了。 街坊帮忙安顿好了瘸子,并且都说那头猪有灵性,救了瘸子的命,而且大家发现这头猪走起路来有一条腿也不那么得劲,也有点儿瘸,大概是掉下井的时候摔伤的,那户人家也觉得奇怪,便没有杀这头猪,就把它养在门口的临时猪院里。 过了几天,瘸子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仍然是走街串巷谈唱说书,而且每天在路过那户救命猪的人家时,都会到猪圈边跟猪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并喊他恩公,有时候手头宽裕,还不忘给猪扔些吃的,而那头猪确实也很有灵性,每次瘸子走近,它就会趴到篱笆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若是有陌生人来,还会厮叫,因此这家人对猪也格外好。 忽然有一天,土地庙的庙主找到瘸子,说庙旁边的屋子不准他在住了,而且要他尽快离开本地。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古画失窃 瘸子虽然已经有离开的打算,但是他对庙主的话感到很奇怪,一再追问之下,起初庙主不想说,后来被追问的实在没办法,才说是因为他最近夜里经常做梦,梦到土地公说镇上来了邪祟,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想要害人,如果不尽快让邪祟离开,那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庙主起初没往心里去,但是接连几次都是梦到同样的内容,他便留心注意了,可是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平时本地极少有外人逗留,即便是有些走街串巷做生意的也是逗留几日就走了,唯独瘸子这个异乡人在这里生活了数月,但是他与瘸子为邻,倒不认为瘸子是坏人,可土地连番几次托梦,他觉得为了杜绝隐患,还是开口叫瘸子离开为好,何况这瘸子的生意本就是四处为家,没有什么理由在继续逗留。 瘸子听完之后,也没办法,只得应声答应,说这两天赶紧收拾好东西就走人,但是离开之前,要去承蒙照顾的村民家里告辞。 到了第二天,瘸子照旧在平时的时辰出门,当走到一个巷字里时,恰好有一家人的夫妻在屋里吵架,而且越吵越凶,妻子拿着发簪,戳破了丈夫的手掌和脸,丈夫也急了,扯住妻子的头,把头发扯了个乱七八糟,又推搡着轰出门,妻子跌倒在巷子里,引得周围人观望。 一看这么多人看他,女人羞愧不已,一头就碰倒在路边的石墩上,还好碰撞的力气不是特别大,只是额角出了些血,强撑着爬起来大哭,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就过去把女人拉起来,站在一旁的瘸子突然指着那石墩,惊呼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染血的大石墩已经抖动变色,接着在地上翻了几下,竟然变成了一只凶恶的灰狗,并扑向瘸子。 其他人吓得都赶紧躲开了,那灰狗追到瘸子身后,咬住他的外衣不松口,旁人吓得只顾躲避,根本没人过来帮忙。 瘸子没办法,只得把外衣脱掉,并朝巷子里奔跑,灰狗就在后面紧追,这一前一后,大约跑了十数丈远,跑到灵猪的那户人家,猪圈里的猪听到瘸子的声音,立刻趴到篱笆上张望,见到此情景,奋力地撞开篱笆,朝瘸子的方向迎了过去。 瘸子一看,冲猪大喊道:快避开。但是身后的灰狗已经追到,瘸子一条腿本来就不方便,这时候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眼看灰狗就要扑到身上,张口撕咬,想不到那头猪比狗还勇猛,冲到跟前就将灰狗一头顶开,紧接着又扑到灰狗上继续厮打。 众人都看呆住了,瘸子起初也是愣在当场,但是很快看到那灰狗趁猪不备,张口死死的咬住了猪的后腿不放,瘸子趁这个时候站起身,到旁边捡起了一块大石头,朝着灰狗就狠狠地砸了去。 灰狗吃痛,只得松口,一回头又去咬瘸子。 这时候周围的街坊也回过神来了,纷纷拿出武器围拢上来。 灰狗一看众人围了过来,不敢再上前了,低吼了一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冲破人群往江边的地方跑去,而那头猪好像也明白灰狗的动向,立刻是紧随其后,身手敏捷的一点都不像猪,众人也都跟在后边跑。 原本大家都以为灰狗只是想逃跑,但是出乎意料,灰狗竟然跑到了土地庙,庙主正在庙门口打扫,他定睛一看,跑来一条疯狗,疯狗后边那是什么?那是猪吗?后边怎么还有一大群人呢? 正在庙主愣神的时候,灰狗已经越过他,冲进庙堂内,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应该是这灰狗神像和供桌都撞翻了,而猪也紧跟着追了进去,紧接着,整座土地庙莫名其妙地晃动了几下,轰隆震耳欲聋一声,整个庙完全坍塌了下来,而那一狗一猪也被压倒在下面。 街坊都赶来清理瓦砾砖块,但奇怪的是,清理完之后,下面并没有发现猪和狗的尸体,只剩下一尊带血的石墩和破损的土地神像,更奇怪的是,那土地神像的右脚处磕破,上面似乎还沾有红色的血污。 众人街坊无不称奇,便请来道士查看,道士推测说那猪就是土地爷的化身,那次跌落井底时,不得已俯身在猪的体内娶救瘸子,后来又发现邪祟潜伏本地想祸害百姓,于是继续等待邪祟出现,好出手除害。 人们与庙主都觉得道士分析的在理,一边安抚瘸子,一边募资重修土地庙。 在农村有一份备受尊敬的职业,那就是风水先生,取名字,算八字,择墓地,看日子,盖新房,都得找他们算一算,他们是村民的精神寄托。 有一户人家就是专门盖房的,这户人家姓龙。 龙老爹今年六十岁了,为人憨厚耿直,由于耳朵失聪,又有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儿子,所以人叫他龙老爹。 有一天,龙老爹找到村子里一个姓刘的风水先生,进门就客气地说:老先生,我的儿子快成亲了,请你帮忙看一个好日子。 刘先生坐在椅子上,捋着胡须说:哎呀,龙老爹客气啦,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不必多礼。 龙老爹面目十分沧桑,这是他第一次来找风水先生,自然不能失礼,可是他的耳朵聋,听不到刘先生的话,于是怯懦地大声问:刘先生,您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到。 刘先生看龙老爹老实样,不觉得来了几分戏谑之心,大声说:我让你先等等我。 龙老爹这下儿听清楚了,他战战兢兢地站在堂屋内,等着刘先生的答复。 刘先生看了一会黄历书,又算了一下龙老爹儿子的生辰八字,没多久就对着龙老爹说:下月初九是好日子,你们就在那天操办婚事吧。 刘先生说话轻飘飘的,龙老爹哪儿能听得清楚,于是就问:先生,您说什么? 刘先生又想整蛊一下龙老爹,于是嗓门高了许多,说:你还没给看日子的钱呢。 龙老爹听清了之后,赶紧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帕子,一层一层的打开之后,里面只有几张零钱,这些都不够刘先生一壶酒钱,看到姓刘的不满的表情,龙老爹赶紧说:收成不好,一大半儿的钱都筹划成亲了,只剩下这么多钱。 龙老爹把钱放在桌子上,恰好胳膊肘儿碰到了刘先生的紫砂壶,咣当一声,紫砂壶落地是碎裂成片,刘先生那叫一个心疼,这壶可是京城一个官家送的,那可是贵得很。 龙老爹赶紧连连道歉。 看到龙老爹的样子,刘先生大声说:你快回去吧,下月初八是好日子,保证你们家子孙满堂,还能保佑你身体安康。 龙老爹一听,大喜过望,就差给刘先生磕头作揖拜谢了。 此时正值月末,距离娶亲的日子也就十来天了,家里忙得很,破旧的房子里里外外都要重新修整一下,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将在这一段时间内花光用完,可这是喜事,龙老爹开心,心里很欣慰,自己的儿子阿强终于能娶上媳妇了,虽然不是貌美的小姐,但是也是贤惠出名的好姑娘,只要娶上了媳妇,龙老爹可就放心了。 转眼间就来到了初八,这天是艳阳高照,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龙老爹家来了不少吃喜酒的人,等新娘子的花轿被抬进了大门,眼看着婚礼即成,可是忽然间一阵狂风大卷,又是一阵暴雨倾盆而下,怪风掀起了龙老爹家的屋檐,屋檐的一块石瓦正好落地,砸中了阿强的头部,砸了一个血窟窿,当场血流如注,一场暴雨也冲刷了龙老爹所有的农作物。 这场蹊跷的暴风雨似乎专门儿和龙老爹家作对一样,把这喜庆的日子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日子。 龙老爹懵了,这种变故他哪承受得起呀?于是抱着必死无疑的阿强,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肿了,最后倒在床上是奄奄一息,任人叫他,他都不应不理。后来,龙老爹的大门和窗户都紧紧关闭着,宛如铜墙铁壁一样,任何人都打不开,可怜的龙老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却遭遇如此,不仅成不了亲,而且儿子还死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出门,这肯定是活不久。 这件事除了刘先生,没人知道原因,其实刘先生给了龙老爹一个可怕的结婚日子,初八即嫁娶,忌聚众,违者必有血光之灾。 说实话,知道龙老爹的消息后,刘先生的心里也十分害怕,那几日他不仅不帮人算命看日子,还准备去远方游历一番,等过个一年半载,再回到村子,等龙老爹和他的儿子尸骨埋了,怨气散了,估计也就没什么事。 刘先生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他离开了村子,来到了城市,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摆了一个摊子。 刘先生穿着一身道衣,显示出他自己高深莫测的样子,还让别人称呼他为刘神仙。 他会一些空手燃符的小把戏,一身装备也是齐全的很,因此很快就打响了自己的名气,找他算命测字的人也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让他帮忙抓鬼,至于抓鬼,他总是摇头说天机之事不涉足。 刘先生在当地民众心中成了大师,人人都敬重无比,为此,他过得也十分富足。 有一天,一个老者来到了刘神仙的摊子,低着头,佝偻着背,满头白发如霜雪一般,他声音沙哑,眼睛红肿,刘神仙一看,觉得他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老者说:刘神仙,帮我算一下日子,什么时候下葬最好。 刘神仙就问:死者多大年纪,是男是女?死了多久?生辰八字是什么? 老者回答说:是我,我死了快三个月了,这不还没下葬么。 刘先生心里咯噔一下:你这个老头,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者呵呵笑道:我死啦,这是我的鬼魂。 虽说现在是大白天,但是刘先生一下子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龙老爹,他越来越觉得这个老人就是龙老爹,可是再想想看,哪里有什么鬼怪呀,这晴天白日的,再说了,龙老爹一双耳朵聋得很,那打雷的声音才能勉强听到,而这个老人虽然面色苍老,白发苍苍,但是耳聪目明,也许二人长得相似而已。 可是听到老人的问题,刘先生并不想给他看,如此诡异的日子,于是说:今天算不了,我还有事儿,你改天再来。 刘神仙说完之后,就赶紧撤走了。 刘神仙回去以后,晚上时不时的都会做梦,他一会儿梦到村子里的龙老爹抱着自己儿子腐烂的尸体,脸色苍白的望着刘神仙,气若游丝地问:你为什么给我儿子选一个忌日,是你害死他的,你害死他的,我要你偿命。 眼看着龙老爹慢慢地往刘神仙爬过来,可刘神仙却纹丝不能动,他害怕至极,一个冷战,刘神仙醒了,就像是生了异常重病,乏力的连坐都坐不起,可过不了多久,又睡了一会儿,梦到那个算命的老者。 老者抬起头,冰冷冷地催促,赶紧给我看日子,我还没有下葬,身体都快腐烂了,一定要选好日子啊。老者说完,那双眼如死鱼一样盯着他,看得刘神宪浑身起鸡屁疙瘩。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过了半个月,刘神仙实在受不了了,他的精神极差,面如枯槁,一股清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刘神仙再也不想饱受摧残了,他打着旗号去街道,决定去找到那个老者,找出困扰自己的原因。 等到了地方,他看见原来的摊子有一个穿道衣的人在给别人算命,这明显是鸠占鹊巢,刘神仙心里一股无名火儿熊熊燃烧:这是谁?敢用他的摊子,打着他的旗号,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并且长得还和他差不多? 刘先生走了过去,用尽浑身的力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用我的摊子?为什么挂我的名号?你是谁? 假冒刘神仙的人一脸神秘地说:我要你给我算一个下葬的日子,你又不肯,我只好自己来了。 刘神仙死死地盯着他,他仿佛看到了对方佝偻的样子,恍恍惚惚间,还看到抱着尸体的龙老爹,龙老爹突然抬起头,和他对视片刻,缓缓的说道:来背背我的儿子。 刘神仙脚步一晃,吓倒在地,头部正好磕在一块儿尖锐的石头上,血流如注,眼看就要不行了,假刘神仙冷冷的望着抽搐不已的刘神仙,呵呵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呀。 其实龙老爹根本就没有死,关门闭户的那几日,他被门外的一棵柳树精给救了,由于柳树精常年受龙老爹家的香火,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愿意帮助龙老爹报仇,算命的老者就是柳树精,假扮刘先生的也是柳树精,而真正的龙老爹则在村子里面种庄稼,听说他耳朵不知怎么就变得不聋了。 过了几年,龙老爹又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城里有一个亲戚,亲戚叫卢圣贤,原名叫卢富贵,发财以后觉得这名字多少有点俗气,便花重金请人为他改了名字。 卢圣贤发财了之后,喜欢上了收藏古董字画儿,都说金银有价文玩无价,金子银子多少钱,都有行情管控着,但是要说这玉石玛瑙翡翠字画多少钱,那不全凭一张嘴么。 卢圣贤喜欢的古董,那更是价值不菲,所以他花了不少银子,倒是也弄来不少真迹,因此只要有机会,他喜欢就在人前炫耀一番。 有一天,卢胜贤闲得无聊,他见家丁们出去收租,自己反正也没事干,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收租这样的事,卢胜贤已经多年没有亲自去做了,卢圣贤和家丁到了一个村庄,直奔一户叫常老二的家里去,常老二也是爽快人,见人来收租,二话没说,就把该交的租金全都交上了。 卢圣贤也没成想他会如此爽快,便很高兴地坐到床边说:反正已经中午了,我们就在你这儿凑合吃一口吧。 常老二咧了咧嘴,笑了笑,点头答应了,他也不敢得罪卢胜贤,只好让老婆去做饭。 不一会儿,一桌子饭菜就做好了,他们入席喝了两盅酒,刚喝了几杯,常老二的小儿子酒嚷嚷道说:爹,你怎么不喝那瓶好酒呢? 小孩子岁数不大,有什么说什么,哪儿懂得人情世故,这让常老很是尴尬,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陪着笑脸儿对卢圣贤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还放着一瓶女儿红呢,随后常老二就打开身后的箱子,这个时候,一个眼尖的家丁突然说:他柜子里还藏着一轴画呢。 卢胜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就对常老二说:你把那幅画拿来让我欣赏欣赏吧。 常老二没办法,不情愿的就把画儿拿出来,卢圣贤展开画儿一看,是一幅仕女图。 一般的仕女图呢,都是以描绘面部为主,而这幅画儿不同,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走路的背影,这画面形象相当的逼真,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入前面的竹林里边似的。 卢胜贤当即掏出刚收到的租金,说:常兄弟,这钱你拿着,这画可就归我了。 谁成想,常老二婉拒的说:这画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可不敢擅自出售。 卢胜贤一听,脸一沉,心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对我说个不字,于是他冷冷地说:如果我在给你加一点钱呢? 常老二依然摇头说:就是你给我再多的银子,祖上传来的东西我也不能卖。 卢胜贤火了,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冲自己的家丁一挥手,吼道:我们走。 回去的路上,卢胜贤就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将这幅画儿弄到手。 等回到家里,卢圣贤冥思苦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夺画的计策,等第二天一大早,卢圣贤便到了县衙,去状告常老二偷了他家的古董字画。 县官叫袁有德,和卢圣贤的关系非常密切,他听了卢圣贤的状词,立刻命人去拘捕常老二。 等常老二被带来之后,阮有德一拍惊堂木,就令人将常老二摁在地上,一顿毒打,一开始这长老二还咬牙坚持着,可是后来呀,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黑白双蛇 常老二绝望的闭上眼睛,只能承认是自己偷了卢圣贤的画。 阮有德对琴棋书画也有一定的造诣,当他打开画,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其实这幅画的绘画技巧并不出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其中的景色却十分向往,他恨不能走到那少女面前,看一看她的表情,甚至还想要陪她走进前面的竹林。 阮有德看入神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他对卢胜贤说:你先回去,我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幅画。 卢圣贤虽然不情愿,心说:我这白忙活一场呗,可那也没招,他只能悻悻地回家了。 几天之后,阮有德不好意思地对卢胜贤说:非常抱歉,那幅画昨晚被盗贼偷走了。 卢胜贤虽然不信,但是也无可奈何,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嘴的鸭子飞你这来了。 卢圣贤得不到画,只能郁闷地回家,过了不久,画的真正主人常老二死在了狱中。 原来阮有德因为常老二不服气,说出狱以后要去告状,为了杜绝后患,阮有德便对常老二下了毒手,可一个月以后,阮有德也突然死了,经过验尸之后,说他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死,不过他的面部表情却如平常一般,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恐怖之色。 这案子没有一点线索了,最终只能认为是无头公案而被搁置起来。 一晃过了半年,卢圣贤的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卢胜贤是万分欣喜,为他取名叫卢凤鸣,后来卢圣贤花了钱买了个官当,因为卢圣贤不学无术,好附庸风雅,不理政务,老百姓都是怨声载道。 这一天,有兄弟二人因为宅地闹到了衙门,打起了官司,兄弟二人都想打赢这场官司,老大脑瓜儿灵活,心想要打烊这官司,只好贿赂了,于是当晚就去给卢圣贤送了好多钱,卢胜贤也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心想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官司应该断给老大,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少女敲门而入。 卢胜贤见这少女是美若天仙,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地问:不知小姐有何贵干? 少女嫣然一笑,说:我知道大人对字画情有独钟,特来送一幅仕女图,请大人笑纳,至于那场官司,还请多多关照,我是来替我二哥孝敬大人的,卢胜贤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画,伸出手就去拉少女。 少女笑道:等这事成之后,我再报答大人不迟。 卢圣贤一愣神儿的功夫,少女已经飘然而去,只剩下一幅画。 卢圣贤打量起这幅画,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幅画他认识,就是常老二家祖传的那幅仕女图。 卢胜贤心中纳闷:那老二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幅画儿呢?他想问问那少女画从哪儿来的,可是哪儿还瞧得见少女的身影呢? 第二天不用问,卢胜贤果断的判定老二胜诉,等结案之后,卢胜贤将老二喊到一边,悄声问他那幅仕女图是从何而来。 这一问把老二问蒙了,老二迷惑不解地说:什么侍女图,我不知道啊。 卢圣贤看老二的表情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他便摆摆手,一头雾水地回到了家里,又拿出那幅侍女图,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他展开画卷,不由得大吃一惊,昨晚那副侍女途中的少女背向着他朝竹林走去,可是这时少女却已经转过身来,还冲他笑盈盈的,而且最令她恐怖的是,这个少女不是别人,就是昨晚给自己送画的那个人。 只听少女笑着说:卢大人喜欢我吗? 卢圣贤赶忙说道:喜欢喜欢。 少女说: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我,万一有一天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我就要到竹林里边儿去了,总而言之,你只要见不到我,那你的死期可就要到了。 不等他回答,少女已经回过头去,依然是背对着他。 从此以后,卢圣贤便将画话当成了心爱至宝,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每隔几天他都要拿出来看上一眼,这才算放心。 这一天,卢圣贤在办案子,他猛然想起藏侍女图的柜子门没有关上,他赶忙回家,一进门,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儿子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卢胜贤见状,大喝道:你在干什么? 儿子听见问话,吓得一激灵,脸色也变成了死灰。 卢胜贤赶紧上前一步,打开那幅画,只见那画面上是一片空白,卢圣贤此刻只觉得是天旋地转,儿子也吓坏了,他不敢隐瞒,老实说道:我对这画感到好奇,就拿出来看了看,谁知画中那位美女竟然对着我哭了起来,我想安慰她,就伸手为她擦眼泪,可是这画面越擦越模糊,我知道父亲喜爱此画儿,忙用布去擦,我以为这样就能恢复原状,可是这画面却渐渐的消失了。 卢胜贤是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了儿子的心窝上,吼道:你要害死我了,你知道吗?说完就晕了过去。 卢圣贤生命垂危之际,命人将那幅画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这时,他惊恐地看到,上面不再是一片空白,取而代之的是常老二阴森的脸。 常老二哈哈大笑:当年阮有德因为在画上看到了我而被吓死,这一次就轮到你了。 卢圣贤急促地说:常老二,常老二。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爹,我是你儿子啊。 卢胜贤定睛一看,只见儿子的面容竟然变得和常老二是一模一样,长叹一声:报应啊。说完便气绝身亡了,卢圣贤死后,又过了片刻,那幅仕女图也变成了粉末随风消散,随即化作了一条大蛇。 卢圣贤的家里从此便闹了蛇灾,家的人被吓得半死,赶紧去找高人来驱蛇。 有一位叫张奇的赤脚医生,非常擅长驱蛇,此人医术高明古道热肠,他家祖传下来一本装蛇咒,驱蛇咒是用梵文书写的,经过草药水的泡制,已经是旧的发黄了,每到月黑风高之夜,张奇便会用特殊配方的药水擦拭全身,然后换上一袭黑袍,戴上蛇皮面罩,腰系酒葫芦,手持长笛,来到山上,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朝西方摊开驱蛇咒,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的工夫,山林里边大大小小的蛇,听从咒术的召唤,就会争先恐后的赶来,将张奇团团围住。 这时张奇会合上驱蛇咒,双手横拿长笛,缓缓吹奏苍凉凄黄的古曲,齐声如诉如泣,周围的群蛇便会如痴如醉的狂舞,这个时候,张奇便会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取出一把尖细锋利的小刀,挑选出三条最为粗大肥美的蛇剥皮,取出鲜美白细的肉,掏出暗绿色的蛇胆,喝着自酿的山酒,吞服下两粒,余下一粒带回家,令年他刚满五岁的儿子张宗吞服,而新鲜的蛇血拿来涂抹酒葫芦,放在一个阴凉处,风干的蛇肉则是交给妻子打理,清炖或红烧,全凭个人喜好,这个美满幸福的三家之口,便美美地享用一顿蛇肉大餐。 有人问张奇:你既然会驱蛇术,为何不多捉些蛇?还可以卖给饭庄酒肆,换取些钱用。 张奇正色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家先祖曾在菩提山脚下为一位丐帮长老治疗蛇毒伤,那长老身无别物,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便破例将这秘术传给我家祖先,我们家的祖训上说杀蛇只能饥食果腹,切不可贪得无厌,否则必遭天谴。 张奇的独生子张宗自幼受其父言传身教,长大后学得一身妙手回春的蛇医本事,并且聪慧绝伦,是远近闻名的小才子。 这位小才子张宗与菩提山脚下一位姓胡的铁匠的女儿胡彩蝶两情相悦,他金榜题名做了朝廷命官以后,便将胡彩蝶一家人以及自己的父母接到任职所在地,并且迎娶了胡彩碟。 从童年开始,张宗便被一个无比怪异的梦纠缠着,与其说这个梦怪异,不如用诡异来说更为准确,在梦中,他赤身裸体和一黑一白两条巨蛇在嬉戏打闹,时而还钻进那黑蛇的肚子里边,轻轻拍打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而那石碑上刻满了梵文,时而还钻进白蛇的肚子里边儿,玩弄一个巨大的玉珠,那玉珠光芒耀眼,散发着郁郁芬芳。 张宗无数次从梦里醒来,只觉得是血脉通畅,浑身舒坦,他大惑不解,把这个梦告诉了彩蝶,彩蝶就笑着说:你呀,跟你爹一样,和蛇打了一辈子交道,都快成蛇仙了。 张宗被朝廷任命,为官期间,因为爱民如子,嫉恶如仇,两袖清风,深得老百姓的爱护拥戴,然而张宗由于不按官场规则,屡受同僚排挤打压,张宗屡受同僚排挤打压,最后厌倦了官场的明争暗斗,回到家乡在菩提山上就过起了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胡彩蝶自幼信佛,在她的影响下,张宗也渐渐对佛学禅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陪夫人前往菩提寺烧香拜佛,可惜好景不长,张宗辞官回乡后的第五年,彩蝶因病去世了,张宗悲痛欲绝,安葬了夫人之后,不顾家人竭力反对,在菩提寺削发为僧,法名肃静,从此是一心向佛。 若干年后菩提寺中德高望重的德昭大师圆记归天前,他命肃静接替自己的方丈之位,并一再嘱咐他重修破旧的菩提寺,做了方丈之后的肃静,牢记德昭大师的遗命,四处募集善款,三年之后,菩提寺重建工程顺利展开。 当重建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善款耗尽,工程被迫中断,一筹莫展的肃静在深思熟虑之后,带着几名小沙弥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前往自己曾就任的地方筹集善款,得到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返回菩提寺途中,肃静一行人来到一个小树林里歇息,突然间,一名小沙弥哆嗦地指着前面对面的小山坡,惊声喊道:好大的蛇,你们快看。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黑一白两条巨蛇正纠缠在一起,蛇身足有水桶般那么粗,黑蛇乌黑发亮,犹如一条乌龙,白蛇雪白晶莹,仿佛一条玉带,两条蛇拼尽全力,斗得血肉模糊,难分难解。 小沙弥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肃静,镇定自若,他仔细端详着这两条巨蛇,他们不就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那两条巨蛇吗? 一场恶战结束,两条蛇都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肃静走上前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他用自幼掌握的蛇语,对两条大蛇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蛇缓缓抬起头,哇的一声,吐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玉珠,玉珠光芒耀眼,照的肃静一阵眩晕,旁边的黑蛇也吐出一块儿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上还刻满了梵文。 白蛇艰难的说道:我和它都是在此修行百年的灵蛇,他腹中的石碑上刻着我们灵蛇得道成仙的天书,天书上说修炼千年便可成仙,但是如果得到我腹中这颗灵珠,只需要修行百年便可大功告成。 肃静念了两声弥陀佛,长叹道:两位此番以命相搏,原来都是为了对方腹中的灵物。 黑蛇气若游丝地说:如今我们气数已尽,大师与我们也算是有缘,等我死后,天书就送于大师你了。 白蛇一听,急了:大师我不仅把我肚子里的灵珠给你,我的肉你也可以拿去泡酒。 黑蛇本来已经咽气了,他一听这个,气得又醒过来了:大师,我的骨头你可以拿去做成法器,我的蛇皮,话还没说完,黑蛇就死了,白蛇一翻身,也死了。 两条大蛇相继而亡,肃静大师无奈地摇摇头,照他们说的,将蛇皮剥下来泡酒,把蛇肉烘烤制成两箱大药丸,至于那巨大而沉重的蛇骨和石碑,则在当地雇佣力夫,日夜兼程运回菩提寺。 菩提寺重建工程再度展开,肃静在寺内是设了一间药房,专为善男信女治病疗伤,解决一些疑难杂症,不孕不育之类的问题特别灵,他把刻有梵文的天书和石碑供奉于大殿之内。 有一天,一位慕名前来的驼背老人在石碑前磕了八个头,上了三柱香,起身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背上天生的大驼包竟然不翼而飞,后来,肃静请匠人在菩提山顶峰立了一根大铁柱,将光芒璀璨的灵珠放置其上,到了晚上,灵珠光芒四射照耀数里,菩提寺也一直佛光普照,香火鼎盛。 第三百三十章 张力遇僵 今天的故事是我的一个朋友讲给我听的,那是一个天气炎热的酷夏,夜里边辗转难眠,我和朋友在树下乘凉,他无意间就想起上学时寝室的几个哥们。 那时是十点半熄灯,都是精力充沛的大小伙子,谁也睡不着,荤素话题讲了一大圈,最终难免就会落到这个鬼故事上,其实未必都是真事,几个人也未必都是胆子真大,只是这鬼故事对泡妞很有用,赶上晚自习上课,给女同学讲上一两个,女孩子那不吓得叫呼一声,又香又软的靠过来么,因此大家都对讲鬼故事乐此不疲。 其中茂哥讲过一件这么个事儿,我觉得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他说他小时候儿丢过魂,七岁八岁讨狗嫌,小的时候,茂哥大概也是个难管的,稍不注意就溜出去上树下河,等傍晚回家了,浑身脏泥跟猴子一样,气得他妈妈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完整的童年,倒是他的奶奶很疼他,一般都是隔辈疼,就拦着他妈不让打,说小男孩皮点儿好,你打他干什么呀? 老太太嘴上这么说,但是年轻的时候打他儿子那一点儿也没手软。 有一次,茂哥跑出去疯玩了一整天,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蔫头耷拉脑的回了家,谁叫他也不搭理,到家了也不吃饭,就愣愣地退对着墙发呆,他妈刚要骂他,这时候他奶奶这脸色儿却变了,捏了捏茂哥的耳朵,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奇地说道:这咋丢魂儿了? 小孩痴痴傻傻,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扶到炕边儿上,身子一摘歪,躺下就睡了,不管怎么叫,也不吱声叫不醒了。 好在茂哥的奶奶略懂一些阴阳术,是村里边的神婆,别人家遇到什么这个乱七八糟的事儿还要慌上一阵儿,茂哥遇上了他奶奶,一分钟也没耽误,让他妈别瞎哭哭啼啼的了,去赶紧找件孩子的毛衣来。 等毛衣找来了,他奶奶把毛衣拆出一长段,毛线一头缠在自己的食指上,另一头剩下半米来长,垂在地面上,把毛衣就攥在手里边儿奶奶就顺着村中小路去给孙子叫魂儿去了。 垂下来的线头无风自动,就像那个一条小蛇仰起头来,指向了村后的方向。 奶奶一路叫着茂哥的小名儿,一路跟着线头走到了村后的坟圈里边一处快要平掉的坟包前,那线头垂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奶奶看那坟包,叹了口气,连声喊着:茂儿回家啦,茂儿回家啦,可是一点动静没有,奶奶就收起了线头儿,围着这坟包是左三圈儿,右三圈儿,然后闭上眼睛捣鼓了一阵儿,一睁眼,眼前的这景色可就变成了一座黄土院,里边两间小房倒不怎么出色,只是院子里边儿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怪模怪样的排成了两排,手里还举着一丈棍棒,互相推搡着,嘴里边儿唧唧歪歪,乌烟瘴气的一团乱。 奶奶顺着七拐八拐的两排当中往前看,屋檐下面摆着一张黑木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老头儿,长得那是尖嘴猴三偏偏头上还顶着一顶乌纱帽,故意摇晃着脑袋,可能是怕人家看不见他那吃得白白胖胖的肥头大耳。 老头儿用力咳嗽了几声,意思是安静安静,可是,仍然吵闹一片,他急得直拍了拍桌子,这院子里边儿这才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挺胸凸肚,只是张头熟目的,不觉得排场,只觉得有点儿滑稽。 奶奶方才看见小老头身旁站了个小孩,手里边拿着一方木盒,小孩儿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小孙子。 奶奶冲到老头面前打了个招呼,对着小孙子招了招手:嘿,你这小孩儿忒淘气了,赶快跟奶奶回家。 想不到老头嘿嘿一笑,还没说话,孙子却撅起了小嘴:你是哪儿来的老太太,乱喊人,我可不认得你。 奶奶知道这是小孙子的魂魄,喝了迷魂汤不认人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就问,你既然不是我孙子,那你是谁呢? 茂哥得意的,举起胸前的木盒子说:我可是大官,这是县老爷的官印,我就是捧官印的大官,将来县老爷升官,这印就是我的了。 这话把奶奶是气得哭笑不得,看那尖嘴儿猴腮儿的老头儿摇头晃脑的,很是受用的模样儿,奶奶顺势冲着这老头儿就作了个揖:哎呀,原来是县老爷呀,失敬失敬,我这小孙子不懂事,您老收了迷魂术,让这孩子跟我回家吧,回去以后呢,我定会给你奉上元宝作为谢礼。 可是这老头儿还没耍够官威,连连摇头,尖声怒道:你这无知的妇人,见了本官,居然还不下跪,你这小孙子得本官赏识,是天大的运气,岂能再随你回去做那无知的凡人? 奶奶见老头儿不肯放人,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县太爷您怎么才能肯放人呢? 老头儿眼睛滴溜溜一转:你可知本官来历呀?本官乃是东汉曹丞相后人,有官运抚命,可惜死后葬在你们这小山沟沟里,被后人遗忘,你莫看我府衙低小,你若答应供我一块牌位,让我得以招兵买马,不但今日放了你小孙子的生魂,将来还要许你家子孙官运恒通。 奶奶听了,实在忍不住,扑哧儿笑出声来:原来是曹爷,你的风趣不减当年,你可认识我呀?我是张家小丫呀。 老头儿这个时候脸上是黑一阵,绿一阵,他还强撑着官威否认,不料茂哥一句话,让他彻底是没了架子。 茂哥的奶奶故意叹着气说:哎,曹爷爷呀,你家子孙早就离了村去了别处,如今村里边儿整修坟地,无主的坟头儿都要平掉,那你这黄泥院子虽然小,可仍是个容身之处,若是平了,您老连这道场也没有啦,今日你让我孙子跟我回家,我便替你通知你家孙子来给你填土立碑、 老头儿也忘了自己头上戴着乌纱帽,慌忙地站起来,气里呼噜的,凳子都碰倒了,冲着奶奶一拱手,从茂哥身上就召回一道黑气,茂哥就忽然认得人了,嘴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里捧着的盒子也滚落在地,里面咕噜出来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砰的一声,化作尘土,满院子的衙役,哇的一声,四下散去。 奶奶出了曹老头的迷魂阵,捏着茂哥的小毛衣就回了家,茂哥魂魄归位,第二天醒来之后又是活蹦乱跳的,倒是曹老头迷魂阵的故事传了出去,原来这曹老头是几十年前过世的人,活着的时候他非说自己是曹公的后人,说自己注定要当大官,可惜这辈子连个村长也没当上,要死的时候还拖了三天三夜不闭眼,他的儿子没办法,用纸糊了一顶官帽,又用萝卜刻了一块儿官印,塞在他手里边,他这才闭上了眼睛,咽了气。 曹老头这个官迷,死后也幻想起自己当了官,前些年大概是村里边儿老一辈人都还记得他,他安分得很,如今大概人们慢慢儿的也都把他淡忘了,他摆上了官威,弄了一众的蛤蟆鸟雀,当衙役要糊弄村里人敬些香烛,想不到遇上了张家小丫头,还记得她一场大戏被拆穿是灰溜溜地交出茂哥的魂魄,如今村里人都知道这曹老头闹县太爷的排场,他这一招也不管用了。 人的一生终归尘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要沉浸在欲望中挣扎而精神迷茫。 茂哥讲完这个故事,随口又给我讲了一个他奶奶给他讲的故事。 在万历年间,浙江石门县有一个叫张力的中年人,在县衙里边做小吏,有一天他下乡催缴粮食,白天赶了一天的路,直到晚上也没能找到一家打间住宿的客栈,眼看着天色渐暗,好不容易远远看见一个村庄,他心中大喜,准备找护人间儿借宿一晚。 没想到进村一看,前面十几家茅草屋却是黑灯瞎火,看上去似乎并无人烟,只有村后一间房屋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丝微光,于是他就向着有光线的地方蹒跚而行,好不容易摸黑儿走到跟前,发现这是一间茅舍,只见房门虚掩,门外围着破败的栅栏。 张力不再多想,隔着栅栏门就向内大喊道:有人吗?我是县衙里的张力,因为耽误了时间,晚上无落脚处,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 等他说完半晌,屋内却并无人答应,张力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于是便走进门前,向屋内看去,只见屋子里边遍地铺着厚厚的稻草。 壁上立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光照持续,灯下的草中还睡着一个干枯干枯的人。 此人面长五寸,面孔就像用指挥糊上的一样,表情麻木,嘴里边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张力一看,这才有些明白,可能是这家的主人可能是得了重病,起不来了、 可抬头看去,天上是乌云碧月,周围又人烟稀少,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其他地方,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呼叫,可是如此接连叫了好几遍,只听屋内的主人用虚弱的声音低声说道:你自己推门进来就是。 张力听他答应,心中大喜,于是便一言推门而入,待他进门一看,这户人家除了稻草之外,家徒四壁,穷得连张床铺都没有,唯一的一盏油灯也即将是油尽灯枯。 于是这张力就问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有气无力地告诉他,说他全家都染上瘟疫而亡,只剩下他一个人,现在也染上了瘟疫。 主人的言语之间甚是凄凉。 瘟疫四处流行,周围十里八乡都有所见闻,张力这种情况也见多了,也不以为意,但是环顾这一圈,这家一贫如洗,连口水都喝不上,自己跑了半宿,滴水未进,饥寒交迫,这该如何是好,于是他就问主人周围附近可有卖吃的地方。 主人告诉他,就在村前的不远处,但是张力赶了一天的路,脚酸腿疼无比,实在不愿再走了,又怕天黑迷路回不来,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找不着,于是就问主人能不能起来。 主人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儿,早已经奄奄一息,张力不得已对他说:这样吧,你帮我买来些酒,我不让你白白跑路,我给你酬劳,如何呀? 主人寻思半天,勉强还是答应了,费了很大的劲,喘了半天功夫,才站起身子,拿着钱踉踉跄跄的出了门儿。 主人刚刚出门儿,油灯的油可就烧完了,只见灯光是越来越暗,终于完全熄灭了。 张力寻思等他回来时甚早,自己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疲乏,不如小睡一会儿,好养足精神,一觉醒来,酒食正好也买回来了,可以大吃一顿,于是他便和衣而卧,在稻草中睡下了。 没想到,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听见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站起来一样。 张力心中大为惊疑,他马上翻身坐起,但此时油灯已灭,伸手可不见五指,睁着眼看去也是一片漆黑,于是他随即拿出携带的打火石,只听啪的一声,一道火光闪烁。 就在闪烁的一瞬间,他看见屋角有一个蒙头散发之人,以强而立,却又不发遗言。 张力一见,顿感头发倒立,当即硬着头皮喝问,谁呀,谁在那儿?连问好几遍,都是无人应答。 屋子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张力大惊失色,他越发用力击打伙食,想看个清楚结果,他看见此人肌肤蜡黄,全身枯竭,面色灰暗,双目紧闭,七窍之中还有淡淡的血迹,就如同僵尸一样,而且他每击打一次,就发现僵尸那张恐怖之极的脸似乎离自己又近了一步,直吓得他魂飞魄散,此时他想跑出门去,可是又怕动静太大,激怒了僵尸,只好坐在地下,用双手撑着,向门口悄悄地挪过去,没想到他挪一步,僵尸也跟着挪一步。 张力胆子再大,此时也是魂不附体,肝胆欲裂,好不容易挪到门口,立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下子冲了出去,翻身起身狂奔起来,回头一看,那僵尸似乎也跟着自己出了房门,紧追不舍的直扑而来。 张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顺着前面的小路就一路狂奔,一直跑出一里多路,他看见旁边有一小店,人影绰绰,灯火通明,他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一头就扎了进去,大喊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而那僵尸跟着在门外也倒在了地上。 酒家一见此景,大为惊惧,于是赶紧温了一壶姜汤给他灌下,这张力才慢慢苏醒过来。 他告诉酒家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后来他听酒家一说,这才知道整个村子都已经染上瘟疫了,十室九空,死人甚多,追他的僵尸就是那屋主人的妻子,因为刚死还没来得及入殓,可能刚才感觉到人的阳气而走破诈尸,所以才会追人。 天亮之后,大家一起寻找那户人家的主人,发现他已经倒在一座小桥旁边,手中还拿着打酒钱。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李柱中蛊 最近我发现自己都迷上民间故事了,而这罪魁祸首就是我们村里的张老三。 张老三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显老,而且硬朗得很,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拄着拐杖到处走动,尤其喜欢往田地里边溜达。 张老三有一点最让我喜欢,那就是他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而他经常提起的也是他常引以为傲的便是他年轻时候打鬼的那件事。 张老三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想要听他讲故事,必须得有酒有肉有菜才行,否则撬不开他的嘴。 听故事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事,为了能听到张三打鬼的趣事,我和发小把他老爹的酒偷了半葫芦,我给他从家抓了两只鸡给他,又在地里偷了一些花生,算是准备齐全了,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张老三经常去的田地里被我们遇到了,张老三很显然对我们能拿出这些酒菜感到非常惊讶,但是几口酒下去之后,便兴奋起来,听了我们的诉求之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寻了棵大树,让我们给他搬了块石头当凳子,这才开始说起他辉煌的往事。 张老三祖上还算是个大户人家,最大的官位曾入列过朝廷,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到张老三这个时代就破败不堪了,勉强只能填饱肚子,在张老三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年迈,就把人家打更的差事交给了他,靠着每月领的工钱养活着家人,打鬼的事情也发生在这段时间里。 打更都是在晚上,张三那时候年轻力胜,正是青年时期,因此在黑咕隆咚的夜晚独自一人,他也不害怕,有一天夜里,因为阴天的缘故,天黑的比较早,天刚蒙蒙黑,家家户户就都亮起了灯火,张老三准备好行囊出门打更。 张老三打更时必须经过一个乱坟岗,因为在村口边沿很少有人去,但是张老三必须是全村的转悠,他无法躲过,到了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张老三转了几遍,正想休息一会,他忽然看到,有两个官差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你搀着我,我搀着你,朝他走了过来。 那时候正是混乱的时候,很多官差都领不到饷银,就胡乱抓些人,给安个罪名,然后让家里人出钱赎人,这样就能赚些钱,那年代他们要给人找个罪名,什么样的都有,穿上那身衣服,想罚谁罚。 张老三一看这个,他赶紧远远儿地躲开了,生怕自己被抓住。 张老三赶紧躲了,他看了看前边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闪身便躲了进去,等那官差走过了,张老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躲进了乱坟岗里边,等看清之后,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说到这,张老三喝了一口小酒,明显看他额头上出了些汗,看样子当时的确吓得不轻,一个人大半夜的在乱坟岗里边,就是真的不怕,那也渗得慌。 我发小给张老三倒了杯酒,追问道:然后呢?鬼出来了没有? 张老三端起酒杯,喝了杯酒,继续说道:当时我吓得腿软,这才想起父亲的话,他怕了就喝口酒,酒这东西能壮胆。 张老三便赶紧打开自己携带的酒葫芦,那是怕晚上冷,专门用来暖身子用的,平时张老三可是舍不得喝,一口烈酒下去,顿时觉得一把烈火在肚里边儿燃烧,又灌了几口酒,这才有了胆气,便起身要走出去,可是走了几步,忽然看到面前有光亮,光亮出好像还有个人。 张老三心里暗喜,心说有人作伴,自然好了,等他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老头儿在烤火。 张老三半醉半醒的,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不管是人是鬼,陪着就好,大大咧咧地坐那老头儿身边,便客气的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不去睡觉啊?这深更半夜的,在这烤什么火呀? 老头儿有点儿消瘦,面色很苍白,而且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穿了一件古铜色的褂子,那时候的褂子,绣花长袍,还戴着灰色的帽子,看起来像是个财主大户。 老头看了一眼张老三:你不去打更,你在这儿干啥? 张老三把打更的棍子往地上一插,嘿嘿一笑:这不是碰上官差了吗,就到这躲躲,我这儿有酒,你喝不喝? 老头嗯了一声,然后呵呵笑道:快,快拿来。 老头夺过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递给了张老三。 张老三接过来晃了晃,发现不多了,他往地上随手一扔:老头你在这儿干嘛呢?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去? 老头依旧呵呵笑道:我呀,在找替身呢。 找替身?你是鬼啊,你找谁当替身呀?张老三觉得好笑。 老头还是笑道:我找的那个人,是个养猪的老头,今晚他就要死了,我等会就去找他去。 你说什么?你敢咒我老爷死?张三这一听,顿时火了,村里养猪的只有自己家一家,那养猪的老头不就是自己的亲老爹么。 张三更怒了,站起身就把那老头按在地上,怒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打死你? 那老头儿又倔强地说了一遍,张老三拳脚相加,手脚并用一顿猛揍,直打的那老头头破血流,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被打晕了。 打了老头之后,张老三活动了活动,这个酒也醒了,心说坏了,这万一要把这老头给打死了,那不就糟了,于是便一溜烟跑回了家。 回到家时,准备闷头大睡,可是也睡不踏实,依恋几天都睡不踏实,有一点儿动静,都以为是官差来抓人了,可是官差也一直没来抓人,反而发现这母亲是格外的高兴,一问才知道,原来张老三的老爹那天晚上眼看着就要断气了,忽然又醒了过来,而且还精神了很多。 张老三这才知道,原来那家伙是真鬼,于是他就问自己老妈:有一个叫唐旭的,你知道是谁吗? 老妈的话让张老三是冷汗直流:唐旭啊,早死了十年了,你问他干嘛呀? 张老三吓得把前两日的事情就给说了一遍,老妈也不相信,叫上了几个人一起去那天的那地方看看,去了才发现果然是乱坟岗,而且地上还有张老三丢的酒葫芦,打更的工具都还在呢,可奇怪的是,地上有打架的痕迹,再看旁边的墓碑,正是唐旭的墓,众人这才相信了张老三的话。 从此以后,张老三打鬼的事情就传开了,不过到底有没有真打假打,那只有张老三自己知道,后来唐家挪祖坟,据说挖开唐旭的墓时,发现里面的尸骨竟然全部都给折断了,就像是被人打过似的。 张老三说到这,竟然呼呼睡着了。 我发小见张老三睡着了,便一时兴起给我讲了一个他听到关于养鬼术的故事。 养鬼术是东南亚一门厉害的巫术,比苗疆的蛊毒还要厉害,养鬼的邪术也是东南亚万罗门宗的一门独门秘术。 李柱是一个公司的采购员,有一次他奉命去东南亚某地方采购一批东西,这一去就是两个礼拜,等他忙完手中的工作之后,竟然还剩下一个礼拜时间,这下好了,他早就听闻这东南亚的宾馆服务极为一流。 李柱本就生性好色,平日里就喜欢对着电脑看影片,嘿嘿哈哈的,这下有时间出来享受了,自然不能错过,况且这费用还可以报销,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晚上,李柱在宾馆里看着窗外霓虹灯彩灯,心里边儿不由得是想入非非,他打电话给一个供应商,含蓄地说了几句,那供应商立刻就明白了,立刻邀请他去潇洒快活,到了地方之后,是一家古香古色的酒楼,里面的人穿得都像中国古代的服饰,让人心动的是这里的姑娘都是大家闺秀的打扮,开腿旗袍胭脂粉黛,那个爽法是没的说了。 李柱一下子在这里沉浸了三天,还是意犹未尽,最后被人家给赶了出来,当初那个供应商也只是告诉他只能玩一宿,却没说原因,可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前凸后翘,貌美如花,夜夜笙歌,犹如做了皇帝一般,那感觉简直用言语无法形容。 那两天晚上让李柱终身难忘,可是最后被赶出来了,更气人的是李柱拿着一沓钞票丢在他们服务台上,人家看都不看,直接抬起他给扔了出去。 李柱气不过,可这事也没办法投诉,总不能打电话报警吧,那警察来了说,该怎么说呢,说人家不让自己玩乐?那警察不把自己抓进去才怪呢,就这样,李柱气恼的度过了剩下的最后一天,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回到公司之后,一个礼拜过去了,李柱身上忽然起了一些斑纹,这个斑纹跟老年斑差不多,刚开始李柱还以为自己身体上本来就有胎记,而自己不知道,可是这种斑越来越多,跟白癜风一样,这下可把李柱吓坏了,他赶紧去医院检查,又验血又验尿,又拍了片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医生只是说是普通的皮肤病,拿点儿药吃吃就行了。 药是吃了三天,可身上的斑不但没有下去多少,反而更多了,眼看着自己就快成斑马了,这可把李柱急得是哇哇叫,他已经没心情上班了,也没法上班了,开始东奔西走的治病,各大医院都看了,就连有些名望的老教授也看了,但是都找不到原因,可是斑纹依旧是疯长,让李柱都不敢穿短袖了。 这天,他拜访了一个老教授,这位老教授说了句话,差点儿把他的魂儿给吓出来。 老教授说:小伙子,你这不是病啊,你还是活人么。 李柱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是活人呢?我这不这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这老教授又说:实不相瞒,你这明明是尸斑呐,只有尸体才会有尸斑,你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有尸斑呢? 李柱这个时候才知道身上这种东西竟然是尸斑,他这一下可蒙圈了,尸斑他也知道,那是死人身上才会长出尸斑,而且尸斑之后,尸体就开始腐烂了,可是自己这大活人,怎么就有尸斑了呢? 李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苦苦哀求老教授:你救我一命吧,这该怎么治啊。 老教授又说:这种病我也是闻所未闻,我也是当年小时候听老人聊起过才知道的,小伙子,这个怕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需要采用一些土文化来解决,我也只是尝试尝试帮你,至于管不管用,那我也不知道。 李柱一听,简直有了叫爹的冲动,他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老教授啊,只要你能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定有厚报。 老教授摆摆手:哎,这事出必有因,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只是给你建议一下,苗疆培养蛊虫,我猜你这个有可能是被人下了降头。 李柱闻言大怒:这是谁和自己过不去,整自己呢?竟然用这么狠毒的办法。 既然有了教授的建议,李柱也放弃治疗,专门来到苗疆询问有本事的苗巫。 这天,他在河边碰上了一个身着苗服的老人家,便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想要讨教,谁料那老人家一下蹦起来,躲的远远的,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李柱也没听懂说的什么,还以为自己不礼貌,他便一下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这个时候就是让他叫亲爹亲爷,他也敢叫。 那个老人见李柱这般模样儿,用很瘪嘴的汉语说道:你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为何不去好好享受?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李柱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吓得快丢了魂儿,赶紧追问道:老人家,为什么呀?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只有三个月的寿命呢? 老人解释道:你中了活死人之毒,这是我们苗江最厉害的蛊毒,一旦中了,没有办法解救你了,你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别浪费什么时间了,赶紧回去准备后事吧,好吃好喝的待自己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黑蛇告状 李柱不解的问道:我明明没干什么坏事,怎么就会中了蛊毒呢? 老人又说:这蛊毒本是苗疆女子的护身符,他们生下来就会被人下咒,防止女子在结婚之前破身,等女子结婚的时候,家里的老人才会将这种毒咒解除,因为这咒关乎一个女子的名誉,所以一旦中了这毒咒,除非下咒的人解除,要不然就会生出尸斑,从你的内脏肝腑腐烂,到尸斑遍布全身的时候,也就是你生命结束的时候。 李柱这下听明白了,想到自己在东南亚的经历,猜测自己在东南亚和和苗疆女子有染,不过这也太离谱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咒呢?于是他老实的说:我只跟一个女孩子上过床而已,不能这么倒霉吧。 老人解释道:每个女孩子身上的咒都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诅咒也叫鬼咒,知道鬼咒的人都能看出这女子养着鬼,千万是不能碰她的,如果这个女子同意的话,倒是还可以破解,但是她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可就惨了,下场只有一种,你明白吧? 李柱哭了,自己当初在东南亚逍遥快活,一时贪心却要了自己的命,他无奈地走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柱果然死了,浑身腐烂不堪,谁也查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发小的故事刚讲完,张老三也睡醒了,见我们兴致不减,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话说在古代,有一户姓马的人家,这马家可是家大业大,马家少主马无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年仅十七八岁,这孩子就撑起了整个马家的生意,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这样一户人家要是娶媳妇,那肯定得讲究这门当户才对,可是马无为的妻子偏偏是个乡下农户的丫头,而且长得相貌平平不说,大字还不识几个。 这家世悬殊,相差如此深远,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人们饭后闲谈之间也有猜测,只是万万没想到具体情况。 马无为从小身体虚弱多病,一直靠汤药来维持生活,有一天,马无为带着一众随从去外乡谈生意,回来的时候是突然遇到一场暴雨,在暴雨之中,马无为和随从走散了。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淋透,马无为跌跌撞撞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不知道走了多远,他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马无为的身子是越来越冷,不由得打着寒颤,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等马无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席之上。 这草席虽然很厚,但是还是不能和自家柔软的床铺相比呀,马无为轻咳两声,不一会儿,就听见一旁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马无为顺着声音看去,见一个衣身穿着麻布的女子端着碗走了进来。 这女子相貌平平,可是这一笑却让人心花怒放,马无为晃了晃神,便听到女子说:这位公子,你终于醒了,昨日暴雨来的突然,我从地里回来时,发现你在路旁躺着一动不动,这才将你带了回来。 女子说着话,便将手中的碗递给马无为。 马无为诧异地接过来,刚要喝,忽然觉得味道不对,便忙问这是什么味儿啊? 马无为从小是喝汤药长大的,那些汤药并没有这样的苦味儿,可是自己手中的汤药却十分刺鼻,见马无为这样子,女子不禁失笑道:公子啊,这是驱寒的汤药,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公子还是忍耐一下,将这药喝了吧。 女子说着话,给他做了个假示范,捏着自己的鼻子,佯装喝了起来:就这样一口喝完,保证你什么都闻不到的。 马无为按照这女子所说的方式,也一捏鼻子,一口气儿喝了下去,果然什么味都没感觉到,可当他松开手的时候,那奇苦之味就出现在了它的嘴中。 马无为咳嗽了好几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口中就被塞了一个酸酸甜甜的野果子。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瞬间口中的苦味儿便消失了。 马无为抬眼看向女子,此时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射进来,恰好落在这女子面庞之上,马无为在这一瞬间是怦然心动,而就在马无为和这女子四目相对之时,原本关着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紧接着便有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马无为抬眼一看,这小伙子生得很憨厚,身子更是十分健壮。 小伙子笑着走了进来,看到草帘子上的马无为,那小伙子瞬间变了脸,问那女子:鸾儿,这小子是谁呀? 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大娘的儿子张有才。 张有才一把将女子拉了过来,看向马无为,质问道:老二,这男人是谁啊?你怎么和他共处一室啊?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子。 李鸾儿松开张有才的手,说道:张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位公子是昨日我举手之劳救了他一命,你怎么这么说? 姑娘憋得是满脸通红,张有才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让他在我家休养罢了,鸾儿你要记得,你可是自小就与我有娃娃亲,别的男人你想都不要想。 李鸾儿被张有才的话说的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连忙将其推出房门,说道:张大哥,还要我说多少次啊,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我不会嫁给你的。 李鸾儿将张有才赶走,张有才气冲冲地暗自攥了攥拳,恋恋不舍的便走了。 连续五天的时间,李鸾儿将马无为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两人之间也渐渐产生了情愫,没过多久,便私定了终身,张友才知道二人之事后,十分气愤的来找马无为算账,而马无为却给了张有才十两银子,张有才瞬间熄火,收了钱,就乐呵呵的走了。 马无为将自己与那女子的事情和家里边儿的人讲了之后啊,这母亲李氏可是强烈反对,在母亲看来,马家是家大业大,将来以后那选儿媳妇肯定是要门当户的,就算门不当户不对,那媳妇儿至少也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一个普通农户的丫头,怎么能配得上马家呢。 然而,母亲李氏在得知那名女子的名字之后,便改口答应了,母亲姓李,也叫李鸾儿,恰巧了,两个人的名字是一模一样。 且不说母亲李氏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就说马无为和李鸾儿成婚之后,过得是十分幸福,马家人意识对待李鸾儿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这让李鸾儿心中十分感动,城中百姓看了,无一不羡慕李鸾儿的好福气,可是谁也不知道正是李鸾儿的名字让他遭了一场大难,同时也毁掉了原本的幸福婚姻生活。 一年中秋,李鸾儿本想将自家的父母接过来一起过节,可是这天一早却得知父亲在干活儿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李鸾儿顾不得其他,急忙将此事告知了公婆,便乘马车回去了,望着李鸾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母亲的面上不仅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扭头看向旁边的小丫鬟,问道:让你查的,你查得怎么样了? 小丫鬟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凑到李氏面前嘀咕了两句,却没想到李氏脸色忽然大变:竟然这么快,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早点实施了,记住那天多准备些纸钱,烧给那两人,知道吗? 小丫头点点头,随即又低声问道:那少爷怎么办? 母亲厉声喝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李鸾儿回到家,发现父亲伤的并不是很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对于李鸾儿的婚姻,母亲却十分担忧,因为马家富裕,可是他们李家却是贫民小户,生怕李鸾儿受到马家的欺负,为此,母亲没少叮嘱鸾儿在马家行事一定要万事小心。 对于母亲的嘱咐,李鸾儿确实全然不在意,自己刚进马家几个月,从来没有见过马家任何一个人瞧不起她,反而都是对自己恭恭敬敬,在李鸾儿看来,人与人之间交往嘛,那都是讲究的将心比心,自己怎么对待别人,别人也会怎么对待自己。 李鸾儿在娘家是待了三天,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李鸾儿嫁入豪门,纷纷是前来祝贺,从前对李家爱答不理的人,如今见了李家人,也是热情招待。 这天,李鸾儿刚刚起床,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李鸾儿打开门一看,这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大娘。 张大娘提着篮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李鸾儿,便热情地与他握手,说道:哎哟,鸾儿啊,张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嫁入豪门,这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可你看看你张大哥,我可怜的儿肉,自从你嫁给了别人,他是一蹶不振,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家有才真是真心喜欢你呀,而你却毁约嫁给了别人,现在村里边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家有才,被你抛弃了,现在他想娶本村的都娶不到了,这事儿你可得好好管管。 张大娘的话让李鸾儿听的是云里雾里,猜不出张大娘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只好开口问道:婶子,我已经和张大哥说过很多遍,我跟他一点感情没有,如今我已成婚,我相信张大哥也会找到更好的。 鸾儿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家有才呀,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就是你看咱们两家关系都好了这么多年了,有才对你又是一片痴心,你们两个就算没有夫妻情缘,可却有着兄妹情谊不是吗,如今鸾儿你嫁入豪门,可我们家却没钱给有才娶媳妇,婶子说这些,只是希望栾儿你能看在咱们两家多年的情面上,给点赞助,让你有才哥好早早的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啊。 张大娘说着话,顺势将手中的篮子就放到了桌案之上:这是我拿来的蛇蛋,都说这蛇蛋好吃,我特意留给你吃的。 张大娘脸上堆着笑容,此时李鸾儿才明白,这张大娘绕了这么大的弯,就是为了要点儿钱,可是先前马无为不是给过了吗? 李鸾儿说出这话,张大娘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反而是冷笑一声,说道:真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了,现在嫁入豪门,我们这些平民看不上了,不给便不给吧,大不了以后我家有才就这样单着过。 真是老妇人的脸,说变就变,李鸾儿见张大婶要走,连忙将篮子也递了出去,可是张大娘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一眼,说道:拿着吧,我可不像某些人,区区几个蛇蛋,我们家还是吃得起的。 李鸾儿拎着这一篮子蛇蛋,有些犯难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篮子上面的布盖,只见这些蛇蛋上面已经有了裂缝儿了,怕是要孵出小蛇了,张大娘此举分明是要害她呀,这指不定这蛇蛋是从哪个蛇窝里边儿偷来的呢。 想到这儿这,李兰儿拎起篮子便出了家门,不知道这蛇蛋是从何而来呀,他只好放在了蛇出没最多的地方,仔细观察四周并没有危险,这才放心回了家。 李鸾儿本想在娘家再多待几日,可是第二天一早,马家传来了噩耗,天刚蒙蒙亮,李家屋外便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李鸾儿顺着声音迎了出去,却发现来人正是马家的。 这个时候马家来人做什么呢?李鸾儿正想着,就见一个小丫鬟从车上下来,这个小丫鬟李鸾儿认得,正是跟在婆婆李氏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面带忧伤,一见到李鸾儿就忍不住哭着说:少夫人,您快跟奴婢回家看看吧,少爷他快死了。 听闻小丫鬟一言,李鸾儿不禁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小丫头摇摇头,哽咽着说道:少爷自小身体便不好,这几日生意上又出现了变故,少爷一时怒火攻心,你还是别问了,赶快跟奴婢回家吧,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偷梁换柱 李鸾儿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顿时泪流满面,赶忙告别家中的父母匆匆离开了。 马车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在路上的时候,李鸾儿一直紧张的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她知道马无为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她怎么也不相信短短几天自己的丈夫就这么去了。 李鸾儿默默流泪,身旁的小丫鬟见状,干忙递给她一方手帕,安慰道:少夫人不要伤心,少爷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你这般伤心,他一定会为你难过,为了少爷,您一定要坚强啊。 李鸾儿点点头,她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睛好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就在李鸾儿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恩人,快跑,趁着现在快跳车,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李鸾儿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看见自己面前有一条黑色的大蛇,蛇嘴一开一合地说着话,可是李鸾儿现在浑身无力,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面前的黑蛇焦急不已,只好说道:晚了,已经来不及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躲着你婆婆,她要害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话音刚落,李鸾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马家门外,此时马家上上下下都面色哀伤,李鸾儿没有看到马无为,反倒在灵堂之中看到一尊棺材。 李鸾儿看到棺材,湿了眼眶,此时此刻完全忘记了刚才黑蛇的嘱托,不顾他人阻拦,毅然决然冲到棺材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马无为的死给李鸾儿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自打那天开始,李鸾儿一直都没心情吃喝,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变得十分嗜睡,就在马家上下人担忧的同时,婆婆李氏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天晚上,婆婆李氏来到身边的丫鬟,低声询问着李鸾儿的情况。 小丫鬟望回道:少夫人这几天清醒的时候很少,几乎都在睡觉,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 李氏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小丫头计算了一下日子,回道:差不多明日下午。 好做好一切准备迎接那两位大人。李氏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鸾儿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别怪娘狠心,有些事情娘也是身不由己呀。 第二天晚上,李鸾儿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睛,隐约看到窗外有人影儿晃动,李鸾儿好奇跟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婆婆李氏身边的小丫鬟在蹑手蹑脚的朝着假山后面走去了。 李鸾儿身子有些发虚,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好奇地跟上去,藏在假山一旁,顺着假山洞口一望,就见婆婆李氏和身边的小丫鬟在嘀嘀咕咕的密谋着些什么。 李鸾儿听不到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紧接着就看见小丫鬟拿出一沓儿纸,在火盆里边儿烧了起来,见此情景,李鸾儿以为李氏这是思念马无为才做这些事情的,可是下一瞬间却发生了一件事,吓得李鸾儿差点儿惊叫出声。 只见纸钱慢慢地烧着,烟雾飘向了空中,只见烟雾之中忽然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吱呀呀一声怪笑,两个人是丑貌无比,显得十分奇怪,可李氏和身旁的小丫鬟见了二人,却是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足足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子。 那两人质问道,唤我兄弟二人出来做什么? 小丫鬟悻悻说道:回两位大人,知道平日里你们工作辛苦,我家夫人特地吩咐给你们点儿辛苦费。 那两人轻轻一笑,说道:说吧,无缘无故是不会有人给我们烧纸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就别兜圈子啦。 小丫鬟听闻此言,看了看一旁的李氏,见李氏点了点头,小丫鬟这才说道:我家夫人叫李鸾儿。 那两人对视一眼,说道:李鸾儿?怎么这么耳熟啊?难道说... 这二人从口袋中掏出一物,低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这人是阎王今天命我们抓的死鬼,你我二人喝足酒误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时之间,两人是面面相觑,随即便朝着李氏袭击而去。 小丫鬟赶紧说道:今日叫两位爷,正是有事所托,能否放过我家夫人,抓别人回去呢? 兄弟俩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小小人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阎王下的命令一定要执行,否则的话,我兄弟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鬟也不着急,反而是将手中一大把纸钱递到二人面前,说道:我们都是明事理之人,二位爷,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 兄弟二人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就在不远处,有一个用纸钱堆起来的小山坡。 兄弟二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不仅张大了嘴巴,其中矮胖的男人说道:嘿嘿,大哥,这么多纸钱,咱们就算再花上几百年也花不完呐,要不... 虽然两个男人看着这些钱是双眼放光,可是却镇定地说道:此次放过你,必定会被阎王发现,到时候就算我们得到了这些钱,那也是无福消受啊。 李氏笑道:两位也放心,只要抓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我相信两位爷就好交差了。 听到这里,假山另一头的李鸾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看起来长相十分古怪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看来今天本是婆婆的大限之日,但婆婆贪生怕死,想让自己代替她。 李鸾儿此时突然想到在先前马车上昏昏沉沉时蛇对他说过的话,一时间李鸾儿心如刀割,难道说相公的死也是一场骗局,想到这儿,李鸾儿不禁掩面痛哭,转身想要逃出马家门外,却不小心脚下一半一跤摔倒在地。 另一边假山的几个人在听到这边的响声,立刻警觉起来,李氏闻声而来,见到李鸾儿趴在地上,吓的是朝后面大喊:不好了,东窗事发了。 黑白双影也闻声飞身而来,李鸾儿见状,起身就要跑,脚下又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扭身看向朝她袭来的黑白双影,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下一瞬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紧接着,李鸾儿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被黑白无常拉了起来,李鸾儿不停地呼喊求饶,可是却没人听到她的声音,很快便被黑白无常架起来,朝着浓雾方向走去,与此同时,马家再次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马家上下闻声而来,见假山前面趴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家少夫人李鸾儿,而在李鸾儿身边哭喊的正是婆婆李氏李鸾儿。 李氏一边哭一边喊:我可怜的儿媳呀,为了我儿几日不吃不喝,这又是何苦啊?没了相公,你还有婆家呀,为何这般想不开呀? 一旁的小丫鬟也哽咽着迎合着:夫人,少夫人对少爷一往情深,真叫人感动,当真要为夫人请来贞节牌坊,以表忠贞呐。 一时间,马家上下无一不为少爷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动容,官府也接到上面的指示,前来查验李鸾儿的尸身,这是立贞节牌坊前必备的工作,然而仵作茶验的时候,怪事儿却发生了,一条条黑蛇不知道从何而来,密密麻麻的来到李鸾儿身前,二话不说卷起来就要跑。 官府的人是面面相觑,随即紧跟而去,跟着跟着就跟到了一处山洞中,消失不见了,没办法,官府人只好将这一怪事告知马家人。 小丫鬟这才想起那日马车上的事情,她赶忙凑到李氏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两句,李氏面色大变:竟有此等怪事,不可不可,我们要快快寻到那小丫头的身体,不然若被人发现我们偷梁换柱,那丫头回来了,我还是逃不过这宿命啊。 小丫鬟应了一声,来到了山洞,果然看见有密密麻麻的黑蛇在这里,小丫鬟二话不说,点燃火把,就朝着山洞里扔了过去,霎时间是火焰四起,烧得噼里啪啦,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 小丫鬟心想,就算李鸾儿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来了,更何况只是一具不会动的尸体呢,想到这里,小丫鬟便跑回聚交差去了。 李鸾儿被黑白无常拉走了之后,来到阎王殿中,阎王此时还在休息,这黑白无常担心东窗事发,便想拉着李鸾儿直接带走轮回,可李鸾儿有冤屈,哪里肯走,直接挣脱开黑白无常的束缚,坐在地上是大哭大喊,没多一会儿,一个相貌威严之人就出现在大堂之上,几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 此时阎王爷面带愠色,看一下堂下的李鸾儿: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吵吵嚷嚷? 还未等李鸾儿开口,身旁的黑白无常抢先说道:回阎王,这位正是今日捉来的罪人李鸾儿,李鸾儿不服,正在撒泼闹气,不如直接将他送到轮回如何呀? 阎王爷摆摆手,正要说什么,李鸾儿却大喊道:阎王爷,我是被冤枉的,马家之中有两位李鸾儿,我是儿媳,而你们要抓的是我婆婆,不是我。 阎王爷这个时候才垂眸望去,再看看手中的生死簿,堂下的李鸾儿,哪里有50岁的模样儿,顿时是大怒道:大胆黑白无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黑白无常哪里肯说实话呀,只好支支吾吾说:我们去的时候,就有一个李鸾儿躺在地上,所以我们就带回来了,请阎王恕罪。 李鸾儿扭身说道:你们胡说,分明是你们受了我婆婆的好处,这才将我捉了回来,还望阎王爷明察。 经过这一番查验,果然发现这黑白无常收了一笔钱,见东窗事发,黑白无常也不再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阎王爷听后大怒,立刻将二人带下去惩罚,又派两个黑白双影将李鸾儿送回到了阳间。 李鸾儿回到阳间之后,却在马家里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在她焦急之时,一条黑蛇是朝着她席卷而来。 黑蛇纵身一跃,将李鸾儿卷起来,便飞身而去,一直来到一处山洞口,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那日小丫鬟烧的可不是这个洞口,当日小丫鬟眼前呈现的洞口,只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李鸾儿跟着黑蛇朝着山东走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被一众黑蛇包围的自己,黑蛇好像感应到李鸾儿到来,纷纷往一旁散去。 李鸾儿向前迈了一步,瞬间一股吸力就将它吸入自己的身体当中,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清晨的阳光射进山洞之中,李鸾儿想起先前之事,宛若梦一般,可看到这群黑蛇之后,李鸾儿知道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她朝着山洞中的黑蛇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各位帮助,我之前不过是举手之劳,放生了蛇蛋,如今你们却救了我一命,倘若今日以后你们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李鸾儿定当相助,说罢,李鸾儿朝着山洞外缓缓而去。 当她再次回家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家里人问起马家事的时候,李鸾儿是一声不吭,再问只不过是支支吾吾说着瞎话,后来马家又走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鸾儿的婆婆李氏,其旁边的丫鬟帮助李氏作恶太多,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李鸾儿再也没有回去过马家,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究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 有一天,李鸾儿家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鸾儿开门望去,只见门外站着的竟是马无为。 李鸾儿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婆婆李氏为了能够将这场戏演足,特地骗到马无为去了外乡,当马无为回来的时候,马家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自己的娘亲狠毒,也知道了发生在李鸾儿身上的种种不幸,马无为也没有再回马家,反而是跟着李鸾儿在乡下生活了起来,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虽然生活有一点苦,可是幸福快乐的日子却是真真切切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四鬼抬轿 今天要说的故事,发生在十几年前,农村突然兴起了打工潮,老弱妇孺留在家里种田,而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都出去打工,有些男人出去以后是挣了不少钱,回来之后,又是盖房子,又是做生意,还不愿意和老乡亲们那些破房子挨在一块,单门独户的就盖在路边。 有一户人家盖了三间平房,一个大院子,方方正正的,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倒是应验在这户人家的身上了,这户人家的男人自从打工回来以后,也不知道从哪来了那么多朋友,天天就是打牌喝酒,后来就夜夜回家和老婆吵架,如此过日子,哪有不败落的道理呢,最后在外面欠了十几万的赌债。 在那个年代,十几万已经是不少的一笔钱了,这个人经历过了大起大落,终究是没扛住,再让他回到以前的穷日子,他有些受不了了,于是他想到了自杀,可是他把自己的家人也都带走了,自己的老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小孩子也都才七八岁,全部都被那人毒死在了家里面。 这一家四口就这样惨死,可他还有一个老父亲没死,因为盖了新房子以后,就把这个老头丢在老房子里边,这也让老人躲过了一劫,一家四口都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只剩一个老头儿,老头也没有钱买棺材,没地方埋他的儿子一家,想要卖房子,可奇怪的是不管价格多么便宜,就是没人要,就算有人想要,那也不会买,因为不吉利,毕竟农村对这个风水很在意。 没办法,老头就把这尸体埋在了新房的一个角里,没过多久,来了一家外地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小女儿,小女孩儿也是七八岁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家人是躲债还是逃难过来的,反正就是来到了这里,来了之后直接就找村长问谁家有卖房子的。 村长眉头一皱,说道:这地方哪儿有卖房子的呀,不过有一家儿那房子死过人。 这人一听就笑了:死个人算啥,没关系的,谁家不死人呢?又不是长生不老。 村长就把这人领到了老头儿家,老头儿已经是面黄枯瘦,眼圈儿发黑,好像是好几天没睡着觉了,双方谈好价钱,价格出奇的便宜。 那人就问老头为什么要卖这房子,老头也如实说道:我这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要这屋子干什么?拿点钱上镇上要饭去了。 当天这一家人就住了进来,住进来以后,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打哪儿抱过来一只小黑狗,小黑狗很小,也很可爱,因为房子临街,女人准备在前院儿里弄个小商店,卖卖百货。 一连三天过去了,没什么事儿,等第三天晚上,就不一样了,这一家人正在床上睡觉呢,忽然听见平房房顶上好像是有人在那儿说说笑笑,仔细听听,好像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谈着什么,两个小孩儿在打闹着,那小黑狗钻到床底下,根本就不敢出来。 男人就拿了根竹竿儿朝房顶连捅了几下,房顶上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男子便又躺下,可过了不久,房顶又是说话絮絮叨叨的。 男人又拿竹竿儿捅了捅,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晚上,鸡鸣之后,就再无声音了。 天亮之后,男人到小镇上去进货,女人在收拾小店的门面,见村里人都时不时地朝她这里打量着什么,还指指点点,女人心里边犯嘀咕说外地人搬来住有什么好稀奇的呢?我们外地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用得着这样吗? 等到下午,男人回来了,把小店儿里的货都摆上,便有人来买烟,进来的不少都是买烟的,而且走的时候,全部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有一个中年人在买东西的时候,老是盯着这女人看。 女人微微一笑,问那人:你看啥呢? 那中年人回过神儿来,支支吾吾说:大哥,不是,我,我是想问问你,你们家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儿吧? 只见那中年男人神色紧张地说:昨天晚上,村里人可都看到了,你们家房顶上有有四团鬼火,一直在在外面绕圈儿,绕了一夜,中年男人说完,扭头就走了。 这件事儿过后也平静了一段时间,这一家人搬来之后,在房子后面还弄了菜园子,有一天,小女孩在菜园子里挖土玩,挖到了一根小骨头,这骨头不像鸡骨头,也不像狗骨头,是又黑又硬,小女孩儿拿在手里那玩儿,跑到院子里扔给那小黑狗。 小黑狗见了,就跟老鼠见了猫,嗷的一声就跳开跑了,躲在墙角是瑟瑟发抖,狂叫不止。 男人一听这狗叫的声儿不对啊,他赶紧跑出来看,就看见了那根骨头,也很奇怪,就问这小女孩儿打哪儿弄的? 小女孩说是在菜园子里挖的,男人拿上铁铲,就奔屋后边去了,几铲子下去啊,只见一个破麻袋,里边装着一个小孩的骸骨。 男人就跑到村长那,追问这怎么回事。 村长说:这一家人死后,这丧事儿也没办,老头说把这个尸体埋哪儿了,村里人也不知道,可能就埋在房子旁边了吧。 男子一听,骑上摩托车就跑,就跑到镇上来找老头,可那还能找得着呢,没办法,他只能自己找人挖出这四具骸骨,埋到坝子那边去了。 几天后,坝子那边有家人结婚,村里路小,车进不来,只好租了一个花轿,准备把新娘抬到路口再上车,刚进村子,被村里的人把媒人给拦下来讨要喜烟,人多烟少,不够分,没办法只好跑到外地人开的那家小店里买几包烟。 刚一进屋,就看到女人和一个小孩都在柜台后面坐着,媒人买好烟走了,可是那小孩也跟着出去了,拉着媒人的衣角就要跟着走,媒人一看急了,回头跟那女人说:老板娘,麻烦你看好你家儿子,别叫你家儿子捣乱了,我还有急事呢。 女人被说得莫名其妙,傻愣愣地对那媒人说:什么儿子啊,屋里就我们俩哪还有人,再说了,我们家是女娃子,哪儿来的男娃子啊? 媒人着急,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当天夜里,这家人刚一躺下,就听到自家院子里边儿闹哄哄的,好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吵架,嘴里边儿骂骂咧咧也听不清楚,女人哭喊着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中间也夹杂着小孩儿的哭声。 男人一听就火冒三丈,他拿起铁锹就推门来,到了院子里出来,四处一看,哪儿有什么人呢?但是看见半大不小的黑狗咬死了院子里圈养的一只母鸡,一嘴鸡毛,见男主人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男人,狗眼依稀可见是布满了血丝。 男人大怒,拿着铁锹就拍,那狗竟然毫无怯意,朝着男人就扑了过来,男子身子一歪,躲了过去,但是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母女俩也跟了出来,那小女孩儿就在男人的身后,刚一出门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黑狗,被黑狗咬在了大腿上。 男人飞起一脚,朝着狗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的力度所谓是不共戴天,黑狗被踢得惨叫几声,越墙而逃,原来狗急了真会跳墙,那墙可两米多高,竟然一跃而过。 男人和女人也没心思去理会那狗,一个打水,一个拿肥皂,用肥皂水清洗小女孩儿大腿上的伤口,看伤口没什么大碍,觉得明天去镇上打针狂犬疫苗也就没事儿了,鸡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扔了,把小女孩儿哄睡着了之后,夫妻二人才双双躺下睡去。 第二天,小女孩从镇上回来,便发起了高烧,男人又出去找大夫上家来,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小女孩儿还是高烧不退,夫妻二人都没心思睡觉了,男的在那儿抽烟,女的眼睛红红的,就在这个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男人问了一声,只听见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稚嫩地喊道:爸爸,我回来了。 男人一听头皮发麻,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的眼前,静静地躺在床上,门外的是谁呢?谁家的小孩儿跑这儿来了? 男人顺手摸过铁锹,轻轻地到门这儿,猛地把门一开,门外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了,到房间里放下东西,抬头一看女孩儿,眉头一皱,上前摸了摸,回头对那男人和女人说孩子早就死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死的,也不知道是死了女儿,还是被鬼缠的,男人天天出去喝酒打牌,回来就和女人吵架,而女人小店也不照看了,竟然有些痴痴呆呆,而且村里人经常听到院子里边儿不同寻常的声音,好像说有两个男人在那喝酒,两个女人在那吵架,三个小孩在嬉闹。 过了不久,来了个风水先生,走到这村口,想到小店里买包烟,刚一进门,脸色就拉了下来,见柜台后面坐着个女人,他就说道:老板娘,给我拿包烟。 女人漫不经心的连眼皮都没抬,跟先生说:要什么烟,你自己选吧。 先生没去看烟,而是又问道:老板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一听就急了,说出的话像连珠炮似的:我不是本地人,怎么了?我在这个地方从小长大,生到这儿,嫁到这儿,我哪里不是本地人? 先生面带歉意,重新问道:不不不,我是说,你这肉身不是本地人吧? 女人一听,面色才缓和下来:对,她是外地的。 先生又问道:那你家男人呢? 女人说道:在跟她男人在屋喝酒呢。 先生一听,烟也不买了,匆匆的就走了出来,四处打听村子家在哪,然后跑到村长家说快让那户外地人搬家吧,现在搬家还有救,再不走,那一家可都得死在那了。 村长很不解,问道:何以见得呀? 先生说:我看过了,那房子以前四个角都埋过死人,这在风水上叫四鬼抬轿,只要住进去人,那这轿可就算抬起来了,就是把死人再挖出来也破不了这局,非得把这房间里的人抬走不可,除非赶快下轿,搬出那房子,否则不到半年,住在那户家里的人都得死。 村长听完,想想那屋子里边的怪事,又想想死去不久的孩子,他赶紧出门,跑了好几家,找了不少壮劳力,准备把外地人一家撵走,把房子给拆了。 一伙人闹闹哄哄的来了,这人一多,那男人也正常了,村长把来意一说,那男人不干了,说:这房子是我们买的,凭什么让我们走啊? 村长说: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这来来回回的路费,我们村子里给你们出还不行吗?再不然的话,要不你们重新找块地方,村里人帮忙给你们盖房子。 男人一时不明,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拒绝,只好说一时找不到地方,再等等吧,等两天再扒房子。 村长想也行,也不差这两天了,就领着一伙儿人走了,第二天村长又带着人来催男人搬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农药味,村长立马跑到内屋一看,只见男人抓着女人的头发,正往嘴里边灌农药,那女人被灌得已经是口吐白沫。 众人见状,赶快把男人拉开,抬起女人就要往医院送,刚到村口,又碰上那风水先生了,先生问:你们抬的是谁呀?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这不是那户外地人家么,她被男人灌了农药。 先生走近一瞅,摇摇头说:得了,放下吧,早就死了。 那几人一听,掀开被子看了看,果真如此,人都硬了。 这天晚上,风水先生用朱砂和雄黄配成药粉,把那户院子四周都撒了一圈,又在门口贴了一张符,办完事后找村长说,要是能躲过这一晚,明天一定要让那个男子搬走,要不这一家人就死绝了。 果然,晚上这家男人的院子门外不知道什么东西,可能是进不去房子,急得在门口叽叽叽哇哇乱叫,结果把男人给吵醒了,男人推门出来一看,门上贴了一张符,他一把给撕了下来,门口的声音终于也停了下来。 第二天,村长带人去找那男人,刚进院子,就闻到从屋里传出一阵阵恶臭,进房间一看,只见那男人面朝下,光着身子趴在床上,身上全是一道一道血口子,像是让人给抓的,还往外流着白脓,等把人翻过来一看,男人嘴里咬着一根小骨头,已经死去多时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邪物俯身 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算起来有三十多年了,因为外婆去世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在读初中还是读小学,总之那时候年纪很小,不太懂事,晚上睡觉也是总是睡得死沉死沉的,不管多大的声响动静,对于熟睡的我来说都是无济于事,用外婆的话来说,就是抱着被子把我扔到河里,我都不会知道。 上学的时候,暑假总是快乐的,不像现在的孩子,一放假就要忙于各种补习班培训班,那个时候放假前几天,我们几个玩伴就匆匆的完成整个暑假的暑假作业,其余的时间天不亮就跑出去,一直等到天黑透才回家,全是在外边疯跑,一个暑假玩下来,我们几个人被晒的黝黑,把眼睛和牙齿衬托的是格外的白。 那一年的暑假也是在炎热与快乐中度过的,关于灵异的诡异事情也就发生在那个暑假。 对于不太懂事的我来说,那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插曲,事情过后,早就丢掉九霄云外去了,但是突然间想起那件事情,忽然又觉得那件事在记忆中是如此的清晰,而且越想越觉得诡异,后背直发凉。 记得那是一天晚饭过后,夕阳已经渐渐落下,夜晚已经拉起帷幕,天色阴沉闷热,不同往常,感觉空气中好像是有火烤一般,热的人身上黏黏的,特别不舒服。 听说我外公以前在政府部门做过镇委书记,在我们这里很有威望,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带着礼品来看望他,这里面最开心的人就是我了,因为外公这个德高望重的人平时对我极其疼爱,别人专门给他带来的礼品中有好多好吃的,自然是进了我的肚子。 记得外公家里有两棵万年青,树枝的顶端是被编织在一起的,形成一个圆形拱门,真像是一道门那样漂亮,万年青的旁边是一棵葡萄树,葡萄树的树藤缠绕在这两棵万年茎上面,夏天的时候,我的家人总是爱在树下一边打麻将打纸牌,一边吃葡萄,那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天傍晚,坐在院里一起聊天的外婆说要去趟厕所,那时不像现在条件这么好,每家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因此那个时候上个厕所必须要到公共厕所才行,因为外婆年岁已大,再加上天色已黑,于是妈妈便让我陪着外婆一块去。 我陪着外婆到了厕所外面,外婆让我在外面等着。 我独自一人站在外面,可以看到厕所里昏暗的灯光。 外婆进去以后,我一个人站在外面,东瞅瞅西瞅瞅,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双脚也在地上乱踢着,等着外婆出来。 过了一小会,外婆出来了,我也转身就往回走,可是我刚一转过身,就听见咕咚一声,我急忙回头一看,原来外婆摔倒了,向前扑在地上,我慌忙走过来扶起外婆问她有没有事。 外婆冲我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外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面色平淡地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那你慢点儿,别着急,我慢慢地将外婆扶起来,不再敢有任何差池。 外婆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就一起回去,回去的路上跟我说道:刚才吓死我了,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就向前跌倒了。 回到家里,我和外婆已经事先商量好了,为了不让我妈妈担心,也为了不让我妈妈训斥我,我们两个都没有向我妈妈提起这件事,我感觉这也是一件平常事,毕竟老人家跌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外婆也没有向我妈妈提起她摔倒的原因,我现在想想,或许是外婆不想让妈妈过多担心。 像往常一样,大家聊着天,继续纳凉,直到睡意来袭,才各自回屋睡去,我睡在小屋里边,外婆搭了张草席和我睡在同一间屋里的。 我一倒下就沉沉地睡过去了,睡着睡着就听见咕咚一声,睡梦中我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是四处张望,漆黑的夜晚没有一点儿声息,隔壁房间的爸爸喊声打得此起彼伏,我有些害怕,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拉着了灯。 打开灯的那一霎时间,我浑身的冷汗就下来了,我看到外婆倒在地下,一手撑地,一手将床沿儿用力抓紧,用力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任凭她怎么发力,身体却丝毫没有一丝向上挪动起来的意思,就那么僵着,用力的僵着,一时间,惊慌失措的我也顾不上穿衣服,直接就蹦下床,用力地将外婆扶起来,把她赶紧扶到床上之后,我转身又准备去喊妈妈,外婆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去打扰爸妈。 此时我睡意全无,我便安抚外婆不用担心,我会陪她,然后就坐在她身边。 姥姥,你刚才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外婆问她。 此时我看到外婆眼里已经满是泪水,表情忧伤的跟我说让我用力捏她的大腿,刚才就是想下床来,可是怎么就动不了,双腿一用力就给栽了下去。 我跟外婆说:那你叫我呀。 外婆呵呵笑了笑说: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我知道你白天玩的太累,现在肯定太困了,加上外面的路灯也亮着,我也能看见,所以没叫你,可没想到我这腿动不了啊。 说完,外婆又开始抹眼泪:如果我这腿动不了,那不就成了废人了吗?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以后等你放假时,我也不能再过来陪你们了,也不能给你做饭了。 外婆含着泪水,呜咽着,压低声音喃喃念叨着,坐在一边的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双手在她的大腿和小腿上不停地摩擦着,安慰道:外婆,没事的,您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外婆摸了摸我的头,擦了擦眼泪,就躺下睡了,还让我也赶紧去睡,后来我也去睡觉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爸爸已经上班去了,妈妈站在床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立刻把我拉下床来,拖到一边儿,小声问我:你昨天和姥姥说的多久话呀?平时这个时候你姥姥早起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到现在还在睡,一直都没睡醒呢。 妈妈这么一问,我头脑开始清醒,昨天傍晚到夜里边儿,一幕幕奇怪的景象又开始盘旋在我的脑海里边儿,不再敢有任何迟疑,是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情形和盘托出。 听完我的描述,妈妈是惊异地瞪大我的眼睛,然后便焦灼地走到外婆床边摇了摇外婆,见外婆没什么反应,又到旁边喊道:妈,起来了,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起来啊。 “摇什么摇啊,我听到了,我不吃饭,别烦我,让我好好睡觉。”外婆转过身来,目光空洞着看着我和我妈,好像我和我妈都是陌生人似的,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异样的东西,虽然事隔多年,但是我现在想起来仍然是毛骨悚然,浑身打颤。 当时妈妈也感觉到了异样,用手摸了摸外婆的额头,转过身来对我说:快去端杯水来,把毛巾也拿过来,你姥姥发烧了。 我赶紧跑出房间,快速地端了盆水,把外婆的毛巾又拿了过来。 只见妈妈不停地试把毛巾从水盆里边儿捞起,拧干后放在外婆的额头上,这个动作一直重复着。 我站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妈妈自己一个人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妈妈停下手来,说姥姥的烧退得差不多了,她要出去一下,让我先去吃点饭,等吃完饭让我再过来陪着姥姥。 饭菜就在桌子上,动作麻利的我两三下便吃完了饭,然后又按照妈妈的吩咐,回到房间陪着外婆,我还学着妈妈的样子,时不时地摸摸外婆的额头,如果再有发烧的迹象,就按照妈妈刚才的方法给外婆继续降温。 妈妈好像很着急,我刚吃完饭,妈妈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还好妈妈出去后,外婆除了偶尔会说几句我听不明白的胡话之外,一直也没再发烧,妈妈很快就拿着一些东西和一盒退烧药回来了。 妈妈把药倒碎在勺子里边儿,小心翼翼地喂外婆吃完,妈妈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 我站在一边儿,一直不敢说话。 那时候时间是中午,如果拉开窗帘的话,阳光会洒满全屋,但是妈妈没有把窗帘拉开,而是继续将窗户房门紧闭,让房间里的灯光继续幽幽的亮起。 只见妈妈从一个袋子里边儿掏出一把香,又从厨房里边儿拿来了菜刀和三根筷子,还有一个碗。 妈妈先是点燃一炷香,然后把碗里装了半碗水,再把三根筷子立在碗里边,用手扶着,跟着就开始问:你是谁?我要是说对了,你就站着。 妈妈的话音刚落,手一松,三根筷子竟然笔直的站在了水碗中。 我正吃惊呢,妈妈已经把这些东西全摆弄妥当了,然后举着菜刀站在了外婆的床头,先是摇醒外婆,紧接着挥了挥手中的菜刀,厉声问道:你是谁?快说,不然我就砍死你。 此时的我是惊魂未定,屏住了呼吸,浑身颤抖,目瞪口呆,看着这妈妈做的这让我不明白的一切。 外婆急声喊道:别别别,你咋这么凶呢? 从外婆的眼里,我看到了害怕的表情,但是那根本不是外婆的眼神,外婆是和蔼的,是慈祥的,可是这眼神分明透露着憎恶与委屈,我敢肯定这个人肯定不是外婆,但是这个人不是外婆的话,那她又会是谁呢? 恍惚间,我被带入了情绪中去,也跟着妈妈一起问:别那么多废话问,你是谁?再不说,我们就动手了。 我说我说,我就是前几天那个卖冰棒的女孩儿,晚上上厕所,我看到你母亲在哪,我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什么也没做,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别杀我,别杀我。 外婆带着央求的语调,用微弱凄凉的声音是苦苦哀求着,那声音仿佛是一个幽灵,来自无底深渊。 听到这儿,我全明白了,原来外婆是被那个被卖冰棒的女孩的魂附身了,此时我全身神经绷成了一块,突然升起的念头令我不寒而栗,我们这里前几天的确有个卖冰棒的女孩经过路口的时候,被汽车给撞没了。 我可以不杀你,你快点从我妈妈身上出去。妈妈再一次厉声喊道。 好,我这就走,你去把门打开。外婆有些惊慌胆怯,乞求的目光哀怨地望向妈妈。 妈妈急忙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又打开屋外的大门,还是不放心的妈妈又追问了一句:你走了吗?没有走的话,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 外婆这个时候幽幽地说道,啊,我睡了多久啊?感觉好像做了个梦,又有刀又有火车什么的,你们干什么呢?快扶我起来。 我跑上前去,和妈妈一起扶着外婆坐起来,过了一会儿,外婆又执意要下地,我便扶着她轻轻地走下来。 外婆体力从昨夜起已经被消耗殆尽,在下地走了一会儿,就略显的疲惫了,从那儿以后,外婆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健康状况也是每日愈下,暑假没过完,舅舅就把外婆接回了老家。 听妈妈说我们家这种环境也不适合外婆过来居住了,也就是从那年起,外婆暑假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以后每年暑假我们都是回乡下在外婆家度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婆离我们而去了,家也搬了好几次,可每一次想起外婆,我就会想起发生在外婆身上的那件怪事。 现在我也长大了,一想到发生在外婆身上的那件事,我就时常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吗?真的有灵异现象吗?或许这个问题谁也无法解释,或许那些都是真的,又或许那些都是人在身体虚弱时产生出来的幻想,但是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始终相信这个灵异现象是存在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只是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不经意间用某种方式提醒着我们,提醒着我们他们是存在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八蛇抬棺 今天讲的故事,是住在我附近的一个老爷爷在闲聊时给我讲的。 那个老爷爷是个农村人,他没有跟我说他们村子叫什么,只是说他们村子有一户姓王的大善人,这个大善人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知道他原名叫什么,大家都叫他老王头。 老王头是个外地人,年过六旬的时候才搬到村子里,据说他是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他很有钱,也很慈祥,村民对他印象还都不错,老王头家里还有两口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和七岁的儿子。 老王头一家在村子里定居下来,大家对他们都充满了好奇,纷纷围在他家周围是指手画脚,窃窃私语,没想到老王头跟村民一点也不陌生,而且很是自来熟,看出他以前应该是经常跟人打交道,见人就说:乡亲们好,我们一家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过了几日,在村子一块广阔的土地上,老王头就把大家伙聚到一块,请大家吃了顿大餐,过后村民们纷纷都夸这老王头是个大好人,当然也有人说这是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边儿肯定有猫腻儿。 不料过了一段时间,老王头在村子里为村民建了很多建筑,而且都是自己掏的腰包,先是在村中央建了一座学堂,这孩子们就可以免费来这儿读书了,他从城里聘请了教书先生,让村里的孩子有书可读,又在村子东头的一个大水湾建造了一座澡堂,供村民洗澡,后来他听说这个村子在很早以前有图腾传说,村里老人告诉他,这个村子在很早以前造了百年难遇的大水灾,那几天大雨磅礴,村子里很多房屋都被大雨给淹了,最后,在最危急的时刻,村子周围突然腾飞起八条大蛇,把水全部就吸干了,这样村子才免遭淹没,得以幸存下来,只是后来村民们慢慢的不祭拜了,逐渐就被村民遗忘了。 王老头听说后,就在村东头儿起了一座庙,占地近百亩,随后,王老头让工匠按照那老者描述的八蛇相貌,雕塑了八座栩栩如生的蛇神像,村民们看了都无不惊叹。 王老头平日里和村里的老人一块下下棋聊聊天,听与他一块下棋的老人讲,每逢问起王老头的来历,他便讲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连父母也是因为他的无知过世的,虽然他妻子很多,但是一个子嗣都没有,总之,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地多做善事,好弥补以往犯下的过错。 王老头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村里的老人都讲这个王老头是个有故事的人。 虽然王老头对村民很和善,但是对他的儿子却十分管教的严厉,每日关在家里让他读书,一有懈怠,便是一顿戒尺,过了几年,在王老头七十岁那年,他下棋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村里的老人问他怎么了,王老头捶了捶后背,说他可能要走了,说这两天老梦见小时候跟爹娘在一块快乐的日子,随后这棋也没下完便离开了。 有一天,王老头在家让儿子背文章,这时候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年轻人,大口喘着粗气,说:王叔,不好了,学堂着火了,教书的先生和和学生都被困在里面出不来,村民正救火呢,可无奈火势太大了。 王老头儿一听,起身就朝学堂赶去,然而,就在王老头出家门的那一刻,家里供奉王老头的父母牌位双双倒在香案上,母子两人担心地看着离家而出的王老头。 王老头来到学堂前,一看火势,确实不小,火势太大,屋梁也着火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们可就被埋在下面了。 王老头看着熊熊大火燃烧,突然一跺脚,拿起一桶水,就浇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冲进了正在燃烧的学堂,有村民想要阻拦他,但是被一些人给拦住了:等等,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救孩子们,这些年来,他在村子里大做善事,一定有阴谋。 过了一小会,村民就看到教书先生领着孩子从学堂匆忙的逃了出来,大家纷纷找自家的孩子,是喜极而泣,就在最后一个孩子要逃出时,门梁咵嚓一下就掉了下来,正砸向那出门的小孩,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老头扑向那孩子,一巴掌打在那孩子的后背,那孩子被推出三米多远,万幸逃出火灾,等众人反应过来,看向王老头,发现他已经被学堂的门梁砸中,头部压在下面,眼看是活不成了,众人是一片悲伤。 学堂大火灭了之后,村民们搬出王老头儿的尸体,已经烧得是面目全非,很多人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跟王老头经常下棋的几个老头抹了把浊泪,拄着拐杖,颤抖着身体,更是哭的不行:老王啊。咱们那盘儿棋还没下完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当天,村民给王老头做了一副棺材,把尸体安放进去,安慰了一下王老头的媳妇儿和儿子纷纷离去,打算第二天埋葬王老头,但是,当天晚上,村里突然来了十几个人,还带来了五只箱子来到村长家中,村长当晚把村民们就聚集起来,唯独没叫那王老头的媳妇。 村长事情我们跟你说了,你给村民们说一遍。村长一旁的人说道。 我先给大伙儿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城里药商的老板,这次来是来给大家送钱的,只要明日大伙儿不要为王老头儿抬棺,每家可以从这儿领取几百块。 村长刚说完,下边儿就炸了锅了,有的说村长怎么能这样呢?王叔可是与我们村有恩,为他抬棺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们怎么能昧着良心拿这种钱呢? 那几个人也不客气的说:我跟你讲,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官不跟士斗,识相的拿了钱滚蛋回家,实话告诉你,这王老头原名叫王富贵,曾是城里边儿数一数二的药商,我们三家都吃了不少苦头,被打压的一度是一蹶不振,我们这是来报仇的,再告诉你们一点,这不只是我们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以前他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是不畏惧他有钱,早治了他的罪了。 村子身旁的男人半带威胁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违背了做官的意图,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众人这个时候都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又抬起头,看着那几箱钱,一人走出来拿了,嘴里说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我拿了。 有了带头的,其他村民也开始拿,后来众人拿了钱纷纷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王老头的媳妇看时候不早了,心里还纳闷全村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来,他让儿子在家等着,本想去叫人,这个时候来了几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夫人,你不用去了,没人会给你丈夫抬棺的。 王老头的媳妇看清来人,冷笑着说道:原来是你们,李甲,马三,赵五,当年我们王家已经给你们赔罪了,最后也答应你们隐姓埋名不在城里了,没想到你们还不放过我们? 来人说道:王夫人,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没做什么,只是给村民们每一家送了些钱。 王夫人问道:你们如此算计一个死去的人,难道就不发骚抱怨吗? 来人笑道:报应?难道你丈夫会活过来咬我们? 村民在家中都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钱,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有的只是一脸悲伤,在这个时候,村里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村民纷纷跑到家门口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在村子周围,有八道五光十色的光束冲天而起,随后在八条光束中,八条蛇是若隐若现。 一个小孩儿指着半空中腾飞而起的八条大蛇,兴奋地说道:爷爷平时说大蛇的故事,原来真的有。 只见那八条大蛇在半空中来回游动,突然停在村子上方,然后张开嘴,一道道水柱突然朝着村子急速而下,八道水柱冲入村子,很多房屋瞬间化为废墟。 一个小孩子看着被水冲垮的房子,问道:爷爷,您不是说大蛇是保护我们村子的吗?怎么把我们村子给毁了? 村民跑到高处,看着变成汪洋大海的村子,感叹不已,这个时候,从村外来的几个人想逃命,不料被一道巨浪将他们卷入水中,犹如一叶扁舟没入海浪之中,消失不见了,随后八条大蛇飞到王家上方,钻进了王老头的家里,众人看到王老头的棺木被八条大蛇给抬走了,消失在空中不见了,等巨浪退去,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但是却有两座建筑毫发无伤,一座是王老头为村民建的澡堂,一座是八蛇神像庙。 很多村民就非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本该保护村子的八蛇好不容易现身,怎么把村子给淹了,还抬走了王老头的棺材。 村儿里边最老的一个老头儿,叹了口气:你们是真不懂吗?神灵生气了,姑且不论王老头以前做过什么,可自打来咱们村之后,那一件不是为咱们村子着想,最后是咱们忘恩负义。 老头说完,村民们都低下了头,虽然当初自己也是被威胁,可是若村民是同心同德一起反对,对方也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王老头的媳妇把王老头进村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村民。 原来这王老头叫王富贵,是一个贩卖药材的商人,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享尽人间富贵,王富贵开门做生意,手段颇为极端,为了霸占药材市场,与其他药商竞争的手段层出不穷,为赚取成本,经常以次充好,鱼目混珠,根本不关心病人的死活,虽说他手段有些卑劣,可是效果很好,当初城里三家有实力的药商,分别是李家,马家,赵家,都被王富贵给打压下来,几乎破产,王富贵是垄断了整个药材市场,每日动动手指便能日进斗金。 后来,有百姓从他这里买了药给家中病人吃,病人吃过之后,本以为病情会好转,没想到几日便死了,百姓就告到官府,但王富贵家大业大,给官府塞了些好处,又送了几个有姿色的丫鬟,这事便遮掩过去了,吃了王富贵药店的药,死的人不在少数,可无人能治得了他,在王富贵生意做得最鼎盛时,就像他所言一样,跺一跺脚,整个城都得颤三颤,连做官的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因为他跟一些大官有交往,上一任官员就是得罪了他才被拉下马的。 有一年,王富贵的父亲生病,王富贵找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他父亲看病,当日正好来了位大人,王富贵把父亲的病交给了大夫,便招呼大人去了。 就在王富贵正陪着大人在风月场所花天酒地,王家的一位下人急匆匆赶到,告诉他老太爷死了。 王富贵一听,脸色大变,向大人赔了失陪之罪,匆匆回家,王富贵回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曾经有一个人在王家买到了假药,然后他用计进入王家做了下人,趁机把有毒性的野人参放入父亲的药之中,让治病的良药变成了杀人的毒药,他父亲这才暴毙。 而投毒之人一家五口误食毒蘑菇,大夫开出药方,他托人去买药,没想到一家人吃下药之后,毒不但没解,反而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他庆幸没吃,得知是黑心商王富贵用野人参充当血参,才导致一家四口被毒死的。 发生这件事之后,王富贵性情大变,终日窝在房间里,沉默寡言,有一天,母亲来到他的房间,说:富贵,这就叫因果循环,现在报应来了,你已经50了,可是一个子嗣都没有,想想吧,若不是报应,这是什么? 当天夜里,王富贵的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没想到,次日王富贵就关闭了所有的药房,从此再也没有做过药材买卖,又到那些曾经买他假药的人家儿时赔礼道歉,并给出一些高昂的赔偿,从此之后,经常接济一些穷人,没想到第二年,王富贵的夫人就怀孕了,王富贵对母亲曾经说过的因果报应更是深信不疑了。 过了五六年,起初被王富贵打压的三家药商认为王富贵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威胁,于是便设计将他逼走,让他在城里消失,后来王富贵就隐姓埋名来到了村子。 村民们听后很是感叹,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老头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立坟改命 今天的故事是邻居老大爷在闲暇无事的时候给我讲的,我感觉特别有意思,故事的背景还是古代,有一个叫李丁山的人,自幼丧父,家里非常穷,靠几亩薄田维持生计,年过而立之年,还未娶妻,后来母亲又因患病无钱买药病逝。 母亲死后,李丁山一个人孤苦伶仃,很是凄凉,整日里唉声叹气。 却说这日,李丁山望着家中瓦灶绳床,不禁悲从心来,自己怎么就这么穷困潦倒呢?倒不如一死百了,一时想不开,李丁山拿起一根绳子,便想要吊死在屋梁上,也是命不该绝,正好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李丁山只好赶紧从凳子上下来,打开门儿一看,原来是一个乞丐来讨饭的。 李丁山想死的心都有了,索性便做件好事,于是把家里仅有的半袋米给了乞丐,想要赶紧把乞丐打发走,哪知乞丐见李丁山神情恍惚,又看到了房梁上搭着的绳子,知道他肯定有事,于是就开口询问。 李丁山倒也没瞒着,就把自己穷得过不下去的事情说给乞丐了。 乞丐听后却笑了起来,他说:你再穷还能有我穷?我都讨饭了,也没寻死觅活的呀。 李丁山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叹气。 乞丐又说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发不了财吗?这样吧,我看你心肠好,就给你说个发财的法子。 李丁山听到这,有些气乐了,他哪里相信一个乞丐说自己有发财门道儿,换谁谁能信呢?乞丐要是能发财,怎么着还能沦落到这般境地? 那乞丐见李丁山不说话,知道他不信,嘿嘿一笑:你别看我现在是个臭要饭的,我过去也是个颇有造诣的风水师,因为泄露天机太多,所以命中注定要穷苦一世。 李丁山见乞丐不像是在开玩笑,赶忙赔罪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乞丐也不再计较,他告诉李丁山村后面的那座山不是普通的山,而是一处小龙脉,风水极佳,半山腰有棵参天古树,那便是龙脉七寸之地,也就是俗称的龙穴,藏灵纳气,汇聚阴阳,乃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如果把先人葬在那,后世子孙虽不至于做皇上,但是要是做个达官显贵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丁山听了,疑惑地说道:家父死得早,已经下葬多年,总不能再迁坟吧? 乞丐说道:那倒不用,你只需要在树下挖坑,立刻生坟,将身上的毛发,指甲剪下,葬入潭中,葬在生坟之中即可,不日便会时来运转,鸿运当头,必定荣华富贵,为官为宦。 李丁山当即向着乞丐跪些,说道:倘若真能如先生所说,我有出头之日,定不忘先生大恩大德。 乞丐却一把将李丁山拉起来:人之福运为天定,你若行这改运之法,实则逆天而行,必是会折寿,我观你虽福运浅薄,但寿数绵长,有古稀之象,若你要强行逆天改命,定会折寿,你可得想好了。 李丁山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富贵,莫说折寿,便是只活几年,那我也愿意。 乞丐点了点头,又叮嘱李丁山说道:这立坟改运,属于窃取天地灵运加持于自身,是为天地所不容,故作此法之时,不可见苍天日月,需在深更半夜,乌云遮月之时才行,立坟之时,倘若有人阻拦你,你切记莫要离会,只管挖坟立坟,他不敢对你怎样。 李丁山疑惑问乞丐:他是谁? 乞丐却笑而不语,等你回来,我自然会告诉你。 当天夜里,李丁山便来到后村的山中,寻到半山腰的那棵参天古树,等了好半夜,好不容易等到乌云布满天空,遮住了月光,李丁山便点起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往下挖。 此时周遭漆黑一片,油灯的灯火不停地摇曳晃动,忽明忽暗,李丁山不禁感觉到有些害怕,挖着挖着,忽然旁边不知道何时出来一个老头,气急败坏地指着李丁山破口大骂,似乎要阻止李丁山挖坟。 李丁山按照乞丐所言,根本没理会那老头,任凭他在旁边大喊大叫,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一个老妇人,和那个老头一样,在李丁山旁边骂骂咧咧个不停,李丁山仍旧当作没看到没听到。 那两人见李丁山不害怕,便也不再谩骂,反而是跪下向他磕头,神情很是悲哀,李丁山仍旧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在那儿挖。 那两人见此,只好恨恨地看了李丁山一眼,无奈地离开了。 李丁山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下挖,挖着挖着,忽然就挖出一条白蛇来,这大晚上的,把李丁山吓得是汗毛直立,冷汗都流下来了,继而恼羞成怒,一铲子便将那蛇给斩成两截儿,抛到一旁,刚想继续往下挖,看到坑中还趴着一只蛤蟆,也随手拍死扔了出来,又挖了约半个时辰,坑挖好以后,将装有自己的指甲毛发的坛子埋上,立好了生坟,李丁山便回家了,将期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乞丐。 当乞丐听到李丁山将坑中的白蛇和蛤蟆都给打死了,不禁叹了一口气。 乞丐说那白蛇蛤蟆都是借龙穴风水修行的生灵,你要抢占他们的宝地,他们自然不愿意,于是要化成人来阻止你,但是人是万物之灵,所以他们不敢伤害你,你不去理会也就是了,可为什么要把他们打死了呢? 李丁山这才知道,原来那老头儿和那老妇人是蛤蟆和白蛇所化,不禁感到阵阵后怕: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修炼的生灵,我还当他们只是普通的蛇和蛤蟆。 那普通的生灵,你又何必杀害他们呢?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心中惊恐,却不想你因此会惹下祸端,害死了他们,种下了恶因,怕以后难逃恶果。 李丁山听后非常害怕,询问乞丐可有破解之法? 乞丐摇摇头:我们风水师助善不助恶,你因心生恶念而闯下的祸端,谁也帮不了你。 乞丐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当天夜里,李丁山就做了个梦,他梦到了那个老头儿和老妇人,他们狠狠地盯着李定山,咬牙切齿地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会遭报应的。 开始几天,李丁山很害怕,后来见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就慢慢释然了,只当那乞丐危言耸听。 过了没多久,李丁山果然开始发迹,先是自家地里挖出一坛金元宝来,以此做些本金的买卖,竟然日进斗金,赚的是盆满钵满,渐渐攒下了万贯家财。 有了钱之后,李丁山娶妻纳妾,相尽其人之福,一年之后,妻子有喜,生下一对龙凤胎,一儿一女,甚是聪明伶俐,深得李丁山喜爱。 李丁山又花钱捐了个官,踏入仕途,此后更是平步青云,最后高官显爵光宗耀祖,每日锦衣玉食,享尽了荣华富贵。 如此过了十余年,李丁山感觉自己日渐衰老,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未及知命之年,便已是白发苍苍,如衣迟暮老叟。 一日夜里,李丁山入梦,忽然梦到当年那个乞丐跟自己说过的话:你寿数绵长,有古稀之象,但若要强行逆天改命,便要折寿。 李丁山顿时从梦中惊醒,被吓出一身冷汗,按照乞丐所说,自己原本可以活很久,因为逆天改命折寿,那自己岂不是只有几年的寿命,而十天之后便是自己的大寿,当年求死是因穷困潦倒,生不如死,可是如今自己锦衣玉食,享尽这荣华富贵,又怎能甘心死呢? 李丁山被吓得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起身将家眷招来,将自己大限将至之事告知家眷。 家眷听后,无不掩面哀哭,这时有人献计说:听闻那些风水术叔神通广大,不仅可以给人改命换命,亦能为人延年增寿,何不去试试呢? 李丁山一听,心中大喜,心知道自己一时惊慌昏了头,竟将这事儿给忘了,自己现在有钱有势,什么人请不到呢?随即命人寻找周边最着名的风水术士,为自己延续寿命。 很快就得知城南有一姓马的风水术士,神通广大,非常灵验,每日登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李丁山当即带着钱财前往,到那风水师所居之处一看,果然是宾客来往如织,门庭若市,入门之后便告知来意。 哪知风水师却摇了摇头:人之福寿,皆为天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一个小小的术士,又怎敢逆天而行呢?大人还是请回吧。 李丁山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只见几名下人将一个华丽的木箱抬了进来,打开之后,里面竟然装满了白花花的银锭。 风水师看了一眼,仍旧摇摇头,李丁山便又让人抬进了一箱银锭进来,风水师还是无动于衷,接着抬,李丁山大手一挥,只见那金子一箱箱往屋里抬,李丁山眼都不眨一下,原来穷怕了,这些年做了太守,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些钱财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抬到第十箱的时候,风水师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告诉李丁山并非不想帮他续命,而是这续命不比改运,困难重重且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不禁续命之人性命难保,施术之人也难逃因果报应,故要慎之又慎,不敢轻许。 风水师又说李丁山大限将至,此时用续命之法,为时已晚,须夷燕星术瞒天过海,骗过阴差阎王,才能活命,此术法大凶,施术之人必将业报缠身。 李丁山见这风水师说得凶险,心中确道有戏,不然也不会将这些凶险的话说给自己听,于是便又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水师一咬牙,说道:也罢,你既如此诚心,那我便舍命保你一次,不过此事若成,你需得散尽所有家财,行救济贫苦之举,因你命中并无财运,现在所拥有的钱财是你拿命换的,如今再去求活,便要舍得这些钱财,不然纵使你能骗过阴差阎王,老天也不会饶过你的。这些钱财你可舍得? 李丁山一愣,要将自己攒了半生的家财散尽,确实不舍,又想到若是自己连命都没了,还要钱做什么,于是便咬牙说舍得。 风水师点了点头,告诉李丁山,让他回去准备一口棺材,待他大限之日,自会上门施法,替他延续寿命,李丁山谢过了风水师,回到家中,命人备好棺椁。 一晃过了几天,李丁山终于忐忑地等来了自己的大限之日,风水师也是如约而来,他先是让人在床榻前挖出一个四尺深坑,到了晚上,命李丁山躺入棺椁里,并且再三嘱咐,如若有人唤他的名字,万万不可答应。 风水师让人将棺椁抬入坑中,填土立坟,然后在坟前燃起一盏油灯,风水师则是披发执剑,脚踏天罡步走,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 随着子时将至,屋中凭空刮起阵阵阴风,挂到人脸上,阴寒刺骨,风水师面露严峻之色,低声说了一声来了。 李丁山的家眷虽不明所以,却感到屋中变得阴森了许多,屏息不敢言语,只听一阵锁链在地上响动的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众人皆是心惊胆战,被吓得脸色煞白。 声响在屋中不停地发出,似乎有人拖动着锁链在屋子里边来回走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众人屏息大气都不敢喘,过了约有一刻钟,那声音终于消失了。 随着屋里的阴风散去,风水师长吁一口气,说道,沈星,沈星将那鬼差诓骗了过去,快快将李大人抬出来。 众人忙挖坟取棺,打开一看,却见李丁山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都很惊讶,以为是李丁山死了,刚想质问风水师,这时却见李丁山悠悠醒过来,原来是棺材里太闷热,李丁山体力不支,只是昏死了过去。 李丁山醒来后,告诉风水师,自己在昏睡中朦朦胧胧的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风水师说:对,那就是阴差在召唤你的魂,你若回应了,便活不了了。 风水师又告诉李丁山自己用的是厌星术,可以破天机,乱阴阳,遮生掩死,是阴差阎罗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日后便不会再来拘魂施术,一次可延续十年,让李丁山可以不必再担忧。 风水师又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散尽家财,不然劫难必定将至。 李丁山点头应下,待风水师走后,李丁山随即命儿子典当家中良田屋舍,准备散去家财,李丁山很是惆怅,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敛财,却终了一无所有,当真是命啊,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他现在明白,只要人不死,比什么都强,李丁山在心中安慰自己,然而令李丁山没想到几日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六指赌徒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镇上有个残疾人,每次放学回家,我从镇上大街经过时,都会看见他坐在椅子上发呆,他那萧瑟的身影给人感觉既落寞又沧桑。 这个残疾人年岁不大,也就不到五十的样子,缺了双手,那双臂齐齐而断,着实让人看了是触目惊心,我原本以为他是天生残疾,后来偶然听人家说起是被人砍瞎的。 这残疾人姓何,因为天生六指,人们都叫他何六指。 何六指以前是个以赌为生的赌徒,家财万贯,风光无限,何六指最初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过着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在空闲时间,除了小赌打发一些无聊时光,也没别的什么嗜好,直到有一年冬天,无所事事的何六指在邻居家和人玩牌,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流浪汉。 那流浪汉衣着虽然破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短发短须,整个人显得是干净体面,他背着一个包袱,拄着跟木棍乞讨一些米饭,人们没见过讨饭还穿得这么干净整洁的,一个个嘲笑着都不愿意施舍,就将流浪汉赶走。 何六指于心不忍,觉得流浪汉上了年纪还奔波乞讨,大冬天的挨饿受冻,很是可怜,于是便起了善心,让流浪汉跟他走,他家里边还有些剩饭菜,何六指领着流浪汉到了自己家,把冰凉的剩菜剩饭热了热,给端上了桌,做得很到位,流浪汉兴许是饿坏了,说了声谢谢,风卷残云的就大块朵颐了一番,吃了个精光。 吃过饭后,流浪汉打量起何六指,见他家徒四壁,流浪汉说:年轻人呐,你家都穷成这样了,竟然还发善心施舍我这个老头。 何六指挠挠头说道:反正家境窘迫,对于我来说,多一碗米也富不了,少一碗也穷不到哪儿去,没什么好吝啬的。 流浪汉听后,大笑了两声,说道:看你穷困潦倒,这心肠倒还不坏,那既然这样,我干脆也发发善心,给你一条发财的路子。 何六指一听,心里乐了,还是头回听说要饭的流浪汉要教人发财的道,何六指心说你怎么不发财呀?我看你教我什么办法发财,是要饭要得多? 流浪汉接着说道:我可以教你赢钱。流浪汉知道他这么说,何六指根本也不会信,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何六指的屋角有副牌,就随手过去抓了两张,拿在手里边儿,走到何六指眼前摊开,这么一看,是一张五条,一张六饼,紧接着手指一握,再一翻转,变成了一对六饼。 流浪汉刚才分明拿了两张牌,一眨眼的功夫儿,在何六指的眼皮子底下就给换了一张,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六指一脸惊奇地问:这是千数。 流浪汉摇着头说:不是老千,这是法术搬运,叫搬运术。 何六指惊为天人,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他喜上眉梢,急忙跪地就要拜流浪汉为师。 流浪汉赶紧阻止道:不必行大礼,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当是还你这顿米饭之恩,我们互不相欠。 流浪汉就这样把咒语交给了何六指,临走时对何六指还叮嘱了几句,告诫他不能贪心,不能张扬,否则迟早会惹祸上身,何六指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流浪汉送出了小镇。 流浪汉走后,一开始何六指也谨记流浪汉的嘱咐,进了赌场之后,小打小闹的,赢点儿小钱就收,从不贪心留恋,可是这时间一长,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有句话怎么说,清酒红人面,财薄动人心,人最容易受到利益的驱动,迷失了初心,就开始恋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钱来得容易,花得也容易,何六指频频出入赌场,次次赢的是盆满钵满。 何六指逢赌必赢,渐渐的就赌出名声了,在整个县城也开始名声大噪,何六指身边也多了两名最信任的帮手,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二叔家的堂弟,两人对他是形影不离,忠心耿耿,也是这一年冬天,市里有庞大的赌局,何六指带着徒弟和堂弟两人应邀前往,那一场赌局何六指依然未逢敌手,赢了所有人。 那可不,他会法术,人家再怎么玩儿花样,那都是物理攻击,这个方面始终玩不过法术。 就在最后一场牌局时,何六指又遇上了老对手。 那老对手这回请来了一名职业赌手,要与何六指对赌身家。 何六指知道对面那个人是个老千,对手在他手里次次受挫,找人一雪前耻而已,何六指波澜不惊,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 这牌局是炸金花,三张牌比大小,何六指自认是胜券在握,不停地往上加注,直至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这回可惊动了所有人,都在这儿看着这场败局。 那个老千也不胆怯,紧跟不弃,是一直胸有成竹,这可有看头了。 何六指表面是不动声色,手也不放牌面上,心中却是默念咒语,不仅换了自己的牌,在开牌一刹那也将对方的牌给换掉了,这便是何六指的本事,他虽然不会千术,可这法术那比千数不知道厉害多少倍,千术再厉害,只不过是把自己手中的牌换掉而已,可他却能将对手的牌也换掉,隔得老远就能办到,果然这牌一开,那老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六指手中的是好牌,而他出千换的牌竟然又被换掉了,成了一副杂牌。 何六指的对手眼红了,输急眼了,他站出来说:我怀疑你出千,身上藏了牌,我得检查检查。 何六指有些诧异,但是对于输了钱要查牌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为了证明自己,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站起身子,让人过来搜身。 老千出千是靠的手法,偷牌换牌,藏牌百密是终有一疏,流浪汉教给他的却是搬运之法,属于神乎其神的法术,不动口,不动手,无影无踪,哪儿能从他身上搜出什么牌,就在这时,何六指忽然间脸色大变,满目惊愕地看着赌场的人从他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牌。 何六指吓得是魂飞魄散,他思绪如麻,想不通这牌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会出千,又怎么会藏牌在身上,若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从自己口袋儿摸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被检查的人栽赃陷害,围观的人是满腔怒火,何六指想极力辩解,可是证据确凿,这怎么辩解呀? 这一瞬间,何六指忽然想到形影不离的徒弟和堂弟,既惊恐又愤怒,从他上了赌桌,就没人靠近过别人,也根本没有机会将牌放在口袋中,除了形影不离的两人,那还有谁呀? 何六指终于知道,这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勾结别人,害了自己呀。 何六指悲愤郁结,他刚想要问,却感觉浑身一麻,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边了,两只手是缠满了绷带。 何六指养好伤就回到了镇上,强行遣散了徒弟和堂弟,一个人靠着曾经还剩下的一点儿点儿积蓄,在街上买了一间铺子,卖点儿烟酒什么的,做点儿小生意,期间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许下重金要拜这何六指为师,可都被何六指一一拒绝,他摇摇头说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就这样,何六指成了一个传说,似乎遥不可及,可又近在咫尺。 可是关于到底是谁出卖了何六指,这一直是个谜团,镇上的人都是众说纷纭,有人猜测说是何六指那个徒弟,因为何六指其实不会签署,他的搬运术又迟迟不传,这才惹得徒弟是心生恨意,有人说呢,是他的堂弟,因为他嗜赌成性,经常找何六指要钱,但是被何六指破口大骂,所以才心生怨恨,也有睿智的人说何六指大彻大悟后,心如明镜,其实早就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了,只是不想再提及此事罢了。 早年间,灵水河畔的村子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沿着河边稀稀拉拉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依山傍水,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好歹也能自给自足。 村子最北边儿住着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其实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这人姓郑,曾经是个吃军粮的。 头几年世道乱呢,几番征战下来,既吃不了熊军的苦,又怕丢了性命,大家见他无依无靠,就帮忙搭了几间草房。 日子久了,大家就慢慢的熟识起来,为平日里喊着方便,大家都喊他为郑大。 开始第一年,这郑大道也本分,每日跟着大家是捕鱼打猎,可是渐渐的,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脾气暴躁,还好吃懒做,爱偷奸耍滑。 那几间草房房顶都漏了,月亮了也不见他修补一下。 院子里边儿是杂草丛生,只留一条进屋的小径。这哪儿像有人住的地方啊。家里的米缸不知道空了多久了。 郑大每天不论早晚,只要困了就倒头就睡,睡醒了看看谁家生火做饭,提鼻子这么一闻呐,就顺着这香味儿去蹭饭去了,也不管主人家愿不愿意,张嘴就吃,遇到气不过的说他几句,那郑大还挺横,怎么吃? 你脊嘴怎么了啊?吃得死人吗?把你小气的。如果对方敢还嘴呀,哎哟,他还敢动手呢,非打即骂好几次差点儿一把火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你说这人真是缺得戴帽烟儿,光是这样倒也罢了,谁能想到郑大后来居然变本加厉,每日里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但凡谁家还有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或者是男人不在家的妇人呢,郑大总会时不时的上门骚扰一番,直到人家给些衣食财帛,这才善罢甘休。 他仗着自己曾经在军中学过一些拳脚,那些被骚扰的人家儿啊,那只要有抵抗,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村民们虽然心里边儿10个后悔,后悔什么呀,后悔当初瞎了眼,居然都帮他在灵水河边儿安了家,事到如今,谁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那位说了,哎,就这样的人,为什么大伙儿不团结起来,一起把他赶出去啊。 你看看,团结这俩字儿,自古以来都很难办到你,即便在今天,有一些个乡村恶霸,你老百姓不照样拿他们没办法吗? 再说回这个郑大,这个郑大毕竟也是光棍儿一哥,他不怕呀,什么都不怕呀,真要给他惹怒了,这吃亏的肯定还是有一些拖家带口的村民呢。 嘿,有软肋。 这村里几个年轻的后生也曾经偷偷商量来着,说干脆偷偷放一把火,烧了他那房子,逼走他也好,还大伙儿一个清净。 可是毕竟民风淳朴,谁也不敢,也下不去手做这种事儿,就这样几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不过最近一年,村民们发现这正大每日昼伏夜出,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在干些什么,院子里的杂草啊,还被铲得是干干净净。 奇怪的是,光秃秃的土地上并没有像村儿里边儿谁们家那样种上时令蔬菜,就任凭黄土朝天,有胆大的村民偷偷观望过两眼,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啊,郑大都会潜心念佛。 屋子里青灯摇曳,香雾缭绕,一直陪伴了正大多年的大黄狗就静静地卧在佛龛之下,而郑大呢,就像是皈依的居士,是双手合十跪在佛前,嘴里边儿念念有词,整个场景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村里有人就说呀,这郑大事,坏事儿做尽,如今是幡然醒悟,村里人日后肯定又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既然郑大不再为祸村里了,那管他是念佛还是修道,还是练什么法,还是练什么大法,反正不管大家也都乐呵清静,一切仿佛都归往于前。 再说这正大每天诵经礼佛之后,已经是过了三更了,他匆忙起身,就向自己那张破败的床榻躺去,不多时就鼾声四起,俨然是睡熟了过去。 正值酣睡之际,就听得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呼唤自个儿的名字。 郑大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紧接着朦胧的月光就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出家人站在了屋内的佛龛之前,细看之下,呀,就见这个黄衣僧人长嘴圆眼,一只朝天鼻,露出黑乎乎的鼻孔,那嘴巴也是出奇的大,仿佛一咧嘴就会到耳根一样。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黄袍僧人 郑大的骨子里可不是善茬儿,如今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自然是窝了一肚子怒火。 郑大醒了之后,再看这僧人的长相,不仅没害怕,反而立马还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老秃驴,又丑又恶心的秃驴,老子睡得好好的,你喊我干什么? 郑大不给僧人说话的机会,还不等那个黄袍僧人回话,就自顾自地回答起来: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闻到了老子这里有香肉的气息,想跟老子讨些斋饭。 说罢,郑大转身回到屋内的一口大缸旁,伸手一滴溜,就拎出了一条腊肉,头也不回地朝那僧人扔去,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念佛不吃素,每天吃的都是这些荤食果腹,你想吃就吃,不吃滚蛋,我倒要看看你这秃驴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那僧人本想多说几句,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郑大看他吃了瘪,嘴角一笑,心里得意:臭和尚想跟大爷我讨香油,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再定睛一看,这僧人长得倒真跟自己的大黄狗有些相像,口无遮拦,不禁说道:嘿,你还真跟我的大黄倒是像亲兄弟一般呐。 郑大说完也不理会这黄袍僧人,一转身,咕噜躺上床继续睡觉,瓮声瓮气地说道:大爷我的家里除了那腊肉,再无其他,想吃就吃,不吃就滚。 黄衣僧人见此情景,知道多说无用,只能低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就转身边走边说,善恶有报,还望施主好自为之。 郑大听闻,猛然掀开被子,他本想再还两句,谁知屋里边已经空无一人,早不见那僧人的踪影了,只得悻悻地骂道:一个老秃驴也敢来训我,我日日念佛,再大的业障也能化解得了,说不定比你还早修成正果呢。 从此以后,郑大还是依旧昼伏夜出,回来以后不是拜佛念经,就是拿起锄头在自家院里刨来刨去,虽然不在村子里混吃混喝,但是人却是白白胖胖的,偶尔遇见村里的乡亲也不搭话,只是瞪着一双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村里人倒也不和他计较,远远的一看到他,就躲着他走。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如今郑大不来骚扰,大家都求之不得,谁还敢去找他的晦气呢。 郑大那条大黄狗如今有些跑野了,每天除了跟着郑大诵经之外,就不见了踪影,村民们也都在暗地里议论说这郑大一天天的颠倒黑白,神神叨叨,如今,他的狗跟着他都变得不正常了。 暑往寒来,一转眼的时间,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中,郑大仍然如故,只是每隔一段日子,那黄衣僧人就会在他的梦里边儿出现一次,每次都会被郑大骂个狗血喷头,郑大心里边儿也曾犯过嘀咕,可是转念一想那不过是个梦,转天便被忘在脑后了。 有天夜里,郑大照旧是神色匆匆地从外边回来,把肩上的破麻袋往地上一扔,就跪在神龛之前,手中的香烛还没点燃,忽然感觉有个身影儿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郑大一回头,赫然又是那个黄袍和尚。 郑大不禁勃然大怒:你这恶僧,日里夜里三番几次纠缠我,害得我连这烧香拜佛都不得安生,今日我就与你来个了断。 郑大骂完之后,他立刻转身,从后面抄起一把柴刀,就朝僧人砍了下去。 黄袍僧人轻轻往旁边一躲,躲过那柴刀,顺势就抓住了郑大的手腕儿,郑大只觉得疼痛难忍,咣啷一声儿,那把柴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郑大知道这回自己算是碰到硬茬子了,不再敢反抗了,急忙是改口求饶。 黄袍僧人见状,也不多废话,随即就松开了郑大,紧接着,郑大就像中了邪一般,扑通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郑大也不敢多言,定定地望着僧人,那僧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被郑大背回来的麻袋旁,不见他如何动手,那捆麻袋的绳子就像变戏法儿一样自行脱落,郑大的脸色一下子就被吓得失去了血色,倒也不是因为他见识了僧人的手段,而是因为那麻袋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僧人头一回瞧了郑大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怎么害怕了?你每天半夜翻山越岭,埋伏那山中小路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啊? 郑大一听,豆子大的汗珠立马顺着额头就掉了下来,本以为自己行事干净,没想到所作所为,似乎都被这黄袍僧人看在眼中,想狡辩几句,却发觉自己嘴皮子好像是被三月的寒冰给冻住了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僧人见状,用手一指,郑大立刻恢复了自由,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还不停地颤抖,缓了好一阵儿,这才又重新跪倒,鸡啄米一般不停地朝黄袍僧人磕头:神爷饶命啊,神爷饶命啊,小的也是被生活做迫,才干起这下三烂的勾当啊,以后再也不敢了,不知道神爷如何称呼,在哪里修行,小的一定供奉您。 黄袍僧人听了这些,脸上的怒气显然更盛,他朝着郑大走了一步,怒斥道:你不认得我是谁? 郑大闻言,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把头摇摆得像拨浪鼓一样。 黄衣僧人看了看,也不恼怒,抬腿走到那个麻袋旁,指了指满屋的神龛,说道:郑大你每日烧香拜佛,我本以为你是为自己造下的孽障,诚心悔改,没想到你不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话说完,地上的麻袋自行打开,仿佛有人拽着两个底角一般,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那是一具满是鲜血的死尸,死尸赫然倒地。 郑大本就心虚,如今见了这具死尸,眼见事情败露,头磕在地上,就像是捣蒜一般,语无伦次,嘴里边儿吸着咕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黄袍僧人深深一叹,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既然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上一说吧。说完,燃了一炷香,盘坐在佛龛之前,看也不看郑大一眼,自言自语的回忆起来。 我刚到这灵水河边之际,你倒也正常,虽然有些懒惰,但本性还不坏,乡亲们帮你安顿下来,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如果仅是这样,倒也罢了,不想你日后竟然丧尽天良,谋财害命。 郑大听到这儿啊,满脸惊恐地看看僧人,也不知道为何僧人会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清二楚。 黄袍僧人二目圆睁,怒喝道,你可知罪? 郑大早就被吓个半死,边磕头边唯唯诺诺:饶命,神仙饶命,我有罪,我知罪。 前年四月十八,你偶然在后山小路遇到一个过路外乡人,本想抢些银两,没想到失手将他打死了,慌乱之中,你趁着夜色将他带回家中,搜刮银两之后还不罢手,竟然打起了尸体的主意,将那身肉剔下,饱餐了一顿,剩下的尸身腌成腊肉,存于大缸之中,而骸骨就被你埋在这庭院之内。 郑大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精神,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随着僧人的话语,扭头看了看墙角的大缸。 僧人继续说道,自此以后,你惶惶不可终日,家中置办了这些佛龛香烛,我本以为你是诚心悔过,不料你只是求个安心。 时至今日,三年时间,你一共谋害了数十条人命,人肉无一例外全部织成腊肉,那些骸骨也被你埋在这庭院之中,说完,黄袍僧人转身来到郑大身前,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今天我就让你看个明白。 不等郑大回话,那僧人一挥黄袍,眼前哪还有僧人的影子?郑大平日里养的那条大黄狗就赫然入目,一对狗眼是炯炯有神,跟那僧人是一模一样。 这下郑大彻底崩溃了,没想到大黄狗竟然得道成精,怪不得对自己的恶行如此了解。 刚想到这儿,那大黄狗一转眼又变回了僧人的模样,继续说道,遇见你之前,我在那山间寺中已经听了近百年的佛经,虽然心里有所顿悟,却终不得开窍,这次下山游历,遇见了你,虽然眼见你如此恶行,我却口不能言,毕竟当时只是一只畜生罢了,没想到后来你每日诵经,自己没得到半点儿领悟,却让我开了灵智,一年前,我化为人形,想要劝你回头是岸,谁知你死不悔改。 案前的香火忽明忽暗,一缕青烟沿着佛龛蜿蜒盘旋,直至消失,郑大二目无神呆,呆坐在地上。 黄袍僧人看了他一眼,继续诉说自己的经历。你的一通恶骂,险些毁了我修佛的根基,让我实力大减,只能隔段时间去你梦里劝说一番,但你却一意孤行,毫不理会,多亏佛法无边,如今我总算修为精进,能够再次化为人形,没想到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如今又让你再造了一次杀孽。 郑大坐在地上,听完了僧人的讲述,渐渐回过神儿来,刚刚还空洞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精光。 黄袍僧人见此情景,连忙说道:郑施主,这些年来,我跟在你的身边,多亏你供养才活了下来,更是因为你每日诵经,才让我有了这样的造化,如今不如跟着我遁入空门,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郑大木讷地动了动身子,朝着那僧人的脚边爬来,僧人见状大喜,看来这郑大已经彻底醒悟,赶忙弯下腰,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僧人虽已化成人形,但毕竟是刚刚开启灵智,对人心的险恶还未看透,本想以为自己一通肺腑之言说服了郑大,谁料想那郑大竟然贼心不死,根本没有悔过之意,他的目标竟然是地上那把刚刚被打掉的柴刀,电光火石之间,正打抄起柴刀向僧人砍去,二人离得本来就近,僧人没有防备,而那郑大却是暗下了杀心,这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僧人的肩膀上,一股鲜血立刻就喷了出来,溅得二人满身是血。 郑大常年谋财害命,本就是一脸恶相,如此一来,更加如同夜叉一般,面孔狰狞。 黄袍僧人刚刚化为人形,法术不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立刻砍回了原形,左肩上血流不止,仓皇而逃。 这天夜里,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郑大一个人在家里边儿是鬼哭狼嚎,一般不多时,一股冲天的火熊熊燃烧,就见郑大一身火光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手里挥舞着柴刀,还不等赶来的村民相救,就连同自己的几间房化为了灰烬。 围观的人群虽然平日里多多少少都受过郑大的欺辱,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恶人最后竟然落得个这个下场,既然人死了,那就必须要报官,第二天,一群差人带着仵作赶到村子里,郑大早已经辨认不出来模样儿了,大家也是匆匆收尸了事,不过却意外地发现屋中的那一缸腊肉,紧接着又挖出了埋在于地下骸骨,至此,郑大谋财害命埋尸吃肉的事情也公布于众真相大白。 好长一段时间,村里只要有人提起这事儿啊,大家都会觉得背脊发凉,不过也有人奇怪那条黄狗当天夜里跑哪去了,有人猜测说估计也被那场大火给烧死了,可是也不知道打什么时候起,村子里经常会来个化缘的黄袍僧人,也不说话,走累了就坐在河边静静发呆。 有一年,河边来了一个江湖上的老头,这老头儿姓常,年轻的时候在监狱里看管犯人的管教,也就是常说的狱警。 常老头和黄袍僧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几杯酒下肚,他就自然开始讲起自己以前事情。 常老头当时工作的监狱在被当作战俘营用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来了一批犯人,其中一个被分配到常老头管辖的监室里,那个犯人是一个老头儿,说是姓刘,有一个十分大众化的名字,看年纪岁数可不小了,得有七八十岁了,可是常老六知道,在这这个地方啊,所有的犯人用的名字估计都是一个假名儿,看这个老头儿的样子,入狱前应该像是教书的知识分子,也不知道他在外边儿说错了什么话,才被送到这里的。 不管是同情也好,善良也罢,总之,常老头在私底下对这老人很是照顾。 第三百四十章 刀疤印记 按监狱的规矩,那些案情特别严重的犯人,一进看守所,往往就要被砸上死镣,基本上这类人最后都是要被执行死刑的,所以说,这些人在等待死亡的那段时间,几个月的时间有的是,甚至长达数年的日子,都要时时刻刻带着那副沉重的镣铐。 而那个姓刘的老头儿在进去的时候,第一件事儿就是被砸上了一副塑料铐。 常老六觉得这老头还没判呢,就上死镣铐,有点儿不合规矩,于是私下里边儿弄了几块儿干净的布,帮他做了一副料托儿,缠在这个脚踝上,这样一来减少了不少痛苦,那老头儿也就自然对常老六心怀感激,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似乎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常老六经常会说以前江湖上的旧事和老辈江湖人所讲究的规矩,而那个姓刘的老犯人竟然也对这些事情很是了解,渐渐的,常老六也知道,这刘老头儿绝对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终有一日按捺不住,就开口问这老头儿到底是怎么入狱的? 那老头儿一听老六问这话,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关于我的事儿,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看你虽然身在宫门,但是也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也不想瞒你,我只能告诉您,我进来是因为在外边儿帮着别人到了一个不应该到达人家里的祖坟,虽然这断了他家的气运,但是也因为这事儿惹火烧身,所以就别关在这儿了,至于别的,为了你好,还是少打听。 常老六听了那老头儿的话,顿时惊声道,原来你是个盗墓的,那老头儿一听,眉头一皱,我虽然是因为帮人家盗墓,坏了人家风水进来的,可我却不是干这行的,和你实话说了吧,我以前是个风水师,做的是帮人选基地的活儿,可不是做那偷坟掘墓的缺德勾当呢。 常老六就问,那你怎么会因为盗墓被抓进来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完这句话,刘老头儿便好半天没再出声儿。 常老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所以两人就那样相视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过多久,刘老头儿打破了这份沉寂,对常老六说,常管家,虽然我犯的那事儿不能和你说得太明白,但是我入行这么多年,奇怪的事情也见了不少。 性命攸关情况我也经历过好几回,今天我就给你讲一讲我年轻的时候刚入行的经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常老六听了,自然没有异议,盲情刘老头儿讲述那件发生在他少年的旧事。 刘老头儿在得到了长老头儿的话之后,也不卖关子了,当即就往身后的墙上一靠,微闭双眼,开始不紧不慢地讲述起当年的故事。 这刘老头儿说自己在九岁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师傅给看中,然后师傅花了仨大洋将他从自己父母的身边就给买走了,后来就陷入了战乱之中,就在这个时候,学艺已经有十年的刘老头儿,被自己的师傅赶出了师门,说他现在已经学成,再留在自己身边已然无用,是时候,是他自己闯荡江湖,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于是,那年刚满20的刘老头儿背着一个破布囊,从福建一路讨饭,步行到了河北,刘老头儿因为他那点儿本事,反而在这乱世里混得是如鱼得水起来,要知道乱世死人的多,那个时候家里死了人,但凡家里有点儿条件的,总是要做场法事超度一下,再寻一块儿好的风水宝地,将人安排妥当,由于这刘老头儿学艺十年,学到了不少真本事,所谓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所以没几年,这刘老头儿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谁家有了丧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老头儿,而他的生活水平也渐渐有所提高,买了几间砖瓦房,置了几块儿地,还寻思再成个亲,可是就在刘老头儿憧憬着美好未来之时,一桩祸事却落到了他的身上。 有一天半夜,这刘老头儿正在家中熟睡,突然间就听到邻居家的大黄狗叫了起来,还没等他从床上爬起来,几个蒙面的汉子就已经踹开了他的房门冲了进来,还没等刘老头儿从床上爬起来,那群蒙面汉子就从怀里边儿掏出了一把枪。 刘老头儿一见这场景,值得认栽了,莫说他这三脚猫功夫,就算是一方豪侠,面对子弹,也绝对没有侥幸的理由,凭着脚下的感觉,这刘老头儿知道自己是被人带上山了,经过一番折腾之后,这刘老头儿终于被人摘下了这面罩,可是这个时候他发现天早已经大亮,自己这是遇上土匪绑票了。 果不其然,这刘老头儿还没站多一会儿,几个人就从不远处一个山洞里走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年纪,一身兽皮大氅,腰里边儿别着两支盒子枪,一见那人从山洞里走出来,这时那群围在刘老头儿身边的土匪纷纷出言问好,称呼为那人大当家的刘老头儿这才知道,那穿兽皮的汉子是那伙土匪的首领,于是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 这个时候,那个汉子也走得近了一些,刘老头儿赫然看见那人脸上竟然有一道红色的印记,那条红色的印记从左额头一直斜劈到那人的右腮,足足有一尺多长,两指多宽。 这一开始,刘老头儿还觉得可能是那人早先留下的刀疤,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脑袋上挨了这么一大刀之后还能继续活下来的。 刘老头儿这边心中正盘算着那人又进了几步,这时刘老头儿才看清楚,那人脸上那道是红色的印记,根本不是什么刀疤,而是胎记之类的。 而刘老头儿心里边儿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意思,这些年来,他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这种胎记还是第一次遇到。 片刻间,那土匪首领已经走到了刘老头儿身边,只见那首领对着刘老头儿拱手一礼,满脸堆笑道:刘先生久仰大名,先生莫怕,此番请先生上山,只是求先生帮个忙,我们只是求财的好汉,不是那种杀人越货的强盗。 刘先生被请上了山,被绑票绑上了山,而土匪头头对他满脸堆笑,说有事相求。 这刘先生也对那人还了一礼,问道:不知这位英雄怎么称呼啊? 那人听了,笑了笑,便对刘老头儿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那人姓江,江湖上的朋友称他为江八爷,而江八爷这次叫人把刘老头儿绑上山,只是想让刘老头儿帮忙看一下自己家里的祖坟风水。 听了江八爷的话之后,刘老头儿自然是不敢拒绝,可是他心里边儿知道,这事儿绝对不会像江八爷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看个风水,还用得着江八爷劳师动众地趁着夜色派人把他绑上山来吗,于是这刘老头儿也没多说,只是示意让江八爷屏退左右,借一步说话。 江八爷一见如此,也不推辞,直接让围在刘老头儿身边的几个土匪走得远一些,自己又朝刘老头儿走近了一些。 刘老头儿带江八爷到了自己的眼门前,低声对江八爷说道,八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们做这行的就和郎中没啥两样,你如果有啥事儿,可一定不要瞒着我,不然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事。 听到刘老头儿如此一说,这江八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和刘老头儿道出了缘由。 原来那江八爷早在落草之前,家里边儿是当地的一户大户,富甲一方,可惜后来家遭变故,遭了兵祸,家里的几间商铺全部在战火中是毁于一旦,欠下了一大笔钱,而江家的田产随后被全部卖掉,还了债,江家的老爷子一时心急,一赌气上吊自杀了,昔日里偌大的一个江家,树倒猢狲散,而江家的少爷一时气不过,就带着几个仆人和家里的枪上山做了土匪,多年之后,绿林里边儿也有江八爷这个名号和这个山头,可是江八爷却也有着自己的苦恼,那就是他自己脸上打出生起就带的这条胎记,也就是这条红印,江八爷这名号儿就这么来的,疤痕的疤,江八爷为了好听一点儿,才取了一个谐音称呼他做数字八爷。 江八爷自小儿脸上就带着这么一个印记,由于他家是当地一霸,自然没有人会跟他说三道四,所以江八爷也一直没觉得这个胎记倒是影响了什么,可是后来他上山落了草,这道疤更是让他威风了不少,唬住了不少人,可是他老婆在山寨里生产了刚出生的儿子的脸上有着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就如同被人用刀在头上斜劈了一大刀一般,顿时江八爷的喜悦之情就被冲淡了一半儿,看着自己的刚出生的儿子,那娇嫩的脸庞上也出现了这么一道印记,江八爷深知这事估计是有点邪性,都说父子面容相似,那是血脉相济,可是也没听说过谁家孩子的胎记和父亲是一样的,而且江八爷自己带着这套胎记早已习惯,他却不想让孩子也如同自己这样,他知道江湖险恶,自己这个土匪头子也许有一天当不下去,可真的有朝一日,他金盆洗手了,或是被招安了,他儿子这脸上这胎记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有一个当过土匪强盗的爹,到时候自己这儿子一辈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光人家在背后风言风语的,都能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于是,在一个月的深思熟虑后,江八爷觉得八成是自己家的祖坟有问题,不然这自己和儿子同样会遭遇这种怪事儿,所以在一番打听之后,江八爷就选中了已经名声在外的刘老头儿,派人将他绑到了山里边儿,让他来看看自家的祖坟风水究竟是有没有出问题。 听了江八爷的讲述,刘老头儿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祖坟风水影响后人运势他倒是遇见过,可是影响后代树人相貌的他还真是从未听闻过呀。 江八爷随后问他肯不肯帮这个忙,这刘老头儿看了看别在江八爷腰里的枪,哎,满脸堆笑,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刘老头儿自己此时心里也是好奇,就算没有江八爷的淫威,他也想到他们家祖坟上溜达一圈儿,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风水之术在后人的面容上产生影响。 第二天,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向江八爷的老家赶了过去,江八爷对老刘头儿说自己家里虽然当年是在县城里,可是江家的祖坟却是在县城下面的一个乡山里头,要说路程也不算是太远,走快点儿,过了晌午,太阳落山之前就能赶到当天下午,这江八爷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刘老头儿便被江八爷带到了江家祖坟的山窝窝跟前。 刘老头儿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罗盘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江家祖坟真是好风水,只见江家的这块儿祖坟,老龙高大,曲幅弯曲,分明是古树上的老龙开阴窝之穴。 山前又有几道清泉流淌,有三分三河水,前面是土唇金星,脚踏近岸,围起明堂锦脸,后面又有来水之悬,潺潺萧于两山之间,左青龙,右白虎紧护血场岸山起山台,潮山怀抱罗成,一层高一层。 刘老头儿当时看见了这块儿基地之后,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对江八爷说道,你你家的这块儿,这块儿地风水集一家呀,要出一方封疆大吏,这么好的龙穴之地,千年不遇不敢说,但是百年难寻那是肯定的。 江八爷一听,眉头也是一皱,他说道:封疆大吏?先生你莫取笑我,你看我现在别着脑袋做这无本买卖,说我是山里的山大王还行,可离那一方大远还差得远了,可就依你的话,这么好一块儿风水宝地,怎么会让我和我儿子的脸上都出现了这一道刀砍般的印记呢?难道是这块儿风水宝地给我们的吉兆? 刘老头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就算这块儿风水宝地已经被人破坏了地契,但也不至于变成金碎之地,万没有造成后人面容残缺的道理,你莫着急,容我再仔细看看。 第三百四十一章 血染朽斧 刘老头说完,就端着罗盘,沿着附近的几条山脊,绕着江家的开阴龙穴的祖地,漫无目的地绕起圈儿来,几炷香过去了,刘老头儿仍然是毫无头绪,他急得满头大汗,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刘老头儿转头问一直跟随他身后的江八爷:这块地真是相当难寻的,我看离这附近的村落也有些距离,当年你们家是如何找到这块宝地的呢? 江八爷一听刘老头儿的话,自己低头想了想,回道:这地方是我经我父亲手买的,当时我父亲从外地还请了一个有名的风水师,那个师傅在山里走了半个多月才找到的这块地,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后来我懂事了,听家里人说起过,那时候那个风水师把这块地夸的是天花乱坠,把我父亲高兴的当天就找人将这几个山头都给买下来了,你也看见了,这几个山都是荒山,啥也干不了,所以当时这价钱还挺便宜。 刘老头儿又继续问:江八爷,当年给你们家那个点穴的风水师是何方高人? 江八爷说:事情过去太久了,当年还没我呢,只是听家里人说起过这个风水师,说是个外地人,究竟是哪的,我还真想不起来。 被刘老头儿这么一问,江八爷想起一件事,支支吾吾的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老头儿自然是让江八爷赶紧说。 江八爷犹豫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对刘老头儿说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家里的下人私下议论过,被我无意中听来的,据说当年那个风水师在给我们家找完地之后,一块儿银元都没要就走了。 刘老头儿闻言也是一惊,因为他自己很清楚,像他们这种吃风水饭的,说来道去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像江家这么好的龙穴之地,又是当年那个风水师在山里边儿走访了十几天才找到的,两家又不认识,又没交情,江八爷也说了,是他父亲当年从外地请这位师傅过去的,所以那位师傅万没有一分钱不拿就走的道理,这里边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刘老头儿便问江八爷,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儿,江八爷一看事情到这份儿上了,迫不得已也说出了实情。 原来当年江八爷父亲请这位风水师出山的时候,曾经向他许诺,只要找一块好地,他会奉上一笔不菲的钱,可是后来这位风水师找到这块地之后,江八爷的父亲却只拿了约定好一部分的钱给那位风水师,一见江家对自己的承诺酬金竟然少了一半,风水师自然是怒不可遏,于是一气之下,一分未取,一甩袖子走了。 风水先生是个有骨气的人,江八爷父亲这事做得很是没脸,所以江家也就一直没有对外人提起过,可是在江家做工的下人,对此事是无人不知,都说江八爷父亲眼见宝地已经到手,于是便失信于人,不是什么厚道之人,江八爷从家里的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也觉得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自己脸上无光,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对旁人提及过此事。 刘老头儿在得知了江家这桩旧事之后,心知此事关键八成就在此处,他将自己的想法和江八爷一说,江八爷立刻摇头,声称绝对不会。 江八爷对刘老头儿说当年那个风水师傅一怒走了之后,自己的父亲也着实担忧了一阵子,生怕这个风水师会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来破坏那块儿风水宝地,于是江八爷的父亲私下派了几个人在暗地里盯着那个风水师,盯了几个月,见那个风水师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听了江八爷的话,刘老头儿也是哭笑不得,他对江八爷说道:做我们这行的,可不像你们这些江湖好汉,更不像你父亲那样山谷,你们也许讲究什么快意,恩仇一报还一报,可是做我们这行的,往往都是行长久之计,别说你父亲,当年只不过是派人盯着那风水师几个月,就算盯上几年,恐怕也于事无补啊,这块龙穴之地,天高皇帝远,你们江家又不能派人日日在这里盯着,如果那个风水师真的想使一些坏招阴招,你觉得你们江家能防得住什么? 江八爷听了刘老头儿的话,顿时脸色就变了变好半天他才道,这块儿地在我出生的三年前买下的,你的话的意思,这三年时间足够当年那个风水师做出一些勾当来,可是你不是说这块儿地是一块儿难得的极地吗,怎么会那么容易破坏掉呢? 刘老头儿摇了摇头:这风水虚渺难测,有的时候,一棵树,一块石头,就可能使整个风水局有所改变,天地造化面前,人力实在是不值一提呀。 江八爷听后沉默许久:如果真的是当年那个风水师做的手脚,先生可有法子补救吗? 刘老头儿说补救是可以补救,只是这块地的地气已经外泄,百年之内再聚不出什么福,和一块平常的地皮没什么两样,就算我把当年那个风水师在这块地里下的局给破了,也于事无补,恐怕你家和你们家公子脸上的印记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听刘老头儿这话也不无道理,江八爷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显得极为失望,但是江家这块儿祖坟地上被人设下了风水区域,总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江八爷尽管满心的不高兴,但是还得请刘老头儿出手相助,破掉他们家的这个风水局。 刘老头儿在得了江八爷的准信儿之后,就立刻行动起来,只见他是先是闻闻土,还时不时地拿出罗盘和东阳的指南针,对着群山遥望,终于,刘老头在江家祖宅外围的西北角儿寻了一个地点,然后他就吩咐江八爷那几个手下开始动手挖掘。 江八爷的手下随身带着家伙呢,没多大一会儿,就刨开了一个三尺来的土坑,有人大叫了一声,说土里边儿有东西,然后几个人丢下工具,徒手将那个东西给挖了出来,竟然是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油布包,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十年了,但是那个油布包上面紧紧缠绕的铜钱线却依旧牢骨,上面几乎连锈迹都没有几处。 众人一看,包里的物件儿啊,都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个油布包里滚出来的,竟然是一柄两尺来长的长柄斧头,那个斧头上斑斑点点,倒也不像是铁锈,倒是江八爷这个土匪头子当场就认了出来,说那斧头上这斑点儿是陈年的血迹。 刘老头儿弯腰将那斧头拾起来,发现这斧子是事先已经被浸过了油污,他又摸了摸那斧子上的斑点儿,发现还真被这江八爷给说中了,就是一些陈年血迹,看样子估计不是什么黑狗血,就是什么公鸡血,应该是当年那风水师用斧子杀了什么活物之后,就直接连上面的血都没擦,将这把斧子就埋在了这块儿,而且他还怕斧子这么久会锈掉,锈掉烂了不就不管用了,起不到破坏的作用了,他还事先用铜油将它刷了好几层,又找了一个油布包,将其牢牢地裹好之后,这才给他埋进了土里边。 刘老头儿也不由得倒吸口冷气,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前辈,下手竟然如此毒辣,要知道这一把斧头埋在地里边儿,最多二三十年也就锈掉烂掉了,那虽说这块儿地地气已破,但是这斧子对家主后人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可眼前儿这场景,分明是那风水师不肯罢手,想要设这局祸害江家后面几代人。 这样一柄包着油布,进了油的血斧,多久才会在土里生锈呢?刘老头儿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要不是江八爷这次带他来,估计等江八爷的儿子有了后代的时候,那些刚出生小家伙的脸上说不定也会有一道如同刀砍斧劈一般红色的印记。 江八爷不解地问刘老头儿:这斧子挖出来了就好了吗? 刘老头儿轻轻一摇头:光把它从土里挖出来可不成,得用火把它烧了,这才算了结,这把斧子是埋在你们家这块坟地的白虎之位,那地方正好是个山窝的荆门,所以才会影响你们江家的后人身上,只是这斧子上不知道被什么动了什么手脚,竟然会影响你家的后人的面容,这点儿我也实在想不通啊,不过一把火烧了就好了。 江八爷闻言,忙命手下生了一堆火,将那把斧子扔进了火堆里,看着那斧子在烈火中慢慢引燃,最后变成一块儿废铁,之后,江八爷心里边儿是越想越气,终于骂了一句脏话后,对刘老头儿说:不行,我爹虽有错在先,但那个风水师做得也实在太过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得把他找到,讨个公道回来,就算过去几十年他已不在人世,我也得在他家后人身上讨回这个公道。 一见江八爷动怒气了,这刘老头儿赶忙道:八爷,这万万不可呀,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这个局咱们也已经破了,你今后再生孩子,面容上也不会再有这道红印,我劝您就算了吧。你要知道,当初如果这个风水师稍微再狠心一点儿,将这个斧子埋的地方往东再移上三丈远,那么今日恐怕就不是什么破相这么简单的的事情,你们江家现在有没有人还是两说呢,虽然这个风水师看上去下手狠毒,其实他也已经留有余地了,你要知道,像这样的一块福地,正所谓福之祸所依呀,如果风水上出了一丁点儿岔子,那也是要家破人亡的下场。 听了刘老头儿的话之后,江八爷也没回话,只是看着那渐渐熄灭的火堆,表情越来越冷峻。 刘老头儿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并未打动江八爷的报仇之心,可是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说也是无意,在下山的路上,江八爷塞给刘老头儿了几根金条,派了两个人直接赶着大车将他送回了家,他自己则骑着马,带着剩余的人呼啸而去。 刘老头儿拿着江八爷给他的金条,回到家之后,胆战心惊了好几天,晚上睡觉也不踏实,生怕夜里边他们在闯进家里再把金条抢回去,可是整整过了几个月,江八爷和他的手下都像是在世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见过这伙儿土匪中任何一个人,而且也没听说附近几个城里有什么人家遭了土匪抢家,谁也不知道这江八爷他们最后寻到了那个风水师没有,或者寻没寻到他的后人没有,但是几年之后,战乱打到了中原地带,江八爷带着他的兄弟和入侵的敌人干了几仗,听说最后被敌人全歼在一个山谷里。 在那之后,刘老头儿也曾打听过江八爷那个带着红印记孩子的下落,可是最终音讯全无,刘老头儿曾想就算当年那个风水师没下死手,留了一点儿余地,可是江家最后终究还是绝了后,那江家好歹也算是富贵一方,可在短短几十年内就落得家破人亡,最后没留下一丝血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江家那被破坏了的地龙穴位祖坟有关。 在刘老头儿给常老六讲述完这个故事之后,没几天,就连同其他的十几个犯人一同被调到了其他的监狱了,常老六私下里边儿也和人曾经打听过,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刘老头儿被送到哪儿了,甚至连他现在是死是活也都不知道。 而常老六在刘老头儿的这个故事讲述完之后,就倒在了酒桌之上,等第二天酒醒之后,家里人和他打听起那个刘老头儿的事情,他竟然一口否认,说自己从来没见过刘老头。 常老六死活不承认自己认识什么有姓刘的犯人,可家里人又继续问起他在监狱的工作,常老六更是面色大变,一个劲儿的说你们不要再问了,这事儿知道多了的话,对你们没什么好处,你们就当我是昨天喝多了,喝醉了之后说的酒话醉话胡话,常老六说完,脸色很是难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飞快地离去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梦中古井 这一天,我百无聊赖的正在晒太阳,罗山和李亮忽然秘兮兮地把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你知不知道清明梦?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罗山,好奇的问道:清明梦?什么是清明梦啊? 李亮解释说:清明梦就是就是清醒的时候做的梦。 李亮白了我一眼,继续解释说:清明梦就是你在做梦的时候,你知道你是在梦里,有意识可以控制自己在梦中的行为,而且因为知道自己在梦里边做事,不用考虑后果,你可以为所欲为。 李亮忽然神秘的一笑:真得可以为所欲为。 能有这种操作?我心里有点儿吃惊,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梦竟然还可以控制,我问罗山和李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做清明梦的? 李亮说道: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我梦到自己在梦里边,觉得很有趣,我便在网上搜了一下,于是知道了这叫清明梦,做清明梦也是有方法的,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个需要天赋,你...我看估计够呛。李亮说话的时候很兴奋,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我一听,那我肯定得试一试,万一梦到个美女呢,我不自觉地看了看前面的一个,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我们这群男生公认的女神,肤白貌美大长腿。 李亮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你说我昨晚梦到谁了? 我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谁啊? 我看见李峰邪恶的目光朝前面的女子望了望,心中一凉,看来自己美好的梦境已经被这家伙捷足先登了。 当天夜里,我睡下之后,按照李亮告诉我的方法,结果第二天别说清明梦了,我什么梦都没做,一觉呼呼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上课好久,李亮才睡眼惺忪地来到教室,结果被班主任罚站一节课。 下课后,我追着问李亮怎么来这么晚,他舔了舔嘴唇,说了一声意犹未尽,那样子简直欠揍到了极点。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是很羡慕李亮的,因为我尝试了多次,却一次也没有将清明梦做出来,这小子却夜夜笙歌,在梦里边儿玩儿得不亦乐乎,当时我还羡慕呢,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又多恐怖,多匪夷所思。 几天后,我发现李亮有些异常,怎么说呢,自从他做这个清明梦开始,便处于一种欣喜若狂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很兴奋,但是这两天,李亮的情绪却突然低落下来,不言不语的,经常是一个人发呆,下课之后连厕所都难得去一次,就这么愣愣地坐着,跟丢了魂儿一样。 我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小声问他:怎么啦?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李亮神情呆滞,毫无反应,直到我拿手碰了碰他,他才反应过来,慌张的跟我说了一声没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咱们可是无话不说,最近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神情恍惚的,好几天都没说话了,这可不像你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真没什么。他见我盯着他,沉思许久,才终于说道:我梦到一口井。 我更加好奇:一口井? 李亮点了点头:嗯,一口井,并不是一天,而是最近几天,每天做梦时都能梦到那口井。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也没什么吧。 如果你将自己的梦境视为一个世界,你就是那个世界的神,能直接让那口井消失,或者是不做井的梦不就得了?可是做不到了,我梦中场景是随机出现的,无法控制,而且我刚学会控梦,还做不出超脱现实的事情来,也没有能力让那口井消失。李亮话里边带着颤音儿,显然是很恐惧:也就是说我摆脱不了那口井,甚至连不做梦都无法做到啊。 那有井就有井呗,梦里边儿你该干啥干啥,那有什么好怕的?我无法理解这李亮的恐惧从何而来。 李亮反问我:你说那口井里他到底有什么呀?它为什么总是会不停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摇了摇头,只能如实如实回道:你梦里发生的事情,我哪儿会知道啊。 李亮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那口井之所以不停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好像是在等我下去,井里好像有某个东西在等着我。 我顺着话说道:那你就看看去啊。 李亮望着我,眼中充满恐惧:我不敢啊,我曾经站在井旁向下望去,井深不见底,黝黑深邃,怎么说呢,感觉就像就如同深海一样,看得让人心急,只看一眼,就让我呼吸急促,心心里怦怦直跳。 我笑道:怕什么,在梦里边又不是真的死不了人呐。 李亮没再吱声,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是啊是啊,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我倒要看看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李亮说完这些,好像有些释然,松了口气。 第二天,李亮上午没有来上课,直到下午才来。他眼圈儿发黑,一脸疲惫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样?下到井里边儿看了吗? 他点了点头,精神显得很差,我在梦里边儿找到了一根绳子,那绳子很长很长,我将绳子固定好,那一头儿一头泡到井里边,强忍着恐惧,顺着绳子往下爬,井里边儿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也不知道爬了多久,隐隐约约看到下面有一道五颜六色的光,那道光好像离我很近,好像又离我很远,我就这么往下爬,往下爬,时间很难熬,我很害怕,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爬到绳子的尽头,那光依旧是恍恍惚惚,在我下面,没有丝毫捷径,我无奈的只有爬了上来,爬上来之后,我就醒了,睁眼一看,已经是中午了。 李亮在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他都在发抖,像是经历过很久的剧烈运动一样,我感觉到了一些异常,安慰他说道:别再想这些事儿了,夜管井里边儿有什么,就当那井不存在吧,也大概是你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休息。 平心而论,我说的这些话,我自己我都说服不了。为什么呢?李亮学习在我们班是倒数第一,他早就放弃了,你要说他学习能有什么压力啊?而我呢,只是不想再让他沉迷于这样的事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亮摇了摇头,在他的眼神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丝绝望,我摆脱不了的唯一的方法就是下到井底去了解真相,如果谜团不会揭晓,我得不到安宁,我会死的,在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一直怂恿我,催促我,将我往井里边儿推。 我许久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了一会儿,李亮忽然又开口说,你说如果我直接跳进去会怎么样啊? 我一愣,这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如果是个普通的梦,那自然无所谓,哪怕在梦中死去,大不了醒来就就醒来啊,但他这梦非常怪异,我不敢乱说,我再也受不了了。 那口井,他让我压抑,他就挡在我面前,避无可避,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李亮说道,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好像是在像说给自己,这件事儿总会有个了结,总要有个了解他,使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会是李亮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后一连几天,李亮都没来上课,我很担心,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儿,李亮家离学校不算远,放学后我来到他们家,敲开门后,看到了他母亲,他母亲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阿姨,李亮呢?他最近怎么没去上课呀? 我心里边儿怦怦直跳,害怕阿姨给我一个不愿意听到的回答,李亮出事了。 阿姨抹了抹眼泪,说道:阿亮没了。 几天前,李亮夜里睡着后,就一直没再醒来,我们带他去医院里看过,医生说各项身体机能都正常,至于为何醒不过来,医生也不清楚,现在就像一个植物人,他就在屋里,你去看看他吧。 我进了屋,见李亮躺在床上,跟平时睡着了一样,我轻轻唤他,他却毫无反应,我想起他最后跟我说的话,你说如果我跳到那井里会怎么样?我想这就是结局吧,他被困在了梦中,被困在了那口井里边儿,我本来可以阻止他的,但是我没有望着李亮,我愧疚不已,正在伤心之时,我发现李亮的面容有些异样,先前没仔细看他的脸,近距离一看却发现不对劲儿。 他的眼皮抖动个不停,面目有些扭曲,脸上的肌肉紧绷,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见他紧握双拳,全身似乎都在使劲儿,却是无处着力。 他在干嘛?李亮的状态让我感到有些熟悉,沉思许久,忽的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我想起了三年前我失足从房顶坠落下坠的过程,难道李良告诉过我,那口井深不见底,幽暗深邃,我心里边儿一惊,莫非前几天李亮梦中跳到井里,时至今日还在下坠的过程当中,天呐,那请该有多深呢? 我将这件事儿告诉了阿姨,阿姨却不信,也是,换做是谁,谁都不会轻易相信,我也没有过多解释,因为哪怕阿姨相信了,也是无能为力,我又陪了李亮一会儿便走了。 此后我又来过几次,而李峰一直是处于这种状态,毕业以后,我去了其他城市工作,很少再回来,也很少再去看李亮,但是我却仍然没有忘记他,或者想忘也忘不了,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过诡异,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梦中的他一直在下追,他对我说:救我,救我。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却无能为力。 一晃过了多年,我在外面经常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消息,他一直没有醒来,就这么一直被困在梦中那口深井里边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坠落着,那口井实在太深了,我想那井当真是无底洞吧,李亮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但我转念一想,井有多深,根本不重要,困住李亮的并不是井的深度,也非那口井,因为这些都是在李亮梦中出现的,归根结底都是李亮自己臆想出来的呀,困住他的只是他自己呀,是他自己的思想啊,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我想起他跟我说过的那一句话,神的思想是很奇怪的,或许他也不想这样,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而已。 又过了几年,有一日,家里边儿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李亮去世了。 我听完,挂了电话,失神许久,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吧。 我回到老家,来到他家里,此时他已经被安葬了,他的母亲给了我一张光盘,说为了更好地照顾他,他在房中安装了摄像头,这是他在最后的时间里拍下来的录像,觉得有点儿怪异,让我看看。 回家以后,我打开光盘,录像中的李亮枯瘦如柴,很是虚弱,他面目扭曲,脸上的肌肉紧绷,眼皮不停地抖动着,亦如多年前一般,说明他仍然在井中坠落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他的面目精神渐渐恢复了正常,眼皮也不再抖动,身体放松下来,他慢慢的嘴角上扬,双目眯起,竟然是在笑。 看到这儿,我觉得毛骨悚然,他为什么要笑呢?接下来,他张嘴,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把录像反复看了好几遍,对照他的口型,终于猜出了他说的话。他说:我看到了。 紧接着,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又说出了几个字。 我一惊,后背发凉,因为他说的是我的名字,说完之后,他保持着那僵硬的笑容,没过多久便闭上了眼睛,再没了生机。 他说他看到了,在那个诡异的梦里,在那个恐怖的井里,他坠落了多年以后,在井底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最后喊出我的名字呢?我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凉意,匆忙地将那光盘取出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当天夜里边儿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口井,那口井深不见底,幽暗而深邃,而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回荡,去看看吧,看看那井里到底有什么,快来看看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绣花布鞋 我有个朋友,他叫小玲,他是湘西人,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他有先天心脏病,因此不敢剧烈运动,听他说是他爸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所以导致他出生的时候身体很不好。 他挺颓废的,经常跟我念叨说家里边儿没钱给他做心脏手术,他自己肯定活不过三十岁,只希望以后我有空能经常去他的坟墓祭拜他,给他种上他最喜欢的狗尾巴草,当时我还打趣他,坟地属阴,狗尾巴草属阳,种上去可养不活,说这些话其实也是想开导他,毕竟我没有心脏,病痛不在我自己身上,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安慰他,只能用自以为是的幽默去感染他,让他想开点儿。 我从小第六感很准,尤其是对我在乎的亲人朋友,我都能预感,先知他们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我对于阴性的东西很明显有感知能力,比如有没有阿飘,有没有带煞的这种能力我从小就有,而且并不会随着我年龄增长就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强烈,而对于人,我的第六感也会很清楚地告诉我这人坏不坏,只是看看照片,如果这人很坏,我的心理上就会莫名的特别讨厌他,虽然可能没有见过,可是就是莫名的讨厌,后来的经历让我明白,如果第六感判断这人很坏,那么这个人真的很坏,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有一次去他家玩儿,在他电脑桌上看见了他们的全家照片,他爸和他爷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太好辨认了。 当时很奇怪,明明他爸爸和他爷爷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就是莫名的很讨厌他爷爷,我觉得他爸倒是挺好的,大学毕业以后,我去了北京,他则是回了老家就业,中间一直有联系,偶尔回老家过年会一起聚聚餐。 可能是那会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忙碌,让我很早就遗忘了他心脏不好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年的时候,那天我在租的房子里边逗猫,他突然给我发了微信,我感知他要出事了,这种感觉很强烈,这种感觉我在初一的时候经历过一次,可惜那会儿我太小人没言轻,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之后我最亲的大舅去世了,后来我无数次在想,如果当时我使劲儿闹把我妈说服了,也许大舅就不会这么早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才四十多岁,虽然他具体会出什么事儿我无从得知,但是莫名的恐惧感笼罩着我,于是我不断地去回忆我和他的过往。 忽然间,我脑子里边儿一闪而过的那张全家福,他爷爷的样子,我意识到不对劲儿,他爷爷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普通的一个老人家,否则我不会那么的心生厌恶,肯定有点儿什么说法。 为了不引起他的恐慌,于是我给他发信息闲聊,聊聊他爷爷最近咋样,有没有回去看看他,他奶奶大概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就去世了,从此以后,他爷爷也就没再娶,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而他却嗤之以鼻,说他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好着呢,身体比我还健康,我知道有些老人家养生养得不错,心态也好,确实一把岁数还生龙活虎,只是之前听他提起过,他爷爷为人不行,吝啬自私,村里那些老大爷该有的坏毛病他爷爷都有。 按理说,这么一个老人家,或多或少身体都该有点儿毛病啊,当下他的话引起了我的疑虑,不应该呀,我想了想,问他:你爸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怎么样啊? 他说:都不行,没有一个身体好的,都有不少的基础病,再就是最近几年越发的倒霉事,比如他爸前年盖房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大腿给锯了,其他亲戚家里边儿也都是小事,摩擦多,很难有顺风顺水的特别好的。 当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一般整个家族里面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平平常常过好日子总是没问题的,这种整个家族都不太顺畅的,多少就有点儿问题了,比如常见的祖上阴宅不好,风水出了问题等等,而他爷爷一个人却能独善其身,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于是我继续和他唠嗑儿,在聊天的过程当中,我发现他的记忆越来越差,比如前几天刚说过的事情,他就没什么印象了,我突然想起了他的心脏病,于是问他心脏怎么样了,毕竟再过几年他就该三十了,据我所知,他也一直没有去做手术,结果反而他问我一句:什么心脏病,我心脏不好过吗? 这下换我震惊了:你心脏不好,还念叨了好长一阵子,结果你居然忘了心脏这个问题。 我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我有问题,说他前两年刚刚参加体检,没毛病,更不可能有心脏这样的大问题。 这下我彻底无语了,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搞不好他心脏的问题也有他爷爷的杰作在里边儿,于是我不和他纠结这个话题了。想了半天自己对于玄学的理解,突然灵光一闪,我问他,之前你爷爷送过你什么东西没有? 他满不在乎地说,那么抠门儿的一个糟老头儿,怎么可能舍得送给我东西呢? 我说:得了吧,就你这记性,心脏不好的事情都能忘记,我不相信你的记忆力,这样吧,你下班回家后问问你妈妈,你妈妈肯定记得你爷爷送给过你啥东西的。 他说下班后肯定就会去问,还说我肯定搞错了,他爷爷这么抠门儿,才舍不得送给他东西呢。 我跟他说,你就回去问问吧,问问又不会让你少块肉的。 看他没了意见以后,我又想了半天,又很担心他,于是我跟另一个朋友联系。 朋友是我初中同学,大学和我是一个城市,所以通过我小林和朋友也认识,关系也不错,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了老家,所以他偶尔也会和小玲一起去看电影,吃个饭什么的。 我跟朋友大概说了一下小玲的情况,同时担心小玲的爷爷的东西对小玲不利,而朋友作为旁人东西对他是无效的,所以我比较放心去做这件事情。 朋友问我东西以后要怎么处理,我说拿火烧,世间阴性害人的东西,都是用火可以烧的,火乃是至阳之物,把东西带到河边,买点儿成块儿的酒精丢上去,然后烧掉它,朋友又继续问东西可能会在哪里。 突然间,我想起小林家的客房,他家的客房是三室两厅格局,主卧次卧都还好,能经常晒到太阳,唯独客房不能,刚好年底回了趟老家,去过他家里过夜,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看着客房,感觉心里边儿在发毛,很不舒服,很想远离客房,当时我自己心事也挺多,也没往深处想,现在想起来,客房绝对有问题。于是我肯定地告诉朋友,东西就在客房。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林给我发了信息,说他和朋友到了他家里。 小林问了他的妈妈,妈妈说很早以前,小玲的爷爷确实送给过一双亲手做的绣花布鞋,小玲穿了几次就没穿了,于是小玲妈妈索性就收了起来,当时我就很激动,连连说就是那双布鞋,小玲你不要碰,让朋友拿出去。 在得知他们去翻找布鞋的时候,我也就放下心来,收拾收拾就去洗澡了,那个时候我刚离职,准备换个行业,所以一直在家呆着,等我回到房间,发现微信上十几条信息,其中有十几条视频通话,打开一看,是朋友发来的。 他们在客房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袋子,里面有好几双布鞋,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双,所以给我发信息问我,碰巧我没接到,于是朋友就做了个决定,干脆都拿出去烧了,觉得这年头谁还穿布鞋呀,不得不说,朋友这个决定是睿智的。 当我和他们联系的时候,他们已经买好酒精块儿,来到河边准备烧了,我刷着手机,等着他们给我实时反馈,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朋友给我连连发了几条微信,说见鬼了,我问他怎么了。 朋友说火点着以后,其他的几双布鞋都开始慢慢烧起来,唯独有一双是纹丝不动,一点儿损伤也没有,他说完还发了张照片给我。 我看着其他几双布鞋深陷火焰之中,唯独那一双是安然无恙,就是这双有问题。 朋友继续跟我叨叨,不就是双破布鞋吗,怎么一点儿火烧的痕迹都没有呢?这是什么材质这么耐伤呢? 我安抚他,没事儿的,你就继续烧,多扔点儿酒精块儿进去,加大火力,再等等。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朋友发来信息说不行,剩下的酒精全部都丢进去了,别的鞋子都差不多快烧没了,这双还是屁事没有,伴随着照片一起发给了我。 我看着照片里毫发无伤的布鞋,深深陷入沉思,想着应该用火烧没问题呀,想了半天,跟朋友说,再去买点儿酒精块儿,加大火力继续烧,我就不信一个布鞋他能干得过火。 结果大概过了不到几分钟的样子,a又是连着几条信息甩了过来,语气很激动,说刚刚这是大开眼界。他有些激动地说,刚刚给我发完信息准备去买酒精块儿的时候,那双纹丝不动的布鞋突然就冒出了大量的烟雾。 他和小玲都吓了一跳,那双布鞋又突然间从一双完整的顷刻间化为灰烬,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他们两个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呆若木鸡,回过了神儿以后,才想起立马给我发信息。 朋友还在继续叨叨,这也太神奇了,刚刚怎么没想着录个视频,太震撼了。 看着朋友给我发的最新照片,其他的鞋子还有些残留材料在上面继续烧着,而有问题的那双此刻只剩下灰烬了。 我看着照片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虽然我一直相信玄学的存在的,可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原原本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惊为天人。 从常识来说,没有任何一个易燃物品在焚烧后还能这么安然无恙那么久,即便是我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中玩儿,柴火也烧过被雨打湿过的木柴,但是只要丢进有火的火坑里边儿,最多十来分钟,再拾的木柴也都会开始慢慢燃烧,而这双布鞋从它完整燃烧到灰烬,居然没有经历过燃烧的过程,是多么不可思议呀。 当我还在继续沉浸在这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时,a又给我发了几条信息给我,我的思细瞬间被提声音打断,看了一眼信息信,揪了起来。 朋友说小玲出事了,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胸口说,心里很疼,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朋友很着急,问我要不要打120。 我感应了一下,之前小玲要出事的那种恐惧感消失了。 于是我跟朋友说没事,他身上的邪气已经要消失了,需要点儿时间来缓冲。 之后,朋友又给我发了信息,说小林越来越难受,快站不稳了,还是打个120稳妥些。 我说真不用,就再等一会儿吧,朋友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小林好了,不那么难受了。 我说:他缓过来了,你带他去找个地方坐坐,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朋友说等火泉熄灭了再走,因为还有一点儿点儿火焰,他用泥土再覆盖一下,确定没了火星再走,毕竟防火防灾人人有责。 过了些时间,又给我发了信息,说他们找了个甜品店,正在休息,正坐得好好的小林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热气。 朋友想了想说,感觉就像是那种蒸馒头的那蒸笼里面扑面而来的热气,瞬间把我也逗乐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小玲是个包子,自己蒸自己了?我看着照片儿里边儿目光有点儿呆滞的小林,可不就是像那个模样, 小玲是个手脚都寒冷的女生,这会儿身上都是热气腾腾的,估计以后他会很怀念这么发热的自己,之后,小玲在家里边儿昏睡了整整一两天,醒来之后是胃口大好,特别想吃肉,如狼似虎,渐渐地也恢复了很多记忆,包括他上大学时心脏不好的事情。 他那会也问我,说心脏没有手术怎么就好了呢? 我想了想,说出了我的推测,说当年你爸爸年轻的时候的病根子,包括你出生以后的心脏病,应该都是你爷爷的杰作,从原本上来说,你应该是没有心脏病的,但是按照阴阳平衡的说法,你爷爷明显是用了你和你爸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取他身体健康,平安无恙。 小林又问,那这鞋子烧了以后,他爷爷会怎么样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仙人讨债 小林问我他爷爷送他的鞋子烧了之后会怎样,我说邪法破了,他就会被反噬,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生病,而且不是小病,病痛会一直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直到阳寿耗尽。 大概是一两个月以后,小林给我发信息,说他爷爷病了,而且除了身体不好,还成了神经病,我乐了,问小林具体怎么个神经病法。 小林说他爷爷经常对着空气是大吼大叫,说什么不要过来啊不是他害的不要靠近我之类的话,表现得特别恐惧的样子,还莫名其妙的摔东西砸东西,也不认识人,不管见到什么,见到谁都害怕。 我说身体健康自带三把火,一般东西靠近不了,病了,身体也就虚弱了,就很容易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行得正坐得端,何必怕脏东西呢,也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年后的夏天,小玲发信息给我,说他爷爷去世了,死的时候被病痛折磨的已经不成人形。 小林的爷爷把自己的厄运转移到自己亲人身上,最后自己死的凄惨,倒也是咎由自取,俗话说富不过四代,有人家里的祖上把日子过好了,越过越红火,可到了第四代以后就逐渐不行了,开始变得落魄。 很多人都知道一代知道创业艰难,二代知道创业守业更难,三代享受荣华富贵,贪图享乐,就开始走下坡路,四代不学好,好吃懒做,吃家里的老本,那就彻底把家败完了。 关于富不过四代的说法,当地还流传着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村子一姓米的人家,米家四代单传,到了米有旺这辈儿,他老婆生了四个都是姑娘,米有旺着急,没人给米家传宗接代,让老婆接着生。 米有旺四十五岁那年,到底是生了个儿子,他高兴的是不得了哦,走路时把胸脯挺得老高,很是得意,日月如梭,转眼间几个姑娘都出嫁了,这儿子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龄,米有旺就琢磨着得给儿子盖几间漂漂亮亮的大瓦房,俗话说在下梧桐树那就不愁引不来金凤凰。 米有旺没什么不良嗜好,过日子也算得上是精打细算,他爹给他留下了不少积蓄,特别是他爷爷在世时,在老屋地下埋了两坛银元,老爹前些年临死前才告诉他,他把银元挖了出来,用这钱盖了六间大瓦房,总共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钱他都好好藏着,如今要给儿子盖房子,算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有钱好办事,米有旺请来建筑师傅规划一番,就开始破土动工,开始动工盖房的那一天,米有旺心里高兴,放了十挂大鞭炮,大摆宴席,好不热闹,然后建筑师傅就领着民工把砖拉来了,工工整整的码在房基地边上。 米有旺觉着这房基地就在自家院子旁边儿,夜里根本不用特意看着,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去工地一转,发现出大事儿了,昨天工人摆好的的红砖居然少了一半儿,他清楚记得,明明是两堆多,一块都还没用呢,怎么就突然少了一堆呢? 米有旺认为这些年他在村里边儿说不上仗义疏财吧,但是也不算小气的人,那家有个大事小事什么的,他也从来没落下过,不说朋友遍村子,至少没有跟人结下过仇,谁敢动他的红砖呢? 他装作没看见,依旧该干啥干啥,夜里边儿,他悄悄躲在防基地的墙角静静守候,他想把这贼逮个正着,当天晚上,米有正守了一夜,当他打着哈欠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到那堆红砖堆上,顺手就搬了一大捆,吃力的往村东走去, 米有旺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楚了这个人是村里的程月国。 程越国比米有旺小一岁,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继承了祖上留下的家产,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可是他搬这些砖干什么,这又不是金砖,他家在村西,怎么往村东搬呢?米有旺心里好奇,就偷偷地跟在他身后面看个究竟。 米有旺一直跟到了村东头儿的一条河的河沟旁,看见程月国把砖放下,一块儿一块儿的码了起来。 米有旺一看,心说好家伙,那里已经垒起了整整一大摞红砖,不用说,那些砖都是自个家的。 米有旺本想吓唬吓唬他,可是一看这夜深人静的,也真怕给人吓坏了,也不好收拾,更没办法跟他家里人交代,他慢慢地就走到程越国身边儿,小声说:程老哥,你这是干啥的? 谁知这程越国猛然拉着米有望的衣袖说:哎哟,马先生,这些砖够了不? 米有望莫名其妙地说什么马先生,我是你米大哥呀。 程越国说:你别骗我了,昨天夜里边儿不是你让我来搬的吗?说让米有望给你盖房子。 米有旺听着这程越国没头没脑的话,心里边儿有点儿发慌,这大半夜的,怎么净说胡话呀?就说:走吧走吧,明天你把这些砖给我搬回去就行了啊。 这程越国听了米有望的话,也不说啥就往回走,米有望喊他,他也不言声,一直走回了家。 米有望很奇怪,他不明白程越国这是犯了哪根神经病,跟傻子一样,他想今天晚上太晚了,明天白天呢,一定去成业过家问问。 回到家后,上了床,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朦胧中,有一个身穿灰色大褂,脑后梳着长辫子的男人,是缓缓朝他走过来,那人是一脸愤怒,大声说,你叫米有旺吧,你爸叫米贵,对吧?你爷爷叫米长风,你他爷爷叫米发,我告诉你,我叫马宇然,今天是我死后一百年的忌日,在一百年前的夜里,就是在你家老房子的东屋,我被你太爷爷用绳子给勒死了,我死得好惨呐,如今一百年已过,我的阴寿已满,马上要投胎啦,但是这个旧债不能不算,只能由你来还啦,赶紧还我命来,赶紧还我命来。 那人说罢,伸出大手,就朝米有望的脖子下来,米有望急忙用手阻挡,没挡住那人的手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猛然一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他伸手擦了擦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这怎么做这么个梦呢?跟真的似的。 第二天,他来到穿越郭家,程越国师热情地招待他,说:哟,米大哥来了,你这有啥事儿吗? 米有望,就问了,你昨晚没干什么吧? 程月国说:昨昨晚我干什么呀?没干什么呀。 但是程月国的老婆却说:他呀,昨晚成了夜游神了,大半夜的出去弄一身红土回来,我问他,他说他不知道干啥去了。 米有望就想这程越国是梦游,患了夜游症了。 米有望就说:我家的砖都被你搬河沟那儿去了。 程月国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你家砖有有这事儿? 米有望说:你还不信呢?走,我领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米有望带着程月国来到了河沟儿一看那砖,程越国就笑了:哎哟,米大哥,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姓马的人托梦,让我往这儿搬砖,说说你要给他盖房子,那个人是个灰大褂儿,长辫子,相貌没看清,可是我晚上真来搬砖了,这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打这儿以后啊,程越国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儿似的,夜里边儿出来,又是搬石头,又是挑土,都运往那条河沟那儿累得整天是弯着腰,有时候白天见了大石头,他不声不哈地扛起来,就扛到河沟那儿,有时不满意,就扛着石头到处走,反正不知道累似的,没几天呐,那河沟那儿就堆起了一堆大石头,别人问他,他说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月后,他的腰板就彻底给勒弯了,可是他依旧不闲着,见识的就搬,跟跟牲口一样。 米有旺家的房子很快盖起来了,很漂亮,在村里边儿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一天夜里边儿,新盖的六间大瓦房忽然是燃起大火,等村里人来救火时,那房子已经被烧得快散架了。 村里人都奇怪呀,说这房子还没人住呢,怎么就说烧就烧起来了,没人在房子里边儿用火呀,最后官府县衙来调查,也闹不清这火是怎么烧着的,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村子里出了两件怪事儿,一个就是程越国,说糊涂就糊涂了,糊涂时就拆大坝的石头往河沟里扛,谁也拦不住,劝不动,明白的时候,他把石头又扛回去了。 二就是米有旺家的盖的六间大瓦房,转眼间是灰飞烟灭,这火烧的是邪乎,村里人私下都议论纷纷,米有望自打烧了新房子,也是心情郁闷,人就更加少了精气神。 米有望的房子被烧之后,成天在自家炕上是茶不思饭不想闭上眼睛,那个穿灰大褂儿,梳着长辫子的马宇然就站在面前,说:你不知道吧,你家那火是我放的,我在野外已经游荡了一百多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赶紧先给我盖房子才行,那年我从山东过来贩绸缎,住在你太爷爷家,你太爷爷见财顿生歹念,勒死了我,把我的银子据为己有,可叹我连一口棺材都没站上,就被你太爷爷埋在河沟里边儿,还有那成月国的太爷爷程建行是个小偷,他夜里从你太爷爷家把我驮绸缎的大黑马给偷走了,他太爷爷的罪过,该轮到他赎,当牛做马也是替他仙人当牛做马。 灰袍人说罢时飘然而去,米有望这个时候才觉得此事是非同小可,就跑到村里边儿年龄最大的邱大爷家找到解梦去了。 说起这邱大爷呀,九十七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比米有望的爷爷整整小二十岁,米有望的爷爷死了也快40年了。 从邱大爷的嘴里,米有望断断续续知道了家里边儿的一些过往,据邱大爷讲啊,过去他们米家是一点儿也不富裕,后来,米有望的太爷爷突然领着全家就离开了杨树沟村,三年以后又搬回来时,又买新房子又买地,很是阔绰,村里人也都纳闷儿,他们家怎么又发起财来了呢? 邱大爷还说,程越国的太爷爷的确是不务正业,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家也突然发起来了。 村里人猜测老程家一定是得了不义之财,后来村里人心里都明白,那一年,有个山东人牵着马匹,拖着绫罗绸缎住进了老米家,却没人见到那人走出村子。 这米有望心里边儿害怕了,难道说梦中那个叫马宇然的人真有其人?那自己的太爷爷果然杀了他吗? 这天晚上,米有望就拿着搞和姐姐悄悄地来到了成越国堆放石头的地方,他慢慢刨着,刨了不到二尺啊,一块儿大腿骨就露了出来,再刨,就依稀的人骨架清晰可见。 米有望当即是跪在地上,连连对着磕头,诚惶诚恐地说,马老千被压,真是委屈你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既然我先人有负于您,我做晚辈的就应该承担责任,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我明天就给您操持着盖新房,给您塑雕像,让您家中香火不断。 米有望马上去找程越国,把最近做的梦和挖到人骨的事情说了。 程越国听后也不觉得流下泪来,他说,米哥,不瞒你说,我也梦见过这个人,他还说,我太爷爷偷了匹马,让我这会儿给他当牛做马赎罪。 米有望说,咱们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应该现在给这骸骨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假如我们仙人真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那我们要替仙人好好赎罪呀。 两个人找了些木板,做了一个长五尺,高二尺的小棺材,选了一个吉日,把那些骸骨装殓起来,埋在了一块儿坡地上。 以后,逢年过节,米家和程家人都前来上坟供香,后来这程越国就不犯糊涂了,这腰板儿也挺直了,而米有旺家的日子也重新开始过好了起来,开始从县城往200村送信时,需要经过很长一条长土路,这条长土路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听老周说,一到玉米地快要成熟的那几个月呀,即使大白天通过这条路,也会让人心惊胆战,因为玉米杆子一米多高,又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里面藏几个人,外面根本看不到。 这些玉米地,平时除了浇水之外,很少有人过来。 老周说,这一玉米地简直就是犯罪的天然庇护所,不管抢劫的,杀人的,犯罪之后往玉米地里一钻,只要不露头,很难被抓到。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诡异水井 当时治安很差,时常发生抢劫事件,所以一到这个时候,村民们经过这条路时,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结成一队,然后再通过,但老周不行啊,他是邮递员,每天晚上不管路上有没有人,他都要雷打不动地送一趟信。 听老周说这些罪犯和杀人犯,并不是他最害怕的,毕竟杀人犯几年遇不到一次,罪犯也不经常有,是几率很小的事件,最让他感觉害怕的是路边的一个机井房。 老周说机井房是后来才盖的,以前这儿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大井,后来这里淹死了一个女人之后就频频出事,总是有牛猫狗一些小动物跳进去自杀,还淹死了两个放牛的小孩儿,这时村里才开始重视起来,找到了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说井里有阴魂不散,盖间房子,将井罩上,再往正梁上挂个大秤砣,镇一阵邪气就行了。 后来房子盖好了,这鞋壶事儿果然就少了,可老周每次从那个机井房经过,总是感觉黑漆漆的门缝儿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老周八字弱,每次经过机井房,都会莫名其妙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天,老周又像往常一样,蹬着他那二八大梁往二白村送信,路过机警房时,却看到有好多人站在机警房外面,冲着机警方是指指点点,似乎在小顺讨论着什么,老周好奇,走近一看,却发现这地上躺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小伙子。 此时是夏天,这小伙子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就像是半夜正在睡觉呢,有突发情况,衣服都没顾得穿跑出来的一样,奇怪的是,这小伙子虽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这脸上却始终保持着一个诡异的笑,在他的右手腕儿上带着一个女士银手镯,阳光一照是亮闪闪,很是扎眼,胸前还绑着一朵大红花,像极了古代结婚的时候新郎官儿胸前绑着大红花,全身金光却面露笑容,还带着女性手镯,胸前还挂着一朵大红花,老周怎么看都感觉诡异无比。 等走近了,老周才明白啥情况,原来村民一早过来浇地,当打开祭井房的木门时,打算喝闸抽水,却发现这小伙子直挺挺地飘在机井里边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尸体竟然没有下沉。 村民手忙脚乱将这小伙子捞上来时啊,这小伙子已经是僵了,看情况是昨天夜里边就死了,他的尸体虽然飘在机井里边儿,但是却不像是淹死的,因为这小伙子肚子干瘪,尸体也没有泡白发胀,面目安详,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倒像是心甘情愿赴死一般。 老周看了一会儿,就见到200村的村长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匆匆忙忙往这边儿跑过来,这对中年夫妇看到地上小伙子哇的一声,趴在小伙子身上就开始哭,村长则是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老周每天都往村支部送信,于村长并不陌生,便蹲在他旁边,卷了一根儿大炮,递给了村长,问他怎么回事儿,村长说昨天晚上两三点的时候,他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喇叭将吹打乐器的声音吵醒了,听着就好像是有人在结婚,可是这大晚上的,哪有什么人结婚呐,于是村长就披上了衣服大衫,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小孩儿在那儿捣乱呢,可等他打开大门向外望去时,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正当他困意正浓,见门外没啥动静儿,还以为自己魔怔了,便没在意关上大门呐,就继续回去睡觉了,可是没想到这不天一亮,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接着,村长猛抽了两大口烟,小声对老周说,这小伙子应该是被寂静里的女鬼半夜给勾来这边儿结了冥婚,村长示意老周向小伙手腕上的女尸手镯看去,村长说呀,这手镯就是那女鬼的礼金,听他父母说,这银手镯是昨天下午小伙儿在这儿捡的,当时父母还怕晦气,劝他扔了,他没听,非要留着,结果还是出事儿了。 村长又猛嘬了两口烟屁股,恨恨地说道,看来这机警啊,是不能留了,等会儿李罗锅过来,让他想个办法将这姬景疯了,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儿不可。 二人正说着话,见李罗锅儿正猫着腰跟在一个村民后面,慢慢悠悠地向这边儿走来了。 老周说李罗锅儿当年算是在那儿比较出了名的,和其他先生不同,这李罗锅儿大字不识一个,甚至连罗盘都不看,但是拿鞋并却史书有一套,而且这里罗锅儿拿鞋是一不画符,二不念咒,单靠两只眼睛和一双手,就没有他拿不下的鞋。 老周说我们这边儿比较闹得凶的那几次事件,几乎都是李罗锅摆平的,外人都传言李罗锅儿天生阴阳眼,打小就能见到鬼魂,所以拿起鞋来才得心应手,只是有一点儿,李罗锅儿每一次拿鞋,他的后背的肉坨儿就会变大一点儿,听老人说,二十年前的李罗锅儿还是个全身挺拔的帅小伙子,只是这年间拿的血太多了,后背的肉坨是一点儿点儿变大增厚,这李罗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李罗锅儿过来之后,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伙子,便径直走向那机房去了,老周早就听说过李罗锅的大名啊,只是没有亲眼见过,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错过呢,他赶紧跟上李罗锅儿,想看看这李罗锅儿到底是如何驱邪这李罗官儿一进机房啊,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骂骂咧咧地说道,哪个网吧高杂,往这儿盖房子,盖房子也就算了,还挂一个秤砣,真是怕不嫌事儿大。 这时村长开口说了说,当初这里边儿频频出事,是请了王半仙看了看,说让在这儿盖间房子的城图也是他上挂的,说这一阵这儿的邪气。 李罗锅儿一听是王半仙儿,气得直跺脚,开一口就骂这遭天煞的王半仙儿不好好看他的风水,学人家正什么邪呀,就他他能搞个毛的鞋呀?这井本身就阴气重,被他这么一震,正日不见阳光,阴气慢慢聚少成多,变成了煞气,现在就是神仙见了,也要叹口气。 李罗锅儿是骂归骂,可是手也没闲着,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大钢针,冲着机警旁的西北角就开始用力扎起来。 这李罗锅儿一边扎,一边恨恨地说道,气不出来,我就将你的鬼气泄光,我看你能忍到啥时候,李罗官儿足足扎了有五分钟,这机警房啊,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哎哟,这把李罗锅儿可累得够呛。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手上却没停,还是使劲儿地扎扎这李罗锅儿喳喳喳喳地上突然就往外冒起了黑水儿,李罗贵见此嘿嘿一笑,换了个地方又开始炸,这次李罗锅刚扎两下儿,姬敬坊的东南角儿平地是起了一股大风,呼啸着就向门外刮去,说是迟那时快,李罗官儿手中的钢针猛地往地上一扎,噗的一声,似乎有皮球泄气的声音,那股风还没冲出机警房就凭空消散。 这时李罗锅儿怪异的一笑,便猫着腰,慢悠悠地冲着机警房的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啊,李罗锅儿左手猛地往地上一抓,然后往上一递喽,便冒起了腰看了起来,一边儿看,还一边儿喃喃自语道,嘿,这女娃生的好一张面孔,啊哎,可惜啦,背着一口怨气,误了轮回,现在煞气缠身,即将化力,看来留不得呀。 李罗锅说完,左手往鼻子边儿一送,闭着眼睛就用力吸了起来,似乎是很享受的样子,与此同时,背上的那坨肉啊,不断地在蠕动着,发出咯咯的响声,似乎里面有个活物,不断地在吞噬着什么一般。 听老周形容啊,那声音大概类似于猫吞食老鼠时发出的声音,只不过这坨肉发出的声音要比一只恐怖百倍,眼前的这一幕,老周看的是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是掉了一地。 老周知道自己八字弱,害怕晚上做噩梦,便急急忙忙走了,不敢再看了这一次,就当这一次,李罗锅诡异的形象算是彻底的在老周心里边儿扎了根儿了,后来他在路上遇到李罗锅,都是绕着走,因为他一见到李罗锅儿,这耳边就会自动响起嘎吱嘎吱,类似于猫咬死老鼠的声音,那个机井房第二天就被村民推倒了,那井也被村民填了,但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年呢,村民又在原来的机井位置盖了一座土地庙,老周说那个土地庙灵验得很,连县城的人都去那里烧香跪拜,但是,后来这里还是发生了一桩命案。 有一天,公安局接到报案,说是的富翁陈天豪的独生子陈峰失踪了,陈天豪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局里边儿不管大意,副局长孙志强亲自带人赶了过去,陈峰是在晚上去附近公园散步的时候失踪的。 孙志强起初认为是一起绑架案,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任何人打来电话,孙志强想起江东市的传言,据说陈天豪在商界黑白通吃,杀伐果断,不少人被他逼得是家破人亡,也许是陈天豪的仇家做的。 当被问到有什么仇家时,陈天豪一愣,很坚决地摇摇头说,这生意厂商得罪人是难免的,远远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要是有人因此绑架孩子不大可能。 陈天豪的语气颇为平静,相比之下,陈夫人就显得悲痛多了。 孙志强注意到陈夫人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丈夫孙志强,开始排查陈天豪生意上往来的对象,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 一个星期后,一位渔夫在江边打鱼时,捞上来几个铁皮罐头,打开后发现是被煮熟的肉,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毛发,好像是人的头发,渔夫急忙报了案,区里派出专业打捞队,又从江底打捞上来几个盛着人肉的铁皮罐头,由于肉已经被煮熟,准确的死亡时间无法断定,只能大致推断是在一个星期前。 一个星期前不正是晨风失踪的日子吗,孙志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吩咐助手韩刚赶紧对熟肉进行dna检测,同时在全市范围内排查失踪人口与陈风房间里提取到的头发的dna进行比对后,确认死者就是陈风,奇怪的是,熟肉里边儿还验出了第二份男性的dna,两份dna。 孙志强对此吃惊不已,因为已经打捞上的铁皮罐头里的人肉加在一起,也就勉强是一个青少年的量,可是如果有两名死者,那肯定有一部分铁皮罐头被冲到下游去了,现在是雨季,江水流量比较大,不过孙志强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吩咐打捞队下游继续打捞,为了弄清楚第二个死者的身份信息,局里边儿对最近失踪人口的家人进行了dna对比,结果是一无所获,市里边儿领导打来电话,让局里先不要管第二个死者是谁,首先要把杀死陈风的凶手绳之以法,以告慰受害者的家属。 孙志强叹了口气,决定继续从陈峰失踪入手,警察排查了陈家附近的监控,发现陈峰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是在公园门口,他向西走上了青海辅路,大约五百米后一个十字路口,那儿的交通显示,陈峰并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陈风是在这500米盲区内被绑架的,那监控显示,被绑走前,陈风的脸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孙志强盯着两个地方的监控录像,盯着来往的车辆看,还有一些黑车,警方根据录像里出现的车牌号码排查了很多次,还是一无所获,助手韩刚走了过来:老大怎么样?找到线索了吗? 陈天豪又给李副市长打电话了,李副市长说必须在十天内破案,先别管什么市长副市长了,我们是警察,破案是职做所在,他招招手,让韩刚过来,继续说,陈天豪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保不齐会有人雇凶报复,两个人又一丝不苟地盯着录像,在那段时间内,总共排查了近百辆车,由于那段路处于公园附近,人流比较大,大部分车辆时速都在30左右,经过500米的这一段路程仅需要一分钟左右。 孙志强发现,其中有三辆车用时比较长,达到了将近三分钟,说明这三辆车在中途一定停下来过,当天下午,韩刚就打来电话,兴奋地说,老大找到了三辆车,都是出租车,其中两辆出租车司机和乘客都已经找到。 第三百四十六章 真假孤儿 第三辆出租车的司机叫李伟,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说是回乡下老家去了,他在出租车公司登记的个人信息已经找到,孙志强让韩刚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迅速赶过去和他会合,两人一起赶往李伟的乡下老家。 根据出租车公司老板说,李伟在他那儿开车有几年了,是个单身汉,平时沉默寡言,很少和人交流,其他人对于他的事都不怎么了解。 李伟的老家离江东市并不远,房子是三间旧瓦房,在小楼林立的住宅间特别显眼,屋里边儿的设施也很陈旧,一张沙发墙壁上还有几张奖状,看到警察离危险得特别局促不安,对于陈风当天被绑架的情形,李伟承认他那天确实出现在公园门口,但是是为了拉客,至于坐他车的客人是什么模样,李伟辩解说,他已经记不清了。 两人从李伟家出来,韩刚忍不住问道:我觉得这个李伟很有可疑,我刚刚观察了,李伟的手很大,看上去孔武有力,而且他的院子里有废弃的剔骨刀,他以前很可能是个屠夫。 韩刚的确观察得很仔细。孙志强赞许说:嗯,没错儿,但是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走,我们去村长家打听一下情况。 村长看到警察来访,态度非常热情,在得知两人的来访意图之后,村长叹了口气说,哎,李伟啊,是个孤儿,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儿吧,却一直没有小孩儿。 李伟在干了几年杀猪宰羊的买卖之后,就进场打工了,回来时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娃,起名儿叫李超,说是从孤儿院领养过来的,没过多久妻子就病逝了,剩下他们爷儿俩一块儿生活。 李超那孩子倒是很懂事儿,李伟也是拿他当亲生的,大约在一年前呢,城里来了一队医生,给村里的孩子免费体检,查出来李少的身体不好,要做手术,不知道是什么病来着,李伟当时很害怕,就带着孩子上城里去了,没想到啊,去的时候是俩人儿,回来的时候李伟抱着一个骨灰盒儿,估计是病没治好,李伟把孩子葬了以后,收拾收拾东西就又进城了。 李伟的经历的确很让人同情。孙志强想了想,问道:你有那个孩子的资料吗? 村长点点头:有啊,当时李伟要给那孩子上户口,需要村里开证明,照片上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儿。 孙志强却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又问道:对了,当时医生说这孩子得了什么病啊? 村长说道:好像是心脏病,我们乡下人不懂这些,因为李超这孩子平时身体挺好的,不过医生既然那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村长老老实实地回答完,孙志强嘱咐村长一定要注意李伟的动向,随时保持联系,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孙志强问韩刚,当初做dna对比时,是从陈风的房间里找到的头发,对吗? 韩刚点点头,为什么不和陈风的父母直接做对比呢?因为陈风是领养的,原来陈峰和李超都是领养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孙志强皱着眉沉思。 两个人回到城里,马不停蹄地去了市第一孤儿院,院长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看到陈风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儿,这就是从我们那儿被陈天豪夫妇领养的,后来我还去看望他几次呢,看来院长还不知道陈风雨。 孙志强又拿出李超的照片,老院长看了看,很笃定地说他也是我们这儿收养的孩子,俩孩子长得很像,关系也非常亲密,陈天豪夫妇来这儿时,我还准备让他们把这俩孩子当成一对双胞胎一起领走呢,毕竟俩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继续留在孤儿院也不合适,可陈天豪夫妇只领走了阿峰,没过多久,一个叫李伟的男人就来了,奇怪的是,一年前,陈天豪夫妇又来了孤儿院,打听阿超的下落,我就告诉他们已经被人领走了。 从孤儿院出来,孙志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在陈天豪夫妇第二次去孤儿院打听李超下落的时候,陈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记住,一定要悄悄地查,不要让陈天豪夫妇察觉到,韩刚领命而去,孙志强牵着警犬来到李伟出租屋,那是一片即将拆迁的城中村,住户稀少,警犬闻了门,陈风留下的衣服,开始在屋子里到处修,很快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不久,韩刚也打来电话报告说在陈天豪夫妇第二次去孤儿院时,陈风由于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病因也是心脏病。 孙志强感觉距离案件的真相是越来越近了,他吩咐韩刚想办法把陈天豪约走,要单独询问陈夫人一些问题。 短短十来天的光阴,陈夫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孙志强叹了口气,说说吧,我们已经知道了陈峰和李超的关系以及李超的死因。 陈夫人双眼呆滞,有气无力地说出了一年前事情的真相,由于陈夫人不能生育,夫妻俩就只能去孤儿院领养了阿峰,改名叫陈峰,当时院长还想让夫妻俩把阿峰的双胞胎兄弟阿超也领走,陈夫人没同意,没想到在一年前检查出陈风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心脏移植手术,陈天豪想到了陈风的双胞胎兄弟阿超不正是好器官的来源,夫妻俩再次来到孤儿院,却被告知阿超已经被一个叫李伟的人领养走了。 陈天豪叫来几名手下,打扮成医生,来到李伟所在的村庄,以给阿超治病为由,把他带到了城里,给陈峰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然后对李伟谎称手术失败,赔了些钱,就把他打发走了。 出乎陈氏夫妇的预料的事儿,李伟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因为李超平时身体很好,却被检查出了心脏病,而村里其他的孩子都没事儿,而李超的尸体很快就被火化。 后来,李伟找到了当时假扮医生的一名手下,威逼之下知道了真相。 李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为了自己孩子能活命,不惜杀死别人的孩子,他决定以牙还牙。 李伟经常在陈家附近转悠,由于陈峰很少出门,李伟一直没有机会下手,直到案发当天,陈峰一个人从公园里出来,李伟赶紧开车跟了上去,把陈凤变进车迷晕,后来到了出租屋,杀死了陈风。 李伟还悄悄地回了趟老家,把自己以前用来杀猪宰羊的那套家伙事儿带来了,准备毁尸灭迹,李伟把骨头埋在了屋子后面的地下,肉被煮熟了,装进的罐头扔进了江里,罐头却被渔夫打捞上来,骨头和陈风的衣服也被警犬找到了。 陈天豪夫妇从受害人的家属变成了嫌疑犯。 孙志强问陈夫人:你难道不知道,即使心脏手术移植成功,患者也活不了几年吗? 陈夫人低声说:我知道,但是如果提供心脏的是阿方的孪生兄弟,不就没问题了吗? 孙志强无奈地摇摇头,所谓的孪生兄弟只是院长的一句戏言,却让陈天豪夫妇行凶杀人,陈峰和李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从人肉罐头里检查出两份dna也证明了这一点儿,两人只是恰好长得比较像罢了。 这时,李伟的老家村长打来电话,说李伟家失火了,李伟也被烧死了,而且看上去像是自己放火。 看来李伟已经知道警察怀疑到自个儿身上了,加上儿子的大仇得报,心灰意冷之下,走上了绝路吧。 孙志强虽然断定李超就是第二份dna的主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进行验证了,当初做手术时,为了销毁罪证,陈天豪已经把相关的证据全部都销毁了,李超曾经的家也被烧成了灰烬,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孤儿院的院长打来电话说,当初孩子在入孤儿院时,都做过简单的健康检查,应该还保留着一份李超的血液样本,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不能用。 孙志强不禁喜出望外,比对结果证实了孙志强的判断,这起所谓的医师两名的案子终于告破,看到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丝毫没有破大案的喜悦。 韩刚调侃道:这次破案多亏了老院长了,幸亏他还保留着这些孤儿血液样本,据我所知,有很多孤儿院根本不会费力去做这些事。 这时,孙志强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说老院长自杀了,孙志强感觉不对劲,找到了和老院子关系很好的叶桑。 叶桑十分有礼貌,随即夹起一根香烟,弯着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孙志强很惊讶:你知道我姓孙? 叶桑微微一笑,我不仅知道你姓什么,还知道你叫什么,而且还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但是你让姓周的来找我。 孙志强心里边儿惊讶程度正在翻倍,也只能照做,他们的死跟我无关,我跟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金钱交易,而且跟我有关系的可不止他们几个,叶桑如此坦白,不拘小节,着实让他佩服。 孙志强临走前,叶桑还好心的奉劝了一句:最好别管那事儿,他们实在该死,做了太多罪孽深重的事儿,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烟雾弥漫中,他的眼神飘渺,好像知道些什么? 周亦飞狐疑地看着他,叶桑扑哧一笑,将脸凑近他,黑色闪着蓝光的眼睛里有无数的漩涡,透着无限的神秘。 我知道还有两个人要死,刘凯就是其中一个。 什么意思?周亦飞心下一沉,这个叶桑又是什么人?他和那个女孩儿说话好像啊,他们究竟在暗示着什么?还想追问什么时,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 但在他临走时,叶桑告诉他不是那个小女孩儿,因为他们身上都带着各种开光的辟邪法器,一般超自然之物很难近它们的身。 回来的路上,他接到孙海的电话,一切证实了他的想法,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在电话里告诉孙海,回来,准备抓人,回到别墅局里的人还没到,此时已经是深夜,别墅竟是漆黑一片,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是虚掩着的,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此时正值盛夏,但是屋内却寒意十足,呼出的空气都是一股白雾,此时他强烈的预感到一定出事了,随即一股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他胸口不住的起伏,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急忙打开手机的电筒,面前的楼梯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的红,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他看见刘凯的身体和四肢被切成了一节儿一节的肉块儿,散落在楼梯口四处。 这时,咕噜噜的声音,一个脑袋滚下来了,周亦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办案多年,他也从没看见如此血腥骇人的案子。 刘凯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夸张,面目扭曲变形,嘴巴都拧到一侧耳后,显然生前是受到非人的折磨。 楼梯口的不远处趴着一个人,他急忙跑过去,是胡妈,他浑身上下沾满鲜血,呼唤间,头顶几个惊响的炸雷震得他的头嗡嗡作响,从小到大,他也没有听见过这么响的雷声。 洪妈悠悠转行,留下两行眼泪,满脸的悲泣与不甘,随即,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周亦飞,咬牙说道: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就都杀光了,我要杀了你。说完,一双如枯木般的粗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亦飞奋力挣扎,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闪电带着火光从窗户里射进屋里所有的电器,一阵电光火石,顿时屋里飞星四溅,噼啪作响。 胡妈突然松开手,直愣愣的向后仰去,屋里边儿突然凭空刮起一阵旋风,似鬼哭狼嚎的呜咽着,随即顺门而出,门外是一个黑色的人影,像是早已等候多时,连忙追着旋风而去,周亦飞挣扎起身,也追了上去,那股旋风直接临近江面上,才消失不见。 周亦飞朝着人影看去,原来是昨晚那个黑衣女孩,这时,二人脚下的江水突然掀起十几米高的浪,浪花远去,二人都呆住了,随后几个烈火一般的闪电劈向了江面,追赶着那股浪花,不多时,远处江面便燃起熊熊大火,那火光不住涌动起,是个圆柱形的火柱,不时飞出江面十几米高。 那是什么?周亦飞惊得目瞪口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蛇神复仇 黑衣女孩儿一脸淡然回答:那是虹染。 虹染又是什么?周亦飞此刻是一片茫然。 黑衣女孩解释道:虹染神兽的后代,只存在于传说,从来没人见过,古书记载,虹染肉为仙品,世间难寻,可解百毒去百病,且延年益寿,尤其对男性极佳,这几个人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有人见过两条虹染,一大一小,堪称无价,几个人出巨资请人寻找,竟然真的被他们找着了,抓了那条小的活,剥了皮,吃了肉,那老虹染几百年的修行,他们吃了他的儿子,岂能善罢甘休?蛇是冷血动物,有仇必报,现如今动了杀虐,必遭天谴,看来它是抱了玉石俱焚之心。 你怎么知道的眼前的一切?周亦飞实在是无法相信。 我是个阴阳先生,你信吗?黑衣女孩儿眨了眨那双在黑夜里依旧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周亦飞没有回答,远处江面大火渐渐西去,一切回归平静,看来明早又有大新闻了。 女孩儿狡黠一笑,转身离去。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周亦飞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女孩甜甜笑道:我叫胡马,放心,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哦,对了,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伤不了你吗?因为你做过善事,有东西在保护你。 周亦飞又愣住了,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精神错乱,当他在抬头时,胡马早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时,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他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极其妖艳妩媚的脸叶桑,周亦飞一脸不可置信。 上车吧。叶桑妩媚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儿?周亦飞问道,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不该用这种巧合的常理来解释他的出现。 我呀,嫌屋里太闷了,出来散散心,谁知道这么倒霉,碰到你了。叶桑又弯起那细长的眼睛,神秘一笑,周亦飞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好熟悉呀,好像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那只小白狐。 漆黑的夜,狂风怒嚎,头顶卷雨的乌云巨浪般地翻滚,一条闪电划过天空,大堤瞬间宛如白昼。 狂风暴雨中,周亦飞一身白色的雨衣,鬼魅般地站在景湖春苑25号别墅门口,雨水不断地从帽檐滴落到他的额头上,又顺着脸颊滑进脖子,一阵冰凉,为她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保姆模样,衣着朴素,只是神情木然,还有些冷冰冰。 是周小姐吧?周亦飞点点头,拎着行李随他进门。 我是这家保姆,胡妈,周小姐先自便,先生一会儿就下楼了。说完,不等答复胡妈便径自离去。 好奇怪的人呐。周亦飞心中暗想,偌大的客厅灯光幽暗,环顾四周,奢华极致,富丽堂皇的装潢,超级名贵的真皮沙发,茶几不知用何种稀有的木质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茶几下铺着澳洲来的皮毛地毯,墙边上挂着各类瓷器玉器,古玩古董,将来每个都是天价,不过他对这些没有研究,也不感兴趣,唯独一件他认得,就是摆在最边上的那尊不起眼的石雕观音像,如果他没看错,那是罗布泊深处才有的蛋白石,极为稀有,材之细腻,颜色之贵丽,最低价值千万。 正在出神之际,突然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开,他心脏骤然一抖,窗外树影摇动,正承受着风雨肆虐,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背后陡然升起一阵寒意,半个月内,这个城市已经有两个高官,三个富豪死于非命,几个人死得都十分离奇,凶手极其残忍,变态是将活人用力气剁成了一节儿一节儿的,经验丰富的法医却鉴定不出这是何种凶器,警察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来判定凶手是如何接近重重保护的被害人,甚至找不到一个指纹和人有关的东西,一切就像是谜一样,像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公安内部会交给神秘调查科,周亦飞便是其中的一员。 这个案子已经让各级领导极度震惊,省里已经封锁消息,只能让公安内部秘密调查,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在他看来,不过又遇到了一个智商比较高的凶手罢了。 逸飞,你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楼上走下来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 周亦飞走到近前,面前的人着实吓了他一跳,这个男人就是他的表哥刘凯。 一个星期前还容光焕发的他,此时却是身形消瘦,眼窝深陷,面色青白,满眼布满了血丝和黑青的眼圈儿,好像多日没有睡觉了,他是这个城市几大富豪之一,三天前,他在夜里边儿被什么声音惊醒,醒来之后便看到偌大的玻璃窗上写着写债写偿四个大字,同其他几个被杀人前的征兆是一样的。 刘凯邀他坐下,随即佝偻起身子,十分无助地抱住自己的头:表妹,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死,他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表哥,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周逸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呀。刘凯抱着他一阵哆嗦。 表哥,有我在这儿,你不用怕,想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周逸飞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刘凯点点头,便躺在沙发上,他很快睡去了,周亦飞找到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窗外的风雨闪电依旧没有停歇,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男人均匀的呼吸。 他睡得很沉很沉,显然已经是困到了极致,看来他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过,此时的样子让他十分无奈,自从有了钱之后,他便与亲属们都疏远了,和周亦飞还算有点儿交集,不过他早就劝过他,要多做善事,少些虐人,一旦有了钱,就很容易变态,特别是这个,刘凯不仅喜欢搜集名贵罕见的古董文玩,更对稀有动物感兴趣,他知道他藏了许多不知名动物的皮毛绒角,甚至还有尸体的标本,长其肉,剥其皮,他的这些行为都太残忍,让他十分生气,多次警告过他,万物皆有思想和灵性,要保护生态,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进去。 幽暗的灯光下,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案子的阅卷。 周小姐,喝杯热咖啡吧。一个阴沉的声音冷不丁儿地打断了他,周亦飞不由得吓了一跳,红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谢谢您。他顺手接过红马,转身离去,走路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声音,看着他的背影一点儿点儿消失在黑暗中。 周亦飞若有所思,眼睛移回电脑,随后从卷宗了解到刘凯同几个死者的关联一共有两处,一个是本市的当红歌星叶桑,几个人都曾与他有过传闻绯闻,还有就是两个月以前几个人一起去过云南,从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 叶桑云南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他给刘凯掖了掖被子,便蜷缩在他脚下睡去了。 一夜相安,他早晨起床时,刘凯还在沉睡,胡妈给他准备了早餐,他打电话回局里说了相关事宜,接着继续守着刘凯,直到黄昏他才醒来,此时他整个人精神多了。 用过饭,二人便来到书房,周亦飞直奔主题,询问他与叶桑的关系和几个人去云南后都做了什么,一件都别落下。 刘凯简单说了说,叶桑不过是相关金钱和肉体,再无其他,而一谈到云南一行,便有些支支吾吾。 表哥,相关你的性命,你最好别撒谎。周亦飞严肃地看着他。 我们只是去品尝一种没有吃过的野味儿,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随之埋了下去。 还有什么?周亦飞的心提了上来。 表妹,我们不是故意的。刘凯的声音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我们那天喝多了补汤,便在树林里转悠,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不禁都一阵燥热,为了刺激我们,我们就...说完,他的头就缩进了脖子。 有没有出人命?周亦飞强忍怒气,刘凯点点头,蚊子似的声音说,我们完事儿之后才发现他早就没气儿了,流了很多血,事后我们给了当地很多很多钱,算是把这件事儿平了,他抱住头,不再吭声。 你们那是一条人命,你们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周亦飞气得简直要疯掉了,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你们真的是无可救药。 这时,门外传来了红妈的声音:先生,有两个自称是周小姐的同事要见你们。 先这样吧,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说那个女孩的事,今天晚上同事陪着你,我还有事。周逸飞说完,不再理他,径直出了书房,同楼下的同事汇合。 年长的是老何,年轻的是孙海,三人凑到一处,周亦飞小声道:今晚我去会会叶桑,何叔在这儿守着,还有...他在孙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人会意点头,随即孙海转身离去,紧接着他也走出门,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孩子正在盯着这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像,出于好奇,他走了过去,那女孩并不善惰,径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周亦飞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灼热的目光似能将人烧伤,面前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分清秀,略显消瘦,只是那双大眼睛太迷人了,似有无数颗星星在里面闪烁。 他看着周逸飞,缓缓说道,他是逃不掉的,一个母亲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这是结束,他昨晚就应该得手的,却被你破坏了,你多加小心吧,说完,那个女孩便转身离去,留下周亦飞愣在当场不知所措,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在说些什么呢? 看着远处风一样的背影,周亦飞心下又是一沉,这个案子越来越奇怪了,随即转身离去,来到叶桑的住处。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惊讶的是,一切都太顺利了,见大明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他的助理,保镖,甚至家里的保姆,见得他都十分客气,像是提前知道有人到来,有人带他很快就见到了叶桑。 那是一个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一头卷着大波浪的长发,粗黑的眉毛,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儿微微扬起,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举手投足兼妖业百媚,一身白色丝织睡衣,修长雪白的双腿展露无遗,性感地倚在柔软的沙发上,身边一只雪白似的狗样的动物,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瞧,周小姐,别客气,坐吧。 叶桑十分礼貌,随即夹起一根香烟,弯着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回到刘凯的别墅,同事们早就到现场,已经清理干净,有人告诉他红妈死于心脏病发作,并在沙发后找到晕倒的老何,还好他没事儿。 这时孙海来到他近前,其实昨晚是指派他去调查红妈,他如实说道,红妈年轻守寡,一个人苦苦将独自抚养长大,而且半年前刘凯同几个人合伙包了个煤矿,而煤矿出了事,埋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红妈的儿子,他们给每个人的家属一笔还算可观的抚恤金了事,而红妈一直不相信儿子是意外身亡,一心想要查个明白,但是一路奔走无门,所以潜伏到刘凯等人,其中一家果然让他知道那次煤矿事故不是意外使他们有意而为之。 为了骗取一笔巨额的保险金,此时种种证据指向红妈,而且她在每个家里都出现过,但是现场却没有他相关的指纹和脚印,而且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杀人呢?虽然缺少足够的证据,但是我们实在无其他证据可循,上级追查的还紧,我们只能将它暂时定为凶手。 周亦飞在江边目睹的一切,也未曾跟任何人提起,因为他始终也没看见传说中的洪然,只在整理刘凯的遗物时,发现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条红色的巨蛇,清晰可见的鳞片,那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之后的半年,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此案自此封卷结案,而周亦飞和叶桑胡马成了好朋友,胡马告诉他,可能是母亲之间的惺惺相惜,老洪然才找上了红妈,上了他的身。 周亦飞期初还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有一天,他独自在家看电视,一则新闻报道吸引了他,报道说:本市一位领导被自家的风水石砸成肉饼,当场死亡,随后身旁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儿是胡马的声音:电视上那个人就是最后一个。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木棺还魂 车子翻过两座山头,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一座村庄,山上云雾环绕,车窗上蒙上一层水汽。 周伟指着那个村庄问道:林教授,那就是陵墓庄吗? 坐在前面开车的林教授回也不回头的说:是啊,你别看隐在这山里,却是县志里记载当地最悠久的村庄,具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争取下来的,我们一定要把这次课题做好。 苏丽一直没有说话,也许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大山,表情流露的更多是惊奇。 周伟一直不相信,这个身形弱小的小女孩儿竟然会是医学系的高材生,看样子,也许他连手术刀都拿不稳,想到这儿,周伟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车子终于到了铃木庄,周伟看见庄外放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物体,上面用白色塑料单子盖住。 那是什么?周伟不解地问道。 那是灵柩,我们庄的习俗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亲人死后,他们便把装过亲人尸体的灵柩摆放在庄边,亲人虽然死了,可他的音容还在先志里记载过,陵墓庄这种奇怪的葬礼,没想到是真的。林教授说道。 看着那些灵柩,周伟心里不禁一寒,忽然,他看见那些灵柩中竟然站了一个人,是个老人,穿着黑色的棉布衣裳,冷冷地看着周围。 那里有人。周伟慌忙喊道。 哪儿呢?林教授转头问道。 周伟愣住了,他刚刚看到的那个老人竟然不见了,周伟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 几个大男生疑神疑鬼的。苏丽冷笑一声。 周伟一听,不禁来气,却又不好说什么,车子停了下来,一个男人向他们走过来:你好,你是秦县长说的林医生吧?我是村长王喜贵儿。 林教授说:你好,王村长,麻烦您了,这是我的两个学生。 周伟和苏丽向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陵木庄,周伟觉得浑身不舒服,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一样。 王村长带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家里周围,把行李放下,抬眼打量了下周围,王村长的家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小户,墙上挂满了成束的玉米。 王村长进屋,端了三个碗,提着一个暖壶走了出来:来,喝点水。王村长把碗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这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旁边的屋子传了出来。 林教授看了看王村长,问:家里有病人啊? 李医生真厉害,是我老婆,老毛病了,怕风,会传染,所以一个人在屋里住着。王村长笑着说。 林教授一听,把碗一放,说:那我去看看。说完站起身就往屋里走去,王村长慌忙跟过去。 周伟真有点儿佩服林教授了,单凭一声轻微的咳嗽,便能听出有病。 王村长的老婆坐在床上,整个身子被衣服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个眼睛,看见林教授,显得有点儿慌乱无措:林医生,这病传染,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王村长讪讪地说道:没事儿,来,让我看看。说着,林教授坐到床边,拉住王村长老婆的手。 村长老婆却叫了一声,迅速地把手抽了回去,短短的一瞬,周伟还是看见他胳膊上有几块明显的疤痕。 她见不得生人。王村长抱歉地说。 那那以后吧。林教授有点儿尴尬,出门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过周围的脑子,刚刚王村长老婆手上的那几块儿疤痕看上去像尸斑,应该刚刚形成不久,想到这儿,周伟不禁一惊,他转头又往里看了看,村长老婆正直直地看着他们,目光冰冷射人周围,慌忙地走了出去。 周伟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林教授还没回来,吃饭的时候,王村长过来喊他们去喝酒。 周伟不善饮酒,便推辞了,谁知道苏丽竟然跟着去了,只剩下周伟孤零零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窗外天已经黑了,远处亮着些许的灯光,周伟这才发现,自己住的地方竟然在铃木桩最西头李庄边还要一段儿路程,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声传进了周围的耳朵。 周伟一身鸡皮疙瘩,他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难道听错了?不可能啊。 周伟打开了门。一个女人脸上化着戏装,红色染料涂在嘴上,愣愣的看着开门的周伟。 周伟愣了几秒,紧接着惊声喊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忽然笑着走过来,周伟往后退了一步:你谁呀?说完一把推开那个女人,疯了一样往村庄跑去。 周伟撞开村长家的门时,林教授和王村长告别,准备离去,看见周围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愣住了 一个神经病女人,周伟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说道。 周伟,你怎么了?慢慢说。林教授扶助周伟说道。 听完周伟的叙说,王村长笑了起来: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说了,那是刘寡妇,她的丈夫两年前去山上采药,不幸给摔死了,后来她就疯了,每一天晚上是胡乱唱戏,你别见怪,别见怪,她没有恶意的。 听完王村长的话,林教授拍了拍周伟,说:没事的,看把你吓的。 回去的路上,周伟问林教授怎么不见苏丽。 苏丽晚上睡在王村长的老屋,周伟心里不禁有点儿敬佩苏丽,想不到那样弱小的一个女生,胆子倒挺大的。 周伟想了想,压低声音:林教授,我总觉得这里好像哪儿不对,邪门儿的很。 林教授问道:有什么不对? 周伟说道:你还记得村长的老婆吗?你帮他看病时,我无意中看到了他手上的斑块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那好像是尸斑,看情况是刚刚形成的。 你看清了。林教授停住脚步。 千知万确,我主科是外科,那真应该是尸斑,因为刚刚形成不久。 周伟啊,你知道麻风病吗?林教授突然问道。 知道啊。周伟点点头。 麻风病最初形成就是从皮肤开始扩散的,它扩散和尸斑的迹象很像,我能感觉出王村长的媳妇儿可能是得的麻风病,你想啊,如果是尸斑的话,他还能和我们说话吗?林教授笑笑说。 周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这里真的听那个,我们学医的,如果对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那怎么成就事业呢?再说,如果这里真的有危险的话,秦县长也不会让我们来啊。 周伟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远处夜里的铃木山,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张着大嘴恐怖怪兽,周伟觉得这里一定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中午,吃过晚饭之后,林教授带着周伟和苏丽在林木庄村口义务为村民看病,王村长高兴地站在村口,敲着锣,村民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看,大部分都是一些感冒咳嗽的小病。 周伟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村民们都跑到村口儿看病,偌大的铃木桩此时此刻显得有点儿冷清,周围点了根儿烟,漫无目的地走着。 救命啊。突然有个声音从旁边的一个屋子里传来,周伟一愣,听声音似乎是个女的。 想到这儿,周围快步走了过去,屋子大概没有人住,里面一股灰尘的味道,周伟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四周的蜘蛛网,向里面喊道:谁喊救命。 周伟看了看里面,好像是个祠堂,他犹豫了一下儿,往里走去,里面有一道门,周伟伸手推开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桌子摆在周围面前,上面大大小小的摆着几个灵牌,中间一个灵牌上写着村长王喜贵之灵位那几个字清晰地闯入周围的眼睛,几秒钟之后,周伟啊的一声跑了出去,想起王村长老婆手上的尸斑,那个站在灵柩里的老人,一切的一切,周伟不敢再想下去,只有一个念头,跑。 周伟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村口,颤声的喊道:林教授,苏丽,快走,这里都是死人。 林教授愣住了,他看着周伟说道:你怎么了? 周围祠堂里放满了灵牌,周伟大声喊道。 什么?云教授一听,站了起来。 误会,误会。王村长慌忙地站了起来:西边儿的祠堂是专门放我们全村人的灵牌的,这是我们陵墓庄祖上留下来的规矩。 周伟愣了愣:规矩? 对,你看着我们像死人吗?王村长笑着说道,旁边的村民也都跟着笑了。 周伟半信半疑地说:那你老婆好了。 不要再说了,朗朗乾坤的,别胡说。林教授制止了他,周伟没在说话,他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有点儿冒失,可是想起刚才那些灵牌密密麻麻的摆在眼前的场景,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林教授无奈地看着周伟:一个大男生,你看看人家苏丽。 林教授一转头儿,苏丽不见了。 村长的老屋在铃木桩的东边,王村长拿了个手电筒在前面给林教授和周伟带路。 王村长,你是怎么认识秦县长的呀?林教授问。 秦县长哪是大好人呐,政府一直想让林木庄迁到山外,可是秦县长说,铃木桩历史悠久,由自己的传统和风俗,就把千村的政策压了下来,村里人都很感谢他,你想啊,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要离开,那可是不孝啊。王村长说着停下了脚步。 他们所到之处,正是刚到陵木庄时摆着一大堆灵柩的地方,距离这堆灵柩不远几米开外,立着一间黑乎乎的屋子,他又想起了那个灵柩中的老人,心里一紧。 苏丽就住这儿,其实没什么的,那些灵柩都是空的,走,我们进去吧。王村长带了头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周伟心里不禁有点儿发毛。 苏姑娘,林医生,他们来看你啦。王村长说着走到了屋边,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儿。 王村长愣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林教授,然后推开了门,灯亮了,周伟看见苏丽躺在床上,面容惨白,林教授慌忙走过去,抬起他的手腕,然后听了听呼吸,脸色就变了,脉搏不跳了,呼吸也没了什么。 周伟大惊,慌忙跑过去,林教授翻了翻苏丽的眼皮,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最后摇了摇头:他是怎么死的? 身上没有伤,也不像中毒,一时看不出来,需要进一步检查。林教授说。 王村长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真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他活过来吗?周伟生气地说。 周伟,别这样。林教授对周伟喊道。 王村长愣了愣,他抿了抿嘴说,我有办法让他活过来,这回林教授和周伟都愣住了。 王村长坐下来,点着随身的烟斗抽了一口,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凌木庄之所以叫灵木桩,是因为灵木山里有一种木材,用它做成棺材,可以让死者还魂。 周伟冷笑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难道你老婆是?林教授问。 是的,这医生就是厉害,什么也瞒不过你,你们来的前三天,我老婆就去世了,是我用灵木棺把它换回来的,当时没和你们说,是想避免麻烦。王村长说道。 那应该怎么做?林教授问。 招魂用灵木做成的棺材找魂。王村长缓缓地说。 秋色更浓了,王村长的老屋外聚满了拿着火把的村民,夜晚的山庄在火把的照耀下如同白昼。 林教授和周围看着主管仪式的河伯指挥着两个人把苏丽抬出来,紧接着,另外两个人从灵柩那里抬出了一个灵柩,白色的塑料布裹着一个长形的棺木,缓缓地走过来。 周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何伯目着一张脸,喊道,形体入关,有人就猛地把罩着的塑料布掀开,一个猩红的棺木赫然显露在众人面前,苏丽被放进了棺木,然后棺木合上,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围着棺木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周伟紧紧地盯着那棵棺木,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招魂这个词儿对于他这个医科学生来说是可笑的,人死后,呼吸和脉搏停止运转,然后细胞开始枯竭分裂,所谓的招魂之说,向来都没什么科学依据,可想到村长老婆手上的尸斑,他又迷茫了,难道招魂真的可以让死者复生吗? 河伯又是猛地一声喊,周玮的心一紧,死死地瞪着那个棺材,他感觉苏丽马上就要从棺材里走出来了,火把突然灭了,所有的火把都灭了,一瞬间,刚刚如白昼的景象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阁楼西窗 我朋友认识一个画家,这个画家叫张三强,在我们这里颇有名气,每年都在镇里举办个人画展,都说人一出名就了不得了,平时经常有一些亲朋好友登门做客求画,闹得张三强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会客厅里帮人作画换人情。 有一年的画展如期而至,眼看新作品少得可怜,要取消画展,非但张三强不甘心,文化局的领导也发话说不行,说镇上就靠画展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张三强发愁了,照这样下去,今年的画展非得泡汤不可,他前思后想,决定赶赴去一个村子里, 村子是他去年去过的一个村子,离小镇很近,只有二十几家村民,与外界联系很少,到那边租房子,闭门造车应该还来得及,说干就干,当天晚上,张三强拨通了老同学许攸的电话。 许攸也是公职人员,专门负责居村考察,对十里八乡的村子了如指掌,马上给张三强联系了一家村民,那户家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瞎眼大娘,平时有三间阁楼,没人住,价钱也不高,搞创作是最好不过了。 张三强听了很满意,事不宜迟,第二天早上就离别妻儿,带着画家作画的家伙来到了村子,由于去年在这个村子待过几天,三强对村子结构还是有印象,加上许攸在昨天大概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那家人。 村北面依山,西面傍水,风景秀丽,这家正好在村子的西北角上,靠山水都极近,张三强心里暗暗庆幸,找了个这么个人间家畜,二话不说就直径推门进了庭院。 当地居民所居住的都是阁楼,而且以木质为主,张三强迎面就看到了一座精致的红木阁楼,把太阳光遮住了大半,院子里阴冷冷的,不过倒也清爽干净,最显眼儿的就是阁楼下一口大水缸,满满的清水在晃荡着。 张三强寻思着四周,忽然有个老太太从黑暗的阁楼里走了出来,应该是主人。 张三强上前说明来意,老太太显然已经被村里的领导打过招呼,淡淡地一笑,算是欢迎,然后摸索着把张三强领到阁楼的上面。 三强在后面跟着,心里纳闷儿了,这老太太可真行,瞎眼都能走得这么自如,一定是在这里生活很久很久了。 三强算是住进了老太太的家,他住在楼上,老太太依旧住在自己的楼下,每日三餐由老太太负责,三强也是着急作画,有时饭都顾不上吃,老太太人还不错,就给他端上来,每当这个时候,三强总是谢谢谢谢的说个不停,顺便和老太太聊上几句。 有一次,老太太问墙角那个三角架是干嘛的?三强说是画画的架台,然后便问老太太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老太太只是叹气,什么也没说,就下楼去了,三强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老太太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吧。 实际上,三墙的三间阁楼只用了两间,里面一间当作卧室,外面当作画室,老太太在三强来之前曾经进行打扫过,这屋里边儿空空的,除了窗户和一张砖砌的床,就什么都没有了,窗户开在西面,只可惜已经用木板钉死,看不见外面儿的山水,钉死的木板上还挂着一幅唐寅的牡丹争艳的纺织品,有一次,三强画一幅山水画实在画不下去了,便想把西窗拆开,看看外面的山水,找找灵感,刚把牡丹争艳摘下来,突然口渴的要命,一看水杯水壶都已经干了个底儿朝天,想起院子里的那口大水缸,便急急地跑下阁楼。 老太太正坐在水缸旁边的小板凳上,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说:你不要喝这水,缸里的水不能喝。 老太太的语气很重,把三强吓了一跳,三强很纳闷儿,老太太怎么知道她要喝水呢?正要问呢,老太太又说,我那屋里有个水壶,那里面的水够你喝的。 三强也不多问,回头就跑屋里去了,等他解了口渴,在出门问个究竟的时候,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便返回画室去了,他刚要把窗子打开,可窗子被盯得太紧,徒手不行,他便想起自己有几只钢制的刮刀,刚取回来要撬窗,回头一看,老太太正在她门口,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她,那样子就像是他能看见三强一样。 三强吓了一跳,心想这老太太刚才还不知道哪儿去了,怎么一会儿又冒出来了,他刚想要和老太太打招呼,没想到老太太先开口说话,你是不是在撬窗子啊?我告诉你啊,窗外河水淹死过很多人,你知道吗?原来开着这窗子,这屋子里闹过多次鬼,你最好别开窗户,省得自找麻烦。 一句话说得三强被脊梁骨发凉,老太太镜子走到三强面前,有板有眼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住这房子吗? 老太太指着那扇窗子说:最初我丈夫家盖这所阁楼的时候,本来就有这个窗子,后来我嫁到他们家来后,这间房子总是闹动静儿,请村里的风水先生看了一下,说这是西面的那条河在作怪,这条河多少年来淹死太多的人啊,怨气太重,一开西窗,怨气就冲进来了,所以屋子半夜有动静儿,也就是闹鬼,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红卫兵说我们家是地主,抄家的时候把这窗子捅破了,我丈夫当时才34岁,被他们打了一顿,扔在这房间里,我恰好又回了娘家,回来后,我丈夫就不见了,有人说是被水鬼索走了命,我后来一直找他,可就是没人影儿,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公公婆婆老早就死了,我一个人儿这么多年守着这空阁楼,就是再也没有开过西窗,也就没有发生过什么闹鬼的事儿了。 三强听得一愣一愣的,神情痴呆地点着头,继而又摇头,他心想,许攸可真不够意思,怎么找了个这么个鬼地方,可转念一想,也不能怪人家,一来自己催得太紧,二来徐优也不一定知道这情况。 老太太看他不说话,接着说,你就只在这儿待半个月,也不用害怕,只要不动这扇窗和那口水缸就行了,说完转身走了。 三强一个人默默地发起呆来,事实上,三强也不是那么胆儿小,只是心里觉得稀奇,他呆呆地望向西窗看了一会儿,忽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张砖砌的床,他心里儿一惊,怎么会是砖砌的呢?明明这是木质的阁楼,用砖这种笨重的材料来造一张床,可真一有点不可思议,这样想着,他打定主意,明天到村上走一走,摸摸情况。 晚上三强本来就有作画的习惯,但是由于今天遇到的这些烦心事儿,他也就早早地睡下,睡到半夜时忽然醒来,外面正在犀利地下着小雨,他披了件衬衫坐了起来,看看那扇可怕的西窗,又向院子里张望,院子里映着灯光,不知道这么晚了,老太太在干什么呢? 三强想着又重新躺到床上,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儿,老太太不是瞎子吗?怎么会开灯呢?三强的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他壮着胆子走下床,朝院子里仔细一看,只见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正在向院子里的水缸跪着看身形,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太太。 三强一屁股坐在床上,左手手腕重重地碰到床侧面的砖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他马上蹲下身子来,仔细查看刚才手碰到的地方,是一块儿青砖,看样子是被人动过,留下缝隙,三强把那块儿青砖慢慢地抽了下来,一股腐烂的气味儿冲了过来,三强赶紧捏进了鼻子,从包里把手电掏了出来,原来床是空心的,里面隐隐约约地露出股绿光。 三强壮着胆子,把手伸进去摸索,突然一只老鼠爬了上来,他赶紧一抖手,缩了回来。 三强再见的老太太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昨天晚上半夜起来又遇到那么多怪事儿,所以三强一觉睡到了中午,他被老太太的敲门声惊醒了,爬起来开门,老太太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他一边说谢谢,一边把饭菜接过来,老太太微笑着朝屋里伸了下脖子,又转身下楼去了。 三强准备吃完饭出去走走,主要是了解一些关于老太太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他一直认为这个人怪怪的,再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他为了避免老太太生疑,故意说自己去乡镇府办点儿事儿,然后步行来到村口的一家距离老太太较远的一所阁楼,敲门进去了。 这是一家老村民,年纪最长的爷爷有93岁了,他坐下来和三强聊起天儿来,三强不得不感叹老人的记忆力,这么多年,村子大大小小的事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觉,三强就把话题引到老太太家里来。 老人眉头一皱,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说:老太太本名叫吴繁花,是外地嫁过来的,嫁过来之前,这公公婆婆就已经死了,只有这么个丈夫,由于她丈夫祖上是我们村子的老地主,所以家里有些钱,后来有人怀疑他们家还有金银珠宝没交,就把她丈夫吊起来打,她丈夫死活不认账,那群人就给他一晚上时间说清楚,说第二天在来搜,谁知道当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那家伙就失踪了,不明不白,连个尸首也找不见,吴繁花从院子里跑到街上,说她丈夫被水鬼捉去了,那时候是大半夜,人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瞎了,人们赶紧到他家里,果然,除了翻得一塌糊涂的家具,竟然看不见她丈夫的样子,吴繁花一个劲儿地哭,可怜的很,几个老爷们举着火把,绕着村子河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人们纷纷传言,她丈夫真让水鬼捉到阴曹地府去了,被他看见了,然后鬼便把他的眼睛弄瞎了,以绝后患,村子里的人帮忙出了棺材帮他们家办了后事,以后,这老太太就很少出门了。 三强回到吴老太家时,已经有点儿黑了,他想着昨晚在院子里对着水缸跪拜的情形,心想可能在怀念自己的老伴儿吧,进了自己的卧室,三强想起昨天晚上发现床下的机关,他戴上了皮手套,将手伸了进去,这次没碰到老鼠,三强从里面摸出了一样东西,由于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便用手攥着向外间儿走去,外间桌上只有一盏台灯,他把台灯暗亮,借着刺眼的光芒一看,他手里拿的是一块骨头,上面斑斑点点粘着有些肉乎乎的东西。 三强心里边翻起一阵恐慌,他想这不会是人骨头吧?他刚想再去看看床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突然发现门没关,便去关门,顺便往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吴老太正在院子里看着他。 吴老太一见三强手里的东西马上变了脸色,吓得三强赶紧把门关上,他再次来到床边儿蹲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吴老太太分明是在看他,可是吴老太太是个瞎子,还有昨天晚上他既然是个瞎子,为什么还要开灯?三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可怕性,他赶忙站起身来,刚一回头,便听见咣当一声,吴老太太进来了,手里边儿握着一把菜刀。 三强拖着受伤的左腿跑出吴老太家,径直走到了村长家里面,敲开门,拉着村长就往吴老太家里跑,显然这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院子里的水缸已经粉碎,吴老太太仰面朝天,躺在水缸的碎片上死了一会儿了,鲜红的血在院子里留的满院子都是。 第二天,很多村民聚集到老太太家,在三强的指引下,把阁楼上面的床拆了,只见一堆骨头堆在床的正下方,上面爬着好几只蟑螂,恶拙的气息让众人后退了几步。 三强说这就是被鬼捉走的吴老太太丈夫的骨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三强又清清嗓子,把昨晚上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原来昨天晚上老太太要拿菜刀杀三强,动手前说出那骨头正是她丈夫的,至于她丈夫的死因,是被吴老太太用菜刀杀死的。 原来吴老太知道他们第二天还会逼他们交出财产,索性她把丈夫药倒之后,用菜刀割了喉咙,把尸体肢解,最后制造出谣言闹鬼来吓唬人,这招果然起了作用,保住了他的财产,而保存财产的房间的钥匙藏在西窗的后面,至于杀丈夫的吴老太太,本来就是丈夫家强买过来,平时受尽丈夫的打骂,早就心怀不满了,至于老太太是怎么死的,那要归功于三强的反抗,老太太一刀砍过来,三强把头闪过,可是左腿却被击中,一时疼痛让三强猛地一头撞向老太太,老太太毕竟年迈,一下子跌到了楼下的水缸上,所幸事后三强因为正当防卫并没有受什么处罚,只是那堆骨头中的头部一直未找到。 三强回到家中,仔细想了一遍,又回到吴老太家的院子中,引着众人向原来的水缸下挖了几尺,果然头骨就在下面,哪一年的画展自然没有办成,只不过,那一年当地报纸上流行着一则骇人听闻的新闻故事,而作者的署名是张三强。 第三百五十章 宾馆怪事 夜晚,大街上华灯初上,姹紫嫣红,餐厅门口停满了汽车,此时有一个小姐走向黑天鹅宾馆,这时候有三个酒气熏天的人,又拉又扯,又推又搡。 歌厅里的光色是最香艳的,像一个个舞台,晃动着浓妆艳抹,发色奇特,衣着性感的女郎,歌厅和舞厅传出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夹杂着一种挑逗的怪音儿,那怪音儿总让人想到女人扭来扭去的臀部。 这个小姐扭的扭的地走进了黑天鹅宾馆,全身香得好像刚刚用香水淋浴过,头发长长的,墨黑墨黑的,但是没有光泽,无疑是在某一家低档美容院做的,上身穿一件黑色低胸无袖衫,还有两条完整的胳膊,内胳膊由于长期不劳动,保养得又软又胖又嫩,下身穿一条牛仔短裤,恰到好处的只包住了臀。紧得令人担心中缝的线会不会断裂,脚上穿着一双高跟,棕色的皮鞋,斜的跟如同踩的高跷,看来他不扭是无法走路的。 路边立着衣柜商场的广告牌,那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女性服饰商场,广告语却十分蹩脚,走进衣柜出来,你就不再是你了,这个小姐停下来,盯着那个广告牌打了个寒间,他突然想到某种不祥。 两个月之前,黑天鹅宾馆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是甜蜜蜜歌厅的一个小姐,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他陪着一个客人离开歌厅,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小姐回忆说,他是在歌厅门口碰到他的,他问他去哪儿,他淡淡地说去衣柜,商场离歌厅只有两站路,他们经常到那里买衣服,当时这个小姐以为被害人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要到衣柜去狠狠地宰她一把呢,因此她还特意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由于歌厅门口儿光线暗淡,他只记得一个不明显的特征,那个客人长得很清秀,最初没人意识到出事了,因为这里的小姐出台一夜不归,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直到三天后,依然不见他的影子,打他的手机始终不开,最后,他的一个老乡报了案,第四天上午,黑天鹅宾馆307房间发现了一具女尸,那些天一直阴雨连绵,黑天鹅宾馆307房间的客人总共预交了三天的房费,并且叮嘱服务员不要打扫他的房间,也不要送开水,他如果有需要会给服务台打电话。 服务员打扫其他房间时,始终看见他的房门外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第四天上午,前台不见这个客人来续费,也不见他退房,就给三楼的服务员打电话,让他提醒一下三零七的客人,当天值班的服务员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他刚刚上班才一周,他来到三零七房间外,按了半天门铃儿,里面没有回应,最后他用钥匙把门打开了,房间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见那个客人,也不见他的箱包,落地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他推开卫生间的门,空无一人,浴缸的白帘子挡着,小心地掀开一个角,里面也没有什么。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打电话告诉前台,客人已经离开了,前台很不解,这个人没退押金,怎么就走了呢?放下电话,这个服务员就要出去了,他走到门口,关了灯,正要出去又停住了,他回头看了看,房间里静悄悄,很幽暗,他的眼睛落在了衣柜的门上,像大多数宾馆一样,衣柜镶嵌在卫生间对面的墙壁中,黑色的拉门没有关严,露出一条黑乎乎的缝儿。 衣柜很高很深,里面可以并排站三个人,这个服务员到宾馆工作之后,医址对客房里的衣柜有一种恐惧感,他每次收拾房间的时候都不去碰他,太大的空间或太小的空间都不会让人太注意,只有刚好可以藏人的空间最让人发渗,看来人是最恐怖的。 服务员伸出手,轻轻拉开了内扇黑色的门,他顿时闻到了一股不好闻的臭味,接着他影影绰绰的就看见黑暗中站着一个女人,低着头,黑发乱蓬蓬地垂下来,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像一只赤裸裸的白条鸡。 这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惊叫一声,拉开房门就跑,嘴里惊骇地大叫着,死人,死人。 衣柜里的尸体正是甜蜜蜜歌厅的那个小姐,他被人用毛巾活活地勒死,尸首僵硬之后,戳在了衣柜里,公安局立即开始调查这起凶杀案。 经过调查,三零七的客人使用的身份证是假的,而且他没有在房间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比如指纹,鞋印,烟头,发丝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唯一的线索是前台值班人员描述的长相很清秀,我们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清秀和不清秀的,这到哪儿去查呢? 黑天鹅宾馆经常有小姐出入,他们大多是初中毕业,能够源源不断地赚来那些高中毕业暴发户的钞票,可是自从这起凶案发生之后,到这里觅食的鸡一下儿就绝迹了,不用说,黑天鹅宾馆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它位于市中心,软件硬件都很出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又一个小姑娘来做生意了,现在她要去的就是黑天鹅宾馆三零七房间,站在广告牌前,一直想那个小姐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去衣柜。最近这个小姐陪客人的时候,经常听她们抱怨,如今赚钱越来越难了,他禁不住想,我连肉都卖不掉了,还能有什么好生意呢,事实正是如此,他已经闲了两天没有客人了,今天刚刚吃过晚饭,他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业务,他差不多把市内几家星级宾馆的电话都打遍了,也没有找到主顾,最后只剩下黑天鹅宾馆,他把心一横,拨通了黑天鹅宾馆的总机,除了一部分房间没有客人,打通了几十个电话,有的是女客人,她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剩下的那些男客人,有少数冰冷冷的拒绝,多数都在电话中兜圈子戏弄他,他们嬉皮笑脸地问价,追根刨底,询问具体服务内容,最后就讨价还价,他们把价格出的完全是侮辱性的,毫无诚意。 小姐放下电话就破口大骂,最后只剩下三零七房间了,犹豫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再一次拨通了黑天鹅宾馆的总机,要求转三零七房间,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话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生,要不要服务呀?他柔声浪语地问。 不需要,谢谢。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是他今天打电话遇到的第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他失望地发了一会儿呆,又给几个本市的老主顾打电话,他们不是说外出出差,就是说老婆在家,他知道他们多数都在撒谎,这帮家伙喜新厌旧,一定是拿着钱去买新鲜货了,最后,他又把电话打到了黑天鹅宾馆三零七房间。 你好,哪位还是刚才那个男人?先生,你出门在外多寂寞呀,我陪陪你,保准让你神魂颠倒。没想到这次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一句:那好,你来吧。 他阴暗的情绪顿时放了情,匆匆打扮一番就来了,他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爬上了三层,他轻手轻脚的走在楼道的猩红地毯上,直接走到了307的房门前,按下了门铃、 一个男人打开了门,这个人中等个子,模样儿很清秀,尽管没有戴眼镜儿,但一看就是个有知识的人,他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衬衫,领扣儿系得严严实实,下面穿着一条笔挺的酱黄西裤,一双酱黄皮鞋,连帮底儿连接处的沟缝儿都一尘不染,他特别注意到他的指甲很清洁,每次见到陌生的客人,他都会迅速瞄对方遗言的指甲。 他从手指可以判断出他大概是什么性格,干不干净,吝不吝啬,有没有变态倾向等等。 请进。男人很客气的说道。 小姐一步就跨了进去,也许是因为前不久那起凶案的缘故,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心里儿有些别扭,他瞟了瞟躲在那个墙角里的衣柜,他关着严丝合缝儿,接着,她看到这个男人的西服停放在另一张床上,像他这么讲究的人,应该是把西服挂在衣柜里,不出者不落灰,看来他很有可能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死过人,不想打开它,可是他为什么还要住这个房间呢? 厚厚的落地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床头灯亮着,有点儿幽暗,他不喜欢太明亮,他甚至希望他出入所有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两个人谁也看不见对方的脸,完事儿就走人,对于他,已经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问题,他只是太累了,只要对方能看见他的脸,他就得做出千娇百媚的样子来,甚至伪装高潮,而他面对的永远是一张丑恶无耻的面孔。 他在床头上坐下来,上身扭成s型,热辣辣地望着客人。 你都提供什么服务?男人坐在了对面的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那个什么价?他支支吾吾地问。 你是说的哪个呢?他聊了聊额角的黑发,他们却再一次地滑下来,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这时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很轻微,好像是衣柜的门,小姐的视线机灵地射了过去,那声音又消失了,小姐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收回来说300。 男人微微低下头,没有说什么,小姐慢慢地聊起,露出蠢蠢欲动的身体,娇嗲的说:来享用吧。 男人突然伸过十只很干净的手指,抓住了身体,小姐顺势麻利地脱去了衣服,把床头的灯关了,房间里黑下来之后,外面的灯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挤进来,两个人开始用身体交谈,男人伸嘴亲她,她敏捷地躲开了,干这行的女人通常不愿意接吻,干这种事儿对于客人来说是一种排泄,对于小姐来说是没有任何欲望的一种体力劳动,他们像小孩儿一样嫌对方的口水脏。 正在两个人用身体交谈着,突然小姐停止了动作,竖起了耳朵,说有动静。 男人低声问,怎么了?哪里啊?男人似乎很紧张。 小姐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死过一个人? 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是警察来了呢,你知不知道没听说过两个月前,有个女孩在这个房间里被人掐死了,尸体就藏在了那个衣柜里。 他是干吗的?跟我一样啊,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小姐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憋着笑问,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两个黑洞。 小姐一把把她推开,坐了起来:你是谁? 男人把脸凑近小姐的脸,嗅着它泛滥的香水味,小声说:你想不想到那个衣柜里站一会儿? 小姐的手脚一下就不听使唤了,他一边发抖的穿着衣服,一边故作强硬的说:你别吓唬我,想赖账做梦,快付钱。 这个时候,衣柜里传出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寒冷声音:还我的钱,两个人的脑袋都猛地转向了衣柜的方向。 小姐惊叫了一声,一下就从床上滚了下去,缩在了靠窗的墙角。 你是谁?男人对着衣柜低声问。 我是来讨债的。声音被衣柜门挡着,显得十分遥远,话音刚落,衣柜的门就吱吱呀呀地拉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僵硬地走了出来。 女人披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光着脚,透过垂在脸上的黑发,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脸香脂一样白,嘴角好像有一滩血,那双眼睛极其阴森,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一步一步逼近他,男人也从床上滚了下来,躲在了那个小姐的旁边,那具行尸直挺挺地抬起一条大腿,跨到了床上,高高地走了过来,到了床边,又一步迈下来,继续走向男人那个小姐吓得撒腿就跑,她一直跑下楼,冲过大堂,站到大街上,这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看,但是站在旋转门旁边的高个子保安,却是愣愣地望着她。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假朋友 小姐看到保安,心里安心了不少,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宾馆,有其他房间灯还亮着,有的房间黑着,但是他找不到那一扇窗户是307的窗子,平了平喘息,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回去之后,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自己藏起来,如果心里有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见面的人,那么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笼子,因为那个人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所以你的灵魂每时每刻都会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你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着藏着,到最后很可能把自己藏丢了,所以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做人。 蒋中天就是把自己藏了起来,他大学毕业后做了刊物编辑,他的工作很卖力,四年后熬到了副主编的位置,做二审工作,那是一本内部刊物,往市县乡各级行政机关摊派,发行量虽然不小,但并没有几个人看他,一期期的浪费着国家的木材。 蒋中天的薪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渐渐地发现,这样的待遇最害人,让你永远撑不着,也永远饿不着,这种位置最容易让人变得平庸,眼看着别人一个个腰缠万贯宝马香车,他越来越焦躁不安,他已经28岁了,当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成功者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小,像他这样年龄的人,如果还没有做成大事业,那么至少应该找到了大事业的基点,已经生机勃勃的起步了,要是两者都不沾,那么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蒋中天一直觉得他天生适合经商,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十几岁之后才跟父母迁到了县城,小时候,他就懂得如何跟别人做交易,有一次,老师让他们班的学生到野外割草,每个孩子的任务是五筐,他懒得干活儿,一个人偷偷地去麦地里捉蝈蝈儿了,天快黑的时候,大家要收工了,这时候他才跑回来,累得腰酸背痛的孩子们听到了蝈蝈儿的叫声,立即兴奋起来,他举着蝈蝈儿问他们想不想要蝈蝈,大家都说想,于是他提出一只蝈蝈换半筐草,那些孩子们纷纷围上来跟他交换,他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就这样,他在麦田里撒欢儿玩儿了一天,却得到了五筐草。 一个名人说友谊是最甜蜜的责任,从来都不是一种机会,这话不对,蒋中天的一个朋友就给他带来了机会,准确地说,这个朋友和蒋中天是高中同学,他叫宏源。 蒋中天和宏源的老家都在外县,他们都是七河台市第七中学的寄读生,因此关系很好,高中毕业后,蒋中天考上了大学,而宏源落榜了,一个人去了南方。 宏源落榜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很糟糕,甚至一直排到班里的最后几名,但是他画画儿还不错,而蒋中天在班里可是学习尖子,连老师都不理解,像蒋中天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就和红源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蒋中天心里很清楚,洪源这个人长得高大结实,重感情讲义气,他跟蒋中天在一起实际上就是一把保护伞,那个时候,蒋中天就喜欢上了临班一个叫文心的女生,温馨长得很漂亮,不少社会上的小混子像苍蝇一样盯上了其中的这朵校花,文心在学校补习功课,回家晚了常常遭到他们的堵截,蒋中天就承担了保护文心回家的任务,他长得文文气气,镇不住那些小混子,他们惧怕的是蒋中天旁边的宏源。 有一次,那些小混子终于出来了,其中一个最瘦小的家伙叫李作文,他从来都是光头,主要是为了显示上面几道菜刀疤痕,当时天还没黑,但是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三个小混子都穿着大军工皮鞋,那都是打架最好的武器,他们挡住了蒋中天他们三个学生的去路。 李作文手里拎着李小龙用的那种双截棍,铁的,中间是亮黄黄的钢链子。 文心当然知道这三个小混子突然冒出来是要干什么,他一下子就缩到了蒋中天的身后,红源则直直地盯着那个晃悠悠的双截棍。 蒋中天见洪源没吱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 李作文轻蔑地看了看他的脑袋,说:对你的脑袋形状不满意。 蒋中天愣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 李作文观察着他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这方不方圆不圆的,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文心紧张的拉了拉蒋中天的衣袖,这个时候红源依然没有说话,他还在傻傻的看着李作文手里的双截棍。 蒋中天有些胆怯了,他没想到宏源这么窝囊,他外强中干地说,我告诉你们,不要找麻烦,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作文看了看左右两个同伙,笑了:你们看,所有人都在挨打之前说同样的话。 这时候,红源好像突然醒过来,他谦虚地向李作文请教:大哥,我问一下,这个双截棍儿砸过你自己的脑袋吗? 李作文眯起眼睛,慢慢地把视线转向了宏源,他盯着他足足有两分钟,终于开口了:你得付出代价。 洪源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来,递给了蒋中天,说:你带文心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记得明天把我的书包带到学校里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李作文的眼睛,蒋中天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会吃亏的。 宏源继续和李作文对视着,低声说道: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蒋中天这才拉着文心匆匆离开,他们要走到十字路口拐弯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还没有动起手来,仍然在说着什么。 蒋中天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终于把文心送到了家门口,他把三个人的书包都压在了文馨一个人肩上,转身就顺原路跑回去。 温馨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喊道:蒋中天,你要干什么? 蒋中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他一直跑进一家日杂店,拿起了两把菜刀,也不问价,扔下一张十元的票子就跑了出来,他赶到被劫的地方,现场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地上有血迹,斑斑驳驳,好像刚刚杀过鸡,后来他才知道,打起来之后,宏源竟然真的夺了那个双截棍,而且真的砸在了李作文的头上,那家伙在医院缝了十几针,而宏源也被打倒了,那六只大军工皮鞋踢得他脑袋都是口子,流血不止。 蒋中天在一家小诊所门口找到他的时候,他朝蒋中天笑了起来,笑得满脸的创口贴都改变了位置,转眼间,高中毕业了,在联欢会上,大家都互相送礼物,互相留言。 蒋中天送给宏源一个小学生用的大方格本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那个名人的话,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一种机会,他把他交到洪源手里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洪源看着这个奇怪的礼物笑了起来,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收好,说:我一定把它保留,到我70岁那年,蒋中天考的是北京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文兴和宏源也一样落榜了,后来他去了北京姑姑家,没有了消息,直到蒋中天参加了工作,当上副主编之后,温馨突然回来了,而且进了电视台,做了一个广告节目的主持人,两人很快取得了联系,并且相爱,并且同居。 洪源从广东回来之后,就约蒋中天在一个幽静的茶院里见了面,宏源的长相儿变了很多,蒋中天都快认不出他了,这个社会的节奏把时间拉短了,也拉长了,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年失去联系而疏远,红颜一见的蒋中天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挤眉弄眼儿的说: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个大方格本子吗? 几年了,一晃九年了。 宏远说:哥们儿,我这九年在南方赚了一些钱,这次回来就是想干点投资的事。 蒋中天问:你在南方做什么生意? 洪源喝了一口茶:我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是没杀过人。 你打算干什么?做杂志?蒋中天笑了笑:你懂杂志吗? 我不懂,可是你懂啊。宏源就向蒋中天介绍了一些情况,有一本美容服装类的杂志,叫做美人志,由于内容陈旧,再加上经营不善,现在啊坚持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处于半死不拉活的状态。 洪源打算介入这本美人志,把它办成中国第一流时尚女性使用杂志,他和杂志社方面已经谈妥,只差签协议了,宏源注册了一个公司,代理美人制的发行,广告以及其他经营业务,主编由宏源推荐。 事实上,现在的美人志就是一张白纸,主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杂志社只保留终审权而已。 我投资了100万,我做经理,负责经营,你做主编,负责杂志,咱俩搭档,那可是如虎添翼。宏源信心十足地说。 蒋中天一直捏弄着茶杯,没有表态。 宏远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你的待遇问题,我每个月给你开4000,另外呀,我还给你30%的技术股份。 蒋中天心里怦然一动,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是两千多一点儿,宏源开的价格几乎翻了一倍,最重要的是那30%的股份,他一下儿就变成老板了,他望着红源笑了,说我不想跟朋友合作。 一周后,宏源的合同签了下来,几乎在同一天,蒋中天辞职了,他们临时在黑天鹅宾馆包了两间房,房费每个月4800元,一些办公用品很快就购置齐了,宏源招聘了广告发行人员,蒋中天招聘了文编和美编,本来蒋中天想让文心跳槽到杂志社工作,文心拒绝了。 蒋中天起草贪黑的搞杂志定位,栏目设置,选题策划等等,他对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实际上,宏源投资了120万人民币,他实实在在的告诉蒋中天,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资金,也就是说,他在孤注一掷,两个人估算了一下,假如这本美人志一本卖不掉,也没有一个广告,那么这些资金大概可以赔上一年零八个月。 三个月之后,第一期美人志出版了,他在市场上打了个大败仗,印了3万册,只收回了4000册的发现款,其他的杂志全部退回。 蒋中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宏源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车带他吃了一顿海鲜,说你嘴上这个大炮可是早起了一年零八个月,这可都是你的钱呢。 蒋中天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年之后,我们可能每个月都能收回1000万,慢慢来。 在后来的工作中,蒋中天变得沉默了,这一天,他要到印刷厂提第二期杂志,同时支付第一期杂志的印刷款,他走向银行的时候,脚步异常沉重,宏源出差去北京了,谈一个广告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他把支票和印章都给了蒋中天,从黑天鹅宾馆到银行只有几百米,却成了蒋中天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路。 这条街很繁华,各式的车辆川流不息,逛街的女人擦肩接踵从他身边走过,光艳耀眼,香气扑鼻,蒋中天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眼前总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宏源从诊所里出来,脸上贴满了横七竖八的创口贴,那可是被军工皮鞋给踢的,他远远地朝蒋中天笑着,那是一张多么灿烂的脸,而蒋中天的脸却是黑暗的,他填写着支票,手抖的厉害,写了两张,他只给宏源留下了当月的房费4800元,将其余的将近100万全部提走,他的旅行箱里装满了钞票。 这时候他感觉那句话真的是太正确了,只有装在口袋里,能跟人一起移动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他回到公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拎着那个旅行箱出来,直奔火车站,他没有向任何人辞别,包括和他一起生活的温馨,连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就乘火车卷款而逃。 他来到了哈市,第二天,他就买了一个假身份证,拼凑了几个假名字,总觉得不像真的,最后就叫了李作文,只有用一个认识人的名字,他才觉得像真的,这时候,它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处处过敏,他不知道宏源从北京回来之后,面对突然一贫如洗的现实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报没报案,警察是不是正在到处抓他,也不知道文心面对他突然的失踪会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远在外线的父母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他和所有的亲朋好友断绝了联系,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 卷款逃了半年后,他跑到大理玩了一趟,在那儿,他用公共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第三百五十二章 突然来电 在电话里,他告诉家人说他在云南做生意,请他们不要牵挂他,并且把所有关于袁弘的东西都毁掉了,包括名片,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中发过的旧信,甚至毁掉了一件白色t恤衫,那是他和袁弘上街办事儿时买的,两个人各自买了一件儿一模一样的,他一看见这些东西,就会想起袁弘那张布满白花花的创可贴的笑脸。 他原本的计划是做一点儿生意,他暗暗地想,有朝一日,自己赚了更多的钱,他一定再把这笔钱给袁弘寄回去,不过这只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 这天晚上,蒋中天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公寓里,似睡非睡,忽然好像有人在悄悄地拽门,他竖起耳朵,听那声音消失了,他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拽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打了个冷战,谁在门外?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址,难道是有人走错门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按门铃?很显然,门外的人不想弄出响声,憋足力气一下一下的拽,似乎要把厚厚的防盗门给拽下来。 蒋中天爬起来,悄悄走出卧室,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儿看过去,袁弘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楼道里亮着灯,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满脸贴着白花花的创客贴,木木地看着猫眼儿,好像看到了蒋中天,这是蒋中天携巨款逃离后,第一次梦见宏源,他觉得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二天,他几乎一天都没有出门,龟缩在屋里,连三餐都是打电话叫人送来的,他一直泡在网上,他跑了之后,宏源竟然没有利用电子邮件对他说过一句话,比如诱骗他回来,或者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或者诉苦或者威胁,电子邮件是能够把宏源的心声传到蒋中天耳朵里的唯一渠道。 这件事儿让蒋中天一直觉得很奇怪,心里更加没底儿。 这天晚上,蒋中天又梦见有人在悄悄地拽门,他来到猫眼儿前,朝外看,只看见又是满里创客跌的红源,孤零零的站在楼道里,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这一次和上一次有一些不同,楼道里没有灯,黑乎乎的,红圆竟然是白的,亮的如同那种夜光,他的脸上横七竖八的贴的创可贴是黑的,他还是那样双眼无神的和猫眼儿里的蒋中天对视着。 醒来之后,蒋中天的心里接了一个古怪的疙瘩,为什么两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这难道只是巧合?他疑神疑鬼地轻轻地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儿朝外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大步的回到卧室,他想一定是自己对昨晚那个梦太恐惧了,所以今夜他又在大脑里浮现出来。 第三天,蒋中天还是没敢出门,一直在房间里上网,他这一天只吃了一顿饭,是下午三四点钟吃的,一整天都没有一点儿食欲,终于,天又黑了,他对睡觉已经感到恐惧了,今夜还会不会做那个噩梦?今夜宏远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今夜他会不会轻飘飘的穿门而入,像一具行尸一样走进卧室来。 恍恍惚惚中,蒋中天又听见了吃力的拽门声,打了个激灵,挣扎着从噩梦的浅层次清醒过来,他打开灯坐起来,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下了地,他来到旅行箱前,把它打开,他想看看书。 旅行箱里有几本书都是他从漆和台式带来的,其中有一本圣经,他顺手拿起来翻了翻,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束光亮,一束强烈的光,他的心一下子就缩紧了,是红源的照片,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蒋中天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陌生女人,这张照片怎么会跑到这本书里来呢? 蒋中天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张照片,他想撕掉它。他把它拿到写字台前,打开台灯仔细端详着,红源的表情有些呆板,好像是一个梦游者,他仿佛注视着镜头,又好像看着千里之外,这个表情和蒋中天前两天梦到的红源是多么相似啊。 看着看着,蒋中天恐惧起来,他避开了红源的脸,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很华丽,一看就是高档货,他微微地笑着,和蒋中天没完没了的对视,那眼神似乎是穿透了他的大脑和骨骼。 在这静静的深夜里,在这幽幽的灯光下,蒋中天害怕这个眼神,他的眉毛很粗,眼睛很大,鼻梁很高,嘴巴也十分周正,可蒋中天还是认为她长得不漂亮,甚至有点儿丑。 男人的感觉永远是女人漂不漂亮的唯一标准,蒋中天硬撑着又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对视了一阵子,渐渐的,他觉得不仅仅是美和丑的问题了,而是有点儿乖,对了,他长得有点儿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蒋中天越恐惧,越想找到答案,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透过他死死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端详他的发髻,额头,眼眉,眼珠,颧骨,鼻梁,鼻孔,嘴巴,下巴,脖子。 他突然一惊,他从这张女人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南下,就像政府两极电互相碰撞,他的脑海一下就炸响了霹雷,那粗壮的头发,那粗大的毛孔,那粗糙的皮肤,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明显的是他那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眼神,蒋中天觉得这女人是一张画皮,他里面其实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被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珠向外窥视着,即使她是一个女人,那老辈人也曾经说过,有男相的女人都是不祥的女人。 蒋中天拉开抽屉,把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塞了进去。 他,他发了一会儿呆,拿起手机,颤颤的拨通了文心的手机。 这是他卷款逃亡两年来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不知道文心是不是还在等着他,目前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想通过他打探一下红源的消息。 有这样一句话,两种人不在你的视野里是最危险的,一是你的孩子,一是你的敌人。 蒋中天一直不知道洪源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的方位,不知道他的表情,也许他又去了南方,也许他来到了哈市,已经接近自己居住的公寓。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煤炭一样黑,充满着杀气。也许他的脸已经像白纸一样,一直笑着。 温馨是他最亲近的一个人,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半年,现在他只有给他打电话,电话里传来都声,蒋中天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电话一通,温馨好像一下子就近在眼前了,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听,他突然把电话挂断了,过了很长时间,他,他的心跳才一点儿点儿平静下来。难道温馨换了手机号儿?又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一遍温馨的手机号,他必须打这个电话。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现在,他必须打探到宏源在干什么,尽管他知道这是在冒险,在玩儿命。 这次电话被接起来,里面传出文心的声音:喂,你好。 蒋中天的心又狂跳起来,他明白,他的下半辈子是成为座上课还是成为阶下囚,很可能就取决于他此时张不张口。 喂,请讲话。温馨的声音大起来,他一慌了,把手机挂断了,正当他愣神儿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文心打过来的,他一狠心接了。 你谁啊?文心很不友好地问。 是我。蒋中天低低的声音说,你是文心,竟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我是中天。他又低低地说。 温馨一下愣住了,电话筒里只有呲呲的电流声。 对不起,温馨。静默了几秒钟,温馨突然哭了出来:王八蛋,你在哪儿啊? 我在大理,你还好吗?温馨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静静地说:我挺好。 蒋中天冷不丁地问:宏源现在干什么呢? 他死了。蒋中天差点儿晕过去:什么时候? 就在前天,蒋中天呆住了。 前天正是前天夜里,红源出现在了梦中,出现在了梦中他的门外。他怎么死的? 车在盘山公路上翻了,掉进了深沟里,他的脑袋都撞碎了,遗体昨天刚刚火化,我到火葬场看了一眼,那样子惨不忍睹。说到这儿,温馨的声音哆嗦起来。 很显然,回忆那一幕是对他的一种剧烈刺激啊。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吗?还有一个女的是他开的车,是他老婆,不是,那是他女朋友吗?也不是,他一直没女朋友。那他是谁? 他的脸摔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而且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现在他还躺在火花厂里,等着有人来认尸。 这两年,洪源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一个女人跟他关系密切,警察询问了所有认识红源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女人是谁,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天晚上宏远跟什么人走了. 温馨又说,红颜在火葬场美了容,整个脑袋几乎都是用石膏速成的,木呆呆的,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想那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看来我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当时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资金,我有个朋友做服装生意,你见过他,就是那个大个头,他往俄罗斯发一批货,需要一笔资金,用得挺急,据他说,这批货的利润可以翻十倍,最后和我五五平分,我一咬牙,就把宏源的钱提出来,全部交给了他,没想到全赔了,只收回不到20万,这两年,我一直咬牙做生意,盼望着发大财,想着把这笔钱还给宏源,再当着面儿向他谢罪。 言多必失,蒋中天的谎言漏了一个洞。 文心说:那你还回来吗? 蒋中天愣了愣,说:过一些日子吧,当年红源没有报案,没有他,他为什么不报案呢? 我怎么知道?蒋中天想了想,说,好吧,我们以后再联系,你多保重。 放下电话,蒋中天已经有了一种直觉,温馨有主了,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双方都在回避他,蒋中天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件事儿,他的大脑被宏源的死塞满了,他轻轻打开抽屉,又拿出了那张照片。 红原木呆呆的注视着他,他也木呆呆地注视着宏源,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最后变得像纸人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刮走。 红源来过,他坚信红源来过。 洪源活着时,踏破铁鞋都找不到他,可是当他一转眼车毁人亡,变成了一缕冤魂,就离地三尺了。 老辈人讲,死人的亡魂喜欢寻着自己生前的躯壳形象,只要有他的照片,就会招他来。 蒋中天拿着这张照片,走到卫生间,用火柴把它点着了。 火蛇好像生死的分界线慢慢推移,洪源在火中扭曲着,剩下了一条腿,一只胳膊,半张脸,半个嘴,一只眼珠,这只眼珠仍然木呆呆的看着蒋中天,火蛇蔓延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他在火中笑笑地看着蒋中天,那眼神里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在他即将变成灰烬的时候,他的面目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像人,他在消失火中的那一刹那,蒋中天的头发唰的一下就竖了起来,就是他这个不祥的女人,他索走了洪源的命,他是一个勾魂的死鬼。 蒋中天这两年一事无成,他开过一个小型的服装厂,专门生产孕妇和儿童服装,结果赔了个底儿朝天,后来,他又注册了一个广告公司,承包了一家报纸的两版广告,他每天马不停蹄的奔忙,一年下来,虽然没有赔本儿,但是除了给员工发的工资,基本没有赚到钱,他对自己是不是经商的材料开始怀疑了,小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用蝈蝈儿换草,占了便宜,而如今所有人都懂得用蝈蝈换草了,他的斗志一点儿点儿软化了,最后,他放弃了前生前的梦想,开始坐吃山空,醉生梦死,他经常泡在歌厅,舞场,按摩房之类的地方,天天喝的是酩酊大醉,夜夜都想睡,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只希望自己像影子一样活着,另外,在他心中,除了文心,没有哪个女人值得娶回家,她觉得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可爱,连腥味儿都没有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神秘女人 这天晚上,蒋中天又出门儿了,来到了一家歌厅。 这家歌厅位于闹市,人很多,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转球儿灯把歌厅晃得五光十色,变幻莫测,台上有个浓妆艳抹的女歌手,一边进舞,一边演唱着一首歌词不通顺的老歌: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他像太阳一样饱满,蒋中天伸手叫过来一个服务生,塞给他了一张百元大钞,大声说点一首歌曲,现在他需要安静的音乐。 服务生恭敬地俯下身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还用报名吗?对,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服务生转身走了,一首完了,歌厅里静了下来,那个服务生走上台,拿起麦克风说,下面这首歌是三号桌李作文先生点的,他一边说,一边扬起了那张百元大钞。 他退下之后,又一个女人上场,咿咿呀呀地唱起歌儿来,蒋中天正在三心二意地听着歌,有两个男人径直朝他走过来,他警觉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他们在蒋中天跟前停下来,其中有一个人问:你叫李作文? 蒋中天愣了愣说:是啊。 另一个已经抬起脚,猛地把他踹翻在地,四周的人都惊叫着跳开,掀翻了桌子,玻璃瓶子破碎,另一个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迎面一拳,打得她眼冒尽星。 女歌手不唱了,傻站在台上,全场只有伴奏音乐还傻乎乎地响着。 蒋中天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对方终于停下手来,他看到一个光头站在他面前,朝他微笑着。 他穿得很普通,一件白色t恤,一条半旧黑色牛仔裤。 蒋中天感觉这个人很面熟,他马上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和宏源打过架的小混混李作文。 他叫了一声李作文,嘲弄他说,你是在叫我呀,还是在叫你自己呀? 你不认识我了,李作文愣了愣,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有一次,我和一个男生送另一个女生回家,遇到了你,我领着那个女生跑掉了,你把另一个男生打了一顿,李作文很快就想了起来,他一是一,二是二的说不是那个大块头把我打了,他伸手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膀,说:老乡,我的兄弟下手重了,用不用去医院呢? 不用,不用。蒋中天诚惶诚恐地说,那好,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明天我请你喝酒压惊。 蒋中天就说了他的手机号,其中一个打他的人在一旁存进了手机里。 这时候,蒋中天注意到李作文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由于歌厅里的灯光幽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李作文转身就晃晃荡荡地走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两个打手也跟着走了。 歌厅里的人愣愣地望着这一行人离去,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走到门口时,那女人回头望了蒋中天一眼。 次日,蒋中天果然接到了李作文的电话,是那个女人打过来的,她告诉蒋中天在顺天酒楼,时间是晚上八点。 顺天酒楼是最有名的饭店,蒋中天准时赶到,李作文已经在包间等他了,那个女人也来了,坐在李作文的旁边,还有两个人,都是平头西装,他们不是昨晚那两个打手,李作文竟然滴酒不沾,也不抽烟,只有他的两个兄弟跟蒋中天一起喝酒。 在席间,李作文给了蒋崇天一张名片,上面印的是万能公司董事长一个平头,嘿嘿地笑着说,万能公司就是什么业务都能做的意思。 那个女人不声不响,一直在李作文旁边静静地吃着。 他是个左撇子,长得挺文气,没有化妆,穿的也十分简单,一件黑t恤,一条白色牛仔裤,正好和李作文相反,好像是情侣装。 蒋中天感觉他像一个大学生,不过他抽的烟是那种很强烈的洋烟,在喝酒之前,李作文就介绍说他是他的秘书。 蒋中天的目光偶尔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急忙避开,他在那双眼里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就好像从深深的地窖里涌上来的那种气息,有点儿寒冷,有点儿潮湿,有点儿霉味儿。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和他烧掉的那张照片上站在红园旁边的那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有点儿像。 那是一具死尸,他现在还直挺挺地躺在火葬场里,他一下子就不安起来,也没有心思再喝酒了,一边慢吞吞地剥着虾,一边心里揣摩这个女人的眼神。 他反复地把这张脸和照片上的女人重叠对照,眼睛不太像,鼻子不太像,嘴巴也不太像。 可是他仍然强烈地感觉到他和他有种深层次的相像之处,这感觉是无法描述的,是眼神,不,眼神也不太像他。 抬起头又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看着他,他急忙又低下了头,继续剥虾。 这一次,他肯定他心里那飘飘忽忽的感觉,尽管他和照片上的女人形也不似,神也不似,但他还是坚信他有一丝一缕的雷同,可是他还是捕捉不到这一丝一缕是什么东西。 他把手里剥的虾放进嘴里的一瞬间,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来,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勾死鬼。 他顿时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具备了一种特异功能,迷信叫做开天幕,科学叫第六感,他能在某些人的脸上端详出一种不祥的东西,现在他对面这个带着黑社会色彩的李作文倒不害怕了,他怕的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断定李作文活不久了。 蒙在鼓里的李作文突然好奇地问:蒋中天,你真叫李作文呢? 蒋中天回过神儿:是啊。 李作文饶有兴致地说:太巧了,总有人打着我的旗号骗吃骗喝,所以昨晚我的兄弟才打了你。接着他又问:那个大块头现在干什么呢? 哪个大块头啊? 就是打过的那个。 哦,你是说洪源,他死了。说到这儿,蒋中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他的眼睛拨动了一下,就好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游过,别人很难察觉到,但是蒋中天还是捕捉到了,接着,他低下头,右手垂在桌子下,左手端茶杯,静静地喝着。 蒋中天只看到他一头黑发,他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李作文对于他们之间微妙的对视毫无察觉,他淡淡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当年我的医药费他还没有付给我呢,看来我只有到阴间找他要了。 这句话太丧气了,蒋中天的心跌进了深渊。 大家走出顺天酒楼之后,李作文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膀,说,阿强在哈市,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然后他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 他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那两个平头走在他的左侧,那女人走在他的右侧,蒋中天敏感地想起,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站在红园的右侧。 李作文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感动,蒋中天是一个外乡人,他在这里漂泊了两年多,没有一个人关心,关注,关照过他,他忽然想叫住李作文,想提醒他点儿什么。 那女人蓦地回过头来,她好像知道蒋中天心里想的是什么,双眼闪着寒冷的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李作文竟然没有听见,那个女人回身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有人在叫他。 回过头来,蒋中天讪讪地说了一句再见,李作文没理他,继续走了,蒋中天一直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他钻进车之前,又看了蒋冲天一眼。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人给蒋中天打来了电话,他说李作文约他谈个事儿,要他到顺天楼南50米那家酒吧见面。 蒋中天本来不想和李作文这种人过多打交道,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他还想见见他,他希望通过多一点儿的接触得到另一种答案,证明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三天来,他一直在恐慌的海洋里翻腾,越陷越深,他害怕回想他的眼神,他害怕自己准确的预感,他什么都害怕。 赶到酒吧之后,蒋中天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他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t恤,白色牛仔裤,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 蒋中天一进来,他就看到了他,远远地看着他,等着他走过去,蒋中天一下紧张起来,李作文呢?他要干什么?也许他只是想要警告自己,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也许他要缠上自己了。 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笑起来并不好看。 酒吧里很安静,除了他俩,没有其他的顾客。 李作文他一会儿就到。他说着用左手斟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举了举喝了一口。 蒋中天端起另一杯,慢慢的也喝了一口。 你怎么总看我?他看着酒杯,一边把玩着,一边笑着说:你长得很漂亮。 蒋中天感到自己奉承的话很肉麻,她一点儿都不漂亮,是吗?他抬头看了看蒋中天,蒋中天从他的表情中感到一丝庸俗气味儿,心里略微的踏实了一些,他也许就是一个秘书,其实我并不是万能公司的,一直想离开他突然说:为什么?你好像是文人。 他莫名其妙地扭转了话题,我过去一直都编杂志,文人都喜欢好,眼来我们干一杯。 蒋中天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一杯洋酒下肚,蒋中天就感觉有点儿晕乎儿了,他喝不了多少酒。过去我也常常信笔涂鸦,写些诗什么的,这些年中断了,蒋中天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那种对文学女中年的热情,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医学院,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南方人,那你怎么跑到北方来了? 为了找一个人,男人对男人,你真够痴情的。 他的眼里突然闪出了一股凛冽的寒光,低低的说,是的,我非常非常痴情,我要是爱上谁,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蒋中天又警惕起来,他试探着问,那找到了吗? 他叹口气说,我估计永远都找不到他了。接着,他再一次把两个酒杯斟满,然后独自干了。 蒋中天看了看,他也干了,这时候蒋中天有些醉了,他问那个李作文,他他怎么还不来? 他一边斟酒,一边突然说,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儿,有个人,他说来,可是没有来,永远都没有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蒋中天心里陡然想到了一个答案,这个人半路出车祸死了,李作文死了,肢体残缺不全,脑袋四分五裂。 我不知道。他怯懦地说。 他又笑了,他的脸在蒋中天眼前晃起来,有点儿像一个幻影。 我喝多了,没问题,待会儿我送你来再喝一杯。 这时候,杨九在蒋中天的嘴里已经没有了味儿,变成了白水,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两瓶洋酒转眼间就光了,他的脸越喝越白,蒋中天的脸越喝越红,他感觉到整个酒吧都旋转了起来,他也跟着旋转,他好像转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扶起了他,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的门,风一吹,胸膛里就翻江倒海了。 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白色的,开车的好像是一个女的,他晕晕乎乎地钻了进去,那个女人坐在了他的身旁,他头重脚轻呢,栽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住哪儿?蒋中天几乎分不清是他问的还是司机问的,他含糊不清地说,怀怀柔公寓车开动了,他感觉身体好像在朝上漂浮,又好像在朝下沉陷,他觉得自己在接近地狱。 这女人身上有一股香气,不是香水味儿,不是胭脂味儿,而是女人的体香,悠悠的,肉肉的,令他古苏衍行,两年来,他经常泡在鸡窝里,闻惯了那种虚假刺鼻的香气,此时他如同在沙滩干渴了无数日子的鱼,一下子被水吞没了。 他混混沌沌地昏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感觉车越来越颠簸了。 他醒了,他忽然想到那个酒吧到他的住所之间都是平坦的大街,怎么会这样坎坷呢? 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车正在荒郊野外行驶,前面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道,车灯射过去,土道惨白,两旁是歪歪扭扭的柳树,茂密的柳叶就好像是一头头乱发,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猛然想起了宏源之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回故乡 蒋中天的酒猛然间醒了一半儿,一下子坐起来,盯住了他,车灯的反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白了。 蒋中天问:这是往哪儿开? 到我家里去。他轻柔地回道。 蒋中天继续问道:你家在哪儿? 在南岗,是一个村子,我在那里租的房。那个女司机一直没回头,她专心致志地朝黑暗的远方行驶着。 蒋中天只看着他一头黑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上你那儿去? 刚才车开到怀柔公寓,怎么都叫不醒你,我也不知道你住多少号,就只好把你带回来了。说话间,车果然开进了一个村子,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个大铁门前,他付了车费之后,扶着蒋中天下了车。 蒋中天四下看了看,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家点灯,所有的房子都是黑乎乎的,有一种阴森之气,他没听到一声狗叫,这不符合农村的常态,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然后又伸过手来扶他,蒋中天感觉他不是来扶他,而是来拽他的。 他小声说:我想回去。 回哪儿?等你回去,天都亮了。说完,他就把大铁门关上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蒋中天还没有完全醒酒,他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他的房子好像是面朝北的,房子里很简陋,好像只有两样东西,地上一张床铺着黑色白格子单子,墙上一幅画是着名黑白木刻,一个人的难受,作品一直是无产者雷战鼓为资本主义丧钟,进门之后,他就脱掉了蒋中天的衣服,接着他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蒋中天突然醉醺醺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抱着他摔到床上,低声说:完事之后我再告诉你。 这女人看起来很宁静,实质上非常狂热,他好像贪嘴的孩子一样,把蒋中天吸引了一遍又一遍,蒋中天在仙境和地狱之间上下升降,他感到自己活不过今夜,不过他庆幸的是,自己这样的死法比宏源那可幸运多了。 当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子爬进屋的时候,他疲惫地从蒋中天的身上翻落下来,平静了一会儿,他说,我叫梁三立,就这样,蒋中天和梁三立混到了一起。 蒋中天后来才知道,李作文请他吃饭的第二天,梁三立就悄悄离开了万能公司,而南岗村这个房子就是他离开万能公司之后租的,他暂时还没有出去找工作。 你为什么辞职啊?蒋中天问他。 为什么?他淡淡的说,这时候,他们一起坐在蒋中天所住的阳台晒太阳,十九楼超远望去,高高矮矮的楼房好像大大小小的石头,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渺小的人类呀,如同石缝间的小草,顽强的生长着,在狭窄,凶险,重压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学会了存活的技能。 蒋中天问道:是不是李作文对您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梁三立清清楚楚地说:我和他早就睡在一起了。 蒋中天的心一下子有点儿不舒服,梁三立把脸转向了他,他可是黑社会老大,你动了他的女人,怕不怕? 蒋中天把话头扯开:他什么时候来哈市的? 梁三立说道:好像七八年了吧,最早他在搞水果批发,欺行霸市,在市场没有一个人干惹他,后来他干脆不做生意了,拉了一群兄弟专门收保护费,在那儿期间,有好几个人先后被他割断了脚筋,再后来,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拆迁办的主任,那些钉子户一听他的大名就乖乖的搬了,去年,他还成立了万能公司,想做谁的生意就做谁的生意。 他霸占了你? 不,我是自愿的。 那你喜欢他? 不知道。 太阳偏西了,他们进了屋,梁三立走到写字台前,看那本儿圣经,这本书宽阔而厚重,褐色封面上烫着金字,四个脚包着黄铜皮,像一个精致的匣子,他用左手一边翻一边说:你信他吗? 蒋中天直接说道:不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他? 我只是想学学欺骗的艺术,圣经说,神爱世人,野和华颁布的实践之一就是不可杀人,可是他自己却大开杀戒,遭到他击杀的人,有数可查的就有万千个,没有数字可查的那就更不计其数了。 梁三立翻了翻,说了一句:洪源是谁?这不是你的书? 蒋中天目的把目光看过去,走过去看了看,扉页上果然有洪源二字。 当时他和洪源每人买了一本圣经,他逃离公司那天拿错了,他这才明白这本书里为什么加着红源的照片。 哦,是我拿错了。他说:那次吃饭,你好像说过这个人。 是的,他死了,我的那本圣经永远调换不回来了。 你和他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梁三立叹了口气说:哎,这本书应该算是遗物,你那本书也成了遗物。 接着,蒋中天对梁三立讲起了他和洪源的友谊,他的脸上充满了怀恋和伤感,他当然没有提那笔巨款的事,梁三立听得十分认真。 当蒋中天讲到一个女人驾驶宏源的车直接开进了深谷屋,两个人双双毙命,那个女人的脸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的时候,梁三立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蒋中天吃惊地说:这么恐怖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他止住笑,淡淡地说,我在想,假如医生能把女人的脸一点点修复,重现他本来的面目,那可能是更恐怖的。 这天,梁三立离开怀柔公寓,回南岗子村去了,他要把那里的房子退掉,搬过来和蒋中天住一起,蒋中天要陪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晚上,蒋中天一个人没事儿离开公寓,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 天阴了,远天有隐隐约约的雷声滚动,他一直在想量算力,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的女人,他说不清他比他更高贵还是更低贱,但是他承认自己被他迷了心窍,现在他不再想走进那些歌厅找小姐了,他被梁三立抽干了,目前只需要休息,于是他走进了一家电影院,电影院里空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观众。 他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演什么电影,他坐了好长时间,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全场的灯都灭了。 电影已经开演,他有些不忍心整个电影院为一个人服务,他们不是亏本儿了吗? 今天放映的竟然是一部恐怖片,开头儿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有一群青年男女在雨中跳舞,蒋中天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和空虚。他转身朝后看了看,一排排的座位,被荧幕的光闪得忽明忽暗,他又转头朝左右看了看,那些空空的座位都端端正正的抄着银幕,好像正在面无表情地观看着。 突然,电影里的一个女人惊叫起来,他在雨水中发现了一截断手,右边有动静,蒋中天转头去看。 电影院里终于迎来了第二位观众,是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看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只不过那声音被电影里震耳欲聋的雷声,雨声遮盖了,进来之后,他并没有摘掉头上那宽大的羽帽,那羽帽低低的挡住了他的眼睛,他走到蒋中天这一排,侧身走了进来。 开始的时候,蒋中天没有太在意,整个电影院只有两个,做得近一点儿更好,尤其是看恐怖片儿,另外,如果这个人坐在他的后面,那么他也感到不安全,相反,这个人坐在他的前面,后脑勺儿对着他,人家也会感到不安全,可是蒋中天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走到了蒋中天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这太古怪了,整个电影院里位置都是空着的,他却偏偏坐在了蒋中天的身旁,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脱掉羽衣,也没有摘掉羽帽。 蒋中天看不见他的脸,只闻到一股与腥气,他不安的朝左边看了看,又看到一个人,他的个子也是高高的,同样穿着黑色雨衣,带着阴险的羽帽。 这个人同样走到蒋崇天这一排,侧着身子走了进来,他也要坐蒋中天旁边,像兔子一样狡猾的蒋中天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头,他趁二人还没逼近,猛然站起,从中间纵身一跃,跳到了后一排,那两个人立刻跨越座椅追赶他,蒋中天身体干瘦灵活,转眼间就翻过了六七排座椅,而那两个高大不明身份的人显得笨重多了,他们还在跨越那一拍座椅的阻碍时,蒋中天已经跑到了通道上,拼命朝出口冲出去。 他逃出电影院,一直在打雨中奔跑,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电线杆上高高挂着路灯,光线很暗,地上哗哗流淌的积水淹没了蒋中天的鞋子,他慢慢的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在大雨中朝前奔走,完全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他没穿雨衣,也没打伞,他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被雨水浇得顺顺的,浮在苍白的脸上,不过他走得慢悠悠的,好像在散步。 这个人走到蒋中天跟前时,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嘿嘿的傻笑起来。 这个神经病,下这么大的雨,你还不回家呀?蒋中天回到怀柔公寓家门口儿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手机突然响了,他打了个冷战,立刻掏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就接了起来,是李作文,他心平气和地说:让你跑掉了。 蒋中天没说话,你抢我的马子肯定活不了,蒋中天还是没有说话,你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蒋中天低低地说,在我跳椅子逃跑的时候,你那两个手下应该立刻跑到通道上,把守住两个出口,那样我就成了瓮中之鳖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而且还关了机,他至此才知道,原来李作文在派人追杀他,而不是警察,但他宁愿是警察。 他像个落汤鸡一样哆哆嗦嗦的打开门,发现房间里亮着灯,他立马警觉起来,他没有关门,留下了退路,然后蹑手蹑脚的朝里走去,在幽幽的灯光中,梁三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拿着一只小针管儿,扎进白嫩的胳膊里,朝里面注视着什么。 他有这个房子的钥匙。蒋中天呆住了,蒋中天想起了他在床上的疯狂,陡然明白了那一定是这个东西的作用,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蒋中天带着梁三立离开了,回到了家乡,蒋中天是开车回去的,经过一个小县城,在吃饭的时候,蒋中天离开梁三立的时候,在厕所里给文心打了个电话,他想探一探温馨的虚实,如果她真的已经嫁人了,那么他就大张旗鼓地领着梁三立回去,如果他还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他就考虑把这个梁三立甩掉。 文心,我回来了,你在哪儿?文心似乎感觉到很吃惊。 我还在路上,用不用我我给你找个房子?不用,我先住宾馆吧,过些天也许我还要走。现在蒋中天已经肯定文心已经搬出那个两年前和他同居的那个房子了。 文心问:我们电视台和很多宾馆都有关系,可以打折,你打算住哪家儿? 蒋中天想了想说:黑天鹅吧。 文心说:我们电视台跟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你换一家吧。 哦,那不用麻烦了。对于蒋中天来说,省不省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只想知道他和文心还有没有戏,他在内心里是爱他的,如果当年他不逃离气和台,那么也许他和他都已经结婚了,这两年来,他越是惶恐不安,越是思念他,后来他之所以一直没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不敢,现在那笔巨款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文馨,你现在住哪儿?他突然问,文心愣了一下,说:我住在靠山的一间别墅。 他不但有人了,而且还找了一个有钱人,不过蒋中天仍然不死心,那哪天我去看看你,方便吗? 不用了,还是我去看你吧。文心马上阻止道。 这下儿,蒋中天的心彻底凉了,最后,他说:那过两天我再联系你,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回来了好吗? 文心说:嗯,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蒋中天的家乡不像历史古城那样方方正正,街道横平竖直,它的街道很乱,都是斜的,好像一个孩子在纸上随意画的笔道,几乎没有一条是正南正北或者是正东正西,第一次看到河的人很容易迷路,这是一个没有方向的城市。 第三百五十五章 蛛丝马迹 蒋中天回到家乡之后,直接来到了黑天鹅宾馆办理入住手续,两个人一走进房间,梁三立就钻进卫生间洗澡了,蒋中天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他看的是收费频道关于世界各地模特内幕的节目,看了一阵子,电话突然响了,他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因为没人知道他住这里。 电话一直在响,梁三立从浴室里走出来,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蒋中天有些不自然,把话筒拿了起来,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只能随口说道:可能是那种不正经的服务。 梁三立坏笑起来,坐在他身旁,一边抚摸着,一边好奇地说:哎,那你叫一个来呗。 蒋中天笑道:你别胡闹。 梁三立很认真的说道:我说真的,我很想听听她们怎么跟男人谈生意,那一定很好玩儿。 那你呢?蒋中天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梁三立笑道:我藏在衣柜里呀。 蒋中天说:那万一她要真缠上我了,怎么办? 那你就干呗,我不会吃醋的。梁三立抚摸蒋中天的手,加快了速度说:白天你把我伺候好,晚上你爱怎样就怎样。 花那钱还不如给你买一条项链。蒋中天虚情假意地说。 那咱们就玩儿个游戏吧,我化化妆,扮成女鬼,等你跟她完事之后,我就慢慢走出来,保证吓跑她。 蒋中天不想惹一点儿麻烦,拒绝道:得了吧,你也太无聊了。 你就陪我玩儿玩儿嘛。梁三立一边儿说一边儿爬到他的身上,面庞潮红,双眼迷离,举动狂野。 蒋中天知道他刚才在卫生间里一定没做好事,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下午,都累得筋疲力尽,休息了一会儿,他穿上衣服,下楼到餐厅吃了点儿东西,回来的时候,刚走进房间,就听见电话叮铃铃地响。 蒋中天快步走过去,抓起了话筒,又是推销服务,他拒绝了。 梁三立在后面轻轻地抱住他,说:你要是不叫鸡,那我就叫鸭,然后你藏在衣柜里装鬼怎么样? 蒋中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一会儿要再有这种电话,我照办就是了。 这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这个房间里衣柜里曾经放过一具女尸,过了一会儿,电话果然又响了,那些女人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蒋中天叫她过来,放下了电话之后,梁三立激动的都颤抖了,他忙手忙脚的跑进卫生间,把头发梳下来,垂在脸上,然后披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走出来问蒋中天:你看我像不像女鬼呀? 这时候有人敲门,梁三立把头发甩到了脑袋后,小声说:来了,来了,他来了。 蒋中天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小声说:你快点儿躲进去。 他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个小姐穿着黑色衫,紧绷的牛仔裙,棕色的高跟皮鞋,热辣辣的望着他。 这时他听见梁三立在衣柜里弄出了声响,好像是胳膊撞了拉门,或者是脚尖踢到了拉门,怕这个小姐起疑心,急忙说请进,接着两个人开始谈生意。 蒋中天别扭极了,他经常和这种女人打交道,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之所以感到别扭,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就站在衣柜里,全神贯注的聆听着。 他发现这个小姐一进屋就对那个衣柜有一种警觉,或许他听见了什么,为了不被他发现破绽,他一直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们关了灯开始交易之后,那个小姐突然对她说,两个月前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小姐,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蒋中天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根一下子就软了,他不知道藏在衣柜里的梁三立听到这些话会吓成什么样子,也许他在黑暗中朝旁边摸一摸,会摸到一句冰冷的女尸和他并肩站着,他希望这个小姐快点儿离开,索性装起了那个变态杀人犯,女人害怕了,一边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一边要钱,就在这个时候,梁三立在衣柜里说话了,他即兴扮起了那个冤死的小姐。 他把嗓子压得太低了,简直不像他的声音,蒋中天听了都感觉到全身发冷,接着他慢吞吞的拉开了衣柜的门,直僵僵地走了出来。 这时蒋中天已经和那个女人一起躲在了窗户的墙角,蒋中天表演得太像了,他似乎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事实上,他看着梁三立的那副样子,心里边儿确实有些渗得慌。 房间里黑乎乎的,借着外面挤进来的一点光亮,他隐隐约约看见他藏在头发后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吃人的眼睛,而且他躲进衣柜之后,一定是在脸上抹了白粉,不然不会这么白,像死人一样的白,还有他还在嘴角画了口红,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滩血,他直挺挺地跨上床,有迈向床,径直走向蒋中天,那个女人终于吓跑掉了。 蒋中天竖起耳朵听了听,噔噔跑远了,最后听不见了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候,他猛然发觉梁三立仍然披头算发的站立在他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他离的太近了,他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蒋中天没好气的说道:梁三立,别装了,戏已经演完了。 你仔细看看,我是梁三立吗?声音还是低低的,好像从地狱里传来一样。 蒋中天打了个哆嗦,迅速的打量一下这个人,眼睛越瞪越大,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梁三立,这个女人的个子比梁三立高,头发比梁三立长,尽管他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仍然他能感觉到,那藏在毛发里的眼睛绝不是梁三立的眼睛,这双眼睛四周黑黑的,似乎肌肉早已经腐烂,他的嘴角真的是一滩血。 梁三立藏在衣柜里扮鬼,可是走出来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具僵尸。那真的梁三立去哪儿了? 蒋中天魂魄像水蒸气一样,丝丝缕缕的散发着,轻飘飘地问:你是谁? 这个女人猛地伸出尖尖的食指,一下子抓住了蒋天忠的脖子,厉声反问:你说我是谁? 蒋中天猛地撞开了他,像那个女人一样冲出门,发了疯一样朝楼下狂奔。 李作文发了毒誓,一定要杀了假的李作文,也就是蒋中天,自从梁三立像个狐狸一样在他的怀里突然消失之后,他就扬言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而且要毁了他的容,这辈子他一直在玩女人,没想到这一次他竟被女人玩了,他咽不下这口气,这天,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梁三立跟蒋中天搞在了一起,他听了之后,突然嘿嘿地笑起来,他的手下马上明白,自己老大这是要动杀戒了。 这些日子,李作文派出手下,天天晚上到一些重要的娱乐场所守株待兔,希望发现这对狗男女的踪影,那天,他两个曾经和蒋中天一起吃过饭的兄弟看到了蒋中天一个人走进了电影院,他们立刻到售票口甩进了两张钞票,吩咐售票员一张票也不要再卖了,然后分头从两个口走了进去,没想到那一次贾里作文竟然像泥鳅一样成功的逃掉了,从那儿以后,蒋中天和梁三立就没有在露头,最后,李作文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他仍然穿着朴素,一件白t恤儿,一条黑色牛仔裤,甚至没有带武器。 他想蒋中天上次逃脱之后,一定是带着梁三立溜回了家乡,契合态势,即使他没有回来,那么自己也一定能够挖到他的一些线索,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从此被卷进了一系列的鬼怪事件中。 首先,他通过黑道儿一个叫翟三的朋友,查明原来在初中读书的文心现在在电视台工作,他马上给文心打了个电话。 喂,是文心吗?他沉稳,他沉稳而友好地问道。 我是,你哪位? 我是李作文。 李作文?哪个李作文?文心似乎警惕起来,像他这样在电视台抛头露面的美人,平时接到那些骚扰电话一定不少。 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说完,文心就挂断了电话。 李作文马上意识到,这个李作文很有可能是个假名,文心和他是同学,甚至是相好,他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 第二天,有个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电视台,他一直待在电梯里,升上去,降下来,他像个无聊的孩子,偶尔有人乘电梯,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匆匆地上来,或升或降,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再匆匆地下去,多数的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升上去,降下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文心和一群同事走进了电梯,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大家说说笑笑着讲着一个广告客户的笑话,电梯下降了,突然文心赶到,电梯内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他从大家的脑袋中间看过去,看到了半个光秃秃的脑袋,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旁边的一个男同事,好像在想什么。 电视台的餐厅在一楼电梯停了之后,文心第一个走出来,他另外的同事都出电梯之后,他回头看到那个光头仍然停留在电梯上。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那个人最后的眼神还在直直地盯着那个男同事的后背,这个时候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吃完饭,文心一个人先回办公室,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吃饭像小猫一样少。 电梯下来了,缓缓地打开,他刚要走进去,陡然发现那个奇怪的人还在那里站着,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正犹豫着,那个人已经伸出手,一下子把他拽了进去,他尖叫了一声,尾音被电梯门关住了。 这个人用手按着关门键,冷冷地问:你读高中的时候,那个天天送你回家的男生叫什么? 文心吓傻了,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这时候,他似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惊慌的回道:他叫蒋中天,你找他干什么? 这个人冷冷的笑道:他欠我一顶帽子。 文心也大胆的问道:什么帽子?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外地。 文心继续回道:他好像回来了,还有一个女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那他现在在哪儿? 大约十天前,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他在黑天鹅宾馆,可是第二天我打电话,他却没有在,文心停了停,又说: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说着,他颤颤抖抖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举给对方。 他没有接,只是看了看,然后他收回了一直按着关门键的手说:你长得和上中学的时候一样漂亮。 门开了,外面等了很多要乘电梯的人,几个男人正在骂骂咧咧的发着牢骚,而光头男人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文心一下子就靠在了电梯的一角,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李作文并没有完全放弃文心这唯一的线索,他开始暗中调查他和蒋中天的关系,渐渐的掌握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文心和蒋中天曾经同居过很长时间,两年前,蒋中天突然离开了,下落不明,原因不详,目前文心住在一个刚刚建好的靠山别墅里,那房子肯定是别人送他的,也就是说,不知道她被哪个有钱人包了起来。 李作文相信蒋中天还会找文心的,像文心这种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独守空房,说不定哪一天这对旧日的情人就会偷偷摸摸地搞在一起,只要在靠山别墅蹲守,就一定能揪住蒋中天的尾巴。 这天晚上,李作文一个人开车去了靠山别墅,出了市区一直朝西开,翟三告诉他,靠山别墅距离市区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开着开着,天黑了下来,而且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天阴的像一口黑锅,估计这雨一夜不会停了。 李作文打开雨刷器,同时减慢了车速,在黑道混了十几年,满身刀疤枪伤,谁都认为他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儿,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有两个不为人知的死穴,那就是怕鬼怕邪。 李作文刚开始出来混的时候,拿下的第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黑道的重量级人物,也不是为了抢占地盘儿或者是争王争霸之类的狠角色,那个人不过是个满身油渍的汽车修理工。 第三百五十六章 私人诊所 因为李作文平时害怕出车祸,所以每次出门,从来都是亲自驾驶。 那一天,他开车路过外省的一个小镇,发现左前胎的气不太足了,就在一个很不起眼儿的汽车修理铺停下来修理。 当时天已经黑了,小镇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李作文直到做掉那个修理工,都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只记得那个修理工身材十分高大,态度很蛮横,他看得出李作文是外地的过路人,充完气之后,张嘴就要了两倍的钱,李作文说你也太黑了吧,那个人说不给钱你就走不了,然后就转身就干活去了。 嚣张跋扈惯了的李作文满身的血一下子就涌上了头,他掏出一张大钞放到了地上,说不用找了。然后开车就走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那小镇,开出了不远,他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从座位下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下了车,没有熄火,快步的朝那家汽车修理部走过去。 回去的时候,那个高大的修理工正在弓着腰,蹲在一辆破旧的车旁砸着刚从车上拆卸下来的零件,叮叮咣咣的响个不停,李作文悄悄地走到他背后,猛地举起刀子朝他背上扎了下去,那个修理工低低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屁股刚刚撅起来,一头就扑倒在地了,脏兮兮的工作服就露出了一个硬币侧面大小的刀口,黑乎乎的,很快就溢出了鲜血,李作文把修车铺的钱财洗劫一空,连夜驾车逃离了那个陌生的小镇。 回到家乡之后,他连续几天做噩梦,他梦见那个高大的修理工从暗处一点点显现出来,他依然满身油渍,面容模糊不清,他的手里捏着几张脏兮兮的小票,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嘴里念叨着:我来找你钱,找你的钱。 还有一次,他梦见那个修理工趴在他的汽车左前轮上,用力的往里吹气,一直吹一直吹,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响,车胎爆了,他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慢慢转过脸,他满脸都是血,牙齿也在滴血,眼睛也在滴血。 他还梦见他和几个人一起去唱歌,歌厅里十分昏暗,其他几个人都挤在台上合唱,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头嗑瓜子,圆桌上放着一个矮墩墩的玻璃杯,里面有水,水上飘着一个矮墩墩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突然有一张阴森的脸从座位下慢慢探出来,正是那个脏兮兮的修理工,像抹布一样皱皱巴巴的脸朝着上面严肃地问,我的家乡叫什么名字。 李作文一惊,他一直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小镇叫什么名字。 那颗人头等了一会儿,见李作文回答不出来,突然发怒了,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的修理铺叫什么名字? 李作文更加惊骇了,修理工的脸快速的扭曲,他嘶哑地咆哮起来:那我叫什么名字? 那些天,李作文几乎天天半夜都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说来也怪,那些日子里,李作文经常感觉到他的汽车左前轮不对头,总是跑偏,好像气不足似的,他疑神疑鬼地开到修理厂,把左前胎的气放掉,重新充足,可是没几天,他又感觉这个轮胎有问题,尤其是深更半夜一个人驾车的时候,后来他索性把它卸下来扔掉了,重新换上了一个新轮胎,尽管是这样,似乎情况仍然没有好转,渐渐的,他不敢在深夜一个人开车了。 而现在天黑了,还下起了雨,车灯射出去,可以看见白亮亮的雨充斥着天地间,他离开市区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却没有看见别墅的影子,甚至是连一盏灯光都没有,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雨刮器在无声无息地工作着,好像两只从车前伸上来的刚瘦的手臂急切地摆动着。 李作文心里感觉不安,立即掉头回了市区,到一家舞厅放松一下,就是这一天,他认识了杨克强。 当时杨克强坐在角落里,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发现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正品着酒,杨克强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儿端着果汁走了过来。 女孩穿着黑色的碗装,系着蓝色的丝巾,看上去典雅端庄,漂亮极了,杨克强觉得她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正要起身迎上去,女孩儿却拎起包跟在一个男的身后离开了。 杨克强问身边的朋友那女孩儿是谁,朋友们纷纷摇摇头,都说不认识。 整整一晚,杨克强心神不定,回到家他心里边仍然想着女孩儿,虽然只是一撇,他竟然在脑子里生了根一般。 杨克强很诧异,这是一见钟情吗?不完全是一见钟情,应该是莫名的兴奋,可他兴奋中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觉。 第二天,杨克强下班后沿着街走,路边有一家工艺品店,他不经意一瞥,突然看见橱窗摆着有半尺见方的相框,里面镶嵌着的就是那个女孩儿印在纸上的艺术照。 杨克强走进店,指着相框问店主:这女孩儿是谁呀? 店主呵呵笑起来,说:这样的图片有一堆,哪儿能知道这是谁呀? 见相框做得精细,木纹细腻,杨克强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下来,回到家后,将相框摆在床头,杨克强反复端详,还用手机拍了下来,闲着无聊时就欣赏着这一见如故的女孩儿,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 杨克强伸手正要关灯,突然发现那相框中的女孩儿变了,他额角在流鲜血,鲜血一滴滴顺着相框落到了桌上,杨克强一个激灵,吓得赶紧跳下床,打开灯,相框里的女孩儿笑容依旧安静地望着他,杨克强摇摇头,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幻觉? 清晨起来,杨克强照例先去卫生间洗澡,用毛巾抹了一把镜子,整理了一下浴袍。 突然,杨克强的目光直了,因为镜子当中照出来的不是自己,而是相框中的女孩儿,那张脸面无表情,正死死地盯着他,杨克强吓得后退两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半晌,镜子里的脸消失了,杨克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看镜子里的他穿着浴袍,神色慌张,走出卫生间。 杨克强越想越古怪,这到底是怎么了呢?他坐车上班,一路上是心烦意乱,到了单位,他一进办公室就关紧了门,为自己冲了杯咖啡,杨克强走到窗前,他在楼上一直都很喜欢这种登高远望的感觉,只是看了片刻,突然一哆嗦,因为他从玻璃中又看到了一个影子,正是那个女孩儿,她穿着白纱裙,在玻璃中静静地望着他。 咖啡从他手里滑落在地上,杨克强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把,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全都是幻觉,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再睁开眼睛,玻璃中是自己的样子,他长长舒了口气,下班回家的时候,顺路来到一家私人医生的诊所,一天两次出现幻觉,他怀疑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 医生很快为他做了检查,检查完毕,他笑着说杨克强的眼睛健康极了,甚至连轻微的近视都没有。 可是我今天照镜子,却看到一个女人。杨克强说道。 医生一愣,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杨克强拿出铅笔,大致画了一下女孩儿的轮廓。 医生惊愕地看着他,问他是否认识他,杨克强摇摇头。 医生安慰说,可能是心理因素,如果下次再见到,一定打电话给他。 杨克强手里握着眼药水儿走了,回到家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镜子,镜子里的年轻人西装革履,头发丝儿纹丝不乱,千真万确是自己,杨克强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转身,可就在这瞬间,镜子里的影像就变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那张脸十分巨大,几乎填满了整个镜子,杨克强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天呐,这人是谁呀?影像持续了几秒钟,杨克强几乎要窒息了,终于,幻象消失了。 杨克强惊冷半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想打电话给医生,他拨了号码,却又放下了,一个大男人频频看到鬼影,岂不是惹人耻笑? 杨克强胡乱吃了点儿东西,上床休息,侧着身,他又看到相框中的女孩儿,杨克强索性坐了起来,将相框拆开,想扔掉镜子里的纸,可是拿开纸,里面却露出一个小女孩儿的头像,他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模样很讨人喜欢。 杨克强将小女孩儿的头像和揭掉的图片放到一块儿,他一眼断定是同一个人,杨克强的心莫名地涌出阵阵恐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缓缓转过身,后面的镜子里出现了恐怖的一幕,一道又一道昏暗的光影落下来,是几个少年在挥拳,那拳头好像打到了杨克强的头上,杨克强又惊又惧,不自觉地抬起双臂抵挡,片刻之后,光影消失了,杨克强却仿佛快要虚脱,他抓起外套出门,跌跌撞撞进了一家酒店,他不能待在家里了,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在酒店睡得很安稳,一直到天亮,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杨克强回想昨晚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杨克强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冥思苦笑,他应该尽快去找到那个女孩儿,弄清楚他的身份,为什么镜子中会出现他的影子,这所有的莫名其妙,似乎就是从那天晚上遇到他开始的。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杨克强拿起来接听,是医生的,他关切地问杨克强是否又出现了幻觉。 杨克强说:是,这次又有一个男人。 医生沉默了几秒钟,问他认识吗? 杨克强刚说不认识,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杨克强忙说回头再跟他联系。 这个电话是一个举办酒会的朋友打来的,杨克强让他一定查查那天晚上穿黑色晚装,系着蓝色丝巾的女孩儿是谁,哪怕问遍所有的朋友也要查出来。朋友也已经查到,说他叫徐小薇,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当时是她的男朋友张林带她来的,不过不是很熟,邀他参加酒会也是顺路人情,问清女孩儿公司的位置,杨克强就匆匆出门。 徐小薇正坐在桌前做着设计,看到杨克强,他有些吃惊,忙问什么事儿? 杨克强问: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徐小微犹豫了一下,带他来到了会客室。 杨克强拿出手机,问这张图片是不是他,徐小薇看罢说这是他姐姐,因为长得漂亮,也为了挣钱,从小就拍这样的图片。 杨克强惊讶极了,徐小微点点头,说他和姐姐是双胞胎,因为家里穷,母亲生下他之后,姐姐就送人了,她被留在了家里,可是就在三个月前,姐姐失踪了,他们的父母双亡,父亲半年前去世,临终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徐小薇,他才找到了姐姐,想不到姐妹俩相认不过半年,姐姐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到现在警方也没有任何线索。 杨克强好奇的问道:那你姐姐和你住一起没有? 徐小薇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是我们经常通电话,姐姐失踪那阵子,我正在外地出差,回来后就联系不上他了,还以为他出门了,可一连十几天,姐姐都是下落不明,无奈之下,我才选择报警的。 杨克强失望地站起身,对徐小薇说这两天他在镜子里见过他姐姐。 徐小薇愣住了,他一把抓住了杨克强的胳膊,问:我姐姐在哪儿? 杨克强摇摇头说:不知道,只看到了脸和模糊的影子。 徐小微听了,默默地低下头说:姐姐很可怜,因为寄人篱下,经常被人欺负,所以性格内向沉默,总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杨克强告别徐小薇,因为心情烦乱,他在街上走了很久才回家,一进家门,杨克强就感觉不对劲儿,他伸手正要去摸墙上的开关时,忽然背后一阵风声,杨克强低头弯腰,顺手抄起椅子向身后砸去,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边儿晃着匕首。 杨克强一步步后退到门口,突然似乎从墙里传出来一声尖细的喊叫:滚,快滚。 这一声把黑影镇住了,他四下看看,兔子一般地逃进了卧室,杨克强没有追,那黑影一定是从卧室的窗户跳窗而逃了。 杨克强浑身酸软,喘了半天粗气,这人看样子是想杀了他,可是为什么?因为他整整一天都和徐小薇待在一起。 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杨可强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来到医生的诊所。 杨克强坐在椅子上,医生见他脸色苍白,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杨克强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你给我移植的眼角膜,是不是一个女人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独居的人 杨克强突然这么一问,把医生问呆住了,医生楞了片刻,才支支吾吾说道:这...我得为顾客保守秘密杨克强纠缠着,一定要让医生说出来,还说如果他不说出来他就会死掉,因为已经有人在追杀他了。 杨克强正说着话,忽然无意间看到吴医生身后的镜子,刹那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在镜子里他看到医生举起了手术刀,手术刀朝着一个女孩儿的脸滑了下去,血腥的场面令杨克强恐惧的近乎眩晕。 原来,在三个月前,私人诊所的医生找到因意外失明的杨克强,说他只要出二十万就能移植眼角膜,杨克强为了重见光明,就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移植了眼角膜,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眼角膜竟然是这样的得来的。 杨克强一把揪住了吴医生,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医生也变得十分慌乱,问他要干什么? 杨克强的声音忽然变了,变成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又尖又细: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你要还我的命,还我的命。 尖细凄凉的声音盘旋在房间里,格外凄厉恐怖,医生浑身哆嗦着,双手用力推开杨克强的手,嘴里喊道:不是我,是张林害了你,他是个混蛋,他欺负了你,因为你发誓要告诉妹妹,于是他一怒之下就害了你,他欠了别人几十万的赌债,他害死你之后,我就被他叫过去了,我只拿了他几万块,不是我杀的你。 两个月后,逃窜在外地的张林被抓,私人诊所的医生也得到了惩罚,而许小姐的尸体在一个河沟里被找到了。 杨克强在接受警方询问时,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看到死者和凶手,一个资深的老法医为他解开了谜团:人的眼角膜也有记忆细胞,不过因为活力程度不同,表现强弱也有不同,像杨克强移植的眼角膜,可能是因为强烈的恐惧或仇恨,记忆活力强,就看到了捐献者生前印象深刻的东西。 杨克强问法医为什么会在移植半个月后呢? 法医说怎么也得给人家一段生存的时间,得先在你的眼睛里存活下来才行。 离开警局,杨克强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地学起了女孩子说话,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杂技团里的台柱,模仿女生说话,对于他来讲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杨克强在杂技团的时候,除了每天枯燥的练习技艺,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用望远镜观察自己家对面楼层里其他人的生活,或许他的内心本就有着一种偷窥的欲望,但是,就在他离开杂技团的前一个月,他开始只关注对面楼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正对着他的阳台。 他发现那户人家每天晚上总会有一个女人在阳台上浇花,然后倚着栏杆观察下面的路人,但大多数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是喜欢看着天空,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地沉思着,还会不时的皱起眉头。 她是有什么伤心事儿吗?杨克强在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好像也会看他这里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杨克强的心就会砰砰跳个不停,想着对方会不会发现自己了呢? 女人长得很美,而且就在对面的小区,杨克强甚至不止一次幻想能和他有一场邂逅,于是杨克强开始试着走出房间,每天早上下楼去晨跑,装作很阳光的样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杨克强认识了她。 那天早上,女人买菜回来,因为买的东西太多而撑破了袋子,杨克强急忙跑过去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女人抬起头对杨克强笑笑说:谢谢你。 女人轻轻用左手撩起垂下来的长发,加上笑起来时迷起的眼睛,像一湾秋水,足以令所有男人沦陷啊。 没关系,我帮你拿到楼上去,袋子已经破了,这么多东西你自己也拿不了。 杨克强知道机会来了,帮女生做事,讲话不要用问句,这是最起码的套路。 女人果然只是尴尬的笑笑,仍然说了声谢谢。 就这样杨克强来到女人家里,发现她家蛮大的,之前只是通过阳台观察,根本没有想到原来房间这么大。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吗?杨克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通过这么久的观察,她应该就是一个人。 对啊,是不是很浪费呢?女人讲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向上翘起的。 女人的回答也是杨克强最想听到的,女人把东西放进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过来,说:真的非常感谢,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点儿东西再走吧。 好,不胜荣幸。杨克强也微笑的接过饮料,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儿,尴尬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饮料,女人也喝了一口,这个时候,杨克强发现了女人手腕上的镯子,忍不住问道:你的镯子很特别呀。 虽然是这样,但杨克强对镯子并不关心,只是想找一些话题而已。 对呀,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手镯哦。女人好像很喜欢这个手镯似的,也很乐意听到别人夸奖这个手镯。 我该走了,虽然不愿意,但一罐饮料已经喝完了,杨克强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和理由了。 我送你下楼,直到下楼,杨克强都没有想好该说的话,直到出了门,站在楼下走廊的时候,才勉强的挤出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谢谢你的饮料。 女人被逗笑了,说:哪里,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这么多东西我不知道如何带上楼呢。 杨克强尴尬的挠了挠头,再见还未说出口,女人突然神色慌张的看向了杨克强的身后,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拎着提包朝这里走来,时不时的朝一眼手表。 抱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还未等杨克强反应过来,女人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杨克强只好悻悻的离开,刚好和那个中年男子擦肩而过的期间特意观察了一下对方,确认自己从未在小区见过他,虽然自己也并未在这儿住多久。 当天晚上,女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阳台浇花,客厅里也是一片漆黑,可就在杨克强想要放弃观察的时候,对面楼里的客厅灯突然亮了起来,但里面出现的身影并不是女人,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正是那个白天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女人的房间?还有白天女人看到他惊恐的神色,又是为什么呢? 一时间,所有的问题全都涌上杨克强的心头。 男人似乎有些狂躁,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便疯狂地在客厅开始打转。 看了一阵儿后,杨克强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兴趣,现在他只关心女人到底去哪儿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年纪要比女人大很多,应该不会是她的丈夫,而且白天进来也说自己单身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不过女人长得那么漂亮,哥哥应该不会这么丑。 杨克强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早早的上床睡觉,希望明天会再见到女人,可事实上并没有杨克强想象的那么乐观,一连三天,杨克强都没有见到那个每晚准时出现在阳台上浇花的女人,反倒是那个长相颇有几分猥琐的男人,整日穿着肥大的四角裤在房间里逛来逛去,会不会女人遇害了,而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凶手?应该不会,应该是平时悬疑小说看多了,搞得自己也神经兮兮的,尽管如此,杨克强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决定第二天去看看究竟。 转天一大早,从对面小区买了份儿早餐,打包后回小区,径直走向对面女人的小区,尽管只来过一次,但是门牌号杨克强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按了两声门铃,那个中年男人打开了门,一脸惊讶地瞧着我,问道:你是谁啊?我没有叫外卖啊。 杨克强顺着话说道:先生,您好,是这里的女主人给我打电话订的,她是我们的老顾客。 整天就会胡说八道,这里没什么女主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肯定送错了。 没错呀,是七零三呢。还未等杨克强继续说下去,对方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女主人?那他肯定在撒谎,女人一定是被他害了。 杨克强拎着早餐离开,一层一层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万一女人真遇害的话,那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下楼时遇到换班的保安,刚好有一个杨克强认识,于是过去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啊。 对方很快做出了回应:早上好,哎,你怎么从这栋出来啊?你并不住这儿啊。 是啊,我走错了。杨克强尴尬的笑了笑,对方也笑了。 杨克强趁机问道:我问你件事儿,这里七零三的女人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吗?为了不使对方怀疑,杨克强又补充道,前几天有东西落他家里了。 保安笑道: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难怪会走错楼,七零三哪有什么女人呢? 怎么可能?不会吧。杨克强开始有些心虚。 保安很认真地说道:我可是在这里做了六年保安了,从没见过七零三有什么女人。 见保安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杨克强心说:难道我撞鬼了?不会的,我们分明是在白天见面的,难道大白天的会见鬼?还是我真的是记错地方了? 回到家里,杨克强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一定要查出真相,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那个男人几乎每天都会和朋友去吃夜宵,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从望远镜里观察,男人离开了十五分钟后,杨克强就已经到达了对面楼层七零三的房间门口,大门外面的铁门没有玻璃,隔着栏杆,用一根木棍就可以拨开,男人出门时从来不锁里面的木门,这也是这几天杨克强通过望远镜观察到的。 房间里面很暗,杨克强打开手电筒,仔细查找着线索,客厅的冰箱里有大量的便利贴被撕下的痕迹,卧室的墙上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白色痕迹,显然是挂结婚照的地方,所以这里是有女人住过的,床也是白色干净的双人床。 杨克强越发的肯定这里不是没有女人住过,蹲下去拉起床单,手电筒的光亮照在床下一块儿碧绿色的手镯上,那是女人那天戴的手镯,杨克强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女人还炫耀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手镯。 杨克强由此坚信女人是被那个男人给害死的,杨克强咬了咬牙冲了出去,不料把迎面而来的黑影给撞倒了,同时杨克强也开始眼冒金星,刚刚缓过神儿来时,又被周围突然亮起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你谁啊?在我家干什么?慢慢的,杨克强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与对面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对方突然大叫:你不是早上那个送外卖的吗?原来你是来踩点的小偷。 杨克强此时此刻火气更大,同样大叫道:我是贼,你也不是人,是你杀了那个女人,我有证据。 对方突然像疯了一样咆哮道:你放屁,那个女人是死了,但是她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回轮到杨克强疯了,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这一个月来自己亲眼见到的女人是鬼?但是这一切都在这一刻不足为奇了,因为杨克强分明瞧见金兰就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的房门处,脸色是那样的惨白,杨克强整个人都惊呆了,身子完全僵硬,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就在这时,男人一拳打在杨克强的脸上,杨克强当即便昏了过去。 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杨克强并不知道,但对于他来说,那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上午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警察说当时是个女人报的警。 到了深夜的时候,杨克强家的门铃响了,这令他很奇怪,因为除了房东来找他时他的门铃会响,他从来没听到过自己门梁响起过,打开房门,杨克强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不是房东,而是那个女人。 女人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与她的表情相反,杨克强整个人都傻在当场,只能僵硬地侧过身子。 一切并不那么可怕,杨克强马上意识到这并不简单,于是跟女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杨克强从冰箱里拿出那天跟他一起喝过同样的饮料。 女人喝了一口饮料,拿出了一张相片,说道:我是她的妹妹,那个男人是我姐夫,十年前,我亲眼见姐姐被姐夫杀死,那个时候我还年纪小,想为姐姐报仇,却根本无能为力,我想方设法地搞到了小区大门的钥匙,而他的房门很容易打开,然后我就趁他出差的时候住进他的家里,暗中想办法制造他犯罪的证据,幸好遇见了您。 杨克强发觉自己被利用了,心情并不是很差,相反还有些高兴:幸好小姐是活生生的人,若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是鬼的话,那得多可惜呀。杨克强说完感觉自己有些不妥的话,便急忙转移话题:你知道吗,以前每天晚上见你在对面阳台上浇花的样子,好美呀,简直就是天上的花仙子一样。 你说什么?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打断了杨克强的话:我没有在阳台上浇过花呀。 第三百五十八章 画匠诡事 在农村有一种特殊的手艺人,叫做画匠,不过这个画匠可不是在纸上画画的,而是在棺材上,所画的内容都是一些民俗味十足的吉祥图案,由于他们是吃死人这碗饭的,所以忌讳特别多,干活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由于他们经常跟棺材打交道,而棺材又跟死人脱不开干系,所以这些画匠的家里会挂上一幅钟馗的画像,用来辟邪。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如今这种手艺人已经很少了,方圆几十里才有那么一个,而且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由于这种手艺很特别,所以师傅选徒弟的时候总是很挑剔,首先做这一行得胆子大,八字硬,心灵手巧,要不然就吃不了这碗饭,如今火葬越来越普及,所以学这门手艺的年轻人也几乎没有了,估计再过个十几年,这种手艺就要失传了。 我认识一个姓王的画匠,附近的人都叫他王师傅,王师傅已经有七十多岁了,由于上了年纪,已经不再干画匠了,但是他年轻时做的一手好活儿,不管是油漆棺材还是画棺材,那都是没的说,在本地很有名,而且还做的一手好纸花,开了一间纸花店,所以生活家境很是殷实。 王师傅干这行儿干了几十年了,遇见了很多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事儿,我平时没事总喜欢跟他聊天,听他讲以前给人画棺材的时候遇到的灵异故事。 据王师傅说,他三十岁的时候,机缘巧合才学了这门手艺,入了这个行当,那个时候正是越穷越光荣的时期,他家里可是出了名的光荣,仗着根正苗红,谁都不放在眼里,十分威风,一天早上,他喝了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米粥,摸着瘪瘪的肚皮,心里十分冒火,盘算着今天再去整整谁,正寻思着,就听见平时跟自己的几个小兄弟在喊自己,出去一问,才知道村里因为要盖牛圈,需要一些砖头,村支书让他们今天去挖老财主的祖坟取砖。 一听这话,王师傅马上血气上涌,充满了斗志,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就带着几个小兄弟在村儿里边儿又吆喝来个几个年轻人,很快就把坟挖开,取砖掏砖头,然后随便用土把暴露的墓坑草草掩埋了。 众人拉着墓里的砖头回来之后,王师傅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总感觉手上痒痒的,但也没放在心上,吃完饭就睡下了,睡到半夜,他感觉有些手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一睁眼差得下点儿没背过气去。 他发现从窗子照进来的月光下,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儿蹲在自己的床头,手里拿了把油漆刷子在自己的手上不紧不慢的一下一下的刷着,他急忙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一用力,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想喊爹娘,嘴里边儿也发不出声来,马师傅被吓得满头大汗,拼命挣扎,可不管他怎么挣扎,这手脚就是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老头儿继续在自己的手上刷着油漆,直到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被刷得乌漆抹黑,那个老头儿对他诡异的笑了一下,打开门,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王师傅全身一松,感觉自己能动了,赶紧爬了起来,拉开灯,看看自己的右手,发现自己的右手好端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色,只是稍微有些疼,再看看门,也是好好地关着,没有开过的迹象。 王师傅这下糊涂了,刚才发生的事儿还很清晰,要说是梦,可明明那么真实,甚至那个老头的相貌他都记得清楚,可自己手上连个黑点儿都没有,更别说那么多油漆了,想着想着,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机灵,该不是和白天挖坟的事有关吧?因为那个坟有些异样,墓地的土是黑色的,棺材就像刚刷完油漆,湿淋淋的,但是当时谁也没有多想,想着在地下埋的东西湿,那也很正常。 这该不会是因为扒了人家的坟,人家来报仇了吧?一想到这儿,王师傅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相信和白天挖坟的事情有关,吓得他觉也不敢睡了,想去爹娘那边儿,但又抹不开面儿,只好开着灯,抱着被子在炕上等到天亮,但还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早上王师傅是被一阵剧痛给疼醒的,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右胳膊红肿得像牛腿,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层红疙瘩,他吓得尖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卫生院,自己的右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家人和一个医生站在自己的跟前,告诉他说他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 医生看了他的病,也很惊奇,做医生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先打了些萧炎针,抹了些普通的消炎药,打算过两天再不好的话就送到省城去,虽然说省城那里条件好,但是自己家又没有钱,去也很不方便,能不能医好还是很玄。 王师傅知道这些,几乎绝望了,没办法儿,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儿,传得是沸沸扬扬,连邻村的人也都知道了,都在偷偷地议论,说王师傅因为挖人家的坟才得的这种怪病,那些和他一起挖坟的人心里也都不安起来,有的甚至偷偷的晚上跑到赵家的祖坟,偷偷去磕头赔罪。 王师傅躺在病床上,不由得想起前天挖坟的事儿和前晚的似梦非梦的怪事儿,越发相信是因为自己挖了人家的祖坟,才导致自己的手变成这样,又一想,那挖坟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变成了这样呢?再仔细一想,当时只有自己因为好奇,好奇的棺材跟刷了油漆一样才摸了人家的棺材,想到这儿,王师傅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了,但是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这些话也不敢说,最后疼得受不了,就悄悄地跟自己的爹娘说了。 爹娘一听就傻眼了,他爹娘是上了年纪的人,很迷信,很信这些怪事儿,就赶紧偷偷去买了些香火纸竹,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跑到赵家祖坟给烧了,说了些自己儿子年龄小不懂事,冲撞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心里盼望着儿子赶紧好起来,可是第二天却发现更不妙了。 王师傅突然就变得神志不清,问他话,嘴里边儿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手上的纱布渗出了斑斑的黄色,揭开纱布一看,胳膊已经开始发黑,红疙瘩变成了水泡,有的已经溃烂,流着黄水儿,散发着阵阵的恶臭,眼看着性命不保。 就在一家人急得不知所措,一筹莫展的时候,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个临乡的老头儿李老汉听说了这事儿,就赶过来给王师傅治病,而这个人正是改变马师傅一生的人。 老头儿让王师傅的家人把王师傅送到他家,半个月后再来接王师傅回去。 半个月后,王师傅果然奇迹般的好了,但是村儿里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王师傅给治好的。 半年后,王师傅和那老头儿就很熟悉了,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才知道自己是中了生漆毒,都是因为自己碰了那棺材,才染上了漆毒。 李老汉之所以能治好他,原来李老汉本身就是一个画匠,他给马师傅用的药就是自己师傅留下来的,至于那个棺材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李老汉说那油漆是那副棺材的画匠师故意弄成那样的,往油漆里边儿加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很奇特,就是在太阳底下暴晒半年也不会变干,李老汉他师父见别人那样弄过一张桌子,一年都没干,而那种药物,自己的师傅也只是给自己提起过,他也不会调配,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用那漆毒困住主人的灵魂,使其不能出来,更不能轮回,坟地风水的生气也遭到了破坏,影响墓主人的后代,而画匠这么做,不是受人之托,就是和墓主人有仇,至于到底有没有用,那就很难说了。 李老汉便告诉马师傅,由于破四旧,自己很多年没有干这个了,也许这一辈子都用不上这手艺了,说将来也许有一天还能用得上,就问马师傅,想不想学这个。 李老汉也不用王师傅拜师,他只是不想把这门手艺带进棺材。 马师傅想着自己没啥手艺,一天没事儿干,就算自己以后不干这个,学了这个也没啥坏事儿,李老汉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就便答应了,没想到今后他将用这手艺安身立命。 从这以后,马师傅一有空就偷偷去跟李老汉学这手艺,因为那个年代的特殊性,这种事情不敢声张,后来李老汉死的时候,给马师傅留了一支毛笔,一本图谱,一副钟馗像,还有一些药物,以后的日子里,这些东西就一直陪伴着他。 十年浩劫结束不久,百废待兴,农村原本抛弃的一些风俗传统行业等很快恢复了起来,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这年的冬天,村里有一个老太太去世了,他家的儿女们都很孝顺,一定要按传统的丧葬风俗安葬老人。 老人入殓之后,该用油漆画棺材的时候犯难了,因为方圆几十里竟然找不到画匠师傅,唯一的一个画匠李老汉几年前就死了,连他自己的棺材都没有画,这下可怎么办呢? 眼看着十天后就要下葬了,急得老人家的儿女们是团团转,而王师傅这个时候也在他们家帮忙,一看这家人急成这样,有股想自己去做的冲动,可是自己本来就不是干这行的,虽然说跟李老汉学了几年,一是这李老汉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二是不想违背李老汉的好意,不禁就踌躇起来,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条手可是李老汉给的,想起了当初李老汉临死的时候说过的话。 李老汉临死的时候对他说,如果以后这行儿还能继续干的话,让他一定要干这行,希望画匠的手艺不要失传,要不然他没脸去见师父。 一想到这儿,王师傅便对主人说,让我来吧。 起初,主人和在场的人都不相信王师傅会干这个,但是看见王师傅拎着箱子来了,这才有些相信。 这时候七嘴八舌的都议论,王师傅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径直就走到了棺材跟前,撸起袖子,打开箱子,拿出要用的东西,因为他这也是第一次真正干这个,面对着棺材,难免有些紧张,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以前都是在李老汉给他做的小棺材模型上动手,这次来真的了,那再紧张也得干,还好平时他学的还算认真,画起来不费什么劲儿,没一会儿的工夫便画好了。 村里人一看,各个赞不绝口。 王师傅对主人说等颜料干了,晚上再来画,那家人本来就对王师傅画的棺材头子很满意,不让王师傅走,非让他吃完了饭,喝完了酒再回去。 到了晚上,王师傅干活儿来了,大晚上的黑漆漆的棺材确实有些害怕,还好那家人陪在旁边儿,打着精神干到半夜才弄好。 画好之后,主人一看,非常满意,留王师傅吃了宵夜,又亲自把他送回家。 王师傅到了家,一进门,家里养的狗突然就扑过来,盯着自己,一直叫个不停。 王师傅被吓了一跳,气得抬起腿,一脚踢了上去。 狗被踢了这一脚,却还是不后退的叫个不停。 王师傅气的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自己人都不认识了,看你是不想活了。 王师傅又打又骂的把狗赶回了后院,关上了门,回屋洗了把脸,便脱衣上炕睡觉。 王师傅脱了衣服,发现自己膝盖处有个白色指甲盖大小的圆点儿,便伸手拍掉了,然后躺在炕上,想了想白天的事情,感觉心里挺满足的。 转眼几天就过去了,那个老太太也已经下葬了,下葬的时候王师傅也跟着去了,但是他看到棺材下葬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自己把什么没做好。 第三百五十九章 谁在敲门 虽然王师傅隐隐感觉不对劲,但是村里围观的人一直对王师傅的画赞不绝口。 王师傅一下子就成了村里的热门人物,村里人再见了他都变得很客气。 老太太下葬后,又过了几天,那户家人提着礼物来感谢王师傅,而且还给了王师傅几块钱作为报酬,王师傅就连忙推辞不要,可是拗不过,最后只好收了,从这以后,王师傅便重视起这个手艺来。 王师傅除了种地就再也没有别的收入,自家的生活窘迫得很,也许靠这个可以让生活好起来,于是他一有空,就照着那本画谱画画,然后王师傅就发现了两件怪事。 第一件怪事,就是膝盖处总有个白色的圆底儿,王师傅心里很纳闷,白点的大小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用手拍掉,第二天早上起床就又出现了,床上干干净净的,而且自己又没有碰石灰之类的白东西,怎么会有这个呢?再说了,大冬天的,穿着那么厚的棉裤,怎么那个能粘到皮肤上呢?就算是粘,也是粘到裤子上,而不可能粘到皮肤上,一次两次说得过去,可这都快一个月了,天天如此。 第二件怪事,就是不管是自己的狗还是别人家的狗,见了自己都想扑上来咬,气得他一见的狗就绕道走,看见白色的东西,心里就发毛,渐渐的,他发现只有自己没拍掉腿上的白点的时候,这狗才会冲着自己叫。 王师傅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狗咬的是这个白点,而不是他本人,可这个白点儿就像普通的白灰沾到了腿上,狗怎么会和这个过不去呢?这两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王师傅决定弄明白这件事,首先,这个白点儿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到自己的腿上,所以他决定等老婆回娘家,晚上不睡觉,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看看看到底是怎么搞的。 有一天,王师傅的老婆回娘家,他自己一个人睡,天一黑就开着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腿,倒要看看这个白点儿到底是怎么弄到自己腿上的。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王师傅困得实在是不行了,但为了搞明白这件事儿,他洗了把脸,又打起了精神,继续盯着自己的腿,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师傅突然眼前一黑,灯灭了,紧接着,感觉腿上一凉,似乎有只老鼠在腿上跑过一样,吓得王师傅赶紧下炕去找蜡烛,还没摸到蜡烛,熄灭的蜡烛灯又亮了,在刺眼的灯光下,自己的腿上赫然有个白色的圆点儿,很显然,白色就是刚才感觉像老鼠的东西留下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腿上留下这个白点儿呢?这又代表着什么呢?灯怎么会这么巧就给灭了?但是,从这段时间来看,这白点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这究竟要干什么呢? 王师傅想得实在是头疼,索性不想了,裹着被子就睡了,之后的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事儿,就这样烦躁地过了一个多月。 一天上午,王师傅正在给麦地里拉粪,一个多月前下葬的老太太的儿子突然神色慌张的找他来了,一见面就拉着他说赶紧去一趟他家。 一到那户人家里,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家里的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小孩儿,而那个小孩儿的神情极为诡异,看着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倒像是一个发怒的老太太,嘴里边儿还喊着:你们都想把我累死,都说孝顺,我看孝顺个屁。 小孩子嘴里发出的声音宛如老妇人一般,这把王师傅吓得不轻,那户家人赶紧给王师傅解释说好像老太太回来了,这声音一模一样,说是什么人的腿断了,不能给他干活之类的,说把你叫过来,我们没办法,这才麻烦您过来。 王师傅一听,也很是纳闷儿:什么退断了?谁的腿断了?你们弟兄几个不都好好的吗? 那户人家也是苦恼:是啊,我们也纳闷了,我们都好好的,怎么我们家老太太就说自家的儿子腿断了呢?什么不给他干活儿?我们问话吧,她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可急死我们了,她这是上了他孙子的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人怎么活呀? 王师傅定了定神儿,说:我来跟他说。他就对着那小孩儿:老太太,我来了,有啥话你跟我说说。 那小孩儿翻起白眼儿,瞪着王师傅,沙哑的说道:你来了,你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干儿子的腿都弄断了。话还没说完,那小孩儿就昏了过去,急的那家人是又掐人中又呼喊,还好小孩儿很快恢复了正常,问他啥情况,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而王师傅这下彻底蒙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什么时候把人家的干儿子腿弄断了?最近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怪事儿都快折磨疯了,而那户人家更是不解,甚是担心自己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最后一合计,先给老太太坟上烧点儿纸钱。 一群人到了坟地一看,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就开始烧纸钱,嘴里说着保佑家人的话,正烧着,突然坟上插的一根儿柳树嘎啪一声断了,大家都大吃一惊,心想这肯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柳枝断了,让王师傅心里一机灵,心里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什么,只好和他们先回家了。 王师傅晚上睡觉的时候,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王师傅惊讶的赶紧起来拉开灯,仔细再听,却什么都没有,弄得晚上也不敢睡觉了,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那飘忽的声音。 一连几天,王师傅都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就这样过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打算去找个医院看看。 刚出了村子,发现前边有个穿着雪白衣服的人,矮矮的,手里边儿还拿着一个东西,一跳一跳的向自己蹦来。 走近一看,王师傅呆住了,这哪儿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个假人,准确的来说是穿着童子衣服,手里拿着一条腿的石膏像,再仔细看的时候,石膏人已经消失了。 王师傅顿时茅塞顿开,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个人就是自己捏的石膏人,终于也明白了这一连串儿怪事儿的原因。 按本地的风俗,老人下葬时,要有一对金童玉女陪葬,一般都是用纸扎的,讲究点的用石膏或者是面粉捏,这样子的话,在墓里存放的时间就会很久,而王师傅那晚做的就是一对石膏人,就在他做童子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童子的腿,便拿了根竹签儿把腿接好,谁知道就因为这个把自己折腾惨了。 王师傅知道了缘由,赶紧重新做了一个童子,让那户家人放在坟头上,果然,第二天早上,王师傅就发现自己的腿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出现那个白点,心里总算放心了,而那老太太家里的儿子一大早过来跟王师傅说,他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老太太特别高兴,说现在有干儿子替她干活儿了,让他们别操心了,还说替他感谢王师傅。 这件事儿让王师傅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一般人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件事儿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王师傅说完他年轻时的经历过的怪事,我不由的想到自己的一次亲身经历,不得不说,当初在遇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确实也被吓了一跳,而如果只是我自己看到了,恐怕是因为精神恍惚而产生的幻觉,但是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的人,居然都曾在三年之间陆续看到了这个怪异的东西,那么也就证明了当初我看到的东西绝非假象。 在我很小的时候,上学是由父母接送,后来家里人嫌麻烦,就直接在家附近找了个小学,虽然教学质量不算太好,但是至少离家近,遇到啥事都能第一时间处理,而我上了初中之后,就一个人开始生活,直到高中,我才第一次体会到寄宿学校的感受是怎样的,说实话,在我内心里真心不喜欢寄宿的模式,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住的这间房子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记得原来刚住校的时候,很多方面都不太适应,所以我们几个室友就结伴而行,到外面去走走,感受一下周边的环境,以及探索一下设施的具体建造位置,这些对我们日后有很大的作用,而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是我住入学校后的一个星期天。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所有的环境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住,因为放假的时候我们没有带作业回家,所以就提前到学校补作业,补完之后闲着无聊,我就拉着一个人到学校里走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特别喜欢这种蒙蒙细雨的天气,漫不其中,总能让我体会到一股来自大地的方向气氛,怪事儿就发生在我离开教室不久,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发生怪事的位置是在我们学校操场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平日里如果不是有特殊活动,是根本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的,当然也不会有人无聊跑到这个地方来上厕所。 而今天,我和身旁的小刘却能清楚地看到,操场的那个角落里站着有一个撑着黑伞的人,可能黑伞非常特殊,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何颜色都很常见,但是黑色的伞就不那么常见了,并且这个撑伞的人还穿着一身特别老旧的校服,我记得这种校服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淘汰了,时至今日至少有七八年的历史了,居然还有人穿,这着实令人很惊讶。 当时我和小刘都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当自已遇到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接下来我们却赫然地看到这个人缓缓的走了起来,他是直接朝着门后的位置去的,看样子似乎是想离开。 小刘看着那个人,跟我说:你说他不该会是逃学吧?还有,这后门怎么敞开着,也不关,是不是被这家伙给撬开了? 听了小刘的话,我只是嘿嘿一笑,可就在此时,我却突然发现,这个手持黑伞的家伙走路时脚居然不占地,非但如此,在他走到后门的位置时,整个人就像云烟一般彻底的消失,无影无踪。 看到这儿,我直接愣在了原地,我在思考自己该不会是撞见鬼了吧?不可能啊,学校里面人山人海,阳气极重,根本不可能有鬼。 后来我们把这个事情向别人讲述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学校根本没后门。 听了这话,我和小刘子立刻跑到了当日见鬼的地方去查看,果然在那个位置,除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后门,我和小刘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所遇到的事情比这个还要更加诡异,因为这个事情发生在我们宿舍里。 我第一次来到宿舍楼的时候,抬眼望去,就看到满满的全是岁月摧残留下的创痕,简陋落后和肮脏是这个宿舍的主基调,最可笑的是,校方居然恬不知耻地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完美公寓。 这四个字几乎能成为我们整个高中时代最大的笑话,就这种破地方,还完美公寓,真就不如路边的毛坯房来的实在,不过既然被送进这个学校了,抱怨也没啥意义了,所以我们这些学生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恶臭无奈地住了下来。 说来也怪,从我们住进宿舍后,总能够闻到厕所里有一股股难以掩盖的恶臭往外冒,可当我们走进厕所之后,却根本又找不到恶臭的根源在哪儿。 我们的宿舍位置相对靠后,还能用门抵挡一阵,可是住在厕所旁边的宿舍就凄惨了,每天都是被恶臭从梦中给熏醒的,并且我们还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学生的脸色日益下降,住了一个星期之后,居然都有黑眼圈儿了。 根据他们的解释,似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能听到有人敲他们的宿舍门,刚开始他们以为是有人大半夜的恶作剧,所以在一天晚上,他们提前趴在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准备把这个敲门的人给抓个正着,但是到了后半夜,那个诡异的敲门声响起的瞬间,他们立刻把宿舍的门拉开,直接冲了出去,却看到门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身旁房门上居然仍然传出敲门的声音。 第三百六十章 木匠讨债 半夜里听到敲门声,宿舍里的人想出门抓住恶作剧的人,但是出来之后,一个人都看不到,但是门还是依旧在响,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随后赶紧关紧房门,一个个都钻进了被子里不敢出来。 对于这个说法儿,后来大家一致认为是他们宿舍合起伙来跟大家开玩笑,欺骗大家,但是,对于见过撑伞人的我和小刘来说,我们却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怪异的事情就在几个星期后降临到了我们宿舍。 学校宿舍里采用的都是上下铺,整个床高恐怕要在两米左右,而我当时因为脚崴伤了,不方便爬到上铺,就暂时和我上铺的同学换了一下位置,不得不说,睡在下铺真是幸福,很多事情做起来都非常方便,可就这一次换床,让我遇到了奇怪的事儿。 那是在一个凌晨的四五点钟的时候,我醒的有点早,外面天色灰蒙蒙,映照的宿舍里气氛诡异阴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每天在四五点钟的时候,我都会爬起来,从枕头下面拿一瓶饮料喝上几口,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整个人一天都没有精神,后来我无意间去医院检查身体,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体内缺糖分,而当天我仍然按照自己的习惯,从床头拿起饮料,可就在我准备喝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床边居然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材看上去特别高大,如果他要直起腰的话,恐怕脑袋会直接撞上上铺的床板,除此之外,最令我感到诡异的是,这个人身上穿了一件特别老旧的校服。 起初我以为是我们宿舍那位身高一米九的同学在和我开玩笑,我就直接朝他身上捶了一拳,并低声问他:你起这么早干嘛呀? 可谁知听了我的话,他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随后则缓缓地站了起来。 此时我能清楚地看到,这家伙居然比双人床还要高出一头多,并且在他走路的时候,我耳边竟然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到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人身上穿的校服不正是和我几个星期前在学校小操场上看到的那个撑着黑油纸伞的人穿的是一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说刚才坐在我身边的家伙,是来路不明的野鬼吗? 想到这里,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并快步跑到宿舍门的位置,却发现宿舍门上的插销依然是紧紧地固定着,根本就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而此时,我还趴在窗户上,向门外望去,却是突然看到一双暗白色而且没有瞳孔的眼睛正趴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我,在我们两者产生对视的瞬间,我内心的恐惧立刻是升到了极点,并且直接把我吓瘫在了地上。 被我的举动惊醒的舍友们纷纷跑到我的身边,纷纷问我怎么回事儿,而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指向门外,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看到那张布满鲜血的鬼脸,正在门外的玻璃墙上对着我诡异的冷笑,可室友却没一个人能看到这极度恐怖的画面。 那天早上我早饭都没心情吃,直接去办理了退学手续,而学校问我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却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知道这些鬼怪之事,就算我说出来,他们也根本就不会相信。 后来等我参加了工作,无意间遇到以前的同学,我才从他口中得到了这些怪事的答案,原来我们这个学校的前身是医院,而我们所居住的完美公寓,其实是医院的停尸房改造的,至于那几个穿着校服的鬼,恐怕也和这个停尸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具体是什么缘故,我就不得而知了。 多年以后,等我再度回到这个学校来寻找自己的高中老师,却发现这个学校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而那个由停尸房改造的完美公寓也彻底消失了。 告别了王师傅之后,再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我们这里的木匠。 木匠姓张,在我们这里也是非常有名的,一提起他,就不得不说一说他跟我们这里的土财主徐大富之间的事情。 几十年前,徐大富在我们这里是首屈一指的有钱人,对自己是非常大方,然而对别人则是相当小气,可以说是一个富有的吝啬鬼,有一年,徐大富准备建一栋新房子,得找许多泥瓦匠木匠来干活儿,他找到镇上的张木匠,说明来由后,张木匠认为徐大富这个活儿的工期大概能做到年底,但是又一想,这徐大富可是出了名儿的小气,给他干过活儿的人都知道,他总会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扣工钱,到最后没有人能够拿到相应的工钱,于是张木匠婉拒了徐大富。 但在徐大富的纠缠之下,张木匠介绍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同行给徐大富,并让他去找那个木匠。 那个木匠姓王,大约四十岁左右,为了找些活儿干,暂时在镇上落脚,所以王木匠对镇子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一天,徐大富敲响了王木匠家的门,门一开,王木匠看见一个很面善的大胖子站在门外,便问道:你找谁啊? 你是王木匠吧?徐大富笑呵呵的问。 王木匠应道:是我,您有事儿吗? 于是徐大富把自己前来的原因跟他说了一遍,王木匠听后,欣喜若狂,连忙把徐大富请进了家里。 徐大富刚刚跨进,一只脚便停住了,捂着鼻子说:算了算了,我就不坐了,如果你答应的话,后天来到我家吧,如果你自己找不到,就让张木匠带你去。 王木匠见徐大富嫌弃自己家,不免有些尴尬,但终究是他给了自己赚钱的机会,也就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徐大富临走前,看见王木家挂着一幅天师画像,应该是张天师,便问道:你怎么供奉张天师?你们的祖师爷不是鲁班吗? 这一问,王木匠刚想解释,徐大富又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了,你记得后天来干活儿。说罢,徐大富转身就离开了。 王木匠见徐大夫走了,关上门,从床底下拿出木匠干活儿的工具,摸摸斧头,调一调刨子,在磨斧头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床底下那口贴着黄纸符的木箱,摇了摇头,继续磨工具。 王木匠和徐大富商量好了,在徐大富家里干活儿,饭管饱,酒管够,但是工钱一般都是完工之后再支付,若有工人需要钱,徐大富先借钱给工人,然后再从工钱里扣,这样的方式每个工人都没有意见。 于是,徐大富的新房子就这样开工了,两个月后,徐大富的房子也完工了,到支付工钱的时候了,徐大富给的工钱不是一起发放,而是跟每个人单独约时间给钱,因为他要找一些理由来扣钱,总之是不可能按账面结的。 大多数人被扣了钱,但心里边儿有人也是觉得自已虽然拿不到全部的钱,但是最后总算是拿到了钱,总比没有好,当到了给王木匠支付工钱的时候,王大富又找出各种理由扣钱,可是王木匠都据理力争,跟徐大富说:你说我哪个东西做得不好,你指给我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扣我钱我就认,如果不是,你一分钱也不能少给我,这马上就要快过年了,我就指着这些钱回家过年呢。 王木匠的言语中带着一种强势,也有一种央求。 徐大富财大气粗,可不吃他这一套:王木匠啊,活儿干得好不好,我说了算,在这里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这几十年来,你可是第一个,你一个外地人,你还敢在我这里耍横。 徐大富这一番话暴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王木匠还央求道:我不是横,你不能平白无辜扣我的工钱呢。 徐大富一拍桌子,怒道:别废话了,钱就在这里,要不拿钱走人,要不我叫人把你抬出门。 看到徐大富这样耍无赖,王木匠怒火中烧,但是他咬了咬牙,忍了平复情绪之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徐老板,我拿钱走人就是了。 王木匠领了钱,转身出门,忽然看见门上有一颗钉子冒尖儿了,用手掌往上一拍,笑着说:徐老板,你家这门可真不错啊。说完就走了。 徐大富看着王木匠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冷笑了几下,便回屋喝起了茶。 徐大富不知道王木匠的一掌是拍在钉子上,手掌流血了,走出徐家的时候,用手掌的血在门上擦了几下。 回到家里,王木匠关着门坐在家里,怎么也想不通,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儿,结果只领到了一半的工资,心里很是不平衡,王木匠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桌腿儿处出现了一道裂缝,他起身走到床边,将床下那口贴着黄纸符的木箱拉了出来,抹了抹木箱盖上的灰尘,又撕开符纸,打开箱子。 木箱里装着不是别的衣物,而是一件道袍。 王木匠把箱子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八卦镜,桃木剑,金钱剑,令旗。 在王木匠穿上道袍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同了,原来他是一个道士。 王木匠迅速在家里摆起法坛,自言自语道:徐大富,这是你逼我的,再三求你都不行,我就治治你。 深夜时分,王木匠穿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守成剑池,口中念咒,随后抄起一道灵符,手一顿,灵符烧了起来,随后摇起了法铃,随着铃声的响起,一团黑影出现在法坛前。 那黑影怪笑着问:天师,你找我出来所为何事啊? 王木匠恶狠狠的说道:本天师让你做一件事,惩治一下恶人,我改行做木匠,好不容易干了活儿挣了钱,这恶人居然还敢克扣我的钱,你帮我去整整他吧。 黑影笑道:哟,居然还有人敢招惹你王天师,天师你说,要怎么整他? 王木匠迟疑了一下,说道:吓唬吓唬他就行,别弄出人命,他家里有我的血气,你可以凭我的血气找到他家,说完,王木匠割破手指弹出一滴血。 黑影伸手一抓,然后一闻,笑道:天师放心,我这就去替您治治他。 此时徐大富已是熟睡中,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徐大富迷迷糊糊一转身,面对着自己的老婆,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老婆在笑,他慢慢睁开眼睛,躺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一张没有眼睛的脸。 徐大富吓得大叫一声,一把将老婆推到了地板上。 他老婆这时候醒了:哎哟,你疯了呀,你推我干什么?摔得我这个疼。 听到老婆的喊叫,徐大富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赶紧去搀扶:老婆,刚才刚才我明明看到是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吓死我了。 徐大富的老婆生气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儿啊,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徐大富靠在床头,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这也不像是做梦啊,是幻觉吗?一定是幻觉,肯定是平日里操太多的心,太累了。随后就对自己老婆说:我这都是累的,为了咱这个家呀,我是天天想法子挣钱,昨天还跟那个木匠动了肝火。 徐大富的老婆听完冷笑道:挣钱?让你给我买条金项链你都不买,挣钱有个屁用? 徐大富笑道:好好好,我明天就给你买,行了吧,继续睡吧。 徐大富就是听不惯老婆数落自己,顺着话安抚好之后,就睡了。 等第二天,徐大富带着老婆到了一家首饰店里,挑选了一条金项链儿,当店老板拿着项链儿准备给徐大富的老婆戴上时,徐大富眼皮一抬,正看见老板拿着一把大剪刀,面目狰狞地对他说:你看这把剪刀能剪断你老婆的脖子吗? 徐大富见状,赶紧把老婆往自己身边一拉,大叫:老婆,快走。然后迅速拉着老婆往店外跑。 到了店外,徐大富老婆一甩手,大骂道:你个死东西,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正试戴项链呢,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我刚才看见老板拿着大剪子要剪断你的脖子啊。徐大富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说话都开始颤抖了,看来被吓得不轻。 第三百六十一章 瞎眼婆婆 后来徐大富感觉自己老是出现幻觉,于是就去看了许多大夫,可每个大夫检查之后,说徐大富除了胖点之外,其他的也都还算健康,大夫只是吩咐他要多注意休息,但徐大富还是经常看到幻象,不是晚上上厕所看见茅坑里有人头,就是睡觉的时候看见头顶上吊着死人,甚至有时候家里炖了一只鸡,他却看成是一盘人手人脚,就连自己母亲过寿的时候,大家在外面放鞭炮庆祝,他也能听成是唢呐送殡的声音。 半年下来,徐大富被弄得憔悴不堪,简直都快要疯了,整个镇上的人都认为徐大富是撞鬼了,徐大富出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吃饭时都会闭上眼睛。 突然有一天,徐大富满街乱跑,挨家挨户地道歉,每道歉一户人家,就让随从的下人给那户人家发一些钱。 当王木匠听说这一切之后,就找到了徐大富家里,徐家人开门一看是王木匠,便问他找徐老板有什么事。 王木匠笑着说:这些天徐老板的日子不好过吧?等我跟他说句话,一切都会好的。 徐家人听了,不敢怠慢,赶紧带着王木匠来到徐大富的房间里。 此时此刻,徐大富正睡在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浑身还在颤抖着。 王木匠看到此情景,便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徐大富听见王木匠的声音,掀开被子一看,连忙说:欠你的钱,我已经全部给你,以后我再也不扣别人的钱了。 原来,在徐大富跑到镇上挨家挨户赔钱的前一晚,一个黑影现身在徐大富家里,警告他欠债还钱方可平安。 王木匠叹了口气,说道:徐老板,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但我有些话要告诉你,人生在世,不要欠别人任何东西,欠了始终是要还的。 从那以后,徐大富也不是以前的徐大富了,而是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看到穷苦的人都会送些钱粮帮助,慢慢的,徐大富的名声也越来越好,后来镇里选镇长,徐大富也参选了,镇上的许多百姓一致推荐徐大富,当上镇长之后,徐大富出钱出力为镇上修桥铺路,做了不少好事。 徐大富在帮着镇子修缮房屋的时候,遇到过一件怪事,那是城北的一栋三层旧楼,屹立在新建高耸的楼房中,外观破败,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 这栋旧楼是按照独立楼层的方式盖的的,主人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姓李,平常不苟言笑,望而生畏,怪事发生在一个叫马良的人身上。 马良毕业之后,在附近找了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工资不高,活儿还挺累,但终究还能养活自己,因为李伯家的房租比周边便宜好几倍,还是独立楼层,目前一个人租只需要付少量的房款,马良立刻就将房子租了下来。 李伯这栋房子只对外出售,三楼可以三人合租,目前只有马良,一楼是李伯自己在住,二楼说是不对外出租,估计有什么其他的用途,当初租房子的时候,马良就看上了二楼,因为三楼爬着有点儿累,而且夏天又容易热,可李伯却始终只愿意租三楼,一副爱足不足的横样儿。 马良不死心,追问,二楼没人住,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租出去,可是李伯闭口不提保留二楼的原因,马良最后没办法,只得住进了三楼,每每经过二楼,他心里儿就嘀咕,李伯这人真是个怪老头儿,莫不是里边儿藏了什么好宝贝,或者是金屋藏娇,有时间的话,非得看看里边儿究竟有什么,只是马良这样想,可是他每天的工作已经将他累得晕晕乎乎,哪还有什么这种不好的行为啊,都是玩笑,说说罢了。 在这里住了几天,马良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儿,这栋旧楼隔音效果尤其的差,又是空旷的老房子,只要有一个地方发出点儿一点儿动静,其他的地方也总能听到一点儿,哪怕是一楼和三楼的距离。 而马良这个人睡眠较浅,每到半夜时分,他就会被絮絮叨叨的讲话声吵醒,一开始他以为是李勃的声音,可是几天下来,他终于觉得这种声音像是女性精神病人,再碎碎念念,根本不可能是李伯,他找李伯商量,询问二楼的租客是不是有不好的习惯,希望李波提醒一下,要不然天天被这么吵下去,他非得困死不可。 马良问李伯是不是把二楼租出去了,每天晚上吵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小伙子,我说不出租就是不出租,我骗你干什么? 马良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里边儿恶狠狠地想,要是晚上再听到这凡人的声音,他就必须闯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喜欢扰人青梦。 这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马良刚刚进入梦乡,再次被困扰了,他几天的讲话声音吵醒,马良,这个时候在气头上便冲动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房门,气乎乎地冲下了楼。 讲话声越来越明显,马良越是靠近二楼房门,越是听得清楚,这分明就是一个老人在讲话。 马良此时困得紧,又因为几日都没有睡好觉,心里边儿越发气愤,对着二楼的房门一顿猛敲,讲话声瞬间消失,好像从来都是马良的幻听。 马良气呼呼地问道:喂,二楼的每晚不睡觉在干嘛?不要以为你是老人家,我就要让着你,现在怎么不敢说话了? 这时,楼梯间传来了细碎的声响,楼梯间没有灯光,因为这栋房子线路老化,楼梯间的路线要进行大修,李伯联系的电工却要过几天才能有空,所以这几天都得摸黑儿,借着三楼透出的灯光,马良看到一个身影佝偻的向他走来,他喊了声:是李伯吗?那身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正是李伯的声音,他马上就来到了马良跟前儿,面无表情,在微光下显得尤其恐怖,铁青着脸,好像都将马良吃了一般。 马良心里也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李伯,我也不是故意大半夜跑来打扰您,只是刚才二楼又有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觉,所以才李博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冷冷地说了句,小伙子,二楼真是空的,看来你不眼见为实,是不会相信的,说着,李伯将二楼的房门打开了,里面儿漆黑一片,一种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马良估计这里边儿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李伯按下门口的灯,灯管吱啦一声,亮了一下后马上又灭了,估计是太久没用,屋内发霉,电器都闲置的坏掉了。 马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李伯,真没人呢,我就是听到,哎,可能听错了吧,对不起啊,我先上去了。马良说着便一溜烟儿的跑上了楼,这一夜果然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马良心想,估计是他自己出现了幻听,马良再次陷入睡梦,朦胧间,他听到呜咽声,好像是谁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同时又伴随着几声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咳嗽,看样子,这哭声是李伯发出来的,这倒是马良租房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在哭,平日里李博可是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 马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一开始被以为是二楼碎碎叨叨的声音吵醒,现在好歹是暂时解决了,刚要睡着,又被这哭声吵醒,我的天呐,真是命苦啊,要不是租房便宜,我也不会住在这个怪老头这儿啊。马良翻了个身,顺便想起了别人和他说的一些事情。 当时马良还没租这个房子,在老乡那里借宿的时候,厂里的老员工跟他聊天,讲了附近的一些事儿,其中就说到了李伯,说的是当时开发商给了李伯一大笔钱,让他将房子拆掉重新开发,并承诺在这个地方给他整整一层楼,可这老头儿硬是不答应,而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李伯的家人,好像他一直就一个人,还一副犟得要命的脾气,从来不和周围的邻居来往,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儿,马良也觉得这个老头儿真是又孤独有固执,想想也怪挺可怜的。 楼下的抽泣声渐渐停止了,马良的眼皮也越来越重,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黑暗的屋中三层楼,马良所知道的是住了两个人,一个一楼屋主,一个三楼的租客,而现在他们都疲倦的要睡去,谁也没有发现二楼的门开了,一个黑影慢慢的下了楼。 李伯卧室内,黑暗里,两只绿色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伸向了李伯的脖子。 第二天,因为厂里明天上午要交货,所以马良所在的部门要加班赶完最后一批货,一直接近十一点,马良才加完班回到小楼儿,马良注意到李伯屋里的灯早就熄灭了,看来又是早早睡了。 马良取笑这老头儿孤身一人,又没有什么爱好,这人生真的是好无趣。 马良走到二楼,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距离他平日入睡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又出现幻听,他看了看二楼的房门,门缝儿里漆黑一片,马良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耳朵凑了上去,他想要听听这里面儿有没有动静,一片安静,静得让马良有点儿心慌,就连平日里夜间偶尔的车鸣声也听不到了。 马良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真的是加班儿加傻了,还不赶快回家去睡觉,在这儿干嘛,他正准备转身离开,一楼传来了细碎的声响。 这一次马良三楼还没有开灯,整栋房子都是一片漆黑,他看不清是否有人往楼上来。 马良打开手机的灯光照向楼梯口,只见一个影子慢慢地向他这里走来,那个身影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变幻无穷,好像随时都可以变成一个厉鬼扑过来。 马良轻声喊了一声李伯,没有人回答,但那个影子还在继续往二楼走过来。 马良有点儿慌,害怕是坏人,就继续问道,是李伯吗?你要再不说话,我喊人了。 马良一边喊,一边心想,目前他和影子还有段距离,够不够他冲到三楼,关上房门,要是坏人,那肯定是有备而来,凶多吉少。 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那个影子突然在楼道口停住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伙子啊,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马良听闻原来是个老婆婆,那就没什么害怕的了,可是下一秒他就立马慌了神,因为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我就住二楼呢。 这半夜哪儿来的老婆婆还住二楼?明明没有人啊,难道今天李伯将二楼租出去了? 马良没时间多想,也礼貌地回答道:婆婆你好,我是三楼的租户,您是今天入住的吗? 那老婆婆没有回答,只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住在三楼。 说话间,这老婆婆竟然已经来到了马良身前,马良借着手机灯光一看,整个人吓得摔在了地上,不禁叫出了声,因为他看到这老太太的眼睛竟然是灰色的,就像没有灵魂的死尸。 小伙子,怎么了?老太太目光无神地看着他,慈祥的问道。 马良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小声地问道:婆婆,你,你,你的眼睛。 那老太太笑道:忘了说了,我是个瞎子,年轻的时候就瞎了,小伙子,要不要来我屋里儿坐坐?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马良又一笑,时间还早?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呀。 老太太仿佛可以看见了,直接就往门那儿挪去了,边走边说:我呀,刚刚又去楼下看我儿子了,昨天他咳嗽的厉害,我就去看看他有没有好点儿,我这儿子啊,太可怜啦。 马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儿子,什么可怜,这老太太究竟在说什么呢? 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还是昨天一般的刺鼻霉味儿,老太太没有开灯,马良试了试开关,电灯依旧不亮。 马良问道:婆婆,你这屋子没有电灯,为什么不叫李伯修一下儿啊,这可怎么怎么住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诡异女孩 老太太将那空洞的眼睛望向马良,说道:我是个瞎子,有灯没灯,那还不都一样啊。 马良借着手机的亮光,竟然发现老太太的眼睛就像猫的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他马上将手机放下:是啊,我忘了。随即又说道:婆婆,时间也不早了,等白天有空,我在来拜访您,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那儿子真是可怜呐。 马良准备离开,举着手机往室内扫了一圈儿,原来屋里的家具全都是用白布盖着,突然有一面墙上的白布掉了下来,将他吓了一跳,他顺着灯光看去,发现在墙上挂着一个相框。 马良眯着眼睛看了看,赫然的发现,这竟然就是身边的盲眼老太太那空洞无神,灰色的眼睛和黑白的照片,以其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覆盖着,无一不昭示着这个老太太已经死了,那么身前这个是谁? 马良身体僵硬,勉强将灯光照向面前的老太太,老太太重新将头缓缓地转向他,他的眼睛依旧是灰蒙蒙的,而是他的嘴角,正像马良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副模样和那张相片是一模一样。 马良大喊大叫,飞一般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灯瑟瑟发抖,他想定是见鬼了。 门响了,马良很害怕,这时,李伯的声音响了起来:马良,你在家吗? 马良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是披着外套的李伯,赶紧把刚刚的遭遇告诉了他。 李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刚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二楼的门开着,不过你所说的那个老太太确实是我死去老母亲的样子。 李伯见马良吓得不轻,长长地叹了口气,便将往事娓娓道来,我们家当初盖这个房子的时候,我父亲就打算将一楼给我,他说他们老了后喜欢安静,所以住二楼,至于三楼,就出租给别人,房子刚落成的时候,我也有好几岁了,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早已出车祸死了,我母亲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将一双眼睛啊,是活生生的给哭下了,后来她将我辛辛苦苦带大,也给我娶了媳妇儿,我媳妇儿怀孕了,可是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大人小孩儿谁都没保住,从那儿以后,我便相信我是一个灾星,我的父亲没了,我的母亲瞎了,我的妻儿也死了,这一切大概都是我的错吧,我开始变得不再想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任何来往,我母亲很担心我,她一直开导我,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原谅我自己,后来我母亲病了,死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说这一切不是我的错,可是我直到他咽气的那一刻,都没有放下心结,我看见他是带着不舍走的。 李伯说到这儿,擦起了眼泪,马良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一个老母亲放不下儿子,所以阴魂一直在楼内游荡,想到那个老太太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心情稍微放松一点儿。 马良拍了拍李伯的肩膀,说道:李伯,你要想开点儿,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一切都是天意,你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啊,你不好受,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更难受啊。 聊完天儿,马良觉得心里边儿一片祥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他从楼里出去,出门就碰上了一个工友,这可是搬过来第一次碰到熟人。 那工友见他从小楼里出来,一脸惊愕:马良,你怎么从这栋楼里出来了,你就不怕? 马良笑道:怕什么呀?那李伯不就是人古板了点儿吗?他的心地还是很好的。 工友连声说道:不是,不是,不是,那楼主可是死了好一阵儿了呀。 什么?马良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儿,追问道:李伯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老头儿,可是我明明一直住在这儿啊。 工友一副绝对没有骗人的表情,指着天发誓:他还好像是在十几天前就过世了,好像是喝农药自杀的,当时我们还讨论呢,这下他的亲戚可能发一大笔财了,对了,你当时还没来呢。 马良听着心惊,二话不说就朝李勃的屋子走去,他使劲儿地敲门,可是没有人理他,后来他询问了居委会,才知道李伯确实是真正的去世了,居委会也很奇怪,马良竟然没有经过社区和李伯家人的允许就住进了三楼。 等负责人打开李博的房门,一张黑白遗照正挂在大厅墙上,那正是和马良相处了十几天的李伯,马良害怕之余,不禁感到惋惜,看来李伯始终放不下心结,将这一切都归于自身,这才舍不得离开。 马良搬离了三楼,听说李伯家的亲戚要将整栋楼都卖给开发商,他临走前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窗户边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那人正是李博,而二楼窗口正站着一个灰色眼球的老人,正是那个老太太,他们两个人都朝马良招了招手,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马良心说自己这真是活见鬼了,刚买的自行车又丢了,明明停在这里还多加了把锁,以为安全了,但还是被偷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得不佩服这偷车贼的技艺高超。 这算起来,这是我第四次丢自行车了,每次都骑不了几天,好在我从来不买新车,一是太贵,二是早晚要丢,还不如买个二手的就凑合着,再说了,二手车在这附近也很容易找到,不超过五十块钱。 每一次丢车都是在对于二手自行车的降价做贡献的,就算我倒霉,再做一次贡献吧。 我把书包往后面一甩,去西门外的小胡同,那里有好多人家卖二手自行车,我推门儿进去的时候,王大胡子正数钱呢。 我说:王老板又给你送钱来了。 他抬起头,斜叼着烟,朝我嘿嘿地笑了:随便挑。 我说:王老板,都是老顾客了,能不能便宜点儿?我可是这在这儿买第五辆车了。 谁知道他根本不跟我不跟我讲情面:兄弟,五十块钱一辆啊,都是这价儿,你随便去打听打听,现在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看在回头各的份儿上,我给你挑辆新点儿的。 我说:得了吧,新点儿的又该丢了,你快给我找辆破点儿的,抢一点儿卖给我就得了。 他琢磨了一下,说:要说便宜的,还真有啊,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拿眼睛瞟我:你要是真愿意要也行。 我完全没明白它什么意思,就跟着他去挑车了。 穿过一条暗暗的过道,来到后屋,他哗啦打开锁着的大铁门,那打火机一照,全是旧自行车:这里的,你随便挑,二十块钱一辆。 我一琢磨,不错呀,反正也是要丢的啊,不如就凑合凑合。 角落里有一点儿亮光,似乎在召唤我,我一看,是一把车钥匙上拴着个翡翠环,心说这不错,看样子不值钱,但是很好看,刚好那辆自行车儿也不赖,正合我一啊,就它了。 王老板看着我乐呵呵的付钱,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推着车走出他家的时候,他在我后背拍了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小心点儿。 我当时没在意,就谢过他了,骑着新车,觉得比以前买的那辆车都要合适,车坐得很舒服,车铃铛也一点儿毛病没有,我心里还想这王老板今天是真够痛快的。 胡同里灯光很暗,风嗖嗖的从脖颈灌进去,刚出胡同,一转门儿就吓了我一大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十字路口正烧纸呢,嘴里边儿她含糊地念叨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月亮,亮得有点儿让人打颤,想起来了,今天是阴历的鬼节,我从他身边儿经过,带着一阵风指挥飞了起来。 老太太在我身后说:小鬼儿,拿点儿钱就走吧,别抢我家老头子的。 真是迷信,虽然不信,但是我的脊背啊还是一阵发凉,回到宿舍楼,我把车子换了一个地方,放心想这回不会再被偷了吧,我取下那个翡翠钥匙链儿,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一亮一亮的很好看,我把它放进口袋里,上楼了。 我是个老实人,不吸烟,不喝酒,没有女朋友,事实上,我是个穷小子,没钱买烟买酒,更别提交女朋友了,昨天买的这辆车,节省了我三十块钱啊,真是合算。 白天车子好好的,也没丢那个翡翠环儿的钥匙链儿还真是好看,同学们见了都问,这个价格不菲吧? 我嘿嘿一笑,是不菲,这一个个的都是猪脑袋呀,谁会拿不菲的翡翠当钥匙链儿呢? 晚上下了课,回到宿舍,我简直快要散架子了,不想学习,打开qq,会一会老友,突然遇到一个老同学,有一个月没在线上看见他了,他说:小子忙什么呢,把老哥忘了吧。 我说:哪儿能呢,怎么你想起我了啊?让我看看你小子还是不是那副德行。 我打开视频,调好亮度给他看,他打过来一串儿叹号。 我问怎么了,他说你小子行啊,找女朋友也不告诉哥们儿一声,嗯,眼光不错。 我晕什么呀,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啊?你也知道我就这熊样儿了,谁跟我过呀? 他却说:别装了,哥们儿算是认识你了,还装蒜呢,还不好意思哈哈。 我更晕,我说:你是不是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啊。 行了行了,还不承认,那人就在你后边儿站着呢,但我没看到啊哥,我有点儿事儿先走了,下次把他让他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臭小子,偷着幸福去吧。他下线了,视频中断。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回头儿一看,看了一圈儿,宿舍几个哥们儿都没回来,就我一个人儿,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就是把qq关了,躺在床上睡觉。 深夜,我突然醒来,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奇怪呀,一阵凉风吹进屋子,月光也射了进来,照在那个钥匙链儿上,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可我分明感觉自己刚刚出了一身冷汗,这怎么回事儿啊? 后半夜无言真他妈活见鬼了。这是我的口头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骂我,刚刚被辅导员叫到系办公室去,说什么我这几天常常带女生回宿舍楼,真是莫名其妙。 我敢向苍天发誓,也敢向大地发誓,我我,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把女朋友带回宿舍呢?这又是谁这么造的谣呢?再说了,公寓科的管理条里明明写着,待女生诉宿回宿舍者,屡教不改者,即处分,我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我连连跟辅导员保证,我绝对没有带任何女生回宿舍楼,我拿我的人格担保,我同宿舍的人可以作证。 辅导员不理我了,头都不抬,低头一边看他的报纸,一边跟我说,龚宇科在宿舍楼入口处安装了视频设备。 你也知道,他们看了视频后才跟我说的,证据确凿,也不算冤枉你吧,我快疯了,什么视频?我哪一次回去回宿舍不是一个人回去的?要真有女生跟着我还好了,正愁没女朋友呢。 我说:老师啊,我真没撒谎,我真没带女生回宿舍,我是被冤枉的,我又一想,要是哪个女生偷偷跟着我混进男生宿舍楼的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跟辅导员这么一说,他就同意我先回去再做调查,我琢磨着没准儿你年轻上学的时候,是经常带女生宿回宿舍。 我一肚子的委屈,从办公室出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我平常老老实实为人和善,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我每次见到那些老师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也没有招惹谁呀,怎么就偏偏说我带女生回宿舍楼?还是经常。 我摸了摸兜儿,糟了,车钥匙不见了,找遍全身也找不见,我飞奔到停车棚,终于舒了口气,那个翡翠环儿钥匙一摇一晃地挂在车子上,夕阳是火红火红的,把翡翠魂儿也照得格外耀眼。 第三百六十三章 照片人影 我看着闪亮的翡翠钥匙环,心里很是郁闷,明明记得锁住车子后才上的楼,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忘记了?还有,就算是我没锁车子,怎么这么久这车子也没被偷呢?真是奇怪,难道说真的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我骑上车子回宿舍,一路上心里是总是觉得有人跟我作对,我左思右想,想不出是谁冤枉我,突然我被一个人拦住了,他一脸怒气朝我挥拳头的样子,整个是一个夜叉。 我下了车,一脸茫然,心想这是怎么了,这是人人都看我不顺眼,还是怎么着? 那人生气的问我:你怎么回事儿啊,我明明在哪儿跟你喊别过去,你听没听见啊?你是聋还是怎么着,偏往前骑,我半天的功夫儿都给你搅和了。 他扯着嗓子跟我嚷嚷着,我见他拿着一个照相机在跟我比划,以为他要拿他砸我呢,原来他是搞摄影的。 我说:你拍你的,关我什么事儿,真儿莫名其妙。 这人不甘示弱地说道:怎么不管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刚按下快门儿,结果你正好骑来,整张照片儿就拍你了。 见这人儿强词夺理,我说:那你重拍不就得了吗? 他又说:关键这是我最后一张胶片。 看他的样子,估计他都快疯了,这倒霉的孩子,我没心思和他理论,骑上车走人。 这几天,我每次进宿舍楼,都要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朝着那个监视器,如果过几天还有人冤枉我的话,我倒要他们拿出证据,随便冤枉人可不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刚进宿舍,刘刚正穿衣服准备出去,见我进来,他说:你回来的刚刚好,我女朋友的车子被人偷了,我要去接她,把你的车子借我用一下吧。 我这人平时就是好心眼儿,随手就把钥匙扔给了他:小心点儿。 其实那句话是我随口说的,可没想到的是真出事儿了,那晚刘刚一夜没有回来,我们几个人没想太多,只是开玩笑的调侃这两口子又跑哪儿甜蜜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还没起来的时候,刘刚匆匆忙忙回来,我睡眼朦胧的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一宿都没回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看着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他头也没回,说道:我女朋友出事了,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儿,我明明骑车骑好好的,突然听到她尖叫一声,我回头就看到他脸色苍白,脖子像是被谁掐住了一样,没等我停下车,她就从车子上掉了下去,腿骨折了。 什么?怎么可能呢?我们几个都立马爬了起来,谁也不相信。 刘刚又说道:我也奇怪呀,但是我女朋友她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当时就感觉她被一个人掐住了脖子,然后被人一推就掉了下去。你们说有有这么奇怪的事儿吗?除非是遇见鬼了。 刘刚表情奇怪,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事儿蹊跷,太蹊跷了,但是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刘刚把车钥匙还给我,连谢都没谢,估计呀,他是为了那句无意中的小心点,我真是倒霉,又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早晨去上课的时候,本来就要迟到了,偏偏遇到那天拍照片的那个家伙,他就站在路口,见了我,死活抓住我,要我下车。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小心眼儿,我不就毁了你一张底片吗,你还至于跑这儿来抓我吗? 他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要跟你说。 我没好气的说:我要迟到了,你愿意说,你就跟着我上课去。 我骑上车去了教室,老教授已经站在前面了,不是好眼神儿的看着我,我刚坐好,就见那小子呼哧呼哧的真跟进来了。 我无奈地招了招手,招呼他过来坐我这边儿,他一坐下来,就说要给我看样东西,表情是既兴奋又怪异,他好像是拍到外星人照片儿似的。 我心想:我和你不熟啊,你干嘛拿东西给我看呢? 他拿出来是一张照片,上面是我,我记得那天黄昏,我骑着车经过他照相机拍下的时候,远处是一轮美丽的夕阳,可是有点儿不对劲儿,我的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头发长长的,看不清脸。 我当时揪住了他的衣领,问他:你干嘛拿电脑ps我的照片儿? 他慌忙否认,他说:我发誓绝对没有修改过,洗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不可能啊,我明明是一个人骑车,后面谁也没带,怎么会突然多个女生? 他说:是啊,我记得也是这样,可当我把照片洗出来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当时我一个人在暗示这个女生的打扮确实很怪异,我突然觉得这事儿很诡异,所以才来找你。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我是真搞不懂了,最近真是倒了血霉了,什么怪事儿都让我碰上,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非说我身旁总跟着个女生,现在好了,连照片儿都清楚地拍出来了。 我再看一眼照片儿,等等,她的打扮确实很怪异,不是我瞎说,有点儿有点像鬼。 那人问我:你也怎么觉得她真像个女鬼呀? 我不可否认,我们两个人四个眼睛对在一起,怎么也想不明白,照片放在桌子上,前面一个多事的女生回过头,笑嘻嘻地拿起照片说:哎呀,是哪个倒霉的女生成了你的女朋友啊? 突然她表情呆滞,我心想完了,几秒钟之后,她尖叫起来,整个教室都静了。 老教授吓了一跳,用手拍着胸脯,我真把他心脏命被吓出来,那我就惨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我,我慌忙的把照片藏起来,拉着那小子就撒腿往外跑,正在我跑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那个女生喊了一个字:鬼。 那小子叫谢岩,跟我一个年级,业余搞摄影,有点儿神经质,我说你看现在我们真是活见鬼了,什么事儿都能遇上,没想到他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 我们两个一起推着车在校园里乱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总会不停地看向我车子的后座,表情怪异,那里明明是空的壳,就是有种感觉,就是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留着长发的女生,也许她很漂亮,但是没人能看清她的脸,她或许静静地坐着,或许抱着我的腰,我越想越害怕,我从来不相信有鬼,可这次我真的是说不清了。 谢岩要我去他家住,不知道他晚上害怕,还是想和我商量商量这事儿。 我们天黑了才回去,一路上骑得很慢,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路灯昏难,我俩的影子映在马路上,还好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凑合着吃过晚饭,坐在一起商量这事儿。 窗户还开着,晚风一阵阵吹进屋,窗帘随风舞动,要是平时,肯定会觉得这是个惬意的夜晚,可我们两个怎么也惬意不起来,倒是觉得脊背发凉,我知道她可能就在我身后站着。 谢岩不停地看着我,身后好像真的有个鬼一样,我真想去揍他一顿,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明白这这个鬼为什么要跟着我,他从哪儿来?怎样他才会肯走?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把目光从谢炎身上移开,突然看到桌子旁上的翡翠环儿,钥匙链儿在灯光下的照耀一闪一闪,光亮照人。 谢颜拿起它,在手里摇晃着,那块翡翠突然透明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 自行车。我们一起喊了出来,他说:你想想看,你买这辆车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吗? 还算你这小子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你说的对,肯定和这辆自行车有关这辆自行车不算是很旧,那为什么就这么便宜的卖给我呢?还有他卖给我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我当时还没在意,看来这里面儿果然有秘密,你跟我走,我们去找他。 转眼,春天又来了,我买了一辆新车,再也没有丢过,池塘边的柳树上披上了新绿,被风吹拂着,像洗发水儿广告里甩头发的女模特儿,我慢悠悠地骑着车子经我食堂的时候,正投入的欣赏远处的风景,突然被一个人拉了下来,一看是谢岩。 我说:谢岩,好久不见,你小子忙什么呢? 他一脸惊异地贴到我的耳朵上:我不是吓唬你,你车坐后边又坐了一个鬼,我说是不是穿着白裙子,长发飘飘的呀? 你知道?他还是那副胆小的样儿。 去死吧,你这是我女朋友。我一脸幸福地说道,他还不信,伸手去碰了碰我女朋友,被弄得莫名其妙。 我说:谢岩,我们一起拍dv吧。 为什么我会有女朋友呢,这就要说起前阵子风水先生给我配的阴婚了。 阴也叫冥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当我无意间发现那张存放很久很久的纸条,我不禁怦然心动,按照纸条上的写法,一步步去实行,直到仪式完成。 仪式是我的朋友张勇陪我一起完成的,张勇拽着身旁的杜明剑又开始议论起张涛最近有些不正常,外面明明是三十多度的大夏天,常人即使休息的时候也是汗流浃背。 张涛却并不这样想。 起初,徐勇以为张涛指示传的多了一些,徐勇认为张涛可能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所以才会这样,并没有多想。 最近张涛的病没有见好,反而加重了,有些行动不便了,几个人也是能帮尽量帮,他的衣服是越穿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杜明建多次劝他去医院看看,可张涛坚决不去,说是从小就不喜欢吃大针吃药,几个人劝告下都没用,后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在张涛的身上,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就是平常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张涛最近呢是异常的大方,吃的饭菜也是越来越好,平常就像一个土豪。 大家发现张涛自己下地了,虽然脚步有点儿飘,但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了,说是为了感谢大家这么多天的照顾啊。 今天张涛请客,大家可以随便吃几个人在校园外的路边烧烤摊儿上大口着喝着啤酒,聊着天,是好不热闹。 徐勇看着有些喝得发懵的张涛,小心的试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方法啊?如果有的话,赶紧分享分享,哥儿几个的钱包里边儿钱也不多。 张涛有些沉默,思考了很久才说出为什么最近发财和生病的原因,那些都是拜鬼所赐。 杜明建忍不住笑了笑,但看见张涛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杜明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见对面的三人都认真地看着自己,张涛便慢慢地说出了缘由,其实发烧和最近发财都是鬼给的。 张涛在回家的时候帮人收拾仓库,有一张似乎存放了很久很久,有些快要折断的纸,上面写着如何和鬼结婚,纸上说,如果和鬼结婚,就可以得到很多的财富,也可以做很多喜欢的事儿,但有一件事儿就是结婚以后啊,身体会虚弱一段时间,等好了的时候就会没事儿了。 和鬼结婚可以趋利避害,那个鬼可以帮你得到一些好运。 当然,不想再过下去的时候,可以写一封休书,然后点燃了,就等于和判官通告了,然后他们就会把鬼抓走,不会再有任何纠缠。 听着张涛讲的话,几个人有些奇幻,不过听起来确实很诱人,虽然三人心中都想要跃跃欲试,但没有人敢提出来,还是有一丝恐惧,虽然刚才还有些闷热,但听完张涛的话,几个人感觉不到像以前一样闷热,反而有些冷,似乎有人在他们背后吹冷风。 安峰看着沉默的几个人,不禁说出来,自己想要试一试,因为自己学习很差,为了不挂科,安丰想要试一试。 他也在小的时候期待见见鬼,也想像小说里的男主角儿一样和鬼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等到以后也可以跟别人吹嘘,凌晨十二点,在三个人的陪伴下,当三个人躲好以后,安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把带好的贡品摆好,然后又拿出三根烟,点燃后插进土里,开始念起张涛给的纸上的字。 第三百六十四章 疯癫村媳 安峰看着纸念的时候,起初并没有什么效果,渐渐的,躲在一边的几个人看到旁边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当事人也看到了那阵风,吓得满头大汗,但是他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嘴里还在继续念着。 出门前张涛特意嘱咐过,说无论如何都要念完,不能中断,不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杜明建看到有一个女鬼在安峰背后出现,杜明建拍了拍两个人,只见那个女鬼穿着一身校服,瓜子脸上还戴着个眼镜,可丝毫却挡不住那女孩的美丽,身材也是极好的。 三个人边看边议论着眼前的这个女鬼。 女鬼慢慢地飘向安峰,在安峰的背后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打量着安峰,而在此时,一阵风把安峰念的纸条儿吹走了。 就在纸条儿吹走的瞬间,那个女鬼迅速缠绕着安峰,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把他吃掉,而安峰也看到了张开嘴的女鬼,受到惊吓之后,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三个人看见女鬼竟然像一团烟雾一样慢慢的消失,钻进了安峰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当张涛大喊着两个人的名字,两个人这才从发呆中缓过神儿来,前去帮忙。 看着倒在地上开始昏迷的安峰,两个人都问张涛有没有事,而此时张涛的心里也有点儿发怵,因为安峰和自己之前所遇到的状况不大一样。 当看到安峰第二天醒来时,几个人悬着的心也开始放下了,几个人问安峰怎么样,安峰称自己没事,还说只是学妹和你们开了个玩笑,说完便开始感谢张涛,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的感谢。 最近这几天安峰也开始逆袭了,学习是越来越好,而回到寝室的时候也是一脸甜蜜的样子,看着安峰和室友打闹的样子,张涛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自己的鬼媳妇儿说也有些不对劲儿。 张涛这几天也一直在打听,可却并没有见到过安峰身上那个女鬼,每次当张涛问的时候,安峰都称弟妹太害羞了,不敢出来,张涛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而寝室里的杜明建和徐勇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也想试试阴婚,可张涛却一再拖延拒绝,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而安峰又不会,两个人便经常没事献殷勤,搞得张涛是很烦。 在回寝室的路上,就在张涛愣神儿的时候,一个花盆突然砸了下来,幸好张涛的鬼媳妇及时提醒他,张涛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盆,心说:如果不是自己的阴婚伴侣救了自己,估计自己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是这样的灾难不止一次,降临一次两次可能是偶然,可很多次都差点儿要了张涛的命,这就不正常了。 晚自习的时候,张涛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安峰的短信,里面说有很重要的事,让他马上回去。 在回寝室的路上,张涛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眼前就是一黑,当张涛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扎在学校的仓库里,而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安峰,还不等张涛问,从安峰嘴里说出来的话,居然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原来安峰那天晚上的阴婚失败了,结果使安峰赔了性命,现在安峰的身体里是被前一段时间那个女鬼所霸占了,而安峰的身体已经用不下去了,他的目标正是张涛,也害怕张涛发现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 张涛看见那个女鬼从安风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正当女鬼张开血盆大口向张涛扑去,正在此时,另一个鬼影撞向那个女鬼,两个鬼开始搏斗起来,一本书重重地落在了张涛的头上,张涛再一次的昏了过去。 这次醒来,张涛发觉自己似乎枕在一个女孩的腿上,睡得很舒服,张涛看着这个女孩儿长得精致的脸庞,不禁愣了愣神儿,可他的身体却开始透明起来。 一个很柔的声音传入张涛的耳中,原来这个人是张涛的阴婚伴侣,为了救自己,已经用尽了气力,至于那个女鬼已经彻底消失了,张涛看着眼前的这个伴侣消失,心里儿感觉特别的痛,原来他已经爱上了这个自从结婚直到现在张涛才看得见的伴侣。 听张涛说完他配阴婚的事情,我忽然想起了我经历过的一件事,这是我小时候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儿,说起来也够邪乎的。 那一年是我刚参加完中考,想回乡下奶奶家休息几天,我下了公交车,刚走进村子没多久,突然就被人在背后抓住了胳膊,那人慌张的看着我,嘴里说道:救救我,他要把我抓走。 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和乞丐一样破烂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一脸污浊,混沌沌的眼睛。 而且这是大夏天的,他穿的却特别的厚,身上裹了一件棉袄,里面还套了个花毛衣,看他的样子,整个儿就是一个疯子。 我害怕他伤害我,赶紧想摆脱他,可他却突然大叫的跑走了:求求你了,别抓我,别抓我,救命啊。 他一边大叫一边跑,两个手在空中胡抓乱舞,好像真有什么追着他似的,他边跑还边回头看,吓得我这一激灵,感觉背后嗖嗖的直冒冷汗,我赶紧飞一般的逃跑了。 到了奶奶家之后,我大娘也在,奶奶看我来了,很高兴拿东西给我吃,看我一大头汗猪的喝吃喝吃,喘着气还给我倒水喝。 我水都没喝一口,便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和大娘,他们听了我的话,就跟我讲了这个女人的的故事。 原来这个女人是邻村的,前几年嫁给了他们村一个叫海林的小伙子,海林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全靠母亲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反正母子俩相依为命挺不容易的,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当娘的,又攒钱给他娶了媳妇儿,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小两口儿也很勤快,一起开了个小卖部,老太太也不闲着,家里的三亩地也在种,没事儿还补贴一下小两口儿,小日子还挺滋润,本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可是天不遂人愿呐。 有一天,老太太在田里边儿干活儿,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了下来,田埂是我们家那种高低错落的,从上边到下边,落差一般都有一米多,也有比较高的两米多的。 老太太从田埂上摔了一跤,没想到从此就瘫痪了,只能躺在炕上,生活起居都需要别人伺候,至此,老太太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儿媳妇儿一开始倒没什么,伺候吃伺候喝,可是到了后来,看老太太是处处不顺眼,抬手就打,张口就骂,每天都会在老太太的屋外骂上一阵子,似乎不骂一阵子心里边儿不痛快似的,这成了每天的作业,早骂一顿,晚骂一顿,巴不得这个婆婆早点死掉,最可气的就是海林,天生一副软骨头模样,怕媳妇儿怕得要命,简直是唯命是从,媳妇儿成了娘,娘却成了外人,听到媳妇儿骂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敢说话,有时候见媳妇儿骂得太狠了,就上前劝说两句,可媳妇儿一瞪眼,他就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了,有时候海林还嘴说上两句,这媳妇儿劈头盖脸就打了过来,所以他也就只能任由媳妇儿骂,什么都不再说了。 不过海林孝顺,每天尽心照顾老娘,喂吃喂喝,端屎端尿,虽然他媳妇儿不给老太太吃好的,但是海林隔三差五的会偷偷地给老太太送一些肉,还有小卖部的零食什么的,当然,被发现了也免不了一顿打骂,那骂的那个难听,什么喂狗都比给她吃强。 大家也都很同情老太太,有时候隔三差五的也会去看看老太太,劝劝她,老太太是个实在人,逢人便说儿子儿媳好,对她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孝顺,大家看老太太的样子,心里边儿都不是滋味儿,可之后的一件事却让村里人再也看不下去了。 有一段儿时间,这个媳妇儿经常往一个大仙家里跑,据我大娘说,一天晚上,一个邻居半夜下班回家,远远地看见有人在烧纸,一边烧纸,还一边叨叨着什么,看那个人的样子,像是海林的媳妇儿,不过天太黑,再加上远了一些,看不太真切。 那个邻居没有多想,就回去了,没过几天,老太太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烧纸的事儿有关。 老太太的葬礼,村儿里的人都去了,我大娘也去了,老太太生前人很善良,所以邻里之间谁家有点儿事儿都会帮衬着,就算老太太不这样,按照风俗,大家该去也得去。 我们老家那里人死了,不会就马上举行丧礼,得看日子,一般不会超过三天,在这三天里基本上是准备后事,请村里有名望的老人来管事,定好下葬的日子,帮忙打理一下后事需要准备的东西,第一件事儿就是报丧,在这一天同时还要立丧榜,第二天就是入殓拜祭,到了第三天就是出殡,送殡,下葬了。 一般第二天入殓祭拜的人最多,亲朋好友全都来行祭拜礼,家里的男人在外面跟宾客回礼,而女人是不出现在明面上的,都是在后面的主屋里,也就是放棺材的屋里,等大家祭拜完都会到主屋里和主人家聊聊天,安慰一下主人家,劝他们别伤心之类的。 当时海林的媳妇儿站在屋里迎接,还有说有笑的给自己娘家人聊天,本来话说得好好的,海林媳妇突然当众对着棺材跪下了。 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海林媳妇儿开始自己抽自己耳光,一边抽一边哇哇乱叫,大家还以为海林媳妇儿是伤心过度了,还有人去搀扶劝她:你别这样了,人都去世了。 可是海林媳妇儿刚被搀扶起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听下跪的那个声音特别重,感觉膝盖都跪碎了一样,跪下之后,海林媳妇儿又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子,一边抽一边叫,大家还想把海林媳妇儿搀扶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搀扶不动了。 大家仔细一听,听明白海林媳妇儿说的话了,她嘴里一直在说:你不是人啊,你不给我吃饭,不给我喝水,不给我换衣裳。 大家听着海林媳妇儿的话都吓坏了,也没人敢去劝,也没人敢去搀扶了,接下来海林媳妇儿说的话更让大家是心惊不已,说哪天没有给我吃饭,哪天怎么打的我,哪天没有给我吃药,哪天找大仙儿给我使坏,哪天拿针扎的我,哪天给我下的咒。 据我大娘说,很多人听了都跑来看,把葬礼现场全弄乱套了。 那海林媳妇儿一件件的说出每次欺负老太太的具体时间和方法,说完之后,就昏了过去。 有人说这个儿媳妇是良心过意不去,或者是说儿媳妇忏悔,才闹了这样一出给大家看,也有人说这个儿媳妇是被老太太上身了。 我大娘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是海林媳妇儿在打自己之前,看到棺材上出来一道人影,那个人影直接冲向了在一边站着嗑瓜子儿的海林媳妇儿,并且海林媳妇儿昏过去之后,看到了一道人影儿又出来了之类的话,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等海林媳妇儿醒来之后,就说自己冷,当时也正是冬天,寒冬腊月的,大家也没在意,就让她去侧屋休息,海林媳妇儿去休息之后,大伙儿就又都忙了起来。 但是老太太下葬之后没过几天,海林媳妇儿就发疯了,整天在街上是疯疯癫癫的乱跑,见到人就抓,还不停地乱喊乱叫,每次都是那几句话:那死老婆婆要把我抓走,就站在那儿,你们快快救救我,救救我。 见她变成这个样子了,大家都说是她活该,也没人去可怜他,反而感觉很解恨。 后来海林就外出打工了,他媳妇儿就更没人管了,娘家人也不能一直管她,隔三差五的来看她一次,村民们一见到她也都躲着走,她天天在村子附近一直转悠,一年四季还穿得特别厚,见人就喊救命,说她身后的老太太要抓她走。 第三百六十五章 阴魂不散 晚风轻拂,星光垂落,宁远牵着夏文的手走在花丛的小路上,两人一路又说有笑,前方就是女生宿舍了。 宁远搂着夏文的肩,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下文有些害羞,将头扭到一边,嘴角浮起甜蜜的笑容,然而他却愣住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 宁远顺着夏文的眼光看去,那是一栋楼的墙角,有些昏暗,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宁远奇怪地问道。 夏文回过神儿,摇了摇头,微笑道,哦,嗯,没事儿,今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宁远也笑着说: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夏文留下一个欢脱的背影,向女生宿舍走去,没想到这一点就是生死相隔,在那儿之后,宁远有一周没有见到夏文,然后就传来了夏文的死讯。 夏文自杀了,只留下了一封给宁远的诀别信,信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个个鲜红如雪。 宁远我走了,也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做怀念,你若惦记我,就留着这封信吧,来世再相见。 宁远手里紧紧地攥着信,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就如同他心中涌出来的源源不断的伤悲,他向夏文身边的人打听夏文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他死之前出了什么事儿,但所有人都只是摇头说,不知道夏文死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 那几天,夏文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然后没多久就自杀了,宁愿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日日卖醉,酒瓶在宿舍时散落了一地,一天晚上,宁远和这些天一样,举着酒瓶不断地往嘴里灌酒,宿舍里漆黑一片,他就这样坐在地上,不时的哭泣,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酒瓶的碰撞声。 忽然咯吱一声,宿舍的门开了,冷风不断地从外面灌进来,宁远感觉有点冷,仿佛还是昔日夏文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漆黑如瀑的长发垂落至他的胸前,夏文宁远喃喃的道。 他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抚摸下文的脸,结果却触到了一片冰凉,宁远一愣,就瞬间醒了大半儿,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垂落至他胸前的长发忽然如毒蛇般腾起,一下子绞住了他的脖子。 宁远被勒得喘不过气,拼命的想要扯开缠住脖子的头发,可是根本挣脱不开头发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没有一点儿松动的迹象。 宁远本来就因为喝酒通红的脸,现在更要是滴出血来,他双脚蹬地,喉咙里发出恶恶的嘶哑声,就要断气了。 门外吹来的风更加阴冷了,隐约有女人冷笑声响起。 就在宁远眼前一黑,要晕过去的时候,勒住他的脖子的头发突然松动了,他身后那个身影迅速退开,宁愿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气,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窗台边的椅子上多出了一个倩影,长发如瀑,随风飞舞,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一张又苍白又绝美的脸。 夏文宁愿的泪水滑落,他拼尽全力地向那个倩影扑去,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儿被勒死的事儿。 宁远扑了个空,那个倩影一闪而逝,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半,留下宁远一个人在原地痛哭。 宁远再一次打听夏文自杀的原因,他总觉得事情很蹊跷,想要得到些新的线索,可答案还是一样,下文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儿,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自杀了,夏文为什么要自杀?死后化作厉鬼,有什么执念吗?又为什么要来杀他?一个个问题在宁远心里环绕,令他难以释怀。 这位同学,我这么说你可能会很不开心,但是啊,你身上缠着一股很浓的煞气,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宁远恍惚地走在路上,突然背后有人这样说他回头一看,那是一个眼神如潭水般宁静的男生,不算高大,却看起来很稳重,而且给宁远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你懂得法术吗?宁远心中一动,这个男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被鬼缠身,也许能帮到自己。 男生指了指宁远胸前挂的荷包,说道:我叫张哲峰,谈不上懂法术,只是对这些东西略知一二罢了,你身上煞气极重,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这煞气的源头应该是在这儿。 宁远愣了一下,将荷包从脖子上取下来,里面存放的正是夏文给他的诀别信,他一直小心保存着,等他将信取出来之后,却呆住了,上面的字一个个鲜血淋漓,鲜血从那一笔一划中流出来,浸满了整张纸字。 肾血乃大凶。张哲风轻语:怎么会这样? 宁远吃了一惊,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跟张哲峰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张哲锋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管夏文是因为怨你来找你报仇,还是太爱你,想要让你去陪他,有一点儿可以肯定,她正是以这封信为媒介才缠上你的,只要你把这封信扔掉。 不,我不会扔掉这封信的,更不可能毁掉,这是夏文唯一留下的东西,也是我对他的承诺,他死后曾对我说过,一定会一直将信带在身上,现在现在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信扔掉? 张哲峰还没把话说完,便被宁远打断了,他态度坚决,没有一丝退让。 你清醒些,现在夏文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夏文了,他会杀死你的。张哲峰劝说道。 不,我是不会扔掉的,这封信现在是我和夏文唯一的联系了,我要找他,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我,宁愿情绪激动,他紧紧地握着荷包,向远处跑去。 宁远跑回宿舍,关上门,他喘着气,有些疲惫地靠在门上。 忽然有冷笑声响起,宁愿易经四处寻找,大喊道,夏文,是你吗?夏文你快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宿舍里一片漆黑,唯有一缕微光从后面的阳台射进来,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白羊,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道惨白的光亮上,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下颚,泛若苍白。 女人一步一步向宁远走来,宁远没有躲,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儿,温柔地说:夏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宁远伸手掀开女人的头发,想要抚摸她的脸,可是头发掀开后,里面却是一大团蠕动的虫子组成的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似乎是被宁愿惊扰那些虫子刷刷的往下掉,女人变成了满地的虫子,蠕动着向宁远的身上爬去。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宁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身体却颤抖起来,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前的荷包。 夏文正是通过这封信纠缠上你的,只要你把这封信,宁远的脑中回想起张哲峰今天说的话,冷汗刷刷地流了下来。 那些身体柔软的黑色虫子爬满了宁远的身体,其中以一部分虫子聚集到他的脸前,又变回了一张女人的脸,长发垂落,嘴角一丝冷笑,宁愿握着荷包,手不停地颤抖,最终还是松开了,宁愿闭上眼睛,平静而又深情地说,或者你只是想让我来陪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带我走吧。 宁远静静地等待着,可是过了很久,痛苦却没有来临,宁愿睁开眼睛,发现女人低垂着头,脸全部被头发遮盖住了,看不到表情,突然,女人猛地抬起头,冷笑道:假的都是假的,什么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你别再骗我了,我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女人的头发飞舞起来,如一条条毒蛇向宁远咬去。 够了。一声叹息,突然想起一束长发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缠上了快要到宁远面门的头发,将女人从宁远身上拉开,依旧是窗台前的椅子,一个倩影浮现,清丽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伤,正是宁愿朝思暮想的夏文。 你是夏文,那么你又是宁远猛地看向另一个方向,长发披散的女人在冷笑风掀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张藏在宁远记忆深处的脸。 你是一雪?宁愿震惊,一雪是他的前女友,一年前出了车祸,离宁远而去,那时候宁远也和现在这样悲痛欲绝,直到遇到了夏文,在他的陪伴下,宁远才走出了绝望的深渊,没想到现在张一雪又以以前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似乎对他还抱着极大的怨念,一心想要杀死他,难道易雪看到他死后找了别的女生,于是以为我以前说爱他都是骗他的,所以现在回来想要报复我,而夏文其实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替我挡住易雪。 一下子,宁远明白了很多,他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张一雪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然后它就融进了黑暗里,夏文叹了口气,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你不是说这封信是大凶,夏文是通过这封信缠上我的吗?而实际上,缠上我的并不是夏文,夏文反而是救了我的命。第二天宁远找到张哲锋,压制怒火的说道。 宁远淡淡的说道:这么说,直到最后你也没有把那封信扔掉,是吗?这还真是可惜。 面对宁远的质问,张哲锋依旧镇定,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宁远惊疑,张哲锋冷笑,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说道:我是说你侥幸捡了一条命。你不知道夏文为什么会自杀吗?那我告诉你,是我怂恿的。 宁远呆住了,怒火道:你对夏文做了什么? 女生阴气比较重,对轨更加敏感,之前夏文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些东西,心中一直暗暗担忧,而这个时候,我找上了他,告诉他只要将身上的精气凝聚于血月,写出一封血书,再让你将那血书带在身上,你便如同获得了一枚救身符,任何鬼都无法伤害你,只不过要是这样做的话,他就会因为失去精气而死,他听完之后,果然和我的计划中一样,按我说的去做了,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为了让他去死而编造的谎言罢了,一切都按照我的预想方向,可是没想到夏文死后,居然借着那封信来到你身边,守护于你,让你逃过了几次死劫。 张哲峰声音平淡,就像叙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这令宁远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宁远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难道一雪就没和你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你伤害了我妹妹,应她死后怨气不散,没办法去投胎,可你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哥哥,我会为他讨回公道,夏文还有你,都得死。 到现在宁愿终于什么都清楚了,难怪他第一次见到张哲峰的时候,就有种很眼熟的感觉,原来张哲峰就是张毅雪的哥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他妹妹明目。 我没有欺骗一雪,我是真的爱他,只是我也爱静文,宁远心情复杂的说道。 这些话,等你死后去和一雪说吧,现在将那封信给我。张哲锋忽然伸出一只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既然我知道了真相,就更不能把信给你了。宁远护着胸前的荷包,警惕地向后退去。 哼,是吗?张哲峰听后却笑了起来,然后美容渐渐变得冰冷,说道:你真的要一直把信带在身边,让夏文守护你一生,不给他自由,不让他去投胎吗? 张哲峰的话如同一柄重锤砸在了宁远的心上,宁远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雨生掩盖了一切,宁愿没有躲避,就这样走在大雨中,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似有笑声响起,仿佛在天边,又仿佛在近前,声音里充满了仇恨与嘲讽。 宁远踩在水上,仿佛水泡破裂般,传出一个声音:你爱过我吗? 脚步继续落下,不断地有声音在宁远耳边说道:我好喜欢你,一直在骗我,你有为我流过泪吗?你该死。声音突然变得寒冷,就如同不断在他身体里钻寒气般的刺骨。 宁愿停下脚步,他身前雨水像是一朵店开的食人花般从地面往上涌,转眼间凝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为鬼作衣 张一雪站在雨中,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雨水从她的身体穿过,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张一雪拉住宁远的手,身体往后一仰,带着宁远一起向后倒去:就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 想象中的落地没有出现,两人砸在地上,如同落入了水中,扑通一声,浪花渐起,宁远掉进了另一个水的世界,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死寂,周围都是冰冷的海水,不断的灌入宁远的口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嘴吞食着一切,宁远的身体不断往下坠,他回过头,在海面处,光线,雨水混在一起,有种不真实感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倩影自光明中向这边赶来,那个身影就是夏文。 宁远看着越来越近的夏文,心里很是愧疚:夏文曾经将我从失去挚爱的悲伤中拉出来,带给我新生,为了我,又祭献出自己的生命,为我做得太多太多了,现在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我守护我而无法转世,这是我对她的束缚。 宁远喃喃说道:一雪,如果我死了,你的执念就能消散的话,那么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我想对你说我并没有欺骗你,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你和夏文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我的死能让你们两个都解脱,那么就这样好了。 宁远伸手抓住荷包,将荷包从脖子上扯下来,松开手,看着荷包渐渐远去,失去意识之前,宁远看到一个倩影来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然后就陷入了混沌,也不知过了多久,宁远在迷糊中听到一些响声,那是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 宁远睁开眼,他躺在地上,天还下着雨,只是没有雨落到他的身上。 张哲峰握着伞,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宁远,神情淡然的说道:你醒了? 宁远挣扎的坐起来,喃喃的问道:我没死吗? 宁远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除了身体被雨水泡得有些虚弱外,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损伤。 这个时候,张哲峰忽然又说道:谢谢你。 宁远完全没有想到张哲峰会说这句话,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想要一雪得到解脱吗?我没死,你应该愤怒才对,为什么还要谢我? 张哲峰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儿,我的确想要一雪得到解脱,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你死,相反,如果被仇恨蒙蔽,只会使一雪永远也解不开心结,这是一条错误的路,我不能看着一雪错下去,所以当初我找到了夏文,本来只是想和她说明情况,一起商量个对策,没想到她听完之后... 张哲锋向宁远说出了真相,原来那天张哲锋将张一雪的事情告诉给夏文之后,夏文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那就用我的死来挽回这一切吧。 张哲锋吃了一惊,一雪憎恨宁远,是因为他认为宁远从未爱过他,一直欺骗他,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夏文淡淡地笑道:正是因为我知道她误会了宁远,所以我才要向他证明宁远是一个多么痴情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一个移情别恋的负心汉。 张哲峰颇有些感慨地说:夏文让我带他去找易雪,他们谈了很久,达成了约定,夏文是个好女孩儿,他为了你不惜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无法劝阻,只好配合他,同时也是为了一雪,而现在,你向一雪证明了你的痴情,没有辜负夏文对你的信任。 宁愿听完之后泪如雨下,口中轻唤着夏文的名字,同时又难过地说道:我生命中一个最爱的人离我而去,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宁远。这个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宁远耳边响起,张一雪出现在宁远的身畔,一袭白衣,漆黑的长发如绸缎般闪烁着光泽,他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少了些煞气,多了份宁静。 宁远有些吃惊,说道:一雪,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一直爱着你,即使你死了之后,我的心里始终为你留着一个位置,没法忘怀。 我明白。张一雪嫣然一笑: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之所以还没离去,一来是为了和你说声对不起,没能相信你对我的真心,二来是想告诉你夏文没有死,当初和夏文约定的时候,我偷偷地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一魂,保她身体不朽,刚刚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现在她已经应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待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这回张哲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有些欣慰地说道:一雪,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 宁远眼中有些激动,同时还有些复杂,说道:一雪,谢谢您,夏文对你是一片真心,就让她来替我照顾你吧。 张一雪说完话,她的身体渐渐变淡,最后说了一声再见,雨渐渐停了,朝阳升起,挥洒着光芒,宁远转过身,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笼罩着晨光的倩影正向他走来。 这个时候,张哲峰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两年前的冬天,一个晚上,张哲峰显得无聊,就拽上几个人去饭店吃火锅,冬天吃火锅的那种滋味儿别提有多享受了。 小张每次吃火锅都必定要喝多,今天也不例外,晚上十点多离开饭店喝酒,没法儿开车的小张只能一个人步行往家走。 这家火锅店是最近新开的,离小张家并不算远,可能小张自己都想象不到,怪异的事儿就发生在看似简单的夜晚之中。 诡异的寒风在空中不停地呼啸,吹的小张浑身发道,不过他并不在意,仍在闷头往前走,在经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小张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在叫他,而且这个人的声音还特别的耳熟。 出于诧异,小张本能地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外,根本没有任何人。 那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儿传来的呢?小张并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可走了没几步,小张则再度听到那个诡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立刻转身,却仍然是没有看到任何人,本以为怪事儿不会发生,可谁知就在小张把脑袋扭过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在自己面前,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因为对方穿了一身黑衣服,所以在这黑幕之中,小张根本看不清他的轮廓。 那人说道:你怎么才回家? 小张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说话的声音就是一直在后边叫自己的那个,所以小张赶忙上前仔细观察,却赫然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老爸吗, 小张赶紧拉住他爸爸的手,兴奋的说道:爸,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老家吗?突然跑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妈呢?我妈来了吗?我可真是想死你们了。 臭小子,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醉醺醺的还在外面瞎逛,你要干啥?走,赶快回家去。 小张被他老爸没来由的训了一顿,心里边儿虽然不大舒服,但是因为见到了自己日久不见的老爸,所以他心里边儿不悦感也就逐渐地冲淡了。 回到家,他给老爸弄了一杯浓茶,然后用毛巾擦了擦脸,在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小张的精神才逐渐恢复了一些,思维逻辑也没有之前醉时那么麻木了,这时再看老爸,心里边儿则是说不出的苦涩。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小张就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老家,来到了这个遥远的城市工作,即便工资还算不错,但是家人分别的痛苦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所以现在的小张看到自己的老爸后,眼泪是乌泱乌泱的往外冒,就像是拧开了水龙头,而老爸拿纸给小张擦了擦泪:别哭了,大小伙子,没事儿就哭,成何底统,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不懂啊,赶紧稳定一下,待会儿老爸还有件事儿跟你讲。 听了这话,小张则赶忙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静静地听老爸讲了起来。 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让你这臭小子给爸买一件儿干净的衣服。 说实在的,老爸这话还真让小张有点儿诧异,大老远地从老家跑来这里,不说别的,就光飞机票恐怕购买好几身儿像样的衣服,而老爸平日里向来是省吃俭用,这点儿最基础的道理不可能不知道啊,既然如此,那老爸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张确认的问道:爸,你确定这次来就是为了买衣服? 没错,就这个要求,买完衣服立刻就走。 没办法,既然老爸提出来的,那身为儿子自然要满足老爸的要求,可谁知在小张点头同意后,老爸则立刻拽着他往屋外走,说要去买衣服,现在马上晚上十二点了,哪家店还开门呢?这老爸有点儿太着急了,当小张提出疑问的时候,老爸却说他来之前就在这附近转了转,听说有一家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现在肯定开门。 行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吧。无奈之下,小张则跟着老爸往所谓的店铺走,确实看到在远处街道尽头,还真有一家儿灯火辉煌的店面,可小张在这儿生活了也有三四年了,从没见过这家店呢。 难道说是自己平日很少出门,忽略了这附近店面设施?诧异之间,老爸却已经走进店面去挑选衣服,而小张也紧随其后。 能看到这家店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购物超市,里面不仅有所谓的衣服,还有零食,电器,书籍等等,基本上已经囊括了人的衣食住行和吃喝玩乐,这么全面的一家店,自己平时居然没有注意到,真是够丢人的,此时的老爸已经拿着挑选好的衣服走了过来:儿子,你看这件怎么样? 嗯,不错,还别说,一年不见,老爸你这审美有所提升啊,都跟上时代的潮流了。 听了小张的话,老爸先是一笑,随后则低声回应:你小子就知道贫嘴有这功夫儿,赶紧把账结了,我看这件衣服,也就四百多,不算贵,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小张随意的耸了耸肩,就去前台结账了,可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面前的这些营业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是面目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特别是他们的嘴唇,干裂的都开始往外冒血了,这得是多长时间没喝水了?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小张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但他可以肯定,这些衣服绝对不是普通日常生活所能见到的。 小张紧张的问自己老爸:老爸,你不觉得那些营业员的衣服有些怪吗?让我看得心里直发毛呢? 别人的事少管走,赶紧回家。说着话,老爸就拽着小张往家走,进了家门,老爸就迫不及待地把新买的衣服穿在了身上,随即,幸福的笑容就出现在了老爸的脸上,可谁知接下来老爸却说:儿子,我年纪大了,身子骨儿也弱了,没事儿你就多回家来看看,你妈也想你了,照顾好你妈和自己,没事就回家看看,多回家看看。 听了老爸这些话,小张还真是诧异得很,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而且听上去怪怪的。 老爸突然有呵呵笑道:行了,今儿你也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工作呢。 老爸说完之后,小张就去浴室洗澡了,在他洗完澡之后,发现老爸正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呼呼地睡了起来,小张并不想把老爸吵醒,所以就拿了一床被子给老爸盖好,随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小张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并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向手机屏幕瞟了一眼,发现是老妈打来的电话。 小张猜想老妈肯定是要问老爸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可谁知接通电话之后,小张却听到老妈急促且带有哭泣的声音:儿子,你爸,你爸昨晚走了。 小张笑道:妈,我爸他出门儿没跟你说啊,我爸他在我这儿呢。 电话里立即就传来老妈坚定的声音:你说什么呢?你爸他昨天晚上死了。 怎么可能呢?乍一之间,小张还来不及落泪,赶忙向屋外跑去,他坚信老爸昨晚上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可当他跑到沙发前,却只看到凌乱的被子,根本没有老爸的踪影,想到这里,小张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双腿竟瘫坐在了地上,并难以情绪的大哭起来。 后来,小张回到老家参加父亲的葬礼,而当他看到父亲遗体的时候,却看到在父亲身上穿着的正是那天晚上他陪老爸去买的那件衣服。 第三百六十七章 午夜惊魂 夜深了,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住在城郊的冯大顺,曾经做过货车司机跑长途,因为去年夜间跑长途的时候,出车祸摔瘸了腿,驾照也因此被吊销了。 说起去年那场车祸,冯大顺至今还心有余悸,暗叫万幸。 那一天,他着急赶路,从天黑一直开到了天亮,困的眼皮直打架,本打算撑到目的地再好好地睡一觉,谁知道,自己脑袋忽然一沉,不由自主的就打起了盹儿,恰在此时,一辆轿车时迎面驶来,不停的狂按喇叭,冯大顺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急踩刹车,糟糕的是,冯大顺慌忙中出错,踩上了油门儿,货车直径撞破了护栏,翻进了路旁的深沟里边儿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冯大顺慢悠悠地迷糊糊地醒过来了,一睁开眼,瞅到年逾七旬的老爹在那儿偷偷地抹眼泪儿,环顾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医院的护士说他的右腿遭受重创,膝盖骨碎裂,好在植入了十几颗钢钉,好好休养上三五个月,如果恢复好的话,不用拄拐杖,也应该能走路。 老爹也安慰说:大顺呐,别担心,有爹呢,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一定能站起来的,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儿还真应验了。 转过年,冯大顺的腿基本上是痊愈了,虽是走路是一瘸一拐,但这辈子再也没有资格驾驶机动车了,但并不妨碍他开电动车,没过多久,他还在一家快递公司谋到了打更的差事,赶上活儿忙,人手不够用,他会帮着分拣分拣,开上电动车去送送件儿。 这天傍晚,冯大顺顶着热拉拉的太阳跑了一个下午,口渴的是嗓子直冒烟儿,便走进了小餐馆儿,要了两个小菜儿和一瓶冰镇啤酒,坐在旁边儿邻桌的有两个年轻人,光着胳膊,一个是人高马大,胸口还有纹身,纹的是恶狼的图案,一个是光头,脑门儿上趴着条吓人的刀疤。 冯大顺刚刚坐定,就听纹身的这个大个儿硬着舌根较起了劲儿:喂,王刀,你不行啊,你这个酒量太差,不是我的对手,我还能喝喝一杯白酒,你信不信? 光头男脖子一梗,伸手抓起了那半瓶白酒,咕咚咚全灌进了肚子里。 喝一杯算啥啊,你瞧,这这才叫本事儿,这叫能耐。光头男子喝完,话还没说完,一出溜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纹身大个儿一看,把他逗乐了,大笑道:起来,起来,我们蹦迪去。 看到大块儿头和光头男歪歪斜斜地互相搀扶着结账出了小餐馆,冯大顺不由地心跳加速,因为他看见了邻桌的椅垫儿下,躺着只鼓鼓囊囊的钱包。 刚才冯大顺瞥了一眼,当服务员过来结账的时候,里面少数也有几千块,喝得烂醉如泥的这个大个儿啊,付完账之后,顺手就把钱包塞进了坐垫儿底下,他以为是揣进了屁股兜儿里边儿,看他们的醉态,估计到明天早晨也未必能清醒,就算是酒醒了,估计也很难想起钱包是落在了餐馆儿里还是落在了迪厅里。 看来啊,今天算是该找我的幸运日,一下子发了两笔财。想到此处,冯大顺快速抓起钱包,并奔出餐馆儿,骑上电动车,一阵风似的赶往老爹的住处。 冯大顺发的另一笔财,是一个快件儿。 中午的时候,他再次去华西小区派件儿,收件人名叫宋海江,昨天他已经去过一回,电话关机,站在门口咚咚咚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到人,这一次,前脚儿刚迈进小区,就看见几个警察从楼道里抬着一具蒙着白单的尸体。 那人出了啥事儿啊?冯大顺凑近人群问,死了一个街坊重重叹口气,唏嘘回道,他叫宋海江,老伴儿去世的早,儿子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他一人儿。 听说呀,是心脏病突发,前两天就走了,哎,今天才发现,真是可怜呐。 冯大顺心头一紧,脱口追问道,你,你说他叫什么? 宋海江啊,怎么你认识他?街坊反问道。 冯大顺是急忙摇头:呃,不认识不认识。 孤孤单单没人陪,那真是够可怜的。附和了几句,冯大顺掉头就走远了,边走远边嘀咕,收剑人死了,那这件儿该怎么处理啊?闷头儿琢磨半天,冯大顺打开方箱,箱子内竟然装的是一只全新的智能洗脚盆,能冲浪,能按摩,标价是五百多块,早在出车祸前,老爹的双脚就时常发麻,行动不利索。 冯大顺呢就想给老爹买只洗脚盆啊,表表孝心,这车祸一出呢,便把这事儿给忘了,如今洗脚盆儿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正好了却了他的心愿。 当夜,冯大顺正美滋滋的分拣包裹,只听吱呀一声,虚掩的店门开了,走进店的是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者。 这老者脚步很轻啊,悄无声息,恍若一眨眼,人便飘到了冯大顺跟前儿,一同卷来的还有一股令人发冷的夜风。 冯大顺问:呃,你是? 老者僵直着身子,嗓音格外沙哑:我是来取件儿的。 对视之中,冯大顺不禁打了个寒颤,老者是面黄僵硬,两眼散乱无神,空洞的就像两只深不见底的千年古井。 谁的家儿?身份证?冯大顺壮着胆问道。 老者摸摸口袋儿说,我的身份证丢了,我叫宋海将,前些日子,我儿子给我打电话,说从网上给我买了只洗脚盆,这两天应该早到了。 话音未落,冯大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倒退了两大步,不可能啊,收件人宋海峰已经死了呀,在华西小区,我亲眼看见警察抬出房间,送上了殡葬车。人死如灯灭,岂能复生? 这个表情怪异的老者,十有八九是假冒收件人来骗件儿的,这种事儿啊,以前也发生过。 战战兢兢地想到这儿,冯大顺磕碰着牙床解释道:按规定,没有身份证我不能给你件,要不是你去拿户口本来也行,别,你还是别再来了,我只是个打更的,黑灯瞎火,件儿不好找。 老者没动用,那双空洞的老眼定定地瞅着大顺说:身份证在我儿子那,隔着几千里呢,除了身份证和户口本儿,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听那位街坊说过,宋海江的儿子在外地难,难不成他他起死回生?冯大顺越发胆寒,甭管是人是鬼,是骗件儿的,还是冒牌儿货,尽管把他打发走得了。 有别的办法,你去那个居委会开证明,证明你是宋海江,你快走吧,我也该睡了。 老者终于转了身,走向门外,冯大顺强按着砰砰的心跳,赶紧上去,手忙脚乱地撞上了门板。 夜半三更,碰上这档子怪事儿,真是够吓人的,就在这个时候,冯大顺鼓鼓哝哝地一回头,又惊得脊背发凉,喊出了声儿: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老者竟直挺挺地杵在殿里儿,而冯大顺也绝不会看错,就在刚才,老者确实已经走出店,并飘忽忽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我想过我不能去社区,我要是去了要吓死人,怎么办呢?老者自顾自地念叨着,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时候,冯大生越听越害怕,抖如筛糠,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更要命的是,手机又不失时机地叫起来,那动静平素听着好听,眼下却如催命追魂般刺耳,他心惊肉跳,摸索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就听到老婆呜呜的大哭:大顺,出事了,你快回来呀。 别哭,到底出啥事儿了?冯大圣急忙问老婆,惶惶地喊道:爷爷用了你买的洗脚盆儿,一沾水,脚就肿胀,长满了鸡蛋大的血疙瘩,血压也高得吓人,坏了点晕过去了。 你快打120,快打120,我这就回去,爷爷操劳了一辈子,还没享过福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儿子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此时的冯大顺又惊又怕,撒鸭子就往外跑,谁料刚冲上街面,老者鬼魅般的追出,拦住了去路。 让开呀,我要去救我爹。冯大顺急得不行了,伸手就去推搡老者,猛推之下,老者的身体竟然冷如坚冰,硬生生的将它弹了回去,由于腿受过重伤,不能吃劲儿,冯大春一时没站稳,咕咚坐到了地上。 活人的身子绝对不会这么凉这么僵,他真的是...宋海江稍微一愣,冯大顺咬了咬牙:我承认,我承认是我贪心,昧下了你的盆送给了我爹,可是可这错是我犯的,自然由我来承担,和我爹无关,求你放我爹一马,求你了你,你惩罚我,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求你了。 看在你是个孝子的份儿上,我就救你。只见老者缓缓抬手,指向不远处,一瞥之下,冯大顺的那颗心便嗖的悬到了嗓子眼儿里,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幕中杀出,如脱缰的野马直撞而来,近在咫尺,老者无从闪躲,当场被撞得横飞出去,又重重地摔落在地,若非他阻拦,横尸街头的必将是我。 就在冯大顺惊得目瞪口呆的空袋儿,一个黑影从车内窜出,手持匕首,持刀扑面而来,这不就是那个在小餐馆里喝得烂醉入泥的那个人吗? 那个人狠狠的踹了冯大顺两脚,破口大骂:捡老子的钱包儿,你活腻歪了,你还给老子。 原来冯大顺藏起钱包离开小餐馆儿没多久,大块头和光头男去而复返,恶声恶气的比餐馆老板还钱,见他不是善茬儿,老板就慌忙地调出监控,很快查到了送快递的冯大顺,而冯大顺早已经掏空钞票,顺手把钱包扔进了垃圾桶。 老子要的是钱包,钱包没了,老子要了你的命。光头男恼羞成怒,举起匕首,捅向冯大顺的心口。 眼看在劫难逃,冯大顺是悲声大呼,爹,你多保重啊,儿子不能去见你啦。 光头男连刺数刀,冯大顺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不知何时,被撞飞的老者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挨了数道,谁能相信,老者既没有流血,也没有扑倒,直视着光头男不紧不慢地说:小伙子,我劝你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义之财不可取,心生贪念,必遭报应。 显然,光头男也被吓破了胆,呀的一声就抱头鼠窜,慌乱之中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街边的电线杆,后来发生的事儿对冯大顺来说堪称是不可思议。 劫后余生,等他火急火燎地跑回家,老爹的怪病竟然不治而愈了,连颗小红点儿都没留下。 天色放亮,冯大顺走进派出所,如数上缴了他捡来的钞票,还有那只被丢进垃圾箱的钱包。 警察说,光头男和他的同伙儿大块儿头是两个负案在逃的绑匪,心狠手辣,恶行累累,撞人的肇事车辆也是他们偷来的,在他们的钱包里啊,放着接下来他们要绑架的对象的照片和作案计划。 难怪他们那般丧心病狂,冯大顺满心后怕,颤声问道:那宋海江呢? 宋海江,你怎么也问这个人?警察是一脸纳闷儿说在审讯中,光头男也提到了他,可是案发现场除了冯大顺,光头男和大块头,并没有采集到第四个人存在的脚印儿或是指纹,经调查,宋海江早在三天前就因为心脏病突发不幸辞世。 冯大顺吧嗒吧嗒嘴,欲言又止,也没再说什么,接受完警方的批评教育,冯大顺匆匆忙忙地回到家中,重新打包好洗脚盆,再次赶往西华小区去了宋海江的家。 开门的是宋海江的儿子,冯大顺探头儿瞅向屋内,一幅黑白遗照映入眼底,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的老者,照片儿上,在宋海江长得是一模一样。 交完货签完单,转身之际,冯大顺看的是真真切切,照片儿上的宋海江似乎冲他翘了下嘴角儿,笑了,笑得很慈祥。 冯大顺也冲他点点头儿,在心里说:老宋,你走好,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话,从今往后是本本分分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当然,我也会用自己赚的钱给老爹买只洗脚盆儿,好好陪伴他孝顺他,让他度过一个幸福安康的晚年。 第三百六十八章 神奇蛇酒 我回乡下老家看望奶奶的时候,一不小心扭伤了脚,奶奶便带我去邻村找一位老头儿,据说那位老头儿泡制的跌打损伤的药酒非常灵验,名气也有些年头儿了。 我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就去邻村找到了那个老头儿,那是个五六十岁很精神的老头儿,他从屋里边抱出一个很大的玻璃罐子,可以看到罐子里面儿浸泡着一条很大的花蛇,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蛇,蛇的周围还泡着许多我不知道名字的药材。 他揭开罐子盖儿,一股浓重的药酒味儿飘散开来,他用小酒勺子舀了些酒,倒进了我带的瓶子里,说他泡的这药酒效果非常好,我拿回去擦在扭伤处,很快就会好的,还说他这不是一般的跌打药酒,是泡过三十年的陈酒,期间不断添加过新酒进去,里面的蛇也是几十年的老底了。 老头很健谈,跟我说他罐子里的这条蛇,不是普通的蛇,还活着的时候,其实是一条成了精的灵物,也就是说是一条蛇精,用一个妖精的尸体泡出来的跌打药酒,这跟普通人的跌打药酒当然不能比。 这老头儿一边儿跟我说话,一边儿把装好的药酒瓶子递给我,我封好瓶盖儿,给了老头儿一些钱,好奇的问道:你罐子里的这药酒还是用蛇妖镜的尸体泡出来的? 对,其实不仅是蛇精这么简单,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条蛇是我老婆。 我听了更加大跌眼镜,什么你老婆?那你不是成第二个许仙了? 老头忽然就有些黯然神伤,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难过起来:是啊,它现在的模样儿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看到它,我就想起我昔日的老婆,那情景还清晰如昨日历历在目,是我害死了它,而它死后还在为我祭福,我用它的尸体泡的药酒,在这些年里都赚了不知道多少钱了。 我就当老头儿是在信口开河跟我胡吹故事,但是我又挺好奇,就顺嘴说道:按你说的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怎么会娶一条蛇当老婆的,这究竟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老头的眼神儿好像立马又回到了往昔令他怀念的岁月的情景。 原来三十年前,老头儿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平时大家都称呼他杭生,杭生的家里很贫苦,他一个人在一处山中给人伐木为生,闲暇的时候也砍柴出去卖,完全是靠力气吃饭。 杭生在山路边搭了两间矮木屋,每天吃住就在小木屋里,那是春末初夏的一个晚上,时间还早,但是山中没有人间儿,也没有什么灯火,天也黑得很早,杭生干完一天活儿挺累的,也没什么事儿,就早早的上床要睡觉,刚躺下,他忽然听到屋外有呻吟声传来,起床去看,只见屋外有一个女人跌倒在路边,杭生赶紧扶起他,并带他进屋,端了茶水递给他。 那女人一口气把一大勺的水都喝光了,还意犹未尽,看样子是渴坏了,也饿坏了。 杭生赶紧把晚上剩下的饭团儿给他吃,他也就一口吞下去了。 杭生问他怎么回事儿,怎么大晚上的出现在这不见人烟的山上呢? 女人说他本是外地的一个人家的老婆,刚嫁过去半年不到,老公就死了,他婆家的人不管是公公婆婆还是小叔子叔婶都容不下他,就把他赶出了家门,而他也是没有父母的人,便想去投靠远方的舅舅,这一路找去,结果舅舅也在前些时候死了,于是他无家可归了,不知道去哪里才好,身上又没有分文,走路到这里不小心摔倒了,其实是饿的没力气了。 女人说完,就难过的哭了起来,杭生听了,大骂他那婆家的一群人没有良心。 女人把杭生的一点儿剩饭全都吃完了,杭生又生火为他去做饭。 女人也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 但是杭生没理会,继续去煮他的饭,他想这女人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吃那一点点饭菜怎么够呢,杭生虽然也是贫苦人,但是做顿饭给他吃的米还是有的,虽然自己也不能帮他什么,但是让他多吃点儿也好。 杭生生活煮饭的时候,女人也过来帮忙,杭生忽然想,即使他帮他过了今晚,那明天怎么办呢?他要去哪里安身呢? 杭生看看她,发觉她长得很漂亮,忽然就有些怦然心动,因为他自己还是单身汉,快三十岁了,因为家里穷,没钱去讨老婆,也没人看得上他,虽然自己家里穷的是叮当响都不带响的,但自己至少比他还好一些,因为自己还有个小家可归,虽然房子也是破烂不堪,但家中还有父母,而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女人仿佛也看明白了杭生的心思,其实凭他现在的处境,心里也应该是一直都在为自己要往何处去安身而做打算的,所以女人直截了当跟杭生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嫁过人,而且我的腿有些不好,走路有点儿拐瘸,你要不嫌弃我,愿意跟你一块儿过日子。 杭生当然是求之不得,嫁过人又怎样,腿脚不便又怎样,心地善良就行,愿意跟我过日子就好,于是就这样,杭生得了个女人做老婆,这个女人的名字叫秋菊。 杭生送了一只小小的银戒指给他,那不是什么值钱的戒指,因为他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太贵重的首饰也打不起,这只小银戒指是杭生在家里传了好几代的东西,那就是用来赠予新媳妇儿的情物。 杭生带秋菊回家见父母,家人都很喜欢她,本来对杭生讨老婆的事都没有什么指望了,以家里的条件也是娶不起,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老婆,还能有什么奢求,有人愿意嫁给杭生就不错了,所以当然是喜欢了。 杭生与秋菊的感情也是投河无间,杭生还是去山里当伐木工,住在那个山路边的木屋里,杭生出去干活儿的时候儿,秋菊就在家里给他做饭,当然有时也会跟着一块儿去伐木帮忙。 秋菊有一个很特殊的本事,他总是能抓一些山中的小野物回来,什么老鼠刺猬青蛙等等,杭生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他问秋菊,秋菊说,这是他家里祖传的技能,他能从山上观察动物行走过的痕迹,就能判断出哪里有什么,甚至能闻到它们的气味,寻迹而去,就总是能抓到。而且秋菊还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每抓到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胃口特别大,即使吃饱了,还盯住剩余的,像是仍不解馋,巴不得全吞下去,因为秋菊的这些收获,杭生也跟着多了些肉吃,以前想吃顿肉都很难,现在却是经常吃野鸟野蛙。 只是杭生也不忘提醒他,现在夏天来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山上的草木丛里经常会有蛇的踪迹,叫他少去抓这些蛙鸟,以免踩着蛇,被蛇咬到。 山中的草木丛中会有蛇出没,确实是很普遍的事儿,现在没有遇到,不等于日后也遇不到,何况前些时候,杭生走出门,他发现路边有一块儿大石头,也不知道从山上哪里滚落到这里来的,杭生想把它搬开,刚搬开石头,忽然发现石头底下压着一条很大的花蛇,看样子是蛇在这里休息或是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巧给山上掉落的石头给砸中了,石头的一角儿,压在它的尾巴上,走不了了。 杭生吓了一大跳,生怕这蛇对自己有什么不善的举动,赶紧躲得远远儿的,还四下寻找,看看有没有木棍,树枝之类的,好去打蛇,但是这蛇却很快溜走了,溜开的时候,还能清晰地看到蛇身的末尾给石头压坏的大伤口。 这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所以杭生劝秋菊不要老去山里了,但是秋菊没有听杭生的话,依然常在闲余的时间去抓些东西回来。 杭生非常疼爱老婆,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就去找一些毒药,腌制了一些秋菊捉回来的动物和肉干,再把这些毒肉干扔到家周围比较慌杂的地方,并且还找到乡村捕蛇人,讨得一些驱蛇和毒蛇的药,连同肉一起,这方圆数里都撒遍了。 杭生想附近山中没有什么凶恶的大野兽,最危险的那就是蛇了,他这样做就可以把附近的蛇或者是毒死,或者是驱走,以保护老婆的安全。 有一天傍晚,杭生回到家里,不见老婆的宗阳一晚上都不见他回来,杭生担心秋菊出事儿,但山中黑灯瞎火的又不好找,唯有在屋子里干坐着等,一直等到天明,到了早晨,也不见秋菊的身影,杭生心里顿感不妙,他赶紧出去寻找,在离家好远的地方儿,发现有一套女子的衣服落在一处草丛上,那正是秋菊的衣服。 杭生赶紧抓起衣服,从衣服里掉下个东西,杭生捡起一看,正是他送给秋菊的祖传银戒指,衣服下面的草丛中,躺着一条很大很大的死蛇,蛇的身边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青蛙肉干,那正是杭生洒落的。 杭生拾起秋菊的衣物,以及那条死蛇,回到家里等了两天,也不见秋菊回来,杭生冥思苦想,毫无结果,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秋菊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杭生悲伤不已,他想起那天去寻找秋菊的时候发现的那条蛇的尸首,想着如何处理这条蛇,他忽然发现这条蛇的尾巴处有一处曾经给什么东西压过似的伤口,他又想起秋菊的腿伤,也是有一道大伤疤,那正是他腿瘸的原因,再一想到秋菊失踪时和衣服还有戒指,是发现在这条蛇的草丛中找到的,吭声,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杭生这时已经明白了,春天的时候,他曾经搬开路边的石头,不经意之中救了一条被石头压在下面的蛇,那条蛇伤好之后,变成一位女子,嫁给他,向他报恩来了,而那些被婆家赶走的事情,自然都是编出来的,因为蛇喜爱吃山鼠,野鸟,青蛙这些动物,并且胃口很大,哪怕不大的蛇也能吞进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食物,即使她变成了人,嫁给了杭生之后,这些最基础的生存本能并没有丢失,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秋菊经常能捉到这些小动物回来的原因,前两天大概又是趁杭生进山劳动的时候去寻找这些小动物,他看到杭生撒下腌制的青蛙肉干,自然想到的是吃,结果他中毒了,死在了草丛之中,变回了蛇的原形,而这衣服就披盖在草丛上面。 杭生因为对秋菊的感情很深,也是自己错杀了秋菊而难过,以后就再也没有娶妻。 老头儿的故事讲完了,他又指着玻璃罐子里的蛇,对我说:我知道这是秋菊变成的,不舍得把它的尸体处理掉,于是就用酒泡在这里,及时把它保存起来,我也好能经常看到他,知道她还在我身边。 后来有一回,我受了伤,用了好些药也一直没有什么效果,我忽然想到用酒浸泡的秋菊,因为我知道民间一些用蛇和药材浸泡的酒水可以做跌打损伤治疗用,我便想着用酒泡秋菊的药酒涂了涂,试了试,但是没两天就好了,于是我就又加了些药材进去,并试着给一些受伤的人当跌打,都很有效果,慢慢的在当地这周边也就出了点名气,来寻求的人很多,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跌打酒,而是一个善良的妖精之身劲跑出来的跌打酒,效果当然非常的好。 老头儿又指着罐子里的蛇的尾巴出给我看:你看这儿,这儿就是她的伤口,这一晃,她都在这罐中几十年了,她的样子和三十年前还是一个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可惜永远都只是蛇的模样,再也变不回人了,是我害死了她,她在死后还给我治伤,帮我赚钱,说来我都惭愧,实在对不住她。 老头儿又指着沉在玻璃罐子底部的一个早已经被酒水泡的蒙着浓重褐色的小圆环儿给我看:你看,这就是当初我送他的戒指,我一并泡在里面了, 说到这儿,老头儿满眼好像充满了他对昔日妖精老婆的感情,我赶忙向他道了谢,告别离开,免得他忽然在我眼前痛哭起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盗贼和尚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要说四大皆空,还得说阿弥陀佛,可是这和尚里边儿也有酒色淫屠之辈。 听老人说,早年间在我们这里有一位姓许的秀才,二十岁的年纪,长得是眉清目秀,举止斯文游,许秀才的对门儿,有个姓萧的屠夫。 萧屠夫生的是五大三粗,可是他的女儿却是如花似玉,容貌艳丽,名字叫做淑玉,也是二十出头。 淑玉每天就在这阁楼里做绣花儿,由一手好的针线活儿,时常倚窗而望。 她坐在窗户边上,一眼望过去,就是许秀才读书的书房。 一个是闺中少女,一个是大好青年,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俩人望着望着,这眼中就给接上电线似的,滋啦滋啦只冒火花。 这历来感情一事,男子总是比女子要主动些,许献忠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有时候看到淑玉走到窗前,就用语言去调逗淑玉:玉儿小姐,是不是想我啦。 这淑玉本身对许献忠也有好感,听了对方的挑逗,不仅不生气,反而是微笑着回应,一来二去呢,两个人就更熟了些,慢慢的,这二人就开始私会。 有天晚上,淑玉趁着父母都睡着了,偷偷在窗外放下了一个梯子,让许献忠沿着梯子爬上自己的阁楼,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这爱情的火花一点就着,滋滋大火一番是不可收拾,这股火一直烧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许献忠才从淑玉的房间里爬了出来,并约定晚上再来。 许献忠这一宿没睡,灭了一宿火,走路都晃荡了,反正一连有这么个两三回,这天分别的时候,淑玉说:放个梯子在下边儿,总是有诸多不便,这么个大梯子上来下去的,这让别人看见也不好,这样,我拿一块儿白布,一头儿系在上面,那头儿就顺着窗户放下去,别人看见也不知道这摆布是干嘛的,以为是洗完晾晒呢,你晚上来了呢,就把白布缠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我就往上拉,你就往上爬。 许献忠一听,这个法子倒不赖,当下就同意了这淑玉的想法,到了晚上,来到淑玉的楼下,果然有一块儿白布垂落在窗前。 许献忠把白布缠在自己的腰上,上边儿一使劲儿,下边儿再一使劲儿,两下就到了淑玉的房间,之后,许献忠每晚就用白布缠腰,然后俩人儿这么一配合,就进入了闺房,两个人是来来往往将近半年,每一晚都在淑玉的房间玩火,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俩小年轻的事了,只有淑玉的父母是依然蒙在鼓里,因为别人默叨念叨的时候,都有意躲着这二位。 这期间,淑玉也觉得这两人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长久之计,便叫许献忠上门提亲,可是萧屠夫这彩礼要的多,许献忠一时拿不出来,提亲也就有心无力了。 许献忠只对淑玉说:你放心,等我金榜题名之后,我一定是八抬大轿娶你回去。 淑玉也知道彩礼对于许献忠来说是太难为他了,两个人只能就先把这亲事儿放下,该玩儿火玩儿火,这也不耽误两个人暗自私定终身。 有一天,许献忠因为朋友请客吃饭喝酒,但是他忘记告诉淑玉了,淑玉等到了半夜,还没等到人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有人扯这白布,以为是许献忠,他就使劲儿用力往上拉,顺着这窗户一冒头儿,吓了一跳:我说,你干嘛把头发都剃了啊?你要出家去当和尚啊? 这黑灯瞎火的,淑玉也没看太清,这是许献忠吗?哪儿啊,这就是一个和尚。这和尚法号明修,是从山上下来化缘的,近来一两个月,他每天都在敲着木鱼在这附近化缘,快到淑玉这楼下的时候,看到有白布捶窗,以为也是这个晾晒的布匹没收,这和尚本来是要偷这块儿布,不成想自己这一拽,嗯,感觉上方有人在拉扯,这明修心里边儿立马就明白了,他知道这必定是哪家的姑娘私会情郎的手段,心想着自己走运了,看来不仅可以得到布匹,没准儿还能得到一位美娇娘。 这果然上了阁楼之后,明修看到淑玉,那更是两眼直放光,爬进窗户之后,淑玉才看清自己拽上来的不是情郎,而是一个和尚,心中是慌乱不已,赶忙说道:我把我的簪子给你师父,你赶紧离去吧。 和尚嘿嘿一笑,就冲这一笑,这就不是好人,和尚哪儿会同意,说着,他一步步逼到窗前,就要强行占有淑玉。 淑玉是拼命抵抗,大喊有贼,可是这和尚也手快,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手,赶紧就把他的嘴给堵住了,淑玉是拼死挣扎,宁死不从,明修害怕这事情暴露,仓皇之下,竟然拿出刀把这淑玉给杀了,杀了之后,这明修看着断气儿的淑玉,拿了淑玉的珠宝首饰,就赶紧匆匆离开。 第二天,淑玉的父母看女儿迟迟没有下楼吃饭,便上楼查看情况,一看到女儿的惨死模样,不禁是放声大哭,萧屠夫听到妻子的哭声,也赶忙上楼查看,看到女儿的死状,不知道是谁做的,便问左邻右舍,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儿。 有一个人,平时就看不惯许献忠的行事做派,对于这许献忠能够同疏议好上,也是心存嫉妒,于是他就对屠夫说:你女儿跟那个许献忠交往半年多了,许献忠每天夜里常常在你女儿的闺房,昨天许献忠朋朋友喝酒去了,依我看呐,就是许献忠喝醉酒之后,想同你女儿交欢,被你女儿拒绝了,他心生不满,趁着酒劲儿把你女儿给杀了。 萧屠夫正为女儿的死悲痛不已,既听这样说,是暴跳如雷,信中便认定是许献忠杀害了自己的女儿,于是就着许献忠一纸诉状,就把他告上了公堂。 审理这个案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包拯,包大人看到肖屠夫撞职之后,就让人把原告,被告,证人都带上堂,听审正人一号说,这萧淑玉的规格,就靠在街边的地方,他同许献忠已经私会有半年多了,两个人的感情一定是有的,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谁强迫谁一说,要问是不是许献忠杀死淑玉,这夜深人静,小民不曾亲眼所见,也不敢妄下定论。 证人说许献忠同萧淑玉有私情,这个我也可以作证,但是许献忠杀害萧淑玉这事儿,那我不敢妄自断言。 许献忠说夜里私会这事儿瞒不过大家的眼睛,这个我承认,如果因此获罪,我死而无怨,但是如果说我杀死淑玉,那我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没做过的事儿就是没做过。 萧屠夫听到这儿,已然是气愤不已,他说道,大人一听就知道这小子说谎,他只认轻罪却不认重罪,我女儿的房间只有她这个外人去过,不是她,那会是谁呀,肯定是因为我女儿拒绝她,心生怨恨,年轻人冲动,他借着酒劲儿上头,哪会记得什么平日里的感情啊。 包拯看着许献忠的模样儿,斯斯文文,一介书生,三思片刻,想,他确实没有要杀害淑玉的动机,于是就让肖屠夫等人先退下,然后他又问许献忠,你同淑玉来往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从楼下经过过? 许献忠这时候想了良久,说道,我与淑玉都是半夜相会,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只是近来有个化缘的和尚,经常在夜里跳着木鱼走动。 包拯一听,怒了,拿这样说来,淑玉的房间只有你去过了,那么杀死他的必然是你无疑,我如今治你的罪,你服还是不服? 包拯强硬的态度吓着了许献忠,他只能认罪了,随后,包拯就叫衙役把许献忠押进大牢,然后又问这近期化缘的和尚现在在哪儿休息,衙役说在白月桥观音庙休息。 包拯想了一下,让两个衙役凑了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代了一番,衙役领完命就去了。 到了晚上,明修和尚又瞧着木鱼沿街化缘,约莫到了三更的时候,就要到玩月桥下了,突然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哭声,只听到一名女子说:明修你强迫我同你行云雨之事,我拼死不从,你把我杀了,还抢了我那么多的珠宝首饰,我本来阳寿未尽,你却无辜害我性命,我已经向阎王爷告了你的状,阎王特地准我带两个鬼差来向你索命。 明修一听,咕噔一下儿吓得瘫倒在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施主饶命,都怪贫僧一时贪欲迷心,轮想强迫你行男女之事,奈和你又喊又叫,我担心有人发现,一直着急,就害了你性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给他吓得裤子都湿了,今日我将珠宝归归还于你,明日我必然也会买纸钱烧给你,我愿意为你超度,希望施主能够饶我性命,饶了我吧。 过了一会儿,又听女子说道,我本要你抵命,既然你主动拿出首饰,也对自己所做之事供认不讳,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你抵死不认,满天神佛也救不了你。 明修和尚把随身带的珠宝首饰都拿出来放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念着佛经,并承诺明日一定会买来经卷,纸钱来超度蜀玉。 忽然,这女子声音消失了,两位衙役从暗处走出来,哗啦把这明修给锁了起来。 明修还以为是鬼差,便问道,哎,我,我已经拿出这个珠宝首饰了,并承诺会超度淑玉的,为什么还要错过呀?这锁他的哪儿是鬼差呀,正是包拯手下的两名牙医。 听完明修的话,其中一名衙役冷冷的说道:哼,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人不是鬼,你身为僧人,却犯戒,还害人性命,大人特地命我来抓你走。 明修吓得是面如土色,不断求饶,啊啊,大人大人,贫僧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还请大人网开一面,看在佛祖面上,饶过我这次吧,求求大人了,求求大人了。 另一名衙役一把揪住明修的衣领儿,愤怒的说道:好一个和尚,好一个杀人佛,奸人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既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犯下这等伤平害理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提到佛祖? 原来包拯那天退堂之后,就安排了衙役去聘请一个女戏子,在明修歇脚儿的桥下来装神弄鬼儿吓唬他,那这才让明修不打自招,破了这谋财害命的案子。 第二天,这衙役带着明修和戏子一起来到了公堂之上,说明明修杀害淑玉的前因后果,包拯给了戏子赏钱,让他先回去,又拿出明修胶上的珠宝首饰,让萧屠夫辨认,确定这就是淑玉的首饰,明修无从抵赖,只能是一一招认。 包拯下令重打明修,还不算完,即刻是打入死牢,等待秋后问斩,犯了这样的罪,那一刀人头落地,是不是有点儿便宜了,死罪难逃,活罪也不可免,可不像现在呀,有些个人知法犯法,本单位给出的解释是临时工啊,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予以这个开除调岗,其实,人们也都明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包拯把和尚重判之后,随后再次提审许献忠,对他说现在已经确定杀害淑玉的正是这和尚,他一判处斩,但是你身为秀才,没有明媒正娶,就同闺阁女子是私相授受,私定终身,按理应该除去你秀才的名号,但是你没有娶妻,淑玉也没有嫁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可是你二人却有了夫妻之实,淑玉为了与你私会,在床台放下布匹,反把这恶僧招来,淑玉为你守节而死,在妇道上没做错,如今你面前有两个选择意识,以后你可以再娶妻,但是你这秀才的名头就得舍弃,一是保留你秀才的名头,但是你今后不能再娶妻了,究竟如何,就全看你了。 许献忠说道,我知道淑玉生性贤良,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妻子,只是我家贫苦,拿不出彩礼,我曾对淑玉说过,等我金榜题名,一定会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可恨我还没考上功名,淑玉却命丧秃驴之手啊,我又怎么可能再娶呢? 第三百七十章 黑狐裘衣 常听人说,我们本地以前有一个人叫裴少安,这个人既不喜欢嗜酒,也不好女色,这个人呢,又乐善好施,在本地大小也算一个名人,硬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一样,他喜欢穿狐裘衣,家里大大小小的狐裘衣积攒了有百八十件儿,每一件通通是油光滑亮,整片剥下来的好货色,这些狐狸裘衣有一半儿是买的,还有一半是他自己上山打猎来的狐狸,然后请人做的。 我们这里紧挨着山岭,庄稼长得不好,可是连绵了几座大山,从来不缺各种山货,每到秋冬季,裴少安就会带上几个家人,牵着猎狗,骑着马进山猎狐,这个时候那狐狸刚换上厚厚的皮毛好过冬,是一年当中皮毛最好的时候。 转眼又到了腊月初一,外面还飘着戏颜一样的小雪,裴少安依然进山打猎狐狸去了,临走之前,六岁的小儿子抱着他的腿吵着也要去。 裴少安答应给他抓只活的小狐崽儿回来玩儿,小家伙这才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一行人踏着浅浅的积雪上了山,小雪也在不知不觉中飘得有些大了,像剪碎了的羽毛一样,在空中随着寒风飞舞飘扬,一眼望去,此处绝无人迹,安静的连一丝鸟叫都没有。 裴少安从十几岁起就开始猎狐,到此俨然已经成了老手,什么地方,哪座山,有什么,他都了然于胸,这山里有一条河直通城里,水流湍急,冬天很少结冰,冬天食物稀少,狐狸有时候就会到河边捉鱼吃,果然,在河边埋伏了一阵子,裴少安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小野兽在白雪里向这边跑来,猎狗都是调教好的,被几个家人按住脖子,连一点儿响声都没发出来。 那小野兽还是警觉性挺高的,距离这边儿还有百来米的时候,他突然停住,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双又大又尖的耳朵在小小的脑袋上转来转去,垂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微微的转过身去,随时都要逃走的架势。 这是一只大黑狐,裴少安一下子惊喜起来,它打过的狐狸也不少,像这么大体态,毛色这么好的黑狐,却也是头一次见到,那一身黑毛黑的像泼了墨,亮得像刷了油,光是一看就知道一定很厚实,手感绝佳,穿在身上那一定很舒服。 裴少安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候,也许是黑狐狸并没有发现他们,也许是那黑狐实在太饥饿了,在原地巡视了一会儿,依然向河边跑过来。 这黑狐相当狡黠灵活,只见他不慌不忙,耸着一双耳朵紧盯着河水,好一会儿,似乎在揣摩时机,突然伸头一冲,一片白水花里,一条肥硕的大鱼已经被甩上了岸,大鱼在雪地里极力蹦跳,奈何离河水太远,只能被迅速折回的黑狐一口咬住,叼在了嘴里。 裴少安原本打算等他吃鱼正香的时候再出手,谁料黑狐并没有吃,竟叼着鱼要按原路回去了。 家人询问的看了一眼裴少安,裴少安沉吟了一会儿,仍然示意稍安勿躁,待那黑狐跑远了,家人忍不住问道:咱们等了这么久,怎么就把他放走了? 裴少安笑道:现在打它只能得到一只狐狸,跟着它就能打到一窝狐狸。 家人还是有些疑惑,裴少安便又说:你看他抓了这么一条肥鱼,自己却不吃,一定是带回去给其他狐狸了。 家人听到这儿,这才恍然大悟。 裴少安起身,兴致昂扬道:走,把猎狗放出来,很快就有收获了。 大雪掩盖了黑狐的踪迹,却没能糊弄得了猎狗的灵敏鼻子,跟着猎狗大约走了六七里,众人停在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块儿前,原来狐狸把窝坐在了石头底下,在附近找了一阵子,又找到了另一个洞口。 洞前烟熏火燎,后洞带着猎狗守候,不多时就冲出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其中大的正是先头那只黑狐,还有一只小的,通体也是黑色,只有头顶上一块银白的斑纹,应该是一岁左右的幼狐。 猎狗们是一拥而上,这大黑狐也一下子发了狠,呲的一声呲起了一口雪白锋利的牙齿,将小黑狐护在了身后,小灰狐被吓坏了,浑身直发抖的,看来看去,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悲鸣。 一片狂吠声中,忽然又听有人惊道:还有一只大狐狸呢。 话音刚落,烟雾中果然又闪出一道银白的身影,又是一只大狐狸跑了出来,这只狐狸已经成年,体型比黑狐略小一些,嘴里还叼着一只嗷嗷待哺的小乳狐。 大黑狐顿时更加发狠,银狐也放下了乳狐,和他并肩而立,一起冲猎狗们发出示威的低吼。 裴少安明白了,原来大黑狐是为了哺乳中的银狐还有小黑狐才冒险捕鱼的,那一刹那,心头一动,且又看着两只大狐,拼命地护住两只小狐,可转瞬之间,他又忽然想起临出门时小儿子期待的眼神,他答应过,他跪带一只很漂亮的小胡子儿,而那只小乳狐全身银光一片,只有尾巴上的尖儿是黑的,那真是漂亮极了,自己的小儿子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这儿,他那一点儿恻隐之心不见了,裴少安一抬手放狗,猎狗们顿时是狂叫着,猛扑上前,和两只大狐厮打在一起。 雪地里一片混乱,平整的积雪很快被踏成了雪泥,小黑狐四肢发抖的守在小乳狐的身边,冲着两只大狐不时地发出尖锐的啼叫。 忽然,大黑狐也发出一声长啸,猛地回头,极凶恶的冲着小黑狐一瞪,吓得小黑狐立刻哀叫着后退了两步。 大黑狐父回头又和死狗打了一回,又趁机猛冲回来,竟朝着小黑狐扑咬过去。 小黑狐身上挨了父亲的一摇,终于吓坏了,他撒腿就向相反的方向飞快的跑去,很快就没了踪影,众人看的是惊愕不已。 好半晌,猎狗们降服了两只大狐,才恍然清醒,原来大黑狐是想让小狐赶紧逃命,一个家人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看着小黑狐消失的地方,呆呆地说:他刚才是是故意赶小崽儿走的吗? 裴少安也有点儿愣愣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大黑狐,黑亮的皮毛被鲜血浸湿了,将他身下的白雪染得通红,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依然闪动着无可忽视的灵光,看着他,眼睛眨也没眨。 裴少安这时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心头微微一动,似乎是怜悯,又似乎算得上是一种敬畏。 一个月后,裴少安如愿以偿的穿着新狐裘过年,染在皮毛上的鲜血早就洗尽了,还特地熏了香,一点儿怪气儿都没有了,穿在身上暖和的不得了,亲友们见了都赞叹不已,裴少安自己也觉得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虎球了。 小乳狐也渐渐被儿子养熟了,刚带回家的时候还整天凄凄哀哀,什么都不肯吃,现在啊,肥得像只狸猫,小儿子喜欢他也是喜欢的无以复加,连吃饭也要在旁边单独摆一张凳子,把它连笼子一起放在上面,晚上睡觉也要把它放在桌子上,一睁眼就能看到。 春秋交际的时候,小儿子得了一场寒热,幸好相熟的张医生用药十分稳妥,发了一身汗,调理了几日就又活蹦乱跳了,倒是害的小乳狐好几天也陪着不肯吃饭,直到小儿子好了,亲手喂它,才大口吃起来。 裴少安不觉得好笑,这畜生真把仇人当恩人了,想是这样,对小乳狐那一点点总归是野兽的戒心也渐渐的淡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小儿子也不再愿意把他关在笼子里,这家里也没人管了,倒是有一次,这张大夫又来给家里人诊平安脉,猛地窜出一只狐狸来,吓得一张老脸是白了一层,抖着手连连说怪。 裴少安笑着给他赔了不是也就罢了,那只狐狸真成了一只家养的狸猫。 不知不觉又到了深秋,裴少安动了又进山猎狐的念头,只是小儿子体弱,换季的时候又得了寒热,好了又坏,坏了又好,竟然缠绵病榻了,这张大夫也没法子了,只能嘱咐他们多注意一些饮食保暖,把冬天挨过去也就好了。 裴少安看着小儿子病恹恹的,这哪还有什么猎狐的念头啊,渐渐的,小儿子的病却又有变坏的征兆,夜里总是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就是突然惊醒过来,忽然大哭,又忽然大笑,癫狂不已,有一次更不得了,他竟然指着裴少安的鼻子说他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他迟早要他血债血偿,惊得一家大小是目瞪口呆,终于不知谁先起的头儿,等传到裴少安的耳朵里,竟然差不多板儿上钉钉一样肯定了小儿子是被妖媚迷住了,一定是那回猎黑狐时侥幸逃跑的小黑狐,裴少安杀了大黑狐和银狐,可不就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吗? 裴少安自己听了,心里边儿也是咯噔一响,喉咙立刻就干涩起来,搞不好他自己心里一直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想办法藏着掖着,不让它跑出来罢了。 真正让他彻底相信的还是前天晚上,他守在小儿子的病榻前睡着了,朦朦胧胧间被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叫醒了,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雪遍野的山上,冷冷的月光照得到处泛着令人心寒的银光,没有人语,没有鸟叫,没有重鸣,甚至一丝风都没有,一切都被冻得硬邦邦,死沉沉的。 裴少安浑身都僵住了,他站了好半天,才勉强的吞了一口口水,向前迈了一小步,就听脚下咯吱一声,朕的脚心都是一麻,仿佛不是踩在一堆积雪上,而是踩断了无数细骨。 他整个人都汗毛直竖,他惊恐的喘了一口气,本能地将身上的狐裘拉紧了一些,比丝绸还要油滑的触感多少让人寻到了一点儿慰藉,身上也暖和了一些,真的很暖和。 狐裘上有一阵阵的暖气不停地传了过来,连摸在手上也很肉实,就好像摸着一只活的狐狸,裴少安大为惊恐,低头一看,自己哪里是穿的狐球啊,正是一只肥硕强健的狐狸盘在他的身上,一颗毛茸茸的头就贴在他的胸口,呲的一声冲进了他的脖子,张开了白森森的利齿。 他睁大眼睛醒来,小儿子仍然在病榻上沉沉地睡着,一点儿也没有被他惊扰到,他心口狂跳不已,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他记得太清楚了,梦里的那只狐狸通体黑亮,偏偏只有脑门儿上有一块儿银白的斑纹,体型比那年逃走的要大了许多,几乎要赶上那只大黑狐了。 他被吓得陡若筛糠,哆嗦了一阵,忽然觉得脖颈上有一些痒,又有一些痛,好像有什么枝叶在缓慢的流淌,他忙伸手一摸,展开眼前一看,不由得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掌心竟然是一片鲜红。 裴少安三魂惊走了七魄,他颤抖着喘了两口气,赶忙捂住自己的脖子,找来铜镜,镜子里的他脸色惨白,五官都扭曲了,脖子上有一个新鲜的咬痕,血顺流而下,红的扎人眼睛,然后镜子里面又映出了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绿莹莹的,很妖气的上挑着的一双眼睛飞在他脖子上,黑狐领子下睁圆了的眼睛正咧着嘴,冷笑似的看着他。 裴少安顿时崩溃了,发疯似的扒下了身上的黑狐裘衣,狂吼地扔了出去,跌跌撞撞捂着自己的脖子走到东又走到西,眼睛却还是离不了那件光壳见人的黑狐球。 家人们都被惊醒了,小儿子吓得哭了起来,一片混乱里,只有那只小狐狸依然很安稳的蹲在他的窝里,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便又趴下去睡了,抖了抖尖尖的大耳朵,舔了舔自己锐利的獠牙,发出一种细细的轻啼,猛一听有点儿像笑声。 第二天,裴少安请来了一位道士驱妖,道士一脚踏进裴府,便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地走到小儿子的病榻前,眉毛便紧紧地扭成了一道。 道士神情很是凝重,叹气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妖呀。 第三百七十一章 黑狐附身 见道士面色凝重,裴少安的脖子还痛着,一听这话,便又是一阵痉挛,赶紧询问道:还请道长明示。 道士严肃的说道:比起这妖气,它的怨恨却更多,你们大概是感觉不到的,我一入这宅子,便觉得阵阵凄凉入骨,直叫人轻松不起来。 裴少安不由得心下惨然,默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可有方法化解? 道士坦然道:除去妖气是不在话下,只不过这怨恨...哎...我也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自此,道士便在裴府暂住,连日做法,裴少安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将其奉若上宾,道士也不愧是得道高人,他来了之后,小儿子确实好了不少,虽然还病着,可是再也没有惊梦癫狂过,连裴少安自己也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这日,张大夫又来看小儿子的病,裴少安心想这回那应该好多了吧,见张大夫将小儿子的一双小手诊了又诊,雪白的眉毛竟然越皱越紧,拧成了一团,半晌也不说话,也不开方子,裴少安忐忑起来:张大夫,情况怎么样啊? 张大夫忧心忡忡又疑惑地看了一眼,特意请他到一旁说话,弄得裴少安越发的不妙了。 大夫小声问道:府上是不是最近请其他大夫看过了? 裴少安连连摆手说:没有啊,一直都是您看呢。 大夫脸露疑色,愣了一愣,便小叹一口气:那就奇怪了,少爷的病像是更重了。 裴少安听完张大夫的话,心里大惊,连声说道:我儿子这些天睡得着,吃得下,一直都很安生,不是更好些了吗?这怎么会更严重了呢? 大夫解释道:小孩子闹一些才对,就是一点儿不闹了才不好,精气神才少了呀。 裴少安这才恍然惊醒,张大夫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真的没有找别的大夫看过?或者请其他人来看过? 裴少安依旧说:真的没有。 张大夫听后,只好犹犹豫豫地又开了一个方子,吩咐了两句,直到他老态龙钟的背影消失,裴少安这才想起只有那个道士了,他慌忙地去高道士,但是道士却不在客房,他团团转了大半个府邸,才在花厅后头看到,正想上前,却见道士低着身子正逗那只狐狸,裴少安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道士神态亲昵地对小狐狸说:你在这过得也算不错啦。 小狐狸正对着道士蹲坐,睁圆了眼睛听他说话。 道士呵呵笑道:不急不急,等这里的事情都了结了,我便带你回去。说完,他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也舔了舔他的手。 道士突然取下头冠,开玩笑的戴在了小狐狸头上,只见一头光亮如断的黑发,只有额头上有那么一小撮银白,那么刺眼,裴少安的心都凉了,他已经猜出来道士就是那黑狐狸所变。 裴少安知道实情之后,也不敢唐突,依旧行事明理,仍将他好吃好喝地供着,按理又吩咐家人从邻郡请了一个真正的得道高人。 新来的道士姓王,长着一张又瘦又干的黄脸,乔装打扮一番,只说是他家一个远方的亲戚过来走动走动,道士没有怀疑他,两个人还坐在一桌,颇融洽地吃了一顿饭,席间道士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肴。 王道士笑着点了点头,却始终不曾吃下,待吃完饭,道士去歇歇了,王道士的脸色才凝重下来,心说果然是妖孽,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道士消失的方向,对裴少安说道:你们闻不出来,他身上那一股子妖臭味熏死人了。 裴少安连忙恳请道:道长,救命啊。 王道士胸有成竹的冷笑一声:哼,今晚我去他房里探一探情况,你们各自闭锁好门户,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裴少安大喜,连忙是娓娓而退,刚一出来,却有一个下人回话说道士有要紧的话同他商量,裴少安心里是又惊又疑,但有王道长在此坐镇,便也胆壮许多,心想且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样。 道士见了裴少安,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贵府的亲戚恐怕不是真身,而是那作祟的狐妖。 裴少安一片愕然,左右看他的脸色,竟看不出一丝破绽,只好问:何以见得? 我席间给他夹了一块香蒿,它竟然一扣也不吃,要知道,狐狸是最不喜欢香蒿的气味儿了。 裴少安不觉一惊,这话不假,他竟然差点儿忘了道士倒是挺喜欢香蒿,喜欢得很,来到得这几日,香蒿日日都要吃,莫非真是弄错了?人家只是头上一撮儿白头发,难道自己就把他往黑狐狸上面联想?可是王道士今日才来的,又是家人特地从外地请来的。 裴少安动摇起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最后竟两头都怀疑了起来,便问了道士一句:那依道长高见,该如何应对呢? 道士淡淡一笑:他今晚恐怕会来加害于我,你们不必管我,只需将房门紧闭,无论听见什么响动儿,都不要出来。 裴少安倒没料到他的话竟和王道士如出一辙,这倒也方便了他隔岸观火,反正两个人之中必定一真一假,当即又是为娓而退。 夜晚在等待中一点儿点儿降临了,所有的门窗都早早锁上,家人们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偌大的裴府头一次安静的这么彻底,裴少安熄了灯,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依然睡不着,只得重新坐起床。 暗淡的月光剪了几只细碎的树影在窗纸上,风一吹越发动摇,让人心里不安,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远处的街道上传来梆子响,听声响已经是三更天了,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沉寂已久的黑暗被蓦然打破,是从高道士房里传来的。 裴少安心头一悬,不觉快步地走到门前,竖起了耳朵,即使隔了那么远,也能清晰的听到有种种打斗,不时还有东西打碎,重重碰撞的声音,不光是裴少安一个人,全家人也都听到了。 道士的房间动静儿越来越大,不时还传来一两声痛呼,房子响的是地动山摇,几乎要拆了一般,忽然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叫,所有动静都又戛然而止了。 裴少安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仿哗的一声,把门打开了,大步的赶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地出了房门,拿着烛台,挑灯笼的挑灯笼全都呼啦超的跟了上来,走到门前,裴少安略略一停,便鼓起勇气一拔,把门推开了,用力太猛,以至于两扇门咣当一声撞到了各边的墙上。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去,辉煌灯火,将里面照得细腻,大家都呆住了,只见地上两个道士都筋疲力尽的躺着,各自忌惮的看着对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没有狐狸,连狐狸毛都见不着。 道士走了,王道士也走了,他们依然认为对方是狐妖,可谁也制服不了谁,从此裴少安越发愁云惨淡,小儿子又开始疯癫起来,不光晚上,连白天也会突然邪灵附体,裴少安也跟着瘦了好几圈,不到一个月,下人也都走了七七八八,好好的一个风光的府邸变得荒凉不堪。 这日好说歹说,又请了张大夫来看小儿子,大夫搭了一会儿脉,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哎,准备后事吧。 裴少安吓得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大夫面前,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老先生,他是我的命根子,无论什么办法,您都得救他呀。说着就狠狠地磕起头来。 张大夫皱着眉头,不停地摇头,他看着裴少安磕头磕出血,不忍心的说道:你真要救他? 裴少安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那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 张大夫听了之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别答应的这么容易,等你知道什么办法,就要后悔啦。 裴少安又是磕头不止,差不多把额头都磕烂了,鲜血披满了整张面孔和眼泪混在一起。 张大夫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时,那只小狐狸也突然跑了出来,竟然也对着他举起两只前爪,像人一样的并在一起,一起作揖。 张大夫微微吃了一惊,不觉地长叹了一口气:连你也替他说情,我就说了吧,我这里有一丸药。说话间,张大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药啊并不稀奇,稀奇是在药引子上,只要你能从自己的心尖儿上割下一片肉来,煎汤给他救药,他马上就好了。 裴少安惊呆了,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张大夫笑道:我就说吧,你知道了办法就该后悔了,说着话,张大夫当即便要收起瓷瓶儿,准备离去,却见裴少安猛然一抖,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张大夫回头望他,裴少安看着张大夫,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张大夫的眼中生出一点坚毅,见此情此景,裴少安竟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只大黑狐,那时它被猎狗咬倒在地,浑身都是血,染得雪地里一片鲜红,明明就要死了,但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有神,直直的看着他的,什么都不能掩盖那抹摄人心魄的灵光,即使是死也不能够,他现在终于能看懂那双眼睛了,因为他的眼睛里也闪烁出了同样的光芒,也许它们不是同类,但他们却同样身为父亲,那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孩子的光芒。 仅剩下的家人惊惶不安的拿来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一拔出来就是一道寒光,射得人汗毛直竖。 裴少安解开衣襟,将匕首抵在胸口,尖锐的触感让他又有一丝犹豫,但一想起小儿子被病痛折磨,最后把心一横,使劲儿的将刀插入,缓缓地向下滑去,鲜血顿时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儿,就淋满了整个胸膛,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流去。 围观的家人张大了嘴巴,却喊不出声音来,连那只小狐狸也似乎受了惊吓,呆呆的坐在地上,睁圆了一双眼睛。 裴少安此时已经不知道疼痛了,抓紧了匕首,正要继续向下滑,猛地听得一声哭喊,小儿子竟然从屋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小儿子哇哇大哭,看着他,裴少安也低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他叫家人赶紧把小儿子带走,小儿子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他不放,边哭边喊,喊的声音都嘶哑了,几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弄的家人也跟着泪流不止,满屋子凄厉惨淡。 突然一声哀嚎,像一支利剑撕裂了这沉痛,原来是那只小狐狸也流泪了,它扬手看着张大夫,不停的哀吟,一时又去蹭他的腿,一时又伸出两只前爪挠他的衣摆。 张大夫起先还冷冷地看着他,过不多久,也不觉双眼一闭,滚出两行热泪,说道:不必啦,将这药给令郎吃下便可。 裴少安听得一愣,脸色惨白的望着张大夫。 张大夫又继续说道:从今往后,愿你都记得此刻的疼痛,不要再伤人骨肉了。话音一落,只见一道黑影忽地从张大夫身上跳下来,与此同时,张大夫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那黑影在地上略一徘徊,变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狐,小狐狸又发出一声啼叫,欢跳着迎上前去,黑狐也俯下身子舔了舔他的脑袋,两者亲昵不已,忽然又抬头看了一眼裴少安,看得裴少安不觉一颤,果然还是那双灵光不灭的眼睛,原来从来就不是逃走的小黑狐,一直是大黑狐在作祟,他一开始就附在了张大夫的身上,连那两个道士都着了他的道儿。 黑狐又冲小狐狸长鸣一声,似乎是要它走,小狐狸恋恋不舍地围着它转圈儿,似乎不愿意离去,黑狐又是一声长鸣,声音更加凄切,小狐狸顿了顿,只得向外跑去,没人敢阻拦它,任凭黑狐看着它越走越远,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之后,黑狐也如同烟雾一般飘散了。 裴少安的伤养了一年才康复,小儿子也精神起来,败落的裴府在裴少安的苦心经营之下,又渐渐的恢复了热闹,只有一样,他再也不穿狐狸裘衣了。 冬季又来临了,小儿子也到了会骑马的年龄,裴少安带着他去那雪山上走一走,刚进山里,远远的,他就看到一只银白的狐狸冲着小儿子直直地跑了过来,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小儿子,他惊喜地告诉裴少安,那只狐狸的尾巴尖儿上是黑的,不等裴少安确认,小儿子就跳下了马,他朝着狐狸跑去。 小狐狸被小儿子抱在怀了,小狐狸在怀里欢腾跳跃,舔了舔小儿子的脸颊,这时,忽然又跑来一只黑狐,头顶上一块儿银白斑纹,却不肯过来,只在百步之遥的地方,冲着小狐狸轻唤了一声。 小狐狸狐回头看了看黑狐,又看了看小儿子,撒开腿就跑回去了,两只狐狸互相蹭了蹭皮毛,便一起奔向了大山的深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见过。 第三百七十二章 鼠王洞窟 今天回家的路上,遇到村里的张大爷,闲来无事便缠着他,让他给我讲一些故事听,张大爷也是无事,便欣然同意了。 这个故事发生在古代,有一个叫彭六郎的书生,彭六郎家境贫寒,父母靠捕鱼为生,彭六郎进京赶考,路上所需的盘缠也是父母找相邻借来的,临别时,父母嘱咐彭六郎路上晓行夜宿,莫要贪玩儿,到了京城安心考试,彭六郎一一记下,起初离家的时候,彭六郎心中还有几分不舍,对父母也是十分思念,很快途中异域风情让彭六郎是新奇不已,忘了父母的嘱咐,彭六郎边走边玩儿,欣赏途中的名景,品尝各地的美食,大概走了有二十多日,才走了一半儿的路程。 有一天,这彭六郎贪恋路上的景致,天色将黑的时候还没有下山,正在彭六郎焦急之时,山上下来了一个老汉。 那老汉背着一捆柴草来到彭六郎面前,老汉见彭六郎书生打扮,一脸稚气,于是主动说道:哎,这位公子是进京赶考的吧,倘若没有住处,不如在我那儿借宿一晚。 彭六郎十分警惕地看着那老汉,他之前常听老人讲,有匪人扮成老实的农民,等客人住下后再谋财害命,更有甚者将客人剁成肉馅,做成人肉包子,彭六郎越想心里边儿越惊,又看的老汉是一脸横肉,吓得急忙倒退了几步。 正在这个时候儿,不远处传来几声钟声,隐月还能听到有轻声念经的声音,彭六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尼姑庵,他便有了打算,于是对樵夫说道:多谢老伯好意,我自幼礼佛尊道,今晚便到安里借宿一宿,就不打搅老伯了。说罢,彭六郎便朝着尼姑庵走去。 老汉望着彭六郎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说道:哎,心邪往烂泥坑里踩。说完那老汉便背着柴草下山了。 彭六郎见尼姑庵的牌匾上写着淡云庵三个大字,他敲打门环,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童,那女童约摸着有十四五岁,长得十分标致。 彭六郎上前施礼说道:小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宝地,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那女童说道:公子请到屋里坐,带我进去禀报师傅。 过了一会儿,那女童的师傅走了出来,也是一个标志的女子,只见这女子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两只眼睛水灵灵的,十分惹人喜爱,彭六郎一见,就看呆了,竟忘了施礼。 这尼姑望着彭六郎正在出神儿,竟也呆在那儿,四目相对,这时旁边儿的女童拉拉拉师傅的衣角儿,轻声地喊了一声师傅,这两人这时候才缓过神儿来,彼此见了礼。 彭六郎这才得知,眼前的这位女子正是这里的住持,法名空余,刚才给自己开门的女童,法名惠炳当时大殿上还有两个小尼姑正在念经,空余将彭六郎引到了一处雅士喝茶,外面禅音绕梁,屋内香烟袅袅,彭六郎望着那空域,竟然有些恍惚,而这位空域师太也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彭六郎。 彭六郎开口问道:仙姑青春几何? 那空余说:我自幼便是孤儿,八岁入了这空门,不知不觉已经十三年已。 彭六郎说道:正是芳华正茂之时,仙姑如何耐得住寂寞,守着青灯古佛呢? 空余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便如那妩媚消发的枝叶。 彭六郎乃是饱读诗书之人,他知道尼姑说的是唐朝女皇武则天削发为尼期间是纵情放荡,彭六郎此时哪里还能听不出来呢,但见空余失态,两颊已经涨得通红,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携手进了卧房,恰好此时,惠城端茶正进来,撞见两人的好事儿,吓得又赶紧退了回去。 到了晚饭的时候,空余将他那三个徒弟叫来作陪,几个人是推杯换盏,喝得大醉,彭六郎这个时候也是晕晕乎乎的,他见惠柄俊俏,伸手便去搂惠柄是急忙躲开空域,厉声呵斥道,我们既同在一条船上,你们就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及时行乐吧。 那惠柄已然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见师傅放下话来,便默不作声。 彭六郎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享上齐天之福,他折腾了一夜,等到天明时分,彭六郎浑身发软,躺在床上,那起不来了,那敢情这么折腾,就是驴也受不了啊。 空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颗药丸儿,塞到了彭六郎的嘴里,然后又用酒灌了下去。 这药丸儿那可了不得,此药丸儿,乃是用千年的熔元烘干成的粉末儿,彭六郎他本是一个柔弱书生,哪能经得起如此药力,彭六郎只觉得浑身燥热,似乎血液都要煮开了一样。 正在空余意犹未尽之时,彭六郎是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时便死了,这几个人慌成了一团。 空余见状,赶紧说:我们这深山野岭,无人知晓,等会儿抬到后山挖坑埋了便是。 等几人挖好了坑儿,正准备埋的时候,来了一对官差,将尼姑绳捆锁绑,压到县衙,县衙上还跪着一个人,不是别人,那人正是那晚彭六郎遇见的樵夫老汉。 原来呀,那老汉名叫耿安公,就住在山下,耿安公有个儿子,名叫耿奎,这耿魁厚道老实,跟着父亲砍柴为生,云庵里的尼姑时常买耿家的柴火,耿安公都是让儿子去送,但是后来这耿安公发现儿子时常动不动就去尼姑庵里去,再后来,几日未归,从此便没了音信。 耿安公去云庵里找,那庵里的尼姑只说没看见,有街坊邻居猜测,那耿奎说不定是坠落悬崖了,或者是被野兽吃了也未曾可知。 耿安公只好一边砍柴,是一边找儿子,云庵里的尼姑依旧时常买耿家的柴火,有一次,耿安公去安里送柴,大门虚掩着,耿安公径直来到厨房,只听厨房内有两个女子的笑声。 这耿安公顺着门缝儿一看,吃惊不晓啊,正是空域两个女徒弟,在学做男女之事。 那慧安说道:我瞧见耿奎和师傅就是这样做的,不知道其中滋味如何。 慧摩说道:你下次遇见个主儿,我们央求师傅分些雨露便是。 耿安公怕两人发现,听完之后,便急忙出了山门,耿安公知道那耿奎和空域做了丑事儿,但不知耿奎现在何处,是死是活,只好是常常守在安的附近,期待能看见儿子,带他回家。 那日,耿安公见书生彭六郎朝旦晕庵里走去,知道那庵里尽是些虎狼之父,但又不好说明,故而感慨那书生是新鞋往泥坑里踩,只怕好进不好出,最后,耿安公发现尼姑准备埋葬彭六郎的尸体,耿安公急忙报官,这才将他们抓了一个现行。 那几个小徒弟为了减轻罪责,供出空余,将耿奎也埋在了大殿的香案之下,官差将耿奎的尸体挖出,耿安公领回家安葬。 官差从彭六郎的包袱里找到了他的籍贯地址,彭六郎的父母前来认尸安葬空域杀人害命五人子弟被刮了3000刀,相当于凌迟处死,那三个徒弟被发配到他地服罪,数月之后,天降大雨,山石崩裂,泥沙俱下,那尼姑庵从此便不复存在了,后来有个名叫庆家庄的村庄,人们本来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可是今年大旱,又有蝗灾,大地上是一片荒凉,有人携家带口的搬往外地,而那些粮商和地主们却因为家有囤仓,囤积了很多粮食,吃喝不愁,却没有一人博施济众。 村里有个有名的周憨实的村民,性子懦弱胆儿小,他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平日里周酣时是靠打柴为生,妻子靠给大户人家洗洗涮涮,赚点儿小钱儿,补贴家用,虽然这个日子过得不富裕,但是温饱也不愁,而如今因为闹灾荒,家里又没有存粮,家里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喽,这一个个饿的是眼冒金花,小孩子饿的是哇哇直哭,老母亲也已经气息奄奄,生命垂危,妻子也是晕晕乎乎的抱着小儿躺在床上。 面对家里的惨状,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是手足无策,满脸愁云惨雾,他想了想,长叹一声,他起身厚着脸皮儿去粮商潘心那儿赊粮,可那肥头大耳的潘欣听吧,不仅不肯借,反而对他是一番冷嘲热讽,不耐烦地把他撵走了,此时的周憨石是悲愤欲绝,仰天长叹,想着自己一家老小都盼着他能借到粮食,可是如今自己这么空手而归,那是何等失望啊,想到这儿,泪如泉涌,觉得自己真是无用之人,他不敢回去,踉踉跄跄的,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心如死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前面树旁有个洞,他近前一看,此洞有一人多高,心里很是好奇,这个洞里会不会有小动物什么的,要是自己能捉住个小动物虎口,那也行啊,想到这儿,他来了劲头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里面越来越敞亮。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声音至眼前一看,他一愣,只见前面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少说也有上百人,可是一个个儿都长得是尖嘴儿,猴三儿目光凌厉,但是女眷们倒是长得还算俊美,很是奇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国家一样,此时有人发现了他,立刻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吃饭,只见桌上摆着热乎乎的饭菜,还有一壶美酒,他早就饥肠辘辘,于是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些人都惊奇的戒备着看着他,犹如看一个怪人。 过了一会儿,他酒足饭饱,赶忙施礼道谢,那些人询问他为何在此,他便如实相告。 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听罢,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阁下不要着急,一会儿你回家时,老夫送你一些粮食,帮你渡过难关。 此时周酣时已经有了醉意,听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万分的跪下直磕头答谢,晕晕乎乎的,竟然醉倒在地,等他醒来之后,目睹此景,大惊失色,只见洞穴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老鼠,一个个目光如炬,甚是骇人。 他从小就怕老鼠,吓得是瑟瑟发抖,想抓住他们虎口却是战战兢兢,不敢壮着胆子偷偷出来,走到洞口,看见前面有几个土洞,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粮食,顿时是又惊又喜,他看到旁边儿有一口的粮食,他又想起了那老者的话,忙背起来离开。 一路上兴奋至极,劲头儿十足,想着一家人看到粮食,那该有多高兴啊,他回到家里,一家人已经饿得近乎晕厥了,看到他背的粮食回来,顿时是又惊又喜,精神一振。 周石忙着点火做饭,妻子也晃晃悠悠的忙活起来,不大一会儿,饭做好了,这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听周憨实讲述,觉得那些老鼠已经成精了,这也是上天在帮助他们很是高兴,过了一会儿,母亲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急急忙忙盛了一碗饭递给他,对他说:邻居二狗家夫妻俩这两天没了动静儿,怕是饿得不行了,你快把把饭给他们送过点儿去吧。 周酣时听罢,连连答应,把饭菜送了过去。 那二狗夫妻俩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如今又闹饥荒,夫妻俩确实此时饿的是前心贴后背,双双是病倒在床。 周石进入看到此情此景,赶忙把饭菜递给他们夫妻俩,这夫妻俩一看,顾不得道谢,犹如抢过来一样,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片刻后啊,饭菜吃光了,夫妻俩都期待地看着他,周汉石觉得他们俩没吃饱,就忙又回家盛了晚饭。 母亲看了看,叹口气说:哎,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有了难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把这米分给他们一些吧。 周石的妻子听罢有点儿不高兴,觉得这一口袋儿粮食,自家省着吃,能够吃一段儿日子吧,那要是分给别人,自己家里可怎么办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 鲁班秘书 周石是个孝顺的人,见妻子反驳母亲,不由的有点生气,随口说了一句:真是妇道人家,妇人之见,就不再理她,把口袋里的米倒出来一半给邻居二狗家送去了。 邻居二狗夫妻俩感动的是热泪盈眶,感谢他雪中送炭,但是此后,周石的妻子为了省吃俭用,每次都做稀饭,想着再过一段日子,自己远在外地的弟弟来接他们一家人去外地谋生,可还没过几天呢,因为一些日常琐事,周石的妻子和二狗的妻子吵了起来,而且是越吵越厉害,两个妇人最后竟然厮打起来。 周石的妻子身材长得高大,占了上风,把二狗的妻子推倒在地一顿撕扯殴打,二狗从外面回来,正好目睹这一切,不由的大怒,于是帮自己妻子和周石的妻子又吵又闹,还霸道的把房界地霸占了三尺。 这件事被周石知道后,赶忙过来,连忙向他们道歉,把妻子是痛斥一顿,拉回家去了。 二狗夫妻俩回到家后,越想越生气,不知怎么就想着周石的粮食肯定来路不明,肯定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这夫妻二人窃窃私语一番,连夜向当地粮商禀报,说周石偷了他们家的粮食,不过巧的是,当地的粮商确实丢了不少粮食,听说知道是谁偷了自己的粮食,非常恼怒,觉得肯定是周石前来赊粮食,自己没有答应他,他便怀恨在心,于是借粮不成,他就偷,粮商连夜带着仆人去了周家质问。 周石看得气势汹汹的样子,也很生气,把自己得到粮食的经过如实的说了一遍,粮商听罢更是生气,他说:咱们可都不是小孩儿了,你在这儿编这个故事唬我。 粮商眼珠一转,便让周石带着自己去找那树洞,如若不然,自己带他就去官,周石也不服气,心里边儿憋屈,他就气哄哄地带着他们去了那树林儿,可是他们在林子里转啊转,找啊找,找了好久,愣是没有找到什么树洞。 那粮商一副挑衅的样子看着他,此时周憨实心里也是纳闷儿:记得明明就是这个树林。为什么就找不见了呢? 粮商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取笑道: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跟我去见官吧。 周石听了,很是生气的说道:见官就见官,难道我怕你不成?说罢,挺胸抬头的走在前面,可是刚走几步,突然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布满了枯枝,他走过去把枯枝拿开,果然露出了一个树洞,他高兴的大呼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众人听罢,都急急忙忙过去看,果真有个树洞,周石带头进入,众人在后面跟着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都是老鼠。 众人都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忙回去拿家伙,老鼠打死了不少,然后看到洞最里面屯着大量的粮食,粮商见了欣喜若狂,赶紧命人把粮食全部都抬走了,而周石最后只分到了一小口袋粮食,可是周石也没有办法,他摇头叹息,嘴里骂着奸商,无奈的背着粮食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有个早起的村民看到一个诡异可怕的情景,只见野外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老鼠的尸体,全都是死去了的,而且都是吊死的,有好奇的村民们过去看都惊呆了,觉得这老鼠也是因为闹饥荒没了活路才上吊自尽了。 周石知道后,觉得这是自己害死了那些老鼠啊,于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老鼠尸体放下来,给他们挖了个坑,好好埋葬了,过了不久,周石的舅哥赶着车马前来,把他们一家人接走了,到了外地,在舅哥的帮助下,周石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做车夫,这日子也算安顿下来了。 几个月后,他办事路过旧宅地,听街坊邻居说,他走后的第二天,村子里忽然涌进来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老鼠,一夜之间竟然把潘家粮仓里的粮食都运光了,本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粮商很是心疼,他赶紧派人四处寻找,可是一连找了好几天,别说老鼠了,就是洞穴也没有找到,他是又气又急,一上火就病倒在床,不久就一命呜呼死去了,而他的那个邻居,也就是二狗夫妻俩,他们俩吃光了他给的粮食后,不久也饿死了。 周石听罢,心里很是痛快,觉得这些人是死有余辜,恶有恶报了,周石回去之后,他决定善待老鼠,每次看到家中有老鼠出没,总觉得很亲切,而且还经常教育自己的孩子,万物皆有灵,一定要善待动物,不可随意伤害他们。 周石定居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县城的南郊有一个小镇,此镇地处交通要道,商贾云集,十分繁华,但是靠西北角的一条胡同显得格外冷清,在胡同的最深处有一面黑色的幌子迎风飘扬,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寿材老店。 这是一家卖棺材的店铺,那老店的掌柜名叫彭程。 彭城从小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人遗弃到镇的大街上,后来被镇上的木匠彭老汉捡起来抚养,彭老汉这才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彭程,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鹏程万里,等彭程十七八岁的时候,收养他的彭老汉死了,彭程便接了彭老汉的班,守着木匠铺做棺材。 彭程做出的棺材板儿厚实,而且价格比同行便宜许多,彭程的好手艺和好名声是越传越远,有时候临镇的人家有人过世,也会跑到他这儿来买棺材。 眼看彭城到了二十岁,但是也没个媒婆儿给说媒提亲,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人们嫌他的出身不好,而且干这行儿的都怕沾染上晦气。 有一年的上元节,彭程去逛庙会,走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儿半个跟头,他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用布缠着的包裹,这鼓鼓囊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银锭。 彭程当时心想带这么多银两的人,肯定是有要事或者救人之用,当即将那包裹放在怀里,就坐在路边儿等候施主,他一直等到庙会散去,也不见施主,正在夕阳将要落山之时,一个女子慌慌张张低着头寻了过来,等那女子路过彭程身边儿的时候,彭程问道:姑娘可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 那女子抬头道:是啊,我今日不小心遗失了一个包裹,公子可曾见到? 彭程见那女子泪流满面,心急如焚,但又担心认错失主,于是就问那姑娘包裹中装有何物。 那女子着急地说道:里面是52银锭,内布上绣着一个篮子,我急于救我父亲,走得匆忙,故而遗落,公子可曾见到? 彭程打开一看,果然和那女子说的一致,当即便把包裹就还给了她,那女子千恩万谢,请教了彭程的姓名门户,再三拜谢后,才匆匆离去,后来,这女子就变成了彭城的妻子。 这名女子叫左玉兰,父亲是县衙里的左都头,当时他父亲得了疾病,需要买一种名贵的药材,那些钱是左玉兰将田产抵押换来的,倘若真的丢失了,不但他父亲的病治不了,那将来的生路恐怕也会成问题,后来这左玉兰买药回来,自己的父亲也顺利康复,再后来,左都头破获了大案,朝廷奖励了一些钱,左都头拿出一些钱将田产赎回,另外剩下的钱是给女儿做嫁妆,将他许配给了彭程,左玉兰也十分欣喜,知道如此心低善良之人,必然是值得托付,夫妻二人婚后的生活也是十分甜蜜。 有一天,彭城听闻隔壁镇子有卖莲子的,便想去采购一些回来,他嘱咐了妻子一番,便匆匆启程,彭程这一去便是十来天,天降大雨,道路冲毁,中间里里外外又耽搁了数日。 这一天,左玉兰闲在家中做女红,忽然滴滴答答的,发现房屋内墙开始往下渗水,原来这彭城住的那房子还是彭老汉的房子,早已年久失修,房子下边儿还放着许多巨好的板材,那这些板材倘若被雨淋了,发霉了,到时候可就糟践了,不能用了。 左玉兰一看,那不行,雨停了,赶紧得修好,便去街头找来一个木匠,让他帮着暂时修缮修缮。 那木匠在房顶上是敲敲打打,左玉兰则在地面上帮忙递东西。 这个木匠不是个好玩意儿,本是个色鬼,他偷偷俯瞰左玉兰,胸前春光一片,顿时感觉心中荡漾,是浑身燥热难当,此时正是盛夏,是酷热难当,左玉兰早已经香汗淋漓,衣服紧贴在身上,好身材更是凸显无疑。 那木匠在房上敲敲打打,有灰尘落在了左玉兰的衣服和身上,左玉兰被呛得难受,便来到偏房,用木盆盛了些热水,想洗把脸,左玉兰将房门掩得结实,但是忘了房上还有人。 木匠一听偏房内有哗啦啦的水声,他便偷偷地来到这偏房上面,轻轻地揭开一片儿瓦来,木匠一看啊,他急忙又将瓦片儿盖好了,赶紧下了梯子。 木匠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院里的缸中有莲藕,他挖出来一根儿,掰下三截儿来,用刀刻上自己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最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上面,等一切弄好了,木匠就那将那三节莲藕放在了房梁上。 等木匠屋顶修好,那左玉兰也洗好脸出来了,左玉兰给木匠结算了工钱,这木匠便匆匆离去。 到了傍晚,彭城回来了,可妻子这个时候却不在家,彭城看见堂屋地上扔着几节莲藕,他捡起来看了看,上面还写着字,胡三庚子年八月初二丑时。 这是什么呀?彭程当时没看明白,他还以为是妻子无聊在上面练字,哎,反正自己也饿了,他就把这莲藕洗了洗,拿到厨房做了一道油炸莲菜。 等彭城做好了之后,左玉兰也端着洗衣盆从外面回来了,夫妻两人是边吃边聊,互相讲述这数日来彼此见闻,当天晚上两人便早早休息了,小别上新婚,一夜无话。 第二天,彭城带着妻子去拜会自己的老丈人,走到当街的时候,只见众人是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稀罕,两个人也凑凑到跟前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男子横尸街头,七窍流血,头发如烧焦了,被雷劈了一般,还能看出冒烟儿呢。 左玉兰一看,吃了一惊,她认出来这个人是昨天帮她修缮房屋的木匠了,她低声对彭城说这个木匠昨天还给我们修房来着,没想到今天竟然惨死了。 碰巧左都头也是好久没见到自己女儿,想过来看望女儿,看到人群聚集,也来看个究竟,他凑近一看,心中大喜,原来倒地身亡的竟是官府追捕已久的江洋大盗胡三。 左都头这次破案有功,又得了不少赏钱,彭城夫妇也是十分欢喜。 后来,彭城翻修房子的时候,在彭老汉的衣柜最下层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书,上面写着鲁班书三个字。 彭城翻看了一番,只见上面记载的都是木匠技艺之类,而下半本则是记载着各种法术,当彭城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最后一篇写的正是藕魂术的施法详情。 施展藕魂术的莲藕要有七个孔,代表着七窍,三节莲藕,每节莲藕上都有七个孔,又指人的三魂七魄,只要将下咒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其上,然后滴下血液,将莲藕放在被下咒的房梁上,那中咒者的魂魄就会被居于偶中,到时候中咒者就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下咒者驱使,而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将莲藕油炸,那藕魂术自然就被破了,而下咒者也会遭到反噬。 彭城回想起那日一定是胡三见色起意下了藕魂术,不知为何,那莲藕掉了下来,被自己捡起来用油炸了,倘若自己没有油炸那莲藕而是凉拌,那后果可能也不堪设想。 彭程感慨那个名叫胡三的大盗,明明精通木匠手艺,他不靠自己的双手好好挣钱,却总是想着走捷径和歪门儿邪道,最后无故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恶有恶报,自作自受。 彭城担心那鲁班书下半本记载的法术被人用去害人,就把那后半本儿撕下来给烧了,只学习了前半本的内容,后来彭程苦练书中木匠技艺,名声远扬,成为了当地家喻户晓的能工巧匠。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牛报恩 今天无事,偶遇刘大爷,便缠着他给我将故事,刘大爷起初不愿意,但是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妥协。 故事发生在古代。有一个名叫梁安公的老汉,老汉年近50,膝下无子,和老伴儿贺氏相依为命过着日子,贺氏突然得了一场重疾,自打那儿以后便只能靠吃药维持着。 老汉本来家底儿薄,不到一年光景,便没钱买药了,贺氏对梁老汉说:小病从医,大病从死,这也是我的命,你莫要徒劳了。 梁老汉听妻子这么说,心里边儿很不是滋味,夫妻两个感情很深,他便去找亲戚朋友去借钱,但是常言说得好,救急不救穷,哪个亲戚敢借给梁老汉呢,他无儿无女的,将来还能指望谁来还债,还有就是梁老汉家有一些穷亲戚,借给他些米面尚可,但钱是真拿不出来。 老汉没办法,到镇上闲转,想看看能不能找点儿什么活儿干,好挣钱给妻子拿药。 梁老汉低着头正走路,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抬头一看,这人自个儿认识,还是同村的,和梁老汉年纪相仿,差不多大,但是相邻相亲一般喜欢叫他梁赛猴,因为他聪明过人,简直比猴儿还精,于是大家就送了他一个梁赛侯的外号。 梁塞猴精明能干,自然不愿意在家务农,后来到了镇子上周财主家做管家,听说他一年的工钱那就有不少,梁老汉虽然没见过梁塞猴有多少银子,但是他老家的新房确实气派。 梁老汉先是打声招呼,拱手说道:梁兄,好久不见呐,你这要是上哪儿去啊? 梁赛猴似乎有什么急事儿,说道:最近快愁死我了,我主家那后山上不有片儿菜园子,找了三个看菜园子的,最后都疯的疯,死的死了,现在我得去买棺材,给人家送赔偿去,还得找人看菜园子。 梁老汉听完,是惊讶不已,听到梁塞侯说要找人看菜园子,这梁老汉顿时来了精神,他急忙说道:老伙计,你看我行不行?我种地那是把好手,你可是知道的。 梁塞侯看了一眼梁老汉,说道:老朋友,我觉得那地方邪性,你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 梁塞猴儿虽然是聪明过猴儿,但这个人性还不赖。 梁老汉又说:我当下正缺银子给妻子看病,哪顾得了这些呀?况且我生下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怕有什么妖魔邪祟不成啊,倘若我真的死在那儿,你可别忘了到我家送赔偿。 梁赛猴儿一听,心说也罢:我先支给你一些钱,算是预付你一个月的工钱,倘若你能干满一个月,我再给你续期,你看成吗? 梁老汉心中十分欢喜,赶忙说道:老伙计呀,你放心,我肯定将那菜园子给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梁塞侯转身去忙他的事儿了,梁老汉则拿着银子去买药,又买了些米面回了家。 梁老汉的妻子贺氏就问他哪儿来的银子,梁老汉说道:今日遇到咱们村的梁赛猴儿,他主家的那块儿地需要看管,我应了下来,他就预付了我一个月的工钱。 梁老汉的妻子嘱咐道:他既然付这么多工钱,到时你需多多用心将菜园子打理好些,无需牵挂我。 梁老汉收拾了几件儿衣物,便到后山那州财主家菜园子里去了。 这菜园子很大,周围用篱笆围着,中间的位置有一间茅草搭的棚子,梁老汉先是围着棚子转了一圈儿,见菜园子里种的皆是些萝卜,白菜之类的,此时已是深秋,天黑的有些早,这梁老汉便钻进草棚睡觉去了。 北方的深秋,已有几分寒意,两老汉懂得蜷缩在一起,最后干脆起身到外面转悠转悠,活动活动。 此时是皓月当空,梁老汉刚走出草棚,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蹲在菜园角,梁老汉以为是贼,他拿起一根木棍别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走到近处,梁老汉大喝一声: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只听得尖叫一声,原来那地上蹲的却是一个女子,这女子站起身后,但见她身材婀娜,在皎洁的夜光下,更显得十分妩媚动人。 那女子起身,飘飘下拜,说道:我赶路至此,饥饿难耐,便想拔些胡萝卜充饥,还请宽恕。 梁老汉见的女子年纪尚轻,而且衣衫单薄,当即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说:人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你直言告诉我,我也不会舍不得一根胡萝卜的,以后啊,且不可有偷盗的行径,那胡萝卜太凉,既然你饿了,我草棚里还有些油饼送给你吃吧。 那女子跟随梁老汉来到草棚,梁老汉将油饼递给女子吃了。 那女子吃完油饼之后,竟坐到梁老汉的腿上,说道:没想到世上还有您这样的好人,我那丈夫常常对我又打又骂,毫无半点儿怜香惜玉之情,今日遇到官人,小女子不胜感激,小女子没有银两可以报答,但已柔弱娇躯,陪官人一夜雨露,以报恩情。 没想到梁老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我可怜你,故而才拿油饼给你吃,人活在世,岂能与禽兽一般?你身为人妻,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让你父母蒙羞。你既然如此不自爱,我又何必可怜你呢?你快些走吧,免得让我发怒。 没想到那女子听完之后非但没走,反而是扑通跪倒在地,眼含热泪地说道:伯伯,救我。 这个时候,梁老汉发现那女子泪流满面,当即扶起她,说:别这样,你是否有什么委屈?但凡老汉我能帮上忙,定竭尽全力去帮。 那女子说道:伯伯莫要害怕,我的名字叫翠莲,当年十六岁时因病去世,因为未婚女子不能进祖坟,故而埋在了这荒山上,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我的坟头早已被磨平,再后来,周财主买下了这片荒山,改成了菜园,后来有一只蜈蚣钻进我的墓穴,吸收了日月精华,成了精怪,我是被他所迫在出来的,我不忍心伤害他们,便将他们吓跑,但是有一个老汉十分好色,中了蜈蚣的毒,便死在了菜园,方才我见你心怀坦荡,刚正不阿,故而想求你救我。 梁老汉听完是一声长叹:如此说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且说我如何能帮你啊? 那女子就在梁老汉的耳边耳语了一番,梁老汉一一记下,那女子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梁老汉在床上一圈撒上雄黄酒,接着就去睡觉了,天亮之后,梁老汉从家中抱来两只报晓的大公鸡,然后又拿来了不少生石灰,雄黄酒等。 梁老汉按照那女子翠莲的吩咐,果然在菜园的西北角发现了一个洞穴,那洞穴犹如鼠洞一般大小。 梁老汉将生石灰倒入洞穴,然后将雄黄酒也倒入了洞穴中,一时间,那洞口犹如沸腾一般,空气中弥漫着雄黄酒的味道,片刻之后,只见一尺半长的蜈蚣从洞口飞了出来,是飞快地爬了出来。 那蜈蚣刚想往草丛爬去,只见那两只大公鸡扑棱着翅膀,将蜈蚣撕成了数段,然后吃了。 到了晚上,梁老汉梦见那女子过来拜谢,说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囚禁在这个地方了,还说到那洞口向南五步的地方,朝下挖三尺,有当年自己父亲给他陪葬的珠宝,算是报答两老汉的解救之恩,同时嘱咐梁老汉回家可以将两只公鸡炖了给他妻子吃。 等梁老汉梦醒时,已经是天光大亮,梁老汉按着那梦中女子的嘱咐,果然找到了不少的珠宝。 梁老汉拜谢之后,便装好带回了家中,他也照着吩咐,将那两只公鸡炖了给妻子吃。 妻子一个人哪里吃得完,最后两个人分两顿将两只鸡吃完了,结果梁老汉妻子贺氏多年的病痛竟然好了,而那两老汉竟然又长出了黑发,犹如返老还童一般。 等一个月后,梁老汉向梁塞猴儿辞了看果园的差事,那梁赛猴见果园恢复了正常,便答应了,又去找别人看果园了。 梁老汉自从吃了鸡之后,那精力充沛,那些金银珠宝换成了银子,买房置地,还做起了买卖,更让梁老汉开心的是,次年,老伴贺氏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见这女儿长得十分乖巧可爱,杨老汉抱着看了许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梁老汉的奇遇让同村的光棍李大根眼红了,李大根最近两年那算是倒霉透了,先是种植中药材,刚种时市场价挺贵,可收成时那市场价大幅度的降了下来,最后连本儿都没赚回来,李大根琢磨着干点儿别的吧,他又买了些肉鸡,看别人家养肉鸡养的挺好,唯独他家像闹了鸡瘟,死去了一大半,没法子,他只好把剩下的都卖给了鸡贩子,最后算算账,不赚还倒赔,李大根这个气呀,想死的心都有,为什么别人种啥啥赚钱,养啥啥挣钱,那我怎么就不行呢?到了我这,种啥啥赔钱,养什么什么赔钱?最后李大根一咬牙,就拿着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去了集市。 李大根想买一头牛,买一头年轻的小牛,犁地拉车都能使唤,他在集市上转悠了好半天也没有相中的,没有这个膘肥体壮的好牛,就是有,那价钱也太高,他也买不起,眼看快到中午了,李大根准备回家,这时候他就发现路边有一头骨瘦嶙峋的老黄牛冲他呜呜的直叫唤,听声音听着怪可怜的,他就停下脚步,来到了老黄牛面前。 那牛突然昂起头,伸出舌头舔起李大根的手背,李大根就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头老黄牛。 他问那牛的主人:我说,你这牛怎么这么瘦啊? 牛主人说:这以前可是一头好牛,能拉千百斤粮食,可自打今年以来,突然就瘦了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我也不能养一头什么也不能干的呀,可是他原来太好了,我不忍心把他卖给牛贩子,那被人一刀捅了多可怜,我想给他找一个好主人,希望他还能活下去。 李大根嘿嘿的笑了起来,牛主人就问:你笑什么呀? 李大根说:谁会买一头什么都不能干的牛呢,除非他是个疯子。 李大根刚说完这句话,那牛又用舌头舔起他的手背,依旧觉得痒痒的,李大根再看这牛时,发现他眼里涌出了汪汪的泪水。 牛主人就说:这牛跟你有缘分呐,我饲养了它十多年,它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李大根从心底里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他用手拍拍牛头,就问:这你准备卖多少钱呢? 牛主人伸出五个手指头,上下翻了翻:说实在的,要是把它卖给牛贩子,给我再多我也不卖,看着牛跟你这样有缘,就一千块钱,意思意思得了。 李大根也是二话没说,掏出一千块钱往牛主人手里一拍,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两清。 牛主人没点钱,把钱装进衣兜儿里,摸着牛犄角有些伤感地说:念你往日的功劳,我把你给你托付了一个好人家儿,看你的新主人面善会对你,走吧,老伙计。 牛主人拍了拍牛的脖颈,走时眼泪汪汪的。 李大根买了一头老瘦牛回来,村里的人看见李大根竟然牵了一条这样一头老瘦牛回来,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为是他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李大根自然有他的想法,牛瘦不可怕,耐心地伺候,吃饱喝好,慢慢儿的就会胖起来的,这身上的劲儿也会一点儿点儿长起来的,那如果牛有毛病,可就是大问题了。 可是李大根想错了,乡里的兽医来了,检查了半天,说这牛一点儿毛病没有。 没病就好,于是李大根就开始精心照顾牛,给牛割又嫩又肥的草吃,把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熬熟了喂牛,可那牛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李大根,眼里边泪光一闪一闪的,不吃也不嚼,这李大根就急了,他就跟牛说话:我说,你倒是吃一口啊,你不吃,这怎么能长彪呢?没彪不长劲儿,那还怎么干活儿啊。 牛好像能听懂话似的,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眼里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狐精偷粥 老牛来到李大根家,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一口东西了,也没有喝一口水。 这三天三夜里,李大根打了个地铺,一直睡在老牛身边,陪牛说话,最后李大根熬不住了,就坐在牛身边儿打起了盹儿,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从远处走进一头牛来,和他的这只老牛一模一样,可是身材体型却肥了许多。 这牛走进了院子,李大根不由自主的起身就去牵牛的缰绳,可李大根一拉缰绳,牛突然就消失了,他眼前一晃,发现自己拉住的是自己父亲的手。 李大根的父亲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父亲笑呵呵地问李大根:儿啊,遇到什么难事儿啦?怎么成宿成宿的不睡觉呢? 李大根伤心地说:爸爸,咱们家的那牛不吃也不喝,眼看着就要咽气了,你想想办法,快说说这得咋办呢? 父亲还是笑眯眯的说:儿啊,你不用担心,那牛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知道,它是前来报恩的,那牛可不是一般的牛,牛肚子里有宝。 李大根惊讶地问:爸爸,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就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大水冲走的吗?我当初救的那头牛,现在来咱家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来了。 李大根还想问自己父亲什么,可是父亲突然就消失的没影儿了,李大根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等醒来的时候,李大根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情景是历历在目,他看看牛,牛还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在用舌头轻舔他的脸。 李大根看着老牛,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李大根是个独生子,他的爸爸李老根是外地人,当初途经此地,因为腿伤就留在了村子养伤,在养伤期间,有一个讨饭的年轻女人路过,于是就有人给三十多岁还没处对象的李老根撮合这段姻缘。 李老根没文化,自己小时候也是讨饭出来的,家乡的模样儿早都记不清了,想了想那女人孤苦可怜,狠狠心就留在了村子,和那女人成了家。 不知不觉,李老根已经在村子住了将近两年,再后来,那女人在生李大根时大出血,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因为失血过多,最后没能活过来。 李老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李大根养活着,村里人都说这是李大根命硬,生生的把自己老妈给克死了。 李老根和李大根爷儿俩相依为命,李老根是个大好人,他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好多善事,村子通往县城的路上有一条小河,上学的孩子要淌水过河才能去学校,李老根一有时间就搭些桥好让孩子们过河。 搭桥也很简单,上山砍两根粗木头,横在两岸,中间用秸秆儿一铺,上面垫上一层沙土,能让人踩着过河就得了,有时候河水涨大,桥被水流冲走了,他就站在河边照看过河的孩子。 有一年的冬天里,一场大雪盖了路,李老根总是全村第一个起来,把村里的大路小路都扫得干干净净,几十年如一日,村里的街道脏了,也总是李老根在清扫,李老根当时在生产队里赶牛车,他对牛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每次草料都铡的短短的,筛得细细的,拌得匀匀的,牛平时饮的水,也一定是清澈的,在李老根的精心照料下,生产队里的牛个个是又壮又胖,力大无穷,可惜好人不长寿,那一年,村子里发了大水,李老根正要赶牛过河时,发现河边有一个孩子被洪水卷走了,他毫不犹豫的立即就跳进河里,把孩子捞了出来。 那孩子在岸上冻得直哆嗦,李老根就把自己的破褂子脱下来,披在孩子身上,又去河对岸赶牛,等快到岸边时,洪水猛然变大了,李老根使劲儿把牛一顶,牛上岸了,可李老根却被洪水吞没了。 那年李大根十岁,从此就成了孤儿,他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都已经快三十了,也没说娶上媳妇儿。 李大根看着奄奄一息的老黄牛就哭了,他喃喃地说:老黄牛啊,咱俩的缘分难道就要到头儿了?我舍不得你走啊。 李大根是哭了说,说了哭,说说哭哭,哭哭说说,不知不觉的就又迷糊过去了,在迷迷糊糊中,这老牛竟然跟他说起了人话。 老牛跟李大根说:其实我就是你爸救的那头牛,你爸一生一世默默无闻的活着,默默无闻的做好事儿,默默无闻的奉献,就像一头老黄牛,勤勤恳恳拉犁耕地,无所求无所需,好人有好报。老牛说完就趴了下来,和李大根的头靠在一起,喘着粗气说:咱俩的缘分,今天虽然到头儿了,可还有来世呢,如果来世你想我,咱们还会见面的,是你爸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等我死后,你刨开我的肚子,里面有宝贝。老牛说着话,张开大口,就朝李大根咬了过来。 李大根猛然醒了,回头看看老黄牛,它趴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大根对老黄牛的话半信半疑,他琢磨着,反正已经死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把老黄牛的肚子刨开了,在牛肚子里也果真找到了宝贝,那是比黄金还珍贵的牛黄,好大的一块牛黄,足可以让他成为十里八村的首富。 一块牛黄让李大根一夜之间成为了富翁,这件事传到了东山村。 东山村有一个农民,名叫王三,它在山坳平地上开荒出一块地来,因为杂草丛生,王三整日里背着锄头在地里劳作,因为家里穷,中午饭只带了大半罐儿粥,半饥不饱的也习以为常。 盛粥的容器是一个口小肚大的一个瓦罐儿,旁边还放着一小碗咸菜和木质的一个小勺儿。 这天,中午时分,农夫王三就坐在树影下悠悠地喝着粥,这也是一种休息,因为他总是吃不饱,所以农夫每天要多带一些,但是还是吃不饱,农夫也奇怪了,不管如何多带,每次吃的时候总是不到两小碗儿,难道这是有人偷吃了粥?可在这深山冷傲,从未见有人来过,就是有人来了,那也不至于偷吃粥啊,但是粥少了却是事实。 为此,农夫就多生了一个心眼儿,他干活时不时的就偷偷地瞄一下树下那粥罐儿,只见粥罐静静地立在树影下,也没什么异常,这天,天气阴沉沉的,农夫怕下雨,就穿了蓑衣,戴了笠帽,等半晌午时果真下雨了。 农夫匆忙的疏通田头的水渠后,背了锄头来到树影下,准备提前吃午饭,可是远远的看到粥罐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农夫赶紧紧走几步,来到树下,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小野狐狸,小狐狸的头已经钻进了粥罐儿,分明就是在偷粥吃,估计要等吃不到了才将头伸出来。 农夫这才大悟,难怪每次粥只有两小碗儿,原来是这小东西在偷我的粥吃。 农夫心里很生气,就大吼一声:是你天天在偷粥吃,话音刚落,这小狐狸听到声音就逃跑了,因为这个头钻在粥罐里,一时拔不出来,带着粥罐儿就拼命地逃,农夫举着锄头在追这个粥罐儿。 小狐狸跑不快,路过一块石头的时候,在石头上尽力一碰,咣当一声,瓦罐碎了,粥是流了一地。 小狐狸也是满脑袋粥米,但是它也来不及清理,赶忙窜向旁边的丛林之中,等农夫赶到时,小狐狸早就逃之夭夭了,气的农夫将锄头往石头上砰的一杵,故意吓唬说:再敢来偷吃,我非打死你不可。 农夫的话,小狐狸远远的也听到了,从这儿以后,农夫的粥才不少了,后来农夫将这件事儿讲给别人听,惹得人人大笑,尤其是他讲到这狐狸顶着一脑袋粥逃跑的时候,大家更是笑得开心,因此这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岁月匆匆,瞬间半年就过去了,邻村又传出一件狐仙迷女人的故事来。 与东山村相隔十几里的南山村里,有个土财主叫陈大明,陈大明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那长得非常漂亮,是个如花似玉的独生女,平时爱如掌上明珠,这年刚满十八岁,就放出话来,准备招个女婿入赘陈府。 陈家可是一家偌大的财主人家,既想得美妻又想得财产的年轻后生们早就跃跃欲试,正在挑挑拣拣入赘人的独生女晚上却被狐狸精给迷住了,而且迷得还很深。 陈家女儿被迷得是有时糊涂,有时清醒,糊涂时光着身子,赤条条地冲出屋来,满村游走,到了清醒的时候,才会逃回家去,如此一来,陈家的婚事不办了,挖空了心思要对付狐狸精。 陈大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跑了一百八十多里,来到道观,请来一位道士,要搭台做法画符驱妖,怎奈请来的这位道士功力不到,符咒不起半点儿作用。 陈大明又请来一位法术高深的法师来,法师宝剑乱舞,嘴上是念念有词,最后扑通一声,突然跌了一脚,摔了个半死,小命儿差点儿没了,等爬起来,腿脚也瘸了,如丧家之犬般的逃走了。 这把周围看做法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忽然半空中爆出一阵冷笑来,引得围观者四处逃窜,自此以后,不管陈家出多大的赏钱,再也没人敢来驱妖了。 陈财主没了半点儿办法,最终向人请教,贴出这么一张告示:有谁能驱狐降妖,没妻的将小女嫁她为妻,有妻的酬金千百。 告示贴出了几十张,贴了方圆几十里,但是仍然无人敢来驱狐,这天深夜,狐仙在房里快乐缠绵后,也笑嘻嘻地吹嘘道:道士法师,皆是骗吃骗喝,骗钱的,那天台上我将他轻轻一推他,他就跌个半死,幸亏他还有自知之明,逃之夭夭,否则我...说着,狐妖就开心地笑起来。 女儿将此话告诉陈大明,陈大明眼睛一眨,立即想出个计策来,他将头凑到女儿耳畔,轻声说:你问问他,他有过怕的事儿吗?或者是他最怕的人,你无论如何要用话套出来,这我们才有救,明白吗? 女儿一听,也聪明,一点就通,一天夜里,趁狐狸精正兴奋吹嘘时,她就故作娇嗔地说:我不相信,我不要听,你真没有怕的东西?没有怕的人?你要是不肯说,肯定是怕倒霉,是不是? 狐妖脱口而出说:还真有一件事,这人我还真怕他。 女儿见时机来了,缠着要狐妖说明白。 狐妖笑了笑,说:你听着,我说说也无妨,这样,狐狸精就将自己小时候偷粥吃头套在瓦罐儿里险些被人打死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身子瑟瑟直发抖:当时我的头套在罐子里逃不出来了,那农夫一路追来,险些就追上了,幸好我灵机一动,将瓦罐儿在石头上碰碎,回头一瞧,我又大吃一惊,这人头尖尖的,浑身是黑色的毛,双手举着一柄大斧,幸亏头上瓦罐儿碎了,我这才钻进树林中逃走。 女儿听了,故意说:这不是真的吧?你故意编故事骗我的吧? 狐妖就急了,说道:这种丑事儿,我真不想说,事情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只怕这个怪人,一想到他,我的心里就发慌,身子发抖,好在他也寻不到我了。 这女儿又问了:那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狐妖说道:他突然从一块儿地里走出来的,时间还不长,半年多点儿吧。 女儿听了,沉默了片刻,她也弄不明白怎么会有头尖又浑身黑毛的人,这是人还是动物呢? 女儿随后将此事向父亲说了,陈大明也有点儿疑惑,说:他是编故事骗你的吧。 女儿摇头说:看他的样子,说的像是真的,他还很怕呢,一讲起这事儿来,心就发慌,身体就发抖,不像是编出来的。 陈大明将此事细细说给家里的长工听,那长工是穷苦农民,他想了一下儿,突然一拍大腿,就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柳精小青 长工平时没少听人说农夫田头打狐狸的事迹,一听陈大明的女儿这么一说,忽然恍然大悟,把事情给陈大明说了一遍。 陈大明听了之后,连声说:要么我们也找人这么打扮一番,吓唬吓唬他,如何呀? 长工摇了摇头,说道:半年前呐,我们村里确实传过来这么一个事,长工思索一下,又接着说道:假扮不好,万一被识破了,反而还坏事,这样,我回村里一趟,去把那农夫找来。 长工回去之后,四处一打听,还果真就找到了那个农夫。 农夫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那时这畜生头套在瓦罐里,这没弄清楚我是谁,这才跑了,它一个成了精的妖怪,还会怕我一介农夫吗? 长工横说竖说,最后还是将农夫请来了,陈财主盛情款待,并说吓不走没关系,一旦成功,你就做我的女婿如何? 农夫还是单身,他当然愿意了,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等到半夜时分,只听女儿房中有男人声音了,分明是狐狸妖怪来了。 事先安排好的长弓手,提着一盏琉璃灯,农夫也早打扮好了,头戴竹笠,身穿蓑衣,手持长锄头头,直接破门而入,一进房间,农夫就将锄头往地上猛地一顿砸,啪的一声响后,随即又大吼一声道:你这个偷吃我粥饭的畜生,我到处找你,足足找了你半年,你却躲在这儿,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我绝不放过你,非打死你不可。 农夫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锄头砸得叭叭直响。 狐狸妖怪一惊,再一看,果然是那怪人找来了,被吓得赶紧跪倒在农夫面前求饶。 农夫举着锄头就要打,狐狸妖怪吓得是满屋乱窜,吱哇乱叫,这个时候,长工早将门关了,狐狸妖怪变成了一道风,向后窗冲去,飞快的向山林间逃逸而去,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了,而陈财主也不失信,他将农夫王三招为入赘女婿,王三虽然贵为女婿,但是出身农民,他主动提出为陈财主管理田间农作事务,这也正合了陈财主的心意。 农夫王三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尽天伦之乐,但是王三的邻居就有点惨了。 王三的邻居是个老实巴交的穷汉子,跟王三一样,三十几了还娶不上媳妇儿,倒是邻村有个姑娘叫侯玉珍,因为名声不好,一直嫁不出去,后来媒婆儿就把俩人往一起一撮合。 这穷汉子觉得只要女方肯嫁,那不管有什么坏毛病,也就将就凑合了,女方觉得有人既往不咎肯娶自己,就算家里穷,人有点儿笨,有点儿丑,也凑合过日子了,男女双方均无异议,便择日成亲结婚。 这刚成亲不久,穷汉子家就悔青了肠子,因为这女人的心眼儿实在是太坏了,脾气也太凶悍了,这哪里是什么媳妇儿啊,分明就是个夜叉,穷汉子是个窝囊废,压根儿降不住她,任由她在家里作威作福,公公婆婆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要下地洗衣做饭,外加伺候她,可她对二老张嘴就骂,抬手就打,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看。 这天夜里,公公婆婆又挨了媳妇儿的骂,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位老人就抱头痛哭了半天,下定决心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那不如一死了之。 他们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四五个人都搂不过来的大柳树,是家里太爷爷栽种的,两个老人来到了这棵大柳树下,倚着柳树坐下,拧开一个小葫芦瓶儿,里面装的可是老鼠药,两人刚想轮流把鼠药往嘴里倒,突然吱吱呀呀的一声响,就见树身上开了一扇门,一个青衣女子提着铜灯匆匆的走了出来。 那女子焦急的低声问道:两位老人家,还不至此,快住手。 两个老人吓了一大跳,连问道:姑娘,你...你是谁呀? 青衣女子回答道:这棵柳树是你家先人所栽,吸收了日月精华,滋养孕育出了我,我叫小青,是这棵柳树的树精,如今你们有难,我定不能坐视不管。 老人们是如同见到了救星,抱住小青,把儿媳妇儿的恶行哭诉了一遍。 小青听完,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柳树里,拿了块银子,说道:这些钱给你们,你们有钱了,估计你们的儿媳妇儿大概就不敢虐待你们了。 从来没见过到这么大块的银子,两个老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青又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只需要在树壁上拍三下,叫三声小青,我就会出来。小青说完之后,转身回到树里,那扇门就在她身子进入树里之后,也随之关闭了,从外边儿看,根本看不出来树上有扇门。 两位老人是捧着那块银子,心中欢喜不已,心想有了这块银子,能给媳妇儿买很多东西,那她应该就会满足了,谁知道这一切被侯玉珍全都看在眼里了。 她当晚有点儿腹泻,准备去院角儿上茅房,刚要开门,就听见院中有动静儿,她蹲在窗台下,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洞往外瞧,自己公公婆婆与小青的一言一行,她全都知道了,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她才溜进茅房,蹲在那里,抱着腮帮子,琢磨了半天,最后拿定了主意。 次日,侯玉珍推说有事,回了趟娘家,傍晚从娘家回来,提了些酒肉,整了一桌子酒菜,请公公婆婆和丈夫吃。 见媳妇儿突然如此勤快大方,两位老人和丈夫都很开心,他们吃喝了不少,酒意浓重的在床上酣睡了过去。 其实这侯玉珍在娘家有个相好的,外号叫车轱辘,深夜时分,她那相好的汉子悄悄摸了进来,他和侯玉珍来到柳树下,侯玉珍在树壁上用力拍了三掌,模仿着婆婆的嗓音,连叫了三声小青,然后就只听吱呀一声,树上出现了一扇门。 门打开之后,树里的小青刚探头往外看,车轱辘就连忙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推了进去,侯玉珍也赶忙跟了进去。 这棵老柳树树身虽然有几人粗,奇怪的是,里面空间却大得很,到处摆满了金银珠宝。 侯玉珍和车轱辘一看,俩人儿眼睛都直了,他们掏出绳子,把小青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拿出一个大口袋,往里面赶紧装金银珠宝,很快一口袋装得满满当当的。 侯玉珍拿出打火石要点火,小青惊呆了,生气的说道:你们抢了我的家也就罢了,我绝不会声张,可你们为什么还要点火,非要取我的性命不可? 侯玉珍狞笑着说:反正我们这一走,再也不回来了,不毁了你这棵树,难道要把剩下的宝贝留给我那该死的公公婆婆和那个傻瓜男人? 小青泪如雨下,苦苦哀求道:我修炼到今天不容易,求求你们放过我,饶我一命。 可侯玉珍根本不理,点着了火,被烈火包围的小青愤怒至极,她的脸,她的脖子,还有裸露的皮肤完全变成了吓人的翠绿色,小青声死力竭的吼道:我要用我全部的功力诅咒你们两个,我要诅咒你们两个永生不死,小青的话音刚落,她就被火焰吞没了。 侯玉珍和车轱辘钻出来,望着燃烧的大树,两人是相视大笑:诅咒我们永生不死?这算什么诅咒啊?诅咒我们永生不死,这压根儿就是祝福啊。 侯玉珍和车轱辘他们两个人背着装满珠宝的袋子,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他们两人怕惊动官府,因此没有跑远,而是上了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洞里有提前储存好的食物,还有个小小的泉眼提供饮水,可以躲藏十天半月,都不用出来,他们准备等风波过去了之后,再出来远走他乡。 他们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宿,也是累得不行了,先把袋子塞进石缝里藏好,往地上一躺,就呼呼地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们俩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侯玉珍望了眼枕边人,突然吓得大叫起来,她看见车轱辘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褐色的木头,而且那褐色还向上吞食着他的身体,使他的身体一节节的化为了木头,与此同时,车轱辘也大叫起来,因为他看见侯玉珍的躯体也在从下往上一节节的变成褐色。 只过了短短几分钟,两个人就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木头人,但他们并非死人,而是活人,浑身还散发出浓郁奇特的香气。 因为香气太强烈了,四处挥发,没过不久,就吸引了一个放牛的牧童的注意,在牧童的指引下,人们摸进洞来,找到了香气的源头,居然是两个木头人。 这一发现惊动了官府,当地官员命人将木头人抬进县衙,一个资深的师爷对着两个木头人士研究了半天,高兴的对县官说道:恭喜老爷,这两块应该是檀香木成了精,老爷您看,他们两个的眼珠子还会动呢,还会掉眼泪呢,应该很快就修炼成真人了,如果把这两件宝贝献给上面,老爷您还不得步步高升升啊? 县官听了,心中大喜,命人用车驮着两个木头人,亲自押车去给自己的上司献宝。 县官的上司对两个木头人也是爱不释手,命令将它们摆放在寝宫内,每天在木头人散发的奇特香气中,他才能安眠,一晃几年过去了,这上司寿终正寝,他生前拟定的遗嘱中特意吩咐要这两个木头人随自己一起下葬作为陪葬。 于是侯玉珍和车轱辘被扛进了棺材里,面对面躺在那位上司的尸体两旁,随着墓地被土封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侯玉珍和车轱辘的四只眼珠一闪一闪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淌,直到现在,他们才彻底弄清楚了那个小青诅咒的可怕。 他们永生不死,几十年过去了,这天,墓室突然被一群人打开了,这群人把这两尊木头人带走了,经过他们几经研究,最后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这两块人形的檀香木为什么眼睛还会开合,而且还神奇的会掉泪,最后,两个木头人被卖给一个收藏古董的商人,商人把他们两个放进特制的防水,防火,防潮,防盗,恒温的柜子中。 侯玉珍和车轱辘站在柜子里,眼泪汪汪的,断肠人对断肠人,度日如年,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以后,无论人间如何兴衰,这两个珍贵木人都受到了商人的妥善严密的保护,代代相传,完好的存放在展示柜里,最后跟之前一样,也作为商人的陪葬品进了墓地。 又几十年过去了,有一个老张因为他胆子大,敢一个人半夜里到坟地里待一宿,人们对他那是无不佩服。 这天傍晚,大家吃完饭,照例到村头的大石磨那里聚会闲聊,见多识广的李爷爷给人们讲了一个皮狐子的故事,说是山里有种怪物叫皮狐子,长得类似狐狸,然而这东西却能修行,会说人话,每到晚上的时候,就穿上衣服,戴上帽子,站在山路边儿问过路的行人:你看我像人吗?假如行人回答像,那么它就会放你走,可要是有人说不像,它就会伸手去打你,或者张口咬你,吓人一跳。 老爷子正讲的兴起,老张听罢,嘴一撇:老爷子,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我怎么没见过? 李爷爷嘿嘿一笑:傻孩子,等你看见他,你就该后悔了。 老张哼了一声:不是我吹,啥场面咱没见过,啥江湖咱没闯过,区区一个皮狐子,它敢惹我吗? 不过老张很快就为他的狂言后悔了。 一眨眼,到了入秋,地里边的玉米熟了,老张和家人去山里自家的庄稼地掰棒子,忙活了一天,还未干完,老张就让老婆孩子他们先走,他自己弄完一小块地再回去。 老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那你可快着点回家呀。 看着他们走了,老张赶紧掰最后一亩地的玉米,可这天是越来越暗,不久就黑透了,老张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也有点胆怯了,但想起当年在墓地里待一晚上都没事儿,也算是给自己壮了壮胆气,继续干起了农活儿。 第三百七十七章 阴身尽孝 老张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忙活完,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快到夜里了,老张蹲在路边传了口,抽了根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田地里,手里的烟头儿一明一灭,也算是给自己提提胆。 老张正抽着烟,一根烟还没抽完,忽然就听到自己身后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老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那个人个子不高,穿着长袍,戴着尖尖的帽子。 那人一见老张发现他了,就问老张:你看我像人吗? 老张正累得慌,寻思抽根烟歇会儿再走,没想到还有人来打扰,于是就没好气儿的回道:像个屁。 话刚说完,话音还没落呢,老张忽然就觉得有点蹊跷,再回头看那人,这一看不要紧,那家伙正拿着个玉米棒子朝他的头上砸了过来,还好老张反应迅速,猛地一闪,躲了过去。 那人一看没砸着,索性把帽子一扔,露出了尖嘴利牙冲着老张就咬去。 老张吓得妈呀一声,赶紧往回跑,那人在后面儿紧追不舍,这回老张可傻眼了,他边跑边想:这不就是刚才李大爷说中的皮狐子吗?这可咋办呢? 老张拼命的跑,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皮狐子扔过来的玉米棒子,砰砰的砸到他身上。 跑了大约二三百米,老张拐了一个弯,找了个土堆藏了起来,偷偷瞅着后面,那人见老张不见了,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嘴里嘟囔道:老子都修行几百年了,咋还不像个人呢?说完这话,那人转身就走了。 见那皮狐子走了,老张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说:那鬼东西好歹算是走了。 只不过老张刚站起身,还没站稳呢,扑通一声,掉进粪坑里了,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呛得直蹿脑门,这个臭啊,老张啊的一嗓子又把皮胡子给引回来了。 老张三下两下赶紧爬出来,也顾不得身上的臭水,继续往黑暗中躲藏。 皮胡子追过来之后,显然也闻见了这一股臭味儿,鼻子耸了耸,不敢再往前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好家伙,这人放的屁比我放的还臭呢。 虽然皮胡子不往前走了,却是发起了怪招,双手往空中旋转,然后无数的石头瓦块儿就向老张这边飞了过来。 老张无奈,只好双手抱头保护住自己,虽然砸的身上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但是头部没事儿,可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事,时间长了非得送命不可,老张蹑手蹑脚的往后溜,眼前突然有一棵大树出现了。 对了,爬到树上躲一下。老张灵机一动,小时候老张那是村里的爬树冠军,即使现在年龄大了,那仗着身形灵活也能爬上去。 他偷偷地一下儿一下儿往上爬,哪知那皮胡子眼尖,瞄见树影儿晃动,也窜了过来,而且令老张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也会爬树。 老张已经爬到半树腰,眼见皮胡子也爬上来,就要黏上来了,吓得他裤子都尿湿了,这一尿不要紧,他发现下面的皮胡子是左右躲闪,似乎不喜欢又骚又臭的尿液。 老张脑袋一机灵,刚才掉进粪坑里边儿了,这皮胡子没敢过来,那大概是他也不喜欢闻这股味,我这样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张爬到一棵树杈儿上,解开裤腰带,对着皮胡子就尿开了。 这一下可好,那皮胡子被尿骚味儿浇得躲闪不及,咣当一下儿从树上掉下来了,这一下儿可摔得不轻,弄得皮胡子也挺郁闷。 都说没逮着狐狸,惹得一身骚,这下刚好反过来了, 皮胡子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屁股墩儿,实在无心恋战,一溜烟的就跑了,边跑还边小声嘀咕。 老张隐隐约约好像听他在说:不行,我得再回去修行修行,等我道行在深一点,到时候再回来找他算账。 皮胡子这回是真走了,老张怕他再来,在树上是趴了一晚上,直到天光放亮,听到老婆孩子呼喊他的声音,他这才拍打拍打身上脏臭脏臭的污渍,从树上滑下来,回家去了。 老张回家之后,赶紧去找李老头,想把自己的遭遇跟李老头说说,但是找到李老头家里,却发现李老头正在家里哭。 李老头名叫李二,年近六旬,有个老伴是常年卧病在床,生活过得很艰辛。 老翁晚景凄凉,形单影只,村里与他年龄相仿的老人早已经开始享受天伦之乐,他还在因为生计而苦苦奔波,想想也是心酸不已,这老翁本来有两个儿子的,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如今也会子孙满堂,然而,这一切都被十几年前的一场意外给打破了。 那一年,老翁的大儿子十八岁,二儿子十六岁,兄弟俩模样不仅长得好,而且都非常善良,常常助人为乐,在当地的名声非常的好,人人提起来都要夸赞几句,出事的前阵子,大儿子已经定好了亲事,计划在三个月后办喜事儿。 那一天,兄弟俩去镇上置办婚用的东西,回来的时候,经过村边的那条小河,碰巧遇到河水流湍急,前两天又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水位很深,二人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河里传来一阵呼救声,仔细一看,前方不远处的河中央有个小孩儿在挣扎,身体在河面上沉沉浮浮的,看样子就知道是溺水了。 老二来不及多想,急跑两步,一头就跳进了河里,跳下去之后,他才发现这水位非常深,下大雨从上游冲下来许多水草,一不小心它被水草缠住了,游起来特别费劲儿,他拼命地向河中央游去,来到孩子的身边的时候,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儿,此时孩子已经将近昏迷,但是手脚还是在拼命挣扎,下意识地抓住了老二的头发,要知道,人在失去意识之前,只要抓住东西,那就会死抓不放。 老二一下子也被拖进了水中,眼看着弟弟出了危险,老大也急了,慌乱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扑通一声也跳进了水中,游着游着,也被水草缠住了腿脚,渐渐地沉了下去,就这样,落水的孩子非但没有救出来,哥儿俩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得知这个噩耗之后,老翁几度昏厥,老伴儿已经禁不住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十几年,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从此是绝了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一家人的命运也就从此改变了。 每当想起这件伤心事儿,老翁总是泪流不止,这也成了他心底永远的痛。 这一年的冬天,一个深夜,老翁深夜上茅房回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哭声是断断续续,显得十分微弱,循着声音找去,老翁竟然在大门口发现了一个男婴,这婴儿长得白白胖胖,大冬天的,身上只裹着几片荷叶,由于天气太过寒冷,孩子的小脸儿被冻得有些发紫了。 老翁大吃一惊,不知这个孩子是被哪个狠心的父母遗弃的,为了防止孩子被冻死,他急忙将孩子抱回了屋。 回屋之后,老翁将老伴儿唤醒,将婴儿抱到他的跟前儿,老伴儿见了婴儿,是又惊又喜,看着孩子啊,刚刚满院长得虎头虎脑的,还十分可爱,此刻,婴儿已经停止了哭泣,他左看看,右看看,竟然冲着老夫妻咯咯地笑了起来。 老伴儿将其抱在怀中,是爱不释手,转而却又发起了愁,怕没能力养活这个孩子。 老翁只好安慰道:实在不行,明天给他找户好人家,今晚暂且让他留在这里一夜吧。 二人将婴儿哄睡着后,便关了灯,只是这老两口儿再也无心睡眠了,都在考虑着这个婴儿该何去何从。 第二天清晨,老翁起床去看婴儿,惊异地发现原本一个月大的孩子竟然长大了很多,看起来足足有三四岁的样子。 老伴儿看见了也非常害怕,认为捡回来的孩子是个妖怪,老翁劝她先不要声张,再观察观察,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老两口儿在惶恐中又度过了一天一夜。 等到第三天清晨,他们一看,哎哟,这孩子竟然又长大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十来岁的样子。 这一次夫妻二人是都慌了,他们可以肯定,这个孩子一定不是个凡人,正在夫妻二人惊慌失措之时,孩子醒了,他睁开眼睛,从床上是一跃而下,对着老夫妻倒头便拜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老翁壮着胆子走上前,战战兢兢地问道:孩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哪? 孩子竟然开口说话了:大爷,我是来报恩的。 老翁惊奇地问道:此话怎讲啊? 孩子说道:十二年前,您的两个儿子就是为了救我,而失去了生命。 听到这个老翁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道:那...那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孩子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凡人,我来自阴曹地府,这次是替两个哥哥尽孝来的,我是横死之人,只有经过十二年一个轮回才能投胎,前两天原本是我的投胎之日,但是我知道两个哥哥因为救我而丧命,他们走后,你们二老无人照顾送终,所以才恳请阎王爷让我了却心愿,让我替他们来尽孝。 老翁有些不相信,又问道:那你的身体怎么会长得这么快呢? 孩子说:您二老已经上了年纪,不能再生孩子,所以我直接从阴间来的,我的身体还是阴体,自然不同于凡人,但是我只有五年的寿命,好在五年已经足够了。 老翁听了之后,也不再害怕,上前拉住这个孩子的手:孩子啊,我们并不责怪你,好不容易有个轮回,你...你这不是毁了自己的一世吗? 孩子说道:这是我的选择,现在您就是我爹了,您还是给我取个名字吧。 老翁想了想:那就叫你李明亮吧。 老翁的大儿子叫李明,二儿子叫李亮。 从那儿以后,李明亮便对老两口以父母相称,老两口儿也怀着忐忑的心情认下了这个儿子。 又过了几天呐,明亮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从此身体便不再生长。 明亮的身体强壮,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他每天上山砍柴打猎,飞禽走兽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 有了他这个顶梁柱,这老两口子的日子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明亮对二老那甚是孝顺,每天陪在二老的身边,给他们做好吃的,为他们讲笑话解闷,沉寂已久的家终于是有了欢声笑语,三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时间长了,老两口儿真拿他当成了亲儿子对待。 四年之后,老翁的妻子因病去世,明亮为其披麻戴孝,用打猎攒下的银子为她办了葬礼,第二年开春,李老翁也驾鹤西去。 老两口走得很坦然,心中并没有什么遗憾,明亮同样以儿子身份为老翁送终,将夫妻二人是合葬在了一起,办完了丧事,没过不久,明亮是也从人间消失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李老翁两口子走了之后,他们的邻居杨大彪也遇到了怪事。 一天夜里,杨大彪在厨房里找出一点儿剩菜,又拿出酒壶想自己喝两盅,这会儿的杨大彪的心里全是自己闺女活着的时候的模样,明天就是女儿五七忌日,几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是死的不明不白,白发人送黑发人,杨大彪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喝酒只是男人表达心事的一种方式,媳妇儿也知道他心烦,只是稍微提醒他一下少喝点,随后自己就去置办女儿五七用的东西。 杨大彪呢答应一声,自斟自饮,又喝了起来,这个时候,从房梁上传来一句话:好酒啊,真香啊。 听到房梁上有人说话,杨大彪是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顺手抄起酒桌上唯一的菜盘儿,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滚,话音未落,一挥手就朝着那声音砸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傻子和尚 只听一阵噼里哗啦的声响,菜盘子碰到房梁上,又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粉碎,零零散散的,菜也自然是撒了一地。 这个时候,有一个小老头儿忽然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小老头儿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冲杨大彪嘿嘿笑道: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小老头儿整理好衣服,再次看向杨大彪,哎呀一声,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原来杨大彪已经站在他的前面,手里边还提着一口明晃晃的鬼头刀。 小老头儿不是怕这口刀,而是让杨大彪眼里的杀气给吓到了。 杨大彪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手提刀,一手指着小老头说:我不管你是何方鬼神,也不管你是哪里的妖邪,趁我没动杀意,你赶紧给我滚。 听完杨大彪的话,小老头儿下意识的又退后了两步,连连摆手:哎,你别急嘛,我是来敬香的,不是来捣乱的。 杨大彪冷哼一声:敬香?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烧香。 小老头儿一听,有些尴尬,他扭了扭身子,陪笑道:你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呢?枉费了我一番好意。 杨大彪一听,有些莫名其妙,他又看了看那小老头儿,确实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就把那鬼头刀当啷一声扔在了一边儿,问他:你究竟是什么玩意? 小老头儿见杨大彪放下了刀,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于是向前走了两步:嘿嘿,实不相瞒,我姓黄,就住在村口的黄仙庙,我们可是天天见面呢。 杨大彪是民团的武术教头,一身的好武艺,家里就一个闺女,名叫凤娇,十九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凤娇小的时候与青山镇的老刘家定了亲,两家是世交,对方家的男孩儿叫刘思明,前几年老刘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败落了,迟迟不见有人来提亲,凤娇的婚事也因此就耽搁了,作为父母看着也是着急,于是就找人打听这老刘家究竟是怎么了,后来才知道刘家的家底挥霍完了,据说那刘思明也要饭去了。 突然有一天,杨大彪遇到一个年轻的乞丐,觉得很眼熟,仔细辨认,发现竟是刘思明,一番寒暄过后,杨大彪看到刘思明的处境,便提出让他做上门女婿。 两家是世交,虽然对方家里败落了,但是自己也得遵守婚约,几天过后,杨家就张灯结彩的给两个孩子办了喜事,就在杨大彪给祖宗上香的时候,却发现这香啊,怎么也点不着,杨大彪以为香烛受潮了,也没往别处寻思。 刚开始,杨家的日子,过的也倒是祥和,可杨大彪渐渐地发现,这个姑爷每次看到鸡蛋的时候,两个眼睛睁得滴溜圆,嘴里边儿还直冒哈喇子,就连走路的姿势那都变了,不是正常人走路的模样,而是一蹦一蹦的过去抓起鸡蛋就往嘴里磕,直接就给生喝了,那种狼吞虎咽的感觉,让人瞅着十分不舒服。 杨大彪心里总在想,可能这孩子在外头这两年要饭遭了大罪,至于其他的,也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日子一久,凤娇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有一次晚上起夜,忽然发现自己丈夫的身旁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顺着这个毛茸茸的东西摸过去,当时就给凤娇吓得昏死过去,第二天醒过来,刘思明对凤娇也没隐瞒,说他是山中野狐,两年前,刘思明讨饭的时候,在山神庙过夜,一病不起,他死了之后,我就附在他身上,修炼成人形,虽然我是狐,但是我对小姐却是真心实意,苍天日月可鉴。 虽然妖狐说话十分诚恳,可谁知凤娇是个烈性女子,不甘心与妖为伴,一时想不开,竟趁人不备,在房中是自缢身亡,刘思明是狐妖的事情,凤娇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凤娇死了之后,刘思明也就消失不见了,而杨大彪一直认为是刘思明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埋葬过凤娇之后,每天都提着鬼头刀到处寻找刘思明,想为女儿报仇。 此时的杨大彪寻思着老头儿说的话,内心有些明白了,看来他知道自己女儿的事。 老头儿嘿嘿一笑,说:其实我是来劝你成全令爱和狐妖的,这狐妖也算是有情有义,每天都到令爱的坟前祭拜,有一天遇到我,说他决心赴死,想和令爱做一对儿亡命鸳鸯,让我求你将他二人合葬。 杨大彪听完后,强忍着悲痛,点头同意了,老头儿也不瞒杨大彪,说明自己正是村口黄仙庙里的黄大仙的真身,此次前来,还想跟杨大彪借样东西,那就是杨家祖传的鬼头刀。 黄大仙对杨大彪说他们家传下来的这鬼头刀那可是个宝贝,天生有灵气,名为半月斩,黄大仙借这口宝刀,是想借这口宝刀的灵气提升自己的修为,杨大彪听了之后,也是欣然同意了。 转眼第二天,凤娇的坟前倒着一个人,正是变成刘思明的狐妖,而杨大彪见妖狐如此痴情,也是顺了他的心意,将他与凤娇合葬在了一处。 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个大和尚,这大和尚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嬉笑无度,样子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来到此地之后,整日里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什么地方,所以大家都叫他傻和尚。 傻和尚身旁还跟着一只大黑狗,这大黑狗对他是寸步不离,眼神十分警惕。 每当傻和尚睡倒在街头,大黑狗便卧在他的身边,不让别人靠近,就像一个守护神,渐渐的,人们发现这个和尚十分神奇,每隔十天就会在街头的一个角落里打缩,一坐就是好几天,在这期间,不吃也不喝,无论身边的环境多么嘈杂,也不会睁开眼睛,而每次醒来,他总是面色红润,如沐春风,心情看样子十分舒畅的样子。 有人非常好奇,就问他打坐的时候在干什么,一连几天不吃不喝,难道不会饿吗? 傻和尚总是微微一笑,说他自己是在和众菩萨交流,观音菩萨玉瓶中的甘露,一滴就能顶好几顿饭,所以不会感到饥饿。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说这傻和尚又在说傻话了。 傻和尚从来也不乞食,不化缘,那肚子饿了,就到市场的摊位去拿,每一次都拿得很少,有时候是一根黄瓜,有时候一把瓜子儿,渐渐地,人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吃和尚拿过的东西的摊位,每天的生意就特别好,十分红火,这天卖的钱要比平时多几倍,所以市场上的小摊贩们都争相拉着吃和尚来自己的摊位拿东西,每次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而越是这样,傻和尚反而越是不拿,硬塞到他怀中的东西都被他扔到了地上,然后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后来人们才发现,傻和尚救助的那些摊位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开设的,或者是谁家遇上了难事,急需用钱,他就会去出手相助。 傻和尚童心未泯,喜欢逗小孩们玩,高兴了就会从袖子里掏出各种奇异的小玩意儿分给他们,或是掏出一些零食给孩子们吃,他的袖子十分神奇,仿佛什么东西都有,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它是打哪儿来的。 傻和尚还有个绝活儿,那就是为人治病,而且医术十分高超,只要他出手,无论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治好,所以一般人们遇到郎中治不了的病,就会去找傻和尚,让他帮忙看看,当然了,也有例外,如果病人家属来请傻和尚去看病,傻和尚要是执意不肯去,那么这个病人大概就是无药可救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死去。 有一次,有户人家的男主人得了疾病,家人忙着去请傻和尚,没想到傻和尚来了之后,男主人已经断气儿了,只是身上还有一些余温,男主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需要赡养,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需要抚养,妻子哭得是死去活来,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可以说,男主人的死对他的这个家庭是灭顶之灾。 傻和尚见了,哈哈一笑,说了句:不急不急。然后让女主人准备纸和笔。 女主人见吃和尚胸有成竹,心里也燃起了希望,急忙拿过来纸笔。 傻和尚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个药方,女主人看了一下药方,一下子泄气了,只见上面写着几样东西:泰山石,九灵草,千年灵芝,海底藻,黄河之水来煎服,方可治愈。 药方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珍贵,别说普通老百姓,那就算是神仙,在短时间内也不能完全凑齐。 女主人的心情又一次跌落到了谷底,仍然是掩面哭泣,只见吃和尚又是哈哈一笑,竟然将瓷药方烧成了灰烬,然后将灰烬放入水中搅和了搅和,一股脑灌进了男人口中,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就走了。 片刻之后,已经死去的男主人突然咳嗽了两声,渐渐地有了呼吸,脸色也红润起来,不一会儿,便睁开了双眼。 见此情景,围观的人群都发出一阵惊呼,纷纷都猜测这吃和尚可能是神仙下凡,能够令人起死回生,从那儿以后,大家对他更加尊敬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这天黄昏,西边的天空忽然出现五彩缤纷的彩霞,有个路人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惊呼,路人们纷纷驻足抬头向西天看去,只见在远远的天边,他们看到了傻和尚的背影。 傻和尚头顶笼罩着一道金色的佛光,脚踩五色祥云,身边的那条大黑狗腾云驾雾,像西天缓缓去,众人皆向西方跪下,一起朝傻和尚膜拜,从那以后,街边果然少了傻和尚的身影,也没有人再见过他了,大家纷纷传言说傻和尚已经修成了菩萨,再后来,有一个说他认识那个傻和尚,还给人们讲个那个和尚没傻以前的事情。 那个傻和尚在他们家的辈里排行老八,认识他的人都喊他八爷,这个八爷的几个兄弟,各个坏毛病很多,有好赌钱的,每赌必输,输了必喝酒,一喝必醉,醉酒之后必哭,就是这么些窝囊没志气的人,而比他们小几岁的八爷,那可就不一样了,八爷人善心豪,聪明伶俐,学什么像什么,从小上私塾,后来毕业回家教书,在故乡十里八村是一等一的文化人。 一提起八爷,老人喜欢,小孩儿喜欢,到最后就连以假豪横出名的大爷也服他,而且大爷亲口说他这一辈子就服八爷一个人。 话说有一天,大爷又出去赌钱,太奶奶就哭,旁边的八爷看不下去了,他一个人就去赌坊找他。 赌坊里一屋子人,聚赌的人把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八爷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大哥,大爷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干啥? 八爷就说:大哥,你跟我回家吧。 大爷也是毫不犹豫的回道:不回,等我啥时候赢了,啥时候回去,我说话算数算数。 八爷一听,抬腿就进了屋,站在牌局边儿上看了看,看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推了大爷一把,说:我来玩一把,要是赢了,咱们就直接回家。 哎哟。这个时候赌坊的一个小兄弟看八爷自信满满,把手里的骰子递给了八爷,周围的赌徒们也都好奇,好胜欲都被调动起来了,一帮子人乱哄哄的,纷纷乱嚷道:你要是把我们赢了,我们全他妈戒赌。 八爷听了,呵呵笑道:你们我管不了,不过,我要是赢了,你们今后不准再带我哥玩儿就行。 周围都是赌徒,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把全压,一局定输赢,算得上是一场豪赌。 大爷被这阵仗吓傻了,吓懵了,到了动真章的时候,大爷总是掉链子,大爷的假豪横也是由此而来的。 八爷手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沉金坠玉,一双手如挠似钩,双目如电,气贯长虹,噼里咔嚓,噼里啪啦,把摇好的骰子亮出来之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刀斩白蛇 八爷赢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大爷,他一边喊着:我兄弟赢了,一边揽着双臂就往怀里收钱,但是八爷制止了他,让大爷只收个人的本钱,然后又转向众人,面色淡然的说道:各位叔伯大爷,这些钱,我一分不拿,算我买你们一个诚信,从今以后,这坊里没我哥的份儿。 八爷说完,转身就走人,桌子上一桌子的钱,连看都不看一眼,走得一路亮堂。 因为没人在和大爷玩了,大爷的赌是戒了,可无所事事的脾性可一点儿没改,一天到晚是抓耳挠腮,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不出去赌,大奶奶就已经求佛随愿了,哪还管他什么干活儿不干活儿,做不做事儿,但是八爷看不下去,在他看来,大爷身为男人,一家之主,怎么也得有个营生,不然将来世道变迁,何以持家。 大爷就问八爷:你看我能干个啥? 八爷看看他,笑了笑,说:你喜欢打牌,手腕子有劲儿,肩膀子松,学剃头吧。 大爷死也没想到八爷在这儿给他留了一个空儿,于是大爷就学了剃头,没拜师,没学艺,就拿八爷的脑袋练,也不是一点儿章程,没有让大爷给自己剃头之前呢,八爷先去城里最好的剃头铺子好好享受了一回,一套活儿全下来,把刚有了绒毛的小脸儿也刮了个干净。 八爷是练手的靶子,也算大爷半个老师,什么心得,什么体会,两年的工夫儿全传给大爷了,后来大爷携家带口进城,当了理发店的大工匠,毛巾,热水,剃刀,举手投足,高低上下,没人不称奇的,别人一问大爷这么好的手艺及师承何人,大爷一说是八爷,别人就会说怎么竟是剃头行里不见经传的人物呢? 大爷进了城,八爷却一直留在乡下,大爷进城前,八爷送了他一把德国的剃刀,八爷开玩笑地说:你得半个月回来一次,我这头让你剃顺了,你那把新刀还得在我这个脑袋上磨一磨。 几十年后的光景,说过就过去了,大爷没了,特意的嘱咐自己儿子把剃刀送回八爷那里,让他做个念想。 八爷比大爷多活了十几年,但是自从大爷去世之后,八爷就不再剃头了,披肩银发竖在脑后,好像在等着把那些说不完的故事再讲个通透,听说八爷死时也没让家人找师傅剃头,他只交代了一句:别忘了把剃刀给我带上,我下去了,得让我哥好好的给我剃个头。 提起八爷,不由的就联想到八爷的一个挚友,那人叫牛二,是本地的屠夫,长相凶恶,性格暴烈。 牛二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酷爱吃蛇肉,用他的话讲,蛇肉鲜美,蛇胆大补,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珍品。 村子后面有座山,山上的树林是郁郁葱葱,经常有蛇出没,牛二经常去那里抓蛇,每次去都带着那把祖传的杀猪刀。 蛇似乎对他那把杀猪刀很忌讳,见了会瑟瑟发抖,不敢逃跑,任由他宰割,所以牛二每次去抓蛇都不会空手而归。 这天午后,牛二又去山上捉蛇,在一个隐秘的草丛中,他发现了一个蛇窝,蛇窝里有许多蛇蛋,这仔细一数啊,足足有十二颗,又多了一个下酒菜。 牛二很是兴奋,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将蛇蛋一颗一颗往里装,正在此时,村里的一位老者李阿伯上山砍柴,恰巧目睹此景,于是劝他将蛇蛋放回去,说蛇是有灵性的动物,把蛇蛋拿掉,相当于断了人家的子孙,一定会找他报复的。 牛二吃了这么多年的蛇肉,哪儿还会怕这个呀?他向老者挥了挥手中的杀猪刀,笑道:哼,我巴不得它们找我复仇呢,它们来了,正好做我的下酒菜。 老者见他冥顽不灵,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边走边说: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牛二装好蛇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草丛中有稀稀碎碎的声音,他知道蛇要回窝了,于是立刻屏住呼吸,扬起了手中的杀猪刀,很快,两条通体雪白的大蛇爬过草丛,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白蛇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看到蛇蛋不见了,明显的急躁起来,其中一条白蛇竟然顾不上害怕牛二的杀猪刀缓缓的向他爬过来,看样子是想要讨回蛇蛋。 牛二哪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呢,还没等白蛇走近,他猛地向前迈一步,手起刀落,将白蛇斩为两半儿,后面的那条大白蛇一下子缓过神来,迅速向草丛深处逃去,牛二追了半天没有追到,只能将那蛇蛋和那条死去的白蛇拎了回去。 回去之后,牛二将白蛇和蛇蛋给了妻子,让他去做下酒菜,妻子见这条蛇通体白色,十分罕见,又看见那些蛇蛋有些发汗,在灯光下一照啊,隐隐看到小蛇已经成形,应该很快就要破壳而出了,于是有些于心不忍,劝说牛二不要食用了。 牛二哪里听劝呢,他一把从妻子手中夺过白蛇,自己跑去厨房烹饪去了,蛇蛋留着明天再食用。 蛇肉做好之后,牛二就着小酒儿有滋有味儿的喝了起来,妻子和孩子一口都没动,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牛二打着饱嗝儿要去休息,刚一躺到床上,只听院中传来妻子的一声尖叫,牛儿急忙跑去查看,牛二一看,不禁是大吃一惊,只见墙头上盘着一条大白蛇,看体型那应该就是山上跑的那条白蛇,可是他是怎么找到家里来的呢? 在明亮的月光下,白蛇身上的鳞片泛着银光,它的目光寒冷,看了牛二一眼,然后向着厨房吐出了蛇信子,发出嘶的声音,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白蛇向着厨房做吐纳状,不一会儿,放在厨房的蛇蛋竟然飞了起来,朝他飞了过来,一颗颗被其吞入腹中。 牛二大惊,转身去屋里拿杀猪刀,出来之后,最后一颗蛇蛋正好从厨房飘出来,他大喝一声,一刀劈了下去,蛇蛋从空中摔落,碎了一地,尚未出生的小蛇挣扎了两下儿,便没了动静。 大白蛇仰天吐信,翻身掉到了墙外,牛儿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去之后,夫妻二人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遇此怪事,牛二也胆怯了,杀猪刀放在身边儿是一刻也不敢离,好在接下来的日子并未发生什么异常,大白蛇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段日子啊,牛二爷老实了,不敢再去后山捉蛇。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这一天是牛二的生日,他邀请了一个发小来喝酒,提前一天就告诉了他。 发小名叫李长友,在镇上当教书先生,两个人虽然从事不同的职业,但是感情非常好,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来往。 生日这天,妻子在院中备下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李常有,李常有也施如约而至,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帮学生,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一个同来给牛二祝寿,牛二也是非常高兴,急忙邀请他们入座。 李常有瞥见了牛二腰中的杀猪刀,皱着眉头嫌晦气,让他把杀猪刀收起来。 牛二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将杀猪刀就放在了卧室的床底下。 宴席开始,李长友和学生们不停地向牛二敬酒,牛二是喝得非常高兴,很快喝得晕头转向了,嗓门儿也大了起来。 妻子这时候正在厨房里炒菜,刚炒完一道菜,忽然感觉院子里边没了动静,刚才丈夫还在大声划拳,怎么这一会儿一点儿动静没有了?她赶紧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瘫在地,想要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院中哪里还有李常有和学生们的影子,只见牛二倒在地上,身上是爬满了蛇,这些蛇通体白色,十一条小蛇和一条大蛇,小蛇不停地撕咬着他的血肉,大蛇紧紧地绕在他的脖子上。 牛儿瞪大了眼睛,早已经没了呼吸,正在此时,牛二六岁的儿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妻子这才反应过来,向着儿子大喊不要过来。 大蛇从牛二的脖子上爬了下来,围着牛儿的儿子转了一圈儿,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带着十一条小蛇爬出了他家大门,并未伤害这个孩子。 几天后,真正的李常有前来参加牛二的葬礼。 牛二的妻子问李常有那天为什么没来参加牛二的生日宴? 李常有惊奇地说道:不是你前一天告诉我,牛二的生日宴不办了吗? 直到这时,妻子才知道,生日宴上的李常有是大蛇假扮的,前去报信的自己也是大蛇变的。 李常有祭拜完牛二,回去之后,路过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旁边有一个山岭,叫槐树岭。 这个村子虽名不见经传,但村子里那个年过八旬的小脚老太太九婆的名号确实很响。 九婆平时他家的院门儿总是关得严严的,绝少会邀请街坊邻居进去聊天喝茶。 据说九婆终身未嫁,虽然没有老伴儿,膝下也无儿无女,可让大伙儿倍感纳闷儿的是,每隔十天半月,她就会跨上篮子去市场买酒买肉,好像是要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但左邻右舍住着,也没谁瞧见过有外人登过门儿。 有一天,住在隔壁的小伙子黑牛实在是好奇,他就趁着九婆出门儿,偷偷地翻进院子,一通折腾翻找,并没有发现半丝异常,不过也就是从那天起,这黑牛变了样儿。 以前他连色子有几个点儿都不清楚,就那么翻墙入院晃悠了一圈,出来后竟然见赌桌就上,场场不落,赌的是昏天黑地。 这天早晨,走在去往槐树岭的山路上,当翠花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讲给陈顺听时,陈顺是哈哈大笑,说:那是赌鬼上身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倒想和他耍几把。 陈顺是清风镇的现任镇长,五年前和妻子离了婚,一直是单身,去年翠花儿和他相识,对他也颇有好感,可父母是左右阻拦,说陈顺是个二手货,还比他大十二岁,风言风语也多,这论人品呢,绝对赶不上和你一块长大的黑牛,况且黑牛推掉了那么多没人说亲,已经等了你六七年了,你不嫁人,人家就不娶。 评心而论,这黑牛为人朴实,长相也不差,若非他好赌,两个人的好事很可能就早成了。 翠花儿心想幸亏没成,不然我就错过陈顺了。 翠花儿暗叫庆幸,这次回老家槐树岭是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顺带跟父母摊牌,陈顺有才华,生性豪爽,我就是要嫁给他。 见陈顺口无遮拦,翠花责怪道:别胡说了,等到了家,你可要放下镇长的架子,好好表现,争取让我爸妈喜欢上你。 陈顺拍着胸脯下了保证:放心,这次我会搞定未来岳父岳母大人的。 说说笑笑间,槐树岭到了,听闻镇长家林要来,早就在村口候着的村长和妇女主任直接把他迎进了村委会。 中午时分,眼瞅着开席的点了,陈顺却没了影,镇长不到,那谁敢动筷。 翠花儿赶忙走出院,张口要喊,就见陈顺从山坳里钻了出来,急匆匆地往回跑。 翠花儿问道:街坊们都等着你呢,你去跟那儿干啥了? 陈顺揉着肚子说:人有三急,这茅房太臭,为了倒空肚子,跑远了,浪费了一会时间。 翠花儿抢过话茬儿说道:快点,别忘了我说的话。 没忘你就放心,看我好好表现。陈顺也加快脚步进了院子,屁股刚落座,便两眼放光,紧盯着桌子上的酒肉,不停的吞咽唾沫,看待架势,好像是饿狼盯上了肥嫩的羔羊。 陈顺瞬间的举动,顿时让翠花脸红到了脖根,虽说东北乡村大锅菜是浓香扑鼻,可他吃过熊掌,喝过参汤,没少见过世面,不该如此没出息。 翠花心里想着,偷偷拧了他一把,低声训道: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呀,别给我丢脸。 陈顺倒是挺自然,笑了笑,说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见外,对吧?来来来,开吃,开吃。 陈顺冲众乡亲打了个哈哈,快速出手,抓起那只肥而不腻的大肘子,不管不顾地往嘴巴里塞。 第三百八十章 饿鬼缠身 大伙边给陈顺倒酒边热情相劝,让他放开肚量多吃点儿。 陈顺也不客气,咕咚咚连喝了两杯烧刀子,又风卷残云般的将面前的几盘菜打扫的是干干净净,就连菜汁也是滴汤不剩。 陈顺吃了那么多,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没吃饱,伸长胳膊,又要去端对面大锅里的杀猪菜。 翠花儿是再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拉起陈顺,就往院外拽。 你干什么呀,我还没吃饱呢。陈顺挣脱该翠花,转身扑向就近的餐桌,连抓带拿,大块朵颐,那不堪的举动叫人大跌眼睛。 只见陈顺呲啦一声,撕开衬衫,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随即左手烧鸡,右手酒瓶子,扯着嗓子喊道:老少爷儿们,吃啊,喝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这贵为一镇之长,怎会这般德行呢?一时间,乡亲们全傻眼了。 翠花儿更是恼怒不已,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把陈顺拖回了娘家,然而,丑剧仍在继续,尽管陈顺的肚子鼓鼓胀胀的如同将要爆炸的皮球,可依然是吵着饿,一不留神,没照顾到存放在冰箱里的剩菜剩饭,就又被他扫荡一空。 翠花儿急中生智,上去阻拦,哪儿成想陈顺竟然抓住他的胳膊,张嘴就啃:这煮肘子够肥呢,只是生了点儿,没炖到火候。 翠华用力挣脱,啪的一下,扇了他一个耳光:陈顺,你中邪了吧?你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不能走。一直冷眼旁观的翠花娘似乎是瞧出了端倪,催促道:你快去请九婆儿,记住,她不让你进门,你千万别进去。 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后,翠花站在了九婆紧闭的院门前,咚咚敲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儿,院门儿开了,九婆佝偻着身子出来了。 翠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九婆,我是翠花,我妈请你过去一趟。 我认得你,你是老张家的丫头。九婆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翠花儿,边抬起枯枝般的手臂,看似有意无意地往她身后扒拉了两下,九婆的身后空空荡荡,但她的动作像极了在轰赶什么东西,很快,翠花儿扶着九婆迈进了家门。 此时的陈顺咸水横流,正折腾着满院子抓鸡呢,原本收拾干净利落的小院,已经被他折腾得鸡飞狗跳一团糟。 九婆来了之后,看了一眼陈顺,问道:翠花她娘,这位是? 翠花儿娘说:是翠花儿的,不是镇长。 镇长上门,叫人家饿肚子,成何体统啊?九婆儿指责说:快去熬一大锅上好的米粥。 翠花儿娘赶忙点头,快步奔进了厨房。 九婆又看向挤在院中瞧热闹的街坊,扯着嗓门儿喊道:黑牛呢,出来。 九婆儿有请,黑牛哪儿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人群。 九婆儿紧接着喝道:黑牛,你捆住他,按在板凳上。 黑牛是长得五大三粗,体壮如牛,两三下儿就把陈顺摔爬在地,反捡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九婆抬起小脚踢去,冷声骂道:孽障,胆敢在我九婆面前犯浑,我看你这胆儿也是忒肥了点儿啊,翠花儿他娘多添几把火,把米粥熬得越烂越好、 翠花儿娘熬的米粥中有糯米,黏米和大米,三样米掺合在一起,熬到一定时候能粘掉牙,糊住嗓子眼儿。 这边刚交代完,就见陈顺是拼力扭动身子,语无伦次的大喊大叫,至于喊的什么,没人能听懂。 倒是九婆侧耳听了半晌,不由得是绷紧了脸,然后让大伙儿都散了。 翠花儿隐隐约约觉得不妙,忙问道:九婆,他怎么了? 等街坊们退出院门,九婆命黑牛插上门,定定地瞅着翠花儿,反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吧?听九婆一句,这种人不值得你嫁? 为啥?翠花儿问。 不等酒婆儿回答,就见陈顺突然是一跃而起,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后又蠕动着身子拱向趴在墙根的看家狗,吵吵着要吃红烧肉。 酒婆儿嘴里冷哼道: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你这点儿肚量,也算男人?因为一泡尿你就瞎胡闹,黑牛,你去喝一大瓢凉水,憋一大泡尿。 黑牛答应了,舀起满满的一大瓢凉水,一饮而尽。 翠花儿瞅得真真切切,陈顺的眼底顿时是充满了惊悸之色。 怕了吧,别说是你,就是比你厉害的,见了黑牛也得怕。说着话,酒婆的口气也软下来:算啦,算啦,看在你没犯大错的份儿上,九婆我今儿就饶你一回,你跟九婆我走,保你有肉吃有酒喝。 说来也怪,陈顺冷不丁儿的打了个机灵,恍若梦醒:你们捆我干什么?快松开我,我肚子怎么这么胀,哎呀,我憋不住了,接下来,陈顺变成了茅房霸主,一泻千里,与茅房死磕到底。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翠花儿如坠云里雾里,黑牛挠挠头,说起了自己赌钱的事儿,陈顺猜得没错,他是撞上赌鬼了。 听着听着,翠花儿冷不丁的想起开席前陈顺曾去过方便,记得那时父母不止一次警告他少去那里玩儿,原因很简单,那里不干净。 陈顺贪吃无度,差点儿撑死自己,难道只是随地大小便,招惹了恶鬼?可九婆为何又劝我离开她呢? 翠花皱眉寻思着,黑牛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心思,说:蠢饿殍才没那么小气,人家也饿呀,上下两头儿都饿,可镇长还做那事儿,故意眼馋他,他不捣乱才怪。 黑牛支吾了半天,总算松出了口,翠花这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刚到村子的时候,陈顺就被人请走,其中有妇女主任,很可能就是这么回事,这村长一走啊,这俩人就换了地方继续交流工作,你对着人家的地盘撒尿也就罢了,还给人家上演活春宫,把人家看得饿得眼珠子溜圆,不折腾你折腾谁呀? 一想明白这些,翠花儿是又气又恨,抓起铁锹,将陈顺是打出了家门。 就在陈顺落荒而逃的那一刻,九婆儿嘲讽他说:做人呐,心里不干净,必然会招邪祟,你好自为之吧。 翠花儿娘把翠花儿扯到一旁,小声说:你知道九婆为啥要让黑牛憋尿吗? 翠花儿不解,摇了摇头。 翠花儿娘笑道:听老辈人讲,童子尿能驱百邪,杀阴祟。 感情为了翠花儿,黑牛至今还是童子身,这个时候,翠花儿娘就劝道:就单凭这一点儿,我看黑牛就比那个陈顺强,值得你考虑考虑。 要说黑牛,他可不止童子身这么简单,他还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这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被发现的。 那个时候正在办大食堂,一开始人们都抢着往死里吃,后来限量,不够吃了,一些饭量大的人夜里就去食堂里偷着吃。 有贼那就得抓,黑牛的爹是队长,便组织人夜里去蹲守,黑牛没事也跟着去凑热闹,可是他们一连是蹲了三天,贼毛儿都没抓住一根儿,但剩下的饭菜还是有所减少,黑牛爹不信邪,就亲自上阵抓人,夜里守在食堂外听声。 夜深了,更深了,他忽然听见食堂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碗筷的响声,黑牛他爹大吼一声,一脚把门踢开,打开手电筒,率人一起冲进去,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可是,就在此时,跟在身后的黑牛惊叫了一声:鬼啊,就突然倒地晕倒了。 等他醒来,大家问他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晕倒了,他就说出两个人的名字来,而这两个人恰恰就是村里前些天被饿死的。 大家经过观察,发现碗筷确实有动过的痕迹,饿死鬼前来偷饭菜吃,这事儿可是非同小可,让村里一连恐慌了多日,直到食堂停办,也没有人再敢去偷吃了。 这件事使得黑牛的名声大噪,都说这孩子不得了,长了一双阴阳眼,不但可以看到凡间的人,也可以看到死去的人,这简直就是神仙,从此以后,人们便对黑牛刮目相看。 又有一年,村里搞活动,所有的一切都乱了套,村上有个叫吴奎的,倚仗着两片嘴皮子能说,就带头儿扯旗造反,夺了领导的权,摇身一变,成了村里炙手可热的头号人物,可没过多久,他的老婆芦花是突然死去,随后他便对村花李梅展开强烈的追求。 以前李梅根本不拿正眼看吴奎,可是现在吴奎那成了一把手了,她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他们选了个好日子举行了婚礼,按照风俗,晚上的时候,年轻人要去闹洞房,已经有十六岁的黑牛也去凑热闹。 一群人正闹着,灯光忽然暗了,就见吴奎两手捂脸,哇哇大叫,好像被人追打似的,一会儿从地上跳到炕上,一会儿又从屋里窜到院外,脸的两边很快肿了起来,众人正在莫名其妙,就听黑牛惊恐的大叫:芦花,是芦花,她说她是被吴奎害死的。 黑牛说完,就又倒在了地上,晕睡了过去,虽说是动乱年代,但毕竟是人命关天,上面还是派人来追查,来人找到黑牛,让他描述当时的情景。 黑牛就说他当时看见芦花披头散发,口鼻流血,拼命地追打着吴奎,嘴里还骂道:是你往饭菜里下毒,把我害死的。 后来,经过开棺验尸和深入的调查证实芦花确实被吴奎所害,于是将他逮捕法办。 黑牛协助破了杀人案,村民们对他更加敬畏,甚至有了崇拜的味道,凭借着一双阴阳眼,黑牛可是能当巫师大仙,可是他却不肯去,只在田里刨地干活儿,他本来也是有老婆的,开始老婆对他还是毕恭毕敬,可是日子久了,发现黑牛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甚至还不如一般人灵巧,最后竟弃他而去。 自己老婆跑了,黑牛也不着急,一个人不慌不忙的过着光棍儿的日子,五十岁这年,黑牛有了一次进城吃皇粮的机会。 当时新任县长不知怎么听说有个叫黑牛的村民生了一双阴阳眼,就派人把他请去,要他到县政府收发室去看大门,还给他发工资,黑牛的任务其实就是在夜晚收发室里睡觉,睡一个月就有一千多块钱工资,而且县长一有空儿还来看他,给他拿烟拿酒拿吃的,对他就像对自个儿的亲爹似的,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凡是认识黑牛的人,都说这家伙祖坟上是冒了青烟儿,对他甚至还有点儿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谁知这种幸福黑牛只享受了半年,就说什么也不干了,打起行李卷儿,就回了乡下。 听说黑牛回来了,那村里人是成群结对的来看他,人人都想知道他辞职的真正原因,可是黑牛却死活都不开口,最后被问急了,他这才说:你们等着看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过了一年,那个县长突然被抓,原来这家伙为了捞政绩往上爬,在当镇委书记的时候是非法强拆,导致好几个家庭家破人亡,可怜这几个家庭老弱不堪,状告无门,而这家伙倒落得个快速升迁,随后是大肆贪污腐化,他本人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便把阴阳眼黑牛请来,为他保驾护航,起码可以帮他看看有没有冤魂索命。 也许是黑牛真看到了什么,所以才坚决辞职了,至于黑牛看到了什么,他一直不肯说。 有一次,几个好事的人,故意把他灌醉,黑牛这才断断续续的听他说:那些冤魂好可怜,那家伙把我放那儿给他挡煞,我能挡吗?我能挡着别人报仇吗?谁作孽,谁自己抗吧。 可是,等事后人们再问黑牛,他却矢口否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倒是说起他自己遇到过了另外一件奇事。 黑牛说他小时候,曾在山里住过几天,山的深处有一山泉,山泉下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刘,至于这户刘家什么时候来山里居住的,那没人知道,但是刘家只留有一个男孩在身边延续香火,其他的孩子,则通通送给别人做义子的传统却是家喻户晓的,而刘老汉就是那个男孩子,也就是刘家现在的当家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兄弟掘墓 刘老汉二十岁的时候虽然娶了个外地媳妇儿,但是一直到他五十岁,他的妻子也一直没有怀孕,两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种着祖辈开的荒地,放着祖辈留下来的近百只山羊。 有一年,刚开春,刘老汉正赶着羊群回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刘善人,你看看我,我像人吗? 刘老汉回头四周看看,没看到有人,但是这是哪里传来的说话声音呢? 这个时候,声音又说道:我在这儿呢。 刘老汉再一看,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只戴着草帽的红狐狸,正在微微笑着问道:你看我像人吗? 在山里居住的人,与山猫野兽打交道多了,一般都不会害怕,这刘老汉也一样,丝毫不惧的问道:你怎么会说人话呢? 狐狸说道:我在这儿山里修炼几百年了,现在讨要封赏的时刻快要到了,你快说我像人。 刘老汉笑道:你不像人,你就是只会说话的红毛狐狸。 晦气,真晦气。说完这话,红狐狸慢慢地顺着小道向南走了,后来连续几天,红狐狸总是在同一个地方问同样的话,刘老汉觉得红狐狸长得倒也可爱,于是就干脆顺了它,说:你像人,太像人了。 谢谢你。红狐狸作了揖:刘善人,你这一句话,赶上我修炼几百年啊,为了报答你,从今往后,我帮你放羊吧。 自从红狐帮着放羊后,羊群听话多了,刘老汉把羊赶出圈,红狐狸便引导着羊群去,省了许多赶羊的功夫儿,有时候刘老汉头疼脑热,赶集买货,都是红狐狸独自放羊,从春到冬,母羊都是产双高,羊群也再未出现生病丢失的情况。 看到羊群膘肥体壮并不断扩繁,刘老汉对鸿鹄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第五年的时候,刚进十一月,大雪便封了山,刘老汉起早去置办了所需的生活用品,他在集市上要了盘狗肉,要了壶酒,正在细酌慢饮的时候,听到邻桌的两个外地商人正在谈论购买皮货的事情。 其中一个就说:如果能有上好的狐狸皮,出几千块都愿意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老汉把这事儿就记在了心里,回到山上后,整夜没有睡意,盘算着怎么把那笔钱赚到手。 第二天,他让媳妇儿烙了葱花鸡蛋煎饼,把其中一个放了昨天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老鼠药,与其他的一起打包。 太阳刚刚偏西,他和平日里一样,约了红狐狸一起吃午饭。 红狐狸一见刘老汉就说:不好,我算了算,今天不好。 刘老汉心虚的说道:怎么不好啊?快吃吧。 红狐狸赶紧制止道:不能吃,不能吃。 刘老汉假意说道:你不吃,我吃。 一连五天,红狐狸推辞不饿,没有吃刘老汉给的煎饼,到了第六天,刘老汉改变了放药的方法,在每个煎饼的一头儿放,然后给红狐狸说:你不放心哪,我吃给你看。 刘老汉很随意的从包袱中掏出一个煎饼,撕了一半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站在旁边的红狐狸饥饿难耐,大雪封山几天来都没吃过东西了,便接过了那半块煎饼,就在快吃完的时候,红狐狸突然倒在了雪地上,一边打滚儿一边儿说:五年来我帮你放羊,不感恩也就算了,为何害我性命?我的皮你顶多换七副汤药,你不得好死。 红狐狸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指够得着的皮毛撕了个稀烂。 刘老汉兴高采烈地把羊赶进羊圈里,他急忙扯了狐皮,连夜把肉炖着吃了,刚到下半夜,便开始泄水般地拉肚子,为了验证红狐狸临死前说的话,刚刚天明,他就催促着媳妇拿狐皮到村里,托人去换药,结果真就换回了七副草药,吃了一副后,立即不拉肚子了,感到非常幸运。 在有过半丝愧疚后,为了破解红狐狸准确的预言,他让媳妇儿把剩下的六副草药一次煮了,夜以继日,分次喝完,当他憋着气儿喝完最后一口,鼓起的肚子对媳妇儿说:我破了,我破了。接着便大吼一声,疼死我啦,从炕上滚了下来,一直是从屋里边滚到屋外,抓耳挠腮,气绝身亡。 从此,每到傍晚或阴雨天,山谷里传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凄厉的叫声,刘老汉的媳妇儿被折磨疯了,先是披头散发到村里游走,有时饿急眼了,晚上就到柴房里偷人家放在敖子窝中的煎饼胡子,此举闹得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各种鬼怪故事是应运而生。 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胆大的李嫂握了煎饼勺子藏在暗处,半夜时分,终于等来了小贼,他壮着胆子大喊一声,捉贼后便往前扑,没成想被遮挡物绊了一跤,等爬起来时,只见那贼拎了胡子盆子跑了,紧追慢赶,不知不觉就到了村西的大山沟里。 李嫂远远地看见那贼坐在大石上,用腿夹了盆子,两手不停地摸了盆沿儿上的胡子,是往嘴里送。 李嫂慢慢地靠近,举起勺子便打了下去,只听当的一声,那贼没打着,却把大石砍去了一块儿。 第二天,李嫂跟邻居说了晚上的经过,从他的描述中,大伙儿猜到那贼就是刘老汉的媳妇儿,有人抱怨李嫂不应该这样对她,李嫂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想要回煎饼盆,便不再吱声儿。 村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也再也没有人看到刘老汉媳妇儿疯癫的身影,有去西山沟打柴的人回来,说见她与一群狼在一起,也有人说见它血淋淋的活吃野兔崽,不论怎么说,反正结局是不知所终,相应的这个大山沟倒是有了名字,叫野老婆岭。 这个故事也是听老辈人讲的,老辈人还讲过另外一个故事,说是有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住着十大和十二兄弟俩。 这二人整日是不务正业,没几年就把祖业败光了,家里只剩下一条瘦得跟皮影儿似的老狗秃头。 这一年临近年关,兄弟俩躲债回来,饿得两眼是直冒绿光,无奈之下,两人想到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营生,那就是盗墓,之前听酒鬼说过,这村外勇将领里埋着一个大将军,没准儿能挖出点儿好东西来? 于是,当晚他们就趁着夜色带着秃头溜出了家,不料他们刚走到村口儿,秃头就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只听身后边儿有人喊:原来你们在这儿,让老子找得好苦啊。 兄弟俩的三魂六魄都被吓了出来,回头一看,喊他们的正是酒鬼,兄弟俩因为欠了酒鬼不少赌债,一直是不敢露面儿,这回可让抓了个正着。 酒鬼是摇摇晃晃地走上前,一股酒气是扑鼻而来,石大赶紧把盗墓的工具往身后藏了藏,冲石二使了个眼色,这十二心领神会的走到白酒鬼面前说:白大哥,我们哥儿俩想进城打几天转工,挣点儿钱好还您呐。 酒鬼打出一个响亮的酒格儿,放屁,这么晚去哪儿干活儿了?你们是不是想跑路啊? 石大赶忙说:哎呀,我们就是有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呐,这是份急活儿,俺们兄弟俩只好连夜出发。 你们要是敢耍心眼儿,就等着在大牢里过年吧。说完,酒鬼狠狠地踢了一脚秃头,秃头吓得是浑身直哆嗦,直往石大身后躲,咣当一声,一把洛阳铲被碰落出来,石二赶紧把洛阳铲收好,拉着石大跑开了。 酒鬼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狐疑的望着他们走了很远,三更半夜,这兄弟俩就摸黑到了将军墓。 这墓一直都是有人看守着,只是这晚守墓人黑三儿偷偷溜进村里赌钱去了,便给了石家两兄弟可乘之机,他们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墓穴,点燃火把,在暗道里走了好一会儿,突然眼前的景象让二人惊呆了。 原来他们发现暗道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精美的木质浮雕,那其中一面墙上刻画的是将军和将士们一起分食鹿肉的情景,更让人惊奇的是,那浮雕竟然散发着浓烈的肉香味儿。 二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儿,饥肠辘辘的秃头竟向那条鹿腿使劲儿扑过去,没带兄弟二人喝止,暗道理,一面墙忽然是轰隆隆地开启了。 这兄弟俩兴奋地叫着:原来机关就是这条鹿腿呀。 秃头,好样的。石大急忙要进入密室,却被十二给制止了:大哥,咱们一路走来,没碰到什么机关,不知道这个密室里有没有什么暗器,我看呐,你就和秃头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一看,那万一有什么差池,你们也能支援我一下。 石大觉得这话儿有点儿道理,就点头同意了,再说十二进了密室,看到无数金银财宝是散落一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于是就拼命地往袋子里装。 与此同时,门外守候的石大从腰间拿出半壶烧酒,喃喃自语道,这么冷的天儿,这半壶烧酒我一直没舍得,这一回可以过过瘾了。 等老子有钱了,一定天天泡在酒缸里。说着,他猛地灌了一口烧酒,浑身上下顿时是暖和起来。 这要是有口肉就好了。石大无不遗憾地摇了摇头,突然,他又闻到了鹿腿散发出的浓郁香味儿。 师大心想,没有真鹿肉还不能过过瘾吗?于是他贴近浮雕,津津有味儿的舔起了鹿腿,馋的秃头也止不住地往路腿上凑。 石大赶紧喝止了秃头,笑道,狗畜生还真以为这是条真鹿腿呀,等咱们发财了,我让你天天吃肉包子啊。 秃头哼哼了两声,十分羡慕的盯着石大享受美味,这密室里的十二装满了金银财宝,正准备离开,突然他听到门外石大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秃头急促的叫声。 十二急忙想密室口跑出去,正在这时,出口却咣当一声合上了。 任凭十二是如何呼救,门外根本没有什么人应声,时而当下如万马奔腾。 他知道这用不了多久,密室里的空气就会耗尽,他就会活活儿被奔死啊。 果然,没过多久,火把渐渐地熄灭了,时而感觉越来越闷得慌。 他很后悔来盗墓,也寻思着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十二想到路上碰到的白酒鬼,估摸着是他注意到了洛阳禅,然后来跟踪他们,来到了勇将领那之后趁石大不注意打死了他和秃头。 再把密室门儿关上,等自己窒息而死,他好去报官领赏,或者是干脆把宝物独吞了。 想到这里,十二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了几个血字,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天呐,守墓人黑三儿回来,发现将军墓被盗了,就吓得急忙报了关警署,随即派司马探长带人进入墓穴寻找线索。 当他们走到暗道尽头时,发现了一具倚着墙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空酒壶。 常常出入赌坊的黑三儿一眼便认出这人是石大见识大,面目扭曲,嘴角流出黑血,样子十分恐怖。 司马探长还发现,按到墙壁上,一个鹿腿浮雕竟然少了一块儿木头,看样子是心缺式的。 可在现场,他们并没有发现那块木头。 同时,探长也注意到那股似肉香的奇异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鹿腿,密室的门开了。 众人走进密室,很快发现了依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黑三儿告诉司马探长,这个人正是十二。 突然有警员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了墙上的雪字,白酒鬼杀我。 黑三儿知道这个白酒鬼,他对司马探长说,这个排酒鬼啊,也是赌坊的常客,常常跟石家兄弟一起赌钱,而且这石家兄弟还欠了他们不少赌债。 司马探长立即是叫人捉拿白酒鬼,同时把十大和十二的尸体运回警署,交给法医做进一步检查。 很快白酒鬼也被带到了警署。 可一番调查后,探长发现,白酒鬼事发当时一直在酒馆豪饮,那根本就没有出村儿过,而且有很多证人可以作证。 就在司马探长一筹莫展的时候,法医前来报告,说,经检测,这十二啊是死于缺氧窒息,而石大则是中毒而死,中毒而死。 司马探长有些诧异,法医说,是的,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才弄明白,这种毒药原本是一种防腐药水,多用于木质材料,而且这种药水可以散发出一种类似于肉类的奇香。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天书浮云 这种药水本身是没有毒性的,可一旦和酒精相融,就会产生剧毒。 司马警官联想到石大身边的空酒壶,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还不清楚,又是谁把石二困死在了密室里,这时,警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原来是警员正在驱赶一条头上眉毛的瘦狗,这只狗张着嘴呜呜地叫着,就是不肯离开,过了一会儿,有人认出来这狗正是秃头。 司马警官仔细看了看秃头,发现狗的嘴巴竟然合不上,警员们掰开狗嘴,发现有一小块木头卡在了里面,司马警官夹出小木块看了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人牵着狗一同回到了将军墓。 一来到将军墓,秃头就本能的对着鹿腿流口水,还不时地凑上去嗅嗅。 司马警官把狗嘴里取出的小木块儿放在鹿腿缺失的地方,竟然是完全吻合,他惊讶地说道:事情竟是这样。 见众人不解,司马警官便开始对案情分析,事发时石二在密室里,石大在门口把风,饥寒交迫的石大一边喝酒一边享用着鹿腿,可不想鹿腿中防腐的药水和酒精起了反应,变成了剧毒,石大毒发身亡,秃头以为主人喝多了,就壮着胆子上前啃起了鹿腿,结果再次触碰到了机关,这石二就被困在了密室里,这秃头也因为一小块儿木头卡住了牙齿,疼得跑了,后来,秃头看到主人被抬到了警署,于是便在警署门外徘徊,不肯离开。 听到这儿,酒鬼诡异的一笑,不由的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酒鬼姓于,大家都喊他老于,老于自幼父母双亡,常年以砍柴为主,砍一天的柴,次日清晨背到集市上去卖,再换些米面回来,勉强糊口度日。 有一天,老于上山砍柴,走到一处山坳,隐隐约约就听见有呻吟声,老于用柴刀扒开草丛,只见草丛下面有一个废旧的捕兽坑,一只银狐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坑里,那银狐的腿被扎伤,正在用舌头舔着伤口,嘴里不停的是发出哀嚎声。 老于看了,心生怜悯,他先是从背篓里掏出一块儿馒头扔到洞里,那银狐估计已经困了多时,嗅了嗅馒头就吃了起来,随即,老于用绳子将背篓系好,顺到坑底,老于说道:小狐狸,你快跳到筐里来,我救你出来。 那狐狸好像能听懂人言一般,它慢慢的就爬到了背篓里,老于用力使将背楼缓缓拉出坑外。 狐狸好像知道老于无意伤害它,于是便依偎在老于的脚边,老于常年在山里砍柴,身上都备有金疮药,他就给银狐的腿上敷上了药,不一会儿,那血便止住了。 银狐尝试站起来走了几步,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于是便一瘸一拐的钻进了丛林之中,临进去之前,对老于是望了又望,似乎有些恋恋不舍,老于心里边儿也是十分欣慰,自己好歹是救了一条生命,从那儿以后,老于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自家门前捡到被咬死的野鸡野兔之类的。 有一次,深夜的时候,老于正在熟睡,忽然听见大门外有动静儿,赶忙开门一看,只见那银狐放下了一只野兔,拔腿便跑了,此时老于家的狗正想追上去,被老于用手拉住了,就这样,老于常常肉食不断,但是再好吃的饭也有吃腻的时候,老于便将吃不完的野兔野鸡拿给邻居阿花吃。 阿花当时十四五岁,长得十分可爱,阿花就对老于说:倘若我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你人忠厚老实,还有本事,跟着你还能天天吃肉。 老于心中触动很大,自己已经年过二十,依然是穷困潦倒,阿花的父亲平日最贪财,定然不会同意让阿花嫁给自己,这时老于心里边儿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无论如何要多赚些钱,只要有了钱,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有一天,战鱼到集市上卖柴火,听路人传言,当地首富周百万的妻子求购狐皮,白狐皮十两一张,红狐皮百两一张,倘若有罕见的银狐皮,愿意出千两价格收购。 老于听罢之后,心中大喜,他知道那银狐是常常到自己家门口送肉,那索性干脆把他杀了,以此来成全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是他又担心那狐狸有灵性,一旦让它跑掉了,到时候儿狐狸皮弄不道不说,这恐怕还会遭到它的报复,战宇这时候就想起自己认识一个临阵的名叫沙二郎的猎户。 这一天,战鱼到集市上卖柴,正好遇到了沙二郎在集市上卖打来的猎物,等集市散去后,战于就将沙二郎请到家中,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这沙二郎也是欣然答应,两人喝酒是一直喝到半夜,这约摸着过了到三更时分,沙二郎手持弓箭,是躲在大门后面,不一会儿啊,就看见那银狐叼着一只野兔走了过来。 正在他将野兔放下之时,沙二郎顺着门缝儿拉弓射箭,击箭就射中了银狐,可怜的那银狐啊,惨叫一声,死尸倒地。 这战于欣喜不已,急忙将银狐拖到家中,用清水将银狐身上的血洗干净,正在这时,沙二郎拿起木棍,一下子就砸到了战鱼的脑袋上,战宇昏死了过去,沙二郎将战雨拖至屋中,然后一把火将房子烧掉,沙二郎将盐湖的尸体装入麻袋,回到家中。 原来这沙二郎本是一个江洋大盗,后来逃到此处做了猎户,这沙二郎听闻银狐皮毛价值220,他便动了杀心,反正战宇无亲无故一把火将房子烧掉,也无人追查。 次日,沙二郎将整理好的银狐皮送到周百万的府上,周百万的妻子媚娘十分喜爱,给沙二郎220纹银,又给了十两赏钱,沙二郎心中大喜,在酒馆喝了不少酒,才半夜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 当时天降大雨,是一片漆黑,这沙二郎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跌落到护城河里,这河水波涛汹涌,最后沙二郎的尸首被泥沙裹着,顺流而下,飘到大江大河,不见踪迹。 周百万的妻子媚娘得了那件狐皮,是十分喜爱,他做成了一件砍尖儿,睡觉的时候也穿在身上,到了晚上的时候,媚娘突然感觉到身上的砍尖儿越来越紧,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媚娘急得喊救命。 周百万醒来之后,见妻子被银虎砍件勒住了,当即拿利刃想将砍件划开,等周百万将妻子身上砍劲儿划开脱掉,美娘的身上变成了红色,仆人丫鬟听见动静儿走进屋内,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周百万将媚娘的皮给扒了下来,媚娘死尸倒地,周白万双目无神地愣在原地,后来,周百万因为杀妻被判了刑,周家就此落寞,后来也有人在山上见到过银狐,但是是否还是战鱼见到的那一只,那就不得而知,起初善心救了银狐,银狐知恩图报,但是后来战宇被贪欲蒙蔽了双眼,想杀掉盐湖来成全自己的富贵,结果被心狠手辣的猎户杀掉,猎户沙二郎谋财害命,得手之后得意忘形,最后溺死河中,也算是现世现报,媚娘酷爱狐皮,结果有了心魔,周百万不知为何也精神恍惚,富把人匹当伏匹,结果是将妻子残忍杀害,常说人有五毒心,分别是贪,嗔,痴,慢,疑,而贪,处在五毒之首。 愿诸君休养身心,戒调贪,嗔迟慢疑,不使神仙也长寿。 后来,附近一个村中有一姓王的小户人家儿,家中老妇名叫王启德,妻子去世得很早,他和小女儿王喜儿是相依为命至今,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一些,但好在街坊邻居十分照顾这父子俩,生活也算幸福。 农历十五中元节这日,家家户户都取消了家庭聚餐,还未到子时,整个村子便都没了人影。 王启德一家更是如此,提前给亡妻烧了些纸钱,便匆匆忙忙回家睡下了。 夜里寂静无比,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王家门外响起,吓得汪启德浑身一颤,心中不禁心生寒意。 这大中元节的夜晚,谁会来敲门呢?可听那敲门声着实急促,只好转身前去。 来到门几尺远的地方,他就停了下来,问道,门外何许人也? 家中已然睡下,若有事,明天再来。 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就停了下来。 王启德见许久没有动静儿,便要扭身回屋,哪知道这个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王启德这下不在吱声儿,反而是放缓脚步,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弯腰对着门缝儿一望,顿时把王启德吓得不轻。 只见门外跪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人,那人似乎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猛地一抬头,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毫无生气的脸便出现在了王启德的视线。 王启德忍不住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可门外的敲门声仍然在持续,王启德不禁大骂道,给滚,小心我拿柳树枝抽你。 可门外内人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仍旧一声一声地敲着门,其间还夹杂着阵阵的呜咽之声,紧接着便瓮声瓮气地说道,好些人家儿,给我点儿吃的吧。 我好饿,我好饿。 王启德吓得赶紧回了屋,女儿王喜儿也被这声音吵醒,他披上外衣,便来到父亲屋前敲了敲门。 王启德一听是女儿,才敢将门打开。 王喜儿见父亲一脸惊慌,连忙问道,爹,门外是何人? 为何您如此恐惧? 王启德摆摆手,闺女,你别忘了,今天可是中元节,外面有个饿死鬼讨饭吃养子十分恐怖。 没想到王喜儿竟是一笑,爹鬼有何惧? 生前不过也是人罢了。 我且去看看王喜儿。 说着就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王启德虽然害怕,但也担心女儿的安慰,连忙尾随其后,也走了出去。 王喜儿也不害怕,来到门边,往外一望,虽然也是吓了一大跳,但仍然是扭头对王启德说道,爹,我前的饿死鬼实在可怜,不然我们就给他些吃的,等他吃完了就把他打发走,我们也能安生些,不是王启德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听从女儿之言,将门打开,让饿死鬼进了门,拿了吃的就离开。 饿死鬼无言,只是嘿嘿的傻笑。 王启德见这饿死鬼似乎没有什么坏心思,也就放松了警惕。 饿死鬼狼吞虎咽,吃完了东西,又支支吾吾地要水喝。 王启德只好扭身到水缸前舀水。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院中大门紧闭,已然无人。 女儿王喜儿也不知何时回了屋,但他依旧不放心地来到女儿屋前看了看,见屋内床榻之上似有人影,以为是女儿睡下,便也放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王启德睡得晕晕乎乎的,起床一看,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但王喜儿依旧未起床。 王启德心想昨晚肯定是累着了,多睡会儿也无妨,便出门去砍柴了。 等到他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可是王喜儿依旧没有醒。 这时王启德不禁有些担心,连忙到女儿的房门口叫道,闺女,你醒了吗? 快快起来啦,一会儿该吃午饭啦。 王启德说罢,就在门口等了会儿,可依旧不见女儿有动静,便伸手敲了敲门,哪知刚敲两下,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与此同时,屋内的情景也映入眼帘,王启德一看,顿时一口气儿没上来,晕了过去。 王喜儿没了,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有被人玷污的痕迹,头部为钝器所伤,乃要害之处。 根据五座查验,凶手应该是先将王喜儿用东西砸死,才实施暴虐行为。 王启德大喊,闺女儿命苦,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知县,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知县连忙将王启德扶起,并问道,昨夜你应该一整夜都在家,为何你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王启德想起昨晚的事儿,不禁又是浑身一颤,连忙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知县厅罢指着王启德不停地摇头叹息,你糊涂啊。 世上哪有鬼神,不过是人们编造出来吓唬别人罢了。 如今看来,凶手就敲了你一家门,又犯下如此不伦之事,想必是有备而来,你家可有仇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胡三讨封 王启德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县官又继续问道:那令爱可有儿女私情? 王启德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倒是有一件事,前不久,村长家的大儿子到我家提过亲,不过我闺女说不喜欢他,我便代为拒绝了,可是村长的大儿子身材十分高壮,昨晚那人确是精瘦,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人了。 县官背着手点了点头,他在原地踌躇片刻,又说道:对了,我来时看见你们村子四处都封着,这是为何? 王启德回道:昨日中元节,我们村中有规矩,不让出门,凡在中元节至次日午时进出的村民都要去找村长说明情况。 哦?那也就是说,昨日那人必定是村中之人。知县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被身边的衙役听见,衙役不禁叹道:大人,这村子虽说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体下来也有几百多人,这样挨家挨户的查,那恐怕凶手早就逃跑了。 县官笑了笑:无妨,先将家中贫穷的,或者有老光棍的排查出来即可。 几名衙役听完片刻后,才意会这其中的意思,连忙动身前去,一个时辰过后,县官面前站了不多不少真好三十人,而且都是男人,他将体型不符的人排除掉,就剩下了十二人,又命人给几人一人发了一根棍棒,叫几个人将面前的木棍放到长凳之上,一脚踩着凳子的一头,用木棍敲击另一头,若是有人敲断,便会赏他二两银子。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比赛,但听说有钱拿,一个个跃跃欲试,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敲击,一顿操作下来,知县发现有几个人费力敲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更有几个人敲到了自己的脚,在一边儿嗷嗷直叫,只有一个人轻轻松松两三下儿就将脚底的木桩敲成了两半儿,看得周围的人是目瞪口呆。 此时知县再一看,那人穿着一身破布麻衣,身材清瘦,但却有一身蛮力,遂立即大怒道:来人,把这人给我抓起来。 那人一愣,神色有些慌张,问道:这是为何? 为何?就凭你用钝器杀害王喜儿,又将其侮辱。知县说罢,便叫人将那人押回了县衙之中,在县官的审问之下,这人也没撑住,很快便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个人名叫张旦,家就住在离村长家不远的一个破茅草屋里,家中父母去世的早,他更是独自一人,自小体弱多病,常常受村长儿子的欺负,心中不甘,便偷偷学了些拳脚功夫,后来,村长家的儿子不敢再欺负他,可张旦却早已对其是恨之入骨,有一天,张旦见村长的儿子垂头丧气地回家,他便揪住一个村长儿子的跟班问了问情况,这一问之下,才得知村长的儿子这是到王喜儿家去提亲被拒绝了,于是张旦心想:你想要的,我偏偏不让你得到。正巧过几天便是中元节,张旦夜里便将自己扮成了一副饿死鬼的模样,跑到了王家去敲门,之后的事情也就这么发生了,因为一人要有足够的力气,才能将另一个人一下子用钝器杀害,县官这才想出了这个方法,不过一开始他也并不确定张旦就是凶手,不过就是碰运气罢了。 张旦被判了斩刑,王喜儿的尸骨未寒,作为父亲的王启德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实在是令人惋惜。 这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王启德病卧在床,院子里的大雪已经能掩盖住脚印,突然有一只狐狸跳进王启德家中的院子,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俊巧的小伙子,悄悄的进了屋子。 这只狐狸叫胡三,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封,讨封就是动物想变成人的一条捷径,胡三迫不及待的想变成一个人,在他看来,做人太好玩了,什么清明踏青,中秋赏月,除夕放炮,元宵点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刘家的那个大姑娘,一想起那个大姑娘,胡三的心里就跳个不停。 那时候胡三还是一只小狐狸,有一次被捕兽夹给夹断了腿,躺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又冷又饿,刘家大姑娘路过,把它抱回了家,给它裹好腿,放在闺房的脚踏上,暖暖和和的,让他养好了伤,等第二年春天,就把他放回山林了。 回了山之后,胡三对刘家大姑娘朝思暮想,就盼着自己赶紧修炼成人,好去见心爱的姑娘,于是胡三开始偷偷观察看到的每一个人,他要选一个万无一失的讨封对象,胡三选中的讨封对象就是王启德。 王启德绰号老白,是出了名的最老实的人,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憨厚的答应,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更重要的是,老白负责照看镇上的观音庙,每年正月初一,他总是第一个到庙里清洁打扫,他是正月初一起床最早的人,只要在这一天第一个见到他,这事儿准能成。想到这儿,胡三乐的几乎要笑出声儿来,他趁着大雪向观音庙走去。 胡三跟老白说自己寻亲不遇,说了一番瞎话,但是老白不仅不怀疑,还深信不疑,毫不怀疑的就收留了他。 老白几年前孤身一人来到观音庙,刚来正好遇到看庙的活,后来因为勤快老实,被王家的闺女喜欢上了,就做了上门女婿。 转眼就是除夕,正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听到别处响声不断的鞭炮声,胡三不由得感觉一阵孤寂,他想和人一样,有个热闹的家。 胡三吃了几口饭,又喝了几杯酒,晕晕乎乎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老白惦记着胡三,他本想带着胡三一起过年,可是他在王家人微言轻,不敢开口,幸亏妻子拿了腊鱼腊肉,一盘饺子,一壶酒,让他装在篮子里带给胡三。 眼见除夕将过,老白三步并作两步到庙里,却听到胡三起居的小屋里鼾声如雷。 老白推开门,大声喊道:胡三兄弟起来了,我给你...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惊得他把手里的篮子扔掉在了地上。 原来胡三灌饱了酒水,法力就会消退,其他还好,但是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却再也藏不住了,从棉被里露了出来,直垂在地上,一摆一摆的左右摇晃。 胡三这个时候也被惊醒了,他本能地收起尾巴,坐起来望着老白。 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老白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的尾巴。 胡三狡辩道:你看花眼了,那是条毛绳。 老白也没再说什么,眼见太阳升起,正月初一的早上已经到了,胡三激动万分,向身边的老白问道:你看我像人吗? 按老白的性格,他应该回答像,可是出乎意料,老白转过头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地摇了摇头。 胡三急了,正要再问,这时上头香的贵客已经来了,两人是鞍前马后的原地等待了一个时辰,胡三讨封失败,错过了变成人的机会,好在老白虽然没有回答像,可也没有回答不像,胡三不用再回山里修炼。 大半年过去了,胡三攒了些钱,没事的时候就往刘大姑娘家跑,胡三能说会道,很快就俘获了刘大姑娘的芳心,两个人是如胶似漆,比蜜糖还甜。 胡三喜欢看庙,把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香油钱的帐目整整齐齐,庙后花园弄得像模像样。 这一天,隔壁县一个姓吴的县官要来庙里烧香,这个吴县官出了名的爱胡闹,他眼看庙后菊花开得金灿灿,如云似锦,便顺手扯下了几朵,扎在了帽子后面。 胡三见了十分心疼,这些花木都是他平日里辛勤照料,若有香客真心喜欢,他才细心剪下一枝。 胡三忍耐不住,便与吴县衙争执起来,吴县衙可不是怕事儿的人,眼见说不过胡三,便拳打脚踢向胡三打去。 吴县官膀大腰圆,又经常打架,胡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压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吴县衙三拳两脚就制服了胡三,周围的奴仆纷纷叫好,吴县衙心里畅快,得意得很,他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向胡三问道:臭小子,你服还是不服? 胡三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紧咬牙关,一句也不求饶。 吴县衙哈哈一笑,说:瞧你俊得像姑娘一样,这一拳可别打坏了你,算了吧。 他正要放开胡三,却听一声女人的喊声:胡三哥。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大姑娘,刘大姑娘疯了似的扑向胡三,哭个不停。 吴县官一看见刘大姑娘芙蓉一般的面庞,不由得是目瞪口呆。 刘大姑娘哭泣道:你这坏蛋,怎么打人?我要报官。 吴县衙细细打量一番,眼见她和胡三举止亲密,心里十分妒忌,他放开胡三,大声喊道:来人,把这里的臭花臭树全都给我拔了。 左右奴仆顿时是一拥而上,把花园里是鼓捣了个乱七八糟。 胡三见了心如刀绞,正要扑上去,谁料被赶来的老白死死按住,老白在他耳边说:吃亏是福,能忍自安。 经过了此事,胡三不像原来那般活泼,爱说话了。 刘大姑娘家托人带了话,过了年她就十八了,刘老爹要将她嫁人,彩礼少一文都不行,胡三攒来的钱还差一些,经过几番试探,刘家也不肯松口,彩礼的事,讨封的事,像两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了胡三的心里。 眨眼间又到了除夕,老白伺候完王家的年夜饭,赶到庙里和胡三作伴,两人喝了几杯,胡三开门见山的说:明天一早我要问你,你看我像人吗?你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问,就直接回答像,行吗? 谁料老白沉默不语,半晌才说:咱们先说说刘大姑娘的事儿。 什么事儿?胡三好奇的问道。 老白从包裹里拿出了个小盒子,里面有泥人,银钗宫花,全是胡三送给刘大姑娘的,她都整整齐齐的送了回来。 老白又掏出一个红色的荷包,里面有两个银锭子,这是刘姑娘托我我带给你的,让你找人说个好媳妇儿,媒婆已经把她说给吴县衙当了二房,刘老爹足足收了几百两的彩礼,今晚花轿就来抬人了。 闻得此话,胡三大叫一声,就跑了出去,眼看着刘大姑娘上了花轿,老白跟在后面安慰道:想开些吧,世间男女的婚事,都是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由不得自己。 胡三眼前直冒金星,喉头咯咯直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等胡三醒来,已经是正月初一的晚上了,老白喂他吃了一碗稀饭,宽慰了他的几句,这一年,胡三还是没能变成人。 转眼到了春天,胡三比以前更爱干活了,过了不久,加上刘大姑娘送来的十两银子,他已经攒了不少钱,他把银子包包好,贴身藏了起来,一文也没花。 又过了几个月,刘大姑娘回娘家,她偷偷找到胡三,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临别时,刘姑娘真挚地说:胡三哥,你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就盼望你好好的,咱们见这一面,以后就别再见了,对咱俩都不好。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胡三仍不死心,好容易盼到入冬下雪,他化成原形潜入了县衙,辨明方向之后,偷偷向刘大姑娘的房间跑去。 一进屋,只听得床榻上的两个人正在说话。 吴县衙话里有话地问:听说那个胡三是个痴情种,为你大病了一场,你上次回娘家偷偷见她了,是吗? 刘大姑娘慌张道:老爷,我早把他给忘了。 听了这话,胡三真的死心了,扭头回去了,他决意撇下人间烦恼,回到山里当一只狐狸。 胡三收拾好行装,给老白留下了一封信与攒的银子,就在他要悄然离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是老白来了。 老白见到胡三,放声哭了起来,自从他给王家当上了上门儿女婿后,受尽了老丈人的气,今日丈母娘又说了刻薄之语,老白实在是忍受不了,顶撞了几句,就被轰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纸人还魂 胡三自然而然的劝慰道:回王家好好过吧,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何况嫂子对你还是好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只当为了你家孩子。 不知不觉,东方已白,老白倾吐了一夜,烦躁的心情也好多了,他忽然记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胡三:今年你还问吗? 胡三摇摇头:不问了,我打算走了。 老白说道:有一件事,我该和你坦白了,其实我原来是一只刺猬,因为讨封成功,才成了人,但我现在常常后悔,要是当初我没能讨封成功,那该多好啊。 老白说完,憨憨地笑了起来,说:幸亏你遇上了我,要知道变成人之后,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在胡三诧异的目光里,老白转身回家去了,胡三也收拾好包裹,回山里去。 胡三在去往山上的小道上走着,忽然遇到一条小溪,便去溪边喝了几口水,准备现出原形,涉水而去,但是这个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这个书生三十来岁,名叫王成,他读了几十多年的书,也算是满腹经纶,可眼下就是过不了考试这一关,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只能帮人写字为生,跟老母亲相依为命。 王城虽然很穷,但没人正派,从不说谎话,因此名声很好,只是有些清高,因此朋友很少,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二十多岁的刘秀才,两人也算是忘年交了,刘秀才父母双亡,眼下教着几个学童,也只够混口饭吃,有时有些闲钱,他就拉上王城到镇上的小酒馆儿小酌一杯,逢年过节也会拿点腊肉咸鱼到王成家,让王成的老娘也尝尝荤腥。 眼看又到秋天了,县里招考秀才,王成当然要再拼一下,他把老娘托付给了刘秀才照顾,自己跑到县城去考试,秀才放榜很快,他前脚到家,后脚结果就出来了,结果也是不出意料的没考上,接下来就是刘秀才进城考试了,王成想给刘秀才践行,刘秀才却笑道:你的家底儿我还不知道,别花那冤枉钱了,要不然送我把扇子,好歹路上能用。 刘秀才越是这样说,王成觉得越是不行,好友要远行,礼数岂能缺呢,可是他摸遍了口袋,穷得叮当响,还有几个小钱儿,只能够买把扇子的,根本不够买酒买菜,买完扇子之后,他只好来到两人常去的小酒馆儿,跟老板娘商量是否能赊账一次。 这老板娘是个寡妇,男人去世后,独自经营着这个小酒馆儿,王成和刘秀才算是常客,虽然穷,但是从不欠账,这次听说王城要给刘秀才送行,毫不迟疑同意了赊账,还额外送了他们一盘下酒菜。 酒喝完了,王成头昏脑胀的回到家,一进屋就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老娘病倒了,正喊着头疼,他赶紧去请来土郎中,但是却查不出什么毛病,他想请名医再给老娘看看,可是身上哪儿有钱呢,他正着急呢,这时候有人在门外急促敲门。 他打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是一脸惊慌的刘秀才。 王成很纳闷,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呢?明天不是要赶路吗? 刘秀在苦着脸说:王兄,你得救救我。 王成吓了一跳:怎么了? 刘秀才满脸羞愧,吞吞吐吐地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城走后,刘秀才大概是喝多了,看着老板娘收拾桌子的苗条身段儿,竟然动了心,等伙计们走后,他借着酒劲儿,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老板娘的屋外,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正在这时,老板娘屋里传来了水声,刘秀才这才从门缝儿里看去,竟然看到老板娘在沐浴,他也是吓了一跳,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看时,老板娘听见了动静,披上衣服喊了起来,刘秀才一下子吓醒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王成恼怒地看着刘秀才,这个好朋友他很了解,平时虽然诙谐活泼,但本性很好,否则两人也不会成为好朋友,这次也确实多喝了些,好在他没胆子干什么,王城也是没好气的说:你真是有辱斯文,好在老板娘没看见你,这事就算我没良心一次,我装不知道就是了,若是被人知道,你的前程就完了。 刘秀才脸色苍白的说道:王兄,你送我的那把扇子,我逃跑时掉在了地上,那上面可是有我的落款啊,所以老板娘肯定知道是咱们俩其中一个,没准儿以为是你呢,所以...你看看能不能... 王成这才明白了刘秀才的意思,他断然拒绝道: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刘秀才也急了,一把扯过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几锭银子:王兄,这些银子,是我多年的积蓄,我知道你着急用钱,你就帮我这一次,不枉咱们朋友一场。 王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这是要让我卖名声,我现在只剩下名声了,岂能出卖呀? 刘秀才是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重名声,可你丢了名声不过就是丢了而已,那我若丢了名声,却是前途尽毁呀,王兄,求求你救救我吧。说着话,他又打开包袱,说: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本想留一半做路费,只要你愿意救我,我都送给你,我讨饭进城考试。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王成也心软了,虽然自己对名声极为看重,但刘秀才刚才说的话是实话,那自己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也没有什么前途,那对自己而言,区别无非就是名声好的穷书生和名声不好的穷书生罢了,但对刘秀才来说,却是天壤之别,刘秀才毕竟还年轻,有着大好的前途,想到两人这几年来的友情,王城终于一声长叹:罢了,我也不要你的钱,你走吧,有什么事儿我担着就是了。 刘秀才喜出望外,非要留下银子,王成本来坚决不要,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银子才帮刘秀才的,何况以刘秀才的状况,真不知道他怎么攒下这些银子的,但刘秀才指着他躺在床上捂着脑袋的老板娘说至少要留下一半的银子给老娘治病吧,王成这才勉强收下,刘秀才也是连夜跑了。 王成则连夜请来名医名医看了一眼,说没什么病,估计是偶感风寒,那喝点儿热水,出出汗就好了,只收了半两银子的初诊费,王成想追上刘秀才,把剩下的银子还给他,想不到刘秀才跑得太快,早就没影儿了。 第二天早上,官差就找到了王城,说老板娘报官了,县令根据扇子找到了他,问他是否知情。 王成红着脸说:我昨晚喝多了,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老板娘的门前,这事有辱斯文,认打认罚。 王成平时从不说谎,他的话自然是没人怀疑,县令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象征性的打了两板子,判他有辱斯文,五年内不准应考, 但是,老板娘却不干了,说:他偷看我洗澡了,我虽然是寡妇,却也清清白白,让我以后如何做人呢? 县令无奈地问道:那你想怎样啊? 老板娘说:要么他娶我,要么我上吊。 王城吓了一跳,说:这完全是我的过错,我认打认罚,可我比你大了十多岁,迎娶实在不能从命。 老板娘听了,哭天喊地,县令也火了,怒斥道:你偷看人家洗澡,又不肯娶人家,这不是要逼死人家吗?你平日里名声甚好,为何敢做不敢当呢? 王成被说的是哑口无言,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答应了,回到家跟老娘一说,老娘倒是十分欣喜,一番张罗,好在刘秀才留下的银子还在,倒也风风光光的办了喜事儿。 老板娘过门儿后,跟王成商量着,反正王城五年之内也不能应考了,那倒不如死了读书中举的心,帮她一起打理小酒馆儿,若是以前,王成觉得自己是读书人,肯定拉不下脸经营酒馆,可如今他已经斯文扫地,又不准再考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便帮忙打理起来,没想到王城把小酒馆儿经营得有声有色,还多雇了两个伙计,老板娘也非常贤惠,非但把婆婆伺候得很好,一年之后,自己还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一家人日子越过越红火,直到三年后,刘秀才回到镇上了。 原来,当年他考到省城后,考中了举人,他的老师认为他一定能考中进士,就非让他留在自己的家中学习代考,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两年之后,刘秀才进京赶考,真的考中了进士,刘秀被朝廷任命为临县的县令,上任途中,特意回来看看王成。 王成见刘秀才功成名就,家有贤妻,不禁感慨道:你有如此结局,不枉我当年卖了一回名声,回头想想,那么做,既救了你,也救了我自己,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放下读书人的架子,多半是贫穷到老,连老娘都无力赡养,哪有现如今这般丰足顺心呢? 刘秀才笑而不语,老板娘从后屋走出来,向刘秀才行礼之后,笑着对王成说:当家的,这事儿刘秀才不好意思说,我可得说了,当年刘秀才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酒后失德的事儿。 王成惊讶地看着他们俩:什么意思啊? 老板娘抚嘴而笑:我年轻守寡,又无子女,很多男人都打我的主意,而你俩是我酒馆儿的常客,却从未有过半分此等言行,我从心里敬重你们,刘秀才年轻,我把他当弟弟看,就想嫁给你,可多次暗中试探后,觉得你心高气傲,肯定看不上我这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寡妇,再说了,就算你肯娶我,以你当时的作为,我嫁过来还是要自己养活一家子,必然受苦受累,所以我就请刘秀才帮我演了一出戏,逼着你非娶我不可,也断了你读书人的酸气,你以为刘秀才能攒出那么多银子吗?他全身上下最多也就五两的盘缠,是我出的钱,说好了,一半给你,手里有钱才好娶我过门,另一半给刘秀才,也让他路上能宽裕点。 王成听完之后,是好气又好笑,忙问道:那万一我当时要是不答应呢,那你们该如何收场啊? 刘秀才笑着说:你若坚持不肯,老板娘第二天自然就不会报官了,无非就是白忙活一场,可当时你老娘卧病在床,你急需用钱,加上你我情分,我估计此计十有八九能成。 王城无奈地说道:也是你们赶得巧,赶上我老娘生病了,否则的话,我没准儿真不答应呢。 刘秀才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你进县城考秀才,我在家里照顾你老娘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跟她说了,老娘觉得这是好事儿,才配合我演这出戏的,老娘也担心你一味的沉迷读书考科举,最后反而毁了一生,王兄,你不会怪我吧? 王城听完是感慨万千:我一直以为是我卖名声救了你,想不到是你出卖名声帮了我,还有我娘子,这女子名声何其重,肯为我自污清白,我王城得此贤妻良友慈母,谢天谢地还来不及呢,怎么能会去怪谁呢? 王城忙让妻子准备饭菜,要和刘秀才一起吃饭,吃饭期间,刘秀才给王城讲起了自己这几年在外面遇到的奇闻异事,其中有一个是关于纸扎的,引起了王城的兴趣。 刘秀才所在的城里有两家扎纸店,一家姓胡,一家姓孙,胡家在城南,孙家在城北。 有一天,胡家扎纸店的老板胡三买纸回来的路上路过孙家的店铺,看见孙家的老板正躺在躺椅上,一边儿喝着茶,一边儿晒着太阳,嘴里边儿还哼着戏文,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再看自己扛着一捆捆扎纸,热得是满头大汗,累得腰酸背痛,心理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胡三放下扎纸,挖苦道:哟,孙大哥,看来你的手艺是炉火纯青,都传授给伙计,不用自己干活儿啦。 孙家老板瞟了一眼,说:不就是个纸花么,何必事事亲为,较那个劲儿。 胡三正色道:孙大哥词言差矣,大伙儿买走咱们的纸活儿,那是孝敬先人的,你这都不上心,又怎么能让他们代表孝心呢? 胡三像是抓住了把柄,故意说得很大声,很快就招来了一帮看热闹的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鬼引路 孙家老板让胡三这一呛,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甘示弱的说道:我就是随便弄一几下,那也比你做得好,大伙儿可都看得清楚着呢。 胡三冷笑一声:那可未必哟,要不我们比比看? 周围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都在一旁起哄,孙家老板自然也不能退缩,于是两人约定十天后,也就是七月十五那天,他们各扎一对童男童女,放到十字街边儿,请街坊邻居评比。 胡三一回到家,就开始精心准备起来,要知道,如果把孙家年比下去了,他可就是城里的扎纸王,这一旦有了名声,那生意自然会更加红火。 扎纸的活儿可有门道儿,是用竹篾扎出来的人形,然后涂上纸,纸上再绘制图案,有童男童女,有骡马车轿,待先人出殡时在坟前烧掉,供先人在阴间用。 胡三干了这些年,也摸索出一些窍门儿,糊完纸后,先用姜米汤拌上灰粉,在纸上抹上一层,然后再绘制,那图案就会变得更加栩栩如生。 胡三很快就做好了一对童男童女,这童男童女和真人一模一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纸扎的。 等到了七月十五这天,胡三一大早儿就把两个纸人放在了十字街边,很快就围过来了一大群人,对着纸人评头论足,但是孙家老板却迟迟不露面,胡三等的不耐烦了,他让伙计看着纸人,自己去到孙家店铺里,看见孙家老板正在慢条斯理的扎纸人。 胡三问道:孙大哥,你忘了咱们约定的事儿了? 孙家老板说:没忘,你没看见我正在做么,我一会儿就过去。 胡三看了看那个刚扎了一半的纸人,心中暗笑道:这么个再普通不过的纸人,怎么能和自己的相比呢,于是胡三就放心地回到了十字街旁,却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跑到他跟前儿,领头的是个财主,后面还跟着个长工,那个长工指着童女生气的说道:东家,你快看。 财主盯着纸人,气的眼睛火冒三丈:你把我闺女糊成纸人,你是在咒她吗? 胡三吓了一大跳,赶忙解释道:我不认识你闺女啊,更不会咒她,这纸人的模样是我胡乱做的。 财主说:鬼才信你,给我上。说完,他一挥手,几个长工一拥而上,有的砸纸人,有的扑过来要打胡三。 胡三吓得是丢下纸人,抱头鼠窜,幸亏他跑得快,那些人没追上他,把纸人砸了个稀巴烂。 财主还在后面大喊:这是头一回,我暂且饶了你,要是再敢扎成我家人的模样,我要你的命。说完,就领着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胡三再回到十字街,看看地上一片狼藉,欲哭无泪,这时候,孙家老板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了,看到被踩烂的纸人,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叹了口气,对胡三说:兄弟,我就说别做得太好,你画得太逼真了,就像真人了,那难免会惹麻烦的,咱就是个扎纸活儿的,惹得起谁啊? 胡三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我还用你来教我,输了就是输了,我认你就是。 孙家老板笑道:你没输,我刚糊完纸人,就有人来买,我说先要拿过来让你看看,他死活不让,说有急用,硬给我拿走了,兄弟,要不咱这样吧,别比了。 胡三冷哼一声,心说:又想编个故事来蒙胡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为什么不敢把纸人抱来,还不是怕输?你不是怕输吗,我非得让你认输不可。 于是他当众对孙家老板说:今天让人搅了局,咱们就十五天后再比。 众人还是看热闹都不嫌事大,又在一旁起哄,孙家老板只好又答应了。 这一回胡三长记性了,他做好纸人之后,特意画成了外族人的模样儿,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这不会再惹什么麻烦了吧。 到了三十这天,胡三和伙计抱着纸人直奔十字街,经过西路街口时,却看见吴家门口围着很多人吹吹打打,像是在舞狮子,异常热闹,这条街本来就很狭窄,胡三一看,这么一来,自己过不去了,这要是耽误了时辰,那自己可就算输了,于是胡三边往前边挤,边大声喊道:借光,借光,借光,让我们过去。 围观的人听到后,扭头一看,见他抱着纸人,赶紧让开一条路。 胡三和伙计举着纸人挤了过去,刚走到吴家门口,就听见一声断喝:站住。 胡三和伙计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吴家的儿子气呼呼地来到二人面前,瞪着眼问道:胡三,你是和我家有仇,还是怎么的? 胡三被这么一问,有点儿懵:哎,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两家无冤无仇啊。 吴家儿子更生气了:没仇的话,我们在这欢天喜地的给老太太祝寿,你却抱着两个纸人过来,你是诚心送晦气是吧? 胡三赶忙上前陪笑:真对不住了,我们只是路过,没别的意思。 吴家儿子凶巴巴地说:那么多路你们不走,非要从我家门口路过,我看你们是存心找茬儿,师傅们看你们的了,我重重有赏。 这一嗓子喊出去,那些耍狮子的师傅立刻跑了过来,把胡三和伙计是团团围住,绣球往他们的脑袋上一晃,狮子就往他们身上一扑,没几下,他们手中的纸人又被弄了个稀巴烂,他们也被扑倒了好几次,还挨了几脚,最后,两个人是连滚带爬的钻进人群之中,狮子扑不着,这才算作罢。 胡三和伙计狼狈的逃窜了一阵子,不见有人追来,这才停下了脚步,胡三心里委屈极了,他哪儿知道那今天是吴家老太太的寿辰呢,这回纸人没了,自己又被打成了这副样子,再去找孙家老板,也只能被他看笑话,他只好偷偷地溜回铺子,绝口不再提比试的事,可是他不提,孙家老板却找上门来了。 孙家老板听说胡三挨打了,特意提着点心过来看他,一进门就十分抱歉地说:我忘了,今天是吴家老太太的寿辰,还跟你定下比试,是我的不对,要不咱们不比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胡三心中暗骂道: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看我被打成这样儿,没法跟你比了,你指不定多高兴呢。 胡三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嘴上却说:这事也怪我考虑不周,怨不得你,不比肯定是不行的,咱俩还得比一场。 孙家老板看他依然坚持,就说:那还是十五天后,在十字街吧。 胡三又一次吸取了教训,他想抱着个纸人满街跑,那确实不太吉利,下回再去的时候,他用布把纸人蒙上,要是赶上谁家办喜事就绕着走,那这样一来,估摸着不会再惹麻烦了吧。 胡三打算好好的准备一番,便来到材料屋,找出一根毛竹用篾刀劈细,可是这根毛竹掂在手里,轻飘飘的,不大对劲儿,他定睛一看,不禁诧异的叫出声来,这哪里是什么毛竹,分明是一个纸活儿。 胡三忙叫过一个伙计来问刚才谁来过材料屋,伙计想了想,说好像是孙家老板来过。 胡三这才想了起来,就在刚刚和孙家老板聊天时,孙家老板突然说要上茅房,出去了一袋烟的功夫儿,胡三想到这儿,在看看面前的纸活儿,心说:你看看人家做的这活儿,就跟真的一样,自个儿愣是没看出来这是纸糊的。 胡三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真是那句话呀,有子儿的蛤蟆不出声儿,没子儿的蛤蟆瞎乱蹦,人家孙家老板确实比我技高一筹。 从那儿以后,胡三再也没有提过比试扎纸的事,他踏踏实实的做扎纸活儿,也是越做越精湛了。 胡三静下心做手艺的时候,他的邻居却出了点怪事。 胡三的邻居家有一个小伙子,性子顽劣,整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取乐,父母也拿他没办法。 这一天,小伙子又去喝酒,喝到深夜才大醉而归,俗话说:常走夜路必撞鬼。当他醉醺醺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时,还真遇上领路鬼了。 小伙子喝的是头重脚轻,被鬼领着乱走,不多时,就被领到荒郊野外的一个深坑内,幸运的是,今年天气干旱,坑内没存水。 小伙子迷迷糊糊地听到一群鬼围着他嘻嘻哈哈的起哄,一个说:坑内没水,淹不死他。另一个说坑里有泥,要挖泥揍他。 小鬼们是纷纷挖起坑中的稀泥向小伙子甩去,小伙子立刻就吓醒了一半,他赶忙摘下头上的斗笠,护住头脸,一阵泥雨过后,见没伤着小伙子,一个小鬼又出了个主意,这可真是鬼主意。 小鬼说:你们看他拿着斗笠,遮着脸兜,立上有很多小眼儿,所以他能透过气,咱们不如挖些泥,把这些小眼儿都给堵上,憋死他。 很快,小伙子遮脸的斗笠上就糊满了泥巴,他心想:再这样下去,那真的能给我憋死。 他正犯愁呢,又听一个小鬼说:斗笠上眼太多了,我等待不及了,咱们去扛大锯,用大锯锯他吧。 小伙子一听,心中一惊:不好,这群鬼要把我给锯了。他一想锯子咔哧咔哧的声音,浑身就难受,心说还不如把刀磨快了,给我来一刀。这怎么办呢?这也走不出去呀。 约摸着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儿,只听一群小鬼吵着闹着扛来了大锯,小伙子顿时就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身上来回拉动,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小伙子害怕的偷偷用手一摸,发现了小鬼们的秘密。 原来小鬼们扛来的不是真正的大钢锯,而是一头老牛的肋骨,这小鬼们玩的鬼把戏,那些胆小的人估计都得被吓死。 小鬼们闹腾的正欢呢,荒野里忽然是发出一道光亮,一盏灯笼是由远而近,来到坑边,前面挑灯的是个侍女,后面是位年轻的小姐,只见她穿着华贵,细眉杏眼,面似桃花,一脸清秀。 这女子来到坑边,小鬼们顿时没了声音,只听见女子大声喊道: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干坏事儿,你们知道坑中的是谁吗?那是我儿子,还不快滚。 小鬼们听了,顿时是化作一股青烟,逃得无影无踪了。 年轻女子走到坑中,一把抓住了小伙子的手,把他从坑底拉了出来,边走还边数落道:瞧你这孩子,整天由着性子胡来,这脾气不改,早晚都要吃亏,今晚我刚好路过这里救了你,否则你你小命都难保,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得听你爹的话,学着干点正经事,只要你过得好,你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小伙子听了这番话,不明所以,此时他的酒劲儿已过,头脑也完全清醒了,等快到村口的时候,传来雄鸡的叫声。 年轻的女子这才放开小伙子的手,叹道:阴阳有别,我就送你到这里,别让你爹整日牵肠挂肚,快回家去吧。说罢,女子转身在侍女的陪伴下飘然而去。 小伙子直奔回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看到斗笠上的泥巴,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他又来到荒野,找到那个深坑,只见坑里还有一条被丢弃的牛肋骨。 小伙子回家就问父亲,那自己到底有几个母亲? 父亲奇怪的问道:你娘就在你身边啊,还能有几个呀? 小伙子就把昨夜里发生的一切跟父亲讲了一遍。 父亲问起那女子的容貌,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难道是她? 父亲告诉小伙子,自己小的时候和一户姓林家的女儿青梅竹马,两人长大成人后,父母为他们定下了婚约,不料还未成亲,邻家的女子就暴病身亡,后来他才娶了现在的妻子,根据当地的习俗,虽然没成婚,但已经有婚约,那身亡的女子从伦理上也算作是小伙子的母亲。 父亲对小伙子感叹道:没想到她如此重情,不但视你如己子,还救了你的命。 看到父亲苍老的面容,小伙子下定决心要一改往日的恶习,遵从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教诲,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夺命豆汤 胡三邻居家的小伙子是走上正轨了,但是附近一家财主家的二公子,却是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位二公子名叫邱顾,邱顾的爹叫邱大福,邱大福是做珠宝生意的,买卖已经做到富甲一方的程度,因为邱大福非常有钱,所以他除了自己的正房妻子之外,糟蹋过不少的女人,而这些女人当中,有一个叫春桃的,曾经是邱大福的贴身丫鬟,而这春桃就是邱顾的亲生母亲。 在那万恶的封建社会,妇女的地位那是非常低下,像这种丫鬟被老爷所玷污的事情常有发生,因为经常被老爷玷污,所以这种人都有一个专属名词,叫通房丫头,通房丫头白天干活儿,晚上还得伺候老爷睡觉。 正常来讲,通房丫头虽然平日里比一般的下人待遇要好一点儿,但是待遇再好,她也是个丫头,只是一种奴婢,奴婢就不用多说了,在主人眼中,奴隶甚至是不能算人,只是他们的一种财产而已。 那些伺候老爷的通房丫头,舍弃了自己最珍贵的贞操,虽然身份卑微,但是她们却不傻,通房丫头之所以会放弃自尊,主要还是想为老爷生下个一男半女。 老话儿说得好啊,母凭子贵,一般来讲,如果通房丫头怀孕了,老爷就应该给她一个名分,纳她为妾,而邱顾的娘春桃就是为了摆脱自己奴婢的身份,才会和邱大福私通的。 但是春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邱大福这个人说人话不办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这老家伙先是花言巧语的骗春桃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说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正式成亲结婚,迎娶春桃过门。 邱大福嘴上说得挺好,可实际上,等孩子一降生,他就翻脸不认人了,直接把春桃卖给了人贩子。 其实邱大福本想着纳春桃为小妾的,怎奈何邱大福的老婆实在是太厉害了,那娘们儿那简直就是河东狮吼。 邱大福的老婆姓孙,孙氏的娘家那可比邱大福有钱多了,在邱大福年轻的时候,如果没有孙家的提携,他现在估计还是个小瘪三儿,所以说,在他们邱家,孙氏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孙氏一瞪眼,邱大福就得扑通跪那,在对待春桃的问题上,所有的馊主意,其实都是孙氏想出来的。 孙氏的意思就是这个女人绝不能留,而她的孩子如果是个儿子,是邱家的血脉,我也就忍了,他万一要是生个女儿,那这孩子就得和他娘一起滚蛋,所以春桃儿最后就落得一个非常凄惨的下场,据说,春桃被倒卖了好几手之后,就沦落到了花街柳巷当中。 春桃既然都这么惨了,她的儿子邱顾生活在邱家,日子比他亲娘好不了多少。 在他们邱家,邱顾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而邱大福他老婆孙氏人家有自己的儿子。 孙氏的儿子叫做邱俊,人家邱俊那可是正儿巴经的嫡长子,人家的身份也高贵,年龄比邱顾也大,虽然说邱大福只有邱顾和邱俊这两个儿子,但是邱顾比他哥的地位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春桃儿被卖之后,一转眼的功夫儿,就过去了十六年,这时候的邱俊十八,邱顾十六,邱大福有一家珠宝店,他为了培养接班人,已经不怎么插手生意上的事儿了,他把店铺已经全权交给两个儿子打理了,于是邱俊就当上了大掌柜,而邱顾名义上是二掌柜,可实际上呢,就是一打杂的苦力,店里的大小事情都得他来管。 有这么一天,邱顾正满头大汗在那盘点库存,他哥晃晃悠悠的就进来了:哎,弟弟干嘛呢? 邱顾回道:哥哥,我正盘点库存呢。 邱俊笑道:我说,这仓库里也太热点儿了吧?你在这个节骨眼盘点库存,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死在这里边,我可不救你。 其实邱顾对邱俊说的这个话,心里挺生气的,你说你不帮忙儿就不帮忙,怎么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儿,这要是搁一般人,早打起来了,可邱顾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地位身份,这个大哥他惹不起,于是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回道:大哥,这个夏天实在太热了,像这种盘点的粗活,你交给我就行了,你赶紧回家凉快去吧。 其实邱俊过来闲聊的目的,他就是嫌天气太热,想回家凉快一会儿,他一看邱顾这么上道儿,就坡下驴的说道:算你懂事儿,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撤了,爹要是过来的话,你可记得给我打个圆场儿啊。说完这番话,邱俊就扇着扇子,迈着方步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现在正是八月份,正是一年之中天气最热的时候,邱俊进家之后,就把老婆喊了过来:太热了,去给我弄一碗冰镇绿豆汤,记着多放冰。 古人为了在夏天能吃到冰,他们是也挺拼的,他们会在很深的地下挖一个冰窖,然后把冬天的冰一直保存到夏天,夏天的冰都是从冬天一直保存过来的,所以说没有一定的实力的人家根本用不起,能在夏天吃到冰块的人家,那简直就是财力的象征。 邱俊回家之后,让老婆弄了一碗绿豆汤,然后在汤里放了几个冰块儿,大夏天的喝上一口,简直比神仙都美,不一会儿的功夫,邱俊他老婆就把冰镇绿豆汤给他端上来了。 邱俊接过来就喝了两口,结果他第三口还没来得及喝,他的一个贴身奴才就闯了进来:少爷,不好了,刚才老爷去铺子了,他现在很生气,只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邱俊一听,心说坏了,老爷子为什么生气呢?肯定是我弟弟给我告黑状了,不行,我得马上走。 于是邱俊端着这碗绿豆汤喝了两口,就扔下汤碗,夺门而出了。 等邱俊赶到珠宝店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他爹正在那问话,肯定是因为他工作时间早退,老头儿不乐意了。 就在邱俊和邱大福解释的时候,他的贴身奴才又冲进来:少爷,不好了,你房里的贴身丫鬟小红刚才口吐鲜血死了。 邱俊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口吐鲜血,那肯定是中毒了,于是忙问:她死之前吃过什么没有? 奴才说道:她死之前把你剩下的那半碗绿豆汤给喝了。 这时候邱俊的头皮都发麻了,我绿豆汤我也喝过,这小红死了,我怎么没事儿呢? 邱俊带着疑问,邱俊,邱顾,邱大福三个人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而等他们进门的时候,衙门里的捕快已经在检查作案现场了。 邱大福一看捕快,自己认识他,是县里有名的捕快,外号叫邢捕头。 邱大福一拱手,他就迎了过去:邢捕头,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还劳烦邢捕头亲自出马呀? 刑捕头皮笑肉不笑的点了一下头:邱老板,您可真是大老板呐,怎么着,一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值钱? 邱大福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邢捕头,您可真会开玩笑,你觉得谁是凶手啊? 刑捕头挠挠头:这一碗绿豆汤大公子曾经喝过,但他却没事儿,你说这代表什么? 邱大福笑道:您可是捕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你告诉我才对呀。 邢捕头坚定的说道:我明白地告诉你,你们家肯定是有人在大公子走后在汤里下了毒,而这下毒的人明显就是为了毒死这丫头,你家谁最希望这个丫头死呢?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邢捕头和邱大福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红的尸体,而这时候,邱大福的二儿子邱顾竟然趴在小红的尸体上是痛哭起来:小红,你死得好惨呐。 一看这架势,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邱顾和小红肯定关系不一般,否则的话,他怎么会那么伤心呢? 这时候,邱大福被气得是怒发冲冠:你这个小贱种,你娘就是个小丫头,结果你也喜欢上一个小丫头,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邢捕头对于这个案件,认为所有的下人都有嫌疑,包括邱顾,当场就把邱顾和所有的下人都带回大牢里了。 邱顾躺在大牢里,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干过害人的事,自己没杀过人,就算再怎么冤枉,也冤枉不到自己头上。 就在邱故信心满满等着无罪释放的时候,邱大福竟然神神秘秘的来牢里看他了,一见面就抱着邱顾哭道:我的儿啊,你在牢里受苦啦。 邱顾从小到大,邱大福都没有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过话,结果这老家伙突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让邱顾一时没反应过来。 爹,您这是有什么事吗?您怎么突然这样跟我说话? 就在邱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邱大福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我的儿啊,要不然你就主动认罪了吧,你就承认那小红是你杀的。 一开始的时候,邱顾还想伸手赶紧把自己的爹搀扶起来,结果一听这话,邱顾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爹,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杀小红,我凭什么认罪? 只见邱大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咱们家的哪些下人,也不知是哪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竟然说小红勾引你哥哥,你嫂子出于嫉妒就把小红给毒死了。 邱顾仔细一想,这事这么解释就非常合理了,想当年,我追小红的时候,小红是一百个不乐意,还总是说我就是一个私生子,在邱家放个屁都不响,她就算跟,也得跟个有权势的爷们,邱家有权势的老爷们不就是邱俊么,所以说小红勾引邱俊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小红和邱俊的丑事被邱俊老婆知道了,那这个女人一怒之下下毒手把小红毒死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邱顾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他坚定地摇摇头:爹,你让我顶着,这可是死罪,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想要你亲儿子的命。 这时候邱大福都哭出来了:儿啊,你嫂子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他哥是你娘的亲侄女,他们孙家可是有权有势,如果他女儿死在咱家,那邱家所有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邱顾看着他爹丑恶的嘴脸,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你就想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邱大福说道:不是用你的命换他的命,而是用你的命,救咱们全家的命。 这时候,邱顾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般,他从小在家里受到的虐待全都浮现了出来,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劲呢,死了倒也干脆,于是,邱顾就答应了邱大福的请求,第二天上午,他就找邢捕头认罪了。 但是邱顾的认罪供词都写好了,邢捕头却说:你认罪不好使,我怀疑你写的供词都是假的,现在你嫂子的嫌疑是最大的。 邢捕头一边说,一边把邱顾的手铐脚镣都给打开了,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我要让你嫂子当面对质。 就这样,邱顾和邢捕头回到了邱府,这时候,邱俊和他老婆还有邱大福还有孙氏都在。 邢捕头不卑不亢的拱手问道:邱老爷,我们现在说一下你儿媳妇和小红之间的事。 就在一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太婆走到了邱俊的身旁:少爷,您要的冰镇绿豆汤我给您端来了。 邱俊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冰镇绿豆汤?我没要绿豆汤啊。 老太婆说道:少爷,您要了,您刚刚要的,你忘了吗? 这个时候,邱俊非常紧张,他老婆马上就要被人抓走了,他能不紧张吗?所以他没有什么心情纠结绿豆汤的事,随口说道:行行行,你放这就行。 邱俊说着话,随手举起了汤碗,喝了两口绿豆汤,结果这绿豆汤一下肚,他就感觉清凉无比,然后他就开始和邢捕头对质了:邢捕头,咱们之间也算是熟人,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邢捕头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还少奶奶一个清白。 邢捕头的话音刚落,邱俊的老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老邢,我可告诉你,小红是我带来的陪嫁丫头,这丫头就算干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也犯不上我亲自动手。 一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起了关于小红的事,而他们说的过程中,邱俊的老婆突然感觉渴了,就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绿豆汤,也喝了两口,结果喝完汤之后,很快就吐血身亡。 第三百八十七章 恩将仇报 一看自己妻子吐血身亡,邱俊的脸都被吓白了,心里直想:这碗汤我也喝过,我怎么就没事呢? 就在这时候,邱大福嗷的一嗓子就蹿了起来,指着邱顾喊道:快给我抓住这个小畜生,他肯定是怀恨在心,才会毒死自己的嫂子。 就在现场乱作一团的时候,刚才那个相貌丑陋的老太婆突然间又出现了,指着邱大福呵斥道:邱大福,你说什么?别冤枉我儿子,毒都是我下的,你们冲我来。 就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众人听起来就像炸了个劈雷一样,邱大福定睛一看,这老太太就是他们后院儿干杂活儿的,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来认罪呢? 邱大福赶紧问道:你是什么人? 只听那老太太苦笑一声:邱大福,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是你的小心肝春桃。 原来这个老太太就是邱顾的亲生母亲春桃,春桃在十六年前就被邱大福给卖了,被卖了之后,那是受尽了折磨,那段凄惨的经历就不细说了,说多了也全是眼泪,反正春桃几经辗转之后,机缘巧合的就逃离了魔爪。 春桃从坏人手里掏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看看自己儿子过得好不好,于是,春桃就秘密地潜入了邱府之中,通过暗中监视,她发现邱顾的日子简直是凄惨无比,因为邱顾只身一人,而且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所以处处被他大哥欺负。 春桃一看自己儿子这样被欺负,那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春桃儿就自毁容貌,化妆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太,凭借着老太婆丑陋的外貌,博得了管家的同情,于是她就来到后院干起杂活了,这时候的春桃心想如果邱俊死了,那邱顾的日子可能就好过很多,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春桃计划往菜里下毒,只毒死邱俊,但久而久之,春桃就发现不行,她身为一个低等下人,是不能接近厨房的,于是春桃就又换了一个方法,他知道邱俊特别爱喝冰镇绿豆汤,所以她在冬天的时候做了一大块有毒的冰块,藏在了冰窖里,到了夏天,春桃就把这块有毒的冰块弄下一点儿,放在绿豆汤里给邱俊喝,奈何邱俊当时喝汤的速度太快,两次都还是冰,还没来得及在汤里化,就被邱俊给喝完了,邱俊没有喝到冰里的毒,他自然就死不了了。 邱俊是没死,但是他身边的人可就倒了霉,第一次冰块化了之后,小红被毒死了,第二次冰块化了之后,他老婆就被毒死了,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春桃处心积虑的谋划,却误杀了两条人命,最后真正想杀的人却一直没有死。 真相大白之后,春桃受了应有的惩罚,而邱家也没落着什么好,因为邱俊的老婆惨死在了邱家,所以孙家就翻脸了,最后邱家被整得家破人亡。 几年过后,邱顾来到了春桃的坟前,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墓碑,说道:娘,你安心的睡吧,邱家已经完了,你的仇也算是报了,打今儿开始,我就要去别处讨生活了。 邱顾到了他乡谋生,结交了县城里一位有名的商贩,这个商贩名叫马家贵。 这一年呐,马家贵做砸了几桩生意,把本钱全部都赔了进去。 这一时间,昔日的富裕之家竟变得一无所有,眼看家中就快揭不开锅了。 这一天,马家贵把他那刚满20的儿子马思迁叫到跟前儿,交给他了一封书信,让他带着那封书信去泸州府建羊知府谋一个出路。 原来呀,杨知府是泾县人士,并且以前呢,杨家和马家那是邻居,那时候杨家那是穷困潦倒,家中常常是五米下锅,多亏了马家贵时常接济,生计才得以维持。 杨知府20岁那年,马家贵送给他百两文银作为盘缠,让他进京赶考,并考中了进士的功名。 虽然对杨直府有大恩,但马家贵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得到羊知府的回报,更没有去泸州府找过杨知府一回,如今家道中落,全家人衣食无着落。 马家贵这才想起了杨知福,于是休书一封,让马思迁去建阳知府。 第二天,马思迁揣着那封书信就踏上了去泸州的路途,由于他身无分文呢,只好是一路乞讨。 等他到了500里外的泸州府时,日子已经过去半月之久,这一路打听这天,马思迁终于来到了知府衙门外。 看着这高大气派的知府衙门,他不禁心头大喜,那我家对羊知府有大恩,他见到我之后,一定会善待我,肯定会在知府衙门里为我安排一个差事,说不定我还能成为他的心腹之人呢,我马家又要过上好日子了。 这功夫儿不大,马思迁见到了杨知府,并呈上了那封书信。 杨知府看完书信后,吧嗒往桌上一扔,有一位衙役领着马4000住进了一家客栈,这马思迁住在客栈里,一连是住了三天。 在这三天时间里啊,他是天天盼着羊知府给他安排差事儿,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第四天傍晚,有一位衙役突然来到了客栈,对马思谦说,杨知福为他做出了安排,并让他立即走一趟。 这马思迁不禁是心花怒放,这差事儿终于来了。 他立即跟在那位衙役身后,出了客栈的大门,走了没几步,马思纤忽然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知府衙门在客栈的东边儿,而那衙役却领着我往西边儿走,这是咋了? 马思迁连忙问那位差役,呃,我,我说,大哥,这杨知府到底他是做的怎样的安排? 那位衙役说,呀,别急,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衙役领着马思迁是七拐八拐半柱香的功夫过后,终于在一条小巷停下了脚步。 马思迁不由得疑惑,呀,这衙役领着我上这条小巷里干啥呢? 难道这条小巷之中有什么差事可干? 马思迁心里边儿七上八下着,那差役指着小巷一旁的大门道,哎,到地方了,快进去吧,说着抬腿就进了那扇大门。 马思迁虽然心中有疑虑,但也只好跟了进去,这时候啊,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迎了过来。 那衙役向马思迁介绍说,那位老汉姓崔,人称崔掌柜,以开豆腐铺为生,因为常去羊知府家送豆腐,因此与羊知府相识。 而杨知府为马思迁做出的安排,是让马思迁给崔掌柜做徒弟,学做豆腐。 听完衙役的话,这马思迁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杨知福为我安排的差事儿,竟是做崔掌柜的徒弟,学做豆腐。 江知府啊,杨知府,我马家对你可是有大恩大德,你让我学做豆腐,干这没出息的活儿,不是把当年我马家的接济之恩不当回事儿吗? 你这不是有恩不报吗? 那衙役转身走了,在泸州城里举目无亲的马思迁,只得在崔掌柜的豆腐铺里留了下来。 他每天累的是腰酸背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杨知府的抱怨,怨恨是越来越深。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忙了一天的马思迁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唉声叹气,忽然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马思迁定睛一看,那人竟是三个月前送他来到豆腐铺里的那位衙役。 马思坚不由得心里儿一动,难道羊知府良心发现,要在知府衙门里为我安排一个差事儿,因此让这位衙役领我去知府衙门。 却见那位衙役从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子,塞在了马4000的手里,说,这是120银子,是杨知府让我交给你的,他让你拿着银子赶快回去。 那衙役说完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马思倩捧着银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新说话儿好,你个羊知府啊。 你安排我在豆腐铺里当学徒已经本不应该,如今你就用区区120银子打发我回家,真是岂有此理。 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像你这样有恩不报的人吗? 你让我回家去,我偏不回,我偏要在这泸州城里继续待下去。 半个月后的一天,马思迁与豆腐铺里的几位伙计一道儿去街上卖豆腐,路过羊知府家门前时,见到许多官兵将羊知府家围得是水泄不通。 并不停地从宅子里边儿往外搬东西。 马思迁看不懂眼前的一幕,连忙就向一位路人打听。 那位路人告诉他说,阳知府啊,被朝廷给拿下了,关进了大牢,这家也被抄了。 得知羊知福被抓进了大牢,家也被抄了,这马思迁心头不由得升起一阵快意,哈哈,杨知府啊杨知府,想不到你也有倒霉的一天,这可是老天报应你这个有恩不报的人。 卖完豆腐回到豆腐铺里,马思迁刚喝完一碗凉茶,几位官差打扮的人忽然是冲进铺子,一抖手中的铁锁锁住了崔掌柜,然后将它压出了豆腐铺。 马思迁河铺中的伙计们不禁大为不解,那崔掌柜只是一位规矩的生意人,官差为何要抓他呢? 七天之后,崔掌柜才被抬回了豆腐铺中,只见他瘦的皮包骨头,身上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显然他被动了大刑。 经过郎中的精心医治,半个月后,崔掌柜才恢复了元气。 一天,马思迁见左右无人,便问崔掌柜,官府为何要抓您,为何还对你动了大刑? 崔掌柜长叹一口气,哎,官府怀疑我是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啊,杨知府陷入了一场官场斗争,并被一位对手抓住了把柄。 扬知府的那位对手罗列了羊知府十大罪状,并在皇上的面前告发了杨知福。 皇上震怒,下旨让阳知府的那位对手负责查办阳知府。 那位很快就把羊知府捕入大牢,抄了羊知府的家,并四处抓捕羊知府的心腹之人以及羊知府交往频繁的人,以收集扬知府的罪证。 崔掌柜因为经常给羊知府家送豆腐,与羊知府相识,因此啊,他他被怀疑为羊知府办过事,知道羊知府的罪证,因此就被抓进了大牢。 但崔掌柜只是一位豆腐铺的掌柜,那除了给羊知府家送豆腐,经常出入杨家之外,哪里给羊知府办过什么事儿啊?哪里知道羊知府的秘密呢?因此,面对办案的官差们查问,他一问三不知,办案的官差以为崔掌柜故意隐瞒,于是就对崔掌柜动了大刑,将崔掌柜是折磨的死去活来。 后来办案的官差们见崔掌柜与杨知府确实没有什么牵连,这才把奄奄一息的崔掌柜放了出来。 这马思纤听到这儿,不禁被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崔掌柜仅仅是因为经常给羊知府家送豆腐,便被抓进了大牢,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要是我马家对扬知府有大恩一事,被办案的官差们知道了,那下场岂不会比崔掌柜还惨? 想到这儿,马思迁再也不敢呆在泸州城里了,当天,他便向崔掌柜辞行了,雇了一辆马车,连夜赶往了泾县城。 回到家中,惊魂未定的马思迁将他在泸州府里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说给了父亲马家贵听。 最后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幸亏杨知福有恩不报,要是当初他把我留在知府衙门里当差,并视我为心腹,那可就糟了。 马家贵却说,杨知府不留你在知府衙门里当差,并让你去学豆腐,其实他就是在报答咱们家的大恩呐。 马思迁惊讶道:那就是报恩。 马家贵点点头,说,杨知府陷入了官场斗争,他肯定知道他早已处于下风了,被抓进大牢,被抄家只是迟早的事儿,而他为了让你不受牵连,没留你在知府衙门里当差,却让你去豆腐铺里学做豆腐,学会一技之长,并在他被抓之前,给了你120银子,让你离开泸州城,回到靖县。 他让你远离是非,免遭连累之苦,确实报了咱们家的大恩呐。 马家贵的话让马思迁陷入了沉思,几天后,他以那120银子做本钱,凭着崔掌柜的豆腐铺里学到的手艺。 在泾县城里开了一家豆腐铺,从此一家人是衣食丰足,半年后,羊知府被斩了手,他的亲信们纷纷被流放充军,消息传回到县里,马思迁久久无语,然后冲着泸州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百八十八章 鬼上人身 据民俗传说,人活的就是一口气,人和动物最大的差别就在这,倘若人死了,活的那口气咽不下去,就会变成人间的游魂野鬼,然后借助着那口气,去完成未完成的心愿,但是孤魂野鬼一般都是无意识的,所以就会搞得人们鸡犬不宁。 在早年间,有一个农村叫岳家村,这个村子发生了一件让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的诡事。 有一天,住在村子东头边上的一户人家里死了个人,死的是这家的女主人,名叫岳凤萍,按照村里的习俗,棺材一般要在家中停放几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亲戚朋友会来吊唁,街坊邻居也都会来帮忙安葬。 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个很普通的事情,平时婚丧嫁娶,乡里乡亲互相帮忙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再加上村子小,基本上谁家有红白喜事,全村人都会来帮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可这一次的事却和往常有点不大一样,要说到底是哪儿不一样,还得从死的这个女人说起。 死的这个女人是岳凤萍,原本是一户比较富裕人家的女儿,年轻的时候也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爱情,以为谁对她好,那就是爱她,而村里的岳三爱慕岳凤萍,因此便对她很好,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岳凤萍就怀孕了,这种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想遮也遮不住,岳凤萍的家里嫌弃岳三穷酸,死活不愿意他俩在一起,但是岳凤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家中吵翻了脸,最后还跟家里断了关系,死心塌地的要嫁给岳三。 岳三家里确实很穷,破墙烂屋,除了灶上一口大锅,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等孩子出生以后,岳三原本穷困潦倒的生活过的更加窘迫,有时候连锅都揭不开,还好岳凤萍的娘家不是狠心的人,见自己女儿生活过的苦,做父母的于心不忍,经常救济一下。 这样的生活让岳凤萍怎么都没想到,岳凤萍想想以前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看看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两者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令岳凤萍欣慰的是,岳三为人还算老实,人也勤快,对她也是真心不错,粗活累活脏活从来不让她做,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将就着也能凑合着过。 岳凤萍毕竟出身富裕,从小就吃好的穿好的,到了岳三这里,家中一半的开销也都是给岳凤平花的,但是岳三累死累活才挣几个钱,就那仨瓜俩枣的,也不够岳凤平花的。 虽然家中都揭不开锅了,但是岳凤萍却是经常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有股心高气傲永远不服输的劲儿,岳三看在眼中,也不敢说,毕竟是自己亏欠人家的。 几十年就这样子过去了,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生活也好了,岳凤萍也终于熬出了头。 这些年,为了养大三个孩子,岳凤萍是一苦再苦,生活早就把她打磨的没有了当初的心性,生活富裕了,岳凤萍就又和以前一样,虽说已经四五十岁了,还是常常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真是爱美爱了一辈子,可好景不长,一年之后,岳凤萍得了癌症,被病痛折磨了近半年,岳凤萍依旧咽不下这口气,自己的好日子还没享受,老天爷就让她走,她很不甘心,又被病魔折磨了一个多月,岳凤萍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终于在一天下着大雨的凌晨咽了气。 岳凤萍有两个孩子,她快死的那天,儿女守在身边轮流照顾,而那天凌晨正好是二女儿艾云守夜,外面下着大雨,由于母亲卧病在床,家中的门窗也都是关闭着的,半夜的时候,艾云就已经熟睡了。 艾云睡梦中,不知怎么的,在梦中就觉得有人在叫她,告诉她别开门窗。 等艾云醒来之后,发现外面下着大雨,突然间,鬼使神差的起了个念头,那就是想看看雨。 艾云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儿,然后就见空中一道闪电下来,大风把闭着的窗户吹开了,窗户狠狠的摔进了屋内。 等艾云关好窗之后,再扭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岳凤萍瞪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被看的心里发毛,赶紧凑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母亲已经死了。 这次的经历把艾云吓得够呛,人都是精神恍惚的,岳凤萍死的时候闹腾的可够厉害,本来村子就不大,一人传一句,这件事整村子里就都知道了。 村民们背地里都传说:岳凤萍其实早就死了,全靠屋子锁着一口气续命,艾云鬼使神差的让这口气散了,岳凤萍没了那口气,这才死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越来越邪乎。 在岳凤萍的灵堂上,亲戚朋友放好的贡品,刚才还在桌子上放得好好的,一转眼的功夫,这些东西就无缘无故的被打翻了,一回两回还能相信是谁不小心弄倒了,可是三番五次的被打翻,人们个个都是心里有话不敢说,而一直精神恍惚的艾云,也是一会说看见岳凤萍在这儿,一会儿看见岳凤萍在那儿,说的好像岳凤萍一直在灵堂看着似的。 说来也奇怪,外面明明天气晴朗,可一进了灵堂,就感觉一阵阵冷风吹来,门口的花圈一会儿就被风吹倒了,要是人一直看着,花圈没什么事,但是一会儿不看,花圈就飞得满院子都是,反正当时的气氛是说不出的诡异,村里人也迷信,说是岳凤萍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舍不得走,天天在附近晃荡。 那段时间,整个村子那都笼罩着一层迷雾,白天兴许还是阳气重,可到了晚上,闹腾的就更厉害了。 前来帮忙的街坊邻居岳水乡,白天在灵堂忙活完,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碰上了怪异的事。 岳水乡在村西住,回家时要走一条小道,那个时候村里边还没路灯,一到黑夜,路上是一片漆黑,好在岳水乡胆子够大,敢走夜路,路上走着走着,岳水乡就感觉自己后面好像有人跟着似的,可几次回头看看,却是一条黑压压的路,路上并没有藏人的地方,岳水乡心里知道,这可能是有东西跟上了。 岳水乡只觉得头皮发紧,背后阴风阵阵,他知道自己稍不谨慎就会被鬼上身。 岳水乡感觉身上渐渐发重,后背发凉,他心里已经清楚这个东西此时就趴在了他的背上,他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就硬着头皮往前走。 岳水乡走了一会儿,想起了老人常用的一种法子,如果走夜路被东西跟上了,进家门之前,朝着大门外面连吐带骂,就能去晦气。 岳水乡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眼看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转过身就开始唾骂道:岳凤萍,你个杀千刀的,好死不死的,出来害人,要是让神婆知道了,肯定会把你打入地狱,你赶快给我离开,否则我叫你不得超生。 岳水乡骂完就转身赶紧往家走,一路走一路喊着神婆的名字,都说鬼比较害怕通神的人,当地神婆因为跟阴间有关系,所以能镇得住游魂野鬼,岳水乡一路走一路骂,一会儿的工夫儿就回到了家中,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这件事第二天就在村里传开了,都说岳凤萍阴魂不散,晚上出来害人。 村子里一到晚上,全村人都是早早关门,谁也不敢出去了。 还有更诡异的事,岳凤萍的家人给岳凤萍烧了纸汽车,本来是家人的好意,想着岳凤萍生前没坐过汽车,去了那边能体验一下。 可是,自从烧了纸汽车之后,半夜里就有村民听见汽车在外面跑的声音,从村东蹿到村西,又从村西跑到村东,一夜都不得消停,更有胆子大的人,透过自家的大门往外瞧,看到有一个纸汽车悬在半空中,飘荡来飘荡去的,把那个胆子大的人当场就吓了个半死。 那段时间,村子里家家户户一听到岳凤萍这三个字,那都是满身的鸡皮疙瘩。 而岳凤萍的家中闹得更厉害,一到半夜,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野猫,就在他家院子外嚎叫,家里人关着门,谁都不敢出去,更别说睡觉。 就这样,整整折腾了六天,到了第七天就能抬棺出丧了。 第七天发丧的时候,村里人都来了,因为这几天闹得厉害,人们早就想把岳凤萍下葬,所以一大早,岳凤萍家里就围满了一院子的人。 到了起棺的时间,一副棺材加一个死人,七八个抬棺的壮小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抬起来。 可是棺材一抬到门口,突然就变得格外的沉重,七八个壮小伙都扛不住那股重力,棺材狠狠的就砸到了地上,再也抬不起来了,就好像钉在了地上一样。 这个时候,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的艾云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抬不动的。 说话的是艾云,但是声音听着却不像是艾云。 围观的人都没说话,一个个都看着艾云,然后就听艾云又说道:岳富贵,你家的孩子今年要害两场病,你可千万别给他瞎吃东西。 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岳凤萍的,她这是上了自己女儿的身。 岳凤萍又说道:村长,有时间,你带人把咱们村边的河道加固加固,大雨要冲它了。 人们都对这个说话的艾云感到害怕,也有人听出了端倪,胆大的岳富贵壮着胆子问道:你是凤萍吧?你给我说说,我啥时候能发财呀? 艾云呵呵笑道:你啊,你就守好你家的几亩地,等过几年大丰收,粮食卖了钱,拿着钱出去做买卖,你就能发大财。 人们一听鬼上身还能看见未来,都顾不得害怕了,争先恐后地去抢问。 艾云一听,表情是十分诡异,双眼向上翻,流着大口的口水,双腿盘在地上,歪着身子,明显能看出这个人的肢体已经变得僵硬,一会儿的时间,场面就都乱套了,全村人听到了消息就都来了,大白天的,棺材停在门口,艾云坐在棺材旁,似笑非笑,说话含糊,双手乱抓,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不是艾云,就是已经死去的岳凤萍。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叮的一声响,王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王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艾云看见王婆突然尖声嘶叫,动作更加僵硬,眼珠都快要瞪出来,嘴巴左歪右扭,众人都想看王婆怎么制服鬼上身的,人们也都不害怕了,一是人多,二是毕竟是青天白日,这要是晚上发生刚才那一幕,估计一个个的早都逃回家了。 村里的人就是这样,平时没什么活动,一有东家长西家短的,个个都积极的很。 王婆就是人们所说的神婆,以前村里边的婚丧嫁娶都是要找神婆看的,王婆本人也经常是神出鬼没,给人的印象很高深莫测。 王婆走到艾云身旁,手中拿出了一个纸符,吐了口吐沫,就贴在了艾云的脑门儿上。 说来也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艾云,现在就只剩面部表情了,那表情十分凶狠,王婆儿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拿出一个大钢钉,在棺材上钉了进去,钢钉每进一寸,都能听到艾云的嘶叫。 王婆在棺材四个角都钉入了钢钉,艾云这才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王婆给了岳家几张符纸,交代说把纸符烧成灰拌成水给艾云喝下去,然后就招呼村民准备起棺。 这一次,棺材轻轻松松的就被抬起来了,王婆又掏出一捆红线,十字交叉的绑在棺材上,又将纸符叠成一个三角,穿入红线上,便令人抬棺,还特意交代棺材一定要埋三尺深,从明天起,每天都去上坟供奉,连续三天就行。 村民们也不敢再犹豫了,按照王婆交代的要求将棺材下葬,而艾云喝下符纸水后,也慢慢清醒了过来,身体虽然虚弱,但也基本无大碍,岳家人也按王婆说的,连续上坟供奉了三天,然后村里就再也没有人说起有怪事发生了,事情也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岳凤萍上身的事情在村里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第三百八十九章 蟒人害人 今日无事,出门闲逛,偶遇在树下乘凉的邻居张大爷,正好闲暇无事,我便缠着张大爷给我讲故事,张大爷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后摇着蒲扇,点了一杆旱烟,慢悠悠的抽了口烟,这才讲起了故事。 故事发生在古代,有一个叫曹焕的人,曹焕原先在权贵家里做管家,逢遇战乱之际,权贵阶层动荡不安,于是主家老爷变卖家产,拖家带口去外地投奔好友,主人家临走的时候给曹焕留下了一笔钱,还有一些带不走的田产房屋也都送给他了。 正所谓:世事难料,此一时彼一时,昔日唯唯诺诺的下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 曹焕为了后半生的安宁,也为了躲避兵匪乱世,曹焕把田产房屋换成了钱,带着钱去寻远房亲戚。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穷命,穷在骨子里的,即使天降横财也当不了富人。 曹焕有了钱之后,一改往日本分踏实的性格,大吃大喝,窑子进,赌场出,逛遍了不少烟花柳巷,最终败光了自己手里的钱,最后终于又回归落魄,等落魄之后,曹焕这才明白钱有多难挣。 此时曹焕已经是五十岁出头,无儿无女,就是想再去下苦力做劳工,也没人敢要了,眼看着就要孤独终老了,此时他却想到一条生财的妙计,他所在的地方,正好紧挨山地,山地经常有蛇出没,本地人大多数都不吃蛇,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会吃蛇,当初曹焕做管家的时候,学了几手捕蛇烹蛇的技巧。 就这样,曹焕抓蛇做肉羹来卖,一时间是赚了不少钱,既然受过了落魄的苦,当然学会了珍惜,曹焕玩命的挣钱,每天带着两个新收的徒弟四处流窜抓蛇,蛇不但肉可以做羹汤,就连蛇血,蛇胆,蛇毒,还有蛇骨,全都可以入药用,曹焕一年宰杀的蛇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当初做过管家的曹焕也懂得巴结权贵,地方有些权贵人士,爱吃蛇羹和田鸡,曹焕三番五次地送去,自然讨得对方欢心,赏钱也不少挣,曹焕有钱了之后,不在像以前那样挥霍,安安分分的把钱用来购置田产,乱世之下,房子和田地本身就不值钱,他捕蛇的手艺也是出名了,甚至是有人慕名而来,专程拜师学艺,学吃这碗饭的本领。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曹焕身体也就出毛病了,一日午睡的时候,恍惚梦见一条红色的大蛇在腿上咬了一口,醒来之后,发现腿上长了一个毒疮,这毒疮很奇怪,前三日有核桃般大小,等七日之后,变得越来越大,长成了手掌般大小,疼起来火烧火燎的,走起路来仿佛腿上灌了铅,步履十分沉重,于是曹焕就去找郎中医治,可是,内服外用的药也不少用,但仍旧不见好转,郎中劝他截肢,截断大腿,否则毒入骨髓经络,就会有性命之危。 曹焕一听要截肢,吓得两腿直颤,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里还有断腿保命的狠心呢,可他又怕死,刚挣来的家产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郎中有个三岁的儿子,在门前玩耍时,看到曹焕一瘸一拐地进门,吓得放声大哭,郎中问其缘故,那儿子指着曹焕说:那人腿上缠着好多蛇。 郎中听了之后,恍然大悟,知道曹焕得的不是病,而是业障,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于是郎中介绍曹焕去看巫医。 当地有个精通祝由巫术的江湖术士,四十岁出头儿,身材高瘦,精神抖擞,巫医在地上用朱砂画了个大圈,直径有一米多,圈中央倒扣着一个铜盆,然后叫曹焕用病腿踩着脸盆,并且郑重其事地告诉曹焕:业障有因有果,我一会儿念咒,你若能从圈里走出来,是你命不该绝,若是走不出来,那便是老天要收你,我也救不了你。 巫医口中念念有词,曹焕满头大汗的想走出朱砂圈,可是此时的病腿比平常仿佛重了十几倍,似有千斤枷锁,缠着曹焕的身子,不让他爬出圈外,曹焕竭力挣扎,拖着病腿,最后终于从圈里出来了。 曹焕从圈里出来之后,只觉得病腿瞬间变轻松了,提裤子一看,大腿上的毒疮不见了,只剩下皮肉有些肿胀。 巫医叹了口气,翻开铜盆一看,盆下扣着一块儿拳头大小的蛇皮,沾满鲜血,腥臭无比。 巫医警告曹焕,让他日后切忌杀蛇吃蛇,否则旧病复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曹焕满口答应了下来,从此也是变得老实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在家吃斋念佛。 一年之后,曹焕家里忽然闹起了鬼,有人亲耳听见他家里有女人的惨叫声,门前还常会有血迹,邻居好几天不见曹焕,有些担心,便喊了几个人,一起去曹焕家里探看,最后发现曹焕躺在地上,口吐黑血,抽搐不止,众人赶紧去请巫医。 巫医来了之后,环绕四周查看了一会儿,最后拿起一根木棒,在地面上画了一条蛇,然后举起菜刀,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一刀斩断木棒,众人只听见头顶一声惨叫,木棒无故断裂,巫医让人牵着狗在曹焕家里周围里外转了一圈,说必定能找到一条断成两截的死蛇,最后,众人果然在屋后的柴火垛里找了一条死蛇。 巫医这一出手,虽然保住了曹焕的性命,但是他却全身瘫痪,不能动弹了,说话也口齿不清。 曹焕躺在床上,手指着厨房,满脸泪痕,最后,众人在灶台上发现锅里煮熟的蛇汤,巫医看着蛇汤,连连叹气,责备道:你可真是屡教不改,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巫医说完之后,转身便走了,还没回到家,就有人找他,说是当地的名捕展云飞被一个蟒人精杀害了。 原来,在数日前,当地接连发生了多起百姓离奇死亡的案件,有目击者说那些惨死的百姓在田间耕作或在街上行走时是遭遇了蟒人的袭击,那蟒人比成年男子略高,身体面部长满了可怕的蟒蛇鳞片,速度奇快,见人就咬。 展云飞带着两名官差去调查线索,一去不回,最后经老百姓报案,这才找到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两名官差已经惨死,展云飞也奄奄一息了。 巫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展云飞他们遭遇了蟒人的袭击,刚说完,展云飞就断气了。 巫医查看他们的伤口,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伤口和死去的老百姓一样,都是半指深的齿痕,更让巫医惊骇的是,死者的尸体上也出现了诡异的刺青,那刺青呈汉字形状,仔细一看竟是明亡清升四个字。 虽然当地官府不准走漏任何消息,但是纸包不住火,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眼看清兵就要进攻京城,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军民齐心,发生这种怪事,无疑对整个局面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明亡清升这几个字的寓意再明显不过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京城,皇帝听后,震怒之余,不免担心起来,难道世间真的出现了此类怪物,预示着江山即将亡灭? 燕十三是展云飞的同门师兄,得知师弟遭此横祸,震惊之余,也是无比痛心,他当即向皇上请缨,要追查蟒人害人一案。 燕十三一生办案无数,以沉着冷静睿智闻名,但是这种诡异的案情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燕十三思量一番,决定先从民间了解一下状况,他来到大街上,发现这里的行人都很稀少,而且个个表情怪异,像是笼罩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向路人打听蟒人之事,路人一个个的都是摇头,然后就赶紧躲开了,好像都怕提及此事似的,没办法,燕十三只好回到客栈,向店小二打听。 店小二说:数日前,的确是发生了蟒人袭击人的诡异案件,有一位老百姓,是他的亲戚,他曾经亲眼见过,尸体上确实有齿痕和字迹。 店小二的描述细节和燕十三得到的消息并无半点儿差别,当听说遇难者的尸体存在停尸房,燕十三便离开客站去了府衙。 当地的县官宋知府此时正在翻阅卷宗,得知燕十三造访,他连忙将案情叙述了一遍,燕十三听后,让宋知府先带他到停尸房看一看。 来到停尸房之后,只见六具尸体直挺挺地躺着,表情狰狞,他们身上的齿痕半指深,巨大的咬痕似乎可以使人顷刻毙命,再一看那四个字,个个蓝悠悠的,泛着恐怖的光。 燕十三来到后衙,边歇息边琢磨案情,不觉间半晌过去,有衙役忽然跑来报告说:不得了了,街上刚刚又发生了蟒人杀人案,燕十三急忙和宋知府随着衙役赶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是开茶馆儿的吴老汉,他浑身鲜血淋漓,胸口还有微热,看样子像是刚刚死去不久。 燕十三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忽然发现吴老汉的指甲中有亮闪闪的鳞片,取下来一看,正是蟒蛇的鳞片。 燕十三正猜想这鳞片是不是吴老汉与莽人搏斗的时候抓下来的,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怪叫声。 燕十三跑出茶馆一看,大吃一惊,街口处有数名蟒人围攻一名老妇人,等燕十三带着捕快冲过去的时候,老妇人已经流血过多而死,脸上也赫然被刺上了明亡清升四个字。 这些蟒人就像英勇的士兵,队列整齐,一人发出号令后,其余的蟒人跟在后面,奔跑有序,若不是身上长满了鳞片,几乎与常人无异。 燕十三一路追踪,最后来到了一片丛林之中,但是那些蟒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迹,燕十三和宋知府各领一队兵马,向东西两个方向寻找。 燕十三正带人寻觅着,只听嗖的一声,燕十三还没来得及反应,捆马索已经将他的双腿牢牢缠住,多亏燕十三随身带着一柄利刃,咔咔几下,砍断索绳子,燕十三刚逃出捆马索,一支支冷箭嗖嗖的又向他飞来,看样子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好在燕十三武功高强,他挥剑斩劈,但是胳膊最后还是被射中了,不过并无大碍,燕十三万万也没想到此次查案竟是如此凶险,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些凶狠的蟒人竟会用捆马索和弓箭。 宋知府闻声赶来,那群蟒人才停止进攻,并且迅速撤离,没了踪影。 燕十三回到府衙,郎中为其胳膊服药,等郎中离开后,他就仔细打量起射在他胳膊上的那支箭来,箭头为铁制,明显是用于实战,还有蟒人所用的弓,弓身比突厥弓身长一些,再一联想今天发生的事,燕十三不由得一愣,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燕十三来到宋知府房间,说他对蟒人有了重大的发现。 宋知府一惊,问他有何重大发现。 燕十三说:蟒人在树林里伏击我,其穿梭于竹林来须自如,可见对地形甚为熟悉,并且他们逃离后不久,便没了踪迹,想必肯定是藏身于竹林后的山中。 宋知府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就问燕十三有何打算。 燕十三笑了笑:他们刚闹完事,想必正在调息修养,我们来个强兵压境,到时候便可自行破获。 宋知府听后,不免担心起来:此计虽妙,可我等对蟒人巢穴不熟,万一中了他们的埋伏,那该如何是好? 但是燕十三态度坚决,宋知府也只好听从,等宋知府出去找人回来,却发现燕十三不见了,正准备外出寻找,燕十三突然捂着肚子回来了,宋知府忙问他哪里不舒服。 燕十三哼哼了几声,说道:不知怎么的,刚才我腹痛难忍,只好出去方便,可能是对此地水土不服吧。 宋知府就问计划是否继续执行,燕十三说:区区小病,怎么能坏了大事。 于是他们带上兵马,一齐赶往竹林后的山中,山地不大,士兵很快就把山寻遍了,虽然没有发现蟒人,但是却发现几个山洞之中有做饭用的炊具和一些吃剩的干粮,如此说来,蟒人确实在此居住。 眼看找不到蟒人,燕十三只好带人先行离开,待日后再做打算,可是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蟒人的消息。 第三百九十章 临终嘱托 又过了几天,宋知府突然对燕十三说城外有一处寺庙,求儿求女非常灵验。 燕十三本来也无儿无女,他思虑一番之后,决定去拜拜佛,顺便祈求早日破获蟒人杀人案。 原本宋知府安排他上午去,但是因为身体不适,燕十三打算下午再去,宋知府也只好按他所说的进行准备。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燕十三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便让随从备好香烛,前去寺庙烧香拜佛,但是,一行人行至半途,忽然听到一阵阵怪叫声,紧接着一群蟒人突然举着弯刀杀了出来,看阵势足足有百余人。 就在这个时候,燕十三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儿,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从蟒人对面方向的丛林中,突然杀出几百号兵马,这些人都是燕十三为了侦破此案,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兵。 这是哪里来的兵马呀?宋知府大吃一惊,就在这个时候,燕十三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抵在了宋知府的脖颈处。 宋知府惊呼起来:燕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士兵与蟒人站在一起,由于士兵手中有弓箭,不大一会儿,那些数百的蟒人大多半就都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都是身负重伤,被士兵活生擒住。 燕十三让随从将宋知府控制住,独自走到蟒人身边,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撕掉了蟒人脸上的鳞片,这鳞片一落,一张成人的面孔赫然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燕十三哈哈大笑起来: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蟒人这东西我想是绝对不会存在的,宋知府,你这个汉奸走狗,你不会想到我会派人监视你,并且还把你和蟒人勾结的证据拿到手吧。 宋知府大叫道:本官冤枉,你在胡说什么呀? 燕十三冷冷一笑,说:那我就把证据给你拿出来,蟒人所用的弓与清兵所用的弓无二,蟒人若是中原人,怎么会有这种弓?还有,这些蟒人的身高都比中年男子高,并且步行整齐,像极了经受训练的士兵,通过这几点,我确定这些蟒人都是清兵假扮的,他们的身上贴上鳞片,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是制造恐怖的气氛,杀人后留下的刺青,其用心就是在传递可怕的讯号,让老百姓误以为世间出了怪物,以便我们军民心散,好令清兵入关攻破京城,至于那身约半尺深的齿痕,虽然看上去像极了齿痕,可死者的伤口处却有细微的铁锈,想必那齿痕是一种特制的兵器,你上报说是齿痕,目的就是制造恐怖诡异的假象,而刺青也一定是用了同一种特质的模具。 燕十三果然在蟒人身上发现了一种刻有刺青文字字迹的铁制模具。 宋知府喊道:荒唐,实在是荒唐,就算你认出他们是清兵假扮,这又与我有何关系? 燕十三笑道:那日初见到蟒人,我们都有惊惧之色,唯有宋知府神情自若,还有我们追捕蟒人时,你选择西路,把东路让于我,我正好恰遇蟒人,这点儿也说得过去,可是蟒人射中我,我逃离的时候与你相遇,蟒人为何单单只射我而不射你呢?由此,我不得不怀疑你,于是我想出计谋试探你,果然不出所料,在我说要围剿蟒人后,你出去召集人手时先去找了手下人,让手下人去山里给蟒人通风报信,你所作的这一切都被我安排的眼线看到了,那日我假装腹痛,就是派眼线跟踪你的手下,你的手下去山中不久,蟒人便集体逃离了,我们这才扑了个空,既然如此,我想我的师弟肯定也是被你伙同蟒人害死的,日后你也肯定会加害于我,果不其然,你今日早上突然对我说让我去拜佛求子,其目的就是诱骗我去烧香,好对我下手,你无缘无故突然说起此事,我想你必定要加害我,于是我谎称身体不适,推辞到下午上香,上午我悄悄调动好兵马,埋伏在此处,跟我猜想的一样,我们行至此处,就遭遇了蟒人的集体围攻。 听到这些,宋知府哈哈大笑起来:燕十三果然名不虚传,败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权贵昏庸,四处动荡,这江山早晚要亡。 听了这话,燕十三气的把剑架在了宋知府的脖子上,厉声质问道:你身为官员,为何要做卖国贼? 宋知府冷静的说道:我虽然是官员,可是权贵听信谗言,将我全家抄斩,我有幸不死,遇到贵人替我捐官,这种江山不推翻,还有天理吗? 燕十三听后,感慨万分,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受到陷害被杀的,燕十三正感慨之际,宋知府往剑刃上一撞,利刃刺穿胸膛,一命呜呼了。 燕十三看着宋知府的尸体,不由的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原来燕十三不姓燕,他本来是个读书人,叫刘德顺。 刘德顺的父亲去世的早,他是家里的独子,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古时候的女子十五就能出嫁,而刘德顺的母亲只比他大十六岁, 虽然刘德顺的家境贫困,但是他们生活得很快乐,他知道这些年来母亲一个人拉扯着自己跟妹妹长大非常不容易,因此刘德顺读书是非常用功,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中举之后,刘德顺就不用再交纳田税,而且还有一些补贴,家里的日子也就开始慢慢的好转了,但是他想通过科举再进一步,早日考中进士,走上仕途之路,让母亲和妹妹也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刘德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每次问起母亲关于父亲的情况,母亲都会躲开自己的目光,避而不答,久而久之,刘德顺也就不再多问了,或许母亲是不想提起往事,反正父亲已经不在了,多问也没用,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有一年,刘德顺告别母亲到京城参加会试,榜书一出,刘德顺如愿以偿的考中了二等进士,被吏部授予知州,意气风发的刘德顺在得知喜信后,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赶,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母亲,好带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去赴任。 刘德顺一路风尘仆仆,刚一进村,就看到邻居李叔在他家的门口,看到他的时候,李叔已经是老泪纵横,刘德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看到李叔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叔擦了擦眼泪,抽泣的说道:孩子,你赶紧进屋看看吧,你母亲已经不行了。 这个噩耗让刘德顺差点儿晕过去,他离开之前,母亲还兴高采烈地为他准备了一双鞋,可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天人两隔了呢? 刘德顺难以置信的进了屋,看到堂屋里摆着一口棺材,妹妹则穿着孝衣跪在地上。 妹妹看到刘德顺回来,又接着哭得是死去活来,刘德顺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是晕了过去。 到了晚上,刘德顺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李叔也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他,原来刘德顺的母亲是在村外的路上被人找到的,她当时躺在田间的小路上,嘴里不停地咳血。 刘德顺看了一眼棺材里的母亲,忍不住是再次泪流满面,他红着眼睛问妹妹:咱娘平时也没病没灾的,怎么会突然咳血的?是不是有人害咱娘呢? 妹妹也流着泪说:可不能让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要不然她死也不瞑目啊。 刘德顺想到这里,感觉疑点很多,第二天就去县衙报了案,刘德顺是新科进士,又被授予知州,级别比知县还要大,所以知县也不敢怠慢,亲自带人调查。 经过一番调查,负责验尸的仵作回报说刘德顺的母亲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受过伤,而是前些年积劳成疾,暗急发作,没来得及医治,才导致丧命,与此同时,仵作还汇报了一个新的发现,让刘德顺和妹妹愣在当场,因为他们的母亲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那么问题来了,刘德顺的母亲是处子之身,那他们兄妹二人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时候,李叔的表情好像很纠结,他犹豫了一会儿,跑回自己的家,抱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交给了刘德顺,说里面放着这些年他写的日记,还说刘顺德的母亲曾经叮嘱过他,不让他把这些东西告诉别人,但是又不忍心瞒着刘顺德,只能让刘顺德拿回去好好看看,关于家的一切事情,都记在了日记里了。 刘德顺将木匣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摞厚厚的纸张和一只造型古朴的簪子,等看完日记,刘德顺忍不住眼泪婆娑。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刘家村有一个大户人家,族长刘志强有一儿一女,大的女儿叫刘雨禾,十七岁,长得十分漂亮,小的儿子刘德顺一岁多刚学会走路,而刘志强的妻子马氏则是怀着身孕即将临产,如此幸福的一家人本该其乐融融,可偏偏在一个夜晚,有一伙强盗闯入了他们家,刘志强为了保护家产被强盗打死,而马氏则受到惊吓,导致早产,奄奄一息,刘雨禾躲在地窖里,等盗贼离开后,才抱着一岁多的弟弟出来,看着凌乱的屋子,刘雨禾忍不住是放声大哭,跑到马氏身边,泪流满面的哭道:娘,爹不在了,咱们以后怎么活啊? 马氏的手有些发抖,拍了拍刘雨禾的肩膀,强颜欢笑道:雨禾已经长大了,你是家里的长女,你要照顾好弟弟和妹妹,为娘快要不行了,我跟你爹一块儿走了,你别怪娘。马氏话还没有说完就去世了。 刘雨禾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在她小的时候,就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弟弟和一个刚出生的妹妹,慢慢的把他们拉扯大,后来刘顺德和妹妹都长大了,总是缠着他要找爸爸妈妈,刘雨禾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只能撒谎说自己是他们的母亲。 但是刘德顺一问起父亲是谁,刘雨禾一听到这个,就会嘻嘻地说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之后那两个小家伙儿再追问,刘雨禾就是一顿痛骂,久而久之,两个小家伙儿也不敢再多问了。 刘雨禾二十多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非常清新脱俗,是远近闻名的美女,由于刘雨禾在父母去世后就带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原来的那个伤心地,所以附近几个村的人都不知道刘家的遭遇,因此很多年轻人都想托媒婆到刘家提亲,但是刘雨禾放心不下弟弟和妹妹,都婉言谢绝了。 有个叫李明远的年轻人,他对刘雨禾很有好感,两个人在出事之前就已经定下了终身,本来刘雨禾十六岁的时候,两个人就打算结婚,只是刘家出了变故,两个人的婚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后来李明源打听到了刘雨禾搬去的新家,他就追来提亲,但是却被刘雨禾无情的拒绝了。 李明远很是不解,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很喜欢对方,怎么刘雨禾反悔了?李明远觉得刘雨禾已经变心,就失望地离开了,其实刘雨禾又何尝不希望跟李明远结婚呢,只是因为家庭变故,刘雨禾不得不把弟弟妹妹放在第一位,她如今已经是兄妹二人名义上的母亲,若是自己出嫁,那弟弟妹妹又该如何呢?不管她嫁给谁,对方的家庭势必容不下弟弟和妹妹。如果招一个上门女婿,那么他的哥哥姐姐们会怎么看他呢?所以刘雨禾就打定了主意,这一辈子都不再嫁人,刘雨禾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让刘雨禾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年之后,李明远也搬到了这个村里,住在了自己的隔壁。 刘雨禾之前听说李明远回家后跟一名女子成了亲,看到李明远搬来之后,很是惊讶,一打听才知道李明远和那个女子根本没有成亲,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原来李明远心里只有刘雨禾,已经装不下别人了,但是父母之命难违,他只能选择离家出走。 李明远对刘雨禾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们没有办法成为夫妻,但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好朋友,好邻居。 第三百九十一章 狐女认亲 就这样,李明远作为局外人,默默的陪伴了刘雨禾二十多年,而刘雨禾在不懈的努力下,弟弟和妹妹也长大成人,妹妹在二十岁那年也顺利嫁给了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当时刘雨禾还很高兴地对李明远说,等刘德顺结婚后,就嫁给他。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刘雨禾在刘德顺去参加考试的半年前就生病了,但是,为了不耽误弟弟的前程,刘雨禾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李明远都不知道,刘雨禾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而李明远则是将刘雨禾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他将自己和刘雨禾的过去都封印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如今把这些年的秘密都说出来了,李明远也叹了口气,一下子就像老了很多岁,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刘德顺和妹妹看着一张张日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都说长姐如母,姐姐刘雨禾为了弟弟和妹妹,付出了自己一生,也付出了自己的幸福。 刘德顺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成亲,自己把科举放在了第一位,总是想着通过科举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却没有想到,等到自己做到的时候,姐姐却不在了,要是当初早点能结婚,说不定姐姐就不会留下遗憾。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认为自己当下做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其实功名利禄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当下,珍惜眼前人,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未来。 刘雨禾死后不久,李明远也因病过世了,刘德顺也是敬佩李明远的深情,将他与自己姐姐合葬在了一起。 刘德顺为了完成自己姐姐的心愿,便四处托人给自己说媒,过了没多久,就有人告诉他,有个叫刘采莲的大家闺秀很是中意他,但是令刘德顺想不到的是,这个刘彩莲可不简单。 刘采莲家是书香世家,刘员外疼爱女儿,让女儿从小就接受私塾教育,因此,刘彩莲虽然不擅长女红,但是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成为当地名门大户家公子哥追求的对象,但是刘彩莲很有主见,对自己的未来的夫婿有自己的标准,他不要求对方的家境与自己家门当户对,只是看对方是否上进,是否有才华。 在刘采莲十八岁那年,刘彩莲从众多的追求者中挑选了一个叫张殿奎的书生,并征得了父母的同意。 张建奎虽然是个寒门子弟,但是他为人正直善良,很有读书的天赋,读书也是非常用功,十八岁之前就考中了秀才,二十岁那年在乡试中考取了举人,成为当地有名的年轻才俊,正是凭借这样的资本,张殿奎才得以娶到漂亮又多金的刘彩莲。 两人成亲之后,张殿奎对自己的妻子是疼爱有加,经常给刘彩莲写诗,一开始,刘彩莲对自己挑的这份婚姻也是十分满意,张殿奎虽然不富有,但是他年轻而且又有前途,只要等他考中进士之后,那财富和官位就是唾手可得之物,而且张殿奎还非常浪漫,写的诗词让刘采莲非常欣赏。 但是,时间一长,刘彩莲开始后悔了,她越发的厌恶自己的丈夫,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张殿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世间的书生多了去了,但是张殿奎有一个难言之隐,就是晚上的时候不行,刘彩莲为此很是苦恼,这种隐私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一辈子挺长的,总不能将就一辈子吧。 刘彩莲时常在心里想让张殿奎休了她,但又害怕自己的名声毁了,会让家人难堪,所以也只能忍着。 这一天,刘彩莲内心烦躁,决定去城外的山里寺庙烧香,一方面儿是为了丈夫祈福,这一方面儿也是散散心,她让丫鬟准备了一些贡品,然后带着丫鬟和几个随从出了城。 出城之后,刚走到一处山坡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刘彩莲等人顿时就淋成了落汤鸡,只能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可是准备去避雨的时候,刘彩莲脚下一滑,直接跌落了峡谷之中,好在这谷底有个水池,刘彩莲跌落水中,这才保住了性命。 爬上岸之后,刘彩莲迷路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从何时,天已放晴,四周是百花绽放,蝴蝶也是翩翩起舞,刘采莲就找了一条小道继续往前走。 到了傍晚,刘彩莲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处小宅院,她心想自己毕竟是个女人,走夜路太过危险,还是先去借宿一晚吧,明天再想别的办法。 一想到这儿,刘彩莲便不再多想,走到近前,敲了敲门,门半开着,半天都没人出来,刘采莲只好自行进了院,结果正好就看到一对男女正在一处凉亭纠缠,女子衣衫不整,面红耳赤,刘彩莲毕竟也是过来人,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此时,那名男子也发现了刘彩莲,就停了下来,随手披上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便朝刘彩莲这边走了过来,笑问道:这位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彩莲尴尬了好一会儿,这才怯生生地说道:我叫刘彩莲,本来是要进山烧香的,中途遇到了大雨,不慎掉进了山谷,因此迷路了,还望公子赏脸,让我住一夜。 那情侣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说:欢迎欢迎。说着就把刘彩莲请进了屋里。 女子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让刘彩莲换下身上的湿衣服,随后又邀请刘彩莲到桌前吃饭,男子自称是无涯子,女子名叫李秋水,三个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渐渐就熟络了起来。 当天晚上,刘彩莲被两个人安排在了东厢房里休息,虽然是一张棉被,但刘彩莲还是闻到了一股狐臭味,让她是彻夜难眠。 夜深了,刘彩莲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儿,她好奇地就走了出来,院外月光皎洁,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楚。 无涯子和李秋水在阴森的长廊里,不知道是玩得太嗨了还是怎么了,竟然露出了马脚,一条狐狸尾巴在身后摇摆。 刘彩莲躲在墙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非常慌乱,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无崖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无崖子纵身一跃,来到刘彩莲面前,说道:小娘子,我看你面有青色,想来也是积怨已久,要不我帮帮你? 刘彩莲虽然对丈夫的能力颇有不满,但是三从四德她还是牢记于心的,更何况对方是狐妖,刘彩莲吓得连连返回房中,并将房门立刻反锁,就在这个时候,狐妖无涯子突然从窗户钻了进来,就这样,把刘彩莲给玷污了。 完事之后,无雅子宽慰道:姑娘放心,我跟秋水隐居在这个山谷中,平时很少出门,这里更是人迹罕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事情传扬出去,明天我就会送你离开。 第二天一早,无崖子果然信守承诺,让刘彩莲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离开了山谷,一路上,刘彩莲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等回到府里,她不敢把实情告诉自己的夫君,只是说自己迷路了,在一个山洞里呆了一个晚上,但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刘彩莲心里儿有愧,她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因此心底里也不再责怪张殿奎,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是三个月之后,刘采莲的小腹就开始鼓了起来,大夫一检查,这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有张殿奎自己知道,他妻子怀孕,一定是有了别的男人,这让张建奎很是恼火,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夫妻二人很久就没有同房了,张殿奎本来想要把刘采莲给休了,但是刘彩莲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说自己知道错了,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别的男子接触了。 张殿奎见她这般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苦恼了两天,终于选择原谅了她,但是,再也不理会刘彩莲了,整天在外宿醉不归家。 半年之后,刘彩莲突然临产,连接生婆都没叫就生下了胎儿,张殿奎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生下来的那是什么婴儿,分明是一只幼狐,张殿奎终于是忍无可忍,当天晚上就写下了休书,要和刘彩莲离婚。 最后,刘彩莲只能将自己的遭遇就告诉了张殿奎,这让张殿奎很是气愤,一只狐妖竟敢如此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枉为人夫。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青城山的道观中,向一位术法大师求救,道士听完了张殿奎的来意之后,决定相助张殿奎斩妖除魔。 道士带着几个徒弟和张殿奎,按照刘彩莲说的大概位置,进入了当初的那个山谷,找到了那座小院,两只狐妖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面临的劫难,众人一拥而上,两只狐妖被群殴而死。 原来这两只狐妖整天沉迷于风流韵事,修为大降,最终不敌道士,被道士所杀。 事后道士对张殿奎说:所有的罪孽都是狐妖所为,不是你妻子的意思,她也是受害者,这是你夫妻二人的劫难,对你来说也是一场造化,此乃因果循环,况且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希望你能理解并原谅你的妻子。 张殿奎听了道士的劝告,这才慢慢的放下心结,最终原谅了刘彩莲。 道士把两只狐妖的尸首带回观中,炼制成了两枚灵丹,几天之后,道士让徒弟去请张殿奎。 张殿奎再次来到道观之后,道士给他吃了一粒灵丹,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殿奎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掏出钱要添香火钱,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当天晚上,张殿奎的隐疾痊愈了,刘采莲也是真正体验到了夫妻之间的快乐。 张殿奎四十岁那年,刘采莲三十五岁,但是他们但还没有子嗣,于是他们虔诚的去道观参拜,每逢初一十五必到观里叩拜,平时晚上也是每日诵读经书。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前来拜访,后面还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风姿婀娜动人,面含微笑,十分可爱。 张殿奎问他们从哪儿来,老头儿没有回答,先让小姑娘向张殿奎夫妇叩拜。 刘彩莲把小姑娘拉到身旁,喜欢的不得了,小姑娘也顺从地依偎在刘彩莲的胳膊下,如同母女。 张殿奎让仆人上茶招待他们,老头儿这才自我介绍道:实不相瞒,我不是人类,而是西山修炼千年的一只狐仙,久闻你们夫妻,心地善良,近日特来拜访,并有一事相托,还请你们不要害怕和推辞。 张殿奎夫妇听了,心里边有点儿害怕,但是看到他们面目和善,因此心里边也不十分恐惧,就问老头儿有什么事。 老头说道:我修炼千年,如今功德圆满,已经位列仙班,就要去赴任了,我的小女儿小翠修炼不过百年,我到天庭任职,带着她多有不便,我打算让她认你们为异父异母,待在你们身边,一是托你们照看,二是有助于她的修行,等我安排好那边的事,我就会来接她,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张殿奎夫妇本是没有孩子,便答应了下来,老头起身告辞,临走前对女儿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听话,到时候我来接你。说完便消失了。 小翠儿十分勤快又善解人意,张殿奎夫妇待她就如亲生女儿一样,过了几年,到了中秋佳节,张殿奎夫妇和小翠儿在一起赏月,一家人十分惬意。 小翠儿看见天上的陨石像雨一样纷纷坠落,大吃一惊,说道:红牛赤马是灾祸年,大难将要来临,我们该怎么度过此劫呢? 张殿奎听后,询问什么情况,小翠儿只是说:这是定数,我父亲离开四年多了,按照日期推算,也该来了,如果我父亲来到,你们向他请求,也许可以躲过一劫。 两个月后,老头儿果然来了,张殿奎夫妇伏在地上,请老头儿拯救他们。 老头儿让他们起来,还说他正是因此事而来,嘱咐张殿奎夫妇:你们日常行善,命不该绝,这里很快就要发生战乱,你们赶快变卖家中财产,辞官去北方,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说完就带着小翠儿离开了。 张殿奎第二天辞去官职,变卖了家中所有的财产,带领一家人去往了北方。 十天之后,果然便爆发了起义,当地的县城很快被攻破,城里的百姓官员全部被处死,张殿奎夫妇因逃往北方躲过一劫。 张殿奎五十岁那年,刘彩莲突然怀有身孕,十月怀胎,一年之后,刘彩莲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刘彩莲看到这两个婴儿的第一眼,浑身一颤,总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以柳为媒 张殿奎心中也是非常高兴,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两个孩子的模样与小翠儿十分相像,张殿奎便给两个女儿取名为张小翠和刘小翠,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更令人欣慰的是,两个孩子都很聪明,而且长大后都嫁给了当地的富裕人家,张家也是因此风光了好几代。其中大女儿嫁给的是一个叫刘清的举人,他为人慷慨大方,家资富裕,广交朋友,仗义疏财。有一天,他外出郊游,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渔翁,渔船停在水边,正在被一个卖酒的伙计殴打,刘举人看不惯,便上前阻拦,并询问原因。经过一番询问,这才知道,原来这渔翁嗜酒如命,但是却因为贫穷没钱钱,常常在一家酒店赊账,店主向他讨要酒钱,他总是不能偿还,因此免不了挨打。 好心的刘举人动了恻隐之心,替渔翁偿还了酒债,按说这渔翁得千恩万谢,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个渔翁也不道谢,只是回到渔船上,刘举人也不介意,凑上前就询问他的姓名。 渔翁没好气的说道:老夫无名无姓,你叫我醉酒翁就好了。 刘举人邀请他去城里喝酒,渔翁也不搭话,跟着他就走,到了城里最好的酒店里,直接就开喝。 渔翁的酒量很大,一连喝了八大碗,但依旧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刘举人便不再追问,只是对酒店的主人说:今后这位老翁到这里喝酒,全部记到我账上,你不要再为难他,酒钱我会到期来还,店主人是认识刘举人的,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酒足饭饱之后,渔翁也不道谢,拍拍屁股走人了。 过了一个月,刘举人偶然路过这家酒店,就进去结账去了,这时候才知道渔翁已经欠下好多的酒钱,刘举人也丝毫不介意,即刻代他偿还。 又过了一个月,这一天,天气很晴朗,酒翁提着一条鱼和一壶酒,登门求见刘举人。 刘举人请他进屋,渔翁也不谦让,走到正客厅,大摇大摆地坐到正中说:这两个多月来,多蒙你的照顾,之前未有丝毫回报,今日特来道谢,实不相瞒,我本是天上的酒仙,因犯错被贬下凡间,如今期限已满,就要返回天庭,今日特拿来一壶酒,一条鱼,聊表我的心意。 刘举人让家人杀鱼备酒款待渔翁,酒足饭饱之后,酒仙说:我就要返回天庭了,我看你眉宇之间常显出淡淡的哀愁,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烦心事吗?也许我可以替你解忧。 刘举人这时候就说道:实不相瞒,我一生与人为善,没做过亏心事,但我有一结发妻子,长得美若天仙,十年前,我偶然携妻子进过黄海,水神派两条蛟龙紧逼船舷,向我索要妻子,我当然不愿意,可是蛟龙马上兴风作浪,波涛如山,眼看就要倾覆,妻子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前纵身跳入了海里,被两条蛟龙掳去,这才风平浪静,我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妻子生死未卜,我时常想念妻子,一直没有再娶亲。 酒仙听到这儿,掐指算了一阵,说:你的妻子现在还活着,现在我就去黄海讨回你的妻子。酒仙说完就走了。 酒仙来到黄海边上,只见酒仙在海边念咒多时,一个蜥蜴大小的小龙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的,酒仙急忙把他抓住,放进了酒葫芦里,背起葫芦就跑。 天空忽然间风雨雷电交加,龙王带着虾兵蟹将追赶过来,酒仙拿起酒葫芦与龙王交战。 龙王不敌酒仙,不能取胜,苦苦哀求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抓走我的爱女? 酒仙说:你也知道无缘无故抓人,是不合情理的吗?那刘举人的妻子,你为什么凭借威风抢去呢?想要你的女儿,你必须把刘举人的妻子还给他。 龙王说:这都是我的儿子龙太子做的孽,如今龙太子已经被杀死了,刘举人的妻子现居住在龙宫,我可以还给你。于是就让手下找来刘举人的妻子,交给了酒仙,酒仙也按照约定,把小龙女放回海中。 酒仙和刘举人的妻子,回到家中,夫妻重逢,刘举人惊喜异常,酒仙起身告辞,刘举人夫妻二人跪拜相送,此后,刘举人夫妻塑了一尊酒仙的雕像,供放在家中。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一个叫凤来阁的花坊,凤来阁是城内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去处,凤来阁里有卖艺不卖身的歌舞伎,也有床上伺候客人出卖身体的女人,歌舞伎虽说不卖身,可常在河边走,难免会失了鞋,遇到能开出好价钱的客人,歌舞伎为了金钱也是照样卖身。 年方十九的赵惜云就是凤来阁的歌舞伎,五年前,她为了给重病的父亲筹钱,被卖到凤来阁,五年的时间,颇有天资的惜云经过师傅的调教,古琴弦乐皆经人,举手投足间出落大方。 因为赵惜云明艳动人,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与她作乐,可是光卖艺总讨不到好价钱,不及卖身的价钱高,见钱眼开的老母就把惜云叫过来,说:你看看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你也长大成人了,是该回报的时候了,有人花大价钱要买你的第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想到六十多岁的梁老爷枯树皮般的面容,贪婪猥琐的样子,惜云两腿发软,扑通跪下,哀求道:求您不要把我卖给梁老爷,我要是跟了他,等于让我去死。 老妈妈把眼睛一翻:干我们这行,还想保住清白?梁老爷是差了点儿,但未必后面的老爷会比他强,有钱那才是王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是再不答应,那就由不得你了。 惜云哭道:如果我要赎身,那得需要多少钱? 老妈妈笑道:虽然你人不值钱,但是我培养你那可是花了大把的本钱,至少也得一千。 惜云这些年拼命卖艺卖唱,但大部分银子都被老妈妈拿去了,她连一百都凑不齐,何况是一千,这把惜云急的是心神交瘁,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那就是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吴青山。 吴青山是家道中落,父母早逝,现在只是卖书的小贩,挣的钱也不多,哪有能力帮助惜云赎身。 两个人偷偷在小院里相见,一见面,两人相拥而泣,他们曾是邻居,两家没有院墙,就以一株柳树为界,吴青山决定卖掉自家小院来为惜云赎身,他四处奔走,本来已经找到买主儿谈好了价钱,加上惜云自己的积攒,勉勉强强能凑够钱,可是一天夜里,小院起了大火,幸好吴青山跑得快,人没事,可是那些能换钱的家当全都没了,屋子也被烧成了黑漆漆的空架,就连门口的那棵柳树也被烧焦了,叶子光秃秃的,半死不活的。 这件事正是梁老爷干的,他一厢情愿地相中了年轻貌美的惜云,可惜云脾气倔,执意不从,梁老爷发现她暗中和吴青山有交情,吴青山还卖掉家当为她赎身,因此起了妒心,起了恶念,暗地里让人放了两把火。 吴青山连吃饭的本钱都没有了,哪还有钱给心上人赎身,他终日以酒浇愁,恍惚过活。 梁老爷把价钱提了一倍,老妈妈一遍遍的相逼,惜云是伤心欲绝,整日啼哭,老妈妈见惜云让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了水漂,又不好好接客做生意,一怒之下,只给她一日一餐,其他的开销全部减半。 日渐消瘦,形态忧郁的西云,在他人眼里如病般楚楚动人,打她主意的男人更多了,为了支撑起吴青山和自己的生活,惜云不得不出来接客卖艺。 这一天,凤来阁来了一位老者,点名要见惜云,他看上去比梁老爷还老,面容黑青,走路颤颤巍巍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老人看到惜云之后,双眼如炬,看得惜云直发毛:老人家,你盯着我看干吗? 老人走上前,用干枯如爪的指头往溪云的额头一点,说道:罪过,罪过。说罢就扬长而去。 惜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发现被老人点过的额头有块儿黑印,她拿手巾去擦,这一擦可不得了,越擦越大,惜云急了,连忙拿来水来清洗,可是那黑印就像起风的黑云,很快蔓延到惜云整个面部和脖子。 惜云吓坏了,赶紧去找郎中问诊,可惜整个城里没有一个郎中能说出所以然,只是说惜云有可能中了邪。 这下惜云的身价大跌,再也没有男人去找她了,梁老爷也移情别恋,不再打惜云的主意了,老妈妈十分气恼,她把惜云赶了出来,赶去后堂做杂役,什么挑水,劈柴,洗脏衣服,脏活累活都扔给了惜云。 吴青山他喝了一段儿时间的闷酒,一直喝到没有钱在买酒,他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去看看惜云,但他又害怕惜云已经嫁给了财大气粗的梁老爷,就算是给别人做小妾,也总比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要好,他只能偷偷地来到凤来阁,见到面容丑陋正在劈柴的西云,吴青山吓了一大跳,惊讶的问:你是惜云吗?你的脸怎么了?你为什么在后堂做粗活儿? 惜云羞愧的掩面哭泣道:我已经这副模样了,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听了惜云的诉说,吴青山拉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们寻遍名医,总会治好你的病。 惜云叹气道:我们哪来的治病钱呢?何况这病是治不好的,你找个女子成亲吧。 吴青山深情地说道:我爱的人是你,我这就去和老妈妈商量你的去处。 自从惜云毁容之后,不仅不能帮老妈妈赚钱,还因为丑陋,经常吓跑过路的客人,老妈妈当她是赔钱货,如今有人居然要买她,她真是巴不得赶紧处理掉,就便宜卖给了吴青山。 惜云出了凤来阁后,就与吴青山在被烧焦的老屋举办了婚礼,周围的邻居都嘲笑吴青山被烧坏了脑袋,竟然娶个丑如黑炭的女人,但是吴青山毫不在意,他与惜云将旧屋重新粉刷,将煤被烧毁的家具,加上惜云在凤来阁存留的钱,吴青山重新又开启了书店,夫妇二人夫唱妇随,恩爱甜蜜。 一年之后,惜云便产下一对龙凤胎,惜云虽然失去了美丽,但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院中的那棵柳树被那场大火烧过后,树叶全部卷缩,已将尽枯死,惜云与吴青山成亲后,原本快死的柳树竟然活了过来,干枯的树枝居然冒出了绿色,吐出了新芽,让小院儿重新焕发了生机。 有一天,吴青山在书店安置完,准备回家,西云做好饭菜,在柳树下的小桌上等着夫君回来,把孩子哄睡着了之后,等着等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困倦,就靠在凉榻上睡着了,睡梦中恍恍惚惚就梦到那位点她额头让她毁容的老者来到了小院里。 老人神采奕奕,比当初精神多了,惜云就问:老人家,你为何要害我? 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在害你吗?你现在不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吗?说罢,他摘下柳枝上一片柳叶放入茶盅中,一挥袖子,整个人就化成烟,瞬间消失不见了。 惜云醒来后,发现茶盅中果然有一片柳叶,茶水已经被柳叶泡成了淡绿色,惜云很迷茫,心里问自己:是柳叶自己掉下去的,还是真有老人家来过这呢? 惜云半信半疑的就喝下了那杯茶,茶水刚进肚子,便感觉脸上奇痒,惜云忍不住用手帕去擦擦,在手帕上黑乎乎的,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脸上痒完,脖子痒,然后双手胳膊全身都开始发痒。 惜云使劲搓洗从身上落下来如炭屑般的黑渣,等吴青山忙完生意回到家来,见到妻子大惊道:娘子,你的脸怎么了? 惜云对着铜镜一看,也是大吃一惊,她脸上丑陋的黑斑完全不见了,又恢复了昔日光艳照人的粉嫩肌肤。 惜云把自己刚才梦到老人的事情给吴青山说了一边,夫妻二人经过一番商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两人为了感谢柳树的恩情,恭恭敬敬向柳树跪下,他们称这棵柳树是自己的媒人,从此对柳树更加爱护,每逢年节还要焚香祭拜,而柳树一年比一年粗壮叶茂。 第三百九十三章 百年灵草 我们附近有一个叫石头村的小村子,村里有一个年轻人,名叫石桥山,石桥山的父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两人相依为命,靠着种庄稼勉强度日。 有一年,天气大旱,石头村附近周围几十里的庄稼都枯黄干死,那年粮食的减产严重,村民们为了填饱肚子,纷纷外出打猎。 石桥山有一个姑姑,嫁到了城里,他便去找姑姑救济,姑姑倒也不错,帮他在城里找了一个在店铺打杂的工作,就这样子,五个月之后,一天夜晚,石桥山突然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石头村突然被一座山给淹没了。 石桥山猛然醒来,吓得是面如死灰,第二天一大早,石头村里有个老乡捎信过来,告诉石桥山,说他母亲身染重病,要他赶紧回家照顾母亲。 石桥山闻言大惊,连忙向掌柜请了假,又和姑姑说了一声,便匆匆启程回村,当他走近石头村的时侯,举目望去,只见石头村好像被一层朦胧的黑色雾气缭绕着,显得有些异常,等石桥山走到村口时,忽然看见一个算命的老先生迎面而来,他连忙上前施礼,问道:先生,这石头村到底出了什么事? 算命先生仙风道骨,单手捋着胡须,反问石桥山:怎么?你也看出石头村有特别之处了? 石桥山神情凝重地说道:不瞒您说,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我能够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先生很是惊愕地说道:我也是路过石头村,眼见村子被黑雾缭绕,掐指算了一番,得知村子三天之后将会有异变发生。 石桥山一听,面色一变,连忙请教道:先生,可有破解的办法? 先生摇摇头,说道:除非村里有人自我救赎,毁掉罪恶之源,否则的话,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救。说完之后,先生又无奈地摇头叹息,匆匆离去了。 石桥山神情悲苦的目送先生消失,这才赶忙回到家中,母子二人相见,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石桥山连忙将刚才遇到算命先生一事,如实告诉母亲。 母亲听完之后,心里也是一惊,她连忙将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村民们知道狐狸皮毛的价格很高,经常成群结队的进山里捕捉狐狸,并且还把抓到的狐狸带到村中的屠户牛旺财家里处理,听出牛旺每天都要杀死几十只狐狸,而且还将每只狐狸都剥皮。 石桥山母子二人分析村里的异常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经过一番商量之后,石桥山决定要阻止此事。 第二天,石桥山去了一趟城里,买回来了一些火药,很快就制作好了一个简易的炸药包,当天深夜,石桥山悄然摸到了牛旺财家的墙外,从怀里摸出两个下了毒的肉块,偷偷的扔给了两只看门的大黑狗。 大黑狗不知投食有毒,几口吃下去,当即倒地吐白沫了,石桥山就趁机翻墙进去,迅速潜入一个库房,然后看见几百只狐狸被关在笼内,每一只的狐狸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忧伤之色。 石桥山连忙将笼子的门一一撬开,将几百只狐狸逐个放了出来。 狐狸重获自由之后,纷纷簇拥到石桥山面前,绕着转了几圈,牢牢地记住了模样,这才一起飞跃而出,霎时间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目送狐狸逃走之后,石桥山接着把炸药埋好,点燃线头,然后迅速的跑了,功夫不大,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头村上空火光冲天,牛旺财的家顿时化为灰烬。 众狐狸躲过一劫之后,石桥山的母亲也很快痊愈了,原来石桥山的母亲曾经得过狐仙的大恩,只要狐仙有难,她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感应,从而患上疾病。 牛旺财的家被炸塌了,气得一病不起,用什么药也不管用,很快就驾鹤西去了。 一个月之后,石桥山在街上再次碰到了那位算命先生,二人攀谈良久,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算命先生说道:万物有灵,不可滥,不滥杀,如若不然,定会遭到天谴。 石桥山告别算命先生,回家的途中,路过一条小道,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包裹。 石桥山打开包裹看了看,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些钱,于是他把包裹藏在怀里,坐在路边等候失主,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有一个年轻人骑着毛驴急匆匆赶来,一看石桥山,就问道:你看见我的包裹没有? 石桥山反问道:什么样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这年轻人名叫丁大郎,他在县城里当了几年的伙计,包裹里面装的是他这几年存下来的工钱,准备用这些钱回家娶媳妇,可能一想到娶媳妇,心里着急了,毛驴跑得也有点快,一路颠簸,包裹就从驴背上颠簸下来了。 包裹上绣着一个丁字。丁大郎哭丧着个脸,说道:我这些钱要是丢了,不仅媳妇娶不了,也断了我的活路。丁大郎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石桥山见状,就拿出了包裹,交给了丁大郎,丁大郎万分感激,拿出几张钱要酬谢他,但是被石桥山拒绝了,丁大郎千恩万谢之后,就匆匆的走了。 又过了几天,这天的天气很晴朗,石桥山又去山上采药,虽然去山上的路途遥远,人迹罕至,但是山上珍贵的药材很多,果不其然,石桥山在山里发现了一株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百年灵芝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灵芝草给挖到手了。 这株灵芝草被一块石头挡着,很难被人发现,要不是石桥山站的位置恰到好处,也不会发现。 这么一耽搁,天色可就不早了,石桥山背着药篓,急匆匆地往山下赶去,偏偏忙中出错,他走错了方向,到了山脚下,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出山口,因为他常年上山采药,有固定的借宿人家,可是如今走错了方向,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投宿呢,就在石桥山东张西望时,忽然听见有人喊他。 石桥山顺着声音,定睛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喊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丁大郎。 丁大郎今天领着媳妇回门,从丈母娘家回来,正往家里赶,途中就遇到了石桥山。 丁大郎得知石桥山的情况之后,赶紧邀他到自己家里去,到了家里,丁家人听说石桥山就是捡钱还钱的恩人,赶紧端茶倒水,好生款待。 因为丁家的家里没有像样的菜,丁大郎的母亲就叫丁大郎拿着菜刀去杀只鸡。 鸡笼里只剩下一只打鸣的大公鸡,其他的鸡则是办喜事给吃了,唯独留了这么一只大公鸡。 大公鸡的叫声惊动了石桥山,他赶忙跑去阻止说:你要杀鸡,那我可要走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丁大郎只好作罢,简单吃过晚饭,丁家把石桥山安排在厢房睡下。 深更半夜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响,丁家人赶紧披起衣裳,掌灯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厢房的屋顶塌了,正好砸在了床上,床上堆满了瓦砾,看这情景,石桥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丁大郎也是非常懊悔,自己本想给恩人图个方便,没想到却害了他的性命,丁大郎急得都哭出声了,他赶紧去翻找石桥山的尸体。 这时,只听石桥山在身后说道:我在这儿呢。 大家回头一看,发现石桥山毫发无损,经过询问,这才得知,原来石桥山半夜里被大公鸡叫声给惊醒了,便起床出来查看情况,因此恰好躲过了灾难。 鸡笼就在厢房的窗户外边,原来是大公鸡救了石桥山一命,看来它是在报答石桥山的救命之恩。 就在众人为石桥山庆幸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隐隐的再喊救命,忽然瓦砾里是传来了呻吟声,大家惊讶的走近一看,发现了一名壮年男人。 这男人伤得可不轻,大家赶紧把他从废墟堆里扒拉出来,石桥山赶紧查看了一下这个男人的伤势,好在都是皮外伤,石桥山便从他的药篓里翻出几株草药,嚼碎之后涂抹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等男人缓过劲儿来,就羞愧的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叫古四,因为老母亲卧病在床,听人说需要一株百年灵芝草充补,因为古四穷,家里没钱,只得自己上山寻找,他在对面的山上看见石桥山挖了一株百年灵芝草,于是就尾随着他,想着把灵芝草偷走,于是半夜爬在屋顶之上,想揭开瓦片,用钩子把药篓勾走,哪知道屋顶年久失修,突然就塌了下来,因为大公鸡早就听见了动静,才会不停的叫唤,这才把石桥山给叫醒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石桥山说道:再珍贵的药材,那都是用来治病的,百年灵草,在我眼里,那就是一株治病的草药而已,你拿走吧,赶紧给你母亲治病。 古四接过灵芝草,千恩万谢之后,正准备走,丁大郎的母亲突然倒在地上。 原来丁母一直有心疼病,估计今晚是受了惊吓,旧病复发了。 石桥山号脉之后,沉吟着对丁大郎说:你母亲的病想要根治,那得需要百年老山参重补。 丁大郎苦着脸说:早先郎中也这样说过,但是我一个小户人家,哪里有钱买山参啊。 这个时候,古四突然说道:你们是在说百年老参吗?我有啊。 原来古四这几天天天在寻找灵芝草,虽然灵芝草没找到,但是却意外的找到了一株百年老山参。 古四对丁大郎说:小兄弟,快跟我走,老山参我送你了,给婶子治病要紧。 丁大郎不答应:你要多少钱?你出个价儿,我以后还你。 古四笑道:什么钱不钱的,石先生白送我一株灵芝草,我就不能白送你一株老山参吗? 丁大郎感叹道:说来说去,还得感谢石先生的品德高尚。 石桥山笑道:别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你们家的那只大公鸡,要不是它救了我,那恐怕就是另一番结果了,我命丧黄泉,古四盗窃过失,他老母亲的病也没法治了,你老母亲的病,也没机会治根。 大家听了之后,纷纷点头称是,认为石桥山说的很有道理。 丁大郎笑道:不过,说来说去,还是石先生的善良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善举,如果当初你不还我包裹,你我就无缘相识,你如果不阻止我杀大公鸡,大公鸡也没机会救你呀。 石桥山也笑道:心存善念,好运自然相随,前几天,我在镇上遇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教会我这个道理的。 大家听石桥山一说,这才知道,原来镇上有一户人家,家里的男人叫黄举,这人为人正直,特别喜欢做善事,帮助有困难的人,所以经常被称为黄善人。 黄举的家也算富裕,但是他从小就见不得别人吃苦,只要见到乞丐,就会主动上去送干粮送钱,就算自己饿着肚子,也会把手里的干粮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只要是在做善事,他就什么都可以忍让,倾尽自己所能,因此当地人特别敬重他,还特意给他送了一块牌匾,名字叫:善举堂。这是以他的名字命名,是夸赞他,同时也是认可他的所作所为。 但是,没挂牌匾之前,一切都好,隔三差五来人讨口饭吃,可自从这匾一挂,天天都有人上门乞讨,而且还成群结队的,过了没多久,黄举家门口天天人满为患。 当地的县官得知了黄举的所作所为,对他表示怀疑,认为他都是装的,于是就派了两个随从前去试探。 两位随从得到指令,就扮成乞丐,去了黄举家门口,他们见黄举慈眉善目,确实帮助了很多穷人,不管是多脏多穷多无赖,黄举都会笑脸相迎,帮人解决困难,就算是有人撒泼打滚,他也能很好的解决。 两个随从见状,就心生一计,想要在试探试探黄举,其中一个随从说:我们去他家乞讨,向他要几样他没有的东西,为难为难他,然后在使劲的奚落他一番,如果他拿不出,我们就说他是假善人,空有虚名大义的宣扬,败坏他的名声。 另一个随从听了,连声称好,觉得这个计谋可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兄弟分家 两个随从商量好之后,等到第二天,两个人就衣衫褴褛的到了黄家门口,手里拿着脏兮兮的破饭碗要饭吃,刚开口要饭,碰巧遇到黄老爷出门,黄老爷一看是两个瘦骨如柴的乞丐,他便热情的请他们进屋休息,并叫下人准备好一些饭菜,两个随从见状,对视一笑,也不客气,跟着就进门去了。 吃饭的时候,黄老爷子就问他们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两个假扮乞丐的随从就不约而同地说着自己的家事,无非就是说自己怎么可怜,自己全家怎么遭难,自己又是怎么孤苦无依,居无定所,流离失所,天天吃不饱饭的。 黄老爷子听后,就问他们:那我怎么才能帮到你们呢?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份工作? 其中一个随从见时机到了,就说他们两个人是经过大师指点,才来到这里的,还说要向黄老爷讨要几样东西,如此以来,不仅能够帮助他们两个脱离困境,也能为黄老爷子一家积攒福报。 黄老爷子听后,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好心的问他们:那你们想讨要什么?我一定尽我所能。 随从笑道:我要像黄山那么大的一块金子,跟黄河一样多的油。 另一个随从也笑道:我要跟你你头发一样多的大米。 黄老爷子这下子可犯难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乞丐,这哪里是什么乞丐呀,这明明是在刁难自己。 虽然黄老爷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但是他自己偏偏又不会拒绝人,又看那两人的架势,不是什么善茬,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们估计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可要是答应了,自己又上哪去置办这些东西呢? 黄老爷急得浑身直出汗,一直在想主意,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我给你们想想办法,你们明天再来吧。 送走了两个乞丐之后,黄老爷转身就皱着眉头回到卧室里,数起自己的头发来,数着数着,黄老爷有个小孙子,名叫黄宏,黄宏从小就聪明伶俐,识字还早,看到爷爷头发凌乱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就好奇的问道: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您了吗? 黄老爷子脾气性格好,把小孙子抱在怀里,就耐心地跟小孙子讲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小孙子听后,他笑着对爷爷说:这个简单呀,我能解决,明天他们要是来了,您来叫我,我来应付他们。 黄老爷以为小孙子在说笑,但是小孙子伏在黄老爷耳边言语了一阵,黄老爷终于喜笑颜开的说道:好,他们明天要是再来,我就去找你。 第二天,两个假乞丐如约而至,又来到了善举堂,黄老爷子就把小孙子叫了出来。 小孙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假乞丐,笑嘻嘻的说道:二位伯伯,你们想要的这些东西很容易置办。说着话,小孙子就拿出了一杆秤和粮油的竹筒。 小孙子先是来到了年纪较大的假乞丐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麻烦伯伯,您称一下黄山到底有多重,我们好差人给您准备金子,但是您可不能缺斤少两了哦,然后您再拿着竹筒把黄河的水量一下,看看有多少,我们好差人去给你打油。 小孙子说完之后,又来到了年纪较小的假乞丐面前,依旧客客气气的说道:麻烦伯伯您去数一下我爷爷的头发,我们好让人给您准备大米。 两个假乞丐一听,愣住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说不出话了。 这个时候,小孙子又说道:二位伯伯辛苦了,既然是大师说的,那一定是有所缘由,希望我们都能逢凶化吉,福报满门。 两个假乞丐听后,对黄老爷子笑道:您一生行善积德,您的孙儿如此聪慧,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话一说完,两个人在黄老爷的面前突然间就消失了,黄老爷子跟小孙子也被吓到了,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到底是人是鬼? 小孙子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黄老爷子哄了好一会儿,小孙子才停止了哭泣。 两个假乞丐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回到天上,如实向神灵汇报,神灵听后也很是欣慰,很敬佩黄老爷子,就差人给他加了几十年年的寿命,还为他的孙子写好了仕途人生,最后自己进入黄老爷子的梦里,询问他这一辈子的诉求,没想到,黄老爷子什么都没替自己求,也没有替家人求他,只是希望天下没有战乱,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人都能吃上饱饭。 神灵听闻之后,十分感动,许下了百年太平,而黄老爷子只认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没觉得自己遇到了神仙,也没有太在意那两个假乞丐,依旧还是每日行善,只是慢慢地发现,来自己家里讨饭吃的乞丐和难民越来越少了。 都说老子挣钱儿子花,天经地义乐哈哈,儿子赚钱养全家,哭哭啼啼要分家。 黄老爷子逝世之后,过了没多久,家里就变得逐渐落没,但是,生活条件也不差,虽然谈不上和之前一样的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殷实人家。 黄老爷家的邻居李老汉,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一场病患,让他卧床不起,家里人四处请名医医治,钱没少花,可是李老汉最后还是驾鹤归西了,李老汉的妻子也是一股急火上头,双目失明,从此之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李老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李王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这人颇有心计,小儿子叫李王毅,年纪尚浅,天性淳朴善良。 王恩一看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但要养活瞎眼的老母亲,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王恩越想越不划算,于是就赶紧张罗着分家。 他跟自己的兄弟王毅商量说:弟弟,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也能出去找点活儿自己养活自己了,要不然咱们分家吧,爹活着的时候,我就跟着干活儿,算来算去,已经算是养活娘好几年了,也算尽了做儿子的一份孝心,从现在起,娘就交给你了,你去养活吧。 王毅一听哥哥要跟自己分家,就急哭了:哥哥,我才十几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会养活娘呢?要不再等两年吧。 王恩那里肯答应,硬是和弟弟分了家,分家的时候,把好东西都分给自己,不好的东西都分给瞎眼的母亲和弟弟了。 王毅只能带着瞎眼的娘饥一顿饱一顿的艰苦度日,开始还有点儿家产能够卖些钱,换点粮食吃,后来没有什么可换钱买吃的了,就想着去找哥哥王恩借点粮食,可是王恩不但不借,还说分家了,就各过各的,让王毅以后不要再来烦他。 王毅为人勤快,只好每天上山打柴,拿到集市上换点吃的,每天天不亮就要上山,上山前把饭做好,放在母亲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自己带着一些炒干的面粉充饥。 有一天,王毅照例上山去打柴,当时已经五月了,天气已经非常热了,王毅不停地砍柴,累得满身是汗,就把衣服脱了,包住自己的口粮炒面粉,放在石头上,然后继续砍柴,砍着砍着,不知不觉的,太阳就爬上了头顶,王毅也感觉饿了,就放下了斧子,可打开衣服一看,自己的口粮不见了。 王毅四处寻找也没找到自己的口粮,他心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今天忘带了,还是说丢哪儿了? 可是王毅也没有办法,只能饿着肚子,又砍了几捆柴,就背着柴下山回家了。 第二天,王毅又把口粮放在石头上,然后去砍柴,等到他饿的时候,他想吃口粮充饥的时候,口粮又不见了。 王毅心说这可就怪了,但是转念一想,猜想这一定是有人偷吃了他的口粮,于是他决定要把这件事儿弄个明白。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王毅又把口粮放在了那块石头上,这一次,他多了个心眼儿,没有去砍柴,而是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等着偷吃的人出现。 太阳刚到头顶的时候,王毅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点一点的走近了。 王毅躲在石头后面,看到从山上走下来一个身材很矮很矮的小老头儿,这小老头儿头戴着滑稽的高帽子,脚上穿着麻鞋,身上穿着黄袍,腰间还系着布袋子,一蹦一跳的就来到了王毅放口粮的那块石头前,抓着口粮就往嘴里塞,一边儿吃,还一边儿说:嘿嘿,运气真好,天天都有面粉让我吃个饱。 王毅一看,心里全明白了,他赶紧跑过去,一把就把小老头儿按倒在地上。 小老头急忙慌张的说道:小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呀。 王毅按着小老头,气呼呼的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天天偷吃我的口粮,让我饿肚子,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小老头儿求饶道:哎呀,小哥,你别生气呀,我不白吃你的东西,你要是肯供我吃,供我住,我会给你好处的。 王毅听了,就拉起小老头儿,仔细一看,这个小老头竟然是个小小的铜人,于是他就把这小铜人带回家了。 回家以后,王毅就把他放在桌子上面,放了一碗粥就走开了,这就算是供奉上了。 等到第二天,王毅去看小铜人的时候,发现碗里的粥不见了,里面多出了两块白花花的银子。 从这天起,王毅整天给小铜人好吃好喝,小铜人天天给他变银子,娘俩的生活也就逐渐好起来了。 有一天,大哥王恩路过弟弟家门口,他提鼻子一闻,心说:好香啊,王毅这家伙吃什么好东西呢? 王恩想进去看看,于是推门就进了屋,一进屋,看见自己的弟弟王毅和自己的瞎眼娘两个人正大口吃肉呢,王恩很奇怪,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俩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来的钱买肉吃呢? 王恩瞪着眼睛问王毅:王毅你是不是做贼了? 王毅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啊。 王恩生气了:没有?那你哪儿来的钱买肉吃? 王毅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王恩不相信,气呼呼的说道:你别拿我当三岁的孩子,你骗不了我。 王毅看哥哥不信,他就把小铜人拿来,喂了一块肉,小铜人立刻就吐出一块银子出来。 王恩一见银子,眼睛瞪圆了,他看了半天,才嘻嘻地笑着说:弟弟,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哥哥一向疼你,你年纪小,用不了这么多的钱,你把小铜人借给我用两天。王恩说完,不管王毅答不答应,抱起小铜人就跑了。 王恩把小铜人抱回家中,赶紧给小铜人烧香磕头,求小铜人多给他吐银子。 可小铜人却说它现在很饿,它要是饿了,就吐不出银子。 王恩一听,赶紧弄来好吃的,给小铜人吃。 小铜人吃完之后,又说吃不饱,它要是吃不饱,肚子里就没有银子。 王恩只好赶紧到集市上给小铜人买吃的,小铜人吃了以后,就给他吐了一小粒银子,说吃不饱,吐的就少。 王恩一听,一狠心,就把家里的牛给杀了,小铜人把一整头牛吃完之后,依旧吃不饱,后来王恩就把全部的家产都拿出来买东西给小铜吃,小铜人吃了之后,还是只给他吐了几粒银子,说多吃多喝,银子就能大一些。 王恩这时候已经财迷了心窍,一直指望着小铜人发财,他就天天卖家产,买好吃的给小铜人吃,过了一个月,家里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可小铜人还是不肯多吐银子,这可把王恩给气坏了。 王恩生起气来,拿起斧子跑进屋里,对准小铜人就是一斧子,哪知道小铜人蹭的一声,从他的头顶飞到了地上,他又要劈小铜人,可他向左劈,小铜人就向右跳,他向右劈,小铜人就向左跳。 王恩举着斧子,使劲一劈,小铜人跳上了门框,说道:老弟,你别生气,我吃了你的好东西,本想多吐些银子给你,可是因为你心存邪念,我也是有心无力,现在你还要杀我,我只能走了,对不住了。 小铜人说完,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小铜人就消失不见了,而贪心的王恩倾家荡产,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为了活命,只能上街要饭,沦落成乞丐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潭中咒灵 距离县城北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听人说最近那里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听人说,一个放羊的小孩子,放了一天的羊,赶着三四只羊晃晃悠悠的往家回,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个水潭边。 水潭里的水并不深,十几年前,附近村子里的人本来想挖条沟渠引水灌溉农田,便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挖了个蓄水池,谁知一场大雨引发山洪,水渠被冲毁,而蓄水池也被灌满,时间一长,便形成了水潭。 自从水潭形成之后,每年夏天,附近村里的人都会到水潭边洗澡乘凉,这里也逐渐成了周围村民茶余饭后休闲娱乐的场所。 那个放羊的小孩鬼使神差的来到水潭边,便躺在一旁的草坪上打盹儿,任由几只羊撒欢啃草,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放羊小孩忽然被一阵凄厉的叫声吵醒了,他缓缓地站起身,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从水潭里伸出了许多黑色如头发般的触手,死死的抓住了潭边一只正在喝水的羊,被抓住的羊拼命的向岸边上挣扎,可是力气显然没有那些黑色的触手大,就在放羊小孩发愣的一瞬间,羊就被拖进了水潭的中心处。 就在这时,放羊娃感觉一阵阴冷,他回过头来一看,发现水潭中央竟然站立着一个女人,女人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而那些黑色的触手居然是她的头发,紧接着,女人缓缓的沉入潭底,水潭再次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放羊的小孩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丢下手里的羊鞭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村里。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村长的耳中,村长名叫文福,当年就是他提议挖水渠的,文福大字不识几个,他本来是个猎户,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老村长以后,不仅娶了老村长的女儿,还在不久后被推荐当上了新一任的村长,不过他没什么管理能力,一直都是他媳妇在后面帮他出谋划策,不然他早就当不下去了。 村长得知水潭中出现了怪物,立马带着村民们赶到现场。 有人不相信放羊娃所说的话,纷纷脱衣下水,说要把那怪物逮上来,可是几个大汉在水潭中搜罗了三四遍,都没有发现放羊娃说的那个怪物,眼看天色已经黑透了,大家都认为放羊娃是在撒谎,文福也松了口气,可就在大家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 只见一束月光照在水面上,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然瞬间变得躁动异常,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色气泡从水面飘出,并缓缓的游到了岸边。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伴随着啪的一声,水炮炸裂开来,一具羊的尸体掉落了下来,正是之前被黑色触手拖进水潭的那头羊,羊的全身上下都是咬痕,大部分皮肉被撕扯了下来,死状极为恐怖。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女人披头散发站在水面上,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岸边的村民,刚刚下过水的人也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文福看到后,吓得赶忙躲在了人群后面,好在这个女人并未出手,而是又默默的潜入了水底。 回到村子之后,文福立马召集村民们商讨此事,村民们争论不休,并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那女人肯定是个害人的厉鬼,要趁早找个道士将其消灭。 另一派认为那女人没有害人,可能是水潭里的神灵,只要用心供奉,说不定能保佑村子风调雨顺。 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文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请道士驱邪这一方。 最后,村民们经过讨论,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要是水潭里的女人真的有危险,再请人将其消灭也不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水里的女人好像消失了一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有一些胆大的年轻人便开始靠近水潭,往水潭里扔石头,也没见什么危险,大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一天傍晚,几个年轻人喝完酒不愿意回家,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建议,说要去水潭边练练胆子,就这样,几个醉晕晕的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水潭边。 当时月朗星稀,水潭四周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几个人就这样站在水潭边,开始大声叫骂,而且是越骂越带劲,越骂越难听,发泄完之后,几个人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少了个人,然后伴随着一声惨叫,几人同时转头,只见月光之下,女人再次出现在了水面上,而他们的伙伴则被女人用头发死死的缠住,那些头发就像蛇一般疯狂的收紧,并不断地涌进人的嘴巴里。 借着月光,岸边的几人看清了女人的容貌,随即转身撒腿就逃,刚逃进村子,几个人便开始大喊大叫:是她,是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她,其实是一名叫夏容的寡妇,夏蓉本是个大家闺秀,家境优越,可是她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家境贫困的穷小子,二人选择了私奔,最后定居在了这个村子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二人刚刚成婚没多久,丈夫就积劳成疾因病去世了,成了寡妇的嫁容,只能自食其力,由于是外乡人,再加上她模样俊俏,迷倒了村里许多男人,因此村里的女人总在背后嚼舌根,处处排挤诋毁她。 夏容本是大家闺秀,性格温和,在大户人家里叫儒雅,在乡村野岭那就是懦弱,每一次被欺负也不敢反抗,只是默默承受,这也让村民们得寸进尺,那些嫉妒她美貌的女人和得不到她的男人就开始造谣生事,开始明目张胆的说夏蓉是个浪荡货,背地里不知勾搭了多少个男人,还骂她不得好死,就不应该出现在村子里。 众人也没想到,夏容不堪受辱,最后在村民的围观下,投井自尽了,诡异的是,村民们眼睁睁的看着夏蓉投井,但是她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村民们在井里找了几天,什么也没找到。 村民们得知水潭里的那个女人是夏蓉,有些村民们立马就坐不住了,都认为夏蓉的鬼魂是来找他们报仇的。 得知此事后,文福立马借来一匹快马连夜出村,并在第二天早晨就带回来一个道士。 道士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眉头紧皱,喃喃自语的说道:居然是咒灵。 道士又掐指算了算,随即猛地站起身,严肃的说道:咒灵极其难缠,咒灵滋生之后,三日为一周期,养阴七七四十九日即为圆满,今天夜里,咒灵恐怕就要进村了。 所谓咒灵,其实就是凶灵,也是厉鬼的一种,俗话说得好,人死如灯灭,头七一过,死人的灵魂就会进入地府,只有那些执念过重的灵魂才会留在阳间,不过最后还是会慢慢消散的,只有一部分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变成阴灵,一直游荡在人间。 比起那些被人残害致死的阴灵,咒灵比较特殊,在正常人眼中,咒无疑是和骂连在一起的,无非就是骂几句,放几句狠话,可要是有人因为这些话语而死或者是自尽,那就麻烦了,因为这更像是一种祭祀,会形成比普通执念还要强的怨念,有了怨念的帮助,灵魂就不会进入地府,也不会消散,最后慢慢修炼变成咒灵,咒灵非常记仇,一旦惹上,不死不休。 道士知道对方是咒灵,也知道这里的村民怕是过不了今晚了,不过还有一些时间准备,因为咒灵还没有完全修炼圆满,还可以再拼一拼。 道士叫村民们在水潭四周撒上生糯米,并在生糯米后面挖出一条小沟渠,里面倒上油,用朱砂和鸡血撰写了许多护身符,分发给每个村民,又将几张渔网编织在一起,并将其浸泡在鸡血里。 道士来到水潭边,他让村民们张开渔网随时待命,然后让全村的男童围在水潭边撒尿,用童子尿将咒灵给逼出来。 这个方法果真奏效,不一会儿的功夫,变成咒灵的夏容就从水潭里飞了出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道士大手一挥,几个壮汉立马抛洒出渔网,罩住了夏容,夏容身上顿时冒出缕缕黑烟,头发也失去了活性,可是她的力气极大,很快便挣脱了束缚,就在她准备逃跑之际,道士又叫人点燃了积水潭旁边的油,火势越烧越旺,糯米的香气一点点飘散开来,糯米的香气令夏蓉十分难受,她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口鼻,道士看准时机,双手掐诀,念动咒语,挥出一把铜钱剑,直接穿过了夏蓉的胸口。 咒灵受到重创,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就在道士准备最后一击的时候,夏容盯着道士身后的村民,忽然大笑起来: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狼,终有一天,你们都会得到报应的。 道士后来才得知,原来当时的村民除了造谣,村里很多垂涎夏蓉的男人每天都会成群结队的溜进夏蓉的家里强行将其玷污,这件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也包括身为村长的文福。 面对夏蓉的咒骂,村民们没有一个开口反驳,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但是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夏蓉,毕竟她已经变成了咒灵,如果不消灭,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道士施法替村民除去了夏蓉的咒灵,道士离开后,过了没多久,一天夜里忽然爆发了山洪,汹涌迅疾的洪水瞬间将整个村子都给淹没了,而村民们最后只存活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名叫吕子炫,年纪二十出头,因为跟人起争执,一条腿腿被几个村民打断了,瘸了一条腿的吕子炫独自一人守着老屋苦苦度日。 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因为吃的粮食全都被洪水给冲走了,吕子炫只好每天在野地里挖点野菜勉强充饥。 有一天,吕子炫正在一棵树下煮野菜吃,忽然窜出来一只骨瘦嶙峋的狗獾子,眼巴巴的看着土罐里的野菜。 吕子勋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野菜都被我挖完了,我一个人都还吃不饱,哪有你的份儿。 狗獾子没有动,依旧是盯着罐子里的野菜看。 吕子炫伸手驱赶道: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就把你杀了吃肉,虽然你骨瘦嶙峋,皮包骨头的,但是也够我吃上个三五天的。 这一次,狗獾子不但没走,反而往前挪动了几步。 吕子炫摇头苦笑道:你和人一样,为了口吃的连性命都不顾了。说着话,吕子炫用破碗盛了半碗野菜汤,端到狗獾子面前,狗獾子伸着脖子,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干净净。 从这以后,狗獾子就开始跟着吕子炫,吕子宪带着它,掏墙挖洞,四处找吃的,有时候找不到吃的,他们只好饿着肚子睡觉。 后来吕子炫在一户人家的墙角里挖了几袋粮食出来,一个人和一只狗獾子就靠着这几袋粮食勉强度过了寒冬。 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开荒的人群,村子又慢慢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也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吕子炫是个瘸子,不能下苦力,一看村子里的人比以前还要多,于是他就盘算着开一个小货铺,好聊以谋生。 吕子炫的房子在街头,紧挨着南来北往的大道,开个货铺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就请来工匠把房子翻修了一下,后面是自己居住的地方,前面改成了货铺。 货铺的生意非常好,吕子炫一天到晚忙得不亦乐乎,每天晚上数着钱币,乐得脸上都开了花。 人们见货铺如此赚钱,就也纷纷的开启了货铺,不到半年的时间,吕子炫家旁边就开了五六家货铺。 但是无论其他的货铺如何玩花招,玩花样,都干不过吕子炫的生意,南来北往的人都会选择吕子炫的货铺买东西,别的货铺天天门客罗雀,而吕子炫的货铺则是门庭若市。 当初那只狗獾子一直被吕子炫养在后院,吕子炫很厚待这个患难的朋友,经常用小鱼小肉喂养它,把狗獾子养的得胖乎乎的,闲暇的时候,吕子炫还会端着一壶小酒坐在狗獾子身边,边喝酒边和他唠嗑,说说话,回忆过往的苦日子。 又过了几年,邻村的媒婆给吕子炫介绍了一个姓秦的女子,这姓秦的女子长得很美丽,不在乎吕子炫是个瘸子,愿意嫁给他为妻,两个人选了一个好日子,就成亲结婚了。 吕子炫把秦氏娶回了家中,过起了幸福的生活,秦氏每天坐在柜台里收钱,赚来的钱都被她锁在密匣里。 一年之后,秦氏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吕子炫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他的身体现在也发福了,挺着一个大肚子,迈着大挪步,说话的时候鼻子里直哼哼,俨然是一副富家翁的做派,现在人们看见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吕掌柜。 吕子炫现在好日子过久了,早已经忘了过去的苦日子,而与他共患难的那条狗罐子,他也很久没去看过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鼠精新娘 吕子炫自从富贵之后,当初同自己共患难的狗獾子,他也渐渐的忘记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天三次的去看望,只是吩咐下人好生喂养。 有一天,当地的几位达官贵人骑着高头大马路过,吕子炫的货铺,其中一人走到后院,看见了肥胖的狗獾子,顿时食欲大增,他找到吕子炫,说想要尝尝狗獾子的肉滋味如何。 吕子轩笑着陪笑道:这只狗獾子是我的患难之交,是不卖的。吕子炫讲了他和狗獾子的交情,但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拿出一块金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把狗獾子杀了,我们一起吃肉,这块金子就是你的了。 正所谓钱财动人心,吕子炫看着眼前的金子,心里暗说:罢了,谁也不会把钱财拒之门外,姑且把交情放在一旁吧。 吕子炫收下金子,就吩咐人去杀狗獾子,他心里有愧,又不忍观看,便躲在店铺里,心里涌起了一股难受劲,一旁的秦氏得知情况之后,劝说道:你拿出那块金子,多看几眼金子,就不难受了。 吕子炫把金子拿在手里把玩,果然心情好多了。 几个达官贵人和吕子炫夫妻两人一起把狗獾子吃了,当天晚上,吕子炫梦见一位老奶奶走了进来,用拐杖指着他,责骂道:你以为你的货铺生意好,是你的财运好吗?那是我在暗中保护你,你让我的后世子孙得以活命,对他不离不弃,我才保你发财,如今你为了一块金子,竟然背信弃义,出卖了我的后世子孙,我再也不会保佑你了。 老奶奶说完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吕子炫惊醒过来之后,回想了一番刚才的梦境,感觉听老奶奶的口气,似乎是狗獾子的祖先,不过他没当回事,翻过身又睡了。 等到第二天,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整整一天,货铺里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光顾,那些过往的客商也都去了别人家的店铺,没有一个人来吕子炫的店铺,就连本地平时经常光顾的老客人老熟客也都去了别人家的店铺,就像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一样,而且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过了几天,吕子炫终于忍不住了,他拦住一位老熟客,询问他为何不来自己家的店铺,而是去别人家。 老熟客笑道:嘿,你管我去那家?我去那家还要你做主不成? 两个月过去了,吕子炫的店铺可以说没有一单生意,正所谓屋漏偏逢遭连夜雨,一天晚上,吕子轩家里进了盗贼,将他们全家人都捆绑起来,把家里的钱财洗劫一空。 吕子炫的经济遭受到了重创,只得关闭了自己的店铺。 过了一段时间,秦氏不愿再过贫穷的日子,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不肯再回来了,临走之前,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带走了,万般无奈之下,吕子炫只能抛去脸面,去到别家店铺里打短工,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开销,因为他是瘸子,干起活来不利索,挣来的工钱也非常少,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后来吕子炫跟一个老人闲聊时,从老人口中得知,世间万物都有灵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做人不能为了钱财抛弃情义,否则很容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人在劝慰吕子炫的时候,给他讲了一个自己年轻时遇到的事情,这是一个关于黄鼠狼的故事。 黄鼠狼俗称黄鼬,是一种鬼气森森的生灵,经常会出没在村庄附近的坟地里。 老人叫阿炳,当时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由于工作的缘故,他每天都要在午夜的时候从山里的砖窑步行几里多地才能回到家里,途中不可避免的要经过一片荒凉的野坟地。 阿炳的身材高大魁梧,胆识过人,但却天生一副邪骨头,每当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路过那片坟地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鬼打墙的状况。 鬼打墙在乡下村野并不稀罕,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在走夜路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被迷在了一个圈子里,被困住了,无法走脱出来,被困住的人感觉是一直在往前走,可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原地转圈,这些超自然现象虽然无法解释,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有很多人还都经历过。 每当阿炳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他就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坟地里乱窜乱撞,当他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会倚在某一个坟头上,闷闷地抽着旱烟,一边默默的看着悬浮在四周的坟头上跳跃涌动的绿悠悠的鬼火。 由于经常遇到这种事情,阿炳也见怪不怪了,知道黎明来临前第一声雄鸡叫,等天破晓之后,他就能轻松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本来阿炳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是后来他遇到了一位高人,这位高人告诉阿炳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 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要阿炳在一个人赶夜路的时候,随身带一根钉子和一轴白线,当他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就将钉子钉在地上,将白线的一端拴在钉子上,然后找准方向,握着线轴一路走下去,因为这样可以保证所走的路径是一条直线,避免原地绕圈儿,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能冲破鬼打墙的束缚。 高人的方法十分奏效,阿炳屡试不爽,更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自从阿炳掌握了这个方法,他单独走夜路,遇到鬼打墙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一天深夜,劳作归来的阿炳又独自经过那片荒坟地,这天夜里没月亮,所以显得格外黑,阿炳借着随身携带的手电勉强的辨认着方向。 周围的道路野草横生,凹凸不平,阿炳艰难的在坟地中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竟然还没看到久违的村庄,阿炳的脸色开始有些阴郁,他听见不远处的枯树上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厉叫声。 生活在农村的人都知道,半夜猫头鹰的叫声是多么的渗人,据说那是猫头鹰闻到了死人的味道。 阿炳从容地取出带在身上的线和钉子,找到一块儿泥土松软的地方,将钉子狠狠地钉了几下,然后在钉子上拴好排线,他自己则握着线轴,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朝村子方向走去,就这样,阿炳不断地释放着线轴上的白线,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没有走出这片坟地。 阿炳额头上开始流出了汗珠,不远处的猫头鹰叫声似乎更加凄厉了,阿炳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只剩下一半的线轴,心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种奇怪的情况他从未遇到过。 阿炳硬着头皮又向前走了十几分钟,可是这片荒坟还是那片荒坟,渐渐的,缠在阿炳线轴上的白线越来越少,他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浓了。 阿炳又走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前面这片时不时冒着鬼火的野坟地,仿佛铺天盖地,无穷无尽,他盯着手中线轴上缠绕着所剩无几的白线,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回到线轴原点去看一看的想法,于是,他提着手电缓缓地转过身子,准备顺着白线往回走,可是当他转过身,借着手电微弱的光芒看清楚自己背后所发生一幕时,就算他胆识过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在他的身后,有一只身体硕大,通体雪白的老黄鼠狼正蹲在地上,嘴里竟然叼着乱蓬蓬的一大团白线,一根被线拴着的铁钉从黄鼠狼的嘴边垂落下来,这团白线另一端延伸到阿炳手中的线轴上。 阿炳愣愣地望着自己面前的这只巨大的黄鼠狼,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边坟地的原因,原来自己竟然牵着这只黄鼠狼在漆黑的坟地中不断转着圈儿。 这个时候,这只奇怪的黄鼠狼眯着眼睛,冲着阿炳咧开了嘴,顿时两排森森的獠牙露了出来。 阿炳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认为自己眼前这只老黄鼠狼正在对自己微笑,想到这儿,阿炳的手一抖,手电摔落在了地上,立刻失去了原本微弱的光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坟地里,一个被鬼打了墙的男人和一只会微笑的黄鼠狼默默地对视着。阿炳害怕到了极点,瞬间就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阿炳听到了公鸡的叫声。 等他睁开眼睛,天已破晓,巨大的黄鼠狼和手中的线团也都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几年,阿邴的弟弟阿生和他的妻子小娟一直靠磨豆腐为生,日子虽然平淡,但也是平安无事,直到一个来村子里投资的城老板偶然见到了阿生颇有姿色的妻子之后,阿生平静的生活就全部改变了,因为这个年轻英俊的老板看上了小娟,而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娟也被这个老板的年轻有为和出手阔绰深深打动了。 村长为了发展经济,以大局为重,有意撮合小娟和这个城里来的老板,于是两个人就背着阿生,暗地里厮混到了一起。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红杏出墙的小绢犹如脱胎换骨一样,从里到外给人的感觉好像焕然一新,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愿意和阿生一起过那种以磨豆腐为生的日子了,于是,她不顾阿生的苦苦恳求,毅然决然地选择与阿生离婚,然后坐上了城里老板的豪华轿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失去妻子的阿生心里痛苦万分,也没心思磨豆腐了,豆腐的生意也日渐颓废了。 一年之后,正当阿生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的妻子小娟又突然回来了。 小娟是被那个城里的老板开车给送回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从头到尾一直阴沉着脸,匆匆将小娟扔下,一句话也没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更让阿生感到意外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子分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朴实无华的农家女子,而且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忏悔不已,泪流满面的跪在阿生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善良的阿生最终选择原谅了自己的妻子,这个曾经跟别的男人跑掉现在又回来的女人安安心心的和阿生一起过起了以前的平淡日子。 虽然阿生知道自己窝囊,可是阿生心里边儿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他想知道在妻子同城里老板一起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阿生的再三追问下,惭愧的小娟也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小娟同城老板离开村子以后,便患上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十分奇怪,每天午夜十二点准时发作,每当病发的时候,小娟便会神志不清,行为失常,并且还会用一个沙哑尖锐的声音说一些不可思议的话,或者哼唱一些古怪离奇诡异的的曲调。 他来到城老板家中的第三天深夜,原本熟睡的她,忽然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用不知名的调子唱起了戏曲,这一幕把躺在一旁的城老板吓得是瞠目结舌,魂飞魄散,至此以后,小娟的病状开始愈演愈烈,城老板带小娟去过无数家医院,看过无数位专家,花了很多的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小娟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后来,这个城的老板不惜花重金请到了一位颇负盛名的阴阳先生,这才了解到这种怪病背后各种缘由。 据那位阴阳先生说,小娟其实没得什么病,之所以一时间出现反常态的情况,是因为被一只得了道的黄鼠狼迷住了心神,乱了性情。 城里的老板知道情况之后,大惊失色,赶忙请阴阳先生说出解救之法。 阴阳先生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东西难缠得很,我们这里的城市人不够多,我看你们还是远离这里,到人多的城市躲一躲,只要那东西找不到你们,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于是城老板给了阴阳先生一些钱作为答谢,随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小娟去别的城市避难了。 说来也怪,自从小娟换了城市之后,一连五六个月都没再病发过,城老板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带着小娟游山玩水,饱览了锦绣风光,可是当他们都乐观的以为灾难已经远离的时候,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噩梦的开始。 一天深夜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娟,忽然莫名其妙的对着身边的城老板咯咯的发笑,而且笑声有点沙哑,有点尖锐,刚开始的时候,城老板没在意,可小娟就这样不停的笑,最后他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于是他转过脸,好奇的问小娟在笑什么。 小娟抿了抿嘴,用沙哑尖锐的声音,恶狠狠的对城老板说了一句话,城老板听了这句话之后,差点肝胆俱裂,没被吓死过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狗血淋头 小娟露出一丝冷笑,阴森森的对城老板缓缓的说道: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原来你们跑到这里来了,我现在找到了你们,你说我该不该笑呢。 从这天开始,小娟又开始频繁发病,并且病情比以前更加严重,在发病的时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般,用另一个人的口吻吓唬城老板说,若是不让小娟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他就永远别想安生,城老板被折磨的精神崩溃了,被迫无奈,只好将小娟送回了村子。 小娟说到这里,怯生生的低下了头,心里满是愧疚,而阿生却呆在原地,一言不发,因为他猛然间记起来,在十几年前的一个深夜里,自己的哥哥阿炳曾经在村外的那片荒坟地里被一只白毛黄鼠狼带领着,最后在一个陷阱里找到了三只不慎落入猎人陷阱中的小黄鼠狼,后来,阿炳找到那个猎人,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个猎人的名叫邱开渊,性格豪爽,比较好客,据说有一年,来了一名游方道士,邱开渊盛情款待,留他住宿了一晚,晚上和他促膝长谈的时候,游方道士告诫他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的命运都是天生注定的,但是气运却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多做善事,不做恶事,气运一变,那命运自然也会得到改变。 邱开渊听进了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要多做善事,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谁家要是有个什么难事,他只要知晓了,必然力所能及的给予帮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邱开渊所住的村子,附近有一条河,却没有桥,如果要到对岸去,必须绕行到下游十几里远的地方过桥,人们赶集往往要走十几里路,假如要是有一座桥,人们赶集就会少走十几里冤枉路,虽然村里的人曾经多次商议,集资在河里架一座石拱桥,但是最后却因为筹集不到资金,这件事就被搁置了起来。 邱开渊得知之后,决定自己修桥,到了秋冬枯水季节,他召集家人在河中间用石头垒起了两个桥墩,又在家摆了两桌酒席,请来几个亲朋好友,一起上山砍伐了一些木头,他在家里用斧头敲敲打打,将木头镶嵌在一起,固定起来,最后制作了一座简易的木桥。 木桥搭建之日,村里人都来参观,叫好声一片,都为邱开渊鼓掌喝彩,为了修建这座桥,邱开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的家人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如今得到大家的肯定,他的心里是乐开了花,算是体会到做好事的乐趣。 过了一段时间,邱开渊耕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床走路,为了给他疗伤,家里花了不少钱,老婆心疼钱,也心疼丈夫,经常跟邱开渊抱怨说:我看老天不公平,你做了那么多好事,也没有让你得到善报,不说别的,就单说那座桥,你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搭建起来,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为什么老天还要让你遭罪呢? 邱开远笑了笑,好言劝慰了老婆一番,又过了两年,村里的杨老头家里杀牛,喊邱开渊去帮忙。 杨老头儿家里喂养了一头母牛,生了一头小牛犊,最近杨老头的儿子得了重病,大夫说病者气息微弱,需要上等的人参补充,否则抵挡不住药力,很容易落下残疾,杨老头儿手里没钱,就打算把家里的老母牛给卖了,谁知道卖不出好价钱,他算了算,还不如杀了买肉划算。 杀牛那可不像杀猪,没有几个壮劳力帮忙,那是杀不了的,于是就喊来了几个村民帮忙,屠夫挑来了杀牛的家伙,让几个人去绑牛,这个时候,一旁的小牛突然挣脱缰绳,发出一连串的叫声,跪在屠夫面前,被宰杀的母牛也发出叫声,跪在地上,眼里流出泪水。 此情此景,让人不忍观看,杨老头儿对老母牛说:不是我狠心,是家里要用钱,我也没办法。然后他又对小牛犊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失去母亲,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拆散你们母子。 邱开渊心善,早已泪流满面,冲杨老头说道:算了,不杀牛了,这个母牛我买了。 杨老头儿还在犹豫,邱开渊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价格给高一点,不会低于卖牛肉的钱。 杨老头儿听完之后,这才喜笑颜开的答应了,邱开渊给了钱之后,把母牛牵回家喂养,间隔两三天,他就会牵着母牛去杨老头儿家里,让母牛和小牛犊聚一聚,过了不久,邱开渊去朋友家里喝酒,酒宴上有个说话风趣的人讲了一个笑话,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邱开渊也笑的很开心,但是笑的时候,一口酒呛在嗓子里,好半天才缓过来,从此就落下了打嗝的病,动不动就打嗝,特别是吃饭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好好吃饭。 邱开渊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也没有能治好打嗝的病。 有一天,老婆侍候他喝药,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心善,总做好事,为何还要遭受折磨呢?一个打嗝的病都能让你遭这么长时间的罪,老天真是不公平,不是都说善有善报吗?你的善报呢?依我看啊,以后你也不要做善事了。说完之后,老婆就哭了起来,邱开渊安慰了好长时间,老婆才止住哭泣,但是老婆的话让他的心里也起了疑惑,难道说善有善报是假的吗? 邱开渊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却没有停止做善事,只要是他遇见了,他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别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天,邱开渊去城里拜访亲友,闲聊的时候,亲友说起城里来了一个外地的算命先生,算命极准,而且还有一个特异功能,就是能在阴间走动。 邱开渊听了之后,顿时来了兴趣,跟朋友一起去拜访这位算命先生,要求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看了邱开渊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一个善人,我没办法给你算,就是算了,也不一定准。 邱开渊诧异地问道:这是为何呀? 算命先生笑道:善人的命运一直都在改变,善有善报,因此算不准。 邱开渊愁眉苦脸的问道:可是我感觉我的命运一直没有改变,认为善有善报不是那么准。 算命先生依旧笑道:你的命运,其实早已经得到了改变,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邱开渊辩解道:你拿什么来证明呢? 算命先生大笑道: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地府阴司里查一查。说罢,算命先生让亲友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握着邱开渊的手,闭上了眼睛。 邱开渊瞬间就感觉睡意来袭,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一会儿,恍惚间,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座大殿门口,算命先生对守门的鬼差说:我要找判官。 鬼差听后,让两个人进去了,两人来到一个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个判官模样的人。 算命先生上前拱手行礼,跟那判官说想查看一番邱开渊的生死簿。 判官拿出来一本厚厚的书籍,放在桌子上,算命先生翻看了一会,然后招呼邱开渊过去查看。 邱开渊走上前一看,只见书上的文字个个都像蝌蚪,但奇怪的是,邱开渊却都认得,只见上面写着:某月某日,邱开渊本该摔断腿成为跛子,因为修建桥梁改为摔伤,后面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严重的结果,最后都是因为做了善事而被取消,或者改成了不轻不痒的结果。 邱开渊看到最后,只见最后一行写着:某年某月秋,邱开渊本该被酒水呛死,因为救了母牛,因此延寿十年。 看完之后,邱开渊这才相信,做善事的确得到了福报,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算命先生向判官告辞,带着邱开渊回到了阳间,等睁开眼后,邱开渊赶紧站起身,拱手叩谢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依旧笑呵呵的说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善人的命算不准了吧,你只要继续做善事,得到的福报还会更多,有可能会延寿也说不准。 从此以后,邱开渊更加坚定了做善事的决心和信心,他一生做了无数的善事,后半生平平安安,活到九十多岁才寿终正寝,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生死簿上肯定又被判官延寿了。 邱开渊在九十岁那年,有一天在深山里陪自己的孙子打猎,忽然看见一个衣着怪异的老头,在山林里茫然无措地转悠。 那个老头儿穿的不是长衫,而是上下分开的短装,上衣有口袋,裤子上也有口袋,而且脚上穿的鞋用鞋带穿着,样子非常怪异。 邱开渊一看见这老头,大脑里闪出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头儿肯定不是本地人,而且他的头发很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老头儿看见邱开渊也是一愣,他狐疑地询问道:这是哪儿啊?这是什么年代? 邱开渊大笑着说:莫非你是天外来客,竟然连那一年也忘记了? 老头儿啊了一声,脸露惊讶之色,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出来,邱开渊就询问起老头儿的身世。 老头儿说他姓金,而老头说起他的家乡地址,邱开渊从来没听过,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且听起来还十分怪异。 邱开渊忽然一拍脑门儿,惊喜地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修行者,是隐居深山的隐士,要不然的话,你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就解释不通了。 老头大笑着说:对对对,我是修行者,隐居深山许久,不知今夕是何年月,你别见怪啊。 邱开渊问金老头儿想去哪,金老头儿挠挠头皮说: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家里暂住几天,我可以付钱。金老头说着话,把手伸进裤兜里,忽然又停住了,脸色极不的自然。 邱开渊爽快地说:老人家,我们乡下人好客,您只要不嫌弃,什么钱不钱的,不用给了。 邱开渊说完之后,便在前边带路,把金老头儿引回家,安顿他住下。 村里人听说来了一个怪老头,都来看稀奇热闹,一些人和金老头拉起了家常,经过一番交谈,他们觉得金老头儿说话很风趣,虽然有一些话根本听不懂,却也笑的是前仰后合。 第二天早上,邱开渊的老婆起床做饭,忽然间神神秘秘地跑进来,低声说道:你快去看看那个金老头儿,他好怪异啊。 原来邱开渊的老婆早上路过金老头的房间,听见金老头在屋里哼歌,曲调非常怪异,从来没有听过,她很好奇,凑近窗户缝儿往里看,只见金老头在屋里扭着屁股甩着胯,双手随着曲调在空中甩来甩去,行为举止非常怪异。 邱开渊听后,赶紧起床,潜到窗户底下,从缝儿里往里看,果然看见金老头嘴里哼着曲调,身体随着曲调,来回的跳着怪异的舞姿。 邱开渊感觉金老头跟跳大神的巫婆很像,而且曲调也很怪异,就像念咒语一样,顿时被吓得不轻,他赶紧溜回房间,老婆就焦急地问他看见了没有。 邱开渊点点头说:看见了,很是诡异,我看这个老头儿,他根本不像修行者,倒像是妖怪。 邱开渊的老婆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妖怪进了我们家的门,这该怎么办呢?他该不会谋财害命吧? 邱开渊沉思片刻,说道:谋财不可能,我们普通人家没什么钱财可谋,倒是害命极有可能,你先不要慌,我去山上道观把铁道长请来。说完之后,邱开渊就急匆匆出门而去了。 邱开渊的老婆强自镇定下来,做好早饭,他就喊金老头儿出来吃饭,金老头儿吃饭的时候没看见邱开渊,就问他去哪儿了。 邱开渊的老婆推托道:他可能是去东边了,也可能是去南边了,也有可能是西,也可能是北边,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 金老头儿也没在意,刚吃过早饭,邱开渊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个一个道长。 道长身披紫色道服,一手握着大宝剑,一手端着个钵盂。 邱开渊一指金老头儿,大声说道:道长,就是他。 邱开渊刚说完,道长忽然大喝一声,嘴里喊叫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紧接着是口念咒语,宝剑一指金老头儿,另一手的钵盂就朝金老头身上盖去。 钵盂里装的是事先准备好的符水和黑狗血,哗一下就倒下来了,顺着金老头儿的脸,流的全身都是污血。 金老头慌忙站起身,怒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道长不理他,口中依旧大喊道:妖孽中了我的法术,还不快快现身? 金老头儿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他跺着脚大喊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 是人是鬼 道长看着金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笑道:原来你是人啊,我说我的法术怎么不灵验了呢? 邱开渊赶紧把金老头儿引到后院,让他沐浴更衣。 金老头儿换洗干净之后,从后院出来,刚坐下,道长就陪着脸笑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你是哪里的人,不妨给我们讲个仔细。 金老头儿叹口气就讲了起来,原来这金老头的家在很远的一个小镇子上,儿子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丈母娘要求很苛刻,开口就要了很多钱,金老头的儿子就向他求助,金老头的老伴已经死了多年,他靠微薄的收入生活,一时间也拿不出多少钱,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小镇上的房子卖了,加上多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积蓄,这才勉勉强强的凑够了钱。 儿子得知金老头把房子卖了,就询问他以后住在哪,金老头儿就笑着说:没事儿,我有地方睡。金老头早就盘算好了,小镇后面有一座山,他去山里寻找一个洞穴住下,于是金老头就来到山里,几经寻找,发现了一个山洞,他便朝洞里走了进去,洞越走越深,走了很久,金老头忽然摔了一跤,等到爬起来之后,摸索着地面想要返身回去,可是走了一会儿,金老头儿就看见眼前不远处透出一丝光亮,于是他就顺着光亮走,当走出洞口一看,便来到了这里。 大家听完都是目瞪口呆,邱开渊询问道:大叔,你早上为何要在屋里跳大神呢? 金老头笑道:实不相瞒,我那可不是跳大神,而是跳舞,我每天早上都要跳舞锻炼身体,一时间情不自禁,就在屋里跳了起来。 金老头说完之后,询问道长有没有办法让他回去,道长摇摇头说:你要说捉鬼降妖,这事儿我在行,至于你一瞬间就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这事太过荒唐,恕我无能为力。 后来,邱开渊陪着金老头在山上寻找当初的山洞,最后却一无所获。 邱开渊安慰金老头:大叔,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你不如就在我家住下吧,我父母已经亡故,我认你为干爹,为你养老送终。 金老头儿听了之后,非常感动,便在邱开渊家里住了下来,每当月圆的夜晚,金老头都会望着天空发呆。 邱开渊每次看到金老头望着夜空发呆,就会悄悄对自己老婆说:你看,干爹又在思念他的家人了。 一眨眼的功夫,金老头已经在邱开渊家住了几年,这几年金老头跟着道长学了不少东西,摇身一变成了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 每个村子或镇子,都有几个风水先生,他们主要负责帮人看事,算命,破煞,驱鬼等等,这些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而跟风水先生类似的还有神婆。 邱开渊的村子里就有一个神婆,这个神婆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不管她遇到多么危险的事情,最后都会安然无恙,可能是因为某种神秘的力量保护,她竟然没受到一点儿伤害。 这个神婆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和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也不会跳大神,但是嫁人过门后,就三天两头的闹病,最后更是昏迷了三天,等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算命,招魂啊,驱鬼啊,通通都会了。 刚开始的时候,神婆只给村子里的人看事算命,今天给人算算丢的公鸡去那了,明天给小媳妇算算晚上一夜没回来的丈夫去哪了,神婆掐指一算:你丈夫王寡妇家呢,赶紧去,说不定还能抓个现行。 小媳妇儿赶紧上王寡妇家去了,咣的一脚,把门踢开,一看自己丈夫果真在王寡妇的被窝里睡觉呢。 这闹腾开了之后,传来传去,大家都说神婆算得准,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给村子里的人看,后来名气越来越大,就传到了城里。 有一年,城里有人找神婆,说要请她去帮忙看一看凶吉,据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家里边闹鬼,那户人家一共来了五个人,一个管家的模样,另外四个是轿夫,等神婆准备好相应的道具,就跟着这五个人进了城。 后来神婆她自己说她到了那个大户人家,刚下轿就看到那户人家的院子被浓浓的阴气笼罩着,她自己就先占了一卦,卦象不太妙,神婆知道这件事比较难办,但是来都来了,也只能进去看看。 神婆走进院门,就看到一个和尚和一个道人正站在院子中央,对着西厢房说着什么。 那个和尚和道人看到神婆进来,也纷纷施礼问好,神婆也回应了一下,这个时候,一位富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有幸请到三位高人,我家的西厢房最近闹鬼,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走进这屋子,必然会昏倒,命好的醒来后会大病一场,命不好的,就直接一命呜呼了,短短十几日,已经有五个人被恶鬼给害了,现在已经没人敢再进这间屋子,还请三位高人驱除这恶鬼吧。 和尚一听,就跟身边的老道说:要不我先回去,我看你跟神婆你俩晚上在这挺合适的。 老道说:你别跟我来那个,我看你们俩还合适呢,人家找咱们的时候,说好了的,咱们谁也别走,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看个究竟。 三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决定今晚就在西厢房里守夜,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主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三个人小心点,可千万不能再伤人命了。 到了晚上,入夜之后,院子里的伙计就都纷纷走了,西厢房里只有神婆,道士,和尚三个人。 那个道士给每人一张符肉,说是护身符,和尚把符贴到自己脑门儿上,找了个墙角坐下来,口诵经文。 道士又用符咒把门窗全部封死了,神婆则是警惕地看着房子四周。 过了一会儿,前院打更的更夫敲响了铜锣,此时此刻已经是夜里子时了,屋子里一点儿变化没有,三个人都有些打盹儿了,就在在三人迷糊的时候,忽然一阵低沉哽咽声从房顶上传来,三个人同时一激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披着大红衣服的女子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在房梁上。 红衣服女人猩红的舌头吐得很长,泛白的眼珠子已经快要爆出眼球,显然是一个上吊死去的女鬼。 道士一蹦老高,顺手就甩出一道符咒,朝女鬼飞过去,随着一阵炮竹声传来,只见符咒在女子一米开外全部爆炸开来,强大的阴气把这些符咒都阻拦了下来。 道士一看,赶紧伸手就抽背后的桃木剑,抻出剑之后,就朝女鬼抡了过去,女鬼忽然瞬间消失不见了,这一剑正好打到和尚的秃瓢上。 道士先开口说道:你看着点啊,你怎么在这猫着呢?你看见刚才那女鬼的厉害没,正宗的天师符都伤不了他。 就在大家都惊异的时候,女鬼忽然又出现在了房梁上,几个人同时用法器向那女鬼打去,可下一秒,那女鬼又消失了,反反复复几次都是这样,大家开始注意到这女鬼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于是三人就商量起来。 和尚说道:这女鬼看来心眼不赖,等一会儿,道士你上去跟她商量商量不行吗? 道士一听,连连摇头:你怎么不去?我才不去呢。 三个人拿着法器朝着人家砸了半天,自己没招儿了,才想起跟人家商量。 这个时候,神婆说道:看你们两个大男人的出息样儿,你们两个都不敢去,我也不敢去,要不然等天亮,我们问问这家主人怎么回事。 三个人就这样子等到鸡鸣,房梁上的女鬼消失了,三人赶紧找到员外,说明此事,询问屋中是否是有人上吊死去。 员外一听,脸色明显一变,神色也显得很慌张,连声说道:各位高人,我看这屋子里的女鬼现在也没有害人之意,要不就这么算了,您几位请请请回吧,管家,送客。 和尚一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笑道:施主之前许诺的报酬... 三个人拿完钱之后,连轰带送的给撵了出来,神婆三个人都觉得这事肯定另有蹊跷,但也没办法,人家都给赶出来了,只好收了钱,打道回府去。 后来,那个人家里的事情传开了之后,神婆才得知那户人家把一个良家女子糟蹋后,这良家女子不堪其辱,当晚就上吊自杀了,员外为了不让事情暴露,听了管家给出的馊主意,就地掩埋尸骨,后来,家里经常闹鬼,曾经参与埋尸的伙计都被厉鬼索命,员外一家人最后也是闹得个家破人亡,再后来,当地的官员听说这事儿以后,就安排人把尸骨挖了出来,寻了一处风水地给安葬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闹鬼的消息。 又过了几年,时局动荡不安,天气干旱,粮食颗粒无收,神婆把自己一身的本领教给自己的孩子之后,就离开世间了。 神婆的孩子都喊他小南,小南在快要饿死的时候,碰上了召集人手去淘金的金把头。 金把头扔给他七八斤苞米谷子,拍着胸脯说:你小子跟老子干上两年,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南为了生存,就跟着金把头钻进了山里,一同来的还有二十几个青壮劳力,平时大伙都以绰号相称,什么豁嘴,什么二瘸子,小南也被取了小济南这个外号。 一天傍晚的时候,人们发现豁嘴死了,死状极其凄惨,就像是遭到了野兽的攻击,穿肠肚烂脑袋也被拍成了血糊糊的一片。 金把头带人找到他时,小济南也在一旁,小济南看到尸体,顿时胃里是一阵翻腾,哇的吐了一地。 没出息,区区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怕的?都给我回去干活儿。金把头瞪了小济南一眼,抓起血肉模糊的豁嘴,往肩上一扛,甩开大步,走进了坟圈子,把豁嘴扔进了坑里。 就在豁嘴死于非命没几天,疤脸也死了,死状也是惨不忍睹,肚皮被豁开一道血口子。 金把头踢了死尸一脚,看着众人,冷哼道: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小济南吓得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 金把头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他吞了金子,想要逃,肯定是半路被山匪盯上了,才被开了膛。 短短半个月,接连出了两桩命案,众人吓得魂不附体,谁也不敢跑单,一转眼,半年过去了。 这天夜里,小济南溜出工棚,确信四周无人之后,快步扎进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里。 最近几天,小济南总是做同一个噩梦,他梦见一群人进村抢粮,烧了他们家的屋子,还打得自己老爹是头破血流,老爹奄奄一息,强撑着身子,想见一面儿子再走。 小济南越琢磨越觉得心慌,于是就有了离开山里的念头,当然,他肯定不会空手走的,也许是上天成全,几天前,他挖到了金脉,弄了三块足有拇指盖般大小的金沙,按金把头定下的规矩,他供吃供住,所有人挖到的每一粒金沙都要上交,然后等年底的时候,大家一起分。 金把头特意交代过:谁要是敢耍心眼,就让他满身窟窿眼。 小济南念家心切,冒死只交了一块最小的,把另外两块偷偷藏进了石缝儿里。 小济南摸黑抠出金子,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念叨,自己千万不能像豁嘴和疤脸那么倒霉,碰上狗熊或者心狠手辣的恶匪丢了小命。 小济南微微一分神,扑通一下,脚一绊,摔趴在地上,小济南趴在地上一看,眼前是一座长满杂草的矮坟。 小济南赶紧爬起来,对着矮坟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道:对不住了,您别见怪,等日后安稳了,我给您修坟赔罪。 小济南磕完头,刚站起身,就看到月光下有个黑影正冲他嘿嘿的冷笑。 小济南仔细一看,发现那黑影分明就是已经死了的疤脸,疤脸半身裸着,肚子上还残留着斑斑的血迹。 小济南吓得半死,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你是人是鬼?然后转身就跑,只听到身后疤脸骂道:小杂种,快把东西还给我。 小济南拔腿就跑,慌不择路,不知跑出了多远,小济南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子,小济南跌跌撞撞的冲进街巷,大喘着粗气,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板,不一会儿的功夫儿,破败不堪的柴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老者。 小济南带着哭腔说道:大爷,求求你让我进去躲一躲,有个恶鬼在后面追我。 老者一听,不由得变了脸色,询问道:你说的恶鬼是不是山里的? 小济南赶紧点头说:是山里的,他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谁知老者听完之后,咣当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在门里长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你别怪大爷心狠,山里的人我惹不起他们,你快走吧,快去别处避难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孤品瓷碗 老人不愿意帮助小济南,小济南心里暗暗叫苦,赶紧转身奔向对面的人家,但是接连敲了三四户人家的门,听说小济南是从山上逃下来的,没有一个人敢让小济南进自己家里避难。 就在小济南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冲到他的前面,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子,朝村子中央跑去,边跑边对小济南说道:我们去找陈老大,陈老大见多识广,他应该有去鬼的法子。 片刻之后,老头带小济南就撞开了陈老大家的门。 陈老大个头不高,四肢粗壮,瓮声瓮气地问:柳叔,这小子是谁呀? 小济南赶紧说道:我叫小济南,我是从山上逃出来的,疤脸在后面追我。 陈老大问道:疤脸不是早死了吗?还有,他为什么追你呢? 事到如此,小济南也不遮瞒,赶忙就掏出了那两块金子,说道:可能是为了这个,这是我淘的,我要拿回去救我爹。 老头突然插话道:陈老大,这娃子还小,你快拿个主意吧。 陈老大眉头一紧,说道:恶鬼难缠,你还是自寻生路,自求多福吧。 小济南很小的时候,老爹就教导他,做人要正直,不能愧对良心,麻烦因他而起,万不可拖累无辜,得知此去凶多吉少,小济南一咬牙,将其中一块金子塞给老头作为答谢,转身掉头就跑出了院子,沿着街巷没跑出去多远,一个黑影冷不丁地冒出来,拦住了去路,这个黑影竟然是死于熊掌之下的豁嘴,豁嘴也是横死的,是暴虐的厉鬼。 小济南强壮胆气,央求道:豁嘴大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豁子嘴紧紧追问道:少废话,金子呢? 小济南问道:你都死了,还要金子干什么? 豁子嘴阴冷一笑:老子不想当蠢鬼。 此时的疤脸也闻见动静,一路追至此处,眼见前后受阻,自己插翅难飞,小济南心生绝望,索性闭眼等死吧,万幸的是,老头突然从黑黢黢的墙角跳出,抡圆木棒砸在了豁嘴的头上,重击之下,豁嘴脑瓜子一沉,咕咚栽倒了,老头又照准他的脑袋补了一棒子,扯起小济南,就猫身进了一旁的破院子里。 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老头直奔墙角,探手揭开地窖的窖盖,用力将小济南推了进去,在锁上窖盖之前,再三叮咛,嘱咐小济南别动别出声,他要去找高人捉鬼。 老头前脚刚翻过矮墙,疤脸后脚就踹烂了柴门,进了院子,透过地窖盖子的缝隙望出去,小济南不禁目瞪口呆,疤脸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是金把头。 活人和死人怎么掺和到一块儿了?小济南还没琢磨出个名堂,就听金把头气吼吼的骂道:你们天天喝得五迷三道,连个小犊子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有屁用? 疤脸陪笑道:大哥别生气,他就在这院子里,肯定跑不了的。 金把头扫视一圈,怒声呵斥道:人呢?人在哪儿呢?他要是跑了,明天你也别再装鬼了,去跟他们一样去洞里挖沙子去吧。 从金把头的骂声中,小济南总算听出了个大概,原来疤脸和豁嘴压根儿没死,那都是金把头耍的伎俩,金把头将动物的血和内脏浇在它们的身上,让他们装死,这么做是为了震慑干活的劳力,让他们不敢带金子私自逃走,同时也为他除掉那些私藏金子的人,然后在推给鬼的身上,毕竟为了钱财自相残杀谋财害命的事情经常发生,山的周围白骨累累,不知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 小济南听的心怦怦直跳,他下意识地往后缩,这一动,就闹出了声响。 疤脸耳朵尖,他亢奋地大叫道:大哥,他在地窖里。 快抓住他,弄死他。金把头撂下了狠话。 疤脸箭步蹿至地窖,三两下便砸开锁,抓住了小济南,如抓小鸡子般拎了出来。 金把头走上前,在小济南的身上一通翻找,没摸到金子,气急败坏的问疤脸:要是你,你会把金子藏哪? 疤脸掏出尖刀,挥得脆响,说道:要么身上,要么吞进肚子里,要么塞进屁股里。 两个凶神恶煞准备抛开小济南的肚子捋肠子。 小济南不能坐着等死,他猛地仰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撞向疤脸儿的鼻子。 金把头的动作也不慢,三拳两脚就又把小济南打翻在地,又抓起碗口大的石头狠狠的砸下,尽管小济南拼命扭头,可还是被打中了脑门,脑中顿时昏眩,生死的瞬间,小济南恍惚间看到一大群人手持木棒,呼啦啦的冲进了院子,带头正是老头和陈老大。 老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在踢开金把头同时抱住了小济南,看小济南还活着,欣慰的说道:我去求陈老大,他们觉得你年纪轻轻,不像恶人,终于答应救你了,做人得讲良心,你给我磕磕头,还给我过金子,我岂能见死不救,你先睡一觉,等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小济南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梦中,他恍惚间看到老头扑向了疤脸,陈老大带着一群人和金把头撕打成一团,金把头杀红了眼,先拧断了一个乡亲的脖子,又撅折了一个乡亲的胳膊,打到最后,还是陈老大扑了上去,伸出五指,插进了金把头儿的胸口,院子里全是七零八落森森白骨。 小济南吓得一激灵醒了,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晨光,晨光下哪里有什么白骨,映入眼底的只有早已断气的金把头和疤脸。 我不是睡着了,是昏过去了,在我昏死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小济南揉着炸裂般疼痛的脑门儿,隐隐记得六叔说过的话,可在摸摸自己身上,那两块金子仍然还在。 难道这这是一场梦?小济南满心狐疑,放眼四望,这才猛然惊觉,远远近近全是狰狞的野兽,哪里有什么村子,哪里有什么院落。 小济南收好金子,拔腿就跑,跑进城里一家古董店里。 古董店名叫百宝阁,百宝阁的店主叫李尊如,他机敏聪慧,精于算计。 据说李尊如有一只极品官窑粉彩双凤瓷碗,这碗属于孤品,所以价值不菲,为此慕名而来的客人是络绎不绝。 这天一大早,有几位衣着华丽的贵人来看这只碗,因为都是熟人,李尊如不敢怠慢,亲自接待。 众人刚落座,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漫无目的地四处观看,李尊如看出此人并非真正买主,便只让伙计们小心伺候。 众人们在赏碗,那个人也凑过来了,看了一阵儿,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我家那只碗吗? 众人见他是个外行,对他的话也不以为意,后来,那群人由于价钱谈不拢,相继离去,那个人也要走,却被李尊如留住,一阵寒暄过后,李尊儒得知此人名叫郭兆义,是位乡绅,在街上逛累了,就顺脚进店看看。 又聊了一阵儿闲话,李尊儒才问起那只碗。 郭兆义说道:我家中确实有一只碗,和李老板的这只一模一样,是祖传下来的。 李尊儒一听,极力恳求郭兆义将那只碗拿来看看,郭兆义见时间尚早,就答应了下来,不多时,就命人抱着一个黑漆的锦盒来了。 李尊儒打开盒子,里面用黄绸缎包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瓷碗,与李尊如那只碗放在一起,两只碗果真一模一样。 李尊儒敛气凝神地将那两只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他断定这两只碗都是珍品,而且产于同一年代,同一窑口,而且是同一人所致,郭兆义得知此碗确实是珍品,也十分高兴。 李尊如突然命人出去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进来,屋子里只剩下李郭二人,李尊如便提出要买这只碗,一开口便是高价,但是郭兆义迟疑思索片刻之后,婉言回绝了。 李尊儒不肯放弃,将价钱是一加再加,但是郭兆义却始终不为所动,就在李尊儒苦苦劝告郭兆义的时候,忽然有伙计进来说有人来找郭兆义,郭兆义便起身要告辞。 李尊儒捧着那只碗,又看了好一阵,才不舍得将碗包好,放进盒子里,然后双手捧着交给郭兆义。 郭兆义伸手来接,就在交接的那一刹那,盒子突然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二人皆是一惊,郭兆义匆忙蹲下身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碗已经碎了。 郭兆义瞪着李尊儒狂吼道:你赔我的碗。 郭家的两个仆人听到声响,从外面冲了进来,只见郭兆义已经气息奄奄,口不能言,只是用手指了指李尊儒。 李尊如显得十分坦然,不急不缓地说道:各位别慌张,是这么回事儿,我本来想高价收了这只碗,可你们家老爷不肯出手,一不留神,他自己把碗摔碎了。 李尊如扫视了一眼这两个仆人,高声道:你们还等什么,赶快带你们老爷去看郎中,晚了怕要出人命了。 那两个仆人慌忙收拾东西,驾着郭兆义就走了,他们刚走,李尊儒便吩咐伙计将店铺打烊。 等吃过了午饭,李尊如把儿子李文定叫到房中,吩咐儿子端杯茶来。 李文定沏好茶,恭恭敬敬地端到父亲面前,李尊如接过茶杯,突然一松手,啪的一声,茶杯掉到地上碎了,茶水溅了一地。 李文定急忙跪倒认错,李尊儒将儿子扶起来,问道:你觉得这是谁的错? 李文定说:是我的错。 李尊儒笑道:其实我是故意把它打碎的。 李文定愣愣地望着父亲,李尊如正言厉色道:今天我便告诉你一个要紧的规矩,店里的古董,不论大小轻重贵贱,一定要等人把它放好,放稳妥了才能去拿,万万不可人对人手换手的交接物品,万一有个闪失,把东西摔碎了,说不清道不明,更脱不了干系,这可是我们古董行里几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你一定要千万牢记在心。 李文定点头称是,李尊如笑了笑,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其实我是故意那么做的,我们家的这只碗号称孤品,所以珍贵,可姓郭的那只碗竟跟咱家的一模一样,本来我花钱想收了,可姓郭的不识抬举,万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李文定一皱眉,问道:那这件事儿要是传出去,会不会有损咱家的声誉?要是郭家的人来闹怎么办? 李尊儒冷笑道:传得越玄乎越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那只碗是独一无二的,至于郭家,我让管家打听消息去了。 父子二人正说话间,胡管家匆匆跑了进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说道:出大事了,郭兆义死了。 李尊如一愣,赶紧问道:你打听清楚了? 管家回道:是我亲眼所见,郭家乱作一团,哭声几里外都听得见。 李尊如一面吩咐胡管家再去打听消息,一面对儿子说:郭家出了这等大事,自顾不暇,一时半刻不会来找咱麻烦的,倒是咱们的生意怕是要清淡了些。 李文定问道:这是为何? 李尊如说:现在郭家一出事,有人想看我们家的笑话,还有人怕买了我们家的东西招惹是非,如此一来,生意必定清淡。 从那天开始,百宝阁的客人真的是日渐稀少。 一天中午,李尊儒正在后堂吃饭,突然有伙计来报说有位公子想要买那只碗。 李尊儒问他出手如何,伙计说那位公子出手大方,买了十几件古董,价格从来不砍。 李尊儒点了点头,原来买古董可不像买别的东西那么随便,尤其是生人,必须先在店里买几件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诚意,顺便亮亮家底,如此以来,商家才会把客人真正要买的贵重物品拿出来。 李尊儒听伙计这么一说,知道真正的买主来了,赶紧放下碗筷,起身出去。 那公子见伙计领出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匆忙起身,自报家门道:在下姓周,乃游方客商,来此办事,听说百宝阁有只碗,特意慕名而来,只要东西看得上眼,价钱都好说。 李尊儒把那只碗取了出来,周公子捧着碗看了又看,突然问起前些日子郭兆义那件事,李尊儒赶忙解释说:前些日子确实有一个客人拿来一只同样的碗,只可惜那个人不小心将碗摔碎了。 周公子说:既然两只碗是一样的,你如何判定摔碎的那只是人家的,留下的这只碗是你的呢? 闻听此言,李尊如先是一惊,接着仰天大笑:问得好,我当然有证据,我指给你看。 周公子迟疑了一下,将碗放在桌子上,李尊如这才拿起碗,周公子正凑上前查看时,李尊如却突然将碗紧紧地抱在怀中,闪身后撤,怒喝道:你是什么人,和那姓郭的什么关系? 周公子阴恻恻的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瞒你了,小爷我叫郭申泰,郭兆义是我爹,小爷我今天是来找你拼命的。 话音未落,郭申泰起身扑上来,将李尊如的衣服一把揪住,将那只碗又抢了过去。 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一对官差,原来李尊儒早就认出了郭神泰,知道要出事,便让儿子李文定到官府报信,幸好官差及时赶到,于是几个人都被带走了。 第四百章 哑巴娶亲 当地的官员为了解决纠纷,让郭生泰把那只瓷碗拿出来,郭生泰刚把碗拿出来,李尊儒一见到那只碗,就像狗一样,就疯扑了过来,和郭生泰扭打成一团,李尊儒的儿子李文定也一同上前帮着抢夺瓷碗。 郭生泰被抢急了,一气之下将瓷碗高高举起,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把瓷碗摔了个粉碎。 李尊儒见状大惊,一口气没缓上来,立刻昏倒在地。 事有变故,郭生泰趁机上下打点,而李尊儒一病不起,李家无人主事,乱作一团,这样一来,自然是郭家占了上风,结果郭山泰白白摔碎了李尊儒的那只瓷碗,而且李家还赔了郭家许多银两,李文定咽不下这口气,气冲冲的纠结了一伙儿人,要去找郭生泰拼命。 李尊儒得知之后,急忙让管家将儿子叫到房中,呵斥道:谁让你去的? 李文定跪在父亲面前,气呼呼的说道:郭生泰摔了咱家的宝碗,还让咱家赔钱,天理何在? 李尊儒冷笑道:是我先摔破了郭家的碗,气死了郭兆义,那郭生泰来找咱家的麻烦,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了? 李文定被问得哑口无言,李尊儒又对儿子说道:今天我再教你一个规矩,凡事不可做的太绝,要给别人留情面,自己该吃亏时一定要吃亏,要不然别人也会像你今天这样被逼急了来拼命。 李文定说道:可这次我们家吃了大亏。 李尊如笑道:其实我们家并没有吃亏。说着话,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紫檀的小木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只碗,正是那只粉彩双凤瓷碗。 原来李尊儒预料到郭申泰要来闹事,早就暗中请人烧造了一只赝品,郭生泰对古董一窍不通,可是赝品如果被郭申泰带走,早晚会被识破,于是李尊儒利用年轻人容易意气用事的弱点,最终逼得郭申泰盛怒之下将碗摔碎了,李尊如还打听到郭生泰是个花花公子,整日是游手好闲,他找上门来,无非就是受了撺掇,想挣回些颜面,讹些钱财,如今官司打赢了,自然就会消停。 李尊如将盒子递给儿子李文定,正要接时,突然想起爹交代的第一个规矩,急忙又把手缩了回去。 李尊儒微微一笑,说:这不是在店里,不用管那些老规矩。 李文定点了点头,伸手刚接过盒子,谁知盒子还没拿稳,李尊儒突然抬手,将盒子打翻在地,怒气冲冲的喊道:没记性的东西,忘了我教你的规矩了吗? 李文定一惊,支支吾吾地说:我当然记得,可是您刚才不是说这不是在店里不用管那些规矩吗? 李尊儒板着脸,冷冷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李文定急的直哭:刚才明明是你说的,怎么转脸就不认账了? 李尊儒突然面沉似水,缓缓的说道: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三个规矩,别人说的话,你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就是你的亲爹都会骗你,别人更会骗你,如果你今天信了别人的话,去找郭生泰拼命,岂不酿成大祸? 李文定恍然大悟,低头捡起那只盒子,发现盒子竟然是空的。 李尊儒对儿子笑了笑,缓缓伸出一只手,像变戏法似的,那只瓷碗突然就出现在手心里。 过了没多久,李尊儒就病死了,李尊儒病死之后,李文定接受家里的生意,继续经营白宝阁,时间一久,人们都说李文定比他爹还精于算计,但是一年不到,盛极一时的百宝阁就关门大吉了。 李文定想不明白好好的生意怎么说凉就凉了,于是就去拜访父亲的一个故交。 李尊儒的故交是一个姓张的乡村大汉,张老汉与妻子一年到头以种田为生,虽说不愁吃穿,不过日子也是过得紧紧巴巴的,若是儿女双全,张老汉心里还算欣慰,可张老汉和妻子偏偏膝下无儿无女,倒不是他们不想要,而是要不来。 张老汉有过好几个孩子,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后皆因种种原因相继夭折。 张老汉的爹妈每次看着夭折的孙子孙女,几乎哭成了泪人,张老汉和妻子再三考虑,决定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有一年刚一开春,妻子又怀孕了,张老汉和妻子一合计,既然孩子投奔自己来了,那就生下来吧,于是夫妻俩小心翼翼,张老汉将家里家外的杂活全都包了,就怕妻子怀胎的时候出点闪失什么的,终于,伴随着一声哭啼,接生婆王大妈抱着一个胖小子笑呵呵地出了屋。 张老汉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可爱,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张老汉的爹妈也是喜极而泣,老太太看着孙子哭的稀里哗啦,在全家人的照顾下,这个孩子一直没有出什么意外,顺顺利利的长到了七岁。 孩子长大了,张老汉的爹妈只是时不时地照看一下,大多时候还是张老汉和妻子看着,有一天,张老汉家里的锄头坏了,张老汉便和妻子打了个招呼,说他要去镇子里买锄头,让妻子照顾好孩子,还说他赶着午饭之前就会回来,就这样,张老汉出了门。 等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妻子见张老汉还没回来,便开始操持做午饭,妻子想着煮点粥,早晨剩了俩馒头,把菜热一下,简单吃点算了,妻子倒了半锅水,等着锅里水开了以后,一看柴火不够,便起身去院子里的柴火垛里拿柴火,拿柴火的时候还瞄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儿子。 张老汉的妻子快步走到院子,捡了一些干枯好烧的柴火,准备抱着柴火进屋的时候,再一看,发现儿子不见了,妻子赶紧放下柴火,四处寻找,无意间瞟了铁锅一眼,这一看,把她瞬间吓瘫倒地。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一头扎在了热锅里,此时全身通红,眼睛都白了。 妻子虽然惊慌,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赶紧将孩子从铁锅里捞了出来,伸手探了探孩子的呼吸,早就断气了。 妻子抱着儿子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这一哭将街坊四邻也招来了,围观的人得知情况之后,背地里就有人议论说张老汉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东西,也有人说这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故意来折腾他的。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老汉买锄头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破庙,停下来卷了只旱烟,刚抽了口烟,忽然听到庙里有人说话:你差不多就行了,折腾张老头也差不多了,赶快换个人家投胎去吧。 一个孩子声音气呼呼的说道:上辈子他害我死的惨,我这还没完,等他再要孩子,我还去破坏,下次我就忍着,忍到我结婚前,等那张老头把婚事操办的差不多了,我在寻短见,活活气死他。 张老汉赶忙起身,急冲冲地朝家里赶,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门口围满了人。 张老汉自知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出事了,他钻进人群,进屋一看,果然是儿子出了意外。 妻子见他回来,心里就怕了,她怕丈夫会揍她,可张老汉却扶起她,劝慰道:你别哭了,这孩子是我上辈子的冤家,故意来折腾咱俩的,咱俩别生了,如果再生,他还会继续折腾咱俩。 妻子还蒙在鼓里,张老汉便将刚才听到的一幕说给了妻子,随后抓起小儿子,扛在肩上,就朝荒地走去,随便挖了个坑,就将小儿子埋了,在埋土的时候,小儿子其中的一个手指头突然指向了张老汉。 张老汉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指我,我张老汉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儿,你既然不让我有后,我也不强求,你要是放不下前世的仇怨,你就继续等着吧。说完之后,张老汉就回家了。 张老汉和妻子打这之后再也没有要过孩子,村里人有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抽着旱烟,淡然说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用死盯着,不是我的,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何况再来也是冤家。 再后来,张老汉的事就再也没有人问起了。 又过了几年,城里闹庙会,张老汉去赶庙会,庙会上热闹非凡,街道上有两家布店,一家姓田,一家姓赵。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为了拉拢顾客,两家布店都没少糟践对方,田老板说赵老板如何少给尺寸,赵老板说田老板如何以次充好,这些话当然都是背地里说的,表面上他们还是称兄道弟,偶尔到对方的店里喝茶聊天。 这一日,田老板的布店非常冷清,半天没来一个顾客,田老板觉得无聊,便让伙计一个人照料生意,自己到街上随便溜达溜达,路过赵老板的布店时,恰巧遇见送客人出门的赵老板,赵老板便很是热情地打招呼,招呼他到里面喝茶。 赵老板泡上了一壶上等的龙井,两个人边喝边聊,一开始聊生意,再聊家庭,聊来聊去,话题就转到双方的孩子身上。 田老板有个儿子,而赵老板有个女儿,但是互相没见过面,田老板就问赵老板:赵兄,令千金年方几何呀? 赵老板回答说:年方十八。 田老板又问道:那可曾有如意的女婿啊? 赵老板摇头说:没有。然后他紧接着问田老板:田兄不是有个公子吗?想必早就相中哪家的小姐了吧? 田老板笑道:小儿愚钝,至今还是光棍儿一个。 这时候,有一个多嘴的伙计说道:两位老板家中,一个是千金,一个是公子,不正是天生的一对儿吗? 田老板和赵老板一听,都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赵老板就问田老板:田兄可有此意呀? 田老板忙回答说:求之不得,你也知道这婚嫁讲究门当户对,如果你我两家能有幸结为亲家,你说在这城里,谁还能击垮我们两家的生意呢?既然赵兄有意,明日你就到我家中,我略备薄酒,也好当面问问两个孩子中不中意。 赵老板知道这是件好事,冤家变亲家,对于他们两家来说都有好处,于是赵老板满口答应,约好明天中午到田老板家。 第二天,田老板嘱咐好伙计招呼顾客,自己则在家里准备酒菜,欢迎赵老板上门相亲,快到中午的时候,赵老板如约而至,双方宾主入座,田老板招呼儿子来为赵老板敬酒,顺便让赵老板看看。 田老板的儿子名叫田远之,中等个头,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阔家公子。 田远之走到桌前,拿起酒壶,恭恭敬敬地给赵老板斟满一杯,又为赵老板深深鞠了一躬,很腼腆地笑了一笑,退出了房间。 田老板看着自己儿子,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赵老板笑道:赵兄见笑了,这孩子没见过世面,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见了生人就知道笑。 赵老板也笑道:田兄过谦了,我看这孩子不错,文质彬彬,知书达礼,今天我们可就说好了,这门亲事算是定下了。 田老板一听,乐得合不拢嘴,给赵老板又是倒酒,又是夹菜,两个人喝的不亦乐乎。 既然亲事定了,也就不能老拖着,过了没几天,田老板就催促赵老板,最后双方选定良辰吉日,准备操办喜事。 办喜事的那天,田远之还是给客人倒酒,鞠躬微笑,一直到了入洞房,没说一句话。 赵家小姐可有点急了,对他说: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老傻笑。 田远之见周围没有别人,终于开口了,这一开口,让赵家大小姐大吃一惊。 田远之一张嘴只会说啊。 赵家小姐这才明白过来,田远之是个哑巴,可是已经晚了,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她嫁了个哑巴,呜呜哭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认命了。 赵老板不知道田老板的儿子是哑巴,但田远之不是天生的哑巴,是在七八岁的时候突然得了场怪病,然后就不能说话了,虽然从此成了哑巴,但是他能听见声音,相亲的那天,田老板怕赵老板看出破绽,事先告诉儿子给赵老板倒酒,鞠躬微笑,不许张嘴,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把赵老板给蒙骗了。 过了没多久,赵老板也知道了实情,没少找田老板理论,可这事也不能全怨人家,是田老板自己亲自相的亲,所以他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女婿,话虽如此,可赵老板和赵小姐的心里就结了个很大的疙瘩,本想着冤家变亲家,现在可倒好了,亲家是成了,可彼此之间的仇恨反而更深更大了,赵家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哑巴,赵小姐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堵得慌,时间一长,就病倒了,而且病情越来越重。 赵老板得知自己女儿一病不起,更不依不饶了,隔三差五的来找田老板理论,说他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绝对饶不了他。 田老板心中也有愧,原本打算让赵老板吃个哑巴亏,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四百零一章 午夜鬼戏 毕竟是赵小姐自己的儿媳妇,王老板也是心急如焚,四处广招名医为赵小姐治病。 虽然城里有名的大夫不少,可走一个来一个,为赵小姐开的药方子,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人参,鹿茸,燕窝,灵芝,之类的滋补品,有的甚至连天山雪莲都用上了,但是赵小姐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是一日比一日差,一个月后,赵小姐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可怎么办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老板也没心情和田老板闹了,两个人坐在一起想办法,就在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下手说门口来了个化缘的和尚。 田老板心情烦躁,便随口说让下人给和尚些银子,把他打发走。 过了一会儿,化缘的和尚突然从外面冲进屋里,乐呵呵的看着田老板,问道:施主,我看你面色难看,心事重重,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了吧,可否说来听听? 田老板也没心情责备和尚私闯宅院,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师傅问了,我就给你说说吧。 田老板和赵老板把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和尚。 和尚听后,呵呵笑了笑,提出要见一见赵小姐和田公子,并且说他在寺内自幼和师傅学习医术。 田老板一听和尚会医术,病急乱求医,心里是求之不得,忙把和尚领到儿子的房间里。 和尚为赵小姐把了脉,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这女娃娃的病确实难治,不过不用担心,我有一偏方,可以试一试。 田老板喜出望外,赶紧请和尚开药方,和尚提起笔,开了副药方,田老板赶忙吩咐家人去药房抓药。 等下人把药抓来了之后,田老板一看,这副药果然与众不同,什么灵芝人参鹿茸一概没有。 和尚亲自动手把药煎好,然后招呼田公子把药喝了。 田老板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指着和尚呵斥道:和尚,我以为你真的懂些医术,谁知道你在这里蒙我,连谁有病你都没有分清,得病的是我儿媳妇,不是我儿子。 和尚给田老板说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对田远之说:田公子,这副药你要是不吃,赵小姐吃什么药都是无济于事。 听和尚这么说,田远之二话没说,抓过药碗,把药一饮而尽。 田老板气的是直跺脚,田老板正在气头上呢,有下人匆匆跑来,对他说:老爷,公子能开口说话了。 田老板一听,噌的一下,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生怕耳朵听错了,他让下人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儿子房间,一进门,就听田远之喊了一声爹。 田老板喜出望外的看着儿子,激动的说道:儿子,你再喊一遍。 田远之又说道:爹,我喝了和尚师傅的药,真的能说话了。 田老板扑通一声就给和尚跪下了:师父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您是神医啊,我儿子的哑病无数大夫诊治都没有见效,您这一剂药下去,他就能开口说话了,神医,求您再为我儿媳妇开个药方吧。 和尚扶起田老板,呵呵笑道:女娃娃的药方,我已经开好了。和尚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纸,田老板赶忙吩咐家人去抓药,可他一看药方又糊涂了,药方上一味药也没有,只有四个字:哑巴说话。 师父,您这是?田老板不解的看着和尚,和尚让他站在一边儿,把田远之叫过来,嘱咐道:这是治疗赵小姐最好的偏方,赵小姐得的是心病,病因就是因为田公子是个哑巴,现在田公子不再是哑巴了,能开口说话了,只要她能听见,她的病不用吃药,自然就会好了起来,田公子你快去吧。 田远之赶忙到赵小姐身边,连续喊了几声娘子,果不其然,听见田公子的喊声,赵小姐突然睁开了眼,望着丈夫一动一动的嘴唇,有气无力的低声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田远之惊喜地说:是我,我不是哑巴了,我能说话了,你听得见吗? 赵小姐这回听清楚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没过几天,病果然就痊愈了。 为了答谢和尚,田老板和赵老板准备了很多东西,亲自送到了寺院,请来了当地有名的戏班,连唱七天大戏,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有一天唱下午戏时,戏班班主在台下一侧远远地坐着,旁边有一个穿着半旧长袍的中年人,边看戏边咋舌说这戏唱的没一点意思。 班主听了感觉很不舒服,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呵斥道:你懂戏吗?能白看这么好的大戏,是你沾了人家大财主的光,这十里八村没有几家能请得起我们家的戏班子连唱这么多天。 中年男人也不恼怒,客客气气的反问班主是什么人。 戏班班主甩甩袖子,两手背到身后说,得意的说道:我是这个戏班的班主,一看你这种人,就没什么见识。 中年人看了班主一会儿,冷笑道:在你看来这就是好戏?那你等着。 中年人说完之后,拂袖而去,戏班班主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七天的大戏唱完了,戏班准备装箱挪地时,突然接到一单大生意,北城的富豪请戏班去家中唱百场大戏。 戏班班主高兴得只想翻跟头,那可是一百场戏,这下子戏班要发横财了。 富豪家的宅院深静,亭台楼阁,湖水假山一应俱全,戏台就搭在后花园里,一开始整个戏班都很高兴,哪知道一开戏就显出诡异来,唱这么大的戏,不仅家里主人不露面,连其他的闲杂人员也看不到,更别说专为看戏而来的观众了。 空荡荡的戏台下面,正中央只坐着一个管家,管家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死死地盯着台上,一脸的挑剔。 戏班在诧异中唱完一场戏,吃晚饭时,富豪家里的下人用大盆端着颤巍巍的油腻肥肉和白花花的大鱼段,尤其是那切成方块的肥猪肉,两块估计就有一斤。 戏班的人放开肚腹大吃起来,还感叹富豪家财大气粗,供应这么丰厚实惠的饭食,还说要是搭些米面青菜,那就更好了。 等唱第二场戏时,台下除了那个管家,依旧没有别的观众,一连几场戏唱下来,台下空荡荡没人喝彩,台上的戏子就觉得这戏唱的挺无趣,经常心思走神,难以入戏,几天下来,天天如此,戏子们唱戏唱的寂寞不说,大鱼肥肉吃的也觉得反胃。 五天后,戏班班主沉不住气了,趁台上唱着戏,他殷勤的凑到管家面前,恭维的问道:贵府真是要唱一百场大戏吗? 管家正眼不瞅班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是。 班主又问道:那怎么不见有别人来看戏呢? 管家依旧不看班主,淡淡的回道:你们的戏不入流,我家老爷懒得看。 戏班班主听了之后,微微一愣,心说:看不起我们的戏,那还花钱让我们唱? 管家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让你们进府唱戏,我家老爷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要以为没人看就取巧偷懒,那个武生,这个时候应该翻九个跟头的,怎么翻两个就完事了?给我重来。 戏班班主的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感情这个管家是个戏精,丝毫都糊弄不得,他赶紧河池台上的武生重翻跟头。 武生一口气翻了九个,一个都没少,一边翻,一边心说:唱这么大的戏,不让人看不说,还得一丝不苟地唱,简直是给鬼在唱戏,尤其是到了唱夜戏的时候,周围的假山上常常能看到躲躲闪闪的人影。 戏班的人不知道,但是管家知道那是自己府里的下人溜过来偷看戏,管家心知肚明,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台上灯光辉煌,热闹非凡,可台下黑暗寂静,一片诡异,连外面的人都传说富豪家的后花园里在唱鬼戏。 戏班里有个叫梅如海的武生,就算不上妆,一张脸也英俊的引人眼目,这武生不仅身手了得,刀枪也是耍得风雨不尽,而且唱腔清朗,韵调悠扬,是戏班的台柱子。 一天夜戏唱完后,梅如海卸去了妆,去茅厕方便,走到必经的假山处,听到有人低声叫他:梅中海,你过来。 梅如海循声望去,假山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向他招手。 梅如海疑惑地走过去,问道:你叫我。 女子递给他一个食盒,里面竟然是一大盘炒青菜和两个雪白的馒头。 二十几天没看见青菜和馒头了,梅如海感动得差点儿掉下眼泪: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女子点点头:嗯,大鱼大肉会吃死人的,我偷偷弄了点菜和馒头,你悄悄吃了,别让人知道,以后我天天给你送。 梅如海也顾不得上茅厕了,拿了食盒,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给梅如海送饭的丫鬟名叫小月,是富豪小女儿如意的贴身丫鬟。 小月给梅如海送了几次饭后,心细的梅如海就从小月口中探出了实情,原来是如意派小月送的饭,而且如意每天晚上都会在清风阁里偷偷看梅如海演戏。 戏班的人经不住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一个个都吃坏了肠胃,不是拉肚子就是呕吐,唱戏时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尽管台下有管家虎视眈眈的监督着,仍然有人唱腔跑调,甚至一屁股坐到台上罢演,只有梅如海,依旧生龙活虎,满戏台干净利落的翻打扑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这也引起了戏班班主的疑心。 自从知道如意偷看戏以后,梅如海就十分留意如意藏身的清风阁。 在戏台的侧面有片湖水,湖中建有一座精致的小楼阁,雕栏画柱,透纱红窗,是府里女眷们消暑纳凉的地方,坐在里面隔窗看戏,不易被人发现。 梅如海眼尖,唱戏时见清风阁里果真有一女子,看她身姿婀娜,神情专注,就知道那肯定是如意,他演戏就越发卖力,连刻薄的管家都忍不住为他喝彩。 戏班的人不能走出王府后花园,只有唱满一百场戏后,才能离开后花园,重获自由。 戏班班主撑不住了,这样奇怪的事,越琢磨越不是味,这下子再唱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因为他听说这家富豪是个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的人,难道是戏班怎么得罪他了?可是戏班班主想来想去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但是富豪为什么软刀子杀人,如此整治我们戏班几十号人呢?戏班班主费尽心机,也想不明白,终于有一天,他爬墙偷看到豪脱王爷的真面目,吓得他差点儿从墙头上摔下来,因为他看见这家的富豪,竟然是那天他骂的中年人。 戏班班主心说坏了,跟管家说话的语气谦卑的近乎于哀求:老哥,我们唱戏的命贱,吃不惯大鱼大肉,能不能换点儿粗茶淡饭。 管家慢条斯理儿的说道:我家老爷要我好好的招待你们,我哪敢降了饭食的档次。 戏班班主都快要给管家跪下了:顿顿大鱼大肉会吃死人的,我们戏班上下拉肚子拉的脸都绿了,哪儿还有力气唱戏啊? 管家一脸惊奇:不会吧?那个武生不就挺精神吗?我家老爷有时还吃生猪肉,给你们的那些,可都是用大料炖的烂烂糊糊的,别不知足了。 一说到肉,戏班班主条件反射的胃部痉挛了,他痛苦地说道:老哥,求您替我求求你家老爷,我们小戏班唱不出一百场不重样的戏,打死也就二三十出,我们不敢要戏钱,只求老爷放过我们。 管家毫不通融,严厉的说道:我家老爷说过,你们必须唱够一百场才能走人,会二三十出戏也没事,你们可以反复来回的演,你也识点相,别惹我家老爷不高兴。 戏班班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脑中灵光闪现,想到了梅如海,整个戏班,怎么就他精力充沛呢? 小月给梅如海送饭时,说如意在牡丹院的两间静室里等他,梅如海十分感激如意暗中照顾,就跟着小月去见如意,在灯烛的光照下,如意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秀美明目,好像是画上去的。 梅如海不敢正视如意,拘束的搓手站着,小月也知趣地退了出去。 梅如海见静室内就他和如意两个人了,更加手足无措,如意仔细看了梅如海好一会儿,看得梅如海额上都渗出了冷汗,忽然细声唱起戏曲来。 一段戏曲唱完,两人目光相对,瞬间拉近了距离,如意站起身,打开桌子上的大饭盒,从中端出素菜和米饭,对梅如海笑道: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慢慢吃。 第二天,戏班班主遇到管家时,十分机密地说:你们的如意小姐跟我们戏班的武生梅如海暗地里好上了,再不放我们走,这乱子可就大了。 管家立刻变了脸色,冷着脸呵斥道:这事儿你敢乱说? 戏班班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接着说:您要是不信,牡丹院的两间静室,等今晚戏散后,您可以亲自去看看。 又过了两天,管家给了戏班班主一张硬弓和两支毒箭,嘱咐说:我家老爷的意思,你们想要安全离开,就看你敢不敢下手了。 戏班班主知道其中的意思,等梅如海唱戏夜奔时,他在台下黑暗处向台上瞄准,然后拉弓射箭。 第四百零二章 忠义祠堂 梅如海正在戏台上翻跟头,翻完跟头刚站稳脚,便中箭倒下,戏台上顿时一片混乱,而不远处的清风阁里也传出女人的一声惊叫,令人头皮发麻。 梅如海死后,戏班很快就离开了富豪的家,过了几天,富豪的家里就开始闹鬼了,每天晚上,后花园总会传来有人唱戏的声音,恍恍惚惚之中,又伴随着锣鼓琴弦声,听起来十分热闹。 富豪的邻居张大爷,是个卖豆腐的商贩,经常干活到深夜,天不亮就要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卖豆腐。 张大爷家做的豆腐远近闻名,大老远就能闻到豆腐卤的香味。 这一天,张大爷依旧是天不亮就挑着担子出摊,本想着赶上生意好,天气又不冷,卖到中午在收摊,可是到了快中午,街坊四邻都没见张大爷出摊,也没听见张大爷的吆喝声,吃不到张大爷的老豆腐,街坊邻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 大家都议论张大爷去哪儿了,孩子们也都吵着要吃豆腐,女人们想着法哄骗着孩子,心想可能是张大爷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这才没有出摊卖豆腐。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有人在胡同口看见张大爷出摊儿了,只是张大爷看上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大好,几个老熟客就围上去,问张大爷这是怎么了,张大爷只是随口说自己染了风寒,便不再说话了。 一群人光顾着买豆腐,也没再多问,都想着赶紧买豆腐,好趁热端回家,让孩子们去吃。 后来,张大爷的事情还是和李大爷喝酒的时候,让李大爷给套出来了。 李大爷的老伴死得早,他也没再娶,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如今儿女都成了家,李大爷也没有什么爱好,就爱吃张大爷做的老豆腐,每次买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聊上几句,两个人的岁数也差不多,这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两人就熟识了,聊得很是投机。 那天张大爷早早收了摊,李大爷就把他拽去家里喝上几口,两人一人捏着一个小酒盅,李大爷弄了俩凉菜,温了一壶酒,一开始张大爷只是闷头喝酒,直到李大爷问他那一个月干嘛去了,张大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张大爷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五月初七,生意非常好,张大爷忙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 张大爷朝天望了一眼,看月亮升得老高,应该是已经到了深更半夜了,心说自己老伴肯定该着急了,于是张大爷赶忙收拾好摊子往家赶。 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把地上照得一片雪白,洒了霜一般。 张大爷稳了稳担子,加紧了脚步,三转两转,张大爷就拐进了一条胡同,估摸着再有几分钟就到家了,可是这个时候,张大爷一抬头,他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走在他前面,张大爷一直埋头赶路,一直没注意自己前面,也不知道这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都说走夜路的时候碰见一个人比没遇见人还可怕,这话是有道理的,你遇见一个人离你不远不近的,心里肯定犯嘀咕,但是张大爷那走夜路是经常的事,再加上一把岁数了,什么没见过,他着急着回家,也顾不得想别的,因为挑着担子,胡同又窄,而前面那人正好挡住去路,让张大爷过不去。 那人走得不紧不慢的,张大爷在后面跟了一会,心里的急火就冒上来,心说这人怎么这样啊,走那么慢,明知道身后有人,还不知道给人让让道儿。 张大爷心想着,随口就喊了一嗓子:借光,借光。 前面的那个人,就跟没听见似的,还是慢悠悠的走着,依旧是挡着去路,张大爷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心里骂了一句好狗还不挡道呢,可是这大晚上的,就他们两个人,张大爷也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早点回家才是王道,所以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说道:我说,前面那位兄弟,麻烦你给我让个路,我挑着担子,着急往家走呢。 张大爷这么一说,前面那人站住了,张大爷一愣,只见那人一侧身,面朝墙,贴墙而站,还真就给让出了一条道,如果张大爷就这么过去了,那也就得了,可好奇心是真害人,要不怎么说好奇害死猫呢。 张大爷脾气也倔,加上好奇,他非要看看这个人究竟谁,心里还想是那户人家的坏小子。 张大爷一手扶着担子,一手拍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这时候张大爷就觉得手嗖的一凉,他一使劲儿,按着那人的肩膀把那人搬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血红的舌头,几乎要耷拉到正常人的肚脐眼儿的位置。 张大爷哇的一声尖叫,两腿不由的一软,四仰啪嚓的就躺地上了,等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只有撒了一地的老豆腐,就这样,张大爷一病不起,足足躺了一个月,吓得这老伴还埋怨他:你个死老头子,你说你过去不就得了,你扒拉人家肩膀干什么? 人们得知张大爷的遭遇之后,纷纷议论说张大爷遇到的是个调皮鬼,这种东西就喜欢捉弄人,鬼打墙也是他们的传统项目。 李大爷知道张大爷遇到了调皮鬼,不由的想起自己年轻时听到了一个故事。 据说在一座大山深处,有一座大村庄,住着上百户人家,一个名叫祖春枝,另一个名叫柴从山,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年岁相仿,气味相投,又是结义兄弟,两个人都学了一身好本领,好武艺,能以一敌十,尤其是弓马娴熟,十八般兵器是样样精通,后来两人相约去参军,想博得一官半职,光耀门庭。 这一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到的,因为两个人的家庭都不富裕,便带了几十个烙饼当作干粮,一起结伴上路,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军营,却被告知此地离叛军较远,军营里不招新兵,也不讨伐乱军,让他们去前线投军,两个人就又来到了前线。 到了前线,附近是一片战乱景象,房屋倒塌,人烟稀少,此时临近寒冬腊月,天气转凉,两个人穿衣单薄,直动的两个人浑身打颤。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一堆废墟里找到了一件小破棉袄和一袋儿小米,两人就捡了一些干柴生活煮粥吃,等吃饱过后,两个人就烤着火,聊起了闲话。 祖春之就说:贤弟,我们只有一件棉衣,小米也不多了,战乱的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吃的穿的,此处离前阵地还有十几天的路程,这点米可撑不了几天。 柴丛林就说:大哥,这棉衣我俩轮着穿,小米省着吃,一天只吃一顿,好歹要撑到前线。 祖春之叹了一口气,说:不行啊兄弟,这天气越来越冷,吃不饱,穿不暖,恐怕还没到地方,我俩就都已经被冻死饿死了,与其两个都死,不如只死一个,省下吃的穿的,好歹能挨到前线,也好建功立业,哥哥我先走一步,你要多多保重。祖春之说完,就拔剑自刎而死。 柴丛林抱着尸首痛哭了一场,挖了一个坟,将祖春之草草掩埋,竖了一块儿牌子,穿着棉袄,背着小米就上路了,继续前行,他一天只吃一顿,用野菜煮稀饭吃,十几天后,小米吃完了,他勒紧裤腰带,饿着肚子,继续赶路,当他到达军营时,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军营里当兵的看到军营门口昏倒一个人,赶紧找人抬回去,将他抬进军营,用小米粥饭喂他,不一会儿,柴从山缓过劲儿来,他苏醒了过来,从此以后就住在军营里,当了一名小卒。 柴从林跟着军队是四处转战,因为作战英勇,不断地得到提拔,战乱平息后,他因公迁升,成为了将军,安定下来之后,柴从山就带着几名亲兵将祖春之的坟墓迁回老家,隆重安葬,建了一座气派的大墓,立了石碑,并给祖春之的父母留下许多银两。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这一年的清明节,柴丛山在院子里摆下香案,祭奠了祖春之一番。 到了晚上,他突然梦见祖春之走了进来,拱手说道:贤弟,别来无恙啊,多谢你还记挂着我,祭奠之物已经收到,不过我无福享用,都成了恶鬼之物。 柴从山听到这儿,大吃一惊,就问道:难道说阴间也不太平? 祖春之是长叹一口气,解释说:最近来了一个鬼王,纠结了一批死在战场上的叛军将士是为非作歹,争取豪夺,奴役鬼魂,如果不从,就会遭到打击。说罢,祖春之挽起袖子,指着上面的疤痕说道:我岂能受他们的欺负,自然与他们抗争,无奈是寡不敌众,被他们捉起来毒打了一顿,逼迫之下,只好被他们奴役,为他们做事,失去了自由。 柴从山气得哇哇大哭起来,说道:大哥,你生前英雄了得,想不到死后反被恶鬼们欺负,真是气死我了。 柴从山一着急,就醒了,醒来之后,心中是久久不能平静,思虑再三,柴从山来到寺庙里,找到大和尚,要求做一场法事,给恶鬼们多烧些纸钱,让他们放过祖春之,恢复他的自由身。 到了晚上,这柴松山又梦见了祖春之,发现他的头上多了几条鞭痕,一问之下,原来鬼王责怪他不该将恶鬼们的恶行告知世人,因此将他绑起来打了一顿鞭子。 柴丛山一气之下又醒了,他想起祖春之为了他舍弃了性命,这一份情谊比泰山还要重要,他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由着恶鬼们欺负结义兄弟。 柴松山思虑再三,决定给阴司的城隍爷发一道公函,要求城隍进行干预,他写了一份公函,盖上了他的官印,来到城隍庙里,在炉里焚烧了。 到了晚上,祖春之又来了,这一次啊,又添了新伤,原来鬼王被城隍爷招拒,责骂了一顿,心中气愤不已,又将祖春之毒打了一顿,这回把柴松山气得是七窍生烟。 他醒了过来,在屋子里闭门不出,思索了三天三夜,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把六个亲兵叫过来,说道:做人要讲义气,我的义兄在阴司里遭到鬼王的欺负,我要去帮他,你们将我的棺木送回我的老家,安葬在义兄祖春之的旁边。说罢就自刎而死,这六个亲兵都是祖春之从战场上救下来的死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对祖春之那是忠心耿耿,他们见自己主公已死,他们也不愿意待在军营里了,干脆给主公守墓,于是他们把祖春枝的棺材运回去之后,安葬以后,就在坟墓旁边儿搭建了几座草房子,留了下来给祖春枝守墓。 几天后的晚上,六个人在夜里突然是被喊杀声吵醒,他们走出草庐观看,只见空中一团红光和一团黑气交织在一起。 红光里,柴从山和祖春枝全副披挂,挥舞着大刀,黑气里闪现着重重鬼影,与两人是打斗在一起,无奈两人势单力薄,节节败退,打斗声一直持续到四更天才结束。 第二天早上,六个人聚在一起,商议主攻在阴司里有难,他们必须前去相帮,于是他们买来六口棺材,叮嘱人们在他们死后将他们埋在柴从山的坟墓旁边,他们几个人焚香祷告一番,然后沐浴更衣,躺在棺材里,一个个自刎而死,人们感念他们重情重义,不免叹息一番,就依言将他们埋在了柴丛山的坟墓旁边。 到了晚上,只听坟头上响起阵阵喊杀声,喊杀声每晚响起,一直是闹腾了大半个月才平息下来。 后来,当地人集资在山上建了一座结义祠,大殿上立了柴松山和祖春枝的雕像,两边分立着六个死士的雕像,人们经常焚香祭祀,据说结义祠很灵验,是有求必应。 有一天结义祠门口来了一个打猎的猎人,这人叫雷人善,他累了就站在门口眺望青山,忽然发现山路上走着一队打猎的猎人,等到打猎的队伍靠近前时,他才发现原来是武举人带着家仆打猎归来。 这个武举人他也认识,住在集市附近,雷人善就上去打招呼,查看武举人的狩猎收获。 这时候他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狐狸,眼里满是乞求之色,似乎是在向他求助。 雷人善的心一下儿被揪住了,假意说着想给老母亲做一条虎尾巾,出钱买下这只受伤的狐狸,价钱合适,武举人也就答应了,雷人善发现这只狐狸的前腿儿伤得很重,就报到胡郎中家里,恳请他帮忙治疗。 第四百零三章 秀才养猪 虽然胡郎中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是性情却是十分的傲慢,见雷仁善抱着一只狐狸来找他救治,便拒绝道:我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牲畜看病的,要给牲畜看病的话,你去找别的大夫吧,我这么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夫,给狐狸看病,这不是自贬身价么。 雷仁善好说歹说,胡郎中就是死活不同意,最后雷仁善说自己愿意出双倍的诊金,胡郎中这才勉强答应给狐狸看病。 胡郎中给狐狸包扎好伤口之后,雷仁善就把它带回到家中养伤,等到伤养好了之后,又把狐狸抱到深山里放生了。 狐狸临进山的时候,站在地上,低着头,在雷仁善的裤腿儿上蹭了蹭,轻声鸣叫了几声,这才依依不舍的窜进山中,身影瞬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夜里,雷仁善正在房里读书,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人,跪在雷仁善的前面,感激的说道:多谢恩公搭救,我今日前来,是特意感谢恩公的。 雷人善看了看紧闭的门窗,狐疑地问道:门窗紧闭,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 年轻人缓缓的起身,微笑着说道:我就是前不久被恩公搭救的那只狐狸,我叫胡十一,因为触犯了妖族戒律,修为被城隍爷没收,失去了法力,故此落难于猎人之手,如今我的处罚期满,城隍爷又念我心怀善念,特意给了我仙丹妙药,助我增长修为,今日特此前来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雷仁善也是个豪爽之人,不计较胡十一是狐类精怪,当即设宴款待他。 两个人推杯换盏,正逢酒酣之际,胡十一忽然提出要拜见雷仁善的母亲。 雷仁善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我看还是免了吧,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行动不便。 胡十一这么一问,才知道雷仁善的母已经偏瘫在床好几年了。 胡十一思索了一下,对雷仁善说道:伯母的病,或许我能医治。 雷仁善听后胡十一能救自己母亲,心中顿时大喜,赶忙带他去见自己母亲。 胡十一见过雷仁善的母亲之后,从嘴里吐出一个丹丸,双掌运气,只见丹丸缓缓的钻入雷仁善母亲的身体里,雷仁善看见母亲的皮肤上有一条红线飞快地游走浮动,绕着身体环绕了几周,胡十一收回丹丸,对雷仁善说道:我已经打通了伯母的周身血脉,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雷仁善大喜,当即提出要和胡十一结拜为异姓兄弟,从这以后,胡十一就成为雷仁善家中的座上宾,经常和他饮酒叙话。 雷仁善的母亲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果然可以正常行走了。 这一消息传到外面,不少人慕名前来拜访胡十一,但是他却一概不见。 其中有一个姓苗的大户人家,喜欢结交一些游方道士,好借此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苗大户听说了胡十一用丹丸治好了雷仁善母亲的偏瘫之病,就想把丹丸据为己有,借以得道成仙,于是他就和几个道士商量了一个毒计。 这天晚上,雷仁善正在挑灯夜读,忽然闯进来一个狰狞鬼,将他捉走,并留下一封书信。 等胡十一来后,雷仁善的母亲把书信给他,他看过之后,气愤不已。 原来苗大户让胡十一亲自把丹丸送去,要不然的话,就让雷仁善受五雷天罡大法。 胡十一明白五雷天罡大法能让人经脉寸断,生不如死。 雷仁善的母亲得此情况之后,哭着下跪,请求胡十一想办法搭救雷仁善。 胡十一扶起雷仁善的母亲,毫不犹豫的就答应说他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会救回雷仁善。 胡十一来到苗大户的家里,看见雷仁善被困在一个墙角的角落里,浑身上下已经被五雷天罡大法烧得体无完肤。 苗大户狞笑着让胡十一交出丹丸,胡十一害怕有诈,先让苗大户放了雷仁善。 苗大户挥了挥手,几名家仆上前解开绳索,就把雷仁善给放开了。 见雷仁善被放开了,胡十一这才从口中吐出丹丸,丢给了苗大户。 苗大户看到闪闪发光的丹丸,心里很是兴奋,一把抓住就吞进了嘴里,开始运功驾驭丹丸,而苗大户身边的几个游方道士,忽然挥掌打向了胡十一,只见几道闪电击在胡十一的身上,它瞬间变成了一只狐狸,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雷仁善大叫着扑向胡十一,胡十一微笑着对雷仁善说道:兄弟保重。然后头一歪,便气绝而死,雷仁善自知自己不是苗大户的对手,抱起狐狸的尸体,哭着就回家了。 到了晚上,苗大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急忙坐起身来,开始运功,他感觉体内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一般,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胡十一在丹丸上下了噬心咒,不一会儿的功夫,苗大户的身体就鼓胀起来,像个大皮球一样飞出窗外,紧接着,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瞬间被炸成了碎片。 胡十一舍身报大恩,让雷仁善感动不已,他把胡十一埋在后山,每年的清明节都要去祭奠一番,寄托哀思。 有一次雷仁善祭拜完胡十一之后,回家的路上遇到同村的一个叫杨德龙的秀才,这个杨德龙因为家里穷,二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儿,他爹娘急得焦头烂额,天天托七大姑八大姨四邻八乡的人为他说媒求亲,可最后全都是因为拿不出彩礼钱而黄了亲事。 这一年的春天,村里来了一对逃难的母女,这对母女流落到了这里,杨德龙的爹娘心善,就多施舍给了他们几顿饭,没想到这对母女竟然赖上了他们家,整天围在他们家门口转悠,不愿离去。 见此情况,杨德龙一家人只好把门前的柴房腾了出来,让那对母女在自己家里住了下来,这母女两个也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平日靠给村里人干点家务,洗洗涮涮,聊以度日。 过了些日子,村里有好事儿的人,见那红云姑娘虽然衣衫破烂,但长得模样儿还算端正,就有心把她说给杨德龙撮合撮合,红云母女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杨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杨德龙实在不小了,又急着抱孙子,也就顾不得对方的身份是什么了,婚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这本来是好事儿,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红云姑娘正在河边洗衣服呢,遇上了从镇子上喝酒回来的杨有才。 杨有才是村里的大户,平日里就财大气粗,做事十分霸道,要在平日里,红云姑娘是进不了杨有才的法眼,可偏偏那天他喝了酒,常言说酒后乱性,醉眼朦胧的杨有才见红云姑娘一个人在河边,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按捺不住,杨有才终于没能把持住,扑上去就把红云姑娘拖到一旁的草丛里给玷污了。 红云姑娘是个烈性子,不堪受辱,当即就跳了河,等闻讯赶来的村民打捞上来的时候,早已气绝身亡。 红云的母亲哭的是肝肠寸断,想想以后没了依靠,顿时就有了轻生的念头,趁着别人一个不留神,也扑通一声跳下了河,这一下子就闹出了两条人命,杨有才也慌了,赶忙让人家给杨德龙家送钱。 杨德龙顺手就把钱扔了出去,把杨有才给告了,虽然衙役把杨有才抓走了,但是,没想到三天之后,他就回来了。 县衙里的人告诉杨德龙,他告杨有才玷污红云,逼死两条人命,查无实证。 原来杨有才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玷污红云,又上下贿赂打点,这才相安无事,随后又让人给杨德龙家送去了一笔钱,说是可怜红云母女,让杨德龙好生安葬她们,这一次,杨德龙把钱收下了,安葬了红云母女,剩下的钱买了二十多头猪崽,从此养起猪来了。 秀才养猪可是天下奇闻,读书人一直至高无上的高人一等,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家都说杨德龙受了刺激,要不然不会做出养猪这种脏活粗活,可是更离奇的事还在后面,别人养猪,都是把猪食往食槽里一倒,任由猪随意去吃,杨德龙却不是,他把食槽放在猪圈外,等喂猪的时候,就把猪从猪圈里一只一只的拎出来,等一只吃饱以后,拎回去,然后再拎下一只出来喂,而且一日三次,早上用左手拎,中午用右手拎,晚上是左右手同时拎。 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喂猪,他说这样子每头猪都能吃饱。 如果这还不算奇怪的话,那后面就不仅仅是奇怪了,而是诡异。 杨德龙每天都要背个竹筐上山挖猪草,挖猪草本不奇怪,奇怪的是,每次进山,他都要在竹筐里放一些石头,别人都是把石头从山里往外背,他却把石头往山里背,人们都说扬德龙八成是脑子出了问题。 杨德龙听说别人都在说他脑子坏了,但是他并不理会这些,依然是我行我素,随着时间的推移,竹筐里的石头也是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杨有才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没事总想讨好杨德龙,可是杨德龙总是冷着脸说上一句:善恶有报,就不再搭理他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杨德龙的竹筐已经换得很大,而且石头也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那一大筐石头,两个汉子抬起来都有些吃力,而杨德龙背起来,就像背空竹篓一样,他养的那些猪,如今也个个肥头大耳,足足有两三百斤重,镇上的屠夫看见了他的猪,都愿意出高价收买,但却都被他给拒绝了。 屠夫们也都很气愤,眼看这么好的猪买不到手,养猪不卖,脑子不是有病吗? 直到有一天,山上的土匪袭进了村子,大家才知道杨德龙养猪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恰恰相反,这种事也只有读书人才能想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山上的土匪头子麻七带着人抓了村里的几个大户人家,让他们的家人拿钱来赎,杨有才就在其中,他家里送来一笔钱,麻七不乐意,说钱太少,但是杨有才家里的人说什么也不肯再多给,就在麻七准备拿杨有才开刀时,杨德龙赶着一群猪来了。 麻七见状,大声喝问杨德龙是干什么的,杨德龙说是给送猪来了。 麻七一见那一群肥猪,心里乐开了花,说杨德龙识相,随手就扔给杨德龙一些钱。 杨德龙也不客气,接过钱揣进了怀里,说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说完之后,拎起一头猪就砸向了麻七。 麻七脸上正挂着笑,哪曾想二三百斤的一头大飞猪会被眼前这个不起眼儿的青年这么轻轻一拎就扔了过来,一来是离得近,二来也不曾防范,结果被那头猪结结实实的砸中,当时就翻倒在地,一口鲜血吐出,当时气绝身亡。 麻七手下的那些土匪大吃一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肥猪就接二连三的砸了过来,顷刻间,二十多名土匪已经伤残过半,剩下的土匪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哪儿见过这阵仗,满天飞猪,撒鸭子就跑,有的鞋都跑掉了,也顾不得管了,生怕肥猪从天而降。 杨德龙就这样降服了土匪麻七,为当地除了一害,官府很高兴,当地的百姓更是欣喜,被救的杨有才几人自然是感激涕零,拿着钱财去感谢杨德龙。 杨德龙看了杨有才一眼,说:红云母女不能就这么死了,你去官府自首吧。 杨有才愣住了,看看杨德龙坚定的表情,叹了口气:那晚你完全可以趁机杀死我,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被麻七杀死,自作孽不可活。 杨有才被关进了大牢,虽然未判死刑,也要在牢里待上些年头了,而杨德龙依然以他的方式养着他的猪,只是没事儿的时候,他会赶上几头猪到处溜达溜达,别人不是遛鸟儿就是遛狗,唯有杨德龙遛猪,倒也是一道奇观,只是那些地痞恶霸见了他都会躲得远远儿的,老百姓见了他,都高高兴兴地打招呼,称他为猪大侠。 第四百零四章 德不配位 杨有才出名之后,与邻村一个叫张木生的读书人经常来往,两人的关系非常要好。 张木生是个读书人,但是他家世世世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种田的农民,到了张木生这一代,他的父母想着人多力量大,就接连生了五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是男孩,张木生排行老三。 因为张家世代以耕种为生,虽然很勤劳,但是家里还是很穷,勉强只能够解决温饱,根本存不下什么余财。 张木生的父亲张老爷子一心想改变自己家的悲苦命运,于是就想尽了各种办法送最聪明的三儿子张木生去读书,张木生也是知道自己能够读书非常不容易,所以非常珍惜这个机会,他也知道只有通过读书这个途径,他才能出人头地,从而改变自己家的命运。 张木生天赋异禀,在学习上很有天赋,甚至超过了很多富家子弟,张木生在十五岁的时候,他就能够熟练的背诵四书五经,而且还能写出一手好文章,三年之后,张木生参加了乡试,成为了一名秀才,虽然朝廷对秀才有优待,减免了赋税,但是张木生这些年读书,家里的底早就被掏空了,不仅没有比之前过的好,反而是越来越穷。 又过了一年,张木生准备参加会试,他如果要在会试能够考中进士,哪怕是排名靠后一点,也能有机会得到官职,有了官职之后,那才是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时候,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张木生的家里边实在是没钱了,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就连去考试的盘缠都拿不出来,张木生的父亲为了自己儿子能够鲤鱼跃龙门,让自己家飞黄腾达,千方百计的为他筹备盘缠,虽然把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最后却依然没有凑够,于是张木生就想起了隔壁村子的老师梁道文。 梁道文家里是书香世家,只是梁道文的父亲因为被盗匪抢劫最后落的家破人亡,幸亏梁家勤俭节约,积累了不少存款,日子虽然不是很好,但也算是小有富足。 梁道文从小就博览群书,才华横溢,但他只中了秀才,之后多次的会试之中都是落榜,所以他心灰意冷最终放弃了考试,安安稳稳的留在村子里开了个私塾。 梁道文有一个独生女,名叫梁晓芙,梁晓芙容貌清秀,娇俏可人,虽然小家碧玉,却知书达礼,前来提亲的人非常多,不过梁晓芙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自己能看中就行,但是,梁晓芙直到十八岁,也没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梁道文心中也是很焦急。 这一天,张木生硬着头皮去梁道文的家里借钱,梁道文听完自己学生的情况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女儿梁晓芙叫过来,让她去内屋去取钱。 梁晓芙一掀帘子,就看到了张木生,张木生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再加上父亲说过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心中不由得一动。 张木生借完钱之后,回家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梁晓芙那曼妙的背影,回家之后就向自己的父亲表示想要娶粱家的女儿梁晓芙。 张木生的父亲和几个兄弟听了之后都笑了起来,觉得张木生好像是痴人说梦一样,但是本着有枣儿没枣儿先打一竿子的想法,张家还是请红娘先去打听一下梁家的想法儿,这一打听,没想到梁家居然同意了,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让张木生入赘,张家的孩子本来就多,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自己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子当婚房了。 张木生和梁晓芙结婚一年之后,梁晓芙和张木生就生下了一对儿双胞胎,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这一天,张木生告别了自己的妻儿,带着岳父给的一点钱,再次去省里参加三年一次的考试。 就在张木生路过一个叫桃花镇的地方时,忽然肚子饿了,他四周看了一下,看见路边有一家客栈,便迈步而入,掌柜也是笑容满面的相迎,请他坐下,问他想吃点什么。 张木生点了一份面,然后又问旁边的小伙计:小哥,咱们这里距离省城还有多远呢? 店伙计回道:这位客官,从这里到省城海源镇饿,足足有几百里地呢。 那前面是哪儿啊?张木生一边问,一边大口的吃着面。 店伙计笑呵呵的回道:客官,前面那座山叫牛头山,牛头山最近很邪门,一夜之间发生了一件怪事,进山的猎人们没能一个能回来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劝您最好在咱们这客栈里住一晚,等明日了再想办法。 张木生并没有将店小二的话放在心上,他觉得这店小二就是在吓唬自己,为了多赚点自己的钱,而且自己时间紧迫,不可能绕路去省城,所以他吃过面之后,就急匆匆的上路了。 牛头山地势险要,峰峦陡峭,张木生在山道上小心翼翼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天可就快黑了,他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栋宅子,那座府邸远远看去,古香古色,极为精致豪华。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那座宅院的屋里也亮起了灯光,并且还有一阵悦耳的琴声从里面传来。 张木生走到门口,敲敲了门,等门开了,客气的跟主人说道:你好,我途经此地,可否方便让我在府上过上一夜? 别客气,请进屋说话。一个轻柔悦耳的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张木生推开门,只见房中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把名贵的古筝,一位年轻穿着白纱的年轻女子双臂迅速抬起,在琴弦上轻轻一划,清脆的音声从女子的手指间响起,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丫鬟,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盯着张木生。 一曲终了,张木生忍不住喝彩道:姑娘小小年纪,琴声竟有这般精湛,真是难得。 那女子这才转过头,望着张木生,莞尔一笑,说道:这里少有人来,今天能遇到你,也算是有缘,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张木生看着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白衣女子,不由问道:敢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介绍一下? 我姓马,名叫莲花,我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因为我喜欢这里,所以我爹给我修了这座宅院,这里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叫秋姑的管家。 张木生心中一动,原来是遇到了一个白富美,如果能和这金枝凤凰搭上关系,再加上他的家族,岂不是要比梁家强上一万倍,哪怕自己考不上进士,也能衣食无忧。 张木生赶紧介绍起自己,说道:我是张木生,也爱琴艺,只是我家境贫寒,无钱购买,今天看姑娘琴艺如此了得,可否指点一二? 马莲花笑吟吟地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暗送秋波。 张木生心领神会的走了过去,装模作样的请教琴艺,马莲花立刻支走丫鬟,让她去准备饭菜,然后开始指导张木生弹琴,等酒足饭饱之后,张木生被带到了西面的一间厢房休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木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吃饭的时候他喝了几杯酒,都说饭饱私淫欲,张木生觉得今天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万一要被拒绝了,还可以借口说他喝醉了,所以他披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就向马莲花的卧室走去了,然后他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就开始对马莲花动手动脚的。 马莲花并没有抗拒,反而大喜过望,对张木生说:我的身体已经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娶我。 张木生一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孩子就觉得头疼,抱着马莲花解释道:莲花,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暂时还不能跟你结婚,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马莲花的脸色立刻变了,呵斥道:你既然这么喜欢我,那就休了你的妻子,然后杀了你的孩子,不然的话,我父亲一声令下,你全家都会被灭族。 张木生是真下不了手,但一想到自己能和白富美一起荣华富贵,于是一咬牙,就同意了。 等到第二天,张木生和马莲花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了,他不想害了梁家,也不想让妻子对自己失望,一路上,张木生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恶毒的办法,他跑到药铺里买了一包砒霜,一进家门,他就遇到了老婆梁晓芙。 梁晓芙看见自己丈夫回来,不解地问道:这才几天,你就回来了?你考试完了吗?我记得我爹当年参加考试的时候,最少也要一个月呀。 张木生老脸一红,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梁晓芙,你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我却要大富大贵,你不能给我荣华富贵,我也不喜欢你,你再去找个人家吧,两个孩子我带走了。 梁晓芙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泪流满面的跪在了张木生的身前,声音都有些发抖的问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了两个孩子,你就别走了。 张木生态度很强横:不行,我已经决定了。说完走到屋内,写了一份休书,交给了梁晓芙,然后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梁晓芙看着手里的休书,已经泣不成声,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张木生早已消失不见了。 张木生就这样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在路上转了半天,到了一家街边的小旅馆订了一间房,向掌柜要了一杯清茶,然后手忙脚乱地往茶杯中倒入砒霜,想要给孩子们喝,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终究是下不了手。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马芙蓉的声音:我跟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你要是不杀了他们,我就死给你看。 马莲花突然出现在张木生的身前,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割自己的手腕,张木生心中焦急,他一咬牙,就将砒霜倒入了茶水中,灌进了孩子们的嘴里,没过多久,两个孩子就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张木生,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张木生看着自己两个惨死的孩子,内心正纠结自责的时候,梁晓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张木生顿时慌了神,马莲花拉着他的手,叫了一声:走。 原来,梁晓芙一直跌跌撞撞地跟在张木生的身后,结果半路遇上了一个道人,道人见她身上有一丝妖气,就偷偷地跟了上去。 道人从怀中摸出一块大铜镜,向张木生问道:你瞧瞧,你身边的姑娘是何等禽兽? 张木生大惊失色,他仔细瞧了瞧镜子,才发现马莲花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是一条狰狞的蟒蛇,长约两丈,粗如水缸。 马莲花大怒,眼见自己的原形被道人看穿,立刻化作一条大蛇,一口将张木生吞进腹中,就在她要再次攻击道人的时候,那面镜子忽然散发出万丈光芒,瞬间将马莲花禁锢,然后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是将她吸进了镜子里面。 梁晓芙在一旁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伤心欲绝,道士安慰道:姑娘,你把你的孩子放在床上,贫道或许能把他们救回来。 道人拿着木剑,对着床上的两个孩童,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伸手打出一道符咒,符咒无风自燃,纸灰泡水之后给,让梁晓芙给两个孩子服下,过了不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似乎像是刚睡着一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梁晓芙跪在地上向道士道谢,道人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然后飘然而去。 梁道文知道这件事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读书人不能太功利。 梁晓芙没有再嫁,专心抚养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很聪明,长大之后竟然顺顺当当的做了大官,而这张木生一直以来被家人寄予厚望,急于改变自身命运,对他来说,读书只是改变命运的一种手段,虽然他熟读四书五经,也读过礼仪廉耻,但是这些都没有走进他的内心,他想要的只不过是飞黄腾达和荣华富贵,当他发现还有更简单的翻身之路后,不仅抛弃自己的妻子,还残害自己的孩子,最终被蛇精吃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读书或许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绝不是为了改变命运而读书,心里不能太功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如果德不配位,早晚会跌入深渊。 第四百零五章 山中老参 自从张木生被蛇精吃了之后,梁晓芙对待感情已经是心如死灰,一心一意抚养两个孩子。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就过去了一年,梁晓芙的邻居家住着一对兄弟,家里边只有他们哥俩,他们的父母早早的去世了,哥哥十九岁,叫金宝,弟弟刚满十七岁,叫银贝。 弟弟银贝从小体弱多病,如今又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哥哥心疼自己的弟弟,天天去请高明的医生给弟弟看病,但是弟弟不管吃什么药,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这一天,哥哥金宝守在弟弟身旁,眼巴巴的看着弟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能暗自伤心落泪,想起哥儿俩小时候没爹没娘,在苦难中长大,如今还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新衣,心里边就像针扎一样的疼,止不住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金宝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天上的星星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街坊邻居的公鸡叫了又停,停了又叫,最后金宝实在是哭累了,就趴在弟弟身上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个人轻轻地推了自己一下,轻声对他说:命苦的孩子,难得你一片手足情深,纵使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被你感化,孩子你听好了,老夫送你一句话:山中老参可延年益寿,趁那老参还未睡醒,现在赶快去采回来救你弟弟。 等金宝醒过来,四处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发现刚才是自己做了个梦,可又一想山中的老参或许真能治好弟弟的病,于是就下了狠心,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找到山中老参给弟弟治病。 金宝立刻就做好准备,准备进山,这个时候,弟弟忽然从昏迷中醒来,知道哥哥要进山,就拉着哥哥的手,流着泪劝道:哥哥,这么多年了,进山采参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求求你不要进山了。 金宝也是流着泪对弟弟说道:哥哥我就是死了,也要采来山参给你治病,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几天的饭,饿了你就自己吃点,我的好弟弟,你可千千万万要等着哥哥我回来呀。 哥哥流着泪告别了弟弟,然后独自一人进了山里,沿着无边无沿的深山老林,一连走了三天三夜,找遍了所有走过的山坡草丛,可连个山参的影子都没有。 这一天,哥哥走到一个长满青草的山窝里,又累又饿,眼前一黑,晃悠了一下,就昏倒在草窝子里了,迷迷糊糊中,只见一个天仙似的女子走到自己跟前,在他脸上轻轻吹了口气,化成了一片青云,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金宝觉得浑身一爽,从昏迷中醒来,只见自己躺着的地方儿,前后左右都开着大朵大朵的花朵。 金宝认出这些花就是山参的花,金宝挣扎着坐起来,小心挖出一颗山参,连根带须就吃了起来,吃下第一口,就觉得神智清醒多了,吃下第二口,觉得身上热乎乎的,等把一颗花吃下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金宝没忘弟弟的重病,又挖了两颗最大最好的山参,小心放在怀里,赶紧朝山下走去,但是到家一看,自己的弟弟病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金宝赶忙熬参汤,一口一口给弟弟喂下去,喂下第一口,弟弟睁开了眼睛,喂下第二口,就能开口说话了,喂下第三口,弟弟就能坐起来了。 等把参汤喝完,弟弟就像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样,壮实的像小牛犊子。 金宝很高兴,就对弟弟说:弟弟,哥哥我找到了山参窝,咱们再去挖几个吧,咱们苦了这么多年,也该过过好日子了。 弟弟高兴地答应了,等第二天天还没亮,兄弟两人就进山去挖山参了,哥儿俩是挖呀挖,一直挖到日头偏西。 金宝对弟弟说:弟弟,这么多宝贝,咱哥俩用也用不完,别贪多了,趁着天没黑,我们赶紧下山吧。 弟弟看着哥哥把人参装进袋子,扛着就要往山下走,可是哥哥肩上的山参忽然就变成了一堆黄金,这个时候,弟弟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怪念头:要是没有哥哥,这么多的山参那可都是自己的了。 弟弟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想要动手害哥哥,可是又一想,哥哥为了给自己治病,冒了那么多的风险,自己怎么能忍心害了他呢?于是他就对哥哥说:哥哥,说来也怪,我只要见到你肩上的山参就起贪心,就想害你,还是让我来背吧,免得我起贪心。 哥哥只是一笑,就把袋子给了弟弟,也没多想,就让弟弟在前面走。 说来也怪,金宝和弟弟一样,只要一见到袋子里的山参,就觉得那些山参变成了一堆堆黄金,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害了弟弟,然后想独自占有山参。 哥哥想来想去,他叫住了弟弟,说:弟弟你等会,哥哥我也和你一样,一见那山参就起坏心眼,要不然咱们还是把山参送回去吧,我们兄弟一向情同手足,一见到山参还能起坏心,这如果被外人知道我们有这么多山参,他们更会起歹心害我们,到时候咱们兄弟两人必定人财两空,所以,我想还是把山参送回去吧。 弟弟觉得哥哥说的对,也就同意了,哥儿俩回到挖山参的地方,把一颗颗山参又重新栽回了原地。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黑透了,哥儿俩歇了一会儿,便摸着黑往山下走,谁料想,走来走去,最后竟然迷了路。 兄弟二人越走越黑,周围还时不时传来狼嚎虎叫,兄弟二人又累又饿又害怕,只好停下,蹲在一棵老松树下面,这个时候,只见从密林深处飞来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他们两人面前飞来飞去。 荧光里有一位褐发童颜的老人,怀里抱着两个赤身的童子,走到兄弟二人的前面,笑道:好孩子,难得你们不贪财,今日落难,老夫就指点你们一条生路,顺着萤火虫的方向下山去吧,这两个娃娃被爹娘遗弃在山里,我是山中鬼怪不便照养,你们带回去好生收养吧。 老人说着话,就把两个小娃娃往哥儿俩怀里一放,化作一股清风向南飘去。 哥儿俩吃了一惊,知道自己这是遇上了山神爷,慌忙朝南拜了几拜,然后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跟着荧光就下了山。 兄弟二人从山里抱回两个小童子,心里十分欢喜,把两个孩子当成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碎了,白天砍柴背着,夜里睡觉搂着,简直疼爱的不行。 两个小童子也乖巧,满口咯咯的叫个不停,叫的哥儿俩心里美滋滋的。 一晃眼,就过了三年,两个小童子长到了七岁,这一天,两个小童子在外面玩耍,傍晚的时候才回家,双双跪在兄弟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说道:恩人养育我们七年有余,对我们恩重如山,明天你们如果见不到我们,请到村南的河边去找我们。 兄弟二人觉得两个孩子挺可爱,心里边儿欢喜,没在意他们说的什么话。 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二人醒来一看,两个小童子不见了,慌忙四处寻找,可找遍了地方也没找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昨晚两个小童子说的话,于是急急忙忙到河边去找,只见河面上飘着白雾,河中央并排着开着两朵碗口大的荷花,红艳艳的花朵一直朝兄弟点头。 兄弟二人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就见两朵莲花变成了两个小童子,踏着水面,走到兄弟二人面前,十分恭敬的说道:恩人,我们是山里修炼了多年的莲花,三年前,山参爷见两位恩人心地善良,就把我们送给了你们,因为我们差七岁才满千年,于是就变成童子继续修炼,如今我们已经修炼成灵,请两位恩人务必要在雾散以前把我们采回去,若是错过这个时刻,我们泄了元气,就要变成童子重新修炼七年,请求两位恩人千万别错过时机。 两个童子说完之后,一晃身影,又变成了荷花。 兄弟二人站在河边,心里很伤心,想起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抚养两个小童子,就像是亲孩子一样朝夕相伴,如今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心里怎么也舍不得,不知不觉眼里落下泪来,高声喊道:我们兄弟二人希望你们永远和我们相伴,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从南边飘来一片五彩云,云中站立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兄弟二人一看,正是山遇到的那个老人。 老人飘落到岸上,向河里一招手,笑道:两位童子,既然这两位兄弟如此不舍,我特许你们随自己的意愿,任意变化身影,去报答他们。 两朵莲花一听,瞬间跃出水面,眨眼间就变成了两位天仙似的少女,飘飘然来到岸边,羞答答的对兄弟二人说:小女二人愿和两位恩人结为夫妻,恩爱相伴,白头到老。 兄弟二人喜从天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人呵呵一笑,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兄弟二人和两个莲花女结为两对夫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一年之后,兄弟二人为了感谢山中老人,去庙里许望,希望山中老人能够早日得道。 兄弟二人许愿的时候,一旁的道士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你们看清楚,这里是狐仙庙。 当地的老百姓一直都相信狐狸是有灵性的,只要是虔诚祭拜,狐仙就会显灵庇护,于是人们就特意修了个庙,取名狐仙庙。 狐仙庙常年香火旺盛,前来求子求财求运的人数不胜数。 据说狐仙庙中的狐仙是一位娘娘,狐仙娘娘也确实有些本事,凡是去求她去拜她的,只要给过香火,基本上都能得偿所愿,若是一般求拜的香客,狐仙娘娘就会每个月选一些人去帮助他们实现愿望,香客在进香的时候,要是香火自燃,就证明狐仙娘娘愿意帮你完成心愿。 这一天,庙里来了一个读书人,这人一进庙就慌张的点香跪拜,口中念叨:狐仙娘娘法力无边,全靠狐仙娘娘,我才能考中,在下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县里苏老爷的千金美若天仙,假如我能娶她为妻,到时候我一定来拜谢狐仙娘娘。 原来这个读书人叫柳寻,听说苏老爷要给自己的小女儿苏婉婉选一门亲事,柳寻早对苏婉婉爱慕不已,奈何苏婉婉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他家境一般,入不了苏老爷的法眼,他这才急匆匆地来求狐仙娘娘来帮忙。 柳寻刚祈祷完,手里的香,忽然间竟然像蜡烛一样燃了起来。 旁边的香客见了,立刻投来羡慕的目光,庙里的主持也走上前来,递给柳寻一根竹签:狐仙娘娘已经答应帮你了,这是狐仙娘娘给你的指示。 柳寻欣喜若狂,赶忙接过来,只瞧竹签上面有一行小字:明日午时,北城斜坡,静默等候,美事自成。 柳寻看完后,扑通跪地上,又给狐仙娘娘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刚要跑,庙主又叫住他。 柳寻迷惘的看着庙主,疑惑的问道:还有何事? 庙主二话不说,伸手把柳寻手中的竹签抢了过来:你倒是把卦签给我留下,你也是个读书人,看你这着急忙慌的。 柳寻赶紧说道:是小生太过着急了。说完之后,就欢欢喜喜地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天,柳寻起了个大早,好好打扮了一番,穿戴整齐,一大早就来到北城斜坡等候,一直到中午,才看到有一顶小轿被抬着往这边走。 柳寻紧张的不断地搓着手,这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几个人,很快就吓跑了轿夫,和家丁打了起来,但是那些家丁一面要看着轿子里的人,一面要对着山匪,很快就落了下风,轿子里的人钻出来,被周围的情景吓得花容失色。 柳旬定睛一看,从轿子里的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苏婉婉。 柳寻心想:倘若我上去救了苏小姐,苏小姐岂不就会倾心于我?原来狐仙娘娘是给我安排英雄救美呀。 柳寻也是艺高人胆大,他趁着贼人不注意,就偷偷的溜到了轿子旁边,拉起苏小姐的手,躲开山贼,就是一路狂奔。 两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出了好远,才长舒一口气,柳寻喘了口气,对苏婉婉说道:苏小姐,你没事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苏婉婉此时还惊魂未定,自然是柳寻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没听大清楚,不过还是出于好奇的问柳寻是谁。 第四百零六章 旧房凶鬼 柳寻一听苏婉婉问自己话,赶紧松开手,和苏婉婉保持着距离,客客气气的回道:苏小姐,这里人多眼杂,大庭广众之下,我与小姐如此亲近,岂不坏了小姐的声誉? 苏婉婉听柳寻这么说,对柳寻更有好感,觉得这人不但有勇气,还是个正人君子,但不知才华如何,便又开口道:我看你的样貌,倒像是个读书人,不知是不是。 柳寻笑道:苏小姐说的没错,在下确实是读书人。 苏婉婉一听,已然是芳心萌动,等回到了府上,就赶紧向父亲介绍柳寻,又说自己全靠柳寻才幸免于难,还让苏老爷请柳寻进府坐一坐。 苏老爷一听,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是动心了,赶紧让人把柳寻请到家里,这一看,苏老爷确实觉得柳寻这小伙子一表人才,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客气的请柳寻入座。 柳寻非常有学问,再加上做了充分的准备,苏老爷不管问什么,柳寻都是对答如流,侃侃而谈,苏老爷是越看越满意,便经常邀柳寻到府上做客。 过了一个多月,柳旬感觉时机到了,就请媒人上门去提亲,苏老爷也没有太为难柳寻这一桩婚事,这段好事就算是成了。 又过了几个月,柳寻就在苏老爷的支持下,将两人的婚礼定在了下月初八。 到了初八这天,柳寻穿上新郎服,好不英俊,正焦急地等着吉时,突然一阵锣鼓喧天,朝柳寻家中来了,柳旬慌忙出来查看情况,竟是几十个官差敲锣打鼓而来。 为首的一个官差到了柳寻家门口,高声喊道:敢问哪位是柳旬? 柳寻晕晕乎乎的说道:我就是柳寻。 官差笑道:恭喜柳先生,您高中了。说完之后,官差又是点炮竹,又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前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纷纷上来向柳寻祝贺,就连平日里嫌他穷,看不起他的人,也都上来和他寒暄,曾说他高攀苏府的,现在反过来都夸苏老爷有眼光。 在众人簇拥之下,柳寻骑上高头大马,前面官差开道,后面是迎亲的队伍,排了长长一串,往苏家就接新娘子来了。 等拜了堂,成了亲,入了洞房,新郎官春风得意,陪客人喝酒作乐。 等到了晚上,宾客散去,柳旬却没有进洞房,他心理一直想着狐仙娘娘,觉得自己今日的一切一切,都是向狐仙娘娘求来的,于是他就拿着香烛,乘着轿子,偷偷地到了狐仙娘娘庙,进庙就拜,嘴里感恩道:狐仙娘娘大慈大悲,要是没有您,我柳旬怎么能有今日的风光,今日特来给狐仙娘娘添些香火,还望狐仙娘娘保佑我柳旬能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您的大恩大德,柳寻绝不敢忘。 柳旬说完,手里的香又一次燃起来,柳旬更是欢喜,便匆匆忙忙下山去往家赶去。 回家的路上,柳寻想到自己的娇妻,一想到苏婉婉,气血运行的就有点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轿子停下了。 柳寻仙伸出头,问抬轿的人为什么停下,只听轿夫说前面有个道士拦住了去路。 柳寻刚让人去问那道士为何要拦住他的去路,但是道士却在眨眼之间来到了柳旬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贫道是来救你的,你大祸将至,竟还得意不知,实在是愚蠢至极。 柳寻笑道:我只知道我如今应有尽有,再说了,狐仙娘娘已经答应了要一直保佑我,难道我不应该笑吗? 道士大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这人简直愚昧至极,你可记得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柳寻不乐意的,生气的说道:刚刚许了什么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管的着吗?臭道士还不快让开。 道士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许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你寒窗苦读十年,岂不知水不往高处流,时间亦不可永恒不变。 柳寻现在哪儿还有时间琢磨这些,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家入洞房。 这个时候,道士又开口了:你许的愿,意思难道不是让你永远留在今天? 此话一出,柳寻打了个机灵,赶紧问道士是什么意思。 道士解释道:难道你没发现你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还没走下山去吗? 柳寻经道士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惊觉,确实是如此。 道士又说:那你可还记得你来时带了几个人? 柳寻说道:我来时带了四个轿夫。 道士呵呵笑道:那你出来看看。 柳寻赶紧出来,这一看,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来时他只带了四个人,现在却有数十人,后面还跟着一顶花轿,正是白天苏婉婉乘坐的喜轿。 道士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得了好处,还想要更多,现在惹祸上身了。 柳寻赶紧拉住道士,胡言乱语道:道长,仙人,神仙,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吧。 道士叹了口气:贫道就帮你一回。道士说完之后,将一道符贴到了柳寻的背上,一道符让柳寻含在嘴里,一道符让他拿在手中。 这是三道神符,你一直往前跑,没听到鸡叫,千万不要停,等听到鸡鸣后,你绕到前面的柳树走一圈,再进狐仙庙,将手中这道符烧了,口中的符吞下,对狐仙娘娘祷告说你无知,以后不敢再打扰狐仙娘娘,昨日所言皆为胡话,然后出庙,等出了庙之后,就往家走,记住,不到家绝不能回头,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等你回家之后,将背上的符撕下来,供奉三日,然后就水吞下,你就安然无事。 柳寻仔细听了之后,立即照做,等鸡鸣之后,就按着道士的话去狐仙庙进行祷告。 柳寻正在祷告的时候,突然间,狐仙像金光大现,紧接着滚落下来了好多珠宝,但是柳旬不敢逗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先是听到有人喊他,又听到动物的叫声,柳寻皆不理会,没过多时,又听到了辱骂之声,柳寻把耳朵捂起来,一路狂奔往家赶,等回到了家,撕下背后的符纸,赶紧供起来。 这个时候,苏婉婉忽然走出来,问柳寻昨夜为何也不归宿,柳寻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苏婉婉心中虽怒,但又想到柳寻这般狼狈,也正是因为心中有自己,便也没再计较。 柳寻将符纸供奉了三日,到了第四天,就着水把符纸吞下,耳朵里的杂乱之音这才总算是清静下来。 苏婉婉对柳寻说:这是给你贪心的教训,日后你要记着,那道士必定是位仙人,你快将他的模样儿画下来,挂在家中,日日供奉,以表谢意。 柳寻感觉苏婉婉说的有道理,赶紧取来笔纸,执笔绘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那道士长什么模样了。 时间一晃,几年过去了,柳寻的生活过的顺风顺水,可谓事事如意。 柳寻居住的村子,前有山,后有水,山脉连绵,河道蜿蜒。 如今柳寻的父母已经相继离世了,除了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至亲的人了,过了不久,妻子也离柳寻而去,柳寻备受打击,整天闷坐家中,不再出门,因此,只有每年清明那天,柳寻才会出趟门,而且都是来去匆匆。 柳寻居住的房子是两进前后的大院子,两边各有三间厢房,柳寻住在后院的正房,中间是甬道,直通与后院儿的柴房。 有一天,忽然起了一场大火,烧毁了东院的三间厢房,这火烧得怪兮兮的,十分蹊跷,柳寻也在那场大火中死去。 自从柳寻死后,房子就成了无人打理的荒院,有人想把房子卖掉,只可惜没人敢买绝户人家的房子,就是价格再便宜,那也没人敢买,柳寻的房子就荒落在哪里,任凭日晒雨淋,久而久之,里面的厢房也完全塌了,残垣断壁,瓦朔遍地,芳草萋萋,好不萧条凄凉。 柳寻的房子没人敢买,因为人们都说那房子里闹鬼,而且还有人亲眼所见,说的神乎其神,让人听后不寒而立。 一个夏天的中午,村民们都在田地里做工,漫天的黑云忽然铺天盖地的从西边山头漫卷过来,瞬间就笼罩住了天空,白昼瞬间变得如同黑夜,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先是一个电闪,照亮了整个村子,轰隆一声,闷雷在头顶上炸响,吓得人们直哆嗦。 有一个老人急匆匆的往家里赶,路过柳寻家的时候,在闪电的闪光里,就在柳寻的房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白裙的高个子女子,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赤着双脚,飘然而过。 这一幕被老人看得清清楚楚,老人认出哪个白衣女子是刚死不就的蔷薇,这件事传出来之后,柳寻的家就彻彻底底变成了凶宅。 村里的小孩,不用说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敢有一个人敢接近那柳寻的老房子,每次经过时,都诚惶诚恐,匆匆而过。 而老人说的蔷薇,就是他的妻子,据说是在一个晚上突然就不见了,从此了无音信,直到妻子的父母去世前,依然没有她的消息,老人妻子的父母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悲痛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那儿以后,村里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老人的妻子被人拐走了,还有人说是跟人私奔了,老人与人争辩,说打死也不会相信妻子会背叛他,他相信妻子是最爱他的。 老人作风正派,是个好人,认为自己的妻子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可是等啊等,一直没能等到妻子回到他的身旁,老人非常伤心,经常偷偷流泪,眼圈儿常常是红的,老人经常唠叨说她的妻子是如何漂亮,瓜子脸,小嘴唇,小鼻梁,眼珠像美玉,晶莹剔透,会说话似的,一米六五高,齐腰长的粗辫子,身段苗条,又步伐丰满,使人见人爱,老人为此非常骄傲和自豪。 老人的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姐妹是相依为命,靠吃百家饭长大,蔷薇嫁给老人时,才十来岁,来到老人家中一起生活,后来,奶奶把他妈妈留给他的手镯戴在了妹妹的手上。 柴房成了危房,摇摇欲坠,乡政府下令,必须拆除村长,安排组长,组长通知唐世远说拆就拆了吧,他就不回来了,免得伤心,可村里边儿没人儿敢拆,无奈之下,族长不得不顾外村的人拆除。 那天,组长在老屋前杀了一只大公鸡,用公鸡血绕屋淋了一圈儿,然后上生辰,烧纸放鞭炮,嘴里边儿念念有词,请各房孤魂野鬼带上殷钱,离开此地,去别处快活吧,我每年今天给你们烧纸上供,请你们千万不要纠缠我,最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在拆房的时候,一根朽烂的领条儿突然折了掉下来,砸在了一个外村人的腿上,流了不少血。 组长当场吓得吐血,以为鬼来了,跪在地上嘣嘣直磕,头如捣蒜,这时候有人发现在灶台后面的土是松的,拿出一刨,竟然是个废弃的地窖,继续向下挖,挖到两米多深,挖出来两个坛子,挺沉,抱到地上,大伙儿一阵惊喜,以为是挖到宝贝了,急不可待地打开坛中一看,天呐,是满满的一盘子袁大头。 大伙儿愣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开始哄抢,你一把,他一把是一抢而光,只有五爷阴着脸瞅着,不动于衷,打开另一坛,大伙儿围了过来,已经做好了抢的准备,这个坛子比先前那个更大,往里一瞅,没有袁大头,而是泥状的东西。 正当人们纳闷儿时,冒出一缕青烟,须臾的爬出一条搞罢搓的蛇来,溜走了,活见鬼了。 大伙儿吓得哭爹喊娘,连忙四散开来,有胆子大,好奇地把坛子扣过来,倒出了一堆白骨,是人的骨头,除了头,身体和四肢的骨头外,还有一条长长粗的辫子,一根腕骨上套着一只手镯。 五爷见状,疯了似的扑上来,哀嚎道,这是子玉,子玉呀,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死得好惨呐。 他怎么可能在这儿呢? 不可能是他吧? 他不是与大壮私奔了吗? 人们议论纷纷,根本不相信五爷的话,猪口胡扯。 五爷愤然大声斥责他们污蔑好人。 唐人不服,说,你凭啥说这是紫玉啊? 你们看看那条粗辫子,还有那个手镯。 除了子玉,我们村里还有谁有哪个镯子? 我以前见过,上面有一粒米大的伤口,不信拿过来瞅瞅。 五爷悲伤地解释道,人们半信半疑,可没人敢上去取手镯。 沉默了一会儿,五爷毫不犹豫地把手镯从骨头上取下来,擦拭干净,果然有一米粒儿大的伤口。 他怎么在这儿啊? 这时大家完全相信了,都惊愕不已,但疑云仍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第四百零七章 火烧村落 众人心里几乎确定了尸骨的身份,老人眼泪纵横,小心翼翼地把凌乱的尸骨按照顺序,先脚后头重新装入坛子。 尸骨已经不是整体,多处有被砍断的痕迹,特别是脑骨后有一处深深的凹处,可想而知此人死前肯定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从而致死的。 老人把尸骨装好封盖,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坛子搬到自己家的屋后,烧纸,放炮,虔诚跪拜,最后把坛子埋在后院的地下。 两天后,老人的一个侄子吴一,正忙着上班,忽然有人给他带话说老人要他赶紧回家。 吴一心理隐隐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怠慢,赶紧请假回家,要知道老人对吴一是有救命之恩的,吴一非常敬重老人,因为吴一五岁那年,顽皮的他偷偷下河洗澡,差点被淹死,幸好当时老人在附近田地锄地,听到吴一的呼救声,衣服都没脱,跳进池塘把他救了出来。 吴一参加工作之后,每年要给老人拜年,带些礼物,给点钱,仪表心意,但是老人每次都拒绝,说来看看他就行了,不用带什么东西,但是在吴一再三坚持下,老人也只能勉强收下,老人是个不愿欠别人人情的人。 吴一来到老人家里,老人迎了出来,阴沉着脸,一见到吴一,就叹气说:我找到你姨奶了,她死得太惨了。说完抹了一把泪。 找到我姨奶了,她在哪儿?吴一惊讶万分,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人叹了口气,哽咽的说道:在柴房的地窖里,前天拆房子的时候,无意间挖出来的,我现在暂时把她埋在后院了。 老人带着吴一来到后院,指着一处新翻过的土,然后就进屋了,进屋后,从柜子里摸出一个手镯,交到吴一的手上,嘱咐道:这个是从你姨奶奶手上取下来的,你保管好。 吴一听说这手镯是从死人身上取下来,拿在手上,心里不由的有点害怕,像烫手的山芋。 吴一迟疑了一下,劝慰道: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重新安葬我姨奶奶吧,让她入土为安。 老人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说出口。 吴一见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五爷,您有什么就说吧。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在说话,也同意了要重新安葬。 吴一的父亲虽然年过八十,但是得知此事之后,坚持要料理此事,请人帮忙挖墓穴买棺材,街坊邻居也是主动帮忙,忙前忙后的。 过了三天,吴一的父亲告诉吴一安葬的准备情况,而后犹豫了很久,说:你跟我进屋,你五爷爷有话想对我们讲。 进了屋之后,老人坐在吴一对面,打开了话匣子,诉说起埋在心底的往事。 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没有月亮,星空闪烁,风萧声密迹,闷热难耐,那时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人们都说鬼子快完蛋了,但是他们的人数越打越多,没完没了,在大山里,除了土匪经常骚扰村子,那些当兵打仗的还从来没来过村子。 那一天老人家里有客,客人带了一些花布和一只老母鸡,准备给有身孕的五奶奶补身子。 都说土匪是属狗的,鼻子真灵,知道爷爷家有人从山外带来了好东西,天刚擦黑,土匪就来了,村民们吓得忙前忙后往山后跑,女人孩子往山里撒,男人就拿起土炮断后。 老人要自己怀孕的妻子赶紧撤,但是妻子舍不得老人,也不放心他,非要老人一起走。 老人安慰了几句,说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村子,妻子无奈,只能跟着大伙撤到山上躲了起来。 而留在村子里的男人拿出自家的武器,撞上火药和铁沙子,朝天上砰砰放空枪,来警告土匪不要乱来。 虽然村里早有防备,但是几把火冲土匪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二十几个土匪高举火把,叫嚣着就把村子围了起来。 一看形势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老人就跟着男人们也撤出了村子,半道上正好遇到自己的妻子火急火燎地往回跑。 老人很生气的质问自己的妻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老人的妻子哭丧着脸说:邻居家的紫玉没逃出来,还在村里呢。 老人一听,也急了,让妻子跟着村民回山上,自己扛着火冲转身就跑回村里。 这个时候,土匪头子骑着高头大马,土匪们蜂拥而上,冲进村子里砸门破户,挨家挨户的抢东西,弄得是鸡飞狗跳。 老人摸进村里,避开了土匪,悄悄地来到了自家屋后,躲在暗处观察动静儿,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动静。 老人低声喝问是谁,那人从暗处出来,老人一看是自己邻居家的女孩,女孩叫紫玉。 紫玉低头弯腰来到老人跟前,老人就问她怎么没人跟大家一起撤。 紫玉解释说:我跑肚子了,上茅房没来得及。 老人拉着紫玉的手朝外走,这个时候,哎呀的一声,紫玉的脚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声音引来了一个土匪,土匪发现了紫玉,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土匪拿着火把照着紫玉,狂笑着说:嘿嘿,还是个漂亮妹子,今晚我们有艳福了。 紫玉吓得直哆嗦,土匪一把拽起紫玉,扛在肩上,紫玉想反抗,土匪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几个耳光。 紫玉被带到匪首面前,土匪头子坐在马上,哈哈大笑:这妹子长得蛮好看的。 抓人的土匪殷勤的说道:是不错,我们带回去做压寨夫人更不错。 土匪头子心花怒放,欲火难耐,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土匪跑上前来,上气儿不接下气的喊道:大哥,不好了,官兵来了,马上就到。 土匪头子一听,就下令撤退,土匪们从屋里钻出来,肩扛手提的就向村外撤。 有一个土匪准备扛紫玉走,砰的一声,火冲响了,那土匪被撂倒在地。 土匪头子一听外面全是枪声,也顾不上紫玉了,撒腿就跑,一会就跑没影了。 老人来到跟前,拉起紫玉,躲在一棵树后,不一会,就来了三十几个军容不整,站没站姿,坐没坐下,枪有的扛着,有的提拉着,有的放在地上当枕头的,一看就是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的当兵的。 有个当兵的说饿坏了,想去村子里弄些吃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挥了挥手,那人就带着几个士兵进村搜寻食物,还气势汹汹的说要抓人。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找吃的士兵低头哈腰的跟那军官说:村里一个人都没了,全都跑了,就抓到了一个。 几个士兵就把老人推到军官跟前,老人不愿意打仗,大声喊道:我不干,我不干。 那军官笑了笑说:穷小子,当兵吃粮,跟着老子有吃有喝,为什么不干? 老人生气的说道:你们抓人抢粮,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给你们卖命。 给我打。军官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枪托,老人被打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枪托砸在脑袋上,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紫玉冲了出来,高声大喊道:不要打他。 军官高兴的说道:又出来一个,还是个妞儿。 那些士兵也都欣喜不已,纷纷起哄说这妞好漂亮,能快活快活就好了。 士兵看着军官,军官看看自己手下得意的坏笑,跟紫玉说道:不杀他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紫玉赶紧问:什么条件? 军官呵呵笑道:你陪我玩玩,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兴许就会放了他。 紫玉坚定的说道:我不愿意,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 军官突然恼羞成怒大声喊道:给我打。 一个士兵问道:打谁? 军官生气的说道:当然是打躺在地上的那个,这妞我都舍不得打,你敢打,老子我毙了你。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跑上前来,垂头丧气地说:这个村子太穷了,被土匪抢了个精光,什么吃的都没落下。 军官生气的说道:原来是一帮穷鬼,那你们就把房子全都点着烧了。 紫玉跪在地上哀求道:你们不要烧房子,求求你们,不要烧我们的房子。 军官冷哼了一声:臭娘们儿,叫你伺候老子,你还不乐意,你若是答应我,我既放人又不烧房子,你看怎么样? 有个士兵见机讨好的说:管她愿不愿意,您来个霸王硬上弓。 军官听了,笑了笑,又故意生气的说道:我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干那种龌龊的事。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问紫玉:你愿不愿意啊? 紫玉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军官哈哈大笑: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脑瓜子还挺开窍儿的嘛。 军官下了马,抱着紫玉,就朝柴房走去,这个时候,又有个士兵在门外大声喊叫。 军官不耐烦的说道:吵什么吵,没看老子正忙着吗?等我忙完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军官从柴房里出来,边走边系裤腰带,上了马之后,就吩咐士兵把村里的房子点着,然后自己就骑着马一溜烟就跑得无影无踪,一群士兵跑得比兔子还快,身后的房子点着了,火光冲天。 紫玉衣衫不整,躺在柴草上,心如死灰,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突然,灶台后面的柴草哗啦一声倒了,然后钻出一个人来。 原来柴草下藏着一个地窖,有人藏在地窖里,柴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听得一清二楚,等上面安静了,他才敢偷偷爬出来,借着窗户外的火光,这人看清了紫玉。 紫玉躺在柴草上,一动不动,跟死人一般,那人心里直乐,心想自己这是犯桃花运了。 这人早就对紫玉垂涎三尺,得此良机,便急不可待地扑了上去,紫玉还没反应过来,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身上,自己被压在下面,仔细一看,竟然是村里的老色鬼唐天,于是拼命反抗挣扎。 唐天臭烘烘的嘴像公猪一样在紫玉娇嫩的脸上乱拱,冷不丁的被紫玉一口咬住了耳朵,疼得杀猪似的嚎叫,接着下身被紫玉的膝盖重重顶了一下,疼的差点没昏过去,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被鸡啄。 唐天恼羞成怒,抓起紫玉的头,就往地上撞,紫玉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很快就气绝身亡。 等紫玉死了好一会儿,唐天才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杀了人,唐天也慌了神儿,吓得浑身直哆嗦,牙齿咯咯直响。 这个时候,柴门开了,一个黑影儿闯了进来。 谁呀?唐天哭丧着问。 是我。这个人正是老人,老人的娘病了,一直没钱医治,眼看病情越来越重,老人无计可施,愁眉不展,他没跟村民一起撤,而是躲在自家的地窖里,刚才见外面没了动静,想出来看看情况,被唐天的嚎叫声给吸引了过来,正好看见唐天行凶。 唐天赶紧求饶道:老弟,不不不,老哥,你饶了我吧,这件事只要你别说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老人一把揪住唐天,怒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带你去见紫玉的父母。 老哥哥,我给你钱,我给你好多好多钱,听说你老娘病了,上次你向我借钱,我没借给你,我现在借给你,而且不要你还。 老人真想一拳打死这个恶魔,这个时候,唐天又说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老娘被病折磨? 老人犹豫了,一想起老娘没钱治病,心里就愧疚万分。 唐天见老人动容了,笑呵呵的说道:这就对了,我给你一个大洋。 见老人沉默,唐天又拿出一个钱:给你两个。 老人还是沉默,唐天从兜里抓出一把钱,往老人手里一塞:全给你。 老人看着手里的钱,犹豫了好久,把钱揣进怀里,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紫玉,无奈的叹了气,就走出了柴房。 老人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不认识的人正在救火,老人也赶忙加入,这些人跑来跑去的不停的救火。 其中有个救火的小孩子说:队长,要不我求求老乡,给我们找点吃的先填填肚子? 这个时候有个人说:就是饿死,也不能吃老百姓的东西,何况刚才村子进了土匪,估计村里已经没吃的了。 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了,那队人马没有停歇,整整齐齐的就走了,等那队人马走后,老人将余火残烟清理殆尽,防止死灰复燃。 清理完之后,老人准备回屋看自己老娘,发现村外又来了一队人,这队人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老人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陈八遇鬼 老人藏好之后,心里一直在琢磨,今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波接着又一波的来人,还没完没的了。 一群人闯进村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搜查的格外仔细,老头藏得已经够严密了,但还是被他们给找到了。 一个军官板着脸,喝问道:你们村里的人呢? 老人不敢言语,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眼前一黑,吓昏了过去,但是一旁的唐天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一直在献殷勤。 军官一声怒吼,唐天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唐天闪闪躲躲的说道:我们这里有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 军官听了之后,笑道:漂亮的女人在哪?然后突然抽出军刀,架在了唐天的脖子上。 唐天浑身颤抖,像筛米糠似的,军官高兴得忘乎所以,唐天在前头带路径直往山后走去。 那群人前脚刚走,没过一会,老人就醒了过来,老人感觉到头很疼,晕晕乎乎的,听见外面还有动静,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想伺机而动,但是朝四周一看,村里的房子都被放火烧了,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老人怒火中烧,两个拳头捏得嘎嘎直响,扛着火冲顺着声音悄悄的跟在那群人身后,心想唐天要是敢把人往后山带,若是真的祸害村民,那绝对饶不了他。 唐天为了保命,果真把人往山后带,砰的一声火冲响了,唐天应声倒地,老人扔了火器,撒腿就跑,但还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一群人抓住老人之后,二话没说,军官举刀就砍。 饶命啊,饶命啊。老人装作胆小的样子跪地求饶道:你们走错路了,我带你们去。 老人眼珠儿一转,把人带往了另一个方向,然后老人借着山路的崎岖和蜿蜒,轻轻松松的就从山路里绕了出来。 老人把那群人引到死路之后,赶紧摸回了村里,冲进火海里要救自己的老娘。 老人再次进到地窖时,眼前的惨象把老人吓呆了,自己的老娘赤裸着身体躺在了地窖里,胸口被捅了几刀,血流满地。 唐天命挺大,没有被打死,火器打在了肩膀上,因此捡了一条命,老人拿了唐天的钱,没敢把紫玉死的真相说出来,心里一直愧疚,就像一块儿大石头压在心上,整天吃不好,睡不香,简直是活受罪。 老人说到这里,眼圈儿又湿润了,老人擦拭着眼睛,继续说道:白天见到紫玉的尸体,我心里得不到片刻安宁,所以我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紫玉是个好姑娘,不能让大家一直误会她,是我对不住她。 老人唉声叹气,眼泪又涌了出来。 吴一之前零零散散地听说过一些关于土匪和打仗的故事,经老人这么一讲,更激起了他的好奇性。 吴一长长地舒了口气,选了个黄道吉日,根据村里的风俗,父亲请道士做了法师,超度姨奶的亡灵,把姨奶安葬在奶奶的坟墓旁,跪在奶奶的坟前,告诉奶奶说:我们找到了紫玉姨奶,她没有跟人私奔,她现在就在你身旁,她来陪你了,你们姐妹从此有个伴,在那边儿也不孤独了,我们也找到爷爷了,爷爷是个英雄,你应该为爷爷感到骄傲,我们都应该为爷爷感到骄傲。 紫玉死的真相被村民得知之后,村民们唏嘘感慨的同时,也给予紫玉深深的同情,老人说出了心中的秘密,心里也释然了,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吴一处理完了老人的后事,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个树林。 这个树林在当地被叫做野猪林,是个林深草密,狼熊出没的凶险之地,平时没人敢独自一人从这里经过,哪怕枪法精准到百步穿杨的好猎手,也是不敢轻易涉足。 但是,有一年初春的一天,陈八却扛起家里的猎枪,偷偷摸摸的钻进了野猪林。 陈八之所以偷偷摸摸,是因为家里的祖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这个季节,山中鸟兽大多腹中有孕,即将生产,或者幼兽新生,需要母兽喂食,为了山兽能够繁衍,所以才定下这个规矩,严谨村民在这个时节进山狩猎。 陈八本名陈顺,因为脸上横着道伤疤,乡亲们便送他了个疤脸的绰号,时间一长,就被大家叫陈八了。 陈八脸上的那道疤,是拜一头成年的野猪所赐,根据陈八回忆,在几年前的三月份,他在野猪滩与那头鬃毛如刺的野猪狭路相逢,就在他端枪之际,陈八忽然改变了主意,憋了口气,大吼一嗓子,想把野猪吓跑了,原因也很简单,会挡路的野猪肉有毒不能吃,犯不着浪费子弹,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陈八又恨又惊,那头野猪不但不领情,还蹬鼻子上脸,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在这紧急时刻,陈八慌忙撤步,对准猪头开了枪,枪一响,本以为较量就此结束,哪知道那头野猪,一点儿不笨,居然玩起了诈死,趁陈八转身之际,猛的蹿起,张口就咬。 陈八每次讲到这儿,都会停顿半晌,等吊足了人的胃口,才跟说评书似的,忽然把嗓门抖高,说道:听闻动静不对,我临危不乱,猛然回头,直接将枪管捅进了猪嘴里,捣烂了他的五脏,只可惜我的脸也被猪爪子扫中,落下了这道疤。 昨天晚上,同村乡亲赵瘸子请陈八喝酒,喝到酒酣耳热,他就再次吹嘘起了自己与野猪的那场惊险的遭遇。 赵瘸子听得连连咂舌,双腿一软,侧侧的歪下,跪在地上,哀求道:陈八兄弟,我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原来,赵瘸子的小儿子患有先天性的癫痫病,骨瘦如柴,最近这段日子,病情愈发严重,时常还便血,而野猪的皮主治癫痫,而且还能够强身健体。 赵瘸子走路都走不稳当儿,更别说扛枪打猎了,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央求陈八帮忙,当然了,这忙不能白帮。 酒足饭饱后,赵瘸子又塞给陈八几百块钱,外带两瓶好酒,收人好处自然要为人办事,陈八也无法推脱,好在老天成全,他刚摸进野猪林,就瞄见了一头正抽动鼻子四处觅食的棕褐色野猪。 陈八快速藏好身,屏气凝神,端枪瞄准了野猪,等进入到最佳的射程,便果断扣下了扳机。 枪响的那一刻,陈八不禁打了个冷战,顿时傻了眼,谁能相信那头野猪竟然径直起身循声找来。 完了,完了,完了,那不是野猪,那是人。陈八瞅得真真切切,被他射中胸口的是同村为人老实巴交的冯二。 这种事要放在年轻的猎手身上,倒也不算离奇,因为过度紧张,难免会眼花手软,可出错的是陈八,这事显得就有些离谱了,更离谱怪异的还在后面,等到天色将黑,陈八就急匆匆往回家奔。 等回到家之后,陈八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等收拾好衣物,刚要往外跑,忽然发现自己家门口冷不丁的多出了个黑影儿。 陈八仔细一看,那不是别人,竟然是冯二。 陈八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这能不怕吗,当时开枪之后,他看的真真切切,冯二被击中了要害,肯定是难以活命的,陈八看着死去的冯二,索性一狠心,就将他拖进了一个幽暗的山洞里,随后用乱石和树枝挡住了洞口,做完这一切,陈八的眼皮仍然跳个不停,于是才动了外逃躲案的念头。 陈八看着眼前的冯二,心说难不成是冯二阴魂不散找上门复仇来了? 陈八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冯二听了之后,呵呵笑道:陈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啊,我怎么会是鬼呢,我这不好端端的吗?要不信您摸摸看。 冯二边说边伸出了胳膊,陈八哆哆嗦嗦的伸手触碰了一下,感觉有体温,还有脉搏,是个活人。 陈八看着冯二心理又想:他受了如此致命的伤,居然没去见阎王,真是不可思议,看他的样子,当时应该没看清是谁开的枪。 陈八一边想,伸手就朝冯二的胸口按去:我说冯二兄弟,你有事儿找我? 冯二笑道:其实也没别的事,我媳妇儿巧翠,最近迎风流泪,大夫说是肝火过旺,我想跟你讨块儿熊胆,花钱买也行。 冯二话刚说完,又有一个黑影从后门闪出,这个人是赵瘸子。 赵瘸子二话不说,抡圆木棒就砸到了冯二的后脑勺儿,猝不及防遭重击,冯二身子一歪,闷哼倒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把陈八看得是目瞪口呆。 陈八反应过来之后,赶紧问赵瘸子:你为什么要打死他啊? 赵瘸子说道:我是为了你好,我要不这么做,你就是不死,也得蹲十几年的大牢。 从赵瘸子恶叨叨的诉说中,陈八很快就听出了个大概,今天早上他前脚一走,赵瘸子就跟了上去,后来他开枪误杀冯二,全被赵瘸子看在了眼里,等陈八走后,赵瘸子也鬼鬼祟祟地凑上前,发现冯二还没断气,如果救他回村,救活了还好,要是救不活,陈八也会跟着完蛋。 赵瘸子心想陈八要是完蛋了,那谁给儿子弄野猪的肝脾呀? 赵瘸子掂量半晌,为了自己的儿子,歹念顿起,伸手摸起了一块大石头,等解决完隐患,赵瘸子暗暗盘算,自己已经抓住了陈八的把柄,从今以后,我儿子就是一天三顿顿顿吃野猪肉,那这辈子都不用花半分钱,陈八就乖乖的替我出力吧。 谁料想,冯二命够硬,中了枪,挨了砸,愣是没进鬼门关。 由于担心冯二报案,赵瘸子才会下狠手。 陈八听完之后,诧异的问赵瘸子:你是说他在山洞里没死? 赵瘸子回答的非常肯定:没死。 陈八又问:那这么说,要是你不用石头砸它,刚才不用木棒打他,他也不会死,对吧? 对。对字脱口而出,赵瘸子就感觉不对劲:我说陈八,你什么意思啊? 陈八笑道:什么意思?人是你杀的,你死定了。 陈八当场翻脸,快速将猎枪抵住了赵瘸子的脑门儿:走,老老实实跟我去自首,你要是胆敢乱来,我打烂你的头。 事到如今,心怀鬼胎的赵瘸子彻底栽进了陈八手里。 陈八沿着坑坑洼洼的山路走出没半里地,要命的麻烦又来了,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冯二的老婆巧翠冲出山坳,追上陈巴,好一通抓挠,还骂道:你个畜生,我男人冲你讨熊胆,不偷不抢,你不给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他? 陈八赶紧说道:你误会了,不是我杀的,你听我说。 陈八一边后退,一边想要解释,这让赵瘸子逮住了机会,来了一个添油加醋:翠儿,你可千万别信他,就是他杀了我冯二兄弟。 你快闭上你的臭嘴。陈八有嘴说不清,恨得牙痒痒,躲过巧翠的抓挠,正要给赵瘸子一个枪托。没想到用力过猛,触发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竟鬼使神差地射向了巧翠的胸口。 这可真是节外生枝,变故四起,陈八一时间呆若木鸡,赵瘸子则满脸幸灾乐祸,嘲弄道:嘿嘿嘿,我打死了冯二,你杀了他家的女人,我们都是死罪,这回不用去投案了吧? 陈八哭丧着脸,惊的是六神无主,拖着哭腔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瘸子嘴角一挑,冷哼道:我来处理,你马上回去,把冯二装进麻袋,背进野猪林,再藏回那个山洞,那地方很少有人去,应该很保险。 眼下为了保性命,除此之外再无良策,陈八拔腿就往回跑,跨进院儿,借着冷清暗淡的月光是仓皇四顾,心嗖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自己院子里的冯二竟然不见了。 人呢?被黄鼠狼叼走了,还是被人发现带走了,还是他起死回生自己跑走了? 陈八知道这些猜想这都有可能,但是,不管是哪种,都将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陈八是越想越害怕,掉头正想去找赵瘸子商量一番,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就听这人客气的说道:陈大哥,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呢?是遇到鬼了吗? 陈八一听,只觉得裤裆一热,顿时就吓尿裤子了。 这不用看相貌,单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冯二柱。 第四百零九章 郑林驱妖 陈八惊魂未定的时候,冯二又说道:陈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冯二啊。 冯二赶忙去搀扶陈八,难为情的补充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媳妇巧翠肝火过旺,医生说吃熊胆会好一点儿。 陈八挥手推开冯二,恐惧的说道:你走开,你别碰我。 这时候陈八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强挣扎着使出吃奶的劲儿,撞开冯二,连滚带爬的跑出院子。 冯二站在原地,并没有去立即追赶,挠了挠头,心里琢磨了一会儿陈八这是怎么了,迟疑了片刻这才赶紧追去,边追便喊道:陈大哥,你不会是撞邪了吧?你别跑啊,我就问你借一小块熊胆。 陈八听到身后冯二的声音,跑得更快了:讨熊胆?你讨的不是熊胆,你讨的是我的命啊。 陈八不敢停歇,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正扛着巧翠赶往野猪林的赵瘸子。 赵瘸子听到哭爹喊娘般的求救声,赵瘸子也定住了,只是看了一眼,他跟陈八一样,也被吓尿了裤子,一边跑,一边心说:冯二怎么又活了,我再不逃,我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儿。 但让赵瘸子没想到是,扛在肩上的巧翠似乎也活了过来,忽然伸出双臂拢住他的脖子,既甩不掉也挣脱不掉,吓的赵瘸子胡乱挥手挣脱,撕扯之中,陈八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赵瘸子,两人齐齐跌下了山谷。 天色放亮,十里八村的乡亲都涌进了野猪林,因为接到了冯二的报案,几名警察也来了。 冯二说昨天晚上他去找陈八想讨块熊胆给媳妇儿治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陈八一看见他,就如同活见了鬼似的,撒腿就往野猪林跑,更令人惊讶是,同样吓得六神无主的还有赵瘸子,赵瘸子的肩上还驮着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警方立即派人下到谷底搜寻,在山谷下面真找到了冯二所说的骨架,那是一具猪骨。 最后,经过抢救,陈八和赵瘸子都暂时保住了命,只不过赵瘸子成了植物人,不知何时才能醒,而陈八则是疯了,是被吓疯的,从他不着调的疯言疯语中,警方梳理出了几条不可思议的线索。 首先是陈八开枪误杀了冯二,并与赵瘸子一起将其尸体藏到山洞,在陈八家里,赵瘸子又杀了冯二,在山上,陈八的猎枪走火,打死了冯二的媳妇巧翠儿。 冯二听了之后,顿时感觉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啊,我不是活生生的在这儿吗?我身上也没枪眼儿,头上也没伤疤啊。 冯二也是一头雾水,很坚定的说他从来没有进过野猪林,而且只去过陈八家一次,媳妇儿巧翠也安然无恙,没有出任何意外,并且村里的左邻右舍都能作证。 最后,经过经调查,山洞内和陈八家确实各藏有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体,但那不是人的尸体,而是野猪的,这桩匪夷所思离奇的案子最后调查无果,就被搁置了起来。 后来,冯二去看望在疯人院里的陈八,陈八吐沫横飞的说起他离奇的经历,所讲的内容与之前的说的也是大相径庭。 陈八说:那天我进山打猎,盯上了一头领着几只刚会跑的野猪崽儿觅食的母野猪,我定睛一瞧,那是头不能吃的野猪,我心想既然不能吃,那就拿它练练枪法,砰的一声,我打中了一只猪崽儿的头,砰的一声,又打了另外一个猪崽的脑袋,每一枪都没有偏差,正中猪崽的脑壳,我心里很高兴,要么人们都说猪蠢,那头母野猪是真蠢,等我把几个猪崽儿全部都打死之后,母野猪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在原地急得哇哇乱叫,过了好一会儿,母野猪才看到我,它看到我手里的枪,样子忽然变得可怕,我害怕极了,一连开了三枪,枪枪命中要害,可是母野猪不仅没受到伤害,还朝我扑了过来,抓伤了我的脸,我当时一点儿没怕,心里气得要死,干脆就把枪管插进了猪嘴里,又补了一枪。 陈八说道这里的时候,忽然朝冯二诡异的一笑,继续说道:我杀了它和它所有的崽子,你们说是野猪狠,还是人狠? 陈八这番讲述,令冯二柱不觉打了个寒战,心想莫非野猪也有阴魂? 冯二皱眉思考间,忽然想起了村里祖辈留下的那几句古训,冯二从疯人院出来之后,去山里拜访猎户,想要把这件事说给猎户听。 山里有一户人家,一家人全靠打猎为生,这人叫郑林,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个子很高,黑色的脸庞留着络腮胡,郑林的媳妇翠枝是个农家妇女,翠枝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身体就不好了,每天病怏怏的,脸色蜡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翠枝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从不吃肉,只吃素食。 郑林每天要出去打猎,平时没事的时候也顺便帮忙给村里的人盖房子。 盖房子也是门手艺活,到了谁家干活,主家都会给他酒,给他肉吃。 有一天,郑林忙了一天,到傍晚收工的时候,主家给郑林安排了一顿饭,郑林吃喝完就收拾东西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郑林突然感觉内急,走着走着,他就看到前边的路旁好像有个窝,郑林好奇的心想那是什么窝?猪窝,狗窝,还是兔子窝? 郑林一边想,一边就哗哗哗的对着那个小窝撒了泡尿,然后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他刚回到家,就喊翠枝开门,翠枝从床上起来,给丈夫开了门。 郑林一推门,就进到了门里,然后让翠枝给他打盆洗脚水,这要是往常,翠枝听了之后,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去打水,可是今天,翠枝把脖子一横,嘴里骂道:什么?让老娘伺候你? 翠枝的声音细细的,怪怪的,郑林也被吓了一跳。 翠枝又尖着嗓子喊道:老娘今天要吃鸡,要喝酒,你给我买去。 郑林说道:明天再买吧,今天太晚了。 翠枝不依不饶的喊道:不行,现在就去买。 郑林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媳妇儿这样,心里也有点儿害怕,心说今天就顺了她,然后就急匆匆的到小卖部去买了个烧鸡,还有一瓶酒。 小卖部的张姐为人很是热情,见郑林一脸的着急,就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买烧鸡,是不是没吃饭。 郑林如实说道:我家婆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一回家,她就问我要烧鸡吃,而且不买不行,嚷嚷着非要吃,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这不没办法,我就来了。 张姐也是热心肠儿,听完之后也觉得翠枝有点儿奇怪,有点儿反常,便对郑林说:走,我随你去看看。 郑林带着张姐一到家,翠枝就把烧鸡抢了过起,两只手抓着烧鸡,张嘴就啃,那动作一看就不像是人的动作,分明是一只动物的动作。 翠枝把鸡摁到桌子上就开始啃,还不停地砸着嘴,摸着下巴。 翠枝一边儿吃,还一边儿尖声嚷嚷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不知道给我倒酒吗?小兔崽子。 郑林一听,也生气了,怒声呵斥道:臭婆娘,我给你脸了。郑林说着话,就脱了鞋要去抽翠枝。 这个时候,张姐赶紧拦住他,说:你别打她,你看她吃鸡的样子多怪,再说了,她平常也不吃肉,怎么会这样呢?她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 郑林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放下了手里的鞋。 张姐又说道:这样子,你先哄着她,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再问问她是谁? 翠枝这个时候又嚷嚷道:去给我拿点水来,再拿些好吃的来,不知道我要生产了吗? 张姐急忙去拿毛巾,又拿了些红糖水来。 翠枝这个时候,突然又急声喊道:我马上就要生了,你们还不照看着点儿? 郑林这个时候也被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媳妇儿这样过,而且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姐倒是非常冷静,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都是我们的不对。然后又朝着郑林使了个眼色, 郑林很快就领会张姐的意思,赶紧顺着话,说道:对,都是我不对,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这个时候,翠枝又尖着嗓子喊道: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媳妇儿要生了,你却在我们家门口撒了一泡尿,你这泡尿还真够多,把我们家的床都浇蹋了,你让我媳妇还怎么生孩子。 郑林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回来路上的那泡尿惹了黄大仙,黄大仙怀恨在心,就跟着自己到了家里,上了媳妇的身。 郑林赶紧跪求饶道:好大仙,我错了,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翠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就背些土来,放在你撒尿的地方,我们自己重新做窝,还有,你再摆上两只鸡,让我媳妇补补身子。 郑林听完之后,马上就按翠枝说的去办,等把一切办妥当了之后,回到家再一看,发现自己媳妇翠枝瘫软在地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 这件离奇的事情,第二天就被张姐传了出去,这件事传到了当地的财主家里。 这个财主,叫王一财,王财主这个人很喜欢钱,数钱的时候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每天早晨,王财主都会在村里溜达,看看谁家往外扔东西,然后趁人不注意就捡回家里,他虽然很有钱,但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好东西,因此,王财主的口头语就是金银不怕碎,捡到家里就是宝。 王财主很吝啬,从来不买肉吃,有时候馋肉了,就去饭店门口闻一下肉的味道,就能得到很大的满足,而且他还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蹭别人家的饭,但是他从来不请客,都抠到这份儿上了,那里会能请别人家吃饭呢、 有一天,王财主让村里人帮着他拉运粮食,他说等粮食运完了,就请大伙儿到酒楼吃饭,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边可想:想让我请你们吃饭,门儿都没有。 他假装答应了人们,然后就将这几个人领进了一家小酒馆儿,王财主就将所有的人都灌趴下,他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溜之大吉,他心想甩下你们,让你们这帮穷鬼结账。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王财主摸黑儿在旷野中行走,周围非常荒凉,时不时的有乌鸦在空中叫着,这时候王财主有些害怕,但是想想自己省下了银子,心里边就非常高兴,这个地方他没来过,只能摸着黑往前走,王财主也喝了很多酒,他现在感到非常渴,他就想找一户人家儿讨口水喝。 正在着急之际,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处宅院,那处宅院非常大,王财主非常高兴,因为他以前曾经在一个废弃的宅院里捡了一把锄头,这让他高兴的五天没睡着觉。 王财主心想到这座宅院里看看,能摸点什么回家,这时候也不害怕了。 他走进院子,看到堂屋里面有一幅画,这幅画很特别,这幅画既不是山水风景,也不是花鸟鱼虫,这幅画里画了很多的银子,还有一个大元宝,金散散的,晃的眼睛都睁不开。 王财主看到这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盯着那个大元宝,他想自己要是能钻进去,那该多好啊,这样子的话,他就可以将这些银子拿回家了。 突然间,这个时候,屋里有一团黑影出现,黑影说道:你想要钱吗?我带你到画里边。 王财主只听到了前面一句话,他压根儿没听清楚第二句话,急忙就回答道:我想钻进去,我想拿走钱。 那个声音又说:那你随我来。 王财主感到一阵头晕脚忽忽悠悠的飘了起来,他一下子就从那个铜钱的眼儿里面钻进画里面去了,这真是钻进钱眼儿里边儿了,王财主看到了这么多银子,他把钱放到怀里,怀里放不下呀,他就用手捧着,哈哈大笑:我捡了这么多钱,我走运了,走进了这,王财主是一边儿乐着,一边儿拿了很多钱,他在画里面走着,想将这些钱呢,全都拿到家里去。 王财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街道。 第四百一十章 炙烤刺猬 王财主打量了几眼眼前的道路,在心里回想了一番来时的路,这个时候,他心想要是有一个袋子就好了,王财主刚这么一想,面前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大口袋,王财主高兴坏了,赶紧把袋子里装满了钱。 王财主背着钱袋子,走了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身上这么多的钱,他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候,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面馆。 王财主赶紧背着钱袋子走进了面馆里,要了一碗面,还破天荒的外加了一个鸡蛋和一个鸡腿。 王财主每次去外面吃饭,从来都舍不得加鸡蛋,这次一下子捡了这么多钱,他也大方了一次。 王财主吃了一大碗面,撑的直打饱嗝儿,可是最后这个鸡蛋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来到王财主的面前,哀求说道:大爷,行行好,给我点儿吃的吧。 王财主今天心情特别好,他就给了乞丐一个鸡蛋,乞丐千恩万谢的吃了鸡蛋,乞丐问王财主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会到这里。 王财主没有回答他,因为他生怕这个人看到他怀里的钱。 这个时候,乞丐又说道:你赶紧将那些钱放下,否则你最后就会变成一个铜钱的。 王财主先是一惊,心说这个乞丐怎么知道我怀里有钱呢?说什么让我放下钱?我才不呢,我既然能够进来,就能出去。 王财主警惕的看了乞丐一眼,捂着衣服里的钱就朝外走,可是不论他怎么走,始终都走不出那幅画,这可把王财主累得够呛,瘫软地趴在地上,直喘粗气,渐渐的,那些钱像着了法术一样,从袋子里飞了出去,随即王财主也变成了一个铜钱,他的眼睛就在铜钱的孔中不停地眨,每天盯着钱看。 原来请他入画的那个女人是一个歌女,她将一生所积攒的钱都给了一个读书人,帮助他考上了功名,没成想,那个读书人成了负心汉,一去不回,后来这个女人也被老妈子轰了出来,最后流落街头,冻饿而死,所以这个女人心生怨恨,变成了一个厉鬼,掐死了那个读书人,还在这里幻化了一个宅院和那幅画,专门在这里害死那些贪财的不义之人。 画是一幅诗人的画,那些想着占便宜的人,都会被女人的声音吸引到画里面,然后变成画里面的人物和东西,而那个乞丐也是一个贪财之人,被吸引到画里面的他,最终也是没有逃出去,变成了一个乞丐,王财主特别喜欢钱,所以他就变成了一个铜钱。 钱是一个双刃剑,有好有坏,全看人怎么利用,利用的好,钱就能给人们带来物质上的满足,要是利用不好,就会把人们带入到无尽的欲望深渊里。 而那个负心的读书人,他家在一个依山傍水,人杰地灵的小镇子。这人名叫陈俊,人如其名,陈俊生的俊朗异常,飘然出众,完全不像是一个山野村镇的人,因此引得不少女子对他是暗送秋波,含情脉脉。 人没有十全十美,这么俊俏的一位小伙子却是天生残疾,耳不能听,口不能讲,是一个聋哑人,所以对于身边女子们的青睐,他总是微微的抱以一笑,露出目光清澈的神情,让别人难以猜出他心中所想。 这一天,大雨过后,陈俊踩着泥泞的小路去山中砍柴,走至茂林之中,他突然看见一只小狐狸身上中了箭,在林中一瘸一拐的艰难行走,所到之处皆是血迹斑斑。 陈俊心中不忍,他走上前去,拔出了狐狸上的箭,又给狐狸清洗了伤口,然后他又到山中采来多中草药,捣碎后为狐狸敷在了伤口之上,又扯下了自己袖口上的一块儿布,给狐狸包扎好伤口,狐狸发出几声哀鸣后,满含感激地转身离去,陈俊就继续徒步前行,走着走着,忽然前面恍恍惚惚,似乎有红影闪动,然后就出现了一位身着红装的美艳女子,那女子身材婀娜多姿,身影飘忽不定,手里拿着一个绳套,言语轻挑的招呼陈俊往绳套中去。 陈俊不会说话,只能连忙摆手,女子情急之下,竟然将自己的头放入了绳套之中,忽然之间,那女子脸色惨白,一头黑发披散落下,口中吐出一条一尺长的舌头,两只手变成了白骨爪,凌厉地朝着陈俊的咽喉抓来。 陈俊连忙侧身闪过,疾步上前,掏出柴刀,咔的一声将绳索砍断,又将那女子放在地上。 女子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勒痕,陈俊又从另一袖口上扯下一块儿布来,为女子包好脖子上的伤痕。 女子坐在地上,望着陈俊,愣愣地出了半天神儿,陈俊却只朝那女子使劲的摇头,嘴里咿咿呀呀的示意那女子不要上吊,不要寻短见。 女子看着陈俊,一旁的麻绳忽然化作了一阵青烟,红衣女子也不见了踪迹,陈俊没有停留,赶紧回到家中。 回到家里,过了几天,有一天早上醒来,陈俊忽然觉得耳朵发痒,感觉好像有一只小虫子进入到了他的耳中,小虫子从他耳中穿过之后,只听窗外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陈俊心里很是欣喜,自己竟然能听到声音了,紧接着,他喉咙中有一块冰凉的东西,顺着咽喉滑落而下,沁人心脾,随着他猛的一声咳嗽,他竟然从嘴中发出了声响。 原来这是狐狸和女鬼为了报答他当日的解脱之恩,用小虫和丹丸为他打开了三窍,让他有了听力,让他能正常说话。 自从那天相遇之后,女鬼和狐狸都对陈俊心生爱慕,都想和他结为夫妻,女鬼和狐狸为了争夺陈俊,两人在林中大战数百回合,最后难分胜负,奈何女鬼没有肉身,狐狸也无人形,于是他们便俯身在村中一户人家的两姐妹身上。 两姐妹一个叫如花,一个叫似玉,如花似玉本就为了争夺陈俊打得不可开交,狐狸和女鬼同时动用法术引来万里乌云,一叶障目,把村镇搞得昏天黑地,乌烟瘴气,他们们互相撕扯,互相打骂,一个说自己能呼风唤雨,呼啸山林,另一个说自己能排山倒海,调遣神将鬼兵,这引得众人前来观看,看热闹的人看的不亦乐乎,然而如花似玉的父母看到自己的骨肉相残,心里着急的不行,便同众人上前去拉劝。 然而两个女子却是力大无穷,凡人根本拉不动,这时就听如花对似玉喊道:你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拖着条大尾巴,整天就知道卖弄风骚,还敢跟我抢人,要不是我临时有事儿耽搁几天,说什么也轮不到你为我相公打开声窍,谁稀罕你那半颗破丸丹? 如玉也不示弱,反叫道:你个勾魂索命的吊死鬼,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整天飘来晃去的,站都站不稳,你凭什么和我抢人?要不是我受伤耽搁了几日,谁稀罕你的破麻绳为我相公打开耳窍。 众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过来,这哪是人在打架呀,分明是女鬼和狐狸精在斗法,于是众人连忙从庙中请来高僧降妖除鬼。 高僧来到此处一看,见周围气息混浊不堪,一怒之下,便引来天雷,准备将女鬼同狐精打的魂飞魄散。 就在高僧准备动手的时候,陈俊闻讯赶来,他挡在那两个女人面前,因为他刚刚学会说话,还有些生涩,磕磕绊绊的在高僧面前说清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对高僧说那两个女人有恩于他,请求高僧放过她们。 高僧打量着陈俊,感觉他貌相不凡,便开启天眼,定睛去看他,然后又掐指一算,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你并非凡胎,你的前世本是修道成仙的仙人,这一世你需要练习童子功,所以才封了自己的三窍,来人间走这么一遭,经一世悲欢,尝一世苦乐,然后再将其一缕魂魄返还真身,因为你骨骼奇特,不同寻常,对于那些鬼怪狐精有着异常的吸引力,于是误打误撞让狐狸和女鬼替你开了三窍。 高僧见事已至此,便让陈俊自己做出选择,要么同他一起去山中修道,要么让女鬼和狐精魂飞魄散。 陈俊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前者,同高僧而去,而女鬼和狐精的斗争这才得以平息。 陈俊去往山中修道,高僧赐他道名青云,青云道长修行数月,功力一日千里,就连高僧都远不能及,高僧也不敢以为师自居,而是以师兄弟相论。 三年之后,青云道长修成返回故乡,一面在禅院讲经说法,一面在家院侍奉二老双亲,在此期间,女鬼同狐精闻讯赶来,都来找过青云道长,但是青云道长将她们拒之门外,对她们说:你我虽非同类,人世相遇一场,互施恩情,但终究是道义不同,你们若非执念于我,恐毁我道行,你二人也要遭谴,你们修行本就不易,又有恩于我,如若这般叫我于心何忍,不如就此散去,各自修行,来日仙山路远,或许还能重逢。 女鬼和狐精听完此话,也只好作罢,各自离去,几年之后,青云道长的父母同时亡故,他手扶棺木,神情肃穆,为二老送终,将二老安葬好之后,青云道长回去禅堂之中打坐,这一坐就是七天,七天之后,街坊邻居才发现青云道长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后来,听人说有人看见青云道长的坟地前,有两个非常美艳的女子前去祭拜,一个一袭红装,一个一身黄裙,一个婀娜多姿,一个飘忽不定,一个拖着一条长尾,万种风情。 两个女人祭拜过青云道长之后,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件离奇的事情,传到了村里木匠方大山的耳中,方大山性格大大咧咧,平时最喜欢吃肉,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 方大山是个木匠,人们都经常称呼他方木匠,方木匠干活不细致,大大咧咧的性格,干不了细活儿,所以村里没人愿意找他干活,他只能去很远的地方找活干。 有一天,村里的张大婶就对方木匠说:我娘家侄子要结婚了,需要打造一个床铺,但是家里没多少钱,找不到好木匠,干脆让你去吧。 方大山一听不乐意了,心说:什么叫找不到好木匠?我不是好木匠吗?要不是我好几天都没开张了,我都不拿正眼看你。 虽然方大山心里这么琢磨,但是嘴上还是笑呵呵的爽快答应了,方木匠就带着干活的工具离开了家门,他刚出门,还没走几步,转身又跑回去了,问自己的妻子:我的干粮忘记拿了吧? 方大山的妻子就说:你天天拿东忘西,都几天没米了,你还想吃饭?老娘我跟着你,没吃没喝的,你还找老娘要干粮?说完之后,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方木匠讨了个没趣,拿着工具,无奈的走了,等到了干活的地方,已经到了中午,他赶紧给东家打床铺,到了中午,见东家不管饭,方木匠就偷偷地躲到外面。 方木匠饿得头昏眼花,心想这户东家也太抠了,哪怕给几个干馒头也行,别让自己饿着啊。 方木匠靠在木头边上,喝了几碗水,可光喝水管什么用,肚子还是饿得咕咕叫,于是方木匠就到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想找一些吃的,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方木匠准备回去继续干活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眼睛落在了一个草垛子上,草垛子上趴着一个刺猬。 方木匠灵机一动,他悄悄的跑去拿来锄头,使劲就朝着刺猬打去,一锄头就把刺猬给打死了。 方木匠拿了一些柴草,将柴草点燃,然后把刺猬架在铁架子上烤了起来。 柴草冒着烟,刺猬在火上烤着,发出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等刺猬的皮掉了,就有了烤肉的味儿,香味儿围绕在方木匠的鼻尖儿上。 方木匠咽了咽口水,拿起烤熟的刺猬,一口就咬了下去,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咂巴着嘴说:这刺猬肉还真香啊。 吃完烤刺猬之后,方木匠打了一个饱嗝儿,靠在草垛上就昏昏的睡着了。 方木匠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继续干活儿,早早的就将家具打制完,找东家要了工钱,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方木匠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方木匠推开房门,看到妻子在睡觉,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妻子喊道:老婆,快起来,我挣钱了。 方木匠的妻子见到钱之后,也不说怨言了,笑嘻嘻的说道:这次还真挣钱了,不过,就是少了点儿,不过少点也可以,总比没有强。 方木匠看到妻子的笑脸,黏糊着就凑过去想和妻子温存。 第四百一十一章 祖传秘方 方木匠白天耗费了那么多体力,晚上又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睡到半夜的时候,方木匠就觉得口渴难耐,恍惚间,他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递给他了一碗水喝,他渴的要命,也顾不得那么多,端起来就喝了。 白胡子老头对方木匠说:你犯下的孽债,最后都会偿还的。说完就转身不见了。 第二天的早上,太阳光照在了床铺上,方木匠这才睡醒。 方木匠睡醒之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手被扎疼了,他定睛一看,自己的身上长满了刺。 方木匠的老婆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大叫了一声,就赶紧跑出去了,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怪物啊。 方木匠看到自己的女儿也被自己给吓哭了,他想抱抱孩子,可是自己浑身是刺,又怎么能抱孩子呢,方木匠知道自己不能在家里呆了,于是就跑到了村外的打谷场里。 方木匠藏到打谷场,过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肚子很饿,然后看到周围有老鼠在乱跑,他抓起一个老鼠就往嘴里塞,带着毛就吃了起来,吃的满嘴都是血迹。 方木匠就跟中了邪一样,他看见老鼠就抓着吃,把他的肚子吃得大大的,像个皮球儿一样。 方木匠的怪相,走在村子里,把很多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从此以后,方木匠每天睡在草垛里,看到老鼠就抓着吃,村民们都躲着他走,很多人都说方木匠肯定是得罪了那路大仙,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木匠也想自己的老婆和闺女,他经常躲在院子外面偷偷地看着家里的老婆和女儿,女儿经常哭着喊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每次孩子一哭闹,方木匠的老婆就一把把孩子抱进屋里。 有一天,方木匠的闺女跑到一个道观里面,拉着道长的衣角说:你救救我的父亲吧。 道士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便来到方木匠的家里,他指着方木匠说:你作孽了,这是你的报应,你会将村里的老鼠都抓完,还会把自己家的房子点了,最后跳到火海里面,然后活活烧死自己。 方木匠的女儿听到这里,哭道:我要父亲,我不让父亲死,我要替父亲死去。 道士叹了口气,说:我也无能为力啊,看天意吧。道士说完之后,一甩浮尘,就转身离开了。 方木匠每天在村子里抓老鼠吃,然后嚼着老鼠吃的满嘴血淋淋的,村里的老鼠少了许多,村民们也开始不讨厌他了,有时候还会给他扔一些剩饭剩菜。 过了大约十天,村里的老鼠几乎都被方木匠给吃完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饿的爬到了自家的院子里面,方木匠的女儿看着他可怜的样子,给他扔了一点儿粮食。 方木匠抓起东西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满足的看着孩子,嘿嘿的直笑,这个时候,天上突然降了一把天火,天火将房屋点燃,方木匠见到火就扑了过去,他跳到火海之中,想要灭火。 女儿看到父亲跳到火海,赶忙冲到火海里边拉自己的父亲,方木匠就把她往外推。 被火势引来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都赶紧来救火,可是无论怎么泼水,火还是熊熊的燃烧着,这把方木匠的女儿急得哇哇大哭,就在这个时候,天上降了一阵瓢泼大雨,瞬间将这场大火给浇灭了。 方木匠和女儿得到了救助,逃出了火海,人们惊讶地发现,方木匠身上的刺不见了,脸上留下了烧伤,这时候,一旁的草丛忽然钻出来一个大刺猬,从刺猬身上传来一个声音:你火烧了我的父亲,还把它吃掉,我是来替他报仇的,所以你身上全长满了刺儿,每天不停地吃老鼠肉,本来你将村里的老鼠吃掉以后,就会被火烧死,但是你的女儿太孝顺了,我被他感动了,就暂且饶了你吧。 说完之后,这只刺猬掉头钻进了草丛里,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跪下了。 方木匠也跪在地上,感激的说道:感谢大仙饶恕我,以后我一定重新做人。 从此以后,方木匠专心学手艺,并指着脸上的烧伤跟年轻人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教育年轻人要爱护动物,不要伤害动物。 方木匠的邻居吴老汉见刺猬能说人话,便对动物格外的关心,有一天他去山上砍柴的时候,看见一只黄鼠狼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他心存不忍,就把黄鼠狼带回家救治。 当天夜里,那只黄鼠狼托梦给吴老汉,让他这几天不要去后山砍柴,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 吴老汉虽然把黄鼠狼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以打柴为生,不得不去后山,后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差点让他命丧黄泉。 吴老头儿以打柴贩卖为生,平时天不亮就得从家里出发,进入后山深处砍柴。 有一天,吴老头背了一背柴,正在回家的路上,看着一只黄鼠狼正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像死了一样。 吴老头儿见状,赶忙把背上的柴火放在一旁,然后上前去查看,心想这黄鼠狼若是死了,就把黄鼠狼的尸体给埋了,若是没死,就好好的救治一下,都说黄鼠狼是有灵性的,我救它一命,说不定会给自己积德呢。 吴老头检查了黄鼠狼的身体后,发现黄鼠狼没有死,还有一丝气息,于是他就把黄鼠狼放在怀里,带回家去救治了。 黄鼠狼这种动物生命力很顽强,吴老头儿把它带回家后,喂了一些吃食,黄鼠狼就慢慢的好转起来,让人意外的是,吴老头儿救治的这只黄鼠狼身体好了以后,没有跑走,而是选择在吴老头的家里住下了。 吴老头儿也没有主动驱赶,反正他现在是一个人独居,若有一个玩伴,那也挺好的,就当狗养了,就这样,吴老头儿就收养了这黄鼠狼。 吴老头儿平时还是打柴贩卖,而黄鼠狼则是陪伴着他,转眼之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这一天,吴老头儿早早的睡下,打算第二天早早起来进山打柴,没想到,他在梦中竟然看到自己收养的那只黄鼠狼站在他面前,不让他出门儿。 吴老头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老伙伴儿,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呢? 黄鼠狼竟然开口说了人话,它说道:恩人,我现在在你的梦中,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几天不要去后山砍柴,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吴老头就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危险呢? 黄鼠狼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就消失了。 第二天醒来,吴老头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后山砍柴,他已经把黄鼠狼托梦的话放在了心上,认为自己做事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就会没事的。 吴老头进了山之后,砍柴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因为他需要万分注意是否有威胁到他生命的东西出现,以至于同样的时间里,他砍的柴只有平时的一半,不过已经砍好的柴火已经足够卖了。 吴老头也很知足,不再砍柴,开始往家里搬柴,第一趟回家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异常情况,非常安全,吴老头就趁热打铁,决定把砍好的柴火全部都背回家,可是在第二次背着柴火回家的途中,他被后山山林深处传来的一声吼叫给吓住了,而且这个声音离他非常近。 吴老头听到声音,已经顾不上背的柴火了,赶忙把柴火扔到一边,朝着一棵树爬了上去。 吴老头抱着树身,使劲儿的往上爬,粗糙的树皮把他的皮肤都擦破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痛,只顾着逃命,继续往上爬,爬到大概有两丈多高的时候,树下忽然就跳出了一只老虎。 老虎出现之后,跳跃起来,向树上的吴老头扑了过去。 吴老头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被吓傻了,心里悔不该当初听黄鼠狼的话,如今真有了生命危险,眼看就要命丧虎口了,幸运的是,吴老头虽然被吓到了,但是他的手一直牢牢地抓住,并没有半点儿松开,老虎在下面蹦跶了半天,没够着吴老头,只能围着树抓挠了半天。 老虎也不傻,见抓不到吴老头,就开始撞树,想把吴老头晃荡下来。 老虎在树下用身子撞大树,还不停朝着树上的吴老头吼叫。 吴老头继续向上爬了爬,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老虎一时半会儿也是奈何不了他,但若是老虎一直在树下守着,那最后还是难逃厄运,毕竟吴老头不是神仙,他需要吃,需要喝。 吴老头也不知道这僵持的局面能维持几天,是三五天还是七八天? 第一天吴老头在高度紧张的对峙中度过,虽然又累又困又饿,但心里还能想着别的,吴老头就在心里猜疑这只老虎从哪儿来的,后山上一直没有听说过有大老虎,也不知道其他打柴人是否也知道山上有老虎。 到了第二天,老虎突然离去了,但是吴老头并不确定老虎是不是走远,毕竟老虎身形矫捷,一眨眼的功夫就会回来,所以吴老头没有从树上下来,他的慎重也确实是对的,老虎离开了一会儿,又转悠回来了。 吴老头看着围着树转悠的老虎,心说这家伙还不傻,真够狡猾的,幸亏我没下去,这要下去了,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再爬上来。 第三天,吴老头已经没有信心逃过这一劫了,他想即使不被这个大家伙吃了,那也会被饿死在树上,就在吴老头闭目等死之际,一声咔咔的声音在树底下发出,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他救的那只黄鼠狼来了。 吴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老伙伴,你赶紧走吧,不要白白丢了性命,你在老虎面前跟个小蚂蚱似的,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能斗得过大老虎呢? 让吴老头没想到的是,黄鼠狼没打算跟老虎斗,它绕过老虎,跳到树上,给吴老头送来了一些野果子吃。 吴老头一看黄鼠狼叼来的果子,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就这样,吴老头继续和老虎对峙着,又过了两天,老虎失去了耐心,选择了离开。 吴老头在黄鼠狼的帮助下,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吴老头回家之后,把自己的经历说给村民们听,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当地村官的耳朵里。 村官姓刘,名顺,不是个好人,当然也不是个好官,平时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就连他儿子刘大也是整天吃喝玩乐,没事上街上欺负欺负这个,呵斥呵斥那个。 有一天,刘大跟自己的一个下人找了一家面馆,胡吃海喝,吃饱喝足之后,想上山去逛逛,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被一条毒蛇给咬伤了。 山上经常出没各种毒蛇猛兽,每年都有不少人被毒蛇咬伤或被猛兽抓伤,所以刘大被蛇咬伤也并不稀奇,但是刘大却口吐白沫,面皮发黑,跟随来的下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七手八脚的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馆。 刘顺就这么一个儿子,眼见刘大不省人事,刘顺又惊又气,把那些下人狠狠训斥了一顿,然后让他们赶紧去找能治这种病的大夫,但是刘顺平时人品太差,没人愿意来看病,这可把刘顺急得是团团转,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城西陈家铺子陈周有一副祖传的药方,是专制毒蛇咬伤的。 陈周在当地可算是个名人,他读书非常优秀,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再读书了,开始专门经营家里祖传的药铺。 陈周没有学医的天分,一般的头疼脑热,能开两副药对付一下,可一旦遇上稍微难点的疑难杂症,他就束手无策了。 陈周虽然不会看病,但是陈家治疗蛇毒是有专门的秘方,十里八村那是尽人皆知,所以方圆数百里之内,谁家有被毒蛇咬伤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送到陈家医馆,那就能起死回生。 陈周也遵循祖训,救人危难,对于无力支付药费的乡民,也是乐意免费试药,所以陈周在当地赢得了好名声,据说陈家祖传的药方,还有一段神奇的来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替人还愿 陈家世代祖传下来医治蛇毒的药方,据说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高僧送给他们的。 陈家的祖上原本是靠山吃山的山民,世代以种地打柴种地为生,有一年的冬天,下了几天的大雪,陈家祖上从山里打柴回家,看见家门口躺着一个僧人。 僧人只剩下了一口气,身体已经冻僵,眼看命在旦夕,陈家祖上赶紧将僧人抬回家,救治了数月,僧人这才逐渐恢复。 僧人身体恢复之后,对陈家人说他是云游的僧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强盗。 僧人还说幸亏陈家祖上搭救,才得以让他重获新生,但是他一个出家人身上没有钱财作为报答,只有一个治病救人的方子。 僧人说着话,就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把药方说给陈家祖上听,还耐心的交他制药炼药的流程,这方子才得以流传下来。 刘大听人说完陈家药铺那独家秘方的传闻之后,赶紧派人去请陈周。 众人来到陈周的药铺,把来意说明之后,陈周却拒绝道:各位,真不凑巧,我家祖上有规矩,这个药方,医民不医官,在下难从命。 刘大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眼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刘一在炕上抽搐,脸色发青,眼看快不行了,就让人把陈周绑来。 于是众人又一次来到陈周的医馆,这一次跟上次可不同,进了医馆之后,也不废话,架着陈周绑上就给带走了。 陈周可倒了霉,平白无故的被人给绑走,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等见了刘大再说。 众人把陈周带到刘一的病榻前,陈周往床上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心说只要刘一还有一口气在,吃了他家祖传的蛇药,应该能药到病除,可是家里的祖训,他也不敢违背。 刘一虽然不是官,可他家里是做官的,如果给他医治必然得违背祖训,倘若治不好,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而关于医民不医官这一条祖训,陈周也问过自己的父亲,他的老父亲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说祖上曾经给官员医治过蛇毒,但是前期有效,可是没过几天,那被蛇咬的官员就一命呜呼了,死状与蛇毒发作无异,后来又有两位官员服了药方,也是相继毒发身亡,陈家祖上也因此吃了官司,把身家性命索性都赔上了,后人舍命保存住了药方,因此陈家祖上临死前才给后人留下这么一条祖训。 陈周也是一直坚持医民不医官,不肯施药,刘大可不管什么祖训不祖训,他直接扣押了陈周,差人给陈周的家人捎话,让他们拿药换人。 刘一躺在床上来回的翻身,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刘大在一旁看的心如刀绞,俯下身子为儿子用嘴吸毒血,这一举动不仅没有效果,反而把自己也弄中毒了,不一会儿也倒在了地上。 陈家人接到信,赶紧就把药送到了过来,这个时候,刘一只剩下一口气,刘大也昏迷过去了,众人赶紧给二人喂了药,没一会儿,中毒不深的刘大就恢复了过来,奄奄一息的刘一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然而只过了一晚,刘家父子二人就双双毙命。 听说刘家父子丧命,陈周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活不成了,果然,刘家父子前脚刚死,他后脚就进了牢房。 按照律法,陈周的案件当地无权审理,却有说明情况并将人犯和案件初审上报,于是陈周的案宗就到了史一的手上。 史一是个好官,为官清廉,怜爱百姓,他看了这个案子的卷宗,眉头紧锁,因为卷宗上说陈周庸医误人,又屡试不第,挟私泄愤,这让史一感到蹊跷,陈周与刘家并无冤仇,平时也没有交集,再怎么说也不会毒杀两命泄愤。 经过一番审讯,史一直觉得案情比较复杂,也解释不清医民不医官的缘由,这个案子就结不了。 史一派了一个叫林清的手下,让他去彻查此案,林清心思缜密,又颇通医理,他查阅了陈家保存的医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医民不医官只是一个大致的结论,并非完全准确,因为官员也并非完全不治,因为被毒蛇咬伤的普通百姓,也有服了陈家的药无效死亡的。 林清还查到最近的一起无效案例就发生在三年前,南山一位山民被毒蛇咬伤,吃了陈家的蛇药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林清就找到那户山民家人,详细问了情况,包括死者的饮食起居,作息习惯等等,但是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林清回去之后,当地的官员对他自然要有所表示,要请客吃饭,于是在一大堆官员的簇拥下,林清就坐在了首席之上。 宴席中有一盅鱼汤,林清表示不曾见过,问众人那是什么汤。 有人解释说那是本地的特产娃娃鱼,肉质鲜嫩,汤汁清爽可口。 林清笑了笑,忽然若有所思,心说这些官员迎来送往,这娃娃鱼汤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林清又查了一些毒蛇致死而药方无效的案例,立即就明白了医民不医官的缘由。 原来林清查到的三年前被毒蛇咬伤且服药无效身亡的那个山民,他有一个饮食习惯,就是喜欢吃娃娃鱼,而娃娃鱼又叫大鲵,长在山岭之中,因为它的叫声酷似小孩,所以被当地人称为娃娃鱼,因为生活在深山暗河之中,不常露面,因此非常珍贵,因捕捉不易,价格昂贵,常年被人高价收购,当地人捕到之后自然舍不得吃,几乎都卖到了附近的酒楼,而凡是吃过娃娃鱼的伤者,陈家蛇药就没了药效。 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林清又找两只羊做了实验,一只喂食娃娃鱼汤,另一只则不喂,然后以毒蛇咬伤,在同时用陈家的蛇药救治,结果证明林清的论证是正确的。 林清把自己调查的结果上报之后,史一这才放心判陈周无罪释放,并把案情原原本本地上报,而刘家父子尽管已经死了,史一仍然给他定了一个侵扰百姓,肆意妄为的罪名。 而陈周也终于明白,自己祖训所谓的医民不医官,并不是说这个药嫌富爱贫,而是与娃娃鱼犯冲,一旦被毒蛇咬伤,此药必然无效,而娃娃鱼作为权贵富豪招待专用食材,当官的人必定是经常食用,因而服了自家的药无效,而平民百姓对于娃娃鱼这样的稀罕物,能吃到的人非常少,外地人就更没有这种口福,所以吃了蛇药才能有奇效。 陈周知道了缘由之后,再治疗毒蛇咬伤时,就会事先询问患者是否吃过娃娃鱼,对方要说没有吃过,陈周这才肯开药。 又过了几年,陈周潜心研究医理,在林清的指导下,终于找出了自己秘方中与娃娃鱼相冲的成分,转而用其他药材代替,这才彻底解决了医民不医官的问题。 陈周在潜心研究药理的时候,药铺旁边有一家纸花店。 这家纸花店的老板姓王,店面不是很大,店面的旁边就是一个老戏台,因为王师傅的手艺不错,四邻八乡都认可他的东西,因此生意也是非常的好。 有一年的晚上,天气还很热,王师傅和几个邻居在店门口乘凉,大约到深夜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回去睡觉了,王师傅也关了店门,回屋上床睡觉。 王师傅刚躺床上没多久,突然听到有人拍起了店门。 谁呀?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王师傅很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来,便下床拉亮了灯。 王师傅开门一看,是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的男子站在门口。 男子见王师傅开了门,就说自己是来买纸钱的。 王师傅一听是来买纸钱的,连忙把人让了进来,问他要哪种纸钱。 这个时候男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身上没钱,能不能赊给我,等过几天我就还给你。 王师傅倒也不在意,因为能来自己这里买东西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人,就随手拿过一叠纸钱,递给那个人,对那人说:没事,你改天送过来就行。 那人接过纸钱,说了一句:过几天我一定还给你,然后就低着头,快步地走了。 王师傅心里感觉挺奇怪,哪儿有人这么晚来买纸钱的,而且还是赊账,不过也没多想就睡去了。 过了两天,这一天,王师傅刚起床,一大早的邻村就有人请他来做活儿,做活儿就是画棺材。 王师傅收拾好东西,中午便过去坐底,因为乡下村里死人是要先烧倒头纸的,等到第三天才入殓,入殓的时候,画匠要先用石膏把棺材缝糊住,这样做的目的是怕尸气的气味溢出,这个就叫做坐底,接下来才是用油漆画棺材。 这户人家死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按当地习俗来说是喜丧,所以气氛不是特别的沉闷,有些帮忙主事的老者围在一起抽烟喝酒,王师傅干完活之后,也被叫去一块喝酒,一群人边喝边聊,聊着聊着,一个帮忙的老者突然很神秘地说道:我给你们说个事啊,你们可别传出去,你知道他们家昨晚发生了什么怪事么? 老者的一句话,一下子就勾起了几个人的好奇心,纷纷问他:什么事,你说说,我们肯定不传出去。 老者神秘的说道:昨晚上怪得很,半夜的时候,我过来提前给主家安排今天的事,在门口上碰见了个人,这个人低个头,转来转去的,我问他是干什么的,大半夜的在转悠什么呢,那个人说他是来烧纸的,但是家门口有看门的不让他进去,还让我帮他把纸钱烧了,我就奇怪了,跟那人说大半夜的哪有什么看门的,你要烧纸,得明天烧啊,怎么大半夜的来了?你是主家的远方亲戚么?我让那个人先进门,让主家给他先弄一些饭吃,可是他死活不进来,说自己不敢进,非说有什么看门的,死活让我帮忙把纸钱拿进去烧,没办法,我就拿进去烧了,可是等我烧完了再出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几个人都说怪,王师傅一听,心里不由的一个机灵,赶紧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大约五十岁的样子? 老者笑道:王师傅你怎么知道的?昨晚上你来过? 王师傅说道:这事确实怪,前天晚上那个人去我那买纸钱了,还是赊的,说是没钱,等改天有了给我送去,所以你一说,我就觉得是那个人,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半夜买纸烧呢? 王师傅感觉很不对劲儿,就提议说:要不然,等会儿有时间了,我们问问主家,看看是不是他们家的亲戚,人家来了,总不能不招待人家呀。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找主家问问。老者把烟锅往腰带上一插,就去找主家了。 老者找到了主家的大儿子,把他拉到一旁,问道:叔问你个话,昨天半夜的时候,你们家是不是来了个亲戚? 这大儿子一脸疑惑的说道:昨晚上来了亲戚?没有吧,昨天晚上就我两个姑姑,还有几个顶神。 所谓顶绳,就是村里年长的老年妇女,一般都是60岁左右,本来好好的,突然有一天病了,怎么都看不好,非说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必须替人看病,要不答应当顶神,不答应的话,病就好不了,只要一答应,那病说好就好。 一般谁家老人去世了,这些顶神都会去帮忙,一般就是安个神位,烧个纸,帮孝子们做孝衣。 老者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是这样的,昨晚我在你家门口,遇见了个穿黑衣服的人,说是来给你爸烧纸的,但是他说自己进不了门,让我帮忙把纸烧了,我忙着把纸烧了,但是一转身,那人就不见了。 老大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带着老者就去找他娘了。 等到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正盘着腿坐在床上,还没等自己儿子开口说话,就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了,昨晚上那个人是还愿来了。 老太太的儿子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娘,那个人你认识他? 第四百一十三章 井底怨魂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他是以前我们村里放铁炮的,因为他是放铁炮的,经常被人看不起,所以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的,但是你爹跟他谈得来,所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 放铁炮就是谁家有个红白事,会找个人,给他点钱,让他拿一个外形类似手榴弹的铁家伙,里面是空的,用的时候把火药塞进去,弄上引线,放上几声响,闹出点动静给街坊四邻听听,放铁炮的人在别人眼里跟要饭的差不多,所以没人看得起。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都二十多年了,那人还是老样子,总想着跟你爸喝酒,你爸一喝多就喜欢胡说八道,有一次你爸喝多了,跟那人开玩笑说:我年龄大,肯定是我先走,到时候你可要记得送我一程,给我烧点纸钱,我说昨天晚上怎么感觉门外好像一直有人在,原来是他给你爸烧纸来了。 老太太慢慢悠悠的说完话,老者和老太太的儿子都呆住了,因为村里放铁炮的人只有一个,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那人死后就没有人敢放铁炮仗了,因为放铁炮仗的时候围观的人非常多,那个人是放铁炮时被炸死的,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所以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这个时候,老太太继续缓缓地说道:那人昨晚给我托梦了,说他是来还愿的,还说他身上没钱,赊了王师傅两毛钱的一沓纸钱,让我替他给,因为家门上有门神像,他不敢进门,就让别人替他烧了。 老人想了想刚才王师傅说的话,赶紧去把王师傅喊了进来。 王师傅得知昨晚来店里赊纸钱的人是村里放铁炮的,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死得最惨的人。 老太太有点惊讶,问王师傅怎么知道那个人的,王师傅叹了口气,讲起了他给放铁炮那人画棺材时发生的怪事。 那是临近年关一天的傍晚,王师傅正在和家人在家里高高兴兴的吃饭,突然来了一个人,是隔壁镇子上的,来请王师傅去封棺,说是人刚死,死者家里急着下葬。 王师傅心里感觉很奇怪,因为一般人死了三天才入殓下葬,如果是过年的时候,为了忌讳,得放到正月初十以后才能下葬,而这个人刚死就急着下葬,就算是意外死亡,那也不会这么着急。 王师傅本想推辞掉,对那人说:等过了大年初一,初二我就去。 但是来的那个人却说不行,必须今天去。 王师傅问为什么,那个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尸体发臭,家里的人闻不得丑味,想赶紧埋了了事。 王师傅心里就更奇怪了,现在可是冬天,冬天的天气这么冷,死好几天的尸体都不发臭,一个刚死的人能有多臭,就是在放两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现在是大过年的,大过年的去干这个也不合适。 王师傅本想拒绝掉,让那人另寻他人,没想到那个人给王师傅跪下了,非得让王师傅去不可。 王师傅没办法,只能搀起那人,无奈的收拾好东西就跟那个人去了。 在去往路上的时候,那个人给了王师傅一个口罩,让王师傅带上,但是王师傅没带,随手就给塞进了口袋里,他心想就是再臭,刚死的人大冬天的能臭到哪,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尸臭闻的多了去了。 但是王师傅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一进那户人家的家门,很快就被熏出来了,王师傅怎么也没料到能有这么臭,臭得差点令人窒息,而且不像单纯的尸臭,其中还夹杂着说不清楚的很奇怪的味儿。 难怪这家人还有亲戚都在院子里站着不肯进去。王师傅在外面缓了口气,戴上口罩就进去干活。 刚买的棺材就在屋里放着,棺材已经用普通的油漆刷好了,王师傅只需要坐底和封棺就行了,死者的尸体就在棺材旁边一块木板上放着,盖着厚厚的被子,就等着坐底入殓。 王师傅看着这个屋子,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少了什么,又多了些什么,但是这个臭味实在是太难受了,王师傅也想不通尸体怎么会这么臭,就算是掉进茅坑里淹死的,估计也没这么臭,臭就臭吧,赶紧干完活回家。 王师傅很快就做好了底,开始入殓,因为死人一放到棺材里,画匠就得赶紧封棺,封口,涂上胶。 王师傅无意间瞄了一眼死者的脸,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死,因为死者脸上的皮肉全是一道道的口子,好像被很长的指甲给硬生生抓伤的,流着黄色的脓水,头上没有一根儿头发,全是密密麻麻,红黄色相间的病斑。 王师傅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转过头,硬撑着往棺材上涂完胶水,弄完之后就赶紧跑到院子里,大口喘着粗气,心说自己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见了那么多的死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这么臭的死人。 王师傅刚喘了口气,回头一看,无意间发现屋里的大灯很亮,王师傅下意识的就看出哪里不对了,屋子里竟然没有香烛,一根蜡烛,一支香都没点,不管是谁家死人都是要点烛烧香的,而这家人竟然不点烛,也不烧香,怎么会这样呢? 王师傅仔细看了看整个房子,忽然发现有些门框上竟然贴着镇鬼符。 为什么会有镇鬼符呢?难道说,死的这个人在家里闹不成?不是说今天才死的吗?但是那些镇鬼符明显贴了有一段时间了,难怪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儿。 王师傅第一次走夜路感到害怕,他自行车骑得飞快,一路狂奔赶回家里,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晚上的事,思来想去的,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的脸怎么会是那个样子,而且尸体为什么会那么臭,还有那户人家为什么不点烛不烧香。 等第二天一大早,王师傅就迫不及待去那个村里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死的那个人姓朱,常年去城里打工,前几天晚上在工地没事就和几个老乡去逛大街,就在离工地不远的十字路口,他们发现了一堆烧过的冥币,还有正在燃烧的香烛,有个老乡说这是给一个小娃娃烧的,那娃娃前几天病死了,他们一家子都在工地上,那家人他也认识,可怜得很,姓朱的一听,就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小屁孩儿,死了就死了,烧个锤子纸。姓朱的说完之后,过去就几脚把香烛踢飞了。 其他几个老乡见了,赶紧拦住他,问他:你这是干啥呢?死者为大,你赶紧给人家娃娃道个歉认个错。 没想到姓朱的来劲了,又把那冥币灰给踢散了,又喊出自己的二弟,当场撒了一泡尿。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没兴致逛了,几个人掉头就回去睡觉。 工地上住的都是大通铺,十几个人住在一起,晚上大家正在睡觉,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很大的沙沙声吵醒了,有人拉开灯一看,发现姓朱的那人正使劲抓着自己的皮肤,身上一道道的血痕,那沙沙声就是他抓皮肤发出的声音,大家都被他吓坏了,忙问他怎么回事,姓朱的一个劲儿的说自己身上很痒,好像有人不停的在挠他。 大家一听,有人就说了:该不会是今天你把人家小娃娃得罪了,人家来找你来了吧?你赶紧去给人家赔罪,看能好使不,然后我们再送你去医院。 几个人就赶紧带姓朱的去赔罪,然后又去了医院,结果过了几天,姓朱的全身更痒了,抓得也更厉害了,叫声一天比一天惨,皮肤也一天比一天烂。 姓朱的在医院治了三个月,一点起色都没有,而且越来越严重,家里也没钱给他看病了,就带回家了,回家之后,他家人就找了个大神给他驱邪,结果越驱越闹,家里贴满了镇鬼符,但是没一点儿用。 姓朱的在家的两个月里,整天说有个小孩儿往他脸上吹气,往他身上撒尿,到了临死前的几天,姓朱的皮肤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浑身散发着恶臭,天天晚上拼命的嚎叫,全村人都能听见,听得人头皮发麻,村里的人都说是仇家索命来了,就这样,熬到昨天的时候,终于被折磨断气了。 姓朱的死了之后,他家里人给他点蜡烛,烧香的时候怎么都点不着,不是火柴湿了,就是蜡烛变得跟铁一样,愣是点不着,那家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也只能作罢,好在那些怪事只发生在姓朱的身上,他的家人没有受到骚扰。 姓朱的死后,他的老婆年纪也不大,是一个很年轻的妇女,家里的有个小孩子,可惜不知为何得了一场怪病,最后也撒手人寰了。 父母纷纷去世,留下的孩子没人照看,只能让孩子的姑姑收养了。 姑姑家也有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一起玩耍,倒也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孩子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姑姑生气了,随手就打了孩子两巴掌,孩子就开始哇哇大哭,这时候就出事了。 姑姑突然怪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摔倒了,等再起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完全变了,熟人一眼就能认出,那动作就是孩子死去的亲妈。 这件怪事一时间在村里轰动了,许多人都来看热闹。 孩子的姑姑就在屋里哭,用孩子亲妈的腔调埋怨姑姑打孩子,有些年长的长辈就开始劝解,证明孩子的姑姑一直对孩子很好,劝了一会儿,姑姑不闹了,就开始和人们聊天,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过去打招呼,问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姑姑就说:怎么不知道,你不是那谁谁谁,咱俩过去经常坐在一起衲鞋底子呢。 有些长辈担心姑姑出问题,就劝道:你看,这边也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你的孩子你放心,我们保证给你看好。 姑姑听了之后,说了一声:好,那我走了。说着话,伸手分开人群,就向村外走,人们就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快走到孩子亲娘坟地的时候,姑姑突然又摔倒了,众人赶紧扶起她来,等她站起身之后,一脸茫然的问道:我怎么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怎么跑坟地来了? 围观的人就告诉她:你以后千万别打孩子了,孩子的亲妈上了你的身了。 从那以后,姑姑也不敢再动手打孩子了,孩子虽然有些顽皮,但是也是个好孩子,有一年放暑假的时候,两个男孩一起出去庄稼地里玩。 在农村有个禁忌,那就是正午时分不易出门,就是出去也不要去野外,因为正午时分是一天中最凶的时辰,所以在那个时候,村里几乎看不见人,但是两个孩子正在假期,正是玩疯的时候,哪管得了那些忌讳,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跑向了村外的田野,巧合的是,野地里有一口废弃的水井。 水井其实不算很深,用来抽水浇地的,但是,两天之后,两个孩子的尸体就发现在这井里。 事情闹大了,村里的一位老人回忆起一件事,老人家就在村口,距离出事地点不远,事发当天,老人在自家门前闲坐,突然发现两个孩子飞快地从门前经过,让老人惊讶的是,他发现两个孩子几乎是脚不沾地,老人当时还喊了一声,但是孩子们没有任何反应,飞快的直奔那片野地而去,老人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也没有多想,有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听到这里,当即就断定说那两个孩子是遭鬼绑架了,他们是被鬼驾着扔到了井里。 这个时候,有个年纪大的孩子也说那口井有问题,他曾经在那附近打过草,有一天无意的向井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有颗大珠子在井底发出五彩的光,他很惊讶很兴奋,当时就想跳下去,但是刚到井边,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他忽然就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臭气,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然后就赶紧离开了那口井。 这件事过后不久,村民们就悄悄地把那口井填平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半来客 深夜,一个农家的屋子正中间横摆放着一口乌黑乌黑的棺材,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棺材两头画着吉祥的花纹,棺材身上画着二十四孝图,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请画匠精心画的。 棺材大头那边儿坐着三个穿着孝服的孝子,三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三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喜悦。 这三个人是赵家三兄弟,他们在给他们的爹守灵,这三个兄弟在十里八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老大是官员,平时巴结的人不少,老二在城里开酒楼赚了不少的钱,早在城里买了房,平时基本不回乡下农村,因为自己的老爹过世了,这才回来,老三则在镇上开了个面粉厂,在兄弟三个中是最有钱的。 老大打着哈欠对两个兄弟说:两点了,都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儿呢,我的腿都跪麻了。 兄弟俩站起来,揉着腿问自己大哥:今天头七一过,明天就不用再守到现在了吧? 三个人在西边的房子里睡了,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没脱衣服就睡下了,躺下没多久,老大突然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屏住呼吸,歪着脑袋盯着堂屋,低声叫兄弟俩:老二,老三快起来。 老三也没怎么睡着,被老大这么一叫,猛地一惊:怎么了? 老大紧张地对着兄弟俩说:你俩听这是什么声音? 兄弟俩爬起来,坐起身,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对老大说:没什么啊,我没听见啊。 兄弟俩话还没说完,堂屋想起了巨大的声响,三个兄弟愣了一下,鞋都顾不上穿,冲向了堂屋。 他们过去一看,瞬间就惊呆了,棺材裂开了一个口子,此时一声比一声响,整个屋子的人都被惊醒了,睡觉的女人也跑了下来,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的盯着棺材都不敢说话。 看着棺材裂得越来越厉害,一屋子人惊恐的盯着棺材,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老大定了定神儿,说道:这样不行,赶紧想办法。 老二结结巴巴地说:想什么办法呀?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棺材怎么裂开了? 老三试探着问老大:是不是爸对我们不满意,生气了? 老大喊道:别瞎说,明显是你买的棺材不行,去拿麻绳来,先捆住,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绳子拿来了,可是没人敢去捆,因为棺材已经裂开了一条很大的缝。 老大招呼老二老三:你俩搭把手,我来捆。 三个人战战兢兢用麻绳儿横着捆住了棺材,又拿了根木棒绞紧了。 三个人面色苍白,一身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屋子的人都不敢睡了,围着棺材又是磕头,又是烧纸,又是说好话,可是棺材还在慢慢地崩裂着,屋子里的人都担心到了极点,真害怕麻绳被撑断,棺材全部裂开,让死人暴露出来,这可是很不吉利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屋子里的人发现棺材停止了动静,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家人一起商量,棺材裂成这样儿也不是办法,就算不再裂了,那绑个麻绳儿下葬,那不让人笑话么,众人经过商量,最后决定天一亮就去请王师傅来想办法,因为王师傅就是干这个的,肯定能解决这事。 天刚一亮,老大就让同姓的一个老人过去请王师傅,本来他想自己去,但是村里有个风俗,家里边有白事的人,不能随便去别人家。 王师傅一听那人说完这事,就觉得事有蹊跷,二话不说就赶过去了。 王师傅到了之后,仔细看了看棺材,棺材没有任何问题,封口也是自己封的,油漆也是自己上的,也没有任何问题。 王师傅盯着棺材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师傅把三个兄弟叫到僻静处,对他们说:这棺材没问题,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老爷子的怨气不散。 一听这话,那三个兄弟的脸色顿时变了:王师傅,这都怪我们,我们兄弟求您了,帮帮我们,要多少钱都行。 王师傅淡淡的说道:忙我是得帮,但是这钱我不要,这种钱我不能要。 三兄弟一听王师傅愿意帮忙,心里的石头可算落地了。 王师傅给棺材上画了一些消除怨气的符咒,又给棺材画上了几道很细很淡的青色细线,用胶把裂开的地方和有裂痕的地方重新修补了一番,弄好之后,又告诉三兄弟,说:这只是临时的办法,只能撑到下葬那天,本来这方法我都不想用,但是乡里乡亲的,我就只能帮到这了,你们今后还是多做些善事吧,你们做的事实在太缺德了。 原来这家三兄弟给他爹开了路,所以王师傅才说他们太缺德。 所谓开路,就是老人本不应该死,还有阳寿,但是因为老人生了病又治不好,儿女不想管了,就找一些会邪法的人,消除本该还有的阳寿。 三兄弟的爹一个月前中风了,治不好,三个兄弟不想管了,就在外地找了个会开路的人给他爹开了路。 那个开路的人对三个兄弟说:如果三年内没事儿的话,那就没事儿了,如果有事儿的话,三人其中一个就会有血光之灾,三个人都没放在心上,心想自己都是有福之人,不会出事儿的,就在两年后,老三在面粉厂的厂房,被面粉的袋子砸死了。 三个兄弟被砸死了一个,这可把另外两人吓坏了,这个时候,当初帮他们开路的那个人突然来找他们了。 这个人名叫李三旺,今年已经快七十了,李老汉是一位篾匠,靠着这门手艺,李老汉家不愁吃喝,日子倒也过得安逸。 李老汉村子的东面,住着一位张老汉,张老汉是一位农夫,靠着种地养家糊口,两个人的年龄相仿,虽说两家住的不是很近,但是张老汉这个人厚道实在,又因为两家人的田地紧紧挨着,所以这个张老汉每次下地的时候,顺便就给李老汉家的农田打理一番,日子久了,李老汉对张老汉便心存感激,时常拎着好酒好菜前去张老汉家里喝酒,两个人走动的就越来越频繁了,那关系自然也就熟络了许多。 张老汉只是一个农夫,靠着种田聊以糊口,妻子体弱多病,干不了农活,一家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收入,张老汉的家境并不富裕,村里人都知道张老汉家里的情况,又因为张老汉不善言谈,很多村民都不愿意接近张老汉,而李老汉却与其他村民不同,他经常会去给张老汉送些米面,偶尔还会接济一些钱财,算是回报多年以来张老汉对自家农田的照顾之情,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张老汉的妻子突然患病,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张家撒上了一把盐。 张老汉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到处给妻子寻医问药,郎中看了很多,汤药也吃了不少,但是妻子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很快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张老汉就挨家挨户上门借钱,可是钱没借到多少,还被人冷嘲热讽了一顿,张老汉伤心不已,将自己关在家中小声痛哭。 李老汉得知此事后,与妻子就商议道:张兄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能不能先借给他一些钱,救人要紧。 妻子王氏听后,说道:嫂夫人的病是顽疾,怕是很难治愈了,村里人都不愿意借钱,是因为你张兄还不起这钱,可是话又说回来,张兄弟对我们家一直不错,这个忙别人不帮,我们得帮,家里还有一些钱,你给他送去吧,我也不指望着张兄弟还钱,先让他拿去救治嫂子吧。 李老汉摇头叹息,随后拿着钱,又拎着一篮子鸡蛋,就急匆匆地去张老汉家里了。 此时的张老汉正坐在院子里为钱的事情发愁,见李老汉来了,他赶忙起身拱手相迎:李兄弟,你这是? 李老汉笑道:张兄,嫂子有病在身,你弟妹特意让我来送些鸡蛋给她补补身子。 弟妹有心了。张老汉说完这话,眼圈儿有些微红,赶紧拉着李老汉,让他快到屋里坐。 李老汉跟着张老汉进了屋,看望了一眼张老汉的妻子后,他将张老汉拉到屋外,小声儿说道:张兄,嫂子身体有恙,需要钱看病,这些钱你拿好,是我和你弟妹的一点心意。 张老汉一听这话,当即愣住了,随后他推脱地说道:李兄弟,你与弟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些钱不是小数目,我不能收。 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张兄,你我都是普通百姓,这些钱对我来说也确实不是小数目,但眼下救治嫂子要紧,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你的,日后你若是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张老汉闻言,一把握住了李老汉的手,两行热泪是随即滚落下来:兄弟,你们夫妻俩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日后我定会报答。 李老汉把钱塞给张老汉,笑道:你我之间就别客气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李老汉辞别张老汉好,回家去了。 张老汉将李老汉送出门去,转过身看着手里的钱,泪如雨下。 第二天,张老汉外出寻医问药,可寻遍附近的医馆,没有一个郎中能够治愈自己妻子的病,汤药买了不少,但也只是临时缓解,顽疾不能根除,这可让张老汉心急如焚,不出半月,钱财已经所剩无几。 张老汉看着病榻上昏迷的妻子,最终他实在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又过了几天,张老汉的妻子去世了,李老汉帮衬着张老汉将张老汉的妻子入土为安。 张老汉对李老汉满心都是感激,为了偿还之前所欠下的债务,张老汉只得扔下锄头,扛着铁锹,跟着村里人外出做石匠,他舍不得吃喝,日夜不歇的努力干活,众人纷纷劝说他,可是张老汉依旧如此卖命。 两个月后,张老汉突然遭遇不测,在干活的时候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中头部,当场就没了呼吸。 李老汉得知此事后,将他的尸体拉回村子,将他和他的妻子埋在了一起,此后,每到节气时,李老汉都会前去去祭拜。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两年过去了,有一天,村民们纷纷传言村里最近经常有个怪人来捣乱,据说还有村民相继失踪,村民们听闻此事后,都警惕起来,过了半个月,有一晚,李老汉正要休息,此时院门被敲响了。 李老汉疑惑地说道:都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呢? 妻子王氏提醒道:最近村子不太平,若是陌生人,你可要小心一些。 李老汉点了点头,朝院门走去,打开门一看,是两个年轻的陌生人站在门外,其中一个年轻人上前拱手说道:在下深夜到访,还请李师傅莫要见怪,我家老爷邀请您去参加酒宴,还望李师傅莫要推辞。 李老汉好奇的问道:你家老爷是谁啊? 那人解释道:是镇上开酒楼的郑老板。 郑老板?李老汉一听,开始仔细回想,片刻后,他才回想起来,原来之前自己曾经给郑老板家里做过农具。 李老汉疑惑的问道:平日里我与你家老爷走动的也并不频繁,他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呢? 年轻人解释道:我家老爷要过八十岁的寿辰,所以特意派我前来邀请您,今晚只是小聚,明日午时才是大寿之时。 李老汉看了漆黑的夜空,心里犯了难,天色都这么晚了,自己去还是不去呢? 就在李老汉为难的时候,妻子王氏忽然大声询问道:是谁啊? 李老汉顺口喊道:是镇上郑老板特意派人来请我去他家喝酒。 王氏以为是熟人,便没有多虑,说道:既然是熟人相邀,人家都到家里了,你就跟着去吧。 李老汉听妻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打定了注意,毕竟人家郑老板来请自己是看得起自己,自己要是拒绝了,就是不给人家面子。 李老汉对门外的两个年轻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带路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假盗真贼 两个年轻人等李老汉走出门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顶轿子,客气的说道:我家老爷知道您年迈,特意请我们来抬你去。 李老汉没有多虑,伸手掀开轿帘,坐了进去,两个年轻人就抬着轿子走了。 走了没多久,李老汉坐在轿里闲来无事,便掀开旁帘,往外望去,发现周围黑漆漆的,尽是荒野,没有一丝亮光。 李老汉不免有些嘀咕起来:都走了这么久,按理说早应该到镇上才对,怎么还在这荒野里呢? 李老汉心生猜疑,又朝前方看了看,同样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李老汉忍不住开口询问抬轿的两个年轻人:两位小哥,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镇上呢? 其中一个年轻人笑呵呵的回道:李师傅莫急,前面就是了。 李老汉放下轿帘,开始静静等待,又走了一会儿,李老汉感觉轿子慢慢停了下来,门帘被人掀开,一个年轻人拱手说道:到地方了,李师傅,快下来吧。 李老汉慢慢地走出轿子,抬头一看,眼前有一座宅院,里面灯火通明,从院子里传来喧哗的声音。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催促道:李师傅,快进去吧,我家老爷正在等你呢。 李老汉抬腿正准备进院子,就在此时,身后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李大哥。 李老汉下意识的扭头儿一看,眼前之人不禁让他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早已过世的张老汉。 李老汉赶紧跑到张老汉面前,惊喜的问道:张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呢?你不是... 没等李老汉把话说完,张老汉就拉着李老汉的手,催促道:你快离开这里,那座宅院你千万不要进去。 李老汉好奇的问道:我受郑老板邀请,特意来参加他的寿宴。 张老汉把李老汉拉走了好远,才继续说道:郑老板在前两日已经先逝,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郑老板,你所看到的那座宅子,是障眼法,那其实是一座荒坟,你若进去,定是有去无回,性命不保,快跟我离开这儿。 李老汉听后,大吃一惊,回头再一看那座宅院,鲜红的大灯笼挂在院门两旁,两个年轻人站在院门外两旁,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蔼,此时正面带凶狠的看着自己。 李老汉在朝周围一看,发现到处尽是荒草,这个时候,李老汉猛然清醒过来:对呀,郑老板家住镇上,这里明明是荒野地。 李老汉起了疑心,转身再去找张老汉时,张老汉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两个年轻人看着李老汉还愣在原地,便朝他慢慢地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说话,李老汉突然从腰间中掏出自己做工的篾刀,二话不说朝着两个人就迎了过去。 李老汉扬起篾刀,胡乱的挥砍起来,两个年轻人见状,大惊失色,顷刻间化为两团黑雾,缓缓的消散不见。 李老汉吃了一惊,明白张老汉刚才所说的并非虚言,他知道自己的这把篾刀是祖传下来的,专治妖魔鬼魅,心里也有了些底气,冲那座宅院喊道:你们若是不怕我手里的这把刀,大可放马过来。 李老汉的话音刚落,片刻后,那座宅院里的灯火就慢慢地暗淡了下来,院门口两个红灯笼也突然掉了下来,还未落地就变成了两个石块。 正在李老汉惊讶之时,整个宅院突然消失不见了,李老汉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哪里还有什么宅院,分明就是一处新坟,此时月光也明亮起来,李老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坟墓。 果然是鬼在作怪,多亏张兄及时提醒,要不然我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啦,如今障眼法已破,我得赶快离开这儿。李老汉想到这里,快速的朝家里跑去。 等到了家,惊魂未定的李老汉将刚才遭遇说给了妻子听,妻子听后也是大吃一惊,问道:张兄弟他不是已经离世了吗,他怎么会出现救你呢? 李老汉叹了口气:可能正因如此,他才会知道到我有危险,及时去救我,没想到,张兄弟离世这么久,这份报恩的执念依旧没有忘记,他可真是个好人。 妻子说道:看来当初我们没有白借给他钱,关键时刻,他出手救了你一命,这钱借的值。 李老汉看了看妻子,自言自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第二天一早,李老汉前去镇上打听郑老板,事实也确实如张老汉所说,郑老板已经在两日前突患疾病离世,李老汉确定消息之后,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他在镇上买了一些酒水,随后去张老汉的坟前祭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从此之后,李老汉吸取了教训,再也没有接受任何陌生人的邀请,他也常常把那把祖传的篾刀挂在身上,此后再也没有遇到过离奇的怪事。 李老汉遇到鬼请客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到了王五的耳中,王五最近挖了不少宝贝,发了笔小财,但是王五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虽然富了,但是心里却不安宁,晚上睡不着觉,总是做噩梦,梦见一群恶鬼找上门来让他还钱。 王五把倒卖的钱捆成捆放在家里,不是把钱放在床底下,就是放在床头柜里,隔三差五的总要把钱挪个地方,生怕有盗贼深夜入户抢劫,更怕有知情人讹诈他钱财。 一天深夜,万籁俱寂,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放着冷光,王五翻来覆去的刚有睡意,外面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响声,这可把王五惊的又来了精神,王五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是有人在撬自己家的大门。 深更半夜的撬门,那一定不是好人,准是上夜班的盗贼,该怎么办呢?王五是盗墓贼,他做贼心虚,听着不停的声响,王五急得满头冒汗,心里忽然就有了个主意,贼不是图个钱么,干脆我拿出一些钱扔到大门外,那贼见钱从天而降,说不定拿了钱就走了呢。 王五兴奋地直拍自己的秃脑门,感到自己简直就是诸葛在世,孔明再生,于是王五赶紧拿了一捆钱,站在院中央,向院外的盗贼轻声喊道:门外的兄弟,我知道你手头紧,大半夜的找我,不就是想借点钱花么,你也别费劲了,我这就把钱给你,也不图有借有还,以后你别再打扰我就是了。 王五说完,使劲的把钱扔出了院外,只听院外啪的一声,钱落地了,门外面立即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王五听听外面没了动静,猜想盗贼大概是拿了钱满意的离去了,一直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王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星空,高悬的明月仍放射着冷飕飕的寒光,过了一会儿,王五回屋正准备躺下睡觉,门外又传来撬门的声响,这可把王五气坏了,王五生气的低声骂道:狗东西,白给你钱,你还嫌少,于是他又拿了一些钱,站在院中央,向外低声喊道:我再给你一些,你也别太贪心了,最近我手头也不宽裕。 王五说完,随即又把钱向门外扔去,只听大门外啪的一声,钱落地的声响,随即又没动静了。 但是,又过了一会儿,撬门的声响又出现了,王五不加思索,在心里又骂了一遍,回屋又拿出一些钱,很生气的向门外丢去,随着钱落地的声响,门外顿时又没动静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传来撬门的声响,如此反复好几次,王五扔出了不少钱,最后撬门声终于不响了。 王五见门外久久没有动静,长吐了口气,心说这盗贼胃口可真不小,不过也算是破财免灾了。 王五有个好习惯,就是每天早起锻炼,虽然昨夜被盗贼折腾了半宿,累得也够呛,但是第二天一大早,照样早早起来锻炼身体,当王五打开大门一看,顿时被门前的状况惊呆了,只见院门外的空旷地到处都是钱,东一捆儿,西一捆儿。 王五看傻了,心说这怎么回事儿?难道说昨天晚上盗贼没有拿走这些钱? 王五百思不得其解,王五就仔细观察,最后他发现院门前有一行密密麻麻的猪蹄印子,院门的下半角还有用猪嘴拱门留下的痕迹,院门内的墙角处放着一个泔水桶,桶里盛着昨天晚上自己煮羊杂剩下的碎骨头,现在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肉气,扑向王五瓜的鼻孔。 王五看着自家的院门,经过仔细分析,总算弄明白了,断定不知是谁家的猪,跑到自家的大门口,闻着桶里的碎骨头发出的腥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乱爬,企图拱开大门,美餐一顿,猪拱门的声响被王五当成盗贼撬门的声响,吓得王五心里嘣嘣乱跳,害得王五像个傻子一样往外扔钱。 王五弄明白了之后,心里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很高兴,自己被折腾了半宿,只是受了点惊吓,但是自己的钱还在,王五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赶紧把捡起来,回去一数,一分钱没少。 王五把钱上的尘土一捆一捆的仔仔细细地拍打干净,乐呵呵地抱在怀里,兴冲冲地藏了起来。 王五昨天晚上被闹得一夜没合眼,又困又累,今天的天刚黑,王五就早早的吃过晚上,准备睡觉休息了。 到了半夜,王五睡得正香,又听见外面传来撬门的声响,王五被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拉开灯一看表,跟昨天的时间差不多,顿时有一股无名怒火,从脚底一直窜到了脑顶。 王五坐起身,生气的骂道:你这个畜生,昨天晚上折腾了我一宿,今天晚上又来骚扰我,你等着,看我不宰了你,扒了你皮。 王五一边骂一边穿好衣服,又在屋子里找了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管,然后把钢管紧握在手,按压住心里的怒火,轻轻地打开了屋门,悄悄的走到院门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院门,然后双手高高举起钢管,手上是卯足了劲,正准备往下砸呢,王五忽然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紧紧的掐住了他的手腕,夺去了他手里的钢管,同时自己的双眼也被蒙上了。 王五浑身动惮不得,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他有点不知所措,正想张口喊救命,一块毛巾就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喊不出声来。 原来,这一次真是盗贼来了,王五被盗贼紧紧地捆在桌子腿上,身子挪动不得,两眼看不见,嘴喊不出声,只能任由盗贼摆布。 盗贼也是毫不客气,在王五的家里可就翻腾开了,在王五家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撬锁破门,翻箱倒柜,掏东倒西,把王五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鞋子袜子被子褥子,杂七杂八的东西满地乱扔,弄得满屋狼藉一片,就差没杀人放火了。 王五藏在床底的金银首饰,还有藏在柜子暗格里捆成捆的钱,全都被盗贼扫掠一空,最后一分钱都没给他没留下。 盗贼的这次抢劫对王五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他心里反复琢磨猜疑这个盗贼是谁。 王五在心里琢磨道:谁会知道我有钱呢?我有钱这件事除了同行,肯定不会有别人知道,那这盗贼肯定就是我盗墓的同伙。想到这里,王五咬的牙咯咯直响,发狠的骂道:奶奶的,你既然不仁,那就别怪老子我不义,你不让我活,老子我也绝不让你好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五瞬间想通了,将家中被盗的事报了案,提供了线索之后,就主动自首了,把自己盗墓违法的事全盘托出,如实招供,而盗窃案也很快就被破案了,案犯也全都抓获,果然不出王五所料,抢劫王五的盗贼全是他盗墓时的同伙,王五由于主动投案自首,属于举报有功,而且赃款全部上交,所以被从轻处理,免于刑法处分。 现如今,王五虽然没钱了,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了一些,但是他心里却比之前踏实安稳实在。 第四百一十六章 黄仙讨封 今天闲着无事,在外游玩时遇到隔壁王大爷在树下跟人下棋,棋局散去之后,王大爷一时兴起,给我讲了一个关于黄鼠狼求佛的故事。 黄鼠狼也经常被人叫做黄皮子,有一只黄鼠狼住在寺庙佛龛里,经过寺庙的耳濡目染,这只黄鼠狼竟慢慢的有了几分佛性,黄鼠狼有了佛性,开了灵智,在寺庙里修行了几十年之后,学会了说人话。 黄鼠狼学会人言之后,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修炼成人形,进入人间道,摆脱畜生道的轮回。 它向寺庙里的修行者询问之后,修行者告诉黄鼠狼说:动物想要修炼成人形,必须修行百年,然后穿上刚死的人穿过的衣服,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向他讨封,如果那人说你像人,那么你就会化成人形,修成正果。 如今眼看着百年修为已经圆满,黄鼠狼决定按照修行者说的办法去试一试,这第一步就是要去偷死人的衣服,可是刚死去的人往往会被家中的亲人通宵守夜,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于是它想了个办法,去偷那些还没死但看着快要死的老年人的衣服,这样他成功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这天晚上,黄鼠狼趁着月黑风高,翻进张老头的家中,翻箱倒柜的四处寻找寿衣,但是,今天张老头的精神挺好,大晚上的没睡着,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啪的一声点亮了灯,这可把小黄鼠狼吓得一机灵,正准备逃窜,不料张老头却喊住了它,问它大晚上的在找什么。 张老头说话的声音,把黄鼠狼浑身的毛都吓得炸起来了,但它一听张老头说话,好像把它当成人了,张老头确实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把这小黄鼠狼误认作是他的小儿子了。 黄鼠狼将计就计,站住了脚,回过头学着张老头小儿子的腔调说:是这样的,爹,我大哥家的孩子跑丢了,让我过来找找,我看看有没有到您这儿来。 张老头一个人独居,没什么邻居,小黄皮子也知道他耳朵背,所以故意说得很大声,好骗过他,然后赶紧脱身。 张老头听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见来过什么猴子,我也不养猴子啊。 黄鼠狼大声的纠正道:哎呀,不是猴子,是孩子,是哇哇叫的孩子啊,人们抱在怀里的娃娃啊。 张老头又听了好一会儿,回道:我一天也没出门,什么也没看见。 眼看张老头回答的胡乱,黄鼠狼一想,我跟你在这瞎扯什么,我最重要的是赶紧脱身啊。 黄鼠狼想到这里,对张老头说道:算了,爹,您早点睡吧,我不找了,兴许这猴子明天就回去了。 黄鼠狼失望的走出张老头的家,边走边想,这寿衣偷不到,这可怎么办呢?十里八乡的,有望归天的也就这张老头了,可是今天看他的精神还挺足,除了这个眼花点,耳背点,腿瘸点,也没别的什么大毛病,那我怎么才能把这个寿衣得到手呢? 黄鼠狼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是自己天天都去张老头家照看他,我这么诚心诚意,等张老头两腿一蹬,那他的寿衣肯定能留给我。 黄鼠狼没有考虑那么多,接下来,他三天两头的就往张老头家里跑,过了几天之后,张老汉的小儿子发现了有一只黄鼠狼天天往自己家里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老爹快不行了吗?连黄皮子都在打他家祖宅的主意吗? 张老头的儿子心急之下,想出一个法子。 这一天,他偷偷的藏在自己老爹的门后面,手里拿了根木棍,等小黄皮子偷偷摸摸溜进来的时候,他举着棍子就抡了下去,狠狠的敲在黄皮子的头上,一边敲打,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让你耍心眼,打死你个黄皮子,想占我们家的房子,我告诉你,没门儿。 黄鼠狼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边挡边说:你听我解释。 张老头的儿子那里肯停手,一边打一边说:我听你解释什么?我听你祖宗个腿。 眼看张老汉的儿子不停自己解释,无奈之下,黄鼠狼只好落荒而逃,一心向善的黄鼠狼,本以为自己会功德圆满,水到渠成,可是修行成人哪儿有这么容易,黄鼠狼很失落,心说那些人口口声声追求乐善好施,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借口罢了。 也是机缘巧合,老天开眼,没出三天,张老头在一天夜里竟然一命呜呼了。 处于绝望边缘的黄鼠狼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他重拾信心,发誓一定要得到一件寿衣,修行成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暗偷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继续偷的话,有可能还得挨一顿棍子。 张老头的小儿子贪财是人尽皆知,黄鼠狼也豁出去了,他把藏在寺庙房梁上的粮食取下两袋,准备跟张老头的儿子做个交易,用两袋粮食换张老头的寿衣。 原来这黄鼠狼平时除了勤恳修行之外,逢遇农忙时节,一到晚上,它还去地里捡麦穗儿。 所以黄鼠狼的粮食可不是偷来的,而是一根一根捡来的,所以在寺庙房梁上藏了不少粮食,这是它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 等黄鼠狼找到张老头的小儿子,还没等它开口,那小儿子就看到黄皮子手里的粮食,两眼放光,他也忘了跟这小黄皮子的恩怨了,反正老爹的房子已经到手了,现在又有黄鼠狼上门来送粮食,这送上门儿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先收到自己手里再说。 小黄皮子开口说道:娃娃,我想跟你作笔交易,你... 还没等黄皮子说完,小儿子就把粮食一把夺了过来,如获至宝地说道:你说吧,做什么交易,什么交易都好说。 黄鼠狼老实的说道:我想用这两袋粮食换你爹的寿衣。 黄鼠狼唯唯诺诺地说着,一直在看小儿子的脸色,生怕他的暴脾气上来,再拿棍子敲他。 张老头的小儿子那是见钱眼开的主,不仅没发怒,贼溜溜的眼珠儿一转,竟跟黄皮子讨价还价起来了,最终以五袋儿粮食成交。 五袋粮食可是小黄皮子的全部家底,但是黄鼠狼也不心疼,现如今死人的衣服有了,但是还得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说它像人,这样子它才能真正成为人形。 珍藏了多年的积蓄换成了衣服,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可,要是托张老头的儿子把这事儿办了,那恐怕也难,还得想其他办法。 黄鼠狼几经打听,得知村北有个王老汉,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人人都说他是个大好人。 于是,小黄皮子就穿上张老头的寿衣,急匆匆地去了村北去找王老汉。 这个时候,王老汉正挥着鞭子赶着牛,一沟一沟的犁地,小黄皮子跑到王老汉面前,气都来不及喘息,跑过去就说:王大叔,我帮你耕地吧。黄鼠狼说完,就牵过牛,拉过肩,在前面跑。 王老汉也没理会他,仍然在后边赶着,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小黄皮子累得已经是满头大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看样子受了不少的苦。 黄鼠狼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对王老汉说:王大叔,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儿水喝。 黄鼠狼说着话,放下拉牛的绳子,跑到河边儿打来一罐儿水。 王老汉也是渴了,接过黄皮子递过来的水,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黄皮子看到王老汉喝了他的水,想必会感激他,于是兴奋地赶忙问道:王大叔,你看我像不像人?你说我是不是人? 王老汉这个时候正喝着水呢,一下子就给笑喷了,说道:你这个小畜生可真会开玩笑,你就是一个黄皮子精,不要以为穿上衣服就是人了,你看看你那条大尾巴。 黄鼠狼一听,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它尽心尽力地帮助王老汉离地,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一句挖苦和讽刺。 修行成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郁闷的黄皮子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刚走没多远,路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唢呐声,似乎是有人在办丧事,黄皮子定睛一瞧,竟然是早他几十年前修行成人的一只公鸡精去世了,这让黄皮子好生羡慕,因为它认为能以一个人的身份去世,那应该是很幸福的事。 一转眼到了七月半,民间俗称鬼节,黄皮子知道这一天阴间地府里所有的鬼神都休息,鬼门大开,只有人间道的鬼魂可以趁机逃离阴曹地府,进入更高层次的永生修罗道。 小黄皮子寻思着去世的公鸡精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会从坟墓里出来,化成金鸡去永生的修罗道,如果自己趁金鸡飞走之前,向他讨教讨教修行成人的经验,那该有多好。 于是在七月半的夜里,小黄皮子趁着月色就来到了公鸡精的坟旁,那是一片芝麻地,现在正是麻秸秆成熟的季节,看护芝麻地的尹老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他就睡在地里也不害怕,因为他有一只对付偷芝麻人的小钢炮。 小黄皮子穿着张老头的寿衣,还戴着帽子,蹲在坟地里,远远看去,似人非鬼。 看芝麻地的尹老头早就发现了他,起初还以为是来偷芝麻的人,就不动声色地坐在棚子里,叼着烟斗儿盯着他,等盯了几个钟头,发现小黄皮子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麻地里,而且在月光下,他还有一条大尾巴闪闪发亮,尹老头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黄皮子精,它肯定是来掘坟的。 尹老头胆大,冲黄鼠狼喊道:我说,老兄你在墓地里干什么呢? 听尹老头儿一喊,黄鼠狼被吓了一激灵,战战兢兢地起来回答道:没...没什么,我路过这里,突然内急,所以在这里方便一下。 尹老头热情的招呼道:来来来,过来抽袋儿烟,我们坐下聊一会。 黄皮子没多想就过去了,尹老头端着大烟袋子吧嗒吧嗒的大口吸着,脚旁边放着打人的小钢炮,小黄皮子好奇的指着小钢炮儿问道:老爷爷,这是什么呀? 尹老头呵呵笑道:这个呀,这个是大烟袋,你把它放在嘴里,狠狠的吸上一口,我给你说,可带劲儿了。 小黄皮子没见过小钢炮,听尹老头儿这么一说,他就信以为真了,弯腰就把炮筒口对准了自己的嘴。 尹老头儿就用嘴里的烟袋儿火点着了印子,砰的一声,小黄皮子嘴里冒着烟儿,疼得哇哇大叫,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也顾不得再等什么公鸡精了。 尹老头儿也真够坏,他看着逃窜的黄皮子,哈哈大笑道:小畜生,我看你还敢再来不。 这回小黄皮子更绝望了,他修成人形的计划终究没有成功,可是人类的罪恶和丑陋,他是看得一清二楚,迂腐易怒,贪婪,冷漠,嘲讽,欺骗,经历这么多糟糕的事,黄鼠狼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想法,猜疑自己有没有必要修行成人,难道人比畜生高级吗? 小黄皮子低着头,落寞的往寺庙里走,寒风穿过他的领口,直钻进身子里,他裹了裹身上的寿衣,也不顾尾巴露在外面,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走着走着,黄皮子看到路边有一个小乞丐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黄皮子心软,走过去就坐在小乞丐身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寿衣给孩子盖上,再伸过自己暖暖的大尾巴,让小乞丐枕着舒服一些,他们俩就这样依偎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黄皮子就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他睁开睡眼一看,是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面色通红,像是发高烧,他嘴里喃喃的说道:先生,谢谢你。 黄鼠狼赶紧说道:不要喊我先生,我是个黄皮子精,不是人。 黄鼠狼觉得很羞愧,继续说道:孩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找。 小乞丐勉强睁开眼,上下看了看黄鼠狼,好奇的说道:你怎么会是黄皮子精呢?你明明就是人呀,和我一样的人呐。 黄鼠狼听后,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回头一瞧,发现自己的尾巴消失了,他赶紧跑到河边一看河里的倒影,发现自己变成人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摸骨神手 城东的一条郊巷口处,有个有名的算命摊,算命的是个姓张的瞎子,张瞎子摸骨算命非常有准,他只要搭手一摸,便能把前来算命人的祸福吉凶说的头头是道,所以人们都喊他张先生,还送给他一个绰号叫:摸骨神手。 这天傍晚,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同样是双目皆盲,穿着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和张先生唱起了对台戏,他直接将自己的卦摊摆在了张先生算命摊的对面。 最先注意到黑衣男子的是张先生的徒弟六子,六子是张先生从野地里捡来的,捡他的时候,才五六岁,被饿得骨瘦如柴,浑身还长满了一身恶臭的癞病,经过张先生精心的调理之后,一条腿已经迈进鬼门关的小六子这才又活了过来。 六子瞧着黑衣男子,心里嘀咕道:胆敢在我们张先生面前摆摊显摆手艺,无异于是班门弄斧,真是不知好歹。 六子一边想,一边走上前去,想会会这个男子,他把鞋子一脱,伸出臭烘烘的脚丫子,对那男子说道:算命的,你给我摸摸看,我这个命相如何,将来能不能升官发财。 黑衣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小六子的脚踝,小六子顿时心里一紧,浑身不由的一哆嗦,对方的右手疤痕累累,像是被石头或者钝器击打过一般,只剩下大拇指和中指两根半截指头。 黑衣男子看似蜻蜓点水一般,就那么随手的一摸,便说道:阁下缺骨,面吉人贵,虽能识百书,但却不及愚夫三言。 话音未落,六子也顾不上穿鞋,撒退就往回跑,他急匆匆地去找张先生。 张先生正在给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读书人摸骨看相,那个读书人想测一下最近几天是否顺心随愿。 张先生仔仔细细摸过他的颧骨,点头说道:好骨骼,未来可期。 这个时候,六子打断道:师傅,门外来了个高人,也是个瞎子,只用了两根手指就能摸出我是缺骨,和您摸的一模一样。 张先生闻言,脸色一沉,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急什么,没看见这里还有客人吗? 六子这个时候也察觉出来了,急忙闭口不语。 正在找张先生算命的读书人已经听明白了,他也觉得好奇,起身出门,就直奔那个黑衣男子去了。 张先生和六子紧跟着也跟了出去,站在不远处张望。 只见那个读书人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递给黑衣男子,接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黑衣男子伸出他那双残手摸了摸,不知给出了什么说法,竟然惹得那个读书人恼羞成怒,一脚就踢翻了他的卦摊儿。 张先生见那个读书人要走,赶紧拦住他,问道:公子,他是怎么说的?你怎么这么生气? 读书人这个时候余怒未消,骂骂咧咧的说道:他说我有血光之灾,让我马上回家,别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还说就算侥幸逃过此劫,以后考试也会名落孙山,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张先生稍加思索之后,拍拍书生的肩膀,劝他消消火,张先生刚才摸出这个读书人是平骨,虽然此生不聚财,但官运非常旺,那个黑衣男子连银子和石头都摸不出,怎么会摸骨断命呢,明摆着是个信口雌黄的江湖骗子。 想到这,张先生冲六子招招手,然后在六子耳边一阵嘀咕,把六子乐得手舞足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不一会儿,六子又站到那个黑衣男子面前,拿捏着沙哑的嗓子,请他摸骨算命。 黑衣男子也不废话,搭上他的手腕,摸了片刻,冷冷的说道:命阴暗官,凶不可测。 六子听罢,再次将那黑衣男子的卦摊砸了个稀巴烂,冲他骂道:你可真能瞎扯,刚才你还夸我面吉人贵呢,怎么这么一会儿我就变成大凶了? 第二天清晨,张先生便看见那黑衣男子不仅没走,还早早的挂起了卦摊幌子。 说来也巧,恰好有个老婆婆陪同怀有身孕的儿媳妇经过此处,想让那黑衣黑衣男子给算算肚子里边的是孙子还是孙女。 同行是冤家,必须赶他走,张先生信步走过去,在黑衣男子出手的同时,也握住了孕妇的手腕,然后抢先一步说道:贵妇人的骨相显示她怀的是男婴,而且还是六阴朝阳的富贵命,日后必成大器。 老婆婆和孕妇正要道谢,却听黑衣男子开口说道:蝴蝶双飞,这是龙凤胎,命虽然是富贵命,但百步之内血光必现。 张先生冷哼一声,说道:既是富贵命,又何来血光之灾?老人家,别听他信口雌黄。 老婆婆听了黑衣男子的话,很不高兴,冲他啐了一口唾沫,搀着儿媳妇小心谨慎的走了,谁也没想到,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闯出一辆马车,径直撞向孕妇。 那是匹精马,昂首嘶叫,扬蹄踏地,一旦踩中孕妇,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眼看意外横生,那孕妇也吓得脸色大变,慌忙躲闪中不慎跌坐在地,身下顿时血流不止。 这一幕让张先生看的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跟那黑衣男子说的一样,果真有血光之灾。 不过,万幸的是,在危急关头,车夫扯住了马,孕妇受到惊吓,进行了早产,当街生下了一男一女。 中医讲恐则气下,人受到过度的惊吓,有时候会大小便失禁,据说有一位孕妇难产,请当地有名的医生帮忙,那位名医了检查了一下情况,说也没别的办法,就让主家儿去拿一个大铜盆,名医接过铜盆之后,一甩手就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当啷的一声,把这孕妇吓了一大跳,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一下子就给生下来了。 黑衣男子确实有两下子,就在张先生羞愧汗颜的时候,不远处有两个差官如狼似虎般的来了。 黑衣男子突然说道:张先生,我们打个赌如何? 张先生问道:赌什么? 黑衣男子似乎能看见似的,说道:刚才过去的是官差吧,我们就赌他们干什么去? 张先生就问道:怎么个赌法? 黑衣男子冷笑道:怎么个赌法?倘若你要是输了,请收拾你的卦摊,离开这里。 张先生难以置信又有点生气的问道:什么?让我离开这里?那如果你输了呢? 黑衣男子自信的说道:你十算九准,但是我十算十准,绝不会输,我赌他们是去抓人。 张先生笑道:我也料到他们是去抓人。 黑衣男子顿了顿声,补充道:我说他们要缉拿的凶手,正是你的伙计,另外,我再白送你一卦,今夜子时初更,你将有大难临头。 张先生听得浑身一哆嗦,瞬间呆立在当场,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扔下了一句:一派胡言,转身就走了。 相骨之术,高深莫测,一股一节皆存玄妙,在九天玄女所着的天书中,天下苍生的骨相被分为灵,尸,豹,兽,熊,猫,雀,鹏,鲸,鱼,龟和鹰十二类,而六子是雀骨命,命如麻雀,虽能吃饱穿暖,但是最终难成大器,那个读书人是豹骨命,将来必定是仕途通达,再比如张先生他自己,那年他只有七岁,家乡爆发瘟疫,父母双双染病身亡,他也病的只剩了一口气,幸好被一位走南闯北的相骨术士搭救,这才保住了小命,后来这相骨术士传给他了几样本事,加上他勤勉好学,慢慢地闯出了名号。 相骨术士曾经说过,张先生是尸骨命,生来不靠祖业,成家立业全自立,中年虽然顺利如意,但是晚年却有一劫,而事实也是如此,张先生这一辈子,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挣下了不少的家业,晚年的日子也过得舒坦太平,怎么会有大灾大难呢? 张先生独自琢磨了半天,忽然间惊觉,一天都没看见六子了,这小鬼会去哪呢?莫非真如那黑衣男子所说,六子他摊上了官司?张先生忐忑不安的等到傍晚的时候,总算看见六子探头探脑地溜进门。 六子一进门,张先生就板着脸问他:你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 六子闻言,突然掏出匕首,抵住张先生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我杀了人,是那个读书人,快给我钱,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原来昨天六子见那个读书人出手大方,断定他是有钱人家的富家子弟,便动了偷盗之念,等到午夜时分,他就鬼鬼祟祟摸到那个读书人所住的客栈,撬窗而入,想要偷些钱财,读书人从梦中惊醒,紧紧抱住小六子,大声的喊人抓贼,六子慌了神,情急之下,对着读书人的胸口就是两刀,随后落荒而逃,现如今,他打算找张先生抢些钱,然后远走高飞。 听到这里,张先生气得浑身直颤,破口大骂道:你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想当年,若不是我可怜你,你早就冻死饿死了,算我有眼无珠,你动手吧。 六子见张先生不肯给钱,狠心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已经摊上了人命官司也不差你一个,我就先杀了你,然后我自己找钱。 六子一咬牙,下了死手,张先生把两眼一闭,老泪纵横,恰在此时,那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张先生的身前,替他挨了一刀,那把匕首正好洞穿了他的残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黑衣男子竟然呵呵地笑道:张先生,我们打的赌,看来是我赢了。 六子颤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黑衣男子没说话,用空洞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刀柄,眨眼间,那把刀宛若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拔出,凌空掉转刀尖,对准了六子的胸口。 六子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逃跑了,而那把刀紧随其后,一路追去。 等到第二天,一桩奇闻怪谈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杀害读书人的凶手六子遭了天谴,被一把匕首追的无处逃窜,他慌不择路的跑进进了官府,如实说明了自己的罪行,那把刀才落地。 因为六子是张先生的伙计,官差本想借机狠敲诈一把,可当他们赶到张先生家里时,张先生早已携带家眷不知去向。 原来,当夜死里逃生的张先生感激涕零,一把抓住黑衣男子的手腕,连声道谢,但是张先生刚摸到黑衣男子的手,就不禁打了个冷战,竟然脱口喊出了和六子同样的问话,问那个黑衣男子是人还是鬼。 人的骨相分十二种,这个黑衣男子居然是无骨之人。 张先生惊愕之余,忽然间想起一件旧事,他在遇到六子时,饿得面黄肌瘦的六子正在打算杀一只刺猬果腹,那只刺猬试图逃生,一探出头和爪子,六子便用木棍狠狠地戳击,直戳得刺猬血肉模糊,张先生动了侧隐之心,便领走了小六子,放了那刺猬一条生路,难不成这个黑衣男子和刺猬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先生正琢磨着,那黑衣男子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张先生心想:愿赌服输,自己还是按照约定离开这里吧,于是连夜就收拾好东西远走他乡了。 但是张先生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六子,临走之前,去见了六子最后一面,顺便问一下六子还记不记得当年他打过的那只刺猬。 这么一问,六子回忆了一会儿,说他不是无缘无故打那只刺猬的,之所以打它,是有原因的。 那年六子正好六岁半,离潼关还有半年,潼关就是儿童,满七岁就叫潼关,没过潼关的儿童是能看见鬼的,据说人一降生落地,能看见的东西很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到七岁,这个功能就退化,有的小孩子要是无缘无故的突然哇哇大哭,说明他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等过了七岁,小孩子就看不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乡下农村,一到夏天,人们为了避暑,常常在外面坐到半夜,等晚上不热乐,才回屋睡觉,六子也经常跟着大人一起熬夜,那天晚上,晚饭的时候,六子多偷吃了几颗花生,到了晚上,突然闹起肚子来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六子一个人不敢去厕所,可是又憋得不行,只能偷偷跑到屋前的一片菜地里解决问题,就在六子找了一处好地方,刚刚蹲下来,忽然黑暗之中闪现出了一道白影。 第四百一十八章 扎纸鬼匠 那道白影呼的一下,飘到菜地里的一棵树下,然后嗖的一下,又蹿到树上,最后停在了一根枝条上。 这可把六子给吓坏了,差点没尿出来。 天虽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六子却能清楚地看见那个白影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披散着长发,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六子心想这肯定是个女鬼,因为他如果是个人的话,这么大的一个人,肯定不能像孩子一样淘气,上蹿下跳的,而且还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爬到树上去。 六子往日没少听大人讲鬼故事,都说鬼好可怕,好吓人,但是六子毕竟当时年纪小,忍不住又多看了那鬼两眼,感觉也不怎么恐怖。 只见那白衣女鬼坐在树上,用双手托住下巴,一使劲儿,就把自己的头给摘了下来,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梳子,然后抱着自己的头,给自己梳起了头发来,等把头发梳好之后,又重新将头放回到了脖子上。 白衣女鬼的头发经过整理之后,六子已经能够瞧见她的面孔了,这一瞧可不得了,只见那女鬼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七窍流着血,舌头吐出来有一尺多长,脖子上还缠着一根长长的绳子,模样简直可怕极了。 六子哪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不由的大叫一声完了,屁股都没来得及擦,把裤衩往上撩,拔腿就跑,还没跑出菜地,忽然有一根冰冷的东西从半空中落下来,套住了六子的脖子,那都不用想,肯定是女鬼脖子上的绳子。 六子被绳子缠住了脖子,只感到胸口憋闷的难受,拼命抓着绳子,想扯开它,但是哪里扯得动呢,绳子是越来越紧,六子渐渐的就叫不出声来了,只能拼命地挣扎,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叫道:哎呀,你们快来看,六子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六子家的邻居二婶,半夜嫌屋里闷热,出来想透透气,她出来想坐在树下凉快一会儿,刚坐下,就看见六子正在吊在树上,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后来六子是怎么被人抱进屋的,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因为他早已经昏过去了。 等六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母亲守在床边,双眼通红,用怜爱的眼神儿望着六子,还责备的训斥六子说:你小子才这么一小丁点大,就学着法吓唬大人,家里怎么对不起你了? 因为六子当时太小,母亲的话他没听大明白,后来从二婶儿嘴里才知道,缠住六子脖子的是他自己的裤腰带,并且还问六子:你这么一个小丁点儿的人,有什么事儿想不开,就要寻短见? 二婶的话把六子给问蒙了,六子清清楚楚的记得明明是那个女鬼将绳子抛过来之后把自己的脖子缠住,怎么会是自己要寻短见呢?于是六子就将昨晚看见鬼梳头的事给二婶和母亲说了一遍。 母亲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道:没错,是她,一定是她。 原来,在六子三岁的那年,村子里有个小媳妇跟婆婆争吵了几句,一时想不开,就在那棵大榕树下,自己上吊死了,小媳妇儿死的时候,正是穿的一身白绸缎旗袍,如今三年已满,她便四处找替身来了。 当天晚上,六子的母亲在那棵树下烧了许多纸钱,并向女鬼祷告说:要找替身去找别人,千万别缠着我们家孩子,孩子还那么小,你就放过他吧。 听说这个鬼怕狗,所以打那之后,晚上只要出门,我就将家里的那条看门狗黑虎带在身边。 有一天傍晚,我牵着黑虎出去溜达,忽然看见一条白影又飘了过来,正是那个女鬼,毕竟都是老熟人了,六子也没怎么害怕,只见那女鬼身后拖着长长的绳子,径直跑到六子的邻居二婶家门外,然后站在门口朝里边探望。 六子心说:怎么?难道她是在打二婶儿的主意? 六子轻轻地在黑虎的屁股上拍了拍,黑虎便汪汪的叫着,朝那女鬼身上扑了过去。 那女鬼一见,大惊失色,一下子就没影了,等六子跑过去一看,发现地上扔着一根草绳子,上面挽着一个套,六子心想这个草绳子肯定与那个女鬼有关,便捡起来扯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心里暗暗骂道:我全给你扯断了,我看你还怎么用它缠人。 六子刚将草绳子扯断,就听见二婶家里的屋里传来扑通一声,六子赶紧推门进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只见二婶儿的脖子上缠着一根绳子,跌坐在地上,梁上还系着半截绳子。 原来二婶跟二叔吵了几句嘴,一时想不开,就想着要去寻短见,二婶的身体刚一腾空,绳子就断了。 听说是六子带着黑虎赶走了女鬼,还将她掉在地上的草绳子扯断,二叔断定是六子救了二婶,当场就给六子买糖吃作为奖赏。 后来,每到半夜,常听路边树下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哭泣声,六子听大人说那是那个小媳妇找不到替身在啼哭呢,于是村子里的人捉了只黑母鸡,在一棵树上吊死,据说这么做是让黑母鸡给小媳妇儿做替身,这样子,小媳妇就可以去投胎转世了,村民们还在那棵树下烧了许多的纸钱,送哪个小媳妇上路,从那之后,那棵树就不再闹鬼了,也听不到有人哭泣了。 等六子长大了一些,懂些人情世故,便开始同情那个小媳妇儿,时常在想,如果寻找替身是阴间的规矩的话,那这个规矩也太残酷,太不公平了,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当上了阴间掌管生死阎王,一定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给改过来。 大概是因为六子说了他当阎王要改规矩,这话得罪了阎王,阎王这才让他断子绝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肯收他,让他继续留在人间受苦。 六子刚把他小时候经历过的诡异事情说完,忽然就想起他的一个挚友身上发生过的离奇经历。 六子的挚友姓韩,名守忠,因为在家里排行老六,人们都习惯叫他韩老六。 韩老六年轻的时候老实勤快,是个种庄稼的好手,在他四十九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眼看快要不行了,家人都给他穿好寿衣,从炕上抬到地下,搭到板子上,还请木匠把棺材也打上了,就等着他咽最后一口气,可是他却不舍得离开,脉搏微微跳动着,鼻下还有游丝般的气息。 韩老六这种半死不拉活的状态连续持续了七天,他的妻子趴在韩老六身上,哭泣着喊道:老六啊,老六,你要是活,你就快点儿活过来,你要是不活,你就赶紧断气儿,你这阴死阳活的,折磨人呐。 经自己妻子这么一哭,韩老六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再试一下鼻息,也断气儿了。 家里人一看韩老六断气了,赶快招呼人将尸体入殓,忙忙活活地办了几天的丧事儿。 等到第二天抬走棺材去埋的时候,棺材抬到半路,棺材里边突然就有动静了,嗡嗡直响,这可把抬棺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吓得扔下杠子就跑,棺材也滚落到地上。 这个时候没人敢上前,没办法儿,韩老六的哥哥韩守善走过来,将耳朵贴近棺材旁听了听,只听棺材里面嘣嘣嘣的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打棺材板似的,韩守善就壮着胆子问道:老六,是你吗?老六,你踏踏实实的死吧,别瞎折腾了,大哥会照顾好你一家妻儿老小的,你爹娘就是我爹娘,你孩子就是我孩子,你媳妇儿我也会照顾好她的,你还有什么舍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突然有人说道:快救救我。 这一声,让围观的人都炸了锅,都知道这是韩老六诈尸了。 棺材里面继续说道:快救救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围观的人赶紧动手,嘎吱嘎吱的就把棺材盖给撬开了,一挪走棺材盖,韩老六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对大伙说道:我在阴间玩了几天,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就让我回来了。 韩老六从棺材里出来之后,人们就议论开了,说这个棺材怎么处理呢?也没听说过有转让二手棺材的呀。 韩老六听见了这句话,就说:没事儿,等会儿有个十六岁的孩子就该下河洗澡淹死了,这棺材就送给他用了。 果不其然,还没过多久,有一户人家说中午的时候自己儿子在河里洗澡淹死了,听说韩老六在棺材里活了过来,棺材没用上,正好用这个应急。 人们就奇怪了,说韩老六七八天不醒人事,半死不拉活的,他是怎么知道人家的儿子会淹死呢? 人们都问韩老六怎么回事,但是韩老六什么也不说,更奇怪的是,韩老六居然学会扎纸的手艺。 扎纸就是谁家死人了都要做些纸人纸马纸车纸电视机冰箱彩电洗机,反正但凡是现在人们能用上的东西,都可以用纸做出来,人们管这行的人叫扎纸匠。 扎纸匠不只会扎纸活,还会画阴阳符咒,如果不会阴阳符咒,光会扎纸,那就没人用。 韩老六在没生病以前,什么都不会,跟手艺活根本不沾边,一场大病之后,无师自通,不仅学会了扎纸,还学会了画符,人们都议论说韩老六不是正儿巴经的人,是阴间地府派来的鬼差。 韩老六不以为然,他扎纸扎得好,车像车,马像马,牛像牛。 男人扎马,女人扎牛,牛眼是用鸡蛋壳涂黑之后做的,看上去很是吓人,他扎的童男童女和别人扎的也不一样,别的扎纸匠扎个小纸人,糊上纸,大小不均,凹凸不一,而韩老六自己刻了两个小孩脑袋大的木头模子,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全都有,再把零散的纸,用水打湿之后,一层一层的贴在模子上,晾干之后,用刀从后面抛开,再用纸糊上啊,扎成童男童女简直是活灵活现。 扎纸完成之后,什么时候入殓,什么时辰起棺,这些事都得听扎纸匠的。 死者入土为安之后,还有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净阳宅,所谓的净阳宅就是把死者生前居住过的所有的屋子里面用过的穿过的东西,都要全部清理出去,据说这样子可以把死者的魂魄和其他的鬼怪都赶跑,免得日后家里不太平。 净阳宅也很简单,人死入棺之后,要在棺材旁放一只公鸡,这只公鸡有两种用途,第一是为了辟邪,第二个用途就是净宅。 净宅时,扎纸匠会一手提着公鸡,另一只胳膊挎着篮子,篮子里面放着配好的五样粮食,叫做五谷粮,吹鼓手跟在后面吹吹打打,扎纸匠一边敲打公鸡,让鸡发出咯咯的叫声,然后抓一把五谷粮,向屋子各个角落砸去,寓意是姜太公的三把神杀,等宅子净完之后,这只公鸡就归扎纸匠了,这是规矩。 韩老六每回干完活儿,除了带钱回家,还有一只公鸡,每次都是当晚就把公鸡宰了,用砂锅炖上,等到吃晚饭时,把砂锅端到桌上,再把酒壶烫上。 韩老六揭开砂锅,锅里边咕嘟嘟炖着鸡,酒壶冒着热气,弄得满屋都是肉香和酒香。 韩老六自己给自己斟上一盅热酒,端起小盅,滋的一声,抿上一小口,每口也不过三五滴,一阵吃喝过后,就坐在凳子上打盹睡觉,等过了一会儿,醒过来之后,继续吃喝。 听人说韩老六这是过阴,等他醒来之后,就知道下一次到谁家去扎纸了,当下家人戴着白孝来请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拿起工具,就跟着去了,等回家的时候,仍然是带回一只公鸡,晚上炖鸡喝酒,回回都如此。 有一次,村里的朱老七死了,韩老六去朱老七家里扎纸,回来的晚上把鸡就炖了,照常还是喝酒吃肉,坐在凳子上打盹了睡小觉,可是这一次韩老六醒来之后,一反常态,没接着喝酒,直接回屋睡觉了,等到第二天,他找来木匠打棺材,打棺材的人也说韩老六:你这想起一茬是一茬,你身板好好的,打什么棺材啊? 第四百一十九章 鬼借阳寿 韩老六见妻子埋怨自己,也没多辩解,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没了,你一个老婆子懂什么,我早点预备好,省得到那一天你抓瞎。 棺材打完之后,放在院子里晒了几天,漆也刷上了。 棺材上了漆之后,韩老六的妻子看着心里毛毛的,就跟韩老六商量要把棺材抬到偏房里。 但是韩老六却不同意,一摆手说道:多放几天,见见风,过几天就该挪了。 韩老六的妻子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院子里放着这么一个东西,真是不吉利。 韩老六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进屋里扎起了纸人。 韩老六的妻子好奇的问道:你这给谁扎呢? 韩老六笑呵呵地说:给我自己呗。 韩老六的妻子瞪了他一眼,生气的说道:没一个正经,一句实话都没有。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第三天,韩老六对自己妻子说:你把我的老衣服都给我找出来,让我穿上躺到棺材里面,试试合适不。 韩老六的妻子非常生气,气呼呼的说道:你吃错药了吧,你这几天真没个正经,你就这么想死啊。 韩老六笑呵呵的说道:人早晚都有这么一遭,怕什么。 韩老六说着话,自己就把寿衣找了出来,穿在身上,然后就向棺材走去,还让自己的妻子跟着。 韩老六躺进了棺材里之后,拉了一下自己妻子的的手,笑呵呵的说道:老婆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还得麻烦你给我操办后事。 韩老六话音一落,躺在棺材里就闭眼不动了。 韩老六的妻子赶紧用手一摸,韩老六没气了,韩老六就这样死了,这一次再也没有活过来。 后来,不知是谁传言说韩老六是给地府当阴差,中间出了差错,这才被地府给收走了。 我对于这种鬼怪事情一直都心生新奇,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接触过,每次听老人讲诡异的事情,我似乎感觉他们曾受到某东西的威胁一样,不过幸好他们最后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是即便如此,韩老六的右手上依旧留下了伤痕,而见过那个伤痕的人,他们的阳气也消耗的非常严重,由此可想而知,鬼怪对人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了。 说起鬼怪,不得不提一下阿吉,记得上一次见到阿吉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自从他因为父亲工作的问题而搬离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前几天忽然见到他,真的将我十多年的回忆顷刻之间全都勾了起来。 回想当初我去阿吉家找他玩的时候,在他家客厅的角落里总能见到他那位慈祥的奶奶,他奶奶的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可即便如此,我总觉得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我无法表达的感觉存在,以至于每当我近距离靠近她的时候,身体总会不自主的发抖。 起初我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而到了后来我才慢慢的了解了,这恐怕就是人的本能防卫。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但是阿吉的奶奶她老人家的身体还依然硬朗,精神气质也很不错,八十岁的人活得像年轻人一样爽朗,但是我总觉得她表现出的这些举动似乎在刻意掩饰什么,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坐在老人身边,问她了一下。 刚开始,老人面对我的问题时,选择逃避,似乎很难面对这个问题的真相,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再问她时,她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准备离开的我招了招手,跟我说道:孩子,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把这件事跟你详细的说上一遍。 我在来阿吉家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奶奶从当初那次搬家之后,就一直不对劲儿,到近几年才逐渐恢复正常,可即便如此,阿吉偶尔在晚上起夜的时候,依然能听到有异样的哭声从奶奶房间里传出,但是不论阿吉怎么询问,都得不到答案,无奈之下,他只能拜托我来询问一下他奶奶的情况。 我没想到这次询问会这么顺利,所以我赶紧坐在奶奶的旁边,洗耳恭听,起初故事很平淡,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故事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阿吉的奶奶姓李,在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别漂亮的美女,具体阿吉的爷爷是怎么追到他奶奶的,这段故事情节比较复杂,我就不详谈了,在他们结婚不久,李奶奶就遇到了一个所谓的算命先生,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立刻拦住她,对她说道:你的命数有怪,年龄越大,怪事越多,以后还望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说完这话,对方就走了,分文没要。 对于这种诅咒式的算卦占卜,李奶奶当时没给他一巴掌,那都算客气的了。 起初,李奶奶对于这个算命先生说的话没太在意,只当对方是发神经在胡言乱语,可李奶奶到了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的生日蛋糕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并且在这个人头上,还有几只老鼠不停地在啃着肉,在蛋糕盒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那些老鼠就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毫无顾忌地朝李奶奶咬了过来,要不是她跑得快,恐怕胳膊上的肉也会变得像人头一样血肉模糊,然而,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 李奶奶四十岁生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似乎与老公之间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小婴儿,可是这个小婴儿的头,李奶奶却非常的熟悉,那正是她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出现在蛋糕盒子里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头。 诡异的事情发生之后,李奶奶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崩溃了,在此之后,似乎每隔十年,怪事就会降临一次,而且每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加惊悚骇人。 人害怕的不是突然降临的恐怖,而是告诉你一个时间,让你静静的等待着恐怖的降临,那种时刻被恐惧支配的感觉最为难熬。 当初为了确保自己在五十岁生日的时候不会遇到怪事,李奶奶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但最终的结果并不显着,按李奶奶所说,她在五十岁生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初中生的孩子,站在他们家的窗户外,这个孩子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窗户的玻璃,直勾勾地盯着李奶奶,正在李奶奶想把这个诡异的情景告诉给家人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那个初中生模样的恶鬼突然穿过窗户,朝着她飘了过来,与此同时,被攥在恶鬼手里的尖刀也直接刺向她的身体。 不过这一切最后只是虚惊一场,李奶奶当时在做梦,现实里并没有什么手持匕首的恶鬼,李奶奶一直用自己想多了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但是却毫无作用,后来,她慢慢的发现了这个藏匿在恶鬼身上的秘密,如果她不尽快把这个问题给处理掉的话,恐怕下一个生日或者下下一个生日的时候,有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为了自救,李奶奶开始吃斋念佛,驱鬼符,护身符弄了一大堆,甚至还把自己家里摆的像迷魂阵似的,对于这些变化,家里的人表示李奶奶有些想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可李奶奶就是不听,一直持续到李奶奶六十岁生日当天。 李奶奶说那一次生日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提心吊胆的一次,因为她当时已经认定那个狰狞的恶鬼必然会再度降临,可谁知她苦苦等待一夜的恶鬼并未出现。 眼看恶鬼没有出现,李奶奶认为是她这么多年吃斋念佛有效果了,所以当晚李奶奶开心地跪在佛堂面前,念诵着佛经,直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她才回卧室睡觉。 就在李奶奶刚刚躺到床上的时候,看到自己老伴睡得特别熟,此时李奶奶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微笑,可几分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还可能躺在他的身边呢?想到这儿,李奶奶扭头一看,看到自己的身旁果然躺着那个屡次造访的恶鬼,并且对方还张着血盆大口,从李奶奶的身上吸取着什么。 那天晚上过后,李奶奶整个人就变得精神恍惚,人也不爱说话,平日里就喜欢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家人让她没事多晒晒太阳,她也不听。 有一次,李奶奶的儿子强行把她拽到了太阳下,李奶奶人一到阳光下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顿时大发雷霆,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巧在院子里和阿吉玩,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我不明白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李奶奶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副恐怖的模样,现在看来,李奶奶当时的那些变化估计都和那恶鬼有关。 李奶奶七十岁生日的时候,恶鬼又是不出意外的再度造访,只是这次对方没有伤害她,而是向她借了点东西,并且还说如果李奶奶借给他的话,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为了了断这恐怖的轮回,李奶奶答应了,谁知在第二天李奶奶睡醒之后,整个人看起来赫然老了许多,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场十年一轮回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李奶奶八十岁生日的时候,她全天都在戒备,虽然知道恶鬼不会再来,可鬼的话有时候不做数,只能等生日过了,才能真正的确定对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事实证明,那个恶鬼没有食言,他确实没有出现。 听到这儿,我感到有些庆幸,毕竟几十年的恐怖轮回终于消失了,李奶奶也总算回归正常的生活,可当李奶奶听到了我嘴里的话,她却拍了拍我的手,随后满脸凝重地解释道:孩子,这件事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那个恶鬼并没有离开,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缠上我了。 李奶奶叹了口气,说道: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院子里明明有一口水井,可是我爸爸每天还是一大早的去河边去打水,他去河边打水的时候,经常推一辆破旧沉重的木板车,板车上绑着一个水桶,再把我放在水桶上面,步履蹒跚地拉着走,好不容易到了河边,还得排好久的队,才能打水,这一个来回起码得几个小时,虽然跟着爸爸去转一圈儿感觉好玩,但是要遇上刮风下雨,也不免觉得麻烦,于是我就问他为什么不用家的那口井。 我一问这个问题,爸爸每次总是能找到很好的理由,说什么河水比较甜,每天一个来回可以锻炼身体,还说我之所以大半年不感冒不生病,正是因为每天来回的跑闹。 村里的小伙伴儿有时也会研究我家的那口井,问我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怕不可怕之类的话,于是我就越发的感到好奇,我想知道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有一次,我爬到水井边沿上,往里扔进去了一块还算大的石头,奇怪的是,石头扔进去之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伙伴或许是听了大人的叮嘱,来我家玩的时候,都不太敢靠近我家的那口井,为了显示自己胆大厉害,有一次我特意爬到井沿上,俯视着地面上的小伙伴,说他们是一群胆小鬼。 井沿还算比较宽,我双脚踩上去还能多出一些地方来,所以我并不害怕,甚至还围着井沿在上面走动。 外婆发现我站在井沿上,吓得魂飞魄散,银发蓬乱,面如土色,惊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又生怕吓着我,哆里哆嗦的嘴唇,压低了嗓子把我从井沿上哄下来,然后又冲井哀求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老太婆不怕死,是我对不住你,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不要伤害孩子。 我从井沿下到地面之后,外婆还是心有余悸,嘴里念念有词,半天没回过神。 有天晚上的深夜,我似睡似醒间听到好像有小孩子在院子里玩闹,便情不自禁的走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少女正围着井边玩耍。 少女孩穿着一件碎花棉衣裤,脚穿一双红色的小布鞋,她看到我之后,冲我招招手,像是要我过去。 我走过去就问她: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怎么跑我家院子里玩呢? 小女孩用手指着井口,好奇的说道:这是我家,我在我家门口玩,怎么会是你家呢? 第四百二十章 井底少女 少女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指着井口,我自然不信井里会住人。 少女见我不信,便拉起我的手,说要带我去她家玩。 少女的手冰冷冰冷的,跟一块冰似的,她的脸也是煞白煞白的,跟我平时一起玩儿的那些小伙伴不大一样,但是我当时也只不过五六岁而已,那还管得了这些,想到有好玩的,便毫不犹豫的就跟她一起下了井。 令我没想到的是,井里居然有一个向下的楼梯,虽然两边的石墙黑乎乎的,但并不妨碍我们下去,而且里面很干,没有水,一滴水都没有。 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吧。少女冲我甜甜一笑,拉着我的手就一直往前走,走到最底时,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房子。 房子很新,很宽敞,我们刚走进一间屋子,就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丁丁,你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妈妈叫我了。少女冲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撒开拉着我的手,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没等我回过神,我就发现脚底忽然涌出了一股井水,正咕噜咕噜地往上冒,很快就没过了我的脖子,直逼嘴巴和鼻孔,慌乱之中,我想顺着刚才的楼梯逃上去,但是四周黑洞洞的,我根本找不到什么楼梯。 井水很快就淹没到了我的头顶,我拼命的挣扎,但是于事无补,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外婆不停的烧香拜佛,妈妈则在床边抹眼泪。 见我醒了,妈妈赶紧来摸摸我的头,外婆也是一惊,回头看了我一眼,立马回头使劲的弯腰拜佛,嘴里边还念念有词。 后来妈妈告诉我,那天晚上,大家都在睡觉,突然从井里传来重重的咚的一声,还听到有人喊救命,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发现是我掉进井里了,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把我救了起来。 从那天以后,我天天做梦,梦到那个少女,梦到她要带我去井里玩,而我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半个月不出,就病的无法下床了,我爸妈急得团团转,但是却找不到方法,外婆则每天嘴里念念有词,说什么报应她一人承受,不要为难子孙,要找就找她一个人之类的话,外婆也因此在短时间内变得非常苍老憔悴。 有天晚上,外婆把爸妈都叫到了我躺在的屋里,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我们。 原来我家的那口井确实发生过一些事,几十年前,井里淹死过两个人,是一对母女,那女儿正是叫丁丁,她淹死的那天,身穿一件碎花棉上衣,脚穿一双红色小布鞋,现在应该是她们冤魂不散回来讨命了,外婆还说只有搭上她这条老命,才能保子孙后代平安。 那对母女淹死的时候,外婆也才三四十岁,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打点,外公表面上是一个商人,其实另有特殊的身份,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外公做的那些事情,家里除了外婆之外,谁都不知道,因为在当时,外公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掉脑袋的事。 有一天,快两年没回过家的外公突然连夜赶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以及那女人的五岁女儿,他只淡淡的跟外婆说这是他在外面的女人,孩子也是他的,外面都在打仗,担心她们母女二人遇到危险,就把她们带回来住一阵子,外公说完之后,连饭都没吃,就匆匆地离开了。 外婆看到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白色旗袍,无出不显露着优雅的气质,再想想自己的老公跟这个女人的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自己却傻愣愣的辛苦的帮他操持着这个家,外婆就心生怨恨,心里非常嫉妒,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但是为了这个家,外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当作没事一样,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有一天,外婆正在屋里缝补衣服,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水里了,外婆赶紧跑出院子,直奔水井,只见井里隐约浮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她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外婆刚想喊人来救命,突然一个转念,她闭上了嘴巴,悄悄地回了屋里,过了没一会儿,井里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外婆才找人把小女孩儿捞上来,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等那女人回到家,抱着小女孩的尸体,连哭都哭不出来,她抬头盯着外婆看了很久,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当天半夜,大家都沉沉入睡,那个女人抱着小女孩儿的尸体,一起跳了井。 大概一个月以后,外公又趁夜回来了一趟,他得知事情之后,这才告诉外婆,原来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小老婆,那孩子也不是他的,女人和孩子是他一个战友的家属,那位战友为了掩护外公,暴露了自己,不幸被敌人杀害,临别前,他嘱咐外公照顾好母女俩人,但是母女俩人因为身份暴露,在城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外公便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家里,为了避免招人耳目,只好谎称他们是自己的小老婆,以此来保全她们的安全。 外婆讲完故事之后,就回屋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我的病神奇的就好了,但同时,外婆已经没了心跳,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平静的离开了。 得知外婆离世的消息,村里的老刘受不了了,老刘是一个村里去城里的公交司机,开公交车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交通事故,老刘甚至连动物都没有撞死过一只。 可是最近两天,老刘感觉有点邪门,每次早上六点开车出发,回到车站时,车轱辘上总会有点点红红的东西,好像红色的漆,但是仔细一看感觉那其实更像血。 老刘非常疑惑,自己没有出过什么不正常的事,怎么公交车的车轱辘上会有东西呢,凑近一闻,还有一股发臭的血腥味,因此,老刘每回到车站,都要忙着洗车。 老刘年纪一大把了,除了工作有点累人之外,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前不久,他的老婆忽然怀孕了,眼看着即将临盆,老刘自然十分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刘并没有把车轱辘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每天机械的洗着车轱辘。 这一天正好是五一节假日,乘车的人多得就像蜂巢蚁穴一般,老刘也早早的准备出车,车站内挤满了人,老刘一去,立马就有人蜂拥而进,老刘也等待那些人洪水般的涌入,可是人潮似乎就根本不减退,反而是越上越多,最后人挤人叠罗汉似的挤在一块,这时车里有人就催促道:司机开车吧,车停了太久了,会耽搁大家行程的。 老刘从反光镜里看到说话的是一个老妇女,顿时没了好精神,不满意的说道:开什么开,人都还没有上完,我要是走了,别人怎么办? 老妇人也生气了:你说什么呢?就我们二十多个人,哪还有没上车的人? 老刘心想这老妇女真是有点问题,眼看着还有人不断地进入车内,这老妇女却说只有二十几个人,估计五六十人都快有了。 老刘不搭理老妇女,仍旧等着最后几个人使劲儿往里面塞,最后,老刘开始觉得有点奇怪,看似有几个人上车,马上就可以发车了,可当那几个人上车之后,外面时不时的再冒出几个,如此不断的重复,看似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缝隙,可不管进来多少人,都可以找到立脚的地方,而车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开始蔓延。 老刘头上开始冒虚汗,他赶紧镇定的对车门口那些还想往车上挤的人说道:够了,够了,没上来的人,等下一辆汽车,我要关门了。 老刘说完话,不顾一切的关上了门,又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车里的几个妇女和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司机是个神经病吧,原来坐这辆车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么开车,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踩油门这么猛。 老刘心里边紧张,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车上的人群,除了那二十个男男女女之外,凡是站着的那些人全都毫无情绪,面无表情,即便是刚才踩油门,他们都不用手扶,而且还齐刷刷的往老刘这里看。 老刘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些不是人?老六瞅瞅外面的天,明明是七八点的时间,为什么看起来怎么黑乎乎的,并且行驶的路程周围越来越奇怪,明明是一条路,为什么路边上有大大小小的坟墓,坟墓上还有白幡,这并不是很偏远的地方,甚至还有高楼,但是这已经让老刘十分害怕了,他的手在抖,开车也开始扭扭歪歪起来,车里的人开始骂道:师傅,你今天是不是撞邪了,怎么这么开车啊,管不管我们的生死? 有认识老刘的,说话倒是有些客气:刘师傅,我认识你,你开了十几年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后面坐着的人颠来颠去,十分愤怒,但是老刘听不到,因为他看见窗外有一个儿童的身影在漂浮,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惨白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两只惨白的手长着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滑动着。 老刘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他忽然想到即将生产的老婆,立马做了一个弃全车人不顾的决定,他奋力一跃,身子就像一条鱼一样跃出了窗户,紧接着,公交车行驶百米后,忽然着起了熊熊大火,大火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火苗子乱窜,火势滔天,老刘的衣服也被百米外的火吞噬了一角儿。 这火烧得蹊跷,凶猛惨烈,里面二十多个活人被烧得鬼哭狼嚎,老刘在地上打滚灭火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男童正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看着他。 男童身后站了一片黑压压的阴灵,就是刚才挤车的那些人,他们似乎和男童同仇敌忾,齐刷刷的看着老刘,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老刘被救护车带去了医院,背部被火烧成重伤,需要住院治疗,老刘躺在在病房里,时时刻刻都在回忆火灾现场,最后,新闻报道说公交车自燃,造成二十二人死亡,无一生还,除了见义勇为的老刘,老刘在救护车和警察抵达的时候,他就虚弱地对消防队员说:求求你们救救那些火里面的人,我无能为力,一个人救不了他们出来,我愧对他们。 就这样,老刘的一身伤和一席话,成了火灾里面的英雄,老刘被社会赞誉为英雄,社会各界纷纷捐款,一时之间,老刘银行卡里的钱涨了一倍又一倍,直到达到一个天文数字才肯罢休。 老刘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再出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有钱了,也成了名人了,名誉好的名人当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做表率,公交车公司又给坚持开车的老刘分配了一辆新的公交车,线路和之前一样,但是老刘开车的规矩却改变了,每天早上,他只让公交车的车座坐满,多一个人都不愿意,每个站口接几个人,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能看到车轱辘里面的血迹,每次清理干净,第二天一样会有血迹。 就在老刘精神极度崩溃的时候,他老婆给他打电话说她在医院马上就要生了,老刘借此之机会正好可以辞职,反正钱够花了,公交车他是再也不愿意碰了。 凭着老刘坚硬的态度,公交车公司允许他辞职,老刘的一颗心这才总算是平缓了。 医院里,老刘的老婆正在呼吸着肚子,一边难受,一边却激动地说:老刘,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老刘高兴地说:是啊,你要加油,争取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老刘的老婆忽然眉头一紧,老刘知道她这是马上要生了,急忙去叫医生,老刘的老婆很快就被推入产房,老刘也进去陪产,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十分艰难,老刘的老婆疼得撕心裂肺,产房里的温度忽然就变的冰冷起来,而且越来越低。 几个助产护士和医生也感受到了冷意,纷纷暗自惊讶,怎么这么冷,等会儿孩子出生了这么冷的话,可是要着凉的。但是令护士和医生感到震惊的是,他们一看空调的温度,却是最舒适的二十五度。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木匠镇妖 医生们冷的只打哆嗦,老六的老婆脸色惨白,浑身痉挛,在一旁的老刘看心急如焚,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就在老刘急的不行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开始昏暗,头上的两盏吊灯开始一晃一晃的,就像两根蜡烛在风里摇晃着,老刘的心猛的一下,好像被东西揪住了一样,恐惧贯穿着老刘的大脑,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老刘老婆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几个大夫也害怕的纷纷跑到墙角躲避。 这个时候,老刘老婆的双腿间,突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小手,紧接着钻出一张惨白的脸,最后站立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房间里的灯一明一暗,小男孩则阴森的笑着,一步一步的朝老刘走去。 就在小男孩即将靠近老刘的时候,忽然灯黑了,足足黑了十秒钟,当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小男孩的脸几乎要贴到老刘的脸上。 老刘吓得啊的一声,倒退了好几步,他受不了了,几个医生也纷纷被吓晕,老刘好想晕死过去,但是他没有,反而恐惧像根茎般蔓延向的他的身心,老刘感觉整个头颅就如同马上要被恐惧掀开一样。 你干什么?老刘酝酿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说出第一句话。 小男孩儿张开嘴,口腔里黑洞洞的:刘叔叔,你为什么不救我? 老刘的老婆虚弱的说道:老刘,你做的亏心事,现在报应来了。 原来老刘在两年前的确做过一件亏心事,当年老刘有几个贩子朋友,那几个贩子唆使老刘骗取一些小男孩卖钱,刚开始老刘不同意,可是看到几个朋友时不时能拿出几万块钱挥霍,并且家里的房子盖得就像皇宫一样漂亮,老刘就开始心痒痒了,借着公交车司机的身份,也开始四处留意一些好骗好哄的小孩,老刘的老婆得知之后,劝了很多次,但老刘就是不听。 有一次,老刘开着公交车到站口时,忽然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上车,可怜的对老刘说:刘叔叔,我和妈妈走散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妈妈? 老刘看着小男孩,心里乐了,赶紧说:可以可以,叔叔可以帮你,你乖乖的坐在车上好不好? 小男孩十分信任的对老刘感激的鞠了一躬,然后找了一个座位安静地坐下,等老刘差不多要下班儿的时候,他对小男孩说:小朋友,叔叔现在有空了,你跟叔叔一起走吧。 小男孩儿没有任何思索,就跟老刘走了,结果老刘把小男孩带给了几个贩子朋友。 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贩子,小男孩知道上当受骗了,他一把甩开老刘,一边奋力的逃跑,当时是晚上,郊区一片安静,哪里有什么人呢,几个大人紧紧地跟着小孩的屁股后面追了过去,小男孩当然跑不过几个大人,最后被贩子抓走了,在小男生身上拿走了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说是这个男孩年纪有点大,卖给人家不好养,不如拿走些东西,价钱也不受影响。 小男孩死了之后,尸体被他们深深的埋葬,恰好埋在老刘每天开车都会经过的地方,小男孩死的那一天开始,老刘总是觉得心头慌慌的,总觉得公交车有点问题,比如这几年经常带血的车轱辘。 老刘颤抖的望着小男孩,等待死亡的时刻,小男孩笑道:叔叔,你不知道,这两年有很多哥哥姐姐帮我,他们经常挤你的公交车,你不知道有多好玩,我死后变成了孤魂野鬼,但是灵力不够,我只希望有一天能亲自见见你,上次你逃出车窗,我没有去追你,但是这一次,叔叔你过来陪我玩儿好不好?我那些冤魂哥哥姐姐们也很寂寞的。 小男孩天真浪漫的说着话,却句句如死神在召唤,令老刘的瞳孔剧烈收缩,头顶上的灯忽然碎裂一片漆黑之中,老刘撕心裂肺的惨叫了好久。 老刘出事之后,老刘的朋友白一得知事情之后,前来祭拜老刘。 白一有个外号叫白五,平时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能喝点酒,要问认识白一的人谁的酒量最大,那他们绝对都会说是白五爷。 白五爷可以不吃饭,但不可以一日无酒,一口一大碗的,连干十几大碗不成问题。 李家酒楼的少掌柜李林听说白五爷的名声后,专程过来拜访白五爷,临别时,李林说改日请白五爷去自家酒楼做客,要跟他一醉方休。 白五爷抱了抱拳,回道:放心,到时我一定会登门拜访。 白五爷住的村子离李家酒楼有二十几里路,没过多久,白五爷就去了。 饭桌上,李林问白五爷一顿到底能喝多少酒,白五爷哈哈笑道:我一顿只喝三五斤,多了也喝不起。 李林听了,心中暗喜,可嘴上却说:白五爷,我这酒楼,别的没有,酒管够,五爷只管敞开喝,我倒想开开眼界,看你一顿到底能喝多少酒。 白五爷接过酒,扬起脖儿,咕咚咕咚一口气儿就喝了下去,李林把白五爷领到了存酒库房里,打开一缸酒,让白五爷自己拿瓢舀着喝,但是白五爷说这样太费事,最后自己趴在缸沿上喝了起来。 白五爷双手把住酒缸,身子微微往前倾,把嘴搭上去,缸里的酒嗖嗖的往白五爷的嘴里钻,这哪是喝酒啊,简直就是一台抽水机,一缸酒很快就见底了。 说来也奇怪,白五爷喝了一缸的酒,肚子却一点儿也不大,这缸酒让他给喝哪去了呢? 李林顿时就明白了,白五爷的肚子里一定是住着一个传说中的酒虫。 据说酒虫在人的胃里,几百万个人当中才会有一个,有酒虫的人终日离不开酒,而且喝多少都不会醉,要是能把这酒虫子给弄出来,那可就成了无价之宝。 李林满心欢喜,可嘴上却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五爷真不愧是海量,这次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打那以后,白五爷经常是被李林请去做客,这一来二去,五爷和李德林就成了好朋友,白五爷每次去,李林都会亲自作陪,还总要让厨师炒上几盆好菜。 有一天,白五爷像往常一样喝完酒后,李林让家人沏上了一壶茶水,五爷才喝几口,眼皮就硬得挑不起来了,他往旁边一躺,歪着身子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五爷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再一看,发现自己大头朝下,被吊在了库房的房梁上,下边是一个敞开的大酒缸,装了满满的一大缸酒。 白五爷心里一阵儿慌,一边挣扎一边呼喊,可喊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酒的香气直往五爷的鼻孔里钻,酒瘾很快就被勾了上来,五爷用鼻子使劲吸了一下,凭多年的喝酒经验,就断定这一缸是陈年老酒。 白五爷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他很想喝一口,可是又喝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也太折磨人了,白五爷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看酒,可是不行,酒的香气太浓了,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白五爷又开始挣扎,希望能把捆他的绳子给挣断,不过可不是为了逃脱,而是想让自己掉进酒缸里,好能喝上几口,哪怕就算让酒淹死,他也都觉得值了。 可是捆绑白五爷的绳子比拇指还要粗,又是根新绳子,他怎么挣都挣不开,五爷就忍不住大呼小叫:快来人呐,喝酒,我要喝酒。 白五爷喊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进来,馋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觉得胃里有个东西就开始往外爬,很快就爬到了嗓子眼,一张嘴,一个东西就从白五爷的嘴里给爬了出来,那是一条白色的虫子。 咕咚一声,虫子顺势就掉进了酒缸,躲在门外的李林看见了,急忙快步进来,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五爷,我正在四处寻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呀,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把你吊起来了?来人,快把五爷放下来。 几个伙计跑了进来,七手八脚的解开绳索,把白五爷放在了地上,白五爷心知肚明,他知道这是中了李林的圈套,但是自己又没办法,人家是开酒楼的,交际广朋友多,想斗也斗不过,白五爷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在客厅里歇了一会儿,便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从这天起,白五爷见了酒就想吐,再也没有喝过一口酒,而李家的酒楼,自从有了酒虫,缸里的酒总是满满当当的,今天打出去大半缸,明天早上再一看,缸里又满了,酒缸里的酒琥珀色有粘稠度,色味俱佳,可以跟很多名酒媲美,李林靠着这缸酒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李林赚了钱之后,开始买房买地,没过多久就成了大财主。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到了土改时期,白五爷身无分文,被划为了老贫农,参加了农会,白五爷表现积极,最后成了农会的干部。 这一天,白五爷跟农会干部一合计,决定开个大会,李林就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会场。 白五爷站在台上,控诉了当年李德林对他犯下的滔天罪行,说到伤心处,白五爷声泪俱下,台下的群众义愤填膺,大家一拥而上,一顿棍棒就把李林给活活的打死了。 李林死了之后,白五爷赶到李家酒楼,去找那缸酒,把酒放干净,探头往里一看,酒虫早已不知去向了。 原来酒楼伙计打酒时,不小心把酒虫也带走了,这酒虫就钻进了一个木匠的肚子里, 这个木匠名叫刘胜,平时为人心善,经常给穷苦人家做木工不要钱。 有一天,他去外地给一个姓杜的财主家做木工,杜财主为人也是豪爽大方,经常在家门口赊粥救助穷苦人家。 这次刘胜来做木工活,不仅工钱照付,还多给了他一些钱,并留他住宿吃饭,刘胜对此感激不已,只是因为挂念家中母亲,不得不连夜赶回家。 刘胜前脚刚离开,杜财主家里一个叫莲儿的丫鬟就偷偷找了过来:刘师傅,你这是要急着赶回家吗? 莲儿长得眉清目秀,声音甜美,刘胜见了,顿时站住脚,很客气地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吩咐不敢当,然而只是提醒您一句,最近我们这里不太平,一到夜里,听说闹鬼。莲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吐了吐舌头,一脸慌张的模样。 刘胜爽朗的大笑道:多谢姑娘好意提醒,但是我刘某平生不做亏心事,区区小鬼,我并不惧怕。 刘胜谢过莲儿的好意后,就大步离开了,为了赶时间,刘胜出了村子,就钻进了林中,他打听过林中有条小路直通镇上,可以节约一大半的时间。 刘胜走到半路时,突然前方有个小村庄,天越来越黑,他也越来越累,心想实在不行就借宿一晚。 村子不大,有十几户人家,见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刘胜就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面容清秀的妇人探出头来问道。 刘胜客气的说道:我是过路的,赶路错过了客栈,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妇人见刘胜一脸疲惫的模样儿,犹豫了一番,便让刘胜进去。 刘胜进了屋,才发现妇人不仅面容清秀,身材也是婀娜多姿,当目光触到她白皙的小手上,不禁微微皱眉,山林中的女子砍柴做饭,手上多少会有些老茧疤痕,这位女子的手怎么会如此白嫩呢? 正在刘胜琢磨的时候,女子淡淡的开口说道:先生,大半夜的,妇人门前是非多,你还是赶快进房休息吧,床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女子说完,用手指了指一处偏房。 刘胜回过神,赶忙抱拳说了声谢谢,进了屋后,刘胜可能是太困乏了,躺下之后,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床口趴着一个身影。 刘胜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什么世面没见过,他不仅仅是一位木匠,也懂得捉鬼之术,毕竟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就是一位风水大师。 刘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人,放在了枕边,然后自己一个翻身就睡在了床下面。 过了没一会儿,一道黑影瞬间袭来,狠狠地掐住了小木人,小木人瞬间化为粉末。 刘胜趁机跃起,咬破舌尖,朝黑影拍去,黑影发出一声惊呼,现出了原形,原来这黑影就是那妇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深夜遇鬼 高人饶命,妾身知道错了。妇人一脸苍白,跪地不住地求饶。 你这要富,想必害了不少人吧。 刘胜双目怒争,刚才若不是借助牧人替他挡住这一击,自己的小命儿恐怕已经不保了。 缓过神儿来,刘胜深呼一口气,他一心为善,不愿意伤害富人的魂魄,便开口说道,你赶紧走吧,切记不可再害人。 妇人听了,并没有离去,而是跪下给刘胜磕头,幽幽地说道,妾身并非贪恋神世间,而是心中有遗恨。 那妒财主人面兽心,表面上装大善人,其实一肚子坏水儿,妾身被他强抢过去,当了偏房。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儿子偷窥切身美吧。 有一次趴在妾身,我是窗头,被他撞见,妒踩住,一气之下就把妾身扔到了荒野中喂狼。 说到此,这妇人已经泣不成声。 刘胜听了大吃一惊,想不到受人敬仰的杜财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难怪白天做木工活儿时,杜财主说家里有邪气,希望他弄些辟邪的符咒贴在家中,以防小鬼打扰。 当时刘胜没多想,将怀里的辟邪符都给了他。 你说的若属实,刘某愿意出手相助,揭开那赌财主的真面目。 接着,妇人对刘胜耳语一番,叫他先去找莲儿帮忙。 几天后的夜里,杜财主已经搂着小妾睡下,有了刘胜给的辟邪服,他根本不惧怕任何小鬼儿。 正在这个时候儿,一阵敲门声将杜财主吵醒了。 谁呀? 杜财主不耐烦地喊了一句,叫小妾去开门。 小妾也是100个不愿意,抱怨了几句,还是下了床。 开门之后,一阵阴风吹来,杜财主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看到眼前的一幕,吓瘫了。 白发飘飘的月是缓缓走了过来,他身上还有血迹,两眼空洞无神,幽怨声音幽幽响起,度财主,拿命来。 杜。 财主吓得腿软,小妾吓得昏了过去。 他突然想起床头贴的辟邪符咒,不禁胆子壮大了些,大声道,嗯,你奈何不了多谋。 越是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直到双手掐住杜财主的脖子,他才如梦初醒,赶紧求饶,越是说可以放他一马,便拿出一张诉状,要他签字画押。 杜财主哆嗦着照办了。 第二天,官府将杜财主抓了起来,起诉之人正是刘胜。 公堂之上,杜财主一口咬定小妾岳氏之死和他无关,直到刘胜拿出那张妒财主签字画押的诉状。 他才面如土色,不得不承认了。 其实啊,这昨晚杜财主见到的女鬼,那是刘胜假扮的,而那莲儿是月氏的丫鬟,他忍不住主子就这样冤枉而死,便将衣服保留下来当做证据,因为衣服上有度财主的血迹,当时越是挣脱时咬了杜财主一口。 刘胜找到莲儿之后,两个人合计扮演一出月氏复活计。 这赌财主心里有鬼呀,自然会害怕,所以在诉状上才会画押签字。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刘胜坦荡荡,明知妇人有诡异,他不惧怕鬼神,用牧人替身逃过了一劫。 而杜财主做了亏心事儿,却被活人吓个半死,不打自招,这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家住在大山深处,过去是个偏僻的穷地方,前几年一条省级公路从我家乡穿过,交通才算方便了许多。 我是村里第一个考出来的大学生,在县城扎下了根,可是混来混去十多年,还是一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小科长。 就是这个小科长,还有人在活动,准备把我拿下。 当不当这个臭科长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如果让人家平白无故撬了去,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我在工作中谨小慎微,唯恐有一点儿疏忽,被别人钻了空子。 这些年来,我的工作倒不累,可我的心累呀。 这样,我回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虽然我住在县城,离我家仅仅二百多里路,那过去200里路坐班车得走多半天。 现在打出租或骑摩托车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前些天听说老爸身体不太好,早就应该回家看一看,可等来等去却没等出功夫儿。 最近轻松了一些,准备回家一趟,可是老天又不给机会,阴雨连绵,已经下了十多天的雨。 今天下午五点,弟弟给我打来电话,弟弟说,大哥,老爸的身体时好时坏,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明白。 今儿下午,老爸说啥也让我给你打电话,他说他想你了,让你赶紧回来。 这老爸见不着你老是哭,哭完就坚持下地出门儿,说是要迎接你。 大哥,你快点回来吧。 接了弟弟的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我马上就收拾收拾东西,买点儿老爸喜欢吃的,给老婆打了个电话,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朝家奔去。 我走时不到六点,估计八点多就能到家。 夏天天黑的晚,基本用不着走太黑的路。 天空中虽然还有牛毛细雨雾一样缠绕在山山岭岭,但对我赶路没多大影响。 新铺的柏油路在崇山峻岭拐来拐去,一会儿钻进山沟儿,一会儿跃上山。 凉凉,细雨霏霏,小溪潺潺。 我无暇欣赏路边的风景,只顾闷头往前赶路。 到了老虎岭,离我家就不到十里度了。 老虎岭下有两条路,都能到我家,一条是土路,是原来的老道,绕远点儿。 另一条就是现在的柏油路,离家近一些。 只有傻子才走老路,不走近路呢。 我看看表,正好是七点多,八点到家没什么问题,就快到老虎岭的两岔路了。 我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人站在路口,因为下着细雨,还看不大清楚,等到了眼前,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老爸。 我立即停下车,上前抱住老爸,说,老爸,你咋来了? 这大老远的,老爸看上去精神格外好,一点儿也不像生大病的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服装,就是显得肥大了一些,戴着崭新的帽子,一双崭新的皮鞋,在脚上一点儿尘土都没有。 他微微地笑着对我说,我怕你走错了路,就过来等你了。 哎哟,您看见这条路我走了好几趟了,保准走不错的。 再说,其实走那条旧路也能到咱家呀。 那可不一定,只有跟我走才没错儿,要不你永远到不了家。 我认为老爸是多此一举,但老爸的心情我理解,他老人家全是为我好。 我又问,那您这是咋来的? 老爸笑着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我的摩托车后座,说,我就准备坐他回去吧。 我看见老爸身体也没啥事儿,人还挺硬朗,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就让老爸坐好,怕老爸坐摩托车不习惯。 我说,好吧,你搂着我的腰,不要怕啊。 老爸也不搭话,就用双手搂住了我的腰,我感觉很紧。 我把摩托车慢慢开上柏油路,老爸突然说,哎,走老路,别走新路。 这新路好走,旧路不好走,走新路吧。 老爸来了气,大声说,我说走哪儿就走哪儿,你听我的。 为了不惹老爸发火生气,我只好依着老爸啊,好好好听老爸的。 咱走旧路,其实新路也差不了几里。 我又把车拐向那条土路,可刚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听见柏油路那边轰隆隆的传来一声巨响,像闷雷一般持续了很长时间。 那段土路很颠簸,我尽量开慢线,并叮嘱老爸说,注意点儿,要过土坑了。 老爸也不吭声儿,但我立即就感觉老爸搂我的手又紧了紧,很快就到家了。 我看见我家院子已经亮起明明晃晃的灯光。 我惊奇地问,老爸,咱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爸却没有回答我,我本能的回头一看,就傻眼了,哪还有我老爸的一丝踪影呢? 完了,我把老爸给丢了。 老爸啥时候丢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晓得呢? 我刚想返回去找老爸,院子里出来了一个人,还戴着白色的笑帽,我一看是弟弟,弟弟大哭着向我跑过来。 我觉得大事不妙,停好车,几步就往院子里冲。 看见的情景让我肝胆碎裂,一口棺材停在院子中间,上面分明写着老爸的名字。 好多乡亲忙来忙去,屋里屋外都是人。 我惊奇地问,弟弟,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刚才刚才老爸还接我去来着,怎么这会儿说没就没了? 弟弟停止了啼哭,莫名其妙地问我,大哥,你说什么呀,什么,刚才爸爸接你来着? 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急出毛病来了? 咱爸刚刚咽气才半个多小时,我就把我路上怎么遇见老爸,老爸又是怎么跟我说的,跟弟弟学说了一遍。 弟弟说,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七点钟前爸爸还好好的,他跟我说,你大哥就要到家了,我不放心,我得去接他。 我说,我大哥认的道儿没事儿,再说,你想去也动不了啊。 爸说,走得动,走得动。 说着说着,爸就没气儿了。 我就马上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不通,估计是你在道上,山里没信号。 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见爸爸的棺材底下什么都没有,我就问弟弟,你咋没往棺材底下放点儿干草啊? 弟弟听了,使劲儿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瞧我这记性,想得好好的,关键时候忘了弟弟风风火火出去找干草。 不大一会儿,弟弟就抱着一大块儿干草回来了,铺在了棺材底下。 我们家乡有一种风俗习惯,一旦有人去世了,那棺材底下一定要铺上一层干草,据说干草是辟邪的。 如果不铺甘草,假如有猫啊狗啊从棺材底下跑过,那死去的人就会诈尸。 诈尸那可是件很可怕的事儿,虽然还没听说有哪个人亲眼见过死去的人炸过尸,但在乡亲们的传说却是很恐怖的,说那诈尸的人就像一个魔鬼,见人吃人,见牲口,吃牲口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实在想见见棺材里的老爸,弟弟和妹夫,就帮着把棺材盖儿揭开,我便看见安静躺在里边儿的老爸。 我突然发现,老爸现在穿的衣服和我见到他时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帽子还是那顶帽子,皮鞋也是那双皮鞋。 我伸手摸摸我老爸的衣服,还有些湿漉漉的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相信我老爸确实已经故去了,但他去接我,还坐了我的摩托车,还跟我说了话。 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啊。 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整个一夜,我们家人谁也没睡,把丧事的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 因为是夏天,天气很热,尸体在家不能停放太长时间,第二天上午就出殡了。 出殡前,我们亲人又一次瞻仰了老爸的衣容。 面对老爸,我们嚎啕大哭。 我一边儿哭一边儿想,我和老爸之间的奇遇可能永远是个谜了。 下午,老爸的丧事儿基本就办完了,入土为安。 我和弟弟还有姐姐妹妹说起老爸的事儿来,我就又把所见所闻跟他们叙述了一遍。 我妹夫偷偷拉拉拉我的衣袖,对我使了使眼色,就出了院子。 我明白妹夫有话要对我说,也就随妹夫出了院子。 妹夫是个小学老师,人很淳朴厚道,他对我也很尊重。 到了村外的杨树林子,妹夫神秘地对我说,哪个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我没跟别人说,怕别人传错了话不好。 刚才听你说了爸爸接你的事儿,我就觉得那个奇怪的现象可能跟你说的事儿有关。 就我们忙忙活活的把坝装进棺材以后啊,我就守在了外面儿。 当时天刚擦黑儿,电灯还没接好,突然咱家那条大黄狗从屋里跑了出来,迅速的从老爸的棺材底下钻过去了。 我当时吃了一惊,也没理会是过了一小会儿,我就听见棺材盖儿咔哧地想了一下我,我心里害怕,我就去找手电筒。 找出手电筒,我出来照了一下棺材,棺材已经闪了一条缝儿,我顺着棺材缝往里一照,里边儿什么也没有,我就觉得大事儿不好了,不是诈尸,这又是什么呢? 我是想喊又不敢喊,我不敢跟别人说,怕传出去不好。 你看清楚,棺材里边真没有。 爸爸,没错儿,我看得非常清楚,那棺材缝儿有两寸多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等二哥把电灯接上以后,那棺材盖儿又合上了。 我也认为这个事儿有点太离奇,从哪个角度,这都没法儿解释啊。 下午五点多,一个特大的消息传来,让我痛哭流涕,慌忙又赶往老爸的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老爸呀,谢谢您老人家又救了我的命。 原来,昨天夜里,离我家十余里的老虎岭,整个山体滑坡,一座山头滑落下来,把老虎岭一条约六里长的大山沟都给填满了。 据说县交通局的工程师看了现场以后,想要恢复通车,大概也得三个月,还是用现代化的修路机械,否则一年也甭想。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使老爸的灵魂出窍,冥冥中因我脱离死亡。 我从那条旧路通过时,听到巨大的轰鸣声,正是山体滑坡发出的。 假如我从老虎岭走新路,那整个一座山底下埋葬的不是我,又是谁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渡河冤魂 今天,无所事事的我又缠着刘大爷给我讲故事,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刘大爷极不情愿的给我讲了一个关于鬼影复仇的故事。 刘大爷点了一根烟,缓缓的说道:从前有个读书人叫林汉,自幼住在五云山上,山上有一座五云观,观里有个老道士,老道士鹤发童颜,道行颇深,林汉从小就经常在道观里玩,跟着老道士学了些术法,林汉二十岁那年,想要下山历练自己,便到道观里和老道士辞行。 临别前,老道士给了林汉一把剑,嘱咐道:下山必要渡河,渡口人烟稀少,常有鬼怪出没,切记不可随意饮食,此剑以桃木作柄,悬铁为刃,恶鬼恶人,诸可杀之。 林汉收了宝剑,拜别了老道士,背着剑就一路下山去了,很快就来到了河渡口。 河面很宽,河水浩浩荡荡,不远处有一个木棚,旁边停着一艘木船。林汉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船家背对着他,倚着木棚,在打盹儿睡觉。 林汉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木棚后面突然闪出一个黑影,悄悄地走进船家背后。 林汉见状,立即把身子一低,猫在芦苇丛中暗中观察,只见那黑影来到船家身后,慢慢的将双手举过头顶,奇怪的是,黑影明明两手空空,却好像举着什么东西似的,而且还在调整着双手的方位,好像是在瞄准蓄力,似乎马上就会有所行动,而那船家却浑然不觉,熟睡不醒。 林汉暗道不好,拔剑就往黑影方向刺去,黑影听到背后有响动,转身双手一合,顺势就夹住了林汉的剑刃,林汉暗暗使劲儿,发现根本无法抽出剑刃,不由得吃了一惊,此人双手力大无穷,双掌似有强大的吸力,把剑刃紧扣在双掌之间,两个人一人握住剑柄,一个人握住剑刃,相持不下。 那蒙面黑影周身是裹得严严实实,透出一股水草的腥味儿。 林汉急中生智,双手猛地向上一翘,索性将剑身折断,手拿半截短剑又扑向黑影,黑影扭身躲开,他手中的半截儿剑刃也应声落地,林汉一看,自己的宝剑居然已经扭曲变形。 林汉曾听老道士讲过,很多得道的精怪会专心修炼身上的某个部位,等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可以吸人阳气,以此来增加自身的修为,而且力量也会不断地增加,看来这个黑影的手掌便是如此。 林汉刚想到这儿,只见黑影已经将双掌是劈面击来,林汉知道这双掌那可碰不得,顺势就地一滚,从黑影脚底下翻身站起,用手中的断剑使朝黑影噗噗噗的一顿乱刺,就听黑影惨叫一声,身上冒出几缕黑烟,然后一咕噜滚到了河里去。 林汉赶忙伸手去抓,却只抓到黑影的一角,低头看去,手中什么也没有,林汉转头又看那船家,那人粗眉大眼,从眉心之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短粗花白的胡子,到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林汉赶紧推醒船家,问起过河渡船的价格,那人也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指晃了晃。 林汉心中疑惑,心说:难道这是个聋哑之人?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他听不见。 等谈好价格之后,船家就开始摇桨,船渐渐离岸,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林汉此时已经疲惫之极,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因担心刚才那黑影再前来报复,久久不敢入睡。 突然间,林汉听到一阵水花翻动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双眼微起一条细缝,看到水面上浮出一个似人似鱼的怪物,正和船家打着手势,似乎正在交谈什么,不一会儿,这怪物便没入水中,消失了。 渡船靠岸时,天色已晚,林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双手甩动间,林汉摸到自己的腰间有什么东西似的,软软滑滑,如同轻纱,他低头看去,什么也没有,他用左手摸了一下,那软滑的感觉又粘在了左手上,林汉心中暗暗惊讶,赶紧双手一合,感觉有一个东西被结结实实的握在了手中。 林汉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黑影滚下河时,自己伸手去抓,手中好像就是抓到的这个东西,他试着摸索,感觉是个袋子的形状,不由得想起那个黑影高举双手,如同抱翁的手势,难道那个黑影儿拿的就是此物? 林汉正在疑惑,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公子请留步。 林汉闻声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翁站在路边,冲林汉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林汉赶紧顶礼相还,等他抬起头时,不禁惊呆了,老翁身后竟然站立着数十个人,都在垂头躬身向他行礼,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细看之下才发现之前的那个黑影也在其中,身上还有几个焦黑的孔洞。 林汉不免心惊,赶紧问道:你们是谁? 老翁笑道:公子休怕,我等不是人类,我们都是屈死的冤鬼,我们都是被姜衡所杀,抛尸在这河中的。 林汉这一问,才知道那名船夫名叫姜恒,原本是个江洋大盗,后来被官府通缉,便逃到这河边做了船夫,但是他贼性难改,往来过河的旅客,往往着了他的道,落个弃尸江中,此地偏僻,多年来从来没有官府过问,这些孤魂野鬼无形无质,耐何他不得。 老翁往身边的黑影一指,说道:多亏了这位倪老兄,愿意化为人形为我们报仇,这倪老兄就是娃娃鱼。 见林汉疑惑,倪精开口说道:姜恒力大无比,我虽有人形,仍然斗不过他,只能伺机把鬼袋套在他头上,吸光他的阳气。 林汉摸了摸腰间那软滑的东西,触感还在。 老翁又说:倪兄掌法了得,他用手吸取了我们残留的魂魄,编织出这鬼袋,它无形无色,套至人头上,可吸取人的阳气,方才我等守在岸边,专等倪兄把鬼袋套在姜恒头上,好拘他性命,谁知偏偏遇上了公子。 林汉看了一眼倪精,问道:那既然鬼袋这么重要,我就还给你们。说着话,林汉就伸手摸腰间。 倪精急忙伸手来取,林汉却突然抽出腰间断剑,一剑正中倪精的胸口。 倪精一声惨叫,轰然倒地,老翁和众鬼惊呼一声,纷纷后退,质问林汉: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林汉手持短剑,厉声喝道:哼,你们都被这怪物给骗了,他和姜恒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话未说完,姜恒手持一把鬼头大刀,突然从路边的草丛纵身扑向林汉,林汉早有防备,抬剑挡住。 原来江衡之前和倪精约好了,等林汉到了岸上,让倪精率众鬼拖住他,先要回鬼袋,然后自己从后偷袭了结他,结果没想到林汉突然发难,杀死了倪精。 林汉伸腿猛踢姜恒的腿部,又趁他不备闪到身后,迅速从腰间解下鬼袋,一把套住了姜恒的头。 姜衡被鬼袋套住之后,头已然隐去,变成了一个无头的身体,拼命地挥舞着大刀,乱砍乱撞,模样煞是诡异。 林汉对众鬼说:鬼袋根本制服不了姜恒,当时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做戏给你们看罢了,多年来,数十人葬身河中,按理说尸体定会飘到下游府县地面,我从下游府县到此,那里励志联名,民风淳朴,不可能见到尸体不报官,报了官也不断案的道理,这足以说明你们的尸体早被这倪精给吃掉了,根本就没有飘到下游。 姜恒的头还在鬼袋中嘶吼道:要不是这鬼袋不能碰水,我在船上就结果了你。如今我也不要这鬼袋了,待我撕破它,我立即砍碎了你。 说话间,鬼袋似乎真的已经开始破漏了,老翁此时如梦初醒,对林汉喊道:公子,倪精的双掌可以吸人阳气。 林汉听后,便赶紧抬剑割下泥泞的双掌,将双掌贴在姜衡的后背。 只见姜恒一个激灵,一缕青烟便从倪精的掌间缓缓流出。 老翁见状,忙率众鬼扑上去,把姜恒流出的阳气尽数吸走,姜恒很快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林汉从姜衡的头上取下鬼袋,长叹道:我曾听师父讲过,这种鬼袋是邪物,用来装游魂野鬼,以供修炼所用,它原本就是你们的魂魄所在,如今我就还给你们吧。 说罢之后,林汉用力把鬼袋一扯,往空中一抛,鬼袋便散成丝丝游魂,分别奔向自己的主人。 不一会儿,众鬼发出呜呜咽咽,似哭似笑的声音,像是在感谢林汉,又像是在叹息自己悲惨的身世。 林汉对老翁拱了拱手:现在你们大仇得报,现在也该宽慰了,请安心投胎转世去吧。 众鬼停止了喧嚣,一个个鬼影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林汉渡过河口之后,天空就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雪下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雪终于停了,月上树梢,大地显得格外明亮,方圆很远的地方都能看清楚。 天寒地冻,冷冷清清的大街上,猎户杨大彪伸出手,将头上的狼皮帽使劲儿摁了摁,垂头丧气地嘟囔了一句:臭手,臭手,你咋就没摸过好牌呢? 就在杨大彪垂头丧气往家走,当路过一个胡同口儿时,忽然就见从胡同里探出一个马脑袋来,接着就是马身子。 这匹马浑身像血一样的红,在白雪地上显得格外显眼,再往马上一看,只见那骑马之人的样子应该是个大高个,面目看不太清,肩上还扛着一把大刀,吓得杨大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马也停了下来,而马上之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尴尬的和杨大彪对视着。 扬大彪这回看清楚了,那马上之人的一张脸凹凸不平,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鼻子和嘴也不成比例,鼻子是向上翻着的朝天鼻,那张嘴也太大了,好像都斜到耳朵边了,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单看眼睛还显得特别滑稽。 大概就这么对视了三分钟,就听马上那个人从鼻眼里冷哼了两声,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大刀,接着催马走路,慢慢的钻进了另一个胡同。 等那怪物走远,扬大彪心里默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从这天开始起,一到了晚上,很多人都会看到有一个骑红马扛大刀的怪物在大街小巷里来回溜达,好不吓人,说来也怪,十几天过去了,也没听说这玩意伤过人。 这一天晚上,扬大彪正准备睡觉,刚躺在炕上,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 杨大彪赶紧从炕上爬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就看见一个黑影冲到大门口,那黑影背上背着宝剑,站在过道里是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大侠。 这个人谁呢?怎么这么面熟呢?扬大彪心里正琢磨着,马蹄的声音慢慢靠近,杨大彪看见一个骑马的黑影慢慢地从过道里一颠一颠地走过来,那正是自己那晚看见的那个怪物。 当那怪物骑着马走到黑影跟前,大约还有四五步的时候,那怪物停了下来。 两人沉默对峙,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气氛也有些压抑。 正在杨大彪胡思乱想的时候,此时月亮慢慢的升了起来,趁着月色,杨大彪见那黑影朝过道旁边儿靠了靠,似乎要给怪物让路,随后就听马蹄声再次响起,趴在窗前的杨大彪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骑马的怪物与黑影错肩之时,黑影忽然猛跑两步,借着冲劲蹬着一旁的院墙飞身而起,手里挥出一张纸符,向怪物扑去,不偏不倚的,那纸符正好贴在了怪物的脑门上,然后怪物好像是被镇住了一般,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就在黑影落地的那一瞬间,黑影像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两张纸符,随后翻身跃起,在怪物的前心后背各贴了一张,随后,那黑影仰着头,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并没有弄乱的衣服,一脸不屑的围着那怪物转圈。 好功夫,好法术。杨大彪不由得叫起好来,随后赶紧下炕,鞋子都没顾得穿,就跑了出去,他想看看那黑影大侠到底是谁,可是等他从屋里跑出来,却看到了另外一种场景。 只见那马上的怪物伸手揭下脑门上的纸符,回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黑影。 杨大彪看到这,又转身重新跑回屋里,将房门留了一条缝儿,小心的往外看。 那怪物撕下身上的符纸,黑影先是一愣,接着伸手拔出后背的宝剑,杨大彪一看,那宝剑不像是金属的,怎么像是个木头。 黑影举着剑就朝怪物刺了过去,那怪物也不含糊,用大刀轻轻一拨,黑影手里的剑立刻就撒手了,而且身子一晃,后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的没站稳,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好大的力气。黑影说了一声,顺手在墙根处抓了一把土,冲着怪物就撒了过去,随后撒腿就逃跑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善人落棺 杨大彪见怪物向黑影大侠追了过去,黑影大侠跑得急,这路上还摔了两个跟头,大侠,别别跑啊。 杨大彪师一声叹息,赶紧打开门儿,也追了出去,因为他知道那黑影大侠逃跑的方向啊,是条河堤。 杨大彪找到黑影大侠的时候,就见他抱着一个大冰块儿,正在那里哆嗦呢,此时那怪物也不见了,儿叔救我。 杨大彪赶紧把他捞上来一看,原来是自己本家的一个侄子,这个侄子五年前是上山学道去了。 杨大彪把侄子赶紧搀扶回家,让他在被窝里暖和暖和。 杨大彪赶紧去给他烧姜水以用驱寒,那个侄子这会儿也没了刚才的大侠的锐气,在被窝里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还在那儿说呢儿说你,你说那是个啥怪物? 我学到头次加山就栽了这个大跟头,这枕十扒皮抽筋服都不管用,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大彪一边帮侄子烤湿衣服,一边安慰他。 侄子喝了一大碗浆水,又说,刚才那怪物一直将我追到河边,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调和了,你说怪不怪? 那怪物见我调和了,他就立刻回去了。 听到这儿,忽然大彪一拍腿说,不过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了,怪不得看他的样子那么熟悉,我以前见过。 侄子听得起劲儿,裹着被子坐在炕上问二叔,你说这个玩意儿是个啥呀? 泥人,怪不得他怕水。 大彪说着,起身来到屋里,拉起正在酣睡的儿子,问儿子,有一次你和几个小孩儿在院子里边儿和泥巴捏泥人儿。 当时我看见你流鼻血了,你还记得不? 你捏的那个泥人儿现在放在哪儿了? 这儿子揉揉眼睛,想了想,说,记得当时我和狗蛋儿他们一起玩儿泥巴,嗯,我也没在意,也是为了好玩儿。 后来我就将马捏成了大红马,还捏了一个扛大刀的人骑在马上,我用树枝给泥人弄了两只眼睛,一大一小。 当时狗蛋儿他们还笑话我捏得难看,我就放在村口的桥洞里了。 哦,明白了,明白了,你接着睡。大彪说完,让儿子继续睡觉。 大彪说,听老辈儿的们说,什么东西一旦沾了人血,放在不见阳光,不见人的地方七七四十九天,这个东西就会成魔,出来作怪,如今这时间也附和这个怪物应该就是被你兄弟用沾血的手捏出来的泥人儿,泥马被藏起来之后,这货一百天没见到人,他就成魔了。 侄子听后,脸上又露出来之前的锐气,是,怪不得我那三张符都没用呢。这货不是实物,这没皮也没筋呐。 大彪问:那咋办呢? 没事儿,这魔不会害人,就是对东西好奇,只要找到他的真身,毁了就没事儿了。 天亮之后啊,大彪和侄子就来到村口,果然在桥洞里是找到了那个雪马怪人等拿出来一看,嘿,这模样儿啊,就是那个鼻孔朝天,一对大小眼儿扛着大刀的怪物。 大彪将这泥人儿摔碎了之后,从此街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骑马的怪物。 那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据坊间传闻,沾了血的东西,那是不能乱扔的,因为有些物件儿一旦沾了人血,放在不见阳光,不见人的地方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个东西就会成魔,出来作怪,也有人说这东西还会去吸食人血来维持生命,知道它的主人魂归地府,它失去了鲜血的供养,自动也就会消失了,老辈儿人们说的是神乎其神,真假难辨。 据说野物成精时,一个重要的区别就是看它能不能去除嘴里的横骨,那除去了就可以口吐人言,在曾经的道路上迈出重要的一步。 这动物如此,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一样,受天地灵气,经岁月磨练,中途又没被挖掉摧毁,一个不小心,哪天说不定啊,就成了人形。 这坊间常常是流行人参娃娃,何首乌姑娘之说,有人形之后啊,被人挖去煮了吃,那就可以令使者是元寿大增,甚至是返老还童。 那据说周庄有个年轻人,名叫董柳成,读过几年相熟。 这个董柳昌啊,生性懒惰,整天是靠做发财梦为生。 这父母早逝,他把家产呢,也早早败光了。 这日又耐不住寂寞,将最后一个大钱儿也输在了押宝上。 他饿得两眼发绿,路边偷摘了几个桃子,还没来得及啃,被守园人养的狗啊,是撵了一路,这一双草鞋跑丢了一对儿,这肚子饿得擂鼓似的。 哎。 这个时候他看到异形相克,他心说话,这群善男信女,那看样子是给城隍老爷烧香的。 哎,我也跟着去,去城隍老爷那儿打打秋风啊,吃几个供果儿。 于是啊,就随着众人来到了县城的城隍庙门口。 这虽说他的形象是够发桑面,浑身酸穷,但妙柱也只是瞧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放他进去了。 众目睽睽呀,这董成不好意思拿供桌上的东西吃,寻思等着人都走散了再下手啊。 于是就躲到一处墙角,恰有一株大香樟,它就背靠着这香樟树靠着靠着,他就给睡着了,是酣然入梦,迷迷糊糊,他看到一株何首乌,躯干四肢俱全,有鼻子有眼儿,蹦蹦跳跳钻到了一个水瓮里。 东柳城就伸手去捉,那个水瓮,忽然就变成了人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身子意外醒了。 哦,他才方知,原来市场春秋大梦啊。 他不停地叹息,若是能捉到这个人形的何首乌换成钱,那不如说别的穷小子立马转眼就成了富家翁了。 他是越想越气馁,回忆起梦里的情景是历历在目,眼下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奈何奈何呀。 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呀,老子明白了,这是城隍老爷点化老子呢。 这董柳成是恍然大悟,那天生地养人形的何首乌碰不到,难道还不能种出来啊? 想到谁问也是人形模样儿,这董柳成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啊。 只需烧制一个人形模样的陶器,然后把何首乌种在里面,这不过一年半载,何首乌不就有人样儿了吗? 天色尚早,他这个供果儿也不想吃了,他一心都在这个骗人的把戏上,也不觉得肚子饿了。 那说干就干。东柳城回家就把房契给典当了,找陶匠烧了个人形的陶瓮。 他又盘算着寻一个看起来钟灵毓秀而又人迹罕至的山林,单单种下一株何首乌,也免得他人生疑。 那当然,在此之前,他得先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于是啊,先寻得一家商行,做做搬运工,那钱多钱少无所谓,他可是有人生大目标的人,以至于连毒都戒了,闲暇之余,就去这山林看望这个老朋友。 那后来又听说性食盐磨成粉,以极少分量兑入水里灌溉草珠,可令草珠成长加快,那他就隔三差五的用此法示之。 不觉。 过了两年,因为董柳成在商行表现出色,这掌柜呀,还赏了他一个小小的职务。 他嘴上感谢,心里边儿无所谓。 嗯,这有什么呀? 等待何首乌出土之日,便是老字发达之时啊。 他计划着提前半月挖出人形桃膜,打碎之后再将何首乌埋入土中,再让它生长半个月,然后再寻个缘由。 佯庄经过。 老林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发现这株何首乌挖出了一条嘿,竟然长着一副人样儿。 想到这儿这,董柳成乐得是哈哈大笑,两年的忍气吞声,马上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 阮玉在怀了,十几日前呢,这董柳城已经把陶膜打碎,把何首乌重新种下,又以老土付之,表面看不出来,经过这些天更不露什么痕迹了。 东柳城打算再过三日就开启自己的富贵之门,结果出意外了,县郡数一数二的李半成老爷死了。 这李半成原名李厚德,是家财万贯,千米烂仓,你家里有人啊,是知州老爷的大舅哥。 有了这层关系啊,他从一个无名小卒到今日富贵无边,县郡是一手遮天,以至于人送雅号办成。 意思就是说呀,半个郡县都是他们李家的啊。 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好模样的死了,纸包不住火呀。 很快是整个县郡都知道了,这李半城是服用了二娘熬的何首乌,结果是七窍流血而亡。 人们还说呀,这何首乌有了人形成了精食之,可是极大增寿。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李半成吃了之后,却驾鹤西归了。 熬煮的过程是无可挑剔,因为何首乌系铁器,用的还是竹刀削的皮瓦罐儿熬的汤。 可生龙活虎的人,怎么说死就给死了呢? 现称闻讯者无不拍手相庆,都说这李半成啊,死得好,死得妙。 连董柳成所在的商行掌柜都决定晚饭给伙计每人加二百钱一个鸡腿儿。 这董柳成脸色煞白,第二天告了半天假,来到老林,果然那株自己苦心栽培的何首乌是不翼而飞呀。 这肯定是被老狗挖了去啦。 这董柳成气的哆嗦着嘴唇,不住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巧啊,李老狗挖了这何首乌,我辛辛苦苦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董柳成是欲哭无泪,死了好啊,死了好啊。 忽然,他心台一亮,哎,那这么说,这何首乌毒性颇大,我若是不小心卖给了别人,也像李半成一样一命呜呼。 要追究起责任来,那我董柳成是罪责难逃啊。 他心事重重,刚回到城西商行,另一个消息传来,原来这李半城竟然是因为白天去了城隍庙之后。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山林有株成精的何首乌,这李半城认为是神仙在点化他。 次日啊,亲自是带领一帮家庭奴仆来到梦里的那个山林,居然真的就找到了一株人形的何首乌。 也是贪生心切呀。 当日这李万成就让二娘把这何首乌给煮了,自个儿独享,连汤连汁儿都灌到肚子里,哪料没过多久,腹中剧痛,请大夫的小厮还没回来,就两腿儿一蹬去也。 县民是喜闻乐见,董柳成听的是胆战心惊。 他来到城隍庙,看着城隍老爷的神像,琢磨了半晌,心想,这位老爷真是借着我的手灭了一个大恶棍呢,眼光越发恭敬,觉得那神像又威严了几分呐。 淮阳的老太太在解放前说起我们村儿的刘家,在方圆百里那可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家在县城开了个济世堂药铺,只是刘老爷子早亡,这独子刘禅与母亲经营着药铺,这刘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啊,这刘禅还不到十岁,刘家就全靠刘夫人一个人支撑着。 别看刘夫人是一介女流,并不比男人逊色,把偌大的刘家打理的是井井有条。 济世堂那是方圆百里最大的药铺,可谓风光无限。 要说在县城里最富有的富户,刘家谈不上,甚至是连前五都算不上,那难得的。 是啊,这刘夫人人品极好,怀着一颗菩萨心肠,时常舟楫穷困。 在那个时候,这样为善的富人并不多,那刘夫人虽然是女人,但最让人敬重,就在儿子刘禅35岁的时候,刘夫人59岁那年,她突然是得了一场大病。 这刘禅是将县里,省里有名的医生请了个便,那名医们看过之后,都摇头叹息,看样子是不行啦,给趁早准备后事吧。 于是这刘禅就请来了木匠,买了最好的木料,把棺材也打上了。 就等这刘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刘夫人似乎是恋恋不舍呀。 这麦博士忽悠忽无地跳着,鼻下还有游丝气息。 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持续了七天,给儿子刘禅就哭着说,娘啊,我知道您舍不得这个家,你要是活,就快点儿活过来呀。 到了第八天的头上,这刘夫人的脉搏是终于停止了跳动。 刘禅试了一下鼻息,娘已经气绝身亡了,这马上赶快招呼家人把尸体穿上,寿衣入殓,亲朋好友也都赶过来了,以前受过刘夫人恩惠的百姓,听说他去世了,从十里八乡都赶来了,人山人海,场面甚是宏大,丧事儿办了三天,第三天才合关抬走去埋。 然而就在抬棺去埋的时候,却是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五章 猿猴探物 刘夫人的丧事办了三天,场面非常大,第三天才盖棺,抬去坟地里埋。 棺材抬到半路的时候,还要受各种人祭拜,此时最出众的祭拜人就是喊丧人。 喊丧人都是大嗓门,要求字正腔圆,吐字清晰,还要会各种祭拜仪式,比如什么三拜九叩,二十四拜之类的礼仪,这个时候,行路记的人要明白祭拜的人从那里跪拜,先事先铺好毯子,等祭拜的人完事之后,还要及时上前搀扶,再把毯子铺在下一步要跪的地方,祭拜时何时洒酒,何时举香,都要提前准备在手里,不等祭拜人索要,就要做在前面,这要是有一处失手,围观的人就会笑话这个村里的人不懂礼数,会让人笑话很久。 每当一个亲戚拜完了,喊丧的人就又会扯着嗓子喊谢,趴在灵堂后面哭丧的孝子贤孙就会磕头还礼,感谢祭拜的人对死者的拜祭,等所有的亲戚都拜完了,喊丧的人会提高嗓门儿,冲着围着的人山人海中人群喊还有落下的客人没,这个时候,死者平时的莫逆之交就会来祭拜一下,或者单独祭拜,或者三四个人组团,一起祭拜,当这些人都祭拜完了,出丧的压轴戏就来了,那就是八大金刚抬棺。 八大金刚就是八个年轻健壮小伙,农村差不多都这样儿,不过有一些地主财主家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儿还有十二生肖抬棺,而今天刘夫人的丧事,则用的是二十四孝子抬棺。 刘夫人这么好的一个人,谁都想来给她抬棺,送她最后一程,祭拜结束之后,二十几个抬棺的小伙子刚把杠子放在肩头,就听棺材里砰砰有响声,这可把几个年轻胆小的抬棺者吓得扔了杠子就跑了,棺材自然就摔到了地上,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刘夫人的儿子刘大和两个本家叔叔赶紧走过来,将耳朵贴进棺材旁听,听见里面还是砰砰砰直响。 刘大的一个叔叔仗着胆子问:你是嫂子吗? 只听微弱的声音从棺材里边儿传来:你是张兄弟吧,我是你嫂子,我这是在哪儿啊?怎么这么黑呀? 这时候亲戚朋友都围了过来,那个张兄弟怕刘夫人诈尸,又问起刘夫人的大名叫什么。 里面刘夫人说道:我大名叫刘翠花,快救救我,我喘不过气了。 张兄弟,这才相信刘夫人不是诈尸,赶紧招呼大家动手,嘎吱嘎吱的就把棺材盖给撬开了。 众人一挪走棺材盖,棺材里的刘夫人就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等回到家以后,家里人发现刘夫人的病全好了,身体比以前还要硬朗。 后来有人问起刘夫人,刘夫人说她在阴间逛了几天,阎王爷说她这辈子的善事还没做完,就让她回来了,刘夫人还讲起她在阴间去了一个叫牧羊城的地方,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神医。 牧羊城是一个残破的古城,据说原来是古战场的一角,经过岁月剥蚀,如今已经残败不堪,成为游民懒汉乞丐的走穴。 刘夫人所说的那个神医名叫苏景阳,苏景阳每次从古城墙下走过,苏景阳的衣襟或腰间的药箱总被些脏手扯住,苏景阳没办法,只好撒点儿碎钱给他们,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 有一次,有个叫胡三的乞丐迟迟抓住苏景阳不肯放手,还把苏景阳拉到一边,然后跪地不起。 苏景阳赶紧搀扶起乞丐,客气的说道:胡三,你快起来,跪着也不是办法,你有事就说。 乞丐说道:苏大夫,你大**义,快到米铺救救他那三岁的小儿子吧。 苏景阳故意问道:人家米铺的儿子关你胡三什么事儿? 胡三吞吞吐吐的,摸了摸后脑勺儿,含糊的说道:总之你大**义,去救救他吧。 苏景阳也不想刁难乞丐,便答应了下来,没有回自家的药堂,而是前往米铺商人的家去了, 苏景阳一路上想解开乞丐胡三与米掌柜的关系,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一路走去,到地方时,已经是月挂树梢,万家灯火,苏景阳在米铺百米外,就听见松风林动,夹杂着夜郎啼哭声。 米铺上下正为那小儿子忙得不可开交,米夫人拿着一只拨浪鼓,直把上面的珠子甩掉了,这小儿子也没能看上一眼,依旧是啼哭不止。 米生见苏景阳不请自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问道:苏大夫,您医术高超,您看这如何是好?一到晚间,月亮出山,小儿就啼哭不止,可是天一亮,他就哭倦了,整个白天吃饱了就睡,睡足了,精神好,到了晚间继续哭。 苏景阳看见米夫人怀里乱动的小儿子天庭饱满,嘴阔耳大,面相俱佳,再看小儿子的食指,有个指甲盖发绿,苏景阳把这根手指头仔细看了看,便摇了摇头,从药箱里取出一根毛刺来。 米生担忧地问道:苏大夫,您这是做什么? 苏景阳一脸凝重的说道:这根是虎须,不是针,你家小儿指甲盖里寄生了吮指虫,昼伏夜出,需要把它刺出来。 苏景阳捏住小儿的手指,随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指缝间一次,那发绿的指甲内便殷红如血,啼哭的小儿也止住了哭声。 苏景阳从米家告辞之后,月亮生在树梢,昏黄昏黄的,苏景阳扶着墙边走,头竟然有些昏沉沉的,苏景阳病了,他一直回忆在米家的情形,可是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他回到家之后,赶紧翻找药箱,找来找去,却没找到那根虎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苏景阳喝了米家的一杯梅茶,出门的时候头就开始昏了,苏景阳没有选择,只有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南山,可是他现在竟然半点儿力气也使不上了,苏景阳背着药篓,摸到古城墙边,向胡三招了下手,想借助胡三之力上南山去。 苏景阳指着前方对胡三说:南山口有条溪流,过了南溪,有一处林深草茂地,此地不远有个叫狡兔窑的地方,我们就到那去。 胡三没去过狡兔窟,但听过那地方原先是权贵的围猎场,后来弃而不用,留有一处木栅栏和一栋破败的亭楼。 苏景阳不久前来过一次,无意之中,他发现当年屠杀梅花鹿的血槽旁,长着一种叫鹿灵节的草药,这味草药液殷红似血,有妖娆的腥气,却是能解百毒的良方。 等到了狡兔窑,苏景阳对胡三说:胡三,这就是鹿灵节,你帮我摘几片叶子过来。 苏景阳靠在一块儿石头边,指给胡三说要摘那片叶子。 胡三看那鹿灵节的叶子似锯齿,翠绿中带条条丝叶脉,他采摘了一把,递给苏景阳。 苏景阳从药篓里掏出一瓶酒和一只碗来,倒了半碗酒后,让胡三把手中的草叶放在碗中滤了一下,漂浮在酒上的叶子一碰到酒,一下子就软绵,沉到碗底,像醉酒一样。 苏景阳把碗底的草叶捞出,放到嘴里浇烂,把叶枝吞服,不一会儿,苏景阳的面色渐渐红润,命悬一线的苏景阳从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命。 这一天,天刚亮,药堂的门板被砸得啪啪直响,苏景阳以为是哪位犯了疾病的病人,打开门一看,却是胡三,他一脸惊恐,欲言又止。 苏景阳把他请进堂内,递了碗热水给他,他才吞吞吐吐的说他不该心里头惦记鹿灵杰,想趁夜去南山采些鹿灵杰去卖,可是在狡兔窟,他听到若远若近的夜郎哭,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在风中翻滚,撕裂人的耳朵神经,可怕极了,胡三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 听闻牧羊城接连有穷人家的小孩丢失,莫非都被拐到南山去了?胡三话刚说完,米铺米管家送来了一封信和一篮子点心,说是对苏大夫救米家小儿的谢意。 苏景阳推脱不过,只好收下点心,但是钱财是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苏景阳把点心交给胡三,交代胡三好好休息,他晚上再去找胡三。 到了晚间,苏景阳去城墙下搜寻了一通,却没见到胡三,倒是有个小乞丐说:苏大夫,我五时看见胡三在破败的土地庙前呼呼大睡,看来那家伙是吃饱喝足做美梦呢。 苏景阳听后,便前往土地庙去查看,发现胡三在一张破门板上躺着,已经死去多时,旁边的篮子倒在一边,却还有一些食物的残屑。 苏景阳一看便知是胡三中毒而死,这毒源很可能就是米家的点心,联想到上次从米家店出来以后,他自己也险些毙命,他与米家无冤无仇,这米生到底是居心何在? 苏景阳把胡三的死讯告诉了小乞丐,让他去报官,一个人趁着夜色前往南山。 夜黑风高,狡兔摇的风吹过木栅栏的间隙,好像是有人在吹着哀怨的笛曲,前方不知何时亮起盏灯火,挂在那间废弃的亭楼,如鬼火般忽明忽暗,不一会儿,果然如胡三所言,一阵此起彼伏的野狼啼哭声被大风吹送了过来,苏景阳心中一凛,他悄悄靠近亭楼,看见亭楼上有人影绰绰,犹能听见有人声传来。 掌柜的,今天晚上不会是又竹篮打水了吧? 现在没有回头路了,来都来了,只有一个字,等啊。 这分明是米生的声音,另一个是米管家的声音,苏景阳心里暗想:他们捉了小孩,又让小孩啼哭不止,这是在搞什么鬼呢? 这个时侯,两团疾风似的黑影一下子就蹿到了亭楼下,伏在暗处的苏景阳一看,竟是两只长臂猴,一只背上背了个黑包袱,猿猴的叫唤声把亭楼上的人叫了下来。 米生提着盏灯笼,身后跟着米管家,手提铁笼子,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针,笼子里关着两只啼哭的小猴,哭声原来是被针刺的,苏景阳一直认为是小孩的啼哭声。 猿猴见到笼内的小猴性情也悲,猴性虽然好斗,但是也软了下去,眼巴巴的等着米生开笼放猴。 米生指着猴子,骂道:蠢货,先把书扔过来,让我看看值不值换你的孩子。 听了米生的话,母猴呲牙咧嘴,公猴把肩上的黑包袱扔到了米生的脚下。 米生迫不及待地把黑包袱打开,遂两眼放光,只见的包裹内尽是些金银珠宝,玛瑙,翡翠,价值不菲。 苏景阳恍然大悟,南山背后是悬崖峭壁,这一片山域历代有玄关的秘史,玄关在上,高不可攀,即使是盗墓高手也无法洞悉一二,只能望而兴叹,唯有长居于此的长臂猴,凭借着自身的优势,来无影去无踪,可称得上是空中作业的高手,探棺取物自然不难办到,万万想不到的是,堂堂一个米铺掌柜,私底下竟然干着这种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勾当。 米生眼冒金光,向米管家点了下头,管家便放开猴,长臂猴立马伸出长臂,把小猴抱住,放在背后,然后愤恨地盯了盯米狐生和管家一眼,便消失在夜里。 当米生背着金银财宝路经南山的开口儿南溪时,冷不防的黑暗的石块儿后面穿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声,米生和管家一惊,看见石块后面走出一个人,头发凌乱,七窍流血,殷殷的眼神似有深仇大恨。 米生和管家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不是苏景阳化成的厉鬼,随机二人狂奔下了南溪。 管家身子利索,跑得贼快,这时候那里还分什么管家老爷的,谁也管不了谁。 米生一惊一乍,脚底一滑,一个野鸭入水,噗通一声,头碰到了西地的坚石,晕死了过去。 管家看见了,但是也顾不了主子的命,毕竟逃命要紧喽。 原来刚才的厉鬼是是苏景阳假扮的,他采了一把鹿灵节嚼烂,用鹿灵节红色的汁水涂在了七窍上,没想到做了亏心事的人终究是怕鬼的,苏景阳也第一次违心的摇头叹息地走了。 后来,胡三的死被断定是米生下的毒,因为米生落水溺亡,主谋已死,此案也就此了结。 苏景阳后来才知,胡三是米夫人的远房亲戚,米生一次也没有接济过落难的胡三,倒是米夫人暗地里给过胡三几次口粮,胡三碰巧知道米家小儿子得了啼哭症,便央求苏景阳去救治,苏景阳的不请自来,让米生怀疑,且苏景阳用一根胡须当针刺,跟他用针刺小猴是一个套路,米生就断定苏景阳一定知道他暗地里的勾当,于是就在茶水里下毒,想毒死苏景阳,幸好毒性不够烈,又碰上医术高明的苏景阳,他又假惺惺的让管家去送点心,这次不巧毒死了米夫人的亲戚胡三。 米家管家虽然逃过一劫,但是牧羊城是待不下去了,便跟着一对商旅想要去他乡另谋生路,就在他途经南山的时候,管家头顶上突然落下数块巨石,当即被砸死在地,而扔巨石块的正是一群愤怒的长臂猴。 第四百二十六章 四张狐皮 管家惨死之后,城里的金匠柳四看着满桌子黄澄澄的金子,就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不由得心里一阵悲凉,心里悔恨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 柳四一大早被几个土匪从被窝里掳来的,说是给他们大当家干点活,柳四心里边虽然害怕,但知道自己不至于送命,因为前年山里的压寨夫人生孩子,就是从柳四的村子里请的接生婆,听人说那接生婆不但毫发未伤,最后是被轿子抬下山的,而且还带回了成匹的绫罗绸缎。 柳四是当地有名的金匠,他原来以为土匪让他上山,无非就是给女人打个头钗耳坠项链什么的,或者是给小崽子们打个项圈金锁什么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摆到面前竟然是这么一大堆黄金。 这些黄金全都是成品,除了女人孩子戴的金银首饰外,还有金佛,金香炉,金碗等,五花八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的来路。 山里的大当家绰号下山虎,大黑脸,长了一脸大胡子,虎背胸腰,说话声音不高,但是掷地有声,他盯着柳四的眼睛说:柳四爷,今天辛苦你了,这些金货要全融了,打成一般大小的金条。 说着话,下山虎将一根沉甸甸的金条扔在了桌子上,金条发出一声脆响,柳四爷的身子也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柳四爷开始磨磨蹭蹭的点炉子起火融金,他明白金条打完之后,那就是他离开人世的时候,金匠行里谁要是接了大活,那在世的日子就得按天数了,活干完,人必死无疑。这是金匠行里不成文的魔咒,已经被很多同行前辈验证过无数次了,他们全都无一幸免。 柳四爷的父亲是给县衙接走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已经年近六十,柳老爷子在县衙待了七天后就被送了回来,接走的时候是活生生的人,送回来的却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据说是中毒身亡,当然,和尸体一同被送回来的还有一份厚礼。 柳四爷的师叔是被钱庄的朱老板派人接走的,在那整整待了十天,后来就有人回来报信说他突然得了失心疯,自己跳崖摔死了,最后连尸体都没找到,估计是让野物给叼走了,最后钱庄赔了一大笔钱,这件事也就了了。 下山虎每天都来柳四爷干活的山洞里看几眼,见柳四爷干得很慢,也不催促,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你尽管慢慢干,千万别累着。 尽管柳四爷干得很慢,但到了第十五天,还是把金条全部打成了几百根金条,闪闪发光,整整齐齐的码在石桌上,煞是灿烂。 下山虎看了看这些金条,又看了看柳四爷,笑道:柳四爷真是名不虚传呐。 柳四爷当场吓得脸都白了,却见一个小匪手托着一个木头托盘盛了上来,托盘上面平展展的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面落着高高的两摞钱。 柳四爷疑惑又胆怯地看了一眼下山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敢接,也没敢吱声。 下山虎亲自用红布把钱包了起来,递给柳四爷,并笑道:柳四爷活儿干得地道,咱也不能不讲究,一点儿小意思,请笑纳。 柳四爷迟疑的钱接了,他哆哆嗦嗦的,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颤颤地问了一声:这...我不敢要。 下山虎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哈哈大笑道:刘四爷吓坏了吧,咱们这没那些丧良心的破规矩,山下的有钱人,无论官商,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怕露馅,咱可是土匪,连官兵都不怕,难道还怕有人上山来抢咱的金条不成? 柳四爷这才明白自己确确实实捡了条命,当即谢过下山虎,急匆匆地往山下奔去。 等下了山,在进镇子的路口时,正好遇上了赶脚的陈二狗,柳四爷赶紧让陈二狗扶自己上驴。 陈二狗一边将柳四爷扶上自己的毛驴,一边说:四爷今天怎么豁出去了,舍得雇驴了? 柳四没好气的说道:你少说没用的,快送我回家,说完就双手捂胸趴在毛驴背上。 陈二狗见势不妙,以为他病了,赶紧抽了几鞭子,小毛驴嘚嘚的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柳四送回了家。 柳四刚一进门,院子里正有人给一口棺材上漆,而他的女人孩子都已经披麻戴孝,众人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后纷纷围上来问道:四爷,你咋回来了?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柳四双手分开众人,进了屋,往炕上一躺,就对自己女人说:快把人都赶走,关门落锁。 等屋子里边就剩自家人时,刘四爷黯然地说道:我以为我这一去必死无疑了,谁知道那下山虎竟然放了我。 女人和孩子们围在他的面前,都是一脸惊喜。 柳四叹一口气,眼泪便下来了,他哽咽着说:可是我还是没命活,我不该在最后一天,偷偷吞了一大块黄金。说罢,柳四口中狂喷鲜血,气绝而亡。 这时,屋门发出一声大响,闯进来四个手持短枪的小匪,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来,对女人说:奉大当家之命,一来吊唁,二来取回山上的东西。 那小匪持一把牛耳尖刀在刘四爷的腹部插入,一旋,一挑,一转,一块小孩儿拳头大,沾满鲜血的金块就跳到了他的手上,随手又扔给了女人。 小匪抱拳说道:奉大当家之命,取出的金子,留给柳四爷家眷。 女人和孩子都吓傻了,一声儿都没吭,一动都没动。 小匪把金子放在地方,向几个同伙一招手,几个人就同时消失了。 秋风萧瑟,三个人背着背篓在山道上快速地行走着,忽听一阵梆子响,山道两旁涌出一群人。 顾二虎高声喝道:哪里走?还不快趴下。 三人飞快地放下背篓,战战兢兢地趴在了地上。 顾二虎收到耳目消息说有人贩卖私盐今天要带去县城,故此才带人埋伏在这里。 顾二虎让人把三人拖到面前审讯,为首的人自称胡三,是一个小商贩,雇两人背着一些山货到县城里贩卖。 背篓的东西,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山货,还有几张白狐皮,白狐皮可是非常值钱,一张能值不少钱。 顾二虎强行没收了白虎皮,放三人走了,回去之后,顾二虎把白狐皮进献给自己的上司宋大人。 宋大人把白狐皮拿进内衙,夫人喜不自胜,知道这是御寒的上等好货,便吵嚷着要做一件狐皮裘衣,宋大人就让顾二虎派人把衣铺的郭掌柜叫来。 郭掌柜的成衣铺在县城里是独门生意,他头脑灵活,会耍手段,愣是把其他衣铺挤出县城,这些年独揽生意,赚了不少钱。 郭掌柜到了内衙,拿过白狐皮一看,总共四张,这种尺寸的白狐皮做一件裘衣一般得五张,那四张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他苦着脸就说:哎哟,宋大人实在是为难小的,这材料有限,小的做不出来。 顾二虎在旁边喝道:全城就你一家衣铺,你不做,还有谁能做?老爷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听好了,限你十天内做出来,否则就拿你问罪。 郭掌柜知道这些作威作福的惯了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只能拿着四张狐皮先回家,再想其他的办法。 回到家里,郭掌柜愁眉苦脸的,这到哪儿去找一张白狐皮呢?白狐本来就少,普通猎人打了一辈子猎,也难得猎到一只白狐,真是一皮难求。 这个时候,郭掌柜的老婆就出主意说:当家的,看来只能抻皮子了。 郭掌柜摇摇头:这是找死,万万不可,你忘了金四海是怎么死的吗? 原来五年前,县城里最出名的衣铺是金剪子,衣铺掌柜金四海精明能干,生意十分兴隆,有一天,宋大人拿来三张狼皮,让金掌柜给他做一件狼皮长袄,一件狼皮长袄至少得要四张狼皮,金掌柜打算收购一张,哪知道有人提前一天找猎人,全部都给收购走了,万般无奈之下,金掌柜只能铤而走险做起了抻皮子。 所谓的抻皮子,就是将皮子浸泡在动物油脂中,浸透之后用工具慢慢的拉扯,一张皮子可以拉到一张半左右,但是皮子被撑过后,里面都被拉裂了,根本就捂不住热气,保暖效果也差很多,金掌柜把做好的狼皮长袄交给宋知县后,第二天,宋知县就令人把金四海抓了起来,而告发金四海抻皮子的人就是郭掌柜。 郭掌柜早就想把金四海赶走,自己独霸生意,于是就设了个这么个局,他买通了一名官差,送给宋大人三张狼皮,宋大人自然会找最有名的金剪子成衣铺制作狼皮长袄,郭掌柜又暗中派人将所有的狼皮都收购了,逼迫金掌柜抻皮子,最后掉进他设的局里,抻皮子是行业秘密,如果没有郭掌柜告发,宋大人一个外行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金四海被赶出了县城,他带着一家老小出城以后,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官道上,被郭掌柜领人扮成拦路的强盗,将所有的财物抢劫一空。 郭掌柜就是利用抻皮子的计谋陷害金四海的,抻皮子的行业秘密宋大人已经知道了,自然瞒不了他,这种方法就不能再用了,得想其他招儿。 郭掌柜正坐在铺子里琢磨着,这时候胡三进来了,大声叫屈,说是昨天带来了五张白狐皮,准备卖给郭掌柜,想不到被官府强行没收了。 胡三是老主顾了,手里收到的皮货都会卖给郭掌柜。 郭掌柜一听,问道:胡三你不是有四张白狐皮吗? 胡三说:郭掌柜,亏你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怎么把行规都给忘了? 郭掌柜一拍脑袋:是啊,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但凡收到白狐皮想要卖一个好价钱,都会凑够五张一起转卖,因为五张刚好是一件裘衣的料,如果不够五张也是存起来保管着,等着有人来买单张的白狐皮,因为这种可能性很小,所以单张的价钱也就抬不起来。 猎人们有了白狐皮,也会几个人凑够五张才卖,不然不会轻易出手,这么看来,另一张白狐皮就在顾二虎手里了。 郭掌柜暗叫一声倒霉,这顾二虎分明是想敲他一笔竹杠,他竟然没往那想,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顾二虎确实是暗吞了一张白虎皮,就等着郭掌柜开窍来找他。 郭掌柜把顾二虎请到了酒楼包间,几杯酒下肚,郭掌柜一脸陪笑的问道:顾爷,明人不说暗话,你得帮我一把,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顾二虎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说:郭掌柜痛快。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继续说道:这些年你也赚了不少,我问你要这么多,不过分。 郭掌柜暗骂这顾二虎心真黑,最后讨价还价,定下了一笔钱。 到了晚上,郭掌柜把钱悄悄地送到了顾二虎家里,拿回了那张白狐皮。 白狐皮拿回来以后,郭掌柜没日没夜的赶制裘衣,裘衣赶制完成后,就赶紧给宋大人送去。 宋大人接过裘衣,进到屋里,把裘衣交给自己夫人。 宋夫人仔细的检查一遍,点点头说:真不错,这些白狐皮没有抻过。 宋大人来到厅堂,拉下脸冷哼一声,问道:郭掌柜,据我所知,四张白狐皮是做不出裘衣的,你从哪儿找到了一张白虎皮的?快快如实相告。 郭掌柜赶忙解释,说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名深山的猎人买到的。 宋大人一拍桌子,喝道: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白狐皮非常稀有,怎么可能刚好被你买到?你说是哪个猎人卖给你的?我派人请他来对峙。 话本来就是谎言,郭掌柜哪儿说得出来,如果随便说出一名猎人,但架不住当面对峙,看来今天不说出实话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郭掌柜只得把顾二虎招了出来,再说顾二虎敲了他一笔钱,他也没理由冒死隐瞒,顾二虎不仁在先,他自然选择不义。 宋大人一听是顾二虎从中作梗,气歪了鼻子,赶快派人把顾二虎喊来对峙。 顾二虎见到郭掌柜就像一只老鼠一样,在宋大人面前缩头缩脑的,就知道是他出卖了自己,只能老老实实承认,乞求宋大人原谅。 宋大人怒火中烧,当即解除了顾二虎的职务,赶出衙门,永不录用。 宋大人之所以惩罚这么重,那是因为顾二虎坏了他的好事儿,宋大人做裘衣是假,他知道四张白狐皮做不出一件球衣,目的就是想借机狠狠地敲诈郭掌柜一笔,现在师出无名,他没办法敲诈郭掌柜,只能拿顾二虎出气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转世樱花 一转眼,冬天到了,一场大雪过后,宋夫人拿出裘衣御寒,可是发现裘衣并不怎么保暖。 宋夫人捏着裘衣仔细翻看,惊讶地发现裘衣的毛皮变松弛了,皮毛也变粗了,而且用手使劲一薅,裘衣毛纷纷的往下掉,这件裘衣算是毁了,还不如一件破棉袄。 宋大人得知情况之后,火速把郭掌柜请来了。 郭掌柜战战兢兢的接过裘衣,心里升起了一股凉气,知道裘衣确实是毁了,比抻了皮的还要差,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大人这个时候心中暗喜,正好想趁机敲诈郭张柜,于是罚了他一笔钱,并将他赶出了县城,永远不得踏回半步。 郭掌柜虽然受到重创,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下的家产也足够他在别的地方安身立命东山再起,他把家资细软收拾起来,雇了一辆马车和两顶轿,领着家人就往北城方向而去。 到了城外,走着走着,忽然闪出几个人,拦住郭掌柜,为首的来到郭掌柜面前。 郭掌柜见是个年轻人比较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年轻人冷笑着说:我叫金武,我们之间见过的,就不用介绍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郭掌柜浑身颤抖起来,他当然知道金武就是金四海的儿子,难怪看起来如此面熟,因为他长得像金四海。 金武冷哼一声,说道:这我可是跟你学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用三张狼皮毁了我一家,如今我就用五张狐皮来毁了你。 郭掌柜苦笑一声,问道: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使的什么手段让白狐皮毁了,我实在想不明白,心里不服。 金武拿出一个小瓷瓶儿,然后打开后倒出一只小虫子放在手掌心,郭掌柜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一只跳蚤。 金武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跳蚤,是我专门培养的鬼啃,实力非常强大。 原来当初金四海抑郁而死,金武发誓要报仇雪恨,重振金剪子衣铺,他花重金请高明的猎人下套子,守了一年多,终于捉到一对白狐,开始饲养它们,几年之后就繁衍了十几只,他抓了十几只跳蚤,每天用狐狸血饲养,他发现食物充足的话,跳蚤居然可以活五百多天,这些跳蚤吃惯了白狐的血,一旦不再喂养,把它放在白狐皮上,就会疯狂的啃食白狐皮,好寻找血液,这些跳蚤生命力很强,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可以在白狐皮上存活二十多天,一点点把白狐皮啃一遍,就像魔鬼一样可怕,所以金武戏称鬼啃,而这些跳蚤贪恋白狐的气味,不会轻易的离开白狐皮。 郭掌柜不敢相信地说:制作裘衣的时候,我将毛皮用药水处理过,跳蚤唆根本没办法存活,你是怎么把跳蚤放在裘衣上面的? 这时候,金武背后走出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胡三,自称是金武的结义兄弟。 郭掌柜这才醒悟过来,垂头丧气地说:我不该让你观赏,胡三因为提醒了郭掌柜,让他醒悟到顾二虎吞了一张白狐皮,解决了郭掌柜的难题,所以当裘衣做成之日,胡三要求欣赏一下,郭掌柜就爽快地答应了,让他用手摸着,仔细观赏,正是那个时候,胡三就悄悄地把几只鬼啃放在了裘衣上、 金武杀了饲养的五只白狐,让胡三背着五张狐皮进城,然后买通了街头无赖,向顾二虎提供贩卖私盐的假情报,让郭掌柜一步步掉进他的局里。 金武说:其实实五张白狐皮就够你对付了,但是没想到顾二虎还会起贪心,这纯粹是意料之外的事儿。 郭掌柜扑通一声跪下来,哀求他放他一马。 金武说:我不会像你一样赶尽杀绝的,我只想让你知道,心狠手辣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说完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郭掌柜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路,走到偏僻之处,郭掌柜不由得想起来,这个地方正是五年前他带人冒充强盗抢劫金四海的地方,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儿,忽听一声喊,四面八方涌出一伙人,来人正是顾二虎,他痛恨郭掌柜出卖了他,让他失去了职位,特地带人洗劫郭掌柜的钱财。 郭掌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绝望的泪珠滚滚而下,这个时候,有个叫杨之慧的秀才进京赶考,走过城南边的古镇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于是赶紧找店住下。 小镇十分繁华,大街两旁都是买卖,人来人往是热闹异常。 安排好住处,吃完饭,他就到街上溜达,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杨之慧走了没多远,前边就没人家了,那里高低不平,全是小丘,种了很多杨柳树树林里面儿灯光闪烁,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说笑声。 杨志慧十分好奇,他走近一看,竟然是个豪宅。 圆圆的月亮门,后面儿是座小楼屋,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向里张望,只看见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美貌女子在梳妆台前打扮。 正在这个时候,那女子也发现了杨之慧,转脸对他咳了一声:进来坐坐吧。 大半夜的一个小伙子往人家里跑,不管是出了事,还是不出事,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杨之慧赶紧摆摆手,转身离开了,谁知道这个时候,一个深目高鼻,瘦骨嶙峋的老妇人风风火火的追上来,非让杨之慧回去陪那女子。 杨之慧忙问她是谁,为什么要让自己陪那女子。 老妇人说自己是那女子的奴仆,主人爱慕他的才学,所以才想请他入宅作诗。 杨之慧最后还是拒绝了,因为眼看考试就要到了,自己还得看书,哪儿有这闲工夫。 老妇人对此很不满意,刚要伸手过去拉他,胖子就来了。 胖子是和杨之慧是同乡,也是进京赶考的,和他住在一个客栈。 胖子见杨志慧很不高兴,忙问出了什么事儿,杨志慧就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胖子听后,拦住了老妇人,打发杨之慧让他赶紧先走。 可是到了第二天,太阳的老高了,杨之慧也没看见胖子,经过一问,随从说胖子跟老妇人到豪宅过夜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杨之慧心跳如鼓,恐怕有个好歹,赶紧叫随从去叫胖子回来,工夫儿不大,随从哭着回来了。 杨志慧忙问怎么回事儿。随从说胖子掉进井里淹死了。 杨之慧大吃一惊,他赶忙过去看,谁知那里到处是乱树荒草,哪儿有什么豪宅,只有一个大土包,前面有口深井,胖子漂在水面上,肚子跟蝈蝈似的,那看样子已经死了半天了。 杨之慧慌忙的赶紧找人打捞,可是周围别说是人家,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杨之慧十分纳闷儿,昨天晚上这里明明有所豪宅,怎么一夜的功夫儿不见了呢?两个人战战兢兢,慌忙回到镇上找人捞尸首,不料想,不管找谁,谁都不去,俩人以为给的钱太少,人家不愿意去,就把价钱增加了一倍,结果还是没人去,细一问才知道么,那是没人儿敢去,因为那个地方经常闹鬼,常有人被害死,其他人怕鬼缠身,丢了性命,才拒绝他们的。 听人们说,古井旁边的土包是个古坟,那里边儿埋着的可不是一般人,是一个将军和他的小妾。 小妾名叫樱花,十分聪明漂亮,十分受宠,可是这个正房太太丑陋心黑,死活不待见樱花,趁将军外出,就把她骗到井里,推到井里边儿淹死了,将军回来是心疼不已,回来就把正房太太也给杀了,正房太太变成厉鬼缠住樱花,逼她骗男入宅,供她吸取男人精华,那个圆圆的大门就是井口,里面的景物摆设,那都是假的,不管贪恋金钱美女,还是奇珍异宝的,如果踏进此门,准保丧命,胖子涉世不深,禁不住老妇人的诱惑,一下就成了人家的美餐。 杨之慧越想越对不起胖子,如果那晚他不阻拦,那自己肯定也被老妇人拉走了,他暗暗发誓要给胖子报仇不可。 随从吓得脸都绿了,这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去招惹他们呢? 杨之慧痛恨地说:这胖子是替我死的,如果就这样走了,这辈子我都不踏实,何况他们是这里的一害,如若不铲除,还会有人接着受害,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们除掉。 随从听了也是深受感动,就打算和杨之慧一起去杀恶鬼,但是杨之慧不同意,这是拼命的事,如果遇难,不但胖子没人管,连报信的人都没了。 随从一想也是,就赶紧拉着灵柩回家了,打发走灵车,杨之慧就雇人买石料,把井封上,写了一篇井文,准备刻在石碑上,立在这古坟前,警示告诫来者,并请人在风景的石条和石碑上画了符咒,打算将它们彻底困死在里边,没成想,这天晚上,老妇人找到了杨之慧,阴险的说:想治我没门,赶紧把石条拆了,否则我把你的心肝套出来当点心。 杨之慧斩钉截铁地说:有胆量你就来吧。 老妇人冷笑一声,伸出钢钩一样的利爪向他抓去,突然,一把利剑一下刺中老夫人的双手,只见一道人跳上前来。 这道人术法高深,嫉恶如仇,近日路过此地,听说了胖子的事,非常佩服杨之慧的胆量,也知道老妇人不会放过他,于是就在暗地里保护他。 老妇人也是十分恼怒,伸手跟老道就打了起来。 老道抡起降妖宝剑,没过几招,就把老妇人打跑了,杨之慧慌忙感谢救命之恩,老道对他说,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去考试,然后给他留下了一张护身符,转身也走了。 杨之慧收好护身符,让石匠把石碑刻好,放到车上,收拾完一看,太阳早就落山了,于是打算早些回去休息,次日立好石碑再赶路,忽然刮过来一股阴风,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差点儿就灭了。 杨之慧慌忙用手护住火,忽然有人嘻嘻一笑,露出身形,对杨之慧说:我是来救你的。 樱花说:明天日出前,老夫人打算弄塌房将你砸死,请你及早准备,千万不要大意。说完就不见了。 老妇人伤势十分严重,回去躺炕上就哼哼起来,樱花慌忙端水盖被伺候,老妇人余恨未消,非要把房子弄塌,砸死杨之慧不可,可是樱花心里边不由得翻起了烙饼,这么多年都没人敢跟老妇人作对,如果杨之慧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妇人会更加有恃无恐,更加猖狂,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帮杨之慧就是帮自己,现在不出手,还等何时,趁老妇人迷糊之际,樱花赶紧找到杨之慧,把秘密告诉了他。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杨之慧就悄悄的离开房子,躲到一边,太阳快出来时,房子轰一下就倒塌了。 杨之慧十分庆幸,赶忙烧香磕头感谢樱花,他转身一看,樱花在他跟前站着,说:不必谢我,我还想有件事情求你,杨志慧慌忙问什么事。 樱花打算趁老妇人受伤的时候,让杨之慧把自己的骨骸挖出来带走,埋到别处,樱花不愿意害人,可是又惹不起老妇人,被老妇人折磨的是求生求死不得。 杨之慧听后,说:何必这么麻烦呢,把她除掉不就行了。 打发走樱花,杨之慧就又找老道来了,把来意说了之后,老道来到真武大帝面前,念动咒语,将老妇人拘来,装入小罐,罐儿贴上符咒,压在了山下。 老妇人一完蛋,樱花就前来感谢杨之慧,进门一看,杨之慧正在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忙问他为什么不去考试了? 杨之慧苦笑一声说:都什么时候了,原来杨之慧早把考期给耽误了。 樱花感觉十分可惜,说:仕途坎坷,不考也好,你做买卖吧,我已经托人查了,你经商可以赚大钱,加上有我暗中帮助,那肯定没错。 杨之慧听了,就回家做起了生意,不到五年,果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商。 有一天,樱花突然来了,她埋怨杨志会发财,为什么没有感谢她。 杨之慧急忙赔礼道歉,请她入座,樱花说这样谢她可不成,杨之慧问那该怎么谢才好。 樱花说阎王已经允许她托生,如果念经超度,可以降生到富贵人家。 杨之慧听后,便随口答应下来:那你放心去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一定做好。 杨之慧说完,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刚才原来是个梦。 第四百二十八章 此地有鬼 杨之慧梦醒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置备好祭祀物品,然后请人来做法超度。 又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杨之慧的妻子怀孕了,就在妻子将要生产的前几天,杨之慧又梦到樱花了,在梦里,樱花背着许多奇珍异宝,像搬家一样的来了。 杨之慧万分惊奇,忙问樱花带着这么多东西是要到哪去,樱花对杨之慧说她要到富贵人家投生,这些东西是给自己父母的礼物。 杨之慧问樱花要投生到那户人家,樱花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就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婴儿的啼哭把杨之慧惊醒了,杨之慧赶紧起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杨之慧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越看越怎么感觉像樱花。 杨之慧所住的镇子地势偏僻险恶,镇里有一姓崔的大户人家,家宅巨大,不知从何时起,家里经常闹鬼,短短一年的时间,家里就无缘无故的死了两个下人,这户人家很害怕,想把房子卖掉,可是因为此地闹鬼,人人皆知,价钱虽然出的很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买。 这一家人也不敢在此居住,只好搬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老眼昏花,弯腰驼背的老仆人看家护院。 老仆人的年纪大,经历的事情也多,自然不害怕,独自一人淡然的住在宅子里生活。 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名叫卫星的卖货郎,他见天色已晚,便想在此地找个地方住下来,看到这个大宅院,便上前叩门,老人慢腾腾地出来开门,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后生,听明来意之后,他却直接拒绝道:我们这个宅子闹鬼,家里已经死了两个人,你还是到别处去看看。 老人说罢就要关门,卫星胆子很大,虽然家境贫寒,可是他性格爽朗,力大无比,从不信鬼神一说,以为老仆人是不想留他,故意编造的谎言,因此心里很是不悦,只好叹息着挑起担子离开。 老人看他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心又软了,大声的呼喊他回来,嘱咐道:你要是不害怕,就在此住下吧,不过你可听好了,晚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查看,保命要紧。 卫星兴奋的连连答应,便跟着老人进了宅院。 老仆人端上一些粗茶淡饭,卫星又累又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不大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老仆人见他吃饱了,就把他带到一间屋子,让他安心住下,便离开了。 卫星奔波一天,身子疲乏,躺下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阵阵哀怨的哭声,哭声如泣如诉,让人伤感,卫星想着老仆人的话,没有理会,又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接着外面有砸东西的动静,声音非常刺耳。 卫星知道这是鬼在作祟,依然耐着性子没有起来,片刻之后,忽然又响起虎啸豺叫,尖利刺耳,让人毛骨悚然,卫星强忍着害怕趴在床上,可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甚是恐怖,他心慌意乱,实在睡不着,愤怒也恐怖到了极点,便拿起自己挑货的扁担,气昂昂的走到外面,怒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遂,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敢不敢出来和我见上一见? 卫星话音刚落,那声音竟然消失了,卫星甚是得意,不由的嘲笑说:看来你们都是一些胆小鬼。 卫星又回到室内,躺在床上,很快又睡过去了,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急急忙忙起来和那老仆人告别,可老仆人看到他,一脸的震惊,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卫星愣愣地看着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仆人颤颤巍巍地拿去了一面铜镜,让他自己看。 卫星看到镜子的自己,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一个秃子,样子滑稽可笑,顿时大惊失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之,如今被鬼剃光头,真是天大的不孝,他羞愧难当,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发誓一定要除掉这些恶鬼,为自己一雪前耻,他不顾老仆人的苦苦相劝,决意留下来驱鬼。 到了晚上,他特意喝了一碗酒壮胆,躺在床上装睡,过了几个时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耐心地等到深夜的时候,忽然外面阴风阵阵,屋里的烛光忽然灭了,屋里一片漆黑,透过外面进来的月光,卫星窥视着四周,不一会儿,竟然从窗口钻进来一个头大如斗的鬼。 卫星虽然看不清那个鬼的样貌,但是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拿出刀极快地砍去,那鬼头忽然消失,卫星追出去,外面异常安静,卫星只好回去,不敢再睡,拿着刀坐在桌前,等待那鬼再次出现,可是一直等到午夜都没动静,卫星的困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手,卫星立刻就来了精神,瞬间就醒了过来,只见自己面前有一个娇艳动人的女子,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卫星知道这女子肯定是鬼,于是怒喝道:你这恶鬼,还想害人,吃我一刀。说罢快速拿刀砍去。 那女子猝不及防,来不及闪躲,竟然被刀砍中了,顿时鲜血淋漓,瞬间变成了一只狐狸,转身就逃窜而去。 卫星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鬼竟然是狐狸在作祟,接下来没了动静,卫星一夜未眠,第二天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老仆人。 老仆人听罢一愣,恍然大悟道:原来以为是闹鬼,竟然是这些孽畜在作祟,我在这里多年,曾经看到后院有狐狸出现,可是并没有在意,想不到那些畜生竟然害人,真是可恶。 卫星想了想,便在老仆人的带领下去后院查看,但是没看到狐狸,为此卫星甚是失望,可是他不甘心,到了晚上,他爬上一棵大树,偷窥着院子里的动静,过了好久,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卫星想着再等一会就回去睡觉,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竟然出现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狐狸,其中一个人首狐身的老者悲哀道:我等为了在此修炼,霸占这个宅子,无奈之下才害死了那两个仆人,可是那两个仆人也是心肠歹毒之人,不仅觊觎主人的财产,竟然合谋害死主人,实在可恨,如今这个货郎心境高明,我等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另谋别处吧。 其余的几个狐狸也都恋恋不舍的附和着,气氛很是悲愤,片刻之后,几个狐狸就消失了。 卫星呆呆地看着空旷的院子,恍若梦境,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儿,等回到屋里,卫星的思绪澎湃,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老仆人。 老仆人听罢大惊道:原来如此,那两个下人行为不端,确实偷过老爷的钱,但是老爷为人仁厚,只对他们动用了家法,并没有把他们送到衙门,他们老实了一阵子,后来就突然死去了,死态狰狞可怕,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如此说来,他俩人是被狐狸害死的,真是作孽啊。 卫星在此处又住了几天,见宅子里果然不再闹鬼了,便离开这里,回家把自己的奇遇讲给神婆听。 神婆是卫星母亲的一位朋友,但是年纪要比卫星母亲大很多,自卫星记事以来,她一直就是个神婆,然后有一次卫星问自己母亲关于神婆的事情,卫星的母亲说神婆年轻的时候,当时已经结婚了,突然有一天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泪,总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流一会儿眼泪自己就停了,去看了好多名医大夫,也没看出什么究竟,后来就开始出现幻觉,清明节去上坟,她看见的不是坟地,而是一栋栋房子,她还看见有些人在房子前,有的坐着晒太阳,有的站着,还有的和她打招呼。 神婆的婆婆因为神婆身上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怕的要死,而且当时神婆还没生小孩,就想怂恿她和她老公离婚,不过后来神婆的老公说服了他母亲,然后带着神婆去看鬼师,也就是男神婆。 鬼师说有一个灵魂落户在神婆身上,她一直没有摆坛祭祀,供奉香火,回去之后,安排好供奉,神婆身上的病自然就好了。 听人说,有一些灵魂要做好事,为自己攒福报,但是自己是个灵魂,无能为力,因此就要去找一个契合的人合作,而被选中的人,就会变成神婆或者鬼师,这和那些单纯算命的不一样,而且还要舍弃儿孙福报和自己的福财气运。 与神婆合作的是个男人的魂魄,生前很喜欢喝酒,所以每次做法请魂的时候,神婆都要喝一点酒。 卫星小时候见过一次神婆请魂的样子,仪式准备的差不多之后,神婆喝了一碗酒,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开始念叨着听不懂的碎语,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神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用很粗的男音开始说话。 卫星家里搬新家的时候,卫星的母亲请神婆过来扫房,她抓了一只大公鸡,刚开始大公鸡还很闹腾,神婆对着大公鸡嘟嘟囔囔了一些听不懂的咒语,那只大公鸡瞬间就安静了,紧接着,神婆把那只大公鸡放到地上,那只大公鸡就开始自己在屋里转悠,走完客厅,走卧室,家里的每个房间每块地方都走了一遍,然后回到原位,期间完全没有人理会,最后把那只大公鸡杀了,鸡血抹到家的角落里,这扫房仪式就算完成了。 卫星的外婆也会处理一些这种事,其中要数烧蛋最玄乎,有一次卫星头痛得不行,痛了好几天,卫星的母亲就带着卫星去找卫星的外婆给他烧蛋。 外婆捡了一点卫星身上衣服的线头,然后插香烧纸,先用线头扫了一遍鸡蛋,然后把鸡蛋平放在手上,不知道对着鸡蛋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的那个鸡蛋就立了起来,最后就可以把鸡蛋拿去烧香火,然后用烧香火的灰烬,抹了抹卫星的头,等烧好的蛋拨开后,头部凹陷了一大块,烧完蛋第二天,卫星的头痛就好了,而且每次烧蛋后还要系一个红绳,红绳要带到自然落,落地不准捡回。 卫星大概六岁那年,家里开了一个商店,一楼是卖东西的地方,二楼是住所。 有天中午,卫星的母亲去二楼睡午觉,卫星和服务员小姐姐在一楼玩游戏,卫星的母亲突然失魂落魄地过来问他们刚才是不是上楼敲门了,卫星和小姐姐一脸懵,说:我们两个一直在楼下玩儿,从来没上过二楼。 后来才听说,那天中午发生的事,卫星的母亲睡午觉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惊醒了,一醒来就看见正对着床的墙角站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头发黑黑的,遮住了脸,头发还特别长,好像到了大腿,穿着白色格子的连衣裙,卫星的母亲心中一惊,那个女人瞬间就到了卫星母亲的面前,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卫星母亲当时一着急,想起了老人说过鬼怕口水脏话,她就挣扎着边吐口水边骂那个女鬼,然后那个女鬼就消失了,女鬼一消失,卫星母亲就赶紧跑下楼去找卫星的父亲。 卫星的父亲是个无神论者,他听后,笑说: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呢,一定是你太累了。 卫星的母亲想想也对,而且也觉得困,又回去睡觉了,又是睡着后,她突然迷迷糊糊地听到家里有一群人在厨房里边喝酒吃饭,而且还特别吵。 家里来客人,卫星的母亲按理要出去招待客人,但是那天中午她实在太困了,就继续睡了,过了一小会儿,外边的声音消失了,突然就听到卫星和那个小姐姐在疯狂敲卧室的门。 卫星的母亲说当时卫星很急切地在喊快开门,那个小姐姐也是急促地喊,卫星的母亲就去开门,可是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那个女鬼,一开门就掐住了卫星母亲的脖子,卫星的母亲又挣扎了好久,然后再也不敢睡了,这才跑到楼下问卫星和小姐姐刚才有没有上楼敲门,后来,卫星的母亲遇到了神婆,神婆一看到卫星的母亲,拉着她就往家走。 卫星的母亲还问神婆怎么了,神婆对卫星的母亲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你不知道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困魂木盒 卫星的母亲当时直接吓得走不了路了,后面就是神婆做法,等完事之后,神婆说那个女鬼是几年前在河边溺水淹死的,因为看见卫星母亲在河边散步的时候衣服好看,想借几件衣服穿,所以才缠上了卫星的母亲,神婆最后还责怪那个女鬼,说:你想借衣服穿,也不能这么吓人。 最后卫星的母亲准备了很多东西,还买了七彩纸,剪成裙子的样子,顺带着几件自己穿剩下的衣裙,一起烧给了那个女鬼,再后来,神婆对卫星的母亲说那个女鬼很感谢她,说衣服很漂亮,也很合身,她非常很喜欢。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卫星隔壁的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有一个特点,就是临着一条大公路。 有句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路吃路,那个时候正赶上大好时机,村里很多人都出去做生意,挣了不少钱,村里有一个老汉,家里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已经结婚出嫁了,儿子也去报名参军了,家里就剩下老两口在家过日子,眼看村里人一个个都富裕起来,老汉心里非常不舒服,他觉得别人能挣到钱,自己也应该能挣到钱,但是老汉又不会做生意,只能干着急。 有一天,老汉躺在大路边上的草丛里休息,心里正琢磨着自己要想一个挣钱的法子,让自己家里也过上好日子,就这样,他在路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他正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老汉心想着这肯定是回自己村里的人,就想着搞恶作剧,吓唬吓唬过来的人。 当这个人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突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大喊了一声抢劫。 来人听到他的喊声以后,脸都吓绿了,撒丫子就跑,跑的那叫一个快。 老汉一看坏事了,在后面直追,一边追一边喊:不要怕,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那人只顾着跑路,哪听得清老汉喊什么,老汉越追,他就越害怕,越害怕,跑得就越快。 突然,前面的人把自己手里的皮包扔在了地上,大声地说道:我把钱都给你了,你不要再追了。那人说完就继续跑了。 眼看着那个人越跑越远,老汉就随手捡起了地上的皮包,打开一看,皮包里不但有几百块钱,还有一只手表。 老汉看到这些财物,心里顿时就兴奋起来,他心想没想到开个玩笑还能有这些意外的收获,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老汉也没客气,拿了皮包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以后,老汉就跟老婆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老婆听说之后,非但没指责他,还夸他聪明,简简单单就得到了这么多钱。 老两口都非常兴奋,当天夜里,老汉没怎么睡,心里边一直想着这件事情,他倒不是觉得心里有愧,而是他觉得他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老汉隔三差五的就会躲在草丛里,等到天黑以后,只要有人经过,他就会跳出来大喊抢劫,如果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也无所谓,就当是开个玩笑,如果是陌生人,还能乖乖地把钱财交出来,那正好,反正不管能不能抢到钱,自己都不损失什么。 就这样,大概过了七八个月的时间,老汉也陆陆续续打劫了几十次,每次都能抢到几百块钱,这让老汉心里边儿非常高兴,他心想这是无本生意,来钱又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挣了好多钱,这比干别的要强得多。 老汉有了钱以后,用这些钱把自家的老房子重新修缮了一下,心里想着照这样发展下去,等儿子当兵回来,就能给他好好的找个媳妇儿了,眼看快要过年了,老汉心想再好好干几次,过年的钱也有了,自己也能过一个肥年。 这天晚上,老汉从家里拿了一根铁棍,揣在怀里,也是越干胆子越大,吃过饭以后,就来到了大路边上的草丛等着,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汉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一个过路人也没有,正当老汉心里着急的时候,突然看到从远处过来一个人,这个人骑着自行车,老汉赶紧就偷偷埋伏在草丛当中,等这个骑自行车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猛地就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一铁棍就打在了骑自行车人的头上,这一棍子下去,骑车的人就直接倒在地上。 老汉看着躺地不起的人,心里还想自己不会下手太重了,可别一棍子把人打死,老汉赶紧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用手一探,老汉心里当时就是一凉,没想到还真一棍子就把人给打死了。 晚上天挺黑,老汉心里边儿也有点儿害怕,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老汉突然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人也死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个地方把他扔了。 老汉把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和皮包,连自行车和后面的纸箱子一起都拿走了,然后他抱起那个被他扒光的人,来到了一个古井旁边,直接就把这个人扔到了井里面,老汉还有点不放心,找来了一些石头,扔下了枯井,等做完这些以后,老汉再次回到路上,把那人的血迹也清理了一下,然后就推着自行车,拿上这个人所有的钱财就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这件事他也没有瞒自己的老伴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老婆听,老婆子听后,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钱财到手就行。 老汉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个黑皮包,里面装了厚厚的一沓钱,老两口一看到钱,顿时双眼放光,打死人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两个人兴奋的坐在那里数起了钱,这一数不要紧,这一次的钱可真不少,有一万多块钱。 数完钱以后,老两口儿就高兴的睡觉了,天蒙蒙亮时,两口子睡得正香呢,突然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老汉大声喊道:谁呀?这么早就敲门? 只听见门外一个女人急切的说道:爹,是我。 老汉听到女儿的声音后,赶紧穿上衣服就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女儿就说:爹,我弟弟还在家吗? 女儿这一问把老汉给整迷糊了:你弟弟不是去当兵了吗? 女儿解释道:弟弟跟首长来到我们县里办公,首长得知弟弟的家就住在这,特许他回家来看一看,昨天先到的我们家,在我们家吃过晚饭以后,非要回来说看你们老两口,他时间有限,今天上午就得赶回去,所以就骑着自行车连夜回来了,我看门口的自行车不就是他的吗? 老汉听到这儿,心里边儿打了个炸雷,他边哭着边向路边的枯井跑去。 这个时候,在屋里的老伴也是悲痛地哭起来,而且嘴里还不停地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女儿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只看到自己的爹疯狂地向外面跑去,她也顾不上痛哭的老母亲,直接就追着爹向外跑去,当她跑到村外的枯井旁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多村民,原来她的老父亲在井旁边拿着镰刀自杀了,女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往家跑,当她跑回家以后,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死在了床上。 都说人做坏事是绝对有报应的,这报应不一定会直接落在自己的身上,有时候可能落到亲人身上,所以人活一世,一定要但行好事,做到问心无愧。 女儿一天之内失去了父母和弟弟,自己最亲的亲人亲人瞬间就不在了,心里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幸好女儿有一个朋友,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劝解她想开一些。 女儿的这个朋友名叫肖华,是一名大三的女生,她在一所远离家乡的大学读书,暑假前的一段时间里,一些学业上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肖华,所幸她决定今年暑假不回家了,正好有一位同学说附近的小镇上有一位姓殷的盲人老婆婆,不久前保姆去世了,正需要人照顾,而且报酬给的很高,只是要住在她家里。 肖华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既有安静的环境研究功课,又可以赚到钱,于是就欣然接受了。 有一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肖华来到小镇,按照写好的地址,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殷婆婆的家,看得出这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大家族,高大的围墙,即使斑驳也不失庄严的大门。 肖华扣了三下大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肖华推开大门之后,院子非常大,只是杂草丛生,好像已经荒废了很久,屋子门口有一个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老太太看上去大约有七十来岁,穿着一件金黄色的旗袍,蜡黄的脸上皱痕累累,而头发却乌黑黝亮,怀里抱着一个九寸见方的木头盒子。 肖华非常客气的走上前打了声招呼:我叫肖华,您是殷婆婆吗? 老太太笑道:你就是他们介绍来照顾我的姑娘吧?我什么也看不见,姑娘你过来,让我摸摸你。 肖华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仰起头。 老太太把木盒放在地下,用干枯的手摸着肖华的脸。 肖华好奇的问道:殷婆婆,您家里人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该走的走,该死的死,就剩下我这个孤老太婆了。 肖华又好奇的问道:这么大的院子,就您一个人住吗?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之前有李姐陪我住,不过她上个月死了。 肖华又问道:那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老太太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三顿饭都有人做,你只要陪陪我说说话,洗洗衣服就行了,你就住我隔壁吧,我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事,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老太太的脸抽搐了一下,她的右手指了指地下,继续说道: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动这个盒子。 肖华看了一眼盒子,笑道:好,我记住了。 老太太笑道: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给我找一个好姑娘的,过一会儿,你帮我把身上的这件衣服给洗了吧。 肖华有点惊讶,忙问道:是您穿的这件黄旗袍吗? 老太太奇怪的问道: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黄旗袍那是我死了以后才穿的,唉,我老了,人不中用了,我这就去换件儿衣服,姑娘你进房间先休息休息吧。 肖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屋子里都是一些老式的家具,还算整齐,只是落了一层灰,简单打扫之后,肖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等肖华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你醒了。肖华睡醒之后,借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她看见殷婆婆就坐在床沿边上,月光下那双失去作用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而她的怀里仍然抱着那个木盒子。 肖华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问道: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太太呵呵笑道:刚进来的,你醒了,我给你把灯打开。说着话,殷婆婆把木盒子放在床上。顺着床沿摸到了灯的开关,按了下去,但是屋子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估计灯大概早就坏了。 肖华没敢开口,一股好奇涌上了心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木头盒子,她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过去,摸到了那个木头盒子,这个时候,一声猫叫在窗外的草丛间响起,肖华急忙扭头看向院子,这个时候,殷婆婆也伸出手来抱回自己的盒子,她的手眼看马上就要碰到肖华的手,但是突然又把手拿开了。 肖华吓了一跳,她看到殷婆婆像抢财宝一样把盒子抢走了,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竟然盯着自己,蜡黄的脸上充满了恶狠的表情。 肖华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殷婆婆空出一只手,抚摸着肖华的脸,说道:你住的这张床,是李姐生前住的,李姐照顾了我三十多年,我们像亲姐妹一样,自从她走了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到这坐一会儿,这盒子里装的就是李姐的东西,别人要是动了,我的心会不安的。 殷婆婆说完之后,抱起木头盒子就走了。 也许是下午睡了太多的觉,这天晚上,肖华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了午夜的时候,她才刚刚有一点睡意,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肖华瞬间就完全清醒了过来,哭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是殷婆婆在哭。 肖华战战兢兢的下了床,摸黑走出房间,来到了殷婆婆的房间外面,她走到窗户口,向里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窗户下面桌子上摆着那个木头盒子,而殷婆婆则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第四百三十章 红狐引路 肖华先心说:这可真是个可怜的老太太。肖华这样想着,她把视线移到了那个木头盒子上,心里不由的好奇道:那里边究竟装的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殷婆婆忽然直起了身,一张蜡黄的脸正对着肖华,肖华只能不情愿地走进了殷婆婆的屋子。 殷婆婆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听出来你在外头了,今天是李姐去世的第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前,她就是这个时间走的,我今天想拜一拜她,不知道会吵到你,你快回去睡觉吧。 肖华带着满腹狐疑走了出去,这一夜,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一直在想一个比那盒子更加严峻的问题,殷婆婆究竟是不是个盲人呢?怎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老太太隔着一扇窗户,怎么能听见自己在外面呢?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肖华与殷婆婆相安无事,殷婆婆还是一步不离她那个木头盒子。 殷婆婆平时不太爱讲话,很多的时候肖华只是无声地坐着,而至于殷婆婆究竟是不是个盲人,这个谜团在肖华的心里始终挥之不去,肖华总感觉这个宅子,还有这个老太太怪怪的。 到了七月十四那天,午夜一点钟的时候,凄凄凉凉的哭声又从殷婆婆的屋子里传了出来,肖华早就料到了,她没有穿鞋,用最轻的动作打开了门,悄悄地来到了殷婆婆的窗户底下,偷偷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殷婆婆在里面哭诉道:儿啊,回来吧,李姐,你也回来呀。 过了一会儿,哭声轻了一些,肖华听见殷婆婆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她知道阴婆婆要去上厕所了,这个老太太有起夜的习惯,肖华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猫了起来。 草丛边的小路是去厕所的必经之路,肖华看见殷婆婆拄着拐杖朝自己这边走来了,越来越近了,就在殷婆婆离自己大约两米的时候,肖华把早已准备好的木棍猛地从草丛里伸了出来,在殷婆婆的面前不停地晃动着。 木棍的出现显然并没有引起殷婆婆的丝毫在意,她仍然拄着拐杖机械地朝前走着,就在阴婆婆的拐杖马上就要碰到萧华的木棍的时候,肖华赶紧把木棍收了回来。 阴婆婆去厕所了,她肯定是个盲人,肖华这回确信了,她赶紧跑到殷婆婆的房间,来到了那个盒子面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然后又摸了摸,最后才敢把那个盒子抱起来。 盒子很重,里面好像还有球状的东西在滚动着,是什么呢? 门外传来了咳嗽声,糟了,殷婆婆回来了。肖华赶紧把木头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到了墙角,蜷缩在角落里。 肖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知道殷婆婆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却非常灵。 殷婆婆又开始念叨:李姐啊,今天晚上我就不关门了,你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吧,我等着你。 殷婆婆一边唠叨着,一边向床边走去,她果然没有关门,肖华定在墙角,瞪大眼睛看着殷婆婆从自己面前经过,殷婆婆那直勾勾的眼睛就那样眨也不眨的,机械地看着前方。 肖华紧张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殷婆婆走到了床边,脱鞋上了床,关了灯,躺下了。 殷婆婆居然关了灯,肖华脑袋嗡的一下,殷婆婆究竟是不是盲人?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到晚上的时候,殷婆婆屋的灯总是亮着,而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屋里的灯又灭了,殷婆婆要不是盲人的话,那自己在屋子里不是已经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了? 肖华不敢想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弄个清楚,肖华抱起那个盒子,蹑手蹑脚地向屋外走去,身后很快就传来殷婆婆的呼喊声:李姐,你回来吧,我等你。 肖华管不了那么多,几乎是跑出的屋外,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抱着那个盒子疯狂地跑到了后院。在一口枯井旁边,肖华捡起了一块石头,借着月光,使尽了力气,砸开了那个盒子上的锁,就在她伸手要打开那个木头盒子的时候,一只大黑猫忽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在这盒子上方横空跃起,黑猫的前爪正好揭开了那个盒子的盖子。 就在那一刹那间,黑猫无声的掉在了盒子里,没了动静。 肖华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迟疑了几秒钟,肖华壮起了胆子,把那黑乎乎的小家伙扔到了地上,她看见从盒子里弹出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黑猫的肚子。 惊魂未定的肖华把目光投向了盒子,里面是颗硕大的钻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旁边还有一个信封,肖华好奇的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照片,月光下,信上的字体显得苍劲有力。 上面写道:你好,既然你已经安全的打开了这个盒子,说明我女儿已经把正确的方法告诉给了你,那你一定是我女儿最亲密的人,我女儿在五岁的时候,由于一次意外事故,导致双目失明,她非常需要人疼爱,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盒子里的钻石由你们共同享用。 肖华又拿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中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圆圆的脸蛋,显得非常可爱。 肖华看着照片上的小女孩,心说这一定是殷婆婆,但是忽然之间,她发现照片上的殷婆婆是紧闭着双眼的,不对,殷婆婆不是睁眼瞎吗?如此说来,现在的殷婆婆不是真正的殷婆婆,那她又会是谁呢? 就在这个时候,肖华的背后忽然有一根木棍向她砸来。 两天之后,肖华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里,她不愿意过多的回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她与那个假的殷婆婆厮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她现在只想做两件事,第一是厚葬那只黑猫,因为是它救了自己的命,第二就是赶紧去报警,以百分之百的证据控告那个杀人之后摇身一变假冒殷婆婆的恶毒老太太。 但是肖华伤的太重,现在连下地走路都困难,肖华躺在床上,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和周成分别的那天。 肖华的家在一座山上,她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这个朋友就是周成。 那一天,周成依旧顶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的砍柴,忽然间乌云密布,刮起了大风,眼看就要下雨,可是周成上山才刚动手砍柴,这个时候回去的话,路上要淋雨不说,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周成想着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雨,等雨过后再接着砍柴,哪怕晚一点回家,也可以砍一担柴回家。 周成已经二十五岁了,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而他还是单身一个,如果他不努力砍柴挣钱,拿什么孝敬自己年迈的父母,更别说娶媳妇了。 周成赶紧朝山中不远处的一间破屋跑去,幸亏他跑得快,刚进破屋,外面瞬间就下暴雨来了。 周成站在破屋的门口,看着天空如泼水一般的大雨,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 外面下着大雨,山中无人,周成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和对未婚妻的思念。 原来周成不是没钱娶媳妇,他有个未婚妻,周成的父母健在,一家三口都是勤劳善良之人,因为家境比普通人要稍微好一些,所以在十八岁那年,父母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和周成定亲的姑娘名叫贵芬,比周成小两岁,勤劳善良,孝顺懂事,模样清秀,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再加上周成和贵芬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贵芬父母的身体多病,周成和贵芬订婚没多久,她父亲去世了,按照当地的习俗,周成要等贵芬守孝三年,三年期满才能娶贵芬过门,然而这三年之后,贵芬的母亲也不幸去世了,为此,周成又等了三年,周成的父母想过悔婚,可是周成坚决不同意,一来贵芬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孤苦伶仃,难以生活,二来他和贵芬相处之后,对她的感情已经是难以割舍。 周城等了贵芬整整六年,贵芬对周诚这份情谊也是感动不已,好不容易到了周成和贵芬成亲的好日子,贵芬却在山上采药时不幸坠崖身亡,周成在山上找了好多天,只发现了贵芬的背篓和鞋子,却没有发现贵芬的尸体。 周城在深山谷底发现了贵芬的遗物,深山有猛兽出没,就连猎户都死了好几个,贵芬一个弱女子,估计也是难以存活,周成悲痛万分,本想着从此一蹶不振,怎奈他有年迈的父母需要照顾,只能将痛苦深深地埋在内心,强打起精神,拼命干活来麻痹自己。 贵芬死后,过了半年左右,周成的父母整天在他耳边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开始给周成张罗亲事,周成虽然拒绝了好几个,可周诚也是个孝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顶多久,毕竟父母一天天老去,他不想父母为自己伤心难过,今天周成忽然想到死去的贵芬,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就大哭了起来。 周成哭的正伤心的时候,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周成吓了一跳,瞬间止住了哭声,下意识地往破屋退后了几步。 电闪雷鸣如此反复了几次,周成倒没觉得什么奇怪,毕竟下雨的天气,打雷是很正常的,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周成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只红狐狸跌跌撞撞正往破屋奔来。 因为有雨水,周成看不清红狐狸是什么情况,不过很快就有一道闪电击中了红狐狸,红狐狸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周成暗暗为红狐狸捏了把汗,红狐狸很快又爬了起来,很吃力的往破屋走来,等走近了,周成这才看清红狐狸伤得不轻,周成想要帮红狐,但是屋外是闪电雷鸣,他也非常害怕。 又是一道闪电击中红狐狸,不过这一次红狐狸竟然闪开了。 看到这里,周成奋不顾身的冲出破屋,毫不犹豫地抱起红狐狸就跑进了破屋,只听身后是阵阵雷声,周成吓得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雷电快点停止,雷电在破屋的周围击打了多次,最后终于停下来了,周成这才睁开眼睛,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周成仔细打量了一下怀里的红狐狸,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地方和别的狐狸不同,因为周成在山上砍柴多年,无论是活着的狐狸,还是被猎户抓过的狐狸,他都近距离见过。 这只红狐狸身上多处受伤,皮毛也是焦黑焦黑的,甚至还冒着烟,周成赶紧帮红狐擦拭伤处,然后撕了布块替红狐狸包扎伤口。 红狐狸显然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周成怀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没多久,外面的雨停了,云开散去,阳光又重新洒大地。 周成抱着红狐狸去了自己砍柴的地方,准备继续砍柴,周成把红狐狸放到一旁,见红狐狸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周成就没心思砍柴了,也没有去收拾自己的柴火,而是抱着红狐狸一路奔跑,跑去了村里的郎中家里,让郎中救救红狐狸。 郎中一边给红狐狸上药,一边感叹道:这小狐狸也是遇到了你,算是它的造化,不然早就没命了,如今像你这么善良的人,可是不多了。 郎中治好了红狐狸,红狐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诚看着红狐狸的眼神,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抱着红狐狸就回家。 周诚的父母得知情况后,二话没说,找了些干草枯枝,在院子里铺了一个窝,让红狐狸躺在草窝里,又拿来一些水和吃的放在红狐狸的身旁。 红狐狸感激的看着周成一家三口,喝了几口水,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周成的母亲起床做饭的时候,忽然发现红狐狸不见了,心里猜疑道:真是奇怪,昨晚我起夜时,它还躺在草窝里呢,这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它怎么就不见了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盗用棺材 周成得知红狐狸不见了,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依然没有见到红狐狸,只好劝慰自己母亲:想必是它已经恢复好了,自己跑回山里了,毕竟我们家不是它久留之地,狐狸本就应该在山里边。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周成没有去砍柴,因为他砍的柴已经不少了,需要挑到集市上去卖,周成不辞辛苦,一连跑了几次集市,卖了柴换了些家里常用的东西,等周城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由于回家的路对于周成来说太熟悉了,即便是闭上眼睛,他也能顺利到家,更何况现在还有月光,周成赶着夜路回家,没多久就走到了村前的一片树林,穿过这片树林之后,就到家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成无论怎么走,都无法穿过这片熟悉的树林。 周成急的团团转,心说自己难道遇到鬼打墙了不成? 周成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暗暗叫苦,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周成耳畔响起:恩公莫要惊慌,赶紧躲进左边的桃树林,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 周诚四下望了一下,除了斑驳摇曳的树影,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动物,这会是谁呢? 周成还在犹豫,那声音有说道:恩公,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谁喊你,你都不要出来。 这个声音越来越急切,周成也不敢考虑太多,赶紧钻进了旁边的桃树林,找了一棵桃树靠在上面歇了一会,毕竟他也被折腾得够呛,而且还没吃晚饭,又累又饿,需要休息。 周成刚喘了口气,就忍不住朝周围喊了起来:刚才那位,你是谁呀?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迷路了吗?你不如过来,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周成说完话,可是没有任何反应,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看到桃林外面有两个白影闪过,一高一矮,好像是两个女子,朝周成探了探头。 高个子的女子说道:这小子竟然知道躲在桃树林里,难道他知道桃树能辟邪?阿芬,会不会是你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吧?刚才我要抓他,你为什么总是阻拦我,说什么等他极度害怕时,再抓他的魂魄,这样的魂魄对我们的修炼才更有帮助,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回去之后要禀明妖王,你瞒得过我,肯定瞒不过他老人家。 周成听后,再也不敢言语了,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妖王又是谁?这深更半夜,两个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里,莫非他们是妖怪? 周成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都冒了出来,如果不是刚才有人提醒自己,只怕此时命已休矣。 周成不禁默默地感谢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突然这个时候听那个阿芬说道:阿秀,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刻意的帮他,妖王大人确实说过,极度恐惧的男子的魂魄对他的修炼更有帮助,难道他躲进桃树林,我们就拿它没有办法了吗? 周成一听,觉得这阿芬的声音有些熟悉,正在他琢磨的时候,又听阿秀说道:能有什么办法?以你我的修为,别说钻进桃木林抓它了,就连进这个桃木林都难,我可不想魂飞魄散,还是再等等吧。 周成听着阿芬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喊道:阿芬是你吗?难道你没有死吗? 话音刚落,周成就听见树林外两个女子小声嘀咕起来,忽然阿秀扬起手,对着阿芬就是一掌,阿芬跌倒在地,随后一个声音喊道:成哥,是你吗?成哥,我是贵芬,快救救我。 周成是又喜又惊,惊的是贵芬被人打了,喜的是贵芬还活着。 周成赶紧站起身,抽出砍柴刀奔了过去,可是刚走几步,周成忽然又想起来刚才有人提醒过他,无论发生什么事,谁喊自己,都不能出去,可是自己的未婚妻贵芬就在眼前,作为男人,岂能见死不救呢。 周诚想到这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桃树林,朝两个女子跑过去。 周成一出桃树林,就听两个女子笑道:这招果然有效,没想到你真能看到我们。 等周成来到桃树林外,靠近两个女子身边时,周成发现两个女子面目狰狞,双手突然伸长,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周成手中的砍柴刀毫不犹豫地就砍了过去,可是仿佛就砍到了空气一样,丝毫没有碰到那个女子。 周成大吃一惊,他怀疑的没错,这两个女子果真都是鬼物,刚才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骗周成离开桃树林的阴谋,周成此时懊悔不已,可是为时已晚,他的脖子已经被女子死死地掐住,无法挣脱。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女子突然站起来,伸手就朝阿秀打去。 你敢背叛我,看我不收拾你。阿秀和阿芬就打了起来,不过没几下,这阿芬就被打翻在地,一旁的周成完全做不了什么,因为他攻击不到阿秀,他本想逃走,可是还没看清那个阿芬到底是不是贵芬。 周成见阿芬被打倒在地后,心疼的赶紧冲过去,俯身一看,虽然阿芬面色苍白,但周成确信这就是贵芬。 周成哭道:贵芬,真的是你吗? 周成说完就想抱起贵芬,可是也碰不到阿芬的身体,阿芬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成哥,是我,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你别管我了,你快躲进桃树林,别再出来了。 你们都得死,一个是妖王点名要的人,一个是背叛姥姥的人。阿芬被阿秀一掌劈开,转而再次伸出双手要掐住周诚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飞了出来,一掌打在了阿秀的手臂上,阿秀的手立刻缩了回去,转而攻击黑影。 周成定睛一看,这个黑影是一个身披红衣的翩翩少年,片刻间的功夫,阿秀就被少年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阿秀倒地的瞬间,一道幽冷的绿光出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出现,吓得周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男不女的人对少年冷笑道:小狐妖,你竟敢坏我的好事,上次让你逃脱,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刹那间,树林里发出了仿佛一道道闪电,忽明忽暗,显然是激斗正酣,难解难分。 少年变幻成巨大的红狐,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根尾巴朝那不男不女的人扫了过去,而那不男不女的人就是刚才所说的妖王,他幻化成数个影子,和红狐缠斗在一起。 红狐狸朝天空大叫一声,口中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内丹,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妖王看着那颗红色内丹,脸上露出了震惊:小妖狐,想不到你竟然渡劫成功了,我们改日再战。说完,便化成一团青烟,消失在空中。 妖王走了,阿秀没有了靠山,爬到周成面前,磕头如捣蒜,哀求狐仙饶了他。 少年对阿秀说:你去吧,告诉其他和你一样被控制的冤魂,以后莫要再害人了,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们。 阿秀磕头谢恩,又来到阿芬跟前,说:好妹妹,你我虽然相处不久,但我知道你是善良的,我也知道你今晚一定会保护这个男人,想必他就是你所说的未婚夫,他能如此待你,真是令人羡慕,我走了,你多保重,对了,你去世不久,如果身体保存完好,狐仙应该有办法让你还阳,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 阿秀说完之后,转身就消失不见了,但阿秀的话让周成看到了希望,那就是狐仙有办法让贵芬还阳,想到这儿,周成冲到少年跟前,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仙,你想想办法,让我的未婚妻还阳吧。 少年笑道:恩公,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你当初救下的那只红狐狸,那天我在破屋前遇到了你,是你帮我渡劫成功,我现在法力大增,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你们随我来。 少年说着话,抓住周成的胳膊,飘了起来,阿芬也飘了起来,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洞府,只见贵芬的尸体躺在一个大石头,少年缓缓的吐出了内丹,内丹的光芒照在贵芬的身上。 少年对阿芬说道:去吧,你现在可以还阳了。 阿芬缓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不多时,周成已经感觉到贵芬的手有温度了,而且贵芬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两人相拥而泣,对少年一番感谢。 周成和贵芬结为夫妇,二人夫妻恩爱,孝顺父母,生儿育女,他们在红狐的帮助下还做起了买卖,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成为了富贵之家。 周成富贵了之后,结识了当地一户的有钱人家,这家人姓刘,刘家的老爷意外的从楼梯上摔落,好巧不巧,脖子在滚落的过程中给扭断了,当场就死了。 刘老爷还不到六十岁,生前没料到自己会这么短命,本来还想再娶两房媳妇,所以没有给自己备棺材,为了入殓尸体,得需要一口棺材,他的儿子就来到棺材铺,但是却不买现成的棺材,因为一般的棺材都是用杨木打造的,家里有钱的人不想后事办的凑合,所以非常看重棺材的质量,说什么都要定制一口棺材。 刘少爷与棺材铺老板约定好棺材要用沉重的楠木做,一寸木料一寸金,加工费额外算,商量好价钱之后,刘少爷提前付给了棺材铺老板一部分定金,让他等到刘老爷第七天白事办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再将棺材派人抬到家去,他们见货验收之后,再付清余款。 刘少爷跟棺材铺老板商量好之后,就离开了棺材铺,回家给自己爹披麻戴孝,看守灵堂。 刘少爷走了之后,棺材铺的老板就开始算账,他算来算去,要是照订单上买最贵的楠木木料,这赚的钱不多,达不到他理想的目标,他为了多赚钱,决定走偏门,用旧的楠木棺材刷上油漆做新,然后就可以大赚一笔。 棺材铺老板曾经卖出去过一口同样木料的棺材,而且隔的时间还不算长,不到一年的时间,那楠木是好木料,埋在北方干燥的土中,又隔绝着空气,一年之内是不会发生腐朽的,没错,棺材铺老板是想偷坟掘墓,盗用棺材,把棺材挖出来之后,刷上一层新油漆,表面锃亮,外行人根本看不出门道,只看表面的话,看起来跟新的一模一样。 挖坟盗棺材这活儿,棺材铺老板一个人肯定干不了,一口沉重的楠木棺材,那需要好几个青壮年才能抬得动,于是棺材铺老板就找来了自己的侄子,侄子又找来一个在自家酒馆里做厨子的王柱,王柱又找来一个在赌场里认识的赌鬼,这个赌鬼欠的赌债比谁都多,名叫阿金,阿金又带着同样一个债台高筑的赌徒牛四,就这样,他找他,他找他,组成了一支队伍,队名叫乌合之众。 棺材铺老板整顿了一下乌合之众队伍,然后向众人许了很多好处,说挖出来的一切陪葬品都归他们四个所有,楠木棺材归他自己,尸体他们要是愿意要,也给他们。 赌徒说:谁要那玩意儿啊?还是给厨子吧,厨子好做包子。 厨子不乐意了:你快拉倒吧,我用那玩意做包子,你敢吃吗? 几个人闲言碎语一直到夜深人静,才前往去坟地。 坟地里没有活人,四个人大胆的亮着灯,找准了白天时棺材铺老板指给他们看的坟墓,人手一件工具就开始挖。 四个盗墓贼麻利的就抛开了坟墓,挖出了一口楠木棺材,用撬棍把这个棺材盖儿撬开,里面的尸体被他们粗暴地拽出了棺材,丢进了空空的墓穴,没了尸体的阻挡,视线铺在棺材内,垫在尸体下的陪葬品暴露在视野中,被烛火那么一照,金晃晃,明灿灿。 四个盗墓贼就瓜分了棺材里的陪葬品,人手一大捧,两个赌徒阿金还有牛四儿,这看着捧在手上的陪葬品,最多是还掉赌债。 俗话说清酒红人面,财博动人心,酒喝了让人脸红,钱财钱财最容易让人动心,两个赌徒这么一对眼儿,就像黄瓜看绿豆,不用多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阿金向牛四儿撇了一下嘴,这嘴角儿歪向了棺材铺老板的侄子。 牛四儿也向阿金撇了一下儿嘴,这嘴角儿歪向了旁边的厨子王柱新,说话儿,把他俩干掉,就只剩咱俩瓜分棺材里的陪葬品。 那还清了赌债,还有很多的余钱能再到赌场参赌,翻门儿钱滚钱,发一笔横财,但是不着急,现在动手,先得把棺材运回去。 四个盗墓贼就合力将沉重的楠木棺材抬上了马车,马车运着棺材送到了棺材铺,交给了店老板,额外还给了他们一些酒钱,将棺材卸下后,绳子和原木就放在了马车上。 两个赌徒不着急回家睡觉,他们还有别的事儿呢,得解决了店老板的侄子和厨子王柱。 这时候儿赌徒阿金就提议道:哎,哥儿几个,今儿咱们可是小发了一笔啊,走,我请哥儿几个喝酒吃肉,然后再回家睡觉。 俺干的也是个力气活儿啊,饿着肚子睡觉多难受啊。赌徒牛四接着说道:哎,对对对,走走走,我们一块儿喝点。 棺材铺老板和侄子王柱一听有人请客去喝酒吃肉,就把地点定在了自家的酒馆内,酒馆今天也不开张了,直接闭门歇业。 第四百三十二章 驱鬼镇妖 一群人围坐一桌,王柱让厨子将酒肉加热了之后端来,摆了满满一桌,等到四个人酒下了肚,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两个赌徒就准备开始动手了。 他们故意支开了王柱,让王柱去再拿一壶好酒,趁着王柱走开的间隙,赌徒阿金先下手了,他绕到棺材铺老板的侄子身后,抡起了抬棺的木杠,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地一重击,这一棍子下去,人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几个人再用绳子绕住他的脖子,就这么活活的勒死了他。 等王柱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棺材铺老板的侄子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以为他是醉倒了,没有在意,放下酒,正要倒入碗中,继续喝酒,就觉得后脑勺一麻,浑身一颤,顿时天旋地转,就瘫倒在了地上。 牛四学着阿金的手段,也用抬棺的木杠一棍击倒了王柱,再用绳子勒住脖子,直到勒死为止。 阿金和牛四将两具尸体抬上马车,策马扬鞭赶到了坟地,再次挖开被他们盗空了的坟墓,将两具尸体埋了进去。 刘老爷的丧事办到最后一天,棺材铺的老板按期送来了棺材交货,刘老爷的儿子们都是外行,看不出这个楠木棺材是入土埋过一段时间的旧货,只看表面的油漆光滑锃亮,就以为是新棺材,痛快的付清了钱款,然后将刘老爷入殓,埋葬进了新挖的墓穴。 到了当天夜里,入睡后的刘老爷的儿子们全都做了一场同样的梦,梦见已经下葬的刘老爷出现在床边,用阴森森的声音向他们抱怨说他的棺材是别人的,他与别人挤在一个棺材里,旁边还有两个冤死鬼想爬进棺材,吵着闹着要他滚出棺材。 第二天,刘老爷的儿子们就去告官了,在当时,鬼魂托梦也可以作为报案的理由,状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刘老爷告诉儿子们从棺材铺买的楠木棺材不是新做的,而是棺材铺老板贪婪盗窃了一个姓陈的商人的楠木棺材,参与盗墓的人有四个,棺材铺老板的侄子和厨子王柱,事后被同伙赌徒阿金和牛四联手杀害了,埋进了姓陈的商人的墓穴之中。 棺材铺老板一听,心说完了,本来他们全家人还正奇怪侄子和厨子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就找不着了,两个大活人不得不承认了罪行,陈姓商人的家属也同意挖开墓穴,挖开坟墓之后,从土中挖出了三具尸体,而赌徒阿金和牛四是在赌场被抓获的,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将自己盗墓分赃杀人劫财得来的钱全部挥霍一空。 而陈家的墓地里埋的是是他们家的爷爷,据说陈老爷的祖上做买卖古玩的生意,陈老爷从小就在自家店铺里长大,虽说是店铺不大,但是来来往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陈老爷在这些人身上也听到了许多奇幻的故事。 陈老爷从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太爷那里听来一个故事,也不知道陈老爷和那老太爷怎么认识的,据说是经常看到老太爷来店里下棋。 这个老太爷头发全白了,身上也有老人斑,精神却是非常抖擞,走起路来也全然看不出来已经是八旬的老人,他姓王,人们就叫他王大爷。 王大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下过乡,做过工人,之后转业干了十几年的老渔民,他没儿没女,也没妻房,当地人看他无依无靠,又当过兵,就给了他一套泥砖房,房子很特别,特别的地方是这种房子没人认领。 房子原来红漆大门大部分油漆已经脱落,外面白色的泥墙也已经破旧不堪,明显能看到墙面泥块脱落的痕迹,房子倒是不大,只是一进去就能感觉充满了阴凉感,温度忽然就低了几度,里面还是木质结构为主,几根大柱子顶着二楼,二楼也是木质结构,人在二楼剧烈洞的时候,一楼还能感受到屋顶在掉灰,最令人害怕的恐怕就是房子里的那张梳妆台,上面的镜子仿佛是个铜镜,镜子的边上都已经脱落,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里面有一张几乎扭曲的脸,这张脸还对着床,显得阴沉诡异。 那是一个早晨,王太爷来找陈老爷下棋,恰好家里的老人家出门去了,陈老爷很好奇的追问王太爷以往的光荣事迹。 以下是王太爷告诉陈老爷其中的一个故事,王太爷说:我之所以来到这,是因为参加战斗时受了伤,被安排到这里疗伤,然后就做了后勤工作,早些年,这里很穷,富裕的人家基本都搬去城里了,留下的基本都是靠手艺为生的人,这些人无非就是捕个鱼编个篮子,这里的人很多世世代代靠编织竹篮为生,编好的篮子拿去省城卖,也算一门活路。 后来有的人有了土地,这才开始种田,再后来,天天跟他们做农活,做手工,那时候的日子过得也开心,但是没几年,他们就不管饭了,没办法,肚子饿,看见有人会捕鱼,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去学,老渔民也宽厚,一把手一把手的教,就这样,我参加了捕鱼队,这个地方以前有很多老渔民,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三年艰难时期,这块地方倒没怎么饿死人,这都得益于江底下的鱼儿,这个房子是我刚来的时候,他们给安排的,那时候也算得是豪华的房子,其实我刚进房子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不对,明明是个大热的天气,可这屋内的温度却显得过于凉爽,因为天气潮湿,这一年中有近乎半年这种阴湿的天气,这些潮湿的水汽粘在墙上,时间久了不干透,就会散发出一阵阵潮湿的味儿,上了岁数的人住在这里,很容易会有湿气病的。 我刚搬进来,睡觉的时候,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好,有时候噩梦很多,梦到的都是以前去世的亲人,战友,还有饿死的人,那个时候感觉身体变差,晚上睡不好,白天也会平白无故的走神,直到有一次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鬼压床,无论怎么努力,怎么使劲,身体都动弹不得,一直到天亮,这一夜都没睡觉,再后来,鬼压床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偶尔身体还能挪动,直到有一次,我听见一个声音说:让一让,你睡的是我的床。 那个声音很阴沉,有点像女孩子,也好像一种哀求,一连这几天都是这样,吓得我都不敢再回去了,硬是在外面睡了一个月,后来有个工友的父亲是个老师傅,他教我回去弄一些柳枝放在床边,再碰上这种情况,就拿起柳枝使劲打,我就真的照做了,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房子住了。 我回到屋里,柳枝紧紧放在身边,在那之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大概到了第三天,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睡觉的时候,朦胧之间又听到了那句话:让一让,你睡的是我的床。 我当时真害怕,就拿起柳枝一阵乱打,只听见呜呜的几声之后,屋内就再次安静起来。 过了几天后,我也就没再遇到了,倒是偶尔下大雨睡觉的时候能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后来我打听到,说那个房子之前是一个有钱人,他把自己的小妾打死了,弄不好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小妾的冤魂,也有好几次,我在生病发烧的时候,睡梦中总是能看到这屋子里边有人状的物体,也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觉得它一动不动地在看着我,或许是我真的霸占了人家的床。 再后来,我找了一个老师傅来看看,他说那个小妾的灵魂就在屋子里,因为得不到安息,既上不了天,也下不了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房子里做法,把阳人和阴人的地域区分开来,就这样,我住在房子上层,她住在房子下层,之后就很少有哭的声音了,倒是逢年过节要烧点纸钱才行。 陈老爷听到这里,好奇的问到:王大爷,那你为什么不搬家呢? 王太爷笑道:我都习惯了,刚开始确实害怕,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经常能梦到父亲母亲,弟弟,还有战友,或许是我想他们了,无数次在梦里梦到我帮父母看老黄牛,我们家的那个老黄牛,就喜欢吃西边的小草,别的地方他不吃,我还梦到我那个可爱的弟弟,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好,还能背好多诗词古文,如果他能活到现在,应该很有本事。还有我的战友,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在丛林里乱窜,敌人想要靠近,我们就打埋伏,有人说靠近阴气的地方,就能梦到死去的亲人。 王太爷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陈老爷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了,便给王太爷讲了一个他爷爷讲给他的故事。 故事说从前有一个叫吴生的读书人,从小体质弱,能够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样的人也容易引来鬼压身,为此他很是苦恼,因为经常休息不好。 有一天,他听说二大爷回来了,便去拜访,讨教办法,二大爷是个道士,出去云游了十几年,他出去的时候,吴生才五岁,如今吴生已经十八了,他到了道观,二大爷很高兴,摆出酒席款待他。 吴生边喝酒边倾诉他的苦恼,谁知这二大爷听完,呵呵一乐,说:这个好办,我教你一个驱鬼咒,以后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是见到鬼魂,你就念这个咒语,他们便会敬而远之,不敢再伤害你,保你再也不会出现鬼压身。 吴生一听这么简单,念了三遍就记住了,就告辞回家了,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这么简单的咒语,真能驱鬼吗? 吴生正想着,酒劲上头,只觉得头晕目眩,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看见路边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块大石头,人躺上去正好合适,他便赶紧走过去,斜躺下身子,睡着了。 过了不久,吴生忽然觉得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他惊醒过来,捂着脸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恶鬼,青面獠牙,泡眼巨嘴,很是恐怖。 这要是在平时,吴生早跑了,今天第一是酒壮怂人胆,二是他刚刚学会了驱鬼咒,想要试试灵不灵。 吴生怒气冲冲地就问道:你个小毛崽子,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惹你. 恶鬼一听,张开血盆大口,边说边笑:你占了我的地盘,还说没惹我,要知道,这块巨石是我休息的地方,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敢坐上来,你倒好,居然睡在上面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恶鬼说着话,挥拳又要打,吴生急忙说:等一下,你再要是打我,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告诉你,我会驱鬼咒。 恶鬼一听,乐得更欢了,大笑道:哈哈,我倒要试试看,什么驱鬼咒?你念给我听听。 见恶鬼没拿自己当回事,吴生便念了起来,但是念了两句,就念不下去了,因为后面的咒语他忘了。 恶鬼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边扭着脖子边嘲弄吴生。 吴生努力回想,但实在是想不起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恶鬼这一听吴生念的几句咒语,笑得差点背过气,嘲讽道:你们臭读书的没几个靠谱的,好好的圣贤书被你们歪曲的乱七八糟,还吹嘘说会念咒驱鬼,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时候,吴书生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忽然间,他就想起后半句的咒语了,咒语念全之后,恶鬼捂着头,上窜下跳,疼的是呲牙咧嘴。 吴生见咒语起了效果,便一遍一遍的开始念咒,恶鬼疼得上蹿下跳,胡乱打滚,苦苦求饶。 吴生见恶鬼服软了,眼珠一转,说道:饶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当我的仆人。 恶鬼刚开始不同意,吴生就又念起咒语,恶鬼赶紧求饶,一口答应了下来,吴生这才停念咒。 恶鬼苦着脸,对吴生说:主人,你这个咒语不是驱鬼咒,而是锁鬼咒。 吴书生听后一愣,他赶紧又回到道观,询问二大爷。 二大爷得知事情的来龙去找之后,哈哈大笑道:此乃天意。 第四百三十三章 玉镯鬼魂 原来驱鬼咒和镇鬼咒仅仅相差几个咒符而已,吴生竟然意外的误打误撞学会了,吴生得知后,不禁哑然失笑,从此以后,那个恶鬼就跟在吴生身边,成了他的鬼仆,不过别人都看不见鬼仆,只有吴生自己能看见。 自从有了鬼仆的保护,吴生再也看不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不过鬼仆有言在先,吴生不能做坏事,否则会连累鬼仆一起遭到天谴,吴生也是按照约定行事,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么轻松,他不再一心读书,平时喜欢游山玩水,带着鬼仆,一人一鬼,畅游天下,虽然大多数时为了省钱,吴生都露宿在荒郊野外,但是他身边有鬼仆,什么鬼魂野兽都不敢靠近。 转眼间,过了三年,这一天,吴生到了一处县城,晚上睡觉之后,鬼仆没事出去溜达溜达,等天亮之后回来,鬼仆就对吴生说:主人,这里有一笔巨额的财富,我可以为你谋得。 吴生眼睛一亮,便询问道:什么财富? 鬼仆说道:这里有个权贵之家,家里的女眷妻女被女鬼迷惑,得了怪病,请了许多高人都治不了,他们放出话来,说谁要是治好了病,赏家财万贯,女鬼之所以迷住他们家里的女眷,是因为他们的夫人前世欠了女鬼的债务没有偿还,故此来讨债。 鬼仆已经和女鬼商量好了,只要吴生去驱鬼,女鬼就会离开。 吴生很好奇的问道:虽然我得了钱,可是那女鬼的欠债并没有得到偿还啊。 鬼仆笑道:主人,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得到钱之后,你得请和尚做一场法事,为我和女鬼超度,我不想在阴间游荡了,想去投胎转世,你我之间的主仆缘分就此了结。 吴生想了想,说道:这也是好事,我同意。 鬼仆说道:主人,实不相瞒,我和那女鬼是来世的兄妹,要一块去轮回转世。 吴生便不再说什么,来到了那户权贵之家,家里人听说吴生会驱鬼,赶紧把他请了进去。 吴生来到夫人的卧室,只是胡乱的念了几句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咒语,那夫人就清醒了过来。 家里的主人大喜,当即兑现承诺,送给吴生一笔钱,吴生也没有食言,用这笔钱到寺庙里请和尚做了一场法事。 吴生如今也富有了,回家之后,就娶了媳妇,有房有地,过上了富足生活,过了一年,吴生的妻子怀孕了,又过了十月,到了临盆期间,吴生坐在院子等候消息,忽然看见鬼仆拉着一个女鬼进到自己家里。 鬼仆对吴生说:这个女鬼就是迷惑那夫人的鬼魂,如今她来收债了。说着话,鬼仆就拉着女鬼向卧室内走去。 吴生惊醒之后,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那些情景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这个时候,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接生婆在屋内高喊道:恭喜吴老爷,生了一对龙凤胎。 吴生这才明白,鬼仆和那个女鬼到自己家来当儿女了,事先为自己挣下一份家业,以便今世享用,这不正是来收债的么,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今世享用前世的债,倒也是皆大欢喜。 一个秋日的早晨,一个年轻的村民像往常一样,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根扁担的两头挂上水桶,然后就挑着扁担走出家门,到村中一棵大槐树下的水井旁打水。 睡眼惺忪的村民漫不经心地挑着水桶经过张旺财家的院门时,吓了一跳,因为张旺财的家门口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村民出于好奇,就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这仔细一瞧,吓得他丢下扁担和水桶,疯了似的撒丫子往自己家跑,一边跑,他一边变调的声音喊道:不好啦,闹鬼了。 这声音就像是在黎明时分在村庄投放了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顷刻之间,小小的村庄炸锅一般,一下子就喧哗起来,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混乱不安的声音。 原来村子里昨天下午刚刚有一个下葬的死者,这人叫张月娥。 张月娥是张财旺家里的宝贝丫头,张旺财夫妻俩就这么一个闺女,所以夫妻俩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张月娥这丫头身子骨打小就不争气,从小就体弱多病,一到变天的时节就咳嗽得厉害,一张小脸儿经常被憋得铁青。 张旺财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殷实人家,他不惜重金给宝贝丫头医病,可是破费了不少钱财,依旧没有消灾,到了乍暖还寒的冬末,张月娥整个人咳嗽的就像拉风箱似的,让自己的亲爹亲娘看了都难受。 在张月娥十岁那年,张旺财大方地请来一位颇有名望的老郎中给张月娥看病,老郎中看了看张月娥的舌苔,又给张月娥把了把脉,然后背着张月娥偷偷地对她的父母摇头叹息说:可惜这张漂亮的脸蛋了,这孩子还未出满月的时候,就受了风寒,呼吸道感染,这命恐怕是活不长了。 自此之后,张旺财死了心,不再给时常犯病的丫头医病了,反正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张月娥在咳嗽的时候,张旺财就按照之前的方子,拿点药熬熬给女儿吃,也就这样凑合着。 张旺财得知自己女儿活不长,为了不时之需,在邻村的木匠那里预定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一直到张月娥长到了十四岁,也没能派上用场。 渐渐的,张旺财夫妻俩好像把老郎中的话给忘了,以为这丫头只是病秧子一个,半死不活的,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直到张月娥死的那天中午,人还是好好的,能吃能喝,看不出一丁点毛病,就是在饭桌上,吃着饭的时候,张月娥的脸忽然就憋的紫青,一双丹凤眼,瞪的溜圆,就好像一对蛤蟆眼似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儿,张月娥就一头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正在往嘴里扒拉饭的张旺财夫妻俩立马慌了神,赶忙扔下碗筷,在丫头身上掐了又掐,捏了又捏,两口子忙活了好一阵儿,他们的宝贝丫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张旺财握着张月娥的手腕儿,哽咽着对自己老婆说:丫头没有了,咱们还瞎忙活啥,咱们还是赶紧了办理丫头的后事吧。 张旺财赶紧找到邻村儿的木匠,让他赶快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木拉过来,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村子里,花钱雇了几个精壮的汉子,派他们到村西外的坟圈子挖坟墓,张旺财的老婆更是忙不可开交,她关死房门,流着泪水,烧了一大锅热水,给自己的女儿张月娥仔仔细细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她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干干净净地走上黄泉路,然后,张旺财的老婆把事先做好的寿衣寿鞋,给张月娥穿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旺财的老婆感到还欠缺点什么,她翻箱倒柜,把家里祖传的一对碧绿手镯整整齐齐的戴在了张月娥那细如嫩藕的手腕上。 望着一睡不醒的小丫头,张旺财的老婆泪流满面,她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张月娥,心理无比的凄凉,心说:自己宝贝女儿的命咋就这么薄呢? 其实患有哮喘病的张月娥并没有死,她只是一口气儿没上来,整个人就软塌塌地,像一根儿面条似的倒了下去,她最初感觉到有一口痰卡在了喉咙里,后来自己的脖子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处于昏厥窒息的状态,就这样,还没有死透的张月娥被悲痛欲绝的父母装进了棺木,也不知道在黑洞洞的棺木里昏睡了多长时间,张月娥终于从昏睡中苏醒了过来。 张月娥醒来之后,感觉特别难受,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因为棺木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正在这张月娥张着大嘴难以呼吸的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挖土的声音,紧接着是撬动棺材板的声音。 张月娥心里非常欢喜,以为是自己的父母知道埋错了,派人来救她了,她兴奋极了,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但是她越想呼喊越喊不出来,伴随着棺材板轰然的巨大响声,快要窒息的张月娥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奇迹般的喘活了过来。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黑影跳了进来,跳进来之后,在张月娥身上胡乱的摸来摸去,摸到最后,摸到张月娥戴在手腕上的玉镯,然后拼命的死劲的往下拽。 张月娥这时候完全清醒了,她是又惊又喜,因为来人不是来搭救她的,而是来盗墓的盗墓贼,张月娥本能的就从棺材里边坐起来,拼命的大喊大叫,张月娥这一坐起来,把那盗墓贼吓了个灵魂出窍。 盗墓贼大叫一声,跟受到惊吓的猫一样,窜的老高,一下子就跳出了棺木,慌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张月娥定了定神,看了看手镯,让人捋了去了,心说捋去就捋去吧,张月娥感觉自己胸腔内的那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吃力地从棺木里爬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向村子里走去。 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张月娥头发蓬乱,就像一个游荡的幽灵,两脚踩在地上,轻飘飘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因为母亲给她穿的是软绵绵棉花做的底儿的寿鞋,走在乡村的道路上,这个少女满心的恐惧和怨恨,因为粗心大意的父母竟然把他这个大活人埋进了棺材里,想到这儿,张月娥对这个盗墓贼是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因为若不是他挖开墓穴,她就真的被活活闷死在里面了,可是因为夜色太黑,他没能看清盗墓贼的脸,无法知道这个救命恩人是谁,所以张月娥感到有些失落,她根本没有报恩的机会。 张月娥只能满脸泪痕,身子歪歪斜斜的摸到自己的家门口,把虚弱不堪的身体倚在了木板门上,心里还美美地想着,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宝贝闺女从坟地里活着回来了,那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 张月娥来到家门前,举起右手,开始敲门,细声细语的叫道:爹娘,我是月娥,我没有死,快开开门呐。 这时候,张月娥发现这屋内燃起了明亮的煤油灯,但是很快又灭了,又是漆黑一团,并传来了一阵惊慌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张月娥等得不耐烦了,她用手掌使劲儿拍打着门板,并大声的吆喝道:爹,娘,我真的是月娥,我没有死,我活过来了,你们快开门呐。 可是张月娥的双手都拍肿了,喊破了嗓子,她的父母就是不给她开门,屋里仍然是一片漆黑。 张月娥又气又恼,她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深更半夜,再加上寒风这么一吹,已经相当的冷了,尽管她冻得直哆嗦,直打喷嚏,可是屋里的父母就是不给她开门。 就在张月娥的喊声渐渐微弱下来的时候,房门后传来了张财旺颤颤巍巍的叫声,那是带着央求的哭腔的声音:月娥呀,你走了就走了,你的魂儿咋回来了?你的福薄命薄,这是你的命啊,你不能怪爹妈呀。 张月娥正想说话,又听到了母亲的哭诉声:月娥呀,你活着的时候,我们没有亏待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你死的时候,妈又把祖传的玉镯给你带上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爹妈待你可不薄,可你的魂儿咋还回来纠缠我们呢? 张月娥把张旺财老两口吓得够呛,任凭张月娥在门外如何的辩解,屋里的父母就是不给她开门,没办法,张月娥终于不喊不叫了,因为她太累了,也太困了,就挨着自家的房门,一屁股坐了下去,靠着门面,不一会就打起呼噜,睡着了。 张月娥在梦里,梦见自己还躺在黑洞洞的棺材里,就在张月娥做着阴森恐怖的噩梦时,忽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闹声给惊醒了,她急忙睁开眼睛,发现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自己周围围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围满了一大群人。 围观的人都跟张月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她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一双双飘忽不定的眼神,仿佛是在问张月娥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四百三十四章 长生神珠 张月娥猛然发现人群里有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手里边握着棍棒,这个时候,一个人挺身站了出来,喝问张月娥:你是人是鬼? 张月娥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自己要说是鬼的话,估计就会被他们给乱棒打死。 张月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哭着详细描述了一遍自己死里逃生的离奇经过。 听说张月娥是被盗墓贼挖出来的,有几个人不信,便领着几个胆大的小伙子,立刻飞奔到坟地里去查看虚实,不一会儿,那几个人就回来了,气吁吁的说张月娥的棺木确实被人撬开了。 这个时候,村里快嘴快舌的神婆李大嫂壮着胆子上来了,要摸张月娥的手。 张月娥有些迟疑的伸出一只手,李大嫂感觉张月娥的手心热乎乎的,手里边还有不少汗,这下她心里踏实了,随后又装模作样的给张月娥把了把脉,李大嫂可不会号脉看病,就是想摸摸看张月娥的脉搏跳不跳,李大嫂摸了半天,也没感受到张月娥的脉搏,不由的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旁边有人说道:李大嫂,摸脉好像是摸手腕,你摸人家大拇指干什么呀。 李大嫂尴尬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摸她的心经,从拇指往上走,顺着胳膊,这就是心经,我在感受她的心跳呢。 旁边有人笑道:平时看不出来,李大嫂还有两下子的嘛。 众人已经知道张月娥没有死,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说来也怪,自从张月娥意外地从棺木里死里逃生之后,她的哮喘病很长时间都没有犯过,本来就一张白净的桃花脸,越发的迷人,越发的好看。 张月娥十六岁时出落成一只娇艳无比的鲜花,只可惜她要死要活的喜欢上了村里出了名的酒鬼双喜的小儿子常贵,张月娥的父母倒没有什么意见,既然自己女儿大难不死,就由着她的性子去吧,可是常双喜却是拼命反对这门婚事,但是他儿子常贵说如果不让他跟张月娥结婚,他就一头撞死在墙上,禁不住自己儿子的威胁,常双喜最终还是默认了这门婚事,就这样,常贵和张月娥举办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洞房花烛夜,一对新人累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常贵为了讨好张月娥,从箱子里摸出来一个宝贝,欢天喜地的戴在张月娥光溜溜的手腕上。 张月娥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在棺木里被盗墓贼掳走的手镯吗?张月娥突然感到胸口闷,呼吸困难,一头栽倒在了新婚的床上,这一回,张月娥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这一次,张月娥又被伤心的父母重新安葬村西的坟里,再也没有从棺木里爬出来,又过了一年,酒鬼常双喜暴病而亡,临终前,他拉着自己儿子常贵的手,泣不成声地说:你把那只玉手镯埋到月娥的坟里去吧,都是爹造的孽。 常贵没有埋掉那只漂亮的玉手镯,因为他彻底傻了,彻底疯了,整天捧着那只泛着摄魂夺魄绿幽光芒的玉手镯,在村里到处乱跑乱窜,嘴里不停叫唤着:月娥,月娥呀,你醒醒啊,咱俩可是拜过堂夫妻的呀。 附近的村民见此情景,无不为痴情的常贵唏嘘感慨。 后来,人们才得知,原来常双喜早年间是一个盗墓贼,他有几个同伙,有一次,其中一个同伙叫阿三,一头栽倒在地,口中发出骇人的惨叫声,守在一旁的刀疤无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了纱布和酒精,手法粗糙的为阿三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刚才刀疤那一刀几乎削去了横三的小半条胳膊,望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三,邓九的脸色深沉,阿三和刀疤那都是邓九的伙计,这次他们找双喜合作,一起来寻找一颗名叫长生珠的东西,可是眼前的石门却挡住了他们去路。 邓九见双喜一脸疑惑,赶紧解释道:石门上有强酸,刚才若不是刀疤眼疾手快,阿三这条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双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邓九取出一瓶白色液底,洒在了石门各处,很快石门上就滋滋的冒起了白烟,看样子那应该是一瓶碱性的液体,与石门的强酸发生了化学反应,片刻之后,邓九朝众人一挥手,众人顿时心领神会,刀疤在石门四处拍了拍,果不其然,石门发出嚓的一声,缓缓的就打开了。 双喜见一旁的阿三脸色苍白,显然是还没恢复过来,索性一把搀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进,就在这个时候,双喜突然感觉眼角的余光有一道红影闪过,心里一惊,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有东西。 邓九和刀疤同时朝双喜看了过去,邓九微微皱眉,向四周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摇摇头,否定了双喜的说法。 双喜的心里有点纳闷,可是再看四周,除了潮湿的墙面,却是空空如也。 双喜不由得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只好干笑几声,示意大伙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刀疤突然惊呼道:快看,是主墓室。 众人皆是一惊,目光齐齐望去,只见数十步开外,果然有一副巨大的棺材。 阿三一把推开双喜,直奔棺木而去,身手非常矫健,浑然不像一个刚刚受过伤的人,随即只见他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狠狠地推了几下棺盖,棺盖纹丝未动,刀疤无见状走上前去,和阿三一前一后,口中齐声大喝,二人同时用力,只听咣当一声,棺盖被打开了。 棺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双喜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随即就传来了邓九的大声喊叫:不好,快撤。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只红色的虫子朝着阿三和刀疤身上袭去。 刀疤反应及时,在邓九提醒的同时身形暴退,只有少数几只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但是阿三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没人敢上前去救他,那席卷而来的不明生物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片刻间的功夫,阿三的身体就只剩下地上一具骷髅骨,双喜和邓九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双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抬头,只见一旁的刀疤无此刻浑身在淌血,身上的几处伤口触目惊心,刀疤喘着粗气,恨恨地说:老子这么多年还没碰见过这么凶的玩意儿。 三个人六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棺材,全神贯注,呈戒备状态,双喜感觉到有一丝冷汗正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和九爷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皆认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下一秒,三个人就狼狈地逃出了墓室。 在混乱的甬道内,刀疤仍然骂骂咧咧,双喜和邓九爷同时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邓九爷突然开口问双喜:常兄弟,这事你怎么看? 双喜眉头紧锁,略沉思了一下,说道:墓室里的环境潮湿,并不适合一般的生物生存,我们这一路走来,连个蜈蚣都没瞧见,这种红色的怪虫却能在这般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下去,而且数目之多,只有一种可能是人养的。 邓九点点头,同意了双喜的说法,因为确实如此,刚才的怪虫恐怖之处仍历历在目,大群的怪虫瞬间能啃食干净一个成年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生物并不多,双喜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一种虫子叫斥候,外形和刚才所见到的红色怪虫简直是一模一样,生于阴湿之地,亘古之时,巫族之中,但凡有地位崇高者过世,其目中必有此虫守护。 双喜抬头望了一眼方才逃出的主墓室,心中暗自好奇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养有如此大量的斥候替他守护,那口棺材里头竟然没有传说中的长生珠。 刀疤无一脸不满地说道:九爷,贼不走空,咱们就这么走了? 邓九瞪了刀疤一眼,冷哼道:你要是不怕死,那你就回去,阿三一个人在下面,估计也是寂寞。 刀疤把脖子一缩,不再说话了,想必是想起刚才阿三被啃食掉的骇人场面。 正当三个人一致认为保住小命要紧的时候,一道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刚才他们进来的路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昏暗诡异的狭窄小道。 邓九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随即轻喝一声:我单走左边,你俩走右边,我们山脚下会合。 双喜和刀疤答应了一声,双双走进了诡异黑暗的未知当中。 昏暗的甬道内,双喜跟刀疤无互相搀扶着躬身前行,因为地上湿滑,他们放慢了脚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宁静无比的甬道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声响。 双喜和刀疤皆是一愣,刀疤无将手中的灯朝四处扫了扫,就是这一扫,他们几乎吓晕了过去。 双喜觉得双腿不停使唤的颤抖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汹涌而至,因为在他们前面不足十米的地方,居然趴着一只身形硕大的斥候,足有成年乌龟那么大。 两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只听刀疤对双喜轻喝一声,随即见他不要命似的往回跑去,双喜心里暗骂这小子不讲义气,随后也不敢怠慢,脚下生风,撒开腿就开始狂奔起来。 双喜还没跑几步,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破风之声,随后感觉手臂上吃痛,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双喜疼得龇牙咧嘴,急忙向手臂上望去,只见那只巨型斥候此时正趴在双喜的手臂上,贪婪地啃食着。 双喜用力甩了几下,斥候居然纹丝未动,这时,他听到一旁的刀疤暴喝一声,随即手中拿着一根熊熊燃起的火把,在双喜惊愕的目光中,甩向了他的胳膊,斥候触碰到火焰,发出一声叫,从双喜的手臂上脱落出去,与此同时,双喜还闻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儿,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让双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刀疤却哈哈大笑起来:常老弟,咱这次可算都挂着彩出去了。 刀疤说着话,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伸脚用力踢了几下地上的斥候,见毫无反应,继续说道: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怕火。 就在这个时候,双喜隐约看见躺在地上的斥候似乎动了动,刚想出言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刚才已经死了的斥候突然蹿了起来,直奔刀疤吴的面门而去,在毫无防备之下,刀疤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鬼东西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脸上。 刀疤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四处翻滚着。 双喜见状,赶忙拿起地上的火把,犹豫着向刀疤吴的脸挥去。 斥候遇到火之后,果然立即从刀疤的面颊上脱离,等它一落地,双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毫不犹豫地朝他砸了下去,一股炽热的液体顿时溅射而出。 刀疤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这条路好像走不出去,看来我们得折返回去,先跟九爷会合,再从长计议。 说罢,二人不敢多做停留,重新打开灯,扯开步子往回走去。 黑暗中,刀疤突然开口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去的那间墓室,尽管周遭的一切摆设也不差,可是那口棺材也太简陋了,根本不符合墓主人的身份。 双喜闻言,边走边沉思起来,自打一进墓,这里就透露出诡异,先是石门上的强酸,紧接着又是数量庞大的虫群,还有那诡异莫测的道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态,早已经脱离了掌控。 双喜突然想明白了,惊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并非是主墓室? 刀疤嗯了一声,停下了脚步,两人同时沉默起来。 刀疤的眼中渐渐浮起一抹笑意,说道:咱们这次是为了长生珠而来,可事到如今,却连长生珠的影子都没看见,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没脸在混了。 二人一拍即合,随即决定瞒着邓九再去一探究竟,双喜取出了寻龙盘,只见上面的指针居然四处乱窜起来,毫无节奏规律可言。 第四百三十五章 海誓山盟 看着杂乱无章的罗盘,双喜和刀疤一时间被惊的四目相望,瞠目结舌。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主墓室的阴气会比其他地方更重一些,因此罗盘能够准确地指出它大致的方位,可是如今罗盘上的指针四处乱窜,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墓里还有很多伪墓室。 传说曹操害怕死后被人挖坟掘墓,于是便造了七十二个疑冢,这伪墓室便和疑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有迷惑盗墓者的作用。 正当双喜心灰意冷之际,刀疤突然惊叫道:你快看,罗盘上的指针虽然四处乱窜,但是这个方向所指的频率是最高的。 双喜顿时恍然大悟,伪墓室终归是伪墓室,哪怕它的外形和主墓室极为相像,但是主墓室的阴气之重,绝非能够假造得的了的。 双喜和刀疤按照罗盘上的指示,小心摸索着前行,可是越往下走,双喜的心里就越害怕,他们居然走回了之前那间墓室里,那副古朴无华的棺材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毫不相干。 刀疤突然惊讶的说道:快看哪。 双喜顺势望去,之前阿三被啃食过所留下的骸骨居然不见了,双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却又听见后面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双喜胆战心惊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满脸血污的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脸赫然是之前早已死去的阿三。 双喜和刀疤同时发出一声尖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阿三也朝他们慢慢逼近过来,他的嘴角还挂着诡异莫名的笑容,这个时候,双喜已经回过神来,手中抄起一柄铁锤,蓄势待发。 阿三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便张开血盆大口,朝双喜扑了过去,双喜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与此同时,手中的铁锤猛然朝阿三砸了过去,鲜血如喷泉般从阿三的脑袋上喷射而出,发出啊的一声怪叫之后,身体猛然向后跌去。 双喜见状不敢怠慢,手中使足了劲儿,再次朝阿三猛砸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突然白光一闪,随即一股浓厚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双喜的面前。 双喜忍不住惊呼道:九爷。 邓九无奈的看了双喜一眼,随即手往旁边一指,双喜顺势望去,只见刀疤此刻正满脸鲜血,半死不活的平躺在地上,双喜惊愕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双喜一脸不解的问道:九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阿三。 邓九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说道: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墓穴所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目的就是要让闯入者自相残杀。 双喜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自惊叹,建造墓穴之人实在是个天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无,双喜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邓九爷突然手一挥,示意别说话,紧接着就看见邓九躲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那口棺材走去。 邓九围绕着棺材走了几圈,随后在双喜惊愕的目光中,猛然间伸出一只手掌,猛地一拍棺材的侧面,顿时从棺材内部传来咣当一声,双喜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可是棺材中居然没有东西爬出,反倒是整个棺材朝侧面移开过去。 双喜好奇地上前去看,只见那棺材底部显露出一个入口,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主墓,这口棺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不得不佩服建造者的煞费苦心呐。 邓九长长呼出一口气,便招呼双喜,两个人纷纷跳进入口之中。 一切事情的真相似乎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面,还有那个传说中可以令人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长生珠。 一进主墓室,双喜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偌大的地宫之内,堆积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数量繁多的金银珠宝,夺人眼目的光亮令双喜震惊不已,双喜忍不住跑上前去,伸出双手,抱起一大把珠宝,贪婪的欲望迅速在双喜的心中蔓延开来。 这个时候,双喜突然觉得脑后一凉,一个硬物顶在了他的脑后,双喜意识到那是一把枪。 双喜强装镇定,问道:九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邓九冷笑一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这里的东西都归我。 双喜仍旧不死心,问道:可是咱们之间已经说好了,你拿长生珠,我拿财宝。 邓九笑道:长生珠?那只不过是我骗你们替我卖命的一个幌子罢了,现在你可以安心地上路去了。 双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致命的一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最后却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双喜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身后的邓九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喜急忙转过头去,只见邓九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此时正在往外冒着血。 刀疤赤红着双眼,口中染着鲜血,那应该是邓九的血。 刀疤恶狠狠的说道:老东西,老子为你拼死拼活卖了这么多年命,你既然拿老子当炮灰使。 邓九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脖子,眼眶之内居然渐渐翻起了白眼,另一只手极为吃力地抬起手来,朝着刀疤就是一枪,可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一枪偏的实在太厉害了。 刀疤无见状,猛地朝九爷扑了过去,二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扭打之中,也不知道他们触碰到了那里的机关,整个地宫之内居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刀疤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邓九,双臂死死地扣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双喜见状,急忙撒开腿朝地宫外跑去,一直跑到没力气了,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身后早已不复存在的地宫,整个墓地已经化作一堆废墟。 双喜看着废墟,不禁心中暗自感叹: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神珠,有的只不过是人性的贪婪和欲望罢了。 双喜死里逃生之后,发誓以后再也不碰盗墓这个行当了,他回到家之后,本想隐瞒这件事,但是双喜的父亲告诉他,他们家祖上就已经做这种勾当了。 双喜的祖上原本是个读书人,名叫文生,口才非常好,长得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了秀才,本想一鼓作气考个举人,无奈时运不济,屡次名落孙山。 这一天他比较烦闷,出门溜达溜达,就来到了一个绿杨垂柳的小河边散散心,听闻附近百姓闲聊说三日后会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在此唱戏,这位美女名叫香莲。 香莲自幼出生在书香门第,不仅会作诗填词,还天生一副好嗓子,只不过命运不济,家道中落,父母去世后,她只能在戏班子以卖唱为生,不少戏曲都是她亲自填的词,词句优美绝伦,让人赞叹不已。 文生听后,非常好奇,他决定三天之后再来此处听香莲唱戏,看看香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文生准时来到此处,只见戏台周围跟一窝一窝蚂蚁似的,乌泱乌泱的一片,将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文生四处寻了一个站立之处,待香莲上台之时,台下一阵骚动,文生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佳人,这位女子肌肤似雪,双目如水,粉光带影,摄人心魄,文生只看了一眼,便被迷住了,一直站在台下盯着看,心中的爱恋之情实在难以自知。 香莲一开口,更了不得,犹如天籁之音,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喝彩叫好,文生声却悄然不绝,就直勾勾地盯着香莲看,就连戏台上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他也浑然不知。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公子,我可看你半天了,大庭广众之下,你盯着戏台上的姑娘看,眼珠都不转一下,你不怕别人笑话吗?告诉你吧,我是这个戏班的班主。 文生这才回过神,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珠儿一转,立刻计上心来。 文生说道:说来惭愧,我之所以看她,是因为在下屡次名落孙山,想让她指点一二,紧接着,文生就从口袋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班主。 班主一见到银子,喜出望外,连忙将文生带到姑娘面前,随后就离开了。 文生向香莲说明了来意之后,从怀里掏出自己写的文章,想让香莲帮忙修改一番。 香莲认真品读了一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文生听后赞叹不已,心说这姑娘确实很有才学。 接下来的几天,文生又准备了些钱送给班主,以求香莲指点的名义跟她接触,时间一长,两人便渐渐地熟络起来。 文生对香莲说:你才华横溢,天下无双,之后我倘若中了功名,一定会报答你的。 香莲无奈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有什么才华,你回去好好读书,我不需要您的报答。 文生见时机成熟,面红耳赤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也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可我现在并没有足够的钱将你从这个班子赎出去,不如你就偷偷地跟我远走高飞吧。 起初香莲并不同意,可是文生热泪盈眶的说他自小就有扶危济困的仁义之心,想为家乡父老做点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金榜题名,一定会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但是这一切都需要香莲的帮助才行。 香莲见文生态度诚恳,志向远大,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就动了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怕您以后负了我。 文生听后一愣,连忙双膝跪地,指天发誓说道:我文生若是负了您,就让我的人头挂在城墙上,让天下人嘲笑,让后人引以为戒。 香莲被文生说动了心,就偷偷地跟着文生跑出了戏班子,跟文生远走高飞,从此隐居山林,做了夫妻,每天男耕女织,空闲之时,两人就读书论道,日子虽然贫苦点,倒也活得自在。 几年之后,文生再次去考试,这一次出奇的顺利,也是如愿以偿的金榜题名,就连县城里富甲一方的金大财主也找到文生,对他说如果他尚未成亲的话,非常愿意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嫁给他。 文生没有一点儿犹豫,当场就答应了,当即跪在金大财主面前感谢道:感谢岳父大人成全,我自小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能娶千金为妻,我甚感荣幸,日后绝不辜负。 自那以后,文生再也没有找过香莲,香莲得知文生即将迎娶金大财主的千金消息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想回戏班子继续唱戏,可这几年的辛苦劳作,让她的脸上有了皱纹,青春也已不在,即便回去,也是自讨没趣,恼羞焦急之下,香莲就悬梁自尽了,香莲临死前哭道:事到如今,我才明白,那些心不正的男人,为何总是发誓了,原来他们根本不相信报应,若是真有报应,我宁愿做厉鬼,也绝不饶他。 文生得知香莲死了的消息,一时间也是心慌意乱,随后转念这么一想,很快就乐开了花,他心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本来还愁如何处置这块绊脚石,这下省事多了。 文生很快就忘掉了香莲,接下来几天,一门心思的忙着与金大财主的千金成亲。 成亲当晚,文生非常开心,喝的酩酊大醉,结果刚躺到床上,他就梦见笑盈盈的香莲向他走来,文生被吓得目瞪口呆,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无奈,金财主有权有势,是他逼我的。 香莲笑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虽然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报仇的,而是来帮你的,接下来你还会有殿试,你尽管去考,到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我的坟前有一白色的长衫,你将它穿上,自然有如神助。 香莲说完之后,飘然而去,文生则是半信半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没有将此事当真,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文生经常做这个梦,文生不得不信了,他在香莲的坟前果然找到了一件长衫。 第四百三十六章 梦中之梦 文生忐忑不安的将长衫穿在身上,穿上长衫之后,文生顿感文思如泉涌,笔下如有神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文生随后又在梦里梦见了香莲,他激动地对香莲说:我的好妻子,多亏了你,我才能如此顺利,接下来你想办法在帮帮我,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烧花不完的纸钱,你要相信我,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香莲笑着说道:你尽管去吧,到时候,我自然会全力相助于你。 文生信心满满的穿上了长衫,顺利地进入了考场,在考试之时,文生的长衫慢慢得变成了红颜色,上面书写的内容与考题如出一辙,监考官看了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大声喝斥道:徇私舞弊,实在是罪不可赦,最后命人将文生斩首,将项上人头挂于墙外,以此用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文生吓得脸色苍白,他想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时候,文生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香莲的笑声,还隐隐约约地听她说道:还记得你发过的毒誓吗?你违背了你立下的誓言,如今你得偿所愿,实在是罪有应得。 这个是从张阿婆那里听来的,张阿故事婆已经九十多岁了,但人却是很结实硬朗。 老人呢,只生了一个儿子,自己的儿孙都生活在城里,那张拉婆呀,一个人儿习惯了,所以一直不愿意跟着孩子去城里过活,一个人生活在村里的老院子里,老人很喜欢给我们这些孩子讲故事,什么那些神了怪了的故事,常常把孩子们吓得是一副又害怕又想听的表情。 这张阿婆呀就会笑笑说,啊啥呀,嗯嗯,都是假的,你们玩儿的。 后来我长大了,也随着家人到了城里,只有假期的时候会回到村子里小住。 那每次回孙也都还会啊,到张阿婆那里坐坐,听他讲故事,也跟他自己听到的灵异故事。 而这一年又来到张阿婆家里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这冥婚的话题,那自然也提到了冥梅这个词儿。 我告诉张阿婆关于明媒的故事啊,那传得可神了。 谁知道原本慈祥的阿婆听到这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里说道,什么明媒啊,不过都是骗人的东西。 说完,摸起放在身边的烟袋儿,装上烟丝点燃。 随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阿婆讲起了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嗯,阿婆不到20岁就结婚了。 婆家的家境很好,是远近闻名的大户,而且阿婆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后来生了一个儿子,这可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细心地呵护着这孩子。 这孩子到十来岁的时候啊,阿婆又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大家都忙着照料小的,所以就难免忽略了大大,只想着孩子都十岁了,也不用特别的照顾了。 可就这样过了五六年,大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在村外的镇子上学,那天放学很晚,每天放学晚了,阿婆就会去接一下儿子,因为回家的路上有段山路,很不好走。 结果那天小儿子有点儿不舒服,忙着照顾小儿子,就忘了接大儿子的事儿,等到发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孩子还没回来,于是一家人就开始顺着山路找,最终在山脚下找到的却是孩子的尸体。 应该是走夜路不慎摔下来吧。 大儿子意外地去世了,这让阿婆很自责,她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却不知道做什么来弥补,精神是一度恍惚。 这一天,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邻村有这样一个人,说是可以给去世的年轻人结。 因婚可以让人在阴间不孤单,这让阿婆好像看到了希望,现在唯一能补偿的就是给大儿子在阴间照个伴儿了。 那家里人虽然觉得这事儿很荒唐,但是看到阿婆一心想做,也不好多加阻拦,于是就找到了那个可以结因婚的明媒。 那个人姓何,原本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不过是一次巧合的机会,给两个大户牵了线,结了个阴婚。 这误打误撞结果还不错,也因此不光得了一大笔介绍费,还慢慢的出了名儿。 但毕竟在山里能接受这个的人还很少,所以他就本着来一个就要赚一笔的态度。 他自然知道张阿婆家里的情况,那钱肯定不会少给,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满口答应,并开口要了不菲的介绍费。 张阿婆当时已经被自责冲昏了头脑,哪有不应的道理呢? 一切事情就交给他去办了。 那大约过了十几天,这姓何的人来到阿婆家,跟阿婆说事情已经办好了,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女方的生辰八字。 说这是阿婆和大儿子最合适的。 这阿婆对这些也一窍不通啊,看人家这么快就给自己儿子找到了伴儿,自然也是想早日结亲也好,早日心安,那具体的事儿也就交给那姓何的办了。 阴婚就这样结了,那张阿婆似乎是了了一桩心事,可谁知没过多久,张阿婆就梦到了大儿子。 儿子在梦里哭诉,责问母亲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母老虎嫁给自己呢? 让他在阴间时日子很难过呀,每天都要遭受那恶妇的打骂和折磨,还让儿子还他什么镯子,这镯子的事儿,这从来不知道啊。 结果孩子还没说完,张阿婆就醒了。 说着梦里的情景,此时他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想想当时给孩子结因婚下葬,都是姓何的办的,至于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儿,是什么人,她是一无所知,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呢? 本想去找何的问问,但转念一想,还是从别处打听一下,最后打听到跟儿子结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孩儿。 而是别人村子死了的一个妇人。 那妇人活着的时候就以恶出名,折磨死了公婆,最后也没得善终,掉到河里淹死了。 这死了也没能进祖坟,就随便埋在了河边。 后来人们发现那坟被挖开了,但那妇人名声不好,也没有人在意。 现在看来,这姓何的为了赚钱,偷了尸体给阿婆的儿子结了阴婚。 这张阿婆很是愤怒,她想着儿子梦里的那个可怜情形,于是就找了一个最好很灵验的风水先生给拆了穴,破了阴婚,再后来就是一定要找到那个姓何的算账,可是找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找到,慢慢的这事情也就淡了。 张阿婆也没在梦里梦见过儿子,也渐渐地从丧子之痛里走了出来。 大约又过了半年的时间,阿婆无意中路过连村,听村里的人议论说,那个姓何的呀,找到了,不过已经死啦,就死在当时恶妇的那个坟的旁边。 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有些腐烂了,露出白骨,手里还拿着一个女人的镯子。 故事讲完了,阿婆磕下了早已燃尽的烟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那句别怕,这都是假的。 有一个名叫孙高才的读书人,是个多病之身,他的怪病从小就一直伴随着他,多地求医问药无效,到了20岁这一年,有一天母亲喂药给他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抱怨了几句,说好又不能好,死又不能死,这样拖下去,何时是个头儿? 松高才气的扭头不吃了,无论母亲怎么劝,她就是不听。 生着闷气,母亲丢下药碗,黯然离开。 孙高才越想越气,一口气儿没上来,灵魂出窍,竟然死了。 他的魂魄飘飘荡荡往阴司飘去。 路过一座高山时,滩涂山上的美景,便走上山来,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他来到一座山洞前,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探头往里面一看,呐,原来是一名童颜鹤发的老者在传经布道。 下面坐着数百人,俯首聆听。 孙高才被吸引,他坐在最后面听老道讲道。 不到半个时辰,他的慧根被激发出来,忽然开朗,转身出动,兴冲冲地往家里赶去。 家人把他收敛在棺材里,正在哭呢。 这孙高材忽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仰天大笑三声,说道,我悟到了,我的前世是一名得道高人,如今开了窍,道法回归,能预知生死,逆天改病,我的病也有救了。 众人以为他在说胡话,都顺着他说,然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端上汤药喂给他喝。 孙高才一把推开药碗,生气地说,这种药吃了根本没有一点儿效果,从此以后不吃了。 想要治好我的病,需要请来神仙王二吃三剂药,就会药到病除。 这家仆就按照松高材提供的住址牵着马上当地,逢人就打听神医张二痴。 这当地人都摇头讲说,从来没有听过这里有什么神医呀。 但是王二痴却有其人,不过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傻小子。 这傻小子傻里傻气,连话也说不清楚,哪里会是什么神医呢? 这家谱也是很失望,他来到王尔赤的家里是更加失望,这王二痴啊,拖着个大鼻涕,穿着破衣烂衫,逢人就嘿嘿傻笑,这么一个傻子,不可能是什么神医,这要是接回去给少爷治病,那岂不让人笑话呀? 他垂头丧气的就回去了。 那到了家里,把情况一讲,宋高才生气地说,就是他。 别看他年纪小,傻里傻气的,我的病非他不能治。 呵斥家仆赶快再去,无论如何也要把王二吃请来。 家仆是快马加鞭赶到了王尔驰的家里,说了来意,这王二赤不肯来,他的父母也不同意,家仆就拿出了52文银,这王二痴的父母是喜笑颜开,当即同意家仆把王二痴带走。 一个傻子吗? 52文银卖给他都行。 这家仆抱着王二驰就往回走,这王二池是又哭又叫,那道半道上,这家仆索性用绳子把他给捆了,横在马背上,给他带了回来。 到了家里,家仆把王二只带到病床前,刚要松绑,就被松高材制止了。 等等,先别松绑,我要跟他说两句话。 他让家仆先回避,然后笑对王二池说,你就别装疯卖傻了,这个事儿原先我并不知道,但是现在有了道法,便瞒不住我了,于是就讲了起来。 先前世上有个姓孙的名医,是医术高强,用药如神。 他死后,这魂魄来到了阴间,阎王钦佩他的医术,便让他留在阴司当了名医。 阴司里的鬼魂,他也会生病,也需要有人医治。 而这孙明医在阴司里这行医期间,也掌握了不少巫医之术,也就是说,他不但会用药,还会许多巫术,人间和阴间的病几乎没有他不能治的。 也不知道在阴司里当了多少年的大夫,孙明义开始厌倦了这种单调的生活。 他向阎王请求,要求投胎转世。 阎王爷见他把医术都传给了阴间弟子,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喝孟婆汤过奈何桥投胎转世。 而孙明义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鬼了,也是鬼得很,他在喝孟婆汤之前,早就研究出了一种巩固记忆的药方。 他喝了巩固记忆的药后再去喝孟婆汤,孟婆汤根本就没有效果,没有抹去他的记忆。 也就是说,孙名医一出生就精通阴间和阳间全部医术,这王二痴就是孙名医投胎转世。 那为了防止他前世的记忆没有被清除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只好装疯卖傻,众人都不知情,以为他是真傻。 宋高才讲完,王尔痴无奈地说,正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被你识破了,也只能给你治病了。 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保守我的秘密。 孙高才点头同意了。 这王二吃开出药方,家仆抓了药材,王二痴把这些药材捣碎,放在药罐儿里煎熬,然后来到后山,念了几句咒语,出来几只不知名的虫子。 他把虫子捉来,放在药罐儿里,又从阴沟儿里找来几块儿苔藓,放进了药罐儿里。 药煎好后,这王二吃将汤药分成三份儿,每天一份儿。 三天后他再来。 宋高材表示感谢,拿出了120银子让家仆送他回去。 可是回到家的当天晚上,王尔知正要上床睡觉,忽然灯花一闪,面前多了一名女子。 这女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不要给孙高才治病了,他是我的仇人,在偿还前世罪孽。 原来这名女子姓惠,因为长得漂亮,便被虎山道长采用法术射来侍奉道长,并和他一起骗钱。 这虎山道长就是松高才的前世,他倒数高墙,能呼风唤雨,使腾云驾雾,擅长各种幻术。 第四百三十七章 河中女童 孙高才会把慧儿打扮成仙女的模样,让她晚上从天而降,因此迷惑了不少善男信女,烧香礼拜,供奉财物,孙高才拿这些赚来的钱修建了一座气派的宫殿,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有一天,孙高才和慧儿两个人正在施法招摇撞骗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道士识破了。 道士破了他们的法术,孙高才敌不过道士,驾着云逃跑了,被丢下慧儿让暴怒的民众们活活打死了,慧儿觉得冤屈,通死后过术法搞得阴司职位,通过因果报应,让孙高才成了多病之躯,来消解前世的罪孽。 本来按照报应的结果,孙高才二十岁那年就应该死去,但是却被他机缘巧合之下顿悟了道法,企图瞒天过海,苟活在世上。 听完慧儿的讲述,王尔赤冷冷地说道:我是医者,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可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慧儿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之所以不能投胎转世,就是想要看到报应的结果,你如果不听我的忠告,一意孤行,我这就去阴司检举你偷偷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慧儿的这句话算是掐住了王尔赤的七寸,他只得答应,不再管孙高才的病情。 孙高材吃了几副药之后,病情确实好转了许多,但是三天后,王尔赤没有如约前来,又过了两天,孙高才的病情又恶化了,他赶紧派家仆去请王尔赤。 王尔赤将慧儿的言行讲了一遍,坚决不肯再去,家仆回去之后,也是如实相告,孙高才是悟道高人,早就知道前世之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想瞒天过海,想不到慧儿盯得这么紧,罢了,不怪他,只怪我前世作孽太深,既然躲不过此劫难,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偿还前世债吧。 当天晚上,孙高才就咽气了,这一次他是真死了。 孙高才临死前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他出生在一个三面环水的村子,村子就像一座被孤立的海岛,出门全靠木船,村民们也大多都是靠打鱼运货为生,他们村里有个叫文成度的年轻人,据说他们家祖上是一位很厉害的阴阳大师,除妖捉鬼都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更是留下了很多修炼的秘籍,到了文成渡这一代,家族逐渐没落,祖传的各种秘籍也流传在外,最后下落不明,文成度也成了一名普通的渔夫,不过文成度也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每次打完鱼跟人家喝酒闲聊天,就会聊一些。 据说,三水村几百年前,曾经是个掘地三尺都看不到一滴水的大旱之地,后来由一只异兽定居在此,并且施法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大暴雨,三水村才有水了,可是有水了,却一下引发了山洪,害死了不少人,至于哪只异兽,有人说它在河底沉睡,也有人说它早就离开了,反正再也没人见过它。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文成度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媒人的介绍下,给他迎娶了一个名叫南蕊的女孩儿。 南蕊是邻村的,温柔善良,手脚勤快,嫁给文成度之后,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夫妻俩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可是没过多久,南蕊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这天傍晚,南蕊正在收拾房间,无意之中从丈夫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小匣子,南蕊也没多想,随手打开这个小木头匣子一看,吓了一哆嗦,里面居然装着一截已经干瘪的蛇尾巴。 南蕊以为是丈夫的收藏品,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南蕊正准备将其放回原位,可下一秒,匣子里的蛇尾巴好像活过来一般,居然猛地抽搐了一下,吓得南蕊差点儿尖叫出来,猛的一哆嗦,把木匣扔在了床上,就这么看着,过了好一会儿,蛇尾巴一动不动了。 南蕊心想是不是自己看眼花了,可她刚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文成度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他看到床上打开的木匣子,眉头不免皱了起来,马上将其盖好,放回原位,还叮嘱南瑞说以后再也不许碰这根蛇尾。 南蕊也没多想,只是点头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天降暴雨,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文成度却要坚持出船,南蕊也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了,可是出门之际,他看到文成度将那条蛇尾揣进了怀里,神奇的是,文生渡刚刚撑船出门不久,这雨就停了,从那儿以后,男蕊发现,丈夫每次出船总是会将那条蛇尾带在身边,以前可能也带,但是没有注意,后来南蕊也问文程度每次都出门,带着蛇尾做什么,文程度说没什么作用,就是图个平安,南蕊也没再继续追问。 有一年元宵佳节,南蕊到镇上赶庙会,在路过一个寺庙之际,忽然心血来潮跑进去上了一炷香给丈夫,还求了一个平安扣,在她看来,那条蛇尾终究是死物身体的一部分,用它来保平安,始终感觉别扭。 到家之后,南蕊便偷偷地将文成度的放在船上的蛇尾给拿走了,并将那平安扣挂在了船头,到了第二天一早,并不知情的文成度像往常一样就出船打渔,本以为一切安好,相安无事,可是没过多久,噩耗就传来了。 当时南蕊正在家中收拾家务,邻居火急火燎地跑来,并大声喊道说文成渡的船翻了,人也落水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南蕊听后大吃一惊,赶紧赶到河边,河边上已经围拢了很多人了,村民渔夫们也纷纷出船四处打捞,但也只是找到了一些船只的残骸,有个目睹意外发生的人告诉大家说:当时天色非常晴朗,而且水面非常平静,一丝风都没有,刚开始还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何,水面忽然变得躁动不安,更诡异的是,文程度船只所在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漩涡,而那个漩涡仿佛只对他的船有影响,因为当时旁边也有几艘船,但是都没事,当时文程度也非常慌张,可是不等众人营救,整艘船就翻了个面儿,被整个水吸进去了,下一秒水面就又恢复了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当时我们都下去打捞,可是他跟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众人是寻找了整整三天,依旧没有任何发现,那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文成度已经死了,人们就劝南蕊节哀顺变,早日立个衣冠冢,给丈夫料理后事,可是南蕊一直坚信丈夫还活着,每天都会到岸边转悠,奇怪的是,自从丈夫失踪后,三水村的天气变得就很不好,动不动就下雨,河流的水位也上升了很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天午后,南蕊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就躺在岸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丈夫的呼喊声,睁开眼睛,却发现文成度竟然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泡当中,并且漂浮在半空中,身在其中,却是一点事也没有,但是后面还有一条蛇身人面的怪物,那怪物背后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看起来很是威风。 就在这个时候,水泡中的文成度开口了:南蕊,你是不是把我的蛇尾拿走了?若是你拿走的话,你赶快还回来。 文程度刚说完话,一旁的怪物再次带着文成度沉入了河底,南蕊想阻止去,发现全身都没法动弹,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迷糊了一阵,想起丈夫说的话,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丈夫的失踪很有可能跟那条蛇尾有关,想到这儿,她立刻跑回家,好在上次替换之后,并没有把蛇尾丢掉,只是扔在了柴房里。 南蕊找到蛇尾之后,便立即将其带到了河边,神奇的是,就在她刚走到河边的时候,平静的河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两道粗壮的水柱喷射而出,而在水柱的上方,则站着文成度,还有那个怪兽,南蕊这个时候才看清,那个怪物的尾巴好像是被人砍断了,只剩下一半的身体。 文成度带着怪物来到南蕊面前,并未解释,只是默默地接过了那条蛇尾,递给了身后的怪物。 怪物面露喜色,发出一阵叫声之后,便开始挪动身体,下一秒,那干瘪的舌尾瞬间变得大而又饱满,并与怪物的身体合二为一,怪物恢复身体后,高兴地扭了两下,随后扇动身后的翅膀,飞向了远方。 怪物离开后,文成度是缓缓走到妻子面前,与其紧紧相拥,并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原来将其掳走的那个怪物名叫修蛇,是一条住在阳山的异兽,修蛇是人面蛇身,能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也能召唤大水,引来洪灾。 百年前三水村的异变就是修蛇引起的,也意外害死了很多人,文家的老祖宗得知此事后,便出手制止了修蛇,并砍断了它的尾巴,并让其留在三水村,在河底反省过错,那条蛇尾封印着修蛇大部分的力量,而那修蛇也并非心眼特别坏的怪物,没有继续为难村民,并跟文家老祖定下了一个约定,那便是修蛇在此反省百年,帮助村民风调雨顺,但是百年之后,文家后代必须将蛇尾还给他,文家老祖自然也就答应下来,那条蛇尾就这么一代一代传了下来,不过文家人每次出船都要带着蛇尾,好让修蛇能够感应到蛇尾的气息,这样子它才能相信文家人没有违背约定,结果南蕊却将蛇尾扔到了柴房里,修蛇感受不到自己蛇尾的气息,以为文家人违背了约定,这才把文称度给抓走了。 得知真相之后,南蕊恍然大悟,此事过后,她再也不敢随便乱扔东西了。 三水村的东面也有一条河,这条河的河面不算宽,水也不算深,每到夏季的时候,有很多村民会来此游泳,但是有一年河里发生过一件事,那这事过后,村民们就很少在去那里游泳了。 在村里有一个姓李寡妇,李寡妇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自打丈夫离世之后,娘俩一起过了三年,到了第四年,村里的媒婆就给她介绍了镇上的一户人家,李寡妇看镇上这个男人家境还不错,心里边非常满意,不过这个男人嫌弃李寡妇有一个小女儿,有些不太愿意。 都说最毒妇人心,李寡妇为了自己的幸福,对自己的女儿起了歹意,有一天,她将小女儿骗到河边,谎称说要去给她买糖,然后留下女儿一个人在河边,小姑娘等了一天,见自己娘不回来找她,就哭了,哭着哭着就口渴了,蹲下身去河边想喝口水,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淹死了,小姑娘淹死之后,李寡妇就顺顺利利的嫁入了这个镇上的男子他们家。 此后不久,每到黄昏的时候,村民们路过这里,总能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儿蹲在岸边喊娘,村民后来才知道那小女孩就是李寡妇的女儿,大家都觉得心里不安,也就没人再敢上河里游泳了。 虽然当地人都知道,但是路过此地的外乡人可不知道这件事。 有一天的黄昏,来了这么一个外乡的修锅匠,修理匠因为家境不好,一直没有娶媳妇儿,他背着修锅的工具恰巧路过这条河,扭头就瞧见这河边蹲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人,修理匠是个老光棍,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眼见四下无人,心生歹意,就想占小女孩儿的便宜,修理匠还以为是老天赐给他的一份大礼,哪会想到这一份大礼居然要了他的命。 修锅匠放下工具,就悄悄地朝小姑娘走去了,来到小女孩的面前,亲切的问道:小姑娘,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小女孩一听有人说话,便转过身来,对着修锅匠笑。 修锅匠一看,心里乐坏了,心里直说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笑着对修理匠说:我在这等我娘,我娘去给我买糖吃,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修锅匠一听,觉得这小女孩可能是个傻子,他心里暗自庆幸,拉着小女孩的手,说道:那你跟叔叔去那边玩吧,叔叔带你去找你娘,还有糖给你吃。 小姑娘就傻呵呵地跟着修锅匠走了,走近岸边的草丛,修理匠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小姑娘按到地上,拽去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就要占便宜。 这个时候,小女孩的双眼忽然泛起了红光,一张嘴,满嘴的獠牙,狠狠的盯着修理匠。 第四百三十八章 酒鬼骗鬼 修锅匠被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裤裆一热,当场就吓尿裤子了,嘴里边不停地求饶。 小姑娘恶狠狠的看着修锅匠,说道:我娘骗了我,现在你也要骗我,难道你们大人都这么爱骗人吗? 修锅匠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女孩忽然又笑道:我娘为了嫁人,已经不要我了,你既然喜欢我,那就下来陪我玩吧。 说完之后,小姑娘伸出手就往水里拽修锅匠,修锅匠吓得直冒冷汗,不停地挣扎喊救命,叫的都破声了。 小姑娘一点点的沉入水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修锅匠紧随其后,也往河里沉,这个时候,他想要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两条腿更是不听使唤,朝着河底深处沉,片刻之后,修锅匠整个人也沉入了水中,空旷的小路上只留下几件修锅用的工具,证明修锅匠来过此地。 几天之后,修锅匠被水泡浮肿的身子才浮上水面,而那个小姑娘依旧还会在黄昏的时候傻傻地站在河岸边,口中不停地喊娘。 后来,附近的村民就在河边立了一个牌子,警示过路人不要靠近这条河。 有一天,又来了一个外地人,这个外地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名叫大满。 大满自幼父亲就去世了,全靠他娘在酒坊里给人家打零工,才辛辛苦苦把他养大,长大以后,大满整日游手好闲,嗜酒如命。 转眼间,大满已经三十出头,却尚未成家,家中依然是一贫如洗,只有三间茅草房。 大满整天喜欢喝酒,不干正经事,没钱花了,就给人家打点零散工,等得了工钱之后,就直奔酒馆大喝一顿,这一天下来,剩下两三块钱,拿回家回家和他娘喝粥充饥。 这天晚上,大满又喝的酩酊大醉,浑身酒气熏天,晃晃悠悠地往家走,此时的天色可是不早了,已经到了深夜,大满深一脚浅一脚,左摇右摆地在街上走着。 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突然大满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前一倾,就趴在地上了,他迷迷糊糊的,用手扶到了一个石台,等站起身一看,这个石台原来是一口井。 酒喝多了容易渴,旁边正好有现成的桶,大满就放下吊杆上的绳子,想打一桶水上来喝,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弄上来了一桶水,大满一看,水桶里居然飘着一个葫芦,就把葫芦拿了起来,放到耳边摇了摇,听见里面有水声,大满心理很高兴,心说里面要是酒的话就好了,因为酒也能解渴,而且比水还强上好几倍呢。 大满这样想着,随手就拧开了葫芦,正想一饮而尽,却发现从葫芦里喷出了一股黑烟。 黑烟飘在半空中,竟然幻化出了一个面皮白皙,浑身被水泡浮肿的厉鬼。 厉鬼尖叫一声,就朝着大满扑了过去,大满受惊吓之后,一口气就冲进了肠胃,只觉得喉咙一痒,便呕吐了起来。 厉鬼一下子就闪得远远的,因为山妖魅怪最怕污秽之物,若是沾上了,轻则因其大钱,重则是灰飞烟灭。 厉鬼先开口说道:你小子敢戏弄我。 大满被吓得连连摆手,求饶道:大哥饶命,我今天多贪了几杯,出了丑态,扰了大哥你的清净,冲撞了你,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厉鬼听了,大笑起来:我生前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因生意来往,暂居此地,一日陪人喝酒,喝到深夜,路过此地,不料遇到贼人深夜抢劫,堵住我的嘴,用我随身带的酒葫芦往我鼻中灌酒,呛溺死了我,又将我投入这深井之中,别人淹死会成水鬼,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酒鬼,我在此等了数年,就在等一个人来投井做我的替身,这样我便可以前往地府投胎,今天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我的苦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大满一听,冷汗直冒,可是他也不傻,知道这是冤死鬼在找替身,他赶忙爬起来就跑,不料厉鬼一下子就飞到了他的面前,泡得发白的手就要快摸到大满的脖子的时候,大满急中生智,指着厉鬼身后,大叫了一声:有酒。 一听有酒,厉鬼急忙转身一看,四处看了好几遍,没有找到酒,这才回过头,恶狠狠的对大满说道:好小子,竟敢骗我,我今天...厉鬼转过头来,发现大满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大满卯足了劲儿,一口气跑到巷子口,这才算是跑不动了,他扶着一个石磨正在大口大口喘气,一抬头,发现厉鬼已经坐在石磨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大满吓得两腿一软,又跪了下来,连声求饶,哀嚎道:可怜我大满清贫一辈子,死到临头,连口送行的酒都没有。 厉鬼冷笑一声:天下名酒,我皆尝过,现在想来,却都是一般滋味。 大满顺着话说道:你果真都喝过?你可别说瞎话骗我。 厉鬼厉鬼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不信,前面刚好有个酒庄,我施法开门,你进去拿几坛名酒出来。 大满一听,连连点头说:好,这是个好主意。 厉鬼一挥手,酒庄的大门就开了,大满赶紧跑进去,抱了几坛酒出来,还顺带偷了一叠碗出来,一字排开,各倒了一碗送给厉鬼品尝。 厉鬼端起第一碗酒,小饮一口,说道:入口绵,落口甜,后有余香,正所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此乃山西汾酒。 大满点了点头,厉鬼又端起第二碗品尝了起来:酒味香浓,入口甘烈,正所谓贤卑却爱泸州好,十指寒香给客盛,此乃泸州老窖。 大满惊呆了,连连夸赞道:厉害,厉害。 厉鬼又端起第三碗酒,细细一品:香气优雅,深厚协调,风味自古独秀,南国汤沟酒开坛十里香,此乃好酒。 厉鬼又端起了最后一碗酒,喝了一口,没说别的,又喝了一大口,咂摸了几下嘴,最后一口气把酒喝干了,喝完了之后,才缓缓说道:香甜丝滑,柔和清爽,酒粮混着古井贡的甜,透着女儿红的香,实在是一碗好酒,我尝过无数好酒,却也尝不出这酒的来头,来来来,再给我倒上一碗。 大满笑呵呵的说道:没了。 厉鬼不高兴了:没了?什么没了? 大满说道:酒没了,这酒是我娘酿造的,她在酒坊里做了几十年的工,琢磨出了许多酿酒的门道,这酒是她到山上采野菜的时候收集来的,再加上各式的野果酿造的,因为要在土窖里用土压着放一年,所以名压酒,一年下来,也就酿了一坛酒,我每天带一小葫芦在身上,因为劲头小,甘甜清纯,可以提神醒脑,平时我都舍不得喝,现在都给你喝了。 厉鬼一听,为人数十年,做鬼也数十年了,第一次尝到如此香醇的酒,肚子里沉寂许久的酒虫又被勾了起来,便要抢过大满的酒葫芦,这个时候,厉鬼看到大满藏在身后的手,让他把手拿出来看看。 大满不愿意,说:我就要死了,我得喝点好酒上路。说着话,大满就打开葫芦,嘴对嘴,大口大口的喝上了。 厉鬼见状,恐怕大满把酒喝干,于是就扑了过去,大满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小葫芦给丢了出去,只听啪嚓一声,酒葫芦掉在了石磨上摔破了,里面的酒也全部流进了石磨的磨眼里。 厉鬼见状大怒,又要扑过来,大满连连大叫道:你等会儿,别杀我,我有个办法,你推着磨,这磨一转,里面的酒就会流出来。 厉鬼半信半疑的就去推石磨,这一推,酒果然从石磨里流了出来,厉鬼见状,非常欢喜,高兴的就对着磨喝了起来。 大满感慨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想到有酒也能使鬼推磨。 厉鬼把酒喝完了,还在那舔,等舔干净了,又恨不得把石磨翻过来再接着舔。 厉鬼舔着舔着,一扭头,忽然想明白过来:不对,你不是说你娘酿了一坛吗?走,你带我取去。 大满有点慌了,自己的娘年老体弱,如果被这厉鬼吓到,估计命也就差不多了,于是他连忙摆手说:我今天出门,正好多带了一葫芦,刚才落在井旁了,我这就去取。 厉鬼呵斥道:赶紧的,不要跟我耍花招,我就在这儿等着。 过了一会儿,大满果然拿着个酒葫芦回来了,厉鬼满心欢喜地接过酒葫芦,却疑惑地问道:这不是我的酒葫芦吗? 大满连声说:是你的葫芦,我那个葫芦刚才在井边不是给撞了个缝么,我怕漏酒,就把这酒倒到你的葫芦里了。 厉鬼拧开葫芦盖一闻,果真是那压酒的味道,急忙一仰脖,准备一口气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但是喝到一半的时候,厉鬼的脸色突然大变,倒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厉鬼跟抽风似的,上蹿下跳,此时他想抓住大满,可是还没抓到大满,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大公鸡叫,厉鬼顿时化作一丝黑烟,消散不见了,大满此时也两眼一黑,双脚一软,昏了过去。 此日清晨,人们在酒庄敞开的大门前发现了昏迷的大满,身边还有一堆坛坛罐罐,人们只当是大满喝多了,翻进酒庄偷喝酒,又喝醉了。 酒庄的老板是个善人,他派人把大满抬回了家,醒来之后,大满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此滴酒不沾,对他娘也是百般孝顺,后来还做起了酒生意,卖的正是他娘酿的那个压酒。 当初那个酒葫芦里到底有什么名堂呢?原来大满其实并没有带那么多酒,当时他只是想拖延时间,怕厉鬼去找他娘要那好酒,他走到井边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原先吐的呕吐物,大满转念一想,想在吐些酒出来,但是却吐不出来,因为刚才已经吐了那么多,大满就把手指头放到嗓子眼里抠,最后终于吐了个干净,而且全吐在酒葫芦里了,他送回去给厉鬼,厉鬼闻了闻,闻起来也是酒香味,毕竟是刚经过肚的东西,酒味还是挺冲,但这是污秽之物,鬼本身就害怕,所以厉鬼喝了大满吐出来的酒,自然痛苦万分,阴气大散,又正逢那一声正气十足的鸡鸣,厉鬼的魂便散了。 后来,此事流传开来,越传越神,也为大满的酒馆招揽了不少买酒的客人。 大满有一个邻居,家境和大满家差不多,家里的女人姓吴,早年丧夫,独自一人把女儿抚养长大,女儿名叫春花,日子过得很清苦,好在有街坊邻居时常接济,母女俩倒也不至于挨饿。 在春花十七岁那年,在邻居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名叫黄生的年轻货郎。 黄生为人忠厚诚恳,老实可靠,两个人成婚后,感情也非常好,并在村口开了一家杂货铺,小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后来,赚了点钱后,黄生就买了一头驴,专门用来送货,吴母平时在家也闲着没事,就负责照看这毛驴,可是没了过多久,怪事就发生了。 这天午后,黄生正要牵着毛驴出门,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咕咚一下,直愣愣地就倒下去了,这把春花和母亲都吓坏了,赶忙上前扶起他,却发现黄生是睡着了,两人赶紧将黄生扶到床上,没一会就醒了,人也没什么大碍,母女俩一开始也没多想,以为是黄生送货太累了,便劝他多休息休息,可是之后一连几日,黄生总会毫无征兆地倒地就睡,时间各有不同,有时候睡一会儿,有时候睡很久才会醒。 春花担心自己丈夫的身体,带着他看了好几个郎中,但是没发现什么问题,黄生也安慰母女俩说自已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 自打那儿以后,黄生白天昏睡的情况就好很多了,但是没过多久,吴母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天傍晚,黄生将毛驴牵进驴棚之后便回屋了,吴母则抱着草料进去准备喂驴,在喂驴的时候,吴母猛然间发现以往健硕的毛驴此刻竟然消瘦了很多。 第四百三十九章 田家儿媳 毛驴不仅日益消瘦,而且变得无精打采,总是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好像非常劳累似的,吴母将草料放好后,催促了好几声,毛驴才晃晃悠悠的凑上前吃食。 吴母担心毛驴生病,第二天就请来了兽医,兽医为其检查了一番后,说毛驴只是劳累过度,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吴母听后也放心了,并叮嘱自己女婿,最近几日不能再带毛驴出门了,毕竟毛驴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干活,黄生也没拒绝,点头答应了,本以为这样子,事情就能好转一些,可谁曾想家中的毛驴状态不仅不见好转,而且日益消瘦的程度越来越明显,这让吴母很是头疼。 一天夜里,吴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怎么也睡不着,到了深夜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吴母下床起身查看,发现院子里有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钻进了驴棚里,牵出自家的毛驴出了门,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婿黄生。 吴母见状,心中起疑,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见黄生牵着毛驴来到村口的一条小河边,坐在一块石头旁默默的等待着什么。 吴母心中很是纳闷,便一直躲在暗中观察,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个黑影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吴母勉强能看清那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 美妇见到黄生之后,两人寒暄了几句,美妇人便骑在了毛驴的背上,黄生则牵着毛驴带她过河。 看到这一幕,吴母火冒三丈,难怪毛驴日益消瘦,原来是女婿每天夜里偷偷带出家门和美妇人相会,还用毛驴带着将其驮过河,实在可恶至极,吴母发现女婿的丑事后,并没有立刻跳出来戳穿,而是默默地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吴母趁女儿出门的时候,将黄生拉到房间里,并质问他昨晚河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黄生见自己的秘密曝光,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但是在岳母的再三追问下,黄生决定今晚带她一起到河边走一趟,吴母听后,认为说开了倒也好,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到了晚上,二人趁春花熟睡,就偷偷的牵着毛驴溜出了家门,毕竟让人看见了也不太好解释,这大晚上的,女婿和丈母娘单独出去,让人看见了也不好解释。 二人来到了小河边,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那等了,这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这对年轻的夫妻在看见黄生身后的吴母之后,两个人脸色微变,好在黄生经过一番解释,他们才放下了戒心,吴母等靠近之后才发现眼前的这对夫妻居然没有腿,而且他们不是骑在毛驴身上,而是漂浮在毛驴身上的,这一幕可把她给吓坏了,躲在女婿身后,不敢出声。 黄生则是让她在一旁等待,随即便牵着毛驴将二人送到了河对岸,之后又接连来了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都是要过河的,关键这些人都没有双腿的,吴母已经被吓蒙吓傻了,只想赶紧早点回家,可是她一个人现在又不敢回去,黄生又正忙着带他们过河,只好咬着牙,打着哆嗦,提心吊胆的等。 等了好一会儿,黄生牵着毛驴,两个人这才回家去了,在回家的路上,黄生这才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黄生之前白天莫名其妙的晕倒,并不是生病,也不是过度劳累,而是被阎王给叫到了地府。 阎王说他们村子附近河中住着一位河伯,河伯是个小心眼,因为之前经常有淹死鬼在河里闹事,所以他对这个鬼魂不是很友好,每一次鬼差到村中办差事,都必须跟河伯打招呼,河伯要是高兴了,就放他们过去,河伯要是不高兴,自然就不让他们过去,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鬼魂都错过了投胎的最佳时机,阎罗王对此很是头疼,好在判官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找个阳家的阴差,让他帮忙把那些鬼魂带过河,因为活人过河,河伯对此也没办法,就这样,他们选中了黄生,阴差告诉他,带鬼魂渡河虽然不挣钱,但是能积攒阴德,帮助家人健康长寿,至于那头毛驴,黄生本来不想带,可是在阴差面前,那毛驴竟然口吐人言,让黄生带上它,因为毛驴也想积攒阴德。 原来那头毛驴前世是人,但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口蜜腹剑,花言巧语,做人不厚道,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坑了这个坑那个,所以这辈子投胎转世当了一头驴,现在他已然是悔过自新,也想通过这个机会积攒阴德,好下辈子继续转世做人,就这样,毛驴成了黄生的帮手。至于毛驴消瘦,也并非累着了,而是每夜跟鬼魂接触,阴气入体的表现。 黄生解释完之后,一旁的毛驴,叫唤了两声,算是附和着黄生说的话。 吴母得知真相后,实属是吃了一惊,也理解女婿的苦衷,并主动道歉,毕竟误会了他,这说着说着,两个人可就到家了,一推开门,院子里边站着一个人,开口问道:娘啊,你们大半夜的做什么去了? 吴母赶紧把两人拉进屋: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快进屋,别让邻居看见了,进屋了我们好好跟你说说。 后来黄生靠着帮鬼魂过河投胎,积攒了不少阴德,媳妇和岳母有时候也会帮他,阎罗王对此也是十分满意,便给他们一家人都增添了福寿,算是报酬。 村里有一户姓田的人家,黄生每次去河边几乎都要从他家门口路过,每次经过都能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户人家只有母子二人,父亲死得早,老太太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又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儿,这老太太也真可怜,好不容易娶了个儿媳妇,还娶了个强势的儿媳妇,自从儿媳妇进门之后,这老太太的苦日子就算开始了。 这儿媳妇是邻村的姑娘,家里边有点小钱,再加上兄弟姐妹也多,所以平时嚣张跋扈惯了,自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儿媳妇就看着老太太不顺眼,抬手就打,张嘴就骂,嘴里动不动就会说什么打你个老不死的,整天就知道气我,每天都会站在老太太的屋外叫骂,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得出来,恨不得让碍眼的婆婆赶紧早点死。 老太太本想忍耐,但是儿媳妇见婆婆不说话,就在外面喊:你别装聋,装聋也没用,抓紧时间给我死了,我告诉你,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老太太三十多岁就守寡,独自抚养着孩子,也是个性子刚烈的人,可是她怕跟儿媳妇打闹在一起,被人家看笑话,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可是想想这些年受的罪,老太太的心里边别提有多难受了。 但是最可气的还是老太太的儿子,天生一副软骨头,自从娶了媳妇儿以后,就没敢高声说过一句话。有时候见这老婆骂得很了,也会上前劝两句,可是媳妇一张嘴,就骂他是个没出息的货,跟他那个该死的妈一样,儿子也不敢还嘴,只会低头沉默不语,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躲得远远的,这让老太太更心寒。 田家婆媳之间的事,全村人都知道,没有一个不在背后戳这小两口的脊梁骨,全村人也都同情老太太,每次见到她,都会说些好听的给老太太宽宽心,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也知道家愁不可外扬,知道大家都知道他们家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戳破,她也就装作大家都不知道,每次跟村里边的人聊天时,都会夸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孝顺,自己的儿媳妇多么多么的好,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大伙看老太太那个样子,鼻子都是一阵发酸,老太太既然愿意这么说,那就让她这么说吧,这种事老太太自己不愿意提,别人又怎么好意思能去点破呢。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让村里边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太太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儿媳妇,她那儿媳妇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的泼妇。 这件事是村东张家的媳妇无意中撞见的,是她亲眼看见的。 那天张家媳妇儿从娘家回来,往家走的时候,正好路过河边,眼看着天就黑下来了,她忽然看见河边的小树林里有个人正在那烧纸,她一琢磨,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烧到哪门子的纸啊?是头七一百天烧纸?但是最近附近没听说谁家死人啊。 就在张家媳妇心里边纳闷儿的时候,她仔细一瞧,发现那个烧纸的女人的背影很熟悉,好像就是刚嫁过来不久,田家老太太的儿媳妇。 张家媳妇更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她在这儿烧什么纸呢?他们家里也没人过世呀,这就奇了怪了,田家人口也比较简单,难道是田老太太没了?不行,我得先过去看看。 想到这,张家媳妇就偷偷地跑到小树林的后面,这走近一看,果真是田家的儿媳妇,她正一边烧纸,一边嘴里念叨着:烧死你,烧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这个老不死的,看我烧不死你黄秀莲,这都是给你烧的,烧死你个老太婆。 田家儿媳妇嘴里念念叨叨这个人的名字黄秀莲,正是她婆婆的名字。 张家媳妇一听,也不敢说什么,以为是田老太太去世了,赶紧小心的绕回去,等回到家一打听,才知道田老太太活得好好的。 这件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村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说那是在给活人烧纸,是要折老太太的阳寿,而且这还是很恶毒的诅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烧纸有关系,田家老太太的身子越来越差,没过多久,真就去世了,田家怕老婆的儿子连丧事都没有操办,就草草的把老太太给埋了。 俗话说:恶人终有恶报,田家儿媳妇见老太太死了,高兴极了,可是还没高兴几天,突然生了一场奇怪的病,跟着了邪似的,说疯就疯了,天天在村子胡乱的跑,边跑嘴里还边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快救救我,她把我抓走了。 田家儿媳妇整天在村里疯疯癫癫的乱跑,见人就抓,还不停地乱喊乱叫,说什么她婆婆还没走,一直在抓她,要把她抓到阴曹地府里去治罪。 起初大家还都没太在意,觉得她可能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可是后来人们发现,好像这老太太的鬼魂真的在她身后跟着他一样。 因为听人说过,有个人晚上喝醉了,好像看见田家老太太就站在他们家的门口。 村民们异口同声的都说田家儿媳妇活该,说她的报应来了,这种人根本就没人可怜,反而觉得解恨,都觉得应该让田老太太把她抓走,抓到阎王爷那里,好好的审问审问,还有更恶毒的,说她就该上刀山,下火海,再滚油锅,拿铡刀给她咔嚓了,再切成丝,剁成馅,给地府的小鬼们包饺子吃。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田家儿媳妇也是越来越严重,渐渐的,村民们见了她,也就见怪不怪了,也都不躲了,都知道她身后跟着老太太的鬼魂,后来,连她的丈夫也不再管她了,一个疯子,整天满村跑,边跑边喊:她要抓我,她要抓我,不要抓我,快救救我,再后来,她就经常说自己很冷,即使是三伏的大热天,披着一件大棉袄,浑身还是瑟瑟发抖,每天就是喊身后有老太太抓她。 过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田家儿媳妇有一天跑出了村,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人知道她这个人到底去哪儿了,有人说她跑到了外地,整天四处流浪乞讨,也有人说她死在了外面,还有人说人的魂魄分三魂七魄,像她的那种状态,估计也就剩下一魂一魄,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第四百四十章 独目鼠精 田家儿媳妇发疯的事情,越传越邪乎,很快就传到邻村一户姓陈的人家,这户人家叫陈大成。 陈大长没别的爱好,唯独喜爱吃鸡肉,有人爱吃鸡腿,有人爱吃鸡头,有人爱吃鸡翅,但是陈大长最爱吃鸡屁股,而且就好那一口,所以他家养了许多鸡。 陈大长养鸡,专门找了一个人负责照看鸡,而这个专门负责照看鸡的人叫做陈稳,人如其名,陈稳做事稳稳当当,而且还是个养鸡高手,他就住在陈家不远处的一处闲废宅院里,那里也是专门养鸡的地方,为了让陈稳能安心养鸡,陈大长每月给的薪水很高,陈稳也确实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养的那些公鸡母鸡,经过他的精心喂养,一个个膘肥体壮,毛色鲜亮,但是,最近几天,陈稳发现鸡圈里的鸡好像都不太对劲,最后经过他仔细的观察,他发现这些鸡一个个眼神里充满着惊恐。 陈稳心想莫非是夜里有贼来偷过鸡,这些鸡被吓着了?陈稳留了个心眼,到了晚上,偷偷的藏在鸡圈外,到了深夜的时候,一阵杂乱的鸡鸣过后,陈稳在一数,鸡圈里的鸡好像少了几只。 陈稳又仔细的数了好几遍,这一数,发现少了三只鸡,两只母的,一只公的,他在数的过程中还发现一只鸡似乎还受了点擦伤,身上有一处毛掉了。 陈稳通过受伤的鸡推测偷鸡贼应该不是人干的,而是狐狸或者黄鼠狼,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动物。 陈稳心说不行,得赶紧逮着偷鸡贼,不然鸡越来越少,到时候也没法跟老板交代,自己干这个活儿,拿的工资可是不少,这么好的工作可不能因为几只鸡给丢了。 想到这,陈文攥紧了拳头,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抓住这偷鸡贼,于是他晚上看过鸡之后,就吹灭灯火,偷偷地躲在这鸡圈角落,然后暗中观察。 到了深夜三更之后,他发现房顶上有动静,很快就从房顶上窜下来了两只黄色的东西,像是大老鼠,尾巴又粗又长,陈稳认得,那就是黄鼠狼。 陈稳看到黄鼠狼偷鸡,心说:怪不得,这黄鼠狼可是偷鸡的高手,再厉害的公鸡一旦被黄鼠狼咬住了脖子,那也会失去反抗能力,乖乖的做人家的口中餐。 眼看着两只黄鼠狼就要进入鸡圈了,陈稳抄起准备好的大木棍,猛地就砸了过去,但是黄鼠狼很狡猾,听到身后有风声,不仅不害怕,反而在鸡圈里绕了个圈,跑了两圈,鸡圈里的那些鸡受到了惊吓,顿时乱作一团,又飞又叫,这一乱,陈稳的视线被干扰,一时间看不见黄鼠狼跑哪儿去了。 两只黄鼠狼就趁乱各自咬住一只鸡的脖子,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把大公鸡给叼走了,它们虽然拖着一只比自己大很多的鸡,但是速度依旧出奇的快,出了鸡圈后,还回头看了陈稳一眼。 两只鲜活的大公鸡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给弄丢了,虽然陈文非常生气,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鼠狼叼走走了大公鸡,急得陈稳破口大骂。 动物毕竟是动物,再怎么聪明,也比不了人,陈稳一琢磨,看来得来点狠招了,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吧。 陈稳趁白天没事的时候,做了一个机关,这个机关一头上挂着公鸡,一旦被黄鼠狼叼住了,或者说是拽,或者说扒拉,机关就会自动触发,从天而降一个大铁罩子,正好会把黄鼠狼罩在里面。 陈稳做好机关之后,试验了几遍,感觉非常满意,到了晚上,陈稳就把机关放在鸡圈外面,黄鼠狼的必经之地,然后自己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奇怪的是黄鼠狼竟然没来。 第一天黄鼠狼没来,第二天黄鼠狼还没来,到了第三天晚上,黄鼠狼终于出现了,这一次有五只黄鼠狼,领头的一只很大,比肥猫还大,后面还有四个小的,就在领头的黄鼠狼准备进鸡圈的时候,一只小黄鼠狼好像看到了机关上作为诱饵的大公鸡,竟然口吐人言,对其他几只黄鼠狼说道:这公鸡好肥呀,咱们大伙儿把它弄下来分着吃。 领头的大黄鼠狼赶紧转过头说:你们真没见识,你们不想一想,这只公鸡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没在鸡圈里,还有它身上为什么有绳子,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你们多出来几次,自然就会知道这是人类设的圈套,只要我们去动这只公鸡,都会被捉住。 后面几个黄鼠狼一听,顿时吓得赶紧绕着走,这时候,领头的黄鼠狼又说道:不过你们也别害怕,我对这些机关了然于胸,就算被抓,我也能安全逃走,你们都给我看着,我给你们弄走这只公鸡,到时候你们叼着鸡就跑,别管我就行了,我晚一点儿回去,顺便再给你们带一只大肥公鸡。 几个黄鼠狼听后都直点头,陈稳躲在暗中,听到这几个黄鼠狼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等得有些急了,但是忍住了,毕竟要沉住气,不能打草惊蛇。 只见那只大黄鼠狼猛地跳起来,然后咬住公鸡身上的绳子,往下一拉,绳子被它咬断了,那机关果然触发一个大铁罩子从天而落,就在那一刹那,大黄鼠狼把落下的公鸡,用两只后脚蹬了出去,一个黄鼠狼接住,咬着公鸡的脖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其余的三只黄鼠狼仓皇逃走了。 铁罩子落地,大黄鼠狼果然被罩在了里面,陈稳见状,心中当大喜,马上拿出大钳子,然后就夹住铁罩子下面的大黄鼠狼。 大黄鼠狼被夹后,忽然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只是饿了,想吃一只鸡而已。 黄鼠狼居然开口说话了,陈稳吓了一跳,但是手依然没有松开,恶狠狠的说道:你偷吃了我的鸡,这样下去,你会害了我的,如果我被老板赶走了,以后我还怎么活?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也就不能让你活着。 黄鼠狼继续求饶,说了很多好听的话,但是陈稳依旧是不肯饶恕,到最后,黄鼠狼说:你以为我这样,我就怕了你了吗?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有能耐你就弄死我,我谅你也没几分力气,恐怕你弄也弄不死我。 陈稳气坏了:你个小东西,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成肉泥,你信不信?偷了我的鸡,还不服气,你死去吧你。 陈稳一只手抓住黄鼠狼,然后紧握住它的脖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结果黄鼠狼在落地后不仅没有受伤,反而身形一晃,瞬间就消失了。 陈稳顿时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这个黄鼠狼居然这么多诡计。 原来这只黄鼠狼已经修行了几百年,躲过好几次雷劫,风劫,火劫,经过不懈努力,最后终于修炼出了遁地术,只要身体接触到地面,就可以钻到土里,还可以在地下自由的行动,即便是被打成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旦接触到地面,就能钻入地下,就能瞬间满血复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鼠狼有遁地的本领,所以才敢大胆的偷鸡,按理来说,刚才刚被铁网罩住的时候,黄鼠狼应该也可以遁地逃走,但是它怎么不遁地逃跑呢,因为那一片地方正好铺了块石板,所以才无法遁地,黄鼠狼无法遁地,就使出激将之法,让陈稳摔它,只有这样,它才能从别的地方逃走,遁地术只能自己用,一旦带上了别的东西,就无法遁地了。 打那以后,黄鼠狼经常来报复陈稳,晚上陈稳睡着了,它就到陈稳跟前扯他的眼皮,还时不时在他耳边喊:快起来,有人在偷你的鸡。把陈稳活活的吓醒,有几次差点把陈稳给吓死。 有时候,黄鼠狼还会趁陈稳睡着,薅他的头发,扭他的耳朵,故意把灯熄灭或点亮,又或者用石头瓦片攻击陈稳。 陈稳实在受不了了,最后只能妥协,对黄鼠狼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以后别再吓唬我了,养鸡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任由你来偷鸡,要不然老板饶不了我,我也知道你也要活,但是你可以抓老鼠,可以去抓野鸡,你就算要偷人家的鸡,你也别盯着一家偷,好歹换一家啊。 黄鼠狼笑道:抓老鼠吃那不够塞牙缝儿的,抓野鸡又太费劲,一晚上也未必能逮着一只,我看你家的鸡就挺好,胖嘟嘟的,还好看,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你的鸡太美味了。 陈稳生气的说道:你都会遁地了,看准了野鸡,从地下慢慢的靠近,一口咬住不就行了吗?还有那老鼠,你可以在地下随意捕捉老鼠啊,有这么费劲吗? 黄鼠狼又笑道:野鸡战斗力高,抓起来很麻烦,有时候没能一口咬住他们的脖子,它们就突然飞起来,然后用爪猛蹬,我们就算不被开膛破肚,也会掉下来摔死,还有那老鼠,且不说一个个瘦小无肉,就算再肥,也不如你养的鸡好吃,色香味儿俱全。 陈稳心里怒火中烧,不再说话,但是心中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这一次他把鸡圈周围上都铺上了石块石板和石砖,连自己的屋里都铺满了,就在床边留下了一小片地方,让黄鼠狼出没,然后他又挖了一个地下机关,只要黄鼠狼从那些没有石块的地面钻出来之后,就会瞬间触发机关,机关被触发之后,那片地方马上就会掉下一个大石头将土盖住。 就这样,陈稳布置好机关之后,等到晚上,他就对着地面大骂,什么脏骂什么,陈稳知道黄鼠狼能听见自己骂它。 你这个该死不死的黄鼠狼,你这个畜生可真缺德,不给人留活路,我要把鸡都放屋里养着,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我看你还偷不偷?我连鸡毛都不给你,你偷你奶奶个腿吧。 陈稳的叫骂声,很快就被黄鼠狼听到了,黄鼠狼果然很生气,它仗着自己会遁地,也不怕陈稳,还要去欺负他,这十几天以来,它每天除了偷鸡吃就是戏弄陈稳,它认为陈稳对自己已经没招了,拿它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来戏弄。 过了一会儿,黄鼠狼顺着叫骂声找来了,它从没有石块的地方钻出来,又要去拔陈稳腿上的毛,不料它刚跳到床上,周围的机关就触发了,落下一块石头,正好覆盖住了那片土地,这下屋里所有的地方都是石块,黄鼠狼再也用不出遁地术了。 黄鼠狼见自己的遁地术失效了,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但是它第一时间没想跑,先是薅了一把沉稳的腿毛,然后才想着去找出路,但是已经晚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出去,陈稳已经拿出藏好的大钳子,准备夹住黄鼠狼。 黄鼠狼上蹿下跳,凭借着自己身体小,速度快,动作灵活,左右闪躲,黄鼠狼虽然灵巧,但是力气有限,很快就筋疲力尽了,呼呼喘气,陈稳不让它休息,继续追赶它,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把黄鼠狼逮住了,这一次,陈稳学精了,抓着黄鼠狼去请教高人如何处理。 陈稳带着黄鼠狼找到一个道士,道士得知事情的缘由之后,说:这只黄鼠狼修行千年,还会遁地术,一般的手法很难弄死它,但是既然修炼成了遁地术,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金克木,木克土,只要把它放在两块木头之间绑住之后放油锅里炸,它就会皮烂肉焦而死,对不对呀,独目龙。 道士说完之后,看着黄鼠狼,黄鼠狼有些大惊,马上是磕头认错,它确实只有一只眼,因此号称独目龙,知道眼前的道士不得了,不仅知道它是独目龙,还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杀掉它。 道士见黄鼠狼认错了,笑道:这一次我就放了你,你好好修行,不可再伤害人,不然的话,你终究难逃一死。 道士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黄鼠狼冲陈稳低头认错,然后身形一晃,遁地离开了,从此以后,陈稳的养鸡场再也没有出现过黄鼠狼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赶尸先生 你听说过湘西赶尸人吗?赶尸人留给大众的印象,大多都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手拿着铃铛,一边摇晃,一边扔着黄纸,在他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排额头贴着符咒的僵尸,蹦蹦跳跳的跟随着道士的脚步走向未知的归途。 我的一位朋友恰恰就是一位赶尸人,他叫张元,出生在一个落后偏僻的山村,张元只上过小学,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因为家庭贫困,张元准备外出打工干活挣钱,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把他交给了一位赶尸先生,让他去学习赶尸。 赶尸是湘西特有的风俗,在当时是一门很高超的手艺,虽然张元有些不情愿,但是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去了。 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做这一行业必须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胆子要大,因为胆子小的人干不了这活儿,第二就是长得丑,而且必须拜师。 赶尸先生从来不乱收徒弟,学徒都是由家长先立生死字据,经过赶尸先生面试,一般来讲要赶尸先生收徒基本上都是满十六岁,身高一米七以上,同时还得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那就是相貌一定要长得丑一点,一个帅哥要去面试赶尸,那肯定是通不过的,而张元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一眼就被他师父赵大奎相中了。 赵大奎已经年过五旬,身体还算硬朗,一生是无儿无女,因此想找几个徒弟给他养老,他对性格忠厚老实的张元比较满意,非常爽快的就收下了他,当时和张元一起拜师学艺的还有三个人,他们都想要成为赶尸先生。 赶尸入门必须要先过三关,第一关,赵大奎让几个徒弟看着当空的太阳,不停的原地转圈,再突然停下,然后马上分辨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倘若分辨不出,则不能在往下教,因为如果分不出东南西北,则说明方向感太差,夜间赶尸要是不明方向,那是万万不行的。 第二关,赵大奎让几个徒弟去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难走坎坷之路,尸体跳不过去,赶尸人就得一个一个的背扛。 前两关相对来说还算简单,关键是最后这一关,赵大奎将一片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地上,等深夜再让几个徒弟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这个人有胆量,不惧怕死人,可以胜任赶尸。 这三个人之中,有人去了之后,走到半路就害怕的跑回来了,也有人根本就不敢去,只有张元毫无畏惧的去了坟山,他心里边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壮着胆子,把树叶给取回来了,就这样,张元成了赵大奎唯一的徒弟,开始跟随赵大奎学习赶尸。 赵大奎教张元的第一件事就是画符,这种符十分神奇,是在黄纸上用毛笔画上去的,又像字又像画的诡异符文,途中要是遇上意外情况,便将这种神奇的符纸挂在树上或者是门上,除此之外,张元还必须学会三十六种功法,才能驱赶尸体,第一种功法便是立尸功,也就是运用术法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种功法是请尸功,也就是运用术法能让尸体动,第三种功法是驱尸功,也就是让尸体能走路,另外还有过桥功,哑狗功等等。 就这样,张元学习了半年多,很快就出师了,就跟着师傅一起去赶尸。 赶尸先生的生活其实跟乡村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会将自己装束一番,动身赶尸,他们虽然赶尸,但是却很忌讳赶尸这个词,所以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会说走脚,赶尸先生若是答应,便会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人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的时间,性别写在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再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 赶尸先生的穿着也十分特别,不管是什么天气,都要穿一双草鞋,身上要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一条黑色腰带,头上顶一块青布帽,腰包藏着一个包袱。 张元接的第一个走脚活儿是跟师傅一块去的,那天张元穿好衣服,就跟着师傅出门了,师傅告诉他说有个本村嫁出去的女人横死了,请他们去走脚,张元不以为然,认为只要能赚钱就行,于是他们走了四十多里的山路,就来到了马家屯。 来到马家屯之后,他们找到了那具女尸,女尸吐着石头,脖子上有一道伤痕,看起来非常吓人,看样子是上吊死的。 张元的师傅给张元解释说:双眼鼓出,舌头伸的老长,头发还比较乱糟糟的的死人,十有八九是上吊死的,因为上吊的人比较难受,死前挣扎,所以脸色是黑青色的。 张元第一次赶尸,吓了一跳,一旁的师傅却一脸淡漠的看了一眼女尸,对女尸的丈夫说道:这是自杀的吧? 丈夫一脸苦恼的说道:是啊,就因为我打了她几下,谁知道她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这,我们可赶不了。 师傅听后,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们可赶不了。 丈夫一脸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啊? 师傅也懒得理睬,观察了一下女尸,继续说道:若想要我们赶尸也行,得加钱。 无奈之下,丈夫只能答应这个要求,师傅收了钱之后,这才开始做准备,他先给女尸额头贴上符咒,身上撒上糯米,然后将粽子叶的斗笠戴在了女尸头上,显得女尸极为恐怖,然后高喊了一声:生人勿进,小心火烛。就带着张元离开马家屯。 张元背着尸体,走了没多远,内心十分不解,就忍不住问道:师傅,一开始为什么不接这个买卖啊? 师傅解释道:因为我们赶尸有自己的规矩,有三赶和三不赶,凡是被砍头,受绞刑,战死的这三种死人,我们可以赶,因为他们都是被迫害而死,死的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以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的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上船过水,帮助他们返回故里,而凡是病死,投河,上吊,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因为病死的人,其魂魄已经被阎王勾去,法术不能将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召唤回来,而投河者的魂魄是被作替死去了,若是把新魂召唤回来,旧亡魂无以代替,就影响了旧魂的投生,从而产生因果。 张元好奇的问道:师傅这次为什么破例了呢? 师傅笑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女尸根本就不是自杀的,分明是被人勒死的,从身上的伤势就能看出来,所以咱们现在先去警察局一趟。 张元和他师傅直接带着女尸就去了警察局,把警察都吓了一跳,警局很快就调查出了结果,这个女尸果然是被人勒死的。 原来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可又不想离婚,为了传宗接代,她丈夫一狠心就把她给勒死了,还准备过后再娶老婆,只可惜这一切都被赵大奎给发现了,警察对赵大奎是赞不绝口,赵大奎却满不在乎的说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折腾了大半个月,女尸依然没有安葬。等案情结束之后,按照女士家属的意愿,赵大奎和张元准备将女尸赶回去。 女尸身穿斗笠,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就这样跟随在赵大奎身边,他们选择夜间出行,白天休息。 夜半荒郊月亮透过乌云边缘,向地面洒出惨白的光线,几个人在地上缓慢地移动着,仔细一看,为首的是一位衣料青色,宽衣大袍的老者,只见此人左手持一双红绳铜铃,右手挥翼三角信黄令旗,老者身后还默默地跟着一个行动怪异的女人,说她怪异,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行动异常,女人举起双手蹦跳着,仿佛一个僵尸一样,女人走路的力道也有异于普通人,每一步都踩得相当生硬,似乎没有平时行走路那样轻快有弹性的步伐,再看这个女人的面孔,更叫人感到恐惧,苍白的面色中发出灰青黑铁混合颜色,还带着些许暗红的斑点,双目深深地陷在眼眶之中,深的找不到眼珠,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空洞,双颊也凹陷进去,额头上面还贴着符咒。 这一幕如果被人看到,肯定要被吓得肝胆欲裂,这个老者就是赵大奎,而在女士身后的人则是张元,因为第一次赶尸,张元显得格外紧张,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默默地行走着。 山路崎岖,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逐渐亮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何时,他们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客栈,张元顿时感觉有点儿害怕,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一个客栈呢? 这个客栈看起来很破旧,大门一直敞开着,看到这儿,这张元反倒不敢进去了。 赵大奎瞪了他一眼,骂道:没见识,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这是赶尸客栈。 张元顿时醒悟过了,脸色十分惊讶,他早就听师傅说起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大奎停下来,走进了客栈,客栈里很快走出一个老头儿,这老头儿跟赵大奎算是老相识了,并没有过问太多,就让他们进去了。 张元背着尸体有些不知所措,赵大奎骂了他一句,不学无术,然后亲自把尸体放在了大门后面,让女尸站在大门后面,就这样儿木然地注视着眼前,客栈的老头儿见怪不怪,嘱咐了一下就回屋睡觉了,张元这才进入了赶尸客栈里面。 赶尸客栈里面很灰暗,他们匆忙从包裹里拿出几个饼,然后就着凉水就吃了起来。 张元好奇的问师傅尸体放在门后面不会坏了吗? 师傅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那里是专门放尸体的地方。 张元事后才知道,原来这种神秘莫测的赶尸客栈往往都是开在荒山野岭,这里只住死尸和赶尸先生,一般人是不住的,赶尸客栈的大门一年到头都是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就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人赶着尸体,天亮前到达赶尸客栈,晚间再悄然离去,尸体在门板后面整整齐齐的以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此时也会站在门板后一动不动。 至于这客栈为什么夜间也不关大门,那是因为来这里的都是入夜以后和黎明以前,为了便于尸体出入,所以不关门,关门不外乎是防盗,但是小偷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白天睡了一大觉,张元和师傅准备晚上启程,只是夜晚突然下起了大雨,于是他们就在这里继续留宿。 当天晚上,赵大奎跟客栈的老人喝起酒来,张元这才知道,死尸客栈的老头儿是赵大奎的老朋友,现在愿意赶尸的人越来越少了,客栈也快开不下去了,两个人喝的昏天黑地,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三天,雨已经停了,外面的路也已经干了,赵大奎这才带着张元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很辛苦,场面也非常恐怖,赵大奎摇着铃铛只在夜间赶路,不仅如此,遇到路人,他也会不停地晃荡着铃铛,大声喊道:福神到此,生人回避。 有人远远看到,马上就会避开,不仅如此,赵大奎还擅长制造恐怖气氛,让周围的人不敢接近。 赵大奎手中拿着一个棍子,遇到有狗跑过来,抬手就打,每过一个村子,他都要敲锣,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把门儿关上。 张元十分不解,因为他觉得这赶尸是个正当买卖,不必装神弄鬼,师傅告诉他说赶尸是外人难得一见,并不是他们不想给人家看,而是没人敢看,之所以说赶尸除了在湘西以外,别的地方很难通行,原因有三,第一,住宿问题,其他地方没有死尸客栈。第二,夜行人不知闻锣避让,反而过来看热闹,那非得吓死人不可,第三,许多乡村外没有道路,势必要经过村子,大多数地方是不准尸体入村的,更何况还是蹦蹦跳跳的活尸,而且尸体都是怕狗的,因此一提到赶尸就想到的是湘西,因为湘西特殊的地理位置,才衍生出了这种民俗文化。 七天之后,张元和师傅终于将尸体赶回了他们的村子,女尸的家属千恩万谢,给了他们不少钱,赵大奎也并没有多要,只是收了应该收的那一部分。 张元和师傅回去之后,则是继续在家务农,因为赶尸只是一个副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请自己走脚。 之后的几年里,张元陆陆续续的接了几个活儿,渐渐的也有了名气,不过每次他都是跟师傅一起赶的,因为他毕竟才疏学浅,很多诡异的事情,他还没遇到过。 第四百四十二章 鼠精救命 县有个光棍汉,名叫田富贵,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二,人们都习惯叫他田老二。 田老二也是个苦命人,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自幼便跟着父亲和哥哥一起生活,好不容易长大了,哥哥刚娶了嫂子不久,父亲也一命呜呼,家里只剩下他跟他哥嫂一起生活。 正所谓长兄如父,田老二的哥哥为人老实憨厚,对弟弟一直照顾有加,但是自从嫂子王氏进门以后,田老二可就变了。 王氏为人尖酸刻薄,自打进门以后,她怎么看田老二怎么不顺眼,家里老人死后,她彻底当了家,每天把田老二当牛做马的使唤,吃的饭都只是些残羹剩饭,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喂好料,田老大看不下去了,说了王氏几句,可谁曾想,王氏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回娘家了。 家里边没个女人总归还是不行的,田老大憋了几天后,最后还是登门把王氏接了回来,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王氏再刁蛮无礼,他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偷着关心一下自己弟弟。 田老二也知道哥哥的难处,所以平日里总是任劳任怨,他常说只要哥嫂之间能和睦,这个家就还是个家。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田老二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龄,田老大就跟妻子商量,自己爹爹临走留下了一笔钱,就是给老二娶亲用的,之前不都全放你那儿了吗?你现在拿出来,我们去找个媒婆,给弟弟说门亲事。 王氏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急啊,老二还小着呢。 看到妻子的样子,田老大觉得不对劲儿,再三询问之下,王氏说了实话,原来那钱早被她借给他娘家的哥哥做生意了,娘家哥哥还答应一年后双倍放还。 田老大一听,顿时气了个半死,他很清楚王氏哥哥的为人,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这笔钱肯定是让他做了赌资,别说双倍奉还了,估计本金也别想要了。 田老大想发火儿,可是碍于王氏已有身孕,又怕她再回娘家闹腾,只好忍下了这口气,但是眼看着弟弟到了娶妻的年龄,还打着光棍儿,他又觉得愧对父母,每天只能生闷气,这一来二去的,就给气病了。 田老大一病半年多,王氏刚生下孩子,他便撒手人寰去世了,家里只剩下王氏和田老二这对叔嫂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一晃又过了三年,田老二一直没有娶妻,他把哥哥的孩子视如己出,每天拼命赚钱,可是嫂子不领情,仍然对他是不冷不热。 这天,田老二干完活回家,王氏竟然破天荒地给他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他还以为嫂子良心发现,也没多想,坐下便吃,酒过三巡之后,王氏开口说道:我说老二啊,你看孩子都已经三岁了,日后花钱的地方是越来越多,我听说城里的工钱高,你要是有心照顾这个侄子,就去城里做工吧,每个月给我们娘儿俩多寄钱。 田老二虽然憨厚,但是他不傻,自然能听出嫂子话里有话,想想这些年王氏的所作所为,与其在跟前儿受气,还不如远走痛快些,想了片刻,田老二微笑的答应道:嫂子说的是,我明天就去城里找个活儿,侄子就劳烦嫂子在家多费心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王氏早早起来了,给他赶紧备好了干粮,田老二起来后,连脸都没顾得上洗,就被嫂子推搡出了门,田老二无奈地摇了摇头,直奔城里而去,田老二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个黑影闪进了家门。 傍晚时分,田老二终于进了城,按理说只有半天的路程,他却因为第一次出远门,绕了不少远路,所以直到傍晚才到。 田老二进城之后,四处一看,就傻眼了,城里到处都是灯火辉煌,处处人头攒动,街道上车水马龙,活了这么大,田老二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热闹的景象,他是边走边看,一不小心呢,撞到了一位姑娘身上。 田老二赶紧低头道歉,那姑娘倒是挺大方,咯咯地笑着问道: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田老二把自己来城里找活的事情一说,那姑娘笑道:既然是来找活干的,我家里正好缺人手,你跟我回去吧。 一听这话,田老二高兴极了,看来这城里还真是遍地是钱,刚一进城就找到了活儿,他便乐颠颠地跟着姑娘回了家。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姑娘带着田老二就来到了一处粮店门口,门外站着几个伙计,正在忙着从马车上卸粮食,门内两个账房正在噼啪啦打着算盘,这些人见到姑娘后,都异口同声地喊了声:小姐,原来这位姑娘名叫柳翠娘,是城里最大粮商刘步清的独女。 姑娘让田老二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去先说一下情况,不一会儿的功夫儿,一位穿着富贵的男人走了出来,翠娘跟在身后说:爹,就是这个人。 这个男人正是柳步青,他看了看田老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伙子身板儿挺好,那就留下吧。 就这样,田老二进城的第一天,便找到了一份儿不错的工作,翠娘非常照顾他是,让他到家里的空房去睡。 田老二不敢要求太多,愿意睡在店里,这样一来,做事方便,二来还可以守夜,翠娘执拗不过,便同意让他睡在店里。 田老二是个憨厚老实人,为人十分勤快,到了店里之后干活不分你我,什么活都抢着干,这样的人,到哪都受欢迎,很快就受到了伙计们的一众认可,这一切也被柳步青看在了眼里。 这一天,吃过晚饭后,伙计们纷纷散去,田老二铺好床,正准备睡觉,一阵唧唧的叫声突然传来,他循声找去,发现原来是库房的夹子夹到了一只小老鼠,他刚要上前,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一只比猫还大的老鼠,拦在了路中间,更奇怪的是,这老鼠啊突然跪下了,两个小前爪上下晃动,好像是在央告什么。 这一幕彻底把田老二看傻了,他愣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大老鼠见田老二半天不动,又做起了磕头的姿势,这一下田老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大老鼠是在为小老鼠求情呢,他笑着就走过去,打开鼠夹子就放了那只小老鼠,并对两只老鼠说:今天我放你们一马,柳老板是好人,你们日后不要再来祸害他了。 两只老鼠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点了点头,就顺着墙角的窟窿跑出去了,田老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不禁也笑了,然后堵好墙角的窟窿,回去倒头就睡觉。 第二天,他想跟工友们说说昨天晚上遇到的有趣事,可是又怕工友们笑话他,所以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件事慢慢的也就忘了。 又过了几天,到了发工钱的日子,拿到工钱的田老二找到柳不清,诚恳地说:老板,我离家一个多月了,想趁着送钱的机会,回家探望一下小侄子,我不耽误干活,下工赶夜路回去,明天一早准回来。 柳老板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清楚他的为人,所以便痛快答应了他的要求,还特意把家里的一匹快马借给了他,并多掏了几个钱,让他给侄子买些吃的。 傍晚,田老二买了一些吃食,快马加鞭地赶回老家,约莫三更天的时候终于到了家里,他怕声音太大,惊扰邻居,就早早的下马,牵着马到了院子外面,然后悄悄的进了院里,走到窗下,忽然就听到屋里竟然有男欢女爱的声音,他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又转念一想,嫂子年轻轻的,守寡也确实不容易,有个男人在身边照顾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他们对侄子好也就行了,想到这儿,田老二也释怀了,他悄悄走出院门,想晚些时候再进屋。 又等了一会儿,田老二再次进院,这时候他听到屋里传来阵阵鼾声,离的老远他就咳嗽一声,说道:嫂子,我回来了。到了屋前,田老二浅笑道:嫂子,我刚才都听到了,这没什么,只要你们能对我侄子好就行。 王氏一听这话,也没再解释什么,赶忙生火做饭,吃过饭后,田老二拿出刚发的工钱,全部给了嫂子,王氏一看,眼里直放光,直言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让田老二放心,二人在屋里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因为明天早晨还要回去上工,田老二便骑马走了,直到他走,那个男人也始终没露面。 第二个月,又到了发工钱的日子,田老二这次并没有着急回家送钱,柳老板还问了一句,他也只是含糊其词,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正如前面所说,田老二虽然憨厚,但是他不傻,既然嫂子有了下家,那他的工钱送回去也只能是白白贴补那个男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攥在自己的手里,等侄子长大了,什么时候再用钱,他再拿出来。 打定主意后,田老二便不再往家里送钱,田老二是想明白了,可是王氏那边不高兴,领着孩子找上了门,在粮店门前是大闹一通。 柳翠娘看不下去,还跟那悍妇大吵了一架,最后由柳老板出面协调,才算平息了争吵。 田老二因为心疼侄子,只好又跟刘老板借了马车,把嫂侄二人送回老家,回到家后,时间尚早,田老二便决定在家睡一觉再赶回城里,谁成想他这一睡,差点儿丢了性命。 当天夜里,田老二睡得正香,耳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惊醒以后发现有只老鼠正在咬它的耳朵,他正要发火,只听隔壁传来了嫂子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只听王氏悄声说道:恐怕这样不好吧,事情要是败露,我可是要坐牢的,我的孩子还小啊。 一个男人哼了一声,说道:怕什么?他活着也不给你钱,还不如死了的好,只要你按我说的办,一会让他吃了这碗粥,这个毒明天才发作,到时候他死在哪个粮店,咱们再找上那个粮店,狠狠地敲他一笔,这不就完了吗?紧接着就是两人一阵笑声,看来这两个人是想要害了田老二的命。 田老二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屋外没了动静,他便继续装睡,果然,不一会儿,嫂子就在门口喊他:老二起来啦,吃点饭,该回去了,别耽误干活。 田老二哼了一声儿,然后起身出了屋,果然看到屋外只有嫂子一个人,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田老二看着那碗粥陷入了沉思。 王氏在一旁催促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田老二盯着粥正在发呆,心里边滋味也不好受,这个时候,突然一只体型巨大的老鼠窜了出来,一下子就撞翻了桌子,把粥和咸菜都撒了一地,一旁的王氏一看,吓得蹦着叫着就跑到了院里。 田老二坐着没动,因为他认出了这只大老鼠,正是两个月前跪在他面前的那只。 田老二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王氏说:嫂子,枉费了你的一片好意,都怪那老鼠。 王氏笑道:没事,你再等一会,我再给你做一碗就行了。 田老二赶紧拒绝道:不劳烦嫂子了,我得赶紧走了,要不然影响我明天干活。说着话,田老二便出了门,赶着马车就走了。 第三天上午,田老二正在粮店里搬粮食,突然一个老家来的邻居跑过来,告诉他家里出事了。 田老二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着邻居回去,到家一看,屋子地上躺着嫂子和村长,两人口吐白沫,早已经死了多时,原来一直与王氏私通的男人竟然是村长,不多时,县里派的人也赶到了,一番查验之后,判定两人是误食了大量的老鼠药中毒身亡的,因为孩子早起外出玩没有吃饭,因此捡了一条命。 原来那天老鼠撞翻了桌子,导致田氏的诡计没能得逞,第二天,王氏就去买了一大包老鼠药,可是不成想,这天村长又来家里寻欢作乐,王氏便把孩子赶出去玩了,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错把老鼠药当成了作料放到了菜里。 王氏死后,田老二就把侄子带在身边,继续到柳老板的店里做工,几年后,柳老板看中田老二的为人,也知道自己女儿翠娘对他有意思,便成全了二人,再后来,田老二接管了柳家的生意,侄子也出人头地做了官。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诡异死状 自古奸情出人命,博赌出贼星,情夫杀了情妇,丈夫杀了妻子的情人,还有捉奸的时候,情夫为了逃命,就从窗户逃走,结果一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走上了通往阴间的大路,人赌着赌着,输得倾家荡产,为了继续赌钱,就走上了偷盗之路,今天这个故事是一起匪夷所思的凶杀案。 一个男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死于家中,妻子当天回了娘家,没有作案的时间,有人曾目击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还有人曾经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男人的家门前转悠,种种线索相互纠缠,为案子的调查增加了不少难度,由于证据缺失,导致此案搁置了一年之久,但是在一场酒席中,这件案子却意外破获,由于此案的破获,同时还破解了一桩几年前的谋杀案,所以说,这是一起案中有案,看似无关却互相关联的连环案。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有人报案说村里的陈大江横死在家中,因为当地人手缺乏,只派了一个叫王学臣的人跟随报案人前去调查。 王学臣接到通知的时候,正跟十八岁的表弟刘振廷喝酒,怕自己一个人不方便行事,就拉上他一起前去。 等赶到村里之后,王学臣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死者名叫陈大江,年纪二十六岁,刚结婚不到一年,这个人名声不太好,小时候缺人管教,长大后又懒惰成性,偷盗成瘾,属于那种二流子闲汉,如此名声再加上家中不富裕,娶媳妇这事就给耽误了,一直到去年,有人给他说了个丧夫的寡妇,名叫蓝凤英,这个女人的前夫因为冬天酗酒,倒在一个雪窝子里,活活给冻死了,年纪尚轻的蓝凤英就改嫁给了陈大江,陈大江也不挑,因为他能娶上媳妇就已经不错了,两个人年前完婚,组成了一个家庭。 蓝凤英的父亲在几年前去世,七月十五要上坟烧纸,她就提前一天回了娘家,准备上坟给父亲烧纸。 这种事情,陈大江自然不会去,况且他也要给自己的父母上坟烧纸,因此蓝凤英一个人回了娘家,家里只剩下陈大江自己。 七月十五当天,陈家的几个亲戚准备好上坟烧纸,看陈大江久久不出现,两个本家的兄弟就去家里喊他,不料开门就发现他死于屋里,村民们没有停留,赶紧派本家兄弟的其中一个前去报案。 王学成发现陈大江家里边并不富裕,简单的围墙也没有个门楼,三根木头当作龙骨,并且在三个木头上钉木板和木棍就做成了一个栅栏当大门,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省钱,同时还有个坏处,那就是安全性不高,隐私性不强,人们从街道就可以顺着栏杆的缝隙看到院子里,如果有人要偷东西,这栅栏可不比大门,安全性是大打折扣。 陈大江的门外和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门外大多是一些胆子小不敢进院子的妇女,院子里大多数是男人,王学臣分开众人,进入了屋内后,他眉头紧皱,因为陈大江的死状太过诡异了,他光着身子跪在床前,脑袋搭在床沿上死了,而且右手还握着一根簪子,左手提着裤子,造成他死亡的是脖子上的一处伤口,非常干脆的死法,流出的血已经变黑了,说明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王学臣站在陈大江跪着的地方,向前打量着,最后甚至跪在和陈大江同一条线上,把自己的脑袋也学着死者这么搭在了床上,他发现这样子非常费劲,也就是说,陈大江的位置和床其实有一段距离,因此王学成推断,陈大江死时候,床上应该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就应该坐在床沿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陈大江诡异的姿势。 王学臣从地上刚要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了一个血脚印,这个脚印并不大,可惜的是脚印已经被破坏了,人们发现陈大江死后,屋子里曾经进来过不少人,脚印已经被人踩踏的模糊不清。 王学臣正在思索,他突然听到有人说道:这不像是个男人的脚印。王学臣转头一看,原来是表弟刘振廷,刘振廷同样蹲着身子。 王学臣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刘振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地上的脚印儿说,虽然这脚印儿已经被破坏模糊,可是整体轮廓还在看长路,男人不应该有这么小的脚,听说他老婆蓝凤英的名声不太好,这会不会是一桩谋杀亲夫案? 王学臣听后感到很诧异,表弟跟自己一起来到这,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以前就认识陈大江的老婆蓝凤英吗? 见表哥起了疑惑,刘振廷解释说:刚才进来之后,你在查看现场和尸体,我听村民们议论的,村民们有不少人都说陈大江不应该娶蓝凤英,因为她的名声不好,这样的人娶回家就是一个灾星。 王学臣对表弟不由得刮目相看,这小子平时看着不靠谱儿,没想到心细如发,地上的脚印确实不像个男人的,如果是女人的,证明陈大江死时有女人在场,要不然不会留下血脚印儿,这是他家,能在他家里出现的,最大可能就是他的老婆蓝凤英,可是蓝凤英昨天就回了娘家,也就是说她有不在场的证明,况且只凭这脚印,也无法断定属于谁的。 昨天回娘家,今天丈夫就被杀,这也太巧了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王学臣自言自语时,刘振廷说:不如这样,我去他娘家里打听一下,看看她昨天有没有回来过。 王学臣同意了表弟的说法,不过心里并不抱多大希望,因为杀人这种事肯定是隐秘的进行,就算是有人曾经目击到蓝凤英在娘家出现,也无法证明她在其他时间没有回来过,一方面说明了想要调查的难度,同时也说明了蓝凤英身上的嫌疑,仅凭昨天回娘家这样不在场的证明就无法消除。 刘振廷出门时,一个女人哭嚎着进了家,王学臣打量着这个女人,不用说,这个人就是蓝凤英,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丈夫死于家中,想来是有人通知了她。 蓝凤莹坐在已经死去的陈大江身边,哭得那叫一个凄凉,她上一个丈夫死了,改嫁个丈夫,没有一年又死了,这又该被人说闲话了,她哭其一是哭自己男人死,二是哭自己命苦。 王学臣打量了一会儿蓝凤英,也开始在村民之间询问,他询问村民主要分两个方向,一是最后一个看见陈大江的人是谁,二是昨天有没有人看到异常,由此以来,他一共得到三个反馈,首先是最后一个见到陈大江的是他堂弟,也就是报案人,名叫陈大宝,因为昨天他们坐在一起喝了酒。 据陈大宝说,嫂子蓝凤英昨天中午回的娘家,堂哥陈大江似乎挺高兴,出去了一阵儿,回来后就提了一块儿豆腐和几瓶酒,提议说要喝几盅,陈大宝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就把豆腐炒了,加上家里腌的咸菜,凑合拼了两个菜,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喝到天黑时,陈大江说他还有事,所以不能再喝了,陈大江就此离开了陈大宝家,当时陈大宝也没有问他晚上有什么事,但陈大宝明确说当时陈大江确实有些醉了,因为他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假如说陈大江从陈大宝家中出来就回家,那陈大宝就是最后看见他的人,可另外一个村民说昨天天黑后,他去地里守庄稼,路过陈大江家门口时,看见他在家门口出现,当时还打了招呼,可是陈大江没搭理他,他走到村口碰到一个女人进村,但是他并没有看清楚那是谁。 最后是村里的一个老太太傍晚去捡拾柴火,准备做晚饭,看到一个男人在陈大江的门口晃悠,她还特别注意了一下,但是没敢问是谁,只知道这个男人的左眉上有道疤。 将这三条信息在脑中汇总后,王学臣做出了一条时间线,昨天上午蓝凤英回娘家后,陈大江就出了门,回来后,心情大好的陈大江提着一块儿豆腐去找堂弟陈大宝喝酒,他们在喝酒期间,老太太去捡柴火准备做晚饭,看到眉头有个疤痕的男人出现在陈大江门前,这个男人害怕晚上有人偷自己的庄稼,就去地里看守,看到了虽然喝醉却并没有在屋里睡觉的陈大江,他当时就站在自己家门前,这个人出村后看见一个女人进村,这个女人是谁他并不知道,但应该不是村里的,如果是,虽然已经天黑了,但仅凭身形,他应该可以看得出个大概,这一切都可以说明进村的那个女人不是蓝凤英,至少在天黑之后她没有回来过。 经过一番询问和整理,王学臣感觉自己没有白费劲,至少得到了几条重要的线索,昨天村里曾经出现过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当然了,现在并不能确定他们和陈大江的死有关系,还是要查一查的,这个也并不难,首先调查村里,看昨天有没有家里来亲戚的,男亲戚,女亲戚都要说出来,先确定后这一点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王学臣制定出了计划后,刘振廷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不用说,肯定是调查到了一些事。 刘振廷把自己所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到蓝凤英的娘家里询问,村民们对蓝凤英都嗤之以鼻,说她这个人就是个扫把星,专克自己的男人,同时她本身也不安分,长了一双会勾男人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极有可能和村里的光棍铁铃有一腿。 王学臣以为他查到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这么一听,顿时大失所望,因为这些事看似是线索,实际上都是捕风捉影,杀人总要有个动机,没有人平白无故的会去杀人,蓝凤莹跟人相好而杀人的确是个很有可能,但是如果因此就认定是她,就一定会陷入惯性思维,王学臣明白这个道理,思索了一阵后,他觉得还有必要做一下最后的确定,于是他带着刘振廷找到了昨天捡柴火的大娘,让她跟着刘振廷去蓝凤英家看看光棍铁铃是不是昨天在村里转悠的那个人,大娘倒也挺配合,一口答应,刘振廷就带着她去了。 虽然蓝凤英还在伤心之中,但王学臣必须要问她一些事,主要问她昨天回娘家后的动向,据蓝凤英所说,她昨天中午之前回了娘家,这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丈夫陈大江的主意,他原本准备傍晚再走,但陈大江说要去就早去,这样子还能省下家里一顿中午饭,她怪这个男人小气,一生气就中午提前走了,到了娘家之后,就是中午饭的时间,吃过午饭,有人来娘家串门,她还跟人边聊天边织布,这一下午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后,她一直织布到半夜,由于她爹已经去世了,当天晚上她是跟娘一起睡的,第二天早上起床做饭吃饭,中午上坟烧纸之后,有人来找她,说她丈夫陈大江死在家里,她就赶紧回来了,还有就是,她有一只陪嫁过来的银手镯不见了。 王学臣听后,看着蓝风莹头发上的旧簪子,微微点头,问她有没有见过陈大江手里握着的那只簪子,蓝凤英摇头表示没见过,并确认那只是个新簪子。 王学臣看天色已晚,便不再多问,就回去了,回去没过多久,刘振廷带着拾柴火的老太太回来了,对他摇摇头说:据老太太的辨认,光棍铁铃并不是昨天出现在村里的那个陌生人。 这跟王学臣想的差不多,他让村长找了一处住处,两个人就在村里住下了,并做出了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刚亮,王学臣把陈大江手中的簪子交给刘振廷后,就让他去找一个人,王学臣则开始调查村里昨天有没有谁家来亲戚之类的情况,很快就查清了,昨天村里并没有谁家来亲戚,调查陈大江身边的关系,也非常费劲,因为陈大江这人平时不干正经事,偷鸡摸狗,吃喝票赌,他身边的关系也非常复杂,认识的人干什么的都有,这些人一听说陈大江死了,都是急于撇清关系,一句话都不跟王学臣多说,王学臣在村里查了半天,最后去了蓝凤英的娘家。 第四百四十四章 树根藏刀 经过王学臣的一番走访调查,对于村民们所说蓝凤英名声不好的这件事情,他已经确定是捕风捉影的谣言,因为谁也没有真凭实据,换句话说,村民们其实是在说一个苦命女人的闲话,全靠猜测去想象人家不守妇道。 王学臣调查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刘振廷已经在等他了。 刘振廷找到了卖簪子的人,簪子是陈大江前天中午买的,卖簪子的人对他印象很深刻,因为他没有给钱,说先赊着账,等过一段时间再给钱。 两人把所有的线索总结到一起,蓝凤英身上的疑点消除,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个陌生的男人和昨天晚上进村的女人身上,而且根据现场情况确定当时一定有一个女人在场,再加上新买的簪子,更加证明现场有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会是谁呢?而那个陌生的男人又是谁呢? 因为无法精确的查到陈大江的所有关系,询问了好些人,他们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人,线索也因此中断,案发后几天查不到有用的东西,那这案子多半就悬起来了,陈大江的死案也不例外,王学臣找到了一些线索,比如这个陌生男女,还有那只簪子,可是也仅仅如此,再也没了新的线索。 陈大江在死亡七天后被下葬,死了两任丈夫的蓝凤英没有改嫁,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这件案子竟然出现了重大的转机,而这一次转机全都来自一次偶然。 一年之后的一天,刘振廷去一个亲戚家吃酒席,吃完酒席之后,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厨师打杂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得身体健壮而容貌俊美,引起人注意的是他的左眉上有一道疤痕。 刘振廷看到那道疤痕,突然就想到了一年前陈大江的死亡,当时拾柴火的老太太说曾经见到过一个眉毛上有疤痕的人在村里出现过。 刘振廷没有询问这个人是谁,而是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个男人在帮忙完之后,就开始四处转悠,一直磨蹭到天黑,才去了一个叫杨村的某户人家。 刘振廷记下村子和那户人家后,就赶紧去找一年前那个拾柴火的大娘,大娘身体依然健壮,眼睛不花,耳朵不聋,刘振廷提着好多东西去的,人家也不好拒绝,所以就在夜里跟着他出发去了杨村认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户人家的门刚打开,那个汉子就出现了,可是一溜烟的就跑出了村,虽然天还不太亮,但是拾柴火的大娘十分肯定的说这个男人就是一年前她见过的那个人。 刘振廷把大娘送回去后,赶紧就去找表哥王学臣。 王学臣听了刘振廷的话,觉得不要打草惊蛇,先去村周边打听那个男人叫什么,先从外围开始暗中调查,两个人悄悄的又重启了一年前的案子,但是这一打听,两个人傻眼了,因为那户人家的家里根本没有男主人。 那户人家姓郑,户主叫郑志强,三年前得疾病而死,家里只有一个尚未改嫁的媳妇,叫马改红,人家没想着改嫁,亡夫的三年孝期将过,正准备寡妇招婿。 王学臣一听,觉得这案子出现了转机,因为当日并不是只有一个陌生男人在村里出现,还有一个女人,他就去找来了一年前在村里见过陌生女人的老汉,但是老汉摇头表示不能确定,因为当时天已经黑了,他不敢平白指认。 王学臣并没有失望,眉头上有疤的这个男人在夜间出入马改红家,早上天不亮就走,说明这两个人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马改红要招婿,多半会是这个人,这也不难打听出来。 经过几番打听,很多村民都证实马改红对一个眉头上有疤的男人有好感,这个人其实跟马改鸿的娘家是一个村的,这个人叫林海民。 有了这个名字,王学臣马上让刘振廷去询问蓝凤英,看她认不认识一个叫马改红的人,同时,他自己则又找到了陈大江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打听他们认不认识林海民。 到了晚上,他和刘振廷碰面,两个人都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王学成这边真有陈大江的朋友认识林海民,因为只是通过陈大江认识的,所以并没怎么接触,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已经足够证明陈大江和林海民认识。 刘振廷询问蓝凤英认不认识一个叫马改红的人,蓝凤英表示不认识,但是她这些年背了不少黑锅,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还有人说是她杀了陈大江,蓝凤英的心里是苦不堪言,一听又要调查她,积极性特别高,所以愿意跟刘振廷去辨认一下,刘振廷带着她就去了杨村,看到马改红之后,蓝凤英也挺失望的,因为她确实不认识,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她却认出了马改鸿手上的镯子,那正是她的陪嫁物。 一年前,陈大江死亡时丢失的东西在马改红的身上,这已经不是线索,而是证据了,所以王学臣没有再犹豫,他回城叫来了几个兄弟,制定出了一个分别抓捕的计划。 当天晚上,他们抓捕了马改红和林海民,并分别突击审问马改红和林海明,一个女人被告知林海明已经招供了他们杀人的事实,而她身上有直接的证据,就是那只手镯,马改红承受不住心理的压力,直接就招供了罪行,林海民心理素质强,抵抗了一阵后,本来是问不出什么的,但是由于马改红的招供,他最终也只能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一番审讯之后,这其中动机令人惊讶不已,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另外一桩凶杀案。 蓝凤英这些年来因为背后被人说闲话,心里苦不堪言,王学臣认为有必要让村里人知道真相,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带人回去,而是去了陈村,当着村民的面说出了陈大江被杀的原因和经过。 陈大江一直不务正业,偷鸡摸狗,靠着不劳而获苟活,一年前的一个夜里,他去杨村偷东西,不料竟目睹了一场杀人事件,杨村的马改红和娘家的林海民勾搭成奸,两人定下了谋杀马改红丈夫的计划,当天晚上,马改红将自己丈夫灌醉,然后和林海民共同一起谋害了他,等到第二天,马改红对外宣称自己丈夫夜里得疾病而死,众人们也相信了她,因此把人顺利下葬。 马改红和林海民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以后就能一步步实现他们的计划时,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也就是陈大江。 马改红和林海民杀人的当天晚上,陈大江正好在他们家偷东西,把两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正义感,反而认为这是个敲诈勒索的好机会,于是他就利用这个来威胁马改红和林海民。 两个人一听陈大江所说的细节全都对得上,不由得害怕了,只好同意了他提出的要求,陈大江的威胁其实就是让马改红也跟自己相好,然后马改红和林海民要听自己的话,这两种都让林海民无法忍受,可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先同意,就这样过了一阵子,陈大江成亲结婚了。 马改红和林海民以为成婚后的陈大江不会再纠缠他们了,但是他们想得天真了,成婚后的陈大江仍然不准备放过他们俩,事发之前,也就是七月十四,陈大江把自己的媳妇蓝凤英赶去娘家后,就去找马改红,让她晚上去自己家里服侍自己,马改红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同意,洋洋得意的陈大江赊了人家一个簪子,心情大好的他不知怎么的还弄了一块豆腐,以他的品性是不会买的,弄不好可能也是偷的,等回到村里之后,陈大江就去找堂弟陈大宝喝酒,天快黑的时候,他就回家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忍无可忍的马改红和林海民已经准备要他的命。 陈大江让马改红晚上来见自己后,马改红和林海民偷偷见了面,两个人都知道,如果让陈大江活着,他们俩就得一辈子受威胁,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给杀了,一绝永患,两个人已经杀过了一个人,对于这种事也不再恐惧,经过商量之后,林海民就出发去了陈村,并且被拾柴火的老太太看到,当时的陈大江还在堂弟家里喝酒,林海明就带着刀子躲进了陈家屋子里,等陈大江喝完酒回来,因为他知道马改红要来了。 马改鸿确实是来了,她趁着周围没人,悄悄的进入陈大江的家里,坐在床边,已经喝醉了的陈大江洋洋得意地脱了裤子,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根簪子后,跪下说自己是真心喜欢马改红的,陈大江还还在表演,事先躲在他家的林海民忽然从后面出现,拿出刀就在后面悄悄地在陈大江的脖子上抹了一下,猝不及防的陈大江被割喉而死,马改红和林海民得手之后,就赶紧逃走了,他们出村后,林海民交给了马改红一只手镯,那是他事先躲在陈大江家里时找到的,也就是蓝凤英陪嫁的手镯。 根据马改红和林海民提供的口供,王学臣把自己推断出来的案情诉说了一遍,马改红和林海民低头不语,承认王学臣所说的都是属实,陈大江被杀案也就此破案。 王学臣破获了搁置一年的悬案,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他的好友王熙知道了,王熙得知这个喜讯之后,赶紧收拾好行李回家去找王学臣。 这一天,王熙住进城郊的一家旅店,想想自己这些年事事不顺,处处碰壁,便辗转难眠,睡不着觉。 王熙看到窗外月光皎洁,干脆就披衣起床,走去外面,在月光下散步。 王熙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片乱山岗,借着月光,王熙往前一看,看到前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他壮着胆子,捡起一块石头,随手就朝那团东西砸了过去,这一砸可不要紧,只见那团东西猛地站了起来,那居然是一头野猪。 野猪挺着尖刀般的一双獠牙就朝王熙直冲了过来,王熙吓得撒腿就跑,野猪在后面穷追不舍。 王熙一着急,就蹿到了一棵树上,三下两下爬得老高,王熙本身不怎么会爬树,但是人的求生欲望能爆发出很大的潜能。 野猪一看王熙上树了,它也有招儿,开始猛烈的撞树,树被撞得摇摇晃晃,王熙在树上抱着树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野猪撞了两下,也有点着急了,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蓄力又猛地冲了过来,一头撞在树上,树顿时就被撞倒了,王熙被压在了树底下,紧接着,他听见野猪发出嗷嗷的惨叫,转眼间就直哼哼。 王熙睁眼望去,只见野猪倒在地上,血都淌出来了,他急忙爬起来,走过去一看,发现野猪的喉咙划开了一条好大的口子,奄奄一息的只出气不进气。 王熙再仔细一看,发现树根部露出了一把刀,刀刃朝外,王熙迟疑了片刻后,顿时明白过来了。 刚才肯定是那野猪冲撞得太猛,撞松了树根,结果让埋在树根底下的刀从上面冒了出来,正好扎在野猪喉咙的要害处,但是树底下怎么会有一把刀呢? 王熙仔细一看,刀旁边还有一块布,布上有几行深黑色的字迹,像是用血写成的。 王熙借着月光一看,只见布上写着:有缘人见信如见人,我张本贵毙命于此,此刀乃苏州杨福君至爱之物,有缘人若见此刀,万望替我送至于他,面交杨福军,大恩大德,来生必报。 王熙看了信上的日期,掐指一算,现在都过了十年了,定是这个张本贵十年没有等到可以托付的人,他的灵魂便引领自己来到了这,看来这把刀关系重大,这把刀又救了自己的命。 王熙对着刀磕了几个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不辜负所托,亲手将这把刀交给杨福君。 第二天,王熙直接改道直奔苏州,经过一番劳顿奔波,终于来到了苏州。 第四百四十五章 山林神灵 王熙来到苏州之后,紧接着他就傻眼了,这人海茫茫的,到哪去找哪个杨福君呢? 王熙斟酌了一下,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做打算。 王熙找了一间旅店住下,店小二送茶水时。王熙就试着问店小二知不知道有个叫杨福君的人。 店小二一听乐了:您问的可是杨福君杨员外?他可是苏州的首富,姑苏城内无人不知。 王熙大喜,又问那杨员外十年前是不是读过书,店小儿点头回道:不错,杨员外十年前确实读过几年书,后来投笔从商,没几年便垄断了江南的绸缎生意。 太好了,那就是他了。王羲是喜不自胜,赏了店小二一些钱,紧接着,王熙找到杨福军的府邸,登门求见,但是守门的家丁却说不巧,杨员外前几日外出办事去了,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王熙怕家丁骗他,就在杨府对面租下了一间房子,天天守着,半个月之后,王熙被一阵马车声惊醒,起床一看,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杨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人,约莫四十来岁,衣着考究,气宇不凡,王熙心想此人肯定就是杨福君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熙便上门求见,家丁也向杨福君禀报了王熙等候半月的事,杨福君略亦迟疑,让家丁把王熙带了进来。 王熙见了杨福君,行了见面礼,杨福君派头可够大,端坐在太师椅上,也不还礼,只是冷冷地问道王熙是谁,找他有何贵干。 王熙回答道:晚生受您一位故人之托,前来归还你的爱物。 杨福君疑惑道:哪个故人?什么爱物? 王熙继续说道:晚生受张本贵所托。 话没说完,只听当啷一声,杨福君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他指着王熙怒道:一派胡言,我哪有你说的什么故人,来人送客。 王熙赶忙说:不对呀,您当年与张先生分手时,将爱物留在张先生住处。 杨夫君猛地打断王熙的话,一拍桌子,吼道:一派胡言,来人送客。 外面的家丁听到动静,进来两个汉子,将王熙就架了起来,往外拖。 王熙也急了,他奋力挣开,大声说道:你把刀留在张本贵那里了,我是专程来还刀的。说着就将背上的包取下解开,露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杨福君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让人把王熙给轰走了。 王熙也是万万没想到,见到杨福君会是这个状况,自己发誓将刀亲自交到杨福君的手上,那就一定要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王熙天天到杨府求见,但是看门的家丁死活不让他进去,还偷偷告诉王熙杨员外自打上次见到他以后,一直卧病在床,以后休想在见到杨员外了。 王羲是十分奇怪,自己只是来送东西还东西的,他收了东西,我就走人,为何不见我呢? 当天晚上,王熙把刀包好,将刀背在背上,绕到杨府西墙,一用力就蹿上墙边的大槐树上,他一跃就跳进了杨府,拦住了一个丫鬟,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逼她带自己到杨福君的卧室,让丫鬟敲开门,径直就走了进去。 杨福君见手中持刀的王熙进来,顿时吓瘫了,王熙赶忙上前拉他,心说就一把破刀,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都快成一潭烂泥了。 王熙很奇怪,就问杨员外为何这么害怕,杨福君喘着粗气说:你又何苦如此相逼于我呢? 王羲把刀递到了杨福君面前,说:晚生并无他意,受人之托,只求员外收下这口刀。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叫喊,原来刚才那丫鬟悄悄跑出去,叫来了一干家丁,家丁一看见王熙手中持刀,也不敢上前,怕他伤害杨福君。 杨福君此时已经被吓得只有出气,已经没有进气了,王羲也怕闹出人命,叹了一口气,提着刀就出了门。 家丁怕他拼命,也让开了一条路,从此之后,杨府里外加强戒备,王熙再也没有机会进去了,他没想到还件东西怎么会这么难。 王熙在杨家门口等了几个月,也不见杨福君的踪影,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杨福君早已悄悄地离开家,躲到乡下去了。 王熙赶忙赶到乡下,找到了杨福君乡下的庄园,庄园门口戒备森严,他等到了天黑,又翻墙进了杨家的院子,一番观察,见房间里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他偷偷摸摸的就摸到了那间房子前,从窗户爬了进去,走到床前,借着床前的烛光,撩起蚊帐一看,里面熟睡的正是杨福君。 这个时候杨福君已经被惊醒,他看见王熙手提着刀立在床前,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颤抖着从枕头下取出一包东西,递给王熙,让他收下。 王熙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包银子,正要推还,再一看杨福军一副哀求神情,身子抖得像筛糠,心想不如收下这银子,换他一个心安,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下来,手里的钱也已经快用完了,不收也没办法,我此番奔波,都是为还你的爱刀而来,这就算你给的酬劳吧。 王熙把刀放到床头,说道:这口刀我交给你了,你收好了。说完,王熙就大踏步出了门,径直回去了。 王熙走后,杨福君再也睡不着了,他望着床头寒光闪闪的刀,想起自己十年前用尽了盘缠的时候,遇上了张本贵,两人一见如故,视为知己,张本贵替他结清了食宿费用,还送了他一些钱作为回家的盘缠,两人结伴回乡,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两人外出赏月,走到一个乱山岗,杨福君趁着张本贵不备,一刀就插入了张本贵的后背,取走了张本贵身上的钱,连夜逃回苏州,从此弃文从商,用这些钱当本钱做生意,没想到竟然发了大财,这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张本贵竟然托人送来这把刀,这哪儿是刀啊,这是张本贵前来索命了。 杨福君扯了块布,将刀包好,又提着一把铁锨,悄悄走出庄园。 外面月光如水,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跌跌撞撞向前走着,只觉得身后跟着一个人,走得越快,那人跟得越快,很像是张本贵。 杨福君不敢回头,他一路狂奔,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他挥动着铁楸,拼命挖了一个深坑,解开布包,正要将刀扔进坑里,突然脚下一滑,自己先跌了进去。 杨福君挣扎着想从坑里爬出来,但是却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死死的扯住,他吓的肝胆俱裂,连声求饶,后面一声不吭,只是将他死死地扯住,等到第二天杨家人找到吓死在坑里的杨福君,只见一把刀插在地上,正好扎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九月的一天,在一个小村子里,王小高兴得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因为妈妈要带她进山去看爸爸了。 王小的爸爸叫王山林,是一个守林人,十天半月才能回家一次,有的时候时间更长,回来带些补给,待不了几天就又要回去山里。 于艳丽思念自己的丈夫,借口给他送些补给,其实就是想和他见个面,说说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晚上还可以温存一下。 下午时分,母女俩来到了王山林的小屋,不巧的是,王山林出去巡山了,到了天黑才回来。 王山林看见母女俩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忙着做饭烧水,于艳丽嗔怪王山林有意躲着他们母女俩,王山林憨厚的笑道:怎么可能呢? 于艳丽说道:晚上我们不回去了,你看着办吧,王山林嘿嘿的笑了起来,忙得更有劲儿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家三口吃着热腾腾的猪肉炖粉条,王小坐在爸爸的腿上,缠着他讲故事。 王山林讲了一个关于山神白的故事,这是他自己在巡山时制服大灰狼和大黑熊时遇到的诡异事情。 王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听得如痴如醉,直到安静地睡去,王山林把女儿放进被窝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于艳丽,于艳丽心领神会,红着脸躲避着丈夫火辣的目光,就在这时,山风骤起,打的护林屋噼啪作响。 王山林和于艳丽赶紧走出门,朝外看了看,只见柳絮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暴雪提前了,护林屋离村里有十多里地,暴雪已至,此时又是月黑风高,王山林想要护送妻女回去已然是不可能了,于艳丽显然没有意识到有太大的麻烦,说困在这里正好,一家三口踏踏实实的过几天日子,但王山林心里边却不踏实,屋里的补给是一个人的标准,三个人消耗起来很快就会弹尽粮绝,好在于艳丽这次也带来了不少补给,问题不是太大,但是小屋的寒冷不是家里可以比的,怕就怕老婆孩子吃不消,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一早,王山林和于艳丽起了床,来到屋外,一夜的大雪将山岭高高低低的山峦遮得是平平坦坦,但这平坦的下面却是一触即发的危险。 于艳丽和王小得有一段时间回不去了,王小也起了床,但很快,她开始喉咙发炎肿痛,鼻涕流个不停,王小感冒了,脸色潮红,浑身发抖又低烧,屋里没有药,向外求助也不可能,夫妻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遭受着病魔的折磨。 王山林把女儿塞进厚厚的被窝里,烧了热水,灌满了热水袋,把热水袋放在女儿胸前,于艳丽把冰凉的毛巾捂在王小丫的额头上,给她降温,但这一切努力都不管用,王小的感冒症状越来越严重。 当天晚上,王小没有吃晚饭,昏昏沉沉地睡着,可是却睡不着,时不时地咳嗽着,咳嗽起来就停不下,小脸儿被憋得紫红,眼泪刷刷的流着,到了后半夜,王小开始咳出血了。 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于艳丽眼睛里有了泪水,王山林也焦急地直揪头发,一家三口一夜无眠。 新的一天又到了,雪停了,还出了太阳,但是通往山下的路一时半会还不能走。 王山林硬着头皮要回去找医生拿药,但是于艳丽拦住了他,说那样的话风险太大,她不能让丈夫冒这么大的危险,王山林无奈,只好放弃下山,他搂着昏睡的女儿,轻轻地拍着她,嘴里哼着摇篮曲。 于艳丽在一旁默默地坐着,心疼地看着丈夫和女儿,心中忽然一动,可不可以求山神来保佑女儿呢? 当地的山岭有一个传说,山神白无所不能,山民狩猎打渔所得,采集采伐所获,都是白赐予的,而山民外出受伤出事故,也是白的惩罚,白还有一个特点,他愿意解救山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有个条件,被解救者的痛苦要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于艳丽悄悄走出屋外,来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虔诚地跪在那里,双手合拢,轻声祷告道:无所不能的山神白,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女儿,求求您救她脱离险境,我愿意把灾祸降到我身上,由我来背负女儿身上的痛苦,只要您救活了我的女儿,日后我天天为您祈祷,年年为您供奉。 于艳丽说罢,又是三掰九叩,祭拜完毕之后,于艳丽起身回屋,看见王山林还在焦急地哄着女儿,她走过去小声对王山林说:你好几天没睡个踏实觉了,歇会吧,我来照看女儿。 王山林说了一声好,一头倒在床上,酣睡过去,女儿也忽然安静下来,眯着眼睛睡着了。 于艳丽看着睡着的丈夫和女儿,默默的想着心事,虽然刚才虔诚的向山神祈祷,但于艳丽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于艳丽读过初中,是接受过唯物主义论的教育,平日里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世上的人往往都是这样,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有信仰,自身改变不了命运,不寄托于鬼神,那又能怎么办呢,但是奇迹真的发生了。 中午时分,王小睁开眼睛,无力地说道:爸爸妈妈,我好饿,我要吃饭。 夫妻俩像听到了天籁之音,这可是女儿患病几天来第一次喊饿,能吃饭就是好兆头。 第四百四十六章 起死回生 见自己女儿要饭吃,王山林和于艳丽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忙活起来,**合力做了一锅猪肉炖粉条。 于艳丽给女儿端了满满的一碗饭,王小一口气就将一碗热腾腾的猪肉炖粉条吃光了,然后出了一身的汗,又好好的睡了一觉,等睡醒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退烧了,就连咳嗽也变得越来越少,等到傍晚的时候,王小已经能够下床了,她又像只小鸟似的跑来跑去,欢快极了,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王小的病好之后,于艳丽开始感觉鼻塞,喉咙痛,接着她开始发起高烧来,紧接着又是咳嗽,又是发热,症状和刚刚脱离险境的王小一模一样。 于艳丽心里知道,这是山神白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把王小身上的灾难和痛苦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于艳丽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王山林急的像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有好几次,他硬着头皮要下山回村子,但是却被妻子和女儿拦了下来,王小也哭成了泪人,妈妈每一声痛苦的咳嗽,都像是在她的小心坎里砍了一刀。 这天晚上,处于高烧状态的于艳丽忽然说起了胡话,嘴里不停的说山神显灵了,山神显灵了。 王山林痛苦地看着胡言乱语的于艳丽,手足无措,心里不是滋味。 于艳丽依旧胡言乱语的说道:谢谢山神爷,等我病好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于艳丽正胡说着,王山林听得也纳闷,问于艳丽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中的于艳丽把自己祈求山神白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山林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他搂着于艳丽,心里非常自责。但随即他又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解救妻子的办法。 王山林来到屋外,找了一处地势稍高的所在,虔诚地跪在那里,双手合拢,立于胸前,闭着眼睛,轻声地祷告了一番,然后就回去了。 奇迹在第二天中午出现了,于艳丽的高烧退了,也能下床走动了,咳嗽也没那么剧烈了,离奇的是王山林开始发热鼻塞,喉咙痛,接着发起高烧,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和脱离险境的于艳丽的病状是一模一样。 看来山神白也听到了王山林的祈祷,把于艳丽身上的灾难和痛苦转嫁到了王山林的身上。 又过了几天,林场派了一辆履带式的拖拉机给王山林送补给,得知情况之后,赶紧将还在病状中的王山林和他的家人接下了山,送往了医院,经过医院的治疗,王山林很快就脱离了危险。 许多年过去了,王小已经长大成人,她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医生,在城里安了家,也有了自己漂亮的女儿,女儿懂事后,王小经常给她讲发生在山林屋里的神奇故事,女儿扑闪着大眼睛,连连称奇。 其实王小早就知道,那一年发生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的事情,并非所谓山神的奇迹,而是科学规律,王小抵抗力最弱,所以最早患上了感冒,于艳丽抵抗力稍强,随后患病,而王山林抵抗力最强,所以他是最后犯病的,而他们先后康复,不过是身体的免疫力抵抗住了病毒,产生了抗体,最终痊愈,这些和山神无关,但王小还不想用这冰冷的科学来教育自己女儿,她宁愿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一个山神,因为这关乎爱和温暖。 在生活当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婆媳关系,王小结婚之后,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这还要从王小的婆婆的身上说起。 王小的婆婆叫李云兰,是一个寡妇,年纪轻轻的便守了寡,平时靠做豆腐维持生计,含辛茹苦的把儿子铁柱抚养成人,娶上媳妇之后,她本想这下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自己也该享享几天清福了,可谁知铁柱的媳妇儿不仅又丑又蠢,脾气还非常不好,蛮横霸道,毫不讲理。 媳妇自从过门之后,常常因为一些生活琐事和婆婆起矛盾,两个人天天吵架,简直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铁柱快三十了才娶上这么个媳妇,虽说这货的品质不太好,但是俗话说的好,人要饿了,扒拉到嘴里的就是饭,谁还管好吃不好吃。 铁柱拿这个媳妇儿当个宝似的,看着媳妇儿跟自己老母亲打架,那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就假装没看见。 这位可怜的老母亲李云兰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因为自家娘家也没别人了,只有一个哥哥李云清,而且还早早的出家当了道士。 这天,李云兰和媳妇儿一顿大吵后,气呼呼地上山去找娘家哥哥,李云清听完妹妹的哭诉,突然说道:妹妹啊,你儿媳妇不是经常骂你老不死么,要不你就死一回吧。 李云兰一听,吓了一跳:死一回?你开什么玩笑? 李云清非常认真地解释道:你只有死一回,让铁柱体会一下失去亲娘的滋味儿,他才会知道亲娘和媳妇,两者之间,孰轻孰重,等他明白过来了之后,以后还能不孝顺你吗? 李云兰听了也是哭笑不得:哥哥呀,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都已经死了,他还怎么孝顺我呢?难不成让他多给我烧点纸钱? 李云清赶忙摆摆手:不是让你真死,那哪能真死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假死,我们道观里有一种丹药,人服下之后,就会像真的死了一样,只不过要在两个小时内服下另一粒丹药,人就会活过来,你看哥哥给你出的这招怎么样? 李云兰一听,想了想,感觉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李云清就给了李云兰一粒丹药,兄妹俩又商量好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吃第二颗丹药。 两人商量好了,让李云兰服下这丹药假死,李云清就装模作样的从他们家路过,就这样,兄妹俩仔仔细细的商量了一番,李云兰就拿着丹药下山了,还在做豆腐的时候,偷偷往床底下藏了半罐儿卤水,谁知道到了约定好的这天,道观突然要到山下一个大户人家做法,李云清不能不去,可是妹妹这边又是早就定好了的,也不能耽搁,所以李云清就让别的道士先安排,他这边赶紧抓紧时间去救人,等救完之后再赶过去,时间上也算是来得及。 李云兰这边也出了点儿小意外,本来平时一大早的铁柱媳妇儿就会无缘无故的找茬开骂,这样子的话,李云兰就可以借机假装服毒,可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铁柱的媳妇儿今天竟然忘了这茬儿,她破天荒的没有骂人,李云兰只好主动出击,故意去找骂,她故意到铁柱媳妇儿面前晃了一圈儿,这招儿果然奏效,铁柱媳妇儿看到婆婆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她心里就觉得特别烦,于是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就骂开了。 你个老不死的,土都埋半截儿了,你还在这儿膈应人,你怎么还不进棺材? 儿媳妇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李云兰气得直抹眼泪,嘴里叫嚷着活不了喽,然后就回到屋里,先是吞下哥哥亲自给的丹药,又拿出之前藏起来的半罐卤水,打开盖子,又故意弄出了点响声出来,然后就躺在了地上,渐渐的,李云兰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铁柱听见动静之后,心里感觉不太对劲儿,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发现自己老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在一抹鼻息,已经气绝身亡,旁边只有半罐卤水。 铁柱一时间又急又哭,跪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娘啊,儿子不孝啊。 铁柱媳妇儿见婆婆真死了,心里也有些害怕了,就装模作样的也跟着哭了起来:婆婆呀,您跟我置什么气啊。 铁柱两口子正嚎啕大哭,这个时候,李云清早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他听到外甥的哭声,知道此事已成,就急忙拿着拂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院子。 铁柱一看是舅舅来了,哭着说:舅舅,你快看看我娘吧,她喝卤水死了。 李云清生气地呵斥道:不孝之子,任由你媳妇给你娘受气,把你娘活活气死了吧。 铁柱也不敢辩解,他想起他娘从小把他拉扯长大的种种不容易,一时悲从心中来,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道:娘啊,是孩儿不孝,没能好好孝顺你啊,让你受气,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李云清看了一会儿,就在一边喊道:行了,别哭了,贫道今天来,就是算出你娘今天有意外。然后他就问铁柱,如果把他娘救活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铁柱一听,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娘要是真能活过来,那我以后肯定好好孝顺我娘,谁要是敢让我娘受气,我就狠狠地揍她。 李云清听了之后,心里很满意,就从兜里边摸出一粒小药丸来,说道:这是贫道云游南山时遇见一位僧人所赠的还魂丹,世间仅此一粒,能起死回生,你拿去救你娘吧。 李云清把药丸交给铁柱后,又叮嘱了他用药方法,最后特意交代还魂丹只有一粒,必须在两个小时内服下去,等她醒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以后万一再有个好歹,那可就救不了了。 铁柱拍着胸脯向李云清保证道:舅舅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孝顺我娘,舅舅您放心的去吧,不是,舅舅您就放心的忙去吧。 李云清交代完之后,也不多停留,赶忙去给大户人家做法事,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告诉铁柱,如果有什么事,就去道观找他。说完之后,就匆匆地走了。 等李云清做完法事返回道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没想到铁柱竟然在道观里等他。 铁柱一看到李云清,就又哭上了:舅舅,你给的那颗还魂丹不管用,我娘没救过来。 李云清一听就懵了:什么?你娘没救过来?这不可能啊。 铁柱愣了半天,才说道:不是我娘,我给我媳妇儿吃了。 李云清这下更懵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娘需要还魂丹,你给你媳妇吃干什么? 铁柱吞吞吐吐讲了半天,李云清才终于听明白,原来等他走了以后,铁柱的媳妇因为听铁柱说谁以后要再敢欺负婆婆,让婆婆受气,就狠狠地揍谁,所以她死活不同意铁柱用还魂丹救婆婆,但是铁柱执意拿还魂丹要救自己娘,铁柱媳妇竟然把剩下的那半罐卤水都喝了,一口气就给喝完了,还说今天有我,就没你娘,有你娘,就没有我,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讲完事情的经过,铁柱有些羞愧的说:舅舅,我也是没办法呀,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救我媳妇儿,于是我就把那颗还魂丹给我媳妇吃了,可是这都四个小时了,她还没有醒。 李云清叹了口气:她醒不了了,不光你媳妇醒不来,就连你娘也醒不过来了。 铁柱听了之后,急的抓耳挠腮,李云清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颗丹药。 这颗丹药当初被他送给了镇里的一间当铺老板,李云清赶紧让铁柱去当铺找丹药。 镇里的当铺众多,是非也多,李云清送丹药的那个老板姓李,他们家里雇了个丫头,名叫金翠,聪明又机灵。 这一天上午,金翠上街去买菜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折起来的纸,她随手捡起来一瞧,竟然是一张当日的当票,她心想准是哪个当家不小心掉的,金翠上过半年私塾,所以认的当票是自家当铺出的,当的物件是一件棉袄。 金翠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因为她听李先生讲过,再好的东西到了当铺都会变成破物,一件棉袄能当四块钱,肯定是上好的绸缎棉袄,要是赎回来再卖给孤衣街的衣铺子,这准能赚个块儿八毛,还有当天当的东西当天赎,当铺不收任何利钱。 回去之后,金翠借口说家里急用钱,向李先生提前预支了俩月的工资,揣着大洋和当票就来到了通元当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当铺骗局 当铺里的朝奉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带着一副老花镜,他眯着眼睛看完当票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本金四块。 金翠听后,连忙把钱递了上去,不一会儿,朝奉就把一个半新不旧的包袱递了出来。 金翠接过包裹,心里非常高兴,转身离开了当铺,来到一个僻静处,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打开包裹一看,一下子就傻眼了,包袱里面竟然是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看样子连半块钱都不值。 怎么会这样呢?金翠后悔极了,赶紧回到通元当铺,把包袱往窗口一塞,气呼呼地说道:掌柜的,这不是我的棉袄,您把那四块钱还给我。 朝奉探头瞄了一眼金翠,问道:姑娘,那你说说你的棉袄是什么面料,什么里子,凭什么说这件棉袄不是你的? 金翠一下子被问住了,朝奉把包袱往外一推,笑道:对不住啦,我们现在已经是财务两清,您请回吧。 金翠没辙了,很不乐意地抓起包袱走出当铺门,眼里的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金翠见路边有个乞丐十分可怜,就顺手把破棉袄送给了他,一连几天,金翠心里一直在琢磨,如果当的是那件破棉袄,朝奉就是再傻也不会给四块钱当本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金翠实在想不通,只得把捡当票的事跟李先生讲了一遍,请他帮自己想个招,把那两哥月的工钱要回来。 李先生听后,长叹了口气,说道:你呀,你这是着了通元当铺做的局,我听报馆的人说过,有些人到当铺当完东西后,知道自己没能耐赎,干脆连当票也不要,拿着钱就走了,然后当铺就琢磨出了一个损招儿,故意把当票丢到大街上,有人捡着后发现有利可图,就会拿着当票和钱去赎当,当铺就趁机把这人的一件破烂玩意拿出来,好两头通吃。 金翠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先生,那我该怎么办? 李先生呵呵笑道:没辙,自认倒霉吧,吃一堑长一智。 金翠心里甭提多后悔了,过了几天,李先生下班回家,忽然对金翠说:金翠,我找了一高人,想了个高招,到时候找个机会给你把钱拿回来。 金翠一听,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李先生忽然把金翠叫进书房,拿出一个黑弦,嘱咐道:明天上午一点钟,你把这个弦里的东西拿到通元当铺当了。 金翠忍不住问道:先生,里面是什么东西,当多少钱呐? 李先生回答说:这是一件白玉弥勒佛像,最少当几百块呢,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中午再去。 第二天中午,金翠掐着时间点来到了通元当铺,朝奉正在柜后边打盹儿,金翠把弦一递,问道:掌柜的,这个玉佛你们收吗? 这一声把朝奉惊醒了,他戴上老花镜,打开弦,迷迷瞪瞪的瞧了瞧白玉弥勒佛像,问道:你想当多少钱? 金翠很肯定的说道:三百块。 朝奉思索了一下,说道:一百五,行就留下,不行就上别的地方当。 金翠还是很肯定的说道:三百块,少一分都不行。 朝奉见金翠要走,赶紧拦住她,又琢磨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朝奉冲着票台软塌塌地喊道:出票,瑕疵玉石弥勒佛像一尊,当本三百块,三月期限。 金翠拿着当票和钱回去后交给了李先生,转眼三个月期限到了,李先生拿出当票交给金翠:你去把那尊弥勒佛像赎回来吧。 金翠接过当票后,见李先生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提醒说:先生,赎当得带上当本和利钱呢。 没想到李先生头也没抬,就说:用不着,你拿着当票去就行了。 金翠儿愣住了,李先生微微一笑,小声对她说了几句话,金翠立马变得异常兴奋,飞快地奔出门去。 来到通元当铺之后,金翠把当票递到柜上,说要赎当,朝奉瞅了几眼当票,让伙计取来黑弦,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本三百,外加三个月的利钱,总共是三百一十八块钱。 我还没验东西呢。金翠儿垫起脚尖儿,把弦抱过来,打开一瞧,立马嚷嚷道:掌柜的,我当给你的白玉佛,可是好端端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保管的? 朝奉愣了一下儿,接过弦儿一瞧,发现佛像的确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还是指着当票说:您瞅仔细了,当票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瑕疵玉石佛像一尊,知道什么是瑕疵吗?这就是瑕疵。 金翠儿听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给我玩这一套弯弯绕,佛像一准被你们调包了。 金翠说完,几步就奔到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过路的各位老少爷们,通元当铺把我的东西掉包了,还跟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大伙儿快来瞧瞧评评理啊。 朝奉见状,吓坏了,慌忙从柜台奔出来,双手作揖:姑娘有话咱们里面说,您别冲外边嚷嚷啊。 朝奉赶忙把金翠请进账房,客客气气地问道:您说我们把佛像调包了,你有证据吗? 金翠冷笑一声:怎么没有?去给我端一盆儿水来。 伙计很快就端来一个盛着水的铜盆,金翠二话没说,拿起佛像就放进了水中,不一会儿,邪门的事情出现了,佛像居然慢慢地化成了一堆岩石的东西。 朝奉也瞪大了双眼,傻的说不出话了。 金翠问道:掌柜的,请您给说道说道,这叫什么事? 朝奉自知理亏,无话可说,奉承的笑道:您什么也别说了,我们赔您四百块的罚金还不成吗? 金翠拿到了钱,立马叫了个车,美滋滋的回去了,回去之后,听她讲完经过,李先生笑着拿出五块钱:四块是你的本钱,多余的一块算三哥月的利金。 金翠谢过之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先生,佛像怎么会在水里化了呢? 李先生小声说道:那尊白玉佛是高人拿明矾做的,一热就会变形,遇水则融化,之前我去观察过,那朝奉年纪大,一到晌午就喜欢打盹,迷迷瞪瞪,好几次都出了差错,你那个时候去,他不容易看出猫腻来,明白了吗?这种黑心当铺就得这么治他们。 当天晚上,金翠没什么事,随手翻看着李先生带回来的报纸,忽然看到一则新闻,上面说某当铺玩花样设局坑人,一女士巧设计破局出恶气,新闻的内容讲的正是金翠上当的经历。 贪小便宜往往最后都得吃大亏,一定要记住,街边的便宜不要占,搞活动的小利不要图,高额的收益不要信,天上哪有掉馅儿饼的事儿呢? 下面再讲一个朋友的经历,那应该是智能手机刚刚盛行的时候,在治安一般的城市,有时候你去城里逛街,去火车站或者汽车站附近,走着走着,有时候会突然碰到一个神神秘秘的人,说话的时候跟做贼一样,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从怀里拿出一部智能手机让你看,然后问你:新款智能手机要吗?要的话,给你便宜点,这智能手机很不错的。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让你看一眼,然后立马就揣进兜里,生怕被别人看见。 这手机一般来路不正,不管是偷来的还是怎么来的,反正不是正道来的,你既然碰上了,今天就让你捡个便宜。 那天我朋友心情郁闷,在街上正溜达散心呢,因为他去买衣服的时候,结果被告知他的钱中有一张百元大钞是假的,他也想不起来这张钱从哪来的,就算想起来了,找后账的人家也不会承认。 朋友正在街上溜达,碰上一个卖手机的兄弟,朋友一看他,感觉他长得不像本地人,就随口搭了一句话:多少钱?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把手机屏幕按亮了之后,左右扒拉了扒拉,说道:三百块钱。 朋友一听三百,摇了摇头,卖手机的那人就说:兄弟,想要吗?想要的话,能给你便宜点。 朋友来了兴趣,问道:能便宜多少钱呢? 那人问道:你有多少钱? 朋友说:我身上就剩一百块钱了。 那人把手机揣起来,说道:一百就一百,今天就让你捡个便宜,掏钱吧。 两人迅速的完成了交易之后,卖手机的扭头就走,健步如飞,一眨眼就没影了,朋友也是扭头就走,回到家后,拿出手机一看,这手机竟然是个模型,就这样,一张假钱换了一个手机模型。 其实卖手机的那人口袋里有两个手机,一个真的,一个假的,让人看完之后,立马赶紧揣兜里,卖给你的时候,掏出来的是那个假的,之所以给你造成一种这东西来路不正的感觉,是为了在做完交易之后,双方都会想着迅速离开,卖手机的那人回去兴许也得哭,玩鹰的让鹰啄了眼。 还有一个朋友是一名黑摩司机,专门在离村子不远的高速路口宰客。 这一天,天刚擦黑,他载了一名操着外地口音的乘客,他一听是外地人,就欺负人家人生地不熟,到了目的地之后,明明五块钱的车程,非昧着良心要人家二十,外地人也没办法,出门在外,无亲无友的,他打开钱包看了看,客气的商量道:师傅,我这只有十块钱的零钱了,你看十块钱行不? 朋友摇了摇头,口气非常强硬的说道:那哪儿行啊,少一分都不行。 外地人看了看,也没再吱声,直接从包里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朋友接过来之后,对着车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就给他找钱,等外地人走后,朋友又掏出这一百块钱来看,他怎么看,心里边怎么不踏实,回家的时候经过村口的小卖部时,朋友进去让小卖部的老孙帮他看看验验真假。 老孙听完经过后,接过钱,也是对着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过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这看起来挺真,不过有些地方好像跟真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朋友一听急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给个准话啊。 老孙想了想:你别急,我这有台验钞机,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老孙说完转身从屋里边拿出一台验钞机,通上电后,打开开关,把那张百元大钞放了上去,只听滴的一声,钱竟然是假的。 朋友还不死心,又放上去验了一遍,依旧提示是假钞,一连验了三遍都是那样,这可把朋友气坏了,本来想多宰人家十几块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送了人家一趟不说,还白白搭进去了八十块钱。 老孙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假钞,就悄悄地对垂头丧气的朋友说:你看见没有,如果没有验钞机,这张假钞足以以假乱真,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真假。 朋友回家后一宿没睡,他耳边一直回响着老孙那句话:如果没有验钞机,一般人看不出来真假。 天一亮,朋友顾不上去宰客,骑车来到了集市上,准备把这张假钞给花出去。 俗话说做贼心虚,朋友在集市上溜达了半天,瞅瞅那些小商小贩,好像个个都是验钞的高手,他揣着这张假钞一直没敢出手,正不知该花哪的时候,一个卖肉的主动招呼他:朋友,买肉吗?今天的肉绝对新鲜。 朋友一听有人招呼,正中下怀,刚要回话,抬头一看,顿时泄气了,因为肉摊的后面摆着一台醒目的验钞机,再瞅瞅卖肉手里那把锃亮的杀猪刀,朋友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有验钞机的地方是万万不能去。 朋友只好继续往前走,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那是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太,岁数挺大的,连个正式的摊位都没有,只在脚下的一小片空地摆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篮子鸡蛋,很明显,这些鸡蛋都是自家鸡下的,老太太可能吃不了,就拿到集市上来换几个钱花,但凡有点良心的人,肯定不忍心骗这样的老太太。 可是朋友可不管这些,他心里只想着如何能把这张假钞花出去,管对方是老太太还是糟老头,反正只要把钱花出去就行。 第四百四十八章 如此吝啬 上了岁数的人老眼昏花,正好分不出真钱假钱,朋友打定主意之后,就装模作样的上前问卖鸡蛋的老婆婆说要买十块钱的鸡蛋。 老婆婆见有人买鸡蛋,十分高兴,可是见朋友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时,老太太傻眼了,因为她除了一篮子鸡蛋以外,身上只带了十几块钱,根本找不开这张百元大钞。 老太太犯难了,好不容易开张,可是没零钱找不开,这怎么办呢?老太太也不想让这单生意黄了,她让朋友稍等片刻,然后攥着这一百块钱就去找旁边几个卖青菜卖胡萝卜的摊贩帮忙,没想到这几位都是小本生意,一大早都还没开张,他们也都找不开这一百块钱,后来这有人给老太太出主意,说不远处卖肉的本钱大,他一准能换开,老太太一听,连犹豫都没犹豫,转身就小跑着去找卖肉的帮忙。 朋友起初看到附近的摊贩都没验钞机,还能强装镇静的等着,可他一看老太太直奔卖肉的那去了,他顿时也懵了,心想这可坏了,那卖肉的他有验钞机呀,这不就露馅儿了吗,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溜吧。 朋友刚要转身逃走,忽然听到卖肉的对老太太说:这可不行,我这一大早还没开张呢,就帮你破钱,这可不太好,这多倒霉呀,影响生意啊。 朋友一听,又看到了希望,说实话,他是真舍不得这一百块钱,看到卖肉的不愿意帮忙,他胆气又壮了许多,把心一横,走过去就想着把这一百块钱要回来,不买鸡蛋了,在找个下家出手。 可是令朋友万万没想到,老太太也不舍得放弃这单到手的生意,情急之下,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老太太家里边好久没买肉了,不如就买五块钱的肉,这样一来,肉铺也开张了,也能找开零钱了。 卖肉的一听,脸色也缓和下来,直夸这老太太办法好,就这样,朋友眼睁睁的看着卖肉的接过那张百元大钞,先是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转身就去找验钞机。 朋友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趁人不注意,撒腿就跑,刚跑不远儿,就听到后面传来喊声,朋友吓得头也不敢回,疾步跨上摩托车,加大油门就出了集市,由于惊慌失措,朋友刚逃离集市不久,就因为速度过快摔倒了,不仅摔坏了摩托车,连腿也摔断了,在医院花了不少钱不说,还被老婆臭骂了一顿,他心里边儿这个憋屈呀。 等朋友瘸着腿从医院回来时,老孙拎着一些营养品来看他,刚一进门就一脸歉意的说:真不好意思啊,我有个事儿跟你说,当初你找我验的那一百块钱不是假的,是真的。 朋友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是真的了呢?验钞机不是验出是假的吗?原来老孙的小卖部一般用不到验钞机,那天为了给他验钞,就从箱底下搬出来,用完了之后就放在柜台上也没收,前些天村主任拿着一百块钱来买烟,老孙就开玩笑的用它验了一下,谁知验钞机却提示村主任用的钱是假钞,这下村主任的脸上挂不住了,老子刚从银行提出来的钱,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于是两个人又拿了其他的真钞试了几次,一放上去就提示这是假钞,这才知道是验钞机坏了。 朋友这个时候也苦笑了一下,他说:其实那张就是一张假钞,因为集市上卖肉的已经验出来了。接着就把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诉了老孙,还心有余悸地说:你可不知道,当时不少人都在我后面追着喊,幸亏我溜得快,要不然非得逮着我不可。 老孙一听,一脸同情的是看着他,迟疑了半天才说:哦,原来这么回事,怪不得前些天听有人说,有人在集市上给卖鸡蛋的老太太送了一百块钱,然后转身就跑,怎么喊都喊不住,兄弟,他们都说你是去做慈善的。 朋友一听,急了:按你这么说,我那一百块钱不是假的了? 老孙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啊,那卖肉的用验钞机验了两遍,绝对是真的呀。 朋友的脑袋不由得一阵嗡嗡直响,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粗气,才气急败坏地指着老孙喊道:你那破验钞机可把我害苦了。 老孙呵呵笑了笑,跟朋友说下礼拜要去镇里一户人家做工,想请他帮忙一天。 这户人家姓冯,叫冯有喜,其父在世的时候,为人慷慨大方,但是冯有喜却爱占小便宜,还特别吝啬,一点也没遗传他爸爸的优良传统,有人说他可能不是亲生的,因为有一年春末,冯有喜早起床后,拿着鞭炮挂在门口,噼里啪啦的就放了起来,乡亲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全都围过来看个究竟。 众人围过来一看,只见冯有喜面带喜色,对众人说:诸位各位乡亲承蒙相助,我家的猪圈终于完工了。为了表示感谢,冯某备了薄酒,还望各位赏光。 众人一听,都面面相觑,是有这么个事儿,前阵子下大雨,冯有喜的猪圈被雨水冲塌了一角,昨天冯有喜的老婆回娘家拉回了两车土坯,赶在天黑前把坏的那一面给堵上了,当时村里有几个后生还去帮忙来着,在村里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村子也不大,有个什么鸡毛蒜皮的没几分钟就都知道,但是唯独冯有喜是不是他爸爸的孩子,始终没个结果。 冯有喜闹这一出,明摆着这是要礼钱,谁能想到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他也有脸放炮要贺礼。 众人议论纷纷,有心不去,但是冯有喜都开口了,没办法,大家只好各自回家去准备礼金去了。 不少人在背后骂冯有喜是穷疯了,冯有喜早在家里边摆好了一方桌子,专门用来摆放贺礼的。 一直到了太阳升到了头顶,眼看着人来得差不多了,最后实在没人再来了,冯有喜就张罗着开饭,等这饭菜一上来,大伙儿一看,全都傻眼了。 一桌子坐八个人,一桌子只有五个菜,五个菜就五个菜吧,还全都是只有大半碗不满的,再看这饭,更是很小的一盆,顶多也就够三个人吃,到最后散席之后,大伙的肚子还都饿着,冯有喜在送客的时候还腆着个脸,笑嘻嘻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实在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大家伙真是赏脸啊,招待实在不周,还望各位是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其实冯有喜预备菜的时候,家里有的是米,也有的是菜,就是舍不得拿出来。 没过多久,冯有喜家的母猪下崽儿了,他眼珠子一转,又想收礼了,但是他清楚,上次请客乡亲们没吃饱,心里都有怨言,这回再放鞭炮,那肯定没人来了,于是他一溜烟儿地跑到集市上买来了纸墨,回家忙活了一阵儿后,给各家各户直接送上喜帖了,见人就说:乡亲们,我家填新牲口了,这可是大喜事儿,中午都到我家吃饭去,这次我保证大伙的饭菜吃不完,好酒好菜那有的是。 冯有喜一走,乡亲们又聚到一块,个个都犯起愁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你说这王八羔子,家里母猪下个崽,搞得这么隆重,这是什么意思呢? 估计又要礼钱呢吧,也真够荒唐的。 去吧,去不去都吃不饱,要说不去,他直接把青铁送家里来了。 最后大伙儿一商量决定,派个人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做决定,很快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大家,冯有喜这次的确是买回了许多菜,大家这才不情愿地拿上礼金给他道贺去了。 等到了中午,这饭菜一端上来,大伙儿一看,这回的饭菜还不错,果然比上词丰盛了许多,可等到大伙儿一品尝,全都皱起了眉头,这一桌子的菜,全是奇闲无比,那根本就没法儿吃。 冯有喜这是故意把饭菜做闲的,他才不舍得让人放开了吃,乡亲们也是心知肚明,算是彻底认清了冯有喜的本性,这以后也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了,后来冯有喜只好和亲戚来往。 冯有喜家里的亲戚很多,他们家还是个大家族,转眼到了新年,冯有喜一天到晚走亲戚,天天吃的是满嘴流油。 这一天,他正剔着牙刚从外面回来,他媳妇儿看见他,就担心的问:你整天吃东喝西的,等改天你回请的时候,不得好几桌啊,那可都是亲戚,你可不能糊弄人家啊。 冯有喜嘿嘿笑道:放心吧,亲戚再多,只需要一桌菜就够了。 几天之后,冯有喜事在所有亲戚家都吃过了一个遍,眼看也到了该他回请的时候了。 这一天,天一亮,冯有喜就去了第一波亲戚家,报明了来意之后,嘱咐亲戚一定要早点赴宴,亲戚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说早点去就行,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冯有喜这么一嘱咐,亲戚们吃过早饭之后就都过去了,去的时候,时间十点还不到呢,冯有喜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支起桌子,摆起碗筷,很快就摆上一大桌子菜,算是开饭了。 亲戚们这才刚吃完早饭,个个肚子都还饱着呢,哪儿吃得下去,这正中冯有喜的下怀,一下子就省下了这一桌子菜,等到下午的时候,冯有喜就用这桌菜招待了第二波亲戚,这也不用说,他肯定是挑选在客人肚子饱着的时候开的席,就这样,冯有喜用一桌酒席招待完了全部的亲戚,最后还剩下好多菜。 他这样做事,很快亲戚们也渐渐疏远他了,可是他毫不在意,依然是我行我素。 一晃到了夏天,这天,一场暴雨把村里的一座石桥给冲毁了,对岸是大家的菜园子,这没法儿过去,该怎么办呢?村民们就商议着等雨停了,每家出点儿钱建一座桥。 冯有喜一听,赶忙回家对老婆说:哎哟喂,可不得了了,出大事啦,村里边要修桥,这两天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去菜园子了,咱家不用这个桥,咱也不交这个钱。 结果修桥这事儿到了冯有喜这理就卡壳儿了,桥最终也没修成,村民们去菜园要绕好远的道儿,乡亲们对冯有喜都有了怨言,见面都懒得搭理他。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小木匠,这个小木匠说是来寻亲的,一路走来,饥肠辘辘,头昏眼花,想歇歇脚,还说哪位贵人要是肯赏口饭吃,他愿意免费给打家具,不收任何报酬。 冯有喜一听,就说:小木匠,给你口吃的,你打家具都是免费的吗? 小木匠点点头说:嗯,我不要工钱,但是要包吃包住。 冯有喜说:那行啊,你就在我家住下来,帮我打一套家具吧。 就这样,冯有喜将小木匠安顿在厢房里住下了,他准备第二天让小木匠就给自己干活打家具,自己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这可是个赚钱的好买卖。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冯有喜要小木匠打一个大点的床,还外加了几张桌椅。 小木匠听后,答应了下来,说:行,但是这需要不少木料,我得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小木匠在村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就对冯有喜说河边有棵大树,用来打张床再好不过了,只是那棵树太大,需要七八个有力气的人才可以抬回家。 冯有喜一听,他去村里边转了一圈,想找人帮忙,可是街坊邻居们都不愿意搭理他,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回去之后,小木匠问他怎么了,冯有喜心不在焉的说:没事儿,没事儿,村民们都很忙,没时间来帮忙。 小木匠听后,说:我去看看,小木匠在外边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对冯有喜说:村民们说了,他们不是忙,他们是怕你的饭不够吃,所以不愿意来。 冯有喜赶忙说:只要他们愿意来,这饭量我保证足。 小木匠噔噔又跑出去又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对冯有喜说:村民们还是不愿意来,怕你的菜太咸。 冯有喜急了:你再去跟他们说,这次的饭菜我保证绝对不闲。 小木匠噔噔又跑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对冯有喜说:村民们说了,他们要一桌子全是鱼和肉,你要是答应,他们马上就来帮忙。 冯有喜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行,我保证一桌子全是鱼和肉,你快让他们过来帮忙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误食鬼饭 小木匠又跑了出去,这次终于请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一群人拿着工具就去了河边,早晨去的,等日照头顶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回来。 冯有喜听说河边的那棵树已经被锯倒了,便催促他们赶快到家里吃饭,吃完了饭好继续干活。 饭菜上桌之后,几个人一看,觉得冯有喜这一次还可以,满桌子的菜还真有鱼和肉,几个人也饿坏了,便动起了筷子,可是才吃几口,就都停下了,不是因为饭菜咸,而是这些肉全是满膘的大肥肉,一口咬下去,满嘴冒油,油腻的能腻死个人,正常人根本吃不下第二口,那鱼也不是什么好品种,一筷子下去夹的是小刺,闹腾了半天,剩下的肉还不够塞牙缝呢,看来冯有喜虽然答应了有鱼有肉,但是却是存心不想让人们吃。 几个村民又是气得不行,这几个村民也是不长记性的人,没办法跟人家理论,要鱼有鱼,要肉有肉。 这个时候,只听小木匠突然问谁家有火锅,有个村民就说自己家有,小木匠就叫他把火锅拿来,很快这个村民就拿来了,小木匠拿出几块柴火,放在盆底下,就点了起来,然后又端起两碗肥肉,倒进火锅里,不一会儿,火势一上来,锅里的肉很快被炼出油来,小木匠叫众人吃这炼了油的肉,大家一尝,味道确实还不错,不一会儿,两大碗肥肉被吃了个精光。 这个时候,火锅里又炼出了许多油,小木匠等着油沸腾了,又把那些鱼放进油里边一炸,经过这么一炸,这鱼是又焦又脆,里面的刺儿都酥了,吃起来也不用挑,很快这些鱼也全部被吃光了。 几个人肚子吃了个溜圆,转身出了门,冯有喜进去一收拾碗筷,一看桌子上全是空盘子空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因为这些鱼和肉,他原本打算自己留着慢慢吃的,没想到这一顿竟然被吃光了,这个时候,小木匠开口说要把那棵树抬回来需要一下午,今晚还得继续做,还说这样的菜挺好吃的。 冯有喜一听,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树不用抬了,我家的床还能睡,你们都走吧。 小木匠手一挥:那大伙儿都走吧,那棵树还横在道上,我们现在去把它抬到不碍事的地方。 冯有喜等大伙儿都走了,顿足捶胸,心疼了好几天。 这一天,冯有喜决定去河边看看那棵树,到了那里之后,他愣住了,只见那棵大树横在河的两岸,正好当做了一座桥,让人们来往,冯有喜不愿意了,心说这棵树是我花钱请人弄倒的,如今成了桥,那这桥也应该是我的,谁要从上面走,得给我交钱,对,就这么办。 冯有喜正好看到那棵大树的小树墩被小木匠做成了一张椅子,他就一屁股坐到那椅子上,天天守着这桥,谁要是从上面过,就交一块钱,村民们都骂他钻钱眼里了,说他是吝啬鬼,财迷疯。 转眼过了一个月,这天河边突然来了一个人,头戴毡帽,等他过了河之后,冯有喜就拦住他要过桥费。 那个人把帽檐往上一抬,冯有喜认出了这人正是小木匠,想起来那天他带人把自己的菜吃了个精光,冯有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决定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冯有喜笑呵呵的问道: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啊?对了,你既然从桥上过来了,还是先把这过桥费交了吧,只要两块钱,多了不要,快拿来。 小木匠问道:不是一文钱吗? 冯有喜眼珠子一转,说道:一文钱那是本村人,你是外地人,自然要翻倍了。 那好吧。小木匠说着话,还真就掏出两块钱给了冯有喜。 冯有喜接过钱之后,小木匠说:现在钱也给你了,该轮到你起来了吧?这椅子可不是你坐的,这可是送到张府的椅子,你竟然敢坐? 冯有喜一惊,赶紧站起来,再看那椅子,心说果然是不同凡响。 小木匠又说:这椅子是我根据这棵树根阴形而雕,你没看到这树根气势非凡吗?张老爷酷爱把玩根雕,我好不容易给他做了这么一个椅子,你竟然先坐上了,那我回去跟他一说,他肯定得治你的罪。 冯有喜一听,吓得浑身的嘚嘚嘚嘚直打哆嗦,陡若筛糠,赶紧求饶起来,见小木匠不为所动,他又连忙请围观的村民帮忙替他求情,可村民们纷纷骂道:求你嘛的情,你不修桥也就罢了,我们弄了个大树当桥,你竟然还敢收费,如此贪婪吝啬,还有脸找我们替你求情,呸。 冯有喜一听,赶紧说:乡亲们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小气啦。说完之后,他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家拿钱去了,等冯有喜走远之后,小木匠走到椅子旁,拿出一把斧头,咔嚓一声,把椅子的一对扶手给砍断了,众人一见,全愣住了。 小木匠拍拍手说:我刚才撒了一个谎,这个椅子当初造的目的确实是供各位日常休息用的,刚才说是张府的,我是吓唬他呢,不然他断然不愿意退还过桥费,如今,只有弄断扶手,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留给大伙儿用。 众人纷纷问小木匠:你干嘛要帮我们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小木匠笑道:其实我不是帮你们,而是来帮冯有喜的。 众人一听,有全愣了,小木匠告诉众人说他的父亲和冯有喜的父亲是莫逆之交,冯有喜的父亲去世之后,因为冯有喜的为人,两家断了来往,如今冯有喜因为吝啬,和众相邻还有亲戚们都断了关系,小木匠的父亲担心如此长久下去,友人之后必然众叛亲离,所以小木匠的父亲就派他来劝劝冯有喜,可是等来了之后,小木匠一看冯有喜这德行,那已经听不见劝了,所以才想了个法子,以免费打家具为名,引诱冯有喜上当,故意在河边找了一棵大树,先是说要请人帮忙,让冯有喜掏钱请客,让大伙儿美餐一顿,可是后来他万万没想到,吝啬的冯有喜竟然占桥收费,于是他只好又想了一出,就利用树根做的这个椅子,随口编了个谎话,吓唬冯有喜。 小木匠说到这儿,拱了拱手:各位乡亲,如今冯有喜既然愿意退钱,也答应改正,还希望以后大家能够不计前嫌。 大伙儿也都纷纷点头,都表示只要冯有喜真心改过,那大家一定还把它当作街坊邻居。 经过这件事之后,冯有喜以后再也不敢跟村民们使心眼儿了,因为他担心,万一哪一天又冒出个人来收拾他。 乡下农村经常会出现各种灵异事件,像小孩子掉魂是最常见的,掉魂就是说小孩子受到惊吓之后,哇哇直哭,也没得什么病,就是到了晚上就一直哭叫,遇到这种情况,家里的大人会拍着小孩儿的身体叫几声小孩儿的名字,也有拿扫把在院子里扫几下,巧合的是,有些人在做完了之后,小孩子立马就不哭了,还有什么鬼打墙,说的是晚上回家,转悠了一大宿,都没回到家,等到了白天一看,自己在坟地里转圈呢,还有什么黄鼠狼讨封,什么鬼压身,画鬼头诸此之类的传闻。 有一个村子里边有一个羊贩子,他在卖羊的时候,无意间吃过一顿鬼饭,到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羊贩子开着三轮车到外面卖羊,由于那天生意特别好,他卖了一车的羊,直到天色很晚,他才开着他那三轮车回家,在经过他外婆住的村子里的时候,他想起很久没有去看望外婆了,正好今天也顺道儿到这儿了,他就开着三轮车去了外婆那儿。 等到了外婆家后,只看到外婆一个人在家,而且他一看外婆比以前更瘦了,只见外婆那双手瘦的只是皮包骨辣,根本就没有肉,而且脸色煞白,没有一点儿血色,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一点儿重量,更让他感到纳闷的是,外婆养的那条大黑狗看到外婆似乎很害怕,直吓得呜呜地叫,然后钻进了草垛里,不敢再出来,这要在平时,那条狗啊总是形影不离的跟在外婆身边,而且很听话。 外婆看到他来了,便微笑的问起他母亲最近的情况,他告诉外婆说自己母亲过的很好,只是时常会挂念她,随后他又问起外婆最近的情况,外婆告诉他她过的也很好,也不寂寞了,因为整天和王家的大妈,李家的婆婆,孙家的大婶儿一起玩。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因为外婆说的这些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那外婆又怎么会和这些人玩呢?最后一想,可能是外婆的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才会说这样没有根据的话,他也没多想,外婆让他先进屋,让他先坐在凳子上歇息歇息,这个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感觉屋子里的墙壁到处是黑漆漆的污垢,像是火烧过的痕迹,他不禁好奇的就问外婆:墙上怎么那么黑呢? 外婆叹了口气,说昨天她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着火了,就烧到了墙壁上。说着话,外婆便去厨房要给他做饭。 过了一会儿,外婆就做好了饭,叫他来厨房里吃,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来到厨房里之后,看到厨房的墙壁上同样也满是污垢,随后又看到白面已经被烤得黑乎乎的了,锅里的饭菜也是焦黑焦黑的。 这个时候,外婆带着歉意说:都怪外婆用的火太大了,才会烧焦了饭菜,你凑合着吃两口吧,千万别饿着。 话都说到这了,他也不太好拒绝外婆的诚意,就拿了一个烤得黑乎乎的白面馒头,硬着头皮就嚼了起来。 这一口吃下去,味同嚼蜡,异常难吃,他又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发现这菜里根本就没有加一点盐,一点味道都没有。 他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就放下馒头,放下筷子,不愿意再吃了。 外婆看他不愿意吃,就拿起另一个馍,替他揭去黑乎乎的面皮,递给他说:孩子啊,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他从外婆手里接过那个馒头,无意间碰了外婆的手,感觉外婆的手冰凉冰凉的,好像死人的手,没有一点儿温度。 他关心的对外婆说:外婆,你这手太冷了,快去穿件衣服吧。 外婆朝他诡异地笑了一下,说:外婆不冷,孩子你快吃,吃饱了好赶路。 他见外婆一个劲儿地催着自己吃饭,加上天色已晚,自己又忙活了一天,确实是饿了,等会儿还要赶路,就顾不得难吃,硬着头皮吃了三四个馒头,又吃了一碗菜。 等吃过饭后,他又对外婆叮嘱一番,让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外婆悠悠的说:我身体很好,不用你惦记,我就是太想你母亲了,过几天我去把她接过来跟我做个伴。 听到这儿,他也没太在意,只是说外婆要是想母亲了,过几天就把她送过来,陪外婆做几天伴。说完之后,他恋恋不舍的辞别外婆,就开着车朝家里赶去。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敲响了他们家的门,他起床开门一看,看到是表兄站在门口,他连忙就问表兄怎么会来,而且还来的这么早。 表兄哭丧着脸说:我是来报丧的,前天我们都去田里浇地,让你外婆一个人在家里做饭,结果她不小心把房子烧着了,你外婆被烧死在屋里了。 听到表兄的话,他想起昨天夜里在外婆家墙壁上看到的黑污垢和那烧焦的饭菜,惊呼道:这不可能吧,我昨天晚上还在外婆那里吃饭,还是她亲自给我做的,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表兄不可置信地说:自打你外婆被烧死之后,她的尸体一直就放在我家里,那个院子里只有她生前养的一条狗在看家,没人在里面住了,今天早上我去给那条狗喂食,发现你外婆被烧死,做的那一顿饭菜被人吃了,那些烧焦的饭菜,给狗狗都不吃,就一直搁在厨房,没来得及扔掉,我还纳闷那些饭菜去哪了呢。 听到表兄的一番话,他心里直觉的恶心,就一个劲儿的呕吐,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过了几天,他生了一场大病,等他病好了之后,有一天早上做好了饭,照常去母亲的房间喊她出来吃饭,就在他走到母亲房间里的时候,看到母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颤巍巍地凑到母亲的鼻下一探,母亲已经没有了鼻息。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外婆说过的话,心里也不觉得那么悲痛,精心操办了母亲的后事。 第四百五十章 长寿秘决 说起长寿,可谓是人类的软肋,不管人高升到什么位置,那怕权势滔天,要什么有什么,就算全天下都是他的,但是不管是谁,到最后唯独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因此很多历代君王都追求长生不老。 都说长寿其实是有秘诀的,而一家店铺就有这种秘诀,这个店铺名叫长寿斋,是一间老字号商铺,多年以来,掌柜换了好几茬,但是有一个人一直都在,那就是在后厨掌勺大厨。 掌勺的这位老师傅,如今已是须发皆白,人人都称他为王师傅,而长寿斋的名气也是因王师傅而来的。 王师傅做的一手好菜,但凡尝过王师傅做的菜肴,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再加上长寿斋主打养生菜,食材都是天然健康,因此长寿斋大受客人的欢迎,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这么多年来,王师傅孑然一身,从未成家,更是无儿无女,至于王师傅来自何处也是无人知晓,村民们只知道自打有长寿斋开始,王师傅就一直在里面掌勺了。 王师傅跟别的掌勺师傅不一样,别的师傅要说做个什么拿手菜,那不能随便看,万一被人把这个手艺学了去怎么办,而王师傅做菜,不管是做什么菜,那都是厨房门大开,有愿意观看的尽管看个够,他的厨艺精湛,客人们总是赞口不绝。 这一天,长寿斋的掌柜叫来王师傅,笑着说:王师傅,刚才有一个小伙子主动上门来,说要来咱们长寿斋帮忙给你打打下手儿,那小伙子说了,不要工钱,只要能跟着您学一星半点的手艺,那就行了。 王师傅呵呵一笑,乐道:这种事还是掌柜你做主吧,老夫我怎么着都行。 掌柜的点点头:咱们长寿斋的厨房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前还能凑合,可是现在客人越来越多了,你年纪也大了,若是能有个人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也能帮你分担一些。 王师傅点头道:嗯,老掌柜之前也提过这事,不过那会儿来咱们这里吃饭的人少,我还有点儿力气,再加上那时咱们长寿斋挣的也不多,便一直没雇人,如今也是时候雇人了。 掌柜见王师傅没有反对,就把小伙子叫了进来,小伙子自称李二,认识他的都喜欢喊他二李,二李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挺壮实,而且眼神灵动,有一股精明。 王师傅看了看李二,点头说道:既然掌柜都同意了,你就来帮我打打下手吧。 二李听后是欣喜不已,连连道谢。 转眼到了第二天,长寿斋的食客不多,稍有空闲,王师傅擦了擦汗,打算歇会儿,忽然二李子急匆匆的跑进后厨,喊道:师父,有贵客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马蹄声,王师傅打开窗户往外一看,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长寿斋门前停了下来,马车一打开,走下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二李子指着那个中年人对王师傅说:刚才我正想出去买菜时,又看见这辆马车迎面过来了,看样子是冲着咱们长寿斋来的,我认得这马车,这是临镇陈员外的,陈员外是咱们这一代的首富,他都来咱俩长寿斋了,可真是给咱们长寿斋长脸啊。 王师傅闻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二李子赶紧是出去招呼陈员外一行人,没过多久,二李子又进了厨房,将菜单递给了王师傅:师傅,这陈员外果然豪爽,点了咱们这里最贵的长寿全席。 王师傅看了看菜单,就带着二李子开始忙活,慌乱中,二李子把锅勺递给了王师傅,王师傅当时皱了一下眉,微微愣了一下,二李子立刻反应过来,一拍自己脑袋,赶忙陪笑道:师傅,对不住,我太高兴了,我一下子忘了师傅的规矩,炒菜只能用筷子,不能用勺。 原来王师傅有一双筷子,比一般的筷子要沉,每逢做菜的时候,王师傅就用筷子代替锅勺,要是在别人看来,用筷子炒菜那是诸多不便,但是在王师傅手里,那筷子是上下翻飞,跟杂耍一样,令人惊叹,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子长寿斋最具有特别的菜肴就给做好了。 陈员外身份尊贵,连长寿斋的掌柜也得亲自出来招呼,等吃完饭菜之后,陈员外摸着他那肚子那一脸满足的说:这长寿斋果然名不虚传哪。 掌柜抱拳客气的说道:陈员外过奖了,您赏脸光临小店,客气客气。 陈员外又说道:我闻听长寿斋有一位老师傅,人称王师傅,今日这桌佳肴想必就是出自王师傅之手吧,我对王师傅早已久仰大名,能否请王师傅出来一叙,我也好当面道谢。 掌柜面露难色:王师傅脾气古怪,他不喜欢出来见客,还说要是有愿意看的,就上后厨随便看,但是出来跟人说客气话,王师傅不喜欢这样。 王师傅不愿意出去,但是招架不住陈员外的再三恳求,掌柜只好让二李子去跟王师傅说说,看看能否出来见一见陈员外,没想到这一次王师傅倒是挺爽快的答应了,没过多久,就跟着二李子来到了大堂,一阵寒暄过后,陈员外拉着王师傅的手,笑呵呵地说:这次我来长寿斋品尝了王师傅的厨艺,真是不虚此行,王师傅,我们后会有期。 王师傅点点头,但是总觉得陈员外笑得不自然,似乎另有深意。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名顾客后,王师傅正打算回去休息,二李子却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了王师傅的手里,紧接着,二李子压低了声音说:师傅,今天招呼陈员外时,他把这荷包给了我,让我一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再给你,他还说打烊之后让你去前边那家客栈见他,他会在哪一直等着您。 王师傅脸上一脸淡然,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他静静地盯着二李子,二李子也是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许久才吞吞吐吐道:师傅,是不是我做错了? 王师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的那份也一起退给人家吧,既然人家执意要见我,那我就去见一见。 王师傅刚进客栈,陈员外一眼就看到了王师傅,赶忙起身招呼道:王师傅,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您来了,我也就直言了,我准备开一家饭馆,如果您能来我这里帮忙,酬劳方面肯定让您满意。 王师傅听完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陈员外笑道:王师傅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王师傅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第一个来挖墙角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实话告诉你吧,长寿斋以长寿菜闻名,而我王老头就是活招牌,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年纪一大把了还能长勺,做菜的味道也不差,也许这就是我们长寿斋最吸引人的地方,长寿斋的饭菜本身就是对养生有益,再加上我这活招牌,久而久之,长寿斋的名声也就远近闻名了,这些年来,有不少饭馆想请我去,想利用我复制长寿斋的奇迹,但是我都一把年纪了,早已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之所以还留在这长寿斋,全是因为是长寿斋的老掌柜对我有大恩,当年若不是老掌柜将我从冰天雪地里救回来,还给我一口饭吃,我这条老命也活不到现在,所以你说的酬劳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师傅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只留下陈员外一脸阴沉的站在原地。 之后的一段时间,长寿斋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生意也跟以前一样,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陈员外再也没有到长寿斋来过,二李子虽然收了陈员外的好处,王师傅心善,念他年轻不懂事,又让他退回去了,见二李子老老实实的把钱退给了陈员外,王师傅就也没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还是继续把他留在身边,二李子也变得更加好学,每回王师傅做菜的时候,他总是在站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时不时地请教王师傅做菜的窍门,时间一久,渐渐的,二李子自己做菜也变得有模有样了。 这一天,二李子信心满满的炒了一盘菜,自己尝了尝之后,皱着眉头,一脸不满意的对一旁的王师傅说道:师傅,我都跟您学了这么长时间,可我怎么觉得我炒出来的菜跟您相比还是差了点,但是到底差在那里,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呢? 王师傅听了之后,没有说话,二李子见王师傅没说话,紧接着问道:师傅,我听来长寿斋吃饭的客人说,您之所以坚持用筷子炒菜,是因为那双筷子是件神物,用那双筷子炒出来的菜,不仅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能让做出来的菜具备养生功效,食之可延年益寿,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师傅看着二李子炙热的眼神,默默的叹了口气,二李子平时请教做菜的窍门,王师傅都会耐心解答,如今问到自己的那双铁筷子,他却不愿意说话了,二李子见王师傅不想说话,无奈之下,只好把一肚子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几天以后,到了长寿斋的施斋日,每年的这一天,长寿斋都会做一些饭菜,免费施舍给附近的贫困人家,正当众人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二李子突然跑进厨房,一脸焦急地对王师傅说:师傅,不好了,柴火屋失火了。 王师傅赶忙招呼众人往柴火屋救火,索性火势不大,可是在救火的时候,二李子手忙脚乱,踉跄的整个人撞到了王师傅的身上,结果两个人一起倒在了一小堆烧着的柴火上,二李子赶忙脱下王师傅身上的衣服,拍灭火星,将其扶起来:师傅,实在对不住,刚才没站稳,您这衣服不能穿了,我扶您到后面换身衣服,再擦点药膏。 王师傅看着火势被扑灭了,便点了点头,跟二李子进了屋。 第二天,王师傅在做菜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铁筷子不见了,他仔细想了想,昨日失火的时候一阵慌乱,可能铁筷子就是在那个时候不知去向的,如今失火的地方已经收拾干净,上哪找这铁筷子呢? 二李子一脸内疚的说:师傅,实在对不住,我没帮您保管好铁筷子。 王师傅摇摇头,说道:当时情况慌乱,怨不得你,丢了就丢了,不过一双筷子罢了。 话虽如此,可是王师傅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遗憾的神情,二李子见状,心头一动,压低了声音说:师傅,外面的人都说师傅你全靠那双筷子才能做出长寿菜,如今没了那双筷子,咱们长寿斋怎么办呢? 王师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把二李子看的是一头雾水。 这件事在当地传了一阵子,大家都说王师傅的铁筷子丢了,都唏嘘不已,而来长寿斋吃饭的人也确实有所减少,但是后来见饭菜还是那么地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大家还是继续来吃饭,长寿斋还是像以前一样门庭若市。 又过了一阵子,二李子突然要说辞工,二李子面露难色的对掌柜说:掌柜的,实不相瞒,我家中的双亲得了重病,百善孝为先,我得回去照顾,实在是不得已才辞工的。 掌柜听后,叹了口气,安慰道:既然是双亲的缘故,我也不勉强留你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就把工钱给你结了,好让你赶紧回家。 就在二李子辞工后没多久,附近新开了一家饭馆名叫养年斋,新开的养年斋也是主打养生菜,显然是冲着长寿斋来的,一开始,大家图个新鲜,长寿斋的不少老顾客都被养年斋抢走了,养年斋声称他们有独特的秘方,只要常年吃养年斋的饭菜,便能得享高寿,颐养天年,但是到了后来,被抢过去的食客又逐渐回来了,大伙儿都说养年斋的饭菜贵也就算了,关键是吃了一段时间,非但没有长寿之效,还吃出了毛病来,这消息一传开,养年斋顿时是门客罗雀,终于熬了一年,养年斋生意惨淡,最后只能关门大吉。 就在养年斋歇业这几天,王师傅却不请自来,他站在养年斋门口,看到了陈员外,而陈员外身后则是二李子。 王师傅盯着二李子,笑呵呵的问道:你应该姓陈吧? 第四百五十一章 真假票据 二李子低下了头,面露愧色,一旁的陈员外冷冷的说道:没错,他是我儿子,我儿子对做菜有些天分,也比较感兴趣,于是我就想让他进长寿斋跟你学手艺,只要把长寿斋做菜的秘诀学到手,我们养生堂自然就能与长寿斋抗衡了。 王师傅看着二李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陈员外接着说道:我儿子到长寿斋没多久,就听人都说长寿斋的王师傅你之所以做的一手好菜且有养生的功效,全仗着一双神奇的筷子,正是因为有那双筷子,所以才有那些神奇的长寿菜。 王师傅盯着二李子,接过了话:你学不到长寿菜的精髓,就把主意打到铁筷子上,那日失火是你故意点的吧,当时你趁乱的时候偷走了我的铁筷子,再后来,你们父子二人便开了这家养年斋。 二李子从怀里掏出一双铁筷子,正是王师傅丢失的那双,二李子将铁筷子漂啦扔到了地上,恨恨地说道:我用这双铁筷子做的饭菜,完全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味道。 王师傅盯着二李子,突然哈哈大笑道:愚蠢至极,真是可笑,可笑啊,所谓的诀窍一直都在你的眼前,只是你视而不见罢了。 见对方不信,王师傅接着又说道:以己度人才是所谓的长寿诀,用最天然的食材,以爱人如爱己的心,才能做出对健康有益的美食,这也是长寿斋屹立不倒的原因,反观你们,仗着一双自以为是的铁筷子,却把食材以次充好,甚至还添加了有害健康的调料,只为了最大的利润,这样做出饭菜,要是说能够长生养生,那简直是贻笑大方。 王师傅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双铁筷子确实与养生有关,但是与饭菜无关,早些年我身体不好,有位名医便给了我一个这么个法子,平日里要用筷子摩擦刺激双手上的穴位,能对人体的五脏六腑起到养生之功效,我之所以用铁筷子,是因为那铁筷子够沉,刺激穴位的时候力道大,效果更好,后来做菜的时候,我也习惯了用铁筷子,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和锻炼身体的方式,所以这双铁筷子确实能养生,但仅限于我自己,与那饭菜可无关。 听了这番话,二李子的脸不禁红了,王师傅捡起铁筷子,一边慢慢往长寿斋走,一边叹气地自言自语道:自古以来,哪有什么长生菜,人的心境才是决定长寿的秘诀啊。 都说占小便宜吃大亏,便宜是万万贪不得,骗术年年有,最好防骗的手段那就是做人千万不要贪心。 街坊刘姐今年刚满四十岁,为人精明,有一天她出去办事儿,走着走着,忽然在路上看到地上有个闪闪发光的耳坠,看耳坠的模样,一看这个东西就不像是便宜的东西。 刘姐刚想把耳坠捡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壮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脚踩住了耳坠,刘姐不乐意了,她觉得这个吊坠是她先看到的,壮汉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儿才行。 刘姐站着没动,直愣愣的看着壮汉,果然壮汉先开口解释说,虽然是刘姐先看到的,但是是他先踩着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应该两人对半平分。 刘姐心里边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这骗术对于刘姐来说可是有点老套了,这个壮汉那肯定是骗子错不了,这老套路老把戏,电视上都揭露过。 刘姐本来有心走开,但是心里边又痒痒的,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个耳坠,心想那个耳坠到底值多少钱,究竟是不是真的,刘姐犹豫了一下,壮汉看着刘姐,伸手捡起吊坠,对着阳光照了照,说这个吊坠至少值几千,他还提议说就按两千算,谁要是能出一千,这耳坠就归谁了。 刘姐心里边儿一笑:这个汉子一准是骗子,下面估计就该让她出一千块钱买这个吊坠了,于是刘姐转身就想走,谁料想这汉子居然说他想要这吊坠,只是手里边没有现钱,得先把这吊坠当了之后再给刘姐现钱。 刘姐一听,有点儿糊涂了,这汉子不要钱,还白给自己钱,这不对呀,这和电视上说的不一样啊,难道说这个人不是骗子?如果这汉子不是骗子,那发笔小财也行啊,反正自己不掏钱。 刘姐赶紧答应了下来,一切都说定了之后,她心里边儿暗暗打着主意,就这样,汉子走在前面,刘姐不由自主的就在后面跟着,因为离得不远处就有一家典当行。 汉子让刘姐在典当行外面等着,然后自己走进了典当行,刘姐有点不放心,她透过玻璃看到汉子走到柜台前,递上耳坠然后和典当行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典当行的人就收下耳坠,递给汉子一沓钱和一张票据,汉子拿着钱和票据就出来了,然后从那叠钱里数出了十张百元大钞,就塞到了刘姐手里边,还乐呵呵的说道:这是一千块钱,您拿好了,咱们可就算是两清了。 汉子说完话,转身乐滋滋的就走了,刘姐愣住了,她看了看手里的钱,那是货真价实的百元大钞,刘姐看了看手里一张张崭新的钱,感觉刚才那个汉子不是骗人的。 刘姐刚才见汉子手里的钱足足有三四千,这才给了她一千块钱,她心想自己这不是亏大了么,不行,我得打听打听这个耳坠到底值多少钱。 刘姐为了弄清耳坠的价值,就跑进典当行去问典当员:刚才那位先生拿来的耳坠当了多少钱? 但是因为这涉及顾客的隐私,典当员也不方便告诉刘姐。 刘姐眼珠子一转,就说那汉子是他表弟,还说她这个表弟不干正事,喜欢赌钱,还说刚才的耳坠原本是她丈夫给她买的,没想到被她表弟偷偷拿到这里换钱来了,因为这个耳坠纪念意义重大,所以多少钱都得赎回来。 刘姐说着话,还把自己的身份证给典当员看了看,典当员也就信了,把耳坠值多少钱告诉给了刘姐,刘姐听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耳坠竟然值四千块钱。 典当员解释说耳坠的材质是白金翡翠,白金倒没什么,主要是那块翡翠,那块翡翠是满翠足水优质货,虽然有点薄,即便是这样,那也值上万,要不值上万,在这里也当不了四千块钱。 典当员最后又好奇的问刘姐:您丈夫对你真好啊,当初买的时候他没跟您说多少钱,肯定是怕您心疼。 刘姐嘴上答应了一声,心里那个后悔呀,这不眼睁睁的看着钱从自己手里边溜出去了么。 刘姐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要是她把这一千块钱退给汉子,自己要了这耳坠,然后再拿来卖也是一笔钱呀,就算汉子不同意,这耳坠也是她先看到的,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哪能只给自己一千块钱就把自个儿打发了呢? 想到这儿,这刘姐急忙跑出去追那个汉子,本以为这个汉子已经跑远了,毕竟谁白捡了东西,得了这么多钱,还不赶紧跑呢,谁知道这汉子没跑远,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数钱,那模样就跟没见过钱似的,正傻呵呵的一张一张的数。 看到刘姐后,汉子赶紧把钱揣进了怀里,急忙的就向前走,可是来不及了,刘姐早就跑到前面挡住了他,气喘吁吁地跟他说:我刚想明白了,我不要钱,我要耳坠。 汉子也急了,生气的说道:你们这女人可真麻烦,刚刚不是已经说好咱们两清了,这会儿怎么又反悔了?没这么办事的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刘姐解释说:说她拿到钱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正好少一个耳坠,这个正好跟自己的那个搭对。 汉子坚决不同意,绕过刘姐继续往前走,刘姐这时候不干了,扯住汉子,说:我给你一千五百块钱。 汉子不答应,刘姐使劲拽着,喊道:两千块钱。 见汉子还是不答应,刘姐豁出去了,自己包里边还有一千五百块钱,加上汉子给的一千块,正好两千五。 刘姐脑袋转得比较快,心里算了一笔账,这坠子价值上万,给汉子两千五百块钱,有一千块钱是汉子原先给他的,那其实自己也只花了一千五百块钱,用一千五换了一万,这可是做梦都求不到的好事,当然这个汉子也不吃亏,他当坠子得了四千,给出去一千,剩下三千,再加上我给他的两千五,一共是五千五,已经超过吊坠价值的一半了,他要是不傻,应该会同意的。 果然,刘姐喊出两千五,汉子停下了,掏出票据,嘴里边儿还嘟囔囔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反反复复不讲道理,给你,拿钱。 刘姐留了个心眼儿,手里边拿的钱没有马上给汉子,而是先接过票据仔细看了一遍,上面很清楚地写着,白金翡翠吊坠抵档四千元整。 刘姐看明白了,把票据折好,票据上的红印章在阳光下清晰的透了过来。 刘姐把钱给了汉子,正要拿着票要离开,汉子突然拦住刘姐,一把抢走刘姐手里的票据,汉子把钱又硬塞给了刘姐,说他不换了。 刘姐不高兴的说道:别待会你又反悔,追得我满大街跑,跟抓贼似的。 汉子冷哼一声:你们女人反复无常,说话不算数。说完之后,汉子拿着票据,转身就要走。 刘姐好不容易把账算明白了,哪儿能让他走,赶忙拦着汉子把钱硬塞回去,好说歹说又把票据要了回来。 票据要回来之后,刘姐长出一口气,本来打算再看看,可是又怕汉子说跟女人办事麻烦,再反悔了,于是就小心地揣起票据,转身就往典当行走。 刚才刘姐看清楚了票据,汉子是一直没离手,不可能调换,红印章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可是没走出几步,刘姐心里边感觉慌慌的,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她仔细又想了一遍,突然想明白了,原来自己先前算账,落了一笔账,自己要想先得到坠子,还得先用四千块钱赎出来才行,这样子的话,就不是用一千万换一万了,而是用五千五换一万。 刘姐在一想,这样也不算亏,只是赚的比汉子少了些,减去五千五还剩下四千五,刘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白白得了四千五,那也不少了,再说了,典当员说了,那吊坠价值万元,肯定是超过一万的。 刘姐想到这,就在附近找了家银行,从自己的银行卡里取出了四千块钱现金,赶紧回到典当行。 刘姐把票据和四千块钱放到柜台上,对典当员说要自己要赎当,但是意外发生了。 典当员拿过票据,打开一看,说了一句话,刘姐当时就给傻了。 典当员笑着说道:这个吊坠用不了这么多,你这个吊坠,当初当的是二百块钱。 刘姐又惊又怒,她质问典当员:不是你刚才说耳坠值四千的吗? 典当员解释说:刚才那个吊坠真值那么多钱,但是刚刚已经被人赎走了,现在你拿过来的这张票据就是二百块钱的这个耳坠。 刘姐脑瓜嗡一下就蒙了,她慌乱的拿过票据一看,果真不是刚开始的那一张,刘姐的大脑是一片空白,本想大赚一笔,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不光钱没赚着,竟然还赔进去了一千五百块钱,汉子最初给她一千块钱,又加上那一千五百块钱给了汉子。 刘姐不光心疼钱,她还接受不了自己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受骗了,回家的路上,她心里边还总是在想自己当时怎么就光想着占便宜,怕汉子反悔,没有把票据再打开仔细检查一下呢,但是刘姐始终想不明白的是,票据明明一直在汉子手里攥着的,什么时候给掉包了呢?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贪便宜不上当,贪小便宜吃大亏,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不一样,骗子这玩意整天就是研究做局的,只要人不贪心,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肯定就不会上当受骗。 第四百五十二章 鬼眼识人 我所住的城郊地区,在最早的时候,是这座城市最后一片未改造的旧村区,生活在这里的人,抬头是遮天蔽日的山脉,低头是清澈见底的河水,家家户户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当初政府惊异的发现这样一个仿佛时光凝滞的贫穷落后的小村子,很快便开始了改造计划,五年内推倒了所有的古旧建筑,建造起钢铁怪兽般的大楼,而张家棺材铺的生意就是从那个时候又好起来的。 张家棺材铺现任的老板单名一个继字,看上去五十岁有余,没有老婆,只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村里人都喊他张老头,有求于他时候,便违心的叫他一声张老板。 听村里的老人说,老张家的名声在周围十里八村那都是响当当的,富家的老爷也好,穷苦的百姓也罢,他们死后,身边的亲人朋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张家,因为老张家祖传世代都是卖棺材的。 据说张家在卖棺材以前,原本是要饭的,后来不知道祖上是冒了青烟,还是积够阴德,偶然的机会用半块窝窝头救下了一个风水先生,后来这风水先生对张家祖宗传授了风水阵,两年之后,张家棺材铺就在一家院落里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张家的生意红火的让人眼红又毛骨悚然,仿佛那时候所有的大人物死后都被葬在了张家出产的棺材里,那些棺材漆黑油亮,一排排整齐的立在院中,不知吓退了多少有心或无意的墙上君子,家的生意一直红火,但是到张老头爷爷那一辈,忽然一夜之间就败落了。 那是诡月的一天夜里,月牙挂在漆黑的夜幕,好像一个人微笑着露出了惨白的牙,北风夹杂着碎石,吹的门框啪啪作响,张老头的爷爷坐在炕头上,和村里一个关系不错的邻居喝酒闲扯,不知不觉,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 张老头的爷爷喝的耳根发酥,眼睛发胀,舌头发麻,突然就嘿嘿笑了起来,冲对面也喝得烂醉的酒友老四勾了勾手指:老四啊,你想知道哥哥我怎么发财的吗? 酒友老四来了兴趣:别说是我了,我们全村的人都琢磨疯了,不过您这财,我看这一般人那可发不起。 张老头的爷爷得意的笑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你老哥我这财呀,有三发不起,第一,命不硬发不起,第二,运不顺,也发不起,第三,气不正,更发不起。 酒友追问道:嗯,是吗?那您倒是给说说怎么个法不及法呀? 真想知道啊。老张头儿又抿了一口酒:那我就跟你说说,你瞧见院里的那棺材没?那些其实早就被人定好了,那些人死前就给自己定好了。 老四听的是晕头转向:哪儿啊? 张老爷笑道:你个傻老四,谁活得好好的拿给自己订棺材啊,那都是死后定好的。 老四越听越糊涂:死后? 张老爷说道:对,死后,你哥哥我这四十多年都没睡过安生觉,鸡叫之前,你就躺在炕头上仔细听,认真听,院子里就有叹息声,脚步声,然后还有推棺材盖板的声音,好像就是有人在你的心坎上挠一样,等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我就带着祖传的宝玉下炕查看,是那口棺材被定主挪了,心里边就念三声佛号,然后再将棺材盖儿推回原位,这便算定了协议,等到第二天,这棺材必定被买走,三天前老钱家那场大火,一下子烧死了一家十三口人,哎哟,那一晚上可让你老哥我忙活了一宿。 张老爷的话音未落,便已经沉沉睡去,一旁的酒友老四的酒都被吓醒了,他腿肚子直抽筋,这个时候,他果然听见窗外响起了有人推木头的声音,老四傻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沁出。 谁不嫉妒老张家的邪财呢?如今老四知道了这个秘密,说不定是老天在帮他改命呢,老四一把扯向了老张头爷爷脖子上挂的宝玉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晚上的风好大,吹的夜幕都起了褶皱,老四听着北风的哭嚎,向那口被移动盖的棺材走去,念了三声南无阿弥陀佛,便颤颤巍巍的伸手按住那漆黑的棺材盖,然后那一晚老四的惨叫声把全村人都惊醒了,更诡异的是,平日里最凶的狗也都被吓傻似的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老四被发现死在张家的棺材里,他的眼睛舌头双耳都不翼而飞,满脸血乎乎的,从那儿以后,老张家的生意便败落了,而故事也就成了故事。 张老头儿的独苗名叫张狗,提起这张狗,就不得不说他那孱弱枯瘦的身材和那双大的如夜猫一样的瞳仁,他除了长得有点儿渗人以外,倒也没有什么惹人讨厌的地方,平时村里的小伙伴们出去疯玩,人家透过窗户喊他一嗓子,他若是来,就带他一起,若是不来,也不会去他家那充满死灰味儿的院子里叫他,但是大多时候,他都会屁颠屁颠的甩着大鼻涕奔出去找我们,而事情就发生在那个炎热的夏天。 那一天,天气很热,我们玩够了,便在树下烤知了吃,正吃的兴起时,凤儿的母亲来叫她,顺带提起我们去年偷他家玉米的事儿,然后将我们一顿臭骂,骂完之后就拧着凤儿的耳朵走了,我们都觉得拜了兴致,又不敢大声表达不满,只能暗自骂骂咧咧,凤儿的妈妈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干起活儿来绝不败给村里任何一个男人,骂起人来也是如滚滚春雷,令人畏惧,所以我们若顶嘴,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最后,我们只得耷拉着脑袋回家了,只有张狗在那一动不动地坐着,瞪着他那恐怖的眼睛望着凤儿妈走远的方向。 第二天,张狗主动来敲我家的门,说要我陪他去凤儿家一趟,我虽然百般不愿,但想起凤儿那张精巧的小脸儿,最后还是决定陪着张狗一同前往,敲了门,凤儿妈大山一般的身子就出现在了门口,他向我们撇了撇嘴,转头冲屋里喊:凤儿,两个懒小崽子找你。 这时张狗突然说道:婶儿,我是来找你的。 这下我和凤儿妈都傻了眼,凤儿妈想不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找她能有什么事儿,而我更是不知道张狗这是唱的哪一出,而张狗接下来的话直接把我吓哭了,他说:婶儿,你给自己选口棺材吧。 那天我被打的鞋都跑掉了,也不敢捡,回家后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搭理张狗了,但是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几天之后,凤儿妈真的死了,她死在了河里,光着身子,像一个硕大的白花花的人皮气球浮在水面上。 打捞凤儿妈尸体的那天,全村的老少都出动了,我们围在河边,小声交换着打听来的消息,嗡嗡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压抑,令人烦躁,令人恐惧,我的脑袋一阵阵发晕,张狗站在岸边大槐树的树枝上,定定地望着一群人游向凤儿妈的尸体,只听杜家老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便让岸边的村民炸了锅,他喊的是:妈呀,夏老太太。 那天他们从河里捞出的是两具尸体,泡的是又白又涨的凤儿妈和死去近两个月,明明已经下葬后山的夏老太太,也就是凤儿的奶奶,凤儿妈的婆婆,老太太几乎烂尽的枯手死死攥着凤儿妈的脚踝,当天夜里,母亲悄悄对我说这是夏老太太索命来了。 原来凤儿爹死得早,凤儿没有爷爷,只有这么一个瘫在床上的奶奶,那个年代,瘫在床上没有劳动力的老人简直比闹虫灾更让人无奈,担忧和害怕,凤儿妈硬挺了五年,终于还是动手了,夏老太太被凤儿妈毒死的那夜,王家二叔说,他曾经看见张老头领着张狗打着雪白的灯笼,摇摇晃晃的从棺材店一路走到凤儿家门口,然后又折了回来。 听说冤死鬼很容易被困在原地,地府的牛头马面不到时辰不会来领,所以鬼魂就会借机作祟害人,这凤儿妈八成是托张老头儿来领走夏老太太的魂,夏老太太入棺那天,我跟张狗曾在灵堂门口悄悄地望过一眼,夏老太太露在外面的脚,干瘦干瘦的,泛着青紫色,张狗直指夏老太太身下的棺材,小声说:夏奶奶跟我爹说,别给她盖得太紧,她老是觉得喘不过气。我当时以为张狗说胡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夏老太太出殡时,凤儿妈跪在老太太的牌位前,哭得惊天动地。 母亲叹口气,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这才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风儿妈下葬半年后,她的故事渐渐地不再有人提起,在这望不见尽头的生活里,凤儿妈的死就像寒冬里的一阵儿冷风,呼呼地吹过之后,冻得人一个机灵,缩缩脖子,但是路最终还是要走下去的,我没有告诉母亲,凤儿妈死后不久,我在河边碰见过一次张狗,他仍是那样动也不动的站在槐树枝上,死死的望着河中央。 我把他喊下来,颤抖着嗓子问他是怎么知道凤儿妈会死的? 他愣了一下儿,傻傻的说道:因为我看到了呀。 我赶紧问他:什么看到的?你看到什么? 张狗说道:我看到夏奶奶每天都趴在凤儿妈的背上,一个劲儿地问她: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张狗望着我,嘴里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他眼睛里黑大的瞳仁映射出我毛骨悚然的样子,我仿佛从他的眼仁里看见我身后的河中央,凤儿妈背着夏老太太一步一步地向河对岸走去,这令我我不由的立马打了个机灵。 过了两三年,全村人都知道李叔发财了,但是怎么发的财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抢的也好,偷的也罢,反正那小轿车一开回村子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李叔回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老张家,很久也不见出来,因此当时很多人猜测,李数的发迹那绝对与张老头儿有关,后来李叔还为村里修了路。 李叔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干最累的活儿,拿最低的工资,过的也是没希望的日子,真正让李叔一夜暴富的是城西那个有名的小区宁安家园。 宁安家园的地界是有名的凶兆之地,曾经有专门做灵异节目的拍摄组到这儿来取景,但是后来也没播出过,有人说节目组在小区取景,拍摄的时候出事了,死人了,但是谁也说不清。 后来进城打工的时候,我曾经去那里看过,偌大的小区域,安静的就像个陵园,七栋大楼呈弧形一字排开,面对着长方形的喷水池,活脱脱的一副棺材盖儿的模样,偶尔能看见某个老人坐在水池旁,拄着拐杖,木然的眼神望着路边的行人,但就是这么一个凶兆之地,却给李叔带来了几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老张头在里面扮演了什么重要的角色,我想除了当事人,再也没人能说得清楚了,不过,张狗为了求我带他一起去钓河虾,曾经神神秘秘地向我透露,李叔发的第一笔钱是偷偷地从城里边给老张头带回来一副刚从土里挖出的棺木,说是让帮着指指路,那是一幅不及半人长半人宽的婴儿棺,是用雷劈木做成的,用狗血沁的鲜红。 张狗得意地对我说:我爹说那是李叔想养小鬼。 李叔回村后不久就失踪了,没人知道李叔究竟去了哪儿,他就像滴在热锅灶上的水蒸发了。 后来,李叔在城里的老婆报了警,警察呼啦来了一大帮子几十人把村子和周围的山搜了个遍,也没发现李叔的影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几个小伙伴儿依旧每天无忧无虑的封门儿,但是不再带张狗一起玩儿了,我们越来越讨厌他,而我除了讨厌他,也有些害怕他了。 有一天夜里,我一直睡不踏实,一闭眼,好像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的向我压过来,红的,黑的,蓝的,密密麻麻,裹得我喘不过气,迷迷糊糊中有人喊我的名字,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吓得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张狗猫在我家后窗下叫我,我没有理他,扭了扭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可是他依旧不停执拗的倚在窗户下,不停的叫我的名字,我头痛欲裂,几乎快要吐出来,只得起身爬到后窗户去看看张狗到底要干什么。 他看见我开了窗,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呲着白惨惨的牙齿对我笑,嘴角仿佛快要咧到耳根了,我更害怕了,赶紧问他大半夜的喊我做什么。 张狗看着我,诡异的笑道:我爹说,这世界上最值钱的就是秘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后你带我一起玩,好不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点灯借寿 张狗边说边费力的从暗处将什么东西拖到我的眼下,那东西血红中泛着黑哑的光,竟然是那个狗血棺材。 我顿时觉得汗毛直立,几乎快要穿破衣裳,身子颤抖的厉害,耳朵嗡嗡作响,我想大叫,但是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只有瞪大着眼睛看着的份儿。 张狗低下头,对着棺材小声儿说:李叔,我们来看你了。说着话便缓缓的推开了盖子。 借着幽黄的月光,我清楚地看见李叔,那个上次见他还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被人硬生生的折成三段,强塞在棺木里,腿骨因为太长,还向外面硬生生的戳出了半截,他的怀中抱着一团血肉,那是一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死婴儿,头比身体大出一倍,我甚至能看见这怪物脑皮上青紫的血管儿。 死婴儿仿佛是被月光惊醒了一般,他先是嘤嘤的抽泣,在李叔的怀里蠕动着,然后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那是婴儿特有尖细的笑声,这声音像一把锥子从我左耳进,狠狠的穿过我的大脑,满世界只剩下那个声音。 棺材里的李叔猛地睁开眼睛,眼球在已经开始腐烂的眼眶中飞速的转动起来,上下左右翻滚着,只见一片白嘴巴张大到不能想象的程度,下巴仿佛垂到了胸口,舌头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根,呼呼地发出几声哀嚎,那么不甘心,那么恐怖,他的双手似乎更紧了一些,怀里抱着的婴儿被勒成两截,脑壳长得更大,几乎快要崩裂开,却笑得更加开心,更加畅快。 我看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了,张狗却面色淡然的对我说道:快看这个孩子,现在李叔来喂养他了。 我终于受不了了,惨叫一声,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那天夜晚之后,我接连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万幸的是,并没有烧坏脑子,只是一只耳朵几乎丧失了听力,母亲说那天之后,张家连夜搬离了祖地,张狗离开的时候在我家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后来被老张头强行拉走了,奇怪的是,母亲没有提起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恐怖场景,只是说我烧的迷糊,说了好多胡话,多半是被谁带走了魂儿,只能请半仙来做了场法事,这才渐渐消停。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再回想起曾经发生的那一切,我也怀疑这是不是我童年时做过的一个噩梦,不过印象里张记棺材的招牌始终那么醒目,张狗那双大大可怕的眼睛也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世界。 后来,我曾经在某个街头碰见过一次张狗,他仍然是那副木棍似的身材,夜猫般大的黑瞳仁,他在不远处向我微微挥手,我因为害怕他,装作没看见,飞快的躲开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据说寿限将至,到阴间疏通关系买寿,就可以多活几年,这件事虽然听着十分荒唐,但是民间却有此事,借寿跟诸葛亮点七星灯续命是一个道理,不同的是,诸葛亮借天命,而我的姑姑是去阴曹地府借阴命。 这事情得从头说起,我奶奶有六个孩子,姑姑排行老三,因为生得漂亮,是家里最得宠的,也是最有福气的一个,姑姑年轻时没干过多少农活儿,结婚以后更是被姑父捧在手心里,姑父是正规国营企业职工,用现在的话儿来说,是端着铁饭碗的工人,姑姑嫁过去没多久,婆家就给她安排了工作,也进了姑父的厂子,夫妻两个是吃皇粮的,家里边儿十分宽裕,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姑姑家,因为那里不仅有吃不完的大白兔奶糖,还有很少见的水果罐头,姑姑很疼我,每次去都会给我装一些回来,因为嘴馋,我隔三差五的就去小住两天,因此跟姑姑家亲得很。 姑姑有两个孩子,就是我表哥和表姐,我们年纪相差七八岁,但是却难得的能玩到一起,表哥表姐十分欢迎我,还给我买最好的玩具,现在想来,那是我最快乐的童年。 事情就发生在姑姑四十岁左右,原本身体很好的姑姑突然就不行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还需要别人伺候,她只是说浑身疼,没有力气,一开始以为是出力过大,姑父就让她在家休息,谁知道越来越严重,最后请了村里的医生来看,奇怪的是,医生来了,姑姑的病就好了,腿不疼,腰不酸,一口气还能做一桌子饭菜,可是医生一走,姑姑就又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姑父是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姑姑的婆婆见这病很是奇怪,于是请了村里边有名的出马仙刘伯来给姑姑看看。 刘伯来了之后,掐指一算,说姑姑某年某月杀死了一只修行上百年的黄仙,人家这是来寻仇了,对方还是带着讨命文书前来的,一定要把姑姑拘了去。 听老仙这么一说,姑姑倒是想起来了,有一年,姑姑还是姑娘的时候,去打麦场给爷爷送午饭,中午打盹的时候,想在麦堆上睡个午觉,她把麦堆扒开,看见里面有一只黄鼠狼,对着姑姑乱叫,农村的姑娘胆子都大,也知道这玩意偷鸡吃,就顺手摸了地上的一块儿石头,直接就砸了那黄鼠狼的脑袋,黄鼠狼是当场毙命,现在想来,莫不是真是黄鼠狼来索命了? 刘伯找到事情的根由,叹了口气说:若是灵至未开的畜生也就罢了,但是灵智一开,则另当别论,修行本就不易,无缘无故被杀害,是可以为自己报仇的,所以说今天那个黄仙回来已经拉走了姑姑的头魂,若是不及时追回来,姑姑怕是熬不过三天。 姑父一家就恳求刘伯,舅舅,姑姑,我的表哥表姐也是跪在床头不肯起来,眼都哭肿了,那个时候他们上初中,为了姑姑已经好几天不去上学了,刘伯也是十分为难,但不能见死不救,于是用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借寿。 刘伯问我表哥:你想救你妈什么事儿都愿意做吗?心甘情愿什么都不要吗? 表哥哭着说:我愿意。 刘伯问:就算折寿也愿意吗? 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表哥回答说,表姐也是做同样的回答。 借寿在北方有很多传闻,据说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借的人和被借的人都要心甘情愿,谁都不能勉强,第二,要付出代价,具体来说就是抵扣后代的福报,可能将来后代某些方面会受损,比如说财运官运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刘伯心理很是感慨,这世上愿意以寿命来救助另一个人的他,恐怕也只有未成年的孩子对自己的父母了。 刘伯拿着姑姑的鞋子,一正一反的从床前开始丈量,一直丈量到房门口,最后门槛上的鞋子是正的,这说明姑姑的魂还没有走远,这个时候是可以抢回来的。 刘伯交代让姑父去买很多纸扎品,聚宝盆,还有金元宝,然后写文书,上面写清楚姑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他要找地府阴司的人给姑姑借寿。 那一天夜里,在姑父家的小院里放了三张八仙桌,上面摆满了鸡鸭鱼肉,烟酒糖果,每张桌上有两个有道行的师傅负责倒茶,他们站在桌旁伺候,就等候着地府阴司的人过来。 我和表哥表姐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就偷偷地侧耳偷听。 到了半夜时分,刘伯在院子里吆喝了一声:都到齐了。我就听到院子里边忽然就热闹了起来,忍不住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那晚的夜色很好,皎洁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桌前放的座椅被拉开,他们恭请地府的人上座,每个桌前的两个人连忙倒酒,乐呵呵的样子像是在招待贵宾,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那座椅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表哥和表姐说因为我们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不到,其实那些椅子上坐满了地府阴司的大小官员,他们喝的也不是酒水,而只是酒味儿。 我问他们怎么知道的,表哥撇了撇嘴,说我笨,这是刘伯说的,怪我没听到,我还想顶嘴,却听到这个时候院子里噼里啪啦的一声响,姑父把所有的纸扎都搬到了门前烧了,顿时火光冲天,刘伯就站在火堆旁边,嘴里念念有声,过了好一会儿,火势就渐渐变小了,他把那张称为文书的黄色纸也点燃,看着它慢慢燃尽,灯火彻底熄灭,门前一大堆的黑色灰烬,这个时候,刘伯向门前鞠了个躬,像是在送客人,大家看到他这样,也跟着他一起对着空气鞠躬,过了一会儿,刘伯直起了身子,对大家说,没事了,他们都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只有刘伯一个人能看到,其余的都是听刘伯安排行事,刘伯嘱咐姑父今晚一定要守着姑姑,并且看好姑姑床前那盏灯,千万万千不能灭了。 姑父为了感谢大伙儿的帮助,拿袋子把那些贡品装起来,分给大家让带回去给孩子吃。 在大家的道谢声中,人群慢慢散去,我跟着表姐表哥跑到堂屋卧室,只见姑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旁边放了一盏煤油灯。 那一晚,我们谁都没有睡,围在姑姑床前,一直等到天亮,等到早上的时候,姑姑的病情有所好转,睁开眼睛就喊饿,姑父马不停蹄的赶快去做饭,姑姑吃了一大碗鸡蛋面条,从那以后,姑姑一天天的好起来了,没过多久,便恢复了从前。 姑姑痊愈之后,表哥表姐这才放心的去上学,因为旷课还被姑姑骂了一顿。 后来我因为学业的事情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就很少去姑姑家了,大学毕业我开始工作之后,在城里买了房,结了婚,有次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姑姑已经退休了,她的岗位由表哥接替,表姐没有考上大学,嫁给了同村的一位老同学,夫妻两人开了个小超市,虽然不怎么赚钱,但总比下地干活出门打工要好得多。 我去看望姑姑的时候,才知道姑姑已经重病在身,跟那年的病情不同,姑姑这次比较严重,已经好几天不进食了,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光,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我那圆润美丽的姑姑如今已经是迟暮老人,干瘪的脸上没有一点水分,连手都瘦得硌人,那个时候姑父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家里边儿只剩下姑姑一人,表哥显得十分焦急,到处找人为姑姑买寿,说要多买些年,一定要让姑姑活到九十九。 相比表哥的孝顺,表姐就冷淡得多,她只说听天由命,提议说要为姑姑准备后事。 他们姐弟两个一个想要母亲多活几年,另一个虽然每天也陪伴在床榻前,却极为顺其自然,这样的态度跟之前那次迥然不同。 刘伯已经不在人世了,表哥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跟刘伯不相上下的出马仙。 当天夜里,摆阵买寿,我和表姐在屋里坐着,都没出去,等地府阴司的人来了,我拉着表姐要去看,她只是叹了口气,却没动,过了一会儿,表哥开始烧纸钱,然后送客人,但是当他跑进屋里看那盏灯的时候,灯火早就熄灭了。 出马仙也是频频叹气,说这次上来的人都没有点头,饭都没吃完就走了,姑姑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表哥骂人家没用,咆哮着把那人赶了出去,表姐则是一言不发,端着稀粥去床前伺候姑姑。 我怕表哥伤心,想劝他两句,却被他打断,他说一定会找到最厉害的仙家救姑姑,然后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他这一走,没能见上姑姑最后一面,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姑姑就去世了,表哥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为姑姑穿好了五件大衣,这些衣服都是表姐一针一线做的,十分厚实。 姑姑在咽气前,对着表姐流泪,还不停地指着自己的被子。 表姐在姑姑的指挥下,用剪刀剪开被子面,里面竟然放了三张存折,此时的姑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她的动作和眼神是在告诉表姐,让她拿走这些存折,我看到表姐把钱装进口袋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 姑姑走了,时隔多年以后,再一买寿却失败了,后来我跟妈妈提起这件事,我妈连连叹气,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原来人什么都逃不过神明的眼睛,老天爷有眼,地府的阴司也有眼。 我听着有些蹊跷,追问妈妈,她才跟我说了实话。 原来我表哥一直都很不孝顺,婚后更是以啃老为生,虽然顶替了姑姑的岗位,但是花钱却是大手大脚,结婚以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是越来越放肆,他们夫妻两人不断吸姑姑的血,心里还惦记姑姑和姑父的退休金,每天变着法儿的问姑姑要钱,有钱就喊妈,没钱就背后骂老不死的。 姑姑生病的时候,他们躲得远远的,把姑姑全推给表姐,等病好了就凑过来要钱,有钱态度还好,没钱是一顿漫骂发泄,这次他们见姑姑病情加重,表哥怕姑姑死了没退休金给他,所以才到处找人给姑姑买寿。 我妈感慨道:借寿要双方心甘情愿,他那样子怎么能叫心甘情愿呢?他那点心思瞒得过我们活人人,但是瞒不过阴间地府的人,这种人只顾着眼前的利益,拼命支取将来的福报,以后报应多着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探阴法决 镇上有一个胡记绸缎铺,店主胡守仁是个非常心地善良的人,人如其名,待人仁义宽厚。 胡守仁膝下有一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儿子已经成家,三个女儿也都嫁人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胡守仁逐渐将家中的产业都交给儿子打理,至于他本人,则在家中含饴弄孙,好不快活,闲暇的时候,就把行善积德作为自己的日常任务。 胡守仁家住的这条街上,有个街溜子叫姚城,大家伙儿都知道他,田无一垄,房无一间,身上破破烂烂,困了就找地方或者桥洞底下凑合一宿,饿了就去上街乞讨要饭。 姚城家里原本也不错,家有薄田,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衣食无忧的小康之家,姚城的父亲四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十分钟爱,都说惯子如杀子,在父母的溺爱之下,姚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逐渐就养成了骄纵轻狂的性子,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姚成没别的本事,就开始贩卖家产度日,又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天吃喝玩乐,坐吃山空能吃多久,所以很快就逐渐沦落成这个样子。 后来姚城不知从哪儿学来了扒手的技艺,就是偷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掏取别人的财物,街上那么多眼却看不到,那么多耳朵也听不到,因为这也是门儿手艺。 姚城做了扒手之后,生活逐渐富足起来,可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是正道来的钱,那终归是隐患。 大家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日子久了,大家都清楚姚城的所作所为,纷纷都疏远了他。 有一次,当地一个豪绅家里丢了一个玉环,这玉环还不是一般的物件儿,是这豪绅祖上传下来的,自打他出生起,这玉环就存放在家里,很是宝贝,值多少钱咱姑且不论传家的东西,这玉环丢了之后,这豪绅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街溜子。 姚城也顾不上什么证据,带着数十家仆就把姚城暴打了一顿,然后是买通官服,将他投入大牢。 县令本来就很痛恨姚成这样的人物,此刻又收了豪绅的钱财,就稍微意思了一下,稍微审讯了一下,就给他带上了沉重的枷锁,叫衙役将他鞭打得皮开肉绽,准备判处他死刑。 姚城的父亲跟胡守仁以前是老相识,胡守仁当初也劝过姚城的父亲,说不能这样惯着孩子,将来会害了他。 所以这姚成的父亲死后,胡守仁看着姚成整天无所事事,不干好事,也是没办法,连连叹气,他父母活着的时候都不管他,都管不了他,我一个外人,也操不起那份闲心,但是这次不一样,被压进大牢要判死刑了,这不管不行了,于是胡守仁就出钱在其中周旋了周旋,再加上姚城身上的确没有发现这玉环的踪迹,所以豪绅也就没有做过多的追究,县令也不再为难了,就将他放了出来。 出狱以后,姚成才听说是胡守仁救了他,于是也不顾着遍体鳞伤的伤痕,前往胡家去拜谢。 胡守仁看他身上是斑斑血迹,忍不住说道:你的皮肉难道不是父母生养的吗?还是你感觉不到疼痛,非要做这种违法的事儿? 姚城是跪着向胡守仁磕头,流着泪说:我疼,我怎么不知道疼呢?我只是饿,我填不饱肚子,饥寒交迫,才迫不得已才做这样偷盗的事情,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没办法,我不会别的。 胡守仁一听,感觉这孩子倒是没坏到根上,没坏透就还有救。 胡守仁就拉起姚成问他:虽然我现在搭救你一时,但是照不过了你一世,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准备干原来的行当吗? 姚城有些茫然地说:我哪儿还敢偷啊,我知道羞耻,可是如今在这里,我已经身败名裂,名声都臭了,偌大的地方儿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只能到远处去,什么时候死在外边就得了。 胡守仁听后,气得是重重地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恨不得给他两拐棍儿,痛心疾首的说:我救你出来,难道是为了让你死在他乡吗?你有大好的年华和健康的身体,为什么不能自己谋个营生呢?三百六十行中,就没有一件儿你会的吗? 姚城想了想,自己母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做过一种茯苓膏啊,做得非常好吃,姚城很喜欢吃,还学会了做法,于是他就向胡守仁说:我会做茯苓糕,非常好吃,可是我现在也没有本钱,也没有场地,凭空也变不出来呀。 胡守仁撵了撵胡须,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说你要有真改变的决心,我来帮你。 姚成感恩戴德的答应了,胡守仁在自己的门店里抽出了一个不大的门店,就交给姚城做店铺,又为他买来锅碗瓢盆,米面粮油等原料,凡是姚晨所需要的,胡守仁都为他置办齐全了。 最后,胡守仁又取出一些钱交给姚成,嘱咐道: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以后是好是坏,要不要做好人,是全凭你自己了,你记住,你爹妈也看着你呢。 姚城含泪接下了本钱,重重地点了点头,从那儿以后,姚城就过上了做膏卖膏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姚成就已经把刚做出来的膏装好,挑着担子,沿街售卖,他的第一站不是别处,正是胡守仁家。 姚成从担子中取出热腾腾,香喷喷的茯苓糕,用瓷碗装好,恭恭敬敬地送到胡守仁的床头,这也算是天天儿早晨给胡守仁去请安。 胡守仁一吃姚城这个糕点,觉得味道确实不赖,就叫他每天都来送这糕点,钱就从借给他的本钱中算。 但是街坊四邻对姚城并不算太友好,他每天敲着梆子,梆梆梆走过,人们都害怕他讹诈,所以都离他远远儿的,为了宣扬自己的名声,姚成把这价格压得很低很低,而且利润是非常微薄,这一招儿果然奏效,来买的人逐渐也就多了起来,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觉得这姚城的茯苓膏做的确实既好吃又便宜,也不再有什么顾虑,因此是争先恐后的前来购买。 市场虽然说是打开了,但是姚城却搭进了很多钱,可能是卖的太便宜,反正是经营不得法的缘故,胡守仁借给他的石吊本钱很快赔光了,姚城也不好意思再向胡守仁去借钱,可是他自己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躲在门店里偷偷地抹眼泪儿。 我还能干点儿嘛呢?做什么什么不成?我太废物了,我难道我只能去偷吗?不行,再偷也对不起胡老爷子,哎,我怎么办呢?我死了得了,怎么死呢?上吊吧。 姚城找来一根绳索,系在那房梁上,搬来板凳。 听说上吊死是系个绳,把脖子套上去,以前也没有过经验,是这样吗?不管了,姚成把脖子往绳套里一伸,把凳子一踢,咣当一下,人也跟着下来了,砸在了凳子上,把凳子砸了个稀巴烂。 姚成揉着屁股在想刚才那个过程,这哪一步错了呀?刚才只觉得一踢凳子,绳子顺着脖子跑到下巴磕子,不由得头一仰,绳子就自己脱落下来了,死是没死成,脖子还被抻了一下。 姚城心说:我是货真价实的废物啊,一点儿都不带掺水的,我连上吊都不会。 姚城一连死了三天没死成,撞墙也撞了,只不过劲儿太小,撞的脑门疼,最后发了狠心,咣一下撞昏了过去,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这一觉睡得好,也没做梦。 姚成在寻死觅活的时候,胡老爷子还纳闷他这两天怎么不过来送茯苓膏,怎么又不干正事了?找人瞧瞧去吧。 胡老爷吩咐下人过去一瞧,下人回去一说情况,胡守仁也觉得姚成确实已经改过自新了,于是就决定再帮他一把,不仅借给他了钱,还让自己绸缎庄的管家去指导,指导他经营门店,就是教给教给怎么做生意,姚城很快也学会了这经营法门,也逐渐开始盈利了。 胡守仁每天看到姚城一个人走街串巷,门店里也没个照看的人,就主动送了一个丫鬟给他做媳妇儿,在姚城出门卖糕时,妻子也在店里做买卖,就这样,姚城的生意是越做越好,而且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门店的位置,特意就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买茯莲糕。 姚城渐渐的也不需要再出摊儿了,转而在旁边又开了家门店,兼卖白酒和小菜,来往的客商驻足,喝一杯水酒,吃一碗茯莲糕,再点几个小菜,小店的生意常常人满为患。 就这么过了一两年的时间,姚城也赚了很多钱,门店也变得多了,产品也变得多了,生活自然就变了,唯一不变的是每天早晨姚城都会拖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茯苓膏,恭恭敬敬地送到胡守仁床头,一连就送了三年多的时间,茯苓膏的价格早就超出了胡守仁给他的本钱。 胡守仁就跟姚成说:行了,以后不必再送了。 姚城跪在地上,指天发誓说:我姚成活在世上一天,就要为您送一天的茯苓糕,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有一天间断,就让我遭受五雷轰顶。 姚城的知恩图报让胡守仁非常宽慰,他经常带着小孙子去姚城的小店里闲坐,每当这个时候,姚成夫妻都会采新鲜的花果给他们吃,两家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不是亲戚胜似亲戚。 又过了几年,胡守仁已经七十多岁了,现在是须发皆白,但是精神头十足,偶尔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合胃口,就喜欢吃姚城做的茯苓糕。 这一天,姚城破天荒的没送茯苓糕来,胡守仁心中就有点儿不痛快,不过也没说什么,人家的恩早就报完了,人家再送是情分,不送也是本分。 可是一连三天,姚城都没来,胡守仁一想,姚城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他赶紧又打发仆人去店里边看。 仆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边摇头一边说:稀奇呀,稀奇呀,姚城的门店没开,他僵卧在床上,已经三天了,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只是胸口还有一点温热,他妻子守在旁边看着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胡守仁听到这个消息,知道姚成不来的原因,心里边直说自己心胸狭窄,错怪了姚城,可是一转而又开始为姚成担心起来。 到了第二天,天刚刚微亮,姚成就带着妻子一起来到了胡守仁床前,恭恭敬敬地送上了福莲糕,连同前几天没有送来的也一并补上了。 胡守仁就惊奇地问他怎么回事儿。 姚城支支吾吾的,一开始不想说,胡守仁有些生气:你有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的?我都快死的人了。 这个时候,姚城的妻子说话了:老爷,您别急,前几天我相公遇到了金甲神人,传于他探音诀,要他充当地府的勾魂使者,每个月有个三四天的时间僵卧,那就是勾魂去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可能下边招人也不太好招,只能来上面找找临时工什么的,这不就选中姚城了。 胡守仁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致,老头儿立马坐起来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这种事情,真是新鲜,你给我说说,你都勾谁的魂啊? 姚城低声说道:有时候是好人,有时候也是坏人,有时候去得远,有时候离得近,这个也没有具体的定数。 胡老爷好奇的追问道:哦?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长什么样子啊? 胡老爷的好奇心还挺强,老伴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赶紧拦道:行了,行了,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了。 姚城只是隐晦的提了几句,他也不敢再多说了,毕竟这天机不可泄露,胡守仁也不再追问。 又过了几个月,姚城再次给胡守仁送茯苓膏的时候,神不守舍,面色苍白。 胡守仁看出他的异样,笑骂道:小子,你干嘛呢?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垂头丧气的?这一大早的,我本来挺高兴的,你拉着个脸给谁看呢? 姚城一头磕倒在地,起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我本不该说出这话,但是又不忍心不说,我昨天夜里接到了地府阴司的传令,说您的阳寿已经近了,要我勾走您的魂魄,我能不难过吗? 胡守仁的儿子孙子们也都在旁边,闻言是纷纷跪倒在姚城面前,请求他救救胡守仁,别勾他的魂魄, 见几个人互相跪拜,哭成一团,胡守仁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面色淡然的说道:行了,人的命天注定,姚成一个凡人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我都活了这么久,就算现在死了,也不算是什么憾事,没什么可伤心的。 胡守仁说完,又像姚成问了问自己的死期,姚城准确的告诉他是六天后的午时三刻。 第四百五十五章 孤坟勾魂 姚城走后,胡守仁就开始让人给自己定制寿衣棺材,然后还把亲戚朋友全都叫来欢聚,还特意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找人为自己撰写哀文。 转眼间,就到了六天之后,这一天,胡守仁安然自得的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寿衣寿帽,乐呵呵的面对着棺材,坐在大厅之上,大堂上围满他的子孙,这些后辈们都围着他哭,前来赴宴的亲戚心里都纳闷了,心说胡老头子这是干嘛呢?一大家子人有人惊奇,有人怀疑,还有人觉得好笑。 到了午时三刻的时候,胡守仁还是谈笑自如,又过了两刻钟,他感觉还是没有什么异样,宾客们纷纷取笑他,说:你这是干嘛呢?好好的一个丧礼顿时就变成了一场闹剧。 胡守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我什么都准备好了,这次怎么没死呢?他赶紧去派人找姚城,姚城这个时候仍然是僵窝在床,胡守仁觉得姚成这小兔崽子骗了自己,于是这老头儿拍着桌子破口大骂,大骂姚成是个骗子,本来该勾我的魂,怎么就不按时间来呢? 转眼又过了两天,姚城一瘸一拐的来到胡守仁的床前,照旧奉献茯苓糕,胡守仁一见他,张口就骂道:小兔崽子,你为什么要戏耍我呀?害得我在亲戚好友面前丢尽了面子。 姚城虽然挨了骂,但是神情却是很愉悦,笑道:我哪敢骗您呢,那天地府的掌权者出门迎接天庭的使者,经过你家门前的时候,看到你在等死,知道是我泄露了天机,因此大怒之下就把我抓回了地府,狠狠打了我一百板子。 姚成说完,还脱下裤子给给胡守仁看,他的腿上还有屁股上,果然青紫相间,全都是打板子留下的印记。 胡守仁有些不忍,心疼的说道:都怪我,搞了的这么大的阵仗,反而连累了你,那你下回什么时候来勾我的魂魄?姚城更加高兴了:嘿嘿,我不会再勾你的魂了,以后也不会在勾任何人的魂啦,我挨了板子以后,向掌权使者说了您的善行,掌权使者一查您的生前资料,这才转怒为喜,不仅没有责怪我,还给您增加了阳寿。 胡老爷高兴极了:是吗?那给我增加了多少寿命啊? 姚城嘿嘿一乐,不敢多说了,胡守仁因此更加善待姚成,没过几年,姚城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姚利民,胡守仁得知后非常高兴,让姚利民跟着自己的玄孙一起读书,姚利民是天资聪颖,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又过了几年,姚成去世了,这胡守仁亲自为他举办了葬礼,安顿好他的家人,还将姚利民收为自己的义孙,养在自己的家中,视若自己的血脉,一直等到胡守仁一百二十多岁的时候,姚利民也是不负期望,轻轻松松的考中了举人,胡守仁的两个玄孙也成了秀才。 这一天,胡守仁正在吃饭,忽然盯着门外笑了起来,高兴的说到:姚成来接我咯,话音刚落,胡守仁的脖子一歪,顿时没气儿了,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回胡守仁是真的死了。 胡守仁死了之后,附近有个叫上岗村的村庄,最近出了很多怪异的事,先是牛老汉在山上莫名其妙的给摔死了,紧接着就是狗蛋儿在山下割草被落石块给砸死了,莫名其妙的接连发生了十几条人命,这让村长是颇为烦恼。 上岗村是个四处环山的小村庄,地处偏僻,远离闹市,不是什么交通重地,所以很少遭受外界纷扰和战火摧残,因此在这里生活约有上百口的村民,倒也是幸福安康,自得其乐,可是最近这些事儿的发生,让人们开始恐慌起来,几个年长的老人在村长家商议该如何处理。 村长已经带着几个年轻人巡视过了出事情的场地,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一个老人担心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厉鬼来杀人呐? 村长肯定的说道:不会,我们村子的人都是老了才去世的,子孙满堂的,也不会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儿,更不会产生什么怨气,哪儿来的什么厉鬼。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很快就陷入僵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村长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修一座城隍庙。 村子已经几百年了,方圆十几里还真就没有一座神庙,修神庙应该能震慑出邪恶的东西,再有一个就是告诫村民,以后不准上高的地方,陡峭的地方,危险的地方。 有了村长的吩咐,再加上村民们用心,很快这城隍庙就盖起来了,里面也供奉了一尊威风凛凛的神像。 村长准备在城隍庙落成的那一天带领全村人上香,但是就在城隍庙建成的前一天,突然有一个汉子发疯似的拿着铁锤把盖着蒙布的神像给砸碎了,随后又拿出一根绳子当场悬梁自尽了。 这一变故着实是吓坏了村民,村长见状,只好作罢,再把大伙儿聚的一块儿商量商量,大家都知道这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汉子死了之后,城隍庙里竟然也传来了他的哭声,每到午夜时分,得折腾一两个时辰,搞得村里是鸡飞狗跳,有些小娃娃更是吓得哇哇直哭,每一家每一户也都吓得直发抖,晚上都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村民们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所以然来,大家都说肯定是不干净的邪灵附体了,要不然村子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个老者提议说应该请个法师来看看,这个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村长显然是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给吓住了,一直愁眉苦脸的,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最后只好同意去找法师。 就在村民们正商量着如此处理的时候,突然听人说又有一个壮汉死在了神庙旁,死的样子跟之前那个壮汉一样,都是悬梁自尽,村长得知之后,再也不敢大意了,慌忙派人出去找法师。 当天晚上,神庙里男子的哭声不是一个了,是两个了,两个男子的哭声是更加响亮,村长感觉村子都快成了鬼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第二天一大早,道长终于请来了,他来到村子里之后,受到了村长的热情款待,村民们也都赶来了,围在村长门口儿不肯离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村长就将村里的事情讲了一遍,随后问道士该如何是好。 那道长也是颇为奇怪,他当时没说什么,而是让村长带着他去那座庙里看看。 按理来说,能发生这样的大事儿,他一进村就能发现,毕竟这么重的怨气,那稍微有点儿道行的都应该能发觉的,但是他进来之后,一点儿也没有看到什么有怪异的地方,因此便想去那座庙看看。 在那座神庙转了一圈儿,道长心里已经有数了,他对村长说快去找人把这神庙重新整理一下,然后换个城隍像,必须在今天午夜之前树立起来,否则他也没办法挽救了。 村长看着道长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如果这个时候去弄神像,回来也得午夜了。 见村长犹豫,道士好心劝说道:这是一个恶鬼所为,如果你不想再死人的话,就赶紧行动。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村长也只有赶紧去找人弄,村里人一听此话,心里边儿顿时恐慌起来,便赶紧行动,生怕过了今天晚上。 人的毅力那是很坚强的,也是很伟大的,团结就是力量,村民们团结一致,同舟共济,刚过晚饭的时间,出去弄神像的人就赶着马车回来了,早就在守在神庙钱的人早已经准备好,马车一停下,就赶紧把神像卸了下来,放在神庙里。 道长看了看神像,说今晚神庙里不能灭灯,要燃起蜡烛,香火不断,城隍神就会出门帮忙。 村民们纳闷了:不对呀,本来就闹鬼,还不能断香火。 村长也犯难了,他知道啊要满足这种情况,那必须留个人在庙里看庙,可是谁敢呐? 大概是道士看出了村长的难处,对村长说:这简单,今天晚上让十个大汉手持桃木,在神像外燃起篝火,便可破了厉鬼的毒咒,你我再请几个老人家在神庙内端坐即可。 村长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听闻此言是大喜,便赶紧点头,赶紧去安排了。 到了晚上,村长索性直接在神庙内摆了一桌酒菜,邀请道长入座,又有四个老人,外面则安排了壮年燃火守候。 到了午夜时分,道长突然站起身对众人说道:我们暂且去神像后面躲避,城隍爷要审犯人了。说完就带头往神像后面走。 村长大吃一惊,不知道道长说了些什么,什么城隍爷要审犯人了,但是只能乖乖跟了上去。 道士还特意嘱咐众人说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情况都别出声就是了。 午夜刚过,神像前忽然就起了一片白色的烟雾,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半夜鬼魅为何无声。 过了一阵,村长探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神庙内竟然成了审案的大堂。 威严的话音刚落,两个兵甲压着两个人出现在眼前,他们哆哆嗦嗦,村长一看,又是吓了一跳,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那两个壮汉。 你等为何在此哭闹,扰乱人间?城隍爷问道。 一个青年说道:小的是本村的人,只因之前稀里糊涂的死了,被鬼灵控制前来,实在不是小鬼自来,请城隍爷饶命。 城隍爷点了点头:好,先压下去,等本神查明真假,如果属实,定会饶您,带下去。说完,两个兵甲带着人下去了,而大堂内已经变成原来的样子。 村长这个时候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喝道:什么人藏身暗处?赶快给我现身出来。 这一声惊的村长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村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其他人则看看自己出奇。 村长心里也纳闷,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睡着了呢? 村长就把梦中的情景说了一遍,其他的老人听了都大感惊讶,村长说完又继续问其他人可曾见到他说的场景,其他人都茫然地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不曾见到。 这个时候,道长突然说道:既然这样,我知道了,好吧,我们出去吧。道长说完,站起身来就出去。 道长一开门,此时竟然已经天色大亮,外面围了好大一群人,原来昨夜不曾有鬼哭,也不曾有人死亡,村民们都来查看这些人的安危,因此围了很多人,因为不知道庙内的情况,众人都不敢上前敲门。 走吧,带我四处看看。道长说道。 村长见有了效果,对这个道长更加恭敬了,一路上都是有问必答,是格外伤心,走到村子一个杂草慌乱,落叶遍地的地方,道长忽然皱了皱眉,问道:这是谁家的坟? 村长看了看,原来是在杂草连天的荒地里,有个不起眼儿的小土丘,而旁边则有棵大柳树,要不是这棵大柳树,很难看得出那处是一座坟墓。 村长解释道:这是一个野坟,好多年了,你看那柳树都快腐朽了,还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 道长走了过去,果然是荒地鼠洞,一片片的。他围着坟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座鬼坟呐,你们肯定是招惹他了,看来不破坏他的鬼阵,还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村长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 道长吩咐村长让人拿些贡品带到坟前供奉,连续七天烧纸,等七日过后,便在这片荒地内种上一片桃树林,而且一定要围着坟种上一圈,如此一来,此毒咒自然化解,但是以后不可再有人攀爬那棵柳树。 村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孤坟惹的祸,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次日就按照道长的话去做。 按照道长所说的去做,村里果然再也没有出现过离奇诡异的事,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平静,待到隔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孤坟处成了一片美丽的风景,但是桃树上结的果子却没有人敢去摘着吃。 第四百五十六章 佛牌改运 平时人们总喜欢戴些首饰来衬托自己的气质,比如说女人们头上的发簪,耳朵上的耳坠,脖子上项链,手上的戒指,但是有一种人的脖子上却是喜欢戴着一块牌子,而且常年不离身。 这种牌子叫佛牌,佛牌的种类有很多种,有平安牌,有观音牌,有佛牌,这些牌子有一些是经过特殊制作出来的,就是在制作过程中加持了一些阴物,比如说坟场里的土,棺材钉之类的,更有可怕的说有的加入了死人遗物,有的加入骨灰,或者不是正常死亡的人,或者是一些胎婴的材料,这种佛牌制作的方式是违反了人伦,不合人道的,但是在有些佛寺,里面的高僧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圣物,请阴佛盘,供养阴物。 阴佛牌很受欢迎,据说阴佛牌可以招桃花,捞偏财,改赌运,其实就跟养小鬼是一类的偏法门, 江南是一个做保险的业务员,江南的爷爷我们称为老江,在改革开放之初就开始做小生意,先是小打小闹,后来就在南北方之间倒卖各种紧俏物资,因此积累了不菲的身价,江南的父亲在一家国营机械厂工作,从学徒工一直做到车间主任,他爸爸是看不上他爷爷倒卖东西的生意,而他爷爷也看不上他爸爸每天泡在车间里一身臭汗,还挣不了俩钱儿的工作,父子俩性格不合,常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后来迎来下岗大潮,江南他爸爸的厂子也倒闭了,宣布破产重组,江南的爸爸是技术骨干,厂子改制他也得留下来,不像大多数人那样被迫下岗,但是改制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让他心灰意冷,便萌生了去外头打拼的念头。 这个时候,江南的爷爷就和江南的爸爸说:你想不想开一个厂子自己干?我有钱,你有技术,你还认识那么多下岗的工友,他们不也正愁没事儿干吗?你把他们召集来自己干,敢不敢? 江南的爸爸一听,这有啥不敢的,那大不了赔了也不是我自个儿的钱,于是说干就干。 老姜是个精明的小老头儿,一开始他是和我哥先认识的,那当时他的厂子是装修,新盖的办公楼,就找到了我哥的店里,我哥是干装修的,老姜这个人太精明,他给的价钱能让你赚,但是让你赚不多,因为当时正是旺季,所以我哥就没答应,他没接这个活儿,因为旺季的时候,时间就是钱,当然得紧着时间干更赚钱的买卖,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淡季了,我哥也不太忙了,老姜又找来了。 老姜就相中我哥了,也打听了我哥的为人和技术人,活儿干得让人放心,给我哥一直说好话:现在也不忙了,我给的那个价格,你就干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办法推辞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反正每次给他干活儿,我哥说虽然没有肉吃但是能喝一口汤,但是有一点儿好处,老姜这个人不在时间上挑剔,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干,而且他还有一个地下酒窖,装修也是用的我哥,我哥也都是抽空去干,前前后后弄了两年才弄完。 就是这么精明小气的一个小老头儿,把钱看得如此重,但是他有一件事儿做得很让人意外,就是那年他厂里的一个工人下班回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下班之后死在家里了,这个事情就算发生在现在,也不好说是工伤,更何况那个年代,就算是工伤,按照当时死亡的标准赔偿,也就赔个十几万就不少了,可是老姜二话没说,直接就给死亡工人家里赔了六十万,后来老姜和我哥谈保险的事儿,我哥就把老姜推荐给我,并在我们这给自己还有家人买了一些健康险和理财产品,时不时的还给我介绍了几个大客户,我和江南就是在他家一次又一次的做保险计划的过程中认识的。 江南有点儿话痨,说起话来稍微有点口吃,脸上经常会浮现一种羞涩的笑,那样的笑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一个内向的人,但是他只要打开话匣子,就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的,因为他爱说话,所以我知道了他的很多事儿。 他说他爸妈的优点全遗传给他姐姐了,她姐又漂亮又能干,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工作的时候工作好,他姐就是一株优雅的牡丹花,永远都是他爸的骄傲,而他就像一株狗尾巴草,他爸都懒得瞧他,说实话,我真想当他姐夫。 江南大学考得不好,他爸让他毕业就回到厂里,从车间开始熟悉,虽然对儿子不满,但是以后这个厂子那还是要传到儿子手里的,这可是他跟他爸一辈子的心血,他希望厂子能够传下去,但是这江南毕业以后就在学校的城市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他不想回厂里,他想证明自己,但是做这个销售,他的业绩一直是不好不坏,挣的钱只能够养活自己,不过家里边每个月给经济补贴,这日子过得倒也挺滋润。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阴佛牌,听说阴佛牌可以增加人的运势,法力强大,无所不能,他便动了心思,几经辗转,据说是在一个很有名气的佛牌商人那里请回了自己的第一块佛牌,他说每块佛牌都需要供奉相应的东西,不同的佛牌供奉的物品也不同。 他请的第一块佛牌需要供奉白酒,第一块佛牌请回来的当天晚上,他非常激动,不仅准备了上好的白酒,还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他也没有把佛牌摆在桌前供着,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在佛牌前面也摆上了碗筷,倒满了白酒,他和佛牌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就好像朋友吃饭一样,喝着喝着,江南就和佛牌聊了起来,他就聊自己不被家人尊重,不被家人重视,聊聊现在这生活不如意,聊着聊着,他发现对面的椅子上忽然隐约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当时江南已经有点儿微醺,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就揉了揉眼,但是眼前还是有个黑色的人影。 江南吓得赶紧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回来再一看,发现那个人影还坐在椅子上。 虽然此时江南的心里边儿有点儿害怕,但是他更多的是兴奋,他就问这黑影:你真的是鬼吗?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你会保佑我发财吗? 黑影也不说话,就在小江问完了之后,过了十来秒,放在旁边柜子上的一枚硬币忽然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江南立刻明白了黑影的意思,赶紧捡起地上的硬币放在桌子上。 江南又重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饭桌上的硬币竟然立了起来。 江南接着又问:你会保佑我发财吗? 硬币依然立在那里。 小江又问:你能让我中彩票吗? 这个时候,硬币动了一下,变成了倾斜的状态。 江南一愣,没太明白黑影的意思,他试探着问:能中大奖吗? 硬币当即是倒在了桌上。 江南又问:那小财呢?发不了大财,小财总行吧? 然后硬币又重新立了起来。 江南说他那天晚上问了很多问题,但当时自己确实喝的有点儿多了,后面的事儿记不太清了,有时候他也会想,这些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他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呢? 从那以后,小江就没有再和佛牌喝过酒,只是按时上供。 不过自从请了那块儿佛牌之后,他的运气一路飙升,好运爆棚,现实自己销售的业绩直线上升,单子谈成一个又一个,而且还总会莫名其妙的来很多大单,那段时间,小江真是赚钱赚到手软,还升职加薪,当了领导,无比风光。 或许是收入上去了,他的人缘也变好了,在公司里,不管是上级还是下级,都和江南的关系十分融洽,一派祥和,然后就是桃花运也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江南虽说自己也是个富二代,但以前自己是绞尽脑汁去追女孩子,人家都懒得搭理他,他一直以为自己长得不太好看的缘故,可是自从有了那块儿佛牌,江南根本不需要去追,总有女孩子主动来追求他,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漂亮,并且那些女孩子也不是看中了她的钱,都不需要他花钱买什么,那段时间江南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放荡滋润。 就这样,转眼就过了两年,江南遇见了一个女生小晴,江南第一次见小晴就喜欢的不行,可是小晴有男朋友,江南的桃花运在小晴这里起不了作用,不管江南如何讨好小情,小情都是冷冷的,并且还不止一次明确地表达了他们俩是绝对不可能。 江南第一次遇见让自己这样魂牵梦绕的姑娘,怎么也不甘心就此放手,他是变着花样的追了将近一年,江南忽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请的那块佛牌的能力不行了,然后江南就把那块佛牌送走了,又花了大钱请回来一块圈内很有名气的佛牌。 等请回第二块佛牌回来的当晚,江南给佛牌上供的时候,就和佛牌说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自己追到小晴。 从那以后,江南每天晚上做的梦都是关于小情的,梦里无论小晴做什么,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皮肤微黑,体态丰腴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直贴着小晴,在小晴的耳边嘀咕着什么,但是小青好像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有一天,江南突然收到了小晴发来的消息,是约他见面的,江南激动的走路都要顺拐了。 两个人见面之后,小晴就对江南说: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很感动,但是自己暂时还和男朋友无法分手,不如我们就做个情人,而且我男朋友大多数都会在外地,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江南听小晴说完这些话之后,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那一刻觉得这个小情根本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小情了,他当时心里既后悔又害怕,他回家以后,就又给那块佛牌上供奉,又对着那块佛牌说以后不要再去管小晴了,他不想追她了,从哪之后,江南就没有再做之前的那种梦。 后来江南觉得那块佛牌有点邪门,就大费周章地把那块儿佛牌送走了,再后来,江南又陆陆续续的请回来两三块佛牌,但是随后的几年,江南的运势开始越来越差,工作大不如前,收入减少,职位下降,和领导同事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桃花运也消失不见了,更严重的是,身体也开始出现了问题,曾经昏迷了三个多月,医院几次都下达了病危通知,这相当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江南捡回了一条小命,请教了高人,高人指点他去五台山休养一段时间,在五台山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江南说他后来想明白了,佛牌这种事情,不管当时有多么灵验,但是说到底,佛牌只是个外鬼而已,他不是你的祖先,不可能会全心全意地保佑你,而且鬼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做到有求必应,刚开始佛牌给的那些好运,就是提前透支了自己以后的运势,佛牌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让人供奉自己,养蛊者终被蛊噬,通过佛牌得到的气运,最后都会加倍还回去,如果自身气运好,祖上福音又厚,可能还能化险为夷,运势低迷几年还能缓过来,但是如果本身就福薄运衰,祖上又没积什么阴德,怕是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甚至还有可能连小命儿都搭进去。 江南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他说可能他这辈子的女人缘都被他提前用完了,不过他也不担心他家后继无人,他姐姐第一胎是龙凤胎,生了一儿一女,第二胎是双胞胎,一对儿子。他的两个小外甥非常喜欢机械厂里的那些东西,五六岁的孩子对车间里的车床,还有各种设备,已经是略懂一二了,这工厂肯定会后继有人,但是也可能就此改姓了,江南也没想那么多,自己既然没有孩子,那自己的外甥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工厂改姓就改姓。 现在跟江南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感慨以前请佛牌的事情,经常感慨说:饭得一口口,细嚼慢咽的吃,才不会被噎着,路得一步步,稳稳当当的走,才不会被摔着,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能异想天开一步登天。 第四百五十七章 真假无常 县里有一对孪生兄弟吴七和吴八,兄弟俩平日游手好闲,以盗墓为生,俗话说:常在河边儿走,哪儿有不湿鞋的,兄弟俩有过几回惊险的遭遇,差点儿被墓主家给捉了去,被吓得连滚带爬的才得以勉强逃脱,那个狼狈劲儿就别提了,裤子也扯烂了,鞋也跑丢了。 兄弟俩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本来盗墓这个活儿就挺吓人的,还得老提防着外边的动静,还经常让人追着跑,盗墓贼让这哥儿俩干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够呛的。 吴七跟吴八说:我说,哥哥,咱俩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啊。 吴八不满的说道:怎么着?咱俩不干,难不成花钱雇人去干吗? 吴七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啊,我早就想好了,你说我们去当大老板的多好,多悠闲。 没等吴七把话说完,吴八给了他一下:我说你这脑子里边儿都想什么呢?咱们干的这是正经营生吗?这是正经买卖吗?还雇人?还当老板。 吴七解释道:哥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俩得多动动脑子,不能老是白费力气了,像上回咱们盗的那个墓,吭哧吭哧挖了半宿,累了一身臭汗,约摸着刚要挖通,就让人牵着狗追着跑,你说忙活了一晚上什么没落着不说,咱俩最后还一人赔了一只鞋。 吴八说:我没赔啊,你不是把你那只给我了吗?我还是一双鞋。 吴七听了,叹了口气:得了,我还是自个儿琢磨吧,估计也指望不上你了。 吴七就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后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个好招儿。 吴七扯来两块布,一块儿黑,一块儿白,做了那么两件大袍子,大袍子一拖到脚尖儿的,余下的布料又做了两顶大高帽子,扮作阎罗殿下索命的黑白无常,如此一来,被人撞见了,为之避恐不及,谁还敢来抓他们呢? 自打用了这个方法儿,这兄弟俩在盗墓的时候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这小日子也越过越滋润起来,看来这什么事确实不能蛮干,就得多动脑子,但是也别不用到正道上。 话说这年秋天,听说三十里外说完苏八爷家里边的小少爷死了,苏八爷那是家财万贯,娶了九房媳妇儿,却只落下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极为娇生惯养,没想到这苏少爷长到十来岁,却因为得病死了,苏八爷心疼至极,那陪葬的物件儿还能少得了吗? 吴七和吴八这哥儿俩就来到了苏家寨,得知苏家祖坟位于潜山的蛤蟆坡,兄弟俩是马不停蹄,又背起药篓,扮作采药的郎中,来到蛤蟆坡踩点儿,果然见坡上有一座新坟,是又高又大,墓顶七纵七横,十四层大青砖墓门前侧立着三层三间的坊楼式大墓碑,一大二小四柱落地,整个墓地足足有半亩地那么大,毫不威风气派。 当天晚上,兄弟俩酒足饭饱,就溜到了蛤蟆坡外的小树林儿里啊,先眯瞪一会儿,养足精神后啊,也差不多就到了半夜,这兄弟二人醒来,约莫着二更天,只见是月明星稀,亮如白昼,这可是盗墓的好时候。 兄弟俩穿好行头,将盗墓的工具掖在袍子里,出了小树林儿,沿着白天探好的路径走向蛤蟆坡,不一会儿,刚一进蛤蟆坡,便看见苏少爷大墓前有两个人影儿晃来晃去,兄弟俩大吃一惊,赶忙趴在草丛里观察了老半天,感觉是遇上同行了。 他们俩趴着看着,也看不太真照,只见这两个人影儿,也是一个穿着黑袍,一个穿着长袍,头戴高帽子,这分明也是黑白无常的打扮。 吴八胆儿小,他结结巴巴的问道:过咱们就就别别真是碰上黑白无常了吧。 吴七嗤之以鼻道:说什么呢?你还真信有这黑白无常吗?那都是传说,人们瞎编的故事,吓唬人的,哪儿有什么黑白无常啊,依我看哪,八九不离十是咱们的同行,你看人家多敬业,早早的就去了,那我们就按照盗墓行里的规矩,先来后到,咱们俩回去吧。 走?该走的是他们俩。吴七冷笑一声:在咱们盗墓行里,谁不知道黑白无常是咱们兄弟的名头儿?这是咱们发明的专利,是我想出来的招,没他们这么干的,他们俩竟敢冒充咱们俩浑水摸鱼,真是好比李鬼遇见了李逵呀,碰上这冒牌儿货,咱们怎么能走呢?今天走了,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吃盗墓这碗饭呢? 吴八一听是这么个理:哥,那你说咋办吧?我听你的。 吴七早就想好了主意,成竹在胸:这年头儿啊,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咱们俩过去把他们吓跑了。 兄弟俩就站起身来,他们从兜里边儿掏出一块儿以往没有派上用场的脏兮兮的红布条儿,往嘴巴里边儿一塞,就当那个红舌头向苏少爷的墓就飘了过去,实际上俩人儿就是走的小碎步,光为了练这小碎步,兄弟俩可没少下功夫儿,穿着这大长袍,这大晚上这么一走,还真像是飘着。 要说在苏少爷墓前晃悠的这两个到底是不是黑白无常呢?其实不是,但是他们也不是吴七的同行,而是苏家寨山前打腰鼓的孙汉神和徒弟刘老五。 其实苏少爷现如今还没有身亡,而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苏老爷是实在没招儿了,请了好多医生都看不好,最后死马当活马医吧,这就请来了孙神汉师徒二人来驱鬼赶怪。 孙神汉就忽悠苏八爷先给少爷做大墓发活丧,然后他们师徒二人夜里去墓前扮作一对黑白无常,一直守到五更天,天下之大,每天死去的人很多,一对黑白无常,那是忙活不过来的,因此阴间里头分头索命的黑白无常有好几对呢,所拿少爷的黑白无常一来到墓地,发现已经有一对黑白无常在索命,所以便以为自己搞错了,他们就会回去重新请示阎罗王,如此来来回回就拖延过了时辰,少爷就会因此熬过这一劫。 苏八爷听了孙神汉这一番话,自然照办,不仅是真给儿子建了座大墓,还在墓室里点起了长明灯,供桌儿上还摆着鸡鸭鱼肉,果品,糖之类的,反正是应有尽有,真的怎么来这就怎么来,孙汉神师徒俩正抱着膀子在这儿来回溜达呢,忽然看见一对与他俩一模一样的黑白无常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站在了面前,顿时吓了一大跳。 刘老五一个机灵:这还真招来了黑白无常,撒腿就跑,却被孙汉神死死地扯住。 原来这墓里没有死人,却有三个大活人。 孙神汉那馋嘴的婆娘得知苏少爷墓里的祭品丰盛得很,天一黑她就拖儿带女的过来了,让丈夫打开墓道门,娘仨正躲在里面大吃大喝,若是孙神汉和刘老五逃走了,那黑白无常还不得把娘儿仨的性命给全结果了,因此孙神汉说什么也不能让刘老五逃跑,要硬着头皮跟着黑白无常斗一斗。 吴七见状,心里得意极了,假扮黑白无常让我猜对了,那边那个想跑让那个拽住了,这俩也是一个胆儿大,一个胆儿小,那么只要我们两个不露马脚,把对方吓跑了就完了。 就这样,两对黑白无常就对峙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怪叫声,就跟四条狗要互相掐架似的,直见双方是都不肯退让,吴七向吴八使了个眼色,吴八心领神会的装模作样的从口袋儿里掏出一卷皱巴巴充当这个生死簿的黄表纸来,还有一支干突笔,冲对方点点头,一边在黄标纸上勾勾点点,还一边儿念叨着:尔等假冒我们兄弟二人,若是再不跑,我们可就要勾你们的三魂六魄了。 谁知道这孙神汉也从兜中掏出了生死簿和毛笔点化起来,他的生死簿崭新崭新的,毛笔还往下滴墨汁儿呢,这吓得吴八差点儿扔了纸笔,吴七赶忙抖动手中的铁链子和镣铐,嘴里呵斥道:快点儿滚,不然老子的勾命锁和锁鬼镣就要用上场了。 孙神汉这时候捅过了一下徒弟,徒弟刘老五急忙一挥,右手也抖开了,铁锁链和镣铐抖得比吴七还要响,更出乎人意料的是,他打惯了腰鼓,刘老五左手一甩,竟然习惯性地打起挎着的腰鼓来,咚咚咚,鼓声在旷野里是格外可怕,吴七和吴霸是头皮发麻,腿肚子直转筋。 这怎么回事儿?吴七定了定神,他发现对方除了有镣铐和腰鼓之外,大袍子里边儿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盗墓工具,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同行,他不由得又想到了一个绝招儿,手往大袍子里一伸,就握住了藏在腰间的羊皮气囊,这玩意儿啊,是为了盗墓时驱赶墓中尸臭之气,盗墓贼一般都有这个玩意儿。 吴七一只手不停地捏压羊皮进去的软管儿,另一只手就将囊口从大街儿开叉下方对准了对方,呼呼的吹出冷气,他心想:这下压倒你俩了吧,老子要用阴风把你俩吹跑。 果然,这一阵阴风过来,孙神汉和师徒俩都慌了手脚,就在这个时候,一片乌云是遮住了月亮,一阵狂风从苏少爷的墓顶陡然刮起,飞沙走石,尘土弥漫,处在下风口的无妻和无霸,顿时被这风吹的是满面灰尘,都是尘土,呛得还直打喷嚏,打了俩喷嚏,忍不住把那大红舌头都给喷了出来。 吴八站不住了,他直拽吴七,要撒鸭子跑路,吴七是连连跺脚,开了声:秋天夜里刮阵子西风,有啥古怪,我们今天就要和他们斗到底,吴七动了杀心,决定以不做二不休,就算你俩再狠,你俩不怕鬼索命,还不怕不要命的大活人吗? 他对吴八猛地一挥手,打了个暗号,两人忽然甩掉高帽子,一个掏出尖刀,一个掏出短剑,冷哼一声,齐向对方逼去,孙神汉师徒慌了,连连后退,很快被逼到了墓碑边。 刘老五腮帮子直抖,嘴里的红舌头也跟着乱颤,眼看着无期的尖刀就要扎过去,墓碑侧后门的墓室门突然大开,吴七吴八定睛这么一看,从墓里边走出一个头插红缨绒花,脸腮涂纸抹粉,两嘴角油光光的婆娘来,更骇人的是,这婆娘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儿,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原来听见外面有动静儿,这孙神汉的老婆就领着两个孩子推开墓门出来了,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馋嘴的婆娘两腮蠕动着,分明还在嚼着什么,还没咽下去呢,再看那两个小孩儿,男孩儿歪着小脑袋,不停的还嘬着手指头,手指头上沾的都是糕点糖果,头扎朝天辫儿的女孩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豁牙的小嘴儿,嘻嘻一笑,奶声奶气的拍着巴掌唱起来:摇啊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啊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 妈呀,他们真是黑白无常,一家子全来啦。咕咚一声,吴八一头栽倒在地,吓懵了,吴七也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孙神汉师徒俩的灵魂也终于归了窍儿,当下不敢怠慢,一人扛起一个来,黑无常扛着白无常,白无常扛着黑无常,黑白无常就把白黑无常扔到了乱葬岗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鸡叫,吴七终于悠悠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乱葬岗里,一旁躺着,弟弟吴八,早已气绝身亡,吴七大叫一声,赶紧爬起身来,满世界的乱跑,边跑还边拍着手笑着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吴七就这样被吓疯了,而孙汉神他们师徒俩也受到了惊吓,又遭遇了一场风寒,后来都病倒了。 孙神汉最后也一命呜呼了,临死前连呼:无常老爷饶命啊。 徒弟刘老五年轻,大病了一场,挺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继承师傅的衣钵,而是改行当了屠夫,每当有人问起他那天夜里遭遇黑白无常的事情,他都会脸色大变,手摆的似风吹荷叶,劝说人们:装神弄鬼要不得,那可是真会要了命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两情三命 小镇的某个村里,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一天一夜,纷纷扬扬的纸屑像翩翩起舞的彩蝶,这个小村庄正在举行一个史无前例的豪华婚礼,还特意从城请来一流的乐队,演奏着最流行的音乐歌曲。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是大张着嘴巴,盯着全部是白色西服的乐队成员,那叫一个新鲜。 几辆崭新的红色轿车一字排列在村口,像卫士一样,老榆树旁边那栋响着乐曲笑声的白色小楼房,就是举行婚礼的地方。 院子里边有假山,有喷泉,有花园盆景,跟个小公园儿似的,庭院里摆放着十张折叠方桌,全是崭新的桌椅,桌子上五粮液,青岛啤酒,各式易拉罐的饮料应有尽有,全鸡全鸭,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川流不息的客人坐上来换下去,换下去坐上来。 新郎四十多岁,长得可不怎么样,又矮又丑,使人不禁就联想到了武大郎,他穿着昂贵的西服,打着领带,咧着厚嘴唇,露出两个焦黄的大板牙,跟新娘一块乐呵呵的跑进跑出招呼客人递烟点火。 新娘子长的模样儿,也就二十左右,和新郎站一起,猛地这么一看,就像是一对父女站在一起似的。 新娘身材苗条,身穿纯手工编制的紫红色套裙,披散着长发,戴着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她紧跟着新郎,不厌其烦地用打火机为客人点着香烟,捏火机的右手小指温柔的翘得高高的,神态大方自然,举止娇柔造作,俨然已经以这栋小楼的女主人自居。 其实几乎所有的来宾都清楚她只不过是这栋楼房男主人从县城里讨回来被做妾的小老婆而已。 新娘名叫袁丽,外貌和名字一样美丽,有着仿佛精雕过的瓜子脸,白嫩的肌肤,柳叶儿眉,丹凤眼,眨一眨就像会说话似的,有着十分性感的红嘴唇儿,还有着丰满的胸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如此匀称的身材那肯定是打小严格训练出来的。 袁丽曾经是县城某专业剧团的刀麻旦,后来剧团倒闭了,电影电视录像兴起了,袁立就被安排在县招待所当服务员,就这样,他认识了新郎饶有才。 饶有才是有才,曾经是个川剧迷,过去曾经长步行几十里地进城看川剧,那时候小袁丽还是个孩子,常常扮演秦香莲的女儿春妹之类的角色,饶有才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他注意到的只是他的母亲袁婉霞,他被袁婉霞的天姿国色和精湛的演技弄得是神魂颠倒,垂涎三尺,但又自惭形秽,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干在田地里长长叹气。 金钱的火焰使饶有才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光明,商品经济的新世界让他丢下锄头,汇入了浩浩荡荡的生意大军之中,钱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只要敢下海经商,就有的赚,饶有才赚了个盆满钵满,他是在县城招待所遇到袁丽的。 那天,他刚从广州回来,皇冠密码箱内装着整整五万块钱的现金,他刚进入招待所二楼一套豪华单人卧房,门一开,女招待员就提着开水瓶飘然而至,饶有才使眼前一亮,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天袁立刚洗过头,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件十分合体的白色连衣裙儿,步态轻盈,飘飘若仙。 这一看,他就给看傻了,一霎那间,饶有才把她误认为是袁婉霞,因为袁婉霞在他心中是永远那样美丽,那样年轻。 当袁立放下水瓶,带着天生微笑转身走到门口时,饶友才想起应该问点儿什么,于是一激动,说话都结巴了。 我是三楼的服务员,你就叫我小袁吧。袁立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语气十分冷淡。 袁婉霞是你什么人?饶有才是脱口而出的问道。 是我妈,你认识吗?袁立反问道。 对对对。饶有才已经语无伦次了,袁丽明白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暴发户,那不过是个戏迷而已。 饶有才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被小袁带走了,他心慌意乱,六生无主,一闭上眼睛,袁丽的倩影就在眼前晃啊晃啊晃动个不停,使他不能自持,他决心找回年轻时做过的梦。 现在,饶有才随着财富的聚敛,他的勇气和自信也聚敛了起来,他下定决心,要把过去的梦变为现实,饶有才很清楚金钱的分量,他把头探出门外,向着铺着大红地毯,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喊了声小袁。尾音拖得长长的,这个好听啊。 不一会儿,袁立就重新出现在饶有才的面前,问他:有事吗? 饶有才冲他招招手儿,那让她走近些,走到沙发前面,沙发上放着密码箱。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小卖部吗?他问道。 袁丽回道:小卖部在底楼。 你能不能?他略显踌躇,仿佛有点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帮我买包翻盖的红塔山上来? 饶有才打开密码箱,拿掉上面的一件衬衣,露出整整齐齐码放在箱底砖头样的人民币,这是故意让袁丽看。 谁都不清楚袁立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只知道她愣了一下,目光痴迷,发出喔的一声低吟,嘴唇一直没合拢,过十多分钟后,袁丽回来了,一声不响地把一盒香烟和一把零钱放在了茶几上。 饶有才抓起找回的钱递到袁立面前,大大咧咧地说:拿着拿着,算是你的辛苦钱。 袁立吃了一惊,那些钱在她面前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拿着吧。饶有才顺手就抓住了袁立的芊芊玉手,把钱塞进了他的手心里:小意思,小意思。 袁立下意识的化掌为拳,把钱紧紧地是攥在手心,仿佛怕钱飞走,又仿佛怕人看见,因为她太需要钱了,日新月异的时装,高档豪华的舞厅,周游全国的欲望,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钱。 袁丽轻轻地说了声谢谢,此时内心也是比较慌乱,飞快的瞟了这个男人一眼,这时这中年男人在他的眼里好像不那么难看了。 饶有才在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中途回了一次家,到了两次省城,但是房间却一直没退。 期间他不停地让袁丽替他买这买那,还不停地把找回的钱塞进她的手心儿里,从省城回来以后,他把一件香港生产价值四百多元的高档真丝连衣裙儿摆在了袁丽的面前。 袁立把连衣裙儿按在胸口,仿佛怕心跳出来似的。 你这身材配上这件衣服,加上条金项链儿,简直是绝了呀,来来来,穿上看看。 袁丽迟疑了一下,到门口看看,楼上很安静,未出门的旅客正在午睡,走廊上也没有一个人,她闪进浴室,换上那件真丝连衣裙,对着占据一面墙壁的镜子是看了又看,这件衣服合适极了,时髦极了,县城里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姑娘穿过,想到今晚穿着这件衣服上舞场时,那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袁丽的心跳加速。 哎呀,太美啦。饶有才一声惊叹,突然伸出手捉住袁立,一只拉到嘴上,就很响亮的吻了一下。 袁立一个激灵,飞快地缩回手去,退后一步,仿佛受到了惊吓,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穿这身衣服,就是到了省城,也会逼垮一大波的女娃。 他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赞扬,就像做生意的时候,明明看中了对方手中的货物,却偏偏摆出一副可买可不买的样子。 第二次再从省城回来,当饶友才把一条闪闪发着金光的项链儿摆在袁立面前,她惊讶得一时喘不过气来。 你哪天值夜班?饶有才不慌不忙的把金项链儿收了起来。 后天晚上,这样吧,后天晚上你值夜班的时候,把我送给你的那件儿衣服带上,我相信你穿上那件衣服,再配上这金项链儿,一定更加漂亮。 饶有才十分策略的向她宣布了最高纲领,想要金项链儿,那你就要付出代价。 袁立明白,当然听明白了,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孩子,虽然谈过几次恋爱,却至今还没男朋友,他瞧得上的男青年,人家瞧不上他,瞧得起他的小伙子,他又瞧不上人家,就这样,袁丽转眼就被推进了剩男剩女的队伍中,她急于从老姑娘的名声中解脱出来,但是不管怎么急,也没急到能看重饶有才的程度,她看中的当然是他数十万的存款,黄金的锁链最沉,犹豫的结果是,她决定把自己变作商品出售给饶有才。 那天深夜,她用钥匙打开了饶有才的门,在那张不堪道德重负的席梦思上,他把自己交给了饶有才,那时,袁立把自己下滑的限度严格设定在给他当个情人,但她或许不知道,人一旦失足,陷入泥潭往往不能自拔。 半个月之后,饶有才又对她说要去广州出差,带他一块去旅旅游,袁丽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 他们从省城到广州,到深圳,再到北京,到上海,到苏州,到杭州,一会儿坐飞机,一会儿睡软卧,挥金如土,情同夫妻,旅游归来,饶有才每月都会付给袁丽一千块钱,使她成了固定的情人。 但是袁立渐渐不满足于情妇的位置了,反正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什么不能领证呢?年纪大点儿怎么了?人生得好不好看没什么关系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袁立这么想着,她在向饶有才奉献贞操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的灵魂也奉献了出去。 终于,他们之间的隐情被人发觉了,风言风语传开了,招待所的领导就找袁立谈话,她走在大街上,也有人对他指手画脚,在他背后窃窃私语。 有一天约会之后,他第一次向饶有才提出结婚。 可是我还没离婚呢。饶有才又喜又忧。 那就赶紧离啊。 饶有才含糊其思的说:行行行。但他始终没有离。他的妻子是在茅草棚中和他结婚的,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已经成了母亲,儿子在部队当兵,他做生意的第一笔钱还是从妻子的娘家借来的,并且妻子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有一天,袁立突然对饶有才说:我有了,我怀孕了。 饶有才一口气儿抽了五根儿烟,袁立双眉一扬:马上跟我结婚。 鞭炮继续鸣,呛人的烟消飘飘扬扬闯进了这栋三层楼房最高层左面的一间昏暗的卧室内,里面正有一个女人在笨重黑漆的双人雕花床上啜泣。 这个木床是她和楼下正举办婚礼的男人二十年前结婚带来的陪嫁,在这张床上做过那么多的美梦,现在如今却只有噩梦啊。 二十年前,当王玉珍以一个二十岁端庄健美的农家少女的身姿进入木板墙树皮顶摇摇晃晃的洞房的时候,他没有抱怨,没有过多的奢望,一个虽然穷但是尚可避风雨的家,一个虽然丑陋但是健壮如牛的丈夫,她觉得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和他只见过三次面,说上过五句话,就睡到了这张黑漆的雕花木床上,但记不得从哪天起,丈夫跑起了生意,钱像流水似的往家里流,修了小洋楼,买了冰箱彩电,但是他的心理失去了平衡,他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一切不应该属于他,他正在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半年前,当丈夫把一个画上才有的美人带回来的时候,她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这已经不是感觉了,这已经是现实了。 楼下的鞭炮声,乐曲声,划拳声,嬉笑声不停地涌进屋来,像一只只利剑无情地刺穿着她的肉体和灵魂。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痛苦能够超过法律给予她的丈夫被一个女人抢走所带来的痛苦更痛苦的事呢? 当初丈夫骗她说:小袁是县医药公司袁经理的女儿,袁经理和我有业务上的关系,他的女儿没来过山区,袁经理让我带她过来玩玩。 起初她相信了,按照山区招待客人的规矩,笑容满面的给他端来一碗荷包蛋,那天晚上,他专门洗了澡,她知道丈夫的习惯,每次外出归来总是要干那事的,但是这次丈夫却反常吐出两个字:睡觉。 他立刻是睡意全无,静静地躺在那儿,注意身边的丈夫,半夜时分,丈夫醒来了,他翻身坐了起来,他没有动,有意地发出很平静的鼾声,这时候,丈夫轻轻下了床,穿了拖鞋下了楼,他跟着他下了楼,赤着双脚跟下了楼,她看见丈夫的黑影一闪,就进了园里居住的客房。 他在客房的门口站了很久,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他应该等会下去,一脚就把门踹开,客房里边发生的一切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假如当时王玉珍能够冲进去痛斥这对男女,假如王玉珍能够狠响地往门上拍一巴掌,然后回寝室睡觉,假如王玉珍第二天天一亮就回家,把这件事情告诉在乡政府当文书的父亲,假如王玉珍第二天能够推心置腹的与袁丽谈谈,然后送走或者是赶走,可是没那么多的假如,这个世界偏偏没有那么多假如,于是一切和不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丈夫又领着小袁回来了,他把玉珍叫上了三楼,结结巴巴地说:小袁他要和我结婚。 第四百五十九章 泥人娃娃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非饶有才的本意,他原本的想法就是把他当作小情人,就在外边儿这么养着。 你说什么?王玉珍惊慌时所脸色变得煞白。 你听我慢慢告诉你,她已经怀了娃娃,都三四个月了,如果不和她结婚,她就到法院告我,我就得坐牢,他和我结婚的话,等他生下娃娃之后,我保证和他离婚。 王玉珍大喊道:我坚决不同意。他要竭尽全力来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家庭和幸福。 饶有才威胁道:你不同意,那咱们就离婚。 最终,王玉珍心软了,被丈夫的眼泪泡软的,没上过一天学的王玉珍依然被古老的文化所产生的神秘力量驾驭着,这种力量使她对她的丈夫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恨,让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肯让灵魂身体充满悲苦,也不愿意放弃痛苦而换取空虚。 就这样,饶有才和他两个妻子开始了新生活,大老婆管内,小老婆管外,小老婆陪他跑省城。 结婚之后,袁丽就辞去了招待所的工作,既然成了特大万元户的妻子,还在乎那点儿工资吗? 婚后第三天,王玉珍就开始享受大老婆的滋味,她煮好早饭,丈夫和小老婆在楼底的新房里睡觉,新房里没动静,他就在厨房里把锅碗瓢盆打的叮哐当。 过了一会儿,她丈夫忍不住了,冲了出来,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咚咚咚的直碰。 第四天,他早上起床煮好饭,正坐在那儿洗衣服,小老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堆衣服,二话不说就把衣服丢在盆里边儿,转身就走,王玉珍一看,袁立丢在盆子里的有丈夫的衣裤,也有袁丽的衣裤,什么袜子,内裤,胸罩。 王玉珍气得实在是忍无可忍,端起盆子,就将一盆子水都泼在了袁丽身上。 袁丽尖叫着,哭喊着,转身就和王玉珍厮打起来,这时候饶有才正好回来,黑着脸分开他们,逼到王玉珍面前,啪啪两个耳光,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指着地上的衣服说:你给我洗个干净,要不然咱们就离婚,你别以为你爹在乡里当个小干部就能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县里边有人,有钱能使鬼推磨。 王玉珍是真后悔,后悔不应该让这个狐狸精进门,而她还怕丈夫和她离婚,毕竟在那个年代,她不敢想象没有丈夫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他老老实实的把地上的衣裤捡回到盆里,咬着牙咬着下嘴唇搓了起来。 她咬的那样狠,一直咬出血来,血被泡沫淡化了,一滴滴掉落在袁立的衣服上。 从此大老婆就开始了女仆的生涯,丈夫是想打就打,小老婆是想骂就骂,她都忍了,虽然她也想过反抗,想到通过法律夺回本来属于她丈夫的怀抱,但是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向法院起诉,除了失去丈夫,引人笑话,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于是王玉珍强忍着,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就折磨自己,用生理的痛苦来解除灵魂的痛苦,这毕竟只能暂时的麻痹灵魂。 灵魂被泪水苦水塞得太满,就会发酵,就会**,就会爆炸。 眼看着袁丽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脾气也一天比一天大,整天家是躺在床上,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吵吵闹闹,而饶有才总是嘿嘿的笑着,加倍满足着他所有的要求。 这一天,饶有才进县城洽谈业务去了,袁立照例躺在床上,王玉珍把一大碗炖肉和一碗白生生的米饭端到他的床头柜子上放好,又给他拿筷子。 袁立拿起筷子又放下,恶狠狠地盯着王玉珍,她恨死这个女人了,因为这个女人占据了他应该有的地位,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他始终不能成为这个家庭真正的主人,尽管这个女人现在像个仆人那样谦恭。 袁立虽然多次和饶有才哭过闹过,寻死觅活过,但饶有才始终下不了与大老婆离婚的决心,袁立自然要把这个心里边儿一股子邪火儿发泄在王玉珍身上,双方是越骂越激烈,越骂越劲儿大,最后袁立把那碗炖肉泼向王玉珍,使这场文斗升级为武斗。 滚烫的肉汤儿泼在王玉珍的脸上,热烈的痛苦和耻辱使他彻底丧失了理智,真活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没有意思,还活着干什么呢?她冲出小老婆的卧室,冲进厨房,抓起了寒光闪闪的菜刀,重新扑向袁立的房间,一步步逼近,咬牙咬的咯咯直响。 一个愤怒的女人就是一只老虎,在死亡面前,袁立心胆俱裂的向后退,直退到墙角,退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王玉珍也被逼到了墙角儿,也逼到了自己的终点,高高的举起菜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袁立的手脚抽搐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眼睛瞪着天花板,仿佛是在遗憾这栋楼房将不再属于自己,饶有才大小老婆的梦终于结束了,最后,饶有才因犯重婚罪,也随王玉珍一同进了监狱。 豪华的小白楼就此空了,悲剧也结束了,经济的快速发展,提高了女人的社会地位的同时,又把女人变成商品向社会出售,这是一种文明的阵痛,进步的痉挛,为了金钱和享受,人们在营建物质文明大厦的同时,必须建造起永不倒塌的精神文明大厦才行。 饶有才入狱之后,时常能听到他家空荡荡的房间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有人在他家院子里看到过一个泥人娃娃,有人说白天它是泥娃娃,夜里会变回人形,不过更神奇的还在后面,街有个捏泥人的工匠叫方梦龙,已过而立之年,尚未娶妻,方梦龙的隔壁住着一个叫麻三的小混混,平日里是好吃懒做,总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天晚上,麻三多喝了几壶酒子时,才晃晃悠悠地回家,进门之后,他刚想更衣,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娃娃的啼哭声。 麻三觉得很奇怪: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娃娃呢? 第二天清早,麻三忍不住去问方梦龙:方兄,昨晚你这屋里边儿怎么有娃娃的啼哭声啊。 方梦龙惊恐的说道:麻兄啊,我一个单身汉,哪里来的娃娃呢?这会儿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耻笑的。 麻三狡黠的点了点头:兴许我昨晚喝醉了,听岔了。 当天晚上,麻三早早吹灭了油灯,然后将耳朵紧贴在墙上偷听,子时一过,隔壁又传来了娃娃的铁鼓声,麻三这个时候冲出屋子,拼命的敲着方梦龙的门:王兄,快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可要喊人了。 方梦龙害怕了,匆匆地打开了房门,果然,方梦龙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娃娃,白白胖胖,正挥舞着小手哇哇大哭。 麻三愣住了,方梦龙涨红了脸:麻兄,请进门说话。 麻三满脸狐疑地进了门,原来方梦龙是三代单传,他做梦都想有个娃娃,只是因为家境贫寒,哪里有媒婆儿上门说亲呢。 一个月前,方梦龙从观音山挖泥回来,当晚,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刚出生的娃娃,不停地叫他爹,梦醒后,方梦龙心潮澎湃,用新挖的泥就将梦里的娃娃捏成了形儿,捏完之后,方梦龙是爱不释手,搂着泥娃娃就睡着了,子时过后,方梦龙忽然被一阵娃娃的哭声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怀里的泥娃娃竟然活了,此时正光着屁股趴在床沿上嗷嗷待哺,方梦龙掐了掐大腿,原来这不是梦,这真是观音菩萨保佑,方梦龙欣喜若狂,将娃娃亲了又亲,搂着他就睡着了,谁知道天亮以后,这娃娃又变成了泥人,方梦龙不禁是痛哭流涕,等到第二天夜子时,泥人又变回了娃娃,方梦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娃娃是半人半土,白天它是泥娃娃,半夜又变回人形,从此,方梦龙每天期待子时的来临,虽然只是个半夜娃娃,但方梦龙对此疼爱万分。 麻三听罢,惊的是瞠目结舌,他将娃娃看了又看,这才相信了。 方梦龙怯怯地说道:麻兄,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麻三拍了拍胸脯:当然,方兄喜得贵子,我恭喜还来不及呢。 回屋之后,麻三左思右想,他就动起了歪脑筋,那神土竟然能变成活人,不行,我也弄过来玩玩儿。 第二天清晨,麻三趁方梦龙去打酒的工夫儿,就将泥娃娃给偷了回去,随即骑马朝南,仓皇出逃,日落时分的时候,麻三来到了一个车水马龙的集市,在巷子的拐角处,麻三找到了一个捏泥人儿的老人,见这老汉手艺不错,麻三掏出一些钱,连同泥娃娃一起递给了他,说:把这个泥娃娃给我捏成最漂亮的女子。 捏泥人的老汉点了点头,熟练的就将这泥娃娃揉来揉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就出现在老汉的手掌心。 麻三见状,欣喜若狂地抱起美人儿走了,其实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今天晚上就和美人儿洞房花烛,等过一阵子,他看腻了,再让那老汉再重捏一个,如此这般,那比皇帝还快活。 麻三在集市兜了一圈儿,便匆匆住进一家客栈,在客房里麻三摆了酒菜,自斟自饮,不知不觉两壶酒已经下肚,便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已过子时,朦胧间,麻三就见床头真的就坐着一个绝世美人,容貌打扮和泥人儿是一模一样。 麻三心猿意马,借着酒劲儿就想抱得美人,这时咚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马三下意识地回头,见门口站着两个衙役和一个丫鬟,那丫鬟神色慌张,两个衙役断声喝道:好你个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麻三是又惊又吓,被两个衙役就押回了县衙,那丫鬟惊魂未定,匆匆跑去禀报县令老爷:奴婢看见一个女子长得很像小姐,那女子的手臂上也有玫瑰色的胎记,跟小姐一模一样。 县令大惊,起身更衣,走入后堂,见夫人正搂着那女子是痛哭流涕,只是那女子目光呆滞,仿佛丢了魂魄一样,任凭夫人问话,始终是置若罔闻。 夫人哽咽着说:老爷呀,我知道荣儿没死,你瞧她回来了。 县令将女子是看了又看,忍不住老泪纵横:实在是太像了,莫非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原来县令的千金荣儿在十六岁时不幸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县令和夫人为此是伤心欲绝,那天丫鬟小翠儿刚巧在集市看见麻三举着泥美人,沾沾自喜。 小翠仔细一看,那泥美人居然就是小姐,于是就偷偷尾随麻三,见他买了红绸,又买了香烛,小翠儿就一路跟到了客栈,便折回县衙,通知两个衙医,果然就将麻三逮了个正着。 当晚,县令夫人非要和女子同榻而眠,县令无奈,只好应允,当然,县令的心里并不糊涂,三年前,他曾经亲眼看见女儿盖棺入土,那女子一定是别人家的女儿,只是长得十分相像而已,可是她精神恍惚,无法问话,只等明日提审麻三,一切便昭然若揭。 第二天早晨,小翠又惊慌失措地来报告:老爷,出事了,那女子竟然变成了一个泥人。 县令赶紧去看,见夫人正搂着那泥美人,哭的是肝肠寸断,县令下令立刻提审麻三公堂前,马三毫不敢隐瞒,一切是和盘托出,县令听罢,又惊又奇,赶紧命人去捉拿捏泥人的老汉。 老汉也不敢隐瞒,原来三年前老汉与荣儿在集市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老汉惊为天人,从此便将她的容貌记在了心上,昨天麻三要最漂亮的女子,老人便信手捏成了荣儿的相貌,谁知这泥人竟然晚上真变成活人了。 县令听了是又惊又喜,只可惜荣儿白天仍是冷冰冰的泥人,为今之计,只有将那方梦龙捉来,也许还有什么其他补救的方法,于是县令下令去请方梦龙前来问话。 方梦龙当日满心欢喜地拎着酒葫芦回来一看,自己的泥娃娃不见了,回头就去找麻三,可哪里还有他的踪迹呢?方梦龙想那泥娃娃一定是被麻三盗走了,不禁是嚎啕大哭,喝了个酩酊大醉,等两个衙役上门抓人,这才如梦初醒。 公堂之上,县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方梦龙听罢是勃然大怒:好你个麻三,这样子害我,可怜我的娃娃。 县令劝道:方梦龙,事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方梦龙心灰意冷的说道:大人,请将泥人还给草民,让草民父子团聚。 县令哪儿肯呢:你这不是为难本官吗?如今你那娃娃已经没了,本官怎能将小女拱手相送呢? 当官的就是当官的,和谁斗都不能和当官的斗,也更不能和当官的争抢,方梦龙惨然一笑:那既然如此,草民也无话可说,这块儿神土本非我所有,如今成全了大人,也算一桩美事。 县令见方梦龙没有什么奇招儿,只好将三人都放了。 麻三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原本他还指望那泥人变成三宫六院,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麻三心有不甘,当晚又偷偷潜入县衙,将泥美人偷到了手。 谁知道麻三刚刚逃出县衙,就被两个巡夜的衙役发现了,麻三慌不择路间,无意中逃到了一座破庙里。 第四百六十章 一棺三尸 麻三见人追到,他怕人赃俱获,就将手中的泥人扔在了草堆里,然后破窗逃跑了。 而方梦龙回到家之后,心灰意冷,他走进了一个酒馆,要了几壶酒,一直喝到半夜时分,酩酊大醉之后,方梦龙恍恍惚惚的一路朝前走,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走进了麻三逃去的那个破庙里,然后倒在一堆干草上,就昏睡了过去,可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进庙之前,麻三将那泥人扔在了干草之上。 四更时分,方梦龙晕晕乎乎的从睡梦中醒来,他睁眼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旁边竟然躺着一个半裸的陌生女子,原来子时一过,这泥人又变回了人身,但是这个时候,县令突然带着衙役破门而入,见此情形,县令的胡子都给气歪了:好好好,你个方梦龙,你你竟然调戏本县令之女,来人啊,给我带回去。 方梦龙就这样又被带回了县衙,此时另外两个衙役也将麻三是捉拿归案,两人同时又跪在了公堂之上,谁也不敢吱声。 县令一拍桌案:大胆刁民,你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麻三不动声色的说道:敢问大人,草民抢了哪家的民女? 县令一时语塞心里暗想道:是啊,他抢了谁家的民女呢? 麻三哈哈大笑:据草民所知,早在三年前,令千金就已经亡故,那女子半人半泥,大人据为己有,居然还要责怪草民。 县衙无言以对,这时,小翠倚着门帘,偷偷朝县令打了个手势,县令会议匆匆走进了后堂,原来夫人听闻此事,心中想好了万全之策。 夫人说:老爷呀,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就将荣儿嫁给方梦龙。 县令是摇了摇头:不行。 夫人生气了:怎么不行?我看行,那方梦龙虽然是个工匠,但是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有富贵之相,如今荣儿见不得白天,又被玷污了名节,不嫁给方梦龙,又能嫁给谁呢? 县令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 回到公堂,县令又一拍公案:明日夜间,责令方梦龙迎娶小女。 方梦龙一听是大惊失色:大人,草民怎么... 不等方梦龙把话说完,县令呵斥道:你玷污了小女的名节,还敢不娶她? 方梦龙这回吓得不敢吱声儿了,这时,麻三怯怯地问:大人,那那草民呢? 县令笑道:本官念你送女有功,特聘你为媒人。 麻三听罢,气得僵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大喊不公。 第二天夜间,县令府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方梦龙与荣儿结为连理,奇怪的是,洞房花烛后,荣儿再也没有变成泥人,而且记忆也一并恢复了,一年之后,荣儿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当方梦龙抱在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这娃娃似曾相识,原来正是他当年捏的那个泥娃娃。 转眼间就到了夏末秋初,镇子上忽然刮了一场有史以来罕见的大风,庄稼尚未成熟,便都刮倒了年成,欠收已成定局,县令何承宗带领着随从衙役每天起早贪黑到乡下查看灾情,抚慰灾民。 这天,知县与众衙役正在路上走着,突然从旁边的小树林儿中窜出一条大黄狗,这大黄狗在知县的马前曲着双腿,像跪下似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衙役们上前把大黄狗赶跑,那条狗没走出多远,又跑了回来,又在知县的马前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这让何知县感到很奇怪,他便跳下马,对那黄狗说:你若通人性,有何冤情,就给本县带路前去查看。 话音未落,那黄狗便起来,直向树边的小树林儿跑去,知县与众衙役就跟着黄狗来到了小树林中。 这里原来是一片墓地,其中有一座新坟,这坟头上插着被风扯断的半截儿白幡,坟前还残留着纸钱燃烧的痕迹,看样子这坟墓是刚埋葬不久。 黄狗走到那座新坟前,伸出两只前爪,狠狠地就抓挠地上的土,一边抓挠,还一边汪汪汪的乱叫。 知县一看这情况,就命衙役到村中将地保和死者的家属一起带到坟墓来,不一会儿,就带来了死者家属,名叫朱星,这座新坟是他的老娘。 知县就问朱星:你老娘年纪多大呀?何时亡故,所患何病? 朱星回答说:老娘今年七十三岁,患噎食症而死,下葬未满七日。 知县看朱星的脸色,便厉声道:有人举报你老娘死得不明不白,本县要拔开坟墓开棺验尸。 听说知县要扒开坟墓验尸,朱星立刻慌了神儿,他连连叩头说:大老爷啊,我娘的十五刚刚下葬不到一期,挖坟开棺要坏了坟地的风水,我娘的阴魂也不能安身啊。 知县见朱星如此慌张,便大声呵斥道:这分明是你这忤逆之子害死老娘害怕验尸,本县一定要开棺验尸,若验出你娘是被害而死,你可就罪责难逃了,若是冤屈了你,本县愿意赔偿你,重新装殓你老娘。 就这样,坟被扒开后,起初棺椁打开棺盖儿将尸体抬了出来,知县亲自对尸体进行了仔细检验,可是老人的尸体各部位并无一丝伤痕,这口目和皮肤亦无中毒的症状,知县这下为难了,正独自苦恼,抬头一看,那只黄狗正在墓穴中,一边用鼻子闻,一边用两只前爪在墓穴中乱抓乱挠,于是知县对众衙一说,再向下挖,听了知县的命令,衙役们又继续深挖,刚挖下两尺多深,竟然挖出一具年轻的女尸。 知县手指朱星,大怒道:这是谁家的女子被你杀害?快快从实招来。 朱星一看那女士,一下子傻眼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老爷,小人冤枉啊,从我老娘生病到咽压最后一口气,小人作为儿子一时不曾离开,需要陪相邻亲友们,二是要操办母亲后事,这女尸怎么被埋在我娘的墓底下,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知县想了想:这墓穴是你们自家人所挖,还是请人帮工? 朱星回答道:本地谁家死了人,不能有本族人挖墓,必须请外姓人帮忙来挖,给我娘挖墓的是本村的刘二狗和王大柱。 知县点点头,他命令地保带着衙役马上传刘二狗和王大柱,同时又命乡丁沿附近村庄小狱有走失少妇的人家前来朱家坟认尸。 刘二狗和王大柱被带到坟墓后,瞧见地上的女尸和守在尸体旁的那只黄狗,当时就被吓得瘫倒在地,不等知县审问,便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天刘二狗和王大柱为朱兴的老娘挖坟一个多时辰,墓穴就挖完了,两个人就坐在地上休息,突然看见离坟地不远的路上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身后还跟着一只大黄狗,刘二狗和王大柱两个人都是光棍儿汉,他俩见小媳妇儿生得十分俊俏,变起了淫心,大黄狗见主人被截住,扑过去就狂咬二人,两个小伙子抡起镐头就把黄狗给赶跑了,然后就在小树林儿把小媳妇儿给侮辱了,小媳妇儿被蹂躏后,又是哭又是叫,又是大骂,说等回去后一定要去告状,刘二狗和王大柱听小媳妇儿说要告他们的状,心里就害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人就把小媳妇儿活活给掐死了,然后将墓穴又挖深了两三尺,悄悄的就将小媳妇儿的尸体埋在了下边。 两人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来认尸的人赶到了,小媳妇儿的公婆也来了。 两位老人一看死者果然是自己的儿媳妇儿,抱住儿媳妇儿的尸体就嚎啕痛哭起来。 原来这小媳妇儿是七八里外黄土岭的人,名叫刘玉兰,那一天,玉兰的娘家捎信来,让她回娘家看看,这时候正赶上她的丈夫和公公都不在家,婆婆就包了点儿饺子装进篮子,打发媳妇儿上路了,小媳妇玉兰平时很喜欢家里的那只大黄狗,每天都是精心喂食,玉兰要回娘家时,大黄狗就跑在后面跟来了,玉兰心想一个人走路,有大黄狗做伴儿也好,跟着就跟着吧,半路上被害,没想到是那只通灵的大黄狗为主人告了状。 案情真相大白,知县带领着衙役押着凶犯刘二狗和王大柱回县衙,临行时对坟主朱星安慰了一番,知县又按照自己的诺言,当场补偿了朱星一些钱,让朱兴重新装殓他的老娘,朱星觉得老娘下葬的墓穴发生了一桩凶杀案,实在是不吉利,便重新给老娘选了墓穴,手里又有知县赔偿的钱,朱星就决定好好重新下葬老娘,他又买了一口新棺材给老娘重新换了,寿衣已经装殓过了,老娘的棺材本是凶恶,留着也没用,就决定焚烧掉。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就用镐头帮朱星把那旧棺材劈了,准备生火,劈开一看,谁想到棺材底层竟然是两层的,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具男尸,地保赶紧禀报刚刚走出坟地的知县,说棺材里又发现了死尸,知县只好急速返回墓地。 小媳妇被害一案刚刚审理清楚,却又凭空出现一具男尸,这一个墓穴竟然埋了三具尸体,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肯定又是一桩凶杀案,知县又亲自对这具男尸体进行了检验,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头部有钝器所伤的痕迹,知县心想:既然朱兴要当场劈棺焚烧,说明他并不知道棺材底部有二层,更不知道里面藏有死尸,这样一来,朱星的嫌疑就首先排除了。 知县反复琢磨许久,忽然眼睛一亮,随即问道:这口棺材是请工匠打造的,还是买来的现成棺材? 朱星回答说:是从城里一家木匠铺买的。 知县当即就命衙役速速赶往城里,把木匠铺的掌柜传来,就在坟地当场审问。 木匠铺的掌柜被带到现场后,一见那小伙子的尸体,顿时吓得是脸色煞白,扑通就跪倒在地,如实交代了杀害小伙子的犯罪事实。 原来这小伙子这是木匠的掌柜兼掌座,也就是师傅的学徒,因为一件小事,师徒俩人吵起嘴来,小伙子不服气,跟师傅顶撞得很硬,师傅身为掌柜,面子上过不去,一气之下就抄起一根木棒就打到小伙子头上,他原本想教训教训这个倔徒弟,为自己也赚回点儿面子,没成想这一棍子下去,竟然要了小伙子的命,掌柜一见出了人命,当时就吓坏了,为了毁尸灭迹,他就打造了一口二层底的棺材,把小伙子的尸体装了进去,刚收拾妥当,朱星就来买棺材了,掌柜的就顺手把这口棺材卖给了朱星。 一条命案又牵扯出另一条命案,两桩命案全部审理清楚,知县将案卷整理上报,不久批文下来,杀害小媳妇儿的两名罪犯刘二狗和王大柱处斩,秋后行刑,木匠铺的掌柜打死学徒,又藏匿尸体,罪责重大,但是属于失手伤命,并非故意杀人,处以杖责百棍,发配边关服劳役,并没收其全部家产,用以抚恤死者家属父母。 朱星的老娘倒也真是赶巧,当然这也是好事,将坏人绳之以法,但是要说功劳最大的其实是那条大黄狗,万物皆有灵。 知县回去之后,发现官库里丢失了几件玉器,官吏已经对住在官库附近的人逐个审问。 轮到一位叫长明的人时,官吏还没提问两句,忽然发现这个长明的神色有些不对,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嘴角抽搐了几下,忽然发出一种只有稚嫩童子才能发出的声音:玉器不是长明偷的,但人却是他杀的,我就是那个被他杀死的人。 官吏一听吓坏了,两旁的衙役也一片大乱,没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看到冤魂附体说话,众人全都哗然起来,县令好不容易才稳定住局面,觉得这件案子非常诡异,自己这衙门是万万办理不了,于是就立刻移送给上级,结果长明依旧用稚嫩的童子的声调讲述了一件恐怖离奇的凶杀案。 稚嫩的声音说道:我叫二葛,今年十四岁,家住在镇里,父亲名字叫李兴旺,去年正月十五上元节,我去街上赏花灯,遇上邻居长明,他跟我一同玩乐,夜深人静的时候相伴回家,在回家的路上,长明突然开始调戏我,并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边抗拒,一边骂他,并告诉他回家要把他对我做的事情告诉我父亲,长明一听,顿时目露凶光,把我拖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用裤腰带将我勒死,埋在了镇子的河岸下面,我死之后,父亲找不到我,十分着急,他打听到观花灯时长明曾与我在一起,怀疑是长明把我绑架藏了起来,就向衙门告状,衙门派出人仔细查访,但是最后却没有结果,只好以缺乏证据无法找到真凶来搁置此案,如今见到大人,还请大人替我伸冤报仇。 第四百六十一章 圣手神匠 那人说着说着,就啼哭了起来,听哭声依旧是没开嗓子的童音,众人听后,依然是不敢相信,县官想了一想,厉声问道:你先不要哭泣,倘若你所言不虚,本官自然为你做主,既然是去年的案子,那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告状呢? 那个童音回道:大人明鉴,我含冤在身,无处投胎,变成了孤魂野鬼,便日日跟着长明,潜伏在他身上,然后趁机投官告状,但每次离他四五尺的地方,就觉得炽热的,好像烈焰烧烤一般,不得接近,后来热量稍微减轻了一些,我能接近他两三尺左右了,慢慢的又能接近到一尺左右,昨天突然发现他身上的热力全消,县官你站在公堂前,我正好俯于他身。 主审官余文仪还是不敢相信,问道:那你还记得去年你被害后的日期吗? 那人立刻说出了一个日期,县官找人一查,果然吻合,这一下不相信也不行了。 两位主审问他其尸骸所葬何处,那人便准确地说出了,在河岸的第几棵柳树旁,派人去挖,果然发现了一个少年的尸体,尸体还没完全腐烂,让二哥的父亲李兴旺前去辨认,李兴旺悲痛哭泣道:这就是我的孩子啊。 此案轰动京城,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去河边看犯罪现场,众人也是议论纷纷,而在朝堂上也引起轩然大波,虽然过程很是奇幻,但是结果经过验证都是真实的,官府审理还在继续,受审者也依然处于一种极端不正常的状态,审讯时叫他长明,这个人就清醒了,说话跟长明一致,这个人好像就昏醉了一般,说话又变成了稚嫩的童音,最奇怪的是,还出现了两种声音互相辩论的情况,虽然这个人是长明还是二葛是一个谜,但是长明谋杀二葛一事却属无疑。 行刑的那天,那人身上的二葛十分高兴,一时间高歌起来,他的父亲听了却是放声大哭。 二葛的冤魂却说:父亲,我去也。 从此便仿佛脱离了长明的身体一般,长明的身体不再发出二葛的童音。 此案之诡奇,就是到了今天,也不免令人瞠目结舌,那么,真的有冤魂附体吗?事实上,这一案在与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听到的鬼上身是同一性质,医学上叫做抑症性附体状态的表现,一个人突然改变了性格特征,在语言,姿态,声音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现代医学对此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抑症性附体状态与幻觉是同样的普遍精神异常,其根本原因是潜意识爆发性表达,患者往往因为长期和巨大的心理压力而有强烈的潜在诉求,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倾诉无门,长期的压抑和扭曲导致一旦遇到某个突发事件,而这一事件恰好又是夹在患者沉重心头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时,疾病就会发作。 比如这起冤魂附身奇案,就是作案者因为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而长期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总怀疑受害者冤魂围绕在自己的周围。 一年之后,当审理一桩古玩失窃案时,他误以为是东窗事发,再也撑不住了,用受害者的声音和举止讲出了自己的罪行,那这种解释可信吗?这还要说起另外一件事,县有个叫龙万名的工匠,此人心灵手巧,擅作各种机关,什么连环套,滚丁板,走线人之类的,他都能做,人送外号圣手神匠。 龙万名虽然有做各种机关的手艺,可是他却从来不给别人做,只是自己做着玩儿,爱好捉捉老鼠,打打野兔什么的,因为他知道机关这东西不长眼,好人可以用来看家护院,防贼防盗,那要是坏人用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一年秋天,龙万名正在家中鼓捣一种新玩意新机关,这种机关是一种箭弩,只要有人触动了机关,这箭弩就会发射,而且能追着目标走,直到射中为止,就跟追踪导弹一样,龙万名给这种机关起名叫摄影追踪。 龙万名正在家里研究呢,门外突然有人说话了:请问这是龙师傅家吗? 龙万名一抬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穿着整洁的男人站在门外,龙万明就赶紧迎了上去:我就是龙万名,您是哪位? 男人上前给龙万名拱手施礼:龙师傅,我姓张,名子恺,我是慕名而来,想求您点事。 龙万明见章子恺说话是彬彬有礼不像坏人,就把张子恺让进屋,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儿,张子恺就说他家住在盘山,靠养鸡养鸭养些牲畜为生,可是最近一些日子,山里闹虎狼,吃了不少鸡鸭牛羊,他想了好多法子都不顶用,听说龙万名会做机关,这才特地从百里之外赶来,想让龙万名为他做一些机关,保护他的牲畜。 龙万名一听,摇了摇头:赵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是从来不给人做机关的,您还是去找别人吧。 张思凯一听聊医,扑通跪下了:龙师傅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忙,我请你做机关,保护牲畜是小,最重要的是保护我们一家老小,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如果哪天狼群真的来了,我们一家性命都难保啊。 龙万名一看这张子恺急成这样,就赶忙把他搀扶起来:那好吧,我看你也不像心术不正之人,我就帮你一回,不过我给你做好机关之后,你不可以用来伤人,只能对付野兽。 张子恺点头道:请龙师傅放心,我绝对不会乱用。 龙万名就跟着张子恺来到了盘山,进了小院一看见院里果然养着一些牛羊鸡鸭。 章子恺把龙万名让进屋,让妻儿出来见礼,还领着龙万名见过了老夫人,龙万名说了一些客气话儿,就开始在小院儿里观察地形,观察完了之后,龙万名让章子恺准备一些该准备的东西,然后就开始做机关。 几天的时间,龙万名就为张子凯做好了一套机关,小院围墙和屋顶上都安放了摄影追踪,大门两侧安放了走线铜人,牛栏鸡舍羊圈周围还有正屋门口都设置了翻转板,正屋门窗户上还安放了毒弩,真可谓是十面埋伏。 做完了机关之后,龙万名告诉张子恺的使用方法,而如何如何启动机关,如何关闭机关,完事之后,龙万明嘱咐道:张先生,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些机关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不然会出人命的。 章子恺是连连点头:龙师傅放心,野兽不来,我是不会打开机关。 龙万明一看,又嘱咐了张子凯几句,就起身回去了。 一转眼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天,龙万名正准备出门干活儿,几个官差突然闯了进来,看见龙万名,二话不说,哗啦就拿铁链子给锁上了,连推带搡的就带到了县衙,上了大堂。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堂下之人,可是龙万鸣吗? 龙万名磕头回话道:正是小人。 县太爷咣当一声,往地上扔了个东西: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龙万明一看,连连点头:认得,这是我做的机关摄影追踪上的箭头。 县太爷一摆手,让差人抬上几十具尸体:你仔细看看,这些人可是你的机关所伤。 龙万名一听,吓了一跳,他赶紧过去观看,这一看,龙万名的汗可就下来了,那几个正是被摄影追踪所伤,那摄影追踪箭头有毒,见血封喉,伤到毙命。 龙万名赶紧跪倒:大人,我没拿机关伤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龙万鸣话音刚落,县太爷旁边儿坐着一个身穿官衣的胖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儿?这些人都是上面派的官差,你敢用机关杀官府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龙万名一听,吓得连连摆手:大人你你不要乱说,我没有用机关杀人,更没有杀官员啊。 胖子走到龙万明面前说:你的事我都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半个月前帮盘山的一个人制作了机关,而那个人正是朝廷缉拿的江洋大盗,昨天官差前去缉拿他,他用机关拒捕,还杀死了几名官差,你老实交代,你跟那个江洋大盗章子恺是不是同党? 龙万名一听,什么?张子恺是江洋大盗?真没想到啊,那家伙说话慢条斯理儿,骨子里居然是个贼。 龙万民赶紧磕头:大人,我真不知道张子恺是江洋大盗,我给他做机关是对付野兽的,谁知道他用来对付人啊。 胖子一听,把眼一瞪:大胆,不管你知不知道他是江洋大盗,你都犯了罪,如果你不想死,就将功折罪,带人去捉拿张子恺。 龙万名听罢,连忙点头:行行行,我将功折罪,我跟你们去捉拿他。 当天晚上,龙万名就跟着十几个官差启程了,到了凌晨时分,龙万明就赶到了章子恺的住处,来到院门儿外,龙万名让钦差趴在地上,他则取出了葫芦,他的摄影追踪有个追风装置,所以箭会跟着目标跑,他故意触动机关,箭弩就全都射到了风葫芦里。 龙万名破了摄影追踪之后,又破了大门内的走线铜人,然后走进院中,又一一破解了翻板和独弩,等机关全部解除之后,龙万名才让人进院子。 一群官差进了院子,破门而入,不一会儿就把章子恺全家都给绑了出来。 见到章子恺,龙万名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冲着张子恺给了他两个大嘴巴:好你个江洋大盗,居然骗我给你做机关对付人,你把我害死了,你知道吗? 章子恺大瞪着眼睛:龙师傅,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哪里是什么江洋大盗啊,龙师傅你是害了我呀,你不该帮他们的。 张思凯还想说话,就被钦差连推带搡的带走了。 回到县衙,胖子把龙万名叫到了后堂,说:龙万名,你帮官府抓住了江洋大盗,可算是立了大功,但是你的死罪还不能饶,如果你真的不想掉脑袋,就跟本官到府上去做一套机关,做好了,本官姑且免了你的死罪。 龙万名一想,给这位大人做一套机关就能免死,那也算值得,便点头答应了。 几天之后,龙万名就跟着胖子来到了一个深宅大院里,龙万名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院子里各个角落都设置了机关,完事之后,他让胖子一一查看,胖子看完之后非常满意,赏给他了一些钱,就让他走。 龙万名谢过胖子,转身就走,可是刚走没两步,龙万名就听身后有金属声响,回头一看,一个侍卫正挥刀向他砍来,龙万名心说话不好,他一跺脚,身子就滑入了地下,龙万名顺着暗道一边跑一边擦汗,心说多亏自己留了个心眼,要不然这小命可就丢在这儿了,这个胖子可真不是个东西,说话不算数。 龙万明一口气儿跑到了大街上,就听有人议论说张子恺和张玉石因为在皇上面前告发刘瑾,被刘瑾诬陷与江洋大盗勾结,意图谋反,一会儿全家都会在菜市口斩首,刘瑾老奸巨猾,害怕忠良之后找他算账,从乡下抓来了一个工匠,为他做了机关。 龙万名一听,原来那个胖子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奸臣刘瑾,他一跺脚,自己怎么给他做了一套机关呢?那不是为虎作怅吗?那个章子恺真不是江洋大盗,而是个忠臣,看来自己这次真是大错特错,害了好人,帮了坏人。 正想着,街上响起铜锣,锦衣卫前面开路官兵手持刀枪列队前行,队伍中排列着四辆囚车,车上分别关的是章子恺和他的家人,龙万名一看,他握紧了拳头,心说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好人含冤而死,让坏人横行霸道。他叫来了一辆马车,给车夫了一些钱,让车夫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从身上拿出风葫芦,往风葫芦里倒了些药粉,一路小跑的就冲到了队伍前,锦衣卫见有人闯来,刚要驱赶龙万名,龙万名就用葫芦嘴对准队伍,猛地摇起风葫芦,风葫芦哗啦一响,一股白烟是随风而走,霎时间,官兵和围观的群众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不大一会儿便全躺倒在地。 官兵哪里知道龙万名葫芦里装的是迷魂散,只要闻到气味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龙万名吃了解药,夺下官兵手里的刀,劈开囚车,救下了张子恺一家,给章子恺一家也吃下了解药,然后让他们都上了马车,车夫收了银子,自然是听龙万名的龙万名让车夫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跑出去几十里,天都黑了,这才让张子凯一家从车上下来。 下车之后,龙万明给章子恺深施一礼:张大人,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们赶快去逃命吧。 张子恺一听,拉住龙万名的手:师傅,我们逃了,你去哪儿呢? 龙万名说:我还有事要做。说着就坐上马车,让车夫往回赶。 凌晨时分,龙万明又回到了城里,打发走车夫,他一个人来到了府里,用风葫芦迷倒守门的官兵之后,他潜入了府中,将所有的机关全部反向设置,然后又悄悄离开了刘瑾府,第二天,府中有数十人中了机关,就连刘瑾也被毒奴所伤,没几天就死了。 刘瑾一死,一些大臣联合起来弹劾刘瑾,很快就抄了刘瑾的家,还把刘瑾的一些爪牙也都抓了起来杀了,有人向上举荐龙万名,说龙万名是民间少有的奇才,人称圣手神将,应该招来为朝廷效命。 当权者听罢,立即封龙万名为圣手神将,让各地的官府寻找龙万名,让龙万名马上进宫,各地官府接旨后,纷纷四处寻找,可是哪儿还找得到呢,龙万明早早跑进深山躲了起来,再也没有出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桥基压魂 在神秘的湘西,一直流传着赶尸的传说,据说那时候的人有不少人为了生计,纷纷外出,去到外地打工,有的人则就死在了外地,但是为了叶落归根,不少人就会请赶尸匠帮忙把人运回来。 说来也怪,死人怎么能走路呢?有的人是在夏天死的,炎炎的夏日,尸体在路上隔了半个多月都没有腐烂,完完整整的被运回到家中,这着实令人感到神奇。 王小牛十七岁的时候,在一处客栈当店小二,每天是起早贪黑,一天晚上,王小牛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赶忙穿上衣服,走出柴房,来到大门前,只听门外人喊叫道:来人止步,我们是赶尸匠,路过这里,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赶快去准备一间偏僻的房间,然后把大门的锁打开,但是不要开门,我自己来开,你快回自己的房间,千万不要出来,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明白吗? 王小牛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一听是赶尸匠,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在犹豫不决,就听见掌柜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还不照法师的意思去做?傻了吗? 王小牛这才回过神儿来,赶忙照着赶尸匠的说法去做,等他回到柴房,就听见赶尸匠又是做法,又是摇铃,过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接着又做了许久的法事,这才叫王小牛出来。 王小牛一出来,直看到满地的纸钱,还有两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人站在厅前,其中一个人让王小牛在天亮后准备好一桌酒菜,然后叫他们出来,千万不要让别人走进他们的房间,王小牛赶忙点头答应,不久之后,这天就蒙蒙亮了,这时的客栈已经忙碌起来,厨师们准备开始烧火做饭,王小牛则帮忙劈柴烧火。 厨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老周,在烧火的时候,王小牛就抬头问老周:老周,你相信这死人还能走路不? 老周边掌勺,边回应道:嘿,你可别不信啊,我告诉你,我有一个亲戚就是这么运回来的,我可是亲眼见过死人自己躺在棺材里,然后让最亲的人去辨认,最后才盖棺的。 王小牛笑着说:真的假的?你看见那死人长啥样了吗?是不是你亲戚本人呐? 老周耸了耸肩膀道:那倒没有,他是我小舅,只有我外公他们看见了,我们小辈儿的不能看,要是不小心看到了会遭灾祸的。 王小牛装作不为所动的模样儿:说的这么玄乎儿,我可不信,不就是一个死人吗? 老周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敢看似的,吹牛谁不会啊?有种你就去那两个赶尸匠的屋里看一看死尸,我就佩服你小子。 话说年轻人是年轻气盛,王小牛不服气的说:有什么不敢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看看。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很快,王小牛心里就打起了鼓,进退两难了。 当饭菜上好之后,两个赶尸匠在大堂吃饭,老周在厨房就怂恿王小牛说:现在可是好机会,你敢不敢去呢?我帮你望风,怎么样? 王小牛硬着头皮说:有什么不敢的,走,拿钥匙去。 于是,老周和王小牛来到赶尸匠住的那最偏僻的房间前,站在房门前,王小牛害怕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周就故意催促道:你进不进?怎么样?害怕了吧?害怕就算了,我早知道你不敢。 听老周这么一说,王小牛顿时是热血上涌,咔嚓一声就打开了房门上的锁,这时候老周反而怕了,他急忙拉住:等一下,等一下,我说你小子真的要进去啊,我可是玩笑的啊,你切莫当真。 王小牛见老周这一番模样儿,更加来劲儿了:那不然呢?还能有假?你快去帮我望风。 还没等老周开口,王小牛便推门进去了,老周一下子蹦出老远,头也不回的赶紧到转角去望风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小牛看到三具头上贴着黄服,身上穿着寿衣的尸体,直挺挺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吓得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门口呆愣了许久,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又往里走去了,掀开死尸头上的黄符,用手探了探死尸的鼻息,触感冰凉,毫无气息,顿时,王小牛如坠冰窖,脑子一片空白,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想不到里面的真的是死尸。 过了好一会儿,王小牛才回过神儿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料把死尸给碰倒了,尸身直停停地倒在了地上。 奇怪的事儿,死尸倒地的时候,竟然轻飘飘的,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汪小牛当时就吓傻了,他也没多想,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想把死尸扶起来,但是这一碰,嗯,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是软绵绵的?而且这尸体很轻松的就被抬了起来,待王小牛把尸体摆正以后,发现兽医的一个扣子开了,里面竟然露出来的是稻草。 王小牛立马把所有的扣子都给解开了,好家伙,这尸体的身躯竟然是用稻草填充的,这稻草中间还藏着一个木匣子。 王小牛把这木匣子掏出来以后,发现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一个赶尸匠哪来的这么多钱财呢?要知道那个时候的赶尸匠就是因为穷的过不下去了才干这行的。 王小牛把一切恢复原样之后,就退出了房间,锁上门,他心中也有了主意,待在两个赶尸匠吃完饭回到房间睡得正香时,被王小牛叫来的官差就给制服了,原来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尴赶尸匠,他们把三个受害者的头颅与四肢砍了下来,用小竹竿儿做成支架,把头颅和四肢撑起来,在田上稻草在穿上寿衣掩盖,但是死尸是怎么走路的呢?两个土匪找来两根儿大一点儿的竹子当扁担,在兽医的两边儿的肩膀上各开了一个口子,用竹子穿起来,就能把三个稻草人扛着走了,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白天休息,夜晚赶路,借着赶尸的名头是谋财害命,没想到王小牛这一番误打误撞,竟然解开了这么一桩奇案。 阴阳先生杨宝说他刚开始学这一行的时候,名声还没出去,像主持祭祀,安排丧葬这样比较重的活,很少有人请他,不过倒是有人请他安土。 安土很多人应该知道是做什么的,安土就是在院子中间给土地爷安排一个神位,这是个比较严肃的仪式,需要阴阳先生主持,这活儿不算麻烦,是个阴阳先生就能做,但是大阴阳先生这名气,大人家挣的钱多,活儿忙不过来,不愿意去接这些不疼不痒的活儿。 因此很多人家安土的时候,都只能请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阴阳先生。 杨宝有一次去铁龙山下给一个村子人家安土,这安土仪式结束后,主人家招待他喝茶吃饭,很是殷勤,吃饱喝足之后,主人家给杨宝发了历时也就是工钱,按杨宝答应了,很高兴,赶紧就打发了两个人,把他这个兄弟搀扶了过来,过来一看,这个兄弟是骨瘦如柴,真的像马杆儿一样,都没人样儿了。 他吃了一惊,此人是面色晦暗,双目无神,腰背根本就挺不起来,三十几岁的人,那应该是生龙活虎正当年呢,活得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最让杨宝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蓬头散发,视身裸体的干憋老太太。 屋里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看见这个老太太,大家都盯着这个病人,却根本不知道这病人的背上还有一个人。 杨宝自然知道这屋里的人是看不见这个老太太的,因为这个老太太看门就不是人,这是一个起码有七百年的老鬼。杨宝曾经说过,做一个货真价实的阴阳先生,念咒画幅,看风水固然重要,但是要练成一双火眼金睛,那永远也不算真正入了行。 杨宝看到病人身上背的东西,心里边儿早就明白了,他盯着那老太太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目光凶狠,丝毫没有惬意,杨宝知道这种老鬼根本无法沟通,也很难用法术把他赶走,就算你一时把他赶走了,他还是在回来,这种几百年没有投胎的老鬼,一般人是不愿意招惹的,现在这么固执地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那肯定是这个人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他,要不然他不在自己的地盘儿来着,缠着一个人干什么呢?要知道,他缠着人对人不好,对自己也不好,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这个鬼请走,那就必须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 杨宝也怕吓到屋子里边儿的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先让人把这个病人搀扶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他问王憨说:你这个兄弟生病之前都做过什么? 王憨想了想,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儿。 他生病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也没出什么远门儿,就在家里做些农活儿啊。 杨宝说:你讲得在清楚一点儿,特别是有没有去过坟地这些地方。 王憨听完这话稍微有点儿不安,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杨宝见这王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他起身下炕说: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那我先回去了。 我说,杨天师,你别走啊,看来你是看出病根儿了,好好好,我都说,我不替不争气的这个家伙瞒着了。 原来王憨的这个兄弟半年前取土垫头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古墓,挖出古墓之后,王憨的兄弟忍不住打着火把下去看了看,这个墓穴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棺材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王汉兄弟搜寻了很久,才在一堆乱发中得了两个簪子,看起来像是金的,他就把这个两个簪子带回了家,之后没几天,簪子还没倒手卖出去,他突然就病倒了。 杨宝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儿了,十分肯定的说道:你兄弟运气不好,古墓的主人还没有托生,他就挖人坟墓,取人财物,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看来你兄弟是被缠上了。 王憨带着哭腔求杨宝救救他弟弟,杨宝笑着说道:这还用求我吗?这要求你们自己,你们只要肯把簪子放回去,把挖坏的墓穴重新埋起来,安顿好这事就可以了,你们这样做后,要是你兄弟还不好转,你再来找我就是。 王憨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杨宝说完这些,又去看了一眼病人,用手指在病人身上神神秘秘,不知道画了些啥,然后就走了。 一个月后,王憨专门来到杨宝家,说他弟弟的腰能直起来了,人的精神也好多了,身体正在恢复当中,王憨还给杨宝送来了一筐鸡蛋和一条猪腿,自此之后,杨宝在周边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世间所有害人的鬼,那都是人招惹而来的,那些贪图不义之财,热衷损人利己的人身上不知道背着多少个鬼呢。 在古代,工地开工的时候,为了顺利完成,或者为了祭祀,而把人当成祭品,在第一根桩下面放上活人,活生生地打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打生桩,现在这种做法可能已经失传了,但是在古时候却很是盛行,特别是在建造大型建筑的时候,打完生桩之后,还需要想一些办法来镇压冤死的魂魄,从小家里的长辈或者老人经常说晚上在外面听见远处有人喊你名字的时候,千万不要答应。 我的老家在农村山区,我们村子没有什么记载,但是从一些传说中,我觉得应该是在宋朝的时候开始就有了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并不大,大概也就一百户左右的人家,为什么说是在宋朝建立的呢?因为我小时候放牛的时候,在很多碑文上看到大宋什么什么年代的刻字,都是一些无主荒坟,孤坟很多都塌了,甚至能看见里面的骷髅和白骨,我在小时候放牛的时候经常遇到这些东西,但是那时候年纪小,也不知道害怕。 我们村子外围有一条河,河对岸就是另一个村子,两个村子虽然是隔河相对,但是离得确很远,毕竟是山区,水路十八弯,那个时候就有人提出来修桥,后来我在桥洞的一块碑石上看到了许多记载,所以我知道大概是明朝的时候修的桥,那个时候水患河很宽,修桥的位置就选在了村子外围两个村庄后山的交汇之处,因为那里河道窄,修桥不需要修得太长,应该是为了节省,毕竟是老百姓自己筹钱,修桥的工匠请的是外乡人,桥碑上说起了两次桥基,但是两次都不行,一次是水患,依次是倒塌。 拱形的石头桥要弄两个桥洞,立桥基的时候非常的不顺利,那个工匠最后无奈之下就想到了打生桩这个办法。 第四百六十三章 无价遗产 当有人提议打生桩,当时没人同意,但是建造的工匠说等建造好了他有办法镇压,最后就把一个死囚放在了两个桥洞连接处的锥形桥基处,然后用石头桩打了下去。 等把人随着石头桩打下去之后,桥就开始建造了,当时都是用糯米粥混合着石灰当作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粘合剂,石头用的是对面山上的花岗岩,全是人工打磨成长方形的大石条,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把整个桥给建造好,建造好以后,建造工匠说当初是用活人打的生桩才让桥顺利的完工,自古传下来的打生桩的建筑,也都需要用活人的魂魄来镇压,但是这个桥时单桥双冻,需要两个人的魂魄来镇压,建造工匠特意在桥上留下了两个四方形的桥眼,一个魂魄封一个桥眼,让魂魄在桥眼中看着桥,守护着桥,让桥有灵魂。 村里现在修桥,当然是不同意打生桩的,以前已经填进去一条死囚的人命,而现在还需要两个人的魂魄来镇守,这人一旦没了魂魄,那就是痴傻呆年,这不是等于死了吗? 我们村子一开始反对,但是对面村却同意,主要是对面村是山里,有了这座桥,出入就很方便的多了,花了大价钱,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就要造好了,怎么能放弃呢? 我们村不同意,对面村同意,最后的结果就是这边不让招魂,对面随他们自己拿主意,招魂师给对面桥招魂的时候点了蜡烛,放在晚上,在招魂的桥眼旁边,招魂的人做好准备就开始喊人,名字也不喊清楚,用带点模糊的声音呼喊,叫不真切,比如喊张三旁边的王三,老三或是张散,听了感觉都像是在喊他,招魂的人也没有固定的人,就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在桥面上乱喊,喊了几天,终于有人答应了,一答应就被召唤师把魂魄引了进去,给封在了对面的桥眼之中,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失了魂的人回到家中就开始生病。 在古代有很多走夜路,包括在现在啊,小孩儿受到惊吓,都会象征性的给叫叫,叫叫就好了,但是那个人的魂就再也招不回来了,因为他的魂被镇压在了桥眼之中,出不来了,久而久之,那个失魂的人便会死去。 有些人认为是传说,不可信,特别是关于招魂的事情,认为是胡扯,我小叔是村里的瓦匠,算得上手艺非常好的一个人,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这边拱桥,他维修过一次,带我去看过这一些东西,那时候我正在读初三,周末的时候,小叔就让我给他递石头或水泥,他把和好的水泥塞进石头缝里,我当时就很奇怪,因为这是一座桥,桥洞有很多地方的大石头碎了需要维修,而另一个桥洞却完好无损。 我就问小叔:怎么这边到处补补,那边儿却没有坏呢? 小叔说:我带你看点儿东西,你看过就明白了。说着就带我去了对面的桥,两边是同时建造的一座桥,这桥中间有个墩子,桥墩上很多柴草都已经长得很高了,全部都是扎在石头缝儿里面。 从桥墩往下看,差不多有十几米深,很是吓人,小树在桥墩靠近桥的那头儿,用手把那些爬山虎给扯去,露出了一小块儿青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刻了字。 小叔说这个上面记载了建造这个桥的时候是打生桩建造的,桥基是个男性的名字,所犯的什么什么罪都写了。 我靠近看了看,虽然很多字不认识,但是大概也能看出上面记载的事。 桥建造好以后,两个桥洞喊魂魄来镇守,只喊了一个魂魄,桥眼封闭了一个,另一个用黄土填平,然后就是建桥人和一些别的事,直看得我是头皮发麻,好在大太阳在天上,心里很慌,我就赶紧爬上了桥面,小叔就带我去了另一头桥,果然在桥中间有一个四方形的石条儿围起来的洞,中间用一块儿大石头填了进去,严丝合缝,水泼不进的感觉,而在我们维修的这边,那个桥眼是用黄泥巴填满的,几百年来走来走去,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 然后小叔带着我去桥头,就看到了一块儿四方形的大石条扔在了边上,小叔说这个就是用来填充那个桥眼的,只是当时我们村子没有同意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把这个石条扔在了这儿。 看到那块儿石条,我不由得感觉慎的慌,小时候几个小伙伴放牛,可没少在上面睡觉。 我问小叔这事情上面写的这事情是真是假,小叔说几百年过去了,真的假的,他也说不准,不过那块儿石碑上既然写了,就应该是真的,不然谁吃饱了撑的会写这些东西在上面呢? 我们这边的桥已经修补过很多次,而那半边的桥洞是一次也没有修补过,我们这边爬满了藤子,而那边儿是干干净净,那边水浅,按道理来说,桥洞石头缝里应该有更多藤才对,以前放牛的时候,经常在桥洞下面乘凉,当时也没有什么感觉,被小叔这么一说,真有这么回事儿,连虫子也没有,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了,那天看到的和听到的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以前在村子里听过这方面儿传说故事,从来认为都是假的,但是当看到那个石碑和那块石条就在眼前,我觉得不得不信,难怪小时候母亲经常我叮嘱太阳下山以后,听见在外面有人喊,千万千万不要答应。 大梁庄是城里最大的粮庄,花遇春是梁庄的少东家,长大后正准备接父亲的班,不料父亲却撵他出门历练,花遇春只好孤身一人走南闯北。 一晃三年过去了,花遇春自觉地成熟了许多,便返回家中,父亲见儿子的言谈举止稳重老练不少,心中是大喜,立即命人摆上酒宴,爷儿俩是边喝边聊,是十分高兴,酒至半酣,老爷子正说给花遇春留了一个无价的遗产,花遇春就觉得内急,便起身去上茅房。 花遇春走出房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走廊上有一个人正喜滋滋地坐在一桌小桌旁喝着酒吃着菜,旁边还有个佣人小心伺候着,更让花宇春惊讶的是这个人只有一只左手,而且是一副傻相。 这么个人怎么还有个仆人专门招待伺候着?花雨春正想回头问问父亲此人是谁,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祸从天降,父亲起身倒杯茶时,不慎脚下一滑,咣当一下摔倒在地,太阳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桌角上,当场一命呜呼。 花遇春万没想到父子团圆之日竟然是永别之时,他悲痛万分,和众伙计们一起就为父亲办了后事,在此期间,花宇春多次看到那傻子混在人群中吃吃喝喝,丧事办完以后,花遇春自然就成了梁庄的新东家。 一段时间过后,花遇春将梁庄打理得井井有条,唯有一点儿颇让他感到不满,那就是那个傻子,白吃白喝不说,每月从账上还支取不少银两,他问账房先生怎么回事,账房先生只是说是老东家的意思,花宇春正要仔细详查,却突然出事儿了。 原来因为天气不好,今年的收成特别差,一方面庄里收不到多少粮食,另一方面,在当地占山为王的强盗独眼龙率手下竟然抢劫了很多大户,却唯独不抢花遇春的粮庄,官府气势汹汹地找上门儿来了,用了一根铁锁链就锁走了花遇春,罪名就是通匪。 有些人有了权利就是这样,让他查案办案,为老百姓伸冤,样样不行,但是让他给人使个坏,安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是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他们说独眼龙下山来都把大户抢了,怎么就单单放过你们花家呢? 花遇春也知道,这不明摆官府在敲诈勒索,只好花一笔银子换得了自由,但是此时粮庄已是元气大伤,别说收粮的本钱了,连自家吃饭都成了问题,但是这怪事就又随之发生了,百姓们竟然自愿都把粮食欠给他们家,花遇春感动之余,知道这是因为父亲多年来行善积德,于是他决定辞退佣人来节省开支,花遇春第一个就想到了那傻子,谁知道他刚把这意思一说,就遇到一帮老伙计的反对,说辞谁都不能辞他,这是老东家的意思。 花遇春一听,不禁怒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父亲已经走了,现在是我当家,我说了算。 此言一出,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不好再反对,只好撵走那傻子,那傻子见有人来撵他,吓得叽里咕噜一顿乱叫,然后跑了个无影无踪。 撵走傻子之后,花玉春怎么也没想到,一连串的坏事就接踵而至了,先是粮庄欠不到粮食了,接着老伙计们纷纷请辞不干,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独眼龙又下山抢劫了,而且这一回只抢劫了花家粮庄的一家分号。 一连听到这么多坏消息,花遇春只感觉天要塌了,他坐在被洗劫一空的分号内,心乱如麻,忽然听得一声长叹,转头一看,有两个伙计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躺在担架上的是一个曾跟着老东家几十年的老伙计,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回家养老去了,想不到这事惊动了他,老伙计挣扎着坐起来说:听说咱们粮庄连遭打击,看在老东家的面子上,我不能不来了,我来了就是为了那傻子的事,想来是老东家走得太匆忙,一定没来得及告诉少东家里面的故事。 花遇春此时已经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只见那老伙计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多年前,我们粮庄刚开张,那时伙计只有两人,其中一个是我,有一天,老东家命另一个伙计持银票到外地收粮,那可是粮庄的全部家当,可谁知半路上,那伙计被山匪截住了,在山贼的一顿严刑拷打过后,那伙计把牙都咬碎了,就是不肯说出粮票的兑付暗语,最后山匪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把那人的一只手给砍了,最后还把他打傻了,老东家领回伙计后,失声痛哭说没有他就没有人心,老东家还对天发誓,要养那伙计一辈子。 老伙计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从此以后,老东家便养着那傻子,他吃什么,傻子便吃什么,还付给他双倍的月钱,因为傻子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但奇怪的是,粮庄并没有因为白白养着傻子而受损,相反,粮庄生意蒸蒸日上,究其原因是大伙都敬重老东家的为人,其中还包括那个山匪,少东家,这就是百姓们肯欠粮给你的原因,也是山匪不抢你的原因呐。 花遇春听完,早已经是大喊淋漓,后悔不已,他当即向老伙计们深鞠一躬,羞愧的说道:原来我父亲为我树立了一杆仁义大旗,却被我亲手放倒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花欲春当即快马加鞭就到了那傻子家,谁知那傻子受了惊吓,怎么也不肯开门。 花遇春二话不说,在院门外面儿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任凭手下怎么劝说也不肯起身,这一跪就是两天两夜,引得四里八乡的百姓都前来观看。 第三天早晨,门终于开了,傻子的老娘叹了口气说:少东家,你起身吧。随后,花遇春把傻子娘儿俩接回了梁庄,在粮庄内,花遇春召集众人,他跪在傻子娘俩面前,朗声说道:苍天在上,众人作证,老娘,大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傻子听后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老娘也展开了笑容,大伙儿正感叹,忽然有手下前来报告,百姓们又肯欠粮了,因为大伙儿少东家的心肠跟老东家一样好,没过多久,原本离开的那些老伙计就又纷纷回来了,都说愿意跟着少东家一起干,紧接着,连山匪独眼龙抢走的东西也派人给送回来了,独眼龙还附了一封信,信中写道:若干年前,我们兄弟打伤那个伙计,回来之后,我就瞎了一只眼睛,紧接着我娘跌断了一条腿,我这才明白是触怒了老天爷,遭了报应,从那以后,我发誓以后只抢东西,绝不伤你们花家粮庄,后来我发现你竟然赶走了那个伙计,我这才抢了你们的分号,但是现在我看你跟老东家一样仁义,我就把东西原样送回。 花遇春看完信后,心中一阵激动,看来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人心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三生神石 县城的东街住着一户姓潘的木匠,他膝下有三个儿子,老大已经三十出头,可依旧是光棍一条。 老潘家隔壁住着是一户姓邵的外地人家,当家的人四十多岁,是个神汉,算卦跳大神看风水是无所不会,传言邵神汉还精通诅咒之术,被诅咒者轻则大病,重则暴毙身亡,而且十有八九都能灵验,就单凭这一条,附近的居民就没人敢得罪他,神汉的媳妇三十多岁才产下一子,孩子如今十五岁,懵懵懂懂,痴痴呆呆,尚未开窍,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人们都说这是邵神汉品行不良的报应。 邵神汉嫉妒潘木匠家多子,所以两家素来不和睦,有一天,潘木匠在家正做木匠活,忽然有邻居来到他家里说:你快去看看吧,你那小儿子在街上跟人打架呢。 潘木匠的小儿子二十多岁,正是顽劣年纪,经常是惹事儿打架。 潘木匠赶紧放下手里的活,问邻居自己儿子跟谁打架,邻居说:就是你隔壁邵神汉家的傻小子,那傻小子不知怎么惹着你儿子了,两个人打得很凶,你快去看看吧。 邻居走后,潘木匠手上的活时间紧,便嘱咐二儿子说:你去看看,把他们赶紧劝开。 二儿子走后不久,又有人来通风报信说:老潘啊,您快去看看吧,您那二儿子把傻小子那几只羊给推到河里去了,傻小子哭着不依不饶,几个人还推搡的拉拉扯扯。 于是木匠又嘱咐大儿子:你快去看看,别再给我惹祸了。 大儿子走后不久,又有人过来捎信:哎哟喂,更不得了,你大儿子把人家傻子推到胡河道下边去了,人家傻子虽然傻,可依旧是人家邵神汉夫妇的心肝儿宝贝。 潘木匠心想这一下可捅娄子了,于是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往南街,到了地方一看,好在傻小子摔得并不狠,只是擦伤了皮肤。 潘木匠训斥大儿子:让你过来劝架,怎么你也动起手了? 大儿子愤怒地说道:那傻子一个劲儿的骂我娘,骂的我恼了。 原来潘木匠的老伴儿刚刚过世,几个儿子伤心未定,岂容人家亵渎自己的母亲呢? 潘木匠又叹了口气说:你惹谁不行,偏偏惹邵神汉。 当天晚上,潘木匠买了酒,买了礼品,前往邵神汉家赔礼道歉,邵神汉一直板着个脸,不拿正眼看他,尴尬了半晌,邵神汉才说:你这是仗着你家人多欺负人吗? 潘木匠临走时,邵神汉把木匠带来的东西给扔出去了,用狠毒的语调说:别看你家人多,总有死光的那一天。 潘木匠听了,只觉得心惊胆寒,过了几天,邵神汉一家搬走了,临走的前天晚上,邵神汉杀了一只不开腔的老公鸡,放了一碗血,泼在了潘木匠家大门上,又在门槛上贴了三道符文,潘木匠的大儿子早上出门看见了,知道这是邵神汉干的,没敢告诉父亲,就悄悄地揭掉了符纸,洗刷了门。 奇怪的是,潘木匠中午的时候,正吃着午饭,忽然就病倒了,头痛欲裂,口涎直流,看样子像是中风了,三个儿子赶忙去找大夫,还没来得及诊治,潘木匠就直挺挺的咽气了,死的时候面色铁青。 短短几天时间痛失双亲,几个儿子自然是悲痛欲绝,按当地的风俗,长辈死后要停尸三天,潘家上有一点儿小积蓄,几个儿子就盘算着丧事要办得风光一些,于是就请来了和尚做法事。 就在第二天晚上,一个年长的和尚悄悄向潘家老大问道:阿弥陀佛,施主,你父亲死得有点儿古怪,好像是被人下了诅咒。 大儿子听后,心中一激灵,便把前几天的事情前前后后都给说了。 大和尚听后,脸色凝重,说道:阿弥陀佛,这件事非同小可,刚才我看你父亲的尸体,虽然魂魄已去,但是脸上的湿气未散,看来那邵神汉不仅是要杀你父亲,而且还想要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啊。 大儿子惶惑不解,呆呆地望着大和尚,和尚继续说道:你父亲所中的诅咒极其歹毒,这是一种借尸还魂的邪术,明日晚间子时,就是你父亲的尸变之时,哪个邵神汉是想借用你父亲的尸体,把你们兄弟三人全部都害了。 大儿子听的目瞪口呆,赶紧跪地求助,大和尚赶忙拦住,说:阿弥陀佛,这神汉害了你父亲还不满足,还要害你兄弟三人,如此歹毒,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无辜,你且放心,我帮你就是了。 和尚临走时,吩咐大儿子去城墙上取三块城砖,让三个兄弟各拿一块,然后再杀黑狗一条,取血半盆,等晚上再来时,按吩咐行事。 和尚走后,大儿子按照嘱咐一一照办,到了晚上,和尚果然来了,他拿了三道灵符分给三人,命他们贴在砖上,然后来到堂屋,潘木匠的灵柩就在堂屋正中间。 和尚打开棺盖,往里一看,潘木匠的脸色铁青,透着戾气,和尚将那盆黑狗血端了过来,哗的一下,就浇在了潘木匠尸体的脸上,满脸鲜红,令人不敢直视。 和尚又嘱咐说:阿弥陀佛,你们三人今晚就守在这棺材前,千万不要打盹误事,子时会发生尸变,到时千万不可失声惊叫。 三个人战战兢兢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子时到了,和尚吩咐老大:阿弥陀佛,你要留神你的父亲,不可眨眼。 老大说:高僧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别阿弥陀佛了,耽误事儿啊。 和尚瞪了他一眼:阿弥陀佛,你仔细听着,只听棺材内忽然一阵响动,原来潘木匠的尸体在抓挠棺盖,这把几个儿子听得是毛骨悚然,忽然间,潘木匠的尸体就从棺材里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满头鲜血淋漓,脸上在瞬间竟然长出一寸长的白毛。 和尚大叫道:阿弥陀佛,潘家老大,快拿砖头打。 老大不敢怠慢,举起砖头,双眼一闭,咣一下就砸了下去,城砖当时裂成两块,潘木匠的尸体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许久不停,双手还不停地在空中挥舞,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身体僵直,躺了下去。 兄弟三人已经被吓得汗流浃背,大儿子惊魂稍定,问和尚:高僧,怎么样了?是不是结束了? 和尚说:阿弥陀佛,没有,等一会儿,还有一次尸变。 这个时候,小儿子哭了起来:我可不要拿砖头砸我爹。 和尚说:阿弥陀佛,这已经不是你爹了,他的尸体已经成了怪物,你们必须听我吩咐。 果然,没过多久,尸体又一次折腾了起来,头上的白毛已经长到了两寸来长,和尚急命二儿子用砖头砸尸体,尸体和之前一样,被砸了之后,又躺回了棺材。 和尚说:阿弥陀佛,就快结束了,只要下一次尸变的时候,再将他砸回棺材里,你们兄弟几个就安全了。 又过了一会儿,尸体再次复苏,张牙舞爪,叫声凌厉,小儿子战战兢兢的不敢动手,急得大和尚说话都不利索了:阿阿阿阿弥陀佛,快...快...快砸啊,再不动手,你就没命了。 小儿子哭着把砖头砸向尸体,尸体躺回棺材的那一刹那,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鸡叫,尸体发出的声音似在哀嚎,接着从棺材里冒出一股黑烟,缓缓的升至半空,又缭绕在房梁上,最后呼啸着从门口飞了出去。 和尚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命令三个儿子把棺材盖上棺盖,又长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兄弟几个安全了,今天我救了你们三人,不知道究竟是积德还是造孽,好好给你们的父亲下葬吧,我走了。 和尚说完话,转身飘然而去,留下三兄弟目瞪口呆。 半个月之后,城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说邵神汉一家出门不久,就在一个旅馆里遇害了,死状极其诡异,一家三口都是颅骨破裂而死,好像是被钝器所伤,有人怀疑是被歹人图财害命,但是后来这个猜想被否定了,因为他们随身的财物都原封没动,并且他们死时候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邵神汉的嘴里还塞着一颗血红色的石头。 人们知道和尚有些道行,就去找和尚问那块血色石头是什么,和尚亲眼见了那颗血红色的石头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那是三生神石。并且还给人们讲了一个关于三生神石的传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出生的时候,嘴里就衔着一块杨梅般大小,通体鲜红的石头。 女子的家人纷纷议论说这口含血石降生,不知是吉是凶。 女子的母亲就到山上的女娲庙求签,但是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关在房间里和自己的丈夫商量了半天。 一年后,他们家中的后山就建起了一座佛堂,吃饭的时候,女子的爹娘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女子碗里夹菜,到了深夜,女子睡得正熟,朦胧中感觉自己连人带被子被卷了起来,年幼的她吓得大哭大喊。 等女子终于从棉被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阴暗幽凉的殿堂里面,冷风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几缕烟气充斥在空气中,迎面的一盏青灯下立着一尊神像,神像露着笑脸,但是却瞪视着她,神像狰狞的样子吓得女子不由的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去,但是门口竖着一块石碑,挡住了女子的去路,石碑上面写着四个血红色的大字:早登彼岸。 女子看着血红色的字,耳边忽然传来自己母亲的声音,声音幽幽的从女子的身后传来:孩子,以后娘会陪你住在这里,我们潜心向佛,以求早日赎尽你前生的罪孽。 女子的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奇怪,眼神暗淡而无奈,从此以后,女子的母亲再也没有提起她把女子带到后山的原因,只是将女子出生时含在嘴里的石头用青色的丝线缝好,让女子佩带在胸前。 女子从懂事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座佛堂之中,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也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后山,唯一陪伴她的就是凛冽的山峰和青灯古佛,所以很多时候,女子总是坐在佛堂后的山崖向下张望,看着流水从头顶划过,峭壁下是一片森林,偶尔会在深夜听到野兽的嚎叫。 有一天,女子又坐在后山的崖边发呆,突然一阵似紧似慢的马蹄声传来了,崖下出现了一个骑着枣红马,身穿雪白长衫,腰间别剑的男子,这是她除了父亲之外,一生中见过的唯一的一个男人。 山崖下的男子向上张望,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面如刀削,眼似电光,女子就这样呆呆的震慑在了他的威严之下,贪婪的留恋着他俊俏的面孔。 那天夜里,他的脸再次出现了,只不过是在梦里,在梦里,男子骑着马,带着女子,驰骋在辽阔的草地上,她的脸熏红的仿佛像春天盛开的桃花,但是突然漫天乌云翻滚,一声霹雳从天而降,一块鲜红的巨石把马砸成两段,他们两人从马上跌落下来,石碑立在他们中间,上面刻着早登彼岸。 几天之后,女子的父亲把她和母亲接下了山,又过了几天,有人送来成箱成堆的金银玉器和上百头牲口,还有一件通红的嫁衣。 女子出嫁之前,她的母亲塞了一把三寸长的金鞘匕首给她,并且嘱咐女子一定要收好,以后会有用的,而且还说了一句话:祝你早日赎尽你前生的罪孽。 门外的锣鼓声由远及近,女子突然回过头来问自己母亲:娘,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爹要把我留在后山上?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说道:当年你出生时,我曾去女娲庙帮你求签,长老说你命里是一个祸国害民的不祥之人,想要让你躲过这场大劫,除非终身不见外人。 女子的母亲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下来:你知道你爹是个忠臣,他定然不会让祸国害民的人存在,如果不是当年我百般哀求,把你关在后山,他就已经对你下手了,可谁知到头来,你还是要见外人,此乃天意吧。 迎亲的花轿到了门口,一路吹吹打打,轿子停下后,轿帘被掀开之后,女子瞪大眼睛向外看去,面前的人竟然是那个面如刀削,目似电光的男子,他面前是匍匐在地的子民,他身后是华丽宏伟的寝宫。 男子知道女子从小在后山长大,就在宫殿里用土石垒成了一座山,他告诉女子他一直记得第一次在山上见到她的情景,像是在看着一个神明。 女子带着惊讶,欣喜,尊敬与崇拜,迎接生命中第一个真正属于她的男人,而关于那个来自她宿命的诅咒,连同伴随着她生命一起降临的血石,也被她藏在了记忆的深处,她开始期盼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平常身,厮守在心爱的人身边,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要锦衣玉食,不要三拜九叩,不要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仅仅需要的只是一份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爱和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但是,事与愿违,流言开始四起,她出生时嘴里含着一块血红石头的事情不知被谁传了出来,流言蜚语最后变成了沸沸扬扬的怒斥讨骂。 第四百六十五章 奈何桥碑 人们纷纷传言说女子绝世的容貌是一种罪孽,因为她的容颜令他们至高无上的君主留恋,无心管理国家,因为她的存在,天下已经有了战乱的预兆,人们已经把她认定为是一个会霍乱天下的女人,一个会带来灾难的女人,她是一个不祥的女人,而这一切全都只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 女子躲避世人,重新回到那个山中古寺,她日日夜夜在古佛青灯前诚心的祷告,祈求神明请宽恕她的罪过,祈求神明不要因为她的爱把灾难降临在她爱的人身上,但是寺中的和尚却只是对她说:你要忏悔。她心甘情愿的说自己愿意忏悔,和尚又说她要遗忘,她也无可奈何的选择遗忘,和尚又说她的一切情缘都是一种孽缘,她迷茫的问和尚:难道爱也有罪?和尚叹了口气,说道:你注定不会有善缘,因为你这辈子来到这世间只是为了了结前世的孽缘。 女子祈求和尚帮她想一个救赎的办法,好以此能平安无事,但是和尚却说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虽然无所不能,但是并不能为她指引明路,因为今生她的情缘之中注定有缘无分,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寺庙,寺外的呐喊声和讨骂声急如擂鼓,人们迫切的想要杀了她,人们因为愤怒而狰狞的面孔化成一道道利刃,穿过厚厚的宫墙,直刺她的心中,越来越清晰的嘶喊声已经逐渐逼近,到处都是钝拙兵器穿透身体而发出的空洞沉闷的声音。 他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身体,轻抚着她高盘的发髻,修长的脖子,然后将手停留在她潮湿的面孔上摸索着,安慰道: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一直这样守着你的。 阴暗幽凉的殿堂里,冷风在空荡荡的屋檐中穿行,女子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头,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子,劝慰道:放弃你的江山,远离那些争霸,我们离开这里,去找一个人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捧起女子的脸,细碎的吻了上去,惨笑道:如果我手里没有权利,那我该如何保护你呀,现在我在这里,我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他们只是平民百姓,所以他们不敢冲进来。 女子惨淡的笑了笑,望着眼前这个被她深爱的男人,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主宰,这个除了权力而一无所有的懦弱男人,然后幽幽地对他说:我想给你跳支舞。 女子在青灯古佛前静谧的跳着舞,一身青衣素衫,面前是给了她幸福又无法保护她幸福的男人,哀怨的脚步声在阴冷的殿堂里面游荡着,他的长发依然,他的面孔依然仿佛初次相遇时的模样,只是眼中少了雷厉的电光,女子忽然从怀里拔出一只藏在衣服内的匕首,把它按在了喉咙上,用力的切了进去,血液顿时喷涌了出来,顺着女子的掌纹往下滴落,发出寂寞的声音,染红了衣衫。 他惊叫着抱住女子瘫软的身体,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女子胸前那块血色石头上,渗了进去,他的眼泪也变成了血色的眼泪,但是他忽然又纯真的微笑道:这是我的命运,我是来偿还前世恩怨的,希望我们来生还能重新开始。 空旷的寺庙开始在女子眼前旋转起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被带到山中寺庙时母亲那暗淡的目光,母亲那时候对她说:以后娘会陪你住在这儿,以求早日赎托你的罪孽。 女子忽然间又看到了身后的神像露出了笑脸,但是依旧是狰狞的样子,神像的面孔开始模糊起来,女子的眼睛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停留在男子脸上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如同一只起舞的蝴蝶,轻轻地收拢了它的翅膀,男子也拿起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这一刻,他们终于不必再分离,掌于手上,藏于心中,直至白骨。 男子转世之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那个梦,梦里有一个青衣素衫的女子在古佛青灯前静谧的跳着舞,颓败幽深的寺庙前竖着很大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血红色的大字:早登彼岸。阴暗幽凉的殿堂里面,冷风的在空荡荡的屋檐中穿行,每当那个女子回转过来身,冲他幽幽的笑着,每次他都希望看清女子的样子,但是醒来之后,他唯一记得的只是那个女子胸前挂着一块通红通红的石头。 他是一座山上的猎户,听祖辈们常讲:山下在几百年前是一座宫殿,后来因为一个不祥的女人而灭亡了,据说那个女人生下时,嘴里含着一块杨梅般大小通红的石头,当他把梦境讲给别人听,人们都叹着气说他是因为听了那个传说,才会做那个梦的。 他依然早出晚归的靠打猎为生,每天傍晚回家都会路过一座庙宇,因为常年失修,殿堂已经破败不堪,四周的墙壁和地上长满了杂草,他只记得小时候到里面玩过,但是被爹娘知道后,他们拎着耳朵把他带回家了,说那是个受了诅咒的地方,所以他以后就再也没有进去过那间寺庙,现在每次打猎回来,路过寺庙的时候,他经常会放下猎物,坐在寺庙前的石阶上歇一会儿。 寺庙门前有一块很大很大的石碑,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他经常做的那个梦和那个刻着早登彼岸的石碑。 有一年冬天,风雪很大,他早早就在林子里挖好了陷阱,那天早上,他起得很早,天没亮就出门了,他有预感今天会有好收获,路过那座残败的庙宇石,他看见门口有一行脚印,脚印直通寺庙大殿。 是什么人进去了呢?他疑惑地顺着脚印往里寻找,脚印很浅,像风吹沙砾般,只是轻轻划过雪面,也许这个人已经进去很久了,脚印被大雪覆盖,所以才不会那么清楚吧。 他四处张望着眼前满是残墙断壁,殿堂里阴森森的,透着逼人的寒气,高高在上的神像,残破了的面孔向下张望着,悬挂在梁柱上的长明灯,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杂草丛生的地面已经斑驳不堪。 他四处张望着,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大殿供桌下忽然发出轻微的响声,他赶紧疾步走过去,一把掀翻了供桌,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女子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后,赤着一双脚,蜷缩着身体。 他顾不得多想,拦腰抱起女子,转身就向外奔去,身后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音,再回头看时,殿堂中的佛像已经坍塌成一捧黄沙。 他把女子带回了家,看见女子修长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用青色的线缝着一块通红通红的石头。 女子醒来之后没有告诉他关于她的来历,而他也没有问过,每天天不亮的时候,他仍然早早起来外出打猎,女子则安静地呆在家里,傍晚时会到庙宇前等他,女子总是荡着两条腿坐在以前供神像的石桌上,静静地听廊外鸦雀悲鸣,然后等男子看到她时,在把她抱下来,走出庙门时,他偶尔会忽然停下来问女子知道寺庙门口那块石碑上刻的是什么字,女子总是摇摇头,笑着说:也许是永不超生。 他们一起回家,幽静房子里开始有了炊烟,床开始暖和起来,衣服开始干净起来,女子也开心的笑起来说他打到的猎物越来越多。 他的家里多了一个来历不明,陌生的女人,村里人得知后,开始议论纷纷,没过多久,大家就都知道这个女人脖子上挂着一块浸血般鲜红的石头,于是都开始恐慌,恰好那一年大旱,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连山上的野兽都逃走了,村里最年长的族长拄着拐杖,带着一群人来找他,村民们把他的茅屋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关紧了房门,紧紧地抱住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屋外村民愤怒的叫喊着要烧死这个带来灾祸的女人。 他忽然抱起女子,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屋外的人群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住了,顿时安静下来,他愤怒地吼道: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碰她一根汗毛,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族长,族长瞪着爆红的眼睛,颤颤巍巍的指着女子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女人,她会给我们整个村庄带来灾难的,她是受过诅咒的。 他搂紧了怀里的女子,温柔地对她说道:不要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女子的眼睛湿润了,千百年来,她要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辗转了多少轮回,才完成今世的夙愿,她不就是希望得到一场真正的长相厮守吗?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向庙宇走去,身后传来族长嘶哑的声音:她是受诅咒的,你们注定要受到惩罚的。 他更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大步的来到了他们相遇的残破寺庙,他温柔地对女子说道:你不要担心,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披散的长发,安慰的说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他们不敢进来的。 女子顿时恐惧的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到哽咽,他捧起女子的脸,抚去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女子突然叫住了他,从脖子上解下那块用青丝线缝着的血色石头,轻声的说道:这是我出生的时候就跟着我的石头,它一定会保佑你找到我的。 女子说着话,帮他把石头佩戴到胸前,他安慰的拍了拍女子的头,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要出去时,忽然看见寺庙前竖立的那块石碑,他记得女子曾经说过那上面刻的字也许是永不超生,他安静地站在殿堂中,风夹杂着沙尘在空气中回旋,风中摇摆的长明灯发出咯吱的声响,大理石雕琢的壁画经过了几百年的风雨已经变得斑驳不堪了,就在这个时候,寺庙外突然由远及近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树枝的断裂声,人群的吵闹声,然后就有一股浓郁的烟气涌了进来,张狂的火苗闪烁着青紫色的光芒,露出诡异而狰狞的面孔,吞噬着寺庙的一切,雄伟高大的庙宇在烈火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女子看着眼前的烈火,她知道自己终究是逃脱不了这场宿劫,她如魅影般站在炙热的殿堂中,火苗疯狂地在她身上跳跃翻滚,贪婪地舔舐着她的身体,灼烧着她的长发,发出滋滋犹如得逞般的笑声。 女子幽幽地笑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和尚,和尚对女子说道:你要忏悔。女子惨笑道:我绝不会再忏悔。和尚又说:你要遗忘。女子依旧笑道:我绝不遗忘。和尚叹了口气说:这是孽缘。女子依旧笑道:我们相爱而已,难道爱也有罪吗?和尚叹息道:你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善果的,你们这辈子只是为了了结前世的孽缘,你还要等来世吗?女子大笑道:百年的辗转轮回,到头来我们终不能相守,来世又有何用呢?我要化作奈何桥边上的一块石头,只要我能见到他每次轮回转世,我就心满意足了。和尚问道:你不后悔吗?女子坚定的回答道:我意已决,我愿变作青石,永生永世守在忘川河边。 和尚口诵佛号,缓缓的说道:听人说,冥界有条路叫黄泉路,有条河叫望川河,有座桥叫奈何桥,桥边有块青石,叫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石身鲜红如雪,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想要投胎转世的人,都要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却了三生,才能重新转入轮回,三生石一直立在奈何桥边,望着红尘中那些轮回投胎的人们,寻找她那个白衣如雪,面如刀削,眼似电光,脖子上有一块通体鲜红石头的男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 深夜弃婴 刘启明是一个打更人,每天夜里,他都会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提着灯,独自一人在寂静的城里重复简单而又平凡的工作。 刘启明是个苦命人,今年三十五岁,自幼父母双亡,全靠乡亲们的接济才得以存活下来,童年的时候,他的那间破屋子又莫名其妙的给倒塌了,刘启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从此留下了腿瘸的残疾,二十岁时,乡亲们见他可怜,便让他去城里做了打更人,当上了更夫,但是没多久,他在半夜里打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又聋又瞎的女子,他见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收留了女子,最后娶了做自己的老婆,这个女子姓张,是临县的人,和乡亲们一起出来逃难,和乡亲们走散后,又聋又瞎的她便一人乱跑了起来,就这样遇到了好心的刘启明。 一年之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正当两口子沉浸在为人父母的喜悦中,天有不测风云,仅仅过了半个月,孩子就不幸夭折了,之后的几年里,两口子也曾有过两个孩子,但都是在出生不久后就死了,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丧子之痛,两口子对生孩子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一切顺其自然,但是惊喜往往就在不经意间出现了。 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城里人早已经进入梦乡,除了一两声狗叫外,四周一片宁静,刘启明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走过这条街道了,哪怕是闭着眼睛,他都能毫不费力地走下来,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声音来自旁边的一间破旧的屋子,刘启明赶紧朝屋子走了过去,但见这破屋子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盖着一张被单,刘启明上前揭开被单一看,是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深秋的夜里,天气已经非常寒冷,孩子的脸和手脚早已经冻得发紫,脸上挂着泪珠,哭得是有气无力。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会在这儿啊?刘启明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再仔细看去,孩子的嘴唇上似乎有一道缝儿,把嘴唇分成了两半。 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刘启明湿润了眼眶,孩子再有残疾,也是一条生命啊,为什么要狠心地把他扔在街头呢? 这是谁家的孩子?寂静的夜空中,刘启明大声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街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人们都睡着了,哪里还能找到孩子的父母呢?再说了,这孩子显然就是被遗弃扔在这的,就是有人也不会答应的。 善良的刘启明只好把孩子抱在怀里,带回了家,回到家中时,妻子张氏早就在门口等他了,刘启明每天出门时,张氏就会把丈夫要拿的东西准备好,怕刘启明晚上饿了,估计刘启明回家的时间到了,张氏就会来到门口,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只要是刘启明快回家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也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这一天也不例外,刘启明带着孩子还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张氏就听出了丈夫的脚步声,赶紧迎了出去,听到妻子的动静后,刘启明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关心的揽着妻子回家,责备的说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说不让你等我吗?走走走,赶紧回家,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宝贝。 刘启明一边说着,一边就拽着张氏往家里走,回到屋子以后,刘启明轻轻的把孩子放在炕上,然后拽着张氏的手放在了孩子的脸蛋儿上,刚一碰到孩子的脸蛋儿,张氏的手一下儿缩了回去,与此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什么呀? 看到妻子这副表情,刘启明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宝贝? 刘启明说着,又把张氏的手放在了孩子的脸上,再一次触摸到了孩子的脸,张氏不再害怕,先在孩子的脸上摸了摸,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孩子的脸上,就这样轻轻的抚摸起来,慢慢的,两行热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张氏把孩子抱在怀里,念叨了起来: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刘启明如实回道:是我在半路上捡回来的,孩子出生没几天,看上去怪可怜的,真是造孽呀,孩子啊,你爹娘不要你啦,打今儿以后啊,我们就是你爹娘。 从此,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成了刘启明家的一员,因为捡到孩子当天月亮是满月,所以刘启明就给他起名叫做满升。 自从满升来到这个家以后,张氏就天天抱着他,刘启明没事的时候也会和他一起玩儿,相比于从前,刘启明干活也是越来越卖力,原本寂静的屋子里也多了几分欢声笑语,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满升已经长大成人,因为唇裂,所以口齿不清,左脚又有点儿瘸,所以满升平时没少受各种歧视,虽然身体有残疾,但是满升的内心却是健康的,因为爹娘都是残疾,在满生很小的时候,他就帮父母干活,等到年纪稍微大些,他就白天进山砍柴,晚上替父亲打更。 这一年的夏天,张氏病倒了,刘启明因为给妻子治病,家里已经欠了不少债,本来就很穷的一家人,现在更是一贫如洗,到后来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了,平时药吃了不少,但就是不见好转,为了不拖累刘启明父子俩,张氏已经绝食好几次了,要不是下不了床,估计早就一头碰死了。 这几天刘氏又不吃不喝了,刘启明蹲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唉声叹气,而满生则跪在床前哭着哀求道:娘啊,你好歹吃一口吧。 张氏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省下吃喝,给你留着娶媳妇儿吧。 听了母亲的话,满升心如刀割,痛苦道:娘,我不娶媳妇,我就要你活着,我还要治好你的眼睛,让你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在满升的劝说下,张氏总算才吃了点儿东西,喂着娘亲吃完饭后,满升才稍微放下心,安顿好了家里,满生便进山砍柴去了,为了砍一捆好柴,卖个好价钱,满升越走越远,不知不觉的他就来到了大山深处。 满升尽管身体有残疾,但是干活却从不偷懒,很快就砍好了一担柴火,今天的柴又粗又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如果能遇到一个好心人,给娘买药的钱,那不就是有着落了吗?因为天色尚早,满生砍完柴之后,便赶紧挑着柴火匆匆下山去了,可是刚走没几步,一阵微弱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满生随即停下脚步,四周张望起来,发现前边儿不远处一处草丛里在乱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躲着。 满生加快脚步,朝着草丛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儿,拨开草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狐狸。 这只狐狸通体白色,没有一根杂毛,看起来非常漂亮,狐狸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仔细一看,只见一滩鲜血从狐狸的身底下流了出来,尾巴下面还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因为家里曾经养过羊,看到这种情况,满生马上明白了,原来这狐狸正下崽呢,应该是难产,所以才会发出痛苦的哀嚎。 想到这儿,满生赶紧放下柴火,用手将小狐狸慢慢地拉了出来,放在母狐狸的脑袋跟前。 此时的母狐狸尽管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是一看到小狐狸,马上又精神起来,紧接着赶紧伸出舌头,在小狐狸的身上舔了起来,因为怕母狐还要生产,满身就在狐狸跟前儿坐了下来,等着又一只小狐狸生了出来,没过多久,母狐便产下了三只可爱的小宝宝。 见狐狸母子平安,满生也放心了,他就挑着担子朝山下走去了,一个时辰以后,满生挑着柴火来到了城里,沿街吆喝买柴火,没过多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就把他叫住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满身跟着男子来到了一所宅院里。 这个院子里的主人姓张,是当地的一个富户,就在满生拿上钱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年轻人的后面还有一个老头儿在气喘吁吁地追他,一边儿追还一边儿喊:你这个败家子,你给我站住。 年轻人光顾着跑,根本没注意前边的满升,而满升也来不及躲闪,两人便撞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眼瞎?你堵在路上干什么?年轻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刚要离开,身后的老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年轻人见跑不掉了,便气呼呼地指着身后的老头说道:你给我撒开,你拽我干什么? 老头哭丧着脸,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对年轻人说道:儿啊,你不能再去赌了,你母亲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不但不管,还要拿她看病的钱去赌,你对得起她吗? 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看什么看?她生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仔细算算,这些年你给她看病花了多少钱了,她不还是那副样子吗?我看她的病是治不好了,省下这些钱还不如让我花了呢。 听完年轻人的话,老头儿又用一种将近哀求的口吻对这个年轻人说: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吗?想当年她生你的时候难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生下来,你生下来没几天,就开始发高烧,连续六天都高烧不退,那个时候咱家里穷,请不起郎中,你母亲就那样抱着你,她的病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老头儿在一旁哭诉,年轻人却是没听到一样,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快别说这些了,我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成天就拿这些说事儿,既然你生了我,那就得养我,给我花钱,不然的话,为什么要生我呢? 话一说完,趁老头儿没防备,年轻人一把推开老头儿,一溜烟儿的跑了。 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老头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这一老一少在旁边儿吵架,满升一直躲在一旁,见老头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赶紧上前把老头儿扶了起来。 老头儿站起身后,目光不经意的看了满生一眼,就这一眼,老头儿的神色明显有些变了,随后他一脸紧张的问满升: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家? 把满生叫到院子里的那个管家老头儿赶紧站出来回道:老爷,他是卖柴火的。 满升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哭喊的老头就是房子的主人张员外。 张员外听了管家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就紧紧盯着满升上下打量起来,紧张的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家住在哪儿? 听张员外这么一问,满升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心说:我就是一个卖柴火的,至于问得这么详细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了满升的话,张员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天,因为还要急着给母亲抓药,满升便找了个借口从张家赶紧出来了。 从张家出来以后,满生并没有直接去药铺,而是来到了当铺。 当年刘启明抱满升回家的时候,满升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这些年那个玉佩一直挂在他的身上,为了给母亲治病,他早就想把那个玉佩给当了,但是却遭到刘启明两口子的极力反对,这些日子以来,张氏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为了能给母亲补补身子,满生就准备瞒着父母把这块玉佩给当掉换钱。 这个玉佩那应该是满升亲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如果以后他要和自己的父母相认,这个玉佩,那可就是唯一的证物了,一旦没有了玉佩,满升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刘启明两口子前些年就把满升的身世告诉给了他,还说这个玉佩是个值钱的宝贝。 刘启明不止一次的告诉满升,要他去找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都被满升拒绝了,至于后来,因为这件事,满升还不高兴了很久。 满升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家里的父母都是残疾,光他们两口子的日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别说再加上满升了,这些年为了把满升抚养成人,刘启明两口子省吃俭用,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对于这一点,满升也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自己养父母的这份恩情,他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以病治病 满升来到典当铺以后,将自己的那块玉佩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后便把它递给了典当铺的伙计。 伙计一看玉佩很是精美,不敢大意,便把它转交给了当铺的王掌柜。 王掌柜一看到这个玉佩,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经过稍微回忆之后,王掌柜想起来了:我记得我们典当行东家的公子就带着这样一个玉佩,但是东家公子的玉佩怎么到了这个人的身上呢?莫非公子把玉佩弄丢了,被这个人捡到了?还是说这个人偷了公子的玉佩? 见王掌柜盯着玉佩看了半天也没动静,满升又急着给母亲抓药,便催促道:掌柜的,怎么样?我这个玉佩能当多少钱? 王掌柜赶紧笑道:小兄弟,冒昧问一句,你这玉佩是打哪儿来的? 满升随口说道:我从小就带着这玩意儿,应该是爹娘给我的。 听了满升的回答,王掌柜大感意外,心说你连撒谎都不会,你父母留给你的,你能不知道?估计这个东西不是他的,不行,我得去把东家找来,让他看一看。 想到这儿,王掌柜便对满升说:年轻人,你先稍等一会儿,我再仔细瞅瞅。 说完之后,王掌柜便朝伙计低声吩咐道:去,赶紧把东家找来。 满升尽管心里有疑惑,但是为了能弄到钱,还是耐着性子等了起来,不久之后,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满升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自己送柴的那家张员外。 在当铺里见到满生,张员外也显得很意外,王掌柜赶紧把张员外叫到一旁,小声说道:东家,你来看看,这个玉佩是不是公子身上带的。 张员外将玉佩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才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是啊,怎么会在这儿呢? 王掌柜看了看满升,说道:是这个年轻人拿过来要典当的。 听了王掌柜的话,张员外随即把头转向了满升,心想他怎么会有这个玉佩,难道他是... 原来张员外就是满生的亲爹,当年张员外的妻子李氏生下满生后,因为满升是唇裂,狠心的张员外两口子就把满升抛弃了,或许是心中有愧疚,遗弃孩子的时候,张员外把一个玉佩挂在了满升的脖子上,这玉佩一共有两个,两个一模一样,一个在满升身上带着,另一个就是在张员外的公子,也就是刚刚和张员外吵架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带着。 王掌柜不知道玉佩有两个,他还以为是满升当的玉佩就是张公子的,于是就赶紧把张员外叫了过来,王掌柜不知情,但张员外心知肚明,玉佩再加上唇裂,张员外已经基本能断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年被自己抛弃的那个孩子,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张员外却不敢马上相认,因为他都已经快被自己的儿子折磨死了,如果这小子也是这种人,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张员外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克制了下来,而是冲着满升问道:年轻人,我来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玉佩当了呀? 满生已经急的不行了,看了看张员外,急声说道:我要给俺娘治病。 听了满升的话,张员外不由的一愣,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你这块儿玉佩是怎么来的吗? 满声说道:俺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从小就一直带着他,我爹娘说这是我爹娘给我的,我不是我爹娘亲生的,我爹娘告诉我说,他们把我抱回家的时候,这个玉佩就戴在我身上。 听到这儿,张员外再也抑制不住,他上前一把抱住满升,就大哭了起来:儿啊,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是你亲爹呀。 张员外的这个举动把满升吓蒙了,什么?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是我亲爹。 尽管张员外表现得特别激动,但满升却异常平静,因为在他心里,刘启明两口子才是他的亲爹亲娘,尽管他们有残疾,尽管家里很穷,但是他们把所有都给了自己,给了自己一条生命,虽然不是亲生,但却胜似亲生。 哭了一会儿,张员外渐渐平静下来,哭泣道:儿啊,当年是爹对不住你,现在爹有钱了,只要你回来,爹什么都给你。 满升笑道:张老爷,感谢你的一番美意,你有钱我不羡慕,我现在过得就很好。 满生说完之后,便催促着王掌柜,赶紧给他当了那块玉佩,起初,张员外并不同意,还表示自己愿意拿钱来给满升母亲治病,但被满升拒绝了,张员外见满升执意如此,也只好作罢。 满升从当铺出来以后就赶紧拿着钱给母亲买了药,匆匆回家去了。 回到家以后,满升并没有把自己遇到亲生父亲的事情对刘启明两口子说起,他也怕父母多想,服侍母亲喝完药,累了一天早早的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满升又进山砍柴去了,因为昨天的柴火很好卖,满升便再次来到了昨天那个地方,几捆柴火很快就砍好了,在下山的途中,满生又来到了昨天碰到那只狐狸的地方,想不到狐狸母子还在那,看到狐狸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画面,满升也是开心极了。 刚出生的小狐狸非常可爱,满升忍不住弯下腰轻轻抚摸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满升的耳朵里传来有人说话声音:恩公快回家,你的父母有危险了。 满升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四下张望,周围空无一人,声音从何而来呢? 就在满升疑惑之际,声音再次响起:恩公,快回家去,你的父母有危险了。 声音就在满升的耳边,满升随即朝母狐狸看了过去,母狐的嘴巴动来动去,像是在说话,看到这一幕,满升大吃一惊,就在这个时候,声音再次响起:恩公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 见满生还是在原地不动,母狐随即露出了尖牙,朝着地上扑了过去,满升被吓得回过神来,赶紧挑着担子朝山下回,刚进村口,一个邻居就对满升说:满升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回家看看吧,有几个坏人去了你家。 听到这话,满生赶紧扔下肩上的柴火担子,撒腿就往家中跑去,刚进门口,满升就听到母亲的哭声从屋子里传出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爹娘就是满升的命,听到哭声后,满升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冲进了屋里。 屋子里,刘启明两口子正在炕上瑟瑟发抖的哭喊着,而在房间中央,三个年轻人正对那里的刘启明夫妇破口大骂,满升见状,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朝着三个人砸了过去。 三个人猝不及防,被一棍子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把这三个人打出了屋子,满升赶紧问道:爹娘,这是怎么回事? 刘启明哭着说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伙子人,他们闯进家里,说要找你,我跟他们说你在山上砍柴,他们不信,非要逼着我说出你的下落。 听了父亲的话,满升说道:爹娘你们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说完,满升就气冲冲地出了屋子。 那三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子里藏了起来,满升朝着那三个人藏身的地方说道: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的话,我一定打断你们的狗腿。 话音未落,三个男子就从墙后边走了出来,一看见前边那个人,满生不由得一愣:你不是张员外家的公子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公子冷哼一声:我早就听我爹说过,他曾经扔过一个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昨天是不是在当铺看见我爹了? 满升说道:见到了又怎么样? 张公子说道:我爹是不是要认回你? 满升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张公子生气的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看到张公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满生有心想逗逗他,就反问道:他是我亲爹,再说了,他现在这么有钱,而我却是个穷光蛋,我怎么可能不认呢? 听满升这样回答,张公子顿时叫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认他,我就天天来你家闹事。 从张公子的话语中,满升能猜出个大概,估计张公子是怕满升和张员外相认,将来多一个人分他的家产,想到这儿,满升便对张公子说道:你想多了,我有爹娘,我是不会和他相认的,在我心里,屋子里那两个人才是我的亲爹亲娘,你赶紧走吧,我娘还有病,你若再在这里捣乱,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见满升说出这样的话,张公子很是疑惑:我才不信你的话。 满升笑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赶紧滚。满升说着话装作拿棍子,张公子见状,带着人就赶紧跑了。 本来以为喝了药,母亲的病就能痊愈,然而满升母亲的病反而是变得更加厉害了,就连刘启明也病倒了,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亲人,满升心如刀割,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有人大声喊道:家里有人吗?我能讨口水喝吗? 满升连忙站起身来,来到院子里,只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站在那,满升抹了抹眼泪,对老人强挤出一丝笑:一口水有什么能不能的,你快进来吧。 老头进屋喝了水之后,问道:小伙子,我刚看你好像是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呢? 满升眼泪又落了下来:都怪我没本事,我爹娘都病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老头听后,呵呵笑道:难得你一片孝心,老夫我略懂一些医术,今天我也不白喝你这碗水,我看看你爹娘的病情如何。 老头说着话就走进了屋里,给刘启明两口子号起脉来,过了好久,老头号完脉,走出屋子之后,不停的摇头叹气,满生见状,赶紧问道:老伯,怎么样?我爹娘的病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老头思索了一番,说道:有救是有救,不过有点难,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满升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救回我爹娘,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 老头满意的看着满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实话告诉你,你母亲得的这个病和她的眼睛有关系,而你爹得的这个病则和腿有关系,想要彻底治好他们的病,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换眼和换腿,你愿意吗? 本以为这番话能把满升吓住,没想到满升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愿意,我都二十多岁了,我娘还没看到过我的模样,我真想让她看看我长什么样子,我爹每天拖着一条残腿忙来忙去的,他要是能正常走路,那该有多好。 听了满升的话,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可要想好了,一旦那样,你可就成了一个眼瞎腿瘸的人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满升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老头随即吩咐满升躺下,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拿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刀锋一会儿刮过满升的脸,一会刮过他的大腿,满身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痛,这种疼痛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满升终于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开来,按理说,满升经历了这么大的折磨,应该疼得死去活来,可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感觉任何痛苦,反而感到很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说道:满升,你醒了? 满生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眼睛已被换走了,下意识地睁开眼看了过去,奇怪的是,他能看见眼前爹和娘正满含慈爱地看着他,仔细再看,母亲的眼睛不再那么空洞,显然她能看见了,更惊奇的事情还在后面,他尝试的站起来,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失去双腿,反而原来的那条残腿也好了,再往脸上摸去,原来的裂唇竟然也神奇的不见了,一家三口全都变成了健健康康的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满升根本就不敢相信,他连忙去找那个老头,奇怪的是,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刘启明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找那位老先生啊?他已经走了,临走时他给你留了一个东西,说你看到这东西就知道他是谁了。说完,刘启明把一团白色的东西放在了满生的手里,那是一撮动物的白毛。 满升看着白毛,猛然间想起那只白狐狸,就在满升一家三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时,张员外正在赶往满升家的路上,他还没死心,他决心要把满升认回来,但是就在他急匆匆赶路的时候,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也正在后面使劲地追赶他。 在一条山路上,张公子终于追上了张员外,把他拦了下来,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这父子两人就在山路上推搡起来,张公子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就跌落了山崖,张员外大惊失色,赶紧找人把张公子救了起来。 张公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缺了一条腿,还瞎了一只眼,不过这一摔,竟然把他不孝的毛病给治好了,从此之后,张员外也就没有再来打扰满升。 第四百六十八章 乞丐之谜 城里面有个小乞丐,他终日在大街上游荡,人们见他可怜,纷纷拿出钱给他,但是他却分文不要,曾经有一位外地的富商路过此地,想要收养他,知道内情的人劝他三思,因为这个小乞丐是有家的,而且来头还不小呢。 十年前,张员外和他的夫人李氏经过多年的打拼,好不容易攒下了偌大的家业,他们如今是吃喝不愁,不过却有一件烦心事萦绕在心头,那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成亲多年,却迟迟没有孩子,这让他们很着急,他们真诚祈祷,只希望早日能有自己的孩子。 有一天,张员外夫妻两人在一所寺庙避雨,正巧遇上了一位道长,道长见了两人,对他们赞不绝口:你们夫妻命里可是不缺钱花,而且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夫妻二人听后喜出望外,就问道长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道长听后话锋一转,说道:你们想要有个孩子,恐怕是难上加难呐。 张员外和李氏对望一眼,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道长又开口说道:一个月后,你们去城东走一趟,在那你们会愿望成真的。 一个月以后,夫妻两人就去了城东,可是他们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张员外气愤的道:我看是那道长是成心耍我们,我们还是回家吧。 就在他们下山的时候,李氏忽然发现有个姑娘躺在路边,他发现这姑娘还有呼吸,就让丈夫带姑娘下山了,张员外有点不愿意,觉得这姑娘来历不明,还是少惹些是非为,可李氏不这么想,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张员外也拗不过妻子,就只好带着姑娘回了家。 回家之后,没多大功夫,姑娘就醒了,得知是张员外夫妇救了她,心里十分感激。 姑娘名叫如玉,父母双亡,本打算是去投靠亲戚,等她到了地方,才知道亲戚早已经搬走了,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又饿又累,这才晕倒在路边,她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了。 李氏是个善良人,她对如玉的这遭遇很是同情,害怕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会有危险,就问她愿不愿意意留在府里干活,如玉听后,眼睛一亮,连忙跪下磕头,感谢道: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就这样,如玉就留了下来,在李氏身边服侍起居饮食,如玉做事很勤快,嘴巴又甜,而李氏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她渐渐发现有些不大对劲,丈夫每次来都会看向如玉,而且发现丈夫看如玉的眼神不太对劲,如玉见到张员外也总是含情脉脉的。 一天晚上,李氏睡不着,就来到花园散步,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说话,她走近之后,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和如玉。 深更半夜,如玉和张员外在这里说话,就听张员外说:我妻子人很好,我不能辜负她。如玉也没说什么,只是不住的流泪。 李氏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成亲这么多年,也没有为丈夫生下一儿半女,心里边也不舒服,如果如玉姑娘真能嫁过来,那也算是为丈夫做了一件好事吧。 如此通情达理的妻子,简直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配偶,李氏决定了这件事,觉得还得由她提出来才行,等到第二天,李氏找了个机会,当着张员外和如玉的面把这事提了出来,如玉和张员外都是连连摆手,李氏就说:这也是为了整个家庭考虑,我们这么大的家业,不能没人继承。 看着妻子真诚的目光,张员外高兴的答应了,但又怕妻子乱想,当天晚上,张员外和李氏彻夜未眠,促膝长谈,安慰妻子说: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就算一直没孩子,我也不会辜负你的。 李氏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知道你一直想有个孩子,你的心意我也了解,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意见的。 张员外很是感动,即使他们以后有了孩子,在他的心里,这个妻子还是最重要。 张员外和李氏选了个黄道吉日,好好准备了一番,就把如玉娶过门了,夫妻两人都对她很好,如玉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受委屈的地方,几个月之后,如玉就怀孕了,这可把张员外高兴坏了,他年过四十,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李氏看着他们开心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怀孕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此时的张员外已经顾不得妻子的感受,他每天都对如玉嘘寒问暖,生怕如玉有什么闪失。 李氏内心苦闷,出门散心,在一条挨着树林的小路上发现了一条受伤的蟒蛇,李氏出手相救,在蟒蛇养伤期间,李氏还将自己内心的苦闷和蟒蛇念叨了一番,蟒蛇只是静静地听着,等蟒蛇伤好以后竟然口吐人言,对李氏说道:今日我就要离开,你马上会迎来一件喜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如玉姑娘。 李氏和蟒蛇告别,不过蟒蛇的最后一句话,她并未放在心上。 这一天,郎中来到府中给如玉把脉,诊脉结束之后,郎中看了一眼李氏,说道:夫人,我看你脸色不对,可否让我瞧一瞧? 李氏有些害怕,心说自己不会得什么大病了吧?她心怀忐忑地看着郎中。 郎中把着脉,突然就笑了起来,对李氏说:恭喜夫人,您有喜了。 李氏听完此话,好半天没缓过神,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这真是喜从天降。 张员外听了也是非常高兴,他们夫妻二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从此张员外就更加关心李氏,如玉这边也就冷落了许多。 过了没多久,伺候如玉的丫鬟有些着急,她对如玉说:您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这里就没您的位置了。 如玉则是气定神闲,丝毫不慌,每天都会去看望李氏,有时还会亲手炖一些补汤送过去。 几个月过去了,如玉生下了一个男孩,而张员外刚巧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府里的人都恭喜道:恭喜员外喜得贵子,如今您的生意越做越大,真是双喜临门。 张员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很是高兴,他认为这个孩子是个福星,于是他给儿子起名为张旭,希望他将来能够像朝阳一样给张家带来希望。 而李氏的情况却不大好,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整个人也瘦得厉害,郎中来过好几次,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郎中悄悄和张员外说李氏的情况有些不妙,最好是早做准备。 张员外很是忧虑,他竭尽全力照顾李氏,但最终李氏还是油尽灯枯,就在生产的这一天,生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孩,连哭声都是有气无力的,生完孩子之后,隔天李氏就去世了,张员外悲痛不已,而且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这个小儿子身上,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夫人怎么会身体虚弱,因此张员外十分讨厌这个孩子,只是随意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张胜,然后将孩子交给了管家抚养,平日也不怎么去看他。 渐渐的,张胜长大了,也明白事理了,看到父亲和哥哥张旭其乐融融,心里很是羡慕,他也不是不想亲近父亲,但是父亲每一次看到他,都拉着个脸,充满着厌恶之情。 张胜就问管家该如何讨得父亲的欢心,这一问把管家问住了,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思考了良久,他才说道:那你就好好做人,你父亲终有一天会看到的。 转眼间,两个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纪,张员外大手一挥,将两个孩子都送到了城里最好的学堂,等张员外去接孩子的时候,夫子对他说:你这个小儿子很聪明,如果好好培养,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材的。 张员外一听,感到非常意外,毕竟这个小儿子他平时没怎么关注,他问夫子:那我这大儿子怎么样? 夫子回答说:他天资有限,做个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张员外一听,有些失望,用心培养的儿子,竟然比不过无人问津的儿子,张员外有些不甘心,他打算亲自考考两个儿子。 张员外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问他们今天在学堂都学了些什么。 张旭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而张胜却将夫子讲过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张员外不可置信,他又拿出一个算盘,让儿子帮他整理账目,张胜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将所有的账都算完了,而且是准确无误。 张员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看好的小儿子竟然如此出色,张员外看着张胜,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亡妻李氏,李氏是个十分出色的人,不然也不会跟他白手起家干出这么大的家业,在李氏去世没多久,张员外就让如玉做了正室,而且还亏待李氏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张员外越想越愧疚,于是他将张胜接到身边抚养,决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儿子。 自从张胜来了以后,张旭就不怎么受宠了,平时父亲做生意总是带着他,如今只带着张胜,跟在如玉身边的丫鬟又急了:夫人啊,你快想想办法,不然这家业可就便宜张胜那小子了。 如玉则是轻声说道: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几天之后,发生了一件事,张员外在外做生意,居然遇上了土匪,不仅身上的钱被抢光了,人还受了点伤,就在张员外养伤的时候,当时他和李氏一起遇见的那个道长登门拜访来了。 张员外热情的接待了他,殊不知,这个道长此次前来却是另有目的。 道长对张员外说:你要小心你的小儿子,最好将他送得远远的,这个孩子谁遇到都会倒霉的。 张员外一听,大惊失色,他又联想到妻子无缘无故的生病去世,他对道长的话不由得又信了几分,于是张员外就将张胜送往了外地,后来负责照顾张胜的人根本不管他了,张胜无奈之下就做了乞丐,人们都同情这个孩子,看他可怜,平时对他照顾有加,后来有一位老汉收他为徒,教他学了一身木匠手艺,虽然当木匠很辛苦,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又过了几年,家里的管家找到张胜,说张员外得了重病,让他赶紧回去见最后一面。 事到如今,要说张胜对父亲没有怨恨,那是假的,不过父亲终究是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去看一看,那也是应该的。 张胜来到家里之后,发现父亲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管家告诉他说张员外得的病,郎中说会传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就连如玉和张旭都躲得远远的。 张员外风光了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居然如此落魄,张胜最终还是决定去照顾张员外,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他这么做也算是尽孝了。 此时的张员外已经病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心里却是明白的,他最宠爱的儿子和妻子,从生病以来就没看过他一眼,而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此时却在床前照顾他,张员外很惭愧,他觉得愧对亡妻,更觉得自己有眼无珠。 张员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时,拼了最后一口气,将一枚玉佩交给了张胜,那玉佩看着普通,但上面的图案看起来栩栩如生,可惜张员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也没力气开口说话,就去世了。 张胜在张员外葬礼结束后就离开了,依旧做着木匠,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这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竟然听到了两个蟒蛇的对话。 一条蟒蛇问道:张胜难道一点家业都得不到吗?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对母子? 另一条蟒蛇回道:并不是这样的,张员外将家产都留给了张胜,张员外生了重病以后,如玉和张旭就不再管他了,于是张员外便拿出了玉佩,在玉佩上写了个张字,他吩咐管家去找张胜,如果张胜肯回来,他就将这个玉佩交给张盛,凭借此玉佩就可以继承他的全部家产,张员外还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管家,如果他死了,就将这封信交给官府,信里的内容大致和嘱咐管家的内容一样,说拥有玉佩的人才能得到自己全部家产。 蟒蛇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个玉佩还极其重要啊。 两个蟒蛇正说着话,张胜忽然打了个冷战,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王八索命 张胜醒来之后,拿出身上的玉佩,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以这种方式将家业留给了他,他赶紧去找管家,决定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家产。 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张胜迎面碰上了如玉母子两人,如玉母子带了很多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如玉一见面对张胜说道:只要你把玉佩交出来,我今天就不会害你。 张胜看很多人围了过来,也做好了与他们打斗的准备,虽然胜算很小,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官兵围了上来,二话没说,就把这帮人给带走了,如玉被捕之后,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其结果出乎人的意料。 如玉当年作为孤女,她一心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千方百计打听到张员外膝下无子,于是记在心头,在外地找了一个骗子冒充道长,让道长指引张员外夫妻两人来到一个地方,而她就假装晕倒在路边,就这样名正言顺的进了府里,后来她成了府里的女主人,唯一让她忧心的就是李氏爷怀孕,如玉就借着送药的名义,在里面下了很多致人虚弱的药,她本来以为李氏母子都活不下来,可是张胜却顽强的活下来了,一开始张员外对张胜不上心,可是张胜太过聪明了,很快就得到了张员外的青睐,然后如玉雇人假扮土匪,把张员外打伤,又再次让那个骗子道长上门,说了些不利于张胜的话,果然张员外再次上当,如果不是张员外生病了,这些家产肯定是归如玉娘俩的,当如玉看到张员外遗留下的那封信以后,非常生气,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到去夺那块玉佩,当如玉带着儿子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这一次失策了,后来,如玉和张旭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张胜接管了家产,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据说当初是一位白衣男子去报的官,他自称张全满,是城周边附近一个小村子里的人,这个姓张的人家,家里的主家叫张全满,夫人刘氏,另外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 张家就是个普通的小门小户,两口子平时也是靠着给别人做些活,东一把西一把地凑合着过日子,虽说日子不怎么富裕,但是也不缺吃不少喝,日子过得还算说得过去,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随着孩子生了一场稀奇古怪的大病之后,张家的日子顿时有些捉襟见肘了。 张全满有个儿子叫做淘气,而且人如其名,两口子因为每天都要出去干活,对于淘气也没有多少工夫照看,所以孩子一天天长大,胆子也一天天变大,有一天,他独自偷跑出去,到野河里边洗澡。 淘气吃完中午饭,张全满夫妻二人中午要午休,也让他在屋里边睡觉,等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大人睡熟了,就偷偷地跑出去,到河里边洗澡去了,等张全满夫妻二人睡醒一睁眼,发现孩子没了,就抄起笤帚疙瘩,奔着河边去了,一群小伙伴正玩儿呢,有眼尖的一看:淘气,那不是你爸吗?你快跑吧,我看他手里边可拿着棍子呢,有的小伙伴就赶紧上岸,身上的水还湿着,穿上裤子就跑了,大人就拿着棍子在后边一边儿,一边骂:小兔崽子,你跑吧,晚上回去给我等着。 淘气这天偷偷的上野河里边去洗了个澡,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但是回来之后就染上了风寒,起初张全满也并没有怎么在意,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很正常,于是就在家门附近找了一个郎中,抓了几副草药给孩子喝了下去,开始的时候还挺见效,孩子的烧也退了,头也不疼了,可是当天晚上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局面。 自己孩子有了病,当爹的一定是忙前忙后细心照料,见儿子服了药之后退了烧,刘氏上前打算问问孩子想吃点儿什么,可是还没等刘氏开口,就听淘气儿张嘴说道:刘婆子,刚才你给老爷我喝的什么呀?怎么这么苦啊? 刘氏一听愣了,心说这孩子这烧糊涂了?管谁叫刘婆子呢?有时候孩子他爸这么喊我,但是淘气这时候怎么用上这个称呼了呢? 正愣神的工夫儿,就听淘气又说道:屋子里咋来了这么些人?二狗子,我可不跟你玩儿。 淘气说着话,忽然猛地一翻身,从床上就蹦了起来,抄起床沿儿上还没拿走的药碗,对着他爹就扔了过去,只听砰啷一声,两口子一瞧,都傻了,隐隐约约就觉的背后发凉。 他们傻愣着,淘气那边儿可没闲着什么,嘴里一阵胡言乱语:天上掉砖头,地上蛤蟆顺风游,孙悟空宰了猪八戒,白龙马崴了蹄子心犯愁,东一榔头西一斧子,说的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张全满也三十好几了,瞧儿子的状态,联想到他所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自己的孩子该不会是撞邪了吧?他赶紧把刘氏拽到门外,和刘氏说了自己的猜想,刘氏也是这么认为,两口子最后一商量,既然是得了这种异病,找郎中肯定是不管用,于是就请了一个出马仙给过看看。 在他们村子不远,有一个大仙,就是那些自称跟神佛走得很近的人,他们设下香堂,供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据说能够呼唤山鬼精怪前来帮忙,而且还可以替人趋吉避凶,更是没有他们治不了的病。 张全满两口子对这些深信不疑,事到如今,自己儿子的情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了的,于是把大仙进门来。 大仙瞧了瞧在炕上连蹦带跳的淘气,又打听了一下缘由,然后这才摆好香案,开始请仙人上身,不大一会儿,就见大仙猛的身子一抖,紧接着肃穆而立,对着张全满阴森森的说道:深更半夜的,你把老仙我找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张全满赶紧说道:因为我家淘气撞邪了,求您大发慈悲,赶紧给瞧瞧吧。 大仙看了淘气一眼,说道:这孩子是白天遇到了妖精俯身,那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老王八,他在水里被你儿子踩到了脚,愤怒之下,这才前来报仇的。 张全满一听,心说淘气要不是去了河里,怎么会突然染重病呢?那王八精想必就在河中,我家淘气怎么惹到他了呢?可仅仅是踩了一下脚,怎么就这么记仇呢?这个妖精也太记仇,太小气了。 张全满赶紧问道:请问上仙如何才能救治啊? 大仙说道:老王八道行高深,本仙拿它也是颇费力气,而且要救你儿所需要的东西也是不少,可是要不救,只怕你家孩子用不了三日就一命归西。 张全满急了:救,怎么能不救呢?只要能救我家淘气,要什么我都给。 大仙说道:你去准备猪牛羊肉各十斤,白银五两,黄纸百张,还要瓜果九种,每种二斤,有了这些,便能让你儿子完好如初,这都是那老王八要的,只有他高兴了,才会饶了你儿子的罪过,你将一应用之物送到香堂即可,孩子的三魂七魄眼下已经丢了一半,本仙正好也要替他招一招魂。 话音刚落,就瞧方才还神气十足口若悬河的大仙忽然身子一软,紧接着瘫倒在了地上,过了好半天,大仙似乎才悠悠转醒,随即对张全满问了一句:老仙他老人家都说什么了? 张全满就把刚才也是从大仙嘴说出来的话给大仙说了一遍,什么老王八要这个要那个,一五一十的都讲了一遍,大仙听过之后连连点头,接着就告诉张全满一定要按老仙的吩咐去做,千万别不能误了时辰,大仙再三交代过后,这才有气无力的转身而去。 大仙刚走,张家两口子可就犯愁了,张家本来就不富裕,给人干活的那点工钱有的还没结算呢,白天在郎中那儿已经花去了一些,可是如今一下又拿出这么多来,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上,虽然张全满愁得不行,可是看看还躺在炕上胡说八道的儿子,也只能咬咬牙,心说得了,实在不行,明天一早先去算算工钱,然后再去亲戚朋友家借上一些,无论如何也要把淘气的病给治好。 次日天明,张全满也没吃饭,直接就去了给他做工的那户人家,人家老板还别说真不赖,一听他家里出事了,人家不但给他结算了工钱,还特意多给了一点,张全满千恩万谢,一瞧钱也差不多了,赶忙又跑到集市上买了所需之物,然后回到家里,等着深夜的到来。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两口子抱着淘气来到了大仙儿家中,大仙一看他们如期而至,心里边自然欢喜,赶忙把东西接过来,让张全满把手里的肉,有模有样的放到香案上摆好,然后便领着他们一家三口来到了街上。 依照大仙所说,淘气的魂魄已经丢失了一半,他要先给孩子叫叫魂,大仙的本意就是趁着月朗星稀,给淘气送送鬼,叫叫魂,摆一摆样子,哪曾想几个人刚出门,就瞧见一个全身黑不溜秋的东西出现在了眼前,张全满顺手就抄起了一根顶门的杠子甩了过去,只听得那东西啊一声,紧接着扭头就跑,而且两三步就没了踪迹。 张全满见那东西没影了,这才慌张的对大仙说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招来鬼了呢,大仙您见多识广,认不认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全满一边说,一边打算问问大仙,可是身后的大仙并没有作答,他回头一瞧,就见大仙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已经吓昏过去了。 刘氏问张全满:大仙这是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能把大仙吓成这样呢? 其实也不光怪那东西出现的突然,更多的是自己在吓唬自己,大仙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说的做的,眼里看的,心里念的,无外乎除了怎么蒙些钱,也就是那些妖精鬼怪,他这个神经始终紧绷的,估计他也就是怕自己整天唤这个请那个,万一真被他歪打正着的招来了,他自己那蒙人的两下子也招架不住,刚才就是瞧见了那么一个黑乎乎的玩意,所以大仙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就断了,自然也就被吓昏过去了。 张全满一看大仙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顿时也有点抓瞎,但是很快有冷静下来,心里暗暗猜想刚才那个被他打跑的东西,应该就是大仙所说的老王八,要不然那东西不会让大仙如此惧怕。 张全满再一想,这不完了吗?我家淘气只是不小心踩了他的脚,就被他折磨成这样,我刚才那一棍子可是比平常揍淘气的时候使的劲大多了,这么记仇的老王八还不得把我撕碎了。 张全满正想着,忽然就听头上猛然的一声霹雳,张全满心说完了,这报应马上说来就来了,可害怕归害怕,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想带着妻子跑,但再一看,地上还有一个口吐白沫昏睡不醒的大仙,于是张全满赶紧把媳妇叫过来搭了***,夫妻二人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把躺在地上的大给抬进了他家里去。 张全满稳了稳心神,见那个老王八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张全满一琢磨,大仙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就把刚刚放在香案上的那些个祭品,又都装了起来,找来一盆水,把大仙泼醒了。 大仙醒了之后,张全满气呼呼的说道:我的钱呢?快给我拿出来。 张全满这时候也没好气,心说找你是让你救我们,那是我救你,遇到危险了,你倒好,往地上一躺吐泡泡,真是个蒙人的玩意儿。 张全满从大仙手里要回钱之后,领着媳妇就往外走,可等他们出了门,刚来到街上,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淘气不见了,孩子不见了,这可把两口子给急坏了。 张全满还安慰自己媳妇说孩子是不是也被刚才那个东西给吓着了,害怕的自己先跑回家了? 于是二人又急急忙忙赶回家,在家里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可还是没有瞧见淘气的人影。 第四百七十章 短尾巴狼 两个人正急的不行的时候,忽然看见家门缓缓打开,淘气竟然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进了门,淘气进了屋子,一头就扎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了,但是跟他来的那个人却扑通一声跪下了,哀求道:张兄弟,都是我不好,想多挣你们点儿钱,所以就把药的分量给减了一半,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话,那个人就开始不停的磕头,张全满听声音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白天给他抓药的那个郎中,但是他说什么减了一半,又是分量什么的,张全满脑子满,一时间没听懂,张家两口子可都是非常善良的人,赶紧把郎中给搀扶了起来,而且又驴唇不对马嘴的安慰了几句,到最后,那郎中扔下了一些钱,神情慌张的说是给小祖宗补身子用的,紧接着,就夺门而去。 这下子张全满两口子都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我们抓了药,怎么大夫反而还倒给钱呢?莫不是这郎中也中了邪?被那老王八给附身了。 张全满和媳妇胡思乱想着,他们哪能猜到刚才吓得大仙吐白沫的那个东西其实就是这位郎中办的,原来郎中给张全满抓药的时候,偷偷少放了几样,为的就是怕孩子好得太快,他挣不着钱,算盘打得挺好,可又听说张全满找了一个大仙,把自己买卖给抢去了,那郎中原本也是江湖中人,又岂会不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于是就把自己捯饬装扮得跟个鬼似的,想要把这事给搅和黄了,还真别说,他这主意就真把大仙给治住了,虽然挨了张全满一棍子,可心里边却十分高兴,连跑带颠的就往家回了,但是在回家的半路途中,淘气冷不防的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边儿跑,一边儿追着喊道:你黑不溜秋,真像个大王八。 淘气说话颠三倒四,估计也是梦着什么说什么,郎中一听,就想吓唬吓唬淘气,站住身子对淘气扮起了鬼脸:我是鬼,你不害怕吗? 淘气把眼一瞪,趾高气扬的说道:我爷爷还是玉皇大帝呢,你信不信呢? 郎中笑道:我信你才怪。 淘气又说:你要不信,一会儿我就让雷劈了你。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上方咔一声,紧接着一道闪电瞬间而至,将郎中身后不远的一棵老树劈的火花四射,这下郎中傻眼了,心说这孩子说得应该不假,怎么刚说上雷劈,这雷就到了呢?他刚才说什么来着?玉皇大帝是他爷?那他爹岂不是玉皇大帝的儿子?哎呀,我怎么把玉皇大帝的儿子给骗了?这要是出个差错,得罪了玉皇大帝,那还了得? 郎中的脑子也不怎么灵光,自己一顿胡思乱想,最后被淘气的几句昏话给吓了个半死,紧接着就跟着孩子来到张家磕头赔罪,认错赔钱。 淘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真的撞邪了吗?其实毛病还真就是出在了郎中身上,因为药方子当中有一味艾草,郎中为了省钱,就多放了一些,替下了其他的几种比较名贵点的药材,艾草这东西可以活血清热,但是剂量过大就会使人产生幻觉,所以淘气喝了药之后,自然就像是撞了邪,出现了幻觉,也是赶巧了,他跟郎中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霹雳,这个雷其实也并不是下雨的时候那种,而是草雷,民间也有叫露水雷,是因为夜里湿气过重才会出现的一种自然天气现象。 张全满尽管没听明白郎中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也猜到了肯定是和那几副汤药有关,自然也就没敢让淘气再服用,停了药之后,淘气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可是张全满却发起愁来,整天提心吊胆的,心里一直在想那老王八,总是莫名的心慌,感觉老王八今天是不是该找我来了寻仇了,这怎么办呢?实在不行,我还是去找大仙救命吧,但是大仙的表现他也非常失望,经过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不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叫郑铁的猎户懂些风水术法。 郑铁居住的地方四面环山,时常有狼群出没,附近村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也就不害怕了,但是郑铁因为经常要外出干活,需要经过几段山路,平时行路那都是倍加小心,担心被狼攻击。 这一天傍晚时分,郑铁外出干活回来,路过经常走的山路时,忽然听到好像有小狗的叫声,听上去凄惨哀怨,令人动容,郑铁循着声音就寻找了过去,他在乱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洞,洞口就趴着几只小狗。 这是哪来的小狗呢?张铁细一琢磨,他很快就明白这不是小狗,而是一只小狼。 小狼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铁,眼中充满哀求,郑铁心想一定是母狼遭遇不测,把小狼给丢下了,郑铁看着它们挺可怜的,就想把它们抱回家,可一想到这是狼崽子,郑铁的心里又充满了恐惧,他绕开小狼,继续往家走,可是没走多远,又听到小狼的哀嚎声,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又折返回来,等回到家中,妻子和老娘见他抱了个狼崽子回来,都非常害怕,说万一母狼回来发现孩子不见了,上门来找,那我们不是都遭殃了吗? 郑铁却说道:看情形,母狼肯定是已经不在了,咱们就当是养条狗吧。 母亲和妻子拗不过他,就勉强答应了,而且还说好了,要是看到哪里不对劲儿,就立刻赶紧把这狼崽子丢掉。 就这样,小狼就留了下来,郑铁给这个小狼崽子取名叫做吉祥,看到它长长的狼尾巴,心中总是隐隐感觉不安,于是就将它的尾巴割断,只剩下了一寸有余,一开始母亲和妻子都觉得不靠谱,但是后来渐渐地发现吉祥挺可爱,白天满院撒欢,晚上懂看家护院,就跟正常的狗没什么区别,慢慢的也不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过去了两年,吉祥已经长大了,比村里所有的狗要凶狠得多,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上去是特别慎人,虽然很听郑铁一家人的话,但是对村里的人总是异常凶狠,郑铁渐渐发现吉祥有时候会尾随的跟着村子里的孩子,而且看孩子的眼神非常可怕,好像要把孩子吃了一样。 吉祥毕竟是狼,郑铁担心它会害村里的人,于是决定把它送走。 这天早上,郑铁把吉祥喂饱,便带着它出了门,向深山走去,来到当年发现吉祥的地方。 郑铁抚摸着吉祥的头,依依不舍的说道:小吉祥啊,当年要不是我把你抱回来,你恐怕早就饿死在山里了,现在你长大了,我不能把你再留在村子了,你从山里来,还是回山里去吧。 郑铁铁赶吉祥走,吉祥一直跟着他不肯离开,郑铁命令吉祥不要跟着自己,可吉祥还是跟着他,郑铁没办法,一脚踹向吉祥,命令它走,吉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郑铁走出一里多地,回头一看,吉祥正蹲在一块石头上,远远地望着他。 过了一阵时间,有一天,郑铁外出干活,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郑铁走到山间半路,忽然听到几声狼嚎,三只狼从旁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郑铁手里有一根木棍,一边挥舞着,一边向后退,一直退到一处峭壁,他赶紧把身体靠在山壁上,免得被狼前后夹击,此时的郑铁被吓得魂飞魄散,正想怎么脱身,却又看到又有两只狼靠近,不一会儿,已经有十几头狼把他团团围住。 看来今天是逃不出去了。郑铁看着围着自己的狼群,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干脆扔掉木棍,仰天长叹道:老天爷呀,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一只狼突然跳了出来,郑铁以为它是要扑上来,赶紧抱头蹲下,可过了片刻之后,他并没有感觉被咬,只是听到了几声咆哮,他抬头一看,一只狼正背对着他,冲着狼群大叫,这只狼挡在狼群前面,慢慢的向后退,像是在保护郑铁。 当天晚上有月亮,借着月光,郑铁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狼的尾巴非常的短,再仔细一看,这头狼正是吉祥,郑铁知道吉祥这是在就自己,心里也就少了几分慌恐。 吉祥低声嘶吼着,与狼群对峙了很久,狼群见它丝毫不退,就慢慢的散去了,郑铁见狼群都退了,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吉祥一直把郑铁护送到家,郑铁站在家门口,抚摸着吉祥的头,庆幸的说道:今天要不是遇到吉祥,我肯定要葬身狼腹了,你先别走,我给你弄些吃的。 郑铁把事情的经过给妻子讲了一遍,妻子也是赶紧给吉祥做饭,吉祥一直吃饱后才离开,从此以后,郑铁再经过山路时,总能看到吉祥在旁边护送,事情就慢慢的这么传开了,村里人这时候才知道,当初郑铁家里凶巴巴的狗竟然是狼,人们非常佩服郑铁敢把狼崽子带回家养,再后来,即便是村里人从山上经过,遇到狼群时,看到里面有只短尾巴的狼,只要喊一声吉祥,那短尾巴狼就会带着狼群退去。 有一天夜里,郑铁正在睡觉,忽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郑铁迷迷糊糊的问是谁,但是却无人回应,郑铁下床出去,刚打开院门,就看到一道黑影窜了进来,趴在院子里一动不动,郑铁立刻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吉祥,仔细一看,果然就是吉祥,只见吉祥气喘吁吁,嘴里还叼着一个布袋,郑铁拿起来一看,里面竟然是钱,看数量还不少呢。 郑铁匠想了想,可能是狼群咬伤过路客商丢下的,吉祥叼来给他,后来,吉祥经常夜里给他叼来东西,郑铁就慢慢的富裕了起来,再后来,吉祥有时候白天也来,或者趴在郑铁家,有时候干脆就趴在他家的小巷口,村里人都认识它,也都很感谢它的帮助,经常给它东西吃。 转眼间,十年之后,郑铁病逝,葬在村子外面,经常有人看到吉祥卧在他的墓旁边,又过了一年之后才不见,又过了几年,吉祥突然又出现在了郑铁的墓前,此时的吉祥已经老态龙钟,步履阑珊,吉祥趴在郑铁的墓前,一趴就是好几天,不论刮风下雨,再也没有动过了,村里人发现的时候,吉祥已经死去多日,村民们都非常感慨,吉祥临死前守在郑铁的墓前,就是想永远地陪在郑铁身边,所以村民们就把吉祥埋在了郑铁的墓旁。 郑铁生前有一个挚友,这个挚友姓张,张老汉膝下有一子一女,闺女已经嫁人了,小儿子也已经娶了媳儿。 张老汉生性鲁莽,喜欢一意孤行,从来不听别人劝,并且杀性还特别重,有一次乡民们看着他犯错,登门去劝说,可是张老汉没当回事,结果连累自己的小孙子遭了报应。 起因就是张老汉在清理自家院外的草垛时,意外地发现了一窝小动物,仔细一看,是一窝黄鼠狼,这些黄鼠狼还尚小,张老汉就端着窝黄鼠狼崽,跑进了院子,大声嚷嚷道:儿子,快来看看,爹捡着宝贝了。 因为黄鼠狼的皮毛很值钱,而且肉还可以拿去卖,这一窝黄鼠狼估计能卖不少钱,张老汉白白捡这么大的便宜,能不是宝贝么。 张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老伴听见喊话后,都出来了,一看张老汉手里端着一窝黄鼠狼,老伴儿当下就急了:老东西,你这是干啥?这是黄鼠狼,可是有灵性的东西,你赶紧给我把它放回去。 儿子也劝说道:是啊,爹,咱别伤害它们了,给送回去吧,一会儿它们的爹娘回来就会找它们的。 张老汉急了:你们一个个的头发长,见识短,这些小东西能把咱们怎么样?白来的钱我为啥不赚?你们都别管,要不然我和你们急眼。 张老汉说完之后,就将一窝黄鼠狼放到院子的角落里,张老汉的儿子一看劝说不了父亲,赶忙出门去请街坊四邻,街坊得知此事后,都慌了神,聚到张家门口,开始劝说张老汉,其中李二爷最为年长,他劝说道:张兄弟啊,黄鼠狼可是有灵性的,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它们,不然它们会报复你家的。 张老汉不耐烦地说道:区区几只黄鼠狼能把我怎么样?你们谁都别管,这可是钱,算了,我回家吃饭了。 众人见劝说不动张老汉,都面面相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好各自回家。 就在众人散去不多时,一只满身金黄的黄鼠狼就出现在了张老汉的家门口,哀求道:好心人,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们吧。 张家人发现了金色黄鼠狼之后,赶紧去找张老汉:老头子,人家的爹娘找来了,你快放了他们吧。 张老汉生气了,气呼呼的说道:好好好,我这就放了他们,你不是要你的孩子吗? 张老汉趁黄鼠狼不备,抄起墙上的扁担,一扁担就抡了过去,朝那只黄鼠狼打去,黄鼠狼一个旱地拔松,身形一闪,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老汉得意的说道:看到没有?这黄鼠狼见了我,也得逃跑。 第四百七十一章 愚心化智 张老汉见黄鼠狼逃走了,扔下手里的扁担,向那窝小黄鼠狼走去,就在这个时候,那只逃走的黄鼠狼又出现在了院子门口,正探着脑袋往里看。 张老汉此时找来了一把刀,开始宰杀那一窝小黄鼠狼,张家人没一个人忍心看,但是也劝不了这固执的老头,他们也都不说了,转身就回屋去了,而那只大黄鼠狼则急的在门口直徘徊,不停地哀嚎着,似乎是在请求张老汉高抬贵手,刀下留情,不过张老汉可没有停手的打算,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窝小黄鼠狼就全被宰杀了,那只大黄鼠狼见状悲鸣不已,在院子门口停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张老汉则去了镇上,将小黄鼠狼的毛皮和肉都换了钱,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一些酒肉犒劳自己。 从此之后,总有人看见张家门口经常蹲着一只黄鼠狼,那只黄鼠狼的叫声很是凄凉,尤其是到了半夜。 就这么一晃两年过去了,张老汉的儿媳妇临盆在即,老伴儿就请来了接生婆,守在儿媳身旁寸步不离,张老汉和儿子则守在屋外等着,没过多久,就听到屋里边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张老汉听见动静后,高兴的哈哈大笑,儿子紧绷的脸也瞬间乐开了花,紧接着,接生婆走出来道喜:恭喜张兄弟,是个男孩儿。 张老汉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又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忙完之后。要转身离开,老伴儿特意给接生婆包了一个红包,接生婆很开心,拿着钱就走了。 刚刚降生的小孙子让张家散发着喜气,不过两个月之后,这喜气可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张家人忽然发现这个小男孩儿双眼浑浊不清,眼球里边似乎有铁丝穿过的痕迹,而且在这孩子身上还有好几处类似刀割后的疤痕。 张老汉心里一惊,心里琢磨着:这孩子的伤口怎么和我之前宰杀的那一窝黄鼠狼如此相似呢?莫非真是黄鼠狼报仇来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将张老汉笼罩起来,因为两年前张老汉在宰杀那一窝黄鼠狼时,就是用铁丝穿过它们的眼睛吊了起来。 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小孙子这般模样,不仅张老汉自己这么琢磨,甚至连张家人和街坊四邻也都这么认为,乡民们都说这是张老汉自己做下的孽,那些惨死的黄鼠狼找他复仇来了。果不其然,小孙子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夭折了。 小孙子死后,张老汉的儿子将他埋到后山上,老伴儿则是哭瞎了一只眼睛,此时的张老汉对自己亲手害死孙子的事情始终是放不下,不久之后,抑郁成疾,卧床不起,不出半年,张老汉便撒手人寰了。 村里人每每聚到一起谈起张家的遭遇时,都说张老汉当初不听劝告,执意宰杀了那一窝黄鼠狼,这才遭到了黄鼠狼的报复,没想到连自己的小孙子都连累,就在张老汉下葬当日,那只黄鼠狼又来了,它蹲在张家院门口,朝着院子里大声哀嚎着,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人敢上前驱赶,后来还是张老汉的儿子走到近前,双膝跪地,请求黄鼠狼的原谅,哀求了很久,那只大黄鼠狼眼含着泪水才转身离开,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年以后,张老汉的儿媳妇又产下一个儿子,不过还好这小男孩并没有什么异常迹象,健健康康地成长。 张老汉的亲戚有一家姓吴的,这个人姓吴名翁,家有良田千顷,房屋数百间,家里养的佣人更是不计其数。 吴翁虽然有家财万贯,但是跟亲戚族人都不相往来,性格又十分暴躁,亲友们也经常是出言诅咒他。 吴翁在年轻的时候,有一年夏天,他和家人正在家中饮宴,忽然有仆佣人前来禀告,说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来自终南山的道士要化缘,吴翁一时兴起,也是喝了点小酒儿,便让人将道士请进了家。 道士进门以后,吴翁也不让座,就让他在门口站着,向他询问起了自己的运程。 道士见状也不生气,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他身材魁梧,天庭饱满,这一看就是个富贵之相,这样的人,天天躺床上睡觉都能发大财,道士正想把自己的相面结果说出口,低头一看,却突然发现他的双足是小脚,瘦削无肉,不由得大惊失色,便笑着对吴翁说道:你年老之时,必定家财散尽,沦为乞丐,最终会冻饿而死。 吴翁一听,顿时勃然大怒,站起来就把道士痛骂了一顿,随后看了看满桌的美食,不禁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命人拿起棍棒,将道士轰出了家门。 过了没多久,吴翁的妻子便怀有了身孕,数月之后,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吴翁对此非常高兴,亲自给儿子取名吴洪才。 吴洪才长到六七岁时,吴翁便专门请了先生到家里来教书,然而吴洪才非常笨拙,虽然是严寒酷暑,日夜苦读,又在数年间换了十几位老师,可他依然是连最基本的诗句都无法全部背诵下来,更别说读别的书了,到最后,都没有先生肯来教他了。 吴翁见儿子竟然蠢成这个样子,只好终日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亲戚们见此情形,不禁都暗自欢喜,甚至有的还当面嘲笑道:你别着急啊,你这个儿子以后那一定是富贵人,你就跟着享清福吧。 吴翁听到别人的取笑,心里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候,吴翁突然想起自己一个远房的侄子,这个侄子文采过人,于是便花了重金将他聘请了过来,因为深知自己儿子的智商,吴翁便如实告诉道:贤侄啊,你这个兄弟头脑有些愚钝,你先去教教他,如果他实在学不到什么,你就实话告诉我,我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侄子倒是没什么意见,欣然答应了下来。 吴翁为了可以约束儿子,又给吴洪才娶了一房媳妇,然而经过一年的教学,吴翁的侄子可谓是用尽了全部的教学方法,可是这吴洪才依然是懵懵懂懂,侄子无奈,只得去向吴翁辞行,并对他说:叔叔,侄儿已经尽了全力,可是表弟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你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吧,况且你家财万贯,表弟就算再怎么愚钝,以后也可以做一个富家翁,你又何必如此担心呢?侄子说罢便告辞而去。 吴翁见状万念俱灰,可是为了言谢不失礼,又再三要求侄子三日后再走,自己则是在第二天亲自去置办了一些谢礼,就在置办谢礼回来的路上,吴翁偶然路过了附近的一座佛寺,他一时间心血来潮,便让跟随的佣人先回去,自己则信步走进了寺庙里,吴翁心想自己纵然有万贯家财,儿子这样不成器,不如把家产拿出来,一大半施舍给寺庙,总好过让这个愚钝的儿子以后败家的好,于是他便写了一张布施单,交给了寺庙。 回到家以后,吴翁一见儿子,心中不由的暗自烦闷,便回到房间对妻子说:当日终南山的道士说我日后会沦为乞丐,最终冻饿而死,当初我还不信,如今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看来以后我真的要去要饭了。吴翁埋怨完了之后,然后又将施舍家财的事情跟妻子说了一遍。 吴翁的妻子一心向善,也非常赞同吴翁的决定,可是吴翁却又喜欢要面子,他心里始终还是怪罪儿子,越看越觉得别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偷偷地准备了一根木杖,准备等侄子走后就将儿子乱棍打死,以除心头之患,可是这个计划在准备的时候,被吴洪才的妻子无意中撞见,吴洪才的妻子大惑不解,便一再追问,在得知了实情之后,又见吴翁心意已决,再怎么劝说也没用,却又心疼儿子,便去偷偷地告诉了吴洪才。 吴洪才听了母亲的话,惊慌失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跟自己的妻子一起抱头痛哭,哭过之后,两个人商量了一夜,想要逃跑,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但是留在家里,最后肯定是难逃这一劫难,一直快到天亮的时候,他们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一位金甲神人从天而降,右手提着一把巨斧,上前就揪住了吴洪才,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劈开了他的胸膛,摘取了心脏,接着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怦怦直跳的人心放了进去,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洪才被吓得大叫一声,然后就惊醒过来,旁边的妻子也被他吓了一大跳,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吴洪才把梦里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夫妻二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入睡,一直坐在床上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吴翁命人设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盛情款待侄子,为他践行,酒足饭饱之后,吴翁和吴洪才一起为他送行,随后吴翁便先行回家,准备好棍子,等儿子回来,就将他乱棍打死。 吴洪才因为心里有事,担心自己回家之后会性命不保,便又将作为老师的表哥送出了三里地,见四处无人,吴洪才一下跪倒在地上,扯着表哥的衣服大哭道:老师,求你救救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你为何见死不救,要我回去送死啊。 吴翁的侄子大惊失色,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赶忙拉起吴洪才仔细询问,吴洪才将父亲嫌弃自己愚钝,要杀自己的事情如实相告,吴翁的侄子一听,不禁惊骇万分,正在苦思良策想要救他的性命,却突然发现吴洪才刚才说话的时候,思路清晰,跟以前大不相同,于是就好奇的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吴红才见老师出言询问,也不再隐瞒,便把昨天晚上遇到金甲神人的怪梦跟他说了一遍,又解开他的衣服,让他查看,吴翁的侄子上前一看,只见吴红才的胸中果然有一道伤疤,就像是刚愈合一般,吴翁的侄子便疑惑不解,随口说出了一些简单的文章,想考考吴洪才,令人意外的是,吴洪才背得头头是道,随后又出了一些深奥的古文,吴洪才也背得一清二楚。 吴翁的侄子大喜过望,急忙带着吴洪才又返回了吴府,刚一进家门,就见吴翁手握大棍打了过来,吴洪才两人见状,急忙闪开来,吴翁见侄子去而复返,非常惊讶,他连忙丢下大棍子,上前询问原因,侄子先是请吴翁坐下,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吴翁听罢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此事实在是过于荒谬,肯定是两人合起伙来欺骗他,于是侄子便拟出了几个题目,命吴洪才当场作答,谁知吴洪才片刻就完成了答题,吴翁见状,大喜过望,又想起了曾经要给佛寺施舍家财,便赶紧派人去追回。 从此之后,吴洪才在吴翁侄子的教诲下,学识的增长一日千里,第二年就中了秀才,又过了数年,还高中了进士,喜报传到之日,吴翁非常高兴,躺在床上对着自己妻子说:到了今日,我终于可以不用乞讨,也不至于冻饿而死啦。 吴翁说罢笑罢,突然间便不作声了,等妻子发现不对劲上前查看的时候,发现吴翁已经含笑而终了。 吴翁去世之后,他有一个挚友非常伤心,这个人人们都称呼他为五爷。 五爷是个老光棍,一辈子没娶过女人,在吴翁的一片田地里一个人养鸡,平时田地里草盛,蚂蚱蝗虫,处处皆是,五爷养的的鸡群白天自由觅食,到了晚上,五爷把哨子一吹,嘟嘟的小哨声能传出二里半地,母鸡们听到哨声,飞的飞,跑的跑,争相恐后的往笼子里回,因为五爷养鸡有一套办法,所以天天清闲无事,小日子过得挺开心。 这一天五爷外出串亲戚回来,天已经擦黑,快到自己鸡场的时候,远远看见鸡场附近的树林旁有一个人影,一摇一晃的,五爷见状,就随口吆喝了一声:哎,是谁啊? 可谁知,五爷这一喊,那个人的身影忽然向下一伏,变成了一只四脚野兽,蹭的一下就窜入树林中不见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白仙护主 此时的五爷心中不禁一抖,他听人说过老狐狸成精成怪的故事,据说老狐狸成精之后,会经常学人走路,还会学养鸡,把抓来的鸡赶进洞中养起来,然后慢慢享用,可这些毕竟只是空口无凭的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五爷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怪事,心里暗自猜想莫非那真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第二天一早,五爷把鸡从栅栏里往外赶时,特意的数了数,发现一些熟悉的母鸡真的不见了,五爷生气的就背上早年间留下来的老土枪,领着老黄狗在周边溜达,专门去平时那些未遛过的背地死角,最后果然在一个深坑内,发现了一层厚厚的鸡毛,还有些吃剩下的鸡骨头和鸡爪子。 经过一番细心的寻找,五爷在一片老坟地里发现了一个洞,洞口有井口一般粗,洞口光光的,显然是经常有东西出没,而且还挂着几根黄褐色的动物毛发,这些毛发有些发红,五爷因此便断定这就是只狐狸,而且还是只老狐狸。 五爷赶紧回去,取了一捆干黄蒿,还有一大串红辣椒,在洞口处迎风点火,顷刻间浓烟滚滚,辣味冲天,不一会儿,洞里边儿就传出吱吱的尖叫声和乱扑通的冲撞声,五爷则端着老土枪守在洞口,以防垂死的狐狸从洞口钻出。 就在这个时候,五爷突然感觉身后有异常,老黄狗夹紧了尾巴,恐惧地依偎在五爷的脚边,低声吼叫着,五爷回头一看,只见杂草丛中,有一只黄毛的老狐狸直立着站在那,形如人状,冲五爷吱吱叫着,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吓人。 五爷不禁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狐狸和人一样站立着,他赶忙调转枪口,寻找老狐狸致命的部位。 老狐狸有些畏惧五爷的枪口,不敢进前,只是在五爷的面前左窜右跳,尖叫着,叫声惨烈而又绝望,然后忽然一个跳跃,窜入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五爷提着枪叫上老黄狗就去追,一直追了好远,但是却始终没看见黄狐狸的踪影。 五爷无功而返,又回到了狐狸的洞口,然后就惊讶地发现,洞口的柴火已经被扒得四散一片,东一缕西一缕的,冒着浓浓的青烟,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毛皮烧焦的腥气味,五爷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老狐狸用的调虎离山之计,假装逃跑,让自己去追,把自己调开,然后又折返回来救洞里的狐狸。 五爷趴在洞口仔细听了听,洞中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叫声,看来老狐狸没来得及,或者是没办法把同伴救走,五爷顿时来了斗志,找来二尺长的铁钩子,伸进洞里,就把狐狸从洞里勾了出来,勾出来一看,是一只三条腿的母狐狸,黄褐色的皮毛已经被熏得不成样子了,双眼无神地张合着,惊恐地望着五爷,胸呛内发出嘶哑无力的哀叫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五爷的眼前猛然间一晃,一条影子在眼前一闪即逝。 五爷知道这肯定是那只跑掉的老狐狸,由此看来,跑掉的那一只是公狐狸,只要有这只母狐狸做诱饵,就不怕逮不着那只公狐狸,五爷心里边有数,便扛起母狐狸,领着老黄狗,得胜而归。 下午的时候,五爷回村里挑水,村里人已经知道五爷抓狐狸的事,有人就告诉五爷说这几天下地除草,放在地头的衣裳常常被偷走,还有人大白天的就看见那对狐狸和人一样,穿戴着衣帽在树林里向人们张望,有的时候还拦住路人讨客烟抽,人们都说这样的狐狸通了人性,成了精怪,少惹为妙,要是惹了,指不定会遭报复的,可是五爷一辈子不信鬼神,哪儿在乎这一套,还跟人打赌说非得抓住这一对狐狸给人们看看,看看到时候它们怎么报复人的。五爷说完之后就哈哈大笑的挑水去了。 等到天黑以后,五爷用绳子把母狐狸绑在了栅栏内的一根柱子上,挖了几个陷阱坑,盖了翻板,做好了伪装之后,便熄了灯,摸黑守在屋内,等着公狐狸上钩。 月亮升起来时,公狐狸出现了,它似乎已经预感到五爷的院内布满了杀机,只在五爷的房前屋后一声声地哀叫着,叫声凄惨而哀怨,捆在柱子上的母狐狸也已经缓过来了,公狐狸每叫一声,母狐狸就回应一声,一长一短,一高一低的哀叫声,犹如铁锯拉心般,让五爷心神不宁,一宿也没敢合眼。 一连三天的时间,公狐里都在五爷的房前屋后哀叫不止,叫声由高转低,由强变弱,五爷几次想把母狐狸放掉,可是想到自己在村里说出去的大话,吹出去的牛皮,还是硬着心忍住了。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公狐狸的叫声已经变得微弱而嘶哑,最后终于无声无息了,五爷提枪在房子四周转了一圈儿,也没发现公狐狸的影子,他断定了这公狐狸是丢下母狐狸独自走了,五爷不禁叹了一声:这狐狸这东西就是狡猾,嗅到危险还是溜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五爷一出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母狐狸脚下的陷阱已经被树枝填满,而公狐狸则伏在母狐的脚下,像是睡着了,肚皮微弱的起伏着,再看公狐狸的嘴巴,血肉模糊,结满了血痂。 五爷拿脚踢了踢公狐狸,公狐睁开眼睛,努力地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五爷知道这公狐狸真是力气用尽了,却还是救不走母狐,看样子是要和母狐狸死在一起。 五爷看到这一幕,心在怎么也硬不起来了,一边解开绳索,一边感叹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你们这些动物还挺重情义的啊,算了,我就放了你们。 五爷边说话边解开绳索放了母狐,公狐和母狐本来已经不能动弹,见五爷放了他们,竟然奇迹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人一样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向远处走去。 五爷看到这一幕,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如同傻了一般,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天之后,村子里放羊的老头来五爷这里找水喝,发现五爷病了,五爷无儿无女,身边作伴的只有一只老黄狗,村民们为他请了大夫,抓了药,轮流看护着他,可五爷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人们便猜测议论说这是不是那对跑了的狐狸来报复五爷了?要不然的话,这好好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五爷心里明白,那对狐狸只是一对普通的老狐狸,根本不是他们在作怪,是自己真的老了,再有人来看望五爷时,五爷就硬撑着坐起来和人们说话,说自己只是头疼脑热的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可是人们从五爷那挂灰的脸上,分明看得出五爷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五爷终于倒下了,水米不进,嘴唇不停的颤动着,看护五爷的人俯耳细听,隐隐约约听五爷说什么狐脸狐脸的,人们就越发相信是狐狸在报复五爷。 这一天晚上,五爷突然好了起来,红光满面的,要吃要喝的,还让人烤了只鸡吊在外面,说那两只老狐狸今晚一定会来,他非得把那两只狐狸逮住,让人们看看。 有经验的老人就告诫守夜的两个年轻人这几天精神点儿,说五爷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挺不过今天晚上了。 当天夜里,夜已经很深了,五爷依旧两眼放光,怀里抱着那杆老土枪,伏在窗上望着外面,没有丝毫要死的迹象,两个年轻人见五爷比自己还精神,就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铛的一声枪响,两个年轻人吓得猛的激灵,一下就跳了起来,只见屋内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在摇曳的灯光中,五爷静静地躺在地上,脸上挂着微笑,已经咽气了,而那杆老土枪紧紧的被他握在手中,枪口还屡屡地冒着青烟。 两个年轻人慌忙跑到外面,月光下的院中真的躺着一个黄乎乎的东西。 两个年轻人有个叫刚子的人,他心说难道五爷真的把狐狸给打死了?等两人走近之后,蹲下身子一看,那哪什么是狐狸啊,分明是五爷的那条老黄狗,老黄狗躺在血泊之中,嘴里还叼着一只烧鸡。 要说五大仙家里边最善良的就当属白仙了,白仙在五仙之中最擅长治病救人,刚子的奶奶一辈子都住在老房子里,脾气特别古怪,很少和人打交道。 奶奶住的屋子里的窗户特别小,所以屋子里常年昏暗,感觉非常的阴森,最古怪的是,奶奶还把窗户用黑布给蒙上了,而且从不开灯,只点蜡烛,整个屋子几乎不见阳光,看起来有点像灵堂的感觉。 由于奶奶脾气古怪,家里人很少和奶奶来往,只有刚子特别喜欢奶奶,时不时的还会去陪奶奶唠嗑,给奶奶送点吃的。 刚子二十出头,还是个小混混,整天四处闲逛,什么赌博打架找女人,想钱都快想疯了,所以那个时候奶奶的房子被列为拆迁区的时候,刚子特别开心,他想奶奶的房子要是拆了,作为大孙子的他肯定能分到很大一笔钱,等有了钱之后就可以做点儿小生意,迎娶白富美,从而走向人生巅峰,但是万万没想到,刚子的奶奶平时是一个和气善良的人,胆小怕事,可这次却转了性子,死活就是不肯搬走。 奶奶给施工队说下狠话:要让我搬家,除非我死。 奶奶的话很出乎刚子的预料,刚子以为这是奶奶的气话,没想到还真的是一语成谶,因为在那个年代,不是说你不想搬就不搬,房地产搞起拆迁来,眼皮都不眨,那是说拆就拆,不像现在至少还有机会让你做一个钉子户,在那个年代不允许有不可能,再加上那个时候有下岗潮,家里的职工双双下岗,分文没有,家里完全没有收入,想做点儿小买卖,好地方好生意都被别人抢了,家里要吃饭,孩子要上学,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办呢?所以那个年代活着很难,男的只能去混社会,做黑色买卖,而女的只能去做一些黄色的生意,虽然听起来可能不大好听,但事实就是事实,那个年代很混乱,如果没有背景,想做点什么事,那都是不可能。 刚子也是混社会的,尽管是个无名的地痞流氓,但也知道社会的黑暗,知道开发商的厉害,就百般恳求他奶奶,千万不能做钉子户,不然会死人的,而他奶奶长叹一口气,说道:行吧,那我就搬,不过我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都有感情了,你让我最后再收拾收拾,回头我自己回乡下的老家。 刚子的奶奶跟开发商签了协议,难道钱之后,把拆迁款给家里的人分了,钢子拿了大头,家里人也都是皆大欢喜,特别开心。 到了拆迁的前一天,刚子不放心,怕他奶奶反悔赖着不走,那就可惹麻烦了,所以专门到奶奶的房子里看了看,老太太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刚子心里的石头这才算落下了,反正钱也拿到了,刚子就想着出去看看,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城里,刚子当天晚上就找车跑到城里,在城里玩了几天,回来之后,才知道出事了。 钢子的奶奶没有走,拆迁的施工队把钢子的奶奶埋在了地下,当时大家都很害怕,开推土机的司机也是个老实人,赶紧召集现场的工人把老太太挖出来,挖出来之后,真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只看老太太的样子,感觉她已经死去很久了,因为老太太挖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具干尸,放了很多年的干尸,肉体已经被彻底风干了,要说最邪门儿的事,那就是有一只很大的白色刺猬趴在老太太的身边,这个刺猬不怕人,就一动不动的趴在老太太的心口处,怎么赶都赶不走,就跟睡着了一样。 第四百七十三章 枯井现甘 围观的人看了都很害怕,毕竟都听说过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也知道这东西很邪性,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只白刺猬,白色刺猬很少见,这么大的白色刺猬就更少见了。 人们都猜想老太太不会是被这个白仙给附体了吧,或者说成精了,所以都不敢上前,只能在旁边看着。 开发商的老板得知情况后,到现场一看,也害怕了,暴发户越是有钱,就越信这个,他赶紧请人去做法,焚香烧纸,希望白仙饶命,可是,紧接着怪事就发生了。 开发商老板前脚刚请来法师,法师念着咒语,舞来舞去的,结果没什么用,白色刺猬依旧一直趴在老太太的身上,看都不看法师一眼,就这么守了老太太三天三夜,这顿时就成了奇观,引来很多人前来围观。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白刺猬才开始动身离开,等刺猬消失的时候,老太太的尸体突然迅速变黑腐烂,被风一吹,都飘起灰了,这一幕让旁边围观的人又恶心又害怕,开发商当时就对老太太的尸体不停磕头,最后让人把尸体拉去火化,据说老太太的尸体去火化的时候,一碰就成灰了,根本就不用着火化。 为了把这个事情彻底了结,开发商当时还专门给了刚子他们家一大笔抚恤金,后来刚子找了一位高人询问此事,高人说应该是他奶奶年轻的时候救过那只刺猬,就是趴在他奶奶身上的那一只,因为刺猬是五大家仙里擅长治病救人的,也是最难动情的,但是一旦对人动情,就会舍身护主,如果说你被一只有道行的白仙给守护了,那是想死都死不掉,据说白仙护主很厉害,连地府的黑白无常都带不走,而刚子的奶奶应该是跟白仙有过一段渊源,所以白仙一直守护着她。 按照高人所讲,刚子奶奶的阳寿其实早就没了,因为当时他奶奶确实已经九十多岁了,而白仙用自己的道行一直给他奶奶续命,阳寿没了就不再属于阳间的人,所以怕光,才会把窗户用黑布给蒙上,还不能点灯,要点蜡烛,更不能出门见光,因为房子拆迁见了光,扰乱了白仙的术法,所以老太太当场就死了,肉身也风化了。 至于刺猬为什么在老太太身上待三天三夜不走,对于这个问题,高人也给出了解释,说是因为续命违反了天地法则,也遭阴间鬼差记恨,白仙怕老太太死后走不到阴间地府,所以就在老太太心口处护了她三天三夜,直到老太太过了奈何桥才肯离去、 后来,刚子靠着奶奶的拆迁款还有抚恤金南下做生意,慢慢的立足了脚跟,事业有成之后,刚子决定回老家给奶奶的坟地重新修缮一下,结果他去祭拜的时候,发现坟堆旁边多了一块青石板,青石板周围散落着很多刺猬的刺,而且这个刺很长很白,感觉质感就跟玉石一样,刚子觉得是应该是那只白刺猬的,而他自己做生意能够顺风顺水,那极有可能是托了奶奶的福,受到了白仙的庇佑。 后来刚子听村里的老一辈人讲过一个故事,那是一年的冬天,忙碌的村民在寒冷的冬天里,白天串串门,喝喝酒,邻里之间聊聊家常,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男人们经常三两人一伙出去进山打猎。 有一天,村口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男孩穿得很单薄,但是皮肤雪白,瑟瑟发抖的躺在草垛里,被找柴的乡亲们发现了,村长来了以后就把男孩接到了家里。 当天村长家来了好多人,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这是哪家的孩子,想着帮忙寻找一下孩子的家人。 男孩醒来以后,吃了点东西,缓了缓神,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男孩儿的长相,男孩看年纪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雪白,五官虽然还算清秀,但那双眼睛弯弯细长的,有那么一点邪性,而且男孩不会说话,村里人问他是哪里人,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这的,他也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周围全是村子,村长就派人四处询问,打听完周围的村子,最后也没有找到男孩儿的家人,当时村里的张大爷干脆利索的说道:怎么也算条人命,干脆也别找了,让他去我家,我先养着。 张大爷是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人,无儿无女,老伴在几年前去世了,自己也是一个人,也算是找个伴,等老了也好给自己养老送终,张大爷就给男孩儿取名张天生,寓意是老天送给他的孩子。 张天生一直不会说话,但是特别懂事,谁家有活忙不过来,他就会去帮忙干活,村民也都很热情,知道这孩子无父无母,都可怜他,所以吃饭的时候,恰好遇见他,就把他带回家一起吃饭。 时间久了,大家就感觉张天生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这孩子不会哭也不会笑,但是谁都没在意。 就这样,张天生吃着百家饭,一点点的长大了,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张大爷死了,那一次也是村子里唯一一次见过张天生哭,准确来说是哭也不是哭,更像是动物的嚎叫,那种呜呜的低沉的呜咽。 张大爷死后,张天生继续住在张大爷的房子里,日子就一天天的过,又过了大半年,正巧赶上几年的大旱,那几年的庄稼颗粒无收,村里人的粮食少之又少,为了活命,就开始大量捕杀黄皮子,尽管都知道那东西邪得很,可是为了活命,谁还顾及得了那么多呢? 村子里的男人就用黄皮子的皮到镇里换粮食吃,这才勉强挺过大旱,可自此之后,村子里的邪门事就开始不断出现了。 刚开始是村子里有一户姓马的人家,要说捕杀黄皮子数他们家最多,没闹旱灾的时候,他们家的爷俩就开始捕杀,村子里的人大多数也是看到他们爷俩靠这个赚钱,才纷纷开始捕杀黄皮子的,所以这邪乎事也是从他们家先开始的。 老马有一次去镇里卖皮子回来,到了晚上,家里人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回来,家里人很担心出事,于是就找来大伙寻找,人们拿着火把,一起沿着去镇上的路寻找老马,果然在离村子几里的地方看到了老马出门时的马车,可马车就在那,老马却不见了,大家就开始在周围分头寻找,过了一会儿,就听有人喊道:找到了,老马在这儿呢。 大家顺着声音来到了老马所在的地方,眼前的情景吓得大伙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马死了,死相极其难看,脸都被咬烂了,如果不是穿着那身衣服,谁也认不出死者的长相。 老马死后,村里人就隔三差五的死人,死状和老马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 有一天晚上,村子里的老钱打完麻将回家,路上听见有人在哭,他顺着声音就走了过去,就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蹲在路边呜呜直哭,老钱上前询问之后,这才知道姑娘是隔壁村的,出来走着走着,天就黑了,姑娘说怕黑,不敢走夜路,就只能在这哭,老钱那时候好歹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便要送女孩回家,就这样,两个人走了好一段路,才看见一个小屋子,姑娘指着小屋子说那就是她家,还要请老钱进去坐坐。 老钱一进屋,才发现姑娘家就她一个人,屋里的蜡烛很明亮,再看看这姑娘,碎花棉袄,粉嫩的脸蛋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好生怜惜,不大一会儿,姑娘端上酒菜,倒好了酒,老钱喝了一杯,感觉酒真不赖。 老钱后来回忆说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杯接着一杯喝,脑子里就开始迷糊,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脸色白得吓人,老钱仔细一看,竟然是张天生。 张天生赶忙跑到老钱面前,对着老钱就是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把老钱从炕上打到地上,老钱被这一巴掌打醒,正准备找张天生算账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个坟头上,眼前除了张天生,哪里还有什么姑娘,就连房屋,酒菜也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老钱的背后一下就湿透了,豆大的汗珠从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老钱愣了好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张天生救了自己一命。 村子里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很多人家到了晚上都能听到半夜有人敲门,而开门一看却一个人也没有,很多养鸡的人家,家里的鸡也都被活活咬死了,夜里的狗时不时地就狂叫,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恐惧之中。 那一年春节的除夕夜,有人看到张大爷家的房子着火了,熊熊大火伴随着几声哀嚎,响彻了整个村子,村子里的人赶紧跑去救火,众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火给扑灭了,可是大家却没看到张天生,连尸骨都没有看见。 说来也奇怪,自此之后,村子里就再也没有怪事发生了,村子又恢复了往日安宁。 过完年后,村里来了个云游的老和尚,老和尚盘坐在张大爷家的门口诵经打坐,村里人好奇,便问和尚为什么打坐,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我本是游历僧人,十几年前曾游历此处,见一狐狸修炼成人形,我见那狐精与我有缘,本想带他离去,好生修行,但是他有一尘缘未了,就想待他尘缘了去,我再来度他。 村民们又跟和尚讲述了最近村子里的怪事,和尚继续说道:你们杀光了黄仙的子子孙孙,惹怒了人家,人家想要你们偿命,才会祸害你们,是那狐精用自己修行的千年灵珠,换了你们全村的性命,没了灵珠的狐精不能保持人形,身体自然化为乌有了,我也是得知他走了,所以才来到这里给他超度。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村子养育的少年是个修行千年的狐狸,而狐狸用自己的命救了大家,最后,在和尚的帮助下,村民在张大爷家的位置建了一座庙,本想着用张天生的名字命名,但和尚说狐狸用不了天字,便把天字就改成了长,这个庙就被命名为长生庙,庙建完之后,和尚做了一场七天七夜的法事,然后就不见了,从此以后,村子渐渐好了起来,而这座庙也一直被人们供奉着。 后来,又遇到了大旱之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无米可吹,饿的就差去要饭了。 住在村北的光棍李五家里的情况也不乐观,他不像有的人家,还有些存粮救急,他家里除了一只老母鸡外,就剩下半缸子凉水,可是他就算饿死,也不能拿母鸡裹腹,因为他心里盘算着,一天一个鸡蛋,一定能挺到天上下雨。 一天晚上,李五喝了一小口水后,就勒紧裤腰带,倒头大睡,睡梦中隐隐约约间听到屋外雷声炸响,李五被惊醒后,乐得前仰后翻,他以为马上就要下雨了,可是当他出门一看,却发现天空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就在这个时候,李五忽然看见天上掉下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李五出于好奇,走近想看一看究竟,可当他看清时,却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白东西是一条长着八条尾巴的大狐狸,这把李五看傻眼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缓过神之后,发现狐狸身上还有个烧焦的血口子。 看着奄奄一息的狐狸,李五动了善心,赶紧的跑过去救治,李五的老爹以前是村子里的兽医,留下的东西已经足够救治狐狸了。 过了两天,狐狸能下地了,而李武也将今天的鸡蛋全给了狐狸,还跟狐狸说道:狐狸呀狐狸,你既然能走了,那就回家吧,你留在这里,咱俩早晚不是饿死也是渴死。 狐狸舔了舔嘴唇,咬着李五的裤腿,示意他跟着走,等走到院子里的枯井时,李五却无奈的说道:这井里早就没水了,这是口枯井。 话音未落,只见狐狸高高跃起,一头就跳进了井里,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咕噜咕噜的水冒泡声,当井水涌到井沿时,李武瞪大了眼睛,喝了一口,感觉井水甘甜无比。 李五心眼好,他第一时间就将他家里有水的事情挨家挨户的通知,不久之后,他家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的人家为了感谢他,还将家里的口粮分给他了一些,这样李五也不至于饿死了。 有人就问李五:为什么我们家的井没有水,而你家的井里就有水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监守自盗 李五是个实心眼,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个清清楚楚,说那是狐仙报恩送出来的水。 村民们用李五家的水去灌溉田地,地里长出了土豆和地瓜,让村民们不至于挨饿。 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坐在一起聊起了李五家的水井,有眼馋的人就说:凭什么李五能不干活光吃饭,就因为他家有水?我看是他通过狐仙将村子里的水都集中在了他家里,这才导致咱们村子大旱。 村子里的老先生也阴阳怪气的说道:听人说狐仙身体里面都有一颗内丹,人要是吃了狐仙的内丹,就能益寿延年长生不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于是就一致决定要为村子除掉狐妖。 受人尊敬的狐仙顿时变成了人人唾骂的狐妖,村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向着李五家迂回包抄,有的人拿着老土枪,有的人拿着棍棒,嘴上说是除妖,其实就是为了得到狐狸的仙丹。 这天晚上的月光非常皎洁,老村长踩着二愣子的肩膀,从墙头伸头往李五家里一看,看见有一只八条尾巴的大白狐狸盘坐在水井之上,而水井中反射出的月光正与它互相呼应。 年长的老先生也踩着别人的肩膀爬上了墙头,老者一看,小声惊呼道:那是只八尾天狐,它在吸收日月精华,传说它每一条尾巴都代表着一千年,这要是吃了它的内丹,少说能活一千岁。 村长一听,眼睛都亮了,一个眼神示意村民们将老土枪架上,领命的人拿出土枪,瞄准之后,果断就是一枪,直接将狐狸打倒在地,村民们互相拥挤着,一个个正要往李五家里冲,此时就见李五迅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把就将狐狸抱在了怀里,指着外面的村民们骂道:你们一个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狐仙相助,我们都得饿死渴死。 老村长冲李五喊道:五子,你被狐狸给迷了,听叔的话,把狐狸给我。 老村长说完,示意旁边的人将李五也打死,可是刚要开枪,却见李五纵身一跃,抱着狐狸就跳进了井里,老村长赶紧让人去拿水桶取水,一群人不分昼夜,轮流拿着水桶取井水,井里的水渐渐取干了,也不见李五和狐狸的尸体,再后来,李五家的水井也没有水了,而没有水喝的村民也都慢慢没水喝,没东西吃,最后纷纷全都渴饿而死。 李武最后在一处宅院里渐渐苏醒过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位白衣女子,女子说她就是那只八尾狐狸,她现在已经度过生死命节修成了人身,愿意与李五为伴。 李武不解地问女子:为什么你救了他们,他们还要害你呢? 女子叹了口气,回道:这就是人性,在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你越是帮他,他越是嫉妒你,最后就会恩将仇报。 李五是个实在人,一时间听不懂女子的话,女子见李五不解的模样,笑道:要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之后,应该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女子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姓苗的人,这个人姓苗名元龙,是个官府的差官,这个人喜欢喝酒赌钱,总喜欢酒后兴起跟人赌钱。 有一次苗云龙喝完酒之后去跟人赌钱,结果输了个精光,最后还欠下了不少钱,酒醒之后的苗元龙后悔不已,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可是债主们追债追得很紧,逼得苗元龙走投无路,整天想从哪儿弄笔钱补上这个债窟窿,就在这个时候,官府接到了报案,说是城东黄家被盗,损失巨大。 黄家是全城数得上号的富裕人家,开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商铺,可谓是日进斗金,苗云龙当即领着人就赶了过去,刚走到黄家附近,就看到一群人对着黄家的大门指指点点,个个脸上露出畏惧之色,苗元龙挤上前去一看,不禁愣住了,只见大门上插着一只铁镖,上面刻着一只面目狰狞的青狼。 人们看到青狼之所以如此畏惧,是因为这只铁镖的主人青狼曾经是个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不过老百姓都称呼他为侠盗,就在三年前,他在官府的围攻之下,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都以为他死了,想不到现在又出现在江湖了。 苗云龙回到衙门以后陷入苦苦思索当中,他把青狼留下的铁镖在手上把玩,反复观察,看着看着,突然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这样,我相信还会有人报案的。 果然不出所料,官府很快就接到了黄家的第二次报案,青狼依旧是留下了一只面目狰狞的青郎铁镖,苗云龙带人赶到后,发现这一回黄员外的反应特别大,他吓的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说这回是真的失窃了。 此言一出,黄员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下子停住了话,苗元龙听了,似笑非笑的问道:黄员外,什么叫这回真失窃了?我不太明白,希望黄员外能说得清楚一些。 黄员外这个时候明显感到局促不安起来,目光躲躲闪闪,可就是不开口,苗元龙立刻拉下脸色,厉声说道:既然黄员外不肯说,那在下只有先告辞了,只是以后可不能再乱报案了,否则的话,你应该很清楚的。 苗延龙说完之后,假装要走,刚走两步,黄员外一跺脚,下了狠心,说道:苗兄弟请留步,事已至此,我就全说了吧,之前第一次报案,是我监守自盗。 苗元龙一听,当即怒道:你可知道报假案该当何罪? 苗元龙的这一声厉喝,吓得黄员外一哆嗦,他没命的鞠躬作揖,苦着脸说:苗兄弟息怒,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前一段时间,我听传言说有盗贼盯上了我家,要暗中对我家下手,可把我吓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监守自盗了。 苗云龙冷笑道:监守自盗就能阻止盗贼放过你家?真是可笑之极。 黄员外说道:能的,能的,因为我冒充的是青狼之名,大人想必知晓青狼作案有一个习惯,作案后必须会在现场留下一支铁镖,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告诉官府作案者是他青狼,同时也是在警告他的同行,这户人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其他人不得再动念头,曾经有盗贼不信这个邪,在青狼去过的那家又盗取了一次,结果被青狼活生生砍掉了两个手指头,从那之后,青狼威名远扬,再也没有人敢坏他的规矩。 苗云龙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也算是难为你了,既然你是监守自盗,那今天你为何又报案呢? 黄员外满脸惊恐,哆嗦着说道:这一次并不是我监守自盗,而是真的被盗了,是我聪明过了头,想不到真的把青狼招来了,这下我家永无宁日了。 苗元龙点点头,安慰道:黄员外你就放心吧,既然你已经报案了,那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两天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家照看好,我们抓紧办案。 苗元龙回到家之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他早就看出来黄家第一次报案是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只青狼铁镖是假的,苗元龙是见过青狼的独门铁镖,而黄员外大门上插的那支铁镖,虽说看上去外形差不多,可是苗元龙拿回去仔细观看了一番,发现是个赝品,在断定黄家人是监守自盗之后,苗元龙忽然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烦心事,最近被债主逼得紧,为何不冒充青狼来个浑水摸鱼,于是昨天夜里他翻进黄家,并且事先想好了应对之策,如果被黄家人发现,他就说是过来查案,暗中来抓青狼的,如果不被发现,那就趁机捞一把,走的时候再插上那只铁镖,嫁祸给青狼,最后他如愿以偿的盗走了几根金条。 想到这,苗元龙心里乐开了花,拿出金条就准备去债主家还债,他大踏步流星走着,忽然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消瘦的老头,正缩头缩脑的贴着墙根,苗云龙也没在意,可是当苗元龙来到债主家后,拿金条的时候傻眼了,自己衣服里面的金条不见了,却多了两件东西。 第一件东西是只铁镖,但不是黄家仿制的那只,而是真的青狼铁镖,绝对不会错。 第二样东西是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念你祖上对我有恩,此次帮你还债,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否则当心小命不保。 苗元龙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如此看来,这两样东西是青狼放进来的,可是又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呢? 苗云龙还在琢磨的时候,债主开口说道:苗大人,你不用还债了,刚才有个老头儿已经替你还清了。 苗云龙愣住了:老头儿?刚才和自己擦身而过,还撞了一下自己的人正是一个老头儿,莫非他就是青狼?就在撞我的那一瞬间,他不但取走了金条,还放了铁镖和书信,这是何等身手,倘若老头儿真要取自己的性命,那岂不是是易如反掌? 第二天,黄家又一次报案,可是这回不是失窃了,而是金条失而复得,苗云龙得知之后,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青狼放回去的,从此之后,苗元龙彻底断了赌钱这个恶习,也再不敢心生贪念了。 几年之后,苗云龙的儿子苗东升结婚了,刚结婚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很不错,没多久就有了孩子,从此麻烦事就多了起来,加上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需要花钱,过得本来就紧张的日子就更紧张了。 这天晚上,苗东升的媳妇梅子抱着孩子坐在床头,抱怨苗东升没本事,不会挣钱,被媳妇数落一两次还行,可总这么说自己,苗东升就不耐烦了,再加上心情不好,又喝了点酒,苗东升借着酒劲把桌子一拍,指着媳妇喊道:你他喵的别吵吵了,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跟我过,就趁早滚蛋。 就这一句话,梅子把孩子往床上一放,直接哭着就从屋里跑了出去,要是以前,苗东升早就追出去了,可是这回梅子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儿,发现苗东升没有追出来,梅子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儿,苗东升依然没有追出来,梅子一生气就跑到村东池塘边的那片树林子里去了,找了一棵大树,坐在树底下就开始哭。 半夜三更的,一个年轻女人在河边树下哭,被不知情的人看见,那也是相当渗人的。 就在梅子哭得最伤心的时候,忽然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走到梅子面前好心的问道:大妹子啊,看你挺难过的,为什么哭啊?有什么烦心事,跟姐姐我说说吧。 女人说着话,递给梅子一个手绢,梅子一看,人家又关心又给手绢,也想把自己的烦心事跟人聊聊,于是就对女人倾诉道:大姐呀,人活在世上挺不容易的,我是因为感情的事而苦恼,你说人结了婚之后,是不是都是坟墓,都会被束缚啊? 女人听了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像你们这个年代,正是好时候,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你看看我。 女人说着话,撩起袖子和裤腿,梅子一看,这个女人浑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梅子吓坏了,赶紧问道:大姐呀,你男人把你打成这样,你怎么不告他啊? 女人叹了口气说:万一我告了,把我男人送进大牢,那我可怎么活呀? 梅子又问:他都这么打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在乎他呀? 女人又叹了一口气:妹子啊,我跟你说,你们这个地方还好一些,在我们那里,女人离婚是最寒碜的,不管怎么着,也得跟男人过下去,再说了,孩子也大了,要是真离了婚,传出去多丢人,我男人虽然打我,但是该疼我的时候也疼我,妹子你听大姐劝,赶紧回家去吧,别这么想不开。 梅子听女人说完之后,转念再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苗东升对自己确实是不错,干活也很努力,挣不到钱那是老板经营的不好,自己怎么会怪道苗东升身上呢。 梅子想到这儿,就跟女人告辞,就在梅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女人又说道:妹子啊,我给你看样东西,等你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梅子觉得这个大姐也是个好人,看看就看看吧,然后就见女人从身后拿出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还有个圈,梅子往圈里一看,看见圈里是他跟苗东升刚结婚时的景象,那时候他们过得非常幸福。 就梅子沉浸在自己往日幸福画面的时候,圈里的景象突然出现了一块巨石向苗东升的身上就砸去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与鬼作赌 梅子本能的反应就是伸手去推苗东升,可是她的脚步往前一跨,脖子就伸进绳套圈里了。 女人见状,哈哈笑道:一百年啦,这一百年我都没找到替身,无法投胎,今天你终于来做了我的替身,我终于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了。 梅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活人,怪不得总觉得她说话怪怪的,梅子突然想起了苗东升,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懊悔的喃声说道:东升啊,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给你生气了。 梅子说完之后,忽然感觉脖子一松,原本紧紧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套不见了,梅子急促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咳嗽了两声。 这个时候,女人长叹一声:你走吧,我本想这次狠狠心,要了你的命,让你当我的替身,看你对爱人的感情那么深,我又不忍心索取你的性命,你已经是我放走的第一百个人了,你要珍惜现在的感情,珍惜你的家庭,好好的活着,别像我一样,等死了才想起来回味人间的情爱,那个时候可就晚了。 女人的话音一落,人就没影了,梅子吓坏了,赶紧起身往家跑,跑到家之后,抱着苗东升就放声痛哭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苗东升说了一遍,苗东升也是极力安慰了一番。 过了不久,苗东升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两人的生活渐渐的变好了,夫妻之间再也不打架,也不闹情绪了。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梅子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个女人跟她笑道:妹子啊,多亏了你,你是我放走的第一百个人,可能我不忍心伤害别人的举动感动了老天爷,如今我已经不用再去投胎了,地府的阴差来找我,让我去阴间做官,明天我就去上任了,今晚特地来向你辞行,咱们俩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你一定要跟你丈夫好好过日子。 梅子也替那个大姐高兴,但是她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女人笑了笑,就给梅子讲起了她的身世。 女人的丈夫是做生意的商人,名叫贾安,贾安年少时外出闯荡,曾经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攒下了一笔钱财,金盆洗手以后,以不义之财为本金,在外面做起了买卖药材的生意,生意越做越大,没几年的时间,贾安就已经身家百万,富甲一方。 贾安发迹之后,衣锦还乡,回到老家置办家产,花了大价钱购得一块风水宝地,修筑了一座豪华气派的府宅,府宅落成之日,贾安大宴宾客,亲友前来道喜,见贾安的府宅朱门金漆,画栋雕梁,修建的很是气派,都称赞不已,贾安一时风光无限,心中甚是得意。 等到傍晚的时候,宾客都走得都差不多了,贾安喝得也有点儿迷糊,他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半睡半醒间,隐隐约约听到房中有吵杂的声音传来,起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然而那声音喋喋不休,很是扰人心神,贾安不禁侧耳倾听,却发现是有人在诵经的声音,还夹杂着敲击木鱼的响声。 梆梆梆,敲击木鱼的声音在空旷的房中悠扬回荡,显得颇为渗人,贾安顿时睡意全无,偌大的府宅中,仅有他自己一人居住,哪里来的诵经声?他起身便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贾安顺着声音来到了屋中的东南角,待他听清那声音传来处后,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声音竟然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这可吓得贾安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他便找来亲友,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亲友,亲友们却皆不以为然,不信会有如此怪异之事,都以为他是昨天喝酒喝多出现了幻觉,让他好好休息,莫要多想。 贾安见亲友们如此说,自己也心生疑惑:昨天喝了是不少酒,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是真是假,然而亲友走了之后,当天夜里,贾安又再次听到了诵经声,这次可听得真切,地底下传来的诵经声,腔调很是奇怪,声音忽大忽小,忽快忽慢,忽刚忽柔,显得很是诡异,伴随着断断续续,毫无规律敲击木鱼的声音,不仅没有梵音宁静祥和之感,反而扰人心神,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贾安吓的蜷缩在被褥之中,瑟瑟发抖,又是一夜未眠。 次日,贾安再次找来亲友,这次说什么也要看看地底下藏着什么东西,亲友们见他如此执拗,劝阻不住,只得顺从,当即找来工具,自屋中东南角向下挖,挖了约莫有一丈来深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众人见状,赶紧上去扒开上面的泥土,顿时大惊失色,那竟然是一口棺材。 虽然每个人都很害怕,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再加上周围有那么多人,众人还是打开了那口棺材。 棺中有一具骸骨,身披袈裟,项带佛珠,旁边摆放着一个木鱼,这显然是一具僧人的骸骨。 众人想起贾安说深夜传出诵经的声音,不禁感到后背发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贾安心里虽然也很惊恐,但是他舍不得放弃这花费了不少钱财建造的府宅,于是让众人将这口棺材抬走,另葬他处,众人拿来绳索抬棺,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子用尽全力,可是那棺材纹丝儿不动,众人心里害怕,不敢再尝试了,只得作罢。 贾安虽然舍不得这座府宅,但是有一个棺材在家里不抬走,他也不敢与死人共居一室,只得搬家暂居亲戚家中,然而让贾安意想不到的是,死去的那僧人好像是缠上了贾安,纵使贾安移居他处,那诵经声音也会不断在深夜传入他的耳中,扰他心神,让他夜不能寐,白日恍惚。 贾安觉得自己厄运当头,走在路上,一失神之下,竟然被马车所撞,险些丧命,贾安受不了惊扰,到处求神拜佛,请道士驱邪,请和尚超度,但是都无济于事,最后弄得身心俱疲,人也日已消瘦,形如枯槁。 就在贾安绝望之际,一个本家的长者听闻了此事,长者已经年过古稀,见多识广,他告诉贾安,他年幼时曾经听长辈讲过,贾安府邸所在之处曾经有一座寺庙,那死去的僧人生前应该是庙中之人,死人不会无缘无故缠上阳间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诉求,如果去查阅一下本县的县志,或许能查得到那僧人的身世,应其所求,方可摆脱纠缠。 贾安谢过长者,找来县志一看,发现上面果然有相关记载,原来贾安府宅所在之地确实有一寺庙,庙中方丈贪财,以佛名诓骗信众,大肆敛财,后来新到官员憎恶佛门的贪婪之风,下令整肃佛门,那方丈被人告发,逮捕入狱,最后被判死罪,杀于荒郊,方丈死后,众人不忍见他尸横荒野,便筹钱为其做了一口薄棺,将其葬在寺中后院,后来灭佛之风是愈演愈烈,寺庙被毁,夷为平地,没过多久,寺庙所在之地就已经成了一片荒郊,再无寺庙痕迹。 贾安看后,已知那亡僧身世,念其贪财,便将一个金元宝放进棺材之中,当天夜里,诵经声果然小了许多,贾安又让人抬棺,虽然棺木微动,但却仍然无法抬起,只得继续往棺材中放钱,每放一些钱财,棺材就会变轻几分,直到用钱财将僧人的骨骸埋住,棺材这才被抬起来。 贾安又对其许诺,迁葬后为亡僧换一口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椁,抬棺之人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赶紧将棺材抬出贾家,然后赶紧换了棺木,连带着那些钱财将其安葬。 从此之后,贾安夜里再也没有听到过诵经声,终于长舒一口气,然而,由于万贯家财几乎全部被那亡僧讹去,再加之生意不顺,平日贾安花钱又大手大脚,不知道节制,没过多久,就变得穷困潦倒,连府宅都被变卖,最后沦落靠人周济为生,而那个亡僧的遗骨被重新安葬之后,棺材中藏有许多钱财被人流传了出去,最后被几个亡命之徒盯上了,没过多久,他们便去挖棺,将里面的钱财悉数盗出,然而当天夜里,那几名亡命之徒却全都无端暴毙而亡,经过调查之后,发现他们都是吓破胆而死。 这件事被一个叫王大胆的赌徒得知了,王大胆以务农为业,三十几岁还未娶妻,每年秋收之后,他都会带着一半的卖粮钱到城里的赌馆去推牌九,尽管他知道十赌九输,十赌九诈,但是他还是喜欢去,所以每年他都输得精光,但是王大胆不长记性,第一年输的精光,第二年还是照去。 这一年,王大胆的手气依然不佳,不但输光了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输了,按照赌馆的规矩,他找到赌馆老板,要了点回家的路费,又要了个麻袋披在身上御寒,然后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 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王大胆已经走了一天,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亮光,王大胆走近之后,看见了一间大房子,里面灯火通明,乌烟瘴气,有几十个人正吆喝着推牌九。 王大胆一听到推牌九的声音,又心痒难耐了,他摸了摸怀中的路费,裹着破麻袋就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了赌桌上,碰巧今天的庄家手气很背,王大胆几把下来居然赢了钱,庄家没钱了,他就抢着去做庄。 说来也邪门,王大胆的手气特别旺,跟翻跟头似的赢钱,待到金鸡报晓,这一夜已经过去了,赌徒们陆续离开,剩下输得多的几个赌徒有些急眼了,竟然一起来抢王大胆赢来的钱,但是王大胆身强力壮,抡开了巴掌,就把那几个家伙打得连滚带爬,其中有一个小个子落在了后面,被王大胆一把提了起来,王大胆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他和桌上的钱一股脑的全塞进了麻袋。 王大胆手里攥着麻袋,背起来就走,走出门之后,他忽然看见自己面前竟然全是坟堆,回头再看那间大房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坟,坟前还立着一块大碑。 王大胆不认识字,索性也不管了,哼着小曲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之后,王大胆的父母一顿埋怨,王大胆重重地把麻袋往地上一扔,笑道:儿子我这回出息了,不但赢了钱,还带回了一件好东西呢。 王大胆说着话,把麻袋里的东西就抖了出来,一个肤色惨白瘦骨嶙峋的小鬼呆呆的站在一堆钱财中间,王大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一根线套了上去,用力勒紧,打了个死结,线的另一头系在王大胆的手上,他一使劲,小鬼就尖叫起来,这可把王大胆的父母吓坏了,惊恐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声音听得让人渗得慌,可是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啊。 王大胆不由得哈哈大笑:嘿嘿,我抓了个真赌鬼,我打算把他当成奴隶,替我帮家里干活。 第二天,王大胆就把小鬼拴在了犁上,代替老牛耕田,小鬼身上挨了鞭子,虽然凄厉哀嚎,可是连滚带爬的比耕牛还要快,而且劳作一天不用休息和吃饭,来往的乡邻也都看不到小鬼,只见王大胆一个人在田地里凶神恶煞的吆喝抽鞭子,耕犁就自己往前跑。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王大胆耕种了比往年多十倍的田地,秋天收获了粮食,堆满了粮仓,小鬼就哀求王大胆放了他,王大胆瞪着眼睛说道:按照赌场的规矩,我本应该砍断你的手脚,但是大爷我网开一面,只留你干三年的活,你可别不识好歹。 转眼到了冬天,王大胆又拿了一半的钱去城里赌,他又输了个精光,好在今年收入多,有足够的钱粮过年,在过年期间,王大胆的手气更衰,同街坊邻居赌钱那是逢赌必输,小鬼看准了王大胆的手气不顺,便提出跟他赌,如果王大胆赢了,他再给王大胆干四年活,可王大胆要是输了,就得马上放了他。 王大胆当即答应,一天听不到稀里哗啦的推牌九声,他就睡不着觉,一听小鬼要和他赌,比吃了蜜还高兴,小鬼拿到牌翻看了之后,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的手气更衰,王大胆一开牌,果然赢了小鬼,小鬼不服气,又赌了四年,发好牌之后,又输给了王大胆。 小鬼非常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愿赌服输,不想在赌了,但是王大胆的兴致已经勾了起来,硬拉着小鬼赌,一人一鬼一共玩了几十把,小鬼一把没赢,赌完之后,王大胆算了算,小鬼不给自己干一百年的活,怕是走不了了, 第二年收成的时候,王大胆依旧坐在田间地头吆喝着小鬼替自己收割粮食,这一幕被本地的大财主瞧见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四鬼搭车 王大胆发现有人看热闹,他朝李财主挥了挥手,同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呵斥小鬼干活,但是小鬼突然就把身子缩在地上,把头几乎扎进土里了,任凭王大胆如何呵斥打骂,小鬼就是不干活。 王大胆气坏了,挥着赶牛的鞭子对着小鬼的屁股狠狠地抽打了几下,小鬼儿才把头从土里伸出来,一脸悔恨的说道:我以前嗜赌成性,拖累了父母,玩曾经发过誓,若要是再赌,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是我终究是恶习难改,在我二十岁那年暴病而亡,我死之后,我所立下的誓言应验,变成了这般模样,停留在阴阳之间,既不能超生为人,也不得入地府为鬼,你看到的那位老人正是我的生身父母,还请你大发慈悲,不要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父亲要是知道我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肯定会难过的。 王大胆一听,很是惊讶,他也曾听说过,李财主的二儿子十年前就死了,他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趣儿,便不容分说的拖着小鬼就来到了李财主的面前。 李财主乐呵呵的问道:大胆啊,听说你在城里赢了一件宝贝回来,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呢? 王大胆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鬼拎了出来,举到李财主面前,说道:老爷子,这就是那宝贝,您看看。 李财主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什么也没瞧见,就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宝贝? 王大胆儿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不就是您家的那二少爷嘛,那天夜里,我从城里回来,看见有人在赌钱,就过去玩了几把,把他们都赢光了,最后还把你家二少爷抓了回来,听说你家二少爷活着的时候是个废物,现在却能抵得上十头好牲口呢。 李财主一听,心说王大胆是不是疯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李财主不在搭理王大胆,转身便离去了,此刻的王大胆没有注意到小鬼的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 当天晚上,小鬼又要提出和王大胆赌,王大胆哈哈大笑的问他:你还赌什么?你还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 小鬼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用我的媳妇和你赌。 王大胆一听,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你这个小鬼还有媳妇儿? 小鬼回答道:那是当然,我死的时候还未娶妻,父母花钱买了个刚刚死去的姑娘给我结了阴婚,你要是赢了我,那你就有媳妇了,若是你输了,减掉我十年工期,你看如何? 王大胆大喜过望,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了下来,两人分牌一看,小鬼又是一手的烂牌,又输给了王大胆。 当晚,王大胆随着小鬼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座大坟前,小鬼对着坟堆呼唤道:婉娘,快出来。话音刚落,就看到从坟堆后边走出一个妙龄少女。 少女婀娜多姿,貌美如花,王大胆不由得心神一荡,都看呆了。 小鬼指着王大胆对少女说:婉娘,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是你的丈夫了。 婉娘瞄了一眼王大胆,羞怯地点李点头,王大胆一问,这才知道少女是城中卢大户的女儿,死的时候才十六岁,普通人肯定不敢要这样的新娘,但是王大胆浑身是胆,他高高兴兴的就带着婉娘回家了。 按理说,王大胆的日子应该是越过越滋润,然而不出半个月的时间,王大胆已经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王大胆请来许多大夫,吃了无数的药方,但是都不济于事。 这一天,王大胆强打着精神,在田里监督小鬼干活,突然觉得一阵凉气从脚底升起,身体慢慢的就软了下去,等他重新有意识的生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轻盈,再一看,有一个自己正一动不动的在躺在地上。 王大胆魂魄出窍了,小鬼见状,不由得大笑起来,王大胆的魂魄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鬼回答道:你是人,婉娘是鬼,人鬼交合,人气必亡。 王大胆听了之后,语无伦次的说道:可是我明明已经赌赢了呀。 小鬼冷冷地说道:你是赌赢了,可是却输了性命,往后咱俩可就一样啦。 王大胆还要发问,冷不防哗的一声,一条锁链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手持锁链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鬼差把王大胆的魂魄带到了阴间,他自然就死了。 王大胆死的时候,王大爷还在集市上卖瓷碗,王大爷年轻的时候跟一个老师傅学会了烧瓷碗,并以此为生,每逢集会的时候,王大爷都会把烧好的瓷碗拉到集市上去卖,因为家离的远,所以王大爷每次去赶集都起得特别早,基本上都是天还没亮就得赶路,十几年这么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老伴非常担心,每次都会把王大爷送出老远才肯回去,夫妻俩感情很好,每回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嘱咐王大爷路上一定要小心。 王大爷驾着驴车顺着山间野路往集市上赶,那真可谓是披星戴月,但是为了讨生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到了大集市上,天也就亮了,王大爷因为常年赶集,卖瓷碗有固定的摊位,跟集市上的小商小贩们也都挺熟络的,王大爷的生意一年当中也就年底能红火一些,因为年底家家都得添置新碗,平时的生意也就马马虎虎,勉强就混个温饱。 这一天,王大爷摆好了摊位,坐在那抽着旱烟,等着生意上门,零零散散的也卖了一些出去,等到集时散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大爷才开始收摊,收拾好东西之后,往家走的时候,天可就有点儿黑了,王大爷驾着车正往前走,忽然就看见路边的林子里走出来几个小孩。 王大爷心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王大爷向来热心肠,他就把车停了下来,询问那几个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那几个小孩儿说他们出来玩,跑得太远了,走到这走不动了,想让王大爷捎带他们一段路,王大爷一问几个孩子的家,反正也正好顺路,就让那几个熊孩子上了车。 王大爷一边儿走着,在路上就问他们几个是谁家的孩子,那几个孩子就老老实实的把他们父母的名字说给王大爷,王大爷只是听着耳熟,但并不认识,也就没再多问,王大爷把几个孩子送到了他们村口,就让几个孩子下车,因为天色已经挺晚了,王大爷一直看着那几个孩子跑进了村里,这才继续赶路往家走,等回到家之后,简单吃了几口东西,就睡觉了。 王大爷睡的时候本来还跟老伴说第二天还得继续去赶集,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天都亮透了,王大爷也没起来,老伴就叫他,等把他叫醒了,王大爷一看外面的天色,一拍自己脑门:我怎么睡到这个点儿了。 王大爷赶紧起身穿衣服下地,老伴一看王大爷今天的精神可不太好,就劝他反正今天也晚了,要不然就少赶一趟集,歇一天,王大爷没听,还是照样出了门,套了驴车,装了货,等赶到集市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这一上午也没卖几个钱,等到了中午,王大爷到一个经常去的包子摊上吃包子,刚巧和他坐一桌的是集市上给人批字算卦的李铁嘴。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李铁嘴一直盯着王大爷看,也感觉王大爷的气色不对,就问王大爷:我瞅你今天的气色可不怎么好啊,你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王大爷吃着包子随口说道:我能遇上什么事?可能是这几天连着赶集有些累了,歇息歇息就好了,毕竟年纪大了嘛。 王大爷本身就对李铁嘴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拿他说的话当回事。 王大爷吃了午饭回去接着卖瓷碗,因为起得晚了,为了多卖几个钱,又贪黑回家,等把车赶到昨天遇见那几个小孩的树林的时候,他又看见那几个小孩从路边林子里钻了出来,和昨天一模一样,那几个小孩想要搭车回家,王大爷也没多想,就让他们上了车,走到昨天路过的村口,那几个小孩儿下车进村,王大爷赶忙回去睡觉,第二天又起晚了,赶了个晚集,不光是这样,看摊的时候,他还打瞌睡,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没一点劲儿。 王大爷以前从来没有在出摊的时候犯困,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年纪大了吗?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大爷又碰上李铁嘴了,李铁嘴还是乐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老王,我给你个东西,保平安用的。 王大爷怕李铁嘴说起话没完没了,把东西接过来,赶紧揣到兜里,拿着包子就回摊位了,这一天的买卖也不怎么好,王大爷又卖到了天黑才收摊,王大爷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还盘算着李铁嘴说的话,这两天自己的精神不好,难不成是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王大爷正琢磨着呢,就见老地方又站着那几个小孩,只是今天这几个小孩见了他,一动不动的,他们老老实实的站在路边,不往王大爷的驴车上坐。 王大爷就招呼他们,那几个孩子怯生生说不敢上王大爷的车,这下王大爷纳闷了,他转念一想,难道这几个孩子是怕自己兜里揣的东西吗? 王大爷仔细看了看这几个孩子,心想:这几个孩子就算不是人,可他们也没有害过我,不就是搭个顺风车么。 想到这,王大爷就把李铁最给的符掏了出来,随手一甩,就把黄符扔到了路边的杂草里,黄符扔了之后,那几个孩子这才乐颠颠的爬上车,王大爷一边赶路,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那几个孩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老样子,把他们送到村口,看着他们进村子。 过了几天,王大爷赶巧要去那几个孩子的村子送货,等卸了货收了钱,王大爷忽然想起那几个小孩说他们是刘福家的孩子,于是就问几个村民,他们村子有没有叫刘福的人,这一问之下,村里真有这么一个人,王大爷就继续问刘福他们家是不是有四个小孩儿。 几个村民一听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说话就有些含糊其词了,在王大爷的一再追问之下,一个村民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王大爷说刘福家确实有四个儿子,可是在两年前全都被车给撞死掉了。 村民说完之后,又问王大爷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王大爷也没直说,含糊的应付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王大爷又到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回家的半路上,刚走到山间野路,突然就下起了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王大爷只能挥起鞭子,让驴子跑快点,好早点儿到家,好巧不巧,突然从草丛里蹦出一只兔子,牲口一惊,撂起蹶子,发了疯似的就跑了起来,王大爷怎么也拽不住,在过一个山间弯道的时候,车轱辘一滑,整个车身就掉下了路边的土坡,王大爷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感觉车轱辘一直往下滑,王大爷心说自己这回算是完了,如果连人带车滚下坡,就是不死,那也得残废。 就在王大爷绝望的时候,忽然感觉车身猛然间就停了下来,王大爷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是前几天一直搭他车回家的那几个小孩,王大爷现在已经知道他们不是活人,但是生死攸关之际,他也顾不得细想了,扬起鞭子猛抽牲口,好不容易才把车重新赶到了土坡上。 王大爷这也算是死里逃生,把车停好之后,想过去看看那几个小孩子怎么样了,可是往坡下一看,哪有什么小孩,只有陷在泥里的几个牌位,王大爷也顾不上陷了两脚泥了,赶紧把那几个牌位捡了起来,擦掉了上面的泥水,看到牌位上有刘福之子的字样,王大爷心里明白了,赶紧带着牌位来到了刘福家,把牌位交给了刘福,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说了一遍。 刘福听后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们夫妻两人痛失四个孩子,在家中为他们供了牌位,可牌位怎么出现在山间野路呢?至于王大爷每天遇到他们的那个树林,正是几个兄弟生前经常去玩的地方。 第四百七十七章 金丝绣鞋 敢做寿衣店这门生意的人,那都是胆大的,毕竟这门生意和死人脱不了关系,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李二华就属于胆大的人,但是他胆子大归胆子大,胆子大的人一般都不信邪,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毕竟要是真遇见了鬼,胆子再大也没用。 胆大的李二华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农民种地维持温饱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想要发财富贵,那可就不太容易了,二华自打小就脑子活脱,他不甘心当一辈子的农民,于是他就利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到处取经学习,感觉死人的钱最好赚,最后就做起了寿衣的生意。 李二华花了好多钱走关系,找了一处位置极佳的店面,店面紧邻着医院,没几年的时间,二华就攒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 正所谓无奸不商,要是正儿八经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想要发家致富,那可是很难的,二华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卖的寿衣选用的都是最差的布料,占着地利的优势,卖的价格都非常昂贵,所以利润十分可观,靠这种手段,二华赚的盆满钵满。 李二华知道自己卖的衣服是给死人穿的,死人穿不了几天,就该烧了,一把火连人带衣服都成灰了,衣服质量的好坏,没有活人会在意的,就算死人在意,那也说不出来,李二华因此落得一个心安理得。 一天下午,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忙忙来到了二华的寿衣店里,买了一套老太太穿的寿衣,看来是家中的老太太即将过世。 二华一看这个男人穿的十分讲究,又十分着急,就故意又抬高了价格,那个男人也没在意,付了钱就心急火燎地走了,二华看着手里的钱,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他心里还想要是天天都能遇上这样的客人,那该有多好,只是二华的这种想法很快就改变了。 就在当天夜里,李二华坐在店里,都快熬到午夜,也没见有生意上门,百无聊赖的李二华就想关店门躺床上眯一会,李二华刚躺下要睡,就听到外面的门铃响了,二华赶忙起身去开店门。 寿衣店基本上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一般人感觉家人快不行了,都会在白天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晚上来寿衣店的一般都是遇到了急症,或者是一些无辜横死之人,但是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所以二华在晚上后半夜的时候都会关上店门,然后在门外留一个门铃,在写个纸条提示客人店里又人有事就按门铃。 李二华听到有生意上门,三步并坐两步,疾步走到门前,把店门打开,但是打开店门一看,门外居然空无一人,李二华不死心,又走到街面上四处看了看,但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二华心里暗骂了一句:谁这么缺德,大晚上的跟我开玩笑。 李二华转身回到了店里,刚一进店,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李二华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什么时候进来的?李二华正在心里琢磨呢,脑子唰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李二华瞪圆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那衣服正是他今天下午卖出去的那件寿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阴冷又沙哑的声音,就像一把电钻似的钻入他的耳中:你这套衣服质量太差了,他们刚给我穿上就烂了,你这让我怎么上路啊。 老太太的声音让李二华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要不我给您换一套。 老太太一脸怒气的质问道:你说,我穿着烂衣服,让我怎么上路? 老太太显然已经动怒了,李二华吓得赶紧给老太太跪下,与其说是跪下,也可以说是瘫软在地。 李二华哀求道:老人家,您人有大量,您说怎么办都成,总不能因为一件寿衣,您就要了我的命吧。 李二华心里已经把老太太当成恶鬼了,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还真就不是人,不过李二华转念一想,一件寿衣多大点事啊,老太太吓吓自己可能也就算了,可是李二华这次想错了,只见老太太无声无息的飘到李二华身边,说话的声音像钻进了二华的耳朵里似的:你说对了,我今天来,还真就是要你的命来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这店面是怎么来的了? 老太太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李二华的心口,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店面怎么来的呢,他瞬间就呆住了。 那是三年前,李二华开店之前,在这附近考察了一圈,一眼就相中了这个位置,原房主是个老头儿,死活不肯把店面租给他,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李二华知道了老头儿好喝酒,他就千方百计地来讨好老头,并且和那老头儿成了一对酒友,有一次,趁老头儿喝醉了,李二华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哄骗老头儿把合同签了,他还假模假样的让老头儿先看看合同条款,老头儿早就信任李二华了,也没细看,直接就签了,结果等老头儿醒酒之后,二华就拿着合同去找老头儿,按照合同,李二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个店面,合同是老头儿自己签的,他签合同的时候也没失去意识,要怪只怪他信错人了。 就这样,李二华花了最少的钱,拿到了这个地位极佳的店面,老头儿吃了哑巴亏,心情郁闷,没多久就病了,病了没多久就死了。 老太太看着李二华那副呆呆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我就是那傻老头的老伴儿。 话音刚落,老太太伸手一挥,李二华就像纸片一样在空中漂浮着,紧接着,李二华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他立刻就感觉一阵窒息,没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二华死了,死于窒息,现场也没有任何谋杀的痕迹。 周边的店铺得知李二华死在自己店里,都说他是死有余辜,还有人说起了那个原房主老头两口子以前的情况。 老头儿名叫宋文,他老伴叫杜鹃,宋文年轻的时候发了一笔意外横财,发财的经过很是离奇,宋文种了一些黄豆,秋收的时候,将近半亩地的豆荚都被动物啃了,宋文在地里发现了一个老鼠洞,于是就拿着铁锹挖老鼠洞,想把粮食从老鼠洞里抢回来,可是这个老鼠洞非常深,宋文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足足挖了有一米多深,才从老鼠洞里抠出了半麻袋的黄豆。 按理来说,如此深的老鼠洞一定会有大老鼠领着一群小老鼠,可是根本没有发现有老鼠的踪迹。 宋文心想这窝老鼠一定要除掉,否则来年还得糟蹋粮食,于是他又继续挖,一直挖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渐渐挖出老鼠窝,而且还挖出了一块腐烂的碎木板。 宋文看到木板之后,心里一惊,立刻想到自己可能是挖到坟墓了,他又小心翼翼地挖了几铁锹,哗啦一下,土就陷了下去,从洞里飞快的窜出一黑一白两只黄鼠狼,宋文拿着铁锹想都没想,照着一只黄鼠狼的脑袋就拍了几下,可是没有拍到,两只黄鼠狼并没有逃远,而是蹲坐在离宋文只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吱吱地叫个不停。 宋文也没理睬两只黄鼠狼,将坑里的土清理干净,看到下面果然是一口棺材,里面的人骨头已经支离破碎,腐烂成了黑褐色,左右手骨的位置各有一只金手镯,在棺材的下方用干草蓄了一个很大的窝。 宋老文心中大喜,捡起金镯子,用手擦了擦,就揣进了衣兜里,又用铁锹将那草窝挑了出来,将草窝翻开,里面竟然藏着两只色彩鲜艳的绣花鞋,每只鞋里面各藏着一只没有长毛的黄鼠狼幼崽儿。 宋老文看看远处的两只成年黄鼠狼,突然心生恶意,他想抓住两只大黄鼠狼,剥下他们的皮毛换钱,于是将两只黄鼠狼的幼子从绣花鞋里面倒了出来,扔到了地上,拿起一根草棍,在黄鼠狼的幼崽儿身上一阵抽打,黄鼠狼幼崽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两只大黄鼠狼听到幼崽儿的凄厉叫声,不顾一切的就向宋文跑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黄鼠狼到眼前了,宋文举起铁锹,对着黑色的那只黄鼠狼就狠狠地拍了下去,黄鼠狼迅速转身一跳,躲过了铁锹,又逃到了二十多米远的地方。 宋老文见一次不成,便故技重施,又拿起了草棍,向黄鼠狼又崽儿一阵的捅,可是这次黄鼠狼坐在远处,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好像知道宋文的心思,不肯再过去了。 宋文一不做而不休,拿出火柴,滋啦一声点着了,引燃了干草窝,然后将两只黄鼠狼幼崽扔到了火堆里,两只成年黄鼠狼见此情景,吱吱地哀叫了几声,转身迅速跑没影了。 宋文没有逮到大黄鼠狼,他捡起地上的两只绣花鞋,就揣进了衣兜里,扛着黄豆回家去了。 等回到家里,宋文拿出绣花鞋仔细观察了起来,两只绣花鞋无论是鞋底还是鞋帮,竟然全都是由金丝编制而成,一点都没有腐烂,宋文用手掂量了掂量,起码得有三四斤重,这可把宋文的妻子给乐坏了,拿着绣花鞋反复把玩,简直爱不释手。 宋文对杜鹃说:这可是金丝的,你把它藏好了,千万别让外人知道,以后这就是我老宋家的传家宝。 杜鹃连连称是,将两只金丝绣花鞋藏在了枕头底下的夹层里,宋文又偷偷把两只金镯子卖给了自己开当铺的好兄弟鲁清。 宋文发了这么一笔横财,家里的生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给杜鹃做了几件好看的衣服,还买了点胭脂水粉,打扮得像一朵花儿一样美丽。 杜鹃特别喜欢那双绣花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趁宋文熟睡了,她就取出那双绣花鞋,在自己的脚上比量,杜鹃的脚太大,绣花鞋比她的脚小很多,杜鹃根本就穿不上这双绣花鞋,可是杜鹃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一心想要穿上这双绣花鞋。 有一天深夜,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绣花鞋竟然变大了,杜鹃竟然将绣花鞋一下子就穿在了脚上,杜娟穿上绣花鞋以后,面目立刻变得狰狞恐怖,她转头看着睡梦中的宋文,掀开被子,俯下身子,张嘴就在宋文的胸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宋文的胸口顿时鲜血淋漓,宋文嗷的一声惨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两眼发直的杜娟,嘴里还叼着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道:臭娘们,你干什么? 杜鹃一脸狰狞,诡异地说道:宋文,还我孩子的命。 杜鹃说着话,紧接着张嘴就又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宋文吓得赶紧从床上跳到了地上,穿着裤衩,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夺门而逃,杜鹃在后面紧追不舍。 宋文边跑边喊:救命啊,我老婆疯了,快来人呐。 半夜三更,宋文的几声惨叫,整个村子的人立刻全被惊动了出来,宋文和杜鹃两个人正绕着一棵树前后追逐,不一会儿,一群村民就将杜鹃给围了起来,合力把杜鹃按在地上,找来绳子将其捆在了这棵大树上。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杜鹃也清醒了,看见自己被绑在树上,周围还有一群围观的人全都盯着自己看,就很奇怪的问宋文:老文,我怎么在这儿?发生啥事了? 宋文如实说道:半夜里你突然发疯,把我咬伤了,还追了我大半夜,你一点都不知道? 杜鹃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啊,你快放开我。 宋老文观察杜鹃了好一会儿,这才让人解开绳子,领着杜鹃回了家,众人也都回了家。 回到家里,杜鹃刚坐到床上,突然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疼,就想把绣花鞋脱掉,哪知绣花鞋就像长在了脚上一样,怎么脱都脱不下来。 刚才天刚蒙蒙亮,谁也没有注意杜鹃的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杜鹃自己脱不下绣花鞋,急忙喊宋文帮忙,宋文也是此时才发现杜鹃的脚上穿着绣花鞋,他一边帮着杜鹃往下拽绣花鞋,一边埋怨道:我让你把这双鞋藏好了,别让别人知道,你没事穿它干嘛啊。 不管两个人怎么使劲,不管怎么拽,怎么撕,绣花鞋就如同长在了脚上一样,无论如何就是脱不下来,杜鹃的脚像被铁钳子狠狠夹住了一样,而且还越来越紧,钻心的疼痛让杜鹃躺在床上连连惨叫,一声声的惨叫把宋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床来回的转。 过了没一会儿,杜鹃突然就感觉脚上不疼了,但是绣花鞋依旧是脱不下来,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太阳刚一落山,杜鹃就又开始发疯了,一看见宋文,就扑到他身上咬,嘴里恶狠狠地说:还我孩子的命。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双刀屠夫 宋文一看杜鹃又发疯了,赶紧跑出去喊人,几个村民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一群人再一次**协力,把杜鹃用绳子捆了起来。 杜鹃披头散发,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咒骂了整整一夜,从宋文的爷爷宋尚开始,一直骂到父亲宋中,以及宋文做了多少缺德事,坑害过多少人,别人知道不知道的,杜鹃全都给说了出来,这可把宋文羞愧的无地自容,如果有个地缝,他真想钻进去不再出来。 杜鹃骂了一整宿,天刚蒙蒙亮,杜鹃就又恢复了神智,然后就感觉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杜鹃忍受不了剧痛,开始哀嚎起来,村民们这个时候才发现杜鹃脚上穿的那双金丝绣花鞋,就像是古代女子三寸金莲般的大小,村民们都很疑惑这绣花鞋比小孩子的脚丫还小,杜鹃是如何穿到脚上的呢? 杜鹃被折腾了十多天,夜里发疯,白天脚疼,绣花鞋也是跟长在脚上似的,村民们想尽了办法,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办法把绣花鞋给脱下来。 杜鹃连续被折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已经完全虚脱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一声声痛苦呻吟着。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必定有缘故,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询问宋文最近到底干什么了,还问他杜鹃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又是从哪儿来的,宋文一开始支支吾吾的,到最后才说出了自己挖老鼠洞的经过。 老人们听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呀,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作孽啊,你说你都得到金镯子和金丝绣花鞋了,怎么还惦记人家两只黄鼠狼的毛皮呢?再说了,那能卖几个钱?你还活活烧死了那两个黄鼠狼的幼崽,你的心肠也太歹毒了。 宋文请来了十里八乡的大神来化解,那些大神们看了杜鹃的情况之后,都说宋文的心肠太过歹毒,没一个人愿意帮忙驱妖。 又过了一个月,眼看着杜鹃就要香消玉损,只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宋文跑遍了周围山上的寺庙和道观,最后终于从道观里请来了一个道人。 道人得知情况之后,对宋文说:你为了钱财滥杀无辜,黄鼠狼虽然不是人,但也是你谋财害命的大罪,我可以开坛做法,超度黄鼠狼的两个幼崽,但是你要在旁边披麻戴孝,三拜九叩,而且将来两个黄鼠狼的幼崽会投胎到你家为人,你要是答应的话,我们现在就准备法坛,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宋文为了救自己的妻子,只得点头答应,道士做了七天超度亡魂的法事,而宋文就像死了爹妈一样,披麻戴孝了七天,等到第七天的晚上,杜鹃脚上的绣花鞋在夜里突然就不见了,而杜鹃的脚除了大脚趾,剩下的四个小脚趾就像被刀切过一样整齐。 道人对杜鹃说:你将来有了儿女,如果脚趾头也是这样,那就是黄鼠狼投胎转世的标记,当然还不只两只黄鼠狼,也许会有更多的黄鼠狼转世投胎到你家,你可千万要善待他们。 几年以后,杜鹃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姐弟三人的四个小脚趾真就像被刀切过一样整齐,宋文为此又特意去找道士,问他以后该怎么办,道士给宋文算了卦,让他转行做屠夫卖肉,宋文老老实实照做了,最后变成了十里八村最有名气的屠户,凡是经他手宰杀的猪牛羊鸡等牲口,基本上都是一刀毙命,给那些牲口剔骨拆肉的时候,宋文的手法也是无人能及,毫不夸张的说,宋文闭着眼睛就能把一头肉牛的骨头全部干干净净地拆下来。 自从村里其他三个屠户死于意外之后,杜鹃和几个孩子都很担心下一个会轮到宋文,毕竟村里风言风语很多,都说杀生太多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辈子不会善终之类的话。 对于家人的担心,宋文则是嗤之以鼻,让家里不用担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还说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不能收走他的命,因为他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宋文的规矩确实很多,和其他的屠户不同,这第一点就是宋文在宰杀牲口的时候,都是挑选在正午时分,用他的话来说,正午时分阳气最盛,阴气最弱,屠宰完牲口之后,宋文还会拿着一节青竹竿拍打自己的后背,再弄一个火盆跨过去。 第二,宋文对那些牲口动刀子之前,都会带上一双红色的手套,有人说这是为了防止刀子染血之后滑脱出手,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宋文从来没说过,至于村里那三个死于意外的屠户下葬的时候,宋文还给他们亲自编织了红线手套,戴在他们的手上,三个屠户的家人都对宋文感恩戴德,就差跪下了。 第三点,也是宋文最重视的一个规矩,那就是他的刀从来都没有磨过,和其他屠户不同的是,宋文没有将剃骨刀一刀两用,剔骨和剥皮分别用的是两把不一样的刀具,剃骨刀长七寸六分,刀身小,血口不低于三处,剥皮刀刀长三寸三分,刀柄用一块黑布缠绕着,刀身上也有几处小瑕疵,宋文的小儿子曾想帮着宋文打磨一下那两把刀,结果被宋文暴揍了一顿,而且还没有任何解释,那一顿暴揍直接让小儿子在床上躺了三天。 除此之外,宋文其他的小规矩更是数不胜数,比如在过年的时候,别人家的门前都会贴春联或者年画,而宋文家每年都是贴上一对白纸,然后用鸡血或者是黑狗血涂染红了,类似这样的规矩太多了,但是不管别人用什么样古怪的眼神看待宋文,宋文总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也不跟任何人解释。 宋文的小儿子上学的生活,宋文的身体还是特别的健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寻常年轻小伙子的体力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他,但是,有一年村里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导致宋文家遭了变故,而人们才知道宋文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屠户那样简单。 在每年夏天的时候,宋文都会出一趟远门,多则十天半月,短则三五天,他也不跟家里人说出去干什么,就在宋文离家的第三天,村西头的陈麻子来找宋文,想让宋文帮忙宰杀一头牲口。 陈麻子这人的人品不怎么样,口碑不太好,整天顶着风水先生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听说还兼职了盗墓捞偏门儿的行当,虽说家里盖起了三层小洋楼,但是村里人都知道这家伙的财路不正。 陈麻子找宋文的时候,宋文已经出远门了,杜鹃对陈麻子说:你找其他人吧,实在不行就去镇上的屠宰场。 听杜鹃这么一说,陈麻子有点急了,凑到杜鹃的身边,苦笑道:嫂子,我明天就办喜事了,这个时候送屠宰场哪还来得及呀?我知道宋大哥的手艺你也会一些,要不然你过去帮帮老哥,你放心,老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凑过来的陈麻子身上有股子浓郁的狐臭,同时他身上还有点土腥气,反正是很难闻,杜鹃捂着鼻子,没好气的说道: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动刀子杀生,你怎么想的? 陈麻子嬉笑道:辛苦费五百块,你看怎么样?剔骨剥皮宋老哥最拿手,他做事的时候,你经常在他身边看,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你要是觉得五百有点儿少,事后我再给你加点。 杜鹃满脸疑惑地看着陈麻子,说实话,五百块钱着实不少,就算宋文平时帮人杀猪宰牛,也拿不到这个价,但是陈麻子这么小气的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或许是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陈麻子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了杜鹃,说这五百块钱算是当定金了。 杜鹃确定陈麻子给的钱不是假钞之后,直接起身回了屋,屋里的香案上供奉着一个木头盒子,这个盒子里面就是宋文的那两柄刀,杜鹃点了一根香,插在香案前的小铜炉里,直到那根香燃尽,杜鹃才抓起木头盒子,跟着陈麻子出了门。 要说杜鹃这个人其实从小心地善良,不杀生的,但是架不住陈麻子给的钱确实不少,宰杀一头牲口就能挣这么多钱,对于杜鹃来说,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全当挣些零花钱,虽然杜鹃没有宰杀过牲口,但是经常跟在宋文身边,自然也学到了不少,在给牲口剥皮剔骨的时候,她也经常帮忙打打下手。 杜鹃跟着陈麻子来到了他们家,当杜鹃看到陈麻子口中所谓的牲口时,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院子里的角落处有个铁笼子,里面正趴着一头灰白毛发相间的大狐狸,大狐狸足足有两米长,绝对是杜鹃活这么久见过最大的狐狸了。 杜鹃本来以为陈麻子是让自己过来宰杀猪狗牛羊之类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让杀狐狸,怪不得陈麻子不敢将她送去镇上的屠宰场,狐狸已经属于保护动物,要是偷摸吃了肉,也就算了,如果被人揭发的话,那肯定是要进去的。 或许是觉察到杜鹃难看的脸色,陈麻子急忙说道:嫂子啊,这头畜生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主要就是为了心和脾,我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有点小毛病,我弄了个偏方,说需要狐狸的心熬汤治疗,除此之外,我还很喜欢这狐皮大衣,我宋大哥剥皮的手段堪称一绝,想必你的也不差,只要你能够不伤分毫的把狐狸皮给剥下来,我再给你五百块,你看怎么样? 杀一头狐狸挣一千块,要说这买卖绝对合适,只不过杜鹃经常听村里的老一辈们说狐狸蛇黄鼠狼之类的东西都是比较邪性的,眼前的这头狐狸体型太大了,就跟成了精似的,虽说一千块钱不少,但是杜鹃也有点犹豫,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在陈麻子挥舞着钞票的催促下,杜鹃还是把心一横,打开了木盒子,盒子里两柄刀被黑裤包裹着,宋文说这样能防止刀中的煞气伤人,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阳气浓郁,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麻子准备热水去了,杜鹃则是走到了铁笼子面前,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只大狐狸,大狐狸的四肢都被打折了,一副虚弱的模样儿,但是大狐狸的那双眼却很平静,甚至显得有些死寂,杜鹃看过很多待宰的牲口,它们在被宰之前多多少少都会感应到,惊慌叫唤之类的那都是很正常,但是这大狐狸好像似乎是已经认命了似的,平静的让杜鹃有点儿莫名的心慌。 杜鹃拉开铁门,伸手将那只硕大狐狸的脑袋拽过来按住了,戴上从木盒里拿出的红色手套,手套中的剃骨刀却刺不下去了,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大狐狸没有丝毫挣扎,看着那毫无光彩的眼睛,杜鹃始终狠不下心来,而就在这时候,陈麻子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杜鹃的身后,从她手中一把夺过了那把剔骨尖刀,直接就对着大狐狸的脖颈狠狠刺了进去,等杜鹃回过神的时候,陈麻子已经刺了好几刀,大狐狸的脑袋一歪,很干脆的断气了。 杜鹃气得一拳打在陈麻子的脸上,顺势从他手中夺回了那柄剃骨刀,让杜鹃生气的不是陈麻子突然出手杀了这头狐狸,而是他用刀的方式不对,剔骨尖刀本就有点豁口和卷刃,刚才被他那么一弄,刀尖直接崩掉了半寸有余。 这两柄刀那可是宋文的命根子,自己回头怎么交代呢?杜鹃怒视着陈麻子,攥着拳头犹豫着要不要揍他的时候,陈麻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钞票,粗略看去最少得有几千块。 陈麻子把钱直接扔给了杜鹃,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嫂子,快点动手剥皮吧,完事之后,这些钱都是你的。 陈麻子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之前好声的模样,眉宇间透漏着不耐烦,神情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一个劲朝他家的楼房看,而且陈麻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满脸都是汗。 第四百七十九章 剥皮剜心 陈麻子一直盯着他们家的屋子看,好像担心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似的,都说有钱好办事,杜鹃虽然心疼断掉的尖刀,但是陈麻子给的钱绝对能买不少好刀具了。 杜鹃有些不忍的看了看已经断气的大狐狸,它毕竟是死在陈麻子的手中,杜鹃心理的负担减轻了些,拿起剥皮刀,快速的给大狐狸剥皮。 狐狸身上的腥气味很重,不仅仅是血腥气,还有一股子浓郁的狐臭混杂的味道,杜鹃强忍着恶心的气味,快速的给狐狸剥皮完之后,开膛取出了狐心,杜鹃收拾完之后,一刻都不想多呆,洗了洗手就转身离开了陈麻子家。 等杜鹃匆匆回到家之后,按照宋文的习惯,拿起院门口的青竹竿拍打了拍打后背,又弄了个火盆跨了过去,然后将装刀的木盒子重新放回到了香案上,又点燃一炷香之后,就赶紧去洗澡了。 杜鹃在洗澡的时候,在身上打了好几遍肥皂,但是总感觉鼻尖仍旧能够闻到那股难闻的腥臭味,怎么洗也洗不掉,折腾了有半个多小时,杜鹃有些烦躁地回到屋里,随意的朝香案瞥了一眼,顿时心头一颤,只见香案上的香火灭了,取刀上香,归刀也得上香,而现在香炉之中的香火仅仅燃烧了不足三分之一就灭掉了,这让杜鹃心中有些慌了,因为宋文曾经说过,一旦归刀之时香火熄灭了,说明有很大可能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杜鹃心中安慰着自己,又快速的点燃了一根香,把香插入到香炉之中,死死的盯着香看,没过多久,杜鹃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这根香同样也熄灭了,熄灭的位置和刚刚那香一模一样。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杜鹃的手有点打哆嗦了,一连点燃好几根香,但是插进香炉之后没多久,眼睁睁的看着熄灭,杜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背后有股子寒意是直冲后脑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更像是要炸开似的,杜鹃愣神了几秒钟,转头就朝外面冲去,一路狂奔道村西头,赶紧去陈麻子家把钱还给他,因为宋文曾经说过,如果说真的被脏东西缠上了,最好立刻把得到的钱财之类的东西原路奉还。 杜鹃首先想到的就是陈麻子给的那些钱不能要,必须赶快还给他,可是当杜鹃回到陈麻子家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高高的门框上悬挂着一具尸体,那个人正是陈麻子,此时的他通体鲜红,身上的皮已经被完全剥掉了,同时在他的心口处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窟窿,看样子好像是被人剥了皮摘了心,这是有多大的仇才能干出这样残忍的事。 杜鹃离开陈麻子家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是谁对他下了毒手?陈麻子家门前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满脸惊恐地看着陈麻子的尸体,陈麻子家住在村里的位置不算偏,靠近村西的路口,尸体就悬挂在大门前,想不引起村民的注意都难。 虽然围聚了不少的村民,但是没有人肯出手帮陈麻子把尸体从门框上取下来,因为陈麻子的人缘不太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陈麻子的死法太过凄惨,谁看了都瘆得慌,不敢上前,就在杜鹃愣愣地看着陈麻子家门口的时候,一声嚎叫从不远处传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嚎叫的是个人,是村里有名的傻大个儿,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来历,前几年他来到村里之后,就在这里扎了根,平时就住在陈麻子家不远处的一座破草棚里,每到饭点的时候,就到村里闲逛悠,这几年吃着百家饭,倒也没饿死,此时傻大个满脸惊恐地看着杜鹃,像是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傻大个笨拙的身形还把自己给绊倒了,他颤抖着从地上胡乱抓起一把尘土就朝杜鹃扔了过去,口中还颤抖着求饶道:你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有看到你杀人,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 傻大个这么一嚷嚷,顿时让周围的村民都转头看向杜鹃,有些人甚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杜鹃。 傻大个子,你瞎说什么呢?杜鹃心头怒火升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连踹带骂,怒不可遏,心里暗骂道:该死的傻大个,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这个时候竟然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傻大个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抱着头,任由杜鹃踢打不还手,只是哭喊着,呜咽着。 杜鹃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周围村民看她的眼神愈加的不对劲儿了,这让她更慌了,虽然陈麻子的死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毕竟不久前她才从陈麻子家里出来,这前脚刚走,后脚陈麻子就出事了,如果有人看到她从陈麻子家进出,不怀疑她那才怪了,最关键的是,杀人的事情还是从傻大个口里说出来的,哪有傻子会故意说谎害人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少人似乎已经相信了傻大个的话,杜鹃气的一把抓起傻大个的衣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质问道:你说清楚了,是谁杀了人?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杀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住手,放开他。 老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瞪着杜鹃,沉声说道:有话好说,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 说话的时候,老村长给旁边几个壮硕的村民使了个眼色,他们迈步走向杜鹃,有些警惕地看着她,然后拽着傻大个就快速后退。 杜鹃没有出手阻拦,因为这个时候很显然她已经成了重大嫌疑人,虽然杜鹃心中恨不得揍死胡乱说话的傻大个,但是她也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再动手的话,那很可能被别人误会成杀人灭口。 杜鹃气呼呼的说道:我没杀人,这个傻子在说谎。 老村长摆摆手,示意杜鹃冷静,然后向哆嗦惊恐的傻大个沉声问道:说,你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人保护了,傻大个颤抖地指着杜鹃,带着哭腔说道:她杀人抢钱,剥皮掏心,就是他杀了陈麻子,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 杜鹃气得胸膛都快要炸了,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有种你再说一遍。 傻大个被这么一吼,脑袋一缩,又嚎哭起来,活脱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 老村长脸色阴沉的看着杜鹃,沉声说道:杜鹃,不是我们不信你,主要是刚才确实有人看到你进出陈麻子的家。 中午我看到陈麻子去找他了,他也跟着陈麻子一起离开家门的。 我也看到了他进了陈麻子的家,不过杜鹃的脾气品行都挺好的,不可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吧。 那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跟着她男人宰杀牲口,见血多了,说不定早就心理变态了。 周边的村民议论纷纷,看杜鹃的眼神更加怪异起来,像是已经认定了就是杜鹃杀的人。 虽然跟着宋文受了不少委屈和冤枉,但是这次实在是让杜鹃受不了,她忍不住怒吼了一声闭嘴,然后解释道:陈麻子来我家找我男人,想让我男人给他宰杀一头牲口。 杜鹃简单将其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愤怒的把陈麻子给的那些钱从口袋里翻了出来,给老村长和村民们看,以示自己清白,但是,杜鹃说完之后,周围村民看杜鹃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村里有名的赖皮哼哼的嘲讽道:杀一头狐狸就给几千块,你骗鬼呢?陈麻子虽然有钱,但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吧,谁知道你这钱是怎么弄过来的,我估计陈麻子家里已经被你翻了个底朝天吧。 杜鹃现在手里要是有把刀的话,说不定真会忍不住宰了那个添油加醋的赖皮,就在杜鹃气得手发抖的时候,老村长示意几个壮硕的村民把陈麻子的尸体从门框上弄下来,同时还让几个村民盯着杜鹃,防止逃跑。 天气炎热,陈麻子的尸体被剥皮之后,身上的血迹引来了大批苍蝇围绕着嗡。 老村长捂着口鼻,拿着木棍驱赶散陈麻子身上密密麻麻的苍蝇,扒拉了一下陈麻子胸口的血窟窿,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在陈麻子的脖颈处扒拉了一会儿。 杜鹃眼睁睁地看着陈麻子脖颈处掉落出一小块尖刀的时候,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柄剃骨刀的刀尖断裂半寸有余,应该是在大狐狸的脖颈之处,怎么会出现在陈麻子的脖颈里?这绝对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杜鹃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村长脸色复杂地看着杜鹃,用木棍指了指陈麻子胸口的位置,沉声说道:锁肋下刀开膛,伤口约摸六寸,切口平整,一刀划开,这样的手法,十里八成只有你男人在杀牲口时习惯这样,你男人现在不在村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杜鹃有些崩溃了,嘴角抽搐,大脑一片空白,几个壮硕的村民在老村长的示意下一拥而上,直接将杜鹃按倒在地,杜鹃没有挣扎,呆愣的像个木偶似的,被他们拿着麻绳捆了起来。 杜鹃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害她,有些人去杜鹃家找凶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一找一个准,剥皮剃骨刀,两把刀就摆在屋里,一进门就能看到,到时候只要把断掉的刀尖儿对上,杜鹃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所有的证据迹象都表明杜鹃就是杀人凶手。 杜鹃被捆着扔在了傻大个那个破烂的棚子里,两个壮硕的村民手持胳膊粗的木棍守着杜鹃,如果杜鹃敢有丝毫挣扎的举动,那两个家伙手中的木棍就会狠狠的砸在杜鹃的脑袋上。 杜鹃双眼无神的远远看着老村长等人进了陈麻子的家里,似乎在查询什么线索,杜鹃心中有很浓的怨气,但是此时也只能压下来了,这时候,杜鹃不禁想起了那些死在自己男人刀下的牲口们,他们临死前的心情是不是跟现在的自己一样,自己男人守规矩,没有什么报应,如今自己为了一点钱被人陷害,看样子很难洗了,这算不算是屠户家的报应落在了我的头上呢? 看到去自己家的村民急匆匆回来,手里还捧着木头盒子的时候,杜鹃长叹了一声,躺在旁边的草垛上,心里盘算着:老村长已经报警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 但是一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来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麻子家灯火通明,他的尸体被草席包裹起来,抬进了院子里,留下了几个胆子大的在陈麻子家里守着。 夜风轻拂,杜鹃躺在破棚子里的草垛上,脑袋也变得清醒了一些,思索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忽然察觉到一个疑点,那就是傻大个,如果他真看到自己杀了陈麻子,怎么还会逗留在陈麻子家附近呢?见自己回到陈麻子家的时候,他应该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这明显是故意等我过去演的一场戏,可傻大个在村里出了名的,就算他真的是在陷害我,也没人会信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在这几年当中,傻大个在自己家也吃过不少饭,平时也没有得罪过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嫂子,吃点东西吧。看守杜鹃的人换了,一个是那个赖皮,一个是个子比较高的年轻人,是杜鹃家的邻居阿虎,平时邻里关系不错,他端着一碗面条,一脸愁苦的看着杜鹃,长吁短叹地准备给杜鹃喂饭。 虎子,我真没杀人,傻大个有问题,是他陷害我。杜鹃急促地说道:虎子,你把绳子给我解开,我不逃跑,我要去找老村长,必须要把傻大个抓起来。 杜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赖皮踹了一脚:有老子守着你,你跑一个试试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以后跟你的姓。 赖皮瞪了杜鹃一眼,把手里拎着的粗木棍晃了晃,威胁道:陈麻子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狐狸,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找到,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他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了?藏哪去了? 第四百八十章 无皮血人 虎子拎着棍子,怒视着赖皮,低声喝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虎子虽然比赖皮矮半头,但不论是身材体质,还是打架技术,两个赖皮也不是虎子的对手,赖皮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对于虎子的威胁根本毫不在意,面带嘲讽的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声从陈麻子的家里传来,听惨叫的声音好像是虎子得爹。 虎子愣了一下,拎着棍子就朝陈麻子家那边冲去了。 杜鹃惊疑不定地看着陈麻子家那边的时候,赖皮的一只大脚就再次踹了过来,一脚把杜鹃踹翻之后,直接踩在杜鹃的胸前,阴森森的对杜鹃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了陈麻子,但是杀人偿命那是肯定的,你拿走他的钱也没用了,要不然你把藏匿钱财的地点告诉我,等风头过去之后,我拿出一半悄悄送到你家给你男人,你觉得如何呀? 杜鹃刚要破口大骂,突然间,瞳孔猛地一缩,一道壮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赖皮身后,高高地举起了一块儿砖头,朝着赖皮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杜鹃忍不住喊了一声,但是为时已晚,赖皮直接就被一砖头撂倒了,闷哼一声,直接倒地昏迷,赖皮的后脑勺已经开始冒血,就这一下子,哪怕不死也得重伤。 杜鹃愣愣地看着倒地的赖皮,又看了看扔掉手中砖头的傻大个,紧张的心跳都差点停了,动手偷袭赖皮的竟然是傻大个,傻大个倒是没有对杜鹃动手,直接扛起被捆了上半身的杜鹃,丝毫不理会杜鹃挣扎怒吼,快步朝着村西路口跑去。 杜鹃怒骂了几声,刚想扯着嗓子喊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麻子家门口那边窜出了一条大狐狸,灰白毛发相间的大狐狸,体长两米,杜鹃愣住了:这不是中午被我剥了皮挖了心的那只狐狸吗?它怎么可能没死呢? 杜鹃傻傻地看着,此时也忘了嘶吼怒骂,眼角直抽抽。 狐狸眸光悠悠,一双眸子闪烁着璀璨的绿芒,朝着杜鹃和傻大个这边就追了过来,傻大个的速度也很快,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村西口桥头之时,已经远远的甩开后面那只诡异的大狐狸了。 来到桥头这边的时候,傻大个并没有带着杜鹃过桥离开村子,而是把杜鹃藏在了桥洞里。 傻大个重重地将杜鹃扔在地上,杜鹃忍不住痛呼的时候,傻大个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块破布,塞进了杜鹃的口中,还恶狠狠地警告道:不想死就别吭声。 此时的傻大个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憨傻的模样被阴森的表情取代了,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就在杜鹃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傻大个又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正是杜鹃家装那两把刀的木头盒子。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中?正在杜鹃疑惑之际,傻大个打开了木头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剥皮剔骨两把刀,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刻,傻大个骂了一句,直接将短小的剥皮刀扔在了杜鹃的面前,阴沉着脸说道:你男子真是个狗东西,竟然真的拿你当诱饵,等他回来了,你告诉他,老子欠他的还清了。 话音刚落,傻大个紧攥着那把断了刀尖的剃骨刀,直接冲出了桥洞,似乎是找那大狐狸拼命去了。 看着傻大个离开的背影,杜鹃彻底懵了,这个装傻好几年家伙的先是诬陷了自己,现在又救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还有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夜风吹过桥洞,发出了呜呜的鬼哭之声,杜鹃心中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挪到傻大个扔下的那个剥皮刀前,蜷缩的身子很艰难地抓起了短小的剥皮刀,一点儿点儿割断了捆在身上的麻绳,拽出了塞在口中的破布,杜鹃干呕了两声,喘匀了气息之后,紧紧攥着剥皮刀走出了桥洞。 杜鹃站在桥头上,看向村子那边漆黑一片,鸡不鸣,狗不叫,傻大个不见了,那头追来的大狐狸也消失了。 杜鹃的脑子有点儿乱,一时间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傻大个救了自己,意思很明显是想让自己离开村子,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岂不是间接承认那就是自己杀了陈麻子? 愣神儿了一会儿之后,杜鹃还是决定回村里一趟,虽然也知道这个决定有点蠢,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与其被人当成畏罪潜到的杀人犯,不如回去配合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深吸一口气后,杜鹃朝着村子那边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紧张警惕,关注着四周的情况,颇有草木皆兵的恐惧,生怕暗中会冲出一只诡异的大狐狸。 几分钟之后,杜鹃回到了破旧的凉棚里面,凉棚之中仅有一滩血迹,不见赖皮的身影,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看这情况,赖皮应该是被傻大个一砖头拍死了,如果赖皮真的死在了这里,那杜鹃肯定又成了第一个嫌疑人,到时候更加说不清楚了,杜鹃朝灯火通明的陈麻子家那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悄悄摸摸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陈麻子的死太过诡异了,杜鹃一下午的时间脑子都是点昏沉的,老村长说陈麻子的胸口开膛的手法是宋文独有的,当时所有人都信了,但是并没有人亲眼证实,只能远远地看着陈麻子胸口位置有个血窟窿而已,就算证实了陈麻子胸口的伤口不是宋文惯用的开膛那种手法,估计村里人也不会相信。 杜鹃不甘心的来到陈麻子家门口的时候,门前的血迹招引来了大群的苍蝇,院子里同样有不少血迹,苍蝇的嗡嗡声不绝于耳,但是院子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那张包裹着陈麻子染血的草席被扯得稀巴烂,陈麻子的尸体失踪了,留守在陈麻子家里看守的几个村民也不见了,想到之前那只大狐狸从陈麻子家里蹿出来的一幕,杜鹃不仅打了个寒颤,心里哆嗦不已:他们应该不会被那大狐狸给害了吧?毕竟当时自己被捆着扔在凉棚的时候,很清楚的听到了这边传来虎子他爹的惨叫声,虎子当时拎着棍子就冲进了陈麻子的家里,他会不会也已经没了? 杜鹃呼吸急促,不敢再往下想了,也没有敢走进陈麻子的家里,匆匆的朝着老村长家那边跑去。 陈麻子家住在村西头,老村长家靠近东头不足两里地的路程,不是很远,但是杜鹃跑着跑着就减慢了速度,额头直冒汗,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不是杜鹃身体素质不行,而是心中升起了那股子不安的感觉愈加的浓郁起来。 现在只不过是晚上八九点左右,正常情况下,村民在这条主干道上还有不少的村民坐在家门口闲聊或者溜达,可是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并且大部分家里都有养狗,到了晚上经常能时不时的听到狗叫声,现在却是死寂一片。 杜鹃的胆子并不算小,但这个时候真有些害怕了,疑神疑鬼地来到了老村长家门前,拍了拍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连灯都没有亮,杜鹃忍不住大声呼喊了几声,但是老村长家里仍旧没有动静,杜鹃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一连敲了几家村民的门,都没有任何回应,整个村子像是只剩下杜鹃一个活人了似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村里这是怎么了?杜鹃惊慌失措的开始奔跑,想要往村外跑,但是跑了几分钟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家门前,刚才明明是往村东那条路跑,怎么会来到自己家呢?杜鹃也没有多想,吓得六神无主,直接窜进了家门,一溜烟的进了屋,看到屋里香案上的小香炉之后,杜鹃眸中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抱在了怀里。 宋文曾经说过,香灰有驱邪避煞的功效,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用香灰把家门口均匀撒上一遍。 杜鹃哆嗦着手将小香炉中的香灰撒出大半在屋门前,随后急忙紧闭屋门,透过门缝查看外面的动静。 寂静的夜晚,杜鹃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急促,没过多久,急速的心跳声有种骤然停了的感觉,杜鹃瞪大眼睛,差点尖叫出声,因为透过门缝,她看到屋门前那片香灰上出现了乱糟糟的脚印,明明看不到人,但却感觉有人在堂屋门前转悠,不得其门而入的感觉。 杜鹃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像是瞬间被冰封住了似的,没有被吓晕过去,说明杜鹃心理承受能力已经不错了,就在此时,屋外忽然吹起了一阵风,把那些香灰直接吹散了,砰的一声,随着一声闷响,屋门直接被一股力量给踹开,躲在门后的杜鹃直接被撞翻在地,脑袋被门板撞得晕晕乎乎的,紧跟着就看到了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屋门口,直接迈步走了进来。 那是血淋淋的一双大脚,通红的身躯还不断地往外渗血,胸口的血窟窿微微开合着,没有皮的脸庞扭曲着,露出狰狞的笑容,油绿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杜鹃,这是陈麻子。 诈尸了,你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你的,你就去找谁。杜鹃的话未说完,直接将手中的香炉砸了过去,而陈麻子则是一把直接抓住了那个小香炉,香灰落在他的身上之后,让他的血变了颜色,像是烧焦了似的。 陈麻子置若罔闻,血淋淋的大手直接将那小香炉给捏扁了,随手扔到了一旁。 看到这一幕,杜鹃绝望了,陈麻子的身材不算壮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捏死自己估计和捏死一个小鸡崽儿没什么区别,杜鹃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回村的。 陈麻子闪电出手,一个箭步冲到了杜鹃的身前,铁钳般的大手直接掐住了杜鹃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陈麻子的手很有力,杜鹃挣脱不开,挥着手中小小的剥皮刀,拼尽了全力,连连朝陈麻子的手臂上刺去,除了刺出一点儿血之外,没有任何作用,陈麻子好像不知道疼痛似的。 杜鹃的脖子被掐住,呼吸很快变得不畅,挣扎了几下就没力气了,眼前都开始冒金星,陈麻子冲杜鹃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眸中的绿芒更盛,张开了嘴巴,嘴角撕裂到了耳根的位置,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是准备生吃了杜鹃似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灵活的身影从外面蹿了进来,出现在了陈麻子身后,这个人就是宋文。 杜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当宋文突然在陈麻子的后颈柱拍了一下的时候,陈麻子的身体一颤,掐着杜鹃脖子的手松开了,杜鹃才知道真的是自己男人回来了。 杜鹃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文对付陈麻子,宋文拍了陈麻子后颈一下之后,陈麻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更加扭曲,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似乎发现那个位置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不过宋文的速度更快,一根筷子粗细般的红绳出现在了手中,快速地绕过陈麻子的脖颈宛若穿花蝴蝶似的,顺势将陈麻子的双臂也给缠绕住了,快速的在背后打了一个结,紧跟着一手按在陈麻子的肩头,大脚直接踹在了陈麻子的腿弯处,膝盖直接顶着他的身体,将他压倒在地。 宋文的这套手法行云流水,多年来宰杀大型牲口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这样,只不过这次不是用的刀子。 陈麻子剧烈挣扎着,宛若野兽般嘶吼从他的口中不断传出,宋文从腰间摸出了几根寸长的黑钉子,分别拍进了陈麻子的后背,脑门等位置,陈麻子顿时不动弹了,嘶吼之声也停止了,从宋文出现到陈麻子倒地不起,仅仅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杜鹃缓过神来之后,声音发颤的,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男人,收拾陈麻子的过程太过流畅,没有丝毫的震惊恐惧,像是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似的,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宋文对于杜鹃充耳不闻,紧皱眉头,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麻子,脚轻轻一踢,直接让陈麻子翻了个身,仰面朝天撞,陈麻子一动不动的,但是他那双绿油油的眸子却在剧烈地闪烁着,宋文认真地盯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庞,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轻叹一口气,悠声说道:你果然不是陈麻子。 宋文的话让杜鹃愣住了,这不是陈麻子,还能是谁呢?虽然陈麻子皮剥了,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相貌,但是脸庞和轮廓,身材都没有错。 杜鹃还疑惑愣神之际,宋文直接转身回屋了,没过多久,拎着一个背包出来,直接丢给了杜鹃,厉声呵斥道:你不该回来的。 宋文看出杜鹃的眼神有点复杂,语气有些阴沉的说道:收好我的剥皮刀,千万别弄丢了,等会儿我送你出村子,你出了村子之后,就去镇上等我,包里的东西,等到了镇上再打开看。 杜鹃还想开口询问,但是宋文又直接说道: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第四百八十一章 暗中奇物 宋文打断了杜鹃的话,紧皱着眉头,用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无奈,闷声说道: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被那人献祭了,你现在麻烦了。 在杜鹃一脸懵愣下,宋文一把火把家的屋点着了,熊熊火焰下,屋中的陈麻子再度嘶吼起来,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凄厉。 杜鹃随着宋文走出家门的时候,外面不知何时被浓雾给笼罩了,宋文将一根红绳子绑在了杜鹃的手腕上,让她紧跟着自己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管,这个时候,杜鹃已经完全把宋文当成主心骨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感觉今天的宋文和以前不大一样,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还能害自己不成? 在能见度不足三米的雾中,杜鹃一步一停的跟着宋文,刚离开家门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拿自己的妻子当诱饵,不愧是冷血无情的宋老三。 杜鹃下意识地转头要去看,却被宋文阻止了,宋文沉声喝道:别回头。宋文的脚步未停,甚至是加快了一点儿,杜鹃心里哆嗦着,急忙跟上,身后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笑着说道:差点忘了,你妻子毕竟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舍得。这件事情杜鹃早已经知道了,所以当听到身后的女人说这个的时候,并不感到有什么震惊,但是下一句话却让杜鹃心头猛地一颤:你们的孩子就是死在你男人的手中,这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结婚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到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直是杜鹃心中的痛,曾经也恨过自己,恨自己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恨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被深埋在了心底,如今身后的那个声音突然说,孩子是被自己男人杀的,瞬间令杜鹃心一颤,心里破防了,忘记了宋文的叮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询问身后的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在杜鹃转头向身后看的那一刹那,一股寒意袭来,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自己遍体冰寒,像是瞬间被冰封了似的,而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只有一只黄皮子,一双眸子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人性化的诡异笑容。 糟糕了,这个时候杜鹃想起来了,她听宋文说过某些禁忌之事,比如夜晚赶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身后呼喊,千万不要回头,因为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别在头顶和双肩处,一旦夜晚猛地回头的话,很容易让肩头的火熄灭,阳火微弱的时候,正是阴气入侵的最佳时期。 这个时候,宋文之前绑在手腕处的红绳突然化成了一道火光,瞬间消散了,炙热的灼烧感让杜鹃手腕刺痛,忍不住痛呼一声,甩了甩手,身上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与此同时,宋文的手一抖,一根黑色的钉子像子弹似迸射而出,瞬间就将那只黄皮子的脖颈穿透,牢牢地将那只黄皮子钉在了地上,黄皮子没有挣扎,依旧保持着诡异的人性化的微笑,阴瑟瑟的女人声音从口中传出:宋老三,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躲了二十年,如今被我们找到了,就别想再躲了。话说完,黄皮子眼眸中绿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头一歪,直接断气了,宋文的脸色很难看,拽着杜鹃转头就走。 杜鹃的脑袋很懵,很想问刚才那个黄皮子怎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很想问那个黄皮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当看到宋文的脸色之后,杜鹃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没过多久,周围的雾气似乎稀薄了很多,村西的那座桥出现在了的面前,雾气很怪异,过了桥之后,那雾气就消失了,宋文将杜鹃送过桥之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去镇上一路上都别停,我也知道你心中很疑惑,等天亮之后,我去镇上找你,到时候再跟你说。 杜鹃一把抓住宋文,颤声说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宋文朝浓雾之中笼罩的村子看了一眼,长叹一声,说道:跟你一起的话,我们两个谁都走不掉,本来想钓条大鱼,结果他们来了,这条大鱼咬饵了,不解决了那个女人,我们下半辈子都别想安生了,你快走,不要担心我。 宋文话说完,直接挣开了的手,快步朝村子那边冲了过去,身影很快没入了那片浓雾之中,杜鹃想要追过去,但是最终还是听了宋文的话,哆嗦了一阵子之后,转身赶紧朝着镇上的方向跑去。 从今晚宋文的表现来看,他对付那些脏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杜鹃安慰着自己,背着背包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放慢了一些速度。 前往乡镇上的小道上很宁静,大晚上也没有什么人和车从这里经过,路两旁的草丛足足有半人高,夜风吹拂下,发出索索声,更是让杜鹃心里的那根弦紧绷着,离开村子三里多地的时候,杜鹃看到前方乡镇弯道处停着一辆车,旁边有一团火光,便急忙走了过去,希望能够搭车赶去镇上。 当杜鹃走进那团火十余米的时候才看清楚旁边还有一个人坐在那,不远处那辆车竟然是一辆巡逻车,车有点破,车头的灯和车窗都已经碎裂,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故,杜鹃的脚步为之一顿,更加紧张起来,老村长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人也没有出现在村里,杜鹃本来还有点儿疑惑,现在看来,这辆看起来出了事的巡逻车,应该就是去村里的。 火堆旁边,背对坐着的那个人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杜鹃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准备绕过去,而就在她经过篝火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那个人站了起来,转头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他满脸污血,身上还有不少地方都被玻璃碎片刺穿,血乎乎的嘴角似乎还在大口咀嚼着什么,血水不断从他口中流淌而出,最关键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绿油油的光芒闪烁着,像是一头恶狼盯着猎物似的。 那个人忽然露出了狞笑,丢掉了手中的食物,如果杜鹃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只被啃了大半的手臂,也顾不上恶心干呕了,杜鹃的魂都快出窍了,拔腿就跑,但是那家伙的速度比杜鹃快多了,杜鹃刚跑出去不到十米,背包就被一股大力给拽住,直接将杜鹃拽倒在地,没等杜鹃起身,那人就出现在杜鹃的面前,狞笑更加浓郁,阴森的说道:你们两口子今晚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刚落,这人脸上的狞笑突然僵住了,眸中的绿芒剧烈闪烁,露出了深深忌惮警惕之色。 杜鹃右手方数米远外的路边草丛轻轻晃动着,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其中似的,这个满身血污的家伙身体紧绷着,死死的盯着草丛那边儿看,像是忘了杜鹃的存在,杜鹃赶紧挣扎着逃出几米远,那个满身血污的家伙仍然无动于衷。 你要保他,那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咱们各退一步,我可以放过她,但是她身上肯定藏有宋老三的东西,我必须要拿走。 那个满身血污的家伙像是在自说自话,草丛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却越来越紧张,脚步不断的往后退,直到他退到篝火那边的时候,恶狠狠地看着杜鹃,撕着染满血迹的牙齿,狰狞的说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遇到我,看还有谁能保你。 话音刚落,这人直接越过了篝火,消失在了篝火后面的草丛之中。 杜鹃惊疑不定地看着右手方那半人高的草丛,那草丛在夜风吹拂下轻轻摇曳,她的心也跟着颤抖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刚刚那家伙吓走的?杜鹃没敢靠近那片草丛,眼角的余光往篝火后面瞥了一眼,实在是没忍住,胃部一阵翻腾,直接呕吐了出来。 草丛后面是一条阴沟,阴沟之中有三具尸体,尸体身上的制服一看就是镇上里的人,三个尸体残缺不堪,身上不少地方像是被野狗啃食过了似的,是刚刚那个满脸血污的家伙吃的。 杜鹃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刚令人作呕的画面,草丛里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既然没有出来,杜鹃也装什么都不知道了,直接绕开,朝着镇上的方向快步走去,杜鹃总感觉身后有簌簌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路边的草丛中快速移动,跟着自己似的,但是好几次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这反而加剧了杜鹃心中的惶恐。 距离镇上还有三里多地,杜鹃路过一片小土丘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小土丘的上面,借着朦胧的月光能够看到那是个矮小的老头,尖尖的脸上还有不少浓密的毛发,正冲着杜鹃呲牙的笑。 杜鹃哆嗦了一下,扭头装作没看到,埋头加快了脚步,但是那个老头却开口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人呐?老头的声音尖锐,屁股后面那条大尾巴甩得很欢快。 杜鹃脚下一踉跄,不回应,不理睬,虽然心中极其慌乱,但是脚步始终未停。 宋文以前说过,成精的黄皮子就喜欢玩这一套,一旦被缠上了,要么快点跑,要么直接将其弄死,杜鹃的手插在兜里,紧紧握着那剥皮刀,心跳加速,思索着如果那黄皮子精追上来的话,自己有几分把握能够干掉那畜生。 杜鹃的背心都被冷汗打湿了,全身紧绷的,心神有点儿乱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惨嚎声,杜鹃脚步猛地一顿,转头朝小土丘看去,那个矮小的老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它的惨叫声是从小土丘后面传来的,随着一条染血的尾巴从小土丘后面抛出,扔到路边之后,那矮小的老头儿的惨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了。 杜鹃傻愣愣地看着距离身边不足三米的那条大尾巴,那条大尾巴居然还在微微的抽搐着,杜鹃的眼角也随着抽搐不已,杜鹃发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跟着自己,不像要是害自己,更像是在保护自己,因为通过刚刚那满脸血污的家伙和这个矮小老头儿的事情,很显然可以推断出来,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藏在暗处的那个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与其一直被人家暗中跟着,还不如直接挑明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还不如干脆点儿。 杜鹃盯着小土丘,鼓起勇气,直接问道:你是谁? 小土丘后面传来了一道低沉的沙哑声,分不清是男是女:去镇上东边的有客来宾馆,待在那里能暂时避开麻烦。 话音刚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小土丘后面抛了出来,落在了杜鹃的脚边,看清那玩意之后,杜鹃吓得一脚将其踢飞,那是一只断手,伤口还在流着血,断痕柱还有锋利的齿痕,很明显是生生将其咬断的,关键是断手之中还紧攥着一把刀,那是被傻大个拿走的剃骨刀,那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似乎已经不用多言了,傻大个不是去阻拦那个大狐狸了吗?难道他已经遇害了?而那只大狐狸干掉了傻大个之后,又过来暗中保护自己。 此时杜鹃的脑袋一团乱麻,因为自己亲手剥了那只狐狸的皮,摘了那只狐狸的心,要是说它想将自己生吞活剥,那还有理由相信,如果说暗中帮自己保护自己,这根本就不可能,杜鹃很好奇,很疑惑,此时小土丘后面究竟是谁?杜鹃有心想绕过去看一看,但是又没有那个胆子,人家既然不愿意现身相见,那万一跑过去触怒了人家,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杜鹃看着脚下的那只断手紧握着的剃骨刀,刀口处又断掉了一点儿韧长,只剩下约摸五寸左右了,掰开断手的手指,将染了血迹的剔骨刀擦拭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朝小土丘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杜鹃离开小土丘之后,那种一直被跟踪的感觉就消失了,这让杜鹃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段路就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杜鹃当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阴森宾馆 宋文说天亮之后就会来镇上找杜鹃,但是镇子上这么大,宋文也没说一个等他的地方,杜鹃总不能在镇上的路边等一晚,今晚发生的那些怪异的事情已经把杜鹃吓坏了,真让杜鹃在路口待一晚的话,那她估计真得疯,这个时候杜鹃急需去一些人多的地方,这样子才能安心。 杜鹃忽然想起刚刚那个声音说让她去有客来宾馆,虽然不知道那个暗中保护的人是谁,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杜鹃对其却有种莫名的信任感,毕竟人家救了她两次,想害她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 有客来宾馆在镇上的东边,杜鹃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只能背着包在镇上边走边问,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但路上还是有些行人的,看到路边的行人和来往的车辆,杜鹃心中的紧张也缓解了许多,一连问了十几个路人,但是没有人知道有客来宾馆在什么地方,甚至有个大爷还跟杜鹃说他在这个镇上住了大半辈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这家宾馆。 杜鹃有点儿懵了,那个暗中帮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忽悠自己的,可是有客来宾馆到底在哪儿呢? 就在杜鹃站在街边茫然的时候,一个贼头贼脑,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笑眯眯地压低声音对杜鹃说:哎,朋友,听说你在找有客来宾馆? 杜鹃急忙说道:是啊,你知道在哪吗? 那八字胡男人嘿嘿一笑:那地方可不好找,没人带路的话,就算你走遍了整个镇子都不一定能找到。 说着话,八字胡中年男人伸出手,对杜鹃做了个搓钱的手势,笑容很是灿烂。 杜鹃心领神会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他的手上,若是在平时,杜鹃绝对不会这么大方,现在她只想尽快找到那个有客来宾馆。 八字胡男子看着手里的钱,又嘿嘿笑道:这不太够啊。 杜鹃眉头一挑,八字胡男人的笑容更盛,做贼似的低声说道:最起码得五百块钱才行。 杜鹃瞪着他,气冲冲地说道:你不如去抢劫好了,怎么了?你是觉得我一个女人好欺负?还是认为我年轻好骗?不就是带个路而已,我就这么多,你要就拿着,不要的话,我在找别人。 八字胡男人摆摆手,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杜鹃,笑呵呵的说道:凡是打听有客来宾馆的人,基本上都是遇到麻烦的,五百块钱的领路费真的不算贵,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不划算的话,这一百块钱我退给你,你自己再去找别人好了。 八字胡男人说完话,很干脆地将百元大钞还给了杜鹃,然后转头就要走。 杜鹃喊住了他,咬着牙又掏出了四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黑着脸说道:如果你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八字胡男人笑容很灿烂的接过了钞票,哈哈笑道:我这可是小本经营,童叟无欺,放心吧,保证您满意。 半个多小时后,杜鹃跟着八字胡男人来到了一条阴暗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店铺没有一家灯是亮着的。 八字胡男人走进这条街的时候,杜鹃的心情更差了,看着街道两旁的门牌匾,那些门牌匾还挂着花圈和一些白纸,还有黄纸之类的东西,杜鹃有种想揍这个八字胡男人的冲动,这那是宾馆?这明明就是一条殡葬街,这里都是卖死人物品的,有客来宾馆怎么会在这儿呢? 杜鹃心中暗想着这王八蛋要是想骗自己,趁机从这里溜走的话,那绝对会让他体验一下在床上躺几天不能下床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就在杜鹃死死地盯着八字胡,防止他突然逃走的时候,八字胡男人忽然朝前面指了指,笑着说道:看,那家就是了。 杜鹃朝着八字胡男人指的位置看了看,果然有朦胧的灯光闪烁着,不过那宾馆的门口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游客来宾馆竟然还真在这样晦气偏僻的地方,在这么晦气偏僻的地方开宾馆,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 杜鹃来到宾馆门口的时候,看到宾馆门前闪烁着暗红和绿光的招牌,阴森的灯光让杜鹃头皮忍不住有点儿发麻了,感觉这宾馆不是正常人开的,也不是给人住的。 宾馆不是很大,只有三层,不足十个房间,除了一楼大厅内灯亮着之外,一楼的过道和二层三层楼上都是漆黑一片,宾馆的外墙也很斑驳,墙皮大部分都脱落了,甚至还有不少细微裂痕遍布,就这样破旧残缺的宾馆为何还能营业呢? 杜鹃带着浓浓的疑惑,随着那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宾馆大门,刚迈入宾馆大门的时候,一股寒气袭来,让杜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屋里的空调开的倒是挺足,杜鹃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八字胡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大厅内的接待前台,敲了敲前台,嚷嚷着说道:醒醒,醒醒,别睡了,来客人了。 接待前台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水耗子是你啊,怎么?你又来活了,上次你送来的那两个货色太差劲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次你要再敢... 别废话了,这次来真正的客人了。八字胡中年男人急忙打断了那稚嫩的声音,低声又说了一句话,杜鹃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就在杜鹃快要走到接待前台的时候,一个红衣小女孩忽然从前台里蹿了出来。 杜鹃没有看错,小女孩确实是蹿出来的,这一下子越过一米多高的接待台,落在杜鹃面前一米开外的地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杜鹃,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东西似的。 小女孩就跟个瓷娃娃似的,唇红齿白,很可爱,扎着包子头,大概七八岁的年龄。 杜鹃被小女孩那双眼睛看得很不自在,心里莫名的有点儿发毛,尤其是当看到她舔舌头,咽口水时,杜鹃的心跳更加紊乱了,感觉自己就像一道大餐等着被人家享用似的。 杜鹃急忙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对这个红衣小女孩儿点点头,说道:你好,我想开间房。 有的有的,我们楼上房间多得很,随便你挑选。红衣小女孩儿笑容灿烂,一双大眼睛像是闪着光,伸出白皙的小手,抓住杜鹃的手腕,拽着就往楼梯口走去。 杜鹃被小女孩的小手抓住之后,再一次哆嗦了一下,因为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冰包裹住了手腕似的,杜鹃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有挣脱开。 杜鹃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小女孩儿的力气好大,嘴上好声说道:可以松手吗?我手腕儿有点儿疼。 哎呀,抱歉,抱歉,主要是楼梯这边有点儿暗,我怕你看不清跌倒,你一定要紧跟着我呀。 红衣小女孩的手没有松开杜鹃的手腕,但是力道稍微放松了一点儿,除了有点儿凉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到了二楼之后,又有些冷了,杜鹃忍不住说道:你们这里的冷气开的太有点过头了吧? 小女孩随口回应道:还好吧,习惯了就好,我们这里温度不低点儿的话,其他客人会不满意闹事的,因为有些客人比较挑剔,我们也没办法。 就在小女孩说话的时候,杜鹃忽然听见一阵哗啦哗啦怪异的声音从二楼的走廊尽头处传来,就像是铁索链摩擦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怪异的喘息声,正当杜鹃准备探头看向二楼走廊的时候,小女孩儿猛地拽了杜鹃一下,笑眯眯地指了指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说道:二楼已经住满了,三楼还有不少房间。 杜鹃眨了眨眼,问道:刚刚那声音? 哦,那是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呢。小女孩很随意地冲着二楼的走廊处喊了一声:大晚上的,都小点儿声,别打扰客人睡觉。 小女孩儿的话音刚落,那怪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小女孩冲杜鹃耸耸肩,说道:我家的保洁阿姨干活的时候总是毛手毛脚的,你别介意啊。 杜鹃勉强地回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跟着小女孩儿来到三楼之后,黑漆漆的走廊没有灯,虽然说不上什么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一米。 这一层有九个房间,左栏两头两个房间已经有客人住了,中间的房间都是空着的,你随意挑。 小女孩的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声响从靠近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像是有人拿着菜刀使劲砍着什么东西似的,这又把杜鹃吓了一跳。 小点声,小点声,我说几遍了,大晚上的,还有没有公德心?红衣小女孩似乎也有点儿生气了,冲着那房间踹了几脚,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小女孩儿带着杜鹃来到了三楼中间的那房间,打开了房门之后,顿时一股子淡淡的发霉味迎面而来,这让杜鹃不禁打了个喷嚏。 打开房间的灯之后,电压好像是不太稳似的,灯光时明时暗。 小女孩儿将手中的钥匙给了杜鹃,笑眯眯地说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点夜宵? 谢谢,不用了。杜鹃摆摆手,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要不要先登记交钱之类的? 这么晚了,就先住着吧,等明天早上你下楼的时候顺便登记一下就行了。小女孩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杜鹃,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杜鹃,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们宾馆的夜宵很美味的,你确定不尝尝吗? 其实杜鹃确实有点儿饿了,毕竟从中午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说不饿那是假的,但是一想到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满脸血污的家伙啃食得东西,杜鹃又有点想反胃,杜鹃忍着呕吐的冲动,很坚决地表示自己不想吃夜宵的时候,小女孩儿似乎有点失望,无奈的说道:好吧,祝你晚上好梦。 杜鹃对小女孩儿很客气地摆摆手,小女孩离开之后,杜鹃关上了房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宾馆说实话很奇怪,杜鹃又不是傻子,来到这宾馆之后,发现那些古怪的情况,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只不过下意识的不想去往深处想罢了,既然那个暗中保护我的人点名让来这里,那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杜鹃长叹一声,捏了捏又有些发抖的腿,随后洗漱了一番,直接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看着斑驳老旧的天花板,脑海中各种念头纷乱糟糟,但是却理不出头绪,良久之后,杜鹃深吸一口气,抓起背包,打开之后就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背包里除了一些衣服等物之外,还有一个木头盒子,这个木头盒子和家里盛放刀的那个木头盒子形状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木头盒子的颜色更深一些,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更像是有暗扣反锁似的,根本打不开。 木头盒子上面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段话,虽然字迹龙飞凤舞,很潦草,但是杜鹃能确定这就是我宋文的笔迹。 杜鹃看了老半天才看明白上面写的内容,上面写着:带上这个盒子,去东阳街街尾的有客来宾馆住下等我,千万要记住,一定要把你身上的那柄剥皮刀拿出来给宾馆的人看,还有,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盒子在你手里,切记切记。 看完这段话之后,杜鹃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宋文让自己到镇上之后再打开背包里查看,看的就是他留的这段话,但是为什么在村里的时候他不直接告诉自己呢?不管是那个暗中帮助自己的人,还是宋文,他们都让自己到这个有客来宾馆,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里的安全系数是他们公认最高的?还有,这个盒子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对宋文应该很重要,那个满脸血污的家伙应该也是为了这个,不过宋文的那段话让我来到这里之后,把身上的那把剥皮刀拿出来给宾馆里的人看,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第四百八十三章 光速入职 杜鹃突然想一件事,正准备下楼的时候,发现红衣小女孩就站在门口,她懒懒地说道:先把住宿费交一下。 杜鹃好奇的问道:我刚才不是刚交过? 那是昨天的,这是今天的,你昨天还吃饭了呢,今天就不吃了吗?红衣小女孩儿打断道:少啰嗦,快点儿交,没钱就滚蛋。 杜鹃知道自己惹不起对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口袋里边摸出五百块钱,拍在了小女孩的手里。 杜鹃黑着脸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再次被红衣小女孩儿喊住了:哎,涨价了,一千块。 杜鹃怒视着小女孩儿,小女孩仍旧摆弄着手机,懒洋洋的说道:看在你男人的那点面子上,昨晚是半价,今晚是正常价,一千块不讲价,各大酒店宾馆还有淡季旺季和价格波动呢,我们这边自然也不例外,当然啦,你要是不想住这里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人会强迫你的。 说真的,杜鹃真想扭头就走,但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之后,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等待着自己似的,杜鹃气的哆嗦着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紧攥着拳头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 杜鹃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若是按照这样收费标准的话,明晚就没钱住在这儿了,就在杜鹃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趴在她背包上的那只黑猫轻叫了一声,是冲着接待前台那边叫唤的,正玩手机的小女孩儿,抬头朝杜鹃这边儿看了一眼,确切的说是朝她背包上趴着的黑猫看了一眼,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情,似乎听懂了黑猫叫声中的意思似的。 小女孩忽然喊住杜鹃,说道:你要是身上没钱了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在我们宾馆里当保洁员和前台,每天中午十一点到晚上七点钟,包吃包住,没有工资,同意的话明天开始上班儿,到时候再跟你说工作流程。 黑太黑了,上班儿不给钱,只包吃包住,你干脆直接说找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得了,不过杜鹃也好像也没得选,兜里边儿就剩几百块钱了,明晚的住宿费都逃不出来,想要继续住在这儿的话,那似乎也只能答应这小女孩儿了。 好。杜鹃有点儿憋屈的嗯了一声,转头上了楼,回到了三楼。 杜鹃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中间那房门前,拿出了昨晚红衣小女孩儿给我的房门钥匙,做贼似的悄悄打开房门,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杜鹃就是担心会惊动楼梯口那间房间内的客人,而就在杜鹃刚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漆黑的走廊昏暗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了,走廊尽头和那间房门突然开朗,昨晚小女孩儿说过,这一层已经住了两个客人,分别在走廊的两头儿,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内住着的又是什么样的古怪客人呢? 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那房门之中走出,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借助昏暗的灯光,杜鹃能看清楚,那是个很邋遢的青年,看起来也还算正常,但是下一秒,从他的背后到肩头处,突然探出了一颗圆滚滚的婴儿的脑袋,那婴儿还冲杜鹃怪笑着,还冲杜鹃挥挥小手,像是在和杜鹃打招呼,当然了,如果那婴儿不是双眸油绿的话,如果那婴儿的手不是拥有半尺长的锋利指甲的话,如果那婴儿嘴巴里的獠牙能够缩回去的话。 杜鹃嗷叫一声,直接冲进了房间内,随手关闭了房门,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双腿抖若筛糠似的:这宾馆里这都是什么客人啊。 黑猫的叫声让杜鹃缓过神儿来,杜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杜鹃感觉自己的胆子大了很多,那至少没被吓晕过去,已经是很不错了。 杜鹃出了一身冷汗,脱了衣服之后,直接进卫生间冲澡,也算冷静一下心情,等洗漱完之后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杜鹃发现那只黑猫正在翻自己的背包,放在背包里的那个盒子竟然被黑猫扒拉了出来,虽然杜鹃不知道这盒子里边儿是什么东西,但是从留下的那张字条儿来看,这盒子里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杜鹃正准备把黑猫撵走的时候,它的爪子猛地朝那黑盒子扒拉了几下儿,速度极快,深深的爪痕瞬间出现在了盒子上,寸鱼长的尖爪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这只黑猫如果对杜鹃动手的话,杜鹃估计自己这张脸毁容只是在瞬间。 在杜鹃愣神儿之际,那个盒子里面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响声,然后那个盒子突然开启了一道缝隙,黑猫这竟然把这盒子打开了,还未等杜鹃有所行动,黑猫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它伸出爪子,直接拨开了那盒子,随着一声闷响,黑猫惨叫一声,瞬间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墙壁上甚至出现了道道细微的裂痕,足以可见黑猫这冲击力有多强了。 杜鹃有些愣愣地看着黑猫瘫在地板上,身上那大片的毛发像是烧焦了似的,四肢不断地抽搐着,像是随时都能挂掉,而那个盒子已经被打开,刚刚似乎是其中的一道冲了出来,轰在了黑猫的身上,那速度太快,杜鹃都没看清楚,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而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块残破的磨刀石罢了,在那磨刀石的上面,还贴着一张一纸长的黑色的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杜鹃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磨刀石,没有任何反应,随后杜鹃稍微放心的将其拿了出来打量把完了一会儿,除了上面贴着那宛若纸符的黑色纸张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杜鹃试着揭掉上面那张黑纸,但是这张黑纸好像是扎根在磨刀石上面似的,根本拽不下来,杜鹃有些好奇了,这玩意儿就是爷爷叮嘱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的宝贝,昨天那满脸血污的家伙也是要争夺这个东西。 杜鹃盯着磨刀石,愣了一会儿神之后,才想起去看那只黑猫,那只黑猫如果死在这儿,回头儿说不清楚啊,可是当杜鹃转头看向刚刚黑猫躺着的地方儿,那边儿已经没了黑猫的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房门窗户紧闭着,他能去哪儿呢? 杜鹃的心里有点儿打鼓,虽然知道那只黑猫不普通,但是凭空消失的事情还是让杜鹃有点儿难以接受,杜鹃深吸一口气,拿着那块儿巴掌大的磨刀石躺在了床上,盯着看了良久,这玩意儿上的那张黑纸像是有魔力似的,没过一会儿,杜鹃就哈欠连天,昏昏欲睡了,随手将那磨刀石扔进了盒子里边儿放在背包中。 杜鹃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之前受到的惊吓等等,在这一刻好像全都消失了似的,只感觉很疲惫,睁不开眼睛,睡梦之中,杜鹃隐隐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在有人磨刀似的,而她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杜鹃想起身,但身体丝毫不能动弹,这是鬼压床,幸运的是,那古怪的磨刀声没有持续太久,杜鹃的意识也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甚至都不清楚究竟是做梦还是真的有人在磨刀。 第二天清晨,杜鹃醒来之后伸了个懒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美美的睡了一整晚,也没有出现什么噩梦,精神充沛,很是舒服,但是当杜鹃的目光看到了床头柜儿上那几样东西的时候,伸懒腰的动作一呆,整个人就僵在那儿了,只见剥皮剔骨两把刀整齐地放在床头上,除此之外,那个巴掌大小残破的磨刀石也在床头棍儿上静静地呆着。 杜鹃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把那两把刀和磨刀石都放进了背包之中,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柜儿上?并且杜鹃还发现那块儿磨刀石上面还有一点儿水渍,两把刀的上面同样有点儿水渍,剥皮剔骨,两把刀卷刃处都已经被磨平了,刃口锃亮,显然是被精细打磨过了的。 杜鹃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难道昨晚真的有人在自己旁边磨刀了?或是半夜梦游起来磨刀,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宋文说过,这两把刀就算是断了也不准磨,不对,杜鹃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柄刀,眼角嘴角齐抽抽,有种见了鬼的感觉,为何断掉刀头的剃骨刀恢复如初了? 看着床头上宛若崭新的剃骨刀,杜鹃呆愣了好久,若不是刀柄还有些破损的老样子,她真怀疑这把刀是不是有人掉包了,愣神儿了一会儿之后,杜鹃忍不住伸出手朝剃骨刀抓去,杜鹃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想看看剃骨刀抓在手中的感觉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也或者是杜鹃心中震惊慌乱的缘故,手没有稳稳地抓在剃骨刀的刀柄上,而是划过了靠近刀柄的刃身,一阵微微的刺痛传来,杜鹃的手掌边缘直接被锋利的利刃给划破了,顿时鲜血直流,有不少血直接滴在了两把刀上,甚至还有几滴血滴滴在了那块儿残破的磨刀石上面。 杜鹃急忙起身,匆匆跑进了卫生间,冲洗处理手上的伤口,几分钟后,简单的包扎伤口后,回到床头边,又是一愣,因为杜鹃记得血刚刚明明滴在了两把刀和磨刀石上面,怎么现在只有床头和地板上有血迹?那两把刀和磨刀石一点儿鲜血的痕迹都看不到,难道是刚才眼花了? 杜鹃也没多想,把剥皮刀和剃骨刀扔进了背包,而那块儿残破的磨刀石也被随手装进了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房间,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的接待台这边空空荡荡,红衣小女孩儿和那个八字胡中年都不在,杜鹃本想和小女孩儿聊聊关于在这里打工的事情,现在看来,还是等吃饭再过来吧。 宾馆外阳光明媚,这样的好天气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藏在外面等着自己吧。 杜鹃有点儿紧张,犹豫不决,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猫叫声又传来了,紧接着,那只黑猫出现在了杜鹃的肩头处,蹲坐着,一动不动,跟个玩偶似的。 怎么回事?昨晚这只黑猫身上明明被烧焦了大半儿,衣服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模样,而现在却精神抖擞,身上是毛光水滑,哪有丝毫受伤的模样呢?虽然对于这古怪的黑猫有点儿忌惮,但是如果能够陪着自己出门的话,估计也不敢有什么脏东西再敢靠近自己了吧,昨晚黑猫吓退脏东西的那一幕,杜鹃可是记忆犹新。 杜鹃走出宾馆,在附近的街道转悠了一圈儿,吃了一些早点之后,就在镇子入口徘徊着,不断朝村子的方向张望着,心中很是希望宋文的身影能够出现,可是大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杜鹃有些无奈和伤感,快步赶回了宾馆那边。 这两天宋文都没来宾馆找自己,该不会已经...不会,不会,宋文不会出事的。杜鹃虽然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但是心中的低落和伤感却不断地加深。 杜鹃前脚刚回到宾馆,小女孩儿就从宾馆外面回来了,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像是很疲惫似的,当杜鹃说想在宾馆工作一段时间的时候,红衣小女孩儿先是看了一眼杜鹃肩头上的黑猫,随后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每天中午十一点到晚上七点,打扫一楼大厅内的卫生和三楼的卫生,二楼不需要你清理,记着我之前告诉你的规矩,别傻乎乎的往那边跑,一楼大厅除了两侧走廊门不要开,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打开,还是那句话,少点儿好奇心,你才能在这里住得舒坦,在你上班的时间内,如果有客人来住宿的话,必须要让他们来填表格,收费的事情我来做,你千万别跟客人提及收费的事情,只要让他们填写表格就行了,表格就在台子下面,对了,台子下面有你的工作服,上班时间必须穿上,能省掉很多麻烦,今天你暂时值个班儿,我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回来。 红衣小女孩儿絮絮叨叨的跟杜鹃说了一大堆的规矩,根本不给杜鹃插话的机会,说完之后转头就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空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杜鹃和黑猫了。 杜鹃扭头看了看大厅两旁的走廊门,两扇门都是紧闭锁死的,也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杜鹃来到了接待前台,在接待前台下面翻出一沓表格,摸着那些表格的时候,杜鹃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这些表格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类似一层层的皮弄出来的,轻柔滑腻,这样的手感杜鹃很熟悉,绝对不会错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红衣女孩 杜鹃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也不去想了,把盒子和衣服重新装进了背包里,两把刀也随手塞进了枕头下面,然后关灯睡觉。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了,杜鹃的心神受了不小的冲击,再加上从村里步行到镇上,此时已经身心疲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鹃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宋文满身是血,被一群黄鼠狼和一群狐狸撕咬着,惨叫着让她快逃,当密密麻麻绿幽幽的眸子盯上杜鹃并朝她追过去的时候,杜鹃直接被吓醒了。 杜鹃坐起身,喘着粗气开了灯,心跳很快,阵阵心悸,感觉十分难受,杜鹃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放在床头地板上的背包,瞬间身体一僵,头皮发麻,一只手从床下探出,抓住了背包,似乎正想着往床下拖。 或许是灯光的缘故,那只手定格在了床边,惨白的手臂没有丝毫血色,明显和正常人的手臂有所不同,杜鹃的心在这个时候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从床底下探出的手臂,手有些哆嗦地摸向了枕头下的那两把刀。 就在杜鹃摸到枕头下剥皮刀的时候,床底下伸出了一颗脑袋,惨白的脸庞上有着好几道伤疤,像是拼凑缝纫在一起的,很是丑陋狰狞,昏乱的灯光下如此惊悚的一幕,让杜鹃忍不住嚎叫了一声,手中的剥皮刀猛地朝那张惨白的脸刺了过去,压抑在心中的恐惧紧张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杜鹃像是发了疯似的,也没有想到要逃离这里,人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要么崩溃,要么疯狂,杜鹃现在心里边就一个念头,弄死眼前这个可怕的人,就算是死,也得弄伤他。 杜鹃不知道刺了多少刀,也不知道朝着那张狰狞丑陋的脸踹了多少脚,剧烈喘息着,紧握着剥皮刀的手颤抖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从床上跳下来的,杜鹃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着那张被自己刺了又刺,踹了又踹的脑袋,眼角不断抽搐着,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那张狰狞丑陋的脸庞竟然是个大头玩偶,昏暗的灯光下,杜鹃错把它当成脏东西了,而那只泛白的手臂也是大头玩偶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只是个玩偶,但是为何能从床底下探出来呢? 杜鹃往床底看了看,发现床底下有只黑猫,也不知道黑猫是从什么时候进了房间,就在杜鹃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息的时候,才看到那只黑猫蹲坐在床底下,正拖动着那只丑陋狰狞的大玩偶,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那只黑猫的眸子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似乎在盯着她手中的剥皮刀,有些愤怒和诧异。 杜鹃喘了一会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床底下的黑猫,任凭怎么驱赶,那只黑猫一直蹲坐在床底下,丝毫不动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杜鹃驱赶了一会儿,也有点烦了,骂骂咧咧把那只戳了又戳,踹了又踹的稀巴烂的大头玩偶从床底下拖了出来,直接朝门口走去,那只黑猫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很平静地踩着轻盈的步伐,跟着杜鹃朝门口走去。 杜鹃打开了房门,直接将那只大头玩偶扔到了外面的走廊,然后盯着那只黑猫,那只黑猫似乎又瞥了一眼杜鹃手中的剥皮刀,迈着轻盈的猫步走出了房门,杜鹃狠狠地甩上了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中的不安。 那只黑猫很古怪,那个丑陋的大头玩偶也有点儿怪异,刚刚杜鹃拽着大头玩偶扔出房门的时候,那种手感怪怪的,感觉不像是布偶之类的东西,感觉更像是某种皮的触感,杜鹃经常跟着宋文给他打下手,给不少伤口剥皮,那种手感绝对不会感觉错的,那只大头玩偶外面那层一定是某种牲口的皮,亦或是一层人的皮。 杜鹃哆嗦了一下,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大晚上的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家宾馆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宋文和那个暗中保护我的人都让自己来这里,就算有问题,那最多也就是稍微受点儿惊吓罢了,总不会把小命丢在这。 杜鹃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里的古怪,刚刚受到了惊吓,弄得一身冷汗,正准备去冲过冷水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杜鹃透过猫眼看到那个红衣小女孩儿站在房门外,似乎很烦躁的模样儿,杜鹃打开了房门,发现那只黑猫和丑陋的大头玩偶不见了,杜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对红衣小女孩儿抱怨道:你们这里都不打扫房间卫生吗?我正在睡觉,被一只黑猫和一个丑陋的玩偶吓得半死。 你手里的刀是从哪儿来的?小女孩儿打断了杜鹃的话,皱着眉头看着杜鹃手中的剥皮刀,似乎很不爽的模样。 杜鹃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叮嘱,赶紧说道:这是我家的剥皮刀,我男人让我过来的,还说到了这里让我把这个拿给宾馆里的人看。 那你之前进宾馆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小女孩儿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凶相,狠狠地瞪着杜鹃,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杜鹃心里很奇怪,红衣小女孩儿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有这么大的转变呢,刚进宾馆的时候,态度客气,笑脸相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儿了? 杜鹃很无奈的说道:我忘了,本来想等明天一早再给你说的。 忘了?红衣小女孩儿似乎更加愤怒暴躁了,冲杜鹃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这种事情你竟然能忘? 此时的红衣小女孩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变了。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杜鹃也不想大晚上的在房门口跟人争吵,很干脆地伸出手揉了揉脑袋,跟哄小孩儿似的,无奈地说道:对不起,你别大声嚷嚷,别打扰到其他客人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当杜鹃做完这个举动的时候,似乎感觉一股很强的寒意从背后升起,杜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头看向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股寒意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等杜鹃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红衣小女孩儿的脸上的愤怒已经消失了,虽然仍旧有些烦躁和不满,但是愤怒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 小女孩儿皱着眉头说道:把你手里的刀给我看看。 杜鹃很干脆地将手中的剥皮刀递了过去,红衣小女孩儿接过那柄刀之后,打量了一眼,沉着脸直接拆开了剥皮刀刀柄处的那块黑布,那块破烂的黑布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着剥皮刀,染了不少牲口的鲜血,宋文从来都不拆开,也从来不清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鹃本来想出言阻止,但是红衣小女孩儿的动作很快,拆掉那块儿黑布之后,直接将剥皮刀扔给了杜鹃,而那块儿黑布则被红衣小女孩儿揣进了口袋里。 有些规矩之前忘了跟你说,现在跟你说一遍,你用心记好。红衣小女孩儿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那种稚嫩的模样,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老气横秋的说道:在这个宾馆里,过了晚上十二点之后,你最好别离开自己的房间,出了事情的话概不负责,还有,不论听到二楼那边有什么动静,都别太大的好奇心,那一层的客人脾气都不太好,你若是倔脾气,非得去的话,后果自负,还有,咱们这边住宿费可不低,一天五百,童叟无欺,住不起就滚蛋,听明白了吗? 听完红衣小女孩儿的话之后,杜鹃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些规矩虽然有些古怪,但是也不是不能不遵守,问题是这个破地方一天就要五百,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杜鹃嘴角有些抽搐的说道:能不能少点儿?五百太贵了。 红衣小女孩没好气的说道:五百一天,能住就住,不住就滚蛋,别讨价还价。 看着蛮横的红衣小女孩儿,杜鹃狠狠地一咬牙,转身回房间,从换掉的衣服里摸出五张大钞。 要不是这破宾馆是宋文和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个人指定的地方,杜鹃说什么都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之前那个带路过来的尖嘴猴腮的八字胡坑了五百,在这又被宰了五百,如果不是陈麻子给了自己几千块钱,就是卖了自己也凑不出这些钱。 杜鹃气呼呼地将那五百块钱递给了小女孩儿,看着她在门口吞云吐雾熟练的架势,顺手就将她嘴里那根烟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就踩灭了。 红衣小女孩儿有些愣愣地看着杜鹃,眸光异样,红衣小女孩越看杜鹃,杜鹃心里越有点发毛。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得学抽烟,这玩意儿不是你现在能碰的。也不知道为何,在红衣小女孩目光的注视下,明明是理直气壮的一番话,让杜鹃说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你是第一个敢揉我脑袋的人,也是第一个敢从我嘴里抢烟的人,我记住你了,宋老三的女人,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虽然红衣小女孩在笑,但是笑容很诡异,让杜鹃有种心发寒的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杜鹃竟然不敢直视对方,心里莫名有点儿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杜鹃一哆嗦。 就在此时,走廊那边儿的房间传来了一声闷响,就是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之前那个房间传出过砰砰砍东西的声音,黑暗的走廊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不过那些灯光比我房间的灯光还要微弱,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长发遮面,眸子闪烁着绿芒,爬行的时候,身体还不断扭曲着,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动作。 杜鹃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边儿,微弱的灯光下,虽然看不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但是他那不断扭曲的身体和那一双泛着绿芒的眸子还是能够看得到的。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时候一只大脚从房间里探出,直接就踩在了那个人的后背上,一只戴着红色手套的大手从房间内探出,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脑袋,将其拖拽回了房间内,砰的一声,房门关闭,走廊里的灯渐渐暗淡熄灭,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死寂黑暗。 杜鹃双腿打颤,差点儿就吓尿了,眼角抽搐不已,看向身边的红衣小女孩儿,颤声说道:那个是什么? 红衣小女孩儿没好气的说道:睡你的觉去,管这么多干嘛,好奇心害死猫,在这个宾馆里,少一点儿好奇心,才能呆得舒心,好心情全被破坏了,还以为今晚上能吃点儿好吃的呢。 红衣小女孩说完,不再搭理杜鹃,骂骂咧咧的转头离开了。 凌晨三点多钟,杜鹃坐在床头,牙齿有些打颤,手中紧紧握着剥皮刀和剃骨刀,死死地盯着房门处,因为她很担心房门突然被撞开,也很担心有一个身体扭曲双眼泛着绿光的诡异家伙冲进来,更担心会有一个戴着红色手套壮硕的身影破门而入。 漫长的等待是煎熬的,杜鹃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但始终不敢闭眼入睡,天际泛起鱼白肚的时候,杜鹃快速的收拾好背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走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路过楼梯口旁边那间房之时,杜鹃屏气凝神,脚步更加轻柔,心跳有些加快,楼梯口处出现了一只黑猫,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杜鹃,正是昨晚趴在床底下的那一只。 杜鹃忍不住低声怒骂了一句,狠狠地瞪了黑猫一眼,快速从那道紧闭的房门前经过,匆匆下楼了。 杜鹃几乎是冲到一楼大厅的,呼吸有些急促,瞥了一眼前台那边,红衣小女孩儿没在前台待着,倒是昨晚领她过来的那个八字胡中年男人懒懒地趴在那,当他听到动静朝杜鹃这边看的时候,猛然瞪大了眼睛,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八字胡中年男人捂着腰,皱着眉头半躺在地上,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打量着杜鹃,嘴角抽搐的说道:你还活着? 楼梯口那边儿又是一声猫叫,八字胡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脸色怪异,然后轻咳一声:你昨天晚上睡得可安稳呐。 八字胡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故作一副很关心的模样,杜鹃真想朝他那虚伪的脸上踹上几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撇了楼梯口那边一眼,凑到前台,低声问道:这家宾馆三楼住的是什么人? 八字胡中年男人眨巴眨巴眼睛,笑呵呵地说道:这里的住客信息都是保密的,当然,如果你有诚意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查一查的。 杜鹃背着背包,转头朝宾馆外面走去,心中打定主意,说什么都不会再来这家古怪的宾馆了。 杜鹃出了宾馆之后,离开了这个殡葬一条街,吃了一些早点,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顿时让她感觉心头的阴霾和紧张消散了许多,可是接下来要去哪儿呢?虽然杜鹃心中很抗拒那家宾馆,但是宋文叮嘱过,让自己在这里等他,万一宋文到了宾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呢? 第四百八十五章 邋遢青年 杜鹃又想起那个暗中保护自己的人,那个人也说只有住在这家宾馆住才能避开麻烦,言外之意那不就是如果不在那个宾馆住下的话,就会有什么危险。 杜鹃有些纠结和茫然了,现在又困又累,漫无目的地在镇上闲逛了起来,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杜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宾馆门口,早上才下定决心,说什么都不要再回这家破宾馆了,这时候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方式让杜鹃心中很不自在。 夜幕降临,杜鹃还在犹豫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了过来,有人急声说道:杜鹃,你怎么在这儿呢?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你男人快不行了。 杜鹃转过头,看到了虎子和赖皮两个人朝她快步走了过来,虎子一脸焦急,赖皮则是冷着脸,他的脑袋上还缠着层层纱布,没被那个傻大个一砖头拍死,他可真是命大,不过他们俩怎么会出现在镇上呢?正当杜鹃心中疑惑,准备询问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撇了一下他们脚下站的位置,杜鹃心头一颤,转身就朝宾馆里跑去,因为在路灯的照映下,虎子和赖皮两个人竟然没有影子。 人是有影子的,这是傻子也知道的常识,人如果没有影子的话,那还是人么?这时候杜鹃不跑,还等着给他们问好吗?就在杜鹃朝宾馆狂奔的时候,身后的虎子和赖皮也快速的追了过来,杜鹃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非但没能甩开他们,反而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越来越近了。 距离宾馆门口只有几十米的时候,杜鹃终于控制不住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救命,杜鹃不知道宾馆里的红衣小女孩儿和八字胡中年男人能不能听得到,但是直觉告诉杜鹃,那两个人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宾馆里没人理会,宾馆门口静悄悄的,和杜鹃昨晚过来时一样死寂无比,只有那暗红和幽绿的灯光在微弱的闪烁着,身后的破皮和虎子已经追上来了,杜鹃甚至已经感觉到他们呼吸出的冷气萦绕在自己的后脑勺,像是随手就能抓住自己似的。 就在杜鹃腿脚发软,离宾馆大门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伴随着一声猫叫,那只黑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杜鹃脚下一踉跄,没控制好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在杜鹃摔倒的同时,她看到了很古怪的一幕,身后死追自己的虎子和赖皮竟然停住了,还退后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他们两个死死的盯着那只大摇大摆蹲坐在路中央的黑猫,满脸惧意,身体不停的在发抖,他们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的,下一秒,虎子和赖皮转头就跑,就像是刚才逃命的杜鹃一样,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追赶似的,很是慌张匆忙。 杜鹃愣愣地看着虎子和赖皮逃离的身影,然后有些僵硬的把视线转移向那只黑猫,黑猫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人性化的笑容,令人感觉很是诡异,黑猫的双眸微微闪烁,杜鹃仿佛能够读懂黑猫眼神中所传递的意思,那意思是你该怎么谢我呀? 杜鹃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正常人怎么可能读懂一只猫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呢?当然,如果不是神经错乱的话,那只能说明这只黑猫有很大的问题。 杜鹃和黑猫就这样大眼儿对小眼儿的对视着,几秒钟之后,黑猫似乎有些不耐烦杜鹃这种傻呆呆的模样,直接轻轻一跃,落在了杜鹃的背包上,杜鹃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这只黑猫弄下去,但是手伸到半截,就停在了半空,杜鹃心中此时有种很古怪的知觉,如果自己真的敢强行把这只黑猫从背包上弄下去的话,那自己很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几秒钟之后,杜鹃打消了把黑猫从背包上弄下去的念头,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这宾馆的大门,这家古怪的宾馆虽然有点儿吓人,但是待在里面,至少小命还能大概率的保全,如果离开了这宾馆,在其他地方居住的话,说不定随时能命丧黄泉,就像刚才大厅接待台那边的人不再是八字胡中年男人,又换成了昨晚上那个红衣小女孩儿,似乎这个小女孩儿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在这儿。 此时的红衣小女孩正哼着小曲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双小短腿儿搭在接待台上玩着手机,很是悠闲自在的模样。 杜鹃看到她这架势儿,莫名的就来气,气呼呼的说道:我刚刚在外面扯着嗓子喊救命,你没听见吗? 红衣小女孩懒洋洋的说道:听见了,跟杀猪似的,难听死了。 红衣小女孩一脸嫌弃的模样儿,头也不抬的继续玩儿着手机,笑嘻嘻的说道:有人要杀你,关我屁事儿,他们又不是冲进宾馆来杀你的,你看我像是多管闲事的人吗? 红衣小女孩的话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杜鹃竟无言以对,自己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就算是人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干掉,那又怨得了谁呢?不过杜鹃从这个红衣小女孩儿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外面的闲事儿她不会管,但是宾馆里面的事情她就会伸手处理了。 杜鹃没再多说什么,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小女孩儿懒懒地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换你来值班,你的工作服就在柜台下面,记得穿上,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红衣小女孩子说完话,站起身,转身就出去了,只留下杜鹃一个人傻楞在原地。 当杜鹃看到接待台下面所谓的宾馆工作服的时候,眼角不禁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衣服上白蓝相间的竖条纹,正常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精神病院的病人服装,衣服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有客来三个字。 杜鹃真的很想将这件衣服扔到一边儿,但是红衣小女孩儿刚刚说穿上这衣服之后,能在宾馆里省去很多麻烦,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套上了这件衣服,还别说,杜鹃穿上工作服之后,还真像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杜鹃坐在接待台出神,正想着村里的事情,担心自己男人,总想回村里看看情况,但是又不敢,就在这个时候,黑猫从杜鹃的肩头上跃到了接待台处,静静地趴在那边儿,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杜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鹃把它那丑陋的大玩偶给弄坏了,现在把杜鹃当成玩偶了。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一阵脚步声从宾馆门口传来,打断了杜鹃的沉思,杜鹃很快就进入了宾馆接待的角色,赶紧起身招呼道:欢迎光临。 来人是一个有点儿邋遢的青年,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大裤衩儿,脚下一双人字拖,胸前的衣衫上面是油渍之类的东西,头发乱糟糟的,肤色有种不正常的白皙感,相貌不是很帅,但是那双眼睛倒是很明亮。 这个年轻人给杜鹃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还没等杜鹃想起来的时候,年轻人竟然主动跟杜鹃打起了招呼:你好,我是三零九的客人,咱们昨晚见过的。 年轻人的声音很柔,笑容很和善,看起来是个脾气好的人,但是杜鹃却笑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三零九的客人就是昨晚背后出现鬼影的家伙。 你,你,你好。杜鹃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紧绷,额头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虽然杜鹃认为在这宾馆之中,不论经历什么古怪惊悚的事情,自己的小命都能保全,但是这种事情也就是猜测而已,杜鹃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宾馆里的工作人员了,那个红衣小女孩儿应该不允许有伤害自己的事情出现吧。 邋遢青年瞥了一眼接待前台上趴着的黑猫,面对杜鹃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伸出了手对杜鹃说道:我叫莫离,是一个写灵异小说的作家,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了。 杜鹃也微笑着说道:我是杜鹃,今天刚刚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 杜鹃跟邋遢青年握了握手,握手的时候,手不由得在颤抖,邋遢青年的手很凉,也很有力,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邋遢青年看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种好奇和狂热的复杂。 这个时候,黑猫轻叫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莫离,莫离很快松开了杜鹃的手,笑呵呵地说道:我最近写小说一直在找灵感,你竟然来到这儿了,那肯定是遇到了一些诡异的麻烦,能不能跟我讲一讲,说不定能给我的小说增添一些素材。 还没等杜鹃回应,前台上的黑猫已经站起了身子,双眼半眯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似乎随时都能朝莫离扑过去似的。 莫离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微笑着对杜鹃说道:我还会在三零九住一段时间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聊天。 莫离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直接朝楼梯口走了,到了楼梯口后,莫离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杜鹃,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说道:黑猫这种东西和乌鸦差不多,都是不祥之物,被缠上之后会厄运连连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哦。 接待台上的黑猫弓起身子,身上黑亮的毛发根根竖立,发出类似牛的怪异声音,似乎很是愤怒的样子,莫离说完那句话之后,似乎知道会触怒黑猫似的,转身就往楼上跑了,跑得很快。 杜鹃看了看楼梯口那边儿,又看了看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黑猫,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捏着眉心缓解心中的紧张,在这个古怪的宾馆中,如果没有一颗强大心脏支撑的话,根本呆不下去的。 接待台下面还有不少的报纸,红衣小女孩儿说过晚上十一点左右才会回来,杜鹃也只能看报纸打发时间,看了不到一分钟之后,就直接把报纸丢在了一旁。 这都是什么新闻呢?这样的报纸也能发行?杜鹃忍不住吐槽道,报纸上都是一些惊悚怪异的新闻,什么杀人狂魔碎尸,什么作家离奇惨死公寓,还有红衣女孩儿跳楼之类的等等,大晚上的看这种报纸,不做噩梦才怪。 杜鹃在无聊的等待中拿着拖把把大厅内清理了好几遍,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杜鹃实在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好了,本想着跟那只黑猫聊聊天,感觉黑猫应该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但是杜鹃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一个人和一只猫聊天,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干这种事儿吧。 正当杜鹃和黑猫在前台接待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对视的时候,杜鹃忽然间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个虚弱女人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是从大厅右边的走廊门后传来的,杜鹃抬头朝那边儿看了一眼,仔细倾听,又没了动静儿。 你刚刚听到有什么动静没有?杜鹃指着右边的走廊的门,对着黑猫低声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求救。 黑猫懒懒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着杜鹃的眼神仿佛是在说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救救我。这个时候,女人虚弱的求救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时右边走廊那边紧闭的门后还传来轻轻的拍门的声音。 杜鹃不禁站起了身,盯着那扇紧闭的走廊门,心中莫名的生出许多愤怒和怜悯,杜鹃也不明白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情绪出现,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怒吼,让她赶紧去打开那扇门似的。 黑猫的叫声有些尖锐了,猫叫声让杜鹃心中一颤,那股愤怒和怜悯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而杜鹃此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已经离开了接待台数米远。 杜鹃被吓得呆住了:怎么回事儿?刚刚像中了邪似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如果没有听到黑猫的叫声,说不定自己已经走到那扇门前了。 就在杜鹃心中有些惊悚的时候,黑猫甩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似乎又叹了一声气,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黑猫顺着细细的门缝,直接钻了过去,紧接着里面传出了一连串沉闷的声响,门后面似乎有人想强行将那扇门拉开,透过被拉开三指宽的门缝,杜鹃看到了半张惨白女人的脸。 第四百八十六章 莫离催眠 女人的半张脸上有数道青黑的疤痕纵横,扭曲且狰狞,双眼呈菱形状,闪烁着怨毒阴森的绿芒,死死地盯着杜鹃,像是要将杜鹃生吞活剥了似的。 放我出去,你们说过只关我三年的,你们不守信用。女人疯狂地拍打着走廊的门,凄厉的嘶吼着,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似的,但是几秒钟之后,那扇门后面传出了类似牛吼的声音,当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个女人疯狂的嘶吼顿时消失了,门后再度恢复了死寂。 杜鹃紧张地看着那扇走廊门,没过多久,就看到黑猫从门缝中钻了出来,似乎还打了个饱嗝,懒懒的回到接待台上继续趴下了。 看着黑猫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之后,杜鹃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两步,刚刚那个女人不论是人是鬼,看样子似乎是被这黑猫给吃了,杜鹃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刚刚那画面,又让她忍不住想到了前天晚上那个满脸血污的男人吃的那些东西了。 就在杜鹃胃里翻腾的时候,宾馆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站在门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个人竟然是村长,杜鹃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胃里的难受了,迈步就朝大门那边走去,但是刚走出两步,脚瞬间停住了。 杜鹃盯着老村长脚下的位置,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村长在灯光的映射下,和虎子赖皮一样,同样也是没有影子,杜鹃不敢再往前走李,而老村长似乎也不敢迈进宾馆的大门,两个人就跟傻子似的对视着。 过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老村长的脸上露出僵硬而诡异的微笑,将一个背包放在了宾馆大门前,转身快速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之中,杜鹃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宾馆大门前,将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拖进了宾馆前台,杜鹃虽然对黑猫的感觉不太好,但是不可否认,有它在身边,自己确实很有安全感。 背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挺沉,当杜鹃小心翼翼打开背包之后,看到里面的东西,直接吓得尖叫了一声,慌忙之下,一脚将那背包踢出了好远,几颗血肉模糊圆滚滚的东西从背包里滚了出来,那是被剥了皮的人头,已经辨认不出相貌,皆是怒目圆睁的模样,很是骇人血腥,除了那几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之外,被杜鹃踢翻的背包里还有一套染血的破衣衫,那是宋文身上的衣服。 难道宋文已经惨遭不测了?难道这几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之中,其中就有宋文的?杜鹃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心中的悲意抑制不住,鼻头儿一酸,放声痛哭起来,嘴里骂道:王八蛋,该死的王八蛋,你们都不得好死,为什么要害死我男人。 杜鹃心里崩溃了,疯了似的将那几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拢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惊恐害怕了,弄得满手是血,泪水模糊了眼睛,但是根本辨认不出这几颗剥了皮的人头哪个才是宋文的。 就在杜鹃嚎啕大哭大骂的时候,一双小红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小女孩儿嫌弃的声音随之传入杜鹃的耳中:鬼哭狼嚎什么,你男人还没死呢,想哭坟,也得等他死了之后吧。 红衣小女孩的这番话顿时让杜鹃一愣,杜鹃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红衣小女孩,带着哭腔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男人没死? 红衣小女孩儿撇撇嘴,很随意的说道:你男人那个老狐狸如果那么容易被人干掉的话,二十年前就让人挫骨扬灰了,别哭了,跟个娘们儿似的,对了,你本来就是个娘们,行了,快到子时了,收拾收拾这些垃圾,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红衣小女孩儿满脸的嫌弃,说出的话也不怎么中听,但不知道为何,杜鹃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仿佛被那种淡定感染了似的,杜鹃本想和小女孩儿多聊两句,她似乎对宋文的曾经很是了解,但是小女孩却哈欠连天地走到接待台,直接趴着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知道她刚才出门干什么去了,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杜鹃抹了抹眼泪,将那几颗人头和血衣重新装进了背包里,拿着拖把清理干净了地板上的血迹之后,杜鹃看了看背包,有些犯愁了,这总不能直接扔出去吧。 交给我吧。就在此时,八字胡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宾馆门口,杜鹃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这突然一开口,吓了杜鹃一跳,八字胡男人来到杜鹃身边,直接拎起背包儿,黑着脸的朝着宾馆外走去,低声嘟囔道:哪里的小鬼敢跑到这里闹事,真是嫌命长了。 杜鹃回到三楼房间中的时候,黑猫也跟着进了房间,杜鹃这时候心里有些乱,也没有去赶黑猫,冲了个澡,把身上沾染的血迹的衣服洗了之后,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杜鹃的眼前就出现了血淋淋的人头和宋文血衣的画面, 杜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了夜里十二点,这才勉强睡去,杜鹃刚睡着,隐约间又听到了磨刀的声音,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杜鹃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想要起身看看床边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仍然像鬼压床那样,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这个时候,黑猫急速的叫声传进了杜鹃的耳中,黑猫的叫声似乎很焦急很惊恐,最后直接变成了洪亮类似牛叫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很有魔力,让杜鹃瞬间惊醒过来。 当杜鹃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顿时傻了,此时的自己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床头柜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那块儿残破的磨刀石,磨刀石的下方是黑猫的脑袋,杜鹃将黑猫死死的压制在床头柜上,而黑猫的尾巴则是被剥皮刀穿透,钉在床头柜一侧,令黑猫挣脱不开,杜鹃的另一只手握着剃骨刀,尖锐的刀尖已经抵在了黑猫的心口处,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黑猫刺个透心凉。 黑猫的四只爪子死死的扣着杜鹃的手臂,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长长的抓痕,鲜血直流,火辣辣的疼,黑猫的脑袋被残破的磨刀石压住,那双眸子传递出神色,很愤怒,同时还有些许惊恐之色。 杜鹃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我干什么了?难不成我真有梦游的毛病? 砰的一声,就在此时,房门被人直接一脚踹开,红衣小女孩儿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之中,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红衣小女孩儿看向杜鹃的眼神很冷很冷,让杜鹃不禁打了个寒颤,杜鹃的手一哆嗦,剃骨刀和磨刀石直接从手中掉落,杜鹃急忙摆手说道:这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可能是梦游了。 看到杜鹃这般急促慌乱的模样儿,小女孩儿的脸色古怪,瞥了一眼掉落在我脚下的磨刀石之后,她的眸光闪烁,房间内的森然之意一下子削弱了不少,杜鹃低头一看,黑猫的尾巴还被剥皮刀钉在床头上,杜鹃赶紧手忙脚乱的赶紧把刀拔了下来,奇怪的是,黑猫尾巴上的伤口处竟然没有丝毫鲜血流淌,剥皮刀上也没有血的存在。 黑猫脱困之后,直接一跃冲上了小女孩儿的肩头,在小女孩儿的耳畔低声呜咽着,像是在诉苦似的,红衣小女孩儿的脸色更加古怪了,房间内的寒意也彻底消失了,看向杜鹃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的莫名神色,红衣小女孩咽了咽口水,撇了杜鹃手臂上的伤口一眼,说道:赶紧处理你的伤口吧。 红衣小女孩留下这句话之后,直接带着黑猫离开了,她似乎是想对杜鹃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杜鹃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流出了不少的血,杜鹃快步走进卫生间,冲洗伤口,同时有些惊疑不定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自己就把那只黑猫给宰了,还有睡梦中听到的那磨刀的声音,很可能是自己在磨刀,毕竟梦游的时候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稀奇,可是以前自己没有梦游的毛病啊,黑猫的怪叫声让自己惊醒,同时红衣小女孩儿踹开了房门,一副随时要干掉自己的架势,但是紧跟着就态度转变,这让杜鹃心里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杜鹃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胳膊上的伤痕,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真的是梦游的话,那自己是怎么制服那只黑猫的呢?那只黑猫很古怪,以自己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地将黑猫按倒在床头上的呢? 杜鹃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有点儿浑浑噩噩地走出卫生间,刚走出卫生间,一股寒风从门口吹过来。 老弟,你也没睡啊?正巧我也睡不着,咱们哥儿俩聊聊呗。 杜鹃猛地转头看向门口处,莫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边,正笑眯眯地看着杜鹃。 红衣小女孩一脚直接把房门给踹坏了,大晚上房门大开着,莫离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该怎么办呢?虽然此时的莫离表现依旧很平和,微笑的模样也让人感觉他是个很好相处的青年,但是杜鹃仍旧心底发寒,总担心他背后的位置会突然出现那只面目狰狞的鬼影,毕竟昨天晚上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画面确实刺激到了杜鹃。 杜鹃全身紧绷着,对莫离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有点儿困了,先去睡觉了,我们有时间再聊吧。 杜鹃想关门,但是门被踹坏了,根本关不上,杜鹃很想赶这个莫离走,但是话到嘴边没敢说出口,红衣小女孩儿和黑猫都不在身边,万一这家伙要对自己不利,杜鹃再一想,我已经是这个宾馆的工作人员了,还用得着怕他这个客人吗?想到这,杜鹃的胆气稍微壮了一点儿,瞥了莫离一眼之后,很干脆地走到床边躺下,莫离并没有离开,而是很没有礼貌地走进了房间之中。 杜鹃沉声说道: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说这话的时候,杜鹃偷偷的摸住了床边的剃骨刀给自己壮胆,莫离瞥了一眼杜鹃手中的剃骨刀,又看了一眼床头上的剥皮刀,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那个残破的磨刀石上面。 杜鹃很清晰地看到莫离的眸子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稍稍僵硬了一下,杜鹃皱着眉头,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揣进了口袋之中,手中的剃骨刀握得更紧了:我今天刚入职这家宾馆,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我不想找麻烦。 杜鹃这句话的重点就是我已经是这家宾馆的人了,你千万不要乱来,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莫离眨了眨眼睛,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杜鹃顿时更加紧张了,时刻准备扯着嗓子喊红衣小女孩儿,而下一秒,当看到莫离从口袋儿里摸出的东西之后,杜鹃愣住了,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笔记本,还有一支黑色的圆珠笔。 杜鹃心里疑惑道:这是要干什么呢?给我画素描像? 莫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杜鹃的床尾处,脸上的笑容收敛,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杜鹃:别紧张,我没恶意,仅仅是想听听你的故事而已,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写作素材,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只要你的经历能够打动我,我的小说发表之后,得到的稿费可以分你一半,你看如何? 杜鹃心里都疯了: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莫离手中的黑笔快速地书写着,速度太快,甚至手中的笔都出现了残影,一秒钟之后,没错,就是一秒钟之后,莫离拿起那个黑色的笔记本,让杜鹃看了一眼,沉声说道:你叫杜鹃,我没写错吧? 莫离的字迹很丑,跟蚯蚓爬似的,杜鹃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丑的字儿,都不如幼儿园小朋友写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杜鹃心中的紧张感莫名放松了一大半,手中攥的剃骨刀也松弛了下来,杜鹃心中隐隐察觉到这种情况不大对劲儿,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紧绷的身体放松之后,杜鹃还顺势坐在了床头,顺手将手中的剃骨刀也放到了床头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莫离瞬间变成了多年的老朋友,杜鹃对他不用有任何的警惕防范之心。 莫离笑道:这就对了,你之前太紧张了,放松,放轻松,深呼吸。 莫离的话语很轻柔,杜鹃的身体瞬间放松了,心中的不安也被一种温和的情绪渐渐抚慰着,靠在床头上,有种要昏昏欲睡的感觉。 莫离继续笑着问道:长夜漫漫,我们要聊的事情很多,不着急,慢慢来,你的丈夫是不是叫宋文?你的这两把刀和你口袋里的东西,是不是他给你的?你为何要来这家宾馆?发生了什么事儿? 杜鹃如实的回道:我杀了一头狐狸,把那只狐狸剥了皮摘了心... 杜鹃杜鹃说着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向下坠,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阴阳有法 清晨时分,杜鹃从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头咔咔作响,很是舒爽,感觉昨晚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但是杜鹃刚坐起身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就在床尾处,莫离正满脸兴奋着奋笔疾书,一副激动的模样,口中还念叨嘀咕着。 杜鹃愣愣地看着莫离,努力回忆着昨晚临睡前的事情,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杜鹃隐隐感觉昨天晚上自己似乎和莫离聊了很多,但具体是什么内容却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似的,莫离问什么自己就说什么,杜鹃心里有种感觉,莫离好像把她的秘密都套走似的。 杜鹃有些生气,心里暗想道:这家伙肯定是用了某种催眠的方法套路了我,不然的话,昨天晚上我肯肯定不会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杜鹃下意识地看向床头,自己的剥皮刀和剃骨刀都在口袋里,那块残破的磨刀石也在,杜鹃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莫离不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就在此时,莫离兴奋的欢呼一声,举着他的黑色小笔记本,眼中有些狂热,兴奋的说道:我的这本小说终于完成了,多谢你昨晚提供的素材,等我的这部小说发表之后,我看还有谁会扬言要砍死我。 不等杜鹃回应,莫离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在他离开的时候,杜鹃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背后处趴着一只鬼影,正冲着自己灿烂的狞笑,两只锋利乌黑的爪子抱在一起,冲杜鹃拱了拱手,似乎很是感激似的。 杜鹃的眼角嘴角齐抽了一下,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都差点儿骤停了,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杜鹃感觉自己渐渐已经习惯了,因为不习惯也没法子,杜鹃缓了一会儿之后,收拾了一下房间,来到了楼下大厅接待台。 八字胡中年男人坐在接待台,嘴里抽着烟,正哼着小曲,脱了鞋的脚搭在前台上晃悠着,杜鹃还没靠近就已经能够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气味。 看到杜鹃来了之后,八字胡男人随意摆摆手,说道:昨晚那些人头已经处理好了,放心吧,没有你男人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虽然杜鹃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确认的,但是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心中不由得松快了一些。 八字胡男人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昨晚丫头跟我说了,说你突然梦游发疯,心理压力太大的人,往往都会在不经意间的某个时间爆发,放松心情就好,你不要想太多,小黑也没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给它点儿教训也是不错的,省得整天拽得跟大爷似的,老子都被它欺负好几次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杜鹃无奈地说道:昨晚我的房间门被那丫头踹坏了,能不能找人给修一下? 八字胡中年男人一听,眸子一亮,收回了搭放在前台上的脚,正色说道:巧了,这事我挺在行,换锁二百,修门五百,童叟无欺,谢绝还价。 我没钱了。杜鹃黑着脸看着他,心说这家伙和那丫头都是掉钱眼儿里了,要是有钱的话,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在这家宾馆打工。 听杜鹃这么一说,八字胡男人再度恢复刚刚懒散的模样儿,摆摆手,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去杂物间找东西自己换,反正你也是这里的员工,锁头什么的给你算半价,钱就从你薪水里扣,对了,我都忘了,你没有工资的,算了算了,需要什么自己去拿,给你免费。 这话说的挺扎心的,在这家黑店打工,包吃包住不给工钱,杜鹃感觉自己挺像古时候抠门地主家的奴才。 八字胡男人说的那间杂物间就在一楼大厅楼梯口,杜鹃打开杂物间的门之后,顿时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从里面扑面而来,还伴随着不少的落灰,杜鹃捂住了鼻子,扇了扇落灰,看着乱糟糟的杂物间,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这储物间多久没人清理了?什么破旧的锄头,生锈的铲子,斑驳不堪的斧头,十几平方的杂物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简直是无处下脚。 按照八字胡男人所说,杜鹃在杂物间最里面的角落的货架上找到了螺丝刀和新锁等工具,这些东西保存的还不错,至少没有那种锈迹斑斑的模样儿。 就在杜鹃翻找工具的时候,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一只粗壮的手臂从杜鹃后面探出,直接抓向货架最上面的一些灰不溜秋的瓶瓶罐罐,而那只手上则是戴着一只暗红色的手套,手套有点破,颜色有点儿泛黑。 这一刻,杜鹃的身体微僵,翻找工具的手也停在了货架上,开始有点发抖,如果没猜错的话,身后的这位应该就是三楼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房客,比起莫离来说,杜鹃心中更加惧怕这个戴着红色手套的壮汉,虽然没见过他的脸,但是一想到那双泛着绿光,身体扭曲摆动的家伙被他强行拽进房间的画面,杜鹃忍不住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麻烦让一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低沉,感觉像是随时带着怒气似的,但是说话却很有礼貌,给人一种莫名的矛盾感。 杜鹃急忙朝旁边挪了几步,没敢转头去看他,假装在货架上翻找东西,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男人拿完了货架最上面那些瓶瓶罐罐,直接离开了,杜鹃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他的背影,那壮硕的背影就跟棕熊似的,手臂不仅粗壮,而且还很长,都快摸到他的膝盖了,上身不着寸缕,下身穿着一条黑皮裤,脚上则是穿着一双大红的雨靴。 杜鹃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中的情绪,抱着一堆工具快速走出了杂物间,快步走到接待台前。 八字胡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那壮汉走进杂物间,仍旧哼着小曲儿,抽着烟,乐呵呵地翻着报纸。 杜鹃好奇的问道:三楼除了我之外,那两位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八字胡听后,做出了标准的手势,搓着手指头伸到杜鹃面前,杜鹃把牙一咬,从口袋里摸出了五百块钱:这次只有这么多了,你不说就算了。 八字胡快速的将那几张钞票从杜鹃手中夺走,从接待台下的那堆废报纸中抽出了一张递给杜鹃,满含深意的说道:这家宾馆住的客人比较特殊,最好别打听太多,这张报纸上有你想要知道的内容,看完之后别吓着就好。 看到扔过来的那张报纸,杜鹃的脸顿时黑了,这不是昨天自己在接待前台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的报纸吗? 杜鹃生气了,朝八字胡男人骂道:你这黑心的王八蛋,你还我的钱,我仅剩这些钱了。 杜鹃捂着有点肿的半边脸,拎着工具包,老老实实上楼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接待前台的八字胡,心说这家伙心黑脚臭,被他一脚踹在了脸上之后,感觉鼻子那股臭味久久都没能消散,看来钱是拿不回来了,全当是做了慈善吧。 杜鹃回到三楼的时候,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走廊还是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杜鹃还是觉得很紧张,担心那两位邻居会随时出门,杜鹃轻手轻脚地回屋,动作麻利地换锁,修补房门,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一切都搞定之后,杜鹃松了一口气,拿出了八字胡扔给自己的那张报纸,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杜鹃刚躺下没多久,突然惊呼了一声,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报纸,牙齿有点儿打颤,昨天在接待台的时候,杜鹃没仔细看报纸上的内容,只是大致的瞥了一眼,但是刚刚仔细看了其中的报道之后,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脊梁蹭蹭的往上蹿,这份报纸上面竟然是有关于莫离和那个戴着红色手套的壮汉的介绍。 莫离确实是一个作家,不过那是在他生前,因为三个月前,莫离已经死了,报纸上关于他死亡的消息中有着好几种不同的描述,有的说他上吊死在了自家的公寓之中,有的说是他被狂热的书迷给砍死的,还有的说他杀了未婚先孕的女友,被化成厉鬼的女友索命给吓死的,虽然这些东西像是胡编乱造的小道流言,但是当这些消息下面配着各种凄惨血腥的画面之时,有谁还敢说这是假消息呢? 杜鹃看着报纸中上吊的莫离,看着被砍得稀巴烂的他,正常人死一次就差不多了,可是为何这家伙能死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不同的死法呢? 关于那个戴着红色手套的壮汉,报纸上的记载也不少,有的说是他是古时候的刽子手,有的说是他是暴脾气的屠夫,还有的说是他是变态杀人狂魔。 报纸上面的那些照片让杜鹃看到了壮汉的容貌,有的是狰狞光头的模样,有的是络腮胡子。 杜鹃看着报纸心里产生了疑惑:报纸上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上面记载那些消息和图片真的是两位邻居的亲身经历吗?对了,杜鹃忽然记得昨晚自己还从这张报纸上看到了一起红衣女孩跳楼的事件,杜鹃的脑海瞬间浮现了红衣小女孩的身影。 杜鹃急忙翻了翻报纸,但是上面并没有那则消息,整张报纸介绍的只有莫离和那个戴着红色手套的壮汉。 看完报纸之后,杜鹃躺在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愣神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八字胡男人在外面大声说道:换工作服,马上到点儿了。 杜鹃赶紧回道:好。 今天算是杜鹃第一天上班,不能马虎,如果工作态度不认真的话,万一被红衣小女孩儿撵出宾馆,那麻烦可就大了,虽然昨晚洗的工作服还有点发潮,不过不碍事,杜鹃快速换好工作服之后,顺手把那块儿残破的磨刀石揣进了口袋里,至于那两把刀,,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杜鹃觉得还是放在背包里比较好。 杜鹃来到一楼大厅之后,红衣小女孩已经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让杜鹃打扫完卫生之后就在接待台这边待着,晚上七点钟她再来接班。 饭后不到一小时,杜鹃忽然出现了恶心晕眩的症状,全身乏力,趴在接待台上不想动弹,困意席卷,哈欠连天,杜鹃直接趴着睡着了,噩梦连连,杜鹃一会儿梦到自己被锁在木头架子上,身上的血肉被不断地切割,四肢被斩断,蒸煮油炸,一会儿又梦到一群狰狞的恶鬼追着自己,把自己扒皮抽筋一锅炖了。 这一切的梦境就像是一个一个的轮回,杜鹃明明知道这是梦,但是却无法醒来,并且梦中遭遇的那些事情跟真的似的,那种皮肉从身上剥离的痛苦感很强烈,而杜鹃却不能晕死过去,就在杜鹃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梦中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那块儿残破的磨刀石,磨刀石上面那张黑符闪烁着幽芒,令那些围绕在杜鹃身边的恶鬼退避三舍,他们露出了惊恐之色,纷纷逃离开来。 阴阳有法,阴司有序。低沉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杜鹃的脑海中,像是从杜鹃口中说出来的,但这又不是杜鹃的声音,这句话的话音一落,杜鹃的噩梦就没有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杜鹃听到了几个男女的对话。 我没说错吧,这家伙很有趣的。 有趣?我可是差点被她掐死在梦里。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吓死我了。 她是住在三零五吧?晚上我们上楼找她聊聊,怎么样? 聊个屁,我们只是暂住,她已经是这里的人了,你要是不想被那位大人找麻烦的话,就安静地在二楼待着吧。 我说呢,那位大人怎么会容忍一个活人在这里呢?看得到却吃不到,这不是故意折磨我们么?对了,听说她有两把刀... 杜鹃悠悠醒来,宾馆大厅内空荡荡的,背后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这一觉睡了将近五个小时,幸好没人来视察工作,要不然自己这工作非得黄了不可,杜鹃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但是记忆很模糊,很多梦中的情景都想不起来了,杜鹃从口袋中摸出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喃喃地说道:阴阳有法,阴司有序,是什么意思?虽然杜鹃不记得梦中大多数情景了,但是那两把刀和残破的磨刀石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了。 到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红衣小女孩没来,八字胡男人也没来,杜鹃懒懒的趴在接待台看着报纸,心说这小女孩太不靠谱了,没一点时间观念,过了晚上七点钟,这应该算是加班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商量给点加班费补偿一下。 杜鹃翻看着接待台下面厚厚的报纸,报纸和昨天不一样,没有了血腥的事件报道,大多都是正常新闻,其中一则晚报上刊登的消息引起了杜鹃的注意,本县某村,也就是杜鹃的村子,被一场大火摧毁,村里的家畜死了不少,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村民的尸体,村里所有的村民好像是人烟蒸发了一样。 杜鹃眉头紧皱着,看着那则新闻下的照片,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似的。 就在此时,杜鹃听到了宋文的声音,她急忙循声望去,发现宋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宾馆大门前,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第四百八十八章 再见宋文 杜鹃看见宋文的那一瞬间,压抑了好几天的担忧,在此时瞬间消散,杜鹃快速起身,朝着宾馆门口跑去,但是距离宾馆门几米的时候,眼前忽然黑影一闪,黑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接挡住了杜鹃的去路。 黑猫弓着腰盯着宾馆门口的宋文,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杜鹃愣了一下,黑猫的不凡她算是比较清楚的,能让黑猫露出敌意,说明对方肯定不是常人,杜鹃下意识地看向宋文脚下的位置,宾馆门前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宋文身下的影子很明显,这让杜鹃松了一口气,但是不论杜鹃怎么变换方向,那只黑猫始终拦在她的前面,不让杜鹃上前。 杜鹃有些怒了,冲着黑猫喊了一声:你让开,让我过去。 但是黑猫非但没让路,反而把锋利的爪子弹出,扭头看了杜鹃一眼,眼神中的意思让杜鹃又是瞬间一愣。 黑猫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人不是宋文,这已经不是杜鹃第一次从黑猫眼中读懂它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一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另一边是救过自己的黑猫,一只拥有着特殊能力的黑猫,杜鹃该信谁呢?如果是以前的话,杜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宋文那边,但是现在她犹豫了。 杜鹃,快跟我走,那些家伙已经知道这里了,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尽快离开。宋文在外面急促地直跺脚,还回头张望着,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追来似的。 杜鹃看着宋文,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说道:宋文,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东西在楼上没拿,你先进来,等我几分钟。 宋问快速回应道:那你快点去拿,我在门口等着你,抓紧时间。 听了宋文的话,杜鹃心中那种古怪的情绪更浓了,正色说道:你还是进来等吧。 杜鹃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宋文,宋文脸上那种焦急紧张消失了,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只黑猫,又对杜鹃沉声说道:你宁愿相信一只黑猫,都不愿意相信我? 杜鹃脸色阴沉的说道:你不敢进宾馆大门,肯定有问题,你是谁?虽然这家宾馆有很大的问题,但是我可以随意进出,莫离那些客人也可以,虽然他们似乎被某种东西限制着,但是这也导致某些特殊的脏东西进不来,比如昨晚的村长,他就不敢踏进宾馆半步,如果你真是宋文的话,那你绝对可以随意进出宾馆的大门,毕竟是你留下字条让我来这里的,红衣小女孩也认识你,对于这家宾馆的情况,你肯定了解不少。 宋文站门外,眼神阴冷,露出一抹笑:我是谁?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忘了?我说过我会再来找你的。 这个声音已经不是宋文了,而是前两天晚上杜鹃来镇上途中遇道的那个满脸血污的恶心家伙。 杜鹃一想到他那天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就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差点儿把中午的饭吐出来。 门口的宋文似乎并不是非常惧怕黑猫,或者他不知道黑猫的厉害,杜鹃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起了脚,准备迈入宾馆大门,身下的影子轻轻扭曲着,随着他的脚渐渐往下落,影子扭曲的幅度变得更大,像是随时都能活过来似的,就在他的脚即将落至大门内的时候,红衣小女孩幽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进了我家宾馆就得登记住宿,二楼已经满员了,三楼倒是有几间空房,你是想和三零一的客人做邻居,还是想和三零九的客人做邻居呢? 听到红衣小女孩儿的声音之后,宋文整个人身体一僵,那只准备踏进来的脚停在了半空,保持着单脚独立的怪异模样,身下的影子则是疯狂扭动,发出了痛苦尖嚎之声,红衣小女孩儿一只脚踩在了宋文的影子上,影子像是承受了很强烈的痛苦似的,而他的脸皮也在扭动着,痛苦的挣扎着,一道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淡绿色的液体从他破裂的脸皮内流淌出,有些粘稠,显得很是恶心,腥臭之气从他身上传来,随着夜风吹进了宾馆, 杜鹃本来感觉胃里就不舒服,这下子好了,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哇哇就吐了出来,就在杜鹃低头呕吐的时候,宾馆门口发生什么她没注意到,只听到惨嚎一声,同时伴随着一声闷响,等杜鹃吐完之后,转头看向宾馆大门的时候,发现宾馆的一扇玻璃门碎裂一地,而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门前一滩粘稠腥臭的绿汁。 红衣小女孩儿微微皱了皱眉头,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汁液,走进宾馆门口,顺手就抄起了黑猫,也不理会黑猫的反抗,直接在黑猫光滑水亮的毛皮上擦起了手,红衣小女孩一边擦手,一边朝杜鹃看了一眼,看着地上的呕吐物,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女孩眸光有些怪异地看着杜鹃,沉声问道:你中午吃的什么? 杜鹃微微愣了一下神儿,把中午放在接待台上饭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之后,就发现小女孩儿长叹一声,捏了捏眉心,很是一副无无奈的模样。 杜鹃见状,小心翼翼地说道:饭菜的味道不错,不过食材可能不太新鲜,我吃完没多久,就感觉头晕目眩,有些恶心,当时我怀疑自己可能是食物中毒了。 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会死人的。红衣小女孩儿冲我摆摆手,很认真地说道:这里的饭菜是水耗子那家伙提供的,不是从他手中接过的饭菜,你最好别吃,明白了吗? 杜鹃心中咯噔一下,急忙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中午吃的那份工作餐确实有问题,八字胡男人当时为什么没提醒自己呢? 就在杜鹃咬牙切齿的时候,小女孩儿打着哈欠对杜鹃懒洋洋的说道:你吐的东西你自己清理一下就可以下班了。 杜鹃一看时间,现在都晚上九点钟了,已经超过了正常下班时间两个小时,杜鹃犹豫着自己跟红衣小女孩提不提加班费,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没说,自己也没问,这种事还是先别说了,毕竟人机刚刚帮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 杜鹃手脚麻利的清理完之后,八字胡中年男人哼着小曲,拎着饭盒回来了,看到破碎的玻璃门,微微愣了一下,红衣小女孩对他说道:水耗子,回头有时间你修一下,花销我给你报销。 八字胡双眸放光,直接将饭盒塞到杜鹃的手中,快步走到接待台前,兴冲冲地说道:我刚刚估算了一下,那扇门最少得要三千多才能修好,你也知道,最近的物价都开始上涨了。 杜鹃一脸无语的看着八字胡男人,心说:修一扇破玻璃门敢要三千,你把我当冤大头也就算了,在红衣小女孩儿面前还搞这一套,有想过后果么? 果不其然,红衣小女孩儿和黑猫联手将八字胡男人打的郁闷的抱头窜出了宾馆。 杜鹃打扫完卫生之后,拎着饭盒有点儿迟疑的站在接待前台,犹豫不决。 红衣小女孩很直接的说道:有话就说,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 杜鹃见红衣小女孩的语气有点儿不耐烦,似乎心情不怎么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回村子看一看,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没空儿。红衣小女孩回应的很干脆: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过问宾馆外面的事情。 杜鹃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黑猫,心想不知道带着这家伙回村子,它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昨晚上梦游的时候差点掐死它,这个时候要提出让它陪自己走一趟的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就在杜鹃犹豫的时候,红衣小女孩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趴在接待台上,闭着眼睛,含糊的说道:听说你帮莫离完成了他的心愿,你可以试着找他,让他跟你一起回去,不过我可提醒你,最好别在晚上跟他一起出门,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回到了房间之后,杜鹃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红衣小女孩所说的话,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莫离能够跟着自己回村子,以他的能力应该能够保护自己周全的,但问题是,一想到莫离背后的那鬼影,杜鹃的心里就总感觉怪怪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莫离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呢。 今晚看到村里被焚毁的新闻,再加假宋文的突然现身,这让杜鹃心中的那种担忧更重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提出想让小女孩陪自己回村看一看,晚去找莫离的话有点危险,还是等明天一早去找他吧! 吃完饭之后,杜鹃洗漱一番,躺在了床准备睡觉,下午莫名其妙的睡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按理说现在应该一点都不困才对,可是此时的杜鹃却困意席卷了,可能是下午那一觉做噩梦的时间太长,导致精神疲惫,打了个哈欠之后,杜鹃瞥了一眼床头柜,喃喃说道:安安稳稳让我睡个觉吧,可千万别再梦游了,前天晚鬼压床,听到了瘆人的磨刀声,昨天晚发狂梦游,差点把黑猫干掉了,只求今晚能够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这个愿望不过份,很显然,杜鹃的愿望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杜鹃又做梦了,不过今晚的这个梦有点特殊。 杜鹃梦到房间的门缝下面有东西溜进来了,那是一张扁平的完整人皮,随着那张人皮顺着门缝进了房间之后,如流水般的鲜血也随着人皮流进了房间之中,那些鲜血不断的涌入人皮之中,那张扁平的人皮不断的蠕动鼓起,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人,一个面貌丑陋堪比黑猫那大头玩偶的丑八怪,他的双眸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口中獠牙丛生,面容扭曲狰狞走到了我的床边,乌黑锋利的指甲宛若利刃似的在杜鹃身边比划着,似乎在考虑着从什么地方切割杜鹃的身体最合适,就在他伸出猩红的长舌头舔着嘴唇,很贪婪的准备用餐的时候,杜鹃突然从床坐起身来,很平静的注视着他,他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杜鹃。 杜鹃也很疑惑,以前做噩梦的时候都担惊受怕的要死,但是此时的梦中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古怪的一种感觉,杜鹃就像是一个看客似的,而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着,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感情。 那个丑陋的家伙回过神来,露出了狞笑,锋利的指甲朝着杜鹃的心口刺了过来,但是,当他的指甲距离杜鹃心口还有寸余距离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直接僵在那里不动了,杜鹃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臂,他顿时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而他那双幽绿的眸子则是闪烁浓郁的恐惧之色。 我们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他的话未说完,杜鹃另一只手出现了剥皮刀,剥皮刀在杜鹃的手中,像是一只穿花蝴蝶似的,幻化出重重幻影,飞快跳跃着沿着那家伙的脑袋一路往下,转眼之间,杜鹃手中的剥皮刀停止了,而那丑陋的家伙惊恐的长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惨嚎,但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的脸和身上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裂缝,鲜血从他皮肤下流淌而出,他似乎想要逃离,但是却不受控制的涌向残破的磨刀石之中。磨刀石面的那张黑符闪烁着微光,宛若无底的黑洞,疯狂的吞吸着这丑陋的家伙体内的鲜血,不仅仅是他的鲜血,还有他那干瘪破裂的人皮,尽数被磨刀石吞噬了,随后,杜鹃下了床,直接朝着房间外走去。 杜鹃感觉这个梦很奇怪,说不来的一种怪异感,梦中的自己走出房间门的时候,黑暗中的走廊中亮起了灯光,不过不再是那种昏暗的灯光,而是很璀璨很明亮的光芒,像是从之前的几瓦的灯光突然间变成了几百瓦的大灯泡似的,然后就听到砰砰的两声闷响传来,走廊两头的房间房门同时开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深夜梦游 门像是被人猛烈推开似的,戴红手套的壮汉和莫离同时出现在了走廊山,他们两个死死的盯着杜鹃,似乎有些震惊的模样。 莫离瞪大了眼睛,他背后的鬼影也是露出目瞪口呆之色,像是看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下一秒,随着砰地一声,莫离快速的窜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体进入房间的同时,顺手关闭了自己的房门。 戴着红手套的壮汉则是手持一柄染血的砍刀,黝黑的脸庞露出了凝重之色,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杜鹃。 杜鹃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快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顿足扭头看了壮汉一眼,壮汉眼中绿芒忽然大盛,粗壮的手臂浮现出了道道黑色的宛若血管似的东西,不断的蠕动着,很是诡异,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暴走对杜鹃动手似的。 杜鹃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以后别弄出太大的动静,这里的房间隔音不太好,别打搅到别人休息。 壮汉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缓缓的回到他漆黑的房间里,同样顺手关了房门。 杜鹃朝着楼梯走去,来到了二楼之后,直接走进了二楼的走廊,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粗重怪异的喘息声,一个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老妪出现在杜鹃面前不远处。 老妪推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放着染血的锯子、斧头等物,还有一些正在滴着血的手臂大腿,看起来似乎挺新鲜的,老妪的手腕和脚腕,都有着手臂粗的锁链脚镣捆缚着,她的咽喉处有个大约三指宽的血窟窿,随着她艰难的喘息,咽喉处的血还不断的往外涌出,她看向杜鹃的眼神也是很警惕,全身紧绷,锋利的獠牙渐渐的从口中蔓延而出,漆黑的指甲也一点点的长出。 杜鹃依旧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麻烦让一下。 老妪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和指甲,艰难的挪动了小推车靠到墙边。 杜鹃从她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来到了自己楼下正对应的房间,杜鹃很礼貌的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回应,杜鹃直接一脚踹出,整扇房门瞬间崩裂破碎。 漆黑的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瞬间亮起,各种各样的人皮悬挂在墙,男女老幼都有,把房间内装饰的跟人皮博览馆似的,房间内除了诸多的人皮之外,还有一个长发女坐在椅子颤颤发抖。 长发女背对着杜鹃,发抖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似乎是因为受不了某种痛苦的折磨似的,一缕缕鲜血从她身流淌下来,在椅子下方汇聚,地板上的那些鲜血宛若活物般涌动着,凝化成了一只只血手牢牢的抓着长发女的脚踝,似乎要将她拽进那滩血液之中似的。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长发女颤抖着尖嚎,声音很虚弱,一双腿不断的挣扎着,白色的长裙面渐渐被血手染红,长发女的声音也愈加的虚弱,不靠近她身边的话根本听不到。 杜鹃走到她的身前,很平静的看着她,长发女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白皙的皮蒙在了脸上似的,长发女在痛苦的挣扎的时候,那层脸皮下面浮现出了一个痛苦的女人脸庞轮廓。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那只是我给你开的玩笑。长发女的话未说完,杜鹃左手中的残破磨刀石已经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脑袋,杜鹃右手的剥皮刀不见了,刃长七寸六分的剔骨刀出现在手中,直接刺穿了这个无脸女的脖颈,凄惨的哀嚎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无脸女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快速干瘪,身体不断的缩小,被残破的磨刀石迅速吞噬掉了,而椅子下的那滩鲜血此时像是煮沸的开水似的,疯狂的涌动着,那些血手也狂舞乱挥着,似乎很愤怒,抓住了杜鹃的小腿,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出现,仿佛要将杜鹃拽进那滩涌动的鲜血之中似的。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杜鹃手中残破磨刀石的黑符闪烁幽芒,声音也变得浑厚低沉起来,手中的剔骨刀似乎在此时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变化,就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冷喝:够了。红衣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她的小脸森冷,眸光冰寒,死死的盯着杜鹃,呵斥道:阴阳两界的执法者管不到这里来,这里是老娘我的地盘,既然住在这里,就得守老娘定下的规矩。 红衣小女孩冷冰冰的说完这话之后,她的双眼变得猩红无比,一头乌黑的头发也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手中还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小铃铛。 血红色的小铃铛在红衣小女孩的手中轻轻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清脆的声响之中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味,杜鹃脚下的那滩鲜血疯狂的收缩,诸多血手也快速的消失,像是从地板里钻进了一楼似的。 杜鹃微皱眉头,清脆的铃铛声让她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很不爽的感觉,杜鹃朝着红衣小女孩一步踏出,红衣小女孩的脸色剧变,晃动血红小铃铛的幅度更大了,正当杜鹃想继续走向红衣小女孩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就像是从高空掉落深渊,这种感觉杜鹃挺熟悉的,这是梦醒之前的征兆。 今天的加班费可别忘了给我,还有,饭菜太难吃了,以后能不能丰盛点?杜鹃趁这个时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梦中的自己不再是那种无喜无悲的状态,就像是打工人渴望着老板给自己加工资似的,这种期待感很强烈。 红衣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怔愣着看着杜鹃,手中的那血红小铃铛也忘了晃动了,等她回过神来之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杜鹃,然后杜鹃就笑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杜鹃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美梦,醒来之后,枕着双手躺在床,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色,努力的回忆着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美梦,竟然能把自己笑醒了,杜鹃隐约记得昨晚似乎做的是一场噩梦,但是梦中的内容似乎正在从大脑记忆里剥离,越来越模糊。 该不会又梦游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杜鹃急忙起身检查残破的磨刀石和两把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房间内的布置也和睡前一模一样,杜鹃松了一口气,自嘲说道:最近的精神压力有点大,总是疑神疑鬼的,有专家说过,正常人一晚会做四五个梦,但是醒来之后关于梦中的情况基本都不会记的太清楚,醒来之后遗忘了梦中的情景,也属于正常情况。 杜鹃伸了个懒腰之后,洗漱一番,出门之后来到了莫离的房间门前,轻轻的敲响了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看到杜鹃站在门前的时候,杜鹃明显察觉到莫离的瞳孔猛地一缩。 莫离的笑容很勉强,一脸防备的小心问道:有事吗? 莫离的紧张让杜鹃有点莫名,不过她还是把想让莫离陪自己一起回村的事情说了一下,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当听杜鹃说完之后,莫离的反应有点古怪,他看杜鹃的那种眼神,就像是看神经病似的。 莫离嘴角抽搐着说道:你是担心自己独自回家会遇到麻烦,所以才找我陪你一起回去? “嗯!”杜鹃轻轻的点点头,虽然在她看来莫离也属于脏东西的一种,但毕竟是住在宾馆里的客人,红衣小女孩让自己来找他,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才对。 莫离的脸色古怪,勉强的呵呵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喃喃说道:就凭你昨晚那模样,谁敢找你麻烦啊。 杜鹃闻言,微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昨晚怎么了? 莫离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莫离这么一说,杜鹃反而更紧张了,急忙说道: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就忘了梦里的内容了,我是不是又梦游了? 莫离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声猫叫从走廊楼梯口那边传来,黑猫蹲坐在走廊那头,眸光幽幽的看着两个人,或者说是盯着莫离看。 莫离看了黑猫一眼,轻咳一声,摆摆手对杜鹃说道:没事,梦游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今天没事,陪你回家一趟也没什么,准备什么时候走? 杜鹃的直觉告诉自己,莫离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估计昨晚梦游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不过莫离不愿多说,总不能硬逼着他说吧。 莫离答应陪杜鹃回村一趟,黑猫似乎也准备随着一起,直接跳到了杜鹃的肩头趴着,冲杜鹃眨眨眼睛,感觉性格比以前温顺了很多,至少没有那种呆滞的神情了。 莫离瞥了黑猫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率先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到了二楼的时候,听到二楼的走廊有些许嘈杂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在说话,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很是混乱,杜鹃虽然很好奇,但是并没有探头去看的想法,因为她谨记着红衣小女孩的话,绝对不能踏入二楼走廊一步。 这个时候,莫离突然开口说道:脑子缺根筋的东西,非得自己作死,这下好了吧。 杜鹃疑惑的看着莫离: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莫离耸耸肩,随口说道:二楼的一个客人自己作死,宾馆的清理人员正在处理那位客人的后事,估计代理店长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杜鹃好奇的追问道:代理店长是谁? 莫离无奈的说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小丫头。 杜鹃微愣了一下,说道:她不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吗? 莫离冷哼了一声,神色古怪的说道:她倒是想当这里的老板,可惜,她暂时还不够资格。 杜鹃好奇的追问道:那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 莫离笑道:这里的老板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的来头很惊人。 莫离正说着话,黑猫忽然叫了一声,狠狠的瞪了莫离一眼,莫离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杜鹃肩头的黑猫,说道:这个家伙就是老板养的宠物,在这里是大爷般的存在,我可不敢招惹它,它不让我说,你也别问我了。 说话的时间,两人一猫就来到了一楼大厅,八字胡男人还是老样子,懒洋洋的翘着腿哼着小曲,看到杜鹃和莫离来到大厅之后,八字胡男人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也不哼唱小曲了,慢慢的把腿从接待台收了回去,一改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宾馆大门的那扇玻璃门已经修好了,正当杜鹃和莫离准备离开宾馆的时候,身后的八字胡男人轻咳了一声,正色说道:门口已经准备好了车,这是车钥匙。 杜鹃心里狂喜:红衣小女孩连车都给我配好了,我的待遇还挺不错的,要是现在能预支点工资就更好了。 杜鹃正想着,八字胡男人除了递过来一把车钥匙之外,还有一沓钞票,满脸心疼的模样,同时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这是你昨晚的加班费,还有之前你给我的那些钱,咱们以后都是同事了,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之前收你的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八字胡男人说的很认真,如果表情能够再真挚一点的话,如果昨天他没在自己脸踹那一脚的话,说不定杜鹃就信了他的鬼话。 莫离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八字胡: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欺软怕硬,胆小鬼。 八字胡男人斜眼瞥着莫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吓得一夜睡不着。 八字胡男人对杜鹃的态度莫名转变,让杜鹃一头雾水,临离开宾馆的时候,八字胡男人还客客气气的询问杜鹃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宾馆门口停了一辆老旧的桑塔纳,杜鹃不会开车,莫离直接坐进了驾驶室的位置,杜鹃坐在副驾驶之后,随口问了一句:你有驾照吗? 莫离也随口回应了一句:驾照是什么东西? 莫离说着话,已经拧动钥匙点火启动,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老旧的发动机吭哧吭哧的传出噪音嗡鸣,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杜鹃看着手握方向盘兴奋的莫离,默默的赶紧系好安全带,心中祈祷千万别在路出事,也千万别碰到交警。 第四百九十章 人面黑气 镇子距离村子不是很远,仅有几里路,莫离开车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村子外的不远处。 因为村西的那座石桥断了,车开不过去,杜鹃和莫离两人只能下车步行过去。 杜鹃走过了断桥之后,看着漆黑一片已经成废墟的村子,心情很是低落,从新闻上看到的画面和亲眼看到,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村西的主干道路上拉扯着几道警戒线,但是没有看到有人在这里封锁,毕竟起火已经是前两天的事情了,村里的家畜牲口尸体不少,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村民的尸体,自然没有人愿意继续待在这里调查。 杜鹃穿过了警戒线,走在村子的主道,还能闻到些许的焦臭味道,肩头的黑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而莫离则不同,有些兴奋的拿出了自己的黑色小笔记本,四下张望后,拿着笔在笔记本快速的记录着什么。 杜鹃来到已经被焚毁的陈麻子家门前的时候,莫离有些兴奋的问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陈麻子家吧,我们进去看看。 不等杜鹃回应,莫离就快步走进了陈麻子家,杜鹃微皱眉头,无奈的跟了过去。 杜鹃走进陈麻子家院落里的时候,发现莫离正在陈麻子家的院落里兜圈子,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随后他站立在院落中的一块区域中,抬起头来对杜鹃笑道:你是不是在这里把那头狐狸剥皮摘心的? 杜鹃微愣了一下,莫离站立的位置正是那头狐狸被困在大铁笼子的位置,看杜鹃点头之后,莫离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双手虚抓,像是无实物表演似的,很认真的在那里重复着杜鹃当时给那头大狐狸剥皮摘心的动作,莫离此时的动作和杜鹃当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就像是他亲眼见过杜鹃给那头大狐狸剥皮摘心似的。 杜鹃不由的心生疑惑: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杜鹃愣神的时候,莫离手中的动作猛地一停,瞬间转头看向陈麻子的小洋楼,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给那头狐狸剥皮摘心的时候,有人在那边偷窥,应该是在偷学你的手法。 莫离说的跟真的似的,说完之后直接朝着被烧的黢黑的小洋楼那边走去。 杜鹃怔怔的跟着他走进了小洋楼,看到莫离站在一楼靠窗的位置,正在看着院内,嘿嘿笑道:那个女人当时就在这里看着你。 杜鹃心中念头纷杂,宋文说过他本想下饵钓鱼,结果钓来了一头鲨鱼,还说他棋差一着,被某个女人占了先机,除此之外,这几天似乎还忽略了一点,陈麻子当初来找自己杀那头狐狸的时候,说是为了办喜事用的,他未过门的新媳妇有心悸的毛病,需要狐狸心煲汤治疗,如果莫离所推测的是正确的话,那么当时站在小洋楼里偷窥的女人,难道是陈麻子的媳妇? 莫离搓着下巴,嘿嘿笑道:狐狸是个陷阱,虽然是陈麻子弄死了那头狐狸,但是剥皮摘心是你干的,这就相当于扯了一份因果,有意思,走,去你家看看。 莫离说着话,哼着小曲走出了小洋楼,很开心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很感兴的事情似的、 杜鹃看着走在前面兴奋哼唱的莫离,心里很是无语,这种环境下唱曲合适吗? 等来到杜鹃的家门前,看到住了二十年的家毁于一旦,杜鹃心中的感伤可想而知了,她甚至怀疑村里这场大火的源头是不是自己家,毕竟前几天是宋文亲手点着了家。 烧毁的屋子里乱糟糟的,厚厚的灰烬铺满了地面,杜鹃记得那个诈尸的陈麻子就是在这里被烧掉的,可是现在堂屋之中并没有任何烧焦的尸体。 莫离挥挥手,吹开了地的灰烬,蹲在地伸出手指去触摸地的一些黑色斑痕,那些黑色的斑痕应该是陈麻子滴落到地的干涸血迹,接下来,莫离的动作让杜鹃有点犯恶心了,莫离从地上抠了一点黑色斑痕之物,竟然直接放进了口中品尝,脸上的笑容还更加的浓郁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竟然是那种东西。莫离摸出小笔记本,快速的在上面书写,兴奋的喃喃说道:这不是厉鬼。 没等杜鹃开口询问,莫离突然停止了书写,眯着眼睛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冲杜鹃一笑,说道:咱们被人盯上了。 杜鹃回村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要看一看村里的被毁情况,实际也是为了引出针对自己的脏东西,所以杜鹃得知自己被盯上了,心中倒是不怎么慌张,有莫离和黑猫在身边,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擒下那些暗中盯哨的家伙,到时候可以询问一下宋文的下落。 杜鹃并没有跟莫离提及自己的计划,主要也是担心莫离不肯帮忙,反正现在已经到了村里了,莫离就算不想不出手也不合适了。 院门外突然出现了好几个身着制服的人,快速的冲进了院子里,他们的手中都举着手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杜鹃和莫离,杜鹃有点懵了,这情况似乎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领头为首的一个短发美女冷眼看着杜鹃和莫离,沉声说道:双手抱头,靠墙站好。 杜鹃还愣神的时候,莫离已经乖乖的抱着头靠墙站好了。 那位短发美女冷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她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快步的走到杜鹃和莫离身边,搜查两个人的身,杜鹃本以为莫离会反抗,没想到那家伙一动不动任由搜身,嘴里还乐呵的说道: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搜查杜鹃身的那个人还好,但是搜莫离身的那位猛地哆嗦了一下,咧嘴惊呼道:你这家伙身上怎么这么凉? 杜鹃急忙说道:这是我家,不信你们可以查一查!” 听杜鹃这么一说,短发美女他们都是一愣,随后,短发美女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后,她的手机来了消息,上面似乎有杜鹃的照片。 短发美女似乎有点失望,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村子里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怎么被烧成这样的?” 杜鹃叹了口气:这问题问的,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说啊,杜鹃很干脆的说道:前几天我去镇里走亲戚了,今天刚回来,我也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了,我男人失踪了,正好也顺便报个警。 短发美女继续质问道:这几天你在镇做了什么? 杜鹃如实回道:打工,宾馆前台,顺便兼职清洁工。 短发美女问道:哪家宾馆? 杜鹃继续回道:东街街尾,有一家叫有客来的宾馆。 短发美女有点不相信,质疑道:东街?那里不是殡葬一条街吗?怎么可能有宾馆?你可别撒谎啊。 杜鹃笑道:不敢不敢,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看看。 一番审讯式的询问之后,短发美女几个人脸上的失望之色更加浓郁了,用短发美女的话来说,他们在这里蹲点守了两天了,就是想暗中等待纵火之人的出现,因为某位刑侦界的名人曾经说过,一般犯罪嫌疑人干了坏事之后,往往会悄悄的返回作案现场,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心理,短发美女他们就是根据这一点,所以才在这里隐藏待了两天的时间,虽然现在基本已经打消了对杜鹃和莫离的怀疑,但是那位短发美女还是有点倔强,非要跟着杜鹃和莫离去宾馆看看。 短发美女让她的那些同事继续蹲点,而她则是跟着杜鹃和莫离离开了村子,找到停在村西头的那辆老旧的桑塔纳,准备去宾馆那边询问一下我这几天是不是在宾馆没离开过,用她的话来说,杜鹃是村子唯一的村民,其他人都莫名失踪了,这件事对社会的影响不小,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才行。短发美女明显把突破点放在了杜鹃的身上。 等上了车之后,莫离依旧坐驾驶位,杜鹃坐在副驾驶,短发美女坐在了后排,在刚刚询问的过程中,杜鹃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何静,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虽然相貌身材都不错,但是那性格估计会让九成以的男人望而却步,明明可以做个花瓶,偏偏要披荆斩棘冲锋在前,真是女儿身男儿心。 何小姐,有没有男朋友啊?开车的莫离笑呵呵的问道: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 莫离开着车,车速远远比不之前我们从镇过来的时候,最多三四十码的车速,杜鹃有点意外的瞥了莫离一眼,心说这家伙想干嘛,竟然敢用这种调戏的语气询问,还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杜鹃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向后排,如果何静露出不悦等神色的话,杜鹃就准备开口打圆场了,但是,当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排的何静之时,杜鹃瞪大了眼睛,何静坐得笔直,微皱眉头看着开车的莫离,似乎莫离吊儿郎当的语气让她很不喜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何静的身后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探出了脑袋,趴在何静的后背,正在冲着何静狞笑着,圆滚滚的脑袋,短小的身材,满口獠牙。 杜鹃认出那是莫离身上的鬼婴,但是它现在怎么跑到何静的背后了,看那狰狞鬼婴的架势,似乎要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何静的脖颈似的。 杜鹃顿时急了,如果何静死了的话,自己和莫离肯定会被通缉的,这是毫无疑问的,莫离不是人,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自己怎么办?就在此时,或许是察觉到了杜鹃的焦急紧张,趴在肩头的黑猫轻轻的抬起爪子拍了拍杜鹃的肩头,眼神中传递出了让她稍安勿躁的意思,下一秒,杜鹃从后视镜中看到那只鬼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在何静的脖子开几个血窟窿,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贴近何静的脖子,丝丝缕缕淡淡的黑气从何静的身飘浮而出,被鬼婴吞进了口中。 那些黑气是什么玩意?杜鹃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何静,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背后的鬼婴,或者是她根本看不见那鬼婴的存在,鬼婴在吸收她身上淡淡黑气的时候,杜鹃发现何静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黑气,隐隐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怪异人脸的轮廓,仿佛在挣扎,但是面对鬼婴的吞吸,那个怪异的人脸轮廓越来越淡化,挣扎的越来越微弱。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你那种眼神我很不喜欢。何静的回应有点冷,第一句是回应莫离的,第二句显然是对杜鹃说的,为了避免误会,杜鹃急忙转过头来不再看何静,用疑惑询问的眼神看向莫离,他肯定知道何静身的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 莫离没有回应杜鹃眼神的询问,继续笑呵呵的说道:能够被何小姐看中的男人,肯定不是个普通人,是何小姐的同事吗? 不是。何静回应的语气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冷了,莫离的声音更加的轻柔了,微笑道:何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和你的男朋友认识的? 三个月前的下雨天,那天晚我刚执行完任务准备回家...坐在副驾驶的杜鹃眼角直抽,从后视镜中能够看到何静的眸光似乎有点散乱,原本冷冷的表情变得有些柔和了,嘴角还挂起一抹微笑,似乎正在回忆着和她男朋友相遇的甜蜜时光。 杜鹃反应了过来,原来莫离这家伙那天晚就是这么催眠自己的,不知不自觉间就中了套。 坐在后排的何静把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当她身上的黑气彻底的消失的时候,她直接昏睡躺在了后排,在她身后的那个鬼婴也随之消失了。 她男朋友有问题吗?杜鹃怔怔的问道:她身的那些黑气,该不会是因为她男朋友吧? 这件事以后再说。莫离打断了杜鹃的话,踩住了刹车,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笑道:真正盯咱们的人来了。 莫离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直接推门下车了。 杜鹃听莫离这么一说,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带着黑猫也下车了,巧合的是,莫离停车的位置,正是前几天杜鹃第一次遇到那个满脸血污的家伙的地点,道路拐角处,路两旁的杂草横生,足有半人多高,微风轻拂,杂草像是波浪似的连绵起伏,若是有人趴在其中,根本看不到其身影。 杜鹃下了车之后,快步走到莫离身边,顺着他的眸光朝着远处看,但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这个时候,莫离朝着杜鹃肩头的黑猫瞥了一眼,嘿嘿笑道:你跟着出来一趟,要不要活动活动筋骨? 黑猫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莫离,莫离耸耸肩,将手中的烟蒂轻轻一弹,瞬间没入了十几米远外的那处深深的草丛里,紧接着,那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一颤,极速的朝着远处窜去。 调虎离山,我喜欢。莫离呵呵一笑,直接追了去,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杜鹃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等回过神之后,忍不住脱口大骂道:你傻啊,明知道是调虎离山,你还火急火燎的追过去,把我丢在这里,难道不担心我会出意外吗? 莫离简直太不靠谱,这个时候杜鹃只能指望黑猫了,这个时候,原本轻拂的微风比之前强了一些,路边的杂草都被吹得倒伏在地,炎炎夏日的暑气也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森寒,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窜出了一只只两尺多长的黄皮子,足有数十只之多,眨眼间就把杜鹃围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 神秘女人 数十只黄皮子像人一样双脚站立,一双双黄豆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森的寒芒,呲牙咧嘴挥舞着爪子像是要共进大餐似的。 可能是因为忌惮杜鹃肩头的黑猫,那些黄皮子保持着将近两三米的距离,一个个虽然看起来很凶悍,但是更给人一种外强中干,虚有其表,外强内弱、外厉内荏的感觉。 杜鹃肩头处的黑猫看都没看周围的那些黄皮子,像是无视它们的存在似的,眯着眼睛朝着不远处的草丛轻叫了一声,紧接着,那片草丛簌簌作响,一头眸中闪烁着绿芒的大狐狸从其中迈步走出,正是几天前被杜鹃剥皮摘心的那只狐狸,不过,此时的它看起来有点凄惨。 狐狸的那条大尾巴不见了,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切掉了,断口平滑整齐,两只耳朵也被撕掉了,连带着小半块头皮都消失了,露出了些许惨白的头骨,尤其是它的嘴巴还有点歪,口中的獠牙也少了将近一半,看样子,最近几天这家伙的日子过的不是很好。 那只大狐狸绿油油的眸子扫了杜鹃一眼之后,盯着杜鹃肩头上的黑猫,口吐人言低沉问道:“这件事你们非要插手吗?”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杜鹃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前几天宋文从杜鹃离开村子的时候,在他们身后开口说话的黄皮子就是这个声音。 黑猫轻叫了一声,算是作为回应。 那只大狐狸像是听懂了黑猫表达的意思,瞳眸猛地一缩,声音更加的低沉:她已经是有客来的人?你们越界了。 黑猫呲牙,露出人性化的诡异笑容,嘲讽的看着那只大狐狸,那只大狐狸死死的盯着黑猫,绿油油的眸子里闪过了些许疯狂的猩红,嘶声道:你们越界了,她不能成为你们的人,绝对不可以。话未说完,黑猫从杜鹃的肩头跃下,伸了个懒腰之后,一道低沉的宛若牛叫的声音从黑猫的口中传出。 随着声音的响起,黑猫的小小影子突然剧烈扭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瞬间笼罩住了周围靠的比较近的十几只黄皮子,那十几只黄皮子身影猛地一颤,凶狠的眸光瞬间涣散,十几只黄皮子像是被瞬间肢解了似的,皮毛血肉转眼化为了血雾,尽数融进了黑猫的影子中。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杜鹃甚至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那十几只黄皮子确实消失了,被黑猫的影子吞掉了。 黑猫打了个饱嗝,有些挑衅的看着那只大狐狸,周围剩下的那些黄皮子疯狂的发出尖锐的叫声,十几只黄皮子的死似乎没有让它们感到恐惧,反而更加的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黑猫仍旧没有理会那些黄皮子,盯着那只大狐狸,似乎在等待着它先出手。 这个时候,杜鹃突然开口说道:我的父母真的是宋文杀的? 那只大狐狸瞥了杜鹃一眼,森声说道:他不仅杀掉了你父母,还把你父母剥皮碎尸,这么多年你突然得知自己是被杀父杀母的仇人亲手养大,感觉如何? 大狐狸的声音怨毒,杜鹃也分不清楚它说的是真是假,沉声说道:宋文人呢? 大狐狸嘶声道:他死了,死的很惨,快把宋文给你的东西交给我,我把宋文的尸体还给你,你想给他立碑下葬都可以,鞭尸为你父母报仇也行,你看如何? 还未等杜鹃回应,黑猫低吼一声直接朝着大狐狸扑了过去,与此同时,身周围着的那些黄皮子也疯狂的朝着杜鹃扑了过来。 如果仅有几只黄皮子的话,杜鹃还是不惧的,但是数十只两尺多长的黄皮子一起扑来,那阵仗确实挺唬人,杜鹃头皮发麻,避无可避,只能狂乱的抬脚乱踢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杜鹃的身边,是之前跑没影的莫离。 莫离的手中拎着一头足有半人多高的肥硕黄皮子,那头黄皮子的脑袋耷拉着,脖颈似乎被扭断了,早就没了气息,莫离的肩头上鬼婴再次浮现而出,伸出了猩红的长舌头,鬼婴猩红长舌像是长鞭似的不断挥舞而出,速度极快,幻化出重重幻影,凡是被鬼婴的长舌头抽中的黄皮子,尽数爆裂开来,血肉残肢散落一地,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围在身边的几十只黄皮子就尽数被干掉了,而黑猫和那只大狐狸之间的战斗也结束的很快,那头大狐狸并没有跟黑猫死磕,咆哮着吼叫了几声之后,直接转身窜进了草丛中,转眼消失不见了。 黑猫回来之后,再次回到杜鹃的肩头上,冲着莫离低沉的叫了一声,莫离耸耸肩,随意的说道:人家就是来试探一下,若是真的想跟我们死磕的话,肯定会有一个比较周密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随意的现身堵截我们的。 黑猫又看了看莫离手中的那死去的巨大黄皮子,轻叫了一声,莫离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不是我干的,我追上这家伙的时候,它就已经被人给干掉了,之前盯上咱们的人,似乎还有另外一拨,隐匿的手段比较强,我之前竟然没有发现,不过他们似乎对咱们没有什么恶意。 莫离说着话,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直接将那只巨大的黄皮子扔了进去,然后启动车子,朝着镇上行驶。 杜鹃一路上都在想着那只大狐狸的话,虽然不信它的话,但是它的那些话难免让杜鹃有点胡思乱想,等回到镇上,来到东街尾,看到了有客来宾馆大门的时候,杜鹃和莫离皆是瞪大了眼睛,杜鹃肩头上的黑猫更是全身毛发支楞了起来,尖叫一声直接窜出车子,朝着宾馆冲了过去。 什么情况?莫离也匆忙下车,杜鹃也急忙跟着下车,看着宾馆大门那边,眼角直抽抽。 宾馆的大门像是被炮轰了似的,玻璃门框碎裂的满地都是,本就有些老旧斑驳的墙壁,上面的裂痕此时更多了,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似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打工的宾馆?这个时候,杜鹃身后传来了何静惊讶的声音。 何静应该是刚苏醒过来,从车上下来之后,怔怔的看着破烂的宾馆大门那边,很显然有点不太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幕情景。 杜鹃没有理她,跟着莫离朝着宾馆快步走去,刚走到已经被毁掉的宾馆大门前,就听到了红衣小女孩暴躁愤怒的吼声:该死的混帐王八蛋,真当老娘这些年的脾气性子变好了?真当老娘提不动刀了?水耗子,你死哪去了?准备好东西,去把那几个混蛋抓回来,通知个屁老板,这点小事我都处理不好,这个副店长我还干不干了?快点找些人把那几个混蛋抓回来,老娘非亲手剁了他们不可。 宾馆出事了,就在杜鹃和莫离刚走之后,宾馆里出了很大的问题,宾馆内的几位客人跑了,客人是有来去自由的权力的,宾馆再怎么霸道也不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但是有客来宾馆和其他的宾馆是不一样的,住在这里的客人也都不是普通的客人,受到的约束也不是一般的客人可比的,除了二楼的客人跑了几个之外,一楼大厅右面走廊的那扇紧闭的走廊门也成了一堆碎片,红衣小女孩愤怒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之前那扇紧闭的走廊门后面出现过一个诡异的女人,蛊惑着想让杜鹃靠近,结果被黑猫给吞掉了,杜鹃挺好奇那扇走廊门后面是什么,如今那走廊门虽然碎裂了,但是一块厚厚的黑布门帘出现在了那边,阻碍住了人们的视线。 宾馆大厅内,红衣小女孩暴走跳脚,一张稚嫩的小脸有点铁青,显然被气得不轻,大厅内除了红衣小女孩之外,还有八字胡和那位戴着手套的壮汉,八字胡一脸无奈苦笑,而那个壮汉则是面无表情跟个保镖打手似的,看到杜鹃和莫离回来了,红衣小女孩点头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杜鹃你留下清理这些垃圾,莫离你跟我走。 没等杜鹃回应,莫离竟然摇头笑呵呵的说道:我还有点事,等回头再去找你们。 红衣小女孩闻言和八字胡皆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莫离竟然会拒绝,这时候,何静已经来到了宾馆门口,微皱着眉头看着宾馆内乱糟糟的情况。 莫离拉着何静的手,热情的介绍道,笑容灿烂,就像是介绍着自己的女朋友似的: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何静何小姐,刚刚我们去村子的时候遇到了何小姐和他的同事,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小误会。 红衣小女孩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像是第一次认识莫离似的,就连杜鹃都感觉到莫离的这种热情有点过份了,或许是之前受到过莫离催眠的缘故,何静对于莫离的这种热情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感的,询问了小女孩他们几个关于杜鹃的问题,确定了杜鹃这几天都在宾馆之后,何静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客气的转身离开了。 莫离赶紧笑呵呵的跟了上去:何小姐,我送送你啊。 众人看着莫离殷勤的背影,八字胡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死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红衣小女孩有点生气,怒声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他对那女人动心了? 戴着红手套的壮汉一言不发,从头到尾都是保持着冷漠的模样,像是个石雕似的。 杜鹃把来时路上的情况说了一下,红衣小女孩和八字胡同时皱了皱眉头,看着莫离和何静远去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红衣小女孩思索了片刻之后,杀气腾腾的说道:有人在针对我们。 八字胡有些迟疑的说道:现在说这个有点早,等莫离回来就清楚了,咱们还是尽快把那几个家伙抓回来吧。 红衣小女孩点点头,带着八字胡和那壮汉快步离开了宾馆,他们似乎并不关心大狐狸和那些黄皮子的事情,倒是很在意何静身上的那些黑气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红衣小女孩他们走后,只剩下杜鹃和黑猫在大厅,黑猫直接跑到接待台上呼呼大睡去了,杜鹃则是拿着扫把开始清理大厅内的垃圾,清理完了宾馆大门和大厅右侧走廊门的碎裂渣子之后,杜鹃好奇的看着右侧走廊门的那块巨大黑布门帘,有种想要掀开看看其后面有什么东西的冲动,不过,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实的坐在了接待台这边看着报纸消磨时间,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红衣小女孩他们都没有回来,莫离也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一抹鲜红的身影出现在了宾馆门外。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女人,合体剪裁的旗袍完美的衬托出了她的身材,挎着一个红色的小包,打着一把红色的伞,踩着红色的高跟鞋走进了宾馆之中,女人身材高挑,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手臂和脖颈的肤色白皙,看不清她的容貌,因为她戴着一副大墨镜,口鼻处也被黑色的口罩挡住了,不管这个女人是美是丑,在杜鹃眼中都是一样的,装扮成这样来这家宾馆的,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不做好事。 虽然杜鹃很反感这个女人,但是入住流程还是要做的,毕竟入住流程是红衣小女孩特别叮嘱过的,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杜鹃急忙从接待台下拿出了一张表格递给女人,很客气的说道:你好,住宿的话需要填一下表格。 就在此时,趴在接待台上呼呼大睡的黑猫像是突然惊醒似的,急躁的直接伸出了爪子将杜鹃递过去的那张表格按在了接待台上,然后快速的摇着尾巴,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谄媚之色,像是在小心翼翼讨好着这个旗袍女似的。 杜鹃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黑猫露出这种卑微的神态。 旗袍女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在黑猫的脑袋上摸了摸,声音很温柔的说道:“小乖乖,好久不见了。 黑猫的身体一僵,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似的。 旗袍女收回了手,鲜红明亮的指甲在接待台上轻轻的敲了敲,对杜鹃说道:老板让我过来处理一下宾馆的事情,小雅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呃…杜鹃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说的小雅,是不是那个小丫头?她早上就带着人出门了,说是二楼的客人有几个跑掉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听我说完之后,女人轻轻点头,透过大大的墨镜,杜鹃隐隐看到她的眼睛似乎在笑。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迷魂阵法 女人伸出手指轻轻的挑了一下杜鹃的下巴,像是男人在调戏女人似的,轻笑着说道:好好工作,老板很看好你。 杜鹃有点懵了,自己没想过要在这个古怪的宾馆长时间打工,现在只是暂时手头紧,逼不得已才会待在这里,但是杜鹃很快想不通了,宾馆的老板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呢?毕竟才刚来这里才几天的时间,难不成是红衣小女孩跟老板提及过自己? 就在杜鹃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女人已经朝着右侧走廊门那边走去,似乎想要掀开那黑布门帘走进去,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哪个地方不能进。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杜鹃的话似的,从她的红色小挎包之中摸出了一把红色的剪刀,掀开了黑色布帘,直接走了进去,杜鹃刚准备走过去,或许是好奇想看看右侧走廊里是什么,又或许是担心女人出现意外,但是刚走出两步,就被黑猫拦住了。 黑猫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神中传递出的意思很明显是:你想死吗? 杜鹃顿住了脚步,慢慢的坐回了接待台这边,低声询问黑猫:这女人很恐怖吗?我发现你在她面前跟个乖孙子似的,你可是这家宾馆老板的宠物,行了,我不问了,你别这么瞪着我,把爪子收回去。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杜鹃的话很显然已经刺激了黑猫那有点脆弱的自尊心,所以干脆也不问了,侧耳倾听那黑布门帘后面的动静,除了一些清脆的怪异的断裂声之外,黑布门帘后面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怪异的声音持续了没多久,那个女人掀开了黑布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手中的那红色的的剪刀,此时正在滴着一些黑红的液体,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上面也有一些黑红的液体,也不知道她在那黑布门帘后面干了什么。 女人温柔的问道:二楼还有几个客人? 杜鹃眨了眨巴眼睛,轻声说道:我不太清楚,小雅只说有几名客人跑了,没说具体情况。 算了,我一个个去找吧。女人打断了杜鹃的话,温声说道:等会的动静可能有点大,你们不要担心,千万可别来二楼哦。 女人不等杜鹃回应,直接迈步上了楼梯,步伐优美,气质高雅,如果手里没有那把红色剪刀的话,这个女人绝对会迷倒不少男人,十几秒后,从二楼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紧跟着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惨烈哀嚎,这把杜鹃吓了一跳,不过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咽喉似的,戛然而止,又过了一会,又是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嚎,这次换成了女人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楼上地板的轰鸣,像是有巨大的铁锤狂砸地板似的,这声音同样没有持续多久,楼上再次恢复了死寂。 杜鹃捂着心口,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一旁的黑猫,低声问道:那个女人,该不会是想把二楼的客人全都给咔嚓了吧? 黑猫没理杜鹃,闭着眼睛趴在接待台上假寐,但是它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表明它此时的心中很害怕很紧张。 天色渐晚,女人已经去了二楼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下楼,而这个时候,莫离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进了宾馆:该死的混蛋,敢阴老子。 杜鹃也不知道莫离是在骂谁,也不知道谁能把平时笑眯眯的莫离气成这个样子,不仅莫离的脸色铁青,从他进了宾馆大门之后,他背后的鬼婴也浮现而出咬牙切齿狠狠挥动着锋利的爪子,有种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显然,莫离这次出去吃了不小的亏。 杜鹃暗自猜想道:难道是那个短发美女何静阴了他?不可能啊,凭莫离的本事,分分钟都能捏死那个何静一百次了。 莫离阴沉着脸朝杜鹃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咬着牙说道:等老子回房间拿宝贝,今晚非得弄死那王八蛋不可!” 莫离说着话就朝楼梯口那边走去,就在莫离距离楼梯口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女人,莫离脸上的阴沉愤怒瞬间僵住了,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副见到了怪物的表情,而他背后趴着的鬼婴,猛地哆嗦了一下,怪叫一声后瞬间缩回了莫离的体内。 寂静的大厅只能听到女人高跟鞋下楼的声音,当她拿着红色的剪刀走下楼梯,来到了莫离身前的时候,咯咯一笑:小莫离,见到姐姐来了,你不开心吗? 表达开心的方式有很多种,或开怀大笑,或手舞足蹈,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像莫离那样双股颤颤,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欢迎女人的到来。 女人走到莫离的面前,将手中的红剪刀放进了她的挎包之中,伸出沾染着黑红莫名液体的白皙手掌,轻轻的捏了捏莫离的嘴角:你的这个笑容太难看了,忘了我以前教你怎么笑了吗? 莫离的腿抖得更厉害了,他似乎在抗拒着女人拉扯他嘴角的举动,但又似乎不太敢,那种复杂的情绪表达方式,杜鹃在一旁看着都替他感觉难受,杜鹃似乎也明白莫离为何总是面带那种古怪的笑容了,不是因为他刻意那样做,而是一种被迫无奈的习惯罢了,杜鹃忽然有点莫名的怜悯莫离了。 莫离就像是个木雕似的站在那,任由女人摆弄了将近一分钟,等女人点头满意了,莫离脸上露出的那种微笑之后,她才松开了拉扯莫离嘴角的手,笑道:走吧。 莫离哆嗦了一下,颤声问道:去哪? 女人轻柔的说道:我刚刚在二楼的时候就听到你爆粗口骂人,你一定是吃亏了吧,对方是不是和二楼逃走的那几个家伙有关? 莫离很干脆的点头说道:是我大意了,如果不是没带画板的话,不可能让那家伙占到便宜的。 莫离的话未说完,就被旗袍女的嗤笑打断了:行了,别吹了,就算你带着你的破画板,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老板这次让我过来,除了处理宾馆这边的事情之外,也是和你遇到的那家伙有关。 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朝杜鹃瞥了一眼,柔声说道:杜鹃,这事也和你有关,一起过去看一看吧。 听女人这么一说,杜鹃愣了一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没等杜鹃回应,莫离急忙说道:“不行,不能让她去,那个混蛋的催眠幻术能力很强,我都差点中招了,不能让杜鹃跟着去。 莫离的反应很激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女人轻声说道:小莫离,你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还是说,你觉得在我的保护下,她会受到伤害?担心我的能力护不住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莫离急忙摆手,想要凑到女人身边低声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女人推开了。 女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赶紧带路,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还要尽快回去给老板汇报情况,老板最近身边的人手不太够,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的时间。 杜鹃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得工作,就不跟着你们去了。 女人笑道: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前台接待的工作暂时交给小乖就行了。 女人说完话,朝接待台上趴着的黑猫温声说道:小乖,没问题吧。 黑猫哆嗦一下,急忙站起身来精神抖擞的叫了一声,算是作为回应,同时还给杜鹃了一个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违背忤逆这个女人的意思。 虽然杜鹃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黑猫和莫离对她的那种态度,杜鹃很识趣的答应了下来。 宾馆门口不远处停着那辆老旧的桑塔纳,莫离坐进驾驶室,杜鹃坐在副驾,白天的时候就是这样,只不过这时候后排坐的不再是何静,而是那个神秘女人。 车子启动之后,莫离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斜视,车子开的很稳,没有丝毫吊儿郎当的神态,很显然后面坐着的女人给他的压力很大,杜鹃很想问问莫离白天的时候跟着何静去哪了,很想问后排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此时看到莫离紧张的模样之后,杜鹃还是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十几分钟之后,车停在镇子的一所中学门口,这所中学是镇上的老牌中学之一,也是杜鹃当年的母校,学校外观上和几年前相比,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或许是察觉到了杜鹃的疑惑,莫离低声说道:我说的那个混账就是何静的男朋友,他就在这里。 杜鹃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是这里的老师? 莫离眯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校园,咬牙说道:不是老师,是一个伪装成保安的高手。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女人推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趁她下车的时候,莫离急忙压低声音对杜鹃说道:等会你记得紧跟着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一定要立即告诉我,千万别中了那混蛋的催眠幻术,要不然的话... 话说到一半,莫离停住不说了,似乎有些犹豫,杜鹃不由得紧张道:你说的那个家伙的幻术催眠很可怕吗?如果我中招了会怎么样?” 莫离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杜鹃,说道:可能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我很担心你中招之后会梦游。 杜鹃赶紧莫离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认为莫离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说出这样的笑话可能是想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但是杜鹃真的笑不出来,担心自己中了幻术之后会梦游,这像话吗? 杜鹃下车之后紧跟在莫离的身边,和女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女人看起来挺温柔的,但是她给杜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喜怒无常的怪物,对于这样的存在还是别靠的太近了,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家咔嚓一剪刀干掉了。 校园门卫杜鹃认识,还是那位王大爷,比几年前苍老了一些,不过身子骨挺硬朗的,看到莫离之后,王大爷很直接的打开了校门让他们进去,王大爷的神情有些木讷,很显然是被莫离催眠了。 三人进入校园之后,莫离在前面带路,朝着教学楼后面走去,杜鹃故地重游,非但没有欣喜感慨的感觉,反而很紧张不安,女人说事情和自己也有关系,具体怎么回事也没说,杜鹃的心中总感觉有点忐忑:莫离这么厉害的人,跟伪装成保安的高手交手都没有讨到好处,自己这个普通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三人来到教学楼后面之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老旧的男生宿舍楼,这栋宿舍楼是杜鹃曾经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住过的地方,如今显得更加的斑驳老旧,如今学校放暑假,宿舍楼里自然是没有学生,显得很是冷清。 那个伪装成保安的高手就在宿舍楼里,莫离似乎笃定那人会在这里等他,走进宿舍楼的时候,一股阴凉之气迎面扑来,让杜鹃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和她第一次进入有客来宾馆的情况差不多。 黑漆漆的楼道里死寂一片,杜鹃跟着莫离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往上走,走到二楼的时候,杜鹃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女人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音好像从进入楼道的时候就没听到了,杜鹃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女人果然不见了,紧接着,让杜鹃更加恐惧的事情出现了,走在自己身前的莫离,也在杜鹃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消失了。 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杜鹃的额头和后背冷汗唰的一下子就出现了,杜鹃双腿有点抖,声音轻颤道:莫离你去哪去了?这个时候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快出来啊。 杜鹃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急忙转身往楼下跑,想要快点离开这栋宿舍楼,可诡异的是,杜鹃连续往楼下跑了好几层,一直都没能跑出宿舍楼,始终停留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处,这让杜鹃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就在此时,一阵怪异的声音传进了杜鹃的耳中,声音像是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是从三楼走廊处传来。 杜鹃下意识的后退,身体紧张的发抖,手摸进了裤兜口袋里,杜鹃出来的时候把两把刀都扔在了房间里,口袋里只有那块残破的磨刀石,也是她此时身上唯一的武器。 就在杜鹃紧攥那块残破磨刀石的时候,忽然看到三楼走廊处窜出了一个身体扭曲的家伙,借助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一个身着校服的中学生,只不过他四肢着地,披头散发,像是个壁虎似的在墙壁上快速游走,扭曲的脸庞露出狞笑之色,一双跟绿灯泡似的双眸不断的闪烁着。 杜鹃刚准备转身逃跑,那个诡异的东西快速的游走到了杜鹃身前不远处,身体贴在墙壁上,冲着她狞笑着露出满口的獠牙。 第四百九十三章 狰狞青年 杜鹃紧握残破的磨刀石,对着狰狞恐怖的怪异人体嘶声大吼道:你别过来。 杜鹃满心期待奇迹的出现,期待自己手中残破的磨刀石能够像之前对付黑猫那样瞬间发出一道黑芒出来,哪怕干不掉眼前的这个诡异的东西,至少能够将其吓退也行,但是,让杜鹃绝望的是她手中的残破磨刀石没有任何的异状出现,简直和一块破砖块没什么区别。 那个诡异的东西瞬息间跨越了数米的距离,一下子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直接和她面对面。 诡异学生略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近在咫尺,让杜鹃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杜鹃的心口传来了一阵刺痛,是因为诡异学生足有半尺长的锋利指甲直接刺穿了杜鹃的胸膛。 杜鹃心中不甘,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残破磨刀石拍向对方的脑袋,但是此时杜鹃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似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就在杜鹃的意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莫离和女人的声音。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看戏啊,小雅汇报的关于她的情况,老板对此很重视,如果不是被其他事情缠住了,说不定这次老板会亲自过来的,我也挺好奇,当主体失去意识之后,她隐藏的另一种人格是什么样的? 大姐,你这是在玩火,这家伙梦游之后,很恐怖的。 别说话了,他出来了。 杜鹃很熟悉此时的感觉,梦中的情景无比清晰,可是一旦梦醒之后,梦中的内容基本上就记不住了,还有梦中的自己似乎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忘记了自己是谁,所做的一切都似乎是按照某种本能在行事,无喜无悲的心态,而杜鹃自己就像是一个看客,任由身体自主的做着本能的动作。 杜鹃的手直接掐住了面前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三四岁的中学生的脖子,他的面容铁青狰狞,满口獠牙,双手指甲宛若锋利的尖刀,拼命的挣扎着。 谢谢你让我出来透气。杜鹃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感谢他,但是她还是这样说了,学生的眸中绿芒闪烁,惊惧惨嚎挣扎,杜鹃不是很理解他为何如此的恐惧,但是并不妨碍杜鹃为其送上谢礼,一把刀很突兀的出现在了杜鹃的手中,刃长七寸六分的剔骨刀,至于为何杜鹃会对这把刀这么熟悉,就连杜鹃自己也不知道。 伴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杜鹃手中抓着的那个家伙不动弹了,他的脖颈被剔骨刀刺穿,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杜鹃,眸中的绿芒正在渐渐的暗淡。 尘归尘,土归土,我送你上路吧。随着杜鹃的话音一落,学生的身体化为了黑烟,转眼就消散了,只剩下地上一件老旧破烂沾满了污血的校服。 这个时候似乎有人在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杜鹃朝着上方的楼梯口看去,看到了一抹鲜红的衣角从那边一闪而逝,杜鹃手中的剔骨刀轻轻的敲着楼梯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一步步的往楼上走去,来到了四楼后,再往上去就是楼顶天台了,杜鹃察觉到那里似乎有两个东西在盯着自己看,与此同时,在这四楼的走廊里,也有一个阴气很重的家伙正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 杜鹃顿住了脚步,犹豫着先解决哪个,在杜鹃犹豫的时候,四楼走廊突兀的刮起了一阵阴风,森寒的阴风之中,一道身影正在朝着杜鹃这边走来。 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青年,帅气俊俏,穿着一身保安衣服,叼着一根烟来到了杜鹃身前数米外。 保安眯着眼睛看着杜鹃,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邪笑,轻声说道:你也是有客来的人?不久前才打跑了一个,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你们还真是难缠啊。 话音落地,保安的周围出现了好几道的黑影,都是一些身着校服的中学生,有男有女,冲着杜鹃露出满口獠牙,发出嗬嗬的低沉声音。 今晚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吧。青年保安轻轻的勾了勾手指,邪笑更加的浓郁,他身边的那几个中学生直接嘶吼着朝杜鹃扑杀过去,与此同时,杜鹃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那几个面目狰狞的中学生冲过了杜鹃之前站立的位置,有些茫然的在那边转圈,而那个青年保安此时的身体一僵,脸上的邪笑也僵住了:不可能,你怎么不会受我的幻术影响? 杜鹃的身影出现在了青年的身后,手已经死死的捏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中的剔骨刀猛地刺了下来,杜鹃不想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因为在楼顶天台上的东西更加吸引她。 剔骨刀刺进了那青年保安的脖颈同时,四楼走廊中的阴风瞬间消失了,那几个面貌狰狞的中学生,此时也化为黑烟消失了,只留下了几件沾满了污血的破烂校服,被杜鹃抓住的青年保安,此时也消失不见了,但并不是被杜鹃干掉了,而是被人救走了。 此时杜鹃的手中多了一缕鲜红的长发,刚刚那一瞬间,就是这一缕鲜红的长发替换了被杜鹃控制的青年保安,而这缕鲜红的长发上传出的淡淡气息和楼顶天台处的那个吸引杜鹃的气息很相似。 杜鹃的手轻轻一握,那缕鲜红长发瞬间成为了灰烬,随后,杜鹃迈步朝着通往楼顶天台的楼梯走去。 杜鹃出现在天台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青年保安,此时的他已经昏迷倒地,正被一个后背上趴着鬼婴的青年狂踹着,那家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杜鹃朝那边瞥了一眼之后,那只鬼婴尖叫了一声,吓得缩回了那个邋遢青年的体内,而那个邋遢青年也停止了殴打青年保安的举动,有些惊恐的看着杜鹃,像是个乖宝宝似的垂手站到了一旁,低着头不敢直视。 杜鹃对他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邋遢青年,但是这不重要,反正在杜鹃看来,这个邋遢青年对她的威胁无限接近于零,杜鹃的眸光转向了另外一边。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人打着红伞,一头鲜红长发随风飘扬,那个一袭红衣旗袍的女人就像是盛开的红莲,给人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杜鹃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杜鹃,她缓缓的摘掉墨镜,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张美艳靓丽的容颜,对我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一颦一眸动人心,宛若百花盛开之中的那嫣然一笑。 女人声音轻柔的问道:我美吗? 很美。杜鹃平静的回应,朝着她一步步走过去,剔骨刀在杜鹃的手掌中翻转回旋,考虑着从哪个部位对她下刀。 女人依旧微笑,眸中猩红,鲜红的嘴唇边露出了四颗寸余长的洁白尖牙,声音更加的轻柔说道:既然我很美,为何你还要这么凶的盯着我?难道你想对我动手吗? 杜鹃已经来到了女人身前两米处,很认真的轻声说道:阳间有法,阴间有序,你既然已经渡过了黄泉,就不该再在阳间出现了。 女人说道:我没有渡过黄泉,因为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被老板给拉回来了。 女人鲜红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鲜红尖锐的指甲轻轻的挑起了杜鹃的下巴,那张美艳的脸上笑容更加的温柔,轻声说道:你能告诉我,渡过黄泉之后是什么吗? 随着一道刀光闪过,杜鹃手中的剔骨刀极速的划过了女人鲜红的指甲,瞬间将她那尖锐的指甲尖切断了好几根。 我也不知道渡过黄泉之后是什么,不过我可以送你过去!话音一落,杜鹃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后,手中的剔骨刀猛地朝着她的后颈戳了过去,随着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杜鹃刺向女人脖颈的剔骨刀被弹开了,女人手中的那柄红伞挡住了杜鹃的刀,那显然不是一把普通的伞。 女人扭过头来看着我,猩红的双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嘴唇边的四颗洁白尖牙出现了些许的淡红色,她的手摸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把红色的剪刀:黄泉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去了。 女人似乎有点明白老板为何这么重视杜鹃了,不得不说,在某方面,她感觉杜鹃和自己的老板确实挺像,她的话还未说完,杜鹃已经再次出手,两个人的身影交错,女人的肩头衣衫处裂开了,衣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臂膀,而杜鹃的手中则多出了一把刀。 刚刚那一下,若不是女人闪躲的够快,杜鹃完全能够将她的一条手臂血肉直接剥离,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此时的杜鹃出现了晕眩感,刚刚那一下并不是她的全力,杜鹃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那种无喜无悲宛若看客的感觉消失了,意识再次出现了那种下坠的感觉,这是梦醒的征兆,此时女人的双眸都快能滴出血来了,温柔的声音之中也夹杂了一丝冷意:这是老板亲手给我做的衣服,你竟然敢弄坏。 少废话,有本事来打我。杜鹃爆吼着打断了女人的话,杜鹃心想反正自己马上就要梦醒了。 女人的脸色怪异,瞬间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杜鹃这时候的意识已经快速下坠,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似的,杜鹃隐隐听到莫离急呼了一声不要,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刺痛,女人竟然真的咬杜鹃了,锋利的尖牙尽数刺入了杜鹃的脖颈,下一刻,杜鹃就从梦中醒来了。 杜鹃惨嚎一声,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叫唤了几声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杜鹃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杜鹃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没有什么血窟窿之类的东西,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杜鹃心说看来是自己又做噩梦了,梦中的情景是什么又忘了,只记得自己似乎被某个漂亮的女鬼咬了一口,难道就不能来个美梦吗?总是做这种噩梦,谁能受得了? 你醒啦?房间内突然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顿时让杜鹃吓了一跳。 杜鹃循声望去,发现是红衣小女孩坐在窗台那边的时候,杜鹃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能不能别这么随意的进出? 红衣小女孩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嘴里叼着烟,走到床前眯着眼睛看着杜鹃,那眼神看的让杜鹃心里有点发毛。 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红衣小女孩问话的时候还伸出小手捏了捏杜鹃的胳膊和腿,似乎在担心杜鹃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丢了什么零件似的,当红衣小女孩的小手捏到杜鹃脖子上的皮肤时,杜鹃把她的手拍到了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超市挑肉似的?我好得很,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昨晚我跟着莫离还有那个女人去了学校。 没事就行了,你昨晚在学校里被吓晕过去了,是莫离把你送回来的。红衣小女孩打断了杜鹃的话,很认真的说道: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她很讨厌的。 红衣小女孩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杜鹃独自坐在床上怔怔的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记忆很模糊,像是喝醉了酒,脑袋断片似的,只是隐隐记得自己和莫离还有那个女人进了学校,然后有个可怕的脏东西似乎刺穿了自己的心口。 杜鹃想到这里,急忙查看自己的胸膛处,但是胸前的皮肤平滑,连一丁点的伤疤都找不到,杜鹃有些迷茫了,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自己怎么会被吓晕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外面的天色渐渐大亮,杜鹃坐在床上纠结了一会之后,洗漱一番走出了房门,刚走出房门,正好在走廊里见到了莫离。 莫离那家伙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保安服,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他手里还拎着一块画板,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哼着小曲正准备回他的房间。 “哎!”杜鹃招呼了他一声,随口问道:“昨晚怎么回事?我是被什么吓晕的?这几天我已经见了不少的脏东西,甚至都已经习惯你后背上趴着的那只鬼婴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被磨练的强大了很多,还有什么样的恐怖东西能够把我吓晕过去的? 杜鹃很好奇昨晚的事情,想从莫离这里找一找昨晚的记忆,但是莫离的反应让杜鹃感到有些错愕。 只见莫离快速的开门进屋,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那架势像是被债主追债似的,这让杜鹃更是一头雾水,很是不解。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奇怪午餐 杜鹃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重新修缮的宾馆大门和右侧走廊的门之后,瞬间就有点恍惚了,破损的门窗竟然一夜的时间就修好了,这效率简直没得说。 八字胡愁眉苦脸的趴在柜台上,似乎在记录着什么,杜鹃来到接待台的时候他似乎都没有发现,八字胡苦着脸在黑色的表格上写写画画,杜鹃根本看不到那些黑色的表格上有什么东西。 杜鹃轻咳一声,八字胡动作麻利的直接将几张黑色表格收了起来,抬头看了杜鹃一眼,长叹一声,摸出来一根烟,八字胡男人往嘴里叼了一根,点着火之后吐出一个烟圈,笑呵呵的对杜鹃说道:恭喜恭喜。 杜鹃微愣了一下,问道:恭喜什么? 八字胡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杜鹃眨着眼睛,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八字胡用一种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杜鹃,说道:你刚来才没几天,直接从临时工转正,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看来老板对你很看重啊,像我苦熬资历多年,任劳任怨,到现在都还没转正。 杜鹃有些惊讶道:你不是宾馆的正式工? 八字胡嘴角抽搐,哭丧着脸说道:有客来宾馆里,现在只有你和小丫头是正式员工,我一直都只是个编外人员,仅仅比临时工强一点,要福利没福利,要待遇没待遇,日子过得苦哦。 杜鹃闻言,心中感觉怪怪的,就好比一个大公司的老员工,干了几十年不如一个刚来的新员工晋升的快,搁谁都会有抱怨的吧,说实在的,对于杜鹃来说,宾馆的临时工和正式工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她也没有准备在这里干多久,不过看到八字胡这副羡慕嫉妒的模样之后,杜鹃难免也对这所谓的正式工的福利待遇有所好奇了,忍不住询问了一下。 八字胡有些失落的说道:一旦晋升正式工之后,福利待遇是你想象不到的,这个等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别说这个刺激我了。 杜鹃赶紧岔开了话题,问道:你们昨晚去抓二楼的那些客人,结果如何了? 八字胡耸耸肩,随口回应道: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不过结果还是不错的。 八字胡的这句话像是什么都没说,但是结合之前的话,估计二楼那几位逃走的客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杜鹃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听说我昨晚被吓晕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阵轻咳声从右侧走廊门那边传来,红衣小女孩和旗袍女同时从那扇门走了出来,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手牵手,像是亲姐妹俩似的,很热情熟络的样子。 女人笑呵呵的说道:小雅,姐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哦。 红衣小女孩也也笑道: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老板哦,让他不用担心这边。 两人之间的感情看起来挺好的,虽然旗袍女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到她的笑容,但是红衣小女孩笑的挺灿烂的,就像是临别的姐妹俩,给人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 杜鹃身边的八字胡低声哼了一句:塑料姐妹。 八字胡的这话一说出口,小女孩和旗袍女同时朝八字胡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八字胡像是被马蜂蛰到了似的抖若筛糠,低着头就差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裤裆里了。 女人喊了杜鹃一声,透过她脸上的墨镜,杜鹃似乎能够看到她那灼热的眸光,让杜鹃的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 关于宋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早晚会回来找你的,对了,暑假过完之后,你该继续上学了吧?到时候我去找你,请你吃饭哈。 女人后面的那句话让杜鹃哆嗦了一下,心说:大姐,咱俩不熟,吃饭这种事情就不必了吧! 女人没等杜鹃回应,已经打着红伞离开了宾馆。 旗袍女刚离开宾馆大门,红衣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小脸铁青的使劲在自己身上擦着手,像是那刚刚和旗袍女牵着的手上有什么病菌似的。 红衣小女孩跳着脚朝着宾馆门口怒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发狂道:不要脸的臭女人,抢了我的业绩不说,这时候还想抢我的人,整天搔首弄姿的给谁看?老娘早晚扒了你的皮做标本,水耗子,你说老娘哪里不如那个臭女人? 八字胡满脸正色,很认真的说道:大姐,她哪里能跟你比,你才是老板真正的心腹,毕竟你是最早跟随老板的,要不然老板也不会把宾馆交给你打理了。八字胡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你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跟一个身材曼妙气质淡雅的女人比,有什么好比的?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毕竟对于正常男人来说,可爱在性感面前真的没可比性。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在小女孩面前说,毕竟此时的她是没多少理性的,八字胡的安慰有了效果,小丫头骂了一会之后就消气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老款的智能手机扔给杜鹃:这是正式员工的福利,以后这款手机你随身带着,别弄丢了,很珍贵的。 杜鹃打量着手中的这款老式的智能机,真的看不出来这玩意有什么珍贵的,这玩意和大街上那些手机店里售卖的几百块的老年机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看到八字胡那瞪大了眼睛露出的震惊、羡慕等复杂神色之后,杜鹃顿时对这款老式智能机好奇起来,小丫头没告诉自己这款老年机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回头自己摸索就是了。 杜鹃出了宾馆,在临街的早点铺子吃了些早饭,吃饭的过程中,引起了不少人怪异眼神的注视,没别的,主要是因为杜鹃吃的有点多,杜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已经吃了七八笼包子了,喝了五碗鸡蛋汤,但是仍旧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在早点铺老板见了鬼的怪异眼神注视下,杜鹃急匆匆的付了钱离开了,没过多久,杜鹃就出现在另外一条街的早点摊上,继续海吃海喝。 到了早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杜鹃勉强有了一点饱腹感,估计自己吃掉早餐的量,相当于二十个成年人的早餐总和了,杜鹃感觉自己的身体肯定出问题了,又想到一大早出现在房间的小丫头,她当时就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很可能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体有毛病了,得赶紧回去问问她。 回宾馆的路上,突然有人喊住了杜鹃,杜鹃回头望去,看到那人之后,顿时愣了一下,喊她的人正是中学的那位守门的老大爷。 以前上学的时候,杜鹃和这位王大爷不是很熟,仅仅是上学放学的时候见过面,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昨晚去西苑中学的时候,莫离催眠了他,这才令几人才得以顺利进入了中学的校门。 王大爷笑眯眯的看着杜鹃,说道:你在宾馆打工吧?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话,王大爷将肩上的一个小背包递给了杜鹃,杜鹃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大爷,询问道:大爷,您怎么知道我在有客来宾馆打工的?这背包里装的是什么?” 王大爷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直接将那背包放到了杜鹃的脚边,转身快步离开了。 杜鹃看着王大爷快步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暗自思索道:前几天老村长送到宾馆的那个满是人头的背包已经让自己有心理阴影了,这时候王大爷又很古怪的送来了一个小背包,着实有点担心这背包里会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但是该死的好奇心着实有点强盛。 杜鹃没有当街打开背包,拎着背包直接回了宾馆,进了宾馆之后,八字胡还在接待台那边愁眉苦脸的写写画画,杜鹃拉开了背包,直接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了大厅里,里面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头,但是同样让杜鹃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背包里是几件沾染着污血的破烂校服,这些校服杜鹃似乎有点印象,但是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些东西,大厅内的温度,在这时候似乎又下降了一些。 八字胡不知道何时从接待台那边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那几件破烂校服,沉声说道:好浓的怨气,这些东西从哪弄来的? 杜鹃把王大爷当街喊住自己的事情说了一下,八字胡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与此同时,小丫头和莫离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莫离的脸色铁青,小丫头则是寒着脸盯着那几件破烂的校服,气氛有点凝重了,小丫头狠狠的瞪了莫离一眼,莫离深吸一口气,满脸苦涩的说道:昨天我催眠那个老家伙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他有什么特殊的,大姐当时也没有察觉。 小丫头直接打断了莫离的话,呵斥道:别废话,快去查。 莫离连个屁都没敢放,急匆匆的离开了宾馆,小女孩指了指地上的那几件染血的破烂校服,小脸有点阴沉的说道:烧掉他们。 八字胡二话没说,直接拿着打火机点着了那几件染血的破烂校服。 说来也奇怪,打火机上的火焰刚靠近那几件破烂校服的时候,那几件破烂的校服就像是干燥的纸张似的,噌的一下子燃烧了,眨眼之间,几件破烂校服就化为了灰烬,但是燃烧过程中冒出的黑烟像是活物似的,汇聚起来直接朝着楼梯口那边飘去,似乎想往二楼那边飘,这个时候,黑猫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那边,懒懒的张开了口,转眼间将那股黑烟吞进了口中。 没过多久,莫离回来了,脸色铁青的说道:中学守大门的那个老家伙,三天前就已经病逝下葬了。 杜鹃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莫离:王大爷三天前就死了?那昨晚你催眠的是谁?我今天早上遇到的又是谁?能够瞒得过莫离你和那位大姐的人,那该是什么狠角色? 红衣小女孩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口问道:昨天跟你们来宾馆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局子里的人?” 听红衣小女孩这么一说,杜鹃和莫离都愣住了,何静究竟是不是局子里的人?如果是在之前,杜鹃和莫离都会很肯定的说何静绝对是局子里的人,但是,现在杜鹃和莫离都不太确定了。 莫离咬了咬牙,匆匆再次离开了宾馆,莫离走后,小丫头沉着脸对八字胡说道:看好二楼的那个家伙。说完之后,小女孩也朝宾馆外走去。 杜鹃急忙喊住了小女孩,询问她关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毛病之类的症状,又将早上自己吃了很多早点才能勉强饱腹的情况说给她听。 小女孩和八字胡听后,皆是面色古怪的看着杜鹃,随后小女孩对八字胡说道:从中午开始,给她换工作餐,用我们专用的厨子做的工作餐。 八字胡急忙点头:好,好的。 小女孩走后,杜鹃疑惑的看着八字胡,说道:这宾馆还有专门的厨子? 八字胡含糊的点点头,说他需要去楼上办点事,让杜鹃在接待台替他一会,马上快十一点了,杜鹃的上班时间也快到了,提前接班倒也没什么。 八字胡上楼之后,二楼很快传来了一点动静,似乎有人在惨嚎着,杜鹃也懒得去想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对于这古怪的宾馆她也已经习惯了,快到正午的时候,八字胡从楼上走下来,拎着一份工作餐,直接放到了接待台前。 杜鹃看着这份工作餐,眼神怪怪的看着八字胡,这样的工作餐,杜鹃之前可是吃过的,吃过之后的副作用挺大的,宛若食物中毒的一幕,令杜鹃至今难忘,最关键的是,这份工作餐是八字胡从楼上拿下来的,这说明了什么?二楼已经空了,听说现在有个新的住客,只不过小女孩对其管的很严,所以这份工作餐不可能出自二楼,而三楼算上杜鹃只有三位住客,莫离出门打听那个何静的消息去了,那么只剩下那位戴着红手套的壮汉了,杜鹃想到前几天刚来宾馆的时候,壮汉房间内传来的砰砰宛若砍东西的声音,杜鹃的脸直接绿了,这份工作餐,该不会是…… 八字胡帮着杜鹃揭开了工作餐的塑料封盖,似乎猜到了杜鹃的心中所想,语气有点古怪的说道:别多想,以前你吃这份工作餐可能会有点受不了,但是从今以后就没问题了。 杜鹃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毛病? 八字胡男人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你就当你的身体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蜕变吧,反正对于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自言自语 八字胡没有过多解释,等他离开了宾馆之后,杜鹃盯着接待台上的工作餐,心中挺抗拒的,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口水都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这个时候,黑猫跑了过来,跃上了接待台,瞥了杜鹃一眼,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放心,这东西没毒。 杜鹃犹豫了几秒钟之后,长叹一声,抗拒不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和那浓郁的饭菜香气,以风卷残云之势很快将这份工作餐吃完了,还别说,一份工作餐吃完之后,杜鹃打了几个饱嗝后,顿时舒坦起来,靠坐在椅子上,也不想其他的了,从口袋里摸出了小丫头早上给的那老年机摆弄了起来。 杜鹃对于智能机自然是不陌生的,自己的手机扔在了家中,宋文送自己离开村子的时候忘了把手机带出来了,所以杜鹃这几天在这里只能用看报纸的方式打发时间,现在有了这款老年机,也能玩玩游戏看看搞笑视频打发时间,但是手机上面除了通讯录之外,就只有一个类似视频播放器的软件,这玩意甚至都不如老款的翻盖手机,至少有个贪吃蛇之类的游戏也行啊。 杜鹃有点傻眼的点开了通讯录,上面只保存了两个号码,其中一个是小丫头的,还有一个标注的是老板,杜鹃无奈的将老年机塞进了口袋里,拿出了接待台下的报纸打发时间。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小丫头没来接班,八字胡匆匆的给杜鹃来送饭之后,就转头离开了宾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似的,看样子今晚又得要加班了! 晚上八点多钟,宾馆门口吹进了一阵阴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宾馆门口。 杜鹃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瞳眸微微缩了一下,那是虎子和泼皮! 他们的脚下仍旧没有影子,眸中散发着淡淡的绿芒,神情呆滞的走进了宾馆的大门,朝着接待台这边走来,奇怪了,他们怎么敢走进宾馆的?怎么能这么顺畅的走进宾馆的? 之前的老村长不敢进宾馆大门,那个伪装成我爷爷的家伙想要走进宾馆大门的时候都费了老大的劲,而此时的虎子和泼皮则是很轻松的走了进来,若是在以前的话,杜鹃肯定会很紧张,但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的胆量已经被磨练出来了。当然,最关键的是黑猫此时就趴在我身边呢,不过,黑猫似乎懒得搭理虎子和泼皮俩。 在他们来到接待台前的时候,黑猫对杜鹃轻叫了一声,眼神示意她拿出接待台下的住宿表格登记。 杜鹃看着神情呆滞的虎子和泼皮,小心翼翼的拿出两张表格放到了接待台上,他们俩很安静的在表格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等信息,在他们填完表格的瞬间,那两张表格直接化为了火光,瞬间没入了他们的体内。 虎子和泼皮的身体同时轻轻一颤,然后呆滞的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不过他们没有上楼,而是直接走进了右侧走廊门那边,他们的身影没入了走廊门后,我怔愣愣的看着接待台上趴着的黑猫,黑猫伸了个懒腰,对我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恭喜你,刚转正就完成了两单业绩! 这是我从黑猫眼神中看到的意思,让我有点懵了。虎子和泼皮刚走进右侧走廊那扇门后没多久,宾馆大门外面又出现了一道身影,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杜鹃又是一愣,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熟人都来这边了?高大壮硕的身影,阴鸷的眼神注视,傻大个站在宾馆门前跟个铁塔似的,看向杜鹃的眼神很复杂,没错,是傻大个,此时的他比几天前消瘦了不少,右边的衣袖空荡荡的,跟个独臂大侠似的,杜鹃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弄断他一只手的是之前暗中保护我的那个人。 傻大个不是杜鹃之前认识的那个傻大个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他的脚下有影子,不是踮着脚走路,眼睛中也没有绿芒, 我拿走的那把剔骨刀是不是已经回到你手里了?傻大个站在宾馆门口沉声问道。杜鹃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杜鹃本以为傻大个会暴怒之类的,没想到他很平静的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守在村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给一脚踢开了。 杜鹃不太能听懂他的话,忍不住问道:“是谁弄断了你的手?” “你不知道?”傻大个反问道。 杜鹃很干脆的摇头,对于那个暗中保护我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头绪,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男还是女。 傻大个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怪异之色,没有回应我的问题,而是自嘲道:“幸好我没有太贪心,给你留下了那柄剥皮刀,若不然的话估计现在我已经命丧黄泉了。傻大个的话未说完,他的身后就传来了莫离的烦躁声音:“让一让,别挡路!” 傻大个转头看了一眼,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朝着旁边挪了一下,莫离走进了宾馆之后,看着此时的他那狼狈凄惨的模样,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莫离的胸前出现了好几道尺余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但是却没有血液流淌出来。他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型的利器劈斩了一记似的,小半个脑袋裂开,他后背趴着的鬼婴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那小半个脑袋,生怕撕裂掉落似的,这样的一幕,若是被正常人看到的话,估计能把人给吓疯了。 莫离来到了接待台前,挠了挠自己那快掉的半个脑袋,黑着脸对我说道:“小丫头和水耗子都没回来?” 杜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没事吧?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老子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那小娘皮果然不是局子里的人,咱们都被她耍……哎,门口那家伙是什么人?来住宿的?正好安排到三楼,我晚上补一补,身子有点虚!” 听到这话之后,宾馆门口的傻大个脸色微变:我过来是帮宋文传个话,麻烦暂时解决了,你可以离开这里去城里了,不要回村里,等宋文解决了其他的麻烦之后,会去找你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不等杜鹃回应,傻大个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的熟人?”莫离问道。 杜鹃摇摇头说道:“不是很熟,相处过几年,前几天才发现这家伙并不是像我之前认识的那样!” “哦,知人知面不知心,很正常!”莫离随口回应着。 看着他那裂开足有一指宽的脑袋,杜鹃嘴角抽搐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尽快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比较好!” 莫离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说道:等小雅回来,让她来找我。 看着莫离摇摇晃晃的走上楼之后,杜鹃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接待台上的黑猫叹声说道:“这日子过得,真刺激!” 黑猫轻喵一声,眼神示意:习惯了就好。 傻大个今晚跑过来帮宋文传话,这事杜鹃也不知道真假,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小心起见,杜鹃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待在宾馆这边比较好。 晚上十点多钟,小丫头和八字胡都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拄着拐杖,脚下没有影子,神情呆滞。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不少血窟窿,像是被利刃刺了几十刀似的,同样是神情呆滞。 最后一个,则是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跟在八字胡的后面,有些好奇也有些怯生生的。 来到接待台前,小丫头很随意的让那老妪和西装革履的男人填了表,送他们进了走廊右侧的那扇门,而对于那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年,小丫头和八字胡都是一副挺重视的样子。 看着小丫头忽悠着那个少年,听她说着这宾馆的住客待遇有多么好的时候,我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声询问八字胡关于这个少年的来历。 “中学里一个跳楼自杀的小子,怨气挺重的,被收拾了之后就老实了,够资格住在二楼了!” 八字胡随口解释说道:“刚刚那两个,一个是他奶奶,一个是他爹,都是他害死的!” 具体原因八字胡没说,杜鹃也没问,刚刚还觉得这少年挺面善老实的,没想到竟然干出了这种事,人面兽心的东西,或许是看到了我眼神中的厌恶,八字胡低声说道:“这小子的父母离异,他母亲被他父亲杀了分尸,他奶奶是帮凶……” 我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八字胡。 八字胡耸耸肩,无奈说道:“就是这么狗血,很多时候咱们所亲眼见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了。这小子的平时品行还不错,只不过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加上受到了某些催眠干扰,彻底的将心中的阴暗一面爆发了……” 说到这,八字胡哼了一声,朝着楼梯那边走去,说道:“凭幻术玩弄人心,老子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再去揍他一顿解解气,顺便把这小家伙带去二楼熟悉一下,暂时让他住在那家伙的隔壁吧!”小丫头拍了拍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示意他跟着八字胡上楼就行了。 等那少年和八字胡上楼之后,杜鹃忍不住问道:“右侧走廊门后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看看呗!”小丫头淡声说道:“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宾馆这边对你没有多少限制的,你可以随时去查看,包括二楼你也能随时进出了……” 小丫头说的很真诚,但是在杜鹃耳中听到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杜鹃很干脆的说道:“就算我现在是宾馆的正式员工了,那也是托你的福,你才是宾馆的管事人,我在这里做事肯定要服从你的指令,其他的都是浮云……” 八字胡都能拍她的马屁,凭什么我不能拍?别看这小丫头个头小,她的心眼可能更小,这一点从她非得要和那个旗袍女比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杜鹃已经是宾馆里的正式工了,如果不表现的恭敬点的话,挺担心这丫头会给我穿小鞋的。 果然,听杜鹃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灿烂的笑容,她用孺子可教的欣赏目光看着我,笑呵呵的说道:“不要这么说啦,要是让老板知道了就不好了,虽然我在老板那边说了你不少的好话,虽然我也指点了你不少东西,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计较什么虚名……” 看这自吹自擂的小丫头,杜鹃越看她越像是那种喜欢画大饼的黑心小老板。 自我吹嘘了一会之后,小丫头指着右侧的走廊门说道:“那个地方算是咱们宾馆的比较特殊的地方,你把它当成是一处监牢就行了,限制自由的力度比二楼还要大得多!” 杜鹃眨巴眨巴眼睛,把虎子和泼皮之前进入那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小丫头面色如常,随口说道:“这种事情,这几天会发生很多,有人盯上了咱们这边,有得忙了!” 杜鹃急忙说道:“莫离回来了,伤得不轻,让你去找他!” 小丫头也没说什么,让我跟她一起上楼,接待台这边暂时让黑猫看着就行了。 来到三楼之后,她直接去了莫离的房间,还邀请我一起过去看看。虽然我对莫离的房间也有点好奇,但是一想到他那副惨样,我很干脆的摇头婉拒了她的邀请。 回到了房间之后,本来我是没有什么困意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有点不太舒服,有点刺痛还有点麻,没过多久我得脑袋就有点昏昏沉沉的了。 刚躺倒在床上没多久,杜鹃就进入了梦乡,奇怪的梦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噩梦,梦中的杜鹃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盯着镜子中的‘我’看,镜子中的我相貌很模糊,像是有层灰雾笼罩在脸上似的,似乎挺激动的,正指着杜鹃的鼻子骂。那架势,像是随时要从镜子里冲出来掐死杜鹃似的,杜鹃听不到镜子中的那个‘我’在骂着什么,但是此时的杜鹃却开口淡声说道:“不能放你出来,你的脾气太暴躁了,会杀了这里所有‘人’的,他们之中有的‘人’不适合送去黄泉的。 “有我就足够了,除非他心中的阴暗面被彻底的揭开,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头疼啊!那个女人真该死,要不是被她咬了一口,你也不会苏醒过来,你骂他是个废物,也是在骂你和我,毕竟咱们俩都只不过是他的某种人格而已,他会改变的,你我都已经苏醒了,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这需要时间,你不能太着急。” 次日清晨,杜鹃是被生生饿醒的,昨晚做的梦杜鹃依旧没有多大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傻傻的对着镜子说了很多话。 杜鹃的肚子叫唤起来,饿的心慌,此时有种能够生吞一头牛的饥饿感,杜鹃快速下床,准备洗漱一番之后赶紧去吃早点。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奇特饭量 杜鹃来到卫生间的时候,看着卫生间里龟裂的镜子,顿时有点傻眼了,同时还从那裂开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的样貌似乎变得白了一点,美了一点,眼睛看起来更加有神了。 杜鹃以为可能是自己饿出现了幻觉,也没有去纠结镜子为什么会龟裂的事情,一番快速的洗漱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等杜鹃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八字胡男人和红衣小女孩都不在,只有黑猫懒懒的趴在接待台上,同时接待台上也已经准备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工作餐。 杜鹃看着懒洋洋的黑猫,笑道:“这是给我准备的? 黑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杜鹃高兴的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一份早餐吃完之后,杜鹃感觉自己竟然没吃饱,杜鹃心里很奇怪,自己昨天吃这种工作餐的时候,一份吃下去之后就连连打饱嗝了,怎么现在一点饱腹的感觉都没有呢? 就在这时候,莫离和红衣小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经过一夜的时间,莫离身上的伤痊愈了,脑袋上看不到丝毫的伤痕。 “那个小娘们现在肯定还在镇上,咱们人手不足,想把她揪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守株待兔的话就太过被动了。”莫离跟小丫头说着话的时候,对杜鹃点头打了一声招呼,紧接着,莫离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杜鹃,红衣小女孩也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古怪,轻声说道:“杜鹃你流口水装傻子的样子挺像的,不过你这眼神确实有点吓人了。 杜鹃这时候也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口水哗哗直流,虽然表面上是盯着莫离和小丫头,但是实际上是看向趴在莫离后背的那只鬼婴。 杜鹃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讪讪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吃过饭了,还是饿的有点心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饿了就得吃东西,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但是有谁饿的心发慌的时候会盯着一个鬼物流口水呢? 莫离背后的那只鬼婴可能是被杜鹃刚刚傻乎乎的表情吓到了,直接钻进了莫离的体内,红衣小女孩和莫离此时看杜鹃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古怪来形容了,紧张、忌惮、震惊,神色复杂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 红衣小女孩指了指接待台上已经空了的饭盒,瞪大了眼睛,声音尖锐的说道:“你吃完了那份早餐之后,还没饱?” “嗯!杜鹃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嘟囔说道:“可能是我的饭量变大了!” “饭量变大了?那你刚刚盯着我的小宝宝做什么?”莫离嘴角抽搐,捂着自己的心口,有点结巴的说道:“小宝宝很不安,说你盯着它的眼神,像是很想吃了它似的,是不是?” 杜鹃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没那么想,我只是有些饿而已!” 杜鹃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刚才的念头实在是荒谬疯狂,如此心虚的模样,自然难逃莫离和小丫头的眼睛,他们都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等我一下!” 红衣小女孩快步跑上楼,莫离则是和杜鹃拉开了一段距离,不断的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语气轻柔似乎在安慰着什么,同时还警惕的时不时的朝杜鹃这边瞥一眼。 没过多久,红衣小女孩就从楼上下来了,抱下来了一大摞的工作餐,直接放在接待台上,很霸气的对杜鹃说道:“尽情吃,管饱,我倒要看你能吃多少。 红衣小女孩和莫离还有黑猫都直勾勾的看着杜鹃,这个时候如果再在杜鹃面前架上一个手机,杜鹃完全可以来个大胃王吃播了。 杜鹃被两人一猫盯着,像是看怪物似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谨,但是实在受不了那种饥饿的折磨了,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开始狂吃起来,随着一个个空掉的饭盒被杜鹃扔到了一旁,红衣小女孩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莫离从口袋里摸出了黑色的小笔记本,快速的在书写什么,明亮的眼睛中夹杂着些许的惊恐,但是脸上却露出狂热的兴奋表情,同时还对小丫头小声嘀咕着,没过多久,所有工作餐被杜鹃一扫而光了。 杜鹃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之后,看着那十几个空空的饭盒,尴尬地脚指头都快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杜鹃感觉接下来两天我都可以不用吃饭了,这绝对不是谦虚,杜鹃确实有这种感觉,像是吃一顿就能顶好几天不饿似的,同时,杜鹃还有种精力极其充沛的感觉,感觉一拳打死一头牛完全不成问题。 红衣小女孩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这里吃饭还是管的起的,你吃了这么多,没什么问题吧? 杜鹃也担心自己的胃会被这样的暴饮暴食撑坏了,但是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受的,反而觉得自己的身手变得矫健了很多。 杜鹃还没来得及回应,八字胡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八字胡急促的说道:“找到了,在镇西的一个小区里,就在那里。 红衣小女孩听后,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有没有被发现?” 八字胡很肯定的说道:“暂时没有,我还不敢离的太近,不过那边确实有莫离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仍旧被我捕捉到了!” 莫离恨声道:“老子昨天虽然差点栽在那个小娘们的手里,但是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既然水耗子能够在那边察觉到我的气息,那小娘们就绝对在那里,肯定错不了的!” “走!”红衣小女孩很干脆的摆摆手。 莫离急忙问道:“不喊屠夫帮忙吗?” 红衣小女孩冷哼一声,说道:“一大早就做了这么多的工作餐,他累的够呛,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了,别打搅他了!” 莫离怪怪的看了杜鹃一眼之后,快步跟着小丫头和八字胡离开了宾馆。 果然,如同杜鹃猜测的那样,宾馆内的专用大厨就是那位戴着红手套的壮汉,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到红衣小女孩这样说的时候,杜鹃心里还是一颤,那些美味的工作餐中香喷喷的红烧肉和排骨,原材料从哪来的? 杜鹃控制住自己不再想了,继续往深处想的话,担心自己会接受不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夜幕降临之后,冷清的宾馆外面突然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皆是神情呆滞,脚下没有影子,有些僵硬的走进了宾馆大门,足有二十多位。 杜鹃怔怔的看着他们,然后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杜鹃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我这几天的神经已经磨练的比较大了,就算是见到这么多的脏东西不会像之前那样惊恐害怕,但是至少也得紧张一下吧?为什么此时非但没有紧张的情绪,反而有种垂涎欲滴的感觉呢?我是不是病了? 杜鹃把一张张的表格发出去,看着那些‘客人’呆滞的填完表格之后,径直走向右侧的走廊门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似的,杜鹃一边擦着口水,一边疑惑的看着这些进入宾馆之中的‘人’: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红衣小女孩昨天说最近有得忙了,镇子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群体死亡事件了? 当这二十多‘人’尽数进了走廊右侧的那扇门之后,宾馆大门口传来了一阵马达轰鸣声,紧跟着,一辆鲜红色的跑车出现在了宾馆大门前,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短发美女从车里走下来,穿着吊带短裙,迈步走进了宾馆大门。 看到她的那一刻,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接待台上的黑猫也站起身来,弓起了腰身,死死的盯着那个短发美女,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这个女人是何静,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了,红衣小女孩和莫离他们不是去抓这个女人了吗?难道红衣小女孩他们失手被擒了? 何静走到接待台前两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再靠近的话,接待台上的黑猫估计就会立即扑过去了,此时的何静,和杜鹃之前见过的有很大的不同,之前的她给人一种很硬气很冷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做事雷厉风行的人,而此时的她,略施粉黛,眼影画的很重,脸上挂着的笑容给人一种很魅惑的感觉,风尘气息比较重。 一个人的性格气质就算是有所改变,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有这么大的转变,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 何静微笑的看着杜鹃,很客气的说道:“很抱歉,之前骗了你。” 杜鹃也没跟她虚伪客套,沉声说道:“小雅和莫离呢?” 何静轻声说道:“他们啊,你不用担心,估计一会就能回来了,其实我们的目的并不想和你们为敌,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只不过不使出一点手段的话,恐怕你们都不会给我们平等的对话资格。” 黑猫低沉的叫了一声,打断了何静的话,何静耸耸肩,朝着大厅左侧那紧闭的房门指了指,微笑道:“我只是想跟老朋友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这几天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会给予补偿的,你看如何?” 大厅右侧的那扇走廊门后,用红衣小女孩的话来说,相当于一处特殊的监牢,但是左侧走廊门后的是什么,红衣小女孩没有提及过,不仅如此,左侧走廊门就像是个很不起眼的存在,能够令人下意识的忘记那边还有一扇门。 何静此时说出这番话,很显然表明在左侧走廊门后关押着什么东西,而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够资格和被关押在这里的某位‘老朋友’说几句话? 这种鬼话,杜鹃该不该信?实际上,杜鹃信不信不重要,因为她说完这话之后,直接朝着左侧走廊门那边走了过去。 杜鹃瞥了黑猫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杜鹃本以为黑猫会动手阻拦,哪知道它根本就没那个意思,猫脸上呈现出了一种人性化的复杂之意,似乎在犹豫纠结着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何静走进了左侧的走廊门。 杜鹃眉头紧皱,刚要忽悠黑猫一起去左侧走廊门那边瞅瞅的时候,一道壮硕的身影直接从接待台前走过,是那个戴着红手套的壮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楼的,手里拎着一柄大菜刀,面色平静的朝着左侧的走廊门走了过去,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总感觉他的身上有股子难掩的狂暴怒气,像是随时都能疯狂暴走似的。 戴红手套的男人走进走廊左侧的那扇门之后,杜鹃再度看向黑猫,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那扇门后面关押的是什么人?等会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黑猫没理杜鹃,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走廊左侧的那扇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砰砰砰”一阵沉闷的劈砍声从左侧那扇门后面传出,很显然是动上手了,红衣小女孩他们都不在,黑猫像是个木雕似的待在这里不动弹,杜鹃能怎么办?如果壮汉能把何静剁了的话还好,如果他不是何静的对手,后果可能会很糟糕。 此时的杜鹃心情有点奇怪,没有丝毫的紧张惊惧,反而有种强烈的想要去凑热闹的念头,有种很暴躁的冲动,想要冲进去把里面的一切撕碎的感觉,这样的念头一出现,杜鹃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戾了?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这时候冲进去,那不是给人家送福利吗? 门后沉闷的劈砍声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恢复了死寂,等那扇门打开之后,何静缓缓的从里面迈着步伐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但是脸上仍旧带着那种魅惑的笑容,对杜鹃和接待台上的黑猫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宾馆大门。 杜鹃看着她走进了那辆湛蓝色的超跑,看着那超跑发出轰鸣离开消失在夜幕中,心情变得很复杂:难道壮汉被干掉了?这个时候,走廊左侧的那扇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是被一只大脚踹开的,壮汉从那扇门后走出来,脸色依旧平静冷漠,但是身上的那股子狂暴怒气似乎更盛了,手中的那柄大菜刀还在滴着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 就在壮汉刚走出那扇门没几步,他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过头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低沉的说道:“回去!” 壮汉的话音一落,那扇门无声无息的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中探出,抓住了门边,一点点的将门拉开。 第四百九十七章 白发青年 门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这个人苍白憔悴的脸庞,看起来和莫离的年龄差不多,头发雪白,双眼有些迷离,给人一种病态的虚弱感,身上穿着黑色大衣,将自己严实的包裹起来,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然而就是这副病痨鬼模样的家伙,在走出那扇门之后,竟然让壮汉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接待台上的黑猫身上的毛发也随之根根竖起。 “墨羿,回去。”壮汉再次低沉喝道,同时手中的那大号菜刀抬起,刀尖直指那个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憔悴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比那腐朽的气味好闻多了!” 白发青年没有理会壮汉的威胁,眼中像是没有壮汉的存在似的,颤巍巍的一步步朝着接待台这边走来,那架势像是风烛残年的耄耋老翁,仿佛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似的,就在他走到了壮汉身前不远处的时候,壮汉全身肌肉紧绷,低吼一声,手中的大号菜刀猛地朝白发青年劈斩了过去。 “等一下!”就在此时,杜鹃突然喊了一声,壮汉动作一滞,手中的大号菜刀停在了那白发青年的面门前不足半尺的地方,他转过头来看着杜鹃,眸中蕴含着狂暴怒意,也带着些许的询问之意,黑猫扭头看向杜鹃,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尽是疑惑之意,而那个白发青年此时则是对杜鹃露出了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杜鹃傻住了,只记得自己刚刚一晃神,然后就像是本能似的喊了那么一声,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等待着杜鹃的解释,可是这时候杜鹃的脑子也乱的跟浆糊似的,勉强的笑了笑,讪讪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激动了,你们别管我,你们继续。” 壮汉和黑猫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杜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老实实当个看戏的多好,非得抢主角风头,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白发青年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伸出手指将壮汉停在他面门前的大菜刀轻轻的拨弄到了一边,缓缓的来到了接待台前。 壮汉犹豫了一下,虽然依旧有狂暴怒气萦绕,但是并没有再度朝着白发青年出手,站在了白发青年身边不远处,像是随时能够出刀把白发青年干掉似的。 白发青年看着黑猫笑道:“小乖,老板不要你了?把你丢在这里这么久都没说带你回去,干脆以后跟我算了!” 黑猫很愤怒,冲着白发青年呲牙,仿佛他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黑猫似的。 白发青年无视黑猫愤怒的样子,伸出了苍白有些干枯的手掌,对杜鹃微笑说道:“我叫墨羿,是曾经的前台接待员,我们认识一下!” 杜鹃下意识的伸出手,还没等跟他握手的时候,壮汉的菜刀直接朝他伸出的手掌剁了过去,黑猫也拽着杜鹃的袖口不让她接触那个白发青年,看样子和这个白发青年握手有一定的风险。 白发青年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话锋一转,说道:“你有烟吗?” 杜鹃微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递了过去,顺手帮他点着了火,杜鹃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以前似乎也是这宾馆的人,只不过后来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才会被关押在走廊左侧的那扇门里,说是关押也不是怎么准确,他能够自由进出那扇门,并且还丝毫不惧壮汉和黑猫,这一点就让杜鹃很疑惑了。 白发青年抽了半根烟之后,咳嗽了几声,对我微笑说道:“刚刚那个女人挺有意思的,开出了一个丰厚的条件想让我帮他们做件事,我准备过几天就离开一趟,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杜鹃还没回应,壮汉就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能离开。 白发青年没有理会壮汉,仍旧看着杜鹃,微笑着指了指杜鹃的心口,轻声说道:“心有猛虎,却将其囚禁牢笼之中,是很浪费的!你和我都是同一种人,来吧,跟我走吧,我会教你如何打开心中的枷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白发青年的话莫名的让杜鹃的心跳加快了几分,隐隐间竟然有了一丝的期待,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铃声从宾馆大门外传来,那铃声瞬间将杜鹃心中莫名升起的期待感抹杀了。 “墨羿,你什么时候醒的?谁让你出来的?”小丫头冷厉的声音从宾馆大门外传来,紧跟着,小丫头、莫离和八字胡的身影出现在宾馆大门前。 小丫头手中拿着一枚鲜红的铃铛,双眸鲜红欲滴,头发也在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衣服头发随风飘扬,给人一种难言的霸道诡异感,八字胡和莫离也是冷着脸,死死的盯着白发青年,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墨羿,回去!”小丫头脸色阴沉,轻轻的晃动着手中的那枚血红色的铃铛,小铃铛传出的清脆之声似乎有种特殊的韵律似的,不知为何,这声音让杜鹃心中生出了一种有些烦躁的情绪。 白发青年摇了摇头,直接捏灭了手中的烟蒂,轻声说道:“小雅,你那铃铛对我的克制力有限,你应该很清楚!” 这个时候,站在白发青年身边不远处的壮汉,猛地再次出手,直接朝着白发青年的脑袋劈斩过去,白发青年没有闪避,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出,壮汉手中的那大号菜刀停在了白发青年的脑门前一尺有余的地方,这一次,不是壮汉留手了,而是他手中的那柄大号菜刀被挡住了。 一柄尺余长的黑刀出现在了白发青年的手中,轻松的挡住了壮汉的那大号菜刀,那柄黑刀仅有两指宽,和大号菜刀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当看到白发青年手中的那柄黑刀的时候,小丫头等人的脸色剧变。 “屠夫,你的刀法还是我教的,你觉得你的刀真的能伤到我?”话音刚落,白发青年手中的黑刀猛地一颤,瞬间像是炸开了似的,幻化出了重重幻影,直接将壮汉手中的大号菜刀包裹了,一连串密集的炸响之声传出,壮汉暴退数米远,他手中的那柄大号菜刀上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豁口,仅仅转眼间的时间,那足有手臂长的大号菜刀直接报废了。 壮汉那平静的脸庞上闪过了一抹异色,丢掉了手中的大号菜刀,沉声说道:“墨羿,你别逼我!”说着话,他的左手伸向了自己的右手处,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摘掉自己右手戴着的那只红手套了。 小丫头和八字胡同时急吼道:“屠夫,住手!” 白发青年则是眸光闪烁,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轻声对屠夫说道:“摘掉吧,我很久没有见过你狂暴的模样了,一直忍着心中的怒火,很辛苦吧!” “该死的,动手!”小丫头厉喝一声,极速的晃动着手中的血红铃铛,莫离和八字胡同时身影一闪,直接朝着白发青年那边冲了过去。 莫离肩头浮现了鬼婴的身影,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这尖锐的声音似乎对灵魂有着某种强烈的刺激作用。 杜鹃距离白发青年比较近,自然不可避免的被这尖锐的声音冲击到了,杜鹃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心跳在此时加快了很多,那种烦躁感更加的强盛了。 莫离的手中出现了一只笔,快速的在白发青年身周游走绘制,像是要描绘出白发青年的身体轮廓似的,随着他的绘制,丝丝缕缕的黑雾从笔尖处蔓延而出,形成了一道道细细的锁链,缠绕白发青年的身周。 八字胡的双臂瞬息间布满了灰色的长毛,一双手也变成了老鼠爪子的模样,转眼间冲到了白发青年的身前,死死的扣住了白发青年的双臂。 接待台上的黑猫,此时并没有冲向白发青年,而是直接跃到了壮汉那边,死死的抱住了他那戴着红手套的右手,制止了壮汉摘掉红手套的举动,小丫头极速的晃动着手中的血红铃铛,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白发青年,小脸上寒霜遍布,但是声音却轻柔无比的说道:“墨羿,放下刀,回去睡觉,你不该在这时候醒的。” “小雅,没用的!”白发青年直接开口打断了小丫头的话,咳嗽了几声,似乎更加的憔悴虚弱了,轻声说道:“沉睡了这么多年,我既然已经醒来,就不会再回那里了,抱歉了!” 话音落地,白发青年的那一头雪白长发无风自动,根根飘散而起,其中一部分闪电般的刺向八字胡,一部分则是刺向身上萦绕捆缚的黑雾锁链,八字胡怪叫一声,身影暴退,松开了白发青年的手臂。八字胡的身上和手臂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如果不是退的比较快的话,估计整个人都会被那些诡异的白发刺穿的,与此同时,捆缚在白发青年身上的那些黑雾锁链也纷纷炸裂,莫离像是受到了反噬似的,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大厅的墙壁上,鬼婴尖叫的更加凄厉,小丫头咬着牙更加快速的晃动血色铃铛,但是这样的声音对于白发青年根本没有太大的压制效果。 白发青年轻声说道:“要么让屠夫摘掉手套,要么你弄碎了铃铛,不再压制真正的自己,要不然凭你们是阻拦不了我的,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就像当年老板给我选择一样!” “丫头,不要啊!”八字胡急了,对情绪有点激动仿佛随时会暴走的小丫头说道:“实在不行,放他走就是了,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老板就行了,不要冲动!” 莫离也冲着壮汉那边吼道:“屠夫,你他娘的要是敢在这里摘掉手套,老板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受他蛊惑!” 小丫头猩红的双眸剧烈闪烁,咬着牙森声说道:“墨羿,你这王八蛋,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小丫头一把抓住血红铃铛,似乎要将其一把捏碎似的,就在此时,一道烦躁的声音响彻大厅:“好吵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朝杜鹃这边看来,没错,这声音就是从杜鹃口中传出的,可是这声音却不是杜鹃原本的声音,像是有另一个人在杜鹃的身体中开口说话。 此时的杜鹃,感觉很奇妙,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仿佛在用另一个视角注视着大厅内的一切,杜鹃可以感觉到自身的某些变化,但是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仿佛压抑在心中的一些愤怒等情绪释放了一些,这样的状态非但没有让杜鹃感到什么紧张恐惧,反而有些很舒畅的感觉。 “好吵啊!”杜鹃再次低沉的说了一句,朝着莫离那边看了一眼,莫离后背上的那正在尖叫戾吼的鬼婴瞬间戛然而止,哆嗦了一下,满脸惊恐的直接钻进了莫离的体内。 莫离手中的笔颤抖了一下,脱口惊呼道:“你怎么突然梦游了?” 杜鹃微皱眉头,淡声说道:“我没梦游,别吵!” 莫离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杜鹃又看了小丫头一眼,说道:“你那破铃铛也别晃了,挺烦的!” 小丫头很紧张,攥住血红铃铛的手有些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捏碎那枚铃铛。 八字胡快步走到小丫头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把小丫头拉到了一旁,眼神带着些许惧意些许紧张的盯着杜鹃,似乎在这一刻对他们而言,杜鹃的威胁要比白发青年还大一些。 杜鹃看向壮汉和黑猫的时候,壮汉退后了几步,同样是警惕的看着杜鹃,黑猫有点颤抖的松开了紧抱着的壮汉的那只右手,似乎不再阻止他摘去那红色手套了。 他们都很怕杜鹃,但是杜鹃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在场的人中,似乎只有白发青年没有对杜鹃露出什么惧意,反而笑容更加的浓郁了:“你很像当年的我!” 白发青年的眸光炙热,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当年就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第二人格,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被关起来的。” “我们不一样!”杜鹃打断了白发青年的话,从接待台这边走出,淡声说道:“你的体内拥有两道灵魂,其中一道魂灵早就该下黄泉了,你却强行将其和自身的主魂融合,现如今的你,只能算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 “一样的,你和我一样的!”白发青年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苍白憔悴的脸庞因为激动的缘故,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笑容浓郁的说道:“打开你心中的牢笼,释放你一直压抑的东西,我会教你如何融合,教你掌控属于你的真正力量……” “不行哦!”杜鹃再次打断了白发青年的话,此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不远处,轻声说道:“如果把那家伙放出来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会下黄泉,他太暴躁了,你根本不懂他的恐怖,主魂虽然受到了我们的影响,但是其性格还是挺好的,你就别蛊惑我了,要不然我不介意先送你去黄泉。” 听完杜鹃的话,不仅小丫头等人愣住了,就连白发青年也微微一愣,怔怔的看着杜鹃。 第四百九十八章 黄泉幻境 白发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第三人格存在? 杜鹃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白发青年手中的那柄黑色短刀,淡声说道:“我喜欢你的刀,上面的怨气很浓郁,我可以帮你磨一磨!” 话音一落,杜鹃的手中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短小的剥皮刀,还有那块残破的磨刀石。 白发青年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突然间又笑了起来,朝着小丫头那边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新招的前台接待员不得了,我似乎有点小看他了!” 小丫头阴沉着脸说道:“她刚来几天,老板亲自下令把他转正了,比你当年转正的速度快了很多!” 白发青年点点头,似乎很认可,但是语气却有些嘲讽的说道:“他值得老板如此重视,不过老板真的觉得能够掌控他?当年我发狂的时候,可是宰了五个正式工,他若是发狂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吧!” 小丫头语气很肯定的回应道:“他和你不一样!” 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很紧张看着杜鹃,这么没底气的表情,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言不由衷。 杜鹃手中的剥皮刀轻轻的在磨刀石上面来回轻磨着,残破磨刀石上面的黑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连带着短小的剥皮刀也跟着闪烁了一丝幽芒。 杜鹃对这个白发青年没有什么敌意,就算察觉到他的魂灵中夹杂着些许腐朽的气息,就算他是应该被送进黄泉中的人,杜鹃也没有想干掉他的念头,杜鹃反而对他很感兴趣,或者说是对他手中的那柄黑刀很感兴趣。 那柄黑刀之中蕴含的怨气实在太浓郁了,杜鹃手中残破的磨刀石已经急不可耐,就像是一条饿了很久的野狼看到了肥嫩的小白兔的感觉。 白发青年似乎察觉到了,瞥了一眼杜鹃手中的残破磨刀石,又看了看杜鹃,似乎有所觉悟:“我会回来的,这次外出,就当是我休个假吧!” 白发青年突然开口说道:“我还不至于背叛老板,毕竟我还想着接替他的位子呢,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我对你的第三人格可是好奇的很啊!” 话音一落,没等杜鹃回应,白发青年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阵阵沉闷的轰鸣声从左侧的走廊门那边传出,大地颤动,地板不断的开裂,像是地震了似的,左侧的走廊门轰然炸裂,大片的黑色雾气从其中涌出,其中还传来尖嚎、哭喊等声音,极其刺耳,与此同时,右侧走廊门那边也随之炸开,一道道身影疯狂的从其中涌出,之前被送进右侧走廊门中的那些鬼此时像是恢复了神智似的,鬼哭狼嚎着想要逃离这里,除了大厅内的左右走廊门炸裂之外,二楼那边似乎也有了很大的动静,戾吼之声不断的从楼上响起。 白发青年仅仅一个响指,整个宾馆顿时乱了套,这个时候,白发青年身影一闪,瞬间冲出了宾馆。 小丫头对杜鹃急吼了一句:“你去追他,这里我们处理,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快去。” 杜鹃瞥了她一眼,淡声说道:“你在教我做事?” 小丫头一愣,随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杜鹃没有去追白发青年,而是直接朝着右侧走廊门那边走去,迎向了那些从里面冲出的鬼魂,杜鹃感觉自己太饿了,需要吃些东西。 十几分钟之后,杜鹃蹲在宾馆门口,大晚上的狂呕不止,身边的八字胡轻轻拍着杜鹃的后背,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吐吐就习惯了,你这已经吐了十来分钟了,要不要喝点水?” 杜鹃没时间搭理他,憋红了脸狂吐,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感觉一阵阵的胆寒,胃里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似的,全身乏力,杜鹃很希望这是个梦,这样一来还能稍微的安慰一下自己,但这并不是梦,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刚刚的那一幕,那些画面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杜鹃的脑海里,甚至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些鬼魂的凄厉哀嚎和惨叫,他们哀嚎着想要返回右侧的那道走廊门,但是最终却没能回去,杜鹃虽然没有真正的吃掉他们,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吃了’他们。 杜鹃的剥皮刀一刀刀的划出,那绚丽的刀法,那玄妙的角度,还有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速度,致使那些鬼魂一个个倒在了杜鹃的面前,残破的磨刀石吸收了从那些鬼魂身上冒出的黑雾,同时杜鹃的身体也像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饥饿的感觉在快速的减轻,那是一种吃到美味食物的满足感,这样的感觉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很让杜鹃很愉悦,但是当那些鬼魂尽数被消灭之后,杜鹃整个人就抽搐起来,五脏六腑像是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搅动着似的。 杜鹃之前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某些问题,但是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自己的身体内竟然出现了另一种性格,并且这种性格还能够影响到正常思维,最恐怖的是,杜鹃似乎还有第三种特殊的性格,只不过暂时没有显化出来罢了,杜鹃活了二十年,还从未发现这个问题。 杜鹃一直在想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来到宾馆之后做噩梦的时候,应该是那块残破的磨刀石,因为杜鹃记得那晚听到了有人在床边磨刀,然后剔骨刀断掉的刀尖复原,再接着就是杜鹃的手被刀锋划破,一些血迹滴在了两把刀和残破的磨刀石上面,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此时出现在杜鹃的脑海中,很清晰,任何的细节都丝毫不差的出现在杜鹃的脑海中,究竟是杜鹃本身就有隐藏的人格在沉睡,还是因为那两把刀和磨刀石的缘故呢? 此时的杜鹃很痛苦,一边狂吐着,一边脑袋还极其清醒的思索着这些问题,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像是要剥离了似的。 宾馆内轰鸣之声消失了,惨叫哀嚎之声也弱了很多,基本上都是从二楼那边传来的,小丫头和戴红手套的壮汉去了左侧的走廊门那边,那边涌出的黑雾已经回缩了,里面的怪异声音很快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莫离则是和黑猫去了二楼,八字胡则是小心翼翼的陪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吐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了,八字胡不断的轻声安慰着我,如果不是他的腿脚有点抖的话,我一定会把他当成我的知心好友的。 半个小时后,杜鹃基本上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难受的要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宾馆门前,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发呆,不知何时,小丫头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八字胡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轻声对杜鹃说道:“回去睡觉吧,睡醒之后说不定就忘了!” 杜鹃轻轻的摇摇头,嗓子沙哑的说道:“睡不着,也不敢睡!” 杜鹃被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吓到了,小丫头他们同样也是吓得不轻,杜鹃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他们似乎也没有准备询问的意思。 小丫头轻叹了一声,直接坐在了杜鹃身边,陪着杜鹃看星星,良久之后,杜鹃转头看着她,问道:“那个墨羿说我和他是一类人…” 小丫头打断了杜鹃的话,这次的表情很坚定,眸中闪过些许复杂之色,轻声说道:“不一样,你和他是不一样的!至少你能控制住自己,并没有对我们动手!” 小丫头说着话,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出了一股烟气。 这一次杜鹃没有抢她的烟,顺手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一口之后,感受着烟气在肺中循环的感觉,长吐了一口:这种感觉很好,仿佛能够稍微的抚慰一下心情。 杜鹃问小丫头:“他真的杀了五个人?” 小丫头点头道:“嗯,他想让他的妻子复活,犯了大忌,老板给了他选择,然后他就发狂了,虽然我挺讨厌那家伙的,但是我能理解他做的事情,关于他的事情,你还是别问太多了,你只需要知道那家伙现在就是个疯子就行了!” 说到这,小丫头的话锋一转,说道:“我已经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老板了,老板说让我们不要再管墨羿的事情,说他做完了事情自己会回来的,老板对他仍旧很信任,对了,老板还说,如果你有什么心理阴影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聊聊天,老板的心理辅导能力还是挺强的。” 小丫头的话未说完,杜鹃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面是‘老板’的电话。 看到杜鹃手机上的显示之后,小丫头直接起身转头回了宾馆,幽幽丢下一句:“老板挺关心你的,快接吧,当年老娘我被吓着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打电话安慰,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也太扎心了。” 杜鹃对于宾馆的神秘老板很是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何要在镇上弄出来这样一座宾馆?还有,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重视? 杜鹃按下了接听键,还没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凄厉哀嚎夹杂着阵阵沉闷轰鸣的声音。 “是杜鹃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很磁性的低沉声音。 “嗯,是我!”杜鹃轻声回应。 “情绪稳定了没有?” “还好,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 “你的情况,小雅已经跟我说了,苏醒了第二人格不见得是坏事,前提是你需要掌控融合第二人格的一部分力量才行。这一点我可以帮你,不过具体有多少效果,还得看你自己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那么我的第三人格怎么办?我感觉我的第三人格很恐怖,一旦醒来的话,我很可能控制不住,到时候会不会像墨羿那样……发狂!” 实际上,杜鹃是想问如果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话,他会不会像关押墨羿那样将自己也关押很多年,自己会不会像墨羿那样也变得不人不鬼? 电话那头的老板沉默了良久,凄厉惨叫和阵阵沉闷的轰鸣不绝,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杜鹃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回应。 “老板,搞定了,让清洁组进场吧!”电话那头传来了旗袍女的声音,老板嗯了一声,轻声对杜鹃说道:“我不敢对你做什么承诺,不过有一点我能够确定,只要你能掌控融合一部分第二人格的力量,即使你第三人格觉醒的话,你也不会变成墨羿那样。从今晚开始,你睡前拨打我的电话,我帮你在睡眠中找到平衡点,还有,从明天开始,一切听从小雅的吩咐,做一些事情或许能够更有利于你的情绪稳定,以免失控。” 按照电话那头老板的叮嘱,杜鹃走回了房间,一直没有挂断电话,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手机放在了床头的位置,电话那头轰鸣和惨叫渐渐的弱了一些,老板的声音不断的从手机中传出,哼唱着古怪的歌谣,像是某种摇篮曲似的,杜鹃渐渐的放松了身体,脑海中不再去想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全身像是沉浸在了温泉之中似的,渐渐的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杜鹃出现在了一条浑浊的河边,在她的身边有一道身影,容貌身材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是却给人一种极度森寒的感觉,她凝望着那条浑浊的河水,河水中有很多的身影走过,男女老少都有,那些人哭喊哀嚎着,挣扎着不愿渡河,但是似乎又有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们前行,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抵达对岸之后,有些人挣扎的更加厉害,猛地转身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嘶吼,那些转过头来的人,他们的脸上有着很多的蜈蚣蜘蛛等物,那些丑陋的东西在他们的眼眶、鼻孔、嘴巴等处不断的爬出爬进,很是恶心。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渡过黄泉,就莫要再留恋阳间了!”杜鹃身边的那个‘自己’低沉的说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之后,对岸那些挣扎着的人一滞,随后像是木偶似的僵硬的前行,不再回头,随后,那个‘杜鹃’看了杜鹃一眼,抓住杜鹃的胳膊沿河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石牢前,石牢之中很黑暗,仅仅能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盘坐在那里,似乎有很多的锁链捆缚着他。 石牢中的那道身影像是疯狂的野兽似的,不断的咆哮着,他身上缠绕的诸多锁链绷得笔直,像是随时都能够将其挣断似的,杜鹃以为那个戴红手套身上的那股子狂暴怒气就已经够可怕的了,但是和眼前这座石牢之中的家伙相比,简直是云壤之别了。 “控制自己的愤怒,控制自身的情绪,莫要让心底深处的阴暗一面揭开,若不然的话他就会出来了!” 杜鹃身边的那个‘自己’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一旦将她释放出来的话,后果很可怕,现在的你,承受不了的!” 杜鹃看着她,轻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第四百九十九章 俏皮老头 梦醒的时候,天正好也亮了,杜鹃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有些失神。 这一次梦中的情景并没有从杜鹃的脑海中消失,反而愈加的清晰起来,那个站在浑浊河水边的家伙,应该就是杜鹃的第二人格,而那个被困在石牢中的模糊身影,大概就是第三人格,这两个家伙的存在,对于杜鹃来说都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身体中突然间多了两道灵魂想跟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似的。 良久之后,杜鹃长叹一声,起身下床,拿出了那两把刀和那残破的磨刀石,决定没事的时候多磨磨这两把刀,虽然宋文不允许磨这两把刀,但是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杜鹃待在房间里吭哧吭哧的磨着这两把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打开房门之后,看到小丫头和莫离站在房门外。 小丫头轻声询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杜鹃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难道直接说昨晚听着老板哼唱的摇篮曲才睡着,太丢人了,说不出口! 小丫头点头说道:“精神状况确实比昨天好点了,走吧!” 杜鹃疑惑的看着小丫头:“去哪?” 小丫头有些烦躁的说道:“抓鬼,挣业绩,之前被那臭女人瞎搞了一通,昨晚又发生了那种事,咱们这边的业绩已经快完蛋了,再不忙活起来的话,老板就不给拨款了,快走吧,其他的事情路上说。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杜鹃绝对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小丫头,但是现在,杜鹃已经渐渐能够接受了,对于小丫头、八字胡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杜鹃一直猜不透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话,他们之前展现出来的那些东西着实诡异了一些,如果是鬼的话,去抓鬼做业绩,感觉也怪怪的。 几人走下楼,来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八字胡和屠夫正在修缮走廊两侧的门,看到我们走下楼之后,对我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要不要先吃点早饭再去忙活?”八字胡随口问了一句。 杜鹃顿时干呕一声,冲着八字胡摆摆手,快步走出了宾馆大门。 “中午之前搞好,顺便把二楼那边也修缮一下!”小丫头叮嘱了他们一声之后,带着莫离上了车。 这一次仍旧是莫离开车,杜鹃坐在副驾驶,小丫头抱着黑猫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杜鹃随口问了一句:“这大白天的,咱们去哪抓鬼?” 小丫头揉着黑猫的脑袋,哼哼着说道:“谁告诉你抓鬼一定是晚上,有些鬼是很喜欢大白天的在外面行走的,以前老娘没兴趣对付他们,但是现在宾馆的业绩差得要死,没办法,只能拿他们开刀了!” 杜鹃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宾馆外面的事情你是不过问的。” 小丫头黑着脸说道:“业绩,该死的业绩,懂不懂?以前业绩一直挺好的,我自然能待在宾馆里混吃等死不过问其他事情了,现在弄成这鬼样子,再混吃等死的话,说不定真的要被老板边缘化了,到时候不知道那个臭女人怎么嘲讽老娘呢!” 杜鹃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莫离,莫离嘴角抽搐了一下,斜眼瞥了我一下,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小宝昨晚吓坏了,我哄了它一夜,现在我的精力不太好,你要是跟我说话让我分心的话,分分钟出车祸你信不信?” 看着莫离有点黑的眼圈,时不时的还打着哈欠的模样,杜鹃下意识的紧了紧安全带:“老板说让我听你的,做一些事情,能够有利于情绪稳定,该不会就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抓鬼吧?” 小丫头没好气的回应道:“说实在的,我不太想带着你做这些事情的,万一你到时候...不说了,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吧!” 杜鹃也明白小丫头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别再弄出昨晚那种情况,可是昨晚那种情况,根本不是刻意弄出来的,万一到时候再控制不住怎么办? 就这样,一路上随口闲聊着,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了镇上的天桥公园附近,镇上的天桥公园不小,一大早的有不少老年人在这里晨练,还有一些跳广场舞的,很是热闹,莫离在路边停车后,直接一头歪倒呼呼大睡起来,小丫头也没理会他,招呼杜鹃下车。 天桥下有不少摆摊的,基本上都是摸骨算命或者卖大力丸之类的,吸引的客户基本上都是来这里晨练或者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年轻人极少有上当的,杜鹃和小丫头还有一只黑猫来到这里之后,显得很扎眼,路过一些摊位的时候,那些摊主也懒得招呼她们,小丫头走到一个麻衣看相的地摊前的时候,顿住了脚,盯着正坐在摊位后面戴着耳机玩手机的老头。 那老头个头矮小,山羊胡垂至胸前,穿着凉拖汗衫,手中一把大蒲扇轻轻扇着风,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手机显示的美女跳舞视频中,嘿嘿的贱笑着,一副老色批的模样,男人不论到了多大年纪,都是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小丫头踢了踢地摊布,终于引起了那山羊胡老头的注意,当看到小丫头抱着黑猫站在摊位前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的时候,那山羊胡老头表现的很从容,他轻轻的摘下了耳机,将手机和耳机揣进了口袋里,站起身来对我们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撒丫子跑了。 杜鹃还愣神的时候,黑猫已经从小丫头的怀中窜了出去,朝那老家伙追了过去,小丫头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一幕,很平静的招呼我一声,朝着那老家伙逃走的方向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在公园偏僻的角落里,杜鹃再次见到了那个老家伙,此时的他,满脸挫败,有些萎靡的坐在草坪上,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衫也被扯烂了几个大洞,黑猫正在他旁边盯着,很显然老头那狼狈的模样都是拜黑猫所赐了。 “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没有破坏规矩,没有害过人。” “那你跑什么?”小丫头打断了他的话。 山羊胡老头满脸悲愤,很憋屈的吼道:“你都亲自找上门来了,我的本能反应自然是跑为上策了!” 小丫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几天我们宾馆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接连两次出事,如果是外部攻击也就罢了,偏偏是宾馆里的家伙闹出的动静。宾馆内的门都是有印记能够压制阴气怨气的,偏偏两次出事的时候都失效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闻言,山羊胡老头脸上的悲愤憋屈之色瞬间僵了一下,嘴角抽搐几下,欲言又止。 小丫头眯着眼睛看着山羊胡老头,幽幽说道:“我最近的脾气不太好,宾馆的业绩下滑的很厉害,你过去住一段时间充个数吧。”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争斗,也没有想象中的暴起怒吼,听到小丫头说完这话之后,山羊胡老头竟然长舒了一口气,讪讪一笑说道:“早说啊,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没问题,住多久?还是在二楼是吧?每星期有一天的放风时间是不是?规矩我懂,咱们现在就走?” 看着山羊胡老头这熟门熟路的样子,杜鹃在一旁有点愣了,像是看穿了杜鹃心中的疑惑似的,小丫头解释说道:“这老家伙是以前二楼的住客,表现良好,加上当时二楼的房间不太够了,就把他撵出来了,宾馆里一些所需的材料,都是水耗子和他接洽弄来的,比如说宾馆的那些门。” 说到这,小丫头还狠狠的瞪了山羊胡老头一眼,山羊胡老头哆嗦一下,苦笑着说道:“水耗子那货也吃回扣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偷工减料了,你是新人吧?过来扶一把,没看到我腿软了吗?没点眼力劲。” 老家伙为了转移小丫头的话题,直接对杜鹃耍起了倚老卖老的招式。 小丫头指着杜鹃对山羊胡老头幽幽说道:“你最好别让他碰你,她比较特殊,老板亲自任命的正式工,莫离的小宝被他吓得差点崩溃了!” 山羊胡老头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老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说道:“原来是二店长啊!幸会幸会,小老儿刚刚那话是闹着玩的,您别往心里去,以后还请您多关照!”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小丫头摆摆手,朝着公园外面走去,边走边对山羊胡老头说道:“你旁边的房间有个家伙比较难缠,回头你找他多聊聊,务必从他口中套出针对我们宾馆的幕后之人是谁,宾馆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老板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老娘心不甘!” 闻言,山羊胡老头急忙说道:“这种审讯的活,交给莫离不就成了?” 小丫头黑着脸说道:“那家伙幻术比莫离的催眠更强,莫离催眠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揍了他好几次了!” 山羊胡老头撇撇嘴,哼哼说道:“莫离那家伙整天摆弄自己,太不务正业了,对了,屠夫呢?他要是出手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小丫头随口回应道:“屠夫最近的心情不好,他要是出手,那个家伙很可能就要成饺子馅了!” 杜鹃干呕了一声,引来了小丫头和山羊胡老头古怪的注视,杜鹃捂着嘴摆摆手,强行压下了胃部的不适感,估计今天是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杜鹃回到天桥路边停车的地方,莫离还在呼呼大睡着,喊醒了他之后,他看到山羊胡老头的第一眼就讽刺说道:“释放人员又得进去蹲一段时间喽!” 山羊胡老头眉头一挑,哼声道:“那也比某些人被自己的书迷追着砍强,老子这几年随时能离开镇上,你敢吗?” 小丫头霸气的吼了一句:“都闭嘴,开车!” 莫离和山羊胡顿时都老实了,车子平稳开启,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宾馆,当看到山羊胡被带回来的时候,正在修缮走廊门的水耗子脸都绿了,很显然小丫头没有告诉他这次出去是去抓这个老家伙的。 “不用领路了,我熟!”山羊胡老头不敢看水耗子那难看的脸色,蹭蹭跑上楼了。 水耗子讪讪的看着小丫头,没等他开口,小丫头就哼了一声说道:“所有修缮费用,从你的薪水里扣掉,再敢吃回扣,我就直接上报老板!” 水耗子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像是怕小丫头在这件事上追究似的,随后,小丫头转头看着杜鹃,说道:“感觉如何?” 杜鹃耸耸肩,无奈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抓鬼挣业绩?和我想的确实有点不一样,如果抓鬼都是这样轻松的话,对我掌控自身的情绪什么的似乎没有太大的帮助啊! 小丫头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从见到那老家伙到现在,你有没有杀掉他或者吃掉他的冲动?”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顿时愣住了,思索了一下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昨天看到那些鬼包括莫离的鬼婴之后有种很饥饿的感觉,但是可能是因为昨晚吃饱了,又或者是因为老板哼唱的那古怪曲子的缘故,杜鹃今天确实对山羊胡老头没有任何的想法。 “你确定?”小丫头似乎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杜鹃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话是不是老板让你问的?” 小丫头也没有什么遮掩,很干脆的点点头,说道:“主要是担心你的情况,别多想,如果你能对这老家伙不动其他念头的话,咱们接下来就能正式的开展业务了!” 杜鹃感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猥琐的老家伙动什么歪心思,杜鹃没好气的说道:“搞了半天,这只是个对我的测试啊!那么接下来的业务从哪开展?” 小丫头眯着眼看着楼梯口那边,轻声说道:“当然是顺藤摸瓜,看看那老家伙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昨天我们被阴了,总感觉针对我们的那些家伙还有一些藏匿在镇上的,得把他们全都挖出来才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的业绩报表会很好看,老板那边应该也会很满意的。” 第五百章 年轻导游 那些针对宾馆的人和针对杜鹃和宋文的人估计有很大的关系,杜鹃也想搞清楚那些人的来头。 山羊胡老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从楼上走下来,看起来有些疲惫,递给小丫头一张纸条之后,嘿嘿一笑,说了一句:“灯下黑。”说完这话之后,他直接转头走上了楼。 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小丫头的脸有点黑了,咬着牙说道:“还真是灯下黑,竟然在宾馆旁边安插人手监视,胆子挺肥啊!” 听她这么一说,莫离凑过来瞥了纸条上的内容一眼,随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老周家的棺材铺?他那家铺子在这条街上开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呢?” “说明人家在几年前就开始谋算了!”小丫头打断了莫离的话,怒声说道:“那些混蛋这几年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晃悠,你们竟然没有发现?” 莫离耸肩,无奈说道:“这种事情谁会在意?再说了,我又不经常出门,你就算想怪罪的话,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听到这话,还在修缮走廊门的八字胡哆嗦了一下,埋头忙活不敢搭腔,毕竟宾馆里只有他和小丫头经常进出,小丫头要是怪罪下来的话,也只有八字胡自己倒霉了,小丫头怒哼一声,直接朝着宾馆外走去,杜鹃和莫离紧随其后。 其实也不怪小丫头生气愤怒,莫离所说的那老周家的棺材铺竟然就在距离宾馆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在东街这个殡葬一条街之中,这家棺材铺比较靠近街尾的位置,显得不太起眼。 中午时分,棺材店门敞开着,各种纸人纸马之类的散乱的堆放在店铺里,铺子里还有一口没有上漆的棺材,走进这家棺材铺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拿着刷子给那口棺材上漆,漆味浓郁刺鼻,很难闻。 杜鹃掩住口鼻的时候,莫离的鼻翼轻轻动了一下,朝着那口棺材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有血腥味!” 你丫狗鼻子啊,这么刺激的气味中都能闻到血腥味?小丫头冷着脸走向那口棺材,莫离和杜鹃守在店铺门口,紧盯着那个不紧不慢正在给棺材刷漆的年轻人。 “你们老板呢?”小丫头走到那个年轻人身后,顿足沉声问道。 那个年轻人头也不抬的淡声说道:“店面转让了,我现在是这里的老板,需要买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小丫头没有回应,走到那口棺材前,小手轻轻的在棺材上面敲了几下。 “不买的话别乱摸,殡葬用品,很忌讳的!”那个年轻人淡声说道。 小丫头冷哼了一声,猛地在那口棺材上捶了一拳,那口棺材瞬间炸裂开来,一个血糊糊的人从棺材之中滚落而出。 那是一个光头老人,手脚被折断,怒目圆睁,七窍流血,已经气绝身亡了。看其口鼻还缓缓的流出一些鲜血的情况,显然这光头老人刚死不久,在那口棺材炸裂的同时,那个刷漆的年轻人身影就像是鬼魅似的暴退,直接从后门那边窜出,小丫头紧随其后,直接追了过去。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光头老人,莫离沉声说道:“他就是老周,这小子肯定跟他是一伙的,知道咱们查到了这里,先下手杀人灭口了。” 莫离做出这样的推断也算正常,但是杜鹃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几人快步穿过了后门,来到了后院之中,看到小丫头黑着脸生闷气,脚下有一具破烂的纸人,而那纸人的面貌很像刚刚的那个年轻人,惟妙惟肖的。 “纸人通灵?”莫离看着那破烂的纸人,皱着眉头看着小丫头,欲言又止。 小丫头很莫名的瞥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深吸一口气说道:“控制纸人的那家伙和这棺材铺的老板不是一伙的,杀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在盯梢咱们宾馆,而是因为杜鹃?” 杜鹃和莫离皆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小丫头,小丫头有些烦躁的说道:“那家伙杀了老周,是因为老周之前接到了对杜鹃不利的任务,同时,杀掉老周之后,控制纸人的那个家伙也能在暗中保护杜鹃,纸人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杜鹃闻言,傻愣愣的看着那破烂的纸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为了保护自己,杀掉了准备对自己不利的棺材铺老板?难道是那个前几天晚上在暗中保护我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下子好了,线索又断了,现在该怎么办?”莫离无奈说道:“镇上还有好几个一直遵纪守法的家伙,要不要把他们抓来充数?” “不用了,晚上会有人送业绩上门的!”小丫头黑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气呼呼的朝外面走去。 “她这话什么意思?”杜鹃疑惑的问道。 莫离耸肩,摇头道:“不知道,等晚上就知道了!” 至于棺材铺老板挂掉的事情,莫离留下处理去了,杜鹃和小丫头则是回到了宾馆,回到宾馆之后,小丫头气冲冲的直接去了二楼,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了凄惨的哀嚎声。 到了晚上的时候,按照小丫头的要求,杜鹃独自留在大厅接待台,夜里十一点左右,一辆大巴车出现在了宾馆门口,一个年轻人率先从车上走下来,正是那个中午在老周棺材铺见到的家伙,此时的他带着导游帽,手里拿着一面小旗子,胸前还挂着一个导游喇叭,挥动着小旗子对大巴车内喊道:“到站了,下车,都给我下车。”大巴车内传出了一阵异响,就像是二楼那保洁阿姨发出的动静似的,然后就看到大巴车内走下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他们的手腕脚踝还有脖颈处都有锁链捆缚着,哭喊怒骂者皆有,挣扎抗拒着不愿走进宾馆,但是却被那年轻导游直接拽着锁链强行带进了宾馆大门。 “客人上门了,快来接客!”小丫头和八字胡他们都不在大厅里,但是杜鹃知道此时他们都在宾馆之中,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没有露面,就连黑猫都没有出现,让杜鹃独自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小丫头是怎么想的。 大巴车内足足走下来四五十个‘客人’,被年轻导游强行拖拽进宾馆大门之后,大厅内顿时热闹起来,一部分‘客人’哭喊哀求着,一部分‘客人’凶狠狰狞喝骂,像是恨不得生吞了那个年轻导游似的,面对那些狰狞的眸光注视,那个年轻导游视若无睹,来到了接待台前,对杜鹃笑呵呵的说道:“登记表呢?赶紧拿出来吧!这些都是你的业绩,没人能跟你抢。” 听到他这话,杜鹃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小丫头会让自己今晚独自守在这里了,也明白小丫头为何明知道会有人来送业绩却一整天都黑着脸闷闷不乐了。 “为什么?”杜鹃从接待台下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登记表,放在了接待台上,很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你送业绩啊!”年轻导游抓过来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家伙,不顾他的挣扎嘶吼,直接将一张登记表按在了他的脑门上,那张登记表直接化为了一道火光,瞬间钻进了那个家伙的体内,那个家伙顿时身体一颤,眸中的光芒散去,像是失了魂似的,然后那个年轻导游解开了那人身上的锁链,任由他呆呆愣愣的走进了右侧的走廊门之中。 年轻导游的速度很快,一张张登记表从他的手中划过,不断的拍向那些人的脑门上。其中有几个闹得最凶的,当登记表化为火光钻进了他们的身体中后,他们就怔怔愣愣的直接走上楼梯,直接去了二楼那边。 楼梯口那边出现了小丫头的身影,面色不善的看着年轻导游,不过小丫头似乎也克制了出手的冲动,亲自带着那些登上楼梯的家伙去了二楼。 大巴车拉来的四五十个‘客人’,其中有六位登上了二楼,二楼的九间房满员了,剩下的那些‘客人’尽数走进了右侧走廊门后,大厅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杜鹃盯着那个年轻导游,沉声说道:“谁让你来的?那个暗中帮助我指引我来这家宾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导游笑嘻嘻的摇摇头,说道:“该见面的时候,那人会跟你见面的!你能成为这家宾馆的正式工着实有点意外,那位本来想在暗中操作一下,把你弄成宾馆的编外人员的,结果你竟然升的这么快,既然已经成了正式工,业绩如果再亮眼一些的话,这家宾馆的老板对你会更加的看重,有了这样的靠山,以后你的麻烦也会少很多。” “什么麻烦?”杜鹃打断了他的话,急忙问道:“宋文究竟招惹了谁?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年轻导游笑道:宋文曾经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躲藏了二十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不等杜鹃再追问,那年轻导游朝着楼梯口那边笑了笑,对小丫头说道:“我没撒谎吧,说了晚上会送一大笔业绩,就一定会办到的,这些家伙都是藏在镇上的暗探,你们可以审讯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 杜鹃转头看去,小丫头冷着脸从楼梯口那边走下来,来到了大厅接待台之后,对那年轻导游冷声说道:“借我们的手,除掉你们的对手,好算计啊!” “互惠互利嘛!”年轻导游笑呵呵的说道:“中午的事情,就当是个小玩笑,别介意啊!” 小丫头冷哼一声,说道:“少废话,虽然你们帮着解决了我们这边的燃眉之急,也别想着老娘会感谢你们!张河已经得到了老板的认可,他的安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最好也别搞暗中在附近盯梢的那一套,老娘明天就把屠夫放出去,抓到一个砍一个!” 年轻导游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下,直视着小丫头,很认真的说道:“杜鹃不能出事,她如果出事了,这座宾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你家老板也护不住你们!” 年轻导游的话音刚落,宾馆大厅内就刮起了一阵阴风,大厅内的温度急速下降,像是瞬间来到了寒冬腊月似的,而那股森寒的源头,就是从小丫头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敢在老娘的地盘威胁老娘?”小丫头语气森冷,眸中红芒闪烁,阴测测说道:“别以为你弄出一个纸人傀儡来这里就能放肆了,老娘如果真的铁了心找你的真身的话,你绝对逃不出这座镇子!” 话音一落,小丫头的手掌一翻,那枚血红的小铃铛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年轻导游退后了几步,有些无奈的看着小丫头,说道:“别激动啊,有话好说,这话也是那位让我代为传达的,给你送份礼物,当是赔罪了如何?” 年轻导游说完,不等小丫头回应,轻轻拍了拍手,大巴车那边,走下来一个人,上半身被麻袋蒙着,一步步有些僵硬的走进了宾馆大门之中,虽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是其身材轮廓让杜鹃感觉有点眼熟。 年轻导游直接揭开了那麻袋,看到了那人的相貌之后,杜鹃的瞳眸微微缩了一下,这个人居然是陈麻子。 陈麻子的双手被锁链捆缚,嘴巴被数根黑色长钉穿透,无法开口说话,怒目圆睁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前几天在村里的时候,杜鹃下意识的将那个被剥皮摘心的人当成了陈麻子,但是宋文制伏那家伙之后说那家伙并不是陈麻子,现在看来宋文的判断是对的,由于离得比较近,陈麻子身上的那股子土腥狐臭味传来,和前几天他去家里找杜鹃的时候那股气味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年轻导游指了指左侧的那扇走廊门,对小丫头笑眯眯的说道:“墨羿走了,阴井总要有人镇守的,用这个家伙来镇封阴井,再合适不过了!” 年轻的导游说完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小丫头扯掉了他的一条手臂,没有鲜血流淌,年轻导游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痛苦之色,仅仅是轻叹一声,无奈的留下一句:“回头又得修补一下了,很耗费心神的!” 从年轻导游断臂处的位置,杜鹃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体内情况,都是一些竹篾子支撑着,没有丝毫的血肉骨骼,这个家伙是个纸人,如果不破坏他的身体的话,这家伙的表现真的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等宾馆外面的大巴车走后,小丫头拽着陈麻子就往左侧走廊那边走去。 “等一下!”杜鹃急忙喊了一声,对小丫头说道:“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第五百零一章 分道扬镳 小丫头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还问个屁啊,这家伙早已经死了,现在被人练成了尸魁,没有灵智了,能回答你的问题才怪。” 杜鹃不死心,盯着陈麻子,咬牙说道:“你到底是替谁在做事?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杜鹃的话未问完,陈麻子就猛地朝她扑了过去,眸子凶狠,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似的,小丫头手疾眼快猛地一拽陈麻子身上的锁链,将他掼倒在了地上,强行拖着他走进了左侧走廊那扇门后面,杜鹃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杜鹃成为了正式工之后宾馆里的所有地方对她基本上没有什么限制,杜鹃也想看看小丫头是怎么处置陈麻子的。 杜鹃走进左侧走廊的那扇门之后,顿时有股刺骨冰寒迎面而来,杜鹃哆嗦了一下,随之身体紧绷,除了这股森寒之外,还感觉到阴暗的走廊中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散发着阴邪贪婪的气息,剥皮刀在这一刻莫名的出现在了杜鹃的手中,杜鹃整个人的意识微微恍惚了一下,看着那阴暗的走廊,嘴角咧出一抹笑容,大步朝里面走去,古怪的是,杜鹃身上那刺骨冰寒瞬间消失了,被暗中盯着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 杜鹃往前走了没多远,看到了一口斑驳的古井,井口的周边堆满了累累骸骨,数百颗骷髅脑袋整齐的码放在那口井不远处,像是人头京观献祭似的,那口井的旁边,有一口斑驳破烂的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的,上面刻画了很多怪异的纹路,井口之中冒出的丝丝缕缕的黑雾,不断的飘向那口斑驳破烂的棺材,像是被那口棺材吸收了似的。 “老实点,别乱动,一会就好了!”小丫头拖拽着陈麻子,将不断挣扎的陈麻子扔进了那口棺材中,封死了棺材板之后,直接将那口斑驳破烂的棺材抬起,将那口破烂斑驳的棺材直接塞进了那口井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丫头盘腿坐在了井边,对杜鹃说道:“回去睡觉吧,我得在这里守一夜,你睡觉的时候别忘了打电话给老板,让他唱歌帮你入眠!” 此时杜鹃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念头,催促着她进入那口井中,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心中的这股念头甚至还催促着她干掉小丫头,因为她盘坐在那口井边,挡住了去路。 杜鹃极力抗拒着心中的这股暴戾古怪的念头,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手中的剥皮刀直接刺穿了杜鹃自己的手掌,鲜血飚溅而出的同时,刺痛感让杜鹃的意识瞬间清醒。 “该死的窝囊废,你这个废物……”杜鹃的心中仿佛传来了某种不甘的怒吼,随着杜鹃意识的清醒,那声音也渐渐的消失了,盘坐在井边的小丫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古怪的看了杜鹃一眼,幽幽说道:“你刚刚的眼神挺吓人的!” 杜鹃的手哆嗦着,用力过猛,一刀把自己的手扎了个对穿,也顾不得跟小丫头多说什么了,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杜鹃回到了房间里,刚把伤口包扎好,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的时候,困意就席卷而来了,杜鹃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随口说了一句:“老板,我要睡觉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紧跟着就听到旗袍女的声音传来:“老板,过来唱歌了!”没过一会,古怪的哼唱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睡得很香甜,早晨起床的时候,杜鹃伸了个懒腰,全身通畅,活动了一下手掌,没感到丝毫的痛感,拆掉了纱布之后,发现昨晚用剥皮刀扎了对穿的伤口竟然已经复原了,愣神了两三秒之后,杜鹃忍不住露出苦笑之色: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杜鹃赶紧起身下床开门,发现八字胡站在门口,八字胡有些无奈的说道:“老板吩咐小丫头,让她带着你处理一些事情,帮助你掌控自身的情绪,昨晚宾馆的业绩超额完成了,丫头又恢复了混吃等死的状态,撒手不管了,让我和莫离还有屠夫带你,你先跟着我去镇医院那边熟悉一下,那里的阴气虽然比较重,但是对你来说算是温和的,等你适应了之后,再让莫离和屠夫带你去其他的地方,争取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控第二人格的一部分力量!” 听八字胡这么一说,杜鹃很是无语,小丫头撒手不管的原因杜鹃隐隐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昨晚的那一大批业绩都划归到了杜鹃的名下,她一根毛都没捞到,小心眼发作了。 杜鹃跟着八字胡在镇上的医院待了十来天的时间,早出晚归,杜鹃的心理承受能力被磨练的又增强了一些,之后是莫离带着杜鹃来到了镇上的一家废弃的杂志社,用他的话来说,他的书就是在这里出版的,莫离兴致勃勃的杜鹃介绍着他的那些杂志社的朋友,废弃的杂志社曾经毁于一场火灾,杂志社内的十余人尽数丧生。 莫离给杜鹃介绍的那些‘人’,正是当初丧生于此的那些人,杜鹃这段时间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惊恐紧张的神色,相处的还算比较融洽。 又过了十来天之后,屠夫带着杜鹃离开了镇上,来到了镇西的一片乱葬岗,看着屠夫从一堆风化的骸骨里挑拣出一些碎骨头拼凑,详细的讲解骸骨生前是男是女,因何而死,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杜鹃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屠夫就像是个考古学家或者是一个仵作似的,其认真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此时的屠夫宛若一位学者,幽幽道:“控制自身的情绪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人活着就有七情六欲,即使是圣人都无法湮灭心中的阴暗,没有人能够完美的掌控自身的情绪,只能不断的克制强压。” 杜鹃忍不住问道:“如果实在控制不住该怎么办?” 屠夫瞥了一眼自己那戴着红手套的右手,轻声说道:“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尽量跑远点,发泄释放一番,尽量不伤害自己的亲朋就可以了!” 杜鹃盯着他的右手,轻声说道:“你失控过吗?” 屠夫点了点头:“嗯!” 杜鹃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造成了什么后果?” 屠夫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指了指这片乱葬岗,一个字没说,但是已经算是给杜鹃回应了。 数百米方圆的乱葬岗,累累骸骨,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灵,杜鹃沉默了良久,轻叹说道:“杀孽太重,就不怕有报应?” 屠夫说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曾去过黄泉,也已经做好了遭受报应的准备,但是在踏上黄泉的时候,人家不愿收我,老板见我可怜,将我收留了。” 说到这,屠夫顿了一下,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都说作恶多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很多的好人不得善终,很多恶人却活的逍遥自在,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是不是很可笑?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像我这样的恶人,人厌鬼弃,生无来处,死无归途。” 屠夫的面色平静,但是他身周萦绕的那股愤怒狂暴气息却越来越浓郁,这样的矛盾感给杜鹃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用屠夫的话来说,表面上西装革履的人,背地里很可能一肚子男盗女娼,这也算是人格分裂的一种情况,只不过远远比不上杜鹃的这种情况罢了。 八字胡带杜鹃去医院那边,感受着那里的生老病死,抑郁的氛围下以比较温和方式掌控自身的情绪。莫离带杜鹃去那废弃的杂志社,和诸多死去多年的杂志编辑闲聊,天南海北胡扯一通,喜怒哀乐下产生情绪上的共鸣,而屠夫这里就有点极端了,给杜鹃灌输的是人鬼之恶。 虽然屠夫一直说他是恶人,但是从他所说的话中,杜鹃总结出了一点,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善恶之分,做一辈子好事,只要做了一件恶事,就会被人钉上‘罪大恶极’的标签,做了一辈子坏事,偶尔做了一件好事,就被人歌颂扬善,功德加身,所以说,人鬼善恶,一念之间罢了! 杜鹃有这样的感悟,与其说是自身的感悟,倒不如说是她和她的第二人格之间的共同认可,至于杜鹃的第三人格除了骂‘废物’‘窝囊废’‘虚伪’之类的词语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词可说了。 一个多月的培训结束了,在这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里,杜鹃已经习惯了宾馆的生活,习惯了每天晚上听着老板的哼唱入眠,总的来说,杜鹃发现小丫头他们还是比较好相处的,若是在以前的话,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自己和他们能够成为朋友。 这段时间里,宋文仍旧没有音讯,那些之前找麻烦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还有那个墨羿也没有回来,用小丫头的话来说,那家伙不会再回来了,老板已经把他调去别处了。 眼看开学在即,杜鹃也要回学校上学了,临行前的一晚,小丫头假模假样的弄了个送别晚宴,八字胡等人都聚集在了大厅之中。 小丫头假惺惺的说道:“杜鹃啊,干脆你也别上什么学了,这年头就算毕业出来之后也难找工作,干脆继续跟着我算了,保证亏不了你!” 莫离撇嘴,接了一句:“人家要是真留下了,你这个代理店长的位子就危险了,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巴不得让人家赶紧滚蛋呢!” 小丫头今天心情好,也懒得跟莫离怄气,哼了一声说道:“老娘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我是真心想把杜鹃留在身边的,当然,并不是留在这里!” 闻言,八字胡几人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小丫头,杜鹃也疑惑的看着小丫头,小丫头嘿嘿一笑,说道:“老板说了,这家宾馆得停业一段时间了,他那边的人手不够,我们几个都得过去,有客来的分店已经在那边找好了,这段时间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过段时间就该去那边了。” 八字胡和莫离兴奋的叫了起来,黑猫也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屠夫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柔和了很多,唯独杜鹃傻眼了,这帮家伙要是去了那边,那自己还能盼望什么平静正常的生活。 宾馆停业的事情让杜鹃感到有点意外,不过这事之前也有苗头了,旗袍女来的时候就说过老板那边人手不够的事情,在这里待了一天就匆匆的离开了,墨羿那家伙跑出去,非但没有受到老板的责罚,反而把他调到了那边,也说明那边的‘业务’很重很急,最关键的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天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杜鹃给老板打电话时,大部分的时候都能够从电话那头听到凄厉惨嚎和轰鸣声。 虽然不知道老板在做什么,但是能看出来老板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老板一旦忙起来,底下的员工自然也不能闲着了,小丫头他们想继续在这里混吃等死是不太可能了,肯定要去那边帮忙的,但是如此一来,杜鹃就有点尴尬了,原本想着等开学之后就离开这里,也算是辞职了,虽然杜鹃已经隐晦的表达了几次,但是小丫头和老板就像是装傻似的,根本不接话茬,想要离职估计不太可能了,但又不可能随着小丫头他们去帮老板,毕竟杜鹃还是挺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的,不可能总跟小丫头他们在一起厮混,最后还是老板的一番话缓解了杜鹃的尴尬。 老板对杜鹃说:“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会影响你的学业,有什么麻烦的话,直接找我或者小雅就行了!” 杜鹃见老板如此大气,有他这句话,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次日清晨,杜鹃离开宾馆的时候,小丫头给了她一张卡,说卡里面有几万块钱,算是预支的薪水,杜鹃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了,然后坐上了通往城里的大巴车。 第五百零二章 再见何静 杜鹃坐上了镇上通往城里的大巴车,抱着背包,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嘘感叹,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杜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个人的成长不是年龄的增长,而是阅历的增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普通人很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二十多岁的人拥有了五六十岁老人的心态,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一个多小时后,杜鹃背着背包从江城的车站之中走出,看着众多的高楼大厦,看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一幕,杜鹃深吸一口气,有种重新回到了人间的感觉,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这才是普通人该过的日子。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一亮鲜红的法拉利超跑从远处驶来,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停在了杜鹃的身前不远处,车窗落下,旗袍女身着红色碎花旗袍,戴着淡红色的墨镜,没有戴口罩,娇艳的脸庞白皙,对杜鹃微微一笑:“上车!” 杜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摆着手说道:“不用了,我暂时还没做好去见老板的准备!” 虽然杜鹃一直对老板这个人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如果现在去见他的话,杜鹃心里还是有点抗拒的,见了他之后该说点什么呢?这并不是杜鹃胆怯,而是杜鹃觉得现在不是和老板相见的最佳时机。 旗袍女轻轻的勾了一下自己的墨镜,微笑柔声说道:“想什么呢,请你吃顿饭,顺便送你回学校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杜鹃再拒绝的话,是不是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最关键的是,此时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被那流线型的超跑和旗袍女惊艳的同时,很多人都用一种飞异样的眼神看着杜鹃,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比比皆是,都恨不得自己立即变成此时的杜鹃。 杜鹃无奈直接拉开车门上车,刚坐稳,跑车就像是离弦之箭窜了出去,想起了被莫离开车支配的恐惧,杜鹃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不会也没驾照吧?” 旗袍女微笑道:“放心,没人能追上我,就算开罚单,老板也会处理好的,莫离的车技都是我教的!”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乖巧的系好了安全带,一路狂飙,闯了两个红灯,最后来到了城东城区一家不是很大的咖啡小屋前。 杜鹃跟着旗袍女进了这家咖啡小屋之后,发现这里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在咖啡小屋靠窗的卡座位置,有个头发乱糟糟,身上裹着破烂黑大衣的家伙正坐在那边,满脸憔悴病恹恹的模样,不时的咳嗽着,像是随时会挂掉似的,旗袍女带着杜鹃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墨羿的对面,她还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杜鹃坐在她的身边。 墨羿冲杜鹃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看向旗袍女,懒懒说道:“一大早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不会仅仅是为了陪杜鹃喝咖啡聊天吧?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旗袍女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温声说道:“老板说过段时间小雅他们就会来江城这边,在小雅他们来之前,东城区这边都交给你打理,由杜鹃协助你,不过不能打搅到杜鹃的学业和生活,只有在她有空闲时间的情况下,才能帮你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等一下!”墨羿打断了旗袍女的话,没好气的说道:“我承认前段时间我鲁莽了一些,不过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整个东城区那么大,我这懒散的性格怎么可能照看过来?还不能打搅到杜鹃的学业和生活,这哪是让他协助我,这简直就是让我给他当保姆啊!” 旗袍女闻言,很干脆的点点头,随口说道:“嗯,老板就是这个意思!” 墨羿叹了口气,旗袍女继续说道:“杜鹃的第二人格我已经领教过了,在他没有完全的控制第二人格的力量之前,最好不能让他的第三人格出现,他所在的学院就在东城区,在小雅他们过来之前,东城区的所有事情都归你打理,同时多照看点杜鹃,宋文引来的麻烦还没有彻底的解决,咱们的人手严重不足,这段时间我和老板也抽不出时间处理,解决麻烦的时候,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东城这边龙蛇混杂,老板不想多招惹麻烦,当然,如果有人主动找麻烦的话,直接下狠手就是了,老板会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的。” 旗袍女说了很多,等她说完之后,她面前的那杯咖啡也喝完了,对面的墨羿长叹一声,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主要就是让我做杜鹃的保姆兼职打手,保证他的安全是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旗袍女随口回应了一句,招呼这里的侍女续杯咖啡,漂亮的猫耳女郎装扮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过来,杜鹃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眼角忍不住抽抽了一下,这个漂亮女服务员头上那对猫耳不是装饰品,而是真正的毛茸茸的耳朵,裙摆下面还有一条尾巴一闪而逝。 猫耳女察觉到杜鹃的注视之后,她对杜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几颗小巧可爱的尖牙更是让杜鹃嘴角也跟着抽搐了几下,这咖啡小屋看样子和有客来宾馆的性质差不多。 墨羿让猫耳服务员上菜,等那些饭菜端上来之后,杜鹃有点无语了,谁见过在咖啡屋里啃猪蹄子喝啤酒的?哪家咖啡屋还会提供烧烤卤味这些东西? 墨羿抓着油腻腻的猪蹄子,边啃边无奈的说道:“杜鹃好像不需要我保护吧?他那第二人格的气息我感受过,谁要是找他麻烦,绝对是找死!” 旗袍女捏着咖啡杯,温声说道:“主要是担心他的第三人格会受到某种刺激提前苏醒!” 杜鹃闻言,忍不住问道:“听你这话,你们似乎对我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有些了解啊!” 墨羿也好奇的看向旗袍女,等待她的解释,旗袍女微笑着说道:“我不清楚,但是老板似乎知道点什么,要不要去见见老板,跟他好好聊聊,或许能够对你自己有个更清醒的认识!” 杜鹃犹豫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还没做好准备,一个多月前我还是个普通人,结果现在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我挺担心见到老板之后会再有什么刺激震惊的事情发生。我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只想安稳的过普通的日子。” 话未说完,坐在对面的墨羿就笑出声来,咳嗽了几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的,旗袍女淡淡的瞥了墨羿一眼,墨羿无视旗袍女的眸光注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嘲讽说道:“普通的日子?我曾经也想过,小雅他们谁没有想过?只不过最终能有几人如愿了?我前段时间帮那些家伙做了一件事,得知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宋文惹出的麻烦不小,你想过正常人的普通日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本身就已经处于一个漩涡的中心了,想要跳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没吃饱就多吃点,别口无遮拦的乱说话!”墨羿的话未说完就被旗袍女打断了,她盯着墨羿,淡声说道:“想要接替老板的位子,就得有老板那样的心胸城府,把老板交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其他的牢骚之类的最好少说,不少人都对你有意见,别再疯疯癫癫的了!” 墨羿对于旗袍女这种警告的话嗤之以鼻,嘿嘿一笑,幽幽说道:“有朝一日我若是真的接替了老板的位子,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旗袍女微笑,温声说道:“放心,你活不到那时候!” 墨羿深深的看了旗袍女一眼,狠狠的啃了一口猪蹄子,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顿饭吃的挺压抑的,那位神秘老板麾下的‘人’似乎脑子都有点不正常,跟这些家伙混久了,杜鹃担心自己也会被列为精神不正常的那类人之中。 一顿饭吃的稀里糊涂,旗袍女带着杜鹃过来,似乎就是为了通知墨羿一声,以后在城东城区那边就跟着他混了,如果在小雅他们过来之前发生了点什么意外的话,墨羿也得跟着倒大霉,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墨羿所说的关于杜鹃和宋文的一些事情,杜鹃很想从他口中多了解一些,但是他被旗袍女的言语警告了之后就不吭声了,当着旗袍女的面,杜鹃也不好说什么了,等杜鹃和旗袍女离开咖啡屋的时候,杜鹃的那款老年机上就多了墨羿的号码,便于以后联系。 当杜鹃坐着旗袍女的超跑来到了校门口不远处的时候,顿时引来了校门周边不少学生家长的目光注视,开学的日子,校门口的人和车自然是不少的,但是坐着这么拉风的超跑过来的属实没有几个,杜鹃本想让旗袍女把我送到学校附近就行了,她非得把我送到了校门口不远处,似乎就想看杜鹃尴尬出糗的样子。 杜鹃下了车之后,顶着诸多怪异的目光注视,一溜烟的朝着校门那边跑去,进入校园,朝着宿舍楼那边走去,一路上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新生,杜鹃心中不禁感慨,暑假之后再回校园,总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羡慕着那些年轻学生的无忧无虑,就在这时,旁边拐角的一条小路上快步走出一个人,和正在分心感慨之中的杜鹃撞在了一起,柔软伴随着淡淡的香气,肯定是个女人无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是你?”杜鹃本想道歉的,但是当看清楚面前的那个女人之后,顿时身体紧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静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扶了扶她的金丝眼镜,微笑淡声说道:“我来这里教书啊,我总不能来这里上学吧!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本就是这里的助教,只不过咱们之前没有在学校里碰到过罢了!” 杜鹃心说:她是学校的助教?骗鬼去吧!这个女人之前就冒充过局子里的人,现在又冒充学校的助教,角色扮演上瘾了是不是? 对于这个何静,杜鹃虽然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对其并没有太多的畏惧,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杜鹃已经掌握了第二人格的一部分力量,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的话,她不见得能够从杜鹃这里讨到什么好处,不过这里毕竟是在校园之中,杜鹃也不想在这里跟她有什么争斗,杜鹃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她。 何静冲杜鹃微微一笑,说道:“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的,提前打个招呼,我和那些找你麻烦的人不是一伙的,之前只不过有点合作关系罢了,为了防止误会,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你也别干扰我的事情,如何?” 杜鹃没有回应,依旧警惕的看着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看到有一些学生笑呵呵的跟她打着招呼,看着她温和的笑着回应那些学生,杜鹃有些迷糊了:这个女人真是学校的助教? 杜鹃紧皱眉头,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墨羿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没等墨羿开口,杜鹃直接说道:“那个之前跟你做交易的女人出现在我学校里了,还冒充这里的助教。” “她不是冒充,她本就是你们学校的助教。”电话那头的墨羿打断了杜鹃的话,懒懒说道:“放心吧,那小娘们不是冲着你去的,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找你麻烦的,行了,没要紧的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忙着呢,有时间再聊。” 不等杜鹃回应,莫弈直接挂断了电话,杜鹃有些无奈的把手机揣进裤兜里,看着何静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但愿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杜鹃走进了宿舍楼,来到了宿舍门前,看到几个舍友围在一起正嘀咕着什么,杜鹃随口招呼了一声,直接将背包扔在了自己的床铺上,杜鹃整理着床铺,想着刚刚碰到何静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宿舍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五百零三章 纸人通灵 等杜鹃整理好了床铺之后,才发现那几个家伙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被他们这样注视着,杜鹃的心中有点毛毛的:“干什么?你们一个个那是什么表情?” 众人闻言,杜鹃临床的小李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以前跟我们说你家是农村的,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是不是真的?”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真是有毛病,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骗你们干嘛?咱们宿舍里只有我是最穷的,这两年我省吃俭用的样子你们见得少吗?你突然间问这个干吗?” 身材壮硕的大周双眸灼灼的说道:“今年暑假是不是在外面找到好工作了?给哥哥介绍一下啊,哥哥我也不想努力了。” 杜鹃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说清楚点,什么情况?” 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老王嘿嘿一笑,将手中的手机朝杜鹃晃了晃,说道:“美女开着豪车相送,你小子发达了,快点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杜鹃瞥了他的手机一眼,苦笑一声,手机上的照片,正是自己在校门口不远处从旗袍女车上下来的那一幕,手机的像素清晰,连车中的旗袍女都拍到了。 老王一副很八卦的模样,继续问道:“这照片在咱们校园群里都传开了,你该不会是什么豪门家的孩子故意低调来这里上学的吧?或者是暑假这段时间傍上了什么富婆之类的,给我们说说呗,兄弟们都挺好奇的!” 看着他们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杜鹃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个女人不是正常人,暑假的时候,我跟着她去抓过鬼,别看她一副温柔漂亮的样子,实际上在那漂亮的皮囊下面藏着的是一只恐怖的怪物。” “谁想听你讲鬼故事啊,我们想听你和那个富婆是什么关系!” “就是,不想说的话,兄弟们也不会逼你,不过你在这瞎扯就有点过份了吧!” “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就算你真的去当鸭子了,我们兄弟也不会看不起你的,如果真有门路的话,给兄弟们也介绍一下,哥们身强力壮,精力充沛,至今还是个处,有点丢咱们宿舍的人了!” 杜鹃有些无语了,自己说真话竟然没人信,郁闷的揉了揉眉心,无奈说道:“暑假的时候,我去一家宾馆打工,认识了她,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和那家宾馆的老板关系密切。” 大周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有点兴奋的说道:“你这锄头舞的不错,连人家宾馆老板的墙角都敢挖,不怕被人家揍死?凡是开宾馆的,大部分都是有些灰色背景的,你小子竟然这么有种,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佬王笑的很贱,搓着下巴说道:“哪家宾馆?宾馆里的美女多不多?还招不招临时工?” 只有小李挺担心的对杜鹃说道:“这事弄得太张扬了,万一被那家宾馆的老板知道了,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富婆包养了一个小白脸,被那个富婆的丈夫知道了,直接带人打断了那个小白脸的腿,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出校门了,也别和那个富婆联系了。” 小王也正经起来,语重心长的对杜鹃说道:“对对对,小心点比较好,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莫要食髓知味,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人家也只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千万别动真感情,这里面的水很深,你还年轻,把握不住!” 大周哼哼着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壮硕胸肌,信誓旦旦的说道:“敢来找麻烦,也得看哥们答不答应,杜鹃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来找你麻烦的话,哥们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联系最好的骨科内科医院!” 杜鹃没好气的呵呵一声,懒得跟他们解释了,就在他们追问杜鹃和旗袍女详细的交往经过之时,宿舍门口出现一人,是旁边宿舍的人:“杜鹃,楼下有人找你!” 来人看杜鹃的眼神也有点怪怪的,说道:“很漂亮的大一新生,说是你的妹妹,在楼下那颗歪脖子树旁边等你呢!” 老周他们三个家伙已经冲上了阳台,很兴奋的嚷嚷着要看看杜鹃的‘妹妹’长得什么样,杜鹃则是皱着眉头走出了宿舍,朝着楼下走去,心里还在想自己从小就是独生子,哪来的什么妹妹?估计要么是认错人了,要么就是来找麻烦的,不久前在校园里遇到了何静之后,杜鹃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仇家很可能已经找到了学校,杜鹃要想像以前那样过安宁平静的日子估计不太可能了,既然逃不掉,也只能去面对了,如今的杜鹃也有了一些底气,心中倒没有什么慌张感。 杜鹃走出了宿舍楼之后,就看到距离男生宿舍楼门口二十多米外的那颗歪脖子树旁边站着的漂亮女生,一袭白色连衣裙,明眸皓齿,肌肤雪白,五官精致,扎着马尾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气息,青春靓丽的女生,出现在男生宿舍楼不远处,自然引来了不小的关注,爱美之心人皆有,杜鹃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杜鹃对漂亮女生有种下意识的提防,比如那个何静,还有那个旗袍女。 杜鹃来到了歪脖子树旁边,站在了距离那个白衣女生两米开外的地方,轻声问道:“是你找我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生打量着杜鹃,微笑着甜甜的说道:“你叫杜鹃,你男人叫宋文,有个外号叫宋老七,对不对?” 杜鹃眉头微皱,眸中闪过寒芒,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的?” 宋文的外号杜鹃还是在村里出事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个白衣女生张口就说出了宋文的外号,很有可能是宋文的仇家了! 女生无视杜鹃的冷眼,脸上笑容更盛,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甜声说道:“那就没错了,我叫梦月,你是我哥,杜鹃这个名字是宋老七给你改的,你真正的名字叫空阳!”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信她是自己的妹妹,自然也不信她说的那些鬼话了,心中笃定她是仇家派来的,杜鹃也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问道:“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我爹娘早就去世了,是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也没有什么妹妹,你也不用在这里瞎扯了,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骗!” 梦月有些无奈的对杜鹃说道:“我没骗你,你真的是我哥,我们爹娘没死,当年他们诈死,把你托付给张爷爷,他们也是有苦衷的。” 女生的话未说完,杜鹃直接转身就走,懒得听她的鬼话,当然了,转身离开的时候杜鹃还是戒备着,防止她在背后偷袭。 杜鹃刚转身,身后传来了姬梦月幽幽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你就不能耐心点听我把话说完呢?爹娘就在学校里,见他们一面总可以吧!” 杜鹃闻言,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带路!” 其实不管真假,杜鹃也想看看她搞什么鬼,一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她想动手的话,杜鹃希望能找个偏僻的地方,毕竟在宿舍楼前动手的话对自己影响不好。 梦月甜甜一笑,转身朝着男生宿舍楼右边走去,没过多久,杜鹃跟着她来到了学校的活动区域,当来到这片区域的时候,杜鹃基本上就已经确定梦月说的是谎话了。 杜鹃跟着姬梦月来到占地面积不小的剑道馆,看着馆内演武场周围的那些架子上的竹剑和木刀,看着空无一人的宽阔演武场,杜鹃冷眼瞥向梦月,梦月无视杜鹃的冷眼,顺手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柄竹剑,虚空劈斩几下试了试手感,而后对杜鹃微笑道:“我的好哥哥,爹娘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你也太好骗了吧!” 她的话音落,杜鹃身后的大门就被关上了,似乎还有人在外面上了锁,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 杜鹃环顾四周,活动了一下手脚,淡声说道:“这地方挺偏的,就算闹出点动静的话,估计也不会太引人注意的,想对我动手,最好换一把真家伙,你手里的那玩具还要不了我的命!” 梦月轻轻摇头,甜甜笑道:“不行的,我怎么会杀哥哥呢,只不过是想打断哥哥的手脚而已,如果真的杀了哥哥的话,爹娘会伤心的!” 杜鹃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发出咔咔声响,面无表情的看着姬梦月,淡声说道:“最近总是碰上你这种脑子有病的人,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梦月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了,双手握住竹剑的剑柄,身躯微微弓了一下,身影忽然一闪,瞬间跨越了将近几米的距离,一股凌厉的劲道从她手中的竹剑处传出,朝着杜鹃的左肩劈斩而来。 如果是以前的杜鹃,绝对躲不开这样的攻击,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特殊培训,杜鹃已经融合了第二人格的一部分力量,身体敏捷和力量增长了不少,杜鹃的右脚侧跨出一步之后,避开了攻击,直接一拳朝着梦月的脸上砸了过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毕竟梦月那一击的力度没有丝毫的留手,摆明了要废了杜鹃,杜鹃这时候要是还抱着怜香惜玉的想法,那纯粹是脑子进水了。 梦月很难缠,非常难缠,当杜鹃那一拳直接砸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没有避开,那一拳的力度直接将她的半张脸砸塌了,没错,她的脸塌了,直接扁下去了一大块,但是杜鹃那一拳却没有太大的受力感,她那扁下去的半张脸也没有鲜血流淌,另一边完好的半张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 这诡异的一幕,如果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话,绝对会被吓死的,即使杜鹃这段时间的心理素质已经被磨练的增强了不少,但是碰到这样的情况之后,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梦月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手中的竹剑顺势一转,朝着杜鹃的小腿骨劈斩而来,杜鹃的身影暴退,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死死的盯着她那塌掉的半边脸,能够看到有几根断掉的竹篾子从她的脸皮下面出现。 这种情况,顿时让杜鹃想到了一个家伙,那个杀掉棺材铺老板,并且还用大巴车给宾馆送去不少业绩的家伙。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姬梦月,沉声说道:“你居然会纸人通灵,你到底是什么人?” “哥哥的拳头挺重呢,这让人家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啊!”梦月的声音甜美,用娇憨的语气撒娇,没有几个正常男人能顶得住,但是配合着那恐怖的半张脸,加上手中凌厉不断攻击的竹剑,估计也没有几个正常男人会对这女人动什么歪心思。 杜鹃的身影腾挪跳跃,不断的出手,短短的时间内都把她的身体揍得稀巴烂了,她手中的竹剑都已经被弄断了,但是梦月的纸人通灵很不一般,竟然还对杜鹃纠缠着不放,不断的抓着其他的竹剑木刀朝杜鹃劈斩,速度力道愈加猛烈,似乎非要把杜鹃的手脚废掉才甘心。 杜鹃忍不了了,手一翻,短小的剥皮刀出现在了手中,在身影交错而过的同时,杜鹃手中的剥皮刀宛若穿花蝴蝶,幻化出重重幻影,直接在梦月的身上切割出了十几道伤口,伴随着一声轻响,梦月的身影一颤,直接萎顿倒地,一道火光从她的身体上冒出,仅仅呼吸间的时间就将其焚化一空了,连灰烬都没留下。 “哥哥的刀,好快呀!”梦月的声音从演武场旁边的房间传来,她的身影从那边漫步而出,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杜鹃,漂亮的脸蛋上露出娇憨笑容,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来,张爷爷似乎教了你不少东西,真的挺让人嫉妒的。” 梦月显然是误会了点什么,不过杜鹃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冷声问道:“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杜鹃刚开始以为她和自己的仇家是一伙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姬梦月微笑道:“我是你的妹妹呀,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而且还是亲的,血脉同源,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自幼在父母身边长大,而你在出生的那一天就被张爷爷抱走了。” 杜鹃的心中无语极了,这个时候,梦月眸光闪烁,说道:“我喜欢你手里的这把刀,这就是张爷爷的剥皮刀吧?我听说他还有一把剔骨刀,一起拿出来给妹妹看看呀,对了,我还听说张爷爷当年拿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是不是也交给哥哥你保管了?能不能也让妹妹看看呢?” 杜鹃冷眼看着她,沉声说道:“别哥哥妹妹的喊,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非常讨厌你这种说话方式,太恶心人了。” 第五百零四章 保持传统 梦月闻言,幽怨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当知晓你的存在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皮剥下来制成皮偶的,但是爹娘不同意,他们觉得亏欠你很多,每次提起你的时候都很伤心难过,这让我很嫉妒。” “够了!”杜鹃爆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死死的盯着她,冷声说道:“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杜鹃自幼没有父母的陪伴,虽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一直把父母的事情藏在心底,前段时间仇家说爹娘是被宋文亲手杀掉的,宋文的态度也模棱两可,让杜鹃心中一直有个疙瘩,现如今姬梦月不断的提及爹娘,已经触动了杜鹃心中的逆鳞,杀意在杜鹃的心中涌现。 杜鹃的情绪有点失控的征兆,愤怒恐惧等之类的负面情绪一旦失控的话,杜鹃的第二人格就会出现,严重点的话甚至第三人格也会影响到杜鹃,这一点杜鹃很清楚,如果梦月再敢多刺激一点的话,杜鹃估计我就要控制不住了,然而,就在此时,剑道社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材壮硕宛若铁塔的壮汉走进来,对梦月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小姐,老爷来电话了,严令您遵守学校的规矩,不得在这里惹是生非。” 壮汉瞥了杜鹃一眼,轻声说道:“更不准小姐和杜鹃单独相处。” “看,老爹对你是多么的偏心!”梦月从杜鹃身边走过,微笑道:“今天就到这吧,哥哥,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梦月虽然笑容依旧甜美,但是杜鹃能够感受到她身上压抑的某种愤怒,有点屠夫的那种感觉。 杜鹃没有出手拦她,努力的控制着心中躁动的情绪,如果真的暴怒之下伤了她或者杀了她的话,杜鹃也没办法继续留在学校了。 梦月走过壮汉身边的时候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壮汉在这时候闯进来打搅她们之间‘友好’的谈话,等她走出了剑道馆之后,壮汉看了杜鹃一眼,对杜鹃点头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小姐自幼被老爷和夫人宠坏了,请你不要介意!”壮汉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等一下!”杜鹃忽然沉声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壮汉没有回头,回应道:“过段时间老爷和夫人会来见你的!” 杜鹃离开了剑道馆之后,眉头紧锁,等心中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摸出了手机再次拨通了墨羿的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凄惨的哀嚎声:“我真的不知道宋老七在哪,我们也在找他。” 惨叫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传来,仿佛是惨嚎的人被扭断了脖子似的。 “又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墨羿懒懒的声音。 杜鹃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在做什么?” 莫奕呵呵笑道:“没事,找老朋友叙叙旧,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正忙着呢!” 杜鹃沉声说道:““你在找宋文?你想干什么?是你的意思还是老板的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几下古怪声音,几秒钟后,墨羿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件事你得搞清楚,城东区这边是我暂时负责,你是协助我的,不是我的上司,还有,就算是老板想干预我做事的话,也得看我心情,我勉强答应老板分派下来的任务,一个原因是想着接替老板的位子,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我说过,我对你的第三人格很有兴趣,算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等等!”杜鹃急忙开口说道:“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她说她叫梦月,她似乎会一种特殊的纸人通灵。” “谁?”电话那头的墨羿嗓门一下子尖锐了许多,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梦月?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笑容的疯丫头?” 杜鹃惊讶道:“你认识?” 莫奕随口说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杜鹃沉默了,这么拙劣的谎话,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吗? 杜鹃轻声问道:“她是什么来头?” 墨羿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人说她是天才,也有人说她是疯子,她什么时候去上学了?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老板养的那些情报人员都是吃干饭的吗?等会我回去就杀几个惩戒一下。” 杜鹃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她说她有个哥哥叫空阳,是不是真有这个人?” 杜鹃本想问那个所谓的空阳是不是自己,但是感觉这事太不靠谱了,所以临时换了个问法。 墨羿毫不犹豫的说道:“有,她确实有个哥哥叫空阳,不过二十年前就已经夭折了,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你忙吧!”杜鹃有点失望了,也不知道为啥失望,反正心里不太舒服。 墨羿含糊的说道:“你不要和那个疯丫头太过密切的接触,等小雅他们来了再说,处理这种事情,小雅比较拿手,她和那疯丫头应该会有些共同话题的!” 莫奕说完,不等杜鹃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杜鹃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室友很殷勤的迎了上来,手脚勤快的打扫着卫生,帮杜鹃端茶倒水,洗好了水果递给她,还嚷嚷着争着要请杜鹃去外面的饭馆吃大餐,这三个家伙一改往日的脾气性格,谄媚的姿态跟随时要献身的狗腿子似的,让杜鹃很不自在,必经古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葡萄和桃子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来尝尝我带来的这牛肉干,咱们这边可没有卖的啊,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一路奔波劳累了,我最近刚学的按摩,给您揉揉肩捶捶腿放松一下,怎么样?” 三个家伙一开口,杜鹃顿时明白他们为何这么殷勤了,吃着水果,享受着按摩,一言不发。 戴着金丝眼镜的老王笑呵呵的说道:“您有妹妹这事怎么没跟我们提过啊?我这个人您也知道,勤奋老实忠厚善良,长得也不错,一向洁身自好,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找个时间约小妹出来吃个饭,介绍介绍?” 老周先鄙视了老王一番,然后堆着笑脸对杜鹃说道:“我才是真正的洁身自好,至今还是个童子,生活作风您是知道的,小妹和我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老王鄙夷的看着周强,哼哼着说道:“野兽和美女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身腱子肉也不怕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大周瞪着老王:“那也比你这个娘炮强,交了三个女朋友都被人家甩了,什么原因你自己不知道?” 看着王老和大周又开始磨嘴皮子,杜鹃也懒得理会,反正这两年他们都这样,早都已经习惯了,杜鹃瞥了给自己按摩的小李一眼,无奈的说道:“你也跟他们一样的想法?” 小李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说道:“帮个忙联系一下小妹宿舍的其他女生呗,我们两个宿舍搞个联谊之类的,增进一下彼此间的友谊,当年我们刚入学的时候,不少的大一女生都被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捷足先登了,咱们现在也是了,没道理不遵守传统啊!” 众人闻言,正在争吵的老周和老王顿时住口了,同时对小李伸出了大拇指,异口同声的说道:“咬人的狗不会叫,咱们宿舍论闷骚第一人,还得是你,一个妹妹不够三人分,但是一个宿舍的女生就够了,多么淳朴的想法! 杜鹃无奈的说道:“你们误会了,她不是我妹妹。” 杜鹃的话未说完,就被王乐打断了,他有点兴奋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学校里的论坛,指着上面的图片说道:“明白,肯定不是亲妹妹,你姓杜,她姓吴,肯定不是亲的,应该是表亲之类的吧?梦月是新生,跟我们是一个年级,以后肯定能经常看到,她刚来报道,就被不少牲口评为新生代的校园女神之一,***的新生,漂亮的女生不少,哥们几个得尽快下手了,虽然我们学校算不上是狼多肉少,但是提前下手的话也能有机会挑选一些质量比较高的,你们说对不对?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发扬脸皮厚心肠黑的优良传统,烈女怕缠郎嘛。” 看着他们三人在那边兴奋热烈的讨论着,杜鹃很是无语,让自己跟梦月联系,搞一搞两个宿舍之间的联谊?自己连她的手机号码和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联系?再说了,对于那个疯丫头,杜鹃确实不想和她有太多的接触了,担心她会再刺激到自己,万一到时候第二人格出现直接一刀把她宰了,对杜鹃来说也有不小的麻烦的。 老王他们都是那种颜值即正义的牲口,真的让他们和梦月接触了,他们被人家卖了都还得替人家数钱呢,杜鹃总不能把他们往火坑里推,这个时候,老王又继续说道:“今年咱们年级增加了几个美女助教,是从其他院系调过来的,特别是这个叫何静的美女助教,好亮眼啊,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咱们学校还有这样的美女助教。” 听到老王大呼小叫之后,杜鹃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手机瞥了一眼,看到何静那戴着金丝眼镜文雅的笑容照片之后,杜鹃眉头微皱,心里猜测道:这女人真的不是冲着我来的?杜鹃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杜鹃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过普通学生的生活,千万别有什么麻烦找上门。 傍晚时分,宿舍里的几个人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大排档,烧烤碳锅加啤酒,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刚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想从杜鹃口中多了解一点关于那个‘妹妹’和送杜鹃过来的旗袍女的一些事情,但是被杜鹃含糊搪塞了几句之后,他们也不再纠缠这些了,天南海北的吹嘘了起来。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几个人醉醺醺的勾肩搭背走进了学校大门,笑着打趣闲聊的时候,听到了后面传来了消防车的鸣笛声,顿时让几人的酒醒了大半。 几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消防车快速的驶过,朝着女生宿舍楼那边疾驰。 小李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学校里失火了吗?” “走,过去看看!”老周直接拽着几人朝女生宿舍楼那边跑去凑热闹,学校经历过女生宿舍楼失火的情况,不过那是发生在冬季的时候,一些女生不小心用大功率的取暖器等电器引起的火灾,在这夏末秋初,又是开学的关键时候,如果真的再来一场火灾的话,绝对会在城里引起不小的关注,分分钟上新闻的那种,对学校的声誉也会有一定的影响的。 当几人来到女生宿舍楼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楼下还拉上了警戒线,消防员们快速的弄了气垫放置在了楼下位置,杜鹃抬头往上看,顿时有点傻眼了,原来不是女生宿舍楼失火了,而是有人要跳楼。 夜色朦胧,也看不清楚那坐在顶楼边缘的女生相貌,只能隐隐看到她身着一袭红衣,像是随时会一跃而下似的,楼下围聚的不少学生纷纷议论,指指点点,不少老师助教在维持秩序,杜鹃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何静的身影。 杜鹃听着周边同学的议论,得知顶楼的那个女生是刚入学的新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这么想不开。 “她叫艳艳,挺漂亮的,也被那些牲口认为是新生代的校花之一。”老王快速的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把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给几人看了一下,杜鹃也看了一眼,确实是挺漂亮的一个青涩女生,照片中的艳艳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站在女生宿舍楼门前,笑容甜美清纯。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杜鹃的瞳眸微微缩了一下,她在这张照片中看到了那个自称是自己妹妹的梦月,照片的像素很模糊,只能隐隐看到她站在艳艳身后不远处露出招牌式的甜美微笑。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声惊叫,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第五百零五章 镜中厉鬼 就在沉闷声响发出的同时,周围人群中的惊恐之声连绵不绝,那一袭红色身影已经从高楼上坠落在地,身下血迹蔓延,甚至有一些血液迸溅到了数米之外,有些距离比较近的女生尖叫之后直接被吓晕了,也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男生被吓得腿脚发抖。 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高空坠落摔死,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有几个能处之泰然,就像杜鹃身边的几个舍友,一个个的脸色惨白,有的已经忍不住哇哇吐了起来,若是在以前的话,杜鹃或许会比他们表现的还要不堪,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感觉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没了,确实挺可惜的。 杜鹃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培训,这种场面只能算是小儿科,杜鹃甚至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杜鹃不由的暗骂自己:这毛病不是已经改掉了吗?怎么又有这种感觉了? 原本聚集在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纷纷狼狈的匆忙离开,看热闹是一回事,真的看到有人从楼上跳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此刺激的一幕,估计今晚很多人会做噩梦了。 杜鹃正准备拽着脸色惨白的大周他们离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们这边看,杜鹃转头看过去,发现何静正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 何静对杜鹃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只有口型:“与你无关,别自找麻烦。” 杜鹃虽然不知道这个艳艳因何而死的,也不知道她的死是不是和姬梦月亦或者是何静有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杜鹃也不是一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所以很干脆的直接拽着周强他们转身离开了这边。 回到宿舍之后,走廊上各个宿舍都在议论艳艳跳楼的事情,这件事闹得不小,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天若是不上新闻都怪了。 杜鹃看了看几个舍友,他们一个个腿脚发软,皆是脸色苍白,酒已经醒了。 杜鹃关上宿舍门,大周哆嗦着手,拿出了一包烟,每人散了一根,没过一会儿,宿舍里就变得烟雾缭绕。 一根烟抽完之后,大周率先开口打破了宿舍里的死寂,声音低沉的说道:“真是想不到,居然真跳了。” 小李的手一哆嗦,烟蒂掉落在地上,颤声说道:“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那画面...话未说完,小李直接朝着卫生间冲了过去。 大周朝杜鹃这边瞥了一眼,眼神有点古怪的说道:“杜鹃,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啊?” 杜鹃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从小跟着家里宰杀牲口,这种场面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震撼。” 大周闻言,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嘟囔着说道:“一个大活人能和牲口比吗?在一起住两年了,我还第一次发现你这家伙有点冷血,老王,你说句话啊,缓解一下气氛。” 老王没有回应,盯着手机发呆,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震惊的东西似的,杜鹃和大周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老王正在查看手机中的校园论坛,关于艳艳跳楼的原因猜测,大多数都是为情所困、欠债众多等小道流言,而老王盯着其中的一条留言:梦月和艳艳分到一间宿舍。 大周瞪大了眼睛,对杜鹃说道:“你还不赶紧打电话给小妹,安慰一下,现在她肯定吓得不轻。” 小王也回过神来,嘴角抽搐说道:“这间宿舍的四个女生,都是今天刚被那些牲口评出的新生代女神校花,如果没有发生今晚这档子事的话,咱们宿舍要是能够和小妹的宿舍联谊的话,一定会羡慕死不少牲口。” 都他娘的吓成这样了还想着联谊呢?杜鹃鄙视着小王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板的。 大周热心的问道:“是不是小妹打来的?赶紧问问有没有吓到?” 杜鹃含糊的回应了一句,走到了阳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旗袍女的声音:“不用让老板给你唱歌催眠了?” 杜鹃回应道:“不用了,已经好很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旗袍女嗯了一声,温声说道:“最近可能会有些忙,你那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如果联系不到老板或者墨羿,就得要你自己处理了,不用担心什么后果,就算你把学校拆了,老板都能给你收拾烂摊子。” 听到这话,杜鹃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沉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直说就是,我挺得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旗袍女轻声说道:“没多大事,争地盘而已,咱们的人手暂时有点不足,老板也在衡量一些事情,难免会让人觉得是示弱的做法,你是咱们的正式工,加上你的那些仇家一直阴魂不散,估计会有些人拿你开刀向我们示威,还有,我听墨羿说梦月也去你们学校了?那丫头一旦发起疯来对自己都狠,你小心点她。” 挂断电话之后,杜鹃有点郁闷了:这是招谁惹谁了?不想惹麻烦,麻烦却一个劲的扑过来,那些仇家找上门来的事情,杜鹃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那个梦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不放呢?不论是墨羿还是旗袍女都没有细说梦月的事情,只告诉说那个丫头是个疯子,让自己小心,话里话外的意思,让自己注意那个丫头动手的同时,也让自己控制一下自身的情绪别把那疯丫头宰了,这算什么事啊? 杜鹃一想到那个疯丫头面带甜美笑容喊自己哥哥,还扬言要打断自己手脚的事情,就感觉头痛。 解决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制造麻烦的人,暴躁的念头刚出现在杜鹃的脑海,就直接被掐灭了。 几人回到宿舍之后都没聊天的心思,洗漱一番之后,全都回到床上睡觉了,晚上十二点多钟,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杜鹃猛地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坐起身来朝着卫生间的位置看去,几个舍友的呼噜磨牙声此起彼伏,但是却掩盖不住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古怪声音。 声音滴答滴答的就像是水龙头没有关好,接连不断的滴水声,最关键的是,卫生间那边还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阴气,正常人可能只是觉得有点冷,而杜鹃已经对这样的气息很熟悉了,毕竟这段时间经常跟莫离他们待在一起,对于这样的气息想不熟悉都难。 杜鹃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既然找上门来了,不解决也不行。 杜鹃轻手轻脚的下床,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卫生间的灯,顺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防止吵到正在熟睡的周强他们。 卫生间的灯光时明时暗,脸盆台上的水龙头正在滴着水,确切的说是在滴着血,一眨眼的时间,杜鹃头顶的灯泡猛地传出一阵电流的声音,白炽的灯光瞬间转变成了幽绿诡异的暗淡灯光。 脸盆台上的镜子中传来了呜咽之声,镜子中的杜鹃不断扭曲,变成了一袭红衣的艳艳。 镜中的艳艳七窍流血,头发披散,一双眸子闪烁着绿芒,声音诡异幽怨的轻声说道:“我死的好惨……” “滚蛋。”杜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皱眉说道:“你脑子有病啊?谁害的你,你就去找谁,跑这里喊冤有什么用?” 镜中的艳艳呆呆的看着杜鹃,似乎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正常人见鬼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就算不当场吓晕过去,也得惊声尖叫之类的吧,有几个能够像杜鹃这样处之泰然,并且还一脸不耐烦的对着一只女鬼喝骂呢,镜子中的艳艳,估计是因为杜鹃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而被惊呆住了。 杜鹃趁着她呆愣之际,闪电般出手了,杜鹃把手掌一翻,短小的剥皮刀直接被抖手甩了出去,瞬间直接钉在了镜子上,没入镜中艳艳的眉心处,像是将其生生钉死在那似的。 “红衣厉鬼怨气凝聚,基本上都是过了头七之后才会成型。”杜鹃盯着镜子中的周艳艳,沉声说道:“哪有刚跳楼就化为厉鬼的,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镜中的艳艳被杜鹃的刀钉住眉心后,疯狂的扭曲挣扎,面容也在不断的变幻,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一双三角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眼神中更多的则是呈现出惊恐的神色:“没有人派我来,我只是想吓吓你们。 “怨气这么重,本就是为了杀人而来的,说什么吓唬我们的话,骗傻子呢?”杜鹃冷眼看着镜中的那个女鬼,淡声说道:“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是那个女人...”镜中的女鬼话未说完,猛地尖嚎一声,眸中绿芒大盛,乌黑干枯的双手从镜子中探出,锋利的指甲朝着杜鹃的脖颈暴刺而来。 杜鹃冷哼一声,没有闪避,探出手,直接抓住了钉在镜子上的那柄剥皮刀,猛地往下方一拉,刀划过镜面的声音尖锐刺耳,镜中女鬼的身影直接被分割成了两半,那双乌黑锋利的手停滞在了杜鹃脖子前寸余之处,再也无法寸进。 镜子上传来了道道裂痕,而镜中的那女鬼则是直接化为了黑烟飘出,那股黑烟像是有灵性似的,朝着卫生间的排气扇钻去,似乎想逃离。 杜鹃摸出口袋里的磨刀石,短小的剥皮刀在上面轻轻的划动了一下,残破的磨刀石上面那张黑符纸闪过了一缕淡淡的幽芒,那股黑烟像是受到了吸引似的,直接转向朝着杜鹃手中的残破磨刀石飘来,转眼间没入了磨刀石之中,磨刀石上面的黑色符纸光芒也随之隐去。 杜鹃看着空荡的卫生间陷入了沉思:镜中女鬼背后指使者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仅仅知道是个女人,冒充死去的艳艳半夜出现在宿舍里,是刻意针对自己的?还是说自己宿舍的运气好,被某个养鬼的女人很巧合的盯上了?女鬼已经被干掉了,脸盆台上面的水龙头也不再流出鲜血了,只不过镜子是没办法复原了,也不知道明天怎么跟他们几个解释。 杜鹃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再猜测镜中女鬼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了,旗袍女今晚刚打过电话就出了这档子事,就当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 卫生间里刚刚的动静也不算小,不过宿舍里的几个家伙一向睡觉比较沉,都没有被吵醒,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挺好的,这一点杜鹃还挺羡慕他们的。 第二天清晨,杜鹃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大周骂骂咧咧的声音,说学校里的装修都是偷工减料,都是豆腐渣工程,大周每天早上都有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身材的癖好,如今卫生间的镜子碎裂了,这估计会让他难受一整天的。 在大周大嗓门的骂声中,杜鹃和其他几个人纷纷起床洗漱,一起出宿舍去吃早点的时候,特意从女生宿舍楼那边绕了一圈,女生宿舍楼下有些冷清,昨晚艳艳坠楼的那片空地已经被白石灰圈了起来,周边的血迹已经被清洗掉了,进出女生宿舍楼的那些学生都刻意的避开那片区域。 吃早点的时候,小王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刷着手机新闻,低声说道:“真是奇怪,昨晚的事情竟然没上新闻,校园论坛的好多帖子都被删掉了,我刚刚发布了一个询问昨晚跳楼事件的帖子,不到一分钟就直接被屏蔽了,看来校方这是要强行压下这件事。” 老李吃着包子,含糊低声说道:“那是肯定的,昨天刚开学就出现了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的话,对学校名誉影响就太大了!” 大周轻叹了一声:纸包不住火的,现在的信息渠道这么发达,一旦被爆出来的话,学校只会更加的颜面扫地,你们看着吧,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压下去的。” 几人边吃边低声闲聊,杜鹃则是埋头吃饭,一言不发,不是杜鹃不想跟他们谈论昨晚发生的事情,而是进食堂坐在这里吃饭没多久,杜鹃就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第五百零六章 食堂偶遇 这人就是何静,她和几个年轻老师一起在食堂的小灶窗口打饭,时不时的朝杜鹃这边瞥一眼。 何静的眼神让杜鹃感觉很不舒服,昨晚镜中女鬼的事情,杜鹃刚开始的时候怀疑是她干的,但是现在感觉又不太像,杜鹃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牵扯,尤其是在学校里,况且她也说过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女人的话不能信,而且这时候她还朝杜鹃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杜鹃察觉到何静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心中一紧,刚想起身找个借口先离开食堂,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何静已经微笑着走到了杜鹃的身旁,笑呵呵的说道:“表弟,来学校了,怎么没去找表姐我啊?这几位是你的室友吗?” 何静口中的称呼让杜鹃愣住了,更让周围的几个舍友傻眼了,一声表弟,让舍友傻眼的同时,看向杜鹃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怪异起来。 杜鹃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回宿舍之后难免少不了一番审问了。 杜鹃起身对大周他们几个说道:“你们慢吃,我还有点事,等会儿上课如果我迟到的话,帮我点个名!” 在大周傻傻的点头回应下,杜鹃直接朝着食堂门外走去。 “我是杜鹃的表姐,也是刚调过来的助教老师,以后请多关照哦!”身后何静冲着大周等人微笑着介绍自己,这让大周他们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杜鹃回过头来,眼神阴沉的扫了何静一眼,何静微笑着不再多言,随着杜鹃走出了食堂。 等出了食堂之后,杜鹃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林荫小道走去,那边是学校出名的圣地,一到天黑的时候,往里面扔一个炮仗的话,绝对能够吓出不少衣衫不整的鸳鸯,但是大早上基本上没什么人来这边谈情说爱。 杜鹃在一颗粗壮老树旁边顿住了脚步,冷眼看着跟过来的何静,沉声说道:“昨天才说过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一大早搞这么一出,什么意思?” 何静答非所问的微笑道:“你那几个室友挺可爱的,刚刚怎么没给我介绍一下?” 杜鹃闻言,眯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杀意的说道:“别打他们的主意,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何静无视杜鹃的威胁,仍旧微笑着说道:“放心,我没想过打你那些室友的主意,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连带着你的那些室友也会受到波及的,昨晚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想不想知道是谁干的?” 杜鹃冷眼看着她,没有回应,心中暗想:这个女人或许真的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但是她会这么好心专门跑过来告诉自己?鬼才会信! 或许是猜到了杜鹃的心中所想,何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和昨晚跳楼的艳艳是一个宿舍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养鬼大户,昨晚她派的那个女鬼,我们已经盯上了,本来准备出手的,发现是针对你们宿舍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鹃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中的女生娇小可爱,扎着双马尾,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像是个洋娃娃似的。 和艳艳一个宿舍的?那岂不是和梦月也是室友了?杜鹃沉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何静随意回应道:“你可以出手试探一下,或者让墨羿过来一趟,他应该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听说你们在城东城区这边的人手分布暂时只有你和墨羿两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来一趟。”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杜鹃打断了她的话,冷着脸说道:“不过你这做事的方式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我们不是朋友,甚至还有点敌对,你会这么好心专门过来给我送消息?直说吧,你意欲何为?” 何静脸上的笑容收敛,娇容寒霜沉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艳艳死了,她是我们培养的新人,耗费了不少的心血,本来准备把她调到这边来之后让她接手一些事情的,结果一疏忽就被干掉了,这件事让我们很愤怒,必须得有个说法才行。” “所以,你们就准备借刀杀人,借我的手,干掉那个杀掉周艳艳的人?”杜鹃冷笑着看着何静,语气中带着嘲讽的说道:“为何你们不自己动手?” 何静摇摇头,很干脆的说道:“我们如果动手的话,牵扯的范围必然会很大,东城区这边暂时处于稳定状态,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是,如果你出手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是有客来的新人,就算闹大了也会有你们老板背锅收拾烂摊子。” 杜鹃不知道何静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她的态度却很明确,没有丝毫的遮掩,说实话,杜鹃肯定是不愿当别人手中的那把刀的,如果是针对自己的话,杜鹃或许会忍让退避,但是现在那镜中女鬼背后的女人威胁的是整个宿舍的人,这就让杜鹃不得不出头了,比较舍友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稍微被波及一点,那就是小命难保。 杜鹃看着手中金发女生的照片,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可爱笑容,不禁恍惚了一下,感觉像是看到了梦月那招牌式的甜美笑容似的,墨羿和旗袍女的话语在杜鹃脑海中闪过:尽量不要接触那个疯丫头。但发生这种情况,不接触似乎不太可能。 杜鹃思索片刻之后,幽幽的说道:“杀掉艳艳的人,不见得是这个女生吧?你们不敢给艳艳报仇的原因,是因为那间宿舍里有个女生你们惹不起,你们想让我出手,主要是想让我和那个女生斗一斗,对不对?” 听杜鹃这么一说,何静的瞳眸微微一缩,随后微笑道:“你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呀。” “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杜鹃捏了捏眉心,无奈的说道:“让我猜一猜,昨晚艳艳跳楼死掉之后,你警告我别多管闲事,原本你们准备出手复仇的,结果发现凶手是一个出乎你们预料的存在,当你们发现我们宿舍被盯上之后,就心生一计,想借刀杀人,然后就一大早的很巧合的在食堂跟我偶遇,又很好心的提供给我一些信息,想让我过去和人家死磕,对不对?” 不等她回应,杜鹃轻叹一声,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养鬼的女生会找我们宿舍的麻烦?” 何静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这一点我们确实没想过,为什么?” 杜鹃呲牙一笑,呵呵说道:“因为我是梦月那个疯丫头的亲哥哥啊。” 杜鹃故意用自嘲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想看看何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对于梦月的背景,杜鹃很好奇她一直称呼自己为哥哥,这一点也让杜鹃有种怪怪的感觉,虽然墨羿说梦月的亲哥哥在二十年前已经夭折了,但是墨羿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杜鹃也能够听出来他话语中的含糊,何静他们不敢轻易的招惹梦月,所以才想借自己的手跟梦月死磕,换句话说,何静他们对于梦月的背景肯定是了解的。 当杜鹃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何静的反应让杜鹃有点诧异,她的脸色剧变,身影暴退数米开外,瞳眸狂缩不已,满脸震惊的看着我,似乎相信了杜鹃刚刚所说的话,不过,随后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故作平静的扶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淡声说道:“你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杜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声说道:“你的这反应,挺让我意外的,是被吓到了吗?” 何静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梦月没有哥哥,她是独生女!” “不对吧!”杜鹃轻叹说道:“昨天她才找过我,一口一个哥哥的喊我,还说我不应该叫杜鹃,空阳才是我的真正姓名,你的手怎么发抖了?你的脸色怎么也有点白啊?” 何静深吸一口气,脸色很难看的盯着杜鹃,咬着牙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有什么不可能?”杜鹃上前一步,幽幽的说道:“梦月还说,我们父母过段时间会来这边和我相认的,你觉得这话有假?” 不等她回应,杜鹃快速问道:“对于这个妹妹,还有未曾见过面的父母,我好奇的很,你们不敢招惹我妹妹,是因为我父母有什么背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何静呼吸有些急促,杜鹃很希望她的心神能够继续再乱一点,这样一来或许就能从她口中得知一点关于梦月的背景消息了,不过,这个女人比杜鹃想象的要难搞,她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咬牙说道:“你在套我的话?这种蛊惑催眠的方法太小儿科了!” 杜鹃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清明,心中长叹,淡声说道:“莫离大哥,是我学艺不精,你多包涵!” 杜鹃刚刚趁着何静心神乱掉的时候用了一点蛊惑催眠的手段,对付普通人或许能够有点效果,但是对付何静这样的奇能异士,估计莫离亲自来都没用,杜鹃也仅仅是想试一试罢了,虽然已经预知了结果会是这样,但杜鹃的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 何静似乎真的被杜鹃之前的那些话吓到了,即使知晓杜鹃用了一点催眠的手段,即使她已经清醒过来,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惧意和震惊,她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之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杜鹃盯着她的背影,淡声问道:“昨天墨羿跟我说空阳二十年前就夭折了,是不是真的?你应该清楚吧?” 何静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脚步加快了许多,转眼间就走出了这林荫小道,颇有种匆忙的感觉。 何静离开之后,杜鹃的心也沉了下来,盯着手中的那张金发少女的照片看了一会,喃喃说道:“如果我的父母真的还活着,如果我真的是梦月的哥哥,该让我如何面对你们呢?” 杜鹃撕碎了手中的那张照片,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这条林荫小道,杜鹃没有去教室,反正今天的课是老教授的课,点名不怎么认真,大周他们完全能够帮自己蒙混过去。 没过多久,杜鹃不知不觉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不远处的一棵树旁,靠在树干上看向女生宿舍楼门口,颇有种守株待兔的感觉,杜鹃知道和梦月接触之后肯定会有麻烦,但是任由她这么搞下去,自己或许没事,但是宿舍里的那几个家伙就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杜鹃拨打了墨羿的电话,但是没有接通,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本想再打给老板的,转念一想,果断放弃了,旗袍女昨晚打电话的意思很明显,这段时间老板比较忙,要不然的也不会抽调小雅他们过来了,靠人不如靠己,自己的麻烦还是自己解决。 临近中午的时候,杜鹃远远的看到一群女生朝着宿舍楼走来,梦月就在其中,在她身边跟着两个女生,一个金发可爱,一个青春靓丽,三个被评为新生校花女神的人走在一起,确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尤其是梦月右边的那个女生,那身材真的是美妙绝伦。 杜鹃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冲着梦月那边招了招手,梦月似乎有点错愕,随后露出甜美的笑容,带着身边的那两个女生朝着杜鹃这边走来。 “哥哥,专门在这里等我的?”糯糯的嗓音,加上那甜美的笑容,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的话,说不定杜鹃真的会以为这疯丫头是个性格柔顺的萝莉少女。 杜鹃虚伪的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梦月,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要是再敢波及到我室友的话,我保证会拼尽全力宰了你,明白了吗?我的好妹妹。” 梦月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甜美笑容更加的浓郁,温声说道:“虽然我很想看哥哥真正愤怒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妹妹,让妹妹心里很委屈哦。” 梦月说完话,看向她身边的那两个女生,声音更加温柔说道:“你们昨晚对我哥哥动手了?” 第五百零七章 盛情款待 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生急忙摇头,而那个金发娇小的女生不敢直视姬梦月的眼睛,低着头很心虚的样子。 梦月伸出手指挑起了金发女生的下巴,眸光闪烁,甜笑着温声说道:“忘了我的话吗?我哥哥只能我对付,你算什么东西,敢对他动手?这副皮囊不想要了是不是?”这情景,看起来真的挺像杜鹃冤枉了梦月似的,不过,鬼知道是不是她暗中授意金发少女这么干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杜鹃很想尽快解决了这些麻烦,但是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那绝对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约个时间吧!”杜鹃淡声说道:“在校外找个偏僻的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本以为梦月会爽快的答应,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一副很遗憾的口吻说道:“不行啊,老爹已经打电话过来训斥我了,让我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还让我不要轻易的离开学校。最近一段时间,外面可能会很乱,担心我会碰到坏人。” 你这是在逗我?就你这样的,如果真的有坏人遇到你的话,倒霉的是谁还说不定呢!杜鹃盯着她,沉声说道:“你这刻意做出的乖乖女的模样,确实挺恶心的!我认识一个和你性子差不多的丫头,等她来到江城之后,或许你们能有点共同语言!” “有客来宾馆的小雅吧?”梦月笑嘻嘻的说道:“她是我的偶像,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她的事情,我的性格确实也受到她的一些影响。如果她来江城的话,一定要通知我,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姐妹的!” “好,等她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杜鹃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到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着这样的笑容!” 梦月对杜鹃甜甜一笑,温声说道:“哥哥,不跟你聊了,我回宿舍了!” 不等杜鹃回应,她直接转身离开,笑容依旧,态度从容,但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拳头却紧攥着,指骨有些泛白,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克制着愤怒之类的。 她身边的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生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好奇,对我轻轻点头,转身跟着姬梦月离去。 而那个金发少女则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可爱的脸庞阴沉,森然低声说道:“你惹月月不高兴了,她生气的话我也不高兴,你不是很在乎你的那些室友吗?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保护他们周全!”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那金发少女,冷声说道:“你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你敢在这里动手吗?”她挑衅的看了杜鹃一眼,嘲讽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那金发少女走进女生宿舍楼的背影,杜鹃心中的杀意弥漫,喃喃说道:“别逼我,我真的不想杀人。” 离开了女生宿舍这边之后,我到食堂那边随便吃了点午饭,回到了宿舍之时,周强他们三人已经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昨天旗袍女开豪车送杜鹃来学校的事情被他们知晓了,梦月来宿舍楼这边找杜鹃的事情也被他们亲眼看到,今早又被何静一声表弟吓到了,我能理解此时他们三人心中的震撼和不敢置信。 审讯开始,身为他们口中刁民的杜鹃,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是从他们那种失望和怀疑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他们很显然不相信杜鹃的话,真话没人信,这很显然是要逼着杜鹃说谎话了。 一番漏洞百出且暧昧至极的谎话不假思索的从我的口中说出之后,他们三人带着满足的笑容点点头,这让我很怀疑他们的智商当初是怎么考进这个学院的。 下午没有课,周强他们虽然想着让杜鹃跟梦月宿舍联谊牵线搭桥,但是昨晚才出了艳艳跳楼的事情,这时候也没有人提这事了,嚷嚷着要去校外的网吧联机打游戏,杜鹃没参加他们的活动,等他们出门之后,杜鹃躺在宿舍的床上想着一些事情,最终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正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接通了:“清洁组进场,速度快点,十分钟之内清理完毕,东南方向那边暂时不用理会,老板在那边正处理,死伤八位编外人员了,给小雅他们去电,务必让他们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尽快赶到这边来,墨羿那混账东西不在东城区待着,跑这边来做什么?该死的,让他滚回东城区。”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夹杂着旗袍女的冷厉声音,隐隐间还有些愤怒,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旗袍女生气的声音,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旗袍女的声音变得温柔下来,轻声说道:“什么事?” 杜鹃也没问她在做什么,很干脆的开口说道:“昨晚有人对我动手了,是梦月的人,威胁到了我的室友,我准备还击了!” 电话那头的旗袍女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只要不杀梦月就行了,老板会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老板确定能兜得住?”杜鹃问道。 旗袍女温声说道:“只要梦月不死,问题不大,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找墨羿出手,毕竟你还是在校学生,万一被人发现了,对你在学校的生活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杜鹃闻言,捏了捏眉心,轻叹说道:“你觉得是我出手靠谱点还是墨羿靠谱点?” 电话那头的旗袍女似乎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最后温声说道:“那家伙确实有点疯,出手不知轻重,学校里的事情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这边还有点忙,不聊了!” 挂掉了电话之后,杜鹃摸出了剥皮刀轻轻摩挲着,脑海中想着怎么搞定那个金发少女,如果用剔骨刀的话,可能会更加的方便快捷一些,这段时间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当我拿起剔骨刀的时候,速度和力量都会提升不少,但是相应的自身情绪控制能力会下降很多,剥皮和剔骨两把刀似乎对应的是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相比而言,第二人格要比第三人格温和很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杜不准备再碰剔骨刀,而那块残破的磨刀石,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该不会还有隐藏的第四人格吧? 杜鹃的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杜鹃还没有想好怎么干掉那个金发少女的计划,宿舍门被推开了,周强他们满脸潮红兴奋不已的冲进了宿舍:“快点换衣服出门,哥几个能不能脱单,就看今晚了!”周强兴奋的嚷嚷着,杜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什么事让你们高兴成这样?” 王乐笑的牙床都露出来了,挤眉弄眼的说道:“艳福来了挡都挡不住,几个漂亮妹子约饭,在校外等着咱们呢,快点换衣服出门了,别让人家久等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非但没有任何的激动兴奋,心中反而咯噔了一下,急忙问道:“什么漂亮妹子?谁约的你们?” “黄曼曼啊,就是小妹一个宿舍的那个卡哇伊金发萝莉!”李斌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下午在网吧带她打游戏上分,人家为了感谢我们,特意喊上了几个好姐妹一起晚上跟咱们吃顿饭,这样的机会难得,千万不能错过啊!”黄曼曼,金发萝莉? 一想到中午之时那金发少女威胁的话语,杜鹃的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太好看,还没想好怎么搞定你,你就主动的送上门来了,真当我不敢动手吗? 周强他们快速的换上了自认为最帅的衣服和鞋子,摆弄了一下发型之后,就拽着我急匆匆的离开了宿舍楼这边。 来到校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个金发少女黄曼曼和几个漂亮女生在一起闲聊着,姬梦月和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生并没有在这里。 看到我们走出校园之后,黄曼曼微笑着跟周强他们打着招呼,介绍了一下她身边的那几个美女,用她的话来说,那都是她的老乡。 那几个美女也都挺大方的,笑呵呵的招呼着我们,如果她们身上没有阴气萦绕的话,如果她们不是跟黄曼曼在一起的话,或许周强他们还真的能有脱单的可能了。 为了拉进彼此的距离,王乐厚着脸皮笑着说道:“曼曼,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宿舍的姬梦月的哥哥,就是我们的这个兄弟张河,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黄曼曼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故作可爱的模样说道:“真的呀,那也太巧了,以后在学校里还请几位学长多多关照了!” “说那话就见外了!”周强抖着一身的腱子肉,努力做出孔武有力的架势,瓮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给哥几个打电话,随叫随到,咱们先留个联系方式……” 有说有笑的聊着,来到了校外的一家比较有档次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 吃饭的时候看着王乐他们不断的被灌酒,还都是一副如饮甘酿的幸福模样,我都恨不得立即出手让周强他们看看面前这几个女人的真面目。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黄曼曼和那几个周身萦绕着阴气的女人始终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难道是想着灌醉周强他们之后再动手? 周强他们已经喝的醉醺醺,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站都站的不太稳当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杜鹃放下了酒杯,对黄曼曼和那几个女人淡声说道:“多谢学妹们的款待,他们已经不行了,我先送他们回去了!” 黄曼曼笑眯眯的对我说道:“学长自己送他们回去估计有点不太方便,让我这些姐妹送他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想和学长聊一聊!” 周强他们虽然醉醺醺的了,但是听到黄曼曼这话之后,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对对,不用你送,哥几个又不是不认识路,学妹想和你聊聊,你就多陪学妹一会就是了!”周强的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很显然是误会了。 王乐也跟着帮腔低声嘿嘿的说道:“人家看上你了,把握机会啊!也给兄弟们一个机会和这几个学妹单独相处,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别傻不拉几的……” 杜鹃很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家伙,如果他们真的被那几个女人送回学校的话,我敢保证他们不能活着回到宿舍那边,而李斌那边,酒量最差的就是他,已经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如果还醒着的话,估计比周强和王乐好不到哪去,就算杜鹃现在把话挑明,估计周强他们也不信,喝了不少酒,酒劲一上来,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在故意破坏他们的好事,可是,如果任由那几个女人送周强他们离开,那也肯定不行的。 “学长,人家真的很想和你单独聊聊,好不好嘛?”黄曼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楚楚可怜加上欲拒还迎的姿态,让周强和王乐狠狠瞪了杜鹃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小子还不主动点?装什么柳下惠呢? 周强起身,踉跄着拉开了包房的门,嚷嚷着说道:“哎呦,不行了,头有点痛,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聊!” 说着,还给王乐使了个眼色,王乐急忙架起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斌,准备和那几个女人离开。 我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看到了包房外出现一人,我微愣了一下,随后打消了和周强他们一起离开的念头。 “何老师!”站在包房门口的周强愣住了,看着包房外的何静,不止是周强他们愣住了,坐在杜鹃身边不远处的黄曼曼也愣住了,随后紧皱眉头,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何静。 何静微笑,轻声说道:“这么巧啊,我和几个朋友也在这里刚吃完饭,你们看样子喝了不少……表弟,一起回学校?” 杜鹃微笑摇头,说道:“表姐,顺道帮我把他们先送回去,这位学妹想单独和我聊聊,我等会自己回去!” “好的,没问题!”何静很干脆的回应,微笑着对那几个脸色有点不好看的女人说道:“你们这些小女生也喝了不少,顺道也送你们回宿舍,走吧!” 那几个女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黄曼曼一眼,黄曼曼死死的盯着何静,何静毫不退让的和黄曼曼对视着:“既然何老师这样说了,你们跟何老师先回去吧!” 最终,黄曼曼脸上露出了有些勉强的笑容,语气有些生硬的对何静说道:“何老师,那就劳烦您了,以后有时间请您吃饭!” 第五百零八章 第二人格 何静呵呵一笑,没有回应黄曼曼的话,倒是对杜鹃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你要加油哦!” 何静说完话,带着大周还有几个女生离开了,几个女生的脸色苍白,看向黄曼曼的眼神中的哀求之意很明显,但是黄曼曼自始至终都稳坐如山,没有开声挽留。 包间里只剩下杜鹃和黄曼曼的时候,杜鹃敲了敲酒杯,淡声说道:“我表姐似乎想把你的那几位老乡直接送回老家,对此你作何感想?” 黄曼曼直接捏碎了面前的玻璃酒杯,白皙的小脸铁青,眼神阴鸷的看着杜鹃,森声说道:“你们联手算计我?” 杜鹃轻轻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要是说我根本不知道她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你信不信?” 杜鹃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今晚明明是黄曼曼设计准备坑害杜鹃的那几个舍友,但是她却倒打一耙非说是杜鹃和何静联手算计她,这不是冤枉好人么。 黄曼曼拍了拍手上的玻璃碎渣,冷眼看着杜鹃,说道:“看样子,你今晚准备和我死磕到底了?” “嗯!”杜鹃轻轻点头,说道:“我不想杀人,不过你已经触犯我的底线了,不解决掉你,我那几个笨蛋舍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掉了,所以,我也只能对你出手了!” 黄曼曼冷笑,说道:“如果你和刚刚那个女人联手的话,或许真的能够让我吃大亏,仅凭你自己的话,你觉得能干掉我?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了?” 杜鹃耸耸肩,随口说道:“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做不到呢?出去找个地方吧,在这里打坏了东西还要赔偿呢!” 黄曼曼起身结账,两人离开了饭店,像是小情侣似的走在路边,路灯照耀下显得很温馨暧昧,但是他们的对话则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梦月不让我找你麻烦,这一次算是你主动找上来的,就算我杀了你,她应该也不会太生气的。” “你这话虽然有本末倒置的嫌疑,但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对了,你为什么对梦月如此言听计从,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她的女仆。” “她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她所喜就是我所爱,她所恨就是我之敌。” “可怜的人啊,没有自主的人生,附庸他人喜怒情绪之下,你和一具傀儡没有什么区别呀。”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她,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恨你,但是没关系,我只要能杀了你就够了。” 墨羿和旗袍女都说梦月是个疯丫头,狠起来对自己都能下狠手,那么跟在她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几个正常的,这个黄曼曼根本就没有独立的人格,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完全就是把梦月当成了自己心中的神,完全是狂信徒对待神的那种感觉,杜鹃甚至怀疑如果梦月让黄曼曼去死的话,黄曼曼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是一种病,必须得治,而治这种病的方法有两种,要么宰掉梦月,要么做掉黄曼曼,因为暂时还不能杀掉梦月,那就只能送黄曼曼上路了。 杜鹃一直在心里宽慰自己不是在杀人,而是为了给黄曼曼治病,虽然这样自我催眠的效果不太好,但是至少能够欺骗一下自己,如此一来,动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犹豫的心理。 距离学校数里外的路边树林,杂草横生,挺偏僻的一个地方,周边没有什么住户,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查看的。 “这地方不错!”杜鹃活动了一下手脚,摸出了口袋里的刀,冷眼看着黄曼曼,沉声说道:“等你死了,我会通知梦月过来给你收尸的!” 黄曼曼的眸中闪过诡异的光芒,嘴角裂开森然说道:“等你死了,我会把你制成标本送给梦月的!” 话音落的瞬间,黄曼曼出手了,她的手中多出了两颗黑色的小球,砰地一声直接被她捏爆了,小树林里顿时阴风大盛,呜呜鬼哭之声顿时打破了这里的死寂,浓郁的黑雾在她的身周涌动翻滚,两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女鬼从黑雾之中窜出,眸子瞪得像是绿色灯泡,神色狰狞的朝杜鹃这边扑了过来。 说实在的,杜鹃有点看不起黄曼曼的这种手段,两只女鬼看似狰狞,但是身上萦绕的阴气甚至都不如有客来大厅内的阴气重,就这还想搞定自己?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啊! 杜鹃脚下快速移动,手中的剥皮刀幻化残影,在与那两只女鬼交错的瞬间,直接挥出了十几刀,刀刀命中那两只女鬼的眉心和脖颈处,鬼哭之声瞬间停滞,两只女鬼出现在了杜鹃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僵在了那边,杜鹃则顺手摸出了口袋里残破磨的刀石,剥皮刀在上面轻轻一划,磨刀石上面的黑符闪烁,那两只女鬼顿时化为了黑雾,直接被磨刀石吞掉了。 黄曼曼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杜鹃能够这么快的干掉那两只女鬼,或者说,刚刚的那两只女鬼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试探罢了。 她盯着杜鹃手中的剥皮刀和残破磨刀石,眼神炙热,脸上的那诡异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森声说道:“这些东西,应该是属于梦月的,你根本不配拥有!” 杜鹃很无语的看着她:是不是不论什么好东西都该是属于梦月的?你这女仆当的还真忠诚啊! 没等杜鹃开口吐槽,黄曼曼就伸出手一点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杜鹃顿时有点懵了,这是几个意思?这大晚上的,在校外偏僻小树林,一个嘴里说着要宰了你的女人却当着自己的面开始宽衣解带,这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杜鹃赶紧阻止道:快住手,我不是那样的人。 当黄曼曼身上的衣衫落下之后,杜鹃稍微有点激动的心情瞬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盯着她的身体,眉头紧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恶心。 黄曼曼身上道道长长的伤疤纵横交错,狰狞可怖,整个身躯像是被人剁成了十几截之后又拼凑着缝起来似的,尤其是她腹部和胸前的肤色和四肢还有脖颈的肤色完全不同,有着不少的妊娠纹,皱皱巴巴的皮肤耷拉着,和她那可爱年轻的脸庞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纹了一些青黑色的怪异图案纹身,更让她的那种诡异感增加了不少。 “好看吗?”黄曼曼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眸中的光芒闪烁的更加剧烈,森幽幽的说道:“看过我身体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例外!” 话音刚落,没等杜鹃回应,她的指甲瞬间变长数寸,在自己的胸前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流淌而出的同时,她身上的那些青黑古怪纹身也像是活了过来似的,疯狂的蠕动了起来,鬼哭哀嚎之声比刚刚更加的低沉幽森,杂乱不堪,从黄曼曼的身体之中传出,紧跟着,她身上的那些青黑古怪纹身在她的双臂、双腿、胸前腹部等位置聚集,各种奇形怪状的狰狞鬼头从她的身上浮现而出,她胸前的血痕之中流淌出的血液快速的流向了那些狰狞鬼头,那些狰狞鬼头接触到鲜血之后变得狂暴兴奋起来,剧烈的扭动着,导致黄曼曼身上不少地方的皮肤鼓起,像是有很多的古怪东西要从她体内钻出来似的。 这一幕,确实诡异恶心,杜鹃也没有心情继续欣赏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手中的剥皮刀极速挥出,十几刀尽数命中她的脖颈和眉心处,她没有闪避,也没有做出什么抵挡的动作,她的脑袋裂开了一道缝,脖颈也被撕裂了大半,这样的重创,按理说应该能将她湮灭了,但是随着她身上挣扎的那些鬼头涌出的黑雾越来越多,黄曼曼脑袋上和脖颈处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只有这么点能耐?”黄曼曼身体没动,脑袋却直接转了半圈,狰狞的脸庞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幽冷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去死了!” 看到黄曼曼的这种情况,杜鹃微皱眉头,此时的她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有点像墨羿那种半人半鬼的状况,同时还让杜鹃有种比较垂涎的欲望,当然不是对她的那满是伤疤的身体垂涎,而是垂涎她身上那正在挣扎着意欲冲出她体内的鬼头,就像是以前见到莫离背后的那只鬼婴的感觉,杜鹃突然很想吞了它们。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杜鹃努力的学习控制自身的情绪,加上每晚有老板的催眠曲助眠,本以为自己的那种怪毛病已经痊愈了。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毛病似乎并没有根除,杜鹃有些厌烦的吞咽口水的时候,黄曼曼那边有了异动,她的双臂轻挥,手臂上的狰狞鬼头传出尖锐刺耳的尖嚎,瞬间撕裂了她手臂上的皮肤,血雾和黑雾弥漫之中,两颗足有脸盆大小的鬼头朝着杜鹃这边迸射而来。 在这个过程中,黄曼曼手臂上涌出的血雾和黑雾汇聚在那两颗鬼头处,转眼的时间就给那两颗鬼头弄出了五短的身材,猛地一看就像是两个大头侏儒似的,两颗鬼头蕴含的阴气和戾气绝对不是刚刚那两个女鬼可比的,也不知道黄曼曼是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能够在体内蕴养这些鬼头,不愧是养鬼大户。 杜鹃脚下快速移动,手中的剥皮刀快速的挥舞,刀刀不落空,虽然刀能够对这两个大头鬼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的干掉它们似乎也不容易,加上杜鹃此时心中的那种垂涎欲望越来越强,看那两只大头鬼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两道美味大餐不断的在身边萦绕,更是让杜鹃分心,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从手腕处传来,在杜鹃分心的瞬间,那两只该死的大头鬼竟然趁机咬住了杜鹃的手臂。 它们满口獠牙,直接刺进了杜鹃手臂上的血肉之中,杜鹃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手臂骨都快要断掉了。 “不要咬断他的手,吸干他的血,给他留个全尸,我要把他做成标本!”黄曼曼那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看着死死咬住自己双臂的两只大头鬼,又看了看不远处面带诡笑的黄曼曼,杜鹃忍着手臂上的刺痛说道:“真是麻烦!” “不是麻烦,而是你有很大的麻烦了!”黄曼曼冷声说道。 杜鹃轻叹一声,幽幽的说道:“我不想吃脏东西,为什么要逼我呢?” 黄曼曼微皱眉头看着杜鹃,阴冷的说道:“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杜鹃闭上眼睛,心中轻轻呼唤第二人格,这样主动呼唤第二人格,杜鹃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把体内的暴戾的第三人格唤醒,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倒霉的就不仅仅是黄曼曼了,杜鹃敢肯定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杜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鲜血快速的流逝,被那两个大头鬼疯狂的吞噬,但是几秒之后,当杜鹃的意识恍惚了之时,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那两只死死咬着杜鹃的手臂正在疯狂吞吸血液的大头鬼,此时皆是身躯猛地一滞,狰狞的鬼脸上面露出了惊恐之色,齐齐的松开了手臂,尖嚎着想要从杜鹃身边逃窜离开,而此时的杜鹃,猛地探出手,直接抓住了两个大头鬼的脑袋。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我这就送...算了,这一次就不送你们去黄泉了,留下来给我补补身子吧!” 虽然杜鹃的心中很抗拒,但是此时的身体却很诚实,第二人格出现之后,杜鹃的身体就暂时教给他掌控了。 杜鹃的手掌猛地用力,那两只大头鬼的脑袋直接炸裂,五短身材也跟着崩裂,化为了黑雾和血雾交织的状态,那些黑雾和血雾本想窜回黄曼曼那边,这时候杜鹃的手一翻,残破磨刀石出现在手掌上,那些黑雾和血雾就不受控制的朝残破磨刀石这边涌来,磨刀石吞噬血雾和黑雾的过程中,杜鹃手臂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之前被吞吸的血液也得到了快速的补充。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黄曼曼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怔愣愣的看着杜鹃,脱口惊呼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五百零九章 莫离求助 虽然黄曼说的话有骂人的嫌疑,但是杜鹃也明白她此时的语气和心情绝对没有骂人的意思,这句话仅仅是在表达着她心中的震惊。 杜鹃能够把两只大头鬼吓得尖嚎逃离自己的身边,能够徒手直接捏爆了两个大头鬼,这样的能力估计黄曼听都没听过。 自从第二人格控制了杜鹃的身体之后,杜鹃能够明显的察觉到刀在手中的感觉变了,如果说之前使用的刀是处于沉睡状态的话,那么此时刀就处于一种苏醒甚至狂热的状态了,如此有灵气的刀也是看人下菜。 杜鹃的手指轻轻翻转,短小的刀在手中欢快的跳跃,幻化出的重影都快形成一团刀影了。 杜鹃自己本身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挥刀十几次,而第二人格的极限究竟是多少,杜鹃不太清楚,但是杜鹃知道瞬息百余次的挥刀是肯定能够做到的,这就是差距! 杜鹃淡声说道:“养鬼把自己养的都快变鬼了,你身上的怨气很重,很适合去黄泉那边,我给你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完事之后送你上路,抓紧时间吧!” 黄曼似乎有些羞恼成怒了,尖嚎一声,周身皮肤纷纷炸开,身上那些挣扎的鬼头伴随着黑雾和血雾狂涌而出,树林中顿时阴风大盛,温度瞬间骤降,黄曼曼身上的不少血液化为血雾,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小了一圈,脸色也变的惨白无比,身体轻轻摇晃着,脚步踉跄了一下,看样子,一下子将体内豢养的那些鬼都释放了出来,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杀了他!”黄曼曼凄厉尖锐的嘶吼一声,猛地咬破了舌尖,一大口的血雾喷吐而出,那些鬼头被黄曼曼的舌尖精血沾染之后,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子瞬间出现了疯狂的猩红,宛若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似的朝杜鹃蜂拥而去,而黄曼曼做完这一切之后,直接转身就跑,似乎她也没有信心干掉杜鹃了,只想让这些鬼头缠住杜鹃,而她则是趁机尽快离开这里,想法虽然挺丰满,不过现实是很残酷的,杜鹃手中的刀轻轻旋转,道道刀影闪烁,在那些鬼头还没近身,就直接被斩于刀下了,道道黑雾和血雾弥漫崩裂,很快被残破的磨刀石吞噬,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十几颗鬼头尽数被清理掉了。 正当杜鹃准备去追黄曼曼的时候,随着她的惨叫声传来,她的身影从树林外倒飞而来,重重的砸落在了杜鹃身前不远处,她努力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却做不到,因为她的双腿和双臂已经被折断了,整个人像是个血糊糊的大肉虫似的在地上不断的扭动着。 杜鹃朝着她飞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道修长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藏在一棵大树后面,朝我这边怯生生的说道:“危险已经解除了,能不能把杜鹃放出来,你这个模样我家小宝有点害怕,不愿让我过去!” 杜鹃心中暗喜:莫离这家伙怎么来了? 莫离背后趴着的鬼婴颤抖着小手,死死的抓着莫离的肩头,惊恐的看着杜鹃,说什么都不愿让莫离靠近的架势。 杜鹃的第二人格似乎不太想搭理莫离,但是此时杜鹃的情绪出现了些许的波动,瞥了地上满脸惊恐绝望的黄曼曼之后,轻叹了一声:“心软是一种病。”说完这句话之后,杜鹃闭上了眼睛,第二人格瞬间沉睡,杜鹃的意识回归,渐渐的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杜鹃像是大梦初醒的感觉,杜鹃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腿脚有点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种乏力的后遗症,就是第二人格带来的,如果再让他控制身体的时间长一点的话,杜鹃估计得进入深度睡眠沉睡几个小时才能恢复过来,至于第二人格所说的那句话,杜鹃也知道那是在对自己说的,无非就是察觉到杜鹃心中对于杀黄曼曼有点抗拒而感到有点失望罢了,不管杜鹃之前表现的多么的强势,嘴上说着一定要宰掉黄曼曼,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还是犹豫迟疑了。 “过来,扶我一把!”杜鹃冲着藏在树后面的莫离虚弱说道:“有点脱力了,真累啊。” 莫离闻言,仔细的打量了杜鹃一下,又看了看肩头趴着的已经平静下来的鬼婴,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快步走来将杜鹃搀扶到不远处的树下坐了下来。 杜鹃看着莫离,疑惑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还得等过段时间你们才会过来吗?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还没呢,小雅和水耗子忙的焦头烂额的,我和屠夫先来这边了,屠夫去找墨羿了,我过来找你。” 莫离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之后,看了一眼四肢被折断的黄曼曼,脸色有点古怪的对我说道:“你才来两天,怎么跟这样的家伙起冲突了?老板不是说让你先安稳完成学业的吗?” 杜鹃没好气的回应道:“你以为我想跟这女人起冲突啊?麻烦找上门来了,我也很绝望啊!” 杜鹃和莫离聊着的时候,黄曼曼一直没吭声,始终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杜鹃,像是吓傻了似的。 莫离啧啧嘴,悠闲的说道:“多么可爱精致的脸蛋,但是配上这样的身体真的很让人倒胃口,接下来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真的把杜鹃难住了,看着黄曼曼那张脸,杜鹃轻叹一声捏了捏眉心,含糊说道:“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处理了!” 本以为莫离会直接动手宰了黄曼曼,没想到他直接说道:“送去宾馆吧,老板在东城区开了有客来的分店,刚装修好,送她过去压压那边的煞气,也勉强算是一份业绩了!” 当从杜鹃口中得知何静的事情之后,莫离的情绪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非要跟杜鹃一起回学校那边找何静算账,毕竟当初莫离在何静的手中吃了不小的亏,被莫离认为是奇耻大辱。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你省省吧,现在我们学校那边有点不太对头,何静在学校的事情墨羿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刻意找何静的麻烦,何静那一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学校之中,你这时候单枪匹马的找上门去,你觉得你能讨到好处?” 莫离耷拉着脸,哼哼着说道:“墨羿那家伙是跟人家穿一条裤子了吧!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维护那个小娘们,话说回来,你们学校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聚集在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时候,莫离还看了瘫在地上的黄曼曼一眼。 这个问题问得好,杜鹃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学校有什么宝贝值得让何静甘愿在这里潜伏好几年的时间? 莫离带着黄曼曼离开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念头,直接掐着黄曼曼的脖子拖走的,临走的时候还给杜鹃留下了一个地址,那是有客来在东城分店的地址。 分店既然在东城区,墨羿这家伙竟然没有告诉杜鹃位置,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反正那家伙办事不怎么靠谱,杜鹃也懒得吐槽了,感觉虚弱感已经消失了大半,杜鹃从小树林中走出,朝着学校方向回去。 等杜鹃回到宿舍的时候,小李已经进入了梦乡,大周和老王竟然没睡,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大周醉眼惺忪的看着杜鹃,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叹了一声,直接爬到自己的床铺上睡觉去了,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杜鹃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你们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老王满脸幽怨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表姐,送我们回来的路上,根本不给我们和几个学妹聊天谈心的机会,搞得我们连几个学妹的联系方式都没搞到,今晚这顿饭算是白吃了。” 说到这,老王的话语一顿,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看着杜鹃,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说道:“你怎么看起来有点虚啊?该不会是趁着我们走后,你和黄曼曼用心交流了一番吧?你们不会在饭店包间里就整上了吧?你这也太刺激了吧。” 杜鹃无语的说道:“闭嘴,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起床的时候,老王他们都抱着脑袋在那疼的直哼哼,昨晚喝的实在多了点,宿醉起床之后的后遗症自然就严重了一些,杜鹃出门帮他们买了一些早饭回来,三个家伙有气无力的哼哼着吃完了早饭之后,便出门前往教室,在去教室的路上,正好遇到梦月和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生。 梦月甜甜一笑,朝杜鹃打了声招呼:哥哥,早呀。 杜鹃本以为她会询问昨晚的事情,没想到她根本没提黄曼曼的事情,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那个身材火爆的女生直接离开了。 老王王贱兮兮的看着杜鹃,浪荡的说道:“黄曼曼没跟你妹妹一起去上课,看样子你昨晚把人家折腾的够呛啊。” 杜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大周和小李则是来了兴趣,急忙询问什么情况,老王开始添油加醋的说杜鹃昨晚和黄曼曼留在饭店包厢内发生的事情,讲述的经过暧昧生动,情节火爆,过程详细,令人浮想联翩,大周和小李听着老王说话,看杜鹃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之色。 杜鹃感觉老王这货不去写暧昧小说简直都屈才了,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上课的时候,看到古板的老教授带着何静走进教室,宣布以后何静会接替老教授代课一段时间的时候,教室里的一些牲口顿时激动的发出了狼嚎之声,杜鹃感到很奇怪,何静应该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故意调到这边来的,那么她这是意欲何为?难道这间教室里有什么同学被她盯上了? 杜鹃认真的扫视了教室里的同学,还真发现了几个生面孔,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常的学生了,反正暂时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杜鹃刚走出教室不远,就被何静喊住了,杜鹃让大周他们先回宿舍,自己则跟着何静走到不远处的花园边。 杜鹃淡声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 何静低声说道:“合作而已,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我问你个事,你们老板最近在城西闹出的动静不小,他到底想做什么?” 杜鹃很干脆的回应说道:“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的,毕竟咱们还没有熟到什么都能说的地步!” 何静嗯了一声,直接岔开话题说道:“你是不是也盯上了刚刚教室里过来的那几个交换生?我看你打量他们很久,如果你们也有这个想法的话,咱们可以联手!” 她这话让杜鹃有点懵了:什么交换生?什么联手?你在说什么?教室里的那几个新面孔是外校的?自己怎么没听说? 这个时候杜鹃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第一天上课就翘课了,是大周他们帮自己点的名,不知道那几个外校的交换生过来也很正常。 何静察觉到杜鹃脸色古怪之后,也有点错愕,说道:“你不知道他们?” 杜鹃幽幽说道:“难道我应该知道他们吗?” 何静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转头走了,杜鹃虽然对那几个新来的学生比较好奇,不过也没有主动询问何静,能够被她盯上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学生,杜鹃现在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只想安安稳稳的完成学业,毕业之后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这个时候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杜鹃的臆想。 杜鹃从口袋里摸出电话之后,发现是墨羿打来的,接通电话之后,还没等杜鹃开口,莫离的声音竟然从那边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说道:“杜鹃你现在有空吗?” 杜鹃疑惑的问道:“有啊,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墨羿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电话那头的莫离焦急的说道:“我昨晚告诉你的地址还记得吧?赶快来分店这边,出事了,墨羿和屠夫都被人给阴了,昨晚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娘们也被人给救走了,老板的电话打不通,你先过来看看,试试能不能把墨羿和屠夫弄醒。” 第五百一十章 彼岸之花 听到莫离说莫奕和屠夫被人摆了一道,而且黄曼曼还被人救走了,杜鹃的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身影就是梦月,不过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 杜鹃在电话中询问莫离,对墨羿和屠夫下手的人是什么来头,那家伙竟然含糊着说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些事情电话里确实说不明白,杜鹃正好下午也没事,直接打车前往南街,分店就在南街尾。 当来到南黎街这边的时候,看着街道两边的那些店面,杜鹃有些无语了,虽然杜鹃没有来过南街,但是听说过这是有名的娱乐一条街,酒吧,洗浴,各种会所处处林立,没点家底的人根本不敢走进这条街。 东城有三十多家酒店宾馆,仅仅这条街的周边,就有十来家之多,街尾处的有客来分店在这里开业,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正常经营的话,应该不会亏本,但问题是分店开在这里能正常开业吗? 距离街尾分店最近的一家店面,隔了足有将近五十米远,有谁会闲的蛋疼跑这边来住宿?还有分店的风格完全是延续了镇上的风格,跟大炮轰过似的,墙体龟裂斑驳,还有不少的爬山虎遍布,如果放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话,绝对是妥妥的鬼屋之类的存在,虽然有五层楼高,但是从外观上看,绝对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的破败建筑,招牌倒是挺崭新的,红绿霓虹灯搭配,到了晚上,在这样的灯光照映下,估计没有正常人敢靠近,装修风格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搞出来的,脑回路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 杜鹃来到了宾馆大门前,宾馆大门上用很多的报纸糊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大门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正在装修,闲人免进! 杜鹃直接推开了宾馆的大门,顿时一股森凉的阴气迎面扑来,不过在这股阴气之中还夹杂了浓郁的腥臭气味,让杜鹃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大厅内血迹斑斑,残肢碎肉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黄鼠狼和灰白狐狸的尸体堆积在大厅角落,像是进了某个大型的屠宰场似的,墨羿和屠夫皆盘坐在大厅中,莫离正烦躁的在那边走来走去,看到杜鹃来了之后,急忙说道:“快,你赶紧进入梦游状态,试试能不能把这两个家伙刺激醒过来!” 杜鹃瞥了一眼双眸紧闭的墨羿和屠夫,又看了看那些黄皮子和狐狸的尸体,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被人家给阴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莫离的脸顿时黑了,说道:“你这话有点伤人了啊!” 杜鹃耸耸肩,随口说道:“他俩都能轻松的吊打你,这是事实,他们都被阴了,没道理你还活蹦乱跳的!” 听杜鹃这么一说,莫离讪讪说道:“我昨晚把那小娘们送来之后,墨羿和屠夫俩正斗气争吵着,我嫌烦,就离开这边去了旁边的按摩店里关爱照顾了一下失足少女,顺便为我的文学作品找一点素材,今天早市回来之后就看到他们这样了。” 简单来说,莫离昨晚不在分店,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过也幸亏他昨晚不在,要不然都没有人把分店出事的事情通知出去了。 杜鹃接到电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是梦月对这边动手了,但是看到了那些黄皮子和灰白狐狸的尸体之后,杜鹃推翻了这个猜测,这摆明了是自己的仇家,可是,如果真的是仇家的话,为什么要袭击这家分店,而不去学校直接找自己的麻烦呢? 杜鹃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只有等墨羿和屠夫醒来之后才能有答案,杜鹃直接出手,扇了墨羿和屠夫几个耳光,力道不小,但是这两个家伙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两尊石雕似的。 莫离幽幽的说道:“没用的,我已经扇过了,扇的力度比你的力度大得多,他们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就算现在给他们几刀子,估计他们都难以醒过来!” 杜鹃沉声问道:“杀意刺激呢?试过没有?” 莫离看杜鹃的眼神有些幽怨,说道:“如果我的杀意能够让他们醒过来的话,我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 莫离的实力不如墨羿和屠夫,他的杀意对墨羿和屠夫没用,虽然这话有点伤人,但是也是事实。 杜鹃仔细的打量了屠夫和墨羿盘坐沉睡的姿势,墨羿手中紧握那柄黑刀,似乎准备随时全力出手,屠夫的左手扣在右手的红手套上面,像是随时准备摘掉手套似的,他们都是在准备爆发出最强战力的瞬间,被人家阴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来人的实力绝对很可怕,不过,既然墨羿和屠夫都已经被阴了,为何对方没有顺势直接干掉他们呢? 杜鹃摇摇头,抛开了脑海中的杂念,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唤醒体内的第二人格,意识恍惚的瞬间,第二人格苏醒了,杜鹃把手掌一翻,刀出现在了手中,然后猛地朝墨羿和屠夫的脖颈处划了过去。 一旁的莫离猛地抱住了杜鹃的胳膊,惊恐嚎了一声:“住手,我让你吓唬他们,不是让你宰了他们,快醒过来,快把你的第二人格收回去!” 杜鹃的第二人格没有想过要宰掉墨羿和屠夫,毕竟现在的意识算是杜鹃和第二人格融合了一部分,如果有那样的想法,杜鹃绝对会直接阻止他的。 杜鹃的手臂轻轻一震,直接将莫离弹飞数米开外,训斥道:“别捣乱,不想让他们醒过来了?” 莫离微愣,也没有再扑过来阻止杜鹃,有些紧张的盯着杜鹃手中的剥皮刀。 刀影幻化,快速的划过了墨羿和屠夫的脖颈和眉心处,当然没有直接刺进去,而是划破了他们脖颈和眉心处的皮肤,然后就看到从墨羿和屠夫的眉心和脖颈的伤口处散发出了缕缕淡淡的黑气,那些黑气在空中萦绕,幻化成了几朵巴掌大的虚幻花朵。 花瓣细长宛若吊钩,花蕊宛若触手,黑色的花朵轻轻摇曳,隐隐仿佛能够听到亡魂在哀鸣。 莫离瞪大了眼睛,双眸像是瞬间失神了似的,像是被这虚幻的黑花吸引,一步步走来,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几朵黑花,就在此时,杜鹃拿出了残破的磨刀石,磨刀石上的黑符微微闪烁了一下,直接将那几朵黑色的虚幻花朵吞噬了,莫离也在这一瞬间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清明。 魔力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颤声说道:“那是什么玩意?竟然能够影响我的神智!” 杜鹃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是黄泉的彼岸之花,也是彼岸接引亡魂之花!” 莫离眼珠子都快瞪飞了,脱口惊呼道:“传说中的彼岸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可是亡魂渡过黄泉之后才能够看到的彼岸花,究竟是谁有能力将彼岸花带到人间?难不成有亡魂渡过了黄泉之后,还能回到人间? 杜鹃的第二人格对此似乎也有点疑惑了,这个时候的墨羿和屠夫此时皆是长舒了一口气,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而杜鹃的第二人格则是直接沉睡了,任务既然完成了,也懒得搭理其他人, 墨羿和屠夫同时睁开了眼睛,墨羿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说道:“这一觉睡得挺舒坦!” 屠夫冷眼看着墨羿,面无表情的说道:“要不是你拦着,昨晚我就生撕了那个人了!” 墨羿咳嗽几声,憔悴的笑着说道:“省省吧,如果在外面的话,你要是想揭开手套,我肯定不会阻拦。不过这分店老板挺看重的,我又是东城这里暂时的管事人,你要是把这分店给搞塌了,到时候我的业绩报表不太好看,想接替老板的位子更加遥遥无期了。” “那个,你们先等等!”杜鹃忍不住打断了墨羿的话,好奇的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屠夫哼了一声,说道:“你去问墨羿吧,都是他搞得好事,莫离,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弄上楼,这么多的食材,浪费了怪可惜的!” 杜鹃眼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之前吃过的那些工作餐,红烧肉、红烧排骨……杜鹃顿时感觉有点反胃,不能继续往下想了。 莫离跟屠夫清理着大厅内那些黄皮子和灰白狐狸的尸体之时,杜鹃和墨羿走到了宾馆外,坐在台阶上抽起了烟。 墨羿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懒懒说道:“我有点小看他们了,这两天把他们追的像是耗子似的到处乱窜,觉得他们不过如此,我还是有点大意了!” 杜鹃问道::“那些都是宋文的仇家吗?” 墨羿点了点头,抽了一口烟,幽幽说道:“确切来说,是宋文曾经的伙伴!” 杜鹃很镇静的说道:前段时间我已经得知宋文曾经隶属一个特殊的组织,二十年前叛出了那个组织,拿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些年来那个组织的人一直在找他,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墨羿笑着说道:“这个不太好解释,说他们是人的话,有点抬举他们了,如果说他们不是人的话,也不怎么正确,毕竟人类的劣根性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呈现的淋漓尽致,我这两天宰了几个,没想到能引出那个女人出来,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女人?”杜鹃顿时联想到当初在村里那个借助黄皮子身体说话的东西,急忙问道:“她长什么样?” 莫奕笑道:“她很漂亮,身材很好,看起来比二十年前更加年轻了!” 杜鹃疑惑的看着墨羿,轻声问道:“你认识她?” 墨羿笑容古怪,说道:“认识,但是不太熟,不过宋文跟她应该挺熟的,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人家的入幕之宾啊!” 杜鹃顿时傻眼了,怔怔的看着墨羿,确定他不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杜鹃有点懵了。 “很意外吧?”墨羿挑挑眉头,用一种戏虐的语气说道:“如果当年宋文带着她一起隐居的话,说不定你现在都得喊人家一声奶奶了,只可惜你爷爷把人家抛弃了,人家因爱寻仇找上门来,想要弄死你们一家人,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看着墨羿在那胡诌八扯侃侃而谈,杜鹃真想一鞋底呼在他脸上,宋文年轻时候是什么样的人,杜鹃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想太过深挖,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听着总感觉有点尴尬,不论宋文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杜鹃自幼是被他拉扯长大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在杜鹃心中他仍旧是自己最亲的人。 杜鹃打断了墨羿的话,问道:“你和屠夫被阴了,那个女人怎么没动手干掉你们?” 墨羿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以为她不想?只不过是不敢罢了!真要对我和屠夫下杀手的话,就相当于逼我和屠夫爆发了,到时候谁死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她现在也不想和老板起冲突撕破脸,昨晚只不过是个警告而已,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看看她的手段,所以才拦着没有让屠夫爆发,结果有点低估她了,她比以前厉害了很多。” 听莫奕这么一说,杜鹃忍不住说道:“你这样乱搞,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彼岸花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见过彼岸花?”墨羿的眼神之中闪过些许异色,说道:“黄泉彼岸引领亡魂之花,只有渡过黄泉的亡魂才见过,你是如何知晓那是彼岸花的?” 杜鹃有些无语,这话问的,自己要是真见过的话,早去阴曹地府报道去了,杜鹃没好气的说道:“是我的第二人格说的!” 墨羿的脸色更加的古怪了,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摇摇头说道:“据说彼岸花鲜红似血,我和屠夫中招之后,沉睡中能够感觉到那是一朵黑色的花。” 杜鹃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就是彼岸花,错不了。” 墨羿轻叹一声,捏了捏眉心,说道:“如果真的是彼岸花的话,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个女人是怎么从黄泉彼岸带着引领亡魂之花重回人间的?” 杜鹃语塞了,这个问题不仅杜鹃疑惑,杜鹃的第二人格也想不通。渡过黄泉的亡魂怎么可能会再回到人间呢? 莫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并不是我小看人间的能人异士,就像是老板那样的能人,当年能够将即将渡过黄泉的旗袍女人生生拉回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旗袍女当年渡过了黄泉,老板肯定没有办法再把她带回人间的。” 杜鹃有些烦躁的扔掉了烟头,岔开话题说道:“莫离昨晚送来的那个黄曼曼,也是被那个女人带走的?黄曼曼又不是她的人,她为何带走黄曼曼?” 墨羿随口说道:“那个被你和莫离弄残废的小萝莉不是被那个女人带走的,我和屠夫被阴的时候,一个身材很火爆的少女来了,直接带着那个小萝莉离开了。” 杜鹃脑海中浮现出姬梦月身边那个身材火爆少女的身影,忍不住问道:“阴你们的女人没有出手拦她吗?” 墨羿很干脆的回应道:“没有。” 第五百一十一章 意外惊喜 墨羿很干脆的回应道:“得知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是姬梦月身边的人之后,人家很给面子的没有为难,任由那个少女带着离开了。” 墨羿说完话,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杜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吞吐吐的!”杜鹃盯着墨羿,心中也有些紧张,很想问他关于梦月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在二十年前夭折了,之前在电话里说这事的时候,杜鹃总感觉他在敷衍自己。 墨羿眨巴眨巴眼睛,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那个女人既然已经来了,肯定会去找你的,你这段时间多小心一点,实在是遇到危险又来不及通知我和老板的话,干脆把你爷爷交给你的东西还给人家就是了!” 墨羿的这番话,让杜鹃有点失望,杜鹃能够隐隐感觉到墨羿刚刚想说的并不是这番话。 “你确定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了?”杜鹃不死心的问道。 墨羿沉吟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认真的说道:“确实有,不过我不太好说出口,担心你不能接受!” 杜鹃急忙说道:“你尽管说就是了,不要小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墨迹干笑道:“那…我就说了!”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快点,别磨蹭!” 墨羿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宾馆内的大厅,沉声说道:“你能帮我们打扫一下卫生吗?脏乱差的环境很影响新店开业,唉,你别走啊,好歹你也是正式工,以后也是这里的你副店长,多关心一下店里的情况啊。” 杜鹃要是继续留下的话,很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墨羿干一架, 杜鹃有点郁闷的离开了娱乐一条街之后,本想着直接打车回学校,但是刚走出这条街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杜鹃故作没有察觉,打消了回学校的念头,在东城的步行街闲逛了起来,逛街的过程中,杜鹃察觉到,跟踪自己的人并不是特定的某一人,一会是一位老人,一会是年轻男女,甚至还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也没有在这人群密集的地方出手的意思。 杜鹃在步行街这边转悠了一圈之后,再度走进了分店,店里的那些黄皮子和狐狸尸体已经被处理完了,莫离正在清理大厅内的那些血迹,看到杜鹃又回来了的时候有些惊讶,不等莫离开口询问,杜鹃直接沉声说道:“我被人跟踪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喊墨羿和屠夫下楼来吧!” 莫离听后,脸色抽了一下,无奈说道:“你走之后,他俩就把活扔给我了,也不知道他们出门干什么去了!” 杜鹃微愣了一下,或许是自己的表情让莫离误会了,莫离气的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拖把,嚷嚷着说道:“在总店的时候我好歹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来到这里之后,直接把我当小厮使唤了,屠夫和墨羿都他娘的太不是东西了,正好老子憋了一肚子火呢,看看跟踪你的是谁,咱俩联手,还怕干不翻他们?实在不行,你大不了再梦游一次就是了!” 半个小时后,莫离疑惑的看着杜鹃,说道:“你确定有人跟踪你!” 杜鹃盯着宾馆门口,眉头微皱,没有回应。 莫离悻悻的说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一趟看看,人家不登门,咱们在这守着也没辙啊!” 杜鹃点点头,跟着莫离一起离开了宾馆,刚走出宾馆大门没多远,杜鹃的脚步猛地一顿,身边的莫离顿时身体紧绷,警惕的看着四周,低声说道:“有情况?” 杜鹃朝着前面不远处的某个店面看去,沉声说道:“就是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一家人似的,正在街尾处的一个还没租出去的店面前指指点点。” 这家店面以前是一家便利店,估计是经营不善,早就已经关门了,招牌和卷帘门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家小店位置处于街尾的位置,比宾馆那边好不了哪去,脑子正常的人基本上不会在这里做什么生意的。 听那‘一家人’颇为兴奋的聊着,似乎想在这里开一家小饭馆,如果真的在这娱乐街街头开一家小饭馆的话,只要饭菜味道不是太差,绝对生意火爆,毕竟这里的人流量不小,可是这家小店的位置太过偏僻了,在这里开饭馆的话,兜裆布估计都会赔进去,当然了,杜鹃也不会真的认为他们这‘一家人’真的会在这里开饭馆。 莫离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低声对我说道:“这些家伙,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监视宾馆那边吧!” 莫离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就发生过,在镇上的时候,老周棺材铺不就是那么干的吗? 杜鹃给莫离使了个眼色,朝着那‘一家人’走了过去,当来到他们身后三米外的时候,他们似乎都还没有发现杜鹃的到来,兴高采烈的说着这家小店的什么风水位置都不错,最主要的是租金便宜之类的。 莫离直接开口说道:“这里的风水不好,以前这家店里死过人,出了事之后就一直荒废着没有租出去了!” 这一句话,顿时让那‘一家人’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有些错愕的看着杜鹃和莫离。 还别说,这些人不去演戏都可惜了,那种震惊错愕的神色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像是真的被莫离的那句话吓到了似的不等那些人回应,莫离继续忽悠道:“你们看看这里的风水,屋大门小,破财征兆,还有这店面正对着街角,煞气盈门……” 在莫离胡扯的时候,杜鹃打量着这‘一家人’,心中有点疑惑,跟踪就好好跟踪呗,这一下子全都现身于此,还装作普通人的样子,算几个意思? “这位大叔,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我祖传麻衣相术,可以帮你看看,相见就是有缘,不收费……” “这位小兄弟,你印堂晦涩,来来,我也帮你看看……” “大爷,您老印堂发黑…” 莫离专业的忽悠,不,是专业的催眠,很快就让这‘一家人’迷迷糊糊的言听计从了,皆是伸出手让莫离抓着看手相,完全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 在莫离给那些人摸骨看相的时候,那些人都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很明显有点承受不住莫离的阴气,过了一会之后,这些人感恩道谢离开了,不过他们似乎铁了心的要在这里开饭馆了,还说明天就过来开始装修,还请我们以后多照顾一下他们的生意。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杜鹃眉头微皱,对莫离说道:“有古怪吗?” “没有,他们都是普通人!”莫离揉动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我的阴气进入他们体内之后,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问题,他们的反应和普通人一样!” 杜鹃嗯了一声,说道:“那也就是说,这些人肯定有问题喽!” “废话,都跟踪你了,能没问题吗?”莫离没好气的说道:“要么他们真的是普通人,有人在他们背后指引,让他们故意跟踪你到这里,故意现身。要么就是……” 后面的话莫离没有说出来,脸色有点难看,杜鹃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不是第一种可能的话,那么只有另外一个解释了,这些人的伪装,即使是莫离都试探不出来,换句话说,这些家伙任何一人的实力都很可能比莫离强,这种挫败感,对莫离的打击肯定是不小的。 “到底是针对我的,还是故意恶心咱们宾馆这边的?”杜鹃忍不住说了一句。 莫离黑着脸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经常过来,唐小雅他们还没过来,墨羿和屠夫那两个混蛋像是脱缰的野狗似的,宾馆现在就他妈我自己顶着,有点心慌啊!” 杜鹃捏了捏眉心,无奈说道:“要不,我跟老板说一下,支援点人手过来?” 莫离哼哼一声,没搭理杜鹃,杜鹃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是废话,老板那边的人手如果充足的话,也不会把唐小雅这些养老人员从镇上急匆匆的调到江城这边来了,哪还有多余的人手往东城区这边调动啊! “我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开始过来这边住,等唐小雅他们过来之后我再回学校住,这样总行了吧!” 听杜鹃这么一说,莫离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挺好,其实我觉得你最好能请几天假,白天晚上都待在这里,省的再有人来砸场子时我找不到人帮忙!” “你想屁吃呢!”杜鹃没好气的说道:“刚开学就让我请假,我学分不要了?”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无奈说道:“老板偏心啊,没听说咱家的正式工除了你之外有谁还能清闲的在学校泡妞混日子的,羡慕嫉妒恨啊!” 杜鹃懒得搭理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小心看店,别瞎跑关爱失足少女了,小心被你的那些粉丝找到,到时候人家再提着刀满大街的砍你,没人救你!” 莫离的粉丝究竟是什么人,杜鹃不是很清楚,但是听水耗子以前和莫离拌嘴的时候,从他们的话语之中能够听出来,莫离的粉丝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逼的莫离不敢轻易离开镇上,能是普通人做到的吗?这次如果不是老板把小雅他们调到江城这边来的话,估计莫离还不会离开镇上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自然也不会八卦到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东城区这边的路边摊吃了点午饭,确定没有人跟踪了,杜鹃直接打车回了学校,准备回宿舍的路上,又很巧合的碰上了梦月和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学校那么大,想要半天的时间内巧合的两次都遇上,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当然,如果人家如果非得要跟杜鹃‘巧遇’的话,杜鹃也没辙。 杜鹃跟着姬梦月她们来到了路边树下的阴凉影处,冷眼看着她们,淡声说道:“是黄曼曼先招惹我的,没杀她,我已经很仁慈了!” 梦月微笑道:“哥,你还不如杀了她呢,至少能够让她少受一点痛苦!” 杜鹃瞥了她一眼,随后将眸光转向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身上,沉声说道:“你去宾馆那边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身材火爆的少女摇头,很干脆的说道:“我不认识她!” 杜鹃又看向姬梦月,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吧?” 梦月笑眯眯的说道:“我又没见过那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黄曼曼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哥,我向你保证,以后她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哦,对了,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一下。” 说到这,梦月笑容更加的甜美了,说道:“我的人好像发现张老七的踪迹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出现在学校的附近,我的人已经去追杀了。哥,在这里等会吧,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她的话差点让杜鹃暴走了,心中的怒火杀意狂涌,手都有点抖了,爷爷来学校找我了,结果自己没在,正巧又被姬梦月的人看到了。 “废物,宰了她,你个窝囊废,怎么还不动手?杀了她。” 由于杜鹃的心情瞬间暴怒,情绪波动太快的缘故,那一直沉睡的第三人格此时暴戾的在我心中嘶吼着,刺耳的咆哮让我大脑轰鸣,整个人像是瞬间陷入了精神错乱的状态,第三人格的暴戾,影响程度远超第二人格对杜鹃的影响,幸运的是,在第三人格影响的过程中,第二人格似乎也在帮着杜鹃压制。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杜鹃爆吼了一声,一手捂着脑袋,喘着粗气爆了一句粗口。 此时的杜鹃脸色一定很难看,估计很狰狞,让梦月那甜美的笑容都变得微微僵硬了一下,而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则是瞳眸猛缩,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杜鹃一手扶着身边的树,一边喘着粗气,第三人格的暴戾嘶吼减弱,很不甘的再度沉睡,我心中的杀意怒意也被第二人格的力量快速的压制下来。 杜鹃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很憋得慌,杜鹃死死的盯着姬梦月,声音沙哑的说道:“我爷爷如果出事,你也得跟着陪葬!” 梦月脸上的笑容收敛,冷着脸看着我,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这颗树荫下,正是那个在剑社之时见过的壮汉,此时的他脸色有点苍白,嘴角隐隐还有点血迹的痕迹。 “小姐,属下无能,让他逃走了!”听他这么一说,梦月的眉头微皱,冷声说道:“你们八个都没能留下他?” 那壮汉嘴角抽搐,低着头含糊说道:“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帮手,咱们的人死了三个!” 梦月也没有恼怒,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杜鹃,脸上再度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我挺失望的,本以为能给哥哥一个惊喜呢!手底下的人太没用了,老爹又不准我离开学校,要不然我之前就亲自动手了,真让人头疼,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不纠结这个了,以后在学校相处的时间还长,我还会想办法给你准备其他惊喜的,有个心理准备哦!” 说到这里,梦月顿了一下,朝着杜鹃身边的树干瞥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微笑道:“我没想到你还藏着底牌,上次交手你竟然没拿出来,挺意外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暗影束缚 不等杜鹃回应,梦月摆了摆手,直接带着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壮汉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杜鹃平复了心中的情绪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树干,心中咯噔了一下,就在杜鹃手扶着的位置周边,那块树干变得焦黑一片,树皮焚化成灰,其中的树干也像是变成了焦炭似的,轻微的断裂声从树干内传来,这颗直径足有半米的大树轻微的摇晃了起来,粗壮的树干上出现了道道细小的裂痕蔓延。 杜鹃哆嗦了一下,急忙快步离开树下,朝着宿舍楼走去,刚离开二十多米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沉闷的重物倒地之声,同时伴随着不少附近的师生的一些惊呼尖叫声。 杜鹃没敢回头,脚步加快了几分,虽然不知道那棵树是什么树,但是绝对有几十年的树龄了,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弄坏的,估计得赔好大一笔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有人发现杜鹃是用一种古怪的超脱了科学常识的方法把这颗大树弄断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秘密押送到某个实验室里做切片当研究对象去了。 杜鹃回到了宿舍这边的时候,大周他们正躺在床上吹牛聊天。 老王懒懒的指了指杜鹃的床,说道:“怎么?又跟你表姐一起吃饭去了?对了,你爷爷托人给你送了一封信,我放你床上了,你小子是不是换手机号了?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老王他们打不通杜鹃的电话很正常,毕竟杜鹃原本的手机已经葬生在家里的那场大火之中,现在用的手机上只有老板他们几个人的号码,杜鹃没有理会老王的吐槽,急忙从床铺上去拿爷爷送来的信封,然后快步走到阳台,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密封的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但是杜鹃能够分辨出这就是自己爷爷的字迹,像是临时急匆匆写出来的,上面简单的写了一句话:“我很好,勿念,爷爷还有些尾没有收拾干净,等解决了那些烦人的东西之后再来找你。” 信里没有提及村子那边的事情,也没有提及交给杜鹃那块残破磨刀石的事情,就是一些简单的叮嘱,而这封信最后的一段话,却让杜鹃瞳眸猛地一缩。 “如果有姓姬的找你麻烦,直接杀了,千万别犹豫!” 这段字迹,笔锋森寒,杀气似乎能够从纸面上透出似的,足以可见爷爷在写这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杜鹃想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与那些人相比,爷爷似乎更担心姓姬的会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从杜鹃回到学校之后,只有一个姓姬的疯丫头来找过自己麻烦,爷爷说的应该就是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任何的解释,这难免让杜鹃百思不得其解了。 杜鹃看着手中的这封信愣神了一会之后,将手中的信纸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老王看着杜鹃,有些担心的说道:“杜鹃,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大周和小李也急忙凑过来询问,虽然这几个家伙平时不太靠谱,嘴也挺贱的,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挺靠得住的。 杜鹃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事,对了,我这段时间晚上得出去住一段时间,如果有查寝的,帮我应付一下!” 几人也没问杜鹃为什么要出去住,大周抖着腱子肉瓮声说道:“没问题,学生会的那帮家伙也只不过敢欺负一下新生罢了,咱们都大三了,再敢人五人六的吆喝,老子让他们站着进来爬着出去。” 杜鹃躺在床铺上休息着,听着周强等人午睡的呼噜声,捏了捏眉心,自己晚上不在宿舍里睡了,心中还是比较担心周强他们的,就算梦月不会拿周强他们的安危来威胁我,难免会有某些针对自己的家伙会把主意打到周强他们的身上,得给他们找个保障才行,但问题是找谁呢?杜鹃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人选了。 杜鹃没有惊动熟睡的周强等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背着背包轻手轻脚的出门了,杜鹃没有离开学校,而是去找了何静,没错,她就是杜鹃选的保障周强等人安全的人选,虽然感觉挺讽刺的,一个多月前的时候,何静还和自己那些仇家联手合作,若是那时候告诉杜鹃会和何静做交易的话,打死杜鹃都不会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宾馆老板那边比较忙,都抽不出人手支援分店那边,更不可能派人过来暗中保护着周强他们,墨羿、屠夫他们更不靠谱,如果他们靠得住的话,杜鹃也不用去分店住了,等小雅和水耗子还有黑猫来了就行,先撑过这几天。 杜鹃找到何静之后,她有点意外,脸上的笑容有点古怪说道:“说吧,条件呢?总不能让我白帮你这个忙吧!” 杜鹃轻轻摇头,平静说道:“不是找你帮忙,而是一个交易!” “哦?”何静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算什么交易?让我们的人暗中保护你的那些舍友,吃力不讨好,我们能得到什么?” 杜鹃轻声回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盯着那几个交流生,如果我想要在中间插一手的话,估计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吧?还有,我和梦月那边算是杠上了,这不也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吗?那就是个疯丫头,如果我告诉她只要她能够动手把你们的人尽数清理掉的话,我就答应她的一切条件,你猜她会不会很专一的去找你们的麻烦?” 听杜鹃说完这番话之后,何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咬着牙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杜鹃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想给我们宿舍里的那几个家伙找个保姆,仅此而已!”这年头,想找个负责任同时还兼顾着战力高超,最重要是免费的保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于杜鹃的威胁,何静表现的很愤怒,当然,杜鹃也能看出来,她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愤怒罢了,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语而轻易的被激怒呢,杜鹃甚至怀疑此时的她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让她的人暗中守护着周强等人,相当于抓住了我的一个把柄,以后若是对付我的话,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底牌,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说的太过绝对,有谁会把自己的软肋主动交出来?那不是脑子进水了吗?何静除非彻底的撕破脸,若不然绝对不会动周强他们的,等老板那边抽出空来,到时候调用一些人手来这边暗中保护周强他们就是了,这几天,只能先让何静的人充当免费保姆的角色了! 一下午的时间,杜鹃都在和何静争论,他想让他们的人时时刻刻在暗中保护着周强等人,而她则是想让杜鹃帮她对付梦月和那几个交流生,双方都想努力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太阳落山的时候,杜鹃背着背包离开了学校,何静之间的交易,彼此间都感到比较满意,至少目前是如此。 杜鹃站在校门口等了一会,这个时间点打车的人比较多,正考虑着要不要挤公交车去娱乐街那边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杜鹃的面前。 杜鹃瞥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又看了看不远处站在路边招手打车的某些学生,他们正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杜鹃心里很无语,明明是他们招手拦的出租车,为啥在他们面前没停,反而停在了自己这边?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帅? 出租车司机面带爽朗微笑,很热情的询问道:小兄弟,去哪?” 看着这司机师傅眼神中闪过的一抹渴望,杜鹃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他,那样太残忍了,很容易伤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心,于是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轻声说道:“娱乐街!” “好嘞!”出租车司机有点激动,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宛若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杜鹃坐在车里,摸出了剥皮刀,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指甲,一边听着司机自言自语的说道:“小兄弟,真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啊,我家那臭小子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费了老大的劲才上完高中,不愿去上大专,非要去一线城市打拼挣大钱,这钱哪是那么容易赚的,像你们这些师范大学的学生,毕业之后找工作也好找,有这文凭就是块敲门砖啊,我以前也想过考这大学的,结果连高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混了半辈子深知社会险恶,吃了很多没文化的亏...” 出租车司机像是个话痨似的,絮絮叨叨不绝,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让人忍不住心情放松想跟他掰扯两句,杜鹃感觉司机和莫离挺像的,不是说相貌性格方面,而是这絮叨的话痨,从上车开始,他就不断的说着,时不时还从车内后视镜看杜鹃一眼,露出爽朗的笑容,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杜鹃仍旧是一脸淡然的修剪着指甲的时候,他的笑容似乎越来越勉强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定杜鹃早就被他催眠了,但是这段时间和莫离在一起待的时间比较久了,对于这种程度的催眠已经有了免疫了。 杜鹃淡声说道:“别看我,看前面的路,你好像开岔路了,这不是去娱乐街的路!” “嗯,前面修路,咱们换条路过去能省点时间!”出租车司机回应了一句,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爽朗了,从车内后视镜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阴鸷的神色。 杜鹃手中的剥皮刀轻轻的修剪着指甲,淡声说道:“你最好能把我顺利的送到娱乐街那边,要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 “呵呵…”出租车司机口中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幽幽说道:“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再死一次吗?” 杜鹃用剥皮刀搓了搓修剪好的指甲,认真说道:“现在动手的话,似乎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司机轻声说道:“在忍忍吧,马上就到了,城区里想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挺难的,闹得动静太大的话,对咱们都没什么好处的!这路上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也不想被人拍到,被人当成怪物对待吧?” “这话说的有道理!”杜鹃回应了一句之后,不再吭声了,没过多久,出租车停在了距离娱乐街有两条街之隔的东山公园门口。 东山公园的大门已经紧闭,出租车司机下车之后,对杜鹃说道:“走吧,你的老朋友在等你!” 杜鹃闻言,轻轻摇头,叹声说道:“别把我当傻子,明知道你们在里面有埋伏,我会傻乎乎的跟着你进去?只要搞定了你,我不信里面的人会不露面!”话音落的瞬间,杜鹃直接出手了,出租车司机的反应也挺快,身影暴退,脚步未动,像是身后有根绳子大力牵扯似的,他倒退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比不上杜鹃,只不过,杜鹃放弃了继续追过去对出租车司机动手的念头,不是想放过他,而是因为他的影子并没有随着他的暴退而离开,杜鹃被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定住了身形。 影缚术?杜鹃的脑海中想起了某个特殊的招式,确实和现在遇到的情况很像,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像是蜘蛛网似的蔓延,杜鹃虽然避过去了,但是影子没有避让过去,然后杜鹃就没法动弹了,保持着僵硬怪异的姿势,杜鹃有点心累,都怪自己经验不足,吃了这样的亏,能怪谁? 杜鹃身下的那道黑影扭曲着,像是游蛇般快速的顺着我的双腿往上攀爬,来到了杜鹃的肩头处,扭曲形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猩红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子,终于抓到你了,老子说过,你跑不掉的,以前有人能够护着你,现在你还能指望谁?” 这个声音,杜鹃太熟悉了,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是个满脸血污男的形象,第二次是在镇上宾馆门口的时候,这家伙伪装成了杜鹃爷爷的模样,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面,杜鹃竟然有点想念他了。 此时的杜鹃心中没有丝毫的紧张感,反而很欣喜,自己等了这么久,这家伙怎么才来啊,只要抓住了这个家伙,肯定能从他口中问出很多的东西。 第五百一十三章 断臂再生 杜鹃看着那张影子幻化出模糊脸庞上的一双猩红的眼眸,突然莫名的呲牙一笑。 那双猩红的眸子微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杜鹃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等你很久了!”杜鹃话音落地的瞬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唤醒了第二人格。 杜鹃虽然拥有了第二人格的一部分力量,但是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杜鹃还是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务必不能让这家伙逃了,所以唤出第二人格出来还是最保险的。 “暗影,快离开他的身体!”这个时候,站在距离十余米开外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急吼了一声,可为时已晚,虽然影子也察觉到了危机,但是他并没有逃离,那双猩红的双眸发狠,缠绕在杜鹃身上的道道黑影宛若锁链般猛地一缩,似乎想用巨蟒缠身这样的方式让杜鹃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杜鹃手中剥皮刀的刀芒闪烁,短小的剥皮刀脱离杜鹃的手掌,随着手指轻轻晃动,剥皮刀就像是个欢快的小精灵似的在杜鹃身周萦绕飞舞起来,飞快的划过那些黑影锁链,这是第二人格的手段,虽然杜鹃对此眼热,但是暂时还学不了,凡是被剥皮刀划过的那些黑影锁链,瞬息间化为了淡淡黑雾消失,而影子则是痛苦的尖嚎出声,似乎那剥皮刀正在切割他的身体似的。 影子挣扎着想要脱离杜鹃的身体,但是此时杜鹃的一只手却直接抓住了影子的脑袋,任由他如何的挣扎都难以逃脱,另一只手轻轻一招,飞舞的剥皮刀乖巧的落在了手中,杜鹃握着剥皮刀,冷漠的看着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的脸色苍白,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抽搐颤声说道:“你别乱来。” 随着一声轻响,杜鹃手中的剥皮刀瞬间没入了影子脑门中,他看起来只不过是一道虚幻的影子,但是实际上更像是一块腐肉,剥皮刀刺进去的时候,那感觉像是刺进一堆破棉絮之中似的,原本剧烈挣扎的影子猛地一颤,僵直不动了,那双猩红的双眸瞳眸猛地一缩,随后逐渐的扩散,渐渐暗淡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影子极度不甘的话语未说完,直接化为了黑雾,被杜鹃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残破磨刀石吞噬掉了。 杜鹃咧嘴笑道:我是什么?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人了,只不过是有点精神分裂的正常人罢了,真是少见多怪! 杜鹃搞定了影子之后,再次看向那个出租车司机,他刚刚竟然没有趁机逃走,被杜鹃的眸光注视之后,他回过神来,哆嗦了一下,怪叫一声转头就往紧闭的公园大门那边冲去,杜鹃身影一闪,后发先至,转眼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 就在杜鹃抓住他后颈的那一瞬间,手掌突然一空,一道黑影从出租车司机的身体内窜了出去,那是一头大号的黄皮子,而杜鹃手中抓着的则是它披着的一张皮罢了。 “有点意思,竟然能瞒过我的感知!”杜鹃淡声说了一句之后,抖手间剥皮刀直接飞出,宛若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紧跟着,那头想要冲进公园内的大号黄皮子就惨嚎了一声,它的后腿直接被剥皮刀穿透,将其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杜鹃漫步朝着那头大号黄皮子走去,那头黄皮子身体抽搐,想要将那柄剥皮刀拔掉,但是在我的眼神压迫下,它只能恐惧的颤抖着,爪子触碰到了剥皮刀好几次都没能使上劲。 黄皮子求饶道:“别杀我,我不想死…” 杜鹃打断它的话,淡声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不会再怕死亡了吗?” 杜鹃来到它身前之后,没有看它受创的后腿,也没有看它那惊恐绝望的眼神,而是盯着它的尾巴位置看,确切的说,它没有尾巴,黄皮子屁股上应该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才对,毕竟像它这样体格的黄皮子,没有相应的大尾巴对应,着实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不过,当看到它屁股后面缺了一块血肉的时候,杜鹃似乎有点明白它之前为何说已经死过一次的事情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从村里急匆匆赶往镇上的时候,有一只大号黄皮子挡路,结果被暗中守护杜鹃的人给干掉了,确切的说,是当时杜鹃只见到从那小土丘后面抛出了一根血糊糊的大尾巴,杜鹃原本以为那只黄皮子已经被干掉了,现在看来,眼前的这只黄皮子应该就是当初的那一只了,杜鹃不清楚是当初那个暗中保护杜鹃的人没有下狠手宰掉这只黄皮子,还是这只黄皮子当初用某种假死的方式蒙混过关,但是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现在落在了杜鹃的手中,想不死都难了。 杜鹃一只脚踩在了黄皮子的脖颈上,顺手拔掉了钉住它后腿的剥皮刀,黄皮子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恐惧过度还是疼的,一股子臊臭的气味传来,它竟然被吓尿了。 不要杀我…”黄皮子凄厉的哀呼着,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中满是恐慌绝望。 “住手!”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个声音,就是当初宋文带着杜鹃离开村子之时,在身后蛊惑杜鹃回头的那个声音。 杜鹃循声望去,公园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着休闲装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杜鹃,像是杜鹃欠她多少钱似的。 杜鹃有点纳闷,莫离说之前阴了墨羿和屠夫的那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而眼前这个女人谈不上年轻,更别提漂亮了,难不成是莫离的审美观比较特殊? 中年妇女冷声说道:“放了他,我们主人在里面等你……”她的话未说完,杜鹃脚下猛地用力,直接踩断了黄皮子的脖颈,黄皮子口鼻喷血,脑袋耷拉到了一旁,一双小眼睛瞪的滚圆,满是不甘的气绝而亡了。 看到这一幕后,那中年妇女双眸喷火,面容有些扭曲,咬牙森声道:“你好狠毒。” “它说它不怕死,我顺手成全了而已!”杜鹃淡声说道:“你如果想替它报仇,我可以给你出手的机会!” 中年妇女死死的盯着杜鹃,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黑着脸沉声说道:“虽然我不清楚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你要是觉得因此就能和我们相抗衡,那就太天真了,主人若是想对你动手的话,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岂能容忍你如此放肆!” 说完话,中年妇女直接转身走进了公园内,也不理会死掉的黄皮子。 杜鹃一脚将死掉的黄皮子踢到了公园门旁边的角落处,不知道明天一早会不会吓到这里的清洁工,这种小事杜鹃也懒得多想,第二人格此时掌控杜鹃的身体,如果按照杜鹃的想法,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跟着走进公园中的,但是第二人格不管那套,很干脆的跟着那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公园中。 进了公园大门没多久,来到了一处昏暗的路灯下面,这里有一个长条椅,长条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中年妇女恭敬的说道::“主人,他来了。” 女人对那中年妇女摆摆手,那中年妇女轻轻点头退开了,路灯下只剩下杜鹃和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她的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旗袍女的气质温雅高贵,虽然实质上可能是个母老虎,但是至少人家表面上确实是那种温柔的气质,何静气质多变,时而冷冽时而温雅,有时还有种妖艳的感觉,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而小雅……算了,那丫头还是个小孩子,跟这些女人没得比。 眼前这个女人给杜鹃的感觉,就像是把旗袍女和何静的诸多气质都糅杂在了一起似的,青春洋溢之中带着些许的慵懒,温雅高贵之中带着些许的妖媚蛊惑,如果说有人能够完美的驾驭这些气质的话,估计也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女人看了一眼杜鹃手中的剥皮刀,轻叹了一声,幽幽说道:“你爷爷没有告诉过你,不准磨刀吗?” 杜鹃知道爷爷的规矩很多,最重视的规矩就是从来不磨那两把刀,到现在杜鹃都不明白剥皮和剔骨两把刀是谁磨的,自己梦游就是磨了那残破的磨刀石的缘故,还有,明明已经断掉了刀尖的剔骨刀,是如何重新恢复的。 杜鹃想着这些的时候,第二人格淡声说道:“我对你似乎有点印象,你应该已经渡了黄泉才对!” 女人轻叹一声,淡然的说道:“对啊,我是渡过了黄泉,可是我不太甘心,又回来了。” “不可能!”杜鹃淡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没有谁可以在渡过黄泉之后再返回人间的,更没有人可以将黄泉彼岸引领亡魂之花带到人间来!” 女人的美眸流转,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说道:“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 不等杜鹃回应,女人岔开话题说道:“剥皮刀已经变得锋利无比了,剔骨刀应该也恢复了吧?拿出来给我看看!” 杜鹃摇了摇头,轻声道:“剔骨刀的情绪最近不太稳定,一旦拿出来对付你的话,主魂可能会压制不住,仅凭剥皮刀就足够对付你了。” 女人依旧微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把你爷爷交给你的东西给我,从今以后我的人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如何?” 杜鹃这才明白这女人的目的实际上是自己身上的那块残破磨刀石。 杜鹃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出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短小的剥皮刀在上面轻轻一划,残破磨刀石上面的黑符微微的闪烁黑芒,杜鹃笑道:“我如果不想给呢?” 女人轻声回应道:“那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杜鹃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了!” 话音落地,杜鹃直接将手中的那块残破磨刀石扔了过去,身体是被第二人格暂时掌控的,看到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杜鹃心中咯噔一下,虽然不太清楚这残破磨刀石究竟有什么用,但既然是爷爷特意嘱咐过的东西,哪有轻易交出去的道理,这第二人格想干吗? 就在此时,杜鹃的身影一晃,瞬息间出现在了女人的身前,比那残破磨刀石还快,手中的剥皮刀猛地刺向她的脖颈位置,杜鹃的眼前一花,剥皮刀直接从女人脖颈透体而过,不过刺中的却是她的残影,而她的身影出现在了数米开外的地方,手中抓着那残破的磨刀石,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一些:“这种小手段,挺没意思的!”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也没有继续攻击,冷眼看着她,说道:“那东西拿到手里,不见得就是你的了,你确定能够掌控它?” 女人的笑容古怪,说道:“这东西我们祖祖辈辈供奉,论对其了解的程度,你觉得有谁会比我更加了解?”话还未说完,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低下头死死的盯着被她抓在手掌中的那残破磨刀石,此时的残破磨刀石上黑符闪烁剧烈,幽芒顺着残破磨刀石扩散,笼罩住了女人的手掌,仅仅眨眼间,女人白皙光滑的手掌就变成了干枯乌黑之状,像是被吞噬了血肉之后又放把火生生烧毁了一般,并且这种乌黑干枯的状态还在继续朝上蔓延着,扩散到了她整条手臂。 女人的反应也很快,直接用另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肩头,猛地一扯,直接将那条乌黑的手臂撕扯掉了,撕裂的伤口处,没有丝毫的鲜血流淌出来,倒是有一些黑色的像血管又像是蛆虫的东西在伤口处不断的蠕动着,看起来挺恶心的,而她掉落在地上的乌黑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焚化成灰了。 杜鹃的手轻轻一招,掉在地上的残破磨刀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直接飘浮而起,落回杜鹃至手中。 杜鹃面无表情的说道:“就算是给了你,你也掌控不住,现在死心了吧?” 面对第二人格扎心的话语,杜鹃有点不太理解,这人狠话不多的第二人格,今晚的废话好像有点多,按照以往的情况,只要第二人格掌控身体之后,基本上都是干就完了,今晚怎么变成碎嘴子了? 女人没有言语,断裂的手臂处蔓延出了密密麻麻的宛若黑色根须的东西,一朵朵小小的虚幻黑色花朵在其中浮现而出,原本断裂的手臂瞬间再生,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杜鹃眉头微皱,女人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似乎她手臂的重生消耗了她不少力量。 女人盯着杜鹃手中的磨刀石,没有流露出什么愤怒震惊之色,而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眸光看着,语气有些复杂的轻声说道:“它竟然抗拒我,我们家族世世代代衷心供奉它,它怎么会反噬我?你除了用它磨刀之外,你还对它做了什么?”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二次事故 女人问的问题明显有歧义,杜鹃会对一块石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杜鹃也挺想知道这块磨刀石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从人家那边偷来的,现如今不认旧主不说,反而还反噬旧主了呢? 就在杜鹃疑惑好奇的时候,第二人格轻轻的用剥皮刀在磨刀石上面划动了几下,用一用顽皮的语气对女人说道:“你让我戳一下,我就告诉你原因。” 女人眯着眼睛看着杜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双眸闪烁异样光芒,轻声说道:“你今晚的表现,给了我不小的惊喜,我似乎有点低估你了,等抓到你爷爷那个老狐狸,我再来找你。” 杜鹃淡声回应道:多谢夸奖。 女人深深看了杜鹃一眼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杜鹃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踉跄了一下,第二人格控制身体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第二人格本身出现了问题,杜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第二人格的虚弱,他快速的陷入了沉睡的状态,杜鹃重新接管了身体之后,有些茫然,手脚有点发软,因为刚刚在第二人格沉睡的时候,告诉杜鹃了一件事,一件让杜鹃心悸不已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压制第三人格的过程中,第二人格消耗太大了,刚刚只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而已,如果被那个女人看出破绽的话,就危险了,难怪今晚的第二人格跟之前不太一样,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却没有雷霆出手,原来是在唬那个女人,如果刚刚第二人格没能唬住那个女人的话,那岂不是?杜鹃的额头和背心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夜风轻拂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快步离开了公园。 离开公园之后,杜鹃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娱乐街,街道两旁霓虹灯闪烁,这时候正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不过,街尾那边像是一片被隔离的世界似的,昏暗之中只有‘有客来’分店的招牌灯光闪烁,红绿相间的阴森灯光在这种环境中给人一种很格格不入的感觉。 杜鹃来到宾馆门口的时候,莫离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看到杜鹃过来之后,直接丢了一根烟给杜鹃。 杜鹃有点郁闷的点着烟,深吸一口气,黑着脸说道:“如果今晚真的有来找麻烦的,你为主,我为辅,如果干不过的话,咱哥俩就准备跑路吧!” “嗯?”莫离疑惑的看着杜鹃,杜鹃把在公园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说完之后,莫离的脸都绿了:“你是说,你暂时没办法进入梦游的状态了?” 杜鹃有些烦躁的丢下了烟头,狠狠的踩了一脚,捏着眉心无奈说道:“想要进入‘梦游’状态很容易,但现在不确定的是,我再次进入‘梦游’状态之后唤醒的会是哪个?” 莫离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抽搐说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我后背有点发毛啊,你梦游的状态,该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分好几层吧?” 杜鹃叹了一声,说道:“我还有第三人格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莫离小心翼翼的说道:“嗯,只听过没见过,当初你第一次和墨羿见面的时候提及过这个事,你的第三人格,比你之前梦游的那个状态还可怕?” 杜鹃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第三人格放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那暴戾疯狂的情绪,确实太骇人了。 杜鹃忽然问道:屠夫如果揭开他的那副红手套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莫离微愣一下,指了指娱乐街,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的话,这条街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活着逃出去,杀疯了连自己人都干,你的第三人格该不会也是吧?” “嗯!”杜鹃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可能会比屠夫发狂的更严重。” 莫离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喃喃说道:“你们都是变态啊,赶紧给老板和墨羿打电话吧。” 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先拨了墨羿的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断了,再拨过去就关机了,这货太不靠谱,不知道和屠夫一起干什么去了,杜鹃心说回头非得在老板面前打小报告不可,接着拨打了老板的电话,但是老板那边也关机了。 杜鹃和莫离面面相觑,同时长叹一声,按照我的想法,现如今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死守分店,毕竟如今这里只有杜鹃和莫离,着实有点势单力薄,如果真的有很大的麻烦找上门来,杜鹃又暂时不敢轻易的进入‘梦游’的状态,可用莫离的话来说,分店这边是老板耗费很多的心血精力才弄起来的,算是拓展业务的重心和基础,不能轻易丢弃,对于那位神秘的老板来说,似乎宾馆的存在比人更重要,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老板真极其重视宾馆这边的话,这段时间又怎么会对分店这边不闻不问呢?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比分店更加重要的产业。 杜鹃轻声询问道:“你知不知道老板最近在忙什么呢?” 莫离摇摇头,很干脆的说道:“老板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以前跟过老板一段时间,不过都是打杂而已,几个月前我才在镇子那边长住。” 杜鹃从和莫离的闲聊中,对于那位神秘的老板有了一点了解,但是关于老板的来历等,莫离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莫离滔滔不绝的说起的其他人的事情:“那个旗袍女算是我们的大姐,虽然跟着老板的时间没有小雅长,但是最近一些年跟在老板身边的时间远超小雅,她叫晶晶,关于她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等以后有时间你自己去问吧,正式工以前还有不少,现在加上你满打满算不到十个,编外人员倒是不少,我和屠夫这样的比较特殊,介于表现良好,勉强算得上是编外人员,屠夫的实力肯定能算得上是正式工的一员,不过他和你的情况有点类似,不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前发生过一些意外,所以老板暂时没有想要把他提携成正式工,不说这些了,你说那家店铺会不会真的被搞成饭馆?那‘一家人’是什么来头?我感觉不太像是你仇家的人……”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杜鹃和莫离在宾馆门口的台阶上干坐着聊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清晨阳光洒落在身上,两人的脚下已经满是烟头,杜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白等了一夜!” 莫离没好气的说道:“平平安安的还不好?你巴不得有人来找麻烦是不是?” 杜鹃将背包扔给他,懒懒说道:“帮我收拾个房间出来,我晚上再过来,今天一天都有课,我先走了!” 不等莫离回应,杜鹃摆着手离开宾馆回学校去了。 杜鹃在校门口的摊位上吃了早点,刚进入学校没多久,就又遇到了梦月,梦月似乎正在被人表白,看着那个捧着鲜花的家伙有些激动的对梦月说着什么,杜鹃不禁为那个家伙感到可怜了,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很多人都会忽略一些东西,可怜的孩子,你根本不明白那漂亮的皮囊下隐藏着怎样的一只怪物。 梦月没有注意到杜鹃,杜鹃也懒得过去凑热闹,爷爷送来的信上给杜鹃说过,如果有姓姬的来找麻烦,一定要尽快干掉,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像杀鸡宰羊那样简单,就算杜鹃能够狠下心来干掉姬梦月,事后的麻烦肯定不小,到时候杜鹃也别想在学校里待了。 杜鹃来到教室的时候,大周他们已经帮杜鹃占好了座位,最后一排偏僻的角落,挺适合睡觉的,杜鹃一夜未眠,现在着实有点困了,杜鹃坐到大周他们身边,打着哈欠说道:“我先睡会,等上课的时候喊我一声!” 大周急忙戳了杜鹃一下,小声说道:“先别睡,告诉你个事,咱们学校昨晚又死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顿时一愣,困意一小子消失了大半。 “这是真的!”一旁的老王拿出手机给杜鹃看,拍摄的照片是男生宿舍楼那边,楼下有一人躺在血泊之中,四肢扭曲,夜色笼罩下显得很诡异,明显又是一个跳楼的。 老王脸色有点白,低声说道:“他也是大一的新生,听说是个品学兼优的保送生,小伙长得挺帅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想不开,有人说他是艳艳的男朋友,感情很深,不忍心看艳艳独自离开,决定共赴黄泉,也有人说他骗了艳艳,艳艳死后找他寻仇来了。” 后方的小李好像没睡好的样子,黑眼圈很重,小声说道:“昨晚弄得人心惶惶的,不少人估计一晚上都没睡好,艳艳才刚死,这就又来一个,学校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事压下去。” 大周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撞邪了?一个个刚成年没多久的新生,怎么都这么偏激?有什么想不开的,至于去跳楼吗?” 杜鹃眉头微皱,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何静直接喊杜鹃去了她的办公室。 何静的办公室就是那位老教授的办公室,是暂时借给她用的,整个中文系里面的助教估计也只有她现在拥有独立办公室了,这其中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十有八九是把那位古板老教授催眠了。 杜鹃进了办公室之后,何静那面带微笑的脸瞬间垮了,黑着脸沉声说道:“我们培养的新人,昨晚又死了一个!” “哦!”杜鹃淡声回应了一声:“哦。” “哦?”何静声音有点尖锐,直视着杜鹃,说道:“你就不能给点其他的反应?” 杜鹃耸耸肩,无奈说道:“你们的人死了,关我屁事?你去找凶手算账啊,你们应该已经锁定了凶手是谁了吧?” 何静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帮我们一个忙,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杜鹃知道何静的这个忙不好帮,可直接拒绝的话,那昨天费了半天劲和她完成的交易就白费了,这娘们真的发起狠来,不仅不会继续派人暗中守护周强他们,甚至还有可能会暗中伤害大周他们也说不定。 杜鹃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的说道:“我昨晚也被人袭击了,受了点伤,想让我全力出手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了,打打下手还行,如果可以的话...” 话未说完,何静打断了杜鹃的话,说道:“不需要你出多大的力,我出手的时候,你在周边守着,防止那些家伙逃走就行了!”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眉头微微一挑,语气有点古怪的说道:“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只有咱们两个吧?” “嗯!”何静点了点头。 “你的那些人手呢?”杜鹃问道。 何静的眸中闪过寒芒,沉声说道:“他们得在这里盯着其他人,除了要暗中守护你的那些室友之外,我们剩下的那几个新人也得严加保护,都把我们当软柿子捏,如果不反击一下的话,谁都敢上来踩我们一脚。” 杜鹃轻叹一声,说道:“只靠咱们俩的话,想找梦月的麻烦,估计有点悬。” 何静冷笑道:“谁说要找她麻烦了?” 我疑惑的问道:“昨晚跳楼的那个男生,不是她干的?” 何静摇摇头,冷声说道:“艳艳的死是她对我们的一个警告,在我们没有彻底的撕破脸皮之前,她不会再对我们动手,昨晚死的那个新生,是其他人干的。” 杜鹃眨眨眼睛,下意识的脱口问道:“是那几个被你们盯上的交流生?” 何静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老娘还没对他们动手,他们倒是先给了老娘一个下马威,真当老娘的脾气很好吗?” 杜鹃轻咳一声,悠哉的说道:“我觉得吧,你很有必要先把那几个交流生的情况给我好好介绍一下,想让我帮忙,总不能让我对他们一无所知吧!” 闻言,何静很干脆的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是那句话,在我动手的时候,你只需要在一旁守着,别让他们溜掉就行了!” 杜鹃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再提醒你一下,我昨晚受伤了,战力大打折扣,如果到时候真的无法拦住那些人的话,你也不能对我说三道四的!” 何静嗯了一声,说道:“下午的课你也不用上了,老师那边我会替你处理的,咱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杜鹃疑惑道:“不在学校里解决?” 何静没好气的说道:“在学校里弄出动静太大的话,你能摆平后续的麻烦?”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很干脆的闭嘴了,杜鹃自己确实没那个本事,但是老板有,毕竟老板承诺过,如果杜鹃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在学校里弄出了大的麻烦,只要不把学校给炸了,他都会收拾好烂摊子的。 杜鹃虽然不知道老板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杜鹃也不想闲着没事给老板找麻烦,尤其是现在暂时联系不上老板的情况下。 杜鹃跟着何静离开了校园,坐上她的豪华超跑,一路疾驰来到了一家咖啡屋前。 第五百一十五章 咖啡小屋 这家咖啡屋就是之前旗袍女带着杜鹃来见墨羿的那家咖啡屋,中午时分的咖啡屋里算不上冷清,零零散散的倒也有几桌客人。 杜鹃推门进入咖啡屋的时候,门框上的小铃铛传出了清脆的响声,那几桌客人转头看了杜鹃和何静一眼,有几个家伙的眼神很古怪的盯着杜鹃和何静。 咖啡屋内有些森凉,阴气较重,那几桌客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客人了,不用看他们那泛黄或者泛绿的眸子,仅仅看他们吃着的那血淋淋的食物就知道他们和正常人之间的区别了,也不知道何静带着杜鹃来这边干什么,难道那几个学生会来这咖啡屋? 几桌客人看向杜鹃和何静的眼神有点不太友善,何静像是没注意到那几桌客人古怪的眼神似的,带着杜鹃来到了靠窗的卡座这边,指了指外面的那条路,说道:“他们会从这里经过,咱们在这等着就行了!” 何静说完话,伸手招呼猫女郎送来两杯咖啡和一些精美的小吃食。 当猫女郎笑眯眯的给杜鹃送来了咖啡和吃食之后,距离杜鹃们比较近的一桌客人站起身来,几个家伙嘴巴咀嚼着血肉,血沫滴溅到胸前衣衫上,狞笑着朝杜鹃走来,领头为首的那个光头纹身的壮汉眸中绿芒闪烁,长长的舌头舔着嘴唇,一副贪婪饥渴的模样走过来,先看了看杜鹃,又将眸光放在了何静的身上,阴笑着说道:“好久没有吃过活人了,竟然敢跑进这里来,也活该你们两个倒霉,够我们兄弟几个打打牙祭了,这小娘们不错,归我了,那个小子你们平分了吧!” 杜鹃还没回应,何静微皱眉头看着旁边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猫女郎,说道:“怎么现在什么垃圾都能进来了?” 猫女郎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轻声说道:“没办法,业绩太差,只能放低一些标准了!” 何静有些郁闷的指了指狞笑着的光头壮汉等人,对猫女郎说道:“我能不能在这里动手干掉他们?” 猫女郎微笑着说道:“不可以的,客人们如果想要打架的话,请到外面去,万一损坏了店里的东西,会很麻烦的!” 何静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有些厌恶的看着光头壮汉等人,说道:“走吧,到外面聊聊,我不想在你们这些垃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简直太晦气了。” 就在何静准备离开卡座走出咖啡屋的时候,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钞票,直接递给了猫女郎,轻声说道:“我们不想惹麻烦,也不想让别人找我们的麻烦,可以吗?” 猫女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麻利的收起了杜鹃递过去的那两百块小费,然后转头对光头壮汉等人说道:“只有给小费的客人才是尊贵的客人,你们这些穷光蛋敢找贵客的麻烦,真是该死呢。” 凡是开店做生意的,都讲究进门就是客,有几个敢故意惹怒客人的,而这个咖啡小屋就敢这么干,猫女郎不仅骂了光头壮汉那几个家伙,还直接生吞了光头壮汉几人,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漂亮的猫女郎,直接变成了一只白猫,很优雅的一只白猫。 看到这只白猫的时候,杜鹃下意识的想到了宾馆之中的那只黑猫,它和那只黑猫给杜鹃的某种感觉差不多,随着白猫一声轻叫,大口张开,光头壮汉等人身体为之一僵,他们身周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紧跟着,光头壮汉等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还没来得及惨叫哀嚎,身影直接被扭曲的空间直接吞没消失了,然后白猫重新幻化成了猫女郎的模样,打了个饱嗝,捂着小嘴不好意思的冲杜鹃们笑了笑,然后端着空托盘回柜台了。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但是咖啡屋里其他几桌客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的前因后果,之前还对杜鹃和何静冷眼相看的那几桌客人,此时急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杜鹃们了。 何静眸中闪过些许异色,轻声说道:“你经常来这里?” 杜鹃老实的回应道:“我这是第二次来,对这里不是很熟!” 何静撇嘴,说道:“第二次来就知道用小费贿赂这里的服务生?这个地方我来过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服务生为了小费插手客人之间的事情呢。” 杜鹃笑了笑,没有回应,旗袍女上次带杜鹃过来的时候,杜鹃注意到了旗袍女给猫女郎小费的细节而已,当时猫女郎的服务顿时更加的热情,刚刚杜鹃只不过是试试而已,谁能想到猫女郎竟然会做的这么彻底,而这种事情自然没必要和何静解释了。 吃了点东西之后,杜鹃哈欠连天,往沙发椅上一躺,对何静说道:“我先睡会,等目标出现再喊我!” 何静脸色有点怪异的看了杜鹃一眼,嗯了一声,不再理会杜鹃,自顾自的喝起了咖啡。 杜鹃的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何静喝着咖啡依旧盯着窗外,杜鹃伸了个懒腰,喝了杯咖啡提神,随口问道:“还没来?” “快了!”何静回应一句之后,语气古怪的说道:“你就这么放心的在我面前睡过去了,不担心我会对你动手脚?咱们还没熟到丝毫不防范对方的地步吧?” 闻言,杜鹃耸耸肩说道:“如果你真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动手的话,你很可能会后悔的!” 何静眨眨眼睛,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一旦对你动手的话,另一个你就会出现是不是?我已经猜到了!” 杜鹃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她聊下去,看向窗外,眉头挑了挑说道:“人来了,不过人数有点不对啊,你的情报是不是出错了!” 看着窗外那条街经过的两个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一对男女学生,何静眉头微皱,沉声说道:“两个就两个吧!先搞定了他们再说!” 杜鹃和何静起身走出了咖啡屋,猫女郎微笑着恭声道:“欢迎下次光临!” 杜鹃上了何静的车之后,远远的跟在那一对男女学生后面,这里的街道算是比较偏僻,但是何静似乎并没有准备在这里动手的意思,或许是看出了杜鹃的疑惑,何静沉声说道:“他们在江城这边肯定有据点的,不知道有几个,反正今天我肯定要端掉他们其中的一个据点!” 这话说得颇有些独闯虎穴龙潭的霸气味道,不过,等跟着那一对男女学生穿过了几条街道后,杜鹃就有点不淡定了,那两个交流生径直去了娱乐街那边,并且在进了娱乐街之后直接朝着街尾走去,他们的自行车停在了街尾那家小饭馆的门口,就是那之前跟踪过杜鹃的‘一家人’想要开的小饭馆,小饭馆已经开始装修了,杜鹃和何静来到小饭馆门前不远处的时候,能够听到里面嘈杂的电钻声音。 “我进去,你堵门,一个都别放跑了!”何静说完这话就准备下车了,而这时候杜鹃却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制止了她下车的举动,面对何静的疑惑,杜鹃叹声说道:“先别动手,这里有古怪,冒然动手的话咱们说不定会吃亏,再往前开一段,去宾馆坐坐,跟莫离那家伙商量一下!” 闻言,何静眉头一挑,看了一眼那传出嘈杂声的小饭馆,也没多言,开着车直接停到了宾馆门前。 莫离正在门口打扫着卫生,看到杜鹃从跑车上下来的时候微愣了一下,当看到何静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莫离的脸瞬间就黑了。 “帅哥,好久不见!”何静微笑着跟莫离打了声招呼。 莫离黑着脸没理会,看向杜鹃,咬着牙说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还嫌咱们的麻烦不够多?” 莫离在何静手中吃了大亏,之前何静伪装成局子里的人骗过杜鹃们,那已经让莫离觉得是奇耻大辱了。后来莫离单独去调查何静的时候,更是差点没回来,脑袋都被劈开了,莫离嘴上虽然嚷嚷着再见到何静的话一定要让她好看,但是此时和何静见面之后,能够看出莫离还是有点紧张的。 杜鹃对莫离摆摆手,说道:“别紧张,带她过来商量点事!”说着话,杜鹃朝那家小饭馆指了指,问道:“那边已经开始装修了,那‘一家人’似乎铁了心要在这里做生意了,我们跟踪过来的两个学生,刚刚也进了那家小饭馆。” 听杜鹃说完之后,莫离有些迷糊,皱眉说道:“什么意思?什么交流生?你和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 闻言,杜鹃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莫离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何静盯的人和那几个很可能在监视咱们宾馆的人是一伙的?” 莫离转头看向何静,问道:“那些学生是什么人?” “这个你们没必要知道!”何静干脆的说道:“一旦你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传到你们的老板耳中,你们老板肯定会下令让你们跟我们争的。” 莫离怒道:“我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我现在就跟老板说明这边的情况,让老板派人过来!” 杜鹃很无语的看向莫离,如果老板那边能抽调人手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再说了,老板的手机到现在都还关机呢,杜鹃打过去有屁用? 莫离也知道这时候给老板打电话不现实,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架势只不过是想压何静一头罢了。 何静虽然没被吓住,但是眉头微皱起来,显然心中也在衡量着什么,沉默了一会,何静看向那小饭馆,然后对杜鹃和莫离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不过必须得搞定了那些人之后再说,稳妥起见,你们最好把墨羿也喊上。” “不行!”莫离再次打断了何静的话,说道:“你必须先告诉我们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闻言,何静眉头紧皱,沉声说道:“那就没得谈了!” 莫离哼了一声,说道:“搞清楚,现在是你想找杜鹃们帮忙,什么都不说清楚,冒然对一群没有名堂的人动手,我们亏不亏?” 何静嗯了一声,说道:“算了,今天就当白跑一趟了,他们的人竟然盯上了你们这边,这一点着实让我没想到,冒然动手确实有点不稳妥,我走了,拜拜。” 何静没有生气,似乎有点凝重,没有多言,被莫离拒绝之后,直接上车离开了。 看着跑车驶出了娱乐街,莫离搓着下巴哼哼着说道:“我还以为她会忍不住把那些人的身份说出来呢,城府够深的,之前栽在她手里不算亏!” 杜鹃叹声说道:“如果她真的说了,你还打算真的帮她啊?” “我又不傻!”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情况不稳定,暂时没办法轻易的进入梦游的状态,墨羿和屠夫又联系不上,万一咱们碰上了硬茬子怎么办?在小雅他们过来之前,咱们得以低调为主,只求别人不来找麻烦就行,还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脑子有病啊!” 对于莫离这话,杜鹃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至于何静那边会不会生气,那就不是杜鹃考虑的事情了,虽然杜鹃答应了帮何静,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了,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话,帮着何静搞定那两个交流生也无所谓。可是,那两个交流生竟然跟小饭馆这边扯上了关系,那就得慎重一点了,何静显然也有点顾虑了。 杜鹃和莫离抽着烟,闲聊的同时还盯着小饭馆,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两个学生从小饭馆内走了出来,朝着杜鹃这边瞥了一眼,那对男女学生对杜鹃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莫离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眯着眼睛看着那对男女学生的背影,沉声说道:“我觉得他们刚刚的笑容有点古怪,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杜鹃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冷声说道:“今晚估计不会安稳了!” “咱们是守株待兔还是蛟龙出海?”莫离问道。 杜鹃哼哼一声,说道:“来一招引蛇出洞如何?” 莫离疑惑道:“怎么说?” 杜鹃笑道:“你当诱饵,我在暗中埋伏,有小麻烦的话,咱哥俩大杀四方,如果找上门来的是很大的麻烦,我先溜,留着有用之身,以后帮你报仇,怎么样?” 莫离气坏了:“你要点脸行不行?” 就在杜鹃和莫离瞎扯的时候,小饭馆那边又走出了几个人,正是那‘一家人’,他们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皆是微笑着对杜鹃点点头,其中那个看起来有点憨厚的少年还笑着朝杜鹃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就准备动手了?”莫离眉头一挑,身体紧绷,哼哼着低声说道:“太心急了点吧!” 当那个憨厚的少年走近杜鹃身边之后,笑容更盛,递过来两张小饭馆的宣传单,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大哥,我家饭馆过几天就开业了,到时候还请两位大哥赏脸多多支持一下!” 杜鹃下意识的伸出手准备去接那少年手中的宣传单的时候,被莫离拦住了,莫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个憨厚的少年,呵呵说道:“开业的时候一定去,以后大家也算是一条街上的街坊邻居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宣传单挺精美的,给我们也是浪费了,反正离得这么近,等你们开业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的。” 在莫离不着痕迹的拦着杜鹃不让杜鹃去接那少年手中的宣传单的时候,杜鹃就知道那宣传单有问题了,只不过,杜鹃暂时还看不出那两张看起来挺普通的宣传单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五百一十六章 鬼灵噬主 憨厚少年临走的时候还将那两张宣传单放在了杜鹃和莫离身前不远处,笑着说让他们提些建议,他们好准备开业之后做一些菜品,还让杜鹃和莫离随时可以给他们提宝贵意见。 看着‘一家人’离去的背影之后,杜鹃搓着下巴对莫离说道:“你说,今晚他们会不会来?” 莫离哼了一声,没有回应杜鹃的话,这个时候,鬼婴从莫离的背后露出头来,先是对杜鹃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虽然鬼婴自认为那个微笑可能代表着友善的模样,但是它狰狞的样子,着实让它的笑容显得很怪异,长长的舌头从鬼婴的口中探出,直接点在了宣传单上面。 刹那间,两张宣传单冒出了淡淡的绿色火焰,瞬间焚化成灰了。 莫离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样,对杜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对敌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以后不要乱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到时候说不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杜鹃虚心受教,问道:“这两张宣传单被动了什么手脚?如果我接了会怎么样?”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那小子递过来那两张宣传单的时候就有问题,能察觉到这一点就已经很厉害了,懂不懂?” “是是是,你很厉害!”杜鹃毫无诚意的奉承了一句,岔开话题说道:“今晚怎么办?不能还像昨晚那样在门口坐一夜吧,那样的话,我真有点受不了啊。” 杜鹃虽然下午在咖啡屋那边休息了一阵子,但是还是有点疲惫,再这么熬一夜不睡的话,估计明天的课就不用去上了。 莫离摆摆手冲杜鹃说道:“你先去睡,万一有情况的话,我会及时喊你的。” 杜鹃也没有推辞,从莫离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杜鹃直接走进了宾馆之中。 宾馆内的布置和镇上的总店那边一样,大厅中只有一个接待台,两侧走廊门紧闭,杜鹃沿着楼梯来到了顶楼靠近楼梯的第一个房间,直接走了进去,洗漱一番,弄好了床铺,直接倒头就睡。 对于杜鹃这样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来说,就算一夜未睡,第二天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能缓过劲来,但是,杜鹃今天在咖啡屋睡了一下午都没有缓解过来身体的乏困,肯定是有原因的,杜鹃自己觉得,很可能是因为之前第三人格差点跑出来的缘故,第二人格帮忙压制,消耗太大,导致杜鹃本身的体力和精神损耗不小。 杜鹃希望睡一觉之后能够缓过来,自己总跟软脚虾似的,就这样放任不管也不是长久之计。 杜鹃一夜没睡安稳,自己的耳边一直有人在咆哮:“废物,人家都已经踩到你头上来了,你还不知道反击吗?你这个窝囊废,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等着他们来杀你吗?你为什么不愤怒?他们要害你,你还不忍心下死手?你这该死的垃圾……” 杜鹃被吵的头疼不已,那感觉就像是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不停在耳边叫嚣,让人恨不得拿起刀直接把他给剁了,杜鹃以前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是现在有了,杜鹃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爆吼了一声,双拳紧握,心中疯狂暴怒:“该死的混蛋,你给老子闭嘴!” 床头灯和吊灯突然闪了一下,传出急促的电流声,像是随时要爆掉似的,而杜鹃躺着的这张床,被褥和床板也有大片面积化为了焦黑,在杜鹃起身的瞬间床板直接化为了飞灰,而杜鹃也从被烧毁的床上直接摔落在了地板上。 杜鹃的身上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这黑雾和阴气什么的不一样,像是某种诡异的火焰似的,地板接触到杜鹃身周的这缭绕黑雾之后,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着。 杜鹃心中的愤怒浓郁,那暴戾的声音一直在嚷嚷着,蛊惑着让杜鹃冲出门大开杀戒,杜鹃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脑袋,心中仅剩的理智努力的和那种愤怒疯狂对抗着,同时还在急吼第二人格。 就在杜鹃的理智即将被那股愤怒和疯狂淹没的时候,杜鹃的意识恍惚了一下,手掌一翻,剥皮刀出现在杜鹃的手中,猛地朝着自己另一只手掌扎了过去,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剥皮刀瞬间穿透了杜鹃的那只手掌,刺痛感瞬间让杜鹃的身体一颤,心中的那股愤怒和疯狂也为之一滞,随后像是潮水般退去了一般。 杜鹃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但是手掌中的刺痛却没有消失,第二人格这做事的方式挺狠的,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挺狠,看着那烧毁的床和地板,杜鹃心悸不已,一个多月的特训,杜鹃以为自己的情绪控制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现在看来,杜鹃对第三人格的压制似乎越来越弱了,照这个情况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杜鹃的第三人格就会显化而出,到那时…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阵阵沉闷的声响,隐隐还有莫离的愤怒急促嘶吼,这个时候杜鹃也顾不及多想其他的,急匆匆的冲出了房间,一溜烟的冲到了楼下大厅之中。 杜鹃来到大厅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来找麻烦,在大厅中闹出动静的是莫离的那只鬼婴。 此时的鬼婴,像是疯了似的,正在嘶吼咆哮着攻击着莫离,这是什么情况?鬼婴噬主了? “小宝,你醒醒,老子是你爹啊,儿子打老子,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小兔崽子你来真的?” 莫离怒吼连连,躲避着鬼婴攻击的时候,手中的那黑色笔记本和那支笔不断的在鬼婴身周萦绕着,划出道道黑雾锁链意欲缠住鬼婴,鬼婴很显然对莫离的手段很熟悉,每次都能巧妙的闪过莫离划出的那道道黑雾锁链,然后继续嘶吼着朝莫离又抓又咬。 杜鹃也看出来了,不是莫离搞不定鬼婴,而是莫离不忍心下狠手,就像是老子揍儿子似的,儿子发疯似的反击,身为老父亲又气又无奈,打轻了没效果,下手重了又怕把孩子打坏了,现在的莫离,估计就是这么一种心理。 莫离冲杜鹃发起了火:“你倒是出手帮忙啊,光着腚站那看戏很爽是不是?” 听他这么一吼,杜鹃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穿衣服,瞬间觉得好尴尬,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周身冒出的那淡淡火焰状的黑雾把身上的衣服烧没了,可为什么身上的毛发会安然无恙呢?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杜鹃看着莫离狼狈的闪避发狂的鬼婴,眉头微皱,第二人格刚刚帮忙压制住第三人格的瞬间就沉睡了,现在想要借助第二人格的力量不太可能了,只能靠自己了,可现在若是出手的话,有点不确定会不会伤到鬼婴,毕竟杜鹃现在身周萦绕的那黑雾状火焰还没有完全的消散,万一伤到了鬼婴的话,莫离那混蛋说不定会跟杜鹃玩命。 杜鹃拔出了插在自己掌心中的剥皮刀,刺痛感又让杜鹃哆嗦了一下,掌心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杜鹃也习惯了,手握剥皮刀,直接朝着鬼婴那边走去。 “别伤到小宝!”莫离狼狈的躲闪鬼婴的攻击之时还不忘叮嘱杜鹃,杜鹃心里气坏了:这熊孩子都这样了,你还顾及它会不会受伤,它又不是我儿子,我会惯着它? 鬼婴原本只是攻击莫离一人的,在杜鹃入场之后,鬼婴自然也把杜鹃当成了攻击的目标,此时的它双眸猩红之中夹杂着幽绿,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似的,只要被它盯上的都是猎物,鬼婴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铁青的小脸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尖锐獠牙显露,朝着杜鹃扑了过来。 自从一个多月前鬼婴被杜鹃梦游状态吓到之后,平时见到杜鹃的时候都很恭敬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惧怕,而现在的表现,只能说勇气可嘉。 杜鹃没有闪避,在鬼婴冲过来的瞬间,杜鹃猛地抬手抓住了鬼婴的脑袋,另一只手中的剥皮刀直接刺向鬼婴的脖子。 “不要啊!”莫离惊恐急吼。 杜鹃自然不会宰掉鬼婴,这毕竟是莫离的命根子,在鬼婴挣扎的时候,剥皮刀划破了鬼婴脖颈一点表皮,一股黑烟从鬼婴的脖颈中冒出,同时,杜鹃抓着它脑袋的手上,那还有一丝火焰状的黑雾萦绕,直接让鬼婴痛呼哀嚎起来,鬼婴双眸中的猩红之色快速褪去,疯狂隐去,露出了惊恐绝望之色。 杜鹃抖手一甩,直接将它抛出,扔给了冲过来的莫离,莫离抱着鬼婴,鬼婴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发出颤音,紧紧的抱住莫离的胳膊,小小的身体颤抖不已。 莫离检查了一下鬼婴的状况,发现它没有大碍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狠狠的在鬼婴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小兔崽子,吓死老子了!” 随后,莫离又瞪了杜鹃一眼,很不满的说道:“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看把小宝吓得,你出手就不能轻点?” 杜鹃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吓得颤颤发抖被莫离抱在怀里的鬼婴,说道:“什么情况?它怎么突然发狂了?” 莫离脸顿时黑了,咬着牙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两张宣传单的缘故,有点大意了,小宝中招了,你还是先回去穿好衣服再说吧。” 杜鹃白了他一眼,快步上楼,从背包里拿出新衣服换上之后再度下楼,鬼婴已经被莫离收进了体内,莫离阴沉着脸站在宾馆门口,死死的盯着夜幕中的那家小饭馆,对杜鹃沉声说道:“咱们想低调,却被人家当成软柿子了,要不要做点什么?” 杜鹃无奈说道:“我记得某个人跟我说过,在小雅他们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主动找麻烦的话,那是脑子进水的愚蠢行为!” 莫离恶狠狠的说道:“老子忍不了了,今晚差点出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杜鹃叹声说道:“你准备怎么做?” 莫离森声说道:“他们不是准备开业吗?老子先去给他们送点开业贺礼,给他们一个惊喜!” 不等杜鹃回应,莫离怒冲冲的直接走向了那夜幕之中的小饭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杜鹃在宾馆门前抽着烟看着小饭馆那边,莫离进去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准备给人家什么样的‘惊喜’呢,到了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莫离从小饭馆之中走了出来,脚步轻浮,摇摇晃晃,脸色有点苍白,却带着满足的笑容,这架势不像是去小饭馆砸馆子,更像是刚从洗浴中心关爱过失足少女之后出来似的。 杜鹃好奇的看着莫离:“搞定了?” 莫离嘿嘿一笑,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有点虚,先去补个觉,你守店吧!” 不等杜鹃回应,莫离就哼着小曲进了宾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看样子,莫离对自己在小饭馆那边的表现很满意。 莫离去睡了,杜鹃则是坐在宾馆门前的台阶上,颇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不是因为之前的鬼婴抓狂,也不是因为小饭馆那些人,而是因为体内的第三人格,杜鹃挺担心万一哪天自己控制不住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今晚幸亏是住在宾馆,如果是住在宿舍的话,估计能把大周他们吓出心理疾病来。 杜鹃苦恼的挠了挠头,摸出手机,给老板拨了电话,对方还是关机的状态,打了墨羿的电话,同样是关机。 杜鹃有点烦躁的拨通了小雅的电话,小丫头倒是没有关机,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嘈杂,有嘶吼声,还有锁链摩擦的声音,但是都不及小雅暴躁的怒吼声:“水耗子你快点,阴井那边我已经封好了,抓紧时间,争取今天中午之前赶到分店,杜鹃那家伙怎么这个时间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杜鹃急忙问道:“你们今天中午就能来到江城这边了?” 小雅哼哼着说道:“差不多吧,一切正常的话,应该能赶到,现在的牛鬼蛇神太多,老板让我们低调进城,也不知道半路会不会有不开眼的来找麻烦,赶紧说什么事,没事的话先挂了,我忙着呢。” 杜鹃急忙说道:“我的身体又出问题了,老板和墨羿都联系不上…” 杜鹃把今晚的事情简单的跟小雅说了一下,她扯着嗓子尖锐吼道:“屠夫跟着墨羿跑的找不到人了?这俩该死的混蛋,你这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老板也太不靠谱了,要不你先找个心理医生看一看?” 随口闲扯了几句之后,杜鹃有些无奈的挂断了电话,小丫头的提议更加不靠谱,找心理医生?这情况,那个心理医生能解决? 第二天一大早,杜鹃再次翘课,来到了一家距离不是很远的心理医院,看着漂亮高挑面带职业化笑容的前台接待员,杜鹃有点小小的心慌。 “您好,这里是阳光心理医院,请问有什么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人格分裂 有病就去找医生,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问题是,杜鹃的病不一般,来看心理医生完全是想找个心理藉慰罢了,如果是那种一般的心理医生,大不了花点冤枉钱,全当来这里休息了,如果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真的有真才实学的那种,杜鹃还是挺担心自己的第三人格会被再次受到刺激而苏醒,所以,当杜鹃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犹豫了。 看到杜鹃犹豫不决的模样,漂亮的接待员似乎误会了,微笑着说道:“我们是专业的,绝对不会泄露客人的秘密的,今天正巧王医生坐诊,平时他的客人可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再等一会的话,您可能就排不上队了!” 杜鹃知道这满满的都是套路,这家心理医院说白了就是个小诊所,更像是咨询类的工作室,并不是很大的样子,门庭罗雀的平日里能有几个客人? 杜鹃没有去那种大型的心理医院,就是担心他们有特别专业的,所以才专门挑选了这间小的心理医院,就是想花点钱听人家忽悠,顺便哄哄自己罢了,杜鹃这么一想,发现自己也挺贱的。 杜鹃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资费标准,发现不是很贵之后,就让接待员带着自己去了那所谓的王医生的办公室。 接待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直接推门而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装饰的很古朴典雅,几排书架很有格局,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宽大的办公桌上,几台电脑屏幕连在一起,挡住了办公桌后面的人。 “王医生,有位先生来找您!”漂亮的接待员对着办公桌那边喊了一声,对杜鹃笑了笑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还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紧跟着,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一个身着灰色休闲服的青年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还伸了个懒腰:“这位先生,您…”医生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医生愣住的同时,杜鹃也傻眼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你?” 这个世界太小了,这个家伙,一个多月前杀了镇上老周棺材铺的老板,冒充导游给宾馆送了一大批的‘业绩’,杜鹃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知道他是和暗中守护自己的人是一伙的,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充当什么心理医生。 短暂的沉默之后,杜鹃幽幽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在这里故意等我的吧?” 医生轻叹一声,摸了摸鼻子苦笑说道:“这个真没有,上次给你送过去一批‘业绩’之后,我就歇业了,上面也一直没下派什么任务,一直都在干我的老本行。” 杜鹃问道:“你到底在替谁做事?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让我心里有个底就行了!” 医生摊摊手,无奈的说道:“不能说!” 杜鹃有些烦躁的说道:“最烦你们这样的人,搞得神神秘秘的。” 医生眨眨眼睛,嘿嘿一笑,说道:“不说这个了,你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好,是有什么心理问题需要解决吗?说出来听听,我可是专业的!” 杜鹃黑着脸转身就要离开,医生急忙快步走来拉住了杜鹃,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对心理医学这方面真的有很多的研究,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你呢!” 杜鹃冷笑道:“你的专业不是纸人通灵吗?” 医生笑道:“那是副业,我的主业还是心理医生,咱们这么熟了,今天给你免费怎么样?” 杜鹃苦笑道:“我感觉你把我当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医生大笑道:“这话说得,你哪能跟小白鼠比,我能把小白鼠弄得精神错乱,但是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几分钟之后,杜鹃坐在办公室内那张宽阔舒适的懒人椅上面,医生满脸认真的坐在了杜鹃的对面,轻声说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王通,今年三十二岁,未婚,无不良嗜好。” 杜鹃无奈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是在看病呢?还是相亲呢?” 杜鹃话音落的瞬间,医生的手在杜鹃的眼前轻轻一晃,一枚怀表出现在了手中,黄橙橙的怀表在杜鹃面前轻轻晃动,像是大摆钟似的。 杜鹃更加无奈了,说道:“能换个更先进点的催眠手法吗?你这种手段太老套了,对我没用的!” 王通面带笑容,温声说道:“有用没用等会就知道了,先把你的心理问题说一说,不用对我有丝毫的隐瞒,就算是你那方面有问题,我都不会笑话你的,我是专业的,请相信我。” 说这话的时候,医生还瞥了杜鹃的下半身一眼,杜鹃真的很想朝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来一脚,还别说,医生的飘忽声音加上那枚晃动怀表的配合,着实让杜鹃的心情平静了很多,杜鹃将自身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后,就静静的等待着医生的表演。 听完杜鹃所说的情况之后,王通医生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瞳眸也随之缩了几次,很显然杜鹃所说的关于自身的情况让他有些意外震惊,不过他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怀表晃动,那怀表的晃动频率似乎还加快了一些,与此同时他口中还轻轻的哼唱了类似摇篮曲的小调,有点类似之前老板每晚帮杜鹃助眠的古怪曲调。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那枚在杜鹃面前晃动的怀表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照片,那张照片上是一双眼睛,拥有着双瞳的眼睛,那古怪的眼睛似乎还闪烁着微弱的红黑相间的妖异光芒。 “睡吧,睡一觉之后就好了!”王通那飘忽的声音更加的轻柔,宛若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似的。 杜鹃的眼皮有些沉重了,心神随着王通的声音而放松,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很久没有做过梦的杜鹃,这一次又进入了那古怪的梦境之中,浑浊的河水之畔,杜鹃看到了自己的‘石雕’,那是杜鹃的第二人格,此时的他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不论怎么触碰他都不能将其唤醒,浑浊的河水中,依旧有不少的亡魂麻木的前行着,偶尔有一些嘶吼挣扎的亡魂,一旦渡过了这条浑浊的河水之后,一个个都变得像乖宝宝似的不再嘶吼挣扎,随大流麻木的前行,消失在彼岸的黑暗之中。 这条河的彼岸会是什么呢?梦中的杜鹃没有过多思索这个问题,而是沿着河岸往前走,走向那嘶吼暴躁之声传来的方向,没过多久,来到了一座石牢前,透过石牢的栅栏,杜鹃能看到里面有着重重黝黑的锁链捆缚着一个人,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仅仅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还有那双猩红疯狂的眸子。 “你心中的愤怒压制不了太久,等我脱困,一定要让你这个窝囊废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你该做的事情,杀光那些算计你利用你的人…” 石牢中的那个家伙在疯狂的冲击着石牢,石牢稳稳不动,石牢内的诸多锁链牢牢的捆缚着他,一道轻微的断裂声从石牢之中传出,杜鹃隐隐看到,那捆缚在他身上的一根锁链似乎被崩断了,于此同时,在他冲击石牢的过程中,坚固的石牢栅栏上,有一根栅栏上面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一缕黑色的火焰从石牢栅栏上的裂缝中传出,瞬间没入杜鹃的体内,紧跟着,杜鹃就像是坠入了深渊似的,这种失重的感觉杜鹃太熟悉不过了,这是即将从梦中苏醒过来的征兆,就在杜鹃意识迷迷糊糊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王通焦急怒吼的声音。 “搞什么鬼?仅仅是接触了一下他的第三人格,怎么会闹成这样?我的牛皮沙发,我的玉檀香地板,你个王八蛋,你坑惨我了!” 当杜鹃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打量四周的时候,有点懵了,以杜鹃为中心,周边丈余都成了焦地,漆黑一片,几具破损焚坏的纸人散乱的躺在周边,有王通模样的纸人,也有漂亮接待员模样的纸人,一个个惟妙惟肖,原本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内,此时已经变得地板墙壁龟裂,几排书架倒塌,狼藉一片,像是刚刚被炸过似的,王通衣衫破裂,蓬头垢面像个乞丐似的,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杜鹃,手里夹着一根烟,有点哆嗦的抽着,满脸悲愤状。 杜鹃揉着有点发胀的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通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闷声说道:“别问了,刚刚我已经粗略计算了一下,所有损失加在一起大概一百多万,咱们这么熟了,零头给你抹了,给一百万不过份吧?” 王通的办公室算是废了,各种古色古香的装饰,还有那些花瓶文玩字画之类的东西,让杜鹃赔偿一百万确实不多,杜鹃心说:自己凭什么赔?自己过来是看病的,情况也说明了,是你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刺激到了自己的第三人格,闹出了这档子事,这后果应该让由你自己承担才对,还有自己凌晨才换的衣服又成灰了,现如今又是光着腚的状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漂亮接待员看到,自己精神损失费谁来赔? 这些当然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通这番话明显在掩饰,掩饰他刚刚催眠杜鹃之后的行为,杜鹃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王通,朝着他走过去,再次沉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放出我体内的第三人格?” 王通委屈的说道:“别激动,有话好说,这里的损失我不让你赔了就是了。” 随着剥皮刀的刀影闪过,王通的身体一颤,眉心处出现了一道裂痕,王通满脸不敢置信,轰然倒地,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出来!”杜鹃看都没看躺倒在地的王通,扫视办公室内那些倒塌的书架处,沉声说道:“你也不想看到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地方吧!” 随着杜鹃的话音落,脚边‘王通’的尸体瞬间幻化形成了纸人的模样,紧跟着,王通无奈的叹息声从办公室某处墙壁里传出来,一道暗门从墙壁那边无声无息的开启,王通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杜鹃说道:“先把衣服穿上吧,咱们俩的身材差不多,我新买的衣服,一次都没穿过呢!” 说着话,王通直接把手中的衣服扔了过去,杜鹃沉着脸穿上了衣服,顺便还把焦黑地板上的老年机捡了起来,破手机虽然功能不怎么样,但竟然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安然无恙,可见绝对不是普通的材质打造而成的。 杜鹃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通,说道:“解释一下吧,为何要故意刺激我的第三人格?” 王通苦笑道:“如果我说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你信不信?” 杜鹃冷言回应道:“你看我像傻子吗?囚禁第三人格的石牢出现了一道裂缝,缠绕第三人格的锁链也断了一根,这明显是想要加快我第三人格显化的意思,你这个家伙明显是想把我体内的第三人格放出来,虽然你这家伙和暗中守护我的人是一伙的,但是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王通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真的只是好奇,从当初我接到帮你的任务之后,我就对你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上面没有说关于你太多的事情,只说你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让我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刺激你的事情…” 王通简单的跟杜鹃解释了一下之后,王通的眸中闪过些许的异色,对杜鹃说道:“这些年之中,我见过很多人格分裂的人,但是没有人像你这样,你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愤怒,表现的虽然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实际上你就是个疯子,你心中很害怕,害怕自己会被其他的人格取代,所以才压制着自身的本性,可是,这种东西不是一昧的压制就能解决的,这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一旦最终你压制不住的话,造成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所以,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尝试着主动接触你的第三人格,换句话来说,就是适当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狂暴,毕竟堵不如疏嘛。” 王通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不过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困难,杜鹃的第三人格实在太过狂暴了,杜鹃担心如果自己真的主动尝试着接触的话,很可能会被反噬。 或许是看出来杜鹃心中的顾虑,王通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满含深意的说道:“不论是你的第二人格还是你的第三人格,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你自己,你要尝试着信任他们!” 杜鹃听后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信任第二人格也就算了,信任那个狂暴嗜血的第三人格?这有点太冒险了,杜鹃瞥了王通一眼,说道:“这话是别人让你转达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黑暗人格 王通眨眨眼睛,正色道:“这是我这个从业十年的心理医生给你的建议!” 杜鹃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没有回应,王通叹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太聪明也不好,有些时候还是糊涂点能活的开心一些,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谁让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杜鹃问道。 “不能说!”王通摇头。 “男的还是女的,这个总能说吧?”杜鹃又问一句。 王通苦笑,再次摇头,然后一连串的沉闷击打声从办公室内传出,同时还伴随着王通的痛呼闷哼声,几分钟后,杜鹃整理了一下衣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直接走了出去,身后鼻青脸肿的王通瘫在地上,冲着杜鹃幽怨的说道:“打人不打脸的,小心点姬家的人,遇上最好避开,实在避不开的话,直接下狠手宰掉,别问我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传话的。” 杜鹃离开了这家心理医院之后,在回学校的路上始终想着王通跟杜鹃说的那番话,尝试着信任自己的第三人格实在是太冒险了,就算是脾气相对温和一些的第二人格,杜鹃心中都始终有着戒备的心理,更别说狂暴的第三人格了,可王通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堵不如疏,一直压制着第三人格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最关键的是,王通所说的那番话,十有八九是那个暗中守护自己的神秘人交待的,第二人格现如今似乎消耗比较大,如果再次出现第三人格躁动的情况,自己真的不一定能够压制下去了,这让杜鹃挺头疼的。 杜鹃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见到了何静,她身边还坐着几个青年男女,杜鹃本不想跟她打照面的,不过她已经看到了杜鹃,还对杜鹃招了招手,杜鹃也只能走了过去,当杜鹃坐下之后,何静很干脆的说道:“昨天跟踪那两个家伙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 “哦!”杜鹃随口回应一句,说道:“知道了,昨天你走之后,那两个家伙从饭馆里面出来,刻意对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已经知道咱们在跟踪他们了!” 何静让她旁边的那个青年给杜鹃打了一份饭菜,推到杜鹃面前,说道:“那家小饭馆,肯定是他们在江城中的据点之一,咱们联手端掉,对你们宾馆和杜鹃们这边都有好处……” “这事我做不了主!”杜鹃干脆的打断了何静的话,吃着饭菜,含糊说道:“你一直都不肯跟我说那些交流生的底细,让我如何信得过你?再说了,现在宾馆东城区的业务都归墨羿主管,我就是个打工的,你们想做什么的话,还是找他商量比较好!” 那几个青年男女眉头微皱,看杜鹃的眼神有点不悦,而何静则是面色平静,沉吟了一下,说道:“墨羿现在不在东城区,或者说他不再江城,我们上次已经找他合作了一次,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因为他的性子有缺陷,导致杜鹃们现在还有点麻烦没有收尾……” “等等,你说什么?”杜鹃皱着眉头看着何静,说道:“墨羿不在江城?他去哪了?” 何静摇头,说道:“今天凌晨杜鹃们才得知的消息,有人在追杀你爷爷,墨羿跟着追过去了,具体情况不清楚。按理说,你应该知道他的行动才对,毕竟你们是一伙的!” 杜鹃知道墨羿似乎在追寻着杜鹃爷爷的下落,但是,那家伙具体想干什么,杜鹃并不清楚,还有追杀杜鹃爷爷的人,要么是那个女人的人手,要么就是梦月的人手,爷爷将那残破磨刀石交给杜鹃的事情,不论是那女人还是梦月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是为了残破磨刀石和那两把刀的缘故,她们也应该是主要对付杜鹃才对,怎么总是紧紧咬着爷爷不放呢? 杜鹃边吃边想着,味如嚼蜡,这时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学生朝这边走了过来,正是昨天杜鹃跟何静跟着的那两个家伙,男生一头短发,很精神的模样,面带阳光笑容。女生一头长发,青春靓丽,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两人笑着招呼道:“何老师好!” “陈浩、秦婉,你们吃好了?”何静面带温和笑容,何静身边的那几个青年男女也是露出柔和的笑容,虽然心里很可能想着怎么把这两个交流生大卸八块,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挺和善的,陈浩跟何静虚伪的客套了几句,转头看向杜鹃,笑呵呵的说道:“你有没有时间,出去聊聊?” “嗯?”杜鹃疑惑的看了陈浩一眼。 何静他们也疑惑的看着陈浩,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同学,咱们不是很熟,有什么话直接在这里说就行了!”杜鹃随口回应了一句,如果是普通的交流生的话,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杜鹃肯定也不会不给人家这个面子,问题是陈浩和秦婉不是普通的交流生,你们和何静他们有矛盾,直接找他们就是了,找到杜鹃头上来算几个意思? 秦婉娇笑道:“我们是听大周他们说起过你,对你很感兴趣,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没别的意思!” 杜鹃下意识的看了何静一眼,毕竟何静之前答应过杜鹃会派人暗中保护大周他们的,何静微皱眉头,随后笑着说道:“表弟,人家想跟你交朋友,你也别太木讷,快去吧!你们吃饱了没有,吃饱的话咱们也该回去备课了!” 何静和那几个青年男女起身,对陈浩和秦婉微微一笑,直接起身离开了食堂。 杜鹃扒拉了两口饭菜之后,擦了擦嘴,对陈浩和秦婉淡声说道:“行了,人都走了,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还是出去聊吧!”陈浩微笑着看着杜鹃,伸出手搭在杜鹃的肩头上,说道:“听说你的剥皮剔骨技术不错,杜鹃们很想见识一下!” 杜鹃瞥了一眼他放在杜鹃肩头上的手,淡声说道:“我刚刚说了,咱们不熟,把你的手拿开,要不然你这只手也别想要了!” “大家都是同学,别这么冷漠嘛!”陈浩的手非但没有从杜鹃的肩头移开,那个名为秦婉的女人微笑着顺势挽住了杜鹃的另一条胳膊,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但是杜鹃的左肋下却被一个坚硬锋利的东西抵住了,从这个位置动刀子的话,很容易会被刺穿心脏的。 这么多年来,杜鹃跟着爷爷宰杀牲口,对这样的下刀角度再熟悉不过了,当然,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的话,杜鹃不会给这女人出刀的机会,只不过,在这人来人往的食堂,真的动起手来的话影响肯定不小,他们俩一左一右夹着杜鹃,一个勾肩搭背,一个挽着杜鹃的胳膊,说说笑笑像是情侣和老友似的走出了食堂,直接朝着校园内某个方向走去。 杜鹃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们是因为杜鹃昨晚和何静一起跟踪他们的事情,他们不想这时候和何静撕破脸,所以他们才会过来找杜鹃麻烦的,但是,当陈浩说想见识一下杜鹃的剥皮剔骨的技术之后,杜鹃就知道事情不是杜鹃想的那么简单了,他们肯定也是冲着杜鹃那两把刀和残破的磨刀石而来的。 没过多久,杜鹃们来到了校园内的诸多社团所在区域,来到了篮球社,篮球社绝对是学校最大的社团之一,占地面积最广,强壮高大的帅哥不少,也是最吸引学院女生的地方,偌大的篮球社空荡荡的,进入其中后,陈浩直接反锁了大门,与此同时,杜鹃也瞬间出手,闪电般的反手扣住了身边秦婉的手腕,意欲将其先制伏,不过,杜鹃有点小看这个女人了,杜鹃明明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是感觉触手有点滑腻感,她的手腕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直接从杜鹃的手中挣脱了,当然,杜鹃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夺下了她一路挟持杜鹃的‘凶器’,一根圆珠笔! “哎呦,你别这么急嘛!”秦婉媚眼如波,娇声笑着说道:“男孩子别这么粗鲁啊,你都弄疼人家了!” 杜鹃捏断了手中的那根圆珠笔,冷眼看着秦婉和陈浩,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不去找何静他们的麻烦,盯着杜鹃做什么?” “这话说得就见外了!”陈浩微笑着说道:“你不是何静的表弟吗?昨天你不是和她一起跟踪我们吗?既然你们关系这么近,找你和找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吧!” 杜鹃懒得听他放屁,干脆说道:“别兜圈子了,直说吧!” 陈浩捏着拳头,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虚伪的笑容,说道:“你爷爷是宋文吧,本来我们没想和你接触的,毕竟我们和宋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纠缠,但是你偏偏成了‘有客来’宾馆的人,这就让我们没办法再无视你的存在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微愣了一下,因为杜鹃是有客来宾馆的人,所以他们才过来找杜鹃麻烦的?不是杜鹃之前猜测的那样? 秦婉媚笑道:“你们老板若是安安心心在东城那边开宾馆的话,我们倒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你的老板带着人四处搞事,跟个搅屎棍似的,损害了我们的利益,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啊,你们开宾馆,我们就在你们宾馆旁边开一家饭馆,抢生意争业绩,也算是公平吧,知道你不久前才加入有客来的事情,并且还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了那里的正式工,所以我们想提前跟你过过手,看看你们老板为何这么重视你!” 听完他们的这番话之后,杜鹃脸色有点古怪了,前段时间就听旗袍女说过,老板在江城的人手不足,所以才把小雅他们调动到这边来,具体老板在做什么,旗袍女只说是争地盘,别的没有多说,现在看来,陈浩和秦婉他们这些交流生应该就是老板的对头的人,杜鹃对现在的形势又不了解,你们找杜鹃这个小职员的麻烦做什么?有种去找墨羿和旗袍女他们的麻烦,难道是觉得杜鹃是新晋正式工,认为杜鹃好欺负?认为杜鹃适合作为杀鸡儆猴的典范? 杜鹃捏了捏眉心,轻叹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可以直接去干掉我们老板,这样一来宾馆那边估计就没法继续营业了!” 陈浩笑着说道:“不行的,你家老板那个级别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放心,我们不会下死手,最多会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在医院躺几个月,等你出院之后,估计有客来宾馆那边也不复存在了,到时候我们自然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秦婉娇笑道:“听说你爷爷当年的刀法很凌厉,你肯定也有几分真传了吧,要不然你们老板也不会这么重视你,给你个机会耍出来给杜鹃们看看,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哦,好好把握!” 杜鹃轻轻摇头,幽幽说道:“爷爷教给我的都是屠宰牲口的手法,你们要是想见识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能这么快晋升为有客来的正式工,并不是老板看中了我的所谓的刀法,而是看中了我的性格缺陷,某种比较古怪的分裂性人格!” “嗯?”陈浩和秦婉都疑惑的看了杜鹃一眼。 杜鹃趁机把手一翻,剥皮刀出现在手中,喃喃说道:“偶尔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狂暴,信任他们,信任……他娘的,第二人格沉睡,难道真的要主动唤醒第三人格?现在的情况对杜鹃而言很棘手,陈浩和秦婉这两个家伙不容小觑,如果是在前几天的话,杜鹃根本不会在意他们,就算他们的实力能够媲美何静,杜鹃也有把握能够轻易的解决了他们,但是,现如今第二人格沉睡,不能将其召唤而出,以杜鹃自身的实力,想要搞定他们俩的话,估计没有多大的可能性,甚至杜鹃被他们搞定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如果能够借助第三人格的力量的话,应该能够轻松的压制他们,可现在的问题是,杜鹃担心暴戾的第三人格会不受控制,就像王通所说的那样,杜鹃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身体内的其他人格会取代自己的存在,害怕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害怕一切不可控的后果出现…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杜鹃身体本能的反应直接朝着旁边挪移了数米,紧跟着,在杜鹃原来站着的位置,出现了一道半米高的火焰,熊熊燃烧,呼吸间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杜鹃刚刚隐隐只看到有一道火光朝自己飞了过来,具体是什么东西没有看清楚。 “你这个时候分心,是看不起我们吗?”陈浩眯着眼睛看着杜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手中多了一张两指宽的黄纸符,随着他的手轻轻一抖,那张黄纸符顿时化为了一颗火球,在他的掌心中来回萦绕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初次接触 看到这一幕,杜鹃瞪大了眼睛,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小小火球之中蕴含的至阳之力,这玩意若是拿来克制阴气什么的,绝对效果极佳。 随着陈浩的屈指轻弹,那颗小火球直接朝着杜鹃这边爆射而来,轻微的破空声中还夹杂着炙热的气浪,这一次火球爆射而来的速度太快,杜鹃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手握剥皮刀直接劈斩了过去。 刀影划过,直接和火球硬碰硬,杜鹃也顺势暴退,火球崩裂,点点火星扩散而出,即使杜鹃退的比较快,身上的衣衫还是烧出了一些小洞,同时握刀的手也被灼伤了一大片,焦黑的手掌上面还传出淡淡的烤肉焦味。 杜鹃被烧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着,呲牙咧嘴的疼的头皮发麻,陈浩那边似乎有些失望了,说道:“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不远处的秦婉惊讶的说道:“有点意思,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你别大意了!” 闻言,陈浩微愣了一下,盯着杜鹃那烧焦大半的手掌,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杜鹃的手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这种情况杜鹃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陈浩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情,短暂的震惊之后,陈浩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说道:“修复自身伤势的能力?这样的能力确实少见,不知道你的极限是怎样,砍断你一条胳膊的话,能否可以再生?” 不等杜鹃回应,陈浩的手中又多出了一张黄纸符,口中急促的念诵着什么,指尖夹着的那张黄纸符瞬间化为了火光,瞬间包裹了他的手臂,笼罩在陈浩手臂上的火光,转瞬间变成了淡淡的湛蓝色,无数细小的电芒在他的手臂上汇聚,他并指如刀,整条手臂像是变成了一柄雷电组成的长刀,身影一闪朝着杜鹃冲了过来。 随着道道雷芒虚影劈斩,杜鹃不断的闪躲着,手中的剥皮刀也尝试着攻击陈浩,但是一旦靠近他的身体之后,杜鹃整个人就会瞬间一麻,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砍中,面对这样一个人形闪电,杜鹃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关键旁边还站着一个看戏的秦婉,她到现在还没出手,一旦她再加入战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对杜鹃没有杀意,这一点杜鹃能察觉到,就像陈浩所说的那样,他们不会杀杜鹃,只是想让杜鹃在医院里躺几个月而已,可即使如此,杜鹃还是很生气,不敢去找老板的麻烦,不去找何静他们的麻烦,反而盯上了自己,真当自己好欺负,虽然昨天和何静一起是准备对他们动手的,但是最后不是没出手吗?杜鹃打你们可以,但你们打杜鹃就不行,杜鹃这样的想法有点混蛋,估计是受到第三人格的影响。 在陈浩紧追不舍下,彻底的封死了杜鹃的退路之时,杜鹃忍不住在心中爆吼:“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瞬息间,杜鹃意识恍惚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道破锣嗓子般的桀桀怪笑:“废物,终于忍不住了吗?那就如你所愿,我替你宰了他们吧!” 杀生这种事杜鹃没少干,以前跟着爷爷宰杀牲口的时候,见惯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是,宰杀牲口和杀人是不同的,杜鹃从未想过杀人,可是,此时的杜鹃却有种很强烈的想要杀人的冲动,很强烈的嗜血的渴望,杜鹃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个暴躁的声音在蛊惑着杜鹃,随着这声音的蛊惑,杜鹃心底深处的阴暗面逐渐的被揭开,一直压抑在杜鹃心中的愤怒,这一刻被点燃了,杜鹃心中仅存的理智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太好,但是杜鹃这一次没有再刻意的压制了,这一刻杜鹃的情绪也受到了那暴戾嗜血情绪的影响,只想痛快的发泄一番,不再压抑自己。 随着杜鹃手中的刀影闪过,陈浩的身影猛地暴退,杜鹃手中的剥皮刀,此时已经瞬间变为了剔骨刀。 杜鹃明明记得剔骨刀被自己放在背包之中,应该还在宾馆才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手中呢?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的剔骨刀上面缭绕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就像是跳跃火焰般的黑雾。 随着剔骨刀的那一刀划出,陈浩手臂上的雷芒刀影瞬间黯淡了大半,同时他的一片衣袖也随之被切割掉落,直接被焚化成灰了,陈浩退出五米开外,面色剧变,死死的盯着杜鹃,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 不远处的秦婉眸光警惕,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八卦镜,对陈浩沉声说道:“这家伙不对劲,小心点!” 陈浩深吸一口气,手掌一翻,一张湛蓝色的纸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煞气好重,这得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煞气啊!秦婉,你先定住他!” 陈浩的话音落,秦婉那边就出手了,她咬破了指尖,指尖染血直接在那八卦镜上面快速的画了一道怪异的符号,紧跟着那八卦镜上面散发出了淡淡的红芒,红芒宛若实质,化为光柱直接笼罩在了杜鹃的身上,杜鹃身周的空间顿时像凝固了似的,让杜鹃有种深陷泥潭的感觉,与此同时,陈浩也咬破了舌尖,一口鲜血直接喷吐在了他手中的那张蓝色纸符上面。那张蓝色纸符绽放出了璀璨的蓝芒,瞬间没入了陈浩的体内。 陈浩的身体内传出了一阵微弱的嗡鸣之声,紧跟着就看到他的身体快速**,身形拔高了尺余,身上的肌肉隆起,道道微弱的蓝芒符文在他的体表闪烁,修长的身躯转眼变得壮硕起来,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一步步朝杜鹃走来,每一步落下,整个篮球社像是都颤抖了似的。 来到杜鹃身前之后,陈浩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着杜鹃手中的剔骨刀抓来,想要从杜鹃的手中夺走这柄剔骨刀。 杜鹃的理智还未被暴戾嗜血淹没,感受着体内狂涌的爆炸性力量之时,也在尝试着与其融合信任,就在陈浩的大手即将触碰到杜鹃手中的剔骨刀之时,杜鹃的手腕猛地一翻,手中的剔骨刀直接刺进了陈浩的手掌中,瞬间穿透而过。 陈浩的手臂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狰狞怒吼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能动弹?秦婉你在做什么?” 不远处手持八卦镜的秦婉面色苍白,双手死死的抓住那八卦镜,脸上那娇媚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之色,秦婉瞪大了眼睛,颤声说道:“我定不住他的魂,他的灵魂好混乱,似乎不止一个!” 秦婉的话音落,她手中的那八卦镜传出了清脆的碎裂声,道道裂痕出现在了那八卦镜上面,伴随着一声炸响,秦婉手中的八卦镜直接炸裂开来,碎片飞溅,不少碎片直接刺穿了秦婉的手臂和胸腹,她也狂喷了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似乎八卦镜的碎裂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反噬伤害,与此同时,陈浩暴吼一声,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直接朝着杜鹃的脑袋砸了过来,就在他的拳头距离杜鹃脑袋还剩尺余距离的时候,他的身体一僵,拳头停滞在了半空。 杜鹃的手抓住了他那砂锅大的拳头,虽然杜鹃的手和他比起来显得有点小,但是此时他的拳头却被杜鹃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陈浩急了,再次怒吼,身体表面那蓝芒符文剧烈闪烁,似乎想爆发更强的力量。 杜鹃猛地一用力,直接捏断了他的掌骨,另一只手紧握的剔骨刀也随之一划,瞬间切断了他的半个手掌,在陈浩惨嚎痛呼的时候,杜鹃一脚踹出,直接将他那壮硕的身躯踹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秦婉的身边。 看着他们那有些惊恐的眼神,杜鹃沉声说道:“你们不是想见识一下我的剥皮剔骨刀法吗?忍着点痛,好好欣赏吧!” 就在杜鹃拎着剔骨刀走向他们的时候,篮球社的大门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被人直接一脚踹开了,紧跟着,梦月带着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壮汉走了进来,除了梦月他们之外,何静等人竟然也来了,看到篮球社内的这一幕之后,何静他们都是露出了震惊之色,梦月的双眸更是异彩连连。 杜鹃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持刀朝着陈浩和秦婉走去。 何静喊道:“把他们交给我们吧,暂时别杀他们…” 杜鹃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何静的话,顺手朝着何静他们那边虚劈了一刀,刀影闪烁,剔骨刀上的淡淡火焰黑雾瞬间迸射而出,像是一道长鞭似的横跨了十几米的距离,朝着何静等人那边劈斩过去。 何静几人急忙闪避,他们身后的那扇门却避让不开,直接炸裂开来,同时那些碎片上面还附着了淡淡的黑炎,呼吸间的时间就将那些碎片焚烧成灰了。 这一幕让何静他们几个脸色苍白,梦月身边的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壮汉也是眼角直抽抽,很是忌惮的模样,而梦月此时的眸光更加的明亮,似乎有些激动亢奋,脸上那甜美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秦婉手中出现了一张染血的黄纸符,手掌凝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直接起身朝杜鹃怀中冲去,古怪手印贴着黄纸符朝着杜鹃的胸前轰击过来,又是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杜鹃手中的剔骨刀刺穿了秦婉的手掌,切掉了她半个手掌的同时,还将那张染血的黄纸符直接斩断,秦婉惨嚎的同时,杜鹃猛地抬脚连踹,几声骨骼断裂声响起,秦婉和躺倒在地上的陈浩双腿直接被杜鹃踹断了,蜷缩在地上抽搐哀嚎,惊恐绝望的看着杜鹃:“你不能杀我们,你要是敢杀我们,你必死无疑。” 杜鹃俯视着他们,手中的剔骨刀已经抬起,准备动刀子了。 “杀了他们,扒皮剔骨,快点动手,宰了他们之后,再把那些旁观者一起宰掉。”杜鹃心中的那个暴躁声音不断的蛊惑,杜鹃仅剩的理智也在这时候一点点被心中的疯狂吞没,手中的剔骨刀也在朝着陈浩和秦婉一点点靠近,杜鹃看着他们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仿佛有一种很变态的快感,就在此时,杜鹃的意识突然恍惚了一下,紧跟着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磨刀的声音。 剔骨刀距离陈浩还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停了下来,杜鹃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出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剔骨刀不自禁的在上面磨了一下,然后杜鹃的意识渐渐清醒了,理智也快速压制住了心中的疯狂暴戾。 “废物,你这个废物,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杀了他们了,你在犹豫什么?你这个胆小鬼,窝囊废……” 心中暴戾的怒吼很不甘,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不过那声音却越来越弱,杜鹃受到的影响也减弱了一些,杜鹃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尝试着信任你,你也得老实点才行,总想着把我变成杀人狂,这就有点不对了吧!” 总的来说,杜鹃第一次主动接触第三人格,过程虽然有点凶险,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杜鹃没彻底的失去理智成为杀人机器。 杜鹃收刀起身,对陈浩和秦婉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刚刚有点激动了!” 陈浩和秦婉的表情僵住了,傻乎乎的看着杜鹃,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想想也是,刚刚杜鹃还是一副要将他们剥皮拆骨的架势,他们也已经绝望的等死了,此时杜鹃却突然一改刚刚的态度,还对他们道歉了,这让他们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也很正常,但是切掉人家半个手掌,又把人家的双腿踩断,仅仅一句抱歉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杜鹃转身朝着篮球社门口方向走去,经过梦月身边的时候,杜鹃顿足一下,惹得那身材火爆少女和壮汉全身紧绷,极其警惕忌惮的看着杜鹃,杜鹃没有理会他们,看向露出甜美笑容的梦月,轻声说道:“爷爷和医生都告诉我,让我见到姓姬的就避开,实在避不开的话,就干掉,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第五百二十章 社死现场 梦月的眸光闪过些许的异色,笑眯眯的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做呢?现在就杀了我?” 杜鹃轻声说道:““以后别再招惹我,若不然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哦!” 梦月眯着眼笑着说道:““哥哥才不会这么狠心呢,说实在的,我很喜欢哥哥现在这个样子,这才符合哥哥在我心中的样子!” 杜鹃没再搭理她,走到了何静等人的身前,何静身边的那些人明显紧张起来,毕竟杜鹃刚刚才攻击过他们,此时他们也拿捏不准杜鹃想干什么。 何静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杜鹃身体轻轻一晃,脚步踉跄一下,一头栽倒在她的怀中:“我撑不住了,送我去宾馆那边……” 话未说完,杜鹃的意识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精神极度疲惫加上身体的乏力,现在的杜鹃和一滩烂泥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至于为何会选何静,只因为相比而言,她应该比姬梦月那边靠谱的多,杜鹃没别的选择了。 等杜鹃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身周的情况,微愣了一下,周围黑漆漆的,阴气很重,让杜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同时一股难言的刺痛感传遍杜鹃的全身,让杜鹃不自禁的闷哼出声。 这一刻,杜鹃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大象从身上踩过去似的,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周身皮肤都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杜鹃很想再晕过去,至少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但是此时杜鹃的意识却很清醒,甚至清醒的有点过份,杜鹃记得在晕倒的时候倒在了何静的怀里,还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和那柔软的触碰感…何静没把杜鹃送到宾馆,反而把杜鹃囚禁起来了? 看着身周黑漆漆阴森森的环境,杜鹃难免有点多想了,当杜鹃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之后,看到了身边不远处的那口井之后,杜鹃愣住了,这是镇上有客来宾馆左走廊之中的那口井,当初墨羿从镇上宾馆左侧走廊内离开后,杜鹃进去过,看到累累骸骨堆中的那口井,和眼前的这口井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的这口井周边并没有累累骸骨存在。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杜鹃回到了镇上的宾馆之中?就在杜鹃胡思乱想的时候,上方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伴随着吱吱的门响之声,几道身影朝杜鹃这边走了过来。 杜鹃刚开始有点紧张,但是当看到那几个人之后,杜鹃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小雅、水耗子、莫离还有那只黑猫,他们来到杜鹃身前蹲了下来,一个个眸光古怪的看着杜鹃,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外星生物似的。 “看什么看?还不快把杜鹃扶起来!”杜鹃没好气的虚弱说道。 莫离摇头,无奈说道:“你还是在这里待几天吧,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快吓死了,生怕你会出事,幸好丫头他们及时赶到了江城这边,给你紧急救治了一下,把你送到了这里,要不然的话你很可能会挂掉的。” 小雅一巴掌扇在了莫离的脑袋上,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个乌鸦嘴少开口,如果真的出事了,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莫离很郁闷的说道:“关我什么事啊,是他在学校里闹出的麻烦,老子还得守着店,不可能变个分身出来去他学校给他当保姆吧?墨羿和屠夫那两个混蛋……” “行了,别吵吵!”小雅哼了一声,瞪了莫离一眼后,面色柔和的看向杜鹃,说道:“这里是分店左侧走廊,老板把这里布置的和镇上差不多,你身上的伤势有点古怪,借助这里的煞气能够治愈你的伤势,估计待几天就好。” 小雅的这话,让莫离和水耗子他们脸色古怪,杜鹃心中同样也是怪怪的。 “利用这里的煞气疗伤?你确定不是在说笑?”杜鹃记得在镇上宾馆的时候,煞气这种东西都是镇封的,墨羿离开之后,镇上宾馆中那口古井是用陈麻子装在棺材里镇封的,而这家分店,莫离之前抓着黄曼曼过来,是准备用她镇封的,怎么现在反而要用这里的煞气来治疗杜鹃的伤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小雅的小脸也有点古怪起来,耸耸肩无奈说道:“这个你还是问你自己吧,那个女人把你送到宾馆这边来的时候,是你迷迷糊糊一定要求用煞气来治疗你的伤势的,杜鹃们刚开始也有点迟疑,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结果发现效果确实挺好的,至少你现在醒过来了!” 杜鹃有点错愕了,是自己要求的?这么变态的治疗方法真的是杜鹃自己提出来的?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水耗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杜鹃下意识的摇摇头,除了身上疼之外,此时的杜鹃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询问了杜鹃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之后,小雅满脸寒霜,咬牙说道:“咱们旁边那个小饭馆是跟老板争地盘的人?要跟咱们争业绩?那可太好了,老娘这就去拆了他们的店!” 说完,小雅就气呼呼的转身准备离开,水耗子急忙拉住了唐小雅,苦笑着说道:“小姑奶奶,先忍忍行不行?你没听刚刚说的吗?那两个交流生用的可是符箓之术!” “那又怎么样?”小雅瞪着眼,霸气说道:“管他们什么来头,敢欺负到老娘的人身上,老娘就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不得不说,小雅这话深得杜鹃心,有个护短的上司绝对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水耗子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郁了,无奈说道:“老板让咱们来江城的时候,吩咐过咱们,最好不要和会符箓之术的人起冲突……就算要跟他们干上了,至少也得先联络上老板吧,听听老板的意思再行动不迟!” 莫离也叹声说道:“会符箓之术的基本上背景都他娘的有点变态,咱们不是惹不起,而是现阶段还没有在江城稳住脚跟。老板那边什么计划咱们还不知道,现在也联系不上,还是先忍着吧!杜鹃已经在那饭馆里弄了一些布置,应该能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也算是帮张河出气了……” 杜鹃也跟着劝说道:“反正这次杜鹃也没吃多大的亏,那两个家伙伤残的情况比杜鹃严重的多,暂时没必要找他们的麻烦了,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小雅白了杜鹃们一眼,哼了一声,嘟囔说道:“一群胆小鬼!” 杜鹃们三个大老爷们齐声轻叹,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做什么事情都得提前摸清消息再说吧,不知道人家什么底细背景,加上老板又联系不上,墨羿和屠夫不在,杜鹃又是现在这种半残的德行,唐小雅要真的现在跟个山炮似的冲过去跟人家硬干,对杜鹃们这边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最重要的是,当听杜鹃说完和陈浩还有秦婉对战的经过后,莫离和水耗子明显对那所谓的符箓之术很忌惮,未战先衰,那还玩个屁,洗洗睡吧! 杜鹃本想和小雅他们聊一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但是他们来到这里待了没过一会就离开了,一个是因为这里的煞气太浓郁,古井之中涌出的黑雾状煞气,比镇上那总店中的古井煞气还强烈,用唐小雅他们的话来说,虽然他们能够撑住这样的煞气侵袭,但是时间久了也会对他们有点影响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杜鹃的身上突然冒出了淡淡的火焰状黑雾,这玩意让小雅他们很不适应,不愿在杜鹃身边多待,杜鹃也不想他们待在这里看自己光着腚的模样。 杜鹃身周突兀的冒出火焰状黑雾的同时,身上的衣服就瞬间成灰了,莫离和水耗子还好,毕竟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多点或少点什么。问题是唐小雅和黑猫那怪异的眼神让杜鹃有点受不了,那盯着杜鹃下半身看的眼神让杜鹃感觉有点毛毛的。 把他们撵出去之后,杜鹃发现那口古井中飘散而出的黑雾煞气不断的朝杜鹃这边涌来,杜鹃就像是无底洞似的不断的吸收着那些黑雾煞气,准确的说,是杜鹃身周的那火焰状黑雾正在吸收着古井中涌出的那些煞气,对于杜鹃身周冒出的这些火焰状的黑雾,杜鹃并不感到陌生,这是杜鹃的第三人格的力量,冰山一角的力量。 在杜鹃主动接触了第三人格之后,似乎融合了他的一部分力量,又或者说是能够借用了他的一部分力量,只不过,这种力量的破坏性实在太强了,远不如杜鹃的第二人格的力量那样温顺。 杜鹃尝试着控制身周萦绕的火焰状黑雾,发现效果很差,不过至少能够和这股力量勉强沟通,这就已经很不错了,杜鹃也没想过能够一下子就掌控这股力量,毕竟当初融合第二人格一部分力量的时候杜鹃都耗费了好长时间,在不断的吞噬古井之中涌出的煞气过程中,杜鹃发现杜鹃身上的痛感在不断的减轻,至少能够勉强的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行动了,这是个好现象。 没过多久,当杜鹃体内的痛楚已经减轻了大半之时,古井那边的煞气也不再上涌了,重新恢复了死寂的状态,与此同时,杜鹃身上的火焰状黑雾也消失了,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直接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睡醒之后,体内的疼痛感尽数消失,杜鹃感觉自己的精力很充沛,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杜鹃的肚皮开始叫唤了,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莫离和水耗子也没来给杜鹃送饭,杜鹃准备先出去换身衣服再饱餐一顿,等吃饱喝足之后再回来,必须得彻底掌控体内的那股火焰状黑雾之后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如果走在大街上或者校园里,身上突然冒出了那火焰状的黑雾,衣服瞬间烧光,估计当天杜鹃就得上江城的新闻了,标题杜鹃都替他们想好了,‘某某街道惊现光腚男’‘师范学院某猥琐男光天化日光腚出行,是行为艺术还是某种怪癖?那画面不敢想象,绝对是大型社死现场。 就在杜鹃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的时候,顺手拉开了走廊门,一只脚刚迈出去,顿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宾馆外,应该是黎明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而此时的宾馆大厅之中,接待台那边莫离和水耗子趴在一起正小声嘀咕着什么,黑猫趴在水耗子的脑袋上,眸光灼灼的看着大厅内的几个女人,没错,是几个女人,是梦月身边的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戴着金丝眼镜的何静,一袭红衣的唐小雅,还有身着碎花红色旗袍的旗袍女。 杜鹃一只脚迈出走廊门的瞬间,吱吱的门轴声打破了这里的死寂,引起了大厅内所有人的关注,莫离和水耗子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过度的表情,随后齐齐的捂额长叹,黑猫轻叫一声,猫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很戏虐调侃的笑容,小雅有些错愕,捂着脸闷哼道:“又给老娘丢人了!” “嗨!”旗袍女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温和的给杜鹃打了一声招呼。 何静和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则是长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杜鹃,眸光盯着杜鹃的下半身,满是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大型社死现场,面对诸多目光的注视,杜鹃很平静的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砰地一声关上了走廊门,然后蹲在地上捂着脸,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女人会在这时候都在宾馆大厅,杜鹃也不想多问,只知道没脸见人是什么感觉了,如果现在有个地缝的话,杜鹃真的很想钻进去,太丢人了。 没过一会,走廊门开启了一点,莫离探着脑袋进来,给杜鹃递过来一身衣服,杜鹃面无表情的接过他递来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莫离好心的安慰道:“其实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请自来 过了很久,莫离在外面说那几个女人都已经走了,杜鹃才再次打开了门。 大厅之中空荡荡,只有莫离待在接待台那边,虽然故作轻松,但是看向杜鹃的眼神还是有点怪怪的。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再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莫离嘿嘿一笑,说道:“主要是你刚才出来的太巧了,不说这个了,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瞪我了,现在感觉如何?伤势这么快就痊愈了?” 杜鹃闷声说道:“还有点小问题,估计还得在里面待几天,那几个女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莫离耸耸肩,随口说道:“这几天联系不上老板,大姐说她跟老板最近和别人斗法的时候把手机损坏了,所以特意抽空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我告诉她关于那小饭馆的事情,她让我们暂时不用理会,等老板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回头腾出手再收拾小饭馆,何静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也想和咱们联手对付小饭馆,她许诺了一些条件,不过被小雅拒绝了,何静说让你安心养病,学校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管,学校里的事情她会出面帮你解决的,你舍友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她的人会暗中守护的,还有那个身材火辣的女生,她说是你妹妹让她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还说你妹妹不能离开学校,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回到学校。” 听完莫离所说之后,杜鹃捏了捏有点发胀的眉心,无奈的叹了一声,把这些事情抛诸脑后,杜鹃对莫离说道:“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稍等!”莫离直接朝着楼梯那边跑去,没过一会的时间就从楼上跑下来,抱着十来份工作餐。 看着那熟悉的红烧排骨和红烧肉,闻着那熟悉的浓郁香气,杜鹃疑惑的看着莫离,说道:“屠夫回来了?” 这样的工作餐,也只有屠夫能够做的出来。 “嗯,回来了!”莫离点了点头,将十几份工作餐放在了接待台上,随口说道:“那家伙跟着墨羿一起走的,回来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墨羿把他甩掉了!” 杜鹃沉默了一下,说道:“听说我爷爷正在被人追杀,墨羿也追过去了,屠夫应该知道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吧?” 莫离撇嘴,无奈说道:“屠夫的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别问他这事,小雅问了他离开宾馆之后的事情,屠夫还发了脾气,好像是被墨羿坑了,对了,大姐过来的时候,带来了老板的口令,小雅继续做这里的店长,你是二店长,墨羿又被革职了,回头他会直接跟老板汇报工作,咱们管不到他了。” 杜鹃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言,开始狂吃工作餐,饿的心慌的那种感觉真的挺难受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杜鹃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了这十几份工作餐之后,舒坦的坐在接待台的椅子上,接过莫离递过来的烟,美美的吞云吐雾起来。 杜鹃抽了口烟,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小饭馆那边的布置怎么样了?” 莫离得意的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伤了三个,有个家伙差点被干掉。” 杜鹃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人家肯定怀疑咱们了吧!” 莫离哼声说道:“怀疑有什么用?有证据吗?就算抓到证据了,他们现在敢跟咱们翻脸吗?抢生意争业绩就算了,如果真的打上门来,彻底撕破脸的话,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杜鹃白了他一眼,说道:“之前是谁一听说人家会什么符箓之术就吓破胆了?这时候怎么变得这么硬气了?” 莫离脸色讪讪的说道:“谁吓破胆了?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不懂,符箓之术这玩意不简单,凡是会这种术法的人,背景都不小,老子曾经吃过大亏,当初一些狂热书迷之中就有会这种术法的家伙,瞎挑我情节中的毛病,老子化身键盘侠跟他怼过,结果…” 见莫离脸色古怪,说不下去了,杜鹃接过话,说道:“结果就被人家找上门来,提着刀满大街追着你砍,弄得你一直不敢离开镇上?” 莫离嘴角抽搐的说道:“那货是个狠角色,不是我惹不起他,是惹不起他背后的势力,凡是会符箓之术的,背后肯定有道流势力罩着,那些家伙都不是好惹的!” 杜鹃哼哼说道:“人家如果打上门来,咱们退无可退了,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莫离无奈说道:“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情况的话,说什么都得跟他们死磕。” 杜鹃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把小雅和屠夫他们喊下来,准备跟人家死磕吧!” 莫离疑惑的看着杜鹃,杜鹃朝宾馆大门那边努努嘴,说道:“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宾馆大门外,小饭馆的那‘一家人’正朝这边走来,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杜鹃学校的交流生,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但是也不能不防,毕竟杜鹃昨天才废了陈浩和秦婉,这些人就算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可能是来跟杜鹃们交朋友的。 “丫头,水耗子,屠夫……有人来砸场子了!”莫离冲着楼梯口那边吼了一声,然后就冷眼看着宾馆外朝着这边走来的那些家伙,莫离喊完,又看着杜鹃,沉声说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梦游状态还是出问题的话,你就先去走廊门后面躲着去,省的到时候添乱。” 杜鹃随口回应道:“应该没多大的问题,我尽量不让第三人格出来捣乱!” 楼梯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水耗子带着黑猫走下了楼梯,来到了接待台前,水耗子打着哈欠,懒懒的看着宾馆外的那些人,说道:“丫头在楼上立规矩呢,屠夫心情不好不愿出来,希望他们别闹得太凶,丫头和屠夫的情绪都不太稳定,万一屠夫摘了手套或者丫头捏碎了铃铛,到时候不仅他们会倒霉,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说到这,不等杜鹃和莫离回应,水耗子看着杜鹃,笑呵呵的说道:“您现在是咱们宾馆的二店长,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咱们撒丫子开溜,如何?” 莫离和水耗子充耳不闻,装作没听到,黑猫则是对杜鹃笑了笑,轻轻一跃直接落在杜鹃的肩头上趴着,眸中闪烁着幽幽光芒盯着宾馆外的那些家伙。 那些人顿足宾馆外,低声说着什么,几秒钟的时间后才推开了宾馆大门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水耗子率先露出虚伪的笑容,招呼着说道:“几位是要开钟点房还是长住?要几间房?我们这里标准间和大床房都有,顶楼还有豪华套房,价格亲民,童叟无欺!整个城区的宾馆和酒店,我们这边的性价比绝对是最高的,现在开房的话还附赠餐点酒水的哟!” 那‘一家人’之中的老头子笑呵呵的回应说道:“我们不是来住宿的,街里街坊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不请自来,还请多见谅,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你们这边管事的商量商量,以后你们宾馆这边的饭食由我们小饭馆提供如何?我们保证饭菜新鲜。” 水耗子跟他们胡扯,他们同样也不提正事,完全是一副做生意的架势在那边扯皮。 莫离直接搬来了一些塑料板凳,放在了大厅之中,和水耗子一起跟那‘一家人’商量着怎么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利润划分等等事宜,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还真以为他们是在聊宾馆和小饭馆怎么相互引客流的事情。 那个跟着‘一家人’过来的交流生直接来到了接待台这边,肤色黝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点呆呆的感觉,像是个书呆子似的,不过,这家伙给杜鹃的感觉,似乎比陈浩和秦婉还要强一些。 杜鹃肩头上趴着的黑猫眯着眼睛盯着这个眼镜男,有种随时会冲出去抓破这眼镜男的脸庞的感觉。 “我叫沐阳,陈浩和秦婉的师兄,幸会!”眼镜男微笑着伸出手,想要和杜鹃握手,杜鹃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他,淡声说道:“握手就不必了,伤势未愈,把病气传给你就不好了,昨天的事情挺抱歉,不过我也是被逼的,你的师弟师妹嚷嚷着要废掉我,让我在床上躺几个月的时间,没办法,我只能下手重一点了。” “理解!”眼镜男打断了杜鹃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技不如人,就算被杀,也怨不得别人,你没杀他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杜鹃随口回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是那种喜欢杀戮的人,以后让你们的人离我远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沐阳轻轻摇头,说道:“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我们之前确实没有想过和你有什么纠缠,偏偏你和何静那个女人联手,又成了有客来的正式职工,想井水不犯河水有点难啊!” 杜鹃淡声说道:“那你们想怎么样?继续在学校里对我动手?或者是拿我身边朋友的安危来威胁我?” 沐阳再次摇头说道:“我们没这么下作,不会对你身边的那些普通人动手,也不会再在学校里对你动手,我们在学校里有些事情要做,和何静他们会有些争执发生,希望到时候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之间的事情尽量在校外解决。” 听完沐阳的话之后,杜鹃好奇的说道:“你们在学校里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仅仅是为了对付何静他们,你们根本没有必要把战场设立在学校。” 何静几年前就已经是学校里的助教了,一直待在学校里,肯定不是吃饱了撑的想成为什么优秀教师的,沐阳他们这些交流生肯定也不是单纯的为了学习或者单纯的针对何静他们这么简单,还有梦月那个疯丫头,杜鹃怀疑她来学校的目的也不单纯的就是为了对付杜鹃,那么问题来了,学校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齐聚于此?或者说究竟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盯上了?若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都这么巧的都跑到学校。 杜鹃本以为沐阳不会说,没想到他回应的很干脆:“有个老人家的大寿快到了,都在争着给那位老人家拜寿而已,过程中如果能够减少一点竞争对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杜鹃听后更加好奇了,问道:“老人家?哪位老人家?” 沐阳轻声回应道:“周教授。” 杜鹃眨眨眼睛,脸色古怪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沐阳:周教授?就是那位指定让何静暂时代课的古板老教授?那不就是个眼神不太好,腿脚不太利索,说话有时候还流哈喇子的老头子么,怎么会… 沐阳呵呵笑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或许就是真正隐士高人的风格吧。 这个沐阳挺有意思的,看起来是个书呆子的模样,但是他说起话来很老练成熟,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敌对的关系,也很难对这个人产生什么恶感,就连杜鹃肩头趴着的黑猫,此时都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警惕他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家伙是个很危险的人,能够让对手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对他放松警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催眠力量,但是却能达到让人放松心神的功效,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家伙。 这个家伙此次过来,想让杜鹃在学校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说杜鹃昨天的表现吓到了他们,很大的原因是他们不想在学校里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对付何静那伙人已经比较麻烦了,再加上杜鹃的话,足够他们焦头烂额了,他们保证在学校里不再招惹杜鹃和杜鹃身边的朋友,这一点对杜鹃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杜鹃和沐阳之间的谈话进行的很顺利,一旁莫离和水耗子与那‘一家人’聊得也是热火朝天,宛若多年老友相逢似的,有说有笑的,就在此时,楼上忽然传来了铁链擦地的声音,铁链的声音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动静闹的还挺大。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井底低语 杜鹃微皱眉头朝着楼梯口那边看了一眼,心说这丫头在楼上搞什么鬼呢? 莫离和水耗子站起身来,对视了一眼之后,莫离直接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水耗子则是笑着对那‘一家人’说道:“估计是我们宾馆的保洁阿姨发脾气了,一会就好,咱们继续聊咱们的。” 水耗子的话还未说完,楼梯口就出现唐小雅的身影,莫离脚步顿在了楼梯口,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小雅,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露出勉强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没事吧?” 小雅笑靥如花,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没事,保洁阿姨有点不太适应,我刚刚劝了她一会,现在她情绪稳定,好多了!” 莫离小心翼翼陪笑道:“稳定就好,那个保洁阿姨没怎么见过世面,来到城市难免会有点不习惯,过段时间适应适应就好了,你能不能把獠牙收回去,还有你的眼睛,大厅里的人挺多,别吓到人家。” 此时的小雅,红发披肩,猩红的双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几颗鲜红尖锐的犬齿从她的唇边探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 听莫离这么一说,小雅微愣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紧跟着,她的头发、眼睛和牙齿都恢复了正常,唇红齿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恢复成可爱小女孩的状态。 大厅之中,那‘一家人’和沐阳之前警惕凝重的神色,此时也舒缓了很多,很显然,刚刚小雅那种状态给他们不小的压力,小雅径直走到接待台,瞥了沐阳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我是这家宾馆的店长,杜鹃是我罩着的,如果找想麻烦的话,掂量掂量你们够不够资格,别以为会几手符箓之术就傲的不行,老娘当年宰的道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了,这些年虽然修心养性不怎么暴躁了,但是不代表老娘功力减退,懂不懂?” 沐阳深深的看了小雅一眼,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您的大名,我从长辈那边听说过,您的教诲,我必会铭记于心,只要杜鹃退出有客来,我们和他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矛盾纠缠。” 小雅打断了沐阳的话,沉声说道:“小子,你是不是把老娘的话当放屁了?” 沐阳面无表情的说道:“您是长辈,晚辈怎敢对您的话置若不闻,主要是家里的长辈不会同意,如果您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去找我家的那些长辈理论,想必他们会很欢迎您登门造访的。” 小雅眯着眼睛,冷声回应道:“你觉得我不敢?” 一旁的黑猫轻叫了一声,似乎在劝唐小雅别冲动,莫离和水耗子也急忙凑了过来,笑呵呵的打圆场:“都是街里街坊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和气生财嘛!” 沐阳没有理会气呼呼的小雅,对杜鹃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开了宾馆,而那‘一家人’也笑呵呵的像是没事人似的,跟杜鹃打过招呼之后就走出了宾馆大门。 等他们走后,小雅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了,皱着眉头盯着沐阳等人离去的身影,刚刚那种愤怒的模样似乎是故意做出来给沐阳他们看的似的。 莫离沉声说道:“他们似乎准备今晚就开门营业了,这时候过来有点挑衅的意味!” 水耗子轻叹说道:“很明显,人家是提前过来打招呼,今晚开始就要跟咱们这边争业绩了,如果咱们今晚过去砸场子的话,估计正合他们的意了!” 莫离摇头苦笑说道:“老板不让咱们这时候跟他们撕破脸啊!” 水耗子接话说道:“明着不行,咱们来暗的,暗中给他们使绊子,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这两个家伙随口说着的同时,还隐晦的看向小雅那边,仿佛担心小雅会怒气冲头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冲过去跟人家干起来似的,小雅似乎也察觉到了莫离和水耗子的意思,撇嘴说道:“在你们眼中,我是那种只凭自己一己喜好而不顾大局的人吗?老板的命令,我会不遵守吗?” 莫离和水耗子的眼神很明显,她就是那样的人,但是这时候他们又不傻,自然不敢当着小雅的面说出来。 小雅哼声说道:“街里街坊的,今晚人家要开业的话,咱们肯定得去捧场的,到时候喊上屠夫一起,如果那边的饭菜不合胃口的话,让屠夫教教他们怎么做菜,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小雅很生气,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除了因为小饭馆那边的挑衅之外,可能还因为旗袍女过来传达老板的口令,或者是因为楼上‘保洁阿姨’发脾气等原因。 小雅以宾馆员工‘聚餐’的说法,临时决定今晚就去小饭馆吃饭,莫离和水耗子苦劝无果,齐齐的把眸光转到杜鹃身上,希望杜鹃能劝劝小雅,可还没等杜鹃开口,小雅就眯着眼睛看着杜鹃,眼神中带着威胁的光芒,幽幽说道:“副店长,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杜鹃回应的很干脆,说道:“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如此行为,自然引起了莫离和水耗子鄙视的目光,就连黑猫看杜鹃的眼神都有点鄙夷了,大概是觉得杜鹃投降太快,连挣扎一下的举动都没有,杜鹃懒得理会他们鄙夷的目光,把肩头上的黑猫拽下来扔到接待台上,直接快步走向左侧走廊门,说道:“晚上聚餐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好玩好就行,不用管我!” 在小雅几人有点错愕的注视下,杜鹃身上的衣衫瞬间成灰,淡淡的火焰状黑雾又突兀的升腾而起,这个时候,杜鹃也来到了门前,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种情况让杜鹃挺头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的那股火焰状的黑雾就会升腾而起,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或者在学校里,突然来这么一出,那乐子就大了。 杜鹃也挺想晚上跟着小雅他们去小饭馆,对沐阳等人的身份有点好奇,更好奇的是那位古板的周教授,那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外高人?一场大寿为何能够引来何静他们和沐阳等人的殷勤拜寿?还相互使绊子下狠手,还有,梦月来学校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周教授拜寿? 杜鹃记得自己当年高考的分数足够上有名的名牌学校,而爷爷非得让报考这个默默无名的学校,难不成也是这个原因?杜鹃越想越乱,干脆不想了,这时候想这些都没用,当务之急是先控制好体内的这火焰状黑雾才行。 杜鹃隔着走廊门对外面喊道:“莫离,去东边两条街外的阳光心理医院,找一位名为王通的心理医生过来,就是当初冒充导游给咱们总店那边送业绩的家伙,让他来一趟这边,说我需要他的心理辅导,你还是跟小雅或者屠夫一起过去吧,那家伙如果不愿意过来的话,就把他强行绑过来。” 得到莫离的回应之后,杜鹃来到了古井边,直接盘腿而坐,任由身周的火焰状黑雾不断的吸收古井内的煞气,过了好半天的时间之后,莫离回来了,面色古怪的对杜鹃说道:“你说的那家心理医院封掉了,人去楼空,找不到你说的那个王通医生。” 杜鹃愣了一下,说道:“封掉了?什么原因?” 莫离无奈说道:“听说是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什么资格证,相当于一家黑诊所,被人举报了!” 杜鹃很是无语,心说王通那家伙不是号称自己是专业的吗? 莫离离开的时候,还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放在了距离杜鹃身边不远的地方,杜鹃身上的火焰状雾气渐渐的收敛后,本想穿上衣服离开这里的,但杜鹃这时候心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走到了那口古井边,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张望了一下,不论是镇上的宾馆还是城里的宾馆,左侧走廊都有这样一座古井,古井中都有浓郁的煞气上涌,难道是老板故意挑选了这样的地方才建宾馆的?就像是有客来宾馆会招揽鬼魂入住一样,到现在杜鹃都没有弄明白老板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所谓的业绩究竟有什么用,莫离之前跟杜鹃说过,是老板悲天悯人,不忍看到孤魂野鬼在外流浪漂泊,只想给他们一个温暖的住所,现在想想这完全就是瞎扯,虽然杜鹃没见过老板,也不知道老板的为人,但是直觉告诉杜鹃,老板绝对不是那种圣人! 就在杜鹃探头看向古井井底的时候,黑乎乎的古井井底似乎有了一点变化,隐隐间能够挺到里面传来了锁链摩擦的声音,死寂的环境中,哗哗的锁链声很刺耳,同时也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杜鹃的头皮有点发麻,直觉告诉杜鹃不要再继续朝着井底深处张望了,但是杜鹃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渴望,一探究竟的渴望,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锁链摩擦的声响也变得更加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出来似的,紧跟着,漆黑的井底隐隐出现了暗淡的红芒。 那是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双让杜鹃感到很熟悉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像王通给杜鹃催眠时那怀表中的重瞳双眸,更像杜鹃那被困在石牢之中的第三人格的眼睛,杜鹃的意识瞬间恍惚了一下,身周那已经消失的火焰状黑雾轰的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不仅笼罩了杜鹃自己,也笼罩住了整个古井,此时的杜鹃,有些茫然,不知道井底的那双猩红眸子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感觉杜鹃的意识分离出了一部分没入了井底深处,没入了那双猩红的眸子中,正在以井底那双眸子的视角看着古井旁探头下望的杜鹃。 就在杜鹃意识茫然的时候,隐隐间似乎听到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我已经等你太久了,为何你还不渡黄泉?” 恍惚间,杜鹃仿佛看到了那浑浊河水沸腾,仿佛看到了河对岸有个模糊朦胧的身影在冲自己招手,让杜鹃有一种情不自禁想要趟河而过的冲动,而就在杜鹃抬起脚的那一刻,杜鹃的身体猛地一颤,第二人格的爆吼之声响彻杜鹃的耳畔,同时还伴随着第三人格的暴躁怒骂之声,瞬间让杜鹃那茫然的意识出现了一丝清明。 站在古井边的杜鹃,此时已经抬起了一只脚,像是要跳井似的,杜鹃的身体摇晃着,拼尽了全力踉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息的同时,一股极其疲惫的感觉袭来,直接倒地昏睡了,在意识陷入昏迷的时候,杜鹃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紧握着那块残破的磨刀石,磨刀石上面的黑符不断闪烁着,道道幽芒顺着磨刀石涌入杜鹃的体内。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等杜鹃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有点僵了,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就咔咔作响,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杜鹃坐起身来,缓了一会之后,意识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杜鹃感觉精气神充沛,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杜鹃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那口古井,有点心悸,不敢再去好奇张望那古井深处是什么东西了! 杜鹃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穿上了莫离之前准备好的衣服,沉默了一会之后,伸出了右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一团小小的火焰状黑雾出现在了杜鹃的指尖,宛若精灵般在杜鹃的指尖上面跳跃萦绕,随着杜鹃的心念不断的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这一幕让杜鹃心中惊喜的同时,也让杜鹃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能控制体内的这股力量了,也不用担心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突然周身冒出火焰状黑雾将自己的衣服烧没了,不过,这玩意是怎么变得这么听话的?我沉睡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鹃看着手中的那块残破磨刀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鹃发现这玩意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斑驳破烂了,倒是磨刀石上的那些黑符显得比以前崭新了,像是一块黑绸子似的,莫名的有点光滑感觉,这时候杜鹃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很古怪的念头,之前杜鹃在凝望那口古井底部的时候,隐隐听到的那个声音,该不会是这残破磨刀石搞的鬼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黑色长钉 杜鹃摇摇头,将杂乱的念头抛诸脑后,直接走了出去。 大厅里只有水耗子独自一人待在接待台,愁眉苦脸的填写着报表之类的东西,边写还边骂着什么。 杜鹃看着他脑袋上缠着的纱布,还有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杜鹃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造型?行为艺术?谁干的?” “别提了。”水耗子有气无力的回应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这三天我们喊了你好几次都喊不醒,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杜鹃有些错愕,有些愣神的说道:“三天?还以为我只睡了一会,不用麻烦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你这伤怎么回事?莫离和丫头呢?” 水耗子哼哼着说道:“莫离在楼上不敢出门,丫头和屠夫出门找业绩去了,至于我的伤,完全是因为前天晚上去小饭馆聚餐,一时大意导致的。” 杜鹃眉头微皱,问道:“那些家伙动手了?” 水耗子脸色古怪,说道:“不是他们干的,是莫离的仇家干的。” 杜鹃又是一愣,怔怔的看着水耗子,水耗子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说道:“莫离的那个狂热书迷找来了,老子替莫离挡了一刀,就成这样了。” 虽然水耗子说的很简单,但是这其中的过程恐怕很曲折,据杜鹃所知,莫离的那个狂热书迷好像也是一位会符箓之术的家伙,说不定和小饭馆的那些家伙有某些的渊源,所以才会很巧合的找来。 杜鹃好奇问道:“丫头和屠夫没出手?” 水耗子闷声说道:“丫头说这是莫离的私事,让他自己处理,老子算是白挨了一刀了,那家伙的刀上有符文烙印,要不然的话老子也不会受伤了,老板暂时不让和小饭馆有冲突,这两天小饭馆的生意很好,阳人阴人的生意都接,白天开门做活人的生意,晚上开门就开始跟宾馆争业绩了,小丫头气不过,这两天伙同屠夫一起在半路劫道,跟小饭馆那边争生意,表面上和气生财,暗地里暗流涌动,小饭馆和宾馆暂时不会有明面上的冲突,不过宾馆外却有个麻烦家伙,一直守在附近,完全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那个就是莫离的狂热书迷?”杜鹃看了一眼宾馆外蹲坐在台阶处的家伙,面色有点古怪的对水耗子说道:“我记得莫离说是个男人,怎么是个女人?” 水耗子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对杜鹃说道:“那就是个男人!” 要么是杜鹃眼瞎了,要么是水耗子在跟杜鹃开玩笑,门口蹲坐的那位,身着淡蓝连衣裙,扎着马尾,五官精致,肤白赛雪,身材凸凹有致,一颦一眸尽显妩媚风情,这会是个男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杜鹃的异样眼神,水耗子揉着脑袋无奈的说道:“千万千万别把他当成女人,他真的是男人,只不过装扮的有点女性化而已!” 杜鹃低声对水耗子说道:“你给我透个底,莫离那家伙是不是跟门口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因爱生恨之类的?” 跟水耗子闲扯了一会之后,杜鹃直接朝宾馆外走去,关于那口古井深处有什么东西的事情,水耗子也不清楚,用他的话来说,那种事情不是他够资格了解的,只有丫头知道一些,但是丫头和屠夫现在不在宾馆,只能等晚上回来再问,杜鹃几天没回学校,也该回去上课了,同时也想搞清楚那个古板老教授究竟是什么来头。 等杜鹃走出宾馆的时候,坐在门口的那个狂热书迷瞥了杜鹃一眼,对杜鹃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让杜鹃有点恍惚,这样的美人胚子,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呢?这么恬静的神态,很难想象他发狂之后会是什么样。 “莫离还不愿出来见我吗?”他的声音轻柔,比较中性,如果不是水耗子之前发誓说他百分百是个男人的话,打死杜鹃都不会信眼前这个拥有美丽容颜的家伙是个带把的,杜鹃轻咳一声,很不厚道的直接把莫离卖了,说道:“他就在宾馆里,你可以去直接找他。” 丫头都说这是莫离的私事,很显然莫离和这个漂亮人之间的事情不简单,杜鹃觉得自己还是少掺和比较好。 他微笑着说道:“算了,你们宾馆的规矩我懂,我就不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等他,我相信我的诚意一定会打动他的,他一定会为了我改掉那个结局的。” 杜鹃是个正常人,不太能理解疯子的想法,所以杜鹃也没有跟他多聊,急匆匆的离开了宾馆,回到学校之后,杜鹃先回了宿舍,大周他们刚起床,看到杜鹃回来了之后皆是一愣,随后急忙关切的询问杜鹃这几天去哪了,杜鹃随口扯了个谎,搪塞了过去,询问他们这几天的情况。 周强有点失落的说道:“你不在的这几天,你表姐和你妹妹对我们都挺冷淡的,想跟她们打听一下你的消息,她们都回应的含糊,似乎不太想搭理我们,还有之前黄曼曼介绍给我们的那几个学妹,最近似乎都请假离校了,哥们的念头都泡汤了。” 老王和小李都是狂点头,有些幽怨的看着杜鹃,仿佛他们没能一亲芳泽都是因为杜鹃的缘故。 杜鹃心里宽慰了不少,他们不被何静和梦月搭理,对他们而言是好事,如果那两个女人这几天真的对他们青睐有加的话,他们估计被卖了都还替人家数钞票,但爷爷这几天没来学校找杜鹃,这让杜鹃有点担心,生怕某天会听到噩耗,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杜鹃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到了上课时间,进入教室的时候,看到那几个交流生坐在一起,陈浩和秦婉不在,沐阳倒是一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模样,看到杜鹃和周强等人走进教室的时候,沐阳还对杜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认识他?”大周低声问杜鹃。 杜鹃摇摇头,低声回应:“不熟,前两天碰面聊过两句。” 老王低声说道:“这几个交流生很牛啊,前两天有人看到他们离校外出的时候都是豪车接送的,家境绝对不一般!” 小李低声说道:“昨天我还看到,咱们的主任对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书呆子客客气气的说笑着,那货的背景绝对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么简单。” 杜鹃几人在教室角落低声聊着的时候,何静走进了教室,看到杜鹃的瞬间,她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光芒,嘴角的微笑似乎浓郁了一些。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下课之后,何静又把杜鹃喊到了办公室,没等她开口,杜鹃直接说道:“沐阳之前去找过我,请我不要插手你们在学校之中的事情,如果在学校外面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联手,但是在学校里,我觉得…” 何静打断了杜鹃的话,微笑道:“暂时不需要你出手帮我们对付他们了,帮我另外一个忙就行了,就当是还掉我把你送回宾馆的人情,你看如何?” 杜鹃听后沉默了。 何静挑眉说道:“给个痛快话啊,前几天你那种情况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不是我火急火燎的送你回宾馆的话,说不定你现在人都没了。” 杜鹃摆摆手,叹声说道:“你这个人情不好还吧?想让我帮什么忙?提前说好,别逼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别狮子大开口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很简单的一个小忙!”何静笑眯眯的说道:“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我需要一个伴,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杜鹃疑惑的看着她,说道:“什么样的宴会?” “比较特殊的宴会!”何静笑容有点古怪,说道:“到时候梦月会带着人过去,沐阳他们也会过去,估计到时候会很热闹...” 她的话未说完,杜鹃脱口问道:“你说的宴会该不会是周教授的大寿宴席吧?” “你怎么知道?”何静微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是沐阳跟你说的?” 杜鹃好奇问道:“周教授到底是什么人?” “等明晚你跟着我过去就知道了!”何静眸中闪过异样光芒,沉声说道:“拜寿的途中,咱们也能小小的坑沐阳他们一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将他们直接一网打尽!” 何静他们和沐阳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因为给周教授祝寿的事情,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一点杜鹃很肯定,她既然不愿多说,杜鹃也没有继续追问,至于梦月,何静没有提及,很显然现在仍旧不想跟梦月起冲突。 下午上完课之后,梦月已经在教室外等候杜鹃多时了。 “哥哥,明晚陪我参加一个晚宴吧,周教授大寿,肯定很热闹的。”梦月甜笑着说道:“难得老爹同意我离开学校,我一定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杜鹃淡声说道:“你来晚了,已经有人邀请我了,我也同意了!” 杜鹃说着话,直接从梦月的身边走过,梦月不气不恼,跟了上去,依旧甜笑着说道:“谁邀请的你?何静?” 杜鹃没有理她,继续朝着校门口走去。 梦月开心的笑道:“哥哥,你明晚一定要去哦,会有惊喜的!” 听到她这话,杜鹃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微皱眉头看着她,沉声说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梦月耸耸肩,微笑道:“不管你陪不陪我去,只要你明晚去了就行,如果你不去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说完,不等杜鹃回应,梦月笑着冲杜鹃摆摆手,直接转头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杜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疯丫头口中的所谓的惊喜,对杜鹃来说可能惊吓的成分会更多一些。 杜鹃离开校门的时候,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杜鹃也没有理会,直接乘车前往了娱乐街,在娱乐街下车之后,随意的在周边的街区转悠了一会,夜幕降临的时候杜鹃才朝着宾馆走去,一连串轻微的破空声从杜鹃的背后传来,杜鹃的身影轻轻一晃,右手轻轻一探,抓住了从杜鹃后面袭来的暗器,那是几根寸余长的黑色长钉,在这几根黑色长钉上面,还刻画着一些细微的符文印记,而袭击杜鹃的人,已经消失在街头拐角处。 偷袭之后瞬间远遁,有点像古刺客的风格,也幸亏杜鹃这几天的身体变化比较大,除了力量和速度之外,反应能力和感知能力也提升了不少,若不然的话刚刚非得被这几根破钉子穿透不可。 杜鹃看着手里的几根黑色长钉,越看越感觉有点眼熟,当初爷爷制伏假陈麻子的时候,好像就是用的这样的黑色长钉,如此说来,偷袭的杜鹃家伙,要么是爷爷的仇家,要么就是沐阳他们的人,也只有他们这两拨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杜鹃捏着几枚黑色钉子,准备回宾馆给小雅他们看看,或许能够从中知晓是什么人偷袭的杜鹃,路过小饭馆的时候,看到‘一家人’正在忙碌着,饭菜飘香,确实让人垂涎,不过此时的小饭馆中阴气着实重了一点,那些正在埋头干饭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普通人这个时候若是走进这家小饭馆的话,就算能够侥幸活着出来,估计也得大病一场。 “来吃点?‘一家人’中的少年露出憨厚的笑容,热情招呼杜鹃进门,杜鹃轻轻摇头,说道:“算了,我家店长小心眼,要是看到我在你们这里吃饭,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少年憨憨的笑了笑,转身进屋,继续忙碌去了。 看着饭馆内的那群海吃海喝的‘食客’,杜鹃不禁叹了一声,一条街上有一家收容鬼的宾馆,还有一家提供鬼吃喝的饭馆,长此以往的话,娱乐街干脆改名猛鬼街算了。 “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这个时候有个西装革履的人吃完了东西就狰狞的怒吼着,想要冲出饭馆,原本有些斯文的脸庞瞬间变得铁青,双眸幽绿的光芒闪烁骇人的光芒,满口獠牙暴涨而出,一副择人而噬的架势。 第五百二十四章 阴阳鬼差 憨厚少年拦在饭馆门前,憨笑着对那家伙说道:“吃饱了就可以上路了,人走阳间道,鬼过奈何桥,阴阳有序,莫要坏了规矩啊!” 在那西装革履的家伙嘶吼着扑向那少年的时候,憨厚少年不闪不避,一张黄纸符甩出,直接贴在了那家伙的脑门上,黄纸符化为了火光瞬间没入了那西装革履的家伙体内,那家伙身躯一颤,直接僵在了原地,身体瞬间化为了飞灰消散。 饭馆内的那些‘食客’看到这一幕之后,皆是颤了一下,有些‘食客’甚至还痛哭出声,一边吃着一边哭,很诡异的一幕,这家饭馆对待这些鬼的方式,似乎和宾馆有所不同,宾馆那边会收留那些鬼,将其当成某种业绩,虽然最终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鬼,但是肯定不会像小饭馆这边似的直接将其干掉,目的不同,处理方式自然也不会一样了,杜鹃打算回头问问小雅,宾馆收鬼做业绩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委婉的询问有客来宾馆的服务宗旨是什么? 杜鹃回到宾馆的时候,发现那个拥有漂亮脸蛋的家伙还坐在宾馆门前的台阶上,似乎铁了心要等莫离出来似的,杜鹃随口招呼了他一声,不想跟他多扯,正准备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宾馆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拦住了杜鹃。 杜鹃微皱眉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眸光并没有看向杜鹃,而是看向杜鹃手中的几根黑色长钉。 “这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他的表情很认真,眼神很明亮。 杜鹃微愣了一下,说道:“刚刚有人在街头那边暗中偷袭杜我,你认识这玩意?” “能不能给我一根?”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盼。 如果对方是个大美女的话,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杜鹃,杜鹃心里肯定会不忍拒绝的,但是一想到这家伙是男儿身,用这样期盼渴望的眼神看着杜鹃,杜鹃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杜鹃直接扔过去一根黑色长钉。 他没有在意杜鹃的无理举动,接过那根黑色长钉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喃喃说道:“九道纹的透骨钉,不该出现在这里啊!那个偷袭你的家伙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往哪跑了?” 杜鹃朝街头拐角方向指了一下,说道:“没看清那家伙的模样,只知道那家伙好像是朝那边跑了。” 话未说完,他身影一闪,直接朝着街头那边疾驰而去。杜鹃心说现在追过去鬼影子都找不到吧,推门进入了宾馆之后,小丫头和水耗子都在接待台这边,屠夫也在,唯独不见莫离。 杜鹃随口说了一句:“跟莫离说一声,他那个冤家走了,别总是躲在房间里了!” 水耗子笑呵呵的说道:“刚刚你跟那家伙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 杜鹃将剩下的几根黑色长钉扔在了接待台上,说道:“刚刚被人偷袭了,那个家伙似乎知道这黑钉子的主人是谁,说什么九道纹的透骨钉,然后就急匆匆的追过去了。” 小丫头疑惑的看着杜鹃扔在接待台上的那几根黑钉子,似乎都不太了解这几根黑钉子的来头,这让杜鹃有点小小的失望了,杜鹃指了指左侧走廊的那扇门,对小雅说道:“问你个事,那口古井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小雅脸色有点古怪的说道:“你就是因为好奇古井里面是什么东西,看了之后,才沉睡三天的?” 杜鹃很诚实的点点头,期待着小雅的答案。 小雅撇撇嘴,说道:“你还真是胆大,那古井底部是地底幽冥的一道裂缝,老板选择宾馆的地点都是地底幽冥裂缝之地,怨气浓郁,煞气猛烈,即使建造古井镇压,也会有不少煞气弥漫出来,古井底部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就连老板都不清楚,毕竟地底幽冥裂缝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存在,谁都不敢保证,你以后也别这么大胆了,万一碰到什么阴间凶物,说不定会被直接拽下去的。” 听着小雅的解释,杜鹃眨眨眼睛,说道:“既然这么危险,为何还留着这样的地方?直接封死了岂不是更好?或者说,把宾馆迁移到其他的地方也行啊!” 小雅无奈的叹了一声,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杜鹃,说道:“说的直白点,那就是咱们宾馆的根基所在,一旦将其彻底封死或者换到其他地方的话,用不了多久咱们宾馆就得停业关门了!” “这话怎么说?”杜鹃好奇的询问。 小雅挠挠头,有些苦恼的说道:“这事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有些情况也说不清楚,等以后你见到老板之后,他会详细的跟你说明的!按照我的理解,简单来说,如果那口古井没有了,咱们就没有根了,就像是一颗大树,没有根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杜鹃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刚刚从那饭馆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对待鬼的做法,和咱们宾馆有很大的不同!杜鹃一直都挺好奇的,咱们做了收鬼做业绩,是为了什么啊?” 小雅脸色古怪,没有回应,水耗子则是轻叹一声,说道:“为了让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能够顺利的留在阳间!” “嗯?”杜鹃疑惑的看着他们。 屠夫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把老板当成是活跃在阳间的阴间代理人,每隔一段时间会把一部分鬼魂送进阴间,以此来换取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在阳间行走的权利。” 杜鹃怔怔的看着屠夫,嘴角抽搐说道:“这么说,老板是鬼差?” 小雅和水耗子神色怪异,没反对也没承认,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似乎不太认可杜鹃的这种说法。 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杜鹃急忙说道:“如果宾馆不在了,业绩也没有了,那岂不是…” 屠夫像是知晓杜鹃想说什么似的,点点头,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我们都难免要走一遭黄泉了,你可以放心,你是活人,不会受牵连的。” 杜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杜鹃心中已经把他们当成是朋友了,如果真的出现了屠夫所说的那种情况的话,该如何是好呢? 杜鹃眯着眼睛杀气腾腾的说道:“老板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吗?什么时候能腾出手来?那个小饭馆,必须得尽快清理掉,敢跟咱们争业绩,简直是活腻歪了!” 对于杜鹃这番话和这杀气腾腾的表情,小雅很满意,拍了拍杜鹃的手臂,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个,现在咱们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老板特意吩咐下来的!” “什么事?老板吩咐下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杜鹃沉声问道。 唐小雅随口说道:“明晚有个宴会,给一个老头祝寿,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老板说那个老头不是简单人物,咱们宾馆以后业务扩张少不了要跟他打交道,趁着这机会过去混个脸熟。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时候发什么呆啊?” 小雅看见杜鹃故意装傻充愣,很生气,黑着小脸直接上楼了,杜鹃也没办法,之前已经答应了何静,总不能放人家鸽子吧,反正明晚在周教授家里那边都能碰面,跟着小雅去和跟着何静一起去对杜鹃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杜鹃答应跟着何静一起过去,主要也是为了还何静的人情。 周教授的大寿,竟然搞得这么大,连老板都给面子派人过去贺寿,这让杜鹃愈加好奇那个古板老教授的身份了。 翌日清晨下楼的时候,看到水耗子在接待台前哼着小曲看着报纸,而莫离则是蹲在宾馆前烧着纸钱。 杜鹃凑到接待台前,看了一眼宾馆外的莫离,对水耗子说道:“那家伙在干吗?” 水耗子老气横秋的叹声说道:“送瘟神,他想要了断那段孽缘,天还没亮就在那神神叨叨的了!” “烧纸钱有用?”杜鹃疑惑问道。 水耗子撇嘴说道:“图个心里安慰罢了,别理他,装没看见就行了!” 杜鹃走出宾馆的时候,听到莫离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呆愣愣的说道:“别来了行不行?我改结局还不行吗?别再缠着我了...” 杜鹃也没跟莫离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宾馆,回到学校的时候,上课之前,杜鹃凑到了那几个交流生的旁边,在沐阳的身边坐了下来,那几个交流生似乎有点紧张,警惕的看着杜鹃的同时,还把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摆出一副随时要对杜鹃出手的架势。 沐阳对他们轻轻摆手,示意让他们稍安勿躁,很平静的看着杜鹃,轻声说道:“有事?” 杜鹃轻声说道:“我昨晚被人偷袭了!” “哦?”沐阳很平静的点点头,说道:“你仇家不少啊,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伤,这有点让人失望了!” 杜鹃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沐阳:“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沐阳很认真的说道:“不是,你把陈浩和秦婉重创,还把他们交给了何静,我们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把他们从何静那边接回来,虽然挺希望以牙还牙,挺想在你离开学校的时候对你动手,但是我们如今的人手不是很多,加上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 杜鹃嗯了一声,正准备从他身边起身离开的时候,顿了一下,问道:“九道纹的透骨钉,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沐阳听后瞳眸猛地一缩,一闪而逝,脸色依旧平静,轻轻摇头说道:“没听过!” 杜鹃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了,很显然,沐阳是知道那所谓的九道纹的透骨钉,不过从他刚刚的神情和语气中能看出来,昨晚偷袭杜鹃的人应该不是他们的人手。 杜鹃上午的课上完之后,去了宿舍一趟,刚打开宿舍门,就有一股子浓郁的酒气迎面而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其微弱的阴气萦绕在宿舍之中,大周他们几人此时正呼呼大睡着,杜鹃眉头微皱,查探了一下宿舍内阴气的源头,发现宿舍中的阴气是从大周他们身上传出的,并不是很严重,像是不经意间碰触了一些脏东西似的,三个家伙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股阴气正在缓慢的消散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不过,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大意,这几个家伙明显是昨晚喝多了,床边的垃圾桶里还有不少的呕吐物,地上也有点脏乱。 杜鹃打扫了宿舍的卫生,老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招呼杜鹃一声之后,晃晃悠悠的走进卫生间,先是干呕了一阵子,然后洗漱一番才走出卫生间。 看他那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的模样,杜鹃没好气的说道:“连早上的课都没去上,你们昨晚喝了多少?” 老王抱着自己的脑袋,宿醉让他头疼不已,呲牙咧嘴的含糊说道:“这不都是为了应酬吗?咱们的实习听说会提前一年,昨晚找了一位学长,跟他请教了一些经验,我们都希望能够留在附近的高中任教实习,那位学长也是个豪爽的人,答应帮我们找门路…” 听着王乐所说,杜鹃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是成绩好的可以考研深造,回头申请留校做个辅导员或者助教之类的,而一般的大学生,毕业之前都会考虑自己的前程了,这是很正常的,不过,老王身上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杜鹃忙问道:“你们跟哪位学长喝的酒?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帮你们安排?” 王乐笑呵呵的说道:“王龙学长,还是我的老乡,人挺好的,路子挺广的,咱们小妹介绍的,现如今在一中那边实习,听说和那边的领导关系不错,走得很近…” “梦月介绍的?”杜鹃眉头紧皱。 “嗯!”老王点头,拍了拍杜鹃的肩头,感慨说道:“如果不是咱小妹的面子,这位王龙学长都不一定能正眼看我们,啥也不说了,你这个大舅哥我是认定了,过几天喊小妹出来吃个饭,帮忙在她面前说说哥们的好话,我俩要是成了,逢年过节好烟好酒绝对少不了你的。” 杜鹃黑着脸回应道:“免了吧,有那个闲钱,你还是留着给自己买点补品吧,以后少跟那个王龙来往,别信他的鬼话,省的被人坑了还蒙在鼓里呢!” 第五百二十五章 神秘庄园 杜鹃下午没有课,在宿舍里跟大周他们几个打牌,听他们说起昨晚和那个王龙学长喝酒闲聊的经过,杜鹃愈发觉得那个王龙不是个好东西,当然,这也和杜鹃先入为主的观念有着很大的原因。 杜鹃没有见过那个王龙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老王他们身上淡淡的阴气就让杜鹃对那个王龙印象极差,最关键的一点,王龙是梦月推荐给大周他们的,那疯丫头会这么好心?她之前虽然说不会找杜鹃身边这些朋友的麻烦,但是鬼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假?她说过会给杜鹃惊喜的,该不会是想让大周等人离校之后再对他们动手吧? 虽然杜鹃一直说那个王龙学长不靠谱,但是大周他们像是被那个王龙灌了迷魂汤似的,执拗的很,让杜鹃恨得牙痒痒,傍晚时分,面对油盐不进的这三个家伙,杜鹃很是无奈的时候,旁边宿舍的人告知杜鹃说杜鹃的表姐在宿舍楼下等他。 杜鹃这才想起来正事,差点忘了今晚要给周教授祝寿的事情,杜鹃匆匆忙忙离开宿舍,来到楼下那颗歪脖子树旁,看到了身着休闲装的何静。 何静略施粉黛,比之前多了几分的青春活力感觉,若说她是学生的话,估计没有人怀疑。 杜鹃随口问道:“天还没黑,这时候过去是不是有点早了?” 何静笑道:“反正也没事做,提前过去一会,晚到不如早到,到了那里还得看戏呢,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 杜鹃跟着何静往校外走的时候,杜鹃疑惑说道:“周教授的寿宴安排在什么地方?应该不是在学校里吧?” 何静随口回应道:“学校里的只是他的住所罢了,他家在东郊,开车过去得将近一个小时,等咱们到地方了估计都天黑了!” 杜鹃愣了一下,眨眨眼睛好奇的说道:“以周教授的身份和财力,想要在市中心买房子都是很容易的吧?怎么他家住那么远?” 何静笑眯眯的看着杜鹃,说道:“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了,城中最贵的房子,在他家面前都不值一提。” 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让杜鹃的好奇心爆棚,出了校门,杜鹃坐上何静的跑车,随着马达轰鸣声响起,跑车宛若离弦之箭般驶离学校这边。 杜鹃随口说道:“你们的人不是在保护我的那几个朋友吗?今天我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他们身上有阴气。” 何静打断杜鹃的话,轻声说道:“有件事你要搞清楚,在学校里,我的人能够暗中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但是出了学校的话,我的人就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他们了,毕竟我的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充当他们的贴身保姆。” 这话说得让杜鹃无言以对,话题就此打住,不再继续聊了,何静开着车离开城区之后,在十余里的盘山路靠边停了下来,靠在车边看向盘山路远处下方的某段公路,点了一根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杜鹃也学着她靠在了车边,瞅着远处下方的那段公路,说道:“你们在那边布置了陷阱?等沐阳他们从那边经过?” “嗯!”何静点点头,没有隐瞒。 杜鹃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幽幽说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会从那边经过?” 何静眯着眼看着那段公路,说道:“事在人为,做什么事都得等十拿九稳才去做的话,很多机会就抓不住了,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三成的把握,我就会孤注一掷!” 杜鹃呵呵一声,说道:“赌徒心态,赢了还好,一旦输了,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何静面色平静的说道:“你我自幼生长的环境不一样,不要用你那种做事方法来评判我的对错,我不在乎过程,只看结果!” 杜鹃瞥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关于你的事情?虽然咱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矛盾,我见过你冒充局子的人那种凌厉气质,还有你在镇上见墨羿的那种风情妩媚,还有你在学校里那种为人师表的温和,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何静回应的很干脆,眸中闪过一抹异样,说道:“那些都是伪装,想要活得久,就不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杜鹃轻叹道:“你的童年一定很不幸吧!” 何静微微一笑,对杜鹃柔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虽然何静在笑,虽然她的语气温和,但是眸子中的冷意却很森然,很显然杜鹃不经意间揭了她心中的伤疤,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杜鹃往旁边挪动了一步,摆手微笑道:“我开玩笑的,别介意!” 她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不再说什么,重新看向远处下方的那段公路,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段公路过往的车辆本就不多,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更是好几分钟都见不到一辆车从那边经过,就在杜鹃等的有点不耐的时候,何静突然开口说道:“来了!” 那段公路上,三辆豪车不急不缓的从那边经过,呼吸间的时间,当三辆豪车进入了那段公路之中的时候,一阵剧烈轰鸣从那边传来,烟尘弥漫,碎石飞溅,百余米的公路瞬间被掀飞了,像是下方埋了很多的炸药似的,那三辆豪车也完全被淹没其中,完全被烟尘笼罩了。 正常情况下,那三辆豪车肯定完蛋了,里面的人也难逃一死,但沐阳他们不是普通人,不见得会就这么轻易挂掉。 剧烈轰鸣还未停歇的时候,就看到那段公路两旁处突然蹿出了十几道身影,身影矫捷的腾挪跳跃,直接冲进了烟尘笼罩之地,很显然是何静的人,他们是冲着那三辆豪车之中的沐阳等人去的,就算沐阳他们在这场大爆炸中没有丧生,此时肯定也已经受创了,如今再有这些人的围攻,想必也难逃被擒的命运。 就在此时,一道淡淡的金芒从那片迷雾之中闪烁,紧跟着就传来了阵阵惨呼哀嚎之声,之前窜进那片烟尘笼罩之地中的十几人仓皇暴退,有的胸前受创,有的手臂被斩断,鲜血流淌,惊恐怒吼着似乎想要撤退,道道细微的金芒从那烟尘笼罩之地中爆射而出,像是闪电般瞬间没入了那些人的体内,让他们的身体一僵,直接倒地不起了。 轰鸣声消失了,惨叫哀嚎也消失了,何静的那些人像是死了似的倒在地上丝毫不动,杜鹃瞥了何静一眼,何静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愤怒之色,而是有点凝重。 何静迟疑了片刻,拉开车门上车,淡声说道:“走吧,没戏看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沐阳他们的长辈来了,我们竟然没有得到消息,收集情报的那几个饭桶真该死!” 杜鹃不知道何静手底下的那些情报人员会不会死,杜鹃只知道何静如果这么继续开飞车的话,说不定自己就先挂了,虽然何静表面上很平静,但是看她那像是要把方向盘攥碎的架势和猛踩油门的举动,完全能够感知到此时的她心中会是多么的愤怒。 曲折的盘山路,一不小心就会冲出路边飞下山,安全带绑得再紧都没用,等熬过了盘山路这段险路之后,杜鹃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会坐这娘儿们开的车了,太吓人了。 当杜鹃们来到一座山脚下的庄园前的时候,看着那辽阔的山庄,看着其中诸多的建筑,还有庄园大门前巨大的停车场,杜鹃有点迟疑地问道:“这是度假山庄?” “这是周老的家!”何静淡声回应,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杜鹃下了车之后,眼角直抽抽,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如果说周教授在城中心最贵的地皮上拥有一座大别墅什么的,杜鹃都不会感到有什么意外的,但是眼前这巨大的庄园对杜鹃的冲击感实在太强烈了,杜鹃只知道周教授有钱,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有钱,但是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买不下这么一大块地方盖庄园吧? 杜鹃有点晕乎的跟着何静朝着山庄大门那边走去,实在想不通那个古板的老教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拥有这么大的一片庄园,号称第一度假村的山庄和这里都没法比。 杜鹃来到山庄门前的时候,十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安保守在这里,腰间鼓鼓的,虽然看起来不强壮,但是一个个眸光明亮,精气神充足,关键是他们的身上还有淡淡的煞气萦绕,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安保,这些家伙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何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牌牌,像是按摩会所里的那种手牌似的,给那些安保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我们是来给周老祝寿的!” 那些安保人员面无表情的检查了一下何静拿出的牌牌,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进去。 杜鹃走进山庄之后,何静很自然的挽着了杜鹃的胳膊,虽然杜鹃感到有点别扭,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挺好,为了掩饰杜鹃从未和女性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而生出的某些反应,杜鹃轻咳说道:“既然是来给周教授贺寿的,你准备的寿礼呢?” “保密!”何静很干脆的回应。 何静的心情似乎到现在都还不太好,杜鹃也没有多说什么了,打量着山庄内的景色,山庄内的一草一木都给杜鹃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明明并不是很茂盛,但是却像是进入了某个植物园林中的感觉,呼吸间的空气都清新无比,令人心情舒畅,还有那些建筑,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仿佛它们天生就该在那里,多一个或者少一个都会破坏整体的美感,除此之外,还有山庄内的小湖泊、廊桥、假山等等诸多风景,都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孩子都进了心仪已久的童话世界似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杜鹃忍不住叹声说道:“布置这座庄园的设计师,绝对是个天才,三步一景,五步一画,本以为这样的说法是古人的吹嘘,没想到会真的看到这样的一幕,这样的庄园价值连城啊。” 何静的心情似乎好点了,说道:“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周老自己挑选栽种的,看看就行,别在这里乱闯,很危险的!” “嗯?”杜鹃疑惑的看着何静,何静继续说道:“来到这里之后,是不是觉得这里的空气清新,吸口气都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杜鹃点点头,说道:“进了这庄园之后,确实和外面不太一样了!” 何静伸出手指,环绕庄园指了一圈,说道:“这座庄园已经被周老布下了不知道多少风水大阵,咱们进入庄园大门的的那一刻,实际上就已经身处无数风水阵法之中了,如果他老人家不想让我们活着走出这里,那我们最终的归宿只能是埋骨于此了。”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周教授的脾气性格挺好的,除了古板点之外,心性应该没有这么恶毒,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何静似乎有点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认识的周教授,是在学校里的老师,他真实的性情,你根本不了解!” 杜鹃嘴角抽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周教授跟你一样,也能随时伪装改变自身的气质和性格?” 何静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幽幽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这样的人似的,人格分裂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好不好?别搞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现在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杜鹃这才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巨大建筑前,已经聚集了数十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冷眼扫视四周,杜鹃跟着何静刚走近那个巨大的建筑,顿时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主持公道 小雅带着莫离比杜鹃来得早,看到何静挽着杜鹃的胳膊过来之后,小雅的脸上瞬间挂满寒霜,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把莫离拉到了一旁,扭头不看杜鹃了。 没过多久,梦月也到了,带着个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那个光头壮汉,冲杜鹃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那笑容让杜鹃心里不太舒服,总感觉这疯丫头会给杜鹃一个特别的惊喜,至于其他人,杜鹃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中,有些人的穿着很古怪,有的是那种灰色的道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看起来精神奕奕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架势,有的身着花花绿绿的衣衫,像是很多的碎布条缝补起来的,脸上身上还有着红绿相间的怪异刺青,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奇装异服的人不少,最关键这些人的气息要么是煞气浓郁,要么是阴气弥漫,甚至杜鹃还看到有个丑陋的女人抱着一只浑身漆黑面目狰狞的鬼婴,正满脸温柔的给那只鬼婴喂奶水喝。 大概是杜鹃的视线关注时间有点久,导致那个丑陋的女人察觉到了杜鹃的目光关注,对杜鹃呲牙一笑,而她怀中的那只鬼婴则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凶狠的朝杜鹃这边低吼了一声。 杜鹃赶紧把目光移开,低声对何静说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一个个都不像好人啊?” 何静看都没看杜鹃,随口说道:“你觉得你是好人?” 杜鹃眨眨眼睛,很想说是,但最终还是没有昧着良心这样回答,不过,不管再怎么说,杜鹃感觉自己比这些人正常,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家伙跑来给周教授祝寿,那个古板的周教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正当杜鹃打量着在场的这些人的时候,又有人从山庄大门那边朝这边走来了,这个人是杜鹃的熟人,是那个古装女人身边的妇人,她依旧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她多少钱似的,手里捧着一个黑匣子,缓缓的走来。 庄园内灯光照映下,她脚下的影子在不断的扭曲着,时而拉长变成巨大壮汉的模样,时而变成矮小幼童的模样,很是诡异。 杜鹃记得自己已经把那个‘影子’干掉了,而这个妇人脚下的影子诡异扭动的状态和之前那个被杜鹃干掉的‘影子’很像,难道那个女人的‘影子’不止一个? 相貌普通的妇人来到杜鹃和何静身前的时候,顿了一下,微皱眉头看了何静一眼。 何静似乎猜到了那妇人想说什么,耸了耸肩,随口说道:“咱们之前确实合作过,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和他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咱们之间的目的是不同的!” 妇人冷声对何静说道:“别和他走得太近,要不然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何静回应道:“放心,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会轻易插手的!” “这样最好!”妇人冷哼了一声,直接从杜鹃身边走过,没跟杜鹃说话,也没正眼看杜鹃一眼。 看她走向了一旁,杜鹃低声说道:“这女人背后的那个主人是谁?” 何静直接打断了杜鹃的话:“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是差点成你奶奶的人!” 杜鹃很平静的说道:“我想说的是,这女人的主人我已经见过了,比你漂亮多了,身材也比你好太多了。” 何静口风太严,基本上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点让杜鹃很失望,对于杜鹃的嘲讽,何静笑眯眯的看着杜鹃,挽着杜鹃胳膊的手狠狠的在杜鹃胳膊上掐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比她年轻,仅凭这点就够了!” 就在杜鹃和何静互相挖苦嘲讽的时候,又有人过来了。 沐阳他们几个交流生,领头为首的是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国字脸中年男人的到来,让何静脸色阴沉了不少,在场不少人看向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的时候都微皱眉头,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来这边。 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带着沐阳从杜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扭头看了何静一眼,杜鹃明显察觉到何静的身体紧绷了一下。 国字脸中年男人声音浑厚,说道:“你的人没死,不过下半辈子可能要在床上过了,我已经派人把他们送去医院了,你没有在场,我感觉有点遗憾。” 何静冷眼注视着那个男人,沉声说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你来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亲手宰了你!” “好!非常好。”那国字脸中年男人点点头,轻声说道:“正好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给你对我出手的机会,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话音一落,国字脸中年男人不再理会何静,看了杜鹃一眼,冷声问道:“就是你废掉了陈浩和秦婉的?” 这个男人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眸光中的那种压迫感有点强,这样的眼神让杜鹃很不喜欢。 杜鹃无奈的笑道:“没办法,是他们先对我出手的,我没杀掉他们就已经很仁慈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那男人嗯了一声,说道:“等周老大寿之后,咱们找个机会聊聊,你家老板最近一段时间闹腾的太凶,是该歇歇了!” 说完,男人直接带着沐阳等人从杜鹃身前离开了。 杜鹃看着他们的背影,微皱眉头对何静说道:“这家伙什么意思?” 何静冷着脸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人家这是对你们宣战了,等周老大寿之后,你们城区的那间宾馆就别想有安宁之日了!” 娱乐街那边的小饭馆和宾馆早晚会撕破脸皮的,这一点杜鹃明白,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杜鹃挽着何静,走向了小雅和莫离那边,虽然小丫头有点生杜鹃的气,但是听杜鹃说了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所说的话之后,小雅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唐小雅低声说道:“参加完寿宴之后,咱们尽快回去,说不定人家那边已经准备动手了,我跟老板说一声,也得让屠夫和水耗子在宾馆那边早做准备。” 何静这时候插话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动手的时候,我的人也可以帮你们。” 小雅直接打断了何静的话,小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嫌弃的表情,说道:“算了,老娘信不过你,咱们的做事风格不一样,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我挺担心在关键时候你会在背后对我们捅刀子。” 话未说完,何静就面带虚伪的笑容直接拉着杜鹃走到了一旁,不再理会小雅。 时间一点点过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足有百余人之众了,其中有些人明显是不太对付的,刚见面就火气挺大的相互嘲讽,渐渐的就演变成喝骂了,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按照这情况发展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干起来,就在此时,巨大的建筑中走出一人,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身着一袭黑色唐装,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当这个唐装老人出现之后,在场那些喝骂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眸光都注视到了那位唐装老人的身上,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敬畏之色。 杜鹃低声询问何静:“这是周教授的儿子?” 何静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低声说道:“周教授没有子嗣,这老家伙是周教授的管家,看起来年轻一些,实际上年龄和周教授差不多,都是耄耋之龄!” 杜鹃都看呆了,这真是驻颜有术,八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跟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差不多,他们是怎么保养的呢?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年岁很大却显得很年轻的古装女人之后,杜鹃也释然了,也不感到震惊了。 唐装老人扫视在场所有人,咧嘴一笑,说道:“我家老爷大寿,本没想搞得这么大,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里有点太闹腾了,老爷有点不太高兴,所以趁着大寿之际,想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纠纷,所以特意邀请诸位过来聚一聚!”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朗声说道:“我等没想打搅周居士的清修,最近一段时间的乱子也不是我们挑起的,今日来给周居士拜寿,也是想请周居士出面把那些搅局的外来人劝走,好恢复以前平和的日子。” 灰袍老道士的话没说完,直接被一个身上布满刺青的家伙打断了,那家伙声音尖锐冷笑道:“老牛鼻子,你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你的青云观也只不过是三年前才建立的,你不是本地人,怎么?在这里待了三年就把这里当成你的老家了?” 灰袍老道士冷哼道:“至少老夫这几年没有搅风搅雨,不像某些人,刚来这边不久,就闹得不可开交,不到半年的时间,仅仅城南那块地方就死了百余人。” “我们城西更严重!”有个看起来跟暴发户似的胖子轻叹说道:“某些人不守规矩,想玩猛龙过江,完全没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整天喊打喊杀的,弄得人心惶惶,这次我们过来也是想让周老给主持公道。”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哭丧着一张脸,一副被人欺负了无处申冤的小媳妇模样。 杜鹃看着周围七嘴八舌的众人,忽然发现其中不少人似乎都是老板的对头,听他们所说,像是老板已经把他们欺负的快活不下去了似的,老板这段时间究竟干了什么?怎么招惹了这么多人的不满? “咳咳…”唐装老人清咳几声,轻轻的摆了摆手,场下那些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爷年事已高,不可能接见所有人,这一点请大家见谅。” 杜鹃听完唐装老人的话,低声对何静说道:“我怎么感觉周教授像是这里的地下大佬似的?他跺跺脚的话,这里能不能颤三颤?” 何静面无表情的回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的某些秩序,就是他立下的,你也可以把他当成是这里最大的地头蛇,看着吧,今天拜寿的这些人中,能顺利见到周老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杜鹃点点头,如果周教授的另一个身份真的是江城最大的地头蛇,那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虽然周教授大寿邀请这么多人过来,说是为了调解他们之中的矛盾,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抓几个典型来杀鸡儆猴罢了,现在的问题是,在场的这些人之中,谁是被杀的鸡?谁又是被警告的猴呢? 杜鹃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老板最近一段时间搞了不少事,在场的不少人都对老板不满,如此一来,宾馆的人很可能会被拎出来当样子。 就在此时,那位唐装老人微笑着说道:“有客来宾馆的人来了吗?老爷想跟你们先聊聊。” 话音一落,不少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小雅和莫离那边,而沐阳和梦月等人的眸光则是看向杜鹃。 小雅和莫离面带微笑直接走向唐装老人那边,而杜鹃正准备也跟着过去的时候,何静拽了杜鹃一下,低声说道:“今晚你是我的男伴,等会跟我一起去见周老,你们已经有人去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出头了!” 小雅朝杜鹃这边瞥了一眼,微微摇了一下头,然后带着莫离直接走进了那座建筑之中。 那位唐装老人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后,看向某个方向,笑呵呵的说道:“姬家的人也一起进去吧!” 梦月带着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光头壮汉从人群中走出,对那位唐装老人甜甜一笑,不知道跟唐装老人低声说了什么,只见梦月朝杜鹃指了一下,那位唐装老人轻轻摇头,似乎拒绝了梦月的某种请求,梦月的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直接走进了那座建筑之中。 等梦月和小雅进入那座建筑之后,唐装老人笑眯眯的冲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今天毕竟是老爷大寿的好日子,调解诸位之间的矛盾是一回事,老爷的大寿可不能忽略,虽然老爷对于寿礼这方面不是很重视,但如果是空手来的,或者是寿礼轻薄,诸位的面子上恐怕也过不去吧?” 听老家伙这样一说,杜鹃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有一些人面色平静,似乎早有准备,还有一些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有点古怪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无形威压 杜鹃低声对何静说道:“老家伙这么直接的开口要寿礼,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你准备的寿礼怎么样?到时候千万别摆不上台面啊!” 何静很有信心的说道:“放心吧,我准备的礼物,就算不是最贵重的,也绝对是周老最满意的!” 杜鹃好奇的问道:“哦?这么有信心?” 何静微微一笑:“你就拭目以待吧!” 在杜鹃和何静低声说着的时候,有人已经直接朝着唐装老人那边走了过去,正是古装女人身边的那个妇人,她捧着的那个黑匣子之中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走到唐装老人身前后,轻轻的开启了那个黑匣子,给唐装老人看了一眼。 杜鹃只看到唐装老人的眼睛眯了一下,老脸上的笑容灿烂,点点头说道:“贵人有心了,这么重的寿礼,老爷肯定会很开心的,进去吧!” 在那妇人捧着黑匣子进入那巨大建筑中的时候,小雅和莫离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有点古怪,也不知道周教授跟他们聊了什么,不管如何,看到小雅和莫离完好无损的从里面走出来,杜鹃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雅用眼神示意,指了指庄园门口的位置,示意他们会在庄园外等杜鹃,没有多逗留,脚步匆匆离开了。 既然是祝寿,连寿宴都不参加吗?难道小雅和莫离没有准备寿礼,被周教授直接赶出来了? 正当杜鹃胡思乱想的时候,梦月他们也走了出来,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光头壮汉也是一脸古怪之色,梦月依旧是面带甜美笑容,不过她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红彤彤的巴掌印很清晰,摆明了是被人扇了一耳光,梦月的半边脸都肿了不少。 很多人都眸光怪异的看着梦月,梦月无视其他人怪异的眼神注视,径直朝着杜鹃走来,笑嘻嘻的对杜鹃说道:“哥哥,本想给你一个大惊喜的,结果被那老家伙破坏了,他警告我,我没听,被他打了一耳光,从小到大,我没被人打过,就连爹娘都没有打过我的脸,今天被打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决定在把哥哥剥皮制成标本之前,会先拿这个老东西练手,你相信我,不会太久的。” 梦月疯言疯语的一番话没有丝毫的遮掩,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听到了,那位唐装老人又不聋,甚至还对杜鹃笑了笑。 杜鹃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骂道:你这疯丫头想干掉周教授的话,自己谋划着干就是了,这时候跑我身前说这么一番话,这不是拉我下水吗? 在其他人的眼中,估计把杜鹃当成是梦月的同伙了,就算有人相信杜鹃和梦月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也难保周教授心里对杜鹃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看法。 梦月说完这番话之后,根本没等杜鹃回应,直接带着她的人离开了,也没有要留在这里参加寿宴的意思。 沐阳等人跟着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走上前,到了那个唐装老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手掌一翻,一张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符纸出现在他的手中,递给唐装老人。 唐装老人微笑着摇头,没有伸手,国字脸中年男人又拿出了一张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符纸,再次递到了唐装老人的面前,唐装老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再次摇头,淡声说道:“老爷其实不太想见你们!” 沐阳等人的脸色有点苍白,下意识的看向国字脸中年男人,有些慌张焦急。 国字脸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十余年不见,周伯的胃口倒是大了不少,小侄这次过来的时候,家父说过,务必要见周伯一面,若是见不到周伯的话,小侄以后就只能留在这里久住了,想必周伯也不想让小侄经常过来叨扰吧!” 国字脸中年男人说着话,拿出了第三张银白符纸,递给了唐装老人。 唐装老人深深的看着国字脸中年男人一眼,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的接过了国字脸中年男人手中的三张银白符纸,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示意让国字脸中年男人带着沐阳他们进去,同时,那个古装女人身边的妇人也面带笑容的从里面出来了,经过杜鹃身边的时候,那妇人眯着眼睛看着杜鹃,冷笑着说道:“主人的一件贵重寿礼,换来周老的一句箴言,你爷爷那只老狐狸再狡猾也跑不掉了,等主人抓到你爷爷,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 看着那妇人离开的身影,杜鹃眉头紧皱,那个古装女人派她过来给周教授祝寿,献上的寿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很不一般,就只是为了换周教授的一句箴言?仅靠那句箴言,就能锁定爷爷的藏身之处?如果换在其他地方的话,杜鹃肯定会直接对那个妇人出手,逼问她得到的那句箴言是什么。 何静似乎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挽着杜鹃胳膊的手像是铁钳似的,不让杜鹃离开她身边,杜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妇人远去了。 接下来,在场的众人纷纷走到唐装老人面前,给唐装老人看自己的贺礼,能够入唐装老人眼的贺礼极少,大部分人的贺寿之礼都被唐装老人无视了,能够经过唐装老人同意进入那座建筑中的人自然是很激动亢奋的,而那些没能进去的人虽然羡慕嫉妒恨,但是他们仍旧留在了这里,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似乎准备在这里参加过周教授的寿宴之后再离开。 那些进入那座建筑中的人,基本上只有几分钟就出来了,神色各异,也不知道周教授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出来之后,没有像之前的小雅他们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待在这里等待着周教授的寿宴,至于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一直都没有出来,很显然他们是被周教授另眼相待了。 这个时候,何静拽着杜鹃朝着唐装老人那边走去,唐装老人微笑着看着杜鹃和何静,还没等他开口,何静指了指杜鹃,对唐装老人说道:“这就是杜鹃送给周老的寿礼!” 杜鹃有点懵的看着何静,脑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弯了,之前杜鹃问过何静的贺寿礼是什么,她一直神神秘秘的没有回应,没想到她竟然搞这么一出,把杜鹃当成贺礼,她怎么想的? 何静的这做法,不仅让杜鹃懵了,在场很多人都是一脸怔愣,就连唐装老人都有点呆了:“这个贺礼倒是挺新奇的!” 唐装老人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笑呵呵的模样,对何静说道:“这个小伙子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吗?” 何静上前一步,在唐装老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杜鹃隐隐听到了什么刀之类的话,然后就看到唐装老人脸色剧变,似乎很是震惊的样子,看向杜鹃的眸光也变得有些灼热了,在唐装老人的示意下,何静挽着杜鹃的胳膊走进了眼前的这座建筑之中。 杜鹃狠狠的瞪了何静一眼,想要从她怀中抽出杜鹃的胳膊,却被她牢牢的抱住了。 杜鹃生气的说道:“我就不该信你!” 何静笑道:“哎呀,我刚刚就那么一说,还能真把你当成贺礼送人不成?别那么小气啊,实际上我之前跟周老提过你,周老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中的意思是让我今晚带你过来。” 杜鹃这时候也不知道何静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了,沉着脸跟着何静往前走,穿过了一条比较昏暗的长廊后,来到了一座比较压抑的房间前,为何要说这房间压抑,因为这座房间通体漆黑,不论是地板还是天花板,不论是墙壁还是房间中的书架书桌等装饰,都是那种暗黑的色调,房间内的灯光也显得比较暗,也不知道是刻意弄出的这压抑的氛围还是周教授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杜鹃和何静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沐阳等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板上,一个个低着头,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像是做错了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似的,不过杜鹃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沐阳他们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似的,他们的身体颤抖,是因为他们在努力的挣扎抗衡着那股无形的力量,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罢了,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此时则是站在那宽大的黑色书桌前,一双大手按在书桌上,那黑色的书桌上面已经有了一些裂痕,国字脸中年男人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抵抗着周教授的气息压制似的。 书桌后,古板的周教授给杜鹃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学校里见过的周教授,给人一种古板严肃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不懂得人情世故的老学究,一心钻研学识的人,而此时的周教授,摘掉了眼镜的他,那双浑浊的双眸之中却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有种座山雕般的狠辣霸道气势,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此时的周教授绝对是个狠角色,绝对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 一连串的清脆断裂声从那黑色的书桌上传来,道道裂痕遍布的书桌似乎支撑不住那国字脸中年男人的按压了,不堪负重直接崩掉了,在黑色书桌断裂崩塌的瞬间,国字脸中年男人身影一晃,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跪在地板上的沐阳等人,此时齐齐的狂喷了一大口鲜血,一个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受创不轻,但是压制他们的无形力量似乎也随之消失了,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身来,看向周教授那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心悸之色。 周教授老脸阴沉,冷声说道:“真是废物,一代不如一代了,就这样还想着跟人家争?” 沐阳等人的脸色难看,但是这时候也不敢多言,只能攥紧拳头低着头,无言的反抗了,国字脸中年男人沉声说道:“只要您老不插手,就算我们这些小辈不争气,也有把握能够和他们斗一斗。” 周教授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是我儿子的话,我会直接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在床上躺一辈子,也省的招惹麻烦了,你想找死,我不拦你,看在和你爹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三天之内,离开这里,要不然你必有血光之灾,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如果死在这里的话,那老东西会发疯的!” 国字脸中年男人拱手说道:“周伯,小侄请您老赐言,您老所说的血光之灾,因何而起?” 周教授脱口回道:“有客来!” 杜鹃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沐阳他们也怔愣的朝杜鹃看了一眼,国字脸中年男人则是哈哈一笑,说道:“小侄猜到了,不过,小侄还是想和他们争一争,无关乎颜面,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您老的箴言从未失误过,希望这次不会在小侄身上应验!” 说完,不等周教授回应,国字脸中年男人直接转身离开了,沐阳等人急忙跟着离去。 “蠢货!”周教授似乎有点生气了,何静笑嘻嘻的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您老的话都说明白了,他自己找死,怪得了谁?您老消消气,别跟那个莽夫一般见识。” 周教授直接打断了何静的话,冷声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只要不在学校里再闹出什么乱子就行了,有本事的话,你们把他们全都宰掉,我都不会说什么,某些规矩我会在一个月之后更改,你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周教授的话音落,何静就恭敬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站到了一旁,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边了。 周教授把目光缓缓看向杜鹃,眼神深邃,沉声说道:“我有一女,五十年前误坠黄泉,你要是能把她带回来,从今以后这里你说了算!” 周教授的话,让杜鹃有点懵了,杜鹃怔怔的看着周教授,小心翼翼的说道:“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我不是在跟你说话,让你体内的那个家伙出来。”周教授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眸子中的寒芒爆闪,霸道凌厉的气息从身上爆发,直接笼罩压迫到杜鹃全身。 周教授死死的盯着杜鹃,老脸有些扭曲狰狞,低吼道:“出来,知道你能听得到,快出来,别逼我动手。” 第五百二十八章 误入黄泉 周教授像是突然癫狂了似的,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了嗜血的猩红光芒,浓郁的近乎成实质的杀意朝杜鹃狂涌而去,杜鹃出于本能的反应,手掌一翻,刀出现在手中,猛地朝着前方劈斩。 杜鹃和周教授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米远,在杜鹃手持剥皮刀劈斩出这一刀的时候,一道火焰状的黑雾迸射而出,形成了虚幻的刀影,瞬间撕裂了周教授对杜鹃的气息压制,刀影擦着周教授的肩头边穿过,将他的肩头衣衫瞬间焚烧成灰,却没有伤到他的身体,狠狠的冲撞在了他身后的那面墙壁之上。 周教授身后的墙壁炸开一道直径一米多的大洞,道道裂痕顺着那个大洞朝着周边蔓延,宛若蜘蛛网般遍布了那面墙,阵阵轻微异响从那墙壁上的大洞周边传出,墙洞周边像是被炙热高温灼烧似的,渐渐的凝结出了一些黑色的晶体,这是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出现的情况,杜鹃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一击并没有对准周教授。 “出来!”周教授并没有领情,刚刚那一击似乎并没有让他觉得是杜鹃在手下留情,他眸中的猩红光芒更盛,那低吼声中还夹杂了些许的愤怒。 这个时候,已经躲到房门口处的何静幽幽说道:“让你的那个人格出来吧,就像之前你对付陈浩和秦婉的时候那样,周教授想看到那个状态下的你!” 对于何静的话,杜鹃真的很想爆粗口回应一句,杜鹃的第三人格是什么情况,没有人比杜鹃更清楚,之前杜鹃尝试着信任过他,但是差点被他的情绪左右,一旦杜鹃彻底的失控了,分分钟就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机器,这一点杜鹃毫不怀疑,如今的杜鹃,已经融合了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的一部分力量,杜鹃感觉以杜鹃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应付好目前的情况。 “废物,让我出去…”杜鹃心底深处隐隐传来了暴躁怒吼的声音,杜鹃充耳不闻,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周教授,周教授俨然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随着他的手指轻轻晃动,似乎在虚画着什么,速度很快,手指都出现了残影。 何静怪叫一声,直接窜出了房门,就在何静冲出房门的那一刻,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颤音,房间内的天花板、地板、书架等处,都显化出了道道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宛若游鱼,不断的在房间内的墙壁、地板等处游走,杜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杜鹃身周的空间似乎渐渐的变得粘稠了起来,像是瞬息间掉进了沼泽地似的,除此之外,杜鹃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手中的剥皮刀在这一刻也仿佛一下子变得重了很多,手臂都有种抬不起来的感觉。 刚进入庄园的时候,何静就说过,这座庄园内有着无数的风水法阵,都是周教授布置的。杜鹃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间书房之中竟然也有着阵法的存在,这老家伙确实挺变态的,房间之中的那些金色符文快速的游走,不断的在杜鹃脚下汇聚,快速的从杜鹃的脚下蔓延而上,杜鹃顿时感觉像是有无数的锁链缠绕在身上似的,就在杜鹃准备全力挣脱跟周教授拼了的时候,杜鹃的意识猛地恍惚了一下。 “交给我吧!”这个时候,杜鹃的意识恍惚了一下,第二人格的声音突然在杜鹃的脑海中响起。 “好!”没有丝毫的迟疑,杜鹃直接放出了第二人格,让他来掌控自己的身体。 相比较狂暴嗜血的第三人格,杜鹃对第二人格信任太多了,不是因为第二人格做事要比第三人格温和,而是因为第二人格从未想过要改变杜鹃的思维,从未想过要让杜鹃变成杀人狂魔之类的,这对杜鹃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就在第二人格掌控杜鹃的身体瞬间,杜鹃手中的剥皮刀瞬间传出了一阵清鸣,欢快的萦绕着杜鹃的手掌快速旋转起来。 剥皮刀极速穿梭,飞快的在杜鹃身周游走,贴衣而行,没有损伤杜鹃的衣衫分毫,但是却将那些蔓延到杜鹃身上的金色符文纷纷击碎,在那些金色符文碎裂的同时,杜鹃身周那有些凝固的空间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杜鹃一步踏出,脚下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涟漪从杜鹃的脚下蔓延而出,瞬间扩散至整个房间内,连绵轻微的颤鸣轻响在房间内响起,那些宛若游鱼般的金色符文突然间变得缓慢了下来,有种要停滞下来的感觉了,就在此时,周教授突然单手结印,猛地爆喝一声,刹那间,房间内那些金色符文齐齐的一颤,原本金灿灿的符文颜色开始变幻,像是有丝丝缕缕的血迹融进了那些符文之中似的,让那些金色的符文变成了金红色。 周教授眸中血芒宛若实质般盯着杜鹃,嘶吼道:“门徒,你这只看门狗出来干什么?我要找的不是你!让暴君出来!”这一刻,杜鹃除了感受到了周教授的愤怒暴躁之外,也感受到了第二人格的些许茫然。 “门徒?看门狗?”第二人格幽幽说道:“你说暴君这样的称号,都挺特别的,你似乎对我们很了解,可是,为何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有这样的称呼呢?” 杜鹃心中也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杜鹃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说白了都是杜鹃自身的隐形性格,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名号呢?除非杜鹃的第二人格和第三人格都是独立的人格,曾经周教授见过他们? “废物,你们两个废物,让我出去…”第三人格的暴躁声音更加的清晰急切,杜鹃和第二人格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联手压制。 这个时候,周教授的手印一翻,房间内的那些金红色符文疯狂汇聚,快速的形成了一座牢笼,直接将杜鹃笼罩了起来,这一刻,杜鹃愣住了,杜鹃发现,周教授用金红色符文弄出来的这种牢笼形状,很像封困杜鹃的第三人格的那座石牢模样。 第二人格出手了,道道刀影闪烁,杜鹃的身影就像是在周边空间之中不断的穿梭似的。每一次的闪现,每一次的出刀角度都不同,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不得不说,每一次让第二人格控制杜鹃的身体出手的时候,杜鹃都能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不过,这一次第二人格出手的同时,那些刀影上还覆盖了火焰状的黑雾,不像杜鹃之前施展的那样简单粗暴,而是完美的控制那些火焰状黑雾,完美的和刀影融合在了一起,爆发出的力量也是挺恐怖的,伴随着阵阵轰鸣声从房间内传出,那些金红色符文组成的牢笼在第二人格的攻击下不断的闪烁,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仅仅几息的时间那符文牢笼就崩解了不少。 而在这个过程中,杜鹃本以为周教授会愤怒的继续出手,但是很奇怪的是,周教授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第二人格的每一招的攻击,当轰鸣消失之后,符文牢笼也消失了,周教授重新坐回了他那宽大的黑色椅子上,看向杜鹃的眼神有点古怪。 第二人格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剥皮刀,淡声说道:“不继续了?” 周教授的眸子已经不再是刚刚的猩红状,老脸上的愤怒暴躁也消失了,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阴沉古板的模样,像是瞬间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似的,他眯着眼睛看着杜鹃,说道:“门徒,你和暴君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既然已经苏醒了,怎么可能还会受这小子的控制?刚刚那种情况,为何暴君没有出现?你在压制着他?” 第二人格摸出了那块残破的磨刀石,轻轻的将剥皮刀在上面磨了一下,轻声说道:“可能和这东西有关吧!” 周教授看了一眼残破的磨刀石,眸光闪烁,老脸显得更加的阴郁了,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第二人格轻声说道:“你对我们的事情似乎很清楚,有没有兴趣聊一聊我们的事情?门徒这个称呼我还是能接受的,不过看门狗这个说法就让我有点生气了,能否给我个解释?” 周教授抖手一甩,一张纸片飞了过来,第二人格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小丫头,笑容很灿烂,很是可爱。 周教授幽幽说道:“这是我女儿,从黄泉里找到她,哪怕把她的残魂带回来都行,只要能把她带回来,我就告诉你门徒和暴君这两个称号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整个城的地下秩序,尽数交给这小子。” 第二人格看了照片一眼,轻轻摇头说道:“渡过黄泉后,亡魂是无法回头的。” “有人已经在黄泉彼岸带回了彼岸花,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说这种废话了!”周教授打断了第二人格的话,沉声说道:“我女儿是误坠黄泉,她并没有渡过黄泉,如今的她还在黄泉之中,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第二人格淡声说道:“既然你这么笃定你的女儿还在黄泉之中,为何你自己不去找?五十年前误坠黄泉,这时候去找,还能剩什么?” 周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一场交易,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剩下的不用多问!” 第二人格轻叹,没有回应,紧跟着杜鹃的意识恍惚了一下,第二人格直接沉睡,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杜鹃,很显然,这个所谓的交易,第二人格想交给杜鹃处理。 杜鹃很干脆的将这张照片揣进了口袋里,说道:“我回去考虑一下,现在还不能给你准确的回应,在此之前,您老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去黄泉?” 关于杜鹃体内那两个人格的事情,杜鹃必须得搞清楚才行,杜鹃刚开始适应自己拥有分裂性人格的事情,结果突然有人说这两个人格都拥有独自的名号,似乎还很清楚这两个人格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这不是吓人吗?人格分裂的话,不论是哪个人格主导了杜鹃的身体,都算是自己的,但是,如果是别人借尸还魂,以寄生的方式夺舍,鸠占鹊巢的话,杜鹃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了,所以,对于周教授提出的这个交易,杜鹃肯定得答应下来,因为杜鹃没得选,不过,周教授似乎不太想和杜鹃多聊,或者说,在他的眼中根本看不起杜鹃这样的小喽喽,只有门徒或者暴君能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 “怎么去黄泉,问你老板或者是问你体内的那两个家伙就行了,滚吧!”周教授恶声恶气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似的,这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杜鹃真想上去扇他几耳光,这老家伙有点变态,第二人格似乎都有点忌惮他,若不然的话刚刚第二人格早就干他了,也不可能让他在这倚老卖老了。 杜鹃有点郁闷的走出了房间,看到房间门口等待的何静,她看到杜鹃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急促低声说道:“怎么样?没伤着周老吧?你该不会一怒之下…”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老东西没那么容易死!”杜鹃没好气的对何静说道:“你离我远点,以后再敢骗我,后果自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明白吗?” 何静想让杜鹃参加完周教授的寿宴之后再离开,杜鹃根本没搭理她,在杜鹃离开庄园的时候,来到庄园外那宽阔的停车场,一辆老式的桑塔纳开到了杜鹃的面前,杜鹃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莫离开车,唐小雅坐在后排,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古怪。 小雅好奇的问道:“见到周老头了?” “嗯!”杜鹃点点头,将见到周教授的经过大概的讲了一下,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周教授女儿的照片。看到杜鹃手中的照片之后,小雅和莫离眼神更加的古怪了,小雅也摸出了一张照片,和杜鹃手中的照片一模一样。 杜鹃眨眨眼睛,皱着眉头说道:“那老家伙是几个意思?趁着大寿的时候,说是调解城里的矛盾,实际上是在找有能力的人帮他找回五十年前误坠黄泉的女儿?” 莫离边开车边沉声说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有问题,五十年前误坠黄泉的人,这个时候去找,估计连渣都很难找到吧?” 小雅脸色古怪,对杜鹃说道:“那老家伙有没有许诺你什么好处?” 第五百二十九章 半路堵截 杜鹃点头说道:“他说只要我能去黄泉帮他找回他女儿,哪怕就是残魂也行,从今以后整个城都是我说的算。” 小雅淡然的问道:“他跟你怎么说的?” 杜鹃点头回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小雅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他跟我们说只要能找回他女儿,我们有客来的分店业务在整个城区都会畅行无阻,同时还许诺了其他的好处,这个我暂时不方便讲给你听。” 杜鹃没有跟小雅说周教授知晓自己两个人格的事情,小雅似乎也没有跟杜鹃说周教授具体许诺给了她什么好处,各自有点小秘密都是正常的。 杜鹃问道:“通知老板了吗?如果真的去黄泉那边寻找的话,老板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吧?” 因为之前屠夫跟杜鹃说过老板的一点事,不管小雅他们怎么看,杜鹃总感觉老板就是冥界的鬼差,有客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亡魂送去黄泉,老板肯定能自由的来去黄泉,寻找周教授的女儿这件事,除了他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但是小雅和莫离看杜鹃的眼神很怪异,让杜鹃心中有种毛毛的感觉:你俩用这种眼神看我是几个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 莫离轻咳了一声,说道:“老板跟小雅回话了,说你很适合去黄泉那边走一遭,老板在城西暂时脱不开身,如果你在黄泉那边出事的话,老板会赶过去帮你的。” 这叫什么话?杜鹃要是真的在黄泉那边出事的话,老板真的能够及时赶过去救自己?察觉到杜鹃有点黑的脸色之后,小雅轻叹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自己过去的,我会和你一起过去,咱们彼此间能有个照应,老板对这件事也挺上心的,说咱们到了那边之后,只要不渡黄泉,应该问题不大。” 杜鹃捏着眉心,无奈说道:“我觉得等老板处理好了城西那边的事情之后,再让他去黄泉那边比较保险可靠。” 小雅脸色凝重说道:“没时间了,咱们得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周老头今晚的这所谓的寿宴,肯定把这消息散发出去了。” “等等!”杜鹃打断了唐小雅的话,皱眉说道:“老板为何会这么急着让我们去找周教授的女儿?” 小雅沉默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把周老头的女儿照片给老板发过去了,老板在电话那头的语气都变了,说照片中的这个女孩不是周老头的女儿!” “什么意思?”杜鹃瞪大眼睛看着唐小雅。 小雅沉声说道:“老板说他曾经见过这个女孩,还说她不应该出现在黄泉,老板只说了这么多,如果这个小女孩真的出现在了黄泉那边的话,老板让我们务必要将她带回来送到宾馆。” 听完小雅这话之后,杜鹃叹声说道:“我讨厌这种感觉,总感觉是个不小的漩涡,屠夫、墨羿他们能跟着一起过去帮忙吗?” 小雅摇头说道:“不行,屠夫、墨羿和那个臭女人都是当年老板从黄泉那边捞过来的,再让他们靠近黄泉的话,说不定会出问题,我的情况有点特殊,算是咱们这些人中第一个跟随老板的人,只要不在黄泉旁边逗留的时间太久,就不会被黄泉彼岸的那些家伙发现。” “彼岸的那些家伙?”杜鹃眼角抽搐,说道:“阴间的凶物之类的?” “是鬼差,真正的冥界鬼差。”小雅很随意的说道:“一旦被他们发现之后,他们会抓我强行渡黄泉的!” 杜鹃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杜鹃真的跟小雅一起去黄泉那边,运气衰点的话,万一被彼岸的鬼差发现,小雅都遭殃了,那杜鹃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杜鹃有点头大的时候,正在开车的莫离突然一个急刹,没系安全带的杜鹃差点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杜鹃正准备破口大骂莫离的开车技术的时候,发现莫离和小雅脸色不太好看的盯着前面,杜鹃这才发现车前数米处,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如果不是莫离刹车及时的话,估计刚刚已经撞上去了,那个人,也算是熟人了,是小饭馆那‘一家人’之中的憨厚少年,他此时站在杜鹃的车前正露出憨厚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沓花花绿绿的类似宣传单的东西。 从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对杜鹃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代表着宾馆和小饭馆那边宣战了,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了,加上周教授给国字脸中年男人的那句箴言,说他的血光之灾会印证在杜鹃们有客来宾馆身上,杜鹃就知道接下来肯定短时间内会有冲突出现,宾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杜鹃这边就已经有人过来堵截了,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还真是急不可耐。 “宾馆那边估计有麻烦了!”小雅眯着眼睛看着车前那憨笑着的少年,对莫离沉声说道:“撞过去,这家伙是在拖延咱们的时间,尽快解决了他!” 如果前面是普通人的话,莫离一脚油门踩下去,就算撞不死那个憨厚少年,也肯定能让他受到不轻的创伤,问题是,拦车的那个憨厚少年并不是普通人,小雅的话音落,莫离已经轰了一脚油门直接撞了过去,那个憨厚的少年没有闪躲,就像是傻在了那似的。 当车撞在那个憨厚少年身上的时候,传出了一声闷响,车身猛地一颤,那种碰撞感不像是撞在了人的身上,像是撞碎了一道玻璃墙似的,车窗外面,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四散飞起,像是一只只大蝴蝶似的,萦绕在杜鹃们的车边,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而那个憨厚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坐在驾驶室上的莫离低吼一声,他后背处的鬼婴露出了脑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散发着光芒,死死的盯着前面,附在莫离的耳边,似乎在给莫离指引着道路,杜鹃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盘山路比较险峻的地段,视线被那些花花绿绿的宣传单遮住,一个不小心的话说不定就会直接冲出道路直接栽下悬崖,幸好有鬼婴的指引,莫离开的车还是比较稳的,不过,紧跟着车子就开始颠簸起来,那些萦绕在车身周边的诸多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开始不断的冲击车身,那感觉就像是有很多大锤在外面不断的锤击着车似的。 连绵不绝的沉闷炸响响起,车窗尽数被干碎了,车身也在不断的被挤压中,车顶都被掀飞了,鬼婴尖叫着,似乎有点惧怕,毕竟当初鬼婴吃过这种花花绿绿宣传单的亏,有点心理阴影也属正常,坐在驾驶位上的莫离有些无奈的对杜鹃们说道:“你们谁出手应付一下啊?快点行不行?” 还没等杜鹃回应,后排的小雅出手了,拿出了她那血红的小铃铛,轻轻的摇晃了起来。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不断的响起,那些萦绕在车身周边的花花绿绿的宣传单瞬间一滞,有些已经冲进车内的宣传单瞬间化为火光消失了。 “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小雅冷声说道:“用这种手段就想将我们困在这里?简直是不知所谓!” 杜鹃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别晃那铃铛了行不行?这声音让我有点不太舒服!” 闻言,小雅手中的铃铛一滞,她和莫离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杜鹃,杜鹃无奈说道:“没别的意思,你这铃铛声似乎能够刺激到我体内某个暴躁的家伙。” 小雅听后也没有再说别的,身影一闪直接冲出了车子,瞬间消失在了那密集的宣传单笼罩中,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阵阵异响之声,同时还有道道微弱的红芒在车身周边穿梭闪烁,那些原本灵巧飞舞的宣传单都像是力竭了似的纷纷落地,没过多久,小雅已经回到了车中,气定神闲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杜鹃惊奇的问道:“都干掉了?” “没有!”小雅沉声说道:“一时大意,被他溜掉了,有人在暗中接应他,不过我在他身上留下的伤,足够他在床上躺半年的了,我没现在没时间去追他们了,尽快赶回宾馆。” 杜鹃轻声说道:“宾馆那边有屠夫坐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小雅脸色阴沉,不安的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万一屠夫被激怒了…”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杜鹃已经明白了,一旦屠夫摘掉了那红手套,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杜鹃没有见识过屠夫发狂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之前莫离跟杜鹃说过的关于屠夫的一些情况来看,一旦屠夫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整条娱乐街都不会有活人了。 当莫离开着破破烂烂的车回到了娱乐街这边的时候,杜鹃发现今晚的娱乐街有点奇怪,有点冷清的感觉,尤其是街尾那边黑漆漆的,异常死寂,远远望去,小饭馆和宾馆那边都很正常,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遭受了破坏的一幕出现。 小雅眸中闪过了红芒,沉声说道:“做好准备,都小心点,街尾已经被符文阵法笼罩住了。” 当莫离的车开到了街尾的时候,距离小饭馆还有十余米远的时候,整个车身猛地一颤,像是穿透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似的,紧跟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变化,之前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小饭馆,此时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狼藉一片,宾馆大门前的台阶碎裂成渣,大片血迹覆盖,还不断的有鲜血从宾馆之中流淌而出,看起来很惨烈的样子。 不过,当看到水耗子出现在宾馆门前正在清扫血迹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水耗子脸色苍白,口鼻还有血迹,一条胳膊耷拉着,看起来受的伤不轻,看到杜鹃几人回来了,水耗子有些虚弱的说道:“你们来晚了,早来几分钟的话说不定咱们损失就没这么大了!” 小雅沉声问道:“屠夫没被激怒?” “就差那么一点点!”水耗子苦着脸说道:“屠夫被逼的快摘手套的时候,墨羿回来了,把暴怒的屠夫打晕了之后,去追那些家伙了,咱们宾馆这边又得重新装修了,如果不是墨羿及时赶回来了,说不定咱们宾馆就被那些家伙弄塌了。” 水耗子又怒又无奈的抱怨着,杜鹃快步进了宾馆,看到了不少的尸体,有男有女,不过这些尸体中并没有那小饭馆‘一家人’的尸体,也没有沐阳等交流生的尸体,这些尸体很奇怪,他们的身上都有道道密集的黑色怪异符文,有的是眉心被穿透,有的是心口被刺穿,虽然已经死去了,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痛苦不甘之色,而是皆呈现出诡异的微笑。 黑猫一瘸一拐的,腿脚似乎也受了伤,正在这些尸体周边游走,不时的张开大口,吞吸从这些尸体上冒出的淡淡灰雾。 杜鹃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尸体,说道:“这些人不是人吧?” “不是人,一群尸魁罢了!”小雅沉声回应了一句,没有在大厅内停留,而是直接走向了左侧走廊门那边,左侧走廊门已经碎裂了,里面正在不断的往外涌出黑色的雾气,煞气浓郁。 杜鹃刚走进左侧走廊后,能够隐隐听到鬼哭哀嚎之声,不时的会有狰狞恐怖的身影在浓郁的煞气之中一闪而过,这是煞气太过浓郁弄出来的幻影,如果是心性不坚定的人来到这里的话,虽然这些狰狞恐怖的幻影是假的,但是在煞气的冲击下,也足能够让那些心性不坚的人当成是真的,在这幻境之中自己把自己吓死。 杜鹃来到了那口井前,那口井已经坍塌了一部分,漆黑如墨的煞气近乎化为实质了,宛若流水般涌出,杜鹃上前一步踏出,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一团小小的火焰状黑雾出现在了杜鹃的指尖处,吸引那些煞气疯狂的涌来。 当古井之中涌出的煞气稍微的减弱了一些的时候,小雅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根穿着铜钱的红绳,一根拴在了杜鹃的手腕上,一根拴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第五百三十章 黄泉行舟 杜鹃还没弄清楚小雅在搞什么的时候,小雅转头对莫离和水耗子说道:“我和杜鹃去一趟黄泉,你们收拾好宾馆的东西,安抚好屠夫的情绪,最近一段时间都待在宾馆里守着,老板的事情这几天差不多就能处理好赶过来。” 小雅耐心的交待一番之后,走到杜鹃身边直接抱着了杜鹃的胳膊,轻声说道:“闭上眼,放松身体,刚开始会有点难受。” “你想干什么?”杜鹃瞪大眼睛看着小雅,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要挣脱小雅的手,可小雅的手却像是大钳子似的直接牢牢的锁住了杜鹃的胳膊,紧跟着一股大力传来,小雅直接带着杜鹃跳进了那口坍塌了一部分的古井之中。 对于这口古井,杜鹃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阴影,上次探头看向井底深处的时候就出现过了问题,这次直接跳进去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小雅之前也跟杜鹃说了关于这口古井的一些事情,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来这口古井深处的可怕,这个时候她竟然带着杜鹃直接跳了下来,很显然,要么是她疯了,要么就是关于这口古井的某些事情她对杜鹃有所隐瞒。 杜鹃结合小雅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了猜测:难道她能带人直接从井底直接抵达冥界黄泉? 这一刻,杜鹃虽然心中紧张,但是基于对小雅的信任,杜鹃还是按照她说的那样闭上了双眼,紧绷着身体感受着那种从高空坠落下去的感觉,这种失重坠落的感觉持续了足足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按理说井底不可能这么深,但是杜鹃计算的时间不会出错的,确实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失重感消失,下坠的速度放缓,杜鹃的双脚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的时候,杜鹃才松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的环境之后,杜鹃愣住了。 灰暗的天地,杜鹃和小雅站在一条混浊的河水前,那条浑浊的河水和杜鹃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河对岸灰蒙蒙的,看不到那边有什么,浑浊的河水之中,很多身影在其中僵硬茫然的淌河而过,哭喊哀嚎声时不时的传来,那些过河之人很多都在挣扎着,想要回头冲回来,但是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往前推着似的,只能不自禁的往前走,一旦踏上了对岸之后,那些身影就不再哭喊哀嚎,静默的像是木偶似的前行,身影逐渐没入了对岸的那蒙蒙灰雾之中。 杜鹃怔怔的看着对岸的蒙蒙灰雾,感觉像是有一双眼睛在那边盯着自己,给杜鹃一种很强烈的召唤的感觉。 “我等你很久了,你为何还不渡黄泉?”当杜鹃的脑海中响起了这句话的时候,杜鹃的脚步不自禁的抬起,正准备朝着黄泉那边走去的时候,猛地被人拉扯了一下。 “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要是进了黄泉的话,我可没本事把你拉回来!”拽着杜鹃的小雅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说道:“咱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天亮之前必须得回去,不要总盯着对岸那边看,万一被那些鬼差感应到了就麻烦了。” 用小雅的话来说,杜鹃他们两个就是偷渡客,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黄泉对岸的那种莫名召唤让杜鹃有些心慌,杜鹃老实的按照小雅所说,不再盯着对岸那边看,寸步不离的跟在小雅身后一起沿着黄泉边朝前走,寻找照片中那个小女孩。 杜鹃突然来到这鬼地方,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之前小雅跟杜鹃说老板让他们两个过来寻找那个小女孩,杜鹃还以为得等自己和小雅商量好了再行事,结果小雅直接拉着杜鹃跳井来到了这里,若说此时杜鹃心中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已经暗中问候小雅祖宗十八代好几遍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杜鹃真的来到了这传说中的黄泉边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恐惧,反而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仿佛杜鹃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似的,当然,这样的熟悉感,杜鹃敢肯定和自己的那两个人格有很大的关系。 杜鹃曾经在梦中看到过杜鹃的第二人格宛若石雕般站在黄泉边,而杜鹃的第三人格则是封困在黄泉边的石牢之中,而杜鹃此时和小雅小心翼翼的前行路线,似乎就是通往梦中那封困第三人格的所在之地。 良久之后,两人沿着黄泉边来到了某地之后,小雅惊奇的咦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一座石牢?我以前来过这里,并没有见过这玩意啊。” 小雅惊疑喃喃,而杜鹃则是头皮发麻,死死的盯着那座石牢,没错,这石牢和杜鹃梦中那封困第三人格的石牢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眼前的这座石牢显得破烂斑驳,像是废弃了很久的物件,尤其是石牢上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从那巨大的洞口中能够看到有很多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锁链,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挣开了这里的捆缚似的。 梦中的情景照应进了现实之中,这让杜鹃心中发寒,没由来的生出了一股惧意,难道第三人格曾经真的被封困在了这里? 身旁的小雅还满脸的疑惑茫然,嘀咕着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破烂的石牢之类的。 杜鹃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慌乱,问道:“你上次来这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雅眨眨眼睛,有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大概二十年前吧,那时候和老板送一批亡魂过来,来到这边的时候没有见到这里有这样的破烂石牢。” 说这话的时候,小雅还小心的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座破烂斑驳的石牢,就在小雅的手触碰到那座破烂斑驳的石牢瞬间,那座巨大的石牢轻颤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嗡鸣,紧跟着,就看到那座破烂的石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尘粉,同时石牢中的那些锈迹斑斑的锁链也随之不断的湮灭。 整个过程不到一呼一吸的时间,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的石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杜鹃们面前消失了。 小雅很无奈的说道:“这玩意怎么这么脆弱?我就碰了一下而已,也没用多大的力啊!” 杜鹃没有理会她,走进了那堆齑粉之中,在那堆齑粉中翻找着。 “你在找什么?”小雅微皱眉头说道:“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咱们还是尽快去找那小女孩吧!” 杜鹃仍旧没有理她,杜鹃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不过是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告诉杜鹃在这堆齑粉之中有一种对杜鹃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杜鹃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几分钟之后,杜鹃察觉到了兜里的破烂磨刀石有点异动,顺手掏了出来,磨刀石上面的那张黑符闪烁着微光,然后就看到身边的那些齑粉之中飘浮出了很多黑色的细小颗粒,像是被杜鹃手中的磨刀石吸引了似的,不断的朝着磨刀石这边涌来,破烂残缺的磨刀石上面的一些细小残缺的位置,渐渐的被这些黑色的细小颗粒弥补,变得平滑了很多,这一幕,让杜鹃感到很惊奇,巨大的石牢化为的齑粉之中,有一小部分竟然和破烂磨刀石是同一材质的,或者说那些黑色的细小颗粒很可能原本就是磨刀石的一部分,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磨刀石上面剥离了。 破烂的磨刀石快速恢复着,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被修复,虽然没有完全的补全破烂磨刀石上面的残缺地方,但是也算是补齐了八成左右,磨刀石上面的黑符也多了一些变化,像是上面的一些怪异的纹路似乎更加的复杂,这样的情况不知是好是坏,但是至少暂时对杜鹃没有什么危害。 当杜鹃将磨刀石装进口袋里的时候,发现小雅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亦或者说是在看向杜鹃的身后,她的表情呆滞错愕,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杜鹃转头看去,顿时也瞪大了眼睛,在杜鹃身后的那浑浊河水上,居然有一条船从远处驶来。 那是一条独木舟,船头上挂着一盏散发着暗淡光芒的油灯,一个身着斗笠蓑衣的老人轻轻的摇着船桨,朝着杜鹃们这边不断的靠近,而那些正在淌河而过的诸多亡魂,像是如避蛇蝎般,纷纷避让那条独木舟的路线,不敢靠近那条独木舟丈余之内。 杜鹃怔怔的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仅仅是杜鹃错愕不解,杜鹃甚至也能感受到第二人格也有点茫然的感觉,杜鹃身边唐小雅死死的盯着那条逐渐靠近的独木舟,小脸古怪,嘴角抽搐着说道:“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板说过,黄泉之上鸿毛不浮,怎么可能会有一条船行驶在黄泉上面?还有,一旦踏入黄泉,就会被拉扯到彼岸那边去,这条船怎么可能会自在游行呢?” 小雅的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像是在倾听什么。 小雅突然问道:“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什么?”杜鹃傻傻的看了唐小雅一眼。 “有人在唱歌!”小雅指了指远处的那条独木舟,说道:“有人在船上唱歌!” 小雅刚说完,杜鹃就听到了,稚嫩的歌声隐隐传进了杜鹃的耳畔,确实是从那条船上传来的,歌声欢快,似乎是某种童谣。听到这歌声之后,杜鹃顿时有种听老板唱催眠曲的感觉,一股困倦之意席卷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对,这歌声有问题,杜鹃轻轻的咬了一下舌尖,痛感顿时驱散了杜鹃的困意,眼神凝重的看着那条逐渐靠近的船。 杜鹃提议道:“来者不善,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撤比较好!” 唐小雅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瞳眸猛地一缩,急促说道:“你看看船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小女孩?” 杜鹃闻言急忙看向独木舟,刚刚距离太远,只能看到站在船头上摇橹的蓑衣老人,此时那独木舟靠的比较近了,才发现在船尾处还坐着一个小女孩,而那个小女孩,正是之前周教授给的照片中的那个小女孩,此时的她面带温暖阳光的笑容,拍着小手唱着歌,很是欢快的模样。 黄泉行舟本就很诡异了,如今杜鹃们要找的那个小女孩竟然出现在了那独木舟之上,显得更加的古怪了,杜鹃和小雅来此的目的就是想找到这个小女孩,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的顺利,或者说是顺利的有点过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杜鹃和小雅都没有露出什么惊喜之色,反而都有点面色凝重。 小雅摸出了她的血红铃铛,而杜鹃则是拿出了剥刀,死死的盯着那艘缓缓靠近的独木舟。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独木舟缓缓的停靠在了岸边,那位摇橹的蓑衣老人像是石雕般站在船头,一双浑浊的双眸暗淡无光,像是一具傀儡似的,船尾处的那个小女孩也停止了歌唱,一双大眼睛盯着杜鹃,白皙的小脸布满了笑容,那样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有种不自禁放松的感觉:“你们是在找我吗?” 听到这小女孩的稚嫩声音,杜鹃和小雅对视了一眼,皆是点点头。 小雅露出微笑,轻声说道:“小妹妹,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说实在的,小雅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猥琐的大叔拿着棒棒糖骗小孩子似的,演技太差,不过,独木舟上的那个小女孩似乎挺吃小雅这一套的,也许是感觉小雅的年纪和她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七八岁小女孩的模样吧! 小女孩笑容浓郁了一些,拍着手点着头,说道:“好呀,好呀,我自己在这里待着很无聊的,小姐姐你赶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说着话,小女孩伸出了小手,示意让杜鹃拽她上岸,这时候杜鹃才看到,那小女孩的下半身竟然是呈灰色状,宛若岩石一般,她不能动弹,下半身完全石化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半人半石雕。 这下就让杜鹃和小雅犯难了,想要带这个小女孩离开的话,就得登上那独木舟去抱她下来。如果是普通的船倒还罢了,问题是眼前的这艘能够在黄泉上行驶的独木舟肯定不简单,一旦登上这艘独木舟的话,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五百三十一章 冥界鬼差 小女孩脸上依旧是那副可爱的笑容,说道:“大哥哥,小姐姐,你们谁来抱囡囡?囡囡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要不然老伯会厌烦的,你们要抓紧时间了。”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和小雅的眸光不禁转移到船头上的蓑衣老人身上,蓑衣老人依旧是呆愣失神的模样,像是个傀儡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不过挂在船头上的那盏油灯此时却微微闪烁了起来,之前还显得有点暗淡的油灯,此时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 就在杜鹃和小雅犹豫迟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两人循声望去,发现有十余道身影正在朝这边疾奔而来,当看清楚那些朝这边疾驰而来的人之后,杜鹃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起来,那十几人正是之前在周教授庄园中见到的那些贺寿之人,一个身着灰袍的老道士,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一个脸上身上都有古怪刺青的家伙。 杜鹃和小雅是从宾馆里的那口古井直接进入到黄泉的,速度已经够快了,而这些家伙竟然没比杜鹃慢多少,那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入黄泉的? “是她,周教授的女儿!” “那两人是谁?他们怎么比咱们先找到这里的?” “是有客来宾馆的人,一个是唐雅,当年闹出大乱子的就是她,另一个不认识,好像是有客来的新人。” “管他们是谁,我们之前说好的,一旦找到了周教授的女儿,我们在这里必须联手,等离开了这里之后,再各凭本事争夺。” 那些家伙快速的冲过来,虽然没有对杜鹃和小雅直接出手,但是却分出了几人,直接拦截在了杜鹃和小雅的面前,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摆出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架势,而他们剩下的人则是冲到岸边的独木舟前,准备去将那小女孩从独木舟上抱下来。 小雅眉头一挑,上前一步,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杜鹃直接一把把唐小雅拉了回来。 拦在杜鹃们面前的一个胖子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有客来的老板最近一段时间在搅风搅雨,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周教授女儿的这件事,你们最好别插手了,黄泉这里危险太大,多待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危险,你们若是和我们动手的话,不但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会引来阴间凶物。” 杜鹃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们请便,我们绝对不争。” 说着话,杜鹃把小雅拉着后退了一段距离,那些拦着杜鹃的家伙们愣了一下,胖子有点错愕,随后笑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杜鹃懒得理他,对小雅低声说道:“这时候跟他们较什么劲,等他们把那个小女孩弄上岸之后,咱们再出手争夺不迟。” 小雅有点烦躁,沉声说道:“我是担心这些家伙会坏事……” 小雅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凄厉的惨嚎声就从独木舟那边传了过来,发出这道惨嚎声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他是第一个登上那艘独木舟的,他的手刚触碰到那个小女孩,就剧烈颤抖着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阴阳人突兀的惨嚎,顿时吓到了在场的不少人,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杜鹃们赶到有些头皮发麻了。 凄厉的惨嚎没有持续多久,阴阳人就直接跳进了黄泉之中,宛若行尸走肉般靠近了那些渡河的亡魂,加入了那些亡魂的队伍之中,僵硬的一步步走向黄泉彼岸。 阴阳人一边往黄泉彼岸走,一边僵硬的回头看向杜鹃这些站在岸边的人,面容扭曲痛苦的呼救道:“救我…救我…救救我...” 岸边那个相貌丑陋抱着鬼婴的女人出手了,一条黑鞭宛若灵蛇般从她手中爆射而出,朝着黄泉中的那个阴阳人爆射而去,似乎想将他拉回来,就在此时,那个身着灰袍的老道也出手了,不过他并不是救那个河中的阴阳人,而是直接甩出一道符箓轰在了那条黑鞭之上,伴随着一道炸响,符箓直接将那道黑鞭炸飞。 丑陋女人阴测测的看着老道,她怀中的鬼婴也呲牙狰狞的死死盯着老道,低吼着像是随时都会扑杀过去似的。 老道面色阴沉,冷声说道:“一旦入了黄泉就不能回头,强行将他带回来,必定会被鬼差察觉,难道你想害死我们不成?” 丑陋的女人很显然和那阴阳人是一伙的,说不定那鬼婴还和阴阳人有点关系,就算丑陋的女人很想把那阴阳人救回来,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老道他们盯着丑陋女人的眼神有些凌厉,如果那个丑陋女人硬是要把那个阴阳人从黄泉之中带回来的话,估计老道他们会直接下狠手先干掉那个丑陋女人。 “救…我”阴阳人的凄惨呼救声愈加微弱了,杜鹃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了对岸,凄惨的呼救之声戛然而止了,随同那些亡魂一起逐渐的消失在了对岸的灰雾之中,这一幕,对杜鹃冲击挺大的,原本准备登上那艘独木舟的人,此时都如避蛇躲蝎般退后,警惕忌惮的看着独木舟上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还是满脸微笑,伸出小手,轻声说道:“谁把我抱下去啊?老伯有点生气了,你们能不能快一点?” 独木舟船头处的那盏油灯比刚刚又明亮了一些,而那个蓑衣老人脸上,确实露出了些许的不耐之色,只不过配合他那空洞的眼神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紧跟着,蓑衣老人紧握摇橹的手轻轻动了一下,那条独木舟也随之一动,有种想要离开岸边的感觉了。 有人在这时候喊了一声:“把那个小女孩拽下来。” 话音落地的瞬间,有不少人直接出手,在不靠近那独木舟的情况下,一些人轰击独木舟,或是制止其离开岸边,或是想要将其破坏掉。另外一些人则是抛出长鞭或者符箓等,想要将小女孩从独木舟上拽到岸边,那些拦着杜鹃和小雅的人,这时候也没空搭理他们了,纷纷对着独木舟那边出手。 看着这一幕,杜鹃眉心微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时候微弱的声音响起,不是小雅手中的铃铛响了,而是杜鹃和小雅手腕上系着的那穿着铜钱的红绳发出的声响。 铜钱轻颤,红绳微微收紧,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杜鹃下意识的看向小雅,小雅的脸色有点白,死死的盯着黄泉对岸那灰蒙蒙的区域。 “该死的,我就说那些家伙会坏事,快走!”小雅一边说话一边拽着杜鹃快速离开,神情着急忙慌,似乎担心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似的。 杜鹃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出什么事情了?那小女孩我们不管了?” 小雅急声说道:“别管她了,冥界鬼差来了!” 鬼差来了?杜鹃瞪大了眼睛看向河对岸,那里依旧灰雾笼罩,只有亡魂不断的消失在那灰雾区域之中,并没有见到其他什么诡异古怪的情况出现,这个时候,杜鹃心中的那种直觉却更加的浓郁了,那片灰雾笼罩的区域之中,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对于杜鹃的那种冥冥中的召唤更加的强烈了。 一阵连绵的嘶吼从那浑浊的河水之中传出,那些原本安静渡河的诸多亡魂,此时突然间像是疯了似的狰狞嘶吼着朝着老道等人那边涌了过去。 独木舟上的油灯,此时变得明亮至极,原本暗黄的小火苗,此时陡然间变成了璀璨的碧绿之色,像是指引着黄泉中的诸多亡灵似的,老道等人也惊恐的怒吼着,放弃了想要将那个小女孩拖拽岸边的念头,不断的出手轰杀那些亡灵,想要逃离那边,坐在船尾处的小女孩,此时则是嬉笑着拍着手,像是个看戏的观众似的,再度唱起了那欢快的童谣。 一阵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从对岸的灰雾之中响起,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那片黑雾之中,分不清男女。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擅闯冥界黄泉者,唯有死路一条!” 当听到这低沉的声音之时,杜鹃心头猛地一颤,不敢置信的朝着那模糊的身影看过去,这声音,这语气,简直和杜鹃的第二人格一模一样,可这怎么可能呢?杜鹃的第二人格明明还在体内沉睡。 一直拽着杜鹃不停奔跑的小雅此时的手也猛地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对岸灰雾笼罩中的那模糊朦胧身影,又看了杜鹃一眼,露出一副见鬼的震惊模样,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杜鹃和小雅此时距离当初进入黄泉的位置不远了,差不多十几秒的时间就能赶到,到时候小雅就能带着杜鹃离开。 可偏偏这个时候,道道破空之声从河对岸传来,急促刺耳,杜鹃和小雅的脚步猛地一滞,腾挪闪烁,避让开了从河对岸那边爆射而来的十余道尖锐的黝黑锁链,那些锁链直接深深的扎进了杜鹃身周脚下的位置,每一条锁链都宛若婴儿手臂般粗细,闪烁着幽幽寒芒,紧跟着,对岸那边灰雾翻滚,那道模糊朦胧的身影直接顺着这些黝黑的锁链飘过了黄泉,落至杜鹃面前。 当看到来人的相貌之后,杜鹃顿时有些错愕了,大背头,皮夹克,沙滩裤,还戴着一副墨镜,这是鬼差?和杜鹃想象中的鬼差模样差距好大,在杜鹃想象中的鬼差,应该是那种阴森无情的存在,衣着什么的都应该偏向黑系之类的,眼前的这个家伙什么造型?皮夹克大裤衩,还戴着一副墨镜感觉自己很酷的样子,是不是显得有点傻,当然,这样的念头只不过在杜鹃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这里毕竟是黄泉,杜鹃面对的那个家伙是鬼差,就算他的造型再怎么怪异,杜鹃都不可能会有丝毫的松懈的。 小雅面色凝重,警惕的看着那鬼差,对杜鹃低声说道:“这个鬼差和我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速战速决,如果再引来其他鬼差的话,咱们可就麻烦了。” 话未说完,还未等杜鹃回应,那鬼差就淡声说道:“放心,这片地区暂时只有我自己,不会有其他鬼差过来,小丫头,本大爷不找你麻烦,以后别来黄泉了,快走吧!” 小雅愣了,杜鹃也有点傻眼了,不找小雅的麻烦,难不成是为了杜鹃而来?小雅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鬼差,说道:“你真让我这么走了?” 那鬼差哼了一声,说道:“本大爷欠你们老板一个人情,不会为难你们有客来的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闻言,小雅直接指着杜鹃说道:“那太好了,他也是我们有客来的人,你也不会为难他的,对不对?” 听小雅这么一说,那鬼差似乎愣了一下,脱口道:“他怎么会是有客来的人?你家老板什么时候把他招进有客来的?” 话未说完,鬼差的脸色似乎变得有点难看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挠挠下巴道:“妈的,本大爷好像被坑了!” 在鬼差有点分心的时候,小雅轻轻的拽了杜鹃一下,示意杜鹃跟着她一起趁机离开,但这样的小举动很快就被那个鬼差察觉了,十余道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锁链晃动,宛若游蛇般在杜鹃身周萦绕,直接将杜鹃包围了起来。 鬼差幽幽道:““没办法,被坑也是我自找的,既然如此,小丫头你也别走了,等你家老板过来领人吧,本大爷倒想问问那个鳖孙在搞什么鬼!” 根本不等小雅回应,鬼差转头对杜鹃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跟你也没有什么仇,不过有人想让你渡过黄泉,本大爷也只能奉命带你过去了。” 鬼差的话还未说完,小雅突然就爆喝一声,率先出手,随着小雅手中的血红铃铛快速晃动,小雅的双眸和头发瞬间变得血红,身上的凌厉之气瞬间爆增,身影一晃化为红色闪电,直接朝着鬼差冲了过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敌我不分 小雅的指甲鲜红尖锐,像是几道血红锋利匕首似的,不断的攻击着那个鬼差,配合鬼魅的身法,鬼差的身周出现了十几道唐小雅的虚影,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出现刺耳的破空声。 杜鹃也没有闲着,身影快速晃动,快速接近那鬼差,手中的剥皮刀直接劈斩了过去,而杜鹃的那一刀劈斩,刀影夹杂着淡淡的火焰状黑雾,其中蕴含的力道也绝对不容小觑。 不过鬼差的防御强的离谱,杜鹃的攻击尽数轰击在了他身周萦绕的那些黝黑锁链上面,那些黝黑锁链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不仅小雅的攻击无法损坏那些锁链分毫,就连杜鹃的剥皮刀上附着的火焰状黑雾也无法有效的对那些锁链造成什么损伤。 鬼差惊咦了一声,似乎有点震惊杜鹃刀影上附着的火焰状黑雾,虽然并没有破开他的锁链防御,但是他的脚步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点,很显然是有点忌惮杜鹃那刀影上面的火焰状黑雾。 “这东西,有点熟悉啊!”鬼差盯着某根锁链上附着的一点火焰状黑雾,直至其消失之后,脸色凝重的盯着杜鹃,沉声说道:“这不是阳间的东西,你明明是活人,怎么会使用这样的力量?” 杜鹃没搭理他,一刀接一刀的劈斩而出。 小雅吼道:“让你体内的那家伙出来!” 杜鹃明白小雅的意思,她是想让杜鹃体内的第二人格出来,尽快解决掉这个鬼差,可杜鹃做不到,因为刚刚出手的那一刻,杜鹃在心中就召唤第二人格了,结果却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回应,不仅仅是第二人格,杜鹃的第三人格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就算杜鹃刻意的激起自己心中的愤怒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杜鹃心生疑惑:怎么又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是因为第二人格在压制着第三人格?还是因为那残破的磨刀石吸收了化为粉的石牢之中的那些黑色浮尘颗粒的缘故? 看到杜鹃迟迟没有‘变身,小雅大概也猜到杜鹃出问题了,小雅爆喝一声:“该死的,老娘跟你拼了!”然后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那枚血红铃铛。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那血红铃铛在小雅的手中爆开,大片血红雾气从碎裂的血红铃铛之中弥漫而出,瞬息间包裹了小雅,血气滚滚,小雅的身影完全的淹没其中,极其凌厉混乱的气息从血雾之中传出,在这气息的冲击下,杜鹃不禁闪身退出十余米远。 血雾之中涌动而出的凌厉气息,不仅锁定了鬼差那边,同时也锁定了杜鹃,这让杜鹃惊诧之余,也有点郁闷,难怪之前莫离和水耗子都担心小雅捏碎铃铛,虽然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但是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捏碎了那枚铃铛后的唐小雅,似乎有点敌我不分了。 鬼差也没有趁机攻击,瞥了翻滚的血雾一眼后,再次朝杜鹃这边看来,沉声说道:“告诉我,你为何会使用那样的力量?” 伴随着一阵清鸣从血雾那边传来,血雾快速回缩,小雅的身影出现在了杜鹃们的面前,只不过此时的小雅变得血红长发,妖邪血瞳,肤白赛雪,身材火爆至极,感觉甚至比旗袍女还要亮眼,此时的小雅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乍一看就像是旗袍女的双胞胎姐妹似的,但是她此时的气质和旗袍女有着很大的不同,旗袍女给人的感觉很温柔端庄,至少表面上如此,而此时的小雅,给人的感觉却很邪魅森寒,宛若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像是随时都会吞噬靠近她的一切,很不幸的是,此时她不仅盯上了那鬼差,还盯上了杜鹃。 当那团翻滚的血雾尽数没入小雅的体内之后,小雅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让她那凸凹的身材更是引人瞩目,她在笑,笑容邪魅,眼神却很冷,此时的她,绝对不是杜鹃认识的那个小雅。 杜鹃现在隐隐有点明白莫离他们当初看到‘梦游’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就像杜鹃看到此时的小雅一样怪异。 小雅的身影一晃,直接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与此同时,杜鹃心头警兆升起,身体本能的反应往旁边闪躲,即使如此,杜鹃的速度还是有点慢了,右肩处传来一阵刺痛,衣衫破裂,肩头出现了几道伤口,鲜血直流,幸亏杜鹃闪躲的及时,如果慢一点的话,那一击必定会穿透杜鹃的脖颈。 小雅出现在了杜鹃之前站立的位置,尖锐的指甲还滴着血,看向杜鹃的那双血红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乎对杜鹃能够闪过她的这一击而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此时的小雅状态不太对劲,但是当她真的对杜鹃发动攻击的时候,杜鹃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大姐你有病吧,自己人你也打?” 对于杜鹃的喝骂,小雅似乎没什么反应,尖锐鲜红的指甲轻轻一弹,一截指甲直接断裂朝杜鹃迸射而来,速度很快,力道很猛,还未等杜鹃闪躲抵抗,那截指甲直接在杜鹃身前数米处炸裂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锁链挡在了杜鹃身前不远处,抵消了小雅对杜鹃的攻击,是那个鬼差出手了,这一幕,让杜鹃有点懵了,鬼差怎么会出手帮自己呢?没理由啊。 鬼差微皱眉头看着小雅,沉声说道:“他还不能死,那位只想让他渡过黄泉,可没说过要他的命。” 杜鹃发现这个鬼差挺搞笑的,或者说他的脑袋是真的有问题,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跟一个明显明显神智有些不清的女人讲道理,脑子进水了吧! 如同杜鹃猜测的那样,小雅根本没等鬼差把话说完,直接对那鬼差动手了,变身后的小雅,和刚才的小雅爆发出的力量有很大的差别,每一次出手攻击都会伴随着鲜血,鬼差的那些锁链虽然依旧能够封住小雅的攻击,但是远远不如刚刚那样轻松自在了,并且伴随着唐小雅的每一次攻击,鬼差的那些锁链也出现了消融的迹象,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小雅已经压着鬼差打,但鬼差给杜鹃的感觉像是没有使出全力似的。 伴随着一声轻响,小雅那尖锐锋利的鲜红指甲切断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锁链,那锁链断裂口的位置像是被高温烧断似的,还冒出了淡淡的青烟,这一刻,那个鬼差轻叹一声,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鬼差的双眸,晶莹洁白,没有丝毫的杂质,也没有瞳眸的存在,就像是两颗白玉球似的,随着鬼差的手一抖,那些锁链瞬息变幻,从之前的黝黑之色变成了青黑之色,隐隐间还有丝丝缕缕的白芒穿梭其中。 “再来!”鬼差对小雅勾了勾手指,一副挑衅的意味。 小雅那双妖邪的血眸闪烁光芒,正准备再次出手攻击的时候,微皱了一下眉头,把目光看向杜鹃。 与此同时,鬼差也微微皱眉,朝杜鹃看了一眼,他们并不是看向杜鹃,而是看向杜鹃身后的位置。 杜鹃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正准备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鬼差突然低喝道:“别回头!” 杜鹃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转头,但是手中的剥皮刀却猛地朝身后位置划过去,攻击落空,杜鹃的身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就在此时,杜鹃感觉自己后背一沉,似乎有人跳上了杜鹃的后背,一双冰凉的小手从后面探过来,搂住了杜鹃的脖颈。 “大哥哥,我已经离开那条船了,带我走吧!” 杜鹃身后传来了那个小女孩的欢快笑声,同时那双小手像是冰凉的大铁钳,死死的扣住杜鹃的脖颈,顿时让杜鹃的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该死的,这小女孩怎么过来了?老道他们那些人不是正在那边被诸多亡魂围攻吗?这小女孩趁乱跑上岸了?可是,她的下半身明明是石化的状态啊,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 杜鹃没有把身后的这个小女孩当成是普通的小孩子看待,正准备给她来一刀让她先松开自己的脖颈时,杜鹃的肩头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距离的刺痛,刚刚小雅的偷袭让杜鹃的肩头受创,不过伤势不重,而此时,杜鹃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却直接一口咬在了杜鹃的肩头上,似乎在大口吞咽着杜鹃的鲜血,杜鹃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也顾不得刚刚鬼差让杜鹃不要回头的事情了,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杜鹃看到,那个小女孩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肩头,小脸上还露出欢愉的笑容,一双原本纯净无暇的双眸此时变得深邃无比,给人一种很沧桑莫名的感觉。 “放开他,他不能死!”鬼差突然怒了,豁然出手,不过鬼差刚动手,小雅也紧跟着出手了,直接轰击鬼差,打断了鬼差攻击杜鹃身后小女孩的节奏。 杜鹃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跟小雅一起来黄泉,她没变身之前,怎么着也算是二对二,变身之后,她的实力确实增长了不少,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变成了一挑三。 趴在杜鹃后背处的那个小女孩还在咬着杜鹃的肩头吸着杜鹃的血,看到她的那双深邃双眸之后,杜鹃顿时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小肥羊,杜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冷,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迷糊,此时,杜鹃心中有个声音幽幽响起,轻声说道:““不甘心吗?愤怒吗?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在顾忌什么?” 杜鹃深吸一口气,拼尽全身的力气,在心中暴怒吼道:“对啊,我都快要死了,还顾忌什么?暴君,快给我滚出来!” 之前杜鹃在心中呼唤的时候,不论是第二人格还是第三人格,都没有任何的回应,而这一次,杜鹃彻底的放开了心防,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哪怕真的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机器,那也认了,总比被人家干掉要强的多。 就在杜鹃心中爆吼的那一刻,杜鹃仍旧没有感受到第二人格醒来的痕迹,但是确实感受到了第三人格的暴怒嘶吼,只不过,这一次第三人格的狂暴似乎和杜鹃以前感应的不太一样,以前是第三人格主动想要挣脱杜鹃的束缚,想要掌控杜鹃的身体显化而出,很是迫切的样子,而此时的第三人格,更像是熟睡的过程中被吵醒的暴躁,仿佛还有点不情愿显化而出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滚滚怒火上涌,杜鹃的意识恍惚间,瞬间灵魂像是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很是痛苦的被压制,意识茫然恍惚,像是似梦非梦的状态,这是属于杜鹃自身的意识,而另一股意识,则是充满了暴怒狠厉,同时还有一股子很霸道的感觉,那是属于暴君的意识。 杜鹃身体气息骤变,让鬼差和小雅皆是一颤,这股气息的冲击下,让他们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而杜鹃后背上趴着的小女孩则是灿烂的笑着,不再咬杜鹃的肩头,矮小的身躯从杜鹃的背后飘飞而出,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似的,朝着黄泉边停靠的那独木舟疾驰,她的下半身仍旧是石化的状态,整个人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似的,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在她的背后扯着她。 杜鹃一步踏出,都低吼一声,眼看那小女孩距离独木舟只有数丈远了,而在此时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瞬间定格在了原地不动弹了,同时,另一声低吼从那独木舟上传来,那蓑衣老人手中的摇橹猛地用力,独木舟朝着黄泉窜出了一点距离,小女孩被定格的身影再次朝着独木舟那边飘去,不过速度很缓慢,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顺畅感。 “该死的老东西,就凭你也敢算计我!”杜鹃暴喝一声,再次一步踏出,脚下升腾出了一大片的黑色火焰,在这火焰升腾而起的瞬间,整个地面好像跟着颤抖了一下似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久睡苏醒 黄泉之上的独木舟猛地一颤,船头上那绽放着幽绿光芒的油灯猛地一闪,幽绿的烛火之上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色火苗,呼吸间的时间后,黑色火苗完全取代了那幽绿的光芒,同时还在朝着独木舟上蔓延,独木舟上的那蓑衣老人闷哼了一声,很干脆的丢下了手中的摇橹,呆滞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错愕,朝杜鹃看了一眼之后,直接跳进了黄泉之中。 蓑衣老人跳入了黄泉的那一刻,那独木舟也已经被黑色火焰包裹,很快就将其焚化成灰了。而蓑衣老人没入黄泉的时候,并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像是凭空消失在了那浑浊的河水之中似的。 杜鹃大手一抓,直接将小女孩抓了回来,刚刚那个过程中,小女孩始终保持着欢笑,就算此时被杜鹃抓在了手中,她仍旧面容不改,很欢快的模样,杜鹃本以为第三人格会直接出手干掉这个小女孩,毕竟杜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第三人格此时的暴怒是何等的浓郁可怕,杀几个人泄泄愤什么的很正常,但是杜鹃猜错了。 第三人格并没有杀小女孩,甚至都没有伤她分毫,仅仅是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按了一下,黑色火焰一闪,在她的眉心处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火焰状印记,然后就直接把她丢到一旁不理会了,紧跟着,第三人格控制着杜鹃的身体走向小雅,杜鹃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心中喝止,不让第三人格伤害唐小雅,但是这时候根本制约不了第三人格,毕竟这一次是杜鹃主动将第三人格释放出来的,相当于打开了封困猛虎的牢笼,想要再将其赶回去,估计不太可能。 小雅明显是有点受不了杜鹃的气息压迫,率先对杜鹃发动了攻击,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小雅那尖锐锋利的指甲直接刺进了杜鹃的胸膛之中,第三人格竟然没有躲,这一幕让小雅微愣了一下,与此同时,第三人格控制着杜鹃的手直接抓住了小雅的脑袋。 “不要!”杜鹃的意识做着最后的挣扎,第三人格顿了一下,愤怒的低吼了一声,并没有伤害小雅,而是顺手在小雅的腰间抽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道脏兮兮的黑布条,如果杜鹃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直包裹在剥皮刀刀柄上的黑布条。 当初杜鹃第一次进入有客来宾馆的时候,小雅就从剥皮刀刀柄上把那黑布条取走了,没想到她一直带在身上,第三人格抓起黑布条,直接缠绕了小雅的脑袋,用那黑布条封住了唐小雅邪魅的血瞳,这个过程中,小雅一直在攻击挣扎着,杜鹃身上被戳出了不少的血洞,但是小雅始终没能离开杜鹃身周。 当黑布条完全的封住小雅的那双猩红双眸后,随着淡淡的黑红相间的雾气从黑布条中弥漫而出,小雅也不再挣扎了,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浓郁的血雾从她的身上涌出,小雅那凸凹有致的火爆身材开始飞快的缩小,似乎在退化成之前那小萝莉的身形。 第三人格喘息着,浓郁的杀意和怒火已经达到了极限,没有伤害那小女孩和小雅,不代表他不会伤害那鬼差,当杜鹃低吼着看向那鬼差的时候,鬼差的反应很干脆,飘身而起,顺着那些锁链朝着黄泉对岸疾驰过去。 “暴君怎么会在这小子的体内?他是谁?他怎么可能控制暴君的力量?就算你们想坑老子,也没必要这么狠吧。” 鬼差仓皇而逃了,连个场面话都没留下,不过,从他那怒吼声能够听出来,他对于暴君也是挺熟悉的,很惊惧的那种熟悉。 杜鹃本以为第三人格会追杀过去,亦或者是直接出手将鬼差强行拽回来干掉,但是第三人格并没有那么做,鬼差走后,小女孩笑呵呵的看着杜鹃,小雅则是有点茫然,小雅已经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萝莉状态,那原本被她捏碎的血红铃铛也重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蒙住她双眼的黑布条此时也被她扯掉了,有点懵愣的看着杜鹃:“你没事吧?” 此时的杜鹃是被第三人格掌控的,自然不会回应小雅的话,鬼差的临阵脱逃,让第三人格怒不可遏,爆吼了一声,直接摸出了口袋里的那块残破磨刀石,同时手中还拿出了剥皮刀。 “该死的门徒,该死…” 那个名字似乎是个禁忌,第三人格虽然在嘶吼喝骂,但是除了门徒那个名字之外,杜鹃根本听不到后面他骂的是谁。 第三人格抓起剥皮刀,狠狠的朝残破的磨刀石上面的黑符刺去,像是要将那张黑符从残破的磨刀石上面剥离撕烂似的。 不过残破磨刀石上面的那张黑符却散发出淡淡的幽芒,剥皮刀狠狠落下的瞬间,都会被黑符上面的某种无形之力弹开,第三人格怒吼,杜鹃的身周出现了火焰状黑雾,紧跟着转变成黑色的火焰,疯狂的朝手中的那残破磨刀石汇聚,似乎想将其炼化似的。 “你骗了我,该死的,你们都该去死…门徒,你这个走狗,你出卖了我…为什么囚牢明明已经破开了,为何我还有枷锁在身?”第三人格疯狂爆吼的时候,杜鹃的意识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沉睡中,不知道第三人格会突然对那块残破的磨刀石动手,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的激动愤怒,反正杜鹃也无力的左右什么。 杜鹃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杜鹃宰杀了很多渡黄泉的亡魂,冲到了黄泉彼岸,看到了辽阔的彼岸花海,在那彼岸花海之中,杜鹃似乎见到了一个人,不知道男女,他温声呼唤着杜鹃,杜鹃一步步靠近,就在杜鹃已经走到了那个人面前,差一点就能看到那人是什么模样的时候,梦就醒了。 悠悠醒来的杜鹃,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杜鹃有点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大脑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弯。 这里确实是宾馆的房间,丑陋的吊灯和简陋的床头装饰除了有客来的宾馆之外,没有其他宾馆会有,床头柜上,剥皮刀和剔骨刀静静的摆放在那边,残破的磨刀石也在。 杜鹃的脑袋有点懵,努力回忆着昏睡前的记忆,杜鹃记得自己唤醒了体内的第三人格,第三人格很暴躁愤怒,吓跑了那个鬼差,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丝毫不记得了。 杜鹃是怎么从黄泉回到宾馆的?第三人格有没有彻底的主导杜鹃的身体?杜鹃没有在他的影响下变成杀人狂魔,此时的杜鹃还是杜鹃,意识很清醒,这又是怎么回事?就在杜鹃脑袋一团浆糊的时候,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间内响起:“这次你的精神消耗有点大,好好休息,等恢复之后,你的力量还能有很大的提升!” 这声音把杜鹃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窗台那边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皮夹克、大背头,正是杜鹃在黄泉遇到的那个鬼差,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并不是那个鬼差,不仅感觉不一样,最主要的是眼前这家伙和杜鹃长得一模一样。 杜鹃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说道:“门徒?” 他轻轻点头,回道:“是我!” 这一刻,杜鹃顿时有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怔怔的看着他,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说不出话来,门徒是杜鹃的第二人格,他就算是显化而出,之前也是借助杜鹃的身体,怎么这次能够单独的脱离杜鹃之外显化出来的?杜鹃该不会还在梦境之中吧? 杜鹃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好疼,这不是梦,就在此时,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了,莫离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到杜鹃满脸呆滞的表情后,莫离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惊喜之色。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莫离有点亢奋的说道:“你一下子睡了快半个月了,要不是老板说你没多大问题,我们都以为你只剩一个空壳,还以为你的灵魂被留在黄泉那边了呢。” 莫离絮絮叨叨的说着,杜鹃的脑袋还有点懵:这家伙难道看不到窗台那边的门徒? 莫离不给杜鹃回应的机会,兴奋说道:“我去喊小雅他们,你们从黄泉那边回来之后,那丫头一直挺自责的,如果知道你醒过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说完,莫离直接快速冲出了房间,大呼小叫的跑了,从头到尾,莫离都没有朝窗台那边瞥一眼。 杜鹃看向门徒那边,嘴角抽搐说道:“他看不见你?” 门徒轻声说道:“准确的说,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我。” 杜鹃沉默了,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和暴君到底是什么人?” 门徒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说道:“我们就是你,你生,我们生,你死,我们亡。” 杜鹃好奇的问道:“你和暴君都已经能够离开我的身体了吗?” 门徒回道:“那家伙暂时还不可以!” 杜鹃疑惑道:“为什么?” 门徒深深看了杜鹃一眼,轻叹一声,朝着杜鹃床头上的那残破磨刀石指了指,轻声说道:“它不同意!” 门徒没有跟杜鹃解释那个残破的磨刀石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从他的话中能够听出来,不论是门徒还是暴君,似乎都被这残破的磨刀石所牵制,只不过,相比门徒而言,残破磨刀石对暴君那边的压制更重,对暴君似乎不太友好。 “我在黄泉的时候,感应到黄泉对岸那边似乎有人在召唤着我。”杜鹃沉声说道:“那个鬼差,说是奉命带我去黄泉对岸,同时还不想伤害我,这让我感觉很奇怪,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门徒回应的很干脆:“不知道!” 杜鹃点点头,说道:“你应该知道是谁对不对?那个人是不是和这块磨刀石有关系?” 门徒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现在的你,不要想这么多,等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没等杜鹃回应,他继续说道:“你要尽快适应我和暴君的力量,为以后做准备,如果某一天我们不在了,你至少要拥有能够自保的力量,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这段时间尽量修养自身损耗的精神力,不到万不得已,别再召唤暴君了!” 说完这番话,门徒不给杜鹃回应的机会,身影直接窜出了窗台,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之中。 杜鹃不知道门徒去了哪,但是看样子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杜鹃有预感,他去做的事情,应该和自己有某种关系。 正当杜鹃在思索着门徒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莫离,小雅,耗子、屠夫、黑猫,宾馆内的成员都来了,看到杜鹃醒来之后,皆是兴奋的嚷嚷着,有的问杜鹃饿不饿,有的问杜鹃身体状况如何等等,杜鹃则是怔怔的看着看着小雅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就是黄泉独木舟上的那个小女孩,她怎么会在宾馆这边的? 此时的她仍旧是面带欢乐笑容,坐在一张轮椅上面,一张毛毯盖着她的双腿,她脸上的笑容让杜鹃感觉有点恍惚。 杜鹃忍不住问道:“她怎么在这?” 小雅笑眯眯的说道:“老板带回来的,从今以后囡囡也是咱们宾馆的一员了,新到员工还不给咱们的二店长打声招呼!” 坐在轮椅上的囡囡对杜鹃笑着说道:“大哥哥,快点好起来哦,你的血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等你养好了伤,能不能再给囡囡一点。 “咳咳…”小雅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打断了囡囡的话,冲莫离等人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莫离他们也没多言,直接推着囡囡离开了杜鹃的房间,等他们出了门之后,小雅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小脸有点黑了,小雅咬着牙,哼哼着说道:“那丫头是个祸害,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居然把她留在宾馆,这不是给咱们找麻烦吗?” 杜鹃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皱着眉头说道:“跟我说说黄泉的事情,我只记得那个鬼差被吓跑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百三十四章 好心探望 小雅先是古怪的看了杜鹃一眼,随后轻咳一声,讲述起了杜鹃意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杜鹃这才知道原来是老板亲自去了黄泉把杜鹃和小雅从黄泉带了回来。 听到小雅说完之后,杜鹃有点疑惑的说道:“那老板人呢?” 这么久了,杜鹃还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老板,对他的好奇不小。 “去忙了,城西那边的事情还没忙完,结果又出了其他的事情,现在整个城都乱套了!”小雅对杜鹃说道:“你现在别管其他的,在这里安心静养吧,暂时也别回学校那边了,这也是老板交代的,担心你会在学校那边有麻烦!” 杜鹃沉睡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不仅学校那边出问题了,整个江城似乎都出什么大问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鹃沉声问道。 “周老头死了!”小雅无奈说道。 “谁?”杜鹃的声音拔高了一些,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雅。 她轻叹一声,说道:“就是前段时间刚过完大寿的周老头,江城最大的地头蛇挂了,被人剥皮抽筋,身上被刺了一百零八刀,刀刀避开要害,生生流尽了体内鲜血而亡…” “谁干的?”杜鹃怒声道。 杜鹃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和周教授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之类的,主要是因为周教授似乎对于杜鹃体内的门徒和暴君很了解,杜鹃还想着从他口中得知门徒和暴君的一些事情呢,结果他却死了,这怎能让杜鹃不愤怒? 小雅无奈的摊手说道:“不知道是谁干的,他是死在自己庄园里的,庄园里的那些风水阵法都被破坏了,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那老家伙的实力很强,但是在他的死亡现场却没有发现太多的打斗痕迹,说明凶手并没有给周老头太多的出手机会……” “凶手的实力比周老头强,这一点毋庸置疑,别说整个江城了,就算是放眼周边一些城区,也没有几人敢放言能够稳胜周老头的…” “会不会是梦月?”杜鹃打断了唐小雅的话,说道:“上次在庄园那边的时候,周教授打了她一巴掌,她说会杀了周教授找回场子,会不会……” “不可能!”小雅很干脆的说道:“姬梦月不是周老头的对手,再说了,周老头身死的那天晚上,姬梦月在学校那边也被攻击了,伤势不轻……” 说到这,小雅顿了一下,脸色怪怪的说道:“你那个老相好何静,那天晚上也被攻击了,听说伤的也不轻,现在就在东城医院那边,要不要杜鹃陪你去看看?” 杜鹃没理会唐小雅的那调侃的话,皱着眉头说道:“谁攻击了他们?沐阳那些人?不会吧?” 小雅随口说道:“反正现在江城挺乱的,最大的地头蛇死了,暗中似乎有人在乱搞,老板也正在查着幕后黑手!” 闻言,杜鹃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唐小雅没好气的说道。 杜鹃幽幽说道:“老板才是江城这边最大号的搅屎棍吧!” 杜鹃虽然不知道老板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但是杜鹃知道老板在江城这边得罪了不少人,这段时间江城动荡的事情,老板在其中绝对是‘功不可没’,至于老板究竟在城西那边搞了什么,唐小雅只是说在抢地盘,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透露。 杜鹃从床上坐起身来,有点费劲,身上之前受的伤已经痊愈了,但是在肩头处还是有种酸麻的感觉,那个叫囡囡的小女孩在黄泉那边的时候咬了杜鹃一口,杜鹃怀疑杜鹃现在全身乏力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被她吸了杜鹃不少血的缘故。 “那个囡囡到底是什么人?”杜鹃问道。 小雅哼声说道:“鬼知道她是什么人,反正是个祸害就对了……对了,老板说你这段时间千万别在被她吸血了啊!到时候对你对她都没有什么好处!” 杜鹃又不傻,又没有什么自虐的倾向,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主动凑上去任由她吸杜鹃的血,虽然杜鹃现在很虚弱,但是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时间了,实在是不想继续在床上躺了,央求着唐小雅扶杜鹃出去走走。 小雅出了门,没过一会推了一副轮椅进来,直接将杜鹃弄上了轮椅,推着杜鹃出门了,出了宾馆大门,杜鹃朝原本那小饭馆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发现那边已经彻底的被夷平了。 “那些家伙最近没来找麻烦?”杜鹃轻声问道。 “墨羿正在时不时的给他们戳些篓子出来,他们没时间盯着咱们这边了!”小雅轻声说道:“不过咱们这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怎么安生,整个江城都乱套了,普通人的生活不怎么受影响,但是一些牛鬼蛇神已经开始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开始了扩张吞并…” 小雅的话音未落,一连串轻微的破空声从远处阴暗处传来,数道黑芒直接朝杜鹃这边爆射而来。 小雅随手一挥,直接抓住了那数道黑芒,皱着眉头看着那阴暗处,那边死寂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很显然偷袭的人已经跑了。 看着唐小雅手中抓着的那几根黑色长钉,杜鹃忍不住轻叹道:“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要一心弄死杜鹃啊!” 小雅还没回应,杜鹃们身前一道人影闪烁出现,正是莫离的那个狂热的书迷,极其俊美的家伙,他盯着唐小雅手中的黑色长钉,轻声说道:“人呢?往哪跑了?” 小雅将手中的黑色长钉扔给了那个俊美的家伙,朝着那处阴暗的地方指了指,淡声说道:“追了人家这么久,到现在还没堵住那个家伙,小伙子你不太行啊!” 那俊美的家伙微笑道:“快了,杜鹃不仅仅是在追他,还在追他身后的人……你们最近别在江城瞎逛了,挺危险的,待在宾馆那边一段时间比较好!” 说完,不等杜鹃回应,那俊美的家伙身影连闪,瞬间消失在了那片阴暗之中。 “这家伙不是和沐阳他们一伙的吗?”杜鹃疑惑问道。 小雅摇摇头,说道:“有点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目的不同,若不然的话咱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了!” 这个时候是下半夜,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 小雅推着杜鹃来到了东城医院这边,对医院的保安眨了眨眼,保安就呆滞的直接放杜鹃们进入了医院,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住院部十五楼,某个比较豪华的病房前,也没有什么人在门口守着,唐小雅直接一脚踹开了病房门,推着杜鹃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病房中的病床上空空的,小会客厅那边却坐着一人,正是何静,何静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打着石膏,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似乎并不意外杜鹃和唐小雅的到来,指了指桌上的水果让杜鹃们自便。 “怎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杜鹃问道:“不怕人家再来找你麻烦?” 何静随口说道:“就是在钓鱼啊,没想到大鱼没上钩,却把你们等来了!” 小雅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哼哼着说道:“这女人在这里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守株待兔呢,不用操心她的安危!” 杜鹃没理她,看向何静,说道:“谁对你出的手?杜鹃听说姬梦月也被攻击了,该不会是你们相互针对……” “不是!”何静打断了杜鹃的话,叹声说道:“攻击杜鹃们的人,是同一批人,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至于为何攻击杜鹃们,这一点很清楚,毕竟人家刚开始就挑明了!” 说到这,何静有些幽怨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道:“虽然我以前骗过你算计过你,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下死手吧,当时那种情况若不是杜鹃反应的快,估计这时候就已经下黄泉去阴间了!”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有点懵了,说道:“说清楚点,你被攻击和杜鹃有什么关系?” 唐小雅这时候接话说道:“攻击何静和姬梦月那边的人之中,有个家伙你应该认识,就是那个冒充导游给咱们宾馆送业绩的家伙……” “王通?”杜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是他?你之前怎么没跟杜鹃说?” 唐小雅没好气的说道:“你才刚醒,精神状况还有点不太好,这不是担心你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嘛!” 王通和那个暗中保护杜鹃的人是一伙的,到现在杜鹃都不知道那个暗中保护杜鹃的人是谁,这让杜鹃感觉挺郁闷,为什么王通会攻击何静和姬梦月她们?仅仅是因为她们之前找过杜鹃的麻烦?不对啊,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也没必要等到现在才对她们出手了。 杜鹃皱眉看着何静,说道:“王通对你出手的时候,说了什么?” 何静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轻声说道:“那些人说,再有敢算计你的人,都得死!” “杜鹃觉得咱们很有必要好好谈谈了!” 听完何静的话之后,杜鹃看向唐小雅,沉声说道:“当初杜鹃第一次去宾馆那边的时候,除了杜鹃爷爷让杜鹃去宾馆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暗中保护过杜鹃,如果没有那人出手的话,杜鹃当时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到镇上宾馆那边的……” “杜鹃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王通就是听从那个人的命令行事的,关于那个人是谁,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对于杜鹃的问题,唐小雅很干脆的摇头说道:“杜鹃还真不知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杜鹃,你要么去问老板,要么去问你爷爷,他们应该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很显然,小雅实际上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这丫头不愿说,杜鹃也拿她没办法。 何静这时候开口说道:“梦月伤的比杜鹃重一点,她也在这医院,就在这一层楼梯口那间病房,你去问问她,说不定能问出点别的消息来!” 闻言,杜鹃愣了一下,脱口道:“你俩怎么都选了这家医院?” “我要说是巧合,你信不信?”何静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杜鹃,杜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声说道:“你们和梦月那边撕破脸皮了?该不会是准备在医院这边动手吧?” 何静摆摆手,指了指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和脚,无奈说道:“杜鹃这个样子,和她拼斗起来的话很吃亏的好不好?再说了,人家家里人都过来了,杜鹃们这边的人手不足,你觉得杜鹃真的会在这时候跟她死磕?” 杜鹃愣了一下,说道:“梦月的家里人来了?” “她父母都来了!”何静脸色有点怪异,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却闭口不言了。 杜鹃心中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见见梦月父母的冲动,因为之前梦月说过杜鹃是她的哥哥,还说杜鹃的名字应该是姬空阳才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虽然跟墨羿求证的时候,他说姬空阳早在二十年前已经夭折了,但是杜鹃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杜鹃很想见一下姬梦月的父母,哪怕只有一面也好,如果…杜鹃是说如果,梦月的父母真的和杜鹃有那么一点关系的话,杜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激动?愤怒?亦或者是哀伤? “杜鹃,醒醒!”就在杜鹃心中的情绪有点混乱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唐小雅的低喝声,瞬间让杜鹃清醒了过来。 杜鹃狠狠的瞪了何静一眼,咬牙道:“你又蛊惑杜鹃?” 何静有些无语的看着杜鹃,没回应,小雅无奈说道:“你的精神虚弱,思绪繁杂,这种状态下很容易钻牛角尖的。当然,这个女人也不安好心,故意提及这事就是让你心乱。” 听小雅这么一说,何静翻了个白眼,指了指病房门口,哼哼着说道:“你俩最近是不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慢走不送,下次来的时候请买点水果之类的,哪有空手来看病人的,没一点礼数!” 小雅眯着眼睛看着何静,捏着小拳头,咔咔作响,小脸阴沉的说道:“来,我给你瞅瞅老娘的礼数是什么。” “别闹了!”杜鹃对小雅摆摆手,示意她安静,然后对何静说道:“行了,我们不打搅你休息了,我那几个舍友,最近没有人找他们麻烦吧?” 第五百三十五章 目无尊长 听杜鹃这么一说,何静微愣了一下,摊手无奈的说道:“这几天我的人手基本上都在这边守着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暗中保护你那几个舍友,再说了,梦月也受伤了,学校里应该没有谁会故意针对你那几个舍友。” 杜鹃也没办法指责何静什么,毕竟人家已经是尽心尽力了,再去横加指责,那就太没良心了。 小雅推着杜鹃走出何静的病房之后,轻声说道:“要不要去梦月那边看看?” 杜鹃轻声说道:“你对于梦月那一家的事情知道多少?” 小雅睁着眼睛说瞎话:“基本上不太了解。” 杜鹃叹声说道:“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多点真诚?你总是说瞎话,良心不疼吗?” 小雅撇嘴,说道:“良心值几个钱?那玩意我早就扔掉了!” 杜鹃摇摇头,说道:“算了,走吧!” 虽然杜鹃心中很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姬梦月的父母,但是心中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梦月的父母和自己没关系还好,最多有点失望罢了,可如果梦月的父母真有关系的话,杜鹃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们,加上杜鹃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万一受了太大的刺激,再不小心把暴躁的第三人格弄出来的话,到时候对谁都不好,简单来说就是杜鹃退缩了。 就在杜鹃和小雅刚离开医院大门,没走出百米距离,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轰鸣巨响,转头望去,住院部的十五楼,何静的病房和梦月的病房皆是炸裂开来,窗户全都被剧烈的冲击干碎了,熊熊火舌从其中汹涌而出。 小雅推测说要么是何静和梦月双方同时出手了,要么就是有人对她们动手了。 住院部的十五楼冒出了滚滚浓烟,尖嚎惨呼声不绝于耳,医院顿时乱了起来,杜鹃眼角抽搐看着十五楼的那一层,双手仅仅抓住轮椅扶手,有种想要冲进去的冲动。 而小雅则是推着轮椅转身离开,低声说道:“你那个老相好和梦月一家子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边比较好!” 杜鹃听出了小雅语气中的凝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小雅眉头微皱,说道:“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似乎有人盯上咱们了,先回宾馆再说!” 杜鹃没有察觉到被人跟踪,很可能是因为杜鹃的精神力虚弱的缘故,如果只有小雅自己的话,她完全可以轻易的甩掉跟踪的人,或者找个人少的地方直接堵住跟踪的人,但是现在带着杜鹃这么一个累赘,小雅自然得以杜鹃的安全为主了。 东城医院距离娱乐街并不远,横穿五个街道就到了,而就在杜鹃们距离娱乐街还有数百米的时候,小雅顿住了脚步,冷眼看向一条阴暗的巷口,突然说道:“出来吧!” 阴暗的巷口死寂,没有人现身,小雅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哼一声,屈指轻弹,一道微弱的红芒从她的指尖迸射而出,朝着那阴暗的巷口爆射过去,随着一声沉闷的炸响从那巷口之中传出,一道身影也随之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居然是王通。 看到身着黑色休闲服的王通从巷口之中走出,杜鹃愣住了,王通甩着手,手上冒着青烟,手掌有点焦黑,像是被灼伤了似的,呲牙咧嘴的说道:“小丫头下手挺狠啊。” 小雅冷眼看着王通,沉声说道:“鬼鬼祟祟的跟了一路,想干什么?” 闻言,王通指了指杜鹃,有些无奈的说道:“能不能让我把他带走?城里最近不安全,我上头那位担心他会受到波及,想把他送出城一段时间。” “你们为何要对何静和梦月她们动手?”杜鹃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背后的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王通看杜鹃的眼神有点复杂,挠挠头无奈说道:“都是为了你好,别多问了,跟我走就行了!” “滚蛋!”小雅狠狠的瞪了王通一眼,说道:“他是我们有客来的人,他如果不愿意的话,谁都别想带他走,或者你也可以出手强行将他掳走,试一试。” 说着话,小雅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红芒,手指上鲜红尖锐的指甲也在逐渐的变长,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王通揉了揉眉心,很无奈的说道:“说真的,我真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有客来的人动手,之前把杜鹃安置在有客来,的确是想靠着你们老板的名头吓唬一些家伙,给杜鹃临时找个靠山罢了!但是,现如今你们老板那边也麻烦不断,根本照顾不了杜鹃啊。” 杜鹃再次打断了王通的话,沉声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你背后的那人若是想见我的话,就让那人来有客来宾馆找我就是了,我等着他!” 听杜鹃这么一说,王通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那位确实也想亲自来城里,不过暂时没那么容易,算了,反正我的话是传到了,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敢强行带你,有客来宾馆马上就有很大的麻烦了,那位说是来自于阴间的麻烦,你们小心点,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遇到姓姬的来找麻烦,千万别手软!” 说完,不等杜鹃和小雅回应,王通的身影就再次没入了那阴暗的巷口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了。 杜鹃皱着眉头看着王通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小雅,说道:“他们对付何静和梦月,是为了我好?” 小雅撇嘴说道:“这理由确实有点牵强!” 杜鹃深深的看了小雅一眼,叹声说道:“你就不能直接点告诉我,王通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快点回宾馆吧,赶紧告诉莫离他们这个消息,顺便再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一声,阴间那边来找麻烦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小雅直接岔开了话题,摆明了不接杜鹃的话茬子,这让杜鹃很无奈。 回到宾馆这边的时候,杜鹃发现莫离、水耗子、屠夫、黑猫都在大厅里,莫离他们的神色有点古怪。 小雅沉声说道:“你们怎么都在大厅里待着?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发生的话,莫离他们不可能都聚集在这里的。 莫离神色古怪的看着杜鹃,轻声说道:“杜鹃,你爷爷来了,在你房间里等着呢!” 闻言,杜鹃先是一愣,随后惊喜不已,激动的对小雅说道:“快,快把我送到房间里去!” 小雅没动,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莫离等人,说道:“只有他自己过来的?” 水耗子接话说道:“他还带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苗疆的那位!” 小雅眯着眼睛,森声说道:“那女人来这里干什么?上次她的人来找麻烦,老娘还没跟她算这笔账呢,现在竟然敢大摇大摆的直接过来了,来找死不成?” 说着话,小雅杀气腾腾的就准备上楼,屠夫横跨一步拦住了小雅,面无表情的说道:“杜鹃的爷爷带她过来的,她也送上了赔礼,为之前的事情道了歉,暂时别去找她的麻烦了,先让莫离带杜鹃上去吧!” 小雅有点疑惑的看着屠夫,又看了看水耗子等人,小脸有点黑,说道:“那女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站在她那边说话了?” 水耗子苦笑,附在小雅的耳边说了什么,唐小雅脸上的怒气顿时一僵,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这时候,莫离急忙抓起杜鹃的轮椅,一溜烟的冲上了楼梯,快速来到了杜鹃的房间前,莫离将杜鹃送进房间后,直接离开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杜鹃的爷爷坐在杜鹃的床边,不过当看到他身边那一脸恬静坐着的古装女人的时候,杜鹃脸上的兴奋激动顿时僵住了,此时在杜鹃的房间内,很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杜鹃的爷爷坐在杜鹃的床头边,小心翼翼的拿着床头柜上的两把刀打量着,老脸有些激动,眼神有点复杂,他似乎想伸出手去拿那块残破的磨刀石,但是仿佛又在担心着什么,很矛盾的样子,而另一边,那个古装女人则是和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聊得很开心,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喜笑颜开,看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立即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似的。 杜鹃心里奇怪囡囡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古装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水耗子说爷爷带着一个女人来宾馆这边,杜鹃还挺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古装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追杀自己爷爷的吗?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她和囡囡聊得那么开怀投机,如果不是以前接触过她的话,说不定杜鹃还真以为她是个人畜无害的女人,杜鹃坐在轮椅上,面对这样的情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大哥哥,这个小姐姐好有趣哦!”囡囡冲杜鹃笑着,说道:“她真的是你奶奶吗?看起来不太像啊!” 杜鹃黑着脸没理她,自己推动轮椅轱辘,来到了床头边,看着面色有点复杂的爷爷。 “这两把刀,是你亲自磨的?”爷爷看着杜鹃,眼神有点异样,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不知怎么的,杜鹃感觉如今的爷爷似乎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至于到底哪里不一样,杜鹃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反正感觉此时的爷爷相比以前而言,给杜鹃有一种陌生的隔阂感。 杜鹃之前一直担心着爷爷的安危,看到此时爷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杜鹃的面前,杜鹃应该感到很激动兴奋才对,但是,此时杜鹃心中的激动兴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烈。 杜鹃轻轻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两把刀是不是我自己亲自磨的,睡梦中我似乎听到了磨刀的声音,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两把刀被磨过了,之前断掉了刀尖的剔骨刀也恢复了。” 杜鹃说话的时候还隐晦的看着宫装女人那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毕竟,当初她跟杜鹃说过是爷爷拿走了属于她那一脉世代供奉的东西,那东西就是这块残破的磨刀石,而此时这块磨刀石就在这里,但是她却无动于衷,连看都懒得朝这边看一眼,这情况很不对劲。 听完杜鹃所说之后,爷爷瞥了那磨刀石一眼,轻叹说道:“你的手被刀割破了,血流到了两把刀和那块磨刀石上面,之后你的身体就出问题了吧?” “嗯!”杜鹃点点头,因为那个古装女人和囡囡都在这里,有些话杜鹃也不能跟爷爷细说,说道:“多出了一些奇怪的能力,甚至有时候还不太能控制住。” “我知道!”这个时候,囡囡笑着打断杜鹃的话,说道:“大哥哥在黄泉那边很猛的,差点宰掉了一个高阶鬼差,不过那时候大哥哥变得很暴躁,还在我身上留下了烙印,现在我已经是他的小女仆啦!” 闻言,杜鹃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笑靥如花的囡囡,自己在黄泉遇到的那个衣着比较独特的家伙,竟然是一个高阶鬼差?难道鬼差还分级别的吗?还有,小女仆是什么意思? “门徒和暴君都苏醒了吗?”杜鹃的爷爷喃喃说了一句,随后眸中光芒大盛,盯着杜鹃有些激动的说道:“那黑莲呢?门徒和暴君既然已经醒来,黑莲有没有醒来?你有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什么黑莲?杜鹃有些茫然的看着爷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还没渡过黄泉,怎么可能会见到黑莲!”这个时候,那古装女人突然说了一句:“不过,虽然没有见到黑莲,他却已经业火缠身,这情况很奇怪啊!” 没等杜鹃回应,古装女人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亮白。 “快天亮了!”古装女人对爷爷说道:“有什么话快说吧,说完咱们就该走了!” 杜鹃眉头紧皱,看了她一眼之后,对爷爷说道:“爷爷,您是不是被她胁迫了?这里是有客来宾馆,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只要我招呼一声,她很难能活着离开这里。” “怎么跟你奶奶说话的!”杜鹃的爷爷打断了杜鹃的话,很严肃的对杜鹃说道:“我之前和你奶奶有点误会,现如今误会解除了,以后你小子不准这么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的,听到了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身世之谜 杜鹃目瞪口呆,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女人三番五次的找麻烦,村里的人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她的人好几次想要暗算自己,现在一句误会解除,误会就这么解除了? 杜鹃怀疑要么是自己爷爷被女人胁迫了,要么就是爷爷因为什么事情逼不得已才和这个女人暂时走到一起,绝对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杜鹃爷爷轻声的对杜鹃说道:“爷爷要去苗疆一趟,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年,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轻信任何人,有客来的背景很深,你暂时可以将其当成是一棵大树依靠,不过也得有防范之心,那个老板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和阴间那边有着挺复杂的关系,还有,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和那个何静走的挺近的,最好和她拉开点距离,那女人自身的麻烦和她招惹的麻烦都不小,别被她拖下水,还有,凡是姓姬的找你麻烦,要么避开,要么下死手,不要犹豫。” 爷爷这像是交代后事似的做法,让杜鹃心中挺不安的,急忙说道:“您老去苗疆那边干什么?怎么会这么久?” 爷爷还没回应,那古装女人就接话说道:“你爷爷不去的话,就得你过去了,事实上我更加倾向让你过去。” 爷爷轻咳一声,打断了那古装女人的话,对杜鹃说道:“没事的,放心吧,好好照顾自己,等爷爷回来!” 杜鹃沉默了一会,说道:“爷爷,您知不知道何静和梦月被人攻击受伤的事情?有个叫王通的家伙,他是什么人?他在替什么人做事?” 听杜鹃这么一说,爷爷也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相信的话,那就只有王通身后的那个人了,那个人不会害你,就算有朝一日爷爷会对你不利,那个人都不会,即使你与全世界为敌,那个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那个人是谁?”杜鹃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见到那个人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爷爷轻叹说道:“别怪爷爷,爷爷现在没法跟你说清楚其中的事情,有些东西一旦提前说出来的话,会破坏那个人的全盘计划。” “哼~”古装女人哼了一声,说道:“你忍辱负重多年,替人家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就算当年欠人家恩情,也早就还清了,事到如今,你马上跟着我回苗疆了,还守着这个秘密做什么?小子,你爷爷说的那个人是你父亲。” “你给我闭嘴!”杜鹃爷爷怒视着古装女人,喝道:“我已经答应你回苗疆了,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本以为古装女人会发怒,没想到她竟然笑了一下,对爷爷温顺的点点头,像是很喜欢看到爷爷暴怒的样子似的,不过,这个古装女人所说的话,让杜鹃的心头猛地一颤,杜鹃嘴角有些抽搐,颤抖说道:“我父亲?他还活着?为何这些年他没有来见我?” “逼不得已!”爷爷瞪了古装女人一眼,叹声说道:“别怪你爹娘,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等等!”杜鹃打断了爷爷的话,揉着太阳穴,强行将心中的激动压下去,咬着牙说道:“之前我在学校里的时候,梦月找过我好几次,说她是我的亲妹妹,还说我的名字应该是姬空阳,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爷爷摇摇头,很干脆的说道:“当然不是真的!” 还没等杜鹃松口气,爷爷继续说道:“都说到这里了,干脆告诉你一些事情,也省的你回头真的遇到姓姬的时候而下不了狠手,当年将你丢弃在河边的一对夫妇,就是梦月的父母,不过他们原本是想把你扔进河中淹死的,也幸亏我及时赶到救了你,梦月不是你的亲妹妹,但是却是你的堂妹,她的父亲是你二叔,姬空阳这个名字也确实是你刚出生的名字,为了保护你,所以姬空阳在二十年前就夭折了,取而代之的是杜鹃这个女人名字,你父亲已经叛出了姬家,这些年杀了姬家不少人,姬家的人找不到你父亲,如今既然找到了你,肯定不会放过你,别指望跟他们叙亲情,只要碰面,要么躲,要么杀,至于你父亲和姬家之间的关系,等你以后见到他询问就是了,其中的恩怨纠葛,我不适合多言。” 杜鹃爷爷说了很多,解开了杜鹃心中的一些疑惑,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亮了起来,爷爷的语气也越来越急促:“门徒和暴君既然已经苏醒了,你就尽快融合掌控他们的力量,那也是属于你自身的力量,等你能够让黑莲苏醒,哪怕仅仅掌控它的一部分力量,也能应付以后的危机了,到时候别说是姬家了,就算是阴间那边也奈何不了你。” 杜鹃想问问爷爷关于门徒和暴君的来历,还有他所说的那黑莲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在此时,爷爷突然身体一僵,眸中的光彩变得暗淡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要担心爷爷,你不要去苗疆。” 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之后,杜鹃爷爷身影一晃,直接倒在床上,莫名的昏睡了过去,古装女人站起身来,直接将杜鹃爷爷拦腰抱起,准备离开。 “站住!”杜鹃不由的暴吼一声。 古装女人淡淡的瞥了杜鹃一眼,说道:“你爷爷时日无多,如果不能尽快送到苗疆那边,你等着去黄泉找他吧!” 这个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囡囡也跟着点头,笑嘻嘻的对杜鹃说道:“大哥哥,你爷爷的寿元真的快要耗尽了,我能感觉到哦!” “你带我爷爷去苗疆做什么?你真的能救他?”杜鹃烦躁的问道。 古装女人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道:“他二十年前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二十年,已经是赚的了,原本该是你去苗疆的,只不过他愿意替你,我只能保证你爷爷不死,其他的就看他的命了,至于我们族中的圣物,你就先保管吧!” 说完,不等杜鹃回应,古装女人直接抱着爷爷离开了房间,杜鹃原本想阻拦的,但是最终却没有开口,如果真的像那宫装女人所说,自己爷爷的寿元耗尽了,杜鹃强行留下的话,岂不是等于杀了他? “我爷爷的寿元真的快要耗尽了?”杜鹃看向同样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说道:“那个女人真的有把握能够救我爷爷?” 囡囡笑着说道:“你爷爷似乎是因为施展了什么秘术,导致了阳寿大幅度消耗,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那个女人是苗疆某一脉的传人,施展献祭之类的秘法或许真的能够帮你爷爷延长寿元,只不过后遗症估计会不小!” “什么意思?”杜鹃皱着眉头说道。 囡囡笑呵呵的说道:“比如,你爷爷的记忆全失,亦或者成为人家的傀儡之类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你没听人家刚刚说的吗,只能保证你爷爷不死,其他的就不能保证了!” 杜鹃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对苗疆了解的这么清楚,该不会你也是那边的人吧?杜鹃们老板对你挺看重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囡囡甜甜一笑,说道:“囡囡是大哥哥的小女仆啊!” 杜鹃黑着脸看着她,刚要再问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窗台那边传来:“她是尸鬼,从古到今第一个在黄泉之中诞生的尸鬼!” 窗台那边身影一闪,门徒的身影出现在了那边,囡囡看不到门徒,也听不到门徒的声音,察觉到杜鹃的目光看向窗台处,她还疑惑的朝窗台那边看了一眼。 “你不是说会离开一段时间吗?怎么回来了?”杜鹃疑惑问道。 “马上就走,半路遇到了一点事,回来提醒你一下!”门徒轻声说道:“有几个鬼差出现在了城西,说不定会找到这里来,你小心点!” “大哥哥,你在跟谁说话!”囡囡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杜鹃没理她,对门徒说道:“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很不幸,好像就是冲着你来的!”门徒说道:“不过阴阳有序,既然他们来到了阳间,肯定是要守这里的规矩的,在对你出手之前,他们应该会先去找你的老板,现在就看你们老板能不能把这事帮你扛下来了!” 杜鹃懊恼的说道:“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啊!就为了那两把破刀和那块磨刀石?老子不要了还不行吗?” 被阴间的鬼差盯上了,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有点恐惧紧张吧,听杜鹃这么一说,门徒的脸色有点古怪,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在黄泉时把暴君唤醒之后,在你的意识昏迷之时,他宰了渡黄泉的亡魂共计八百六十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阴间那边若是不讨个说法是肯定不可能的!” 闻言,杜鹃愣住了,小雅没跟自己说过这事,杜鹃看向一脸茫然的囡囡,嘴角抽搐说道:“我之前在黄泉的时候,宰杀过渡黄泉的亡魂?” “嗯!”囡囡很干脆的点头说道:“杀了好多,所以我才说大哥哥好猛的。” 自己跑到黄泉那边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也难怪人家阴间的鬼差会找上门了,这下乐子大了,杜鹃和门徒之间的对话,让囡囡一愣愣的,她刚开始的时候还面带微笑,估计是认为杜鹃在跟她开玩笑,一个劲的问杜鹃究竟是在跟谁说话,但到后来她很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劲的朝窗台那边看,眼神很凝重的样子。 “这个尸鬼有点特殊,毕竟是在黄泉之中诞生的,和其他的尸鬼的能力有很大的不同!”门徒瞥了囡囡一眼,对杜鹃说道:“暴君已经在她的体内留下了烙印,她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害,反而能帮你,如果真的有鬼差找上门来的话,可以出手将他们重创,但是最好别亲自动手将他们灭掉,反正你们宾馆这边的人手不少,可以借用他们的手对付那些鬼差。” 听门徒这样一说,杜鹃忍不住说道:“我出手和小雅他们出手,有什么区别吗?” 门徒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他们如果杀掉了鬼差的话,你们老板或许有办法遮掩,但是,一旦你杀了那些鬼差的话,麻烦会很大!” 杜鹃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门徒神情凝重的说道:“说不清楚,这只是我的感觉!” 闻言,杜鹃皱眉说道:“我爷爷说过,我的体内除了你和暴君之外,似乎还有个什么黑莲的存在,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跟我爷爷一起的那个女人,还说我业火缠身,这是什么意思?” 门徒似乎有点茫然,摇摇头说道:“我隐隐记得红莲业火,鲜红似血,大因果缠身,黑莲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也不知道门徒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说完这些之后,他就直接从窗台那边消失了,明知道鬼差来找麻烦,还在这时候离开,他到底准备去办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能比杜鹃的安全还重要? 门徒消失之后,囡囡还瞪着大眼睛看着窗台那边,迷茫之中还有些许凝重之色。 “别看了,已经走了!”杜鹃随口说了一句。 囡囡转过头来看着杜鹃,小脸有些古怪的说道:“刚刚真的有东西在那?如果是阴魂什么的,我不可能感应不到的啊!” 杜鹃没跟她多解释,因为杜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给你说个事!”杜鹃轻咳一声,说道:“最近我可能会有点麻烦,很有可能会有几个鬼差来砸场子,到时候你可得帮着我点!” “没问题!”囡囡答应的很爽快,笑呵呵说道:“不过,大哥哥总得给点酬劳吧,总不能只使唤小女仆干活不给好处吧?” 杜鹃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想要什么好处?” ”囡囡笑得很灿烂,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大号的瓷缸子,在杜鹃面前晃了晃:“送我一杯你的血,不过份吧! 杜鹃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了,这玩意估计能盛好几斤血了吧,这不是要自己命么。 第五百三十七章 第八中学 天色大亮的时候,莫离开车带杜鹃离开宾馆前往学校,小雅他们的意思是想让杜鹃最近一段时间在宾馆待着,最好别在城里乱逛,也别回学校那边了,毕竟如今的城里太乱了,关于杜鹃学业上的问题,老板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了,也不知道找的校方哪位领导,直接承诺会让杜鹃顺利毕业,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杜鹃以前都很鄙视这种托关系走后门的,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之时,杜鹃才觉得真香,而杜鹃回学校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周强他们几人,何静的人手已经不再暗中守护他们了,杜鹃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宁,如果周强他们因为杜鹃的缘故而遭遇了什么意外的话,杜鹃心中必然会愧疚不安的。 在去学校的路上,看着开车的莫离哼着小曲,虽然一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但是能够看出来他心中挺愉悦的,杜鹃随口问了一句:“你那个狂热书迷不再来找你麻烦了?” 莫离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似的,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提那家伙了行不行?他现在有了新目标,老子心中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巴不得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他了!” 杜鹃换了个话题,说道:“跟着我爷爷的那个女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竟然能这么顺利的放她进出宾馆?” 莫离挑眉说道:“老子铁骨铮铮,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好处就低头?主要是水耗子和屠夫没有原则,当然了,我家小宝也得到了一点益处,所以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了!” 说到这,莫离话锋一转,说道:“昨晚城医院那边死了不少人,只不过都不是医院里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身份不明,足有八十多人。” 杜鹃问道:“有没有何静和梦月的消息?” “没有!”莫离摇头说道:“死掉的那些人,应该都是何静和梦月的人手!” “她们真的在医院那边火拼了?”杜鹃有些惊讶的问道。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哼声说道:“她们如果真的火拼的话,也不会选在那边了,她们的人都是被同一人干掉的,全都是咽喉、眉心、心脏三处被刺穿,死法一模一样,屠夫说了,仅论那种刀法而言,凶手出刀速度已经堪比墨羿了。” 听着莫离的话,杜鹃有点晃神,会是王通他们的人吗?是自己那位未曾蒙面的父亲派来的人干的? 回学校的途中,一切顺利,没有什么人暗中偷袭,自从杜鹃昨晚被人再次用黑色长钉暗中偷袭之后,小雅给莫离下了死命令,如果杜鹃在回学校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莫离也不用回宾馆了。 来到了学校之后,杜鹃坐在轮椅上,莫离推着杜鹃,表面上看只有杜鹃们两人,实际上那个囡囡在暗中守着,只不过杜鹃不知道行动不便的她藏在何处,能不能在杜鹃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只不过是回学校看看周强他们的情况而已,杜鹃感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进入校园之后,莫离推着杜鹃朝男生宿舍楼那边走,路上遇到一些比较熟悉的同学纷纷询问杜鹃怎么了,杜鹃皆是编了个谎随口搪塞了过去,来到宿舍这边,打开宿舍门的瞬间,一股子浓郁的阴气迎面扑来。 莫离啧啧说道:“坏事了,你宿舍里的这几个家伙恐怕已经挂了!” 杜鹃懒得理会这个乌鸦嘴,看了一眼宿舍里空空的几张床铺,眉头微皱,正好旁边宿舍的同学经过,杜鹃询问了一下有没有见到宿舍里的周强等人。 “哦,他们前几天就申请离校实习了,你也知道咱们院系今年要求提前实习一段时间,表现的好的话会在毕业的时候有学分加成甚至是导师推荐,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够留校,周强他们似乎找到了不错的门路,听说去了第八中学实习去了,真是羡慕他们,可怜我们这些没人没背景的,想找个普通的实习单位都没有门路,回头只能等导师那边分配了。” 简单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之后,莫离推着杜鹃进入了宿舍里,宿舍里的阴气虽然散乱,但是还是被杜鹃们轻易的找到了几件附着品,喝剩下的酒瓶、几双臭袜子,这些都是周强他们的,上面有阴气的萦绕。 杜鹃对莫离说道:“能不能锁定这里的阴气,找到这些阴气的主人?”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拿我当狗使唤呢?我的鼻子没这么灵敏!” 杜鹃静静的看着他,几秒钟后,莫离轻叹一声,直接唤出了他的鬼婴,鬼婴从他的后背爬出来之后,先是对杜鹃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然后在莫离的指示下开始吸收宿舍里散乱的阴气。 杜鹃瞥了那鬼婴一眼,有些好奇的说道:“你这小宝,感觉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啊!” 以前的鬼婴充其量只不过半米多高,现在的鬼婴已经堪比一个幼儿园的学生了,并且阴气也比以前精粹了许多。 莫离得意的看着杜鹃,说道:“小宝进化了,等它长大了,实力不会弱于阴间的鬼差!” 杜鹃试探的问道:“这就是是那个苗疆的女人给的好处?” 莫离不要脸的笑了笑,点头道:“嗯!” 在杜鹃和莫离闲扯的时候,宿舍内的阴气快速削弱,最终完全的消失,鬼婴打了个饱嗝,身影一晃,直接没入了莫离的体内。 莫离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倒吸一口凉气,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轻声说道:“盯上你们宿舍的那个家伙,似乎有点厉害啊!” “怎么说?”杜鹃急忙问道。 “小宝追寻他的气息,锁定他的位置,似乎被他感应到了!”莫离脸色怪怪的说道:“不过,他并没有逃离,反而似乎故意在某个地方等着咱们,我能够隐隐感应到,那家伙的气息,似乎不弱于屠夫!” 闻言,杜鹃微愣了一下,问道:“不弱于屠夫?堪比屠夫正常的状态?还是?” “堪比发狂时的屠夫!”莫离语气有点凝重,说道:“这好像是个引你过去的陷阱啊!你要不要先跟唐雅他们说一声?” “路上说!”杜鹃沉声说道:“先找到那家伙所在的地方!” 莫离推着杜鹃匆匆离开了学校,开车带着杜鹃直接往江城南城区那边疾驰,当来到了一所中学前的时候,莫离将车停在了距离这所中学的不远处,江城第八中学,这也是周强他们实习的地方。 “你确定那个家伙就在这里等着咱们?”杜鹃问道。 莫离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就在这里,杜鹃已经能感应到他的气息位置了,他一直没有移动过……杜鹃靠,他似乎朝咱们这边走过来了!” 杜鹃们的车停在了距离这所学校不远处的街道旁,街道两边都是一些小商店小摊贩之类的,挺热闹的,莫离所说的那家伙,该不会准备在这里对自己动手,校门口忽然走出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穿着得体,给人一种很阳光温暖的感觉。 莫离低声说道:“就是他!” 那个眼镜男径直朝着杜鹃们的车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来到副驾驶这边的车窗前,轻轻的敲了一下车窗,杜鹃落下了车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已经摸出了剥皮刀,驾驶座那边的莫离,此时身体紧绷,警惕的看着眼镜男。 眼镜男无视莫离的存在,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对杜鹃微笑说道:“你就是杜鹃吧,幸会幸会,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一直无缘一见,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 杜鹃没有跟他握手,盯着他说道:“王龙学长?” 因为之前周强他们跟杜鹃说过,梦月给他们介绍了一位学长,应该就是这家伙了,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因为杜鹃不跟他握手而露出什么不悦之色,缩回了手之后,笑着说道:“周强学弟他们很不错,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情况!” 这一开口就提及周强他们,明摆着知道杜鹃来这里的意图,杜鹃若是不担心他们那就出了鬼了。 “别兜圈子了!”杜鹃沉声说道:“周强他们如果掉一根毛,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 王龙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于杜鹃的威胁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有人想见你,跟我走一趟,我保证周强他们无恙,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他们接触,你看如何?” 杜鹃冷哼一声,说道:“见谁?梦月?” 王龙微笑道:“当然不是了,那丫头现在受伤疗养着,周教授的死让一些没脑子的家伙把罪过推到了她的身上,加上有些疯子一直想杀了她,所以这段时间她不太适合露面了!” 杜鹃原本以为王龙是梦月的人手,但是从他这一句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这个家伙,似乎对梦月并不是很尊重的样子。 “你不是替姬梦月做事的?”杜鹃皱着眉头看着他。 王龙呵呵一笑,说道:“那丫头还命令不了我!” “谁要见我?”杜鹃沉声说道。 “我的舅舅和舅妈!” 王龙轻声说道:“也是梦月那丫头的父母!” 这个王龙是姬梦月的表哥,如此说来的话,这家伙似乎也算是杜鹃的表亲了,不过,话说回来,爷爷说杜鹃父亲已经叛出了姬家,杜鹃和姬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一想到梦月的父母曾经想杀了自己的事情,杜鹃就感到厌恶心寒,若是在以前的话,杜鹃还有点不太敢见梦月的父母,心中纠结犹豫,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们,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杜鹃现在恨不得直接出手剁了他们。 杜鹃淡声说道:“我听说梦月受伤住进了城医院,他父母也在床边陪同,很不幸,昨晚城医院那边出了很大的事故,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如何了?” 王龙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笑着说道:“舅舅他们吉人有天象,当然没事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现在就给舅舅打电话!” 杜鹃能说没时间吗?一旦杜鹃拒绝的话,杜鹃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杜鹃就会看到周强他们的尸体,再说了,杜鹃现在也挺想和梦月的父母‘聊聊’的,杜鹃点点头,说道:“让我先见见我的几个朋友!” “没问题!”王龙很干脆的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周强他们就从八中的学校门口那边匆匆走出来了,来到车前,他们先笑着和王龙打了招呼,然后有点激动的跟杜鹃打了招呼,杜鹃这一下子消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他们急坏了,看到杜鹃没缺胳膊少腿的,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周强他们虽然有点黑眼圈,精神略有萎靡,身上还有淡淡的阴气,但是总的看来情况还行,没有那种快挂掉的感觉。 杜鹃和周强他们闲聊了几句,发现他们现在对王龙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杜鹃甚至怀疑王龙是不是对他们洗脑了,本想提醒他们小心点王龙的,但是最终杜鹃却没有说出口,这时候提醒他们根本没一点用,就算他们真的能听进杜鹃的话,王龙也能有很多的法子蛊惑他们,杜鹃总不能一直在他们身边守着他们,最简单干脆的方法自然是直接出手干掉王龙。 “我和学长还有点事,以后等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聚!”杜鹃对周强他们摆摆手,让王龙上车,莫离开车直接离开了八中这边。 “去哪见你舅舅?”杜鹃沉声问道。 “城东有一家咖啡屋!”王龙说道:“我已经跟舅舅通过电话了,他会在那边等你!” 杜鹃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了莫离一下,莫离会意,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轰然加速,没过多久,杜鹃们的车就来到了东城区的娱乐街道,莫离开着车直接朝着宾馆的方向驶去。 这个时候,坐在后排的王龙轻叹了一口,缓缓的说道:“这好像不是去咖啡屋的路吧?” 第五百三十八章 认祖归宗 莫离直接一个漂移,潇洒的将车停在有客来宾馆门前,转过头对王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尊贵的客人,有客来宾馆欢迎您的到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竭诚为您服务,记得给五星好评哟!” 宾馆门前的小雅和屠夫都已经走了过来,像是迎接贵客似的,脸上皆是挂着虚伪的笑容,因为杜鹃在来之前的时候就暗中拨打了小雅的电话,所以他们才会在宾馆门前以这样的阵仗迎接。 莫离见自己人多势众,也不怕王龙了,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背后鬼婴也显化而出,冲着王龙狰狞的呲牙,莫离嘿嘿笑道:“你要是想反抗的话,可以试一试,我们宾馆最近遇到的破事比较多,店长心情不太好,我们的专用厨师最近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灵感创造新式菜肴。” 话未说完,王龙已经推门下车了,他并没有表露出暴怒或者动手之类的征兆,很平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无奈而已:“你别失约哦,我舅舅还等着你呢!” 王龙对杜鹃说了这句话之后,转头看向小雅他们,温声说道:“我虽然对住宿条件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是太吵闹的话会影响我的睡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比较安静点的房间?” “没问题!”小雅虚伪的笑着,说道:“二楼那边的客人不多,平时也挺安静的,除了保洁阿姨偶尔会有点小动静之外,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当然了,客人您若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大厅右侧走廊那边现在还是空的,里面的房间也挺大,就是不太能见到阳光。” 王龙在水耗子和屠夫的带领下走进了宾馆,虽然水耗子一直热情的介绍宾馆的布置装修,像是在为王龙引路,但是怎么看都像是看押犯人前行的感觉,当王龙的身影进入宾馆之后,小雅脸上虚伪笑容收敛,皱着眉头看着杜鹃,问道:“你要去见梦月的父母?” 杜鹃无奈说道:“是他们要见我,他们拿我那几个笨蛋室友威胁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去见见他们。” “行了,别找借口了!”小雅打断了杜鹃的话,哼声说道:“你也巴不得和他们见一面吧?说说吧,等你和他们见了面之后,你准备说点什么?” 杜鹃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想直接动手剁了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以杜鹃现在的这情况,别说是梦月的父母了,就算是个强壮点的普通人,估计都能轻易的撂翻杜鹃,杜鹃之所以这么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看小雅怎么说,小雅认识梦月的父母,这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丫头不愿跟杜鹃多聊关于姬家的事情而已,一个劲的总往老板身上推。 当杜鹃说完要去剁了姬梦月父母这话之后,小雅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竟然直接转身回宾馆了。 “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杜鹃有点不满的看着小雅,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真要是见到了梦月父母的话,他们剁了我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吧!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 小雅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就别去呗!” 杜鹃咬牙说道:“我必须得去!” 小雅顿足,有些无奈的转头看向杜鹃,说道:“等我一会,我陪你一起去!” 不等杜鹃回应,小雅就已经走进了宾馆之中,坐在驾驶位上的莫离轻声说道:“你真的要跟梦月的父母拼了?” 杜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下地走路都费劲,你觉得我有资格跟他们死磕?只不过是想拉上小雅一起,到时候多少也有点保障!” 莫离看向车外,说道:“那个叫囡囡的小丫头不是说在暗中保护你吗?” “你觉得她靠谱吗?”杜鹃无奈说道:“你能感应到她现在藏在哪里吗?” 莫离摇头,说道:“可能是那丫头的隐匿手段比较高明吧!” 杜鹃哼了一声,没有回应了,杜鹃和莫离抽着烟,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有种等女朋友化妆的感觉。 “她在搞什么?”杜鹃有点烦躁的将烟头丢出窗外。 “淡定!”莫离吞云吐雾,随口说道:“她是咱们的上司,又是情绪多变的女人,既然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咱们就耐心点等着就是了,梦月的父母想见你,就肯定不会放你鸽子的,这不是出来了吗?” 小雅从宾馆走出,拎着一个保温杯,上了车之后直接将保温杯递给了杜鹃:“把它喝了!” 杜鹃接过保温杯,有些疑惑的拧开了杯盖,一股子怪怪的味道从保温杯里传出,感觉有点刺鼻辣眼,但奇怪的是,闻到这股古怪刺鼻的味道之后,杜鹃心中竟然出现了些许饥渴的感觉,像是饿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了一堆美食的感觉,这样的饥渴感觉,杜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杜鹃怪怪的看了小雅一眼,说道:“这是什么玩意?该不会又是屠夫弄出的什么新汤羹之类的吧?拿杜鹃当小白鼠实验呢?” 小雅白了杜鹃一眼,哼声说道:“这玩意很难得的,有钱都买不到,你看看莫离就知道这玩意多珍贵了!” 闻言,杜鹃看了旁边的莫离一眼,那家伙这时候正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杜鹃手中的保温杯,一副垂涎渴望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伸手抢夺似的,而此时莫离背后的那鬼婴也露出了头,一双眸子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叽叽哇哇的乱叫唤,一副渴望的模样看着杜鹃,能让莫离和鬼婴露出这等垂涎渴望的模样,说明保温杯里的东西肯定极其珍贵,再说了,杜鹃对小雅还是很信任的,这丫头不可能害自己的,杜鹃不再犹豫,直接猛灌了一大口,感觉又腥又甜还有点涩涩的,非常的难喝。 “一口气喝完!”小雅轻声说道:“对你的精神力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杜鹃捏鼻子硬灌了起来,喝完之后,直接将保温杯扔到了一旁,莫离一把抓住被杜鹃扔掉的保温杯,里面剩的一点残余黑色汁液被他小心翼翼的喂给了鬼婴,他自己则咽着口水,喃喃的说道:“不能浪费啊,这玩意太珍贵了。” 杜鹃忍住了胃部的翻腾,强行压下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发现腹中那强烈的饥渴感竟然瞬间消失了,同时四肢百骸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双小手在杜鹃身上按摩似的,很是舒畅。 杜鹃好奇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用彼岸花熬的汤,是你奶奶留下的,算是给咱们宾馆的赔偿!”小雅随口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催促着莫离开车。 “她不是我奶奶。”杜鹃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能够感觉到自己萎靡的精神力在快速恢复着,彼岸花熬的汤功效确实很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毕竟这玩意可是黄泉彼岸引领亡魂之花,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古装女人是怎么渡过黄泉采摘了那些彼岸花的。 刚喝完那杯彼岸花熬成的汤没几秒,杜鹃就直接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当杜鹃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东城那家咖啡屋前,莫离和小雅也没有喊杜鹃,在车里静静的坐着等杜鹃醒来。 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天已经黑了,杜鹃有些无奈的看着莫离和小雅,说道:“你俩怎么不喊我啊?天都黑了,人家还能在这等么?” 小雅朝咖啡屋落地窗那边指了指,淡声说道:“放心,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要走的意思呢!” 杜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咖啡屋落地窗内的卡座那边,一对中年夫妻正坐在那边,似乎察觉到了杜鹃的目光,还朝杜鹃笑了笑。 当初第一次来这咖啡屋的时候,是旗袍女带着杜鹃过来的,那时候杜鹃见到咖啡屋的漂亮猫女郎之时,还以为这里是老板麾下的产业,但到后来才知道这里并不是老板的产业,不过这里的主人肯定和老板有一些关系,若不然的话,老板是不会允许东城区出现这样一座咖啡屋的,就像是不会容忍那个开在宾馆附近的小饭馆一样,这家咖啡屋的主人很神秘,不仅杜鹃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连小雅他们也不知道,梦月的父母约在这里见面,着实让杜鹃有点意外了,他们应该知道这家咖啡屋是什么样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和这家咖啡屋的主人认识。 下了车之后,杜鹃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虚弱的感觉了,不用靠轮椅了,那彼岸花熬的汤确实大补,杜鹃感觉现在的自己精力很充沛,杜鹃和小雅还有莫离走进咖啡屋的时候,猫女郎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迎了上来:“您好久没来了呢!” 漂亮的猫女郎对杜鹃温声说道:“需要点一些什么?” “有人在等我们了,随便上几杯咖啡就行了!”杜鹃随口回应,看着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的咖啡屋,说道:“今天生意不太好啊!” 猫女郎轻叹,无奈说道:“城里最近很乱,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也少了很多,看样子我这个月的业务是不能达标了,估计又要被扣钱了,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准备咖啡。” 杜鹃朝着落地窗旁边的那卡座看了一眼,对小雅和莫离说道:“你们在旁边选个位子坐吧,让我先和他们单独聊聊!” 小雅和莫离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处卡座,距离落地窗边的那卡座不远,杜鹃深吸一口气,直接朝着那对中年夫妇所在的卡座走了过去,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他们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杜鹃看,杜鹃也在沉默着打量着他们,男人相貌普通,显得有点儒雅,像是一位教书先生。而那身边的那位美妇人,气质高贵,虽然面带微笑,但是那眼神却有点冷。 这就是梦月的父母,也是杜鹃的二叔二婶,更是当年想要将襁褓中的杜鹃扔进河中淹死的蛇蝎夫妇,仅从面相上来看,谁能猜到他们会这么心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漂亮的猫女郎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杜鹃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淡声说道:“我来这不是跟你们打哑谜的,你们的外甥王龙现在已经在有客来宾馆住下了,你们拿我那几个笨蛋舍友威胁我,不会仅仅只是想在这里盯着我看吧?” 男人微笑道:“你那几个朋友不会有事的,只是想通过他们和你见一面而已,以后不会再打搅他们的生活,至于王龙,怎么说也算是你的表兄,在有客来宾馆那边住一段时间,有你这位表弟照顾,我们也挺放心的!” 这话说的,真当杜鹃不敢宰了王龙,杜鹃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淡声说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二位?” “我叫姬蒙,是你的二叔!”他微笑指了指旁边的美妇人,说道:“李芸,你二婶!” 杜鹃冷哼一声,说道:“别攀亲啊,我可受不起,梦月之前还说你们是我父母,我还以为刚见面你们会激动的抱着我诉说这些年的想念之苦呢,怎么身份一变,直接成了我的二叔二婶了?很让我失望啊,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 对于杜鹃的挖苦之言,姬蒙依旧微笑,而杜鹃那个二婶李芸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眼神更加森冷,甚至还有杀意弥漫。 姬蒙轻叹说道:“月月那个丫头从小被我们宠坏了,你虽然不是她的亲哥,但是也是她的堂哥,她的亲哥哥当年被你爹亲手杀掉,我和你二婶告诉她这事之后刺激了她,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下意识的把你当成了她的亲哥哥。” “等等!”杜鹃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你说我父亲杀了你儿子?为什么?” 姬蒙还没有回应,一旁的李芸就幽幽说道:“因为你父亲要拿我儿子的命来救你这个贱种。”话未说完,姬蒙就狠狠的扇了李芸一巴掌,李芸的脸当时就红肿了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呈现在她的脸上,她的嘴角都破了,流出了一缕血迹,很显然姬蒙这一巴掌的力度不轻。 杜鹃本以为李芸会愤怒,结果让杜鹃很意外的是,她被姬蒙扇了一巴掌之后直接沉默了,拿起了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就重新优雅的喝起了咖啡,像是没事人似的。 姬蒙冲杜鹃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说道:“自从梦月的哥哥去世之后,你二婶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好,整天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意啊!” 对于这对夫妻的态度,杜鹃很不舒服,丧子之痛,不论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都是正常的,可姬蒙偏偏保持着这种虚伪的温和笑容,让杜鹃感觉自己是和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在聊天。 “你们找我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杜鹃淡声说道。 姬蒙微笑道:“流落在外二十年,想让你跟我们回家一趟,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杜鹃冷笑回应道:“我听说我父亲已经叛出姬家了,他都已经不算是姬家的人了,我去姬家算几个意思?说什么认祖归宗,都是扯蛋,你们找不到我父亲,想控制我来要挟我父亲现身吧?” 如果之前不是爷爷告诉杜鹃关于自己父亲的那些事,说不定杜鹃还猜不到面前这对蛇蝎夫妇想干什么呢。 听杜鹃这么一说,姬蒙轻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那边喝咖啡的小雅和莫离,轻声说道:“大侄子,如果家里真的下了死命令的话,区区一个有客来,也保不住你的,趁着现在家里还有些人能够保持理性,你最好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 就在此时,咖啡屋门忽然被推开了,门上的小铃铛轻轻响了一下。 第五百三十九章 撕破脸皮 门被推开之后,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被推了进来,而推她进来的是好长时间都没露面的墨羿,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这家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精神更加萎靡,像是随时都能挂掉似的。 墨羿的到来,不仅仅让杜鹃有点愣神,小雅和莫离也是有点错愕的看着他,这家伙之前去追沐阳等人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也没个消息传回来,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坐在轮椅上的囡囡冲杜鹃笑了笑,说道:“大哥哥,这间咖啡屋的周边有不少人盯着,好像都是冲着你来的,我解决了十七个,这家伙解决了八个,回头记得把报酬支付一下哦。” 话未说完,墨羿揉了揉囡囡的脑袋,懒懒的对杜鹃说道:“我那份报酬就算了,我是顺道过来,正巧遇上了,还是老样子,三个猪蹄,一箱啤酒,快点!” 墨羿说着话就推着囡囡走向了小雅和莫离那一桌,完全不理会小雅的那张臭脸,嘻嘻哈哈的开始跟她套近乎。 杜鹃转过头来看着姬蒙夫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外面布置那么多人,是担心我会跑掉吗?” 姬蒙没理会杜鹃,微皱着眉头看着小雅等人那边,似乎重点关注囡囡,而杜鹃的那位二婶则是微笑着看着杜鹃,虽然半边脸肿起来不少,但是神态依旧优雅,轻声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体里流着的都是我们姬家的血,认祖归宗是必须的,我和你二叔这次过来,也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 杜鹃冷哼道:“麻烦?我的麻烦还少吗?你们也不用摆出这副模样了,我可听说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你们就准备把我扔进河里淹死,是不是真的?” 杜鹃的二婶抿了一口咖啡,不再理会杜鹃了。 “那个小女孩是谁?”姬蒙忽然开口问道:“她也是你们有客来的人?” 杜鹃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我父亲当年为何会叛出姬家?听说这些年还杀了姬家不少人,这是什么原因呢?” 姬蒙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轻叹一声,幽幽说道:“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不想跟我们回家认祖归宗了是不是?” 杜鹃冷声说道:“我更想把你们留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杜鹃的二婶点了一根女士烟,姿态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微笑着对姬蒙说道:“咱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已经接触过他了,也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就算家里有人不满,也不能阻止咱们杀他了吧?” 姬蒙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对杜鹃说道:“大侄子,二十年前你就该死掉的,用我儿子的命换来了你的重生,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与其说想把你带回家里,我更希望能够亲手杀了你,就像我那位大哥当年杀掉我儿子那样。” “我觉得你们有病,病的还不轻!”杜鹃打断了姬蒙的话,淡声说道:“现在这种情况,别说你们能不能杀掉我了,你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两说呢!” 不远处的小雅哼哼着接话说道:“我们这些人被人无视了,这感觉挺不爽的,有客来的店长在此,加上墨羿、囡囡和莫离,这样的战力都够去黄泉那边逛游一圈了,对付姬蒙夫妇俩还不是手到擒来,咖啡屋外面的那些人手已经被墨羿和囡囡解决掉了,现在你们姬蒙夫妇俩算是孤立无援,而你们非但不考虑逃走的事情,反而一副吃定了杜鹃的架势,这让我很是好奇,你们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姬蒙无视小雅的嘲讽,嘴角勾勒一抹怪笑,说道:“知道为何会选这地方和你见面吗?除非你们老板亲自过来,要不然的话有客来的所有人来,都没用的!” 闻言,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咖啡屋内传出了轻微的嗡鸣声,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那些光点像是一道道密集的怪异符文,闪烁出的光芒直接笼罩在了小雅等人所在的那一桌。 小雅他们所在的卡座那边,桌椅上面也出现了同样的怪异白色光点,瞬间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白色光球,直接将小雅他们笼罩在了其中。 空间似乎出现了扭曲动荡,像是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枚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 小雅他们皆是一愣,随后同时看向吧台那边的漂亮猫女郎,那位漂亮猫女郎面带歉意的笑容,温声说道:“他们给的小费很高,你们委屈一下,回头给你们免单!” 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上次来咖啡屋这边的时候,杜鹃就给了一点小费,那猫女郎很乐意的帮杜鹃解决了一点小麻烦,杜鹃没有想到,姬蒙夫妇俩已经提前收买了这猫女郎,在这时候竟然搞这么一出。 小雅黑着脸,刚要起身攻击那笼罩他们的淡白色光罩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囡囡笑眯眯的拉住了唐小雅,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小雅微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恢复平静坐了回去,墨羿像是没有察觉到身边出现的异状似的,跟个饿死鬼似的抱着猪蹄在那啃着。 莫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雅和墨羿没有什么动静之后,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看了杜鹃一眼,然后拿起墨羿身边的一瓶啤酒灌了起来。 有这样的猪队友们,杜鹃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心中腹诽,但是杜鹃也明白小雅他们能如此的安稳端坐,丝毫不在乎这边的情况,说明他们肯定已经有了什么底气,认为姬蒙夫妇绝对不敢对杜鹃轻易动手。 对于唐小雅等人的反应,姬蒙夫妇俩似乎也有点疑惑了,就在此时,咖啡屋的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很暴力,差点把门踹掉了。 而那位猫女郎微皱眉头看向门口,似乎有点生气了,但是当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的些许怒容瞬间变成了苦笑之色。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旗袍女走进了咖啡屋之中,戴着墨镜,但是没有戴口罩,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朝着杜鹃们所在的卡座走去,走到杜鹃身前,旗袍女看着姬蒙夫妇俩,笑容温和,柔声说道:“我们老板听说你们威胁我们有客来的正式工后,他就发脾气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了,虽然他暂时抽不开身来这边,但是不代表你们能够趁他不在就乱来啊!” “你们的女儿,已经被老板找到了,我刚把她送到了有客来宾馆,估计会小住一段时间,老板让我过来通知你们一声!” 闻言,杜鹃那位便宜二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娇容寒霜,眸光森冷的看着旗袍女。 姬蒙面无表情的看着旗袍女,沉声说道:“你们这样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有客来准备和杜鹃们姬家开战了?” 旗袍女脸上的笑容更盛,语气更加温柔说道:“你要是想这样理解,也不是不可以,对了,我们老板还说,最大的地头蛇死了,现如今城里已经乱套了,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你们姬家的人如果想大批进入城的话,最好小心点。” 旗袍女很温柔,不过那只是表面罢了,她的霸道和小雅不同,小雅如果生气发飙的话,绝对不会隐藏自身的情绪,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而旗袍女不一样,她越是霸道,越是生气,表面上表现的就越是温柔,所以,在她笑容愈加灿烂,语气愈加温和的时候,杜鹃就知道离她出手不远了,果不其然,在她说完那番话之后,她就豁然出手了,鲜红的长发飘飞,宛若万千钢针直接笼罩了姬蒙夫妇俩。 杜鹃的二婶冷哼一声,刚要出手,却被姬蒙抓住了手臂,制止了她出手。 密集的鲜红长发刺穿了姬蒙夫妇的身体,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痛苦之色,而是冷眼看着旗袍女。 “是有客来先坏了规矩,跟我们姬家撕破脸皮,就看你们老板能不能扛得住我们家族的报复了!”姬蒙说完这话之后,眸中的光芒瞬间消散了,杜鹃的二婶的眼神也瞬间变得空洞起来。 旗袍女那鲜红长发飞舞,直接把姬蒙夫妇俩‘撕裂’成了碎片,两具人皮制成的人偶,并不是姬蒙他们夫妇俩的真身,这一幕虽然让杜鹃感到有点意外,但是并没有太过吃惊,毕竟之前杜鹃领会过梦月的手段,她也会这种以假乱真的纸人通灵。 想到这,杜鹃不禁想到了那个王通,那家伙也会纸人通灵之术,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等解决了姬蒙夫妇之后,旗袍女那鲜红长发无风自动,转头看向吧台那边的猫女郎,旗袍女的嘴角勾勒出浓郁至妖异的笑容,那个猫女郎轻叹一声,挥了挥手,紧跟着那笼罩唐小雅等人的淡白色光罩瞬间消失了,随后,猫女郎可怜兮兮的看着旗袍女,很委屈的说道:“给你们免单行不行?” 旗袍女那飘飞的长发缓缓落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温声说道:“今天这事,我会告诉我们老板,估计我们老板会找你主人聊一聊的。” 猫女郎哭丧着脸,不吭声了,小雅哼了一声,瞥了猫女郎一眼,有些不满的对旗袍女说道:“太便宜她了,竟然敢算计我们。” “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回宾馆吧!”旗袍女轻声说道:“梦月他们准备离开江城,被老板半路截下来了,现在都在宾馆,最近一段时间,守好宾馆,其他的事情不用理会,如果有人找宾馆的麻烦,直接出手干掉就行,对了,墨羿,南城的书屋和网吧,你搞定了没有?” 正在啃猪蹄的墨羿含糊回应道:“有些扎手,这不正准备回来喊人过去帮忙,城西那边的清洁工能调派过来一批不?我如果在南城那边硬来的话,估计会闹出不小的乱子……” “不行!”旗袍女打断了墨羿的话,有些无奈的说道:“城西咱们损失不小,本来老板已经把那边的局势稳定的差不多了,结果周老头挂掉了,江城大乱,那边又开始有些躁动了,清洁的人手暂时不能从那边撤离。” 说到这,旗袍女瞥了杜鹃一眼,轻声说道:“老板说阴间鬼差来了,目标是你,老板只能尽量拖延他们,如果他们找上门来的话,你可以将他们重创,但是最好别杀了他们。” 杜鹃撇撇嘴,无奈说道:“杀冥府的阴差?老板太看得起我了!” “我走了,西城那边忙着呢,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们快点回宾馆。”旗袍女温声说道:“梦月那丫头给她点苦头吃就行了,别把她整治的太惨了,以后姬家的人找上门来,她也算咱们的人质,能跟姬家的人谈条件!” 说完,不等杜鹃回应,旗袍女就直接离开了咖啡屋。 看着旗袍女离去的身影,杜鹃忍不住对小雅说道:“老板究竟在忙什么啊?” 小雅随口回应道:“最大的地头蛇已经挂了,老板现在正努力成为新的地头蛇,拓展业务嘛,就是咱们的人手有点跟不上,回头得跟老板聊聊招聘点人手的事情了!” 墨羿啃完了卤猪蹄,正拿着餐巾擦着手和嘴,懒懒说道:“哎,你们谁跟我去一趟南城那边?没人跟我打配合的话,我就准备硬来了,到时候如果真的闹出什么大乱子,我可不负责!” “先回宾馆再说吧!”小雅皱眉说道:“梦月他们被关在了宾馆,宾馆现在只有水耗子和屠夫,别出什么意外!” 杜鹃起身直接离开了咖啡屋,临走前小雅还狠狠的瞪了那猫女郎一眼,喝了几瓶啤酒的莫离开起车来很猛,加上现在又是晚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比较少,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娱乐街的宾馆门前,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当然了,没有驾照的莫离是不在乎这些的。 回到宾馆的时候,囡囡缠着杜鹃要酬劳的时候,杜鹃看到水耗子在一楼大厅接待台那边正一脸烦躁苦恼的填写着什么东西。 看到杜鹃们回来了,水耗子欢呼了一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水耗子指了指接待台上的那一摞黑色表格,苦笑着说道:“大姐一下子送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姬家的人,这业绩报表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填写了,真的要把他们的名字填上去?一旦写上去的话,他们可就得去黄泉那边走一遭了。” “该怎么填就怎么填!”小雅黑着脸说道:“担心个屁,姬家又不是天王老子,他们已经和咱们撕破脸了,还顾忌什么……” 话未说完,楼上传来了沉闷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疯狂砸墙似的。 第五百四十章 鬼差登门 小雅眉头紧皱,水耗子则是急忙说道:“那个王龙知道梦月被送到我们宾馆了,现在正闹脾气呢,屠夫正在劝他,不过那家伙的实力不弱,屠夫劝的效果不太好,我挺担心屠夫会暴怒下摘手套,你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王龙的实力,堪比暴怒下的屠夫,这是莫离说的,不过,莫离的预估也不一定很准确,如果王龙真的能够压制正常状态下的屠夫的话,他岂不是早就带着梦月逃出宾馆了。 小雅去二楼看望王龙去了,唐小雅、墨羿、囡囡,再加上楼上的屠夫在,想必那个王龙会乖乖听话的,杜鹃则是朝着三楼走去,来到了楼梯拐角第三间房,这是梦月住的房间。 杜鹃很有礼貌的敲了敲房门,房门打开,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光头壮汉出现在杜鹃的面前,他们的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气息有些紊乱,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看到杜鹃之后,那身材火爆少女和光头壮汉皆是露出复杂之色,一言不发,堵在门前,也没说请杜鹃进去坐坐,很没礼貌。 “我小妹呢?死了没?”杜鹃淡声说道:“没死的话,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看一眼少一眼,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不到了!” 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光头壮汉露出怒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间内传来梦月的声音:“让我哥哥进来吧!” 闻言,那身材火爆的少女和壮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让开了路,杜鹃刚走进房间内,身后房门就被少女和壮汉关上了,他们像是门神似的堵在了房门后,杜鹃懒得理会他们,心说在自己的地盘搞这一套,怎么想的? 房间内,梦月半躺在床上,靠在床头,一条胳膊打着石膏,精致的脸庞上还多了一道伤疤,那道伤疤非但没有让她变得狰狞可怖,反而给人一种很特别的野性美感,当然这只是杜鹃的感觉,对一个女人而言,引以为傲的脸蛋哪怕遭受一点点的损伤,那都是致命的,但是她依旧对杜鹃露出甜美的笑容,杜鹃直接无视,一屁股坐在了她床头旁边的椅子上,淡声说道:“整天挂着这虚伪的面具,累不累?这里没别人了,不用装了!” 闻言,梦月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对杜鹃轻声说道:“有客来的人竟然敢对我动手,这一点我没有想到,你们想和我们姬家对着干?” “姬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总不能只有你们找别人的麻烦,不允许别人找你们的麻烦?”杜鹃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老板对于你们的做法很生气,所以也把事情挑明了,你们姬家的人如果敢进城的话,要小心了。” “呵呵…”梦月冷笑,说道:“别说你们老板还不是城里的地下掌权人,就算他是,想要阻拦我们的人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杜鹃摇摇头,说道:“不跟你争辩这个,我问你,杀了周教授的人和攻击你的人,是不是同一伙的?” 梦月的瞳眸猛地一缩,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这事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呢,一些家伙突然冒出来对我下死手,其中有个家伙施展的纸人通灵之法和我们姬家的不传秘法很相似,而他却不是我们姬家的人,肯定是有人坏了规矩将家中的传承秘法教给外姓人了,还有,虽然我很想宰了那个周老头,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实力确实很强,我还没做好动手的计划,他就已经被人杀了,我也挺好奇的。” 杜鹃冷眼看着她,说道:“医院出了事,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那里了呢,现在看你还活得好好的,挺让我感到失望的。” 梦月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差点以为我会死,那个家伙的刀太快了,如果当时不是我爹娘都在的话,估计你真的见不到我了!” 杜鹃好奇的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梦月回道:“一个很丑的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让人感到恶心。” 杜鹃继续问道“是不是我爹派过去的?” 梦月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肯定是。”说到这,梦月的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深深的看着杜鹃,说道:“你知道了?”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该知道的也算是知道了,堂妹,我们能不能聊聊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梦月打了个哈欠,冲杜鹃摆摆手,意思很明显,她要睡觉了,让杜鹃不要打搅她。 看着她钻进被窝,杜鹃很贴心的给她摆弄好了被角,温声说道:“安心住下吧,这几天可能会吃点苦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姬家那边想要赎回你的话,估计得大出血,你这样的人质我们必定会好好对待的!” “你错了。”梦月对杜鹃甜甜一笑,说道:“家里才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什么要挟,你们把我当成人质想让姬家投鼠忌器?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打个赌如何?我敢肯定,姬家如果派人过来这边,绝对会雷霆一击,不会顾忌我的死活!” 杜鹃轻叹说道:“再怎么无情的家族,也不至于冷血到这种地步吧?” 梦月苦笑道:“你不懂,等你有机会去姬家之后,你就知道姬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了!” 杜鹃忍不住问道:“我父亲当年叛出姬家,是不是和姬家那些家伙的冷血无情有关?” 听杜鹃这么一说,梦月呵呵一声,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那副嘲讽的模样是几个意思,就在杜鹃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梦月幽幽说道:“让小雅来陪我聊聊天呗,她是我的偶像,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同处屋檐下的机会,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聊。”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沉闷的碰撞声,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痛呼哀嚎。 杜鹃淡声回应:“小雅正在跟你表哥‘聊天’,等他们聊完了,我会转达你的意愿,她愿不愿过来我就不保证了!” 杜鹃从梦月的房间出来之后,直接来到了一楼大厅,莫离和水耗子正在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堆黑色表格,杜鹃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看不懂,这些黑色表格上面的东西太复杂太繁琐了,对于水耗子和莫离想要让杜鹃帮忙的眼神,杜鹃直接无视了,抱起趴在接待台上的黑猫,撸猫的同时随口问道:“墨羿回来搬帮手,你们谁准备跟他过去一趟?” “反正老子不去!”莫离率先回应道:“那个疯子做的事情都太危险了,他本身也是个危险的人物,一旦他情绪上来了,说不定到时候连老子一起砍了。” 杜鹃对于墨羿曾经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也知晓墨羿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当初杀过有客来的几位正式工,所以才会被关在镇上宾馆那边镇压古井多年,莫离担心这个,也很正常,杜鹃看向水耗子的时候,水耗子摇着头说道:“别看我,我不够资格,到时候如果那家伙真的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的话,我想劝都没能力劝,说不定连自己都搭进去,能够和墨羿搭档的,咱们宾馆里只有你和小雅,屠夫算半个,毕竟他的脾气也挺暴躁的,万一到时候跟墨羿相互刺激了,到时候说不定半城内都不会有活人。” “那个新来的小丫头也算半个。”莫离插话说道:“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小丫头的具体能力,但是可以肯定不会弱于小雅和屠夫,老板似乎对她挺看重的,只不过派她跟墨羿单独去南城区那边的话,也不太保险,鬼知道会不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说到这,莫离和水耗子两人同时看向了杜鹃,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的眼神示意已经很清楚了,杜鹃轻叹摇头,门徒不知道去了哪里,杜鹃体内的暴君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跟着墨羿去南城,如果一切顺利还好,如果遇到的麻烦大了点,到时候说不定墨羿还没闹出乱子来,杜鹃就先戳个大篓子。 就当杜鹃和莫离还有水耗子闲扯的时候,宾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欢迎光临,有客来宾馆竭诚为您。”水耗子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但是很快笑容就僵在了他的脸上,瞳眸紧缩死死的盯着推门而入的那人,身边的莫离身躯一颤,面色凝重,身后的鬼婴浮现而出,虽然呲牙咧嘴一副凶狠模样,但是怎么看都像是色厉内荏的架势。 杜鹃怀中的黑猫,此时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低声呜呜着,声调都变成了类似牛叫的声音,这是黑猫在遇到强敌或者准备出手前之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杜鹃则是眯着眼睛看着走进宾馆的那个人,有点疑惑,走进宾馆的是一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这样的傻笑,让杜鹃下意识的想到了傻大个,好久不见那家伙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胖胖的中学生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从莫离他们的凝重警惕态度就能看出来,看着朝接待台这边走来的那胖学生,杜鹃低声问道:“你们认识这家伙?” 杜鹃只能感受到这个胖学生身上有股阴气,这股阴气并不强烈,甚至都不如莫离的鬼婴所散发出的阴气,至于让莫离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吗? 水耗子嘴角抽搐,低声说道:“这家伙是鬼差,你没察觉到他身上的阴气不一样吗?” 鬼差?杜鹃心中一凛,看向那朝着接待台这边走来的胖中学生的眼神顿时变了,杜鹃在黄泉那边第一次接触鬼差,那个身着皮夹克大背头的高阶鬼差,彻底的颠覆了杜鹃对鬼差的幻想,门徒之前提醒过杜鹃,说有几个鬼差已经来到了,老板不正拖延着那几个鬼差的吗?怎么鬼差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呢? 胖学生走到接待台前,无视满脸警惕的莫离他们,瞥了一眼接待台上的那一摞黑色表格,笑眯眯的对杜鹃说道:“工作挺认真的!” 杜鹃沉声说道:“没办法,为了业绩罢了,这年头做生意困难啊!” 说这话的时候,杜鹃给莫离使个眼色,示意让他通知楼上的小雅,莫离会意,退后几步,看到那胖中学生并没有要出手阻拦的意思,直接快步上楼了。 “是啊,这年头干什么都挺难的,生意难做,大家都能理解。”胖中学生轻叹道:“不过,你们生意难做,就跑到黄泉那边乱搅合,搞得我们挨骂受罚,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杜鹃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是说那是无心之举,你们信不信?” 胖学生笑了笑,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一下子灭了渡黄泉的数百亡魂,你跟我说是无心之举?你觉得我该不该信?” 杜鹃叹声说道:“那就没办法了,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扛下来!” 胖中学生呵呵一笑,摇头说道:“阳间有法,阴间有序,如果是在阴间的话,我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抓人,但是既然来到了阳间,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杜鹃眨眨眼睛,不知道这家伙所说的规矩是什么。 “鬼差在阳间不能随意的对活人动手,否则有损阴寿!”楼梯口那边传来了墨羿的声音,他懒懒的走下楼梯,瞥了胖中学生一眼,说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动刀动枪的不合适,说说条件吧!” 那胖胖的中学生似乎认识墨羿,眯着眼笑着说道:“当年如果不是你老板把你拽出黄泉,你就成我们一伙了,我们之中有些家伙对这事还念念不忘呢,要不你跟我渡黄泉,这件事我们就此作罢如何?” 墨羿挑眉,咳嗽几声,说道:“我一条命,能够抵消那家伙干掉的数百亡魂?” “嗯,差不多!”胖中学生点点头。 墨羿沉吟了一下,有些遗憾的说道:“还是算了,虽然活着挺没劲的,但是还没坐上老板的位子,这时候跟着你渡黄泉的话有点太亏了,给我留个鬼差的位子,等杜鹃哪天真挂了,再去跟你们做同事,你看如何?” 这话听着感觉怪怪的,但是胖学生和墨羿都说的很认真。 “好,一言为定!”胖学生点头,微笑道:“高阶鬼差之中,必定有你一席之地,凭你的资质,说不定以后能够执笔判阴阳,到时候还得请你多照顾呢!” 墨羿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当是提前巴结我,这事就此作罢如何?万一现在得罪了我,以后杜鹃如果真的成为了你们的上司,给你们穿小鞋之类的就不好了吧!” “一码归一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胖中学生看向杜鹃,脸色一正,厉声说道:“把那个小女孩交给我,她离开黄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你们只要把她交给我,我暂时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先发制人 胖学生说的这话挺有意思的,把囡囡交给他,他们就会暂时不找麻烦了,但是这个暂时是多久呢?如果这些鬼差说把人交给他们,他们就不会再来找麻烦的话,说不定杜鹃真的会同意,现在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简直是在糊弄三岁小孩子。 杜鹃没有理会胖学生,转头看向墨羿那边,说道:“老板说让我最好不要杀鬼差,但是可以将其重创,没错吧?” 墨羿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老板的顾虑有点多,如果是我的话,我倒是觉得直接一刀宰了干净利索,还能杀鸡儆猴。” 胖学生轻叹道:“你刚刚还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动刀动枪的不像话。” 墨羿随口回应道:“哦?我有说过吗?” 对于墨羿这种不要脸皮的行为,胖学生有点无语,看向杜鹃,说道:“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把囡囡交出来了?” 杜鹃摇头说道:“这种事情你得问我们老板去,问我没有用,囡囡毕竟已经算是我们宾馆工作人员之中的一员。” 胖学生再次一叹,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话音落地,他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紧接着,背包开始剧烈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随着一道耀眼的青芒从他的背包之中传出,一条手臂粗细的青色藤蔓宛若灵蛇般从背包之中窜出,藤蔓上面的那些叶子像是飞镖似的朝着楼梯口的墨羿爆射而去,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劲道猛烈,与此同时,那根藤蔓也闪电般的朝杜鹃迸射而来,想要将杜鹃捆缚,至于水耗子和黑猫,那个胖学生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似乎觉得水耗子他们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阻碍似的。 墨羿瞬间被无数的藤蔓叶子淹没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没有闪躲,任由那些宛若飞镖的叶子将自己覆盖。 那根青色藤蔓来到了杜鹃的面前,杜鹃手一翻,剥皮刀在手,瞬间划出道道刀影,刀影重重,上面还附着淡淡的火焰状黑雾,不断的劈斩在那些青色藤蔓之上,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传出,杜鹃劈斩而出的那些刀影轰击在青色藤蔓上的时候,青芒黑雾萦绕,虽然能够将其阻拦,但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斩断。 这个鬼差施展的青藤和杜鹃在黄泉那边所遇到的鬼差所施展的锁链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个家伙,肯定也是高阶鬼差无疑了,不过,就算是高阶鬼差又如何?这里是阳间,这里是有客来宾馆,在自己的地盘撒野,活腻了是不是?杜鹃没有主动唤醒体内沉睡的暴君,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宾馆的主力都在,小雅和暴君在楼上肯定也听到了动静,而杜鹃怀中抱着的黑猫,此时也发威了。 随着一声低沉的牛吼之声响起,黑猫从杜鹃怀中闪电窜出,朝着那胖学生爆射而去,在半空之中,黑猫的身影瞬间胀大了不少,黝黑光芒笼罩它的身躯,朦胧间像是变成了一道黑衣少年的模样,紧跟着,胖学生身周围的空间直接扭曲,形成了一道黝黑的宛若空间黑洞的东西,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那个胖学生似的。 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让杜鹃想到了咖啡屋的那个猫女郎,杜鹃之前见过那个猫女郎出手,感觉她的招式和黑猫此时的手段有点相似。 急促的异响从胖学生的背包之中传出,道道手指粗细的青藤爆射而出,扎进了宾馆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之中,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似的,将那个胖学生牢牢的守护在了中央的位置,他身周围的扭曲空间虽然在一直拉扯着他,但是有那些青藤的防护,胖学生就像是大海中的礁石一般纹丝不动,黑芒包裹的黑猫虽然已经冲到了胖学生的身前,却被那些手指粗细的青藤阻拦,还被抽中了几下,疼的黑猫痛呼不已。 这个时候,水耗子也准备出手了,露出了尖牙和利爪,但是被杜鹃拦住了,水耗子的实力算是宾馆之中最弱的,面对这个高阶鬼差,基本上和送菜差不多,有他没他一样,万一水耗子冲上去之后被捉住当成了人质,那就得不偿失了。 墨羿在搞什么鬼?按理说那些藤蔓叶子不可能阻拦他太久的,怎么到现在他都没从藤蔓叶子笼罩之中冲出来?还有小雅和屠夫也不可能没听到大厅这边的动静啊,莫离已经去喊他们了,怎么这时候还不下来? 杜鹃手中的剥皮刀挡开了那手臂粗的青藤对杜鹃的攻击之后,有点不耐烦了,另一只手轻轻一翻,剔骨刀出现在了杜鹃的手中,杜鹃双刀在手,心中怒气开始上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旦杜鹃开始使用骨刀,就有点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这也是杜鹃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动用骨刀的主要原因,幸好此时体内的暴君似乎还没有什么反应,杜鹃决定趁暴君还没醒来,速战速决,双刀劈斩,火焰状黑雾顿时浓郁了数倍,威力也随之倍增,劈斩到了那青藤上面的时候,直接让那手臂粗的青藤上面出现了大片焦黑之状。 胖学生眸中一亮,似乎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激动,也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 随着一连串的沉闷炸响不断传出,那根手臂粗细的青藤不断的在杜鹃的双刀下湮灭成渣,杜鹃愤怒的情绪不断地积累,出刀也越来越快。不再是单纯的防守状态了,开始一步步的朝着那个胖胖中学生逼近了。 杜鹃已经来到那胖胖中学生身前不远处的时候,攻击杜鹃的青藤突然缩了回去,不再继续对杜鹃攻击。 胖学生笑眯眯的说道:“好了,不打了,我认输!” 杜鹃冷眼看着他,手中的双刀未停,猛地朝他的脑袋劈斩过去,你说停就停? 面对杜鹃的攻击,胖学生没有闪躲,也没有抵抗的意思,随着一声震耳的碰撞声传出,杜鹃的攻击被挡住了,墨羿的身影出现在了胖学生的身前,手中的黑刀挡住了杜鹃的双刀,双眸幽幽,无奈说道:“消消气,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杜鹃心中愤怒,恨不得宰了面前的鬼差,甚至还有种想要宰了阻拦自己的墨羿的念头,但是杜鹃心中的理智尚存,深吸一口气后,勉强将心中的暴躁怒火压了下去,紧皱眉头看着墨羿。 墨羿哼哼着对楼梯口那边说道:“看戏看够了就来收拾烂摊子吧!” 这个时候,小雅和屠夫还有莫离的身影从楼梯走下来,来到了杜鹃身前,小雅眯着眼睛看着胖学生,说道:“你是我们店里招待的第一位高阶鬼差,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杜鹃觉得小雅似乎有点搞笑,人家一个高阶鬼差上门来找麻烦,你问人家会在宾馆这边住多久,可是,下一秒之后,杜鹃觉得那个搞笑的人是自己了。 胖学生笑呵呵的说道:“大概一个月吧,时间太长了不行!” “好的!”小雅摆出了一个邀请上楼的手势,对胖学生说道:“三楼还有空房,请!” 胖学生二话没说,身体轻轻一抖,那些青藤尽数缩回了背包之中,然后像个没事人似的笑呵呵的跟着小雅上楼了。 看到这一幕,杜鹃怔怔愣愣的,看向身边的墨羿,说道:“什么情况?” 墨羿耸耸肩,说道:“那家伙并没有全力出手,也没有要跟咱们死磕的意思,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估计他就想着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杜鹃眨眨眼睛,虽然觉得墨羿这番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却不得不认同他的话很有道理,在黄泉的时候,那个高阶鬼差被杜鹃吓跑了,如果真的有高阶鬼差来找杜鹃的麻烦的话,不会仅仅只来这一个家伙的,而且从他进了宾馆之后,先是提及囡囡,然后出手,看到杜鹃出手的时候,他露出的那种激动亢奋之色很奇怪,这一点让杜鹃越想越感到诡异。 杜鹃沉着脸说道:““你刚刚被那些藤蔓叶子包裹,没有立即破开,是故意的吧?想看看我是怎么对付那个鬼差的?” 墨羿摆摆手,懒懒说道:“我虽然挺想见识一下你那愤怒暴走的状态的,但是在这里不太适合,跟我去南城,到那边你再发飙不迟!” 杜鹃皱眉说道:“我同意跟你过去了吗?”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店长已经同意了!”墨羿指了指楼梯口那边,笑嘻嘻的说道:“要不,你上楼去问问?” 杜鹃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最近的麻烦不少,城里也挺乱的,还有一个家伙总是在暗中拿黑钉子偷袭我。” 墨羿打断了杜鹃的话,说道:““你主要是担心控制不住身体内的那个家伙吧?堵不如疏,总是压抑着,早晚会出大问题的,还不如有限的释放一下,说不定会对你掌控体内的第三人格有帮助呢!” 闻言,杜鹃幽幽说道:“之前也有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杜鹃也尝试着信了他的话,结果情况不太好!” 墨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杜鹃长叹了一声,心说: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担心啊,你这家伙的情绪不太稳定,就像是一桶火药似的,随时会爆,但是杜鹃自己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门徒不知去向,暴君若是因杜鹃的怒火刺激醒来的话,到时候凭杜鹃自己真不知道能否压得住,万一两个人到时候在南城因为某些事情而暴走的话,杜鹃怀疑到时候整个城里都得血海滔天。 当杜鹃准备拒绝的时候,小雅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你跟着墨羿去南城那边待一段时间,解决了那个网吧和那家书屋之后再回来,老板来电话了,说不论你们捅了多大的篓子,他都会帮你们摆平的,对了,在南城那边抓到阴魂厉鬼之类的阴物,尽量送到咱们宾馆来!” 杜鹃很无语,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就是个摆设,老板的命令基本上没有直接传达给杜鹃,大都是从小雅和旗袍女口中传达的。 还未等杜鹃回应,墨羿直接拽着杜鹃离开了宾馆,离开娱乐街的时候,杜鹃有点无奈的对墨羿说道:“就算你不会开车,咱们打车去南城那边也行啊,你该不会想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到南城区那边吧?” 墨羿懒懒说道:“咱们想对付人家,人家也想着对付咱们呢,咱们身为诱饵,要有诱饵的自觉,直接走着过去,等着人家对咱们动手,也能省时省力啊!” 杜鹃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狗屁逻辑,干脆直接换了个话题,问道:“南城那边是什么人?” 墨羿干脆回应道:“周老头虽然挂了,但是他毕竟是江城之前最大的地头蛇,手底下还是有点能人的。南城那边有两股势力就是周老头手底下的人,算是他的心腹势力,老板说了,既然周老头已经挂了,就没必要再有挂着他名号的势力了,该清理的清理,该拉拢的拉拢,我这个人比较懒,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拉拢,干脆全都把他们列入清理的名单了,还有,那两股势力之中有几个家伙比较扎手,正常状态下的我想要在短时间内搞定他们不太容易,一旦进入疯狂状态的话,估计会死伤很多无辜,所以才会回来搬救兵。” 听着墨羿的解释,杜鹃长叹一声,说道:“到时候我尽量控制自身的情绪,你也控制点,万一我暴走的话,很可能会连你一起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彼此彼此!”墨羿咳嗽几声,露出憔悴的笑容,说道:“咱哥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万一真的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就等着老板给咱们收拾烂摊子吧,说实话,我真的挺期待和你暴走状态交手的,之前听小雅和那个囡囡说起过你在黄泉的表现,我可是很心痒难耐啊!” 就在此时,杜鹃忽然感知到了一股危机,身体本能的朝着右侧挪动一步,一缕劲风擦着杜鹃的肩头而过,而杜鹃身边的墨羿则是瞬间将他的黑刀横在了自己的面门前,随着一声脆响,一枚子弹被他的黑刀挡住,反弹至一旁的墙壁上,直接在街道墙壁上留下了一道弹孔。 墨羿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对杜鹃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人家已经先发制人了,都追到这里先对我们出手了,准备好动手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灰衣和尚 杜鹃不喜欢动手,更不喜欢随便动手,至少在杜鹃神志清醒的时候,杜鹃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门徒曾经说杜鹃心太软,实际上只不过是杜鹃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如今是法治社会,当街取人性命这样的事情太恶劣,杜鹃实在是接受不了。 一道劲风袭来,杜鹃没有再闪躲,手中的剥皮刀挥出,随着一声闷响,杜鹃直接将那枚射向自己眉心的子弹劈成了两半,墨羿的身影已经从杜鹃的身边消失了,腾挪跳跃间幻化道道残影,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位爆射而去,杜鹃也没闲着,身影闪烁,不断避开那射向自己的子弹,快速接近暗中开枪的家伙所在的方位。 几秒钟的时间,杜鹃冲出了百余米的距离,来到了一处阴暗的巷口,一个短发青年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他手持枪械,有些错愕震惊的看着杜鹃,似乎被杜鹃刚刚的速度和闪避震住了,不过这个家伙也不是菜鸟,错愕震惊的表情更像是在迷惑杜鹃。在杜鹃出现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时候,他连连扣动扳机,同时身影暴退。 杜鹃没有闪避,手中的剥皮刀狂挥,将袭来的子弹尽数劈斩成了两半,一步步朝他逼近,在他枪中的子弹倾泻一空的同时,杜鹃手中的剥皮刀猛地一挥,刀影瞬间爆闪,隔着数米的距离直接划过了他的双膝,让他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双膝处齐根断裂,鲜血喷涌如注,这家伙也是硬汉,竟然没有惨叫哀嚎,仅仅是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挣扎,惊恐看着杜鹃的同时,似乎还有点期待,那感觉像是想让杜鹃再靠近他一点似的。 杜鹃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后退了几步,短发青年露出了失望不甘之色,冲杜鹃咿咿呀呀叫唤了几声,似乎是在怒骂,只不过这家伙口中的舌头像是被人割断了,根本骂不出经典的国粹,紧跟着,他全身皮肤快速变得血红,脸上的鲜红近乎能够滴出血,伴随着一声闷响,短发青年直接爆了,尸骨无存,漫天血雾笼罩了方圆丈余的区域,地面出现了一道深坑,而短发青年自爆产生的血雾弥漫到了地面和墙壁上的时候,那些墙壁和地面就像是被泼上了一层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似的,墙壁和地面竟然开始出现了溶解的情况。 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的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这种手段好歹毒,刚刚如果杜鹃真的大意靠的比较近的话,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的。 杜鹃忍不住关心起墨羿,不知莫弈那边怎么样了?那家伙可千万别中招啊,但事实证明,杜鹃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墨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阴暗的巷口,手中的黑刀还滴着血,轻轻的甩了甩黑刀上的血迹,对杜鹃懒懒说道:“快走吧,这边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了!” 杜鹃跟着墨羿离开巷口之后,杜鹃问道:“你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墨羿随口说道:“我根本不给那家伙自爆的机会,直接把他们剁成馅了,这些家伙都是周老头以前培养出的死士,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旦任务失败之后就会自爆,我刚开始对付他们的时候也差点吃了亏。” 杜鹃黑着脸问道:“这种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墨羿嘿嘿一笑,说道:“忘了,别介意哈!” 忘了?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杜鹃看着莫弈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有种在他脸上狠狠来一拳的冲动,当杜鹃和墨羿来到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除了刚开始在东城被偷袭一次之外,一直到南城区都是一帆风顺。 南城的古城街道,寸土寸金的存在,在这里大都是一些大型商场或者名牌店之类的,一家网吧和一家书屋坐落于此,着实给人很突兀的感觉,当然了,身为东城娱乐街有客来宾馆的人,杜鹃是没有资格说人家的,街上的商场店铺等都已经关门了,但是有着巨大门头的星空网咖还在营业,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墨羿对杜鹃说道:“网吧里布置了不少的风水法阵,我对阵法这方面是个小白,你怎么样?” 杜鹃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莫弈是小白,杜鹃更是对阵法一窍不通,这还玩什么啊。 墨羿也读懂了杜鹃的冷笑,耸耸肩说道:“算了,实在不行,回头直接硬闯就是了,在此之前,咱们先搞定那个书屋!” 距离网吧百余米开外,一座小小书屋坐落街边,书屋内还亮着灯,书屋门前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打扫着卫生,身着破旧灰色僧袍,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出家人?”杜鹃挑着眉头看向墨羿。 墨羿哼哼着说道:“你见过哪个出家人是酒色不忌杀人如麻的?周老头多年来稳坐江城最大地头蛇的位子,这家伙居功至伟,走吧,咱哥俩去超度了他!” 这年头出家人已经很少了,更别说出现在繁华街区守着一家书店的出家人了,任谁都会感觉有些怪异的,能够让墨羿感觉扎手的,这个穿着破旧灰色僧袍的家伙肯定不弱。 杜鹃本以为墨羿会直接对他出手,杜鹃也做好了配合墨羿的准备,但是墨羿带着杜鹃来到那家书屋门前的时候,并没有丝毫要出手的准备,而那个灰衣和尚也像是没有看到杜鹃似的,仍旧很仔细的打扫着店门前的卫生,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的。 杜鹃用眼神询问了墨羿一下,墨羿笑眯眯的拽着杜鹃直接进了这书店之中。 这家书店是两层的,上面那一层应该是灰衣和尚居住的地方,而下面的店铺之中,除了诸多的书架之外,还有一个吧台,吧台后面的酒柜上除了摆放不少的酒水,还有一些果汁等饮品,正对着书店大门的位置,则是供奉着一尊尺余高的佛像,佛像的身躯已经被烟熏火燎的有点泛黑了,杜鹃感觉这家书店的布置品味有点特殊。 墨羿直接从某个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完全不像是来这里砸场子的,更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杜鹃一头雾水,不知道墨羿在搞什么鬼,干脆也学他的样子,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到了墨羿的旁边,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杜鹃低声询问:“几个意思啊?啥时候动手?” 墨羿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那边瞥了一眼,低声说道:“等一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话音刚落,墨羿屈指轻弹,一缕幽芒从他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间从楼梯口那边没入了二楼,二楼瞬间传来了些许的动静,仿佛有人在捶打着什么似的,这动静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这个时候,门口打扫卫生的那个灰衣和尚也走进了书店,径直走向吧台那边,调配了两杯果汁,直接端到了杜鹃面前。 灰衣和尚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书店打烊了,这两杯算是免费赠送的,喝完就走吧!” 墨羿笑眯眯的朝着楼上指了指,说道:“三秃子,楼上是谁?喊下来吧!” 灰衣和尚冷眼看着墨羿,沉声说道:“我们一直以来和有客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老板在城里弄宾馆的时候,周老还特意吩咐不让我们去给你们添麻烦,现如今倒好,周老这才刚去世没多久,你们老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们斩草除根了,早知如此,当初你们老板在城里搅风搅雨的时候,我们就该第一时间下狠手将你们驱逐。”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墨羿懒懒的打断了那灰衣和尚的话,笑呵呵的说道:“不是周老头不想找我们老板的麻烦,而是他不敢,我们老板给他面子,所以在他大寿的时候我们老板派人过去打声招呼,如果他真想跟我们死磕的话,你们这些家伙都不够我们老板塞牙缝的,我们老板说了,周老头既然已经死了,城里现在又乱的不像话,干脆你们跟着我们得了,最近我们老板正在整顿,我们的人手不足,你们若是答应就最好不过了。” “你觉得可能吗?”灰衣和尚打断了墨羿的话,阴森的说道:“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脱离了有客来,我就饶你们不死,你看如何?” 墨羿轻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谈喽,“那我可要动手砸了那座佛像。”” 话音刚落,没等灰衣和尚回应,墨羿瞬间暴起出刀,黑刀瞬间笼罩了灰衣和尚,道道刀影闪烁,无数的刀影像是刹那间将灰衣和尚与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似的,甚至在其身周的空间都微微扭曲起来。 听到墨羿这样说,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影一闪出现在了那供奉着的佛像前,伸出大手直接抓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墨羿为何让杜鹃砸了这佛像,但是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特殊用意的,杜鹃照做即可,然而就在杜鹃的手即将抓到那座尺余高的佛像的时候,数道劲风从杜鹃的后脑勺袭来,刺耳破空之声是那样的熟悉,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身体本能的反应快速变换方位,瞬间避开了身后袭来的那些东西。 那些朝杜鹃袭来的暗器尽数刺入了墙壁之中,杜鹃瞥了一眼那些暗器之后,瞳眸微缩,竟然是一根根黑色长钉,原来那个暗中偷袭杜鹃几次的家伙也在这书屋里,偷袭杜鹃的这些黑色长钉是从楼上爆射而来的,那个藏在暗中的老鼠肯定在楼上。 杜鹃顺手抄起了佛像,灰衣和尚怒吼,想要冲过来阻拦杜鹃,但是他被墨羿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杜鹃狠狠的将那佛像砸在地上,佛像龟裂崩碎,其中冒出了淡淡的黑雾和点点金芒,杜鹃没时间查看佛像中的是什么东西,对墨羿说道:“我去上面看看!” 杜鹃本该和墨羿联手对付这个灰衣和尚的,但是这个时候杜鹃更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三番五次的偷袭自己。 当杜鹃一个箭步冲上书店二楼的时候,看到面前的一幕之后,顿时愣了一下,手持黑色长钉偷袭杜鹃的那个家伙,竟然是杜鹃的熟人,是断了一只手的傻大个。 自从上次傻大个去镇宾馆找杜鹃,帮杜鹃爷爷传了话之后,杜鹃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更没有想到那个三番五次在暗中用黑色长钉偷袭自己的人会是他,这是为什么?傻大个在村里的时候还救过杜鹃,还帮杜鹃爷爷给杜鹃传过话,为何转头就要在暗中袭杀杜鹃呢?他躲在这个地方,难不成他和周教授有关?除此之外,书店的二楼上面还有一个人,正是莫离的那位狂热粉丝,不男不女的家伙。 此时他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娇媚的脸庞上露出挣扎痛苦之色,像是在做着噩梦似的。 “傻大个,为什么要这么做?”杜鹃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傻大个手中紧握几根黑色长钉,面容扭曲狰狞,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像是开不了口似的,只能发出低吼之声,随后,傻大个身影倒退,整个人直接撞向了窗户那边,撞碎窗户后,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之中。 杜鹃有能力阻拦的,但是却没有拦下傻大个,因为杜鹃看到在他后退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神很痛苦,似乎在哀求着杜鹃,也不知道是求杜鹃放他走还是求杜鹃杀了他,反正傻大个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曾经救过杜鹃的命,这一次就当杜鹃还他人情了。 杜鹃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他的脸色剧烈变幻着,肩头和胸膛处还隐隐有血迹渗透而出,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他的双肩和胸膛都被钉下了那黑色的长钉,杜鹃也不懂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忌讳,反正杜鹃和这个家伙也不熟,也没有顾及太多,直接伸手将他身上的几枚黑色长钉拔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三章 网瘾少年 黑色长钉被拔出之后,那家伙惨呼一声,身体在床上剧烈抽搐几下,看起来杜鹃猛地将他身上的黑色长钉拔下来对他的伤害挺大的,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丧命。 片刻之后,这个人不再抽搐,全身汗水淋淋的,像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似的,他苍白的脸庞多了几分的死灰色,悠悠的睁开眼睛,看到杜鹃之后,幽幽长叹说道:“被你这么一搞,我要减寿十年了,就不能温柔点吗?” 杜鹃耸耸肩,说道:“你就知足吧,至少你现在还活着,我如果来的晚点的话,你八成就要被弄成标本了,你怎么被搞成这个样子?刚刚那家伙和死去的周教授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躲在这里?” 俊美的家伙打断了杜鹃的话,有些虚弱的说道:“那家伙只是个傀儡罢了,他的行为不受他自身的控制,他手中的九道纹钉是别人给他的。” 话还未说完,下面忽然传来剧烈的轰鸣声,二楼的地板都随之开裂不少,整个书屋像是要倒塌了似的,下面传来了墨羿的吼声:“杜鹃你再不下来帮忙,老子就要发飙了。” 杜鹃对那个俊美的家伙说道:“你在上面等一会,我先下去解决那个和尚!” 不等他回应,杜鹃飞奔下楼,书店内已经狼藉一片,灰衣和尚正在被墨羿压着打,道道刀影笼罩,灰衣和尚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刀伤,按照这种情况下去的话,灰衣和尚绝对撑不了太久了,但墨羿同样也快撑不住了,墨羿的气息已经逐渐变得有点疯狂了,主要是因为被灰衣和尚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刺激的。 灰衣和尚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着,那不是阴气煞气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种很邪祟的气息,能够勾起人心底深处阴暗面的一种诡异气息,而且不仅仅墨羿被这样的气息刺激了,杜鹃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不少,总感觉有种莫名的怒火在心中升腾,而那个灰衣和尚此时双眸无神,像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朝着墨羿猛攻,眉心处一点金灿灿的光芒闪烁,像是变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似的。 杜鹃知道不能拖延时间,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所以杜鹃没有迟疑,拿出了剥刀,对着灰衣和尚所在的位置全力快速劈斩,数道刀影夹杂着火焰状的黑雾,直接轰在了灰衣和尚的身上,他正在和墨羿缠斗,根本没有注意到杜鹃这边的情况,直接被杜鹃偷袭得手了。 被杜鹃数道刀影击中的灰衣和尚,他的身体瞬间一僵,黑色火焰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他身周萦绕的那股子邪祟之气想要将那黑色火焰湮灭,但是没有多大的效果,趁着灰衣和尚僵立瞬间,墨羿瞬息出刀,随着幽光闪烁而过,灰衣和尚的头颅直接飞起,被墨羿一把抓住了。 “该死的东西,青灯古佛相伴不好吗?非得踏进红尘这浑水之中,下辈子老老实实吃斋念佛吧!” 话音刚落,墨羿猛地捏爆了灰衣和尚的脑袋,一点金芒从灰衣和尚的爆裂的脑袋里飘飞而出,意欲冲出书店,被墨羿大口一张,猛地一吸,将其吞入腹中,与此同时,灰衣和尚的残躯也在黑色火焰中化为了尘粉。 杜鹃皱眉头说道:“这个和尚刚刚身上的那股气息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让我砸了那佛像又是因为什么?” “先别管这些了!”墨羿打断了杜鹃的话,看向百余米外的那家网咖,语气有点怪异的说道:“到现在网吧那边都没有派人过来查看这边的动静,有点奇怪,走,我们过去看看!” “等一下!”杜鹃指了指楼上,说道:“莫离的那个书迷还在上面,我有点事情得先问问他,不搞清楚的话,我总有种心难安的感觉。” 墨羿安慰着杜鹃,说道:“行了,早晚还会遇到他的,有什么好失望的,以后再遇到那家伙,让他跪下给你唱征服,打起精神来,那家网吧内有不少的风水阵法,咱们在里面出手的话估计会有点亏,等会见机行事,最好能够把他们从里面引出来,实在不行的话,直接玩硬的就是了。” 杜鹃和墨羿走上了书店二楼,结果发现原本一脸虚弱模样躺在床上的那个俊美家伙竟然不见了,点点血迹蔓延至破损的窗户那边,很显然那家伙是趁着杜鹃和墨羿对付灰衣和尚的时候溜走了。 杜鹃心里埋怨道: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声就溜了,也太没礼貌了吧,还想从那家伙的口中问问关于傻大个的事情和那所谓的九道纹钉是怎么回事呢,这下又没戏了。 杜鹃和墨羿来到了网吧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年轻人,杜鹃不禁有些感慨,这年头网吧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这里生意能这么火爆,确实挺难得。 墨羿低声说道:“发现没有,这些进出网吧的人精气神都挺萎靡的!” “很正常!”杜鹃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经常熬夜上网的,基本上都这样,还有啊,你这个病痨鬼的模样,就别说人家精神萎靡了,和他们比起来,你更像是个沉迷网络的网瘾少年。” 墨羿摇摇头,咳嗽几声,说道:“他们的阳气都损失了一些,在这家网吧待的时间久了,似乎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心智!” 杜鹃随口说道:“就跟咱们宾馆一样?正常人进入其中,待的时间久了也会被阴气入侵?” “不一样!”墨羿打断了杜鹃的话,微皱眉头看着那些进出网吧的年轻人,说道:“我之前在这里踩过点,没有这样的情况,我觉得网吧里应该是出问题了。” 不知道墨羿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反正杜鹃暂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杜鹃拦住了一个刚从网吧里走出来的年轻人,墨羿笑呵呵的递过去一根烟,询问着网吧的服务之类的情况,一只手不着痕迹的从那个年轻人的肩头扫过。 那个年轻人的脾气似乎有点不太好,颇有些不耐烦的回应了杜鹃们几个问题之后就离开了。 墨羿搓了搓手指,一缕青烟从他的手中飘散而出,他的眉头微皱起来。 “怎么了?”杜鹃问道。 墨羿盯着网吧巨大的门头,低声说道:“有股子很特殊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有点熟悉,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遇到过,先进去看看吧。” 杜鹃保持着警惕,和墨羿一起走进了网吧大门,刚进入网吧之后,杜鹃就察觉到了一股古怪的力量萦绕笼罩而来,让杜鹃的意识瞬间恍惚了一下,墨羿的脚步也随之顿了一下,这股古怪的力量能够稍微干扰一下杜鹃的意识,更别说普通人了。 杜鹃轻轻咬了一下舌尖,瞬间清醒过来,看着偌大的网吧,感受着这里的死寂,杜鹃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来这里上网的人很多,但是他们都像是提线木偶似的,行走坐卧间没有丝毫的动静,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没有嚷嚷怒骂的声音,整个网吧安静的有点过份了,这里的人皆是静静的盯着电脑显示屏的画面,甚至有些人根本没有开机,面对漆黑的屏幕露出一副津津有味的神态,这样的一幕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除此之外,收银台那边还趴着几个人,那几个人应该是这家网吧的人,身着统一服装,他们怒目圆睁的趴在吧台那边,眉心咽喉和心脏皆被刺穿,鲜血还在流淌着,很显然刚死不久,而这几具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在场上网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没有看到吧台那边的几具尸体似的。 莫弈走到吧台前扒拉了一下那几具尸体,看了一眼他们的致命伤口,脸上露出些许的异样神色。 “好快的刀!”墨羿舔了舔嘴唇,眸中放光,说道:“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快刀手?我的极限是一秒二十四刀,这家伙似乎不弱于我,有意思,我一定得见识见识。” 说着话,墨羿直接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快步上楼,杜鹃也紧随其后,绕过楼梯口这边不少尸体,踩着从楼梯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快速上了楼。 网吧二楼的尸体不少,那些死尸身上的伤口皆是在眉心咽喉和心脏这几个地方,杀掉他们的人似乎不愿多出一刀,杜鹃此时的心中很古怪,看到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之后,杜鹃不禁想起了医院之前发生的灾难性事故,莫离说那晚医院出事,死了数十人,基本上都是梦月和何静的人,死法也是眉心咽喉和心脏被刺穿,在这里杀人的凶手,该不会和医院的凶手是同一伙人吧? 当杜鹃循着血迹来到了网吧顶楼天台处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让杜鹃为之一愣,何静怎么在这里?除了何静之外,还有当初在周教授庄园见到的那位身着唐装的老人,他也是周教授的老管家,妥妥的是周教授的心腹,不过此时的唐装老人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处之泰然的风度,显得很狼狈,老脸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黑衣蒙面人。 何静和唐装老人站在一起,身边还有不足十人环绕,皆是警惕惊恐的看着黑衣蒙面人,不少人都是双股颤颤,而那个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把三尺有余的细长刀刃,正一步步的朝着何静等人逼近,不急不缓,像是嗜血屠夫锁定那些待宰的羔羊似的。 就在此时,何静看到了杜鹃,绝望的神情瞬间一变,急吼吼的冲杜鹃喊道:“快让你的人停手!” 随着何静这一声喊,那个黑衣蒙面人脚步一顿,转头朝杜鹃看了一眼。 虽然杜鹃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能够看到那双沧桑漠然的双眸,在那双眸子看向杜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杜鹃似乎感觉到他那双眸子之中闪过了一抹温柔。 蒙面人看着杜鹃,厉声问道:“你和她关系很好?” 听到这沙哑低沉的声音,杜鹃心中莫名的一颤,脱口说道:“我和她关系一般,不过她帮过我的忙,你是谁?” 黑衣蒙面人像是没有听到杜鹃后面那句问话似的,手中的细长刀刃虚指何静,沙哑低沉说道:“你可以不用死了,以后离他们远点,免得误伤。” 这个时候唐装老人沮丧的说道:“我们只是和姬家做了一场交易,并没有刻意的去针对你,你要是想要南城这片地盘,拿去就是了,放过我们,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在出现,我们可以帮你对付姬家,我们还有不少的暗探,足能够帮你监视进入城里的那些姬家的人一举一动。” 唐装老人语气急促,说到最后的时候都带着些许的哀求之色了,但是,那个黑衣蒙面人根本没有理会,仍旧一步步地朝着唐装老人走去,何静带着两人已经远远的躲到了一旁,而杜鹃身边的墨羿此时则是有些颤栗,眸光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衣蒙面人,脸上露出了狂热之色。 “竟然是他!”墨羿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紧握手中的黑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剧烈的咳嗽几声,喃喃说道:“多年前就想跟他战一场,一直没有那个机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墨羿一步踏出,似乎想对那个黑衣蒙面人出手,杜鹃直接一把抓住墨羿的肩头,制止了他这鲁莽的举动。 “放开!”墨羿扭头看了杜鹃一眼,眸中闪过了些许的疯狂,手中的黑刀轻颤,幽幽说道:“别逼我对你动手!” 杜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墨羿这家伙现在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或者说这一次他压根没有想过要控制,莫弈身上流漏出的狂暴气息甚至已经开始影响杜鹃的情绪了。 杜鹃赶紧松开了他的肩头,皱着眉头说道:“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我跟你来这里,就是不想让你暴走,你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听杜鹃这么一说,墨羿朝黑衣蒙面人那边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沉声说道:“你不懂,我已经找他很多年了,我之前追踪你爷爷,就是想从你爷爷的口中得知他的下落。” 杜鹃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第五百四十四章 好快的刀 墨羿眸光闪烁,回应道:“等我跟他拼一次刀法,之后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 但是说归说,墨羿最后还是忍住了,死死的盯着黑衣蒙面人的背影,不再往前走了,而黑衣蒙面人此时也已经出手了,唐装老人也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不再继续哀求,状若疯狂的对黑衣蒙面人发动了攻击,唐装老人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戾吼着朝黑衣蒙面人冲去,他们全身泛红,像是煮熟的大虾似的,气息波动很剧烈。 之前在东城偷袭杜鹃和墨羿的家伙,就是这样的死士,他们此时的架势,摆明了是想靠着自身的自爆拉着黑衣蒙面人上路。 杜鹃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小心!” 杜鹃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什么心情,莫名的有点担心那个黑衣蒙面人,像是怕他会吃亏似的,不过,杜鹃的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唐装老人身周的那十余人还未扑到黑衣蒙面人的身前,只见黑衣蒙面人身影一晃,十几道残影瞬间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一连串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那些全身泛红准备自爆的家伙皆是猛地一颤,紧跟着就萎顿倒地了,他们的眉心咽喉和心脏位置皆被刺穿,同一时间毙命,准备自爆的举动也被强行打断了,倒地之时就已经没了声息。 这一幕,让杜鹃看的眼角直抽,好快的刀,不仅仅速度快,似乎在出刀的那一刻还迸发出了别的力量,若不然的话不可能瞬间压制那些家伙的自爆,这样的速度身法,如果是杜鹃遇上的话,估计也很难能够躲的过去,如果是门徒的话,应该能和这样的变态速度搏一搏。 杜鹃看向身边的墨羿,轻声说道:““他这出刀的速度不止一秒二十四刀吧?” 这话刚说出口杜鹃就有点后悔了,这不是在刺激墨羿吗,连绵闷响从黑衣蒙面人那边传来,唐装老人状若疯狂,袖口不断的飞出道道符箓,宛若穿花蝴蝶似的朝着黑衣蒙面人笼罩过去,不断的炸裂开来,爆出一团团火光,像是一大堆炸弹扔向黑衣蒙面人似的,火光将那黑衣蒙面人淹没,而唐装老人并没有趁机逃走,像是彻底疯了似的,猛地拉开了自己的衣衫,他的衣服上闪烁密密麻麻的符文,同时在他的身上也出现了许多金红色的符文,宛若发狂的野兽,裹着金红光芒冲向被火光笼罩的黑衣蒙面人。 杜鹃喃喃说道:“蠢货,刚刚就该趁机逃走的!” 身边的墨羿幽幽说道:“他逃不掉的,他若敢背对那家伙逃离这里,绝对走不出天台边缘就会被斩杀,没有人敢背对那家伙的刀!” 又是一连串的炸响传来,那道笼罩黑衣蒙面人的火光更盛,火焰暴涨丈余,也将唐装老人笼罩在了其中,紧跟着,一道凄厉的惨嚎从火光之中传出,不过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了,那道火光渐渐的减弱消散,黑衣蒙面人依旧安然无恙,头发和衣衫都没有丝毫的破损,像是刚刚唐装老人对他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似的,而他的脚下,唐装老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怒目圆睁满脸不甘,鲜血不断的从咽喉心口涌出,死不瞑目。 就在这一刻,杜鹃身边的墨羿身影一晃,幻化道道残影朝着黑衣蒙面人冲了过去,杜鹃想去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面对墨羿的攻击,黑衣蒙面人非但没有闪避回击,反而收起了手中的那柄刀,很平静的看着墨羿朝他劈斩的那柄黑刀。 黑刀幻化道道刀影笼罩了黑衣蒙面人,每一道刀影都是贴着黑衣蒙面人的身体而过,甚至有两道刀影是贴着黑衣蒙面人的眼睛划过的,而那个黑衣蒙面人像是没有看到笼罩在他身周的刀影似的,完全无视了,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墨羿暴喝道:“姬无道,出手!” 众多刀影消失了,墨羿手中的黑刀指着黑衣蒙面人的咽喉,呼吸急促,身上的狂躁气息浓郁,似乎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吼道:“你为何不出刀?是看不起我吗?” 黑衣蒙面人瞥了墨羿一眼,淡声沙哑说道:“你体内的魂灵腐朽,撑不了多久了,全力出手的话,只会让你的阳寿加速消耗,你我又不是生死仇敌,就别拼命了!” 墨羿咬牙说道:“我只求与你一战。” “我认输,行了吧。”黑衣蒙面人伸出手,将墨羿指向他咽喉的那柄黑刀轻轻拨开,淡声说道:“你的刀已经很快了,想要突破的话,以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你能破开心中的枷锁,不过一旦你真的做到那一步的话,恐怕到时候也该踏上黄泉之路了。” 闻言,墨羿眉头微皱,身上的那股子暴躁的气息减弱了一些。 墨羿突然问道:“那你当年是怎么突破的?” 黑衣蒙面人摇摇头,说道:“我的方法不适合你,大悲之中有大苦,偏偏心中还要保持着一线清明,太难太难了,简直难如登天。” 说到这里,黑衣蒙面人朝杜鹃看了一眼,眼神中的那抹温柔没有隐藏,被杜鹃清晰的捕捉到了,墨羿像是明白了黑衣蒙面人这话似的,也朝着杜鹃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古怪,嗯了一声,然后对黑衣蒙面人说道:“你说得对,你的方法确实不适合我,至少我对自己的亲人狠不下来那个心。” 黑衣蒙面人打断了墨羿的话,岔开话题说道:“尽快告诉你们老板,姬家的人若是敢入城的话,别让他们活着离开,南城这边以后归杜鹃管辖,若是杜鹃在城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老板也别想在阳间待了。” 墨羿收起了黑刀,哼了一声,说道:“这话你还是自己去跟我们老板聊吧,老子才不做你的传话筒。” 墨羿说完又对杜鹃说道:“南城这边还有周老头的不少暗桩,都是些小喽喽,我先去清理了,你别急着回宾馆,这里的收尾工作还得忙活一段时间,你看着办吧。” 莫奕的话说完,不等杜鹃回应,墨羿身影一闪,直接从天台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杜鹃心里无语极了:这家伙搞什么鬼?这里的烂摊子交给我处理?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杜鹃瞥向一旁很是紧张的何静等人,轻叹一声,对何静说道:“帮个忙,清理一下这家网吧里的那些尸体。” 何静愣了一下,随后急忙点头,有些恐惧的朝那黑衣蒙面人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他发话。 “去吧!”黑衣蒙面人沙哑说道:“以后再敢算计他,你们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何静他们的脸色苍白,也不敢多言,急匆匆的抓起天台上的诸多尸体离开了。 天台之上,只剩下杜鹃和黑衣蒙面人。 杜鹃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从之前的情况,杜鹃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心中还有着几分不确定,激动、愤怒、紧张、担忧,这些情绪糅杂,让杜鹃此时的心跳加速,感觉杜鹃的心像是随时都会跳出嗓子眼似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和杜鹃是有血缘关系的。 黑衣蒙面人看向杜鹃的眼神温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复杂情感,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揭开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但是当他的手碰触到那块黑布之后,又停了下来。 黑衣蒙面人轻声说道:““还不到时候,现在揭开真面目的话,会吓到你的,孩子,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完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他这番话,杜鹃身体一颤,大脑顿时轰鸣,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但是说出这番话之后,无异于变相的承认了某个事实,他就是杜鹃的父亲。 黑衣蒙面人继续说道:“有客来的底气是阴间冥府,以前你的力量弱小,加上我分身乏术,暂时让他们成为你的靠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的老板在阴间有比较深的关系,不过最近有客来的麻烦也不小,你可以先在南城这边待一段时间,杜齐不是你的亲爷爷,但是他自幼将你养大,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这一点你不能忘,他为了我们牺牲太大了,这份恩情你一定要铭记于心,他被苗疆上一代的圣女带去苗疆,也是我和他商量好的计划,等我处理完了姬家的事情之后,我会带着你去找他,同时也要将你母亲从苗疆那边带出来,因为你的母亲是上一代的圣女,若不是有她暗中帮助的话,你以为凭我的能力能够从苗疆圣地之中将你身上的那件圣物带出苗疆吗?因为这个,你母亲这些年都不能踏出苗疆一步,姬家的恩怨与你无关,那是上一辈我们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也不用管,门徒和暴君曾经确实真正的存在过,不过他们比较特殊,我一时间和你解释不清楚,还有黑莲那家伙不是轻易能控制的,如果能够控制了黑莲的力量,你以后的路会平顺许多的……” 黑衣蒙面人坐在天台的边缘,杜鹃坐在他的身边不远处,听着他给自己讲述许多事情,虽然杜鹃期间会插嘴询问几句,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着,他跟杜鹃讲述了许多,也询问杜鹃这些年的生活,杜鹃和他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似的,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感觉,但是却很轻松,在他的面前,杜鹃仿佛放下了所有的警惕,杜鹃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在这个人的面前,杜鹃真的无法提起任何的戒备心理。 黑衣蒙面人轻声说道:““相信自己,这一点很重要,好好利用门徒和暴君的力量,等你能够自由的掌控他们的力量后,就算是阴间冥府的鬼使神差也奈何不了你,若是能够唤醒黑莲那更好,若是不能唤醒它,也不要强求,在没有彻底掌控门徒和暴君的力量之前,不要轻易靠近苗疆。” 杜鹃很想告诉他关于门徒已经离开自己身体的事情,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杜鹃还是选择了闭嘴,杜鹃轻声说道:“前段时间,有人在暗中偷袭我,用的是黑色长钉,我听别人说那是什么九道纹钉。” 黑衣蒙面人沉声说道:“那是姬家某些人干的,他们知晓你没死,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你,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布局多年,过段时间就可以收网了,到那时就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 杜鹃轻声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他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五成吧,但是这样的胜算已经不小了!” 杜鹃忍不住说道:“那我能做点什么?五成的把握,一半对一半的几率,这样的几率对于你来说太小了。” 他摇摇头,对杜鹃说道:“你这段时间只需要待在南城就行了,等我处理完了姬家的事情自然会去找你的,我的人这段时间会撤出城内,最近城里开始混乱,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至于那些来城里的姬家人,有客来的老板会帮忙处理的。” 说完这些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不觉间,下半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天边已经逐渐泛起了鱼肚白,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杜鹃的肩头,温声说道:“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杜鹃看着他,手抖了一下,想要拥抱他一下,但是却没有那个勇气,不管曾经有什么样的恩怨,杜鹃都不想让他再冒险了,杜鹃轻声说道:“姬家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微愣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声,温声说道:“就算我想罢手,他们也不会同意的,他们亏欠咱们太多了,我不是想报复,也不是想争权夺利,杜鹃只是想告诉他们,算计谋害我妻儿的最终下场会是怎样的,仅此而已。” 黑衣蒙面人说完之后,不等杜鹃回应,纵身一跃直接跳出了天台,身影闪烁了几次,就消失在了远处的街道拐角之中。 杜鹃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杜鹃一直站在天台边缘,看着他身影消失的位置良久,直到旭日初升才从天台走下来,杜鹃的心中虽然担忧,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喜悦:“自己的父母还活着,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虽然父亲蒙面不愿以真面目见自己,应该是容貌出现了问题,要不然的话不会说怕吓到自己那样的话,母亲远在苗疆,这些年不能离开苗疆一步,估计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只要他们还活着,对自己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 杜鹃回到网吧之后,里面的客人已经都被撵走了,只剩下何静在清理狼藉,尸体和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血腥气也已经闻不到了,只有淡淡的清香喷雾的味道,看样子何静打扫的很仔细。 杜鹃走到何静面前开口问道:“你的那些人呢?怎么只剩你一个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尸毒解药 何静闻言有些幽怨的看着杜鹃,说道:“我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没剩几个了!” 杜鹃转念一想也是,何静的人在医院死了一波,现在在网吧又被杀了一波,昨晚何静他们能够活下来,还是因为杜鹃及时赶到的缘故,如果杜鹃昨晚来的稍微晚点,何静这时候估计也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杜鹃轻咳道:“昨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杜鹃这么一说,何静苦笑说道:“在医院时,我的人手被斩杀了大半,之前周老承诺过我,谁知道他又这么快殒命,我只能找到这里来,希望周老的人兑现承诺,谁知道正巧碰到那个杀神。” 何静的话肯定不全是实话,杜鹃也懒得去分辨,随口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何静长叹,幽幽说道:“还能做什么?我手底下的人基本上被屠戳一空了,能够勉强立足就不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求其他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隐隐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杜鹃,有种可怜兮兮的神态,这个天生会演戏的女人,杜鹃甚至都不分清楚她的神态语气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在反应她内心的想法。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搞得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何静很干脆的说道:“我帮你打理南城的事务,你感觉如何?” 杜鹃本身就对管理之类的权势没有什么兴趣,父亲说南城以后归自己管的时候,杜鹃当时差点就脱口拒绝了,一座繁华城市四分之一的城区,其地下交易是很庞大的,利益链绝对不小,这一点傻子都明白,只不过,杜鹃一没人手,二没野心,对南城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既然何静要帮杜鹃管理,杜鹃并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何静有那么多的人手吗? 何静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笑道:““我在城里的人手基本上被杀完了,不过我可以从城外往这里调动,不过这也得先经过你同意才行,顺便你也给有客来的人打声招呼,省的到时候再有什么冲突。” 杜鹃看着她,忍不住说道:“何静,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替什么人做事?” 何静神色有点黯然,失落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替任何人做事,只是想把日子过得好一点,仅此而已!” 杜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你的人只能在南城活动,遇到有客来那边的人执行任务,无条件配合。” “没问题!”何静眸中闪过璀璨的光芒,笑容灿烂。 杜鹃走出了网吧,点了一根烟,看了看网吧这边,又看了看书店那边,从口袋里摸出了电话,拨通了小雅的号码,电话接通之后,小雅像是吃了枪药似的,火气很冲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娘忙着呢!” 杜鹃很是无语,心说这丫头青春期了?以她的真实年纪,估计更年期都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了,杜鹃把昨晚南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最后说道:“那个何静到底什么底细?我总感觉她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小雅气呼呼的打断了杜鹃的话,说道:““你的老相好什么底细你不清楚?这种破事不要来烦我行不行?就算老板把南城那边交给了你,你小子也得给我记住,我才是有客来的店长,你只是副店长,别命令我做事。” “我没有命令你做事啊。”杜鹃很无辜的为自己辩解道,但是电话那头的小雅显然在气头上,吼道:“老娘这边没多少人手调用了,你自己想办法在南城招揽人手,老板也是个混蛋,这个时候还想从老娘这里抽调人手,这么心黑的压榨,就不怕老娘撂挑子不干了吗?” 电话挂断了,杜鹃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那丫头又开始嫉妒了,之前嫉妒的对象是旗袍女,现在变成了杜鹃,看样子以后在回宾馆之前,得买点礼物好好哄哄她才行。 杜鹃在南城区这边闲逛着,考虑着回头给小雅买什么礼物,给人送礼是一门学问,杜鹃这个上司喜欢什么,杜鹃到现在都不清楚,这让杜鹃有点头疼,虽然小雅是小女孩的模样,但是如果真的买了芭比娃娃之类的礼物送过去的话,估计那丫头会把杜鹃踹出宾馆大门。 杜鹃本想让墨羿帮忙拿个主意,结果那家伙又联系不上,昨晚他说要清理南城周教授手下的一些暗桩,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不过以他的实力,出意外的几率应该是极小的。 杜鹃从路边摊买了份早点,边走边吃着,打量着周边的一些礼品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沐阳戴着金丝眼镜的沐阳,此时在杜鹃前面数十米外的拐角处,面色平静的看着杜鹃,自从上次在周教授大寿之后,杜鹃就没有见过他,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带着他们冲击过宾馆,不过却被击退了,墨羿当时还去追杀他们了,本以为他们不会再在江城内出现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杜鹃的面前,会是什么意思呢? 沐阳冲杜鹃勾了勾手指,转头离开,示意让杜鹃跟他走,杜鹃压根没理他,直接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人家十有八九是来找麻烦的,杜鹃这时候傻乎乎的跟上前去直接进埋伏圈,那才是脑子有病。 可沐阳既然已经出现了,就肯定不会轻易的让杜鹃离开的,杜鹃刚转头走向另外一个方向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跟了上来,沐阳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对杜鹃轻声说道:“上车!” 杜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后排的窗户落下,墨羿的那张脸探了出来,懒懒的对杜鹃说道:“走吧,人家盛情相邀,给他们个面子吧!”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墨羿既然都上车了,杜鹃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坐到车上之后,杜鹃低声询问莫弈:“你不是去处理南城区那些暗桩了吗?怎么和他们碰上了?” 墨羿懒懒说道:“那些暗桩都是些小喽喽,吓唬一下,能留的就留下了,比较倔的都送他们去见周老头了,没多大的难度,至于这些人,他们是主动找上门来的,或者说,他们主要是来找你的,正巧遇到了我,我就带着他们来找你了。” “等等!”杜鹃打断了墨羿的话,有些诧异的说道:“找我的?找我干什么?” 墨羿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跟着过去看看就是了!” 听着墨羿这不负责任的话,杜鹃的脸有点黑了,啥情况都不知道就这样上了人家的车,也不担心被人家卖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沐阳他们真的有什么埋伏之类的,凭着杜鹃和墨羿的手段,杀出重围应该不是很困难。 开车的司机和沐阳都像是木雕似的,不论问什么都得不到回应,没过多久,车停在了南城区的一家医院前,沐阳在前面带路,杜鹃和墨羿跟在后面,有些好奇沐阳来这里想干什么,看架势并不像想要找麻烦的意思。 众人乘电梯来到了住院部的顶层,随着沐阳进入了一间豪华的病房之中,刚迈入病房之中,一股浓郁森寒的阴气就迎面扑来,这间宽阔的病房之中,灯光昏暗,宽大的落地窗尽数被厚厚的布帘挡住了,病房内有不少身影在忙碌着,虽然穿着医生护士的服装,但是他们和这医院中的医生护士有着明显的不同,主要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阴气和死气很浓郁,似乎是专门过来照顾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的,没错,这就是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的病房,此时的他正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像是昏睡又像是死去多时了似的。 “哇哦!”杜鹃身边的墨羿怪叫一声,笑呵呵的说道:“这家伙怎么了?上次攻击我们宾馆的时候不还是挺猛的吗?这是被谁给弄了?” 沐阳没有理会墨羿,而病房中的那些‘医生’‘护士’则是双眸幽绿的盯着墨羿,不少都是露出了狠厉狰狞之色,墨羿懒懒的耍了个刀花,指了指那些家伙,淡声说道:“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看什么看?再敢对老子瞪眼,老子剁了你们信不信?” 说到这,墨羿转头看向沐阳,说道:“哎,小子,你弄这么多尸魁来做什么?” 沐阳脸色平静,说道:“这些尸魁是用来稳住师父的伤势的,师父如今的伤势,不能见光,不能接触至阳之力。” 墨羿打断了沐阳的话,懒懒说道:““明白了,不就是中了尸毒嘛,快要尸化了是不是?应该是被僵尸咬了,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僵尸,我看他的指甲和唇边,犬齿和利爪都快冒头了。” 墨羿刚刚还是用一副调侃戏虐的语气说着这话,但是当仔细的看了躺在床上的那国字脸中年男人的情况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正色说道:“他被白晶晶咬了?” 白晶晶?那不是旗袍女吗?杜鹃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那国字脸中年男人,面色古怪的看着沐阳,等待着他的解释,如果这国字脸中年男人真的是被旗袍女弄伤了,找杜鹃过来又是几个意思? 沐阳面色平静,点了点头,说道:“我师傅确实是被你们的人伤到的,这段时间用了很多的医治方法都没有效果,所以只好找你们。” “找我们有屁用,让你师父等死吧!”墨羿打断了沐阳的话,干脆说道:“被白晶晶咬过的人,除了老板之外,没有谁能顺利活下来的,你师父能撑几天已经是命大了,他现在虽然被吊着命,但是已经游离在生死之间了,这种状态很痛苦的,送他一程让他解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墨羿说着话,晃了晃手中的那柄黑刀,围聚在病床边的那些‘医生’‘护士’齐齐的低吼,死死的盯着墨羿,若是墨羿再敢靠近一步的话,估计那些家伙就要扑过来了。 沐阳轻咳一声,对那些尸魁摆摆手,然后对杜鹃沉声说道:“我家长辈已经和你们老板达成了协议,救治好我师父之后,我们的人手尽数退出,同时,对于上次对你们宾馆那边造成的损失,我们愿意十倍补偿。” 杜鹃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头雾水的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何不去找我们老板帮你师父?解铃还须系铃人,找我有什么用?” 沐阳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轻声说道:“你们老板治不好我师父,那个咬了杜鹃师父的女人也仅仅只能保证我师父一辈子躺在床上不死,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你,才能救我师父!” 杜鹃呵呵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沐阳轻声说道:“你家老板说只需要你半斤血,就能让我师父的伤势恢复!” 闻言,杜鹃整个人为之一愣,墨羿也神色怪异的朝杜鹃这边瞥了一眼,杜鹃的血能解国字脸中年男人身上的尸毒?开什么玩笑?杜鹃的血普普通通,怎么可能会…这个时候,杜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宾馆的时候,坐轮椅的小女孩囡囡,当初在黄泉那边的时候咬了自己一口,很饥渴的吞噬着自己的血液,她来到这宾馆之后,自称是自己的小女仆,找她办事的酬劳也用自己的鲜血支付,难道自己的血真有什么特殊不成?若不然的话,身为黄泉第一位诞生的尸鬼囡囡,还有中了旗袍女尸毒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怎么都对自己的鲜血有着非分之想呢?是自己本身的血液就有问题?还是因为门徒和暴君的苏醒,导致了自己的血液之中有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杜鹃沉思了很长一会儿,但是他肯定不会相信沐阳一面之词的,直接走到了一旁,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谢天谢地,老板的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人还是旗袍女。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杜鹃等了一会后,嘈杂声稍微弱了一些,虽然电话那边有枪声和阵阵轰鸣,杜鹃也没有询问她跟着老板在干什么,简单的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五百四十六章 彼岸黑莲 旗袍女温声回道:““老板说这事随你的意思,你若是想救他,就给他一点你的血,若是不想救他,那就就算了,无所谓的,至于你的血为什么能够救他,杜鹃也不是很清楚,老板没跟杜鹃细说,对了,老板说有几个冥府的鬼差现在都去了宾馆,让你抽个时间跟他们见一面,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杜鹃挂上电话之后,有点懵,自己的血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那几个鬼差不是找麻烦的?老板还让抽个时间回去见他们一面,这又是几个意思? 杜鹃瞥了病床上昏迷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想到之前他去周教授的庄园时,周教授还告诉他最近会有血光之灾,源头就在有客来,还真给应验了。 杜鹃考虑了一下之后,让沐阳准备好容器,利索的割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汩汩流淌而出,很快盛满了那个容器,绝对半斤有余了,那些尸魁像是受到了杜鹃的鲜血气味刺激似的,发出低沉的嘶吼,绿油油的眸子里闪过渴望贪婪之色,沐阳冷哼一声,手捏印决,一张黄纸符出现在他的手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尸魁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那些尸魁看杜鹃的眼神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是看到什么美味大餐似的。 沐阳将容器里的血一点点灌进国字脸中年男人的口中,国字脸中年男人像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似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面容扭曲,狰狞无比,紧跟着,他的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黑烟,发出了痛苦的哼声,不过,国字脸中年男人的脸色这时候好看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那种苍白死灰之色了,他身上弥漫的死气也在消退。 “还真有效果啊!”墨羿眸光灼灼,看向杜鹃,说道:“你的血竟然真的能够解他的尸毒,白晶晶的尸毒可不是普通僵尸那种尸毒,你要不你也给我点,我最近的身体也挺虚的,需要补一补!” 杜鹃没搭理墨羿,对沐阳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病房,要是再待下去的话,病房里的那些尸魁估计就控制不住朝杜鹃冲过去了。 离开了病房之后,墨羿还在缠着杜鹃讨要杜鹃的血,杜鹃无奈的说道:我的肉又不是唐僧肉,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愈的好不好?沐阳他们的背景,你知不知道?” 莫奕笑道:“他们跟茅山有点关系罢了,他们的地盘不在这边,根本根本不足为虑。” 杜鹃也没多想这件事,不管沐阳他们那群人有什么样的背景,他们的人手以后不会来了,对于杜鹃来说也算是少了个麻烦。 杜鹃问道:““何静的事情你了解不少吧?毕竟她之前去镇上找你帮过忙,还说和你是老朋友呢。” 墨羿懒懒说道:““老子被镇压在古井那边的时候,她还是个毛头丫头呢,怎么会是我的朋友?老子跟她们院长有点交情罢了,所以当初才会帮她!” “院长?”杜鹃疑惑的看着墨羿。 莫奕点点头:“嗯,她们孤儿院的院长,那丫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 杜鹃眨眨眼睛,想起一件事,当初杜鹃开玩笑说过何静的童年一定很不幸福,结果像是触犯了她的逆鳞似的,估计和她从小在孤儿院中的生活有关系。 杜鹃好奇问道:“那她在替谁做事?背后的人是你说的那位孤儿院长?” 墨羿瞥了杜鹃一眼,撇嘴说道:“你对她感兴趣?真想知道她的事情,就直接去问她,老子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杜鹃拒绝给墨羿血液的缘故,这货也故意拿捏杜鹃。 杜鹃笑道:“我已经答应何静,让她帮杜鹃打理南城的事务。” 莫奕懒洋洋的说道:“哦,那可正合她意了!” 杜鹃追问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莫奕回道:“打造属于她的势力范围,甄选有资质的孩童,从小培养,补充自身势力人手,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然后报仇!” 杜鹃疑惑道:“报什么仇?” 墨羿轻叹,幽幽道:“她曾经所在的孤儿院,只剩她自己活下来了,其他的都被杀了!” 杜鹃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谁干的?” 墨羿眼神古怪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道:“你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完,就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她的事情你别掺合了,对你没好处!” 杜鹃忍不住说道:“之前何静希望从周教授那边得到助力,该不会就是想借助周教授的力量完成复仇吧?” 墨羿点点头,随口说道:“可惜周老头挂了,她的愿望也落空了,我提醒你一句,别对她抱有什么怜悯之心,也别轻易的相信她,那女人是没有感情的,为了复仇,她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你千万可别陷进去。” 小雅误会何静和杜鹃之间的关系,墨羿也误会了杜鹃和何静之间的关系,杜鹃当真是百口莫辩,甚至当杜鹃脑海中浮现出了何静数次气质变化,分不清哪个到底才是真正的她之后,杜鹃自己都疑惑是不是对她有感觉了。 杜鹃自嘲着摇摇头,杜鹃只不过是对于何静那数种变化的矛盾气质感到好奇,对她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这一点杜鹃很肯定,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旗袍女和变幻出真身的小雅都和何静平分秋色,杜鹃同样对她们感到好奇,但是这并不代表杜鹃对她们都有想法。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杜鹃和墨羿在南城忙碌着,除了清理周教授的人留在这片城区的暗桩之外,还经常出入一些阴气较重的地方,比如各个医院等地,就是为了从南城搞一些阴魂厉鬼之类的带回宾馆冲业绩,而杜鹃也没闲着,虽然父亲和老板说了让杜鹃接管这片区域,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同意杜鹃插手南城这片地盘。 周教授没了之后,全城都乱套了,各路牛鬼蛇神都在趁机抢占地盘,网吧和书店这两处被杜鹃们端掉之后,很快传到了不少人的耳中,某些家伙也开始尝试着派人过来试探,墨羿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用他的话来说,他的任务只是清理周教授麾下的残余势力,至于如果保证南城不从杜鹃手中丢掉,那是杜鹃的事情,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实际上,杜鹃对于南城区的权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何静那边却爆发出了很大的热情,随着她的人手不断的进入南城,扯着有客来的虎皮做大衣,同时何静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挺狠的,很快就在南城打出了名气。 半个月的时间后,杜鹃从南城区这边离开,何静已经把南城的地下秩序治理的很不错了,杜鹃也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虽然杜鹃依旧是有客来的人,但感觉自从杜鹃开始掌控南城之后,有客来像是和杜鹃隐隐划分了界限似的,就连墨羿离开南城的时候都没有跟杜鹃打招呼,这样的情况,让杜鹃感到有点不适应,所以在彻底稳定了南城的情况之后,杜鹃第一时间就去了东城的娱乐街,回到了有客来宾馆。 “哟,二店长回来啦!”接待台的水耗子笑呵呵的打声招呼,说道:“还以为你会继续留在南城那边呢!” 杜鹃给水耗子扔了一根烟,自己点了一根,低声说道:“我走的这段时间,小雅那丫头没发脾气吧。” 水耗子笑道:“别提了,一连生气了好几天,骂你是叛徒呢,说她一手把你提拔上来的,结果你现在高升了,竟然一直不回来给她请安。” 闻言,杜鹃苦笑道:“天地良心,我对南城根本没有什么野心,老板要是想把那边的权力收回有客来这边来,一句话的事!” 水耗子笑呵呵的说道:“老板既然答应南城那边以后归你治理,你就安心在那边待着就是了,小雅也明白,发了几天脾气,最近情绪稳定不少了。这段时间咱们这边也有一些家伙捣乱,小雅也把气撒到他们身上了,对了,姬家已经派人入城了,不过他们入城之后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宾馆这边来救姬梦月,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小雅说他们很可能会暗中对付你,你最近一段时间小心点,姬家的那些人不容小觑!” 杜鹃点点头,说道:“我一直防备着他们呢,对了,那几个鬼差现在是不是还在宾馆?老板让我和他们见一面!” 闻言,水耗子面色怪异,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找麻烦的,结果那些家伙来了之后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宾馆里。” 从水耗子口中得知了那几个鬼差的房间号之后,杜鹃直接从楼梯那边上了楼,敲开了某个房间的门,杜鹃等了一会,房门打开了,是之前遇到的胖学生开的门,脸上还贴满了纸条,手里还攥着一把扑克牌。 看到杜鹃之后,胖学生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等你很久了,还以为你会等几天才会过来呢,快请进!” 杜鹃进入房间之后,看到除了胖学生之外,还有三人,皆是中学生装扮,一高一矮还有一个打扮的跟小太妹似的女生。 四个鬼差正在斗地主,地板上空酒瓶、零食袋之类的都快堆满半个房间了。 谁能想到眼前这四个家伙竟然是阴间勾魂使者,完全是宅男宅女的模样,当然,表面上是青涩中学生的皮囊,实际上他们的灵魂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鬼呢,不能以貌取人。 杜鹃扫视了他们一眼,淡声说道:“我老板说你们想见我一面,说吧,想跟我聊什么?” 胖学生笑眯眯的没开口,那一高一矮两个家伙也同样没吭声,皆是看向了那个小太妹装扮的女学生,似乎她才是这几个鬼差的老大。 小太妹扔掉了手中的扑克牌,眯着眼睛看着杜鹃,用一种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二十年前你就该下黄泉的,有人逆天改命帮你续命,这已经坏了规矩,就算是用杜鹃这个名字取代姬空阳,但是命理是不会更改的。” 杜鹃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说道:“你们是想抓我下黄泉?去受阴间责罚?这恐怕有点难,我还没活够,不想跟你们走!” 胖学生笑呵呵的说道:“别激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实际上是有事相求!” “哦?”杜鹃冷哼道:“堂堂鬼差,有什么事情能够求到我?” 小太妹沉声说道:“黄泉彼岸,花海之中,有一株沉睡黑莲,你若肯帮我们将其摘取,我们可以帮你抹去阴间所有痕迹,保证不会再有阴间鬼差找你的麻烦,同时,还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份的条件,比如可以将你逝去的亲人朋友魂魄送回阳间,助其还阳,如何?” 黄泉彼岸的一株沉睡黑莲?听到小太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鹃脸上虽然保持着平静,但是心中却咯噔了一下,她说的那株黑莲,和爷爷还有父亲所说的黑莲是不是同一个呢? 当初杜鹃第一次进入黄泉的时候,就察觉到黄泉彼岸那片蒙蒙灰雾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难道就是那所谓的黑莲?这一刻,杜鹃心中对那所谓的黑莲产生了很强烈的好奇,爷爷和父亲都希望杜鹃能够觉醒黑莲的力量,而那位差点成了杜鹃奶奶的古装女人也说过,除非杜鹃渡过黄泉,要不然是不可能让黑莲的力量苏醒的。 杜鹃现在遇到的那些麻烦,究其原因是因为杜鹃的力量不够,如果杜鹃的力量能够达到让很多人忌惮畏惧的地步,很多的麻烦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姬家那边的麻烦、苗疆的爷爷和杜鹃未曾见过面的母亲,杜鹃很迫切的想要变强,但是却不想因此成为别人手中的刀或者被人控制的傀儡,而且门徒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就算杜鹃答应跟这几个鬼差去黄泉彼岸,也得等门徒回来再说。 杜鹃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小太妹,说道:“黄泉彼岸?过了黄泉之后,我还能再活着回来?你们当我傻是不是?” 胖学生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们的话,我们可以用魂种起誓,事成之后绝对会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以魂种起誓的话,若是有违背诺言,我们必定会魂飞魄散的!” 杜鹃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说的那黑莲,是什么东西?为何非得让我去采摘?身为鬼差,你们可以自由的在黄泉彼岸行走,你们为何不自己采摘?为何偏偏找上我?”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严刑逼供 听杜鹃这么一说,小太妹淡声说道:“具体原因等你到了那里之后就会明白的。” 杜鹃冷声说道:“当初我去黄泉的时候,有个高阶鬼差想抓我强行渡过黄泉,说是奉命行事,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吧?我想知道他奉的是谁的命令?你们来阳间找我,是不是也是听从了某人的命令?” 小太妹和胖中学生没有回应,而一直沉默不语的高个子则是突然皱眉说道:“小子,别用这样质问的语气跟我们说话,我们好歹是高阶鬼差,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几位高阶鬼差一起进入阳间的先例,这次来找你也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个子比较矮的家伙阴沉的说道:“你没有下过阴间,不知道我们的地位和手段,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话,我们早就对你动手了。” 这个时候,胖学生轻咳了几声,打断了矮个子的话,笑眯眯的对杜鹃说道:“阳间有阳间的法,阴间有阴间的序,我等进入阳间自然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你的那些疑问,等到了黄泉之后我们会为你一一解答的,但是在这里不行,毕竟有些事情在这里说出来的话,会触犯到阳间的法,说不定我们回去之后还会受罚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提出的条件,我们还会在这里待上几天,不急于一时。” 杜鹃看了看那胖中学生,又看了看小太妹,沉声说道:“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会怎样?你们准备强行出手将我带走?” 小太妹眉头微皱,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胖学生率先笑眯眯的说道:“当然不会了,你如果真是铁了心不愿帮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你以后可能会有一些麻烦,这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杜鹃心生不满,冷声问道:“这怎么说?” 胖学生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很认真的看着杜鹃,说道:“若是我们无功而返的话,下一次过来的人肯定就没有我们这样好的脾气了,到时候不仅仅你会有很大的麻烦,有客来的宾馆也将不复存在,你们老板应该也跟你稍微提过一些宾馆和冥府的关系吧?” 杜鹃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唬自己,不过老板既然让杜鹃来和他们见面,也说明老板对这事确实挺重视的,若不然的话老板根本不会搭理这些家伙,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继续聊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正当杜鹃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杜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看向这几个鬼差,笑问道:“你们和我老板应该挺熟悉的吧?” 胖学生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勉强算是老朋友吧!” 小太妹则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不过是比我们走运了一些罢了!” 杜鹃眨眨眼睛,说道:“我老板是不是你们高阶鬼差中的一员?或者说,他曾经是你们之中的一员?” 一高一矮两个家伙脸色古怪,嘴角抽搐,欲言又止,胖学生笑容似乎有点苦涩,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小太妹则是冷着脸,身上散发的寒气更重,似乎勾起了她心中某件很愤怒的事情似的。 杜鹃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拉开了房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囡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外,坐在轮椅上的囡囡笑呵呵的看着杜鹃,对杜鹃说道:“大哥哥,他们是不是有事麻烦你?” 杜鹃嗯了一声,还没开口说什么,囡囡已经自己转动轮椅轱辘进了房间,嘴里嚷嚷道:“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家伙,省心又省力。” 杜鹃好说歹说,囡囡才放弃了要干掉房间内这四个鬼差的念头,胖学生之前来宾馆的时候就要带囡囡走,这次杜鹃过来和他们聊的时候,他们只字不提囡囡的事情,甚至在囡囡准备要解决掉他们的时候,杜鹃明显察觉到他们四个鬼差有些紧张警惕。 囡囡提出要跟这四个鬼差聊聊,杜鹃再三确认她不会跟这些鬼差们动手,这才答应让她待在这里,杜鹃本想也留在这里听听囡囡会跟这些鬼差说什么的,但是这丫头却笑嘻嘻的把杜鹃推出了房门,正当杜鹃准备转身下楼的时候,听到了某个房间里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声,这是王龙的声音,那家伙既然姬梦月的表兄,自然也是杜鹃的表哥,房门正好在这时候打开,屠夫的身影从房间内走出,手里拎着大号菜刀,还有一些沾满了血糊糊的瓶瓶罐罐。 杜鹃挑了挑眉头,说道:“你把他砍了?” “没有!”屠夫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家伙的恢复力很强,我在他身上用了点手段,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恢复如初了,很奇怪的体质,那家伙的嘴也很硬,问了他关于姬家据点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有吐。” 杜鹃简单的和屠夫聊了两句之后,直接走进了王龙的房间之中,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这个人正是王龙,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文雅俊美的模样,更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痛呼哀嚎着,但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到杜鹃走进来之后,那眼神中仿佛还有几分嘲弄之色,他的双肩和双腿皆已经被锁链穿透固定在墙壁上,明明是一种任人宰割的状态,但是给杜鹃的感觉却像是他随时能够离开这里似的,王龙身上有着不少的伤口,有几处深可见骨,但是那些伤口周边的血肉轻微的蠕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杜鹃来到王龙面前不远处,他盯着杜鹃,嘴角勾勒的弧度更大,语气有些虚弱的问道:“学弟,你纵欲来了,从我在有客来住下之后,你可是第一次过来看我呢!” 杜鹃淡声说道:“学长你这是何苦呢,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这样也能少受一点苦啊。” 王龙轻轻摇头,微笑道:“他们问的那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对于姬家来说,我就是个外人,姬家安排的秘密据点,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听说表妹也被你们抓来了,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去问她才对,毕竟她才是姬家的嫡系子孙啊。” 杜鹃眸光有些怪异的看着她,说道:“你就这么把梦月卖了?” 王龙笑呵呵说道:“只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罢了,想要询问姬家的事情,自然得找姬家的人询问比较靠谱,你说是不是?” 杜鹃深深的看了王龙一眼,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的实力很强,刚到有客来的时候,你完全有能力直接在宾馆门口逃离,可是你偏偏老老实实的进了宾馆。” “没办法!”王龙打断了杜鹃的话,微笑道:“你们的人多,当时我就算出手,都不可能顺利逃离,既然逃不掉,何必浪费那个力气呢!”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他,手掌一翻,剥皮刀出现在了手中,轻轻一抖,剥皮刀上面出现了淡淡的火焰状黑雾。 王龙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是他的眸子却微微缩了一下,轻声说道:“学弟也想玩严刑逼供那一套吗?” 杜鹃幽幽说道:“学长的体质有些特殊,伤势恢复的这么快,小弟很好奇,不过学长请放心,小弟自幼就学给牲口剥皮剔骨,下刀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害到学长的性命,不过些许疼痛肯定是难免的,学长忍着点就行了。” 话音刚落,杜鹃手中的剥皮刀就朝着王龙胸腹位置划了过去,出刀的速度并不快,摆明了在试探王龙,对于普通的伤势,王龙的体质能够快速的恢复,但对于杜鹃这火焰状黑雾萦绕的刀攻击,一旦被沾到一点点,王龙的身体必然会被焚烧成灰。 王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当杜鹃手中的剥皮刀距离他的胸前还有寸余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异响从王龙的体内传来,杜鹃身影瞬间暴退,拉开了和王龙之间的距离,虽然王龙仍旧是一副很虚弱被挂在墙壁上的凄惨模样,但是他的眸中却闪烁着黝黑的光芒,语气低沉的说道:“学弟,怎么不继续了?” 王龙体内传出的那道轻微的异响有点古怪,在那一瞬间竟然给杜鹃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这个家伙还有底牌隐藏,受了这样的折磨都不肯亮出自己的底牌,这家伙到底在图谋什么? 杜鹃收起了刀,直接转身离开了王龙的房间,门口的屠夫还没走,杜鹃对他说道:“里面那家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一定要小心!” 屠夫嗯了一声,说道:“我早就猜到了,要么就是等姬家的人过来里应外合,要么就是想找个机会带走梦月,我们一直盯着呢!” 杜鹃微皱眉头,说道:“我总感觉这个家伙在这里跟个定时炸弹似的,还是尽快搞清楚他的目的比较好,我担心他会在宾馆会闹出大乱子。” 屠夫点了点头,说道:“宾馆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那口古井,只要那里不出事,就算他把宾馆搞塌了都无所谓,很短的时间内就能重建。” 既然屠夫和唐小雅他们已经有所防备了,杜鹃自然也不会在多说什么了,这时候,听到楼下大厅传来了水耗子的声音,说是有人找杜鹃,杜鹃顿时一愣,谁会来这里找自己?难道是姬家的人?应该不是,如果是姬家找来的话,水耗子就不会用这懒洋洋的语气喊了。 杜鹃好奇的来到一楼大厅,水耗子看了杜鹃一眼,朝着宾馆门口努努嘴,说道:“是你的朋友吧,我让他在外面等,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适合在这里面长时间待。” 水耗子的话未说完,杜鹃已经快步朝着宾馆门口走去了,看着在宾馆门口来回踱步满脸焦急的李斌,杜鹃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小李,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杜鹃没有告诉大周他们几个人宾馆的地址,小李这家伙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呢? “杜鹃,大周和老王出事了,你快去救救他们吧。”小李满脸焦急,他的脸色苍白,如同水耗子所说的那样,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像是很久没休息了,又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吓到了似的。 杜鹃沉声问道:“你先别急,发生了什么事?大周和老王怎么了?” 小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急的说道:“前几天我们几个人去喝酒,都喝大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每天晚上我们都经历鬼压床的症状,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听着李斌的讲述,杜鹃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大周他们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杜鹃估计十有八九和姬家脱不了关系。 杜鹃轻声问道:“是谁让你来这里找我的?” 小李老实的回道:“是黄曼曼。” “谁?黄曼曼?”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黄曼曼自从上次被梦月从宾馆里带走之后,梦月说黄曼曼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这样一来,大周他们出事,肯定和姬家有关系了。 小李焦急的说道:“黄曼曼之前家里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次回来,正巧和我们遇上了。” 杜鹃轻叹一声:“所以你们就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跟她喝酒去了?” 黄曼曼若是想宰了大周他们几个,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估计弄出这样的手段来,其目的无非就是想引杜鹃过去,或者说是姬家的人想把杜鹃引过去。 小李看着杜鹃,急促说道:“黄曼曼说你能救大周和老王,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那两个家伙现在就像是失了魂似的,我怕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 杜鹃打断了李斌的话,问道:“他们现在在哪?是不是和黄曼曼在一起?” “嗯!”李斌急忙点头,说道:“黄曼曼说她家的长辈能暂时稳定住大周和老王的情况,现在在距离咱们学校不远的一座别墅里!” 小李所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姬家的据点之一,杜鹃让小李在门口等一会,然后转身回宾馆,来到接待台前,对水耗子说道:“我朋友出事了,是姬家人干的,就在距离我们学校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 水耗子听后,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他们这么嚣张吗?他们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四处在找他们?这摆明了是布下陷阱引你过去呢!” 杜鹃耸耸肩,无奈说道:“既然盛情难却,那我只好过去看看情况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赶尽杀绝 听杜鹃这么一说,水耗子担心的说道:“小雅和莫离还没回来,要不要让屠夫陪你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杜鹃叹了口气:“算了,王龙那个家伙有问题,不知道在预谋什么,让屠夫坐镇这里吧,我让囡囡陪我去就行了!” 杜鹃不知道囡囡跟那四个鬼差聊了些什么,反正等杜鹃敲开那些鬼差的房门时,小太妹和胖学生他们的脸色都有点难看,杜鹃没理会那几个鬼差,跟囡囡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囡囡笑眯眯的对杜鹃说道:““没问题,我会悄悄跟在你后面的,不过,上次的酬劳你还没给呢。” 杜鹃笑道:“回头一起算,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离开宾馆之后,杜鹃和小李打车前往学校,在路上的时候,小李把详细的情况说给杜鹃听,越说他的脸色越苍白,司机师傅听的有点受不了了,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小李一眼,说道:“年轻人熬夜酗酒都已经成常态了,身子骨差做噩梦很正常,早睡早起多锻炼,身体好了,精神也就好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不懂节制,后来慢慢调养,现在精力充沛身体倍棒。” 杜鹃无语的问道:“大叔贵庚?” 司机哈哈笑道:“我二十五了,怎么啦?” 杜鹃心里无语极了,二十多岁长得跟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似的,可见已经伤了本源,就算再养生调养都难以恢复了。 距离学校数里之外的有一处别墅群,这里的位置虽然有点偏,但是这里的房价死贵死贵的,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杜鹃和小李来到别墅区大门前的时候,一袭黄色连衣裙的少女已经在门口等待杜鹃们了,这个少女正是黄曼曼。 看到杜鹃来了,黄曼曼那可爱的脸庞勾勒出的笑容很浓郁,那样的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可爱灿烂的微笑,而在杜鹃看来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木偶在笑,因为她的眼神很漠然。 杜鹃冷冷的看了黄曼曼一眼,淡声说道:“有人跟我说过,你不会再回这里了!” 黄曼曼轻声回应道:“我很担心月月,她现在还好吧?” 杜鹃随口说道:“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你要是想陪她的话,可以直接去。” 黄曼曼听后,摇了摇头,轻叹说道:“算了,你们对我们不太友好,我还是等月月出来再说吧!” 杜鹃眉头微皱,沉声说道:“你就这么笃定她能自己走出来?” 黄曼曼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眼神也更加的冷漠,温声说道:“我们打个赌,我保证月月今天就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你信不信?” 听黄曼曼的话,看样子姬家的人已经准备强攻了,小李有些茫然的看着杜鹃他们俩人,随后急吼吼的说道:“你们在说些什么?能不能别在这里闲聊了?大周和老王怎么样了?” 黄曼曼微笑道:“跟我来吧!” 在黄曼曼的带领下,别墅大门保安没有阻拦,进入别墅小区后,杜鹃摸出了手机,分别拨了小雅、墨羿和老板的电话,想告知他们加强防备宾馆,结果关键时候电话又都打不通了。 黄曼曼在前面带路,没有丝毫的防备,如果杜鹃这时候出手的话,拿下她作为人质绝对是手到擒来,不过,这有用吗?姬家的人会在乎黄曼曼的性命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路前行,没过多久杜鹃来到了这个小区角落处的一座别墅前,很偏僻幽静的独栋别墅,就算在这里大喊大叫也很难吵到其他人,着实是一处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在黄曼曼即将走进别墅院门的时候,杜鹃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了黄曼曼的肩头,淡声说道:“别急着进去,总得先跟这里的主人打声招呼才行。” 黄曼曼没有挣扎,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瞥了杜鹃一眼,对别墅内喊道:“九爷,杜鹃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杜鹃身边的小李这个时候脸色古怪,他又不傻,经过之前的情况,加上现在杜鹃这明显有点挟持黄曼的架势,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紧张的闭口不言。 “进来吧,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别墅内传来,中气十足,声音低沉很有威严,紧跟着,别墅的大门开启,一个高大的老人从别墅中走出来,一头短发,面容红润有光泽,身材壮硕。虽然气息平和,但是却给人一种猛虎出笼的感觉,压迫感很强。 “二十年了,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被黄曼曼称之为九爷的老人看着杜鹃,眼神有些复杂,轻叹一声,说道:“二十年前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你将会是姬家的麒麟子,唉...造化弄人啊!” 杜鹃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在瞎扯,但是有一点杜鹃很肯定,今天杜鹃要是想离开这别墅,恐怕不会太容易了。 杜鹃沉声问道:“我朋友呢?” 九爷指了指别墅门,轻声说道:“进来吧!” 说着话,他直接转身进了别墅,被杜鹃扣住肩头的黄曼曼虚伪笑道:“你既然已经来了,你的朋友自然就不会再有事了!” 杜鹃哼了一声,依旧扣住黄曼曼的肩头,对脸色有点苍白的小李说道:“跟在我身边,别离得太远!” 小李急忙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了别墅院门,进入了别墅之中,刚迈入别墅的瞬间,杜鹃就察觉到了有一股淡淡的力量萦绕身周,这种力量寻不到源头所在,像是整个别墅在散发着某种力量笼罩,这是阵法的力量,杜鹃对于风水阵法之类的东西虽然一窍不通,但是曾经在周教授的庄园内感受过,城南的那家网吧内也拥有阵法的力量,对于这样的力量也不算陌生了,走进了别墅,就相当于走进了一座囚笼,不过,对此杜鹃也并不惧怕,除了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之外,杜鹃也有后手,虽然没有见到囡囡的身影,但是杜鹃敢肯定她已经来到了别墅附近,一旦杜鹃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随时都能将其召唤现身。 别墅内的装潢古色古香,客厅之中,周强和王乐端坐,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似的,小李快步上前,晃了晃大周和老王,他们俩直勾勾的看着小李,眼神很空洞,这让小李又怕又焦急:“你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杜鹃摆摆手,打断了小李的话,看向那位九爷,沉声说道:“我已经来了,让我的朋友先走。” 黄曼曼看了九爷一眼,九爷轻轻点头,说道:“咱爷俩好好说会话,有外人在场,有些话确实说了也不太方便!” 黄曼曼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瓶子,拔开了瓶塞,放到了大周老王和小李的鼻间晃了晃,一缕缕淡淡的黑雾飘浮而出,让他们三人的身躯同时一颤,小李苍白的脸色顿时浮现出了些许的红晕,暗淡的眼神变得有了一些精神,而大周和老王则是眨了眨眼睛,像是大梦初醒似的,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 “哎?我怎么会在这?我明明记得之前喝了不少酒,这是什么地方?” 大周和老王还在茫然的时候,杜鹃对小李眼神示意,让他带着大周和老王离开,小李也不傻,急忙拽起大周和老王就往外面走。 “先别回学校,去南城的星空网吧,何静在那边,你们在那里待几天,把这边的情况跟她说一下,她会安排好你们的住处!”杜鹃跟小李低声叮嘱了一句,不等他回应,就催促着他们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时候,九爷对杜鹃身边的黄曼曼说道:“你也出去吧!” 黄曼曼点头,刚要转头离开,杜鹃扣在她肩头上的手猛地一用力,黄曼曼闷哼了一声,半边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九爷很平静的看着杜鹃,说道:“你要是想杀了她,就快点动手吧,处理完了之后,咱们爷俩再好好聊聊!” 黄曼曼也没有什么愤怒不甘之色,转头笑着对杜鹃说道:“我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还是挺怕疼的,你下手最好干脆利落一点,别让我有太多的痛苦,那滋味太难受了!” 杜鹃眉头微皱,直接出脚踩在了黄曼曼的腿弯处,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黄曼曼的一条小腿直接被杜鹃踩断了,她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未改,强行忍住了这样的疼痛刺激,随后,杜鹃直接一脚将其踹到了一旁,如此一来,她暂时也不能去追大周他们了。 杜鹃做完这一切之后,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冷眼看着九爷,淡声说道:“说说吧,把我引过来,想干什么?” 九爷瞥了黄曼曼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淡声说道:“滚出去吧!” 黄曼曼一瘸一蹦的离开了别墅之后,九爷坐在杜鹃的对面,悠哉的泡着茶,淡声说道:“本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把你喊过来的,但是最近一些事情闹得不太愉快,担心你会有误会,所以才稍微的用了一点手段请来了你的朋友。” “老头,说重点!”杜鹃打断了他的话,冷声说道:“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年轻人就是急性子,毛毛躁躁的可不行啊!”九爷轻轻晃动着茶壶,滤了一遍茶叶,淡声说道:“就算你现在赶回宾馆也晚了,有客来宾馆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耐着性子在这里陪我喝喝茶聊聊天吧!” 宾馆有屠夫坐镇,这么短的时间被夷为平地,应该不太可能吧,不过,这事也不好说,姬家派来的人手实力如何杜鹃不清楚,但是杜鹃知道王龙和姬梦月肯定会把握机会,一旦有人真的攻击了有客来宾馆,他们在宾馆内肯定会动手配合的。 杜鹃淡声说道:“大白天的冲击宾馆,你就不怕闹出太大的动静?” 九爷给杜鹃倒了一杯茶,将茶杯轻轻推到了杜鹃的面前,微笑说道:“不会有太大动静的,咱们姬家这次来了三位阵法高手,能够将宾馆周边都笼罩在阵法之中,普通人是看不到宾馆里的情况,你们老板带着的那批人现如今还在城西,那边我们也派出了一些人手干扰,短时间内不会让他们赶回宾馆救援,墨羿和小雅都被我们的人缠住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赶回宾馆,你们宾馆现如今应该算是最虚弱的时候了吧?” 闻言,杜鹃眉头微皱,说道:“你们的计划,布局了很长时间吧?出动了多少人手?” 九爷回应道:“姬家来的人手大概百余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都是精锐,既然你们老板主动和我们姬家撕破脸皮,那就让他看看我们姬家的实力,让他重新认识一下我们姬家,一个行走在阴阳两界的人,他已经坏了阴间那边的规矩,若是再坏了阳间这边的规矩,两界都容不下他了,到时候他可就无容身之地了。” 听这话的意思,九爷似乎对杜鹃老板很熟悉,杜鹃冷声说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们宾馆短时间内会被你们夷为平地?你可别忘了,还有屠夫在呢,若是把他逼急了,一旦他摘下了手套...” “发狂的屠夫确实很恐怖!”九爷打断了杜鹃的话,喝了一口茶,示意杜鹃品尝一下,说道:“不过,发狂状态下的屠夫也不是无敌的,他有很致命的弱点,恰好,我们姬家之中有人能够克制他的弱点,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时候宾馆已经被推平了,宾馆之中的那处阴煞聚集的幽冥裂缝一旦被彻底破坏,你们老板就难以重建有客来宾馆了,到时候他麾下的人手都难免要重新渡黄泉了。” 杜鹃淡声说道:“不见得吧,我们有客来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弱不经风。” “知道我们为何要到现在才动手吗?”九爷再次打断杜鹃的话,微笑道:“你们镇上的那座有客来宾馆,已经被我们推平了,要不是在那边耽搁了一段时间,我们怎么会忍到现在才动手呢!” 杜鹃深吸一口气,轻叹说道:“你们就这么着急赶尽杀绝啊!” 九爷笑道:“既然姬家出手了,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这些年姬家一直都很低调,低调的让一些阿猫阿狗都觉得姬家很好欺负,这一次也算是立威了,杀鸡儆猴震慑一下那些觉得姬家已经没落的人!” 杜鹃拿出了刀,悠闲的修剪着指甲,冷笑道:“你们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的计划不错,不过,你们的情报似乎不太全面,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搞不好还会吃大亏呢。”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同心巫蛊 杜鹃说的很认真,九爷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他口袋里传出,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听了一会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的消失了,沉声说道:“算了,撤离吧,别跟他们死磕了!” 九爷挂上了电话之后,缓缓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品着茶,杯中的茶水喝完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茶杯也变成了一滩齑粉。 这个时候,杜鹃火上浇油的问道:“你们死了多少人?” “也不多,三十多个!”九爷拍了拍手中的粉末,眯着眼睛盯着杜鹃,沉声说道:“四个高阶鬼差同时出现在宾馆里,大手笔啊!他们是你们老板请来的?专门对付杜鹃们的?” 杜鹃摇头,很干脆的说道:“刚刚就跟你说了,他们是来找杜鹃的,只想跟杜鹃谈一笔交易而已!” 杜鹃此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有客来那边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了,也真是多亏了那四个免费的劳动力了。 “这次是杜鹃们的疏忽了,不过不要紧,鬼差不可能在阳间待太久,等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有客来那边!” 九爷淡声说道:“杜鹃们这次主要目标是你,只要把你带走就行了!” 杜鹃呵呵一笑,说道:“带杜鹃走?去姬家?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吃定杜鹃?” 这个别墅内虽然有阵法笼罩,但是毕竟只有这九爷一人,凭他想将杜鹃押着带去姬家?有点太勉强了。 杜鹃转动着手中的剥皮刀,冷声说道:“姬蒙夫妇俩之前也想着带杜鹃回姬家,为此还布置了一些人手,结果最终还是灰溜溜的走了。你这老家伙凭什么觉得能够吃定杜鹃?” 九爷重新拿了一个新茶杯,倒了一杯茶,淡声说道:“首先,姬蒙夫妻俩想杀你,杜鹃则是没有那个念头,纯粹是想带你回姬家。其二,他们夫妻俩的手段比较多,这一点杜鹃比不上,但是一力降十会这说法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做不到的,不代表杜鹃做不到!” 说着,九爷还用古怪的眼神瞥了杜鹃一眼,说道:“你父亲这段时间闹得很大,家里鸡飞狗跳的,老夫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你父亲没伤害过老夫身边人,老夫对你父亲的做法虽然不认同,但是对于他某些行事还是比较认可的,简单来说你不用担心老夫对你不利……” 这话说得很诚恳,但是杜鹃肯定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 “有兴趣和我聊聊我父亲和你们姬家之间的事情吗?”杜鹃轻声说道:“我对很多事情都感到好奇,不过至今还没有人为我解惑!” 九爷轻叹道:“这其中的很多事情都比较复杂,你要是想听,咱们在前往姬家的路上可以细聊。你也不用拖延时间,宾馆那边虽然没有被夷为平地,但是受创也不小,短时间内不会过来志愿你的!” 杜鹃也随之轻叹,说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话音落的刹那间,杜鹃率先出手,手中的剥皮刀猛地挥出,火焰状黑雾随着刀影瞬间迸射而出,朝着九爷劈斩过去。 九爷没有闪避,伸出了手,轻轻一弹,瞬息间,刀影和那火焰状黑雾瞬间湮灭了,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杜鹃的攻击吞噬了似的。 老家伙轻描淡写的一击,让杜鹃心中一凛,这段时间以来,杜鹃遇到不少的对手,但是没有哪个人能够将杜鹃的攻击如此轻易湮灭的,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婴儿在一个成年人面前耍大刀,然后反被人轻易的扇了一巴掌的感觉。 九爷活动了一下手掌,或许是看穿了杜鹃心中的震惊,幽幽说道:“门徒和暴君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你毕竟没有完全的和他们融合,仅仅得到了他们冰山一角的力量,想跟杜鹃抗衡有点难!别挣扎了,乖乖跟杜鹃走吧,也能少吃点苦头……” 他的话未说完,杜鹃怒哼一声,随后,杜鹃爆喝一声,手中的剥皮刀不断的朝他劈斩过去,道道刀影闪烁间,火焰状黑雾迸发的更加猛烈起来,直接将九爷笼罩了起来。 “砰砰砰…”随着一连串的闷响炸裂声传出,九爷身影未动,杜鹃劈斩出的诸多刀影并没有伤他分毫,那些火焰状黑雾仅仅将客厅内的沙发和茶几烧成了灰烬,连地板都没有受到多大的破损。 不是九爷的身体防御能力变态,而是这别墅内的阵法很强,地板、天花板和墙壁上都出现了淡淡的虚幻符文,宛若游鱼般不断的游走,尤其是九爷的身周游走的虚幻符文极多,就像是个罩子将其牢牢防护了似的。 周教授曾经施展符文阵法的时候杜鹃见过,要远比九爷身周的那些虚幻符文绚丽的多,但是给杜鹃的感觉而言,周教授的符文阵法却远远比不上九爷身周的那些符文。 “没用的!”九爷沉声说道:“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想在这里伤到老夫,短时间内都难以做到!当然,你也可以唤出你体内的门徒和暴君,尝试着杀掉老夫!” 杜鹃心里暗骂道:你以为我不想吗?问题是门徒这家伙已经脱离杜鹃的身体,至今不知去向。 而暴君那家伙太不靠谱,一旦将他放出来,鬼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嗡嗡……”随着阵阵清鸣之声传出,那些游走在地板和墙壁上的诸多符文轻颤,散发出的光芒璀璨,瞬间让杜鹃身周的空间变得有些凝滞了,杜鹃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同时,这些符文闪烁的同时,也让杜鹃大脑一阵刺痛,像是有很多的尖针齐齐的扎在杜鹃的脑袋上似的,让杜鹃的意识变得恍惚起来,有点不对劲,这老家伙似乎很想让杜鹃体内的门徒和暴君出现,似乎故意的在刺激杜鹃,他难道不担心门徒和暴君的力量?还是说,他有什么手段能够克制门徒和暴君的力量? “囡囡,出手!”杜鹃抱着脑袋强忍着刺痛恍惚,冲着别墅外吼了一声。 “砰!”随着一声炸响传来,别墅的落地窗那边直接炸裂,玻璃碎渣飞溅,小小人儿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的从碎裂的落地窗那边进入了别墅之中。 杜鹃对于囡囡的力量了解的不多,但是杜鹃知道一点,这个丫头的实力若是爆发的话,绝对堪比显露真身的唐小雅,甚至有可能还会强一些,黄泉之中诞生的第一位尸鬼,实力怎么可能会弱,随着囡囡进入了别墅之中,别墅内的阴风大盛,同时还有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气息快速弥漫,瞬间充斥了整个别墅。 “砰砰砰……”别墅内诸多游走的符文纷纷炸裂,墙壁地板和屋顶都开始出现了不少的裂缝,别墅轻颤,像是地震似的。 杜鹃身周那凝固的空间力量瞬间消散了,大口喘息的同时,杜鹃紧皱眉头的看着九爷。 囡囡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冲击,将墙壁等处的符文冲击的龟裂,但是萦绕在九爷身周的那些符文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只不过萦绕游走的速度减缓了一些罢了! 在囡囡进入了别墅的时候,九爷也将眸光看向了囡囡那边,老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眉头微皱:“尸鬼?不对,怎么会有黄泉的气息?” 随后,他看向杜鹃,沉声说道:“这丫头也是有客来的人?” 没等杜鹃回应,囡囡笑眯眯的看向九爷,声音稚嫩的说道:“老爷爷,囡囡是大哥哥的小女仆,不是有客来的人哦!你对大哥哥出手,囡囡很生气,老爷爷你准备怎么死呢?” 闻言,九爷神色有点怪异的瞥了杜鹃一眼,杜鹃耸耸肩,懒得跟他解释杜鹃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小女仆的事情,就算他脑子不干净想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那也随他去了。 这个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距离九爷已经不足五米的距离,九爷的大手一挥,从他的袖口之中飞出了数道黄灿灿的纸片小人,不知道是由什么样的纸张剪裁而成的,那些纸片小人很是灵活,宛若穿花蝴蝶似的朝着囡囡那边飞去。 刹那间,那些纸片小人光华大盛,有的变成了浑身包裹着火焰的人,有的变成了浑身萦绕璀璨雷电的人,直接将囡囡那边淹没了。 火光夹杂着电芒,直接将囡囡所在的丈余方圆之地化为了雷柱火海,小小的身影像是直接被那熊熊烈焰和璀璨雷光炼化了似的,瞬间消失了。 “尸鬼乃阴邪之物,既有僵尸的污祟,也有厉鬼的阴狠怨毒,从古至今无人可豢养降服!” 九爷对杜鹃说道:“雷火之力乃至阳,将其炼化湮灭,对你也有好处,省的你以后被她反噬……” 囡囡就这样被消灭了?当然不可能,如果是普通的尸鬼,说不定就已经被九爷这种手段直接抹杀了,但是,既然是黄泉之中诞生的尸鬼,既然是被老板看重的小家伙,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被干掉呢? “老东西,想炼化杜鹃,你够资格吗?”囡囡阴测测的声音从九爷身后传出,这还是杜鹃第一次听到囡囡用这样阴森的语气说话,很显然刚刚九爷的手段让囡囡怒了,亦或者是九爷的那番话刺激到了囡囡,触犯了她的逆鳞。 至于她是怎么出现在九爷的身后的,杜鹃不清楚,杜鹃只看到九爷身周萦绕的那些符文猛地一滞,紧跟着那些符文炸裂。 “嗤嗤嗤…”一连串的异响从九爷体内传出,漆黑尖锐的指甲宛若利刃不断的从九爷的身后刺穿他的身体,瞬间在他身上开出了不少的窟窿。 下一刻,随着黑芒一闪,九爷的脑袋直接从脖颈处滚落而下,囡囡的身影从九爷身后显露而出,小脸依旧带着笑容,但是那样的笑容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九爷尸首分离,但是就算是傻子都不会认为他已经挂了,因为此时瘫倒在地上的九爷,只不过是一个纸人而已,栩栩如生的纸人,姬家的这种纸人通灵手段太他妈的变态了,之前完全感觉不到在杜鹃们面前的这个老家伙是个纸人啊! 此时的囡囡,一只眼睛血红,一只眼睛幽绿,口中出现的几颗小巧獠牙也是红白相间,眸光幽幽的看向杜鹃:“大哥哥,我饿了!” 杜鹃微愣了一下,嘴角抽搐,想骂人了,你想吸我的血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刚跟这个老家伙动手,你就嚎着饿了,把我当什么了? “忍一忍,先把那老家伙干掉再说!”杜鹃没好气的回应道。 囡囡有些委屈的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楼梯口那边,直接吐出了一口黑雾,那股黑雾像是利箭般朝那边爆射过去。 “砰~”楼梯口那边炸开了一个大洞,烟尘弥漫中,九爷的身影出现在那边。 “行了,就此打住!”九爷有些无奈的对杜鹃说道:“让你这个小女仆停手,你如果不想你的父亲死掉的话,最好老老实实的跟杜鹃回姬家一趟!” 囡囡还想攻击的时候,被杜鹃拦住了,杜鹃皱着眉头看着九爷,沉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抓到杜鹃父亲了?” 这应该不可能,父亲上次跟杜鹃说过,他已经布置了很久,针对姬家那边,有五成的几率。就算父亲对姬家那边的计划失败了,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擒住吧? 九爷幽幽说道:“你父亲的阳寿仅剩不到一年了,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急着在布置没完成的时候就对姬家那边动手了,姬家祖地里有能够延长你父亲寿元的秘法。你若是跟着杜鹃回姬家,杜鹃保证帮你将那秘法弄到手…” “你当我是傻子吗?”杜鹃打断了九爷的话,沉声说道:“杜鹃要是真的跟你回了姬家,岂不是成了你们威胁杜鹃父亲的人质了?” 九爷很干脆的说道:“信不信随你,再提醒你一句,你父亲如果死了,你那身在苗疆的母亲也不会独活的!你要相信我没有骗你,你父母体内有同心蛊,一方死亡,另一方会紧随其后的。” 第五百五十章 自投罗网 杜鹃不知道九爷这话是不是在唬自己,但是只要他的话有三成是真的,杜鹃都不敢赌,自己父亲的寿元不足一年,父亲和母亲体内有同心蛊,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会独活,自己苦苦等待了二十年,好不容易能够和亲生父母相见,难道刚相认没多久就要经历永别? 九爷的话对杜鹃冲击很大,这一刻让杜鹃心中有种乱糟糟的感觉,杜鹃盯着九爷,恨声咬牙说道:“老家伙,你在姬家地位也不低吧?抓了你之后,拿你换取姬家所谓的秘法,应该可行吧?” 九爷听后一步步走下楼梯,同时淡声说道:“姬家的人是不会受胁迫的,就算你真的能够将我活捉,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他话音落的瞬间,杜鹃屈指轻弹,一缕火焰状黑雾迸射而出,直接没入了九爷的体内。 九爷没有闪躲,只是身躯一颤,全身瞬间被黑色火焰笼罩,直接焚化成灰了,紧跟着,脚步声从二楼传来,九爷的身影再次出现,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杜鹃心里有些着急,这老家伙的纸人通灵到底有多少?他的真身究竟在不在别墅里? 杜鹃对囡囡低声说道:“拆了这栋别墅!” 杜鹃说完,直接朝着别墅外走去,看都没看从楼梯那边走下来的九爷,杜鹃刚走到别墅外,别墅内就传来了阵阵轰鸣之声,像是有很多的炸弹在这里爆破了似的,大地剧烈颤抖,别墅轰然倒塌,烟尘弥漫,囡囡坐着轮椅,从烟尘弥漫之地出来,恢复了之前的可爱模样,不再是那副阴测测的骇人样子,就在在囡囡刚从别墅废墟走出来不久,九爷的身影也随着从烟尘弥漫之地出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囡囡低声对杜鹃说道:“那老头的真身不在这里,不过应该在附近不远处!” 九爷看着杜鹃,淡声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身边这个小女仆确实挺厉害的,我也不强求你了,要是想救你父母的命,就跟着我去姬家,当然,了,如果你不在乎你父母的死活,那也无所谓!” 九爷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走得很干脆,之前一副胜券在握准备将杜鹃强行带走的架势,如今看到杜鹃身边的囡囡不好惹之后直接放弃了,这样的转变未免也太干脆了一点,当然,这也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可这样的手段偏偏对杜鹃很有效,因为杜鹃不敢赌他的话是假的,他看似给了杜鹃选择,实际上杜鹃没得选,就像他说的那样,杜鹃还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鹃的父母死去不成?但杜鹃跟着他去了姬家,父亲对付姬家的计划很可能就要付诸东流,父亲让杜鹃不要去姬家,不要去过问姬家和他之间的事情,而杜鹃现在已经处于两难的地步,这让杜鹃头都大了几圈了,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杜鹃耳畔响起。 “跟他去!”这是门徒的声音,杜鹃满脸惊喜的循声望去,看到门徒出现在了囡囡的身后,身着皮夹克大裤衩,戴着墨镜很酷的样子。 “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杜鹃急忙询问道:“我跟着那老家伙去姬家真的没问题吗?我父亲正在对付姬家,我这时候若是过去了,万一被姬家当成要挟我父亲的人质怎么办?” “放心吧,有我在!”门徒轻声打断了杜鹃的话,说道:“你不会有事的,姬家有个东西能够帮你更好的融合暴君的力量,若是能够顺利得到的话,姬家以后就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了!” 不等杜鹃回应,门徒继续说道:“你跟他走,顺便把这个小丫头带上,我先去姬家等你们!” 话音落,门徒身影连闪,转眼间消失不见了,杜鹃很无奈的看着门徒消失的背影,长叹了一声,本想跟他多聊几句的,结果这家伙根本不给机会。 囡囡此时的脸色凝重,环顾四周,警惕戒备,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杜鹃,她看不到门徒,也听不到门徒的话,但是看到杜鹃的表情和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之后,她肯定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囡囡轻声说道:“大哥哥,你刚刚是跟谁在说话?上次在宾馆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吗?为什么我看不到?” 杜鹃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把我当成精神错乱刚刚在发疯,走吧,跟上那个老头,咱们去姬家逛一逛。” 九爷在别墅小区外等待着,似乎很肯定杜鹃们会跟上来似的,被杜鹃踩断了一条腿的黄曼曼,此时坐在坐在一辆豪车的副驾驶中,笑眯眯的看着杜鹃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走出小区。 “上车吧!”黄曼曼对杜鹃们微笑道,没等杜鹃回应,九爷淡声对黄曼曼说道:“你就不用回去了,留在这里,此次情报不祥,导致姬家不少人伤亡,你回去也难逃一死,有客来的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边来,你留在这里等他们!” 杜鹃心里笑道:这是要把黄曼曼留下给唐小雅他们泄愤,情报失误,导致姬家此次计划失败,总要有人背黑锅的,黄曼曼充当这个替死鬼,似乎有点不够资格。 黄曼曼也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从车上一瘸一拐的下来,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路牙石上,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九爷没有理会,直接坐上副驾驶,示意杜鹃和囡囡上车。 开车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给人一种很木讷的感觉,杜鹃把囡囡的轮椅扔到了后备箱,抱着她坐到了后排之后,车子不急不缓的离开了别墅小区。 刚离开别墅小区没多久,车子刚开始加速,突然一个急停,差点把没系安全带的杜鹃和囡囡甩出去,有人拦路,是墨羿那个家伙,司机仍旧一脸木讷,没有破口大骂的举动,九爷脸色淡然,只是轻哼了一声。 墨羿笑嘻嘻的走过来,拉开了后排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杜鹃的旁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开车!”九爷淡声说道。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前方疾驰。 杜鹃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宾馆怎么样了?” 墨羿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宰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宾馆损失不小,不过至少没让人家一锅端了,小雅知道你来了,让我过来支援你,对了,咱们这是要去哪?” 杜鹃黑着脸看着他,不太想搭理他了,上了车才问要去哪,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墨羿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九爷,说道:“嘿,老头,咱们是不是见过?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怎么称呼?” 九爷从后视镜瞥了墨羿一眼,淡声说道:“你这条疯狗怎么还没死?” “快了快了,撑不了多久了!”墨羿咳嗽几声,脸色苍白中气不足的笑了笑,说道:“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黄泉逛一逛?那鬼地方我去过,路熟门清,跟着我不会被鬼差欺负,考虑一下?” 九爷再次哼了一声,这一次比刚刚的声音冷了不少,不再理会墨羿。 墨羿笑呵呵的说道:“姬老九,我跟你说真的,阴间高阶鬼差都跟我说了,等我死后入了阴间,最低也是高阶鬼差,你现在不巴结杜鹃,等你以后到了黄泉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墨羿和九爷显然是比较熟的,不过对于墨羿的这种热情,九爷显得有点不太感冒罢了,在墨羿热情的找着九爷闲聊的时候,杜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雅打过来的,电话那头小雅语气急促的问道:“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杜鹃无奈的说道:“你听听!” 杜鹃把手机朝墨羿旁边凑近了一下:“姬老九,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离开姬家祖地了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说说呗,别总是板着死人脸啊!” 杜鹃将手机重新放在了耳边,无奈的说道:“墨羿现在跟我一起准备去姬家。” “什么?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小雅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爆吼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去姬家干什么?不许去,哪都不许去。” “不去不行啊!”杜鹃打断了小雅的话,叹声说道:“我要是不去的话,我父母就活不了多久了。” 杜鹃简单的说了父母的事情之后,电话那头的小雅沉默了一会,随后她恨恨的说道:“姬梦月和王龙都被人救走了,姬家这次攻击咱们宾馆死伤不少,咱们宾馆和姬家那边算是结大仇了,我马上联系老板,带人去姬家,你到了那边别冲动,等我们到了再说!” “不用了,你们留在处理好你们的事情就好了。”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杜鹃苦笑长叹,姬家的事情,本就是自己的私事,杜鹃不太想让小雅他们卷进来,但是看小雅的架势,似乎准备带人去姬家帮杜鹃,说真的,杜鹃心里还真有点小感动。 这个时候,墨羿懒懒说道:“哎,姬老九,这是要去哪?这好像不是去姬家的路吧?姬家不是在城南吗?这车往北开是几个意思?司机,麻烦掉个头,谢谢!” 那个黝黑的司机肯定不会听墨羿的话,没有理会他,九爷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墨羿一眼,沉声说道:“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臭嘴?” 墨羿露出大大的笑脸,恬不知耻的说道:“那你给我个理由。” 九爷眸中闪过寒芒,冷哼道:“回姬家之前,先把跟在后面的尾巴处理干净才行,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乘坐的车被人跟踪了,这一点杜鹃倒是没有注意到,只顾得看墨羿热情的骚扰九爷,杜鹃转头看向后面,确实发现有辆大巴车不对劲,一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隔着一段距离。 墨羿懒懒的问道:“不是姬家的人,也不可能是我没有客来的,那会是什么人?城里牛鬼蛇神那么多,谁会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说不定是姬家的仇人呢,姬老九,要不要停车问一问?” 九爷没有理会,拿出了手机,似乎给什么人发着信息似的,半个小时后,车已经到了城外的环城路上面,身后的那辆大巴车仍旧在后面跟着,似乎仍旧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时候,迎面驶来了两辆面包车,和杜鹃的车擦身而过之后,径直朝杜鹃们后面的那辆大巴车撞了过去。 两辆面包车狠狠的撞中了那辆大巴车,爆出了大片的火光,三辆车直接炸了,感觉像是车里藏了炸药似的,爆发出的气浪很猛烈。 杜鹃的车停在了数十米外的路边,那个黝黑的司机师傅脸色漠然,刚准备下车的时候却被九爷拦住了:“你不用过去,他们能处理!” 后面的三辆车爆开之后,不少身影从火光里冲出来,两辆面包车里冲出了八人,应该是姬家的人手,而那辆大巴车里,足足窜出将近三十人,各个身手敏捷,一部分扑向那些姬家人,另一部分则是朝杜鹃冲了过来。 杜鹃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下意识的认为来人是准备找九爷麻烦的,可当看到朝自己冲来的那些人中的某个人的时候,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嘴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怎么会是王通这个家伙?这么看来,大巴车上的人手应该都是杜鹃父亲手下的人,但他们不都已经撤出江城了吗? 杜鹃来不及多想,直接推开了车门下车,对冲过来的王通等人摆了摆手,王通一愣,急忙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顿时停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杜鹃和王通异口同声,听他这么一说,杜鹃顿时苦笑无语了,这家伙以为杜鹃被姬家的人抓了,这才带着人跟上了杜鹃的车,杜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杜鹃有些无奈的对王通说道:““让他们住手吧,我没有被胁迫,带了两个朋友一起去姬家一趟,你们也不用跟着了。” 王通怔怔的看着杜鹃,说道:“你主动去姬家?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一旦进了姬家的大门,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来?” 杜鹃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我肯定有我的理由,你们真不用跟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阴兵过境 杜鹃皱眉解释道:“车里面坐着的那个老头,我如果真的被他挟持了,你以为凭你们那些人能从他手中把我救走?那老家伙故意把你们引来,就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的,你带上你的人快走吧!” 杜鹃说话的时候,肤色黝黑的司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对远处那些正在缠斗的人招了招手,那些人顿时撤出了战场,随后,肤色黝黑的司机对杜鹃沉声说道:“九爷说了,姬家秘术不外传,这些人的手段应该都是你父亲教出来的,他今天可以当作没看见,让他们赶紧离开!” 经过一番激战,王通带来的那些人和姬家的人互有损伤,手段都差不多,真要死磕下去的话,就算王通仗着人多能够干掉姬家的人手,但是他自身的伤亡肯定也不会小,王通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低声说道:“我们也在赶往姬家,到时候再跟你联络!” 王通说完,不等杜鹃回应,挥了挥手,直接带着人窜进了路边的草丛,瞬间就消失了。 杜鹃不太想他们冒险,但是就算杜鹃阻拦,他们也不会听,杜鹃皱着眉头上了车,车子重新启动后,不急不缓的离开了。 墨羿凑到杜鹃耳边低声说道:“刚刚那些准备来救你的人有麻烦了,姬老九的真身肯定就在这附近,姬家秘术不外传,他必定会出手追杀那些人。” 杜鹃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副驾驶的九爷,还未等杜鹃开口,九爷哼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墨羿的话,头也不回的沉声说道:“若是在以前的话,那些家伙一个都别想从我手中逃离,但是这次算他们走运,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他们,尽快返回姬家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小喽喽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也无妨。” 说归说,谁也不知道九爷的真身会不会对王通他们出手,杜鹃现在也只能祈祷希望王通他们能安然无恙、 杜鹃对墨羿和囡囡低声说道:“你们能不能在到达姬家之前找到那老家伙的真身所在?” 墨羿打了个哈欠,直接往靠椅上一歪,装睡觉了,很显然是对于杜鹃的这个提议不太感兴趣,囡囡则是笑嘻嘻的看着杜鹃,用一种糯糯的语气说道:“大哥哥要是让囡囡吃饱了,囡囡就帮你把那老头的真身找出来!” 杜鹃叹了口气,算了吧,真让她吃饱的话,估计自己身上的血都得被她吸干了,杜鹃稍微喂了囡囡一点血,用她的话来说算是弥补之前她的力量消耗,只要杜鹃能不断的提供她鲜血服用,她就能一直保持巅峰战力。 杜鹃疑惑的低声问道:“我的血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囡囡对杜鹃的血的渴望,已经到了一种很痴迷的程度,同时,杜鹃的血竟然能够解开沐阳的师父体内的特殊尸毒,这让杜鹃已经疑惑很长时间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听杜鹃这样问,囡囡双眸放光的笑道:“大哥哥的血里面有一种很特殊的力量,囡囡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对囡囡却有很大的益处。” 杜鹃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囡囡,朝着副驾驶位上坐着的九爷看了看,低声说道:“是不是姬家人身上的血都有这样的力量?难不成是姬家人血脉的缘故? 正当杜鹃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囡囡很干脆的摇头,趴在杜鹃耳边说道:“大哥哥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不论是这个糟老头子还是姬梦月,他们体内的血都和你的没法比。” 听囡囡这么一说,杜鹃心中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既然不是姬家血脉的缘故,那么肯定是因为门徒和暴君在杜鹃体内相继觉醒,导致杜鹃的血液出现了问题,或者说,主要原因还是在那两把刀和那块磨刀石,等什么时候能够搞明白那两把刀和磨刀石的秘密,应该就能搞清楚血液为何会特殊的缘故了。 大半天的时间后,直到傍晚时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镇上。 墨羿已经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哼哼着问道:““姬老九,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去姬家吗?怎么停这里了?这里距离姬家还有十来里路吧?” “下车吧!”九爷淡声说道:“今晚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去也不迟!” 说完,不等杜鹃回应,九爷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墨羿撇嘴说道:“有问题!” “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杜鹃白了他一眼,抱着囡囡下车,顺便将她的轮椅从后备箱取了出来。 杜鹃下了车之后,那个黝黑的司机直接将车开走了,杜鹃打量了周围的情况,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来人往的街道还算热闹,不像是有什么陷阱的样子。 九爷直接朝不远处的一家酒店走了过去,杜鹃推着囡囡的轮椅,和哈欠连天病痨鬼模样的墨羿跟在九爷的后面。 杜鹃忍不住低声问道:“这老头想干啥?” 墨羿懒懒的回应道:“管他想干什么,有什么算计偷袭之类的,直接一刀砍了就是,你要是想夜探姬家的话,咱们晚上偷偷溜过去就是了,反正那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我知道姬家的具体位置,到时候我给你带路。” 杜鹃走进酒店的大门,看到一个戴着金丝镜面带温和笑容的家伙迎过来的时候,杜鹃的眉头就紧皱起来,身边的墨羿也稍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这个人居然是王龙。 王龙之前被关在宾馆,今天才被姬家的人救出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里等着了。 “外叔公,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王龙先是恭敬的招呼了九爷一声,然后对杜鹃笑道:“学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是姬家的自家产业,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招呼我一声就行。” 杜鹃没有理会王龙,冷眼看着九爷,沉声说道:“姬家既然距离这里不远了,为何偏偏要在这里停留一夜?” “等人!”九爷淡声说道。 杜鹃追问道:“等谁?” 九爷笑道:“等你父亲来!” 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内,杜鹃站在落地窗前,看向下方的街道,眉头紧锁,杜鹃想不明白九爷到底在搞什么,按理说,如果想要把杜鹃当成人质威胁杜鹃父亲的话,自然是把杜鹃送到姬家最为妥当,如今把杜鹃安置在距离姬家十余里外的酒店算怎么回事?难道姬家的那些高手都已经埋伏在了小镇上,准备在这里搞伏击? 一旁的墨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着红酒杯,抿了一口,悠悠说道:“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等姬家那些家伙出招就是了,这家酒店的服务员都是普通人,也没有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陷阱。”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杜鹃打断了墨羿的话,皱眉说道:“九爷说在这里等我父亲来,我不信姬家没有什么安排,越是安静越不对劲!” 墨羿耸耸肩,一口干完了酒杯中的红酒,站起身来懒懒的说道:“我先去睡会,有动静喊我一声!” 墨羿去了套房中的一个房间,而杜鹃身边的囡囡则是笑嘻嘻的说道:“我去检查一下这家酒店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高手!” 不等杜鹃回应,囡囡推着自己的轮椅朝着房门去了,到房门的时候身影一晃,直接连同轮椅一起消失了。 杜鹃心中有些紧张,拳头紧攥,心中祈祷父亲千万不要来,但又想让父亲出现,询问他的寿元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杜鹃心中很是矛盾,时间一点点推移,夜幕降临了,华灯初上,夜幕下的灯火璀璨,外面的街道也冷清了很多,不过,再怎么冷清,也不至于连个鬼影都见不到,这条街在这个镇子上也算是比较繁华的,傍晚时分杜鹃过来的时候,街道两边小店的生意都不错,人来车往的很热闹,按理说,这才刚刚入夜,应该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可偏偏街道两旁店铺尽数关门,这条街两旁的路灯都没有亮起,黑漆漆的和远处灯光璀璨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囡囡回来的时候,笑嘻嘻的来到杜鹃面前,朝楼下的街道上指了指,说道:“这里阴气浓郁,堪比黄泉,有很多家伙隐藏在这条街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时候,墨羿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睡眼惺忪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懒懒说道:“这是百鬼夜行的前兆,这条街的两头估计已经被封掉了,等着看好戏吧。” 杜鹃疑惑的看了墨羿一眼,墨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笑呵呵说道:“姬家的手段很多,我以前领教过,所以并不陌生,百鬼夜行这样的手段,对付其他人或许有效,但是想对付你父亲,我感觉不太可行,毕竟你父亲已经学会了姬家的密法。” 杜鹃身边的囡囡突然开口说道:““不是百鬼夜行,是阴兵过境。” 墨羿的手哆嗦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直接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与此同时,墨羿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杜鹃身边,透过落地窗看向黑漆漆的街道,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脸色有点凝重了。 墨羿声音低沉的问道:“你确定是阴兵过境?” 囡囡笑眯眯的说道:“我在黄泉的时候见过很多次了,藏在暗中那些家伙的气息和阴兵的气息一样,我不会认错的。” 墨羿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冷哼道:“姬家好大手笔啊!” 杜鹃一头雾水的看着囡囡和墨羿,对他们说的话不理解,百鬼夜行和阴兵过境有什么不同?怎么墨羿一听到阴兵过境会这么大的反应?还有,囡囡之前说过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现在怎么又说她在黄泉的时候见过很多次阴兵过境,这摆明了以前在说谎。 窗外忽然风声呼啸,漆黑的街道上面似乎弥漫出了淡淡的黑雾,如此一来更让人难以看清街道上即将发生的事情,与此同时,敲门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房门外传来了王龙的声音。 “学弟,外叔公让你去楼下的大厅,他老人家在那边等你!” 杜鹃看了一眼墨羿,墨羿眯着眼睛看了落地窗外黑雾弥漫的街道,对杜鹃说道:“走吧,看看那老家伙在搞什么鬼,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搞阴兵过境,简直比老子还疯。” 酒店楼下的大厅内空荡荡的,只有九爷和王龙在,九爷坐在沙发上泡着茶,很专心的挑拣着茶叶,像是一位醉心于此的茶道大师,不理会外界的纷扰,王龙则是站在九爷的身边,像是个忠心的小跟班,不时的递上茶杯茶具,还小心的照看着小火炉,酒店大门外,阴风阵阵,呜呜的鬼哭之声让人心头发慌,由于黑雾弥漫的缘故,就算是贴着酒店那巨大的玻璃门也看不到街上的情景。 杜鹃手一翻,黑刀出现在手中,直接朝着酒店大门那边走去,准备出门看看,墨羿拽了杜鹃一下,无奈的说道:“阴兵过境可不是闹着玩的,沉住气在这里等吧。” 囡囡也轻声说道:“外面那些家伙的数量不少,最低也有百余众,阴兵一旦过百的话,就算是高阶鬼差都得避让三分,当然,如果大哥哥舍得多给囡囡一点血的话,囡囡可以保证一杯茶的时间就能解决外面的那些家伙!” 还未等杜鹃回应,坐在沙发那边的九爷淡声说道:“别着急,过来坐下喝杯茶,等着就行。” 杜鹃心情有点烦躁,快步走到九爷对面的沙发边坐下,沉声说道:“我父亲来了吗?你们姬家准备在这里对我父亲动手?” 九爷拎起烧开的茶壶,冲洗着茶杯,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对你父亲了解的不多吧?这样的手段若是能将你父亲打败的话,姬家也不会容忍他这些年来对姬家三番五次的下杀手了,你父亲曾经是姬家的中流砥柱,是姬家恢复往日荣光的希望,别说同辈之中的那些人了,就算是姬家的老一辈,也没有谁敢说能够有把握战胜你父亲?” 杜鹃冷声说道:“这么说来,姬家的那些老家伙都过来了?准备在这里联手对付我父亲?” 九爷轻叹道:“如果真选择那样做的话,我将你带回姬家,用你引你父亲出面进入姬家,然后再出手,岂不更好?又何必多此一举大费周章的在这里搞这么一出?” 第五百五十二章 守墓一族 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杜鹃有些迷糊了,墨羿和囡囡也是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向九爷,都猜不明白这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九爷不急不缓的洗杯泡茶,手法娴熟,像是猜到了杜鹃心中的疑惑似的,说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对你父亲并没有什么怨恨,我和姬家的某些人不一样,反而对于你父亲所做的某些事情很欣赏,阴兵过境这样的手段,算是姬家秘法之中的底牌之一,这么多年来没有跟你父亲交过手,我想看看他现在是不是比以前有所精进,仅此而已。” 九爷弄出这样的动静,仅仅是想看看杜鹃父亲的术法高低,这有点把杜鹃当傻子糊弄的感觉。 这个时候,杜鹃身边的墨羿突然开口说道:“外面有多少阴兵?半甲的还是全甲的?” 九爷嗯了一声,说道:“三十六位全甲阴兵,七十二位半甲阴兵,你要是想试试威力的话,可以出门了解一下,说不定能顺利的把你送去黄泉。” “加起来一百零八阴兵,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墨羿啧啧几声,嘿嘿说道:“如果我进入暴走状态全力出手的话,大概需要一杯茶的时间才能解决,不过就算到时候解决了他们,我自己肯定也会有很大的麻烦,本就不多的寿元会损耗大半,这样子做不值得。” 九爷幽幽说道:“二十年前,姬无道破天罡地煞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今晚他若是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通过那些阴兵的阻拦进入这家酒店的话,那么姬家就会对他下死手,不死不休的那种。” 杜鹃皱眉说道:“如果我父亲能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进入这里,你们姬家还会夹道欢迎不成?” 九爷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父亲真的能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进入酒店这里的话,说明他的实力又增长了很多,姬家或许会答应你父亲提出的一些条件。” 杜鹃冷哼一声,打断了九爷的话,说道:“说白了,姬家就是欺软怕硬。” 九爷摇摇头,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眼神莫名,很是复杂,轻声说道:“这不是欺软怕硬,姬家从家族建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怕过谁,这是多方博弈的结果,你父亲也明白,所以今晚他会独自过来。” 九爷的话未说完,酒店外面阵阵阴风呼啸加剧,同时还传来了阵阵闷响之声,像是沉闷的爆破之声,又像是什么重物在不断的锤击地面,酒店内的地板都随之出现了道道裂痕,朝着四周蔓延,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快速的朝酒店这边接近。 就在杜鹃心中激动紧张之时,发现九爷、王龙和墨羿他们皆是怔怔的看向酒店大门那边,似乎都有些震惊错愕,囡囡则是自语般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快?那些阴兵难不成是纸糊的?” 杜鹃很想问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酒店大门外黑漆漆的一片,黑雾笼罩着,除了杜鹃,其他的几个人好像都能看清楚酒店外发生的事情似的,唯独杜鹃自己两眼一抹黑。 沉闷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随着不断的接近酒店这边,酒店大门那边像是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冲击似的,巨大的玻璃门轰然炸裂,密集的玻璃碎片朝着酒店内迸射,像是密集的子弹倾泻过来似的。 王龙瞬间出手,双手连连挥出,道道残影闪烁,将笼罩他和九爷的玻璃碎渣尽数拦了下来,墨羿也拿出了他的黑刀,刀影道道,将那些朝杜鹃袭来的玻璃碎渣化为了尘粉。 酒店外黑雾滚滚,除了阴风呼啸的声音之外,还有阵阵凄厉的惨嚎传来,感觉就像是距离酒店大门不远处似的,仅仅几秒后,外面阴风呼啸的声音骤然停止,那惨叫等怪异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外面的黑雾似乎也渐渐消散,一道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前,身影笔挺,走进了酒店之中,缓缓的朝杜鹃这边走来。 这个人黑衣蒙面,和杜鹃当初在南城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朝杜鹃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无奈之色,杜鹃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毕竟之前父亲叮嘱过杜鹃,让杜鹃不要来姬家,此次杜鹃没有听从他的叮嘱,说不定已经给他的计划造成了某些阻碍了。 王龙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轻声说道:“舅舅,您不来,我表弟也没法认祖归宗,我也没办法喊他表弟。” 王龙的话未说完,一抹黑芒在他身前爆闪而过,王龙的身影急速闪避,但是仍旧没有完全的避开,一条手臂直接被斩下,掉落在地上,王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肩头血流如注,闷哼连连。 刚刚那一击,是朝着他的脑袋劈斩过去的,如果不是王龙本能反应比较快的话,这时候已经被直接劈成两半了。 父亲瞥了王龙一眼,淡声说道:““杀父弑母的畜生,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外甥,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若不然送你去见你爹娘。” “无道,坐吧!”九爷招呼父亲一声,然后对王龙淡声说道:“之前告诉你不要多嘴,你偏偏还要说这番话,吃了苦头怨得了谁?你先回去吧!” 王龙恭敬的点点头,抓起地上的断臂,强行按在自己的肩头伤口处,伤口处的血肉蠕动,似乎能够和那断臂缓缓重新接在一起似的,随后,王龙恭敬的对杜鹃的父亲行了一礼,直接朝着酒店大门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杜鹃的父亲坐在了九爷的对面,淡声说道:“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们养着他也不担心他会反噬?” 九爷给父亲倒了一杯茶,幽幽说道:“有野心是好事,给予他需要的东西,他就能拼尽全力的完成家族布置的任务,这一点比你儿子强,如果他稍微有点野心的话,姬家就能有办法通过其他方式控制他了。” 这话听的杜鹃感觉有点别扭,杜鹃给墨羿使了个眼色,朝酒店大门那边努努嘴,墨羿无奈的白了杜鹃一眼,转身朝着酒店外走去,虽然九爷之前话中的意思说酒店附近没有姬家的人埋伏,但是杜鹃心中还是不踏实,让墨羿出去查探一下,省的被人包了饺子,到时候打个措手不及。 杜鹃推着轮椅上的囡囡,来到了父亲身边不远处坐下,父亲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囡囡,眼神有点诧异,对杜鹃轻声说道:“你朋友?有客来的人?” 囡囡甜甜一笑,对父亲说道:“大叔,我是大哥哥的小女仆。” 话未说完,杜鹃直接一把捂住了囡囡的嘴,有点尴尬的对父亲说道:“她黄泉中诞生的尸鬼,老板挺看重她的,所以我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杜鹃的父亲眼神怪怪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杜鹃指了指九爷,对父亲说道:“他说您的寿元已经不足一年了,是不是真的?” 父亲沉默,没有回应,沉默就算是默认了,杜鹃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此时还是猛地一沉。 杜鹃不甘心的问道:“他说姬家祖地之中有能够救您的秘法,他没有骗我吧?” 父亲轻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杜鹃,说道:“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跟着他去姬家?” “嗯!”杜鹃点了点头。 杜鹃的父亲摇了摇头,看向悠哉品茶的九爷,沉声说道:“九叔,您老是姬家之中少有的对我们父子没有敌意的人,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九爷放下茶杯,平静的看向父亲,淡声说道:“当然是认祖归宗了,让你儿子入祖地,让他做姬家守墓人!” 杜鹃瞪眼看着九爷,差点破口大骂,不过杜鹃父亲的反应却有点出乎杜鹃的预料,他似乎有点震惊,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九爷。 “让杜鹃当祖地的守墓人?”父亲死死的盯着九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这不可能,那些老东西都同意了?” 九爷悠悠说道:“还没有,有几个反对的很激烈,毕竟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确实过份了一些,死在你手中的姬家人不少,他们对你儿子有意见也很正常,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还是有些人同意的,现在反对和支持的人大概持平,那些中立摇摆不定的人,等回到姬家之后,就看你儿子的表现了,如果能够表现出过人的潜力,成为守墓人的希望一定不小。” 杜鹃的父亲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鹃忍不住说道:“守墓人在姬家的权势很大吗?为何要让我去做那个守墓人?我没兴趣,我只想得到帮杜鹃父亲延长寿元的秘法。” 九爷打断了杜鹃的话,说道:“祖地秘法哪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之前我是答应了给你秘法,但前提是你得进入姬家祖地才可以,你不了解姬家的守墓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听着,别瞎插话。” 杜鹃瞪了九爷一眼,刚要开口的时候,被父亲挥手阻止了,父亲指了指酒店外的街道,外面的街道上的黑雾已经消散,原本黑漆漆的街道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阴森的情况。 杜鹃的父亲沉声说道:“刚刚那一百零八阴兵就是从祖地带过来试探我的吧?如果我没有顺利突破,没有在很短的时间内斩杀那些阴兵,您老是不是又是另一套说辞?” 九爷没有遮掩,点了点头,很干脆的说道:“如果你耗时比较久的话,或者直接被困的话,说明你的实力退步了,到那时姬家的某些人就可以借题发挥,以你儿子作为人质,逼你就范,同时说不定还会把你儿子控制成傀儡,有些话如果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你当年为了救你儿子的命,施行逆天之法,把人家孩子的命填进去了...” 杜鹃的父亲一掌拍在茶几上,直接让茶几崩裂倒塌,九爷的茶壶茶具跌落一地,小火炉之中的炭火渣滓都迸溅的到处都是,狼藉一片,杜鹃父亲身上的杀意迸发,浓烈至极,森声说道:“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们嫉妒,我儿子怎么会差点丧命?我妻子怎会被囚禁苗疆二十年?一切过错皆在他们,我这些年没有动手宰了他们,而是一点点清除掉他们身边的人,就是想让他们体会到失去的痛苦。” 九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年的是非对错已经是笔糊涂账了,某些人眼红苗疆的圣物,想从你儿子身上夺取,这种事情本可以让家里的几个老家伙出面解决,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结果你们夫妻俩差点把半个姬家灭了。” 九爷长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些陈年旧账早晚都要解决的,你的手段太过激,如果相信我的话,交给我处理如何?你多年谋划,姬家的人也不是傻子,早已经知晓你准备干什么,支持你儿子成为守墓人的那些老家伙不希望再看到姬家继续这么内耗下去,给我一点时间,此次我带你儿子进入姬家,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一旦他成为了姬家的守墓人,你当年受到的那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你的寿元不多,就算你成功报复了姬家,又能如何?一旦你寿元耗尽身死道消,你妻子也会随你一同踏上黄泉,如今你们好不容易能够一家团聚了,你甘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九爷说的很认真,虽然话语中不免有蛊惑之意,但是言辞诚恳,让人有种很信服的感觉,杜鹃的父亲显然也有点心动了,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本来计划明天开始对姬家全力动手的!” 九爷笑道:“我知道,所以今晚我才会在这里等你来!” 杜鹃的父亲继续说道:“我可以多等一天的时间,后天一早,若是得不到我儿子成为姬家守墓人的消息,我就会按照原计划动手。” 九爷无奈说道:“不行,最少三天,你儿子刚出生不久就离开了姬家,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回到姬家之后,怎么也得先验明正身,同时还得应对某些人的刁难,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最少得三天的时间。” 第五百五十三章 调虎离山 杜鹃想不明白为什么成为守墓人很重要,至少在自己父亲看来非常重要,守墓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权势地位,或者有着什么特殊的好处,杜鹃的父亲和九爷都没有提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时不时的还争执几句,搞得跟谈判似的,杜鹃和囡囡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当听众。 没过多久,墨羿回来了,杜鹃父亲和九爷还在谈论着,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墨羿来到杜鹃身边坐下,低声说道:“酒店周边有一些姬家的人手,不过正在撤离,似乎没有想要对咱们动手的意思,那个王龙没有回姬家,而是朝东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时候,九爷长叹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就这样吧!” 说着话,九爷直接起身离开酒店大厅回房间去了,老家伙把杜鹃喊下楼,似乎仅仅只是让杜鹃在这里当个听众,杜鹃父亲看着九爷离开的背影,对杜鹃轻声说道:“姬家的所有人都不可轻信,他的话也不能全信,等你进了姬家之后,最好能有自己的判断,别被他迷惑了!” 闻言,杜鹃轻声说道:“您不是说他是姬家之中对咱们父子俩少有的没有敌意的人吗?” 父亲摇摇头,轻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这么多年未见,我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为了姬家的利益,他这样的人是可以牺牲自己的!” 杜鹃轻轻点头,岔开话题说道:“您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我去姬家是否对您的计划造成什么阻碍?需要我在姬家做些什么吗?” 杜鹃父亲的眸光明亮,沉声说道:“你只需要进入祖地即可,只要你能成为姬家的守墓人,我和你娘这些年受的委屈和痛苦就算没白费,我这些年布置的计划有很多,不过只要你能顺利成为守墓人的话,这些计划就算全都废弃掉也无所谓。” 杜鹃很疑惑的问道:“成为姬家的守墓人就这么重要?到底有什么好处?” 父亲沉默了一下,说道:“等你成为守墓人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你尽全力争取,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们父子俩去苗疆接你母亲时,必定一路畅通无阻。” 不等杜鹃回应,父亲接着说道:“进入姬家后,小心姬蒙一家,当年就是他们害的你母亲被囚苗疆,害的咱们一家分别二十年之久,他们肯定会对你出手的,对他们不用留丝毫的情面!” 杜鹃看着父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梦月的哥哥,真的是因我而死的?” 父亲再次沉默,声音低沉说道:“姬蒙夫妻俩欲夺你的气运,强加在他们的儿子身上,与其说是我用他们儿子的命延长你的寿元,倒不如说是他们的贪念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这些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进入姬家之后,你还得应付姬家的那些家伙,我会派人守在姬家附近,还要解决姬家在外的一些人手,三天之后等待结果,如果你成为姬家的守墓人,我会停止一切计划,如果你没有成为守墓人,我必会让姬家的人承受惨痛的教训。” 说完这些话之后,杜鹃父亲没有逗留,直接起身离开了酒店。 墨羿在一旁懒懒说道:“深墙高院无亲情,家族大了之后矛盾必然积累不少,姬家这次有好戏看了。” 杜鹃转头看向他,沉声说道:“关于姬家守墓人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墨羿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随口说道:“不太清楚,只听说姬家的底蕴都在祖地,族长的甄选似乎也得等姬家祖地的一些老家伙点头才行,对了,老板以前好像说过,姬家祖地好像和冥界阴间有点联系,具体怎么回事我可就不清楚了!” 囡囡笑呵呵的接话说道:“姬家肯定和阴间有关系的,能够延长寿元的秘法,这相当于从阴间抢人,若是和阴间没有关系的话,阴间的鬼差早就找上门了,还有,能够在阳间施展手段弄来百余阴兵,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和阴间冥府的关系匪浅了,目前看来姬家挺有门道的。” 墨羿点点头,说道:“姬家应该是和阴间的某个大人物能搭上话!” 囡囡笑容怪异的说道:“最低也是府君之类的,比如说判官。” 墨羿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僵硬的呵呵一声,说道:“不太可能吧,如果姬家真有那个底蕴的话,老板估计也不敢和姬家撕破脸皮了。” 听着囡囡和墨羿在那闲扯,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块磨刀石,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磨刀石,刚开始的时候,杜鹃以为这块磨刀石是爷爷从苗疆那边偷来的,为此爷爷还受到了追杀,但前段时间爷爷跟着那个古装女人离开的时候,那个古装女人说爷爷是为了报恩,一直背着黑锅而已,这块磨刀石是母亲从苗疆带到姬家的,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姬蒙他们眼红嫉妒,意欲争夺这个苗疆圣物,夺取自己的气运,最终反而导致他们的儿子丧命,其中缘由,父亲没有细说,但大概的经过杜鹃此时也有了模糊的脉络,两把刀加一块磨刀石,导致杜鹃体内的门徒和暴君苏醒,如今就差那个黑莲了,一旦等黑莲的力量苏醒,杜鹃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门徒如今应该已经在姬家了,按照他之前跟杜鹃说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杜鹃到了姬家之后就能顺利的融合更多他和暴君的力量,到那时就算姬家想对杜鹃不利,杜鹃也能强势反杀。 杜鹃本以为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需要等着明天一早赶往姬家就可以了,可谁能知道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酒店里又出事了,或者说是顶层杜鹃的这间豪华套房出事了。 下半夜三点多钟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阴气出现在了杜鹃的房间之中,这股气息不是囡囡和墨羿的,有些驳杂混乱的感觉,杜鹃的床下有轻微的异响传出,像是有几只小老鼠在床底下闹腾似的,杜鹃睡梦中察觉到异样,淡定的顺手打开床头灯,灯光呈现淡淡的幽绿之色,明灭不定的闪烁着,徒增些许阴森诡异的气氛,若是在以前,杜鹃或许会受到不小的惊吓,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将杜鹃的神经磨练的粗大了不少,这种小儿科的情况甚至难以让杜鹃心中生出丝毫的波澜。 杜鹃起身靠在床头,轻轻拍了拍床,淡声说道:“出来吧!” 话音落,床下那轻微的异响声瞬间消失了,紧跟着道道黑芒从杜鹃床底下闪电般窜出,直接覆盖了杜鹃的床,将杜鹃连同大床一起捆缚了起来,那是很长的乌黑头发,每一根头发都像是钢丝似的,韧劲十足力道很强。 诡异黑发将杜鹃捆缚之后,一张苍白的脸庞从床下探出了头,眼眶嘴角流着血的狰狞女人脸庞,一点点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发出嘎嘎怪笑之声。 杜鹃平静的看着她,淡声说道:“给你个机会,说出谁派你来的,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痛苦直接下黄泉。” 说完这话之后,杜鹃就感觉自己完全是问了一句废话,因为这个长发女鬼眸中闪烁的绿芒很疯狂,完全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她的指甲暴涨半尺有余,锋利宛若刀刃,猛地朝杜鹃面颊暴刺而来。 杜鹃虽然被诡异黑发捆缚,但是不代表杜鹃已经失去了动手的能力,轻轻的屈指轻弹,一缕火焰状黑雾从杜鹃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间将杜鹃身上牢牢捆缚的诡异黑发烧成了齑粉,同时剥皮刀也随之窜出,道道刀影闪烁,直接将那长发女鬼尖锐锋利的指甲切断,剥皮刀悬停在了长发女鬼的面前,刀尖直指长发女鬼的眉心处。 不过,那长发女鬼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眸中绿芒大盛,发出凄厉的低吼声,还想对杜鹃攻击,随着一道轻微的闷响传出,剥皮刀直接洞穿了长发女鬼的脑袋,她的身躯一颤,快速的化为黑雾消散。 杜鹃收回了刀之后,皱着眉头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门来到客厅里,发现墨羿点了一根烟在客厅里看电视,吞云吐雾的很悠哉的模样。 杜鹃问道:“我房间里进了脏东西,你没感应到?” 墨羿朝杜鹃扔过去一根烟,懒懒说道:“一个普通的厉鬼而已,对你又没有什么威胁,我房间里也来了一个,把我吵醒了,我有点起床气,直接把她给剁了,忘了问是谁派来的了。” 杜鹃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点了烟,朝着囡囡的房间瞥了一眼。 墨羿盯着电视上,随口说道:“别看了,那丫头已经把进入她房间的厉鬼吞了,现在出门查看情况去了,对咱们动手的家伙,是不是不太了解咱们的情况?以为凭着几个普通的厉鬼就能吃定咱们?搞笑呢吧!” 杜鹃靠在沙发上,淡声说道:“应该是姬家的某些人动的手吧?” 墨羿嗯了一声,说道:“反正这件事肯定和姬老九没有关系,如果是他准备阴咱们的话,肯定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那老头也被攻击了!” 墨羿的话未说完,囡囡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客厅里,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囡囡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好像是被波及的,人家主要针对的是那个老头,那老头已经气急败坏的追出酒店去了!” 杜鹃眨了眨眼睛,嘲讽道:“该不会是姬家里面搞内讧了吧?” 墨羿轻叹嘲讽了一口气,看着杜鹃,意味深长的说道:“姬老九和你父亲算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了吧?如果姬老九今晚挂了,或者你今晚在这里出事了,你觉得姬家和你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杜鹃听出了墨羿的话外音,朝着房门那边看了一眼,轻声说道:“你是说九爷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人家故意把他引出酒店,然后对我出手?”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墨羿耸耸肩,对杜鹃说道:“人家挺有礼貌的,还知道敲门,去开门看看是谁吧!” 杜鹃打开门之后,感觉有点意外,门外站着的两人都是熟人,是梦月身边的那两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和那个光头壮汉。 “是你们啊!”杜鹃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淡声说道:“刚刚的事情是你们搞出来的?” 没等他们回应,杜鹃直接摇头否定道:“不对,你们应该还不够资格激怒九爷,更别说能将他引出酒店了!” 光头壮汉面色复杂,沉声说道:“我们是来请你去姬家的,车已经在酒店外等着了!” “请我去姬家?”杜鹃哼了一声,说道:“有这么请人的吗?刚刚那算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试探的话,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 身材火爆的少女摇头,轻声说道:“我们只是想引出九爷,你们这边的情况只不过是个小意外罢了,请不要介意!” 杜鹃轻叹一声,说道:“说真的,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心胸宽广悲天悯人的圣人吧?刚刚弄了一些脏东西进了我的房间,这时候又让我不要介意,你们觉得可能吗?明知道你们不怀好意,我会傻乎乎的跟着你们走吗?是我傻?还是你们的脑子进水了?” 杜鹃的话音落,没等他们回应,客厅中的墨羿就懒懒的说道:“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剁了吧!” 虽然杜鹃也觉得光头壮汉和身材火爆的少女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但是杜鹃也不可能像墨羿说的那样直接动手,这两个家伙还有黄曼曼都是梦月的人,和黄曼曼那个女人比起来,杜鹃对于光头壮汉和身材火爆少女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厌恶感,但杜鹃也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你们滚吧,我不管谁派你们过来的,我懒得跟你们计较,等天亮之后,杜鹃自然会跟着九爷去姬家,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杜鹃说完话,不等他们回应,直接关上了房门。 坐在客厅里的墨羿扭头看着杜鹃,撇嘴说道:“你也太心慈手软了,就算不剁了他们,至少把他们请进来坐一会儿,问问情况啊。” 第五百五十四章 姬家古宅 杜鹃白了莫奕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两个家伙摆明了就是过来当人质的,就算抓了他们,你觉得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姬家了,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墨羿伸了个懒腰,懒懒说道:“我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姬老九不是一个性子冲动的人,能够将他引出去的人绝对不可小觑,如果咱们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姬老九那边估计就有点危险了,还是那句话,不论是你还是姬老九,你们两个不管谁,一旦出事的话,姬家和你父亲肯定会做出一些反应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皱眉说道:“如果姬家真的有人想要破坏我成为姬家守墓人的话,直接对我出手岂不是更好?对九爷下杀手,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吧?还有,他们能够找到九爷的真身所在吗?” 墨羿摊手,无奈说道:“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那群疯子的做法,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等天亮之后就知道了!” 杜鹃也没别的办法,也只能等九爷回来再了解情况,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九爷还没有回来,杜鹃和墨羿还有囡囡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发现光头壮汉和那身材火爆的少女正吃着早点,似乎是在等他们。 杜鹃淡声问道:“你们没走?守到现在?” 身材火爆的少女轻声回应道:“我们是接你去姬家的,你都没离开,我们肯定不能走的!” 墨羿随手拿起桌上的早点吃了起来,含糊道:“姬老九呢?那老家伙被你们弄到哪去了?还是说已经被你们给干掉了?” 九爷后半夜三点多离开的酒店,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光头壮汉和少女没有回应墨羿的话,站起身来对杜鹃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杜鹃招呼墨羿一声,推着轮椅上的囡囡朝酒店大门走去,墨羿嘴里塞着早点,含糊说道:“我知道姬家在哪,你要是觉得他们不靠谱的话,咱们可以步行过去。” 杜鹃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哥,十来里的路啊,你要是想走过去的话,那你自己走吧!” 走出酒店大门,看到停在酒店门前豪华商务车的时候,杜鹃的瞳眸微微缩了一下,商务车的司机座位上,王龙手握方向盘,对杜鹃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轻声说道:“学弟,快上车吧!” 王龙的手臂已经恢复了正常,昨晚明明才被父亲斩断的手臂,仅仅一夜的时间就像是没事了似的,这样的身体治愈能力着实有点变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他是昨晚三点多钟的时候和光头壮汉他们一起过来的,他没有听从九爷的话先回姬家。 杜鹃身后的墨羿也看到了车里的王龙,对王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说道:“我似乎有点小看你了,姬老九被你干掉了?” 王龙微笑回应道:“外叔公有点急事,先回家了!” 墨羿笑容更加灿烂,对杜鹃低声说道:“我讨厌这个家伙,讨厌这种脸上笑嘻嘻随时能暗地里捅人刀子的阴险家伙!” 杜鹃瞥了墨羿一眼,感觉墨羿更像是遇到同类之后的那种强烈排斥心理表现。 杜鹃犹豫了一下,之后带着囡囡上车了,墨羿直接把光头壮汉挤到了一旁,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启动之后,杜鹃看着光头壮汉和身材火爆的少女,淡声说道:“为何非得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姬家?这段路上该不会有什么陷阱之类的等着我们吧?” 光头壮汉和少女还没回应,开车的王龙笑呵呵的说道:“学弟多心了,你放心,到达姬家之前,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出现。” 坐在副驾驶上的墨羿把玩着手中的黑刀,咳嗽了几声,手中的黑刀有好几次都差点划过王龙的脖颈。 王龙瞥了墨羿一眼,微笑道:“身体不好就别玩刀了,刀剑乃凶器,煞气太重,你久病缠身,当心伤着自己。” 墨羿同样笑着回应道:“没关系,老子虽然命不久矣,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不会挂掉的,倒是大兄弟你,看起来身体情况很好,实际上已经眉心泛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哦?那我还有救吗?”王龙微笑问道。 墨羿摇头,说道:“没救了,屠戳至亲,天理难容,你会死的很惨,尽早安排后事吧!” “那太可惜了!”王龙轻叹道:“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年纪轻轻就死掉的话,会很不甘心的,我听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做的坏事多了,应该能够延年益寿的吧!” 墨羿嘿嘿说道:“善恶无端,自有天收!” 王龙依旧笑道:“你信命?” 莫奕也笑道:“我不信!” 王龙笑的更欢了:“对啊,正经人谁信这个?你自己都不信,为何非得让我信呢?” 王龙和墨羿说笑着,像是多年老友似的,当然,如果墨羿手中的黑刀没有时不时的在王龙脖子周边晃悠的话,他们看起来就更像是无话不谈的老友。 车子出了小镇之后,刚开始还行驶在宽阔的省道上面,没过多久就拐进了乡间崎岖山路之中了,两边风景很美,只不过道路不怎么好,很是颠簸,道路两旁的杂草很旺盛,甚至在崎岖山路上还有不少的野草野花,像是少有人从这里经过似的。 在杜鹃的想象中,姬家这样的家族,应该是拥有一片很大的山庄,比周教授那样的庄园还辽阔的地盘,这样才能符合姬家这样的家族身份,但从目前的的状况来看,真实情况似乎和杜鹃想象的有些出入,当远远的看到姬家所在之地的时候,杜鹃愣神了良久。 杜鹃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里就是姬家?” 墨羿看向前方,撇嘴说道:“没错,那里就是姬家,多么古朴的村庄啊,原始古老的风情,青山绿水环绕,风景独特优美。” 不论墨羿用了多少的修饰词语,只要是正常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都会由衷的赞叹一句:真土。 又土又落后,这就是杜鹃对姬家的第一印象,古老的村庄,虽然不知道内部情景,但是远远就能看到一些破败的土房子,不少茅草房零星围绕村庄周边,还有一些类似破窑洞之类的建筑。 这里真的是姬家?和杜鹃想象中的姬家落差也太大了,车子接近这个古老村庄的时候,距离村口还有百余米的距离,王龙手握方向盘猛地一拐,直接朝村子右边驶去。 “不进村?”墨羿挑眉问道。 王龙微笑回应道:“从另一个方向进姬家!” 杜鹃看了墨羿一眼,墨羿懒懒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人家出招,咱们接着就是了!” 杜鹃也没有多言,抱着囡囡,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暗自戒备着。 姬家的村子不小,依山傍水,村子后面还有一片葱郁的老林子,特别适合大城市里的人来这里放松度假。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这古老村落一处比较偏僻的宅院前,斑驳的院墙和老旧的院门,还有宅院前那石阶上的苔痕和些许杂草,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宅院了。 “学弟,你们先在这里住下!”王龙微笑道:“我去跟长辈们通报一声,这个院子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里面都已经收拾过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他们俩就行了!” 不等杜鹃回应,王龙对光头壮汉和少女说道:“你们细心伺候着,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明白吗?” 光头壮汉和身材火爆的少女点点头,做出邀请的手势请杜鹃下车。 坐在副驾驶上面的墨羿手中黑刀宛若穿花蝴蝶般转动着,笑呵呵的看着王龙,说道:“大兄弟,一路上聊得不错,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如你留下,咱们接着聊,让他们两个去通知姬家的那些老家伙也行啊!” “不行哦。”王龙轻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长辈们汇报。” 话未说完,墨羿的刀就已经架在了王龙的脖子上,笑呵呵的说道:“我不喜欢被别人拒绝,放心,只是聊聊天而已!” 王龙无奈一叹,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光头壮汉和身材火爆的少女面色怪异,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将车开走了。 墨羿一手勾着王龙的肩头,嘻嘻哈哈的跟他一起率先进了老旧的宅院,杜鹃则是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囡囡跟在后面。 杜鹃低声询问着囡囡:“有没有察觉到这院子有什么不对劲的?” 囡囡低声回应说道:“不止这院子不对劲,整个姬家都不对劲,从进了姬家之后,囡囡就觉得很压抑,墨羿很可能也感应到了,要不然他不会扣下那个王龙,大哥哥,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听囡囡这样一说,杜鹃感觉有点懵,自己非但没有感觉到什么压抑的感觉,杜鹃反而还隐隐有种莫名的亢奋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杜鹃刚走进老旧的院子里,就看到一口古井,布满了青苔的古井上面盖上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还刻满了怪异的符文,感觉像是在镇压着古井内的什么东西似的。 古井的造型和杜鹃们有客来宾馆内的古井造型差不多,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也有八成的相似了。 墨羿朝那古井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对王龙说道:“这里也有镇阴井,谁弄出来的?” 王龙摇头,说道:“不清楚,听说在这宅院还没有建造的时候,这口井就已经存在了!你说的镇阴井是什么?有什么用?” 墨羿轻叹,对王龙说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要不要我把你扔进去试试?老子当初在镇阴井口可是待了很多年的,那滋味很爽的!” 墨羿的话音落,不等王龙回应,瞬间出手扣住了王龙的后颈,猛地用力,直接让王龙昏迷了过去。 杜鹃瞥了昏迷过去的王龙一眼,说道:“这家伙竟然没躲也没反抗!” 墨羿哼了一声,说道:“不想跟我们多聊,也认定我们在这里不会杀他,干脆顺势昏迷了过去,我就纳闷了,他带咱们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着话,墨羿直接拖拽着王龙朝着那口井走去。 杜鹃赶紧拦道:“你想干啥?” “把他扔井里啊,还能干啥?”墨羿头也不回的说道,但说归说,墨羿并没有将王龙扔进那口井之中,而是将昏迷的王龙放在了那口井边,随后,墨羿从他的袖口之中抽出了一根细细的黑色丝线,直接将王龙捆缚起来,绑在了古井边,绑好了王龙之后,墨羿看着杜鹃,懒懒说道:“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出门在姬家的村里转悠一圈?自从进了姬家之后,我就感觉不太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 墨羿果然和囡囡一样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为何杜鹃没有那样的感觉?是杜鹃反应迟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还未等杜鹃开口,囡囡突然拽了一下杜鹃的衣袖,朝着古井旁边指了指,小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凝重之色。 杜鹃和墨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愣,古井旁边不远处有一个藤条编织的秋千,此时那个秋千无风自动,轻轻晃悠着,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那边荡秋千,杜鹃盯着晃动的秋千,低声对囡囡说道:“你能不能看到是什么东西?” 囡囡脸色凝重的摇摇头,不远处的墨羿也同样摇摇头,这就让杜鹃有点头大了,杜鹃现在体会到当初囡囡看不到门徒的那种心情了,确实挺渗人的。 秋千无风自动,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紧张的,主要是此时囡囡和墨羿都死死的盯着秋千那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种凝重的神色难免也让杜鹃跟着紧张了起来,墨羿手中的那柄黑刀清鸣,像是在传出什么警戒似的,囡囡的头发无风自动,根根飘散飞舞,小脸严肃,眯起眼睛看着秋千。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古井之息 这个时候,墨羿突然沉声说道:“走,快离开这里!” 于此同时,一阵女人的轻笑声在宅院之中响起,像是从秋千那边传来的,又像是从那口古井那边传来的,那藤条编织的秋千那边晃动的幅度又增大了不少。 女人的笑声很诡异,欢快之中夹杂着些许的幽怨,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听到这笑声的时候,杜鹃第一反应是微皱眉头,这种装神弄鬼的感觉让杜鹃很不爽,搞这种手段有什么意思?这样的情景能够吓到普通人,但是对于杜鹃他们而言,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小儿科了,杜鹃在心中腹诽的同时,发现墨羿和囡囡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儿。 墨羿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时候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之色,整个人像是喝多了似的,身体竟然微微晃动了起来,脚下踉跄有点不稳,而囡囡则是轻轻摇头,双手仅仅的捂住了耳朵,小脸上露出了迷茫痛苦之色,喃喃呓语着什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不可自拔似的,很显然,突然出现的女人笑声,对于墨羿还有囡囡来说是很大的负担,让他们瞬间中招了,但是杜鹃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太大的感觉。 杜鹃没有迟疑,翻掌间一把刀出现在手中,猛地朝着秋千所在的位置劈斩一记,刀影夹杂着火焰状黑雾迸射而出,瞬间冲撞在了秋千之上。 杜鹃本以为这一刀足能够毁掉那个秋千,甚至能够伤到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毕竟杜鹃对自己的这一刀还是挺有信心的,但是,现实狠狠给了杜鹃一巴掌,刀影夹杂的火焰状黑雾,刚接触到那晃动的秋千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像是凭空消散了似的,连那秋千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而那女人的笑声也随之变得更加的幽怨起来,同时也有些凄婉,让杜鹃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起来。 墨羿突然间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的那不正常的红晕之色瞬间扩散,快速的蔓延全身,整个人顿时变得像是被煮熟的大虾似的,通红通红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句话未说完,墨羿盘坐闭目,像是沉睡昏迷,又像是努力和这女人的笑声对抗,面容不断的扭曲挣扎着,很是痛苦的模样。 而轮椅上的囡囡,此时她小小的身躯也剧烈颤动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杜鹃,眼神迷茫喃喃说道:“这是亡灵赞歌,比我厉害,大哥哥你快走…”话未说完,囡囡闭上了眼,跟墨羿一样,像是沉睡又像是拼尽全力的抵抗着那诡异的女人笑声,小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挣扎之色。 当初第一次在黄泉见到囡囡的时候,她就是欢快的哼唱着某种歌谣,那种欢快的歌声似乎有种特殊的力量,能够影响到别人的灵魂,杜鹃曾经就被囡囡的歌声影响过,囡囡说这个诡异的女人歌声比她还强,为何对杜鹃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杜鹃正准备抓着墨羿和囡囡离开这座宅院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戛然消失了,紧跟着,杜鹃身周的温度瞬间骤降,一道幽怨的声音随之在杜鹃后面响起。 “为何你还能保持清醒?” 声音近在咫尺,就像是那个女人贴在杜鹃的后背,像是附在杜鹃耳边说出这句话似的,让杜鹃的心跳都为之骤停了一下,这一刻,杜鹃极速甩出了手中的刀,伴随着一声嗡鸣,刀化为流光朝着杜鹃身后方位暴刺,与此同时,杜鹃另一只手屈指连弹,道道火焰状黑雾迸射而出,杜鹃全力出手,不论是人是鬼,就算不能将其干掉,至少也能伤到,可是,再度让杜鹃感到心惊的情况出现了。 甩出去的刀和道道火焰状黑雾在杜鹃身周萦绕,杜鹃敢肯定自己周围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存在,但是那个诡异的女人声音却再次在杜鹃的身后传出。 “为何你还能保持清醒?” 这一次,诡异女人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些疑惑和茫然,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执着似的。 杜鹃有些慌了,不由的吼道:我怎么知道为何你的声音会对我无效,你倒是现身啊,这么诡异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很吓人的好不好? 杜鹃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冷汗,心里已经把王龙他们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问候了一遍,这个宅院有问题,很大的问题,刚来就把杜鹃安置在这边,明摆着是想要对杜鹃不利,在来姬家之前,杜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有墨羿和囡囡在身边,就算姬家玩硬的也能应付一阵子,让杜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到这宅院没多久,墨羿和囡囡就中招了,这不是什么绝对的实力压制,更像是直接针对了墨羿和囡囡的弱点,让墨羿和囡囡根本没有发挥出自身能力的机会。 杜鹃身周阴冷冰寒,那个看不见的女人似乎一直贴在杜鹃的后背,看到杜鹃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之后,她似乎有些愤怒了,幽怨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愤怒,导致杜鹃身周的温度再次下降了一些,杜鹃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白霜,阴冷冰寒之气不断的侵入杜鹃的体内,像是要将杜鹃冰封似的,萦绕在杜鹃身周的刀和火焰状黑雾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起不到丝毫的防御效果,杜鹃能够隐隐感觉到自己体内流动的鲜血变得缓慢下来,大脑像是供氧不足似的,开始出现了晕眩的状况。 杜鹃心里很不甘心:刚来到姬家就要栽了?这个时候唤醒暴君的后果是很严重的,门徒不在身边,一旦暴君出现之后,想要再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估计不太可能了,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哪还能顾及那么多了。 正当杜鹃准备在心中呼唤沉睡中的暴君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令杜鹃激动的声音出现了。 “敢对阳间的活人出手,你越界了!” 门徒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杜鹃的身旁,依旧是皮夹克大裤衩的造型,摘掉了墨镜,一双眸子猩红无比,像是有滚滚血海在他双眸之中涌动似的,死死的盯着杜鹃身后的位置。 “门徒?” 杜鹃身后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突然尖叫,声音凄厉尖锐,嘶吼道:“你这条该死的看门狗。” 话未说完,只见门徒手指轻轻勾动了一下,杜鹃身周萦绕的火焰状黑雾和剥皮刀皆是瞬间停滞,随后像是锁定了什么目标似的,猛地冲向杜鹃身后的位置,紧跟着,杜鹃的后颈处猛地一痛,像是有人在杜鹃后颈处狠狠抓了一记似的,火辣辣的让杜鹃忍不住闷哼出声,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发出刺耳的惨呼之声,与此同时院落中的那口古井上的大石头也随之轻颤,石头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不断的撞击着那大石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意从那口古井之中冲出来似的。 门徒随手一招,刀从杜鹃身后飞出,直接朝着古井上的那块大石头劈斩过去,顿时鲜血飚溅,一条手臂飞出,鲜血喷散在了古井上的大石头上面,被捆缚在古井边的王龙,此时闷哼了一声,断臂处血如潮涌,汩汩流淌而出。 门徒的那一刀,在临近石头的瞬间,直接转向劈斩到了王龙的身上,也不知道门徒这样做是几个意思。 杜鹃疑惑的看向门徒的时候,门徒像是看穿了杜鹃心中疑惑,淡声说道:“是那口井内的东西搞的鬼!” 宛若滚烫的油锅炸东西的声音从古井那边传来,王龙断臂处流淌出的鲜血散落在古井周边和大石头上之时,像是沸腾了似的,咕噜着血泡被地面和那块大石头吸收了,而王龙的那条断臂也落在了古井上的大石头上,快速的干瘪枯萎,仅仅呼吸间的时间就变得像是风化很多年似的,血肉剥离,骨骼快速的化为干粉,而被绑在古井边的王龙此时也苏醒过来,再也维持不住之前那种淡然虚伪的笑容,面容惊恐扭曲,嘶吼道:“快放开我,我不想被血祭。” 就在王龙挣扎嘶吼的同时,古井上那块大石头上的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的更厉害了,摇晃的也更加剧烈起来,王龙断臂处的鲜血不断的喷溅而出,像是有股力量在抽取着王龙体内的鲜血似的,短短的时间内就让王龙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王龙的生死杜鹃不在乎,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旦王龙的血肉似乎成为了那口古井的大补之物,古井内的东西一旦冲出来的话,后果似乎不太好。 杜鹃没有动,门徒已经朝着那口古井走了过去,王龙看不到门徒,冲着杜鹃连连嘶吼,声音急促,面容狰狞惊恐。 杜鹃之前还以为这个家伙真不怕死,以前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只不过是因为他依仗着自身的变态治愈能力,知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而这口诡异古井,很显然已经让王龙体会到了生死间的恐怖了。 门徒走到了古井旁边,手一挥,刀直接割断了捆绑王龙的黑丝线,同时一脚踹出,把王龙从古井旁边踹飞了出去,王龙本就已经受到了重创,又被门徒一脚踹飞,在空中狂喷了一口鲜血之后,直接昏迷了过去,不过,在王龙离开古井边的时候,他的断臂处就已经停止了流血,肩头伤口血肉蠕动,强悍的身体复原能力已经开始修复伤口了。 门徒伸出了手轻轻的按在了那块大石头上面,道道黑色幽芒从门徒的手中闪烁而出,没入了大石头之中,凄厉怨毒的女人声音消失了,古井上的那块大石头也安稳不再颤动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杜鹃后颈还有点刺痛,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发现手掌上有些许的血迹,伤口不深正在愈合中,也幸亏杜鹃的身体自愈能力也变得很强了,若是换成以前的杜鹃,说不定刚刚就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墨羿、囡囡和王龙都昏迷了,门徒从古井那边走过来,瞥了一眼墨羿和囡囡,轻声说道:“他们没事,一时大意中招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 杜鹃疑惑问道:“刚刚那个女人是什么东西?” 门徒皱着眉头,戴上了墨镜,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黄泉彼岸的家伙,好像跟我和暴君都挺熟悉的,我的很多记忆都比较模糊,若是见到她的真身的话说不定能够想起来。” 杜鹃心里无语极了,那鬼东西还没从古井内出来就已经这么难缠了,若是她的真身从古井里爬出来,那还了得?杜鹃咬牙恨声说道:“姬家的某些人故意把我安置在这里,就是想在这里干掉我吧?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差点栽了!” 门徒轻轻摇头,似乎不太认同杜鹃的这个说法,看了古井那边一眼,有些含糊的说道:“恐怕不是为了干掉你这么简单,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杜鹃疑惑道:“除了想干掉我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这种事情,等见到姬家人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比如我的那位二叔姬蒙,这件事绝对和他脱不开关系的,对了,你不是说没有人能够看到你的存在吗?为何那个女人能够瞬间发现了你?” 门徒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杜鹃沉声说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你提前来到姬家,说这里有东西能够让我更好的融合你和暴君的力量,找到那东西的所在了吗?” “找到了!”门徒很干脆的回道:“就在这座村子后面的那片老林之中,我能够隐隐感应到那东西就在那里,只不过我进不去,没办法将其带出来。” 杜鹃疑惑的看着门徒,说道:“还有你进不去的地方?那里有什么古怪?” 门徒沉声说道:“那里是姬家的祖地,被一股很特殊的力量笼罩着,那股力量之中有阴间的气息。” 门徒说话的同时,指了指旁边的那口古井,说道:“那股气息和古井内那东西的气息有点像,不过要远比那东西的气息浑厚恐怖的多,如果硬闯的话,仅凭我自己的话,肯定是没有把握的,若是能把暴君唤醒的话,我感觉应该能有几分胜算。” 第五百五十六章 有备无患 杜鹃听后,长叹了一声,无奈说道:“算了,再把暴君唤醒的话,我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姬家之中有些人是支持我做守墓人的,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够顺利进入姬家祖地的,根本不用硬闯。” 杜鹃的话刚说完,门徒指了指院门外,轻声说道:“有人过来了,人数不少。” 门徒的话音一落,杜鹃就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群人出现在了院门前,姬梦月和姬蒙夫妇也在这群人中,他们看到院内的情况之后,皆是愣了一下,一群大概十余人的神色各异,有的看到杜鹃安然无恙之后松了一口气,有的则是眉头紧皱,而姬蒙夫妇则是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杜鹃,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杜鹃现在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杜鹃微笑着冲姬蒙夫妇打声招呼,说道:“看到我没死,你们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涌入院门的那群人领头的是个胖老头,面白无须,鹤发童颜,满脸怒容的扫视宅院内的情况,转头冲着身后那些人喝道:“胡闹,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 人群里没有人回应,其中有些人则是朝姬蒙夫妇俩那边看了一眼,有些事情不言而喻,只不过没人直接挑明罢了。 姬蒙微微一笑,对那胖老头说道:“六叔莫生气,我之前让王龙那孩子去接人,没想到他直接把人带到了这里来了,这是我的失误,万幸没有酿成大错!” 姬蒙说了急剧客套话,便不理会那胖老头有些难看的脸色,径直朝昏迷的王龙走去,直接一把拎起了昏迷的王龙,扛着王龙就朝宅院外面走。 杜鹃淡声说道:“原本应该是九爷带着我们过来的,结果昨晚我们遇袭之后九爷就失踪了,该不会是被你们干掉了吧?” 杜鹃这话一说出口,有不少人脸色瞬变,盯着姬蒙夫妇俩,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眉头紧皱,那个胖老头眯着眼睛看着姬蒙,脸色有些阴沉。 姬蒙面色不改,依旧面露微笑,对杜鹃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让王龙去接你们也是出于一番好心,至于九叔的事情我丝毫不知情,昨晚我们夫妇没有离开家中一步,很多人都知道的,含血喷人也得有点证据吧。” “要证据很简单。”杜鹃指了指被姬蒙抓着的王龙,说道:“把他弄醒,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姬蒙轻叹,说道:“他已经断了一臂,伤势不轻,需要尽快治疗,耽误不得。” 姬蒙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杜鹃,直接带着王龙朝着院门那边走去。 胖老头突然开口说道:“姬蒙,照顾好王龙,等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让他离开村子,在老九回来之前,不能让他出意外!” 姬蒙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带着姬梦月母女俩离开了宅院,同时跟着姬蒙夫妇俩离开的还有好几人,那些人甚至都没有跟胖老头打招呼,很显然是和姬蒙一伙的,仅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姬家之中派系划分挺严重的,而留下的胖老头等人,明显态度对杜鹃更加的温和,他们应该是和九爷一伙的,都希望杜鹃能够成为姬家守墓人的那批人。 门徒对杜鹃轻声说道:“这些人对你没有敌意,我去跟着姬蒙看看,回头再来找你!” 杜鹃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门徒直接从胖老头等人身边走过,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有杜鹃能看到门徒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宅院的大门。 胖老头看着杜鹃,上下打量着,那种眼神看得杜鹃心里有点发毛,胖老头轻叹说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如果表情再狠厉一些的话,和当年的无道至少有八成相似了。” 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面色有些复杂的轻声说道:“我觉得他更像当年的大嫂,尤其是眉眼棱角。” 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冷哼道:“不论是像大哥还是像大嫂,这小子的心肠软是个致命的缺点,姬梦月那丫头专门去找他麻烦,他竟然没有下死手,就算顾忌同宗血脉,不想伤害自家血亲,但是对于王龙那家伙心软又算怎么回事?那混账东西就该一刀砍了。” “闭嘴!”胖老头打断了那个刀疤脸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以后在家里少说这种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刀疤脸冷哼一声,不再吭声了。 胖老头瞥了那口古井一眼,对杜鹃说道:“带上你的朋友,跟我走吧!这地方不能住人,我给你安排好了住处。” 杜鹃沉声说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不是我还有点本事,这时候恐怕就已经挂了。” “小子!”胖老头打断了杜鹃的话,沉声说道:“姬家的事情有点复杂,你从出生之后就离开了姬家,二十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和事,很多东西你不明白,想要讨说法的话,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等你认祖归宗后,能够顺利成为姬家守墓人的话,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胖老头的这话挺有意思的,话中的意思在隐隐给杜鹃指点一些东西。 杜鹃轻声说道:“您老这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只要我成为姬家的守墓人,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就算是宰了那些算计我的人都没问题?” 胖老头黑着脸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理解的,和我没关系!” 那个刀疤脸中年男人插话说道:“只要你能成为姬家守墓人,就算是当着家主的面砍了姬蒙,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 “啪!”胖老头一巴掌扇在了刀疤脸的脑袋上,怒道:“你能不能闭嘴?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以后少跟老八走那么近,那个杀胚的脾性你倒是学的十足十了,老子的温和友善平易近人的气质你怎么不学学?真不该放你出门,回家你给我禁足一个月,敢出门就打断你的狗腿。” 刀疤脸嘴角抽搐,他身边的那几人也是面色古怪。 杜鹃有些错愕的看着暴脾气的胖老头,这老家伙温和友善?平易近人?他是不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老旧的宅院被封掉了,在杜鹃扛着昏迷的墨羿,推着轮椅上昏睡的囡囡走出宅院的时候,胖老头也不知道在宅院中弄了什么,宅院中猛地传来了一声闷响,紧跟着,宅院中阴风大盛,呼呼鬼哭之声不绝,这情况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几秒之后就重新回归了死寂的状态,随后,胖老头满头大汗的从宅院之中走出来,吩咐几人留在这里封锁宅院,那些家伙从怀中摸出铜镜、红绳、铜钱等物,分工明确的在宅院内外周边布置了起来。 胖老头带着杜鹃离开之后,走在村里的主干道上面,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村道上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大白天的,如此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鬼村,不过,杜鹃能感觉到,似乎有很多人藏在门缝后面看,杜鹃对于这种宛若被人当猴看的感觉很不爽。 杜鹃淡声说道:“姬家人的生活习性还真特殊,大白天的鸡不鸣狗不吠,莫非都喜欢在夜间活动不成?” 胖老头哼声说道:“平时很热闹,主要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才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杜鹃挑眉问道:“您老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什么怪物,至于这样吗?” 胖老头瞥了杜鹃一眼,满含深意的说道:“这些年来,你爹那混蛋杀了姬家不少人,有的人对他惧怕,有的人对他憎恶,因为你爹的缘故,不少人对你的印象也有点复杂,若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拦着,你信不信至少会有一半的姬家人冲出来剁了你,家主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待在家里,主要也是担心他们太过冲动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轻叹一声,说道:“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了,要是刚进村就被人围殴的话,我也太惨了。” 胖老头哼了一声,说道:“小子,别阴阳怪气的说话,你要是真的刚来就出事的话,你爹会发疯的,外面那些你爹的人手绝对会第一时间不惜代价的冲击姬家,这一点你我都清楚,还有,你小子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家里有些家伙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总以为能够轻易地控制你,好以此要挟你爹,可是有几人想过,要是真跟你死磕的话,姬家会有多大的损失?就算你爹不提,你老板那护短的性子,也够姬家头疼的了!” 杜鹃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们有客来的老板来了?” 胖老头黑着脸说道:“没有,不过他已经派人通知我们了,如果你在这里出事的话,有客来的所有正式工都会过来‘登门拜访’,顺便还会邀请我们姬家的年轻一辈去你们宾馆住一段时间,不得不说,你家老板这次硬气的有点出乎我们的预料。” 杜鹃轻叹说道:“我们老板的后台,似乎没有姬家的底蕴深啊,按理说你们不用怕他的!” 胖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个屁,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现如今虽然算是撕破了脸皮,但还没到那种不可调节的地步,如果姬家真和你老板死磕硬碰,真是那种生死不论的地步的话,牵扯的事情太多,甚至会导致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出现。” 胖老头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后面的不好说出来。 杜鹃轻声接话道:“不可控的事情?比如说阴间会有什么大人物过来?” 胖老头的脸色又黑了几分,瞪着杜鹃,说道:“聪明人一般都活不长的。” 杜鹃耸耸肩,随口说道:“幸好我这个人比较笨,长命百岁应该没问题。” 杜鹃从胖老头话中套出了一点消息,可以确定的是,老板和姬家背后都和阴间有着很深的关系,这个消息对杜鹃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此一来,不论是老板还是姬家,在杜鹃心中的份量都加重了不少,杜鹃还想着从胖老头的口中再套一些话出来,但是胖老头也警觉了,不再跟杜鹃多聊,没过多久,杜鹃来到了一座门前有着两颗大柳树的宅院前,这宅院比之前的那个老旧宅院好很多,至少看起来挺舒服的。 胖老头沉声说道:“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别随意离开走动,老九现在下落不明,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家里估计会有不小的麻烦,我得跟其他人先提醒一下,今晚我再过来带你去祖地那边认祖归宗!” 杜鹃疑惑的问了一句:“晚上去祖地?” “嗯!”胖老头点头,神色莫名的说道:“做好心理准备,能不能成姬家的守墓人,就看你晚上的表现了!” 看这胖老头离去的背影,杜鹃眉头紧皱,为何一定晚上去祖地?胖老头临走前的那句话似乎有别的意思,让杜鹃做好心理准备,还要看杜鹃今晚的表现,为什么不能说明白点呢。 杜鹃进了胖老头给安排的这座宅院之后,把还未苏醒的墨羿和囡囡安置好,仔细的探查着这宅院中的每个角落,提防这里还有着什么其他的问题,没过多久,门徒回来了,杜鹃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招呼了一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门徒轻声说道:“你想进姬家祖地估计没那么容易,姬家的某些家伙准备到时候对你发难了。” 杜鹃点头道:“这种事情我早就猜到了,他们如果能够沉得住气的话才会让我感到意外呢,他们准备怎么做?” 门徒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准备到祖地的时候再说。” 杜鹃沉吟一下,问道:“你独自无法进入姬家的祖地,回到我体内之后,我带着你进去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吧?” “嗯!”门徒点点头:“我在你体内不会受到那股气息的影响。” 杜鹃舒了一口气,安心的说道:“那就行了,到时候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接着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就把你唤出来接管我的身体。” 门徒打断了杜鹃的话,沉声说道:“有备无患,你还是做些准备吧,我担心在姬家祖地内会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意外。” 第五百五十七章 黄泉之主 杜鹃听后,微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门徒脸色有些凝重,说道:“我和暴君的力量很有可能会被那股气息压制,虽然这是我的猜测,但是你最好还是有所防备。” 门徒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他已经有了预感,这对杜鹃来说是个很不妙的事情,但现在都已经来到姬家了,岂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再说了,有父亲和老板在后面帮杜鹃撑腰,姬家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杜鹃仇视怨恨,杜鹃觉得姬蒙那些家伙应该不会在祖地对自己直接下杀手。 杜鹃和门徒聊了一会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直接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我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不是力量增强的那种变化,而是我的血似乎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变化,到底是不是因为你和暴君的觉醒,才导致我的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门徒轻声说道:“你喝了彼岸花熬的汤,还记得吗?”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愣住了,带走爷爷的那个古装女人赔偿给了宾馆那边一些彼岸花熬的汤,杜鹃确实喝过,对于杜鹃的身体的治愈也确实有很大的好处,不过这应该不是导致身体变化的主要原因,彼岸花熬的汤不仅仅杜鹃喝了,水耗子和莫离他们也都喝了,也没听说他们的血液拥有能够治愈特殊尸毒的功效。 门徒的眸中闪过了些许的迷离,轻声说道:“彼岸花熬的汤只是个引子,主要原因还是你身上的那块磨刀石,那个东西是很特殊的存在,我和暴君都受它的掌控,同时也受到它的滋养,我们曾经应该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但是它却一直在提醒我们只不过是你分裂出的人格,你才是我们的主体。” 杜鹃拿出口袋里的磨刀石,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苗疆圣物,喃喃说道:“等黑莲的力量苏醒之后,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中午时分,门徒回到了杜鹃的体内,墨羿和囡囡悠悠醒转过来。 “那娘们呢?老子要剁了她!”墨羿剧烈咳嗽着,脸色灰白,一副病入膏肓的虚弱模样,眼神狠厉,咬牙切齿,就算当初被古装女人阴了,都没有如此的愤怒狰狞,莫奕这次很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你省省吧!”杜鹃随口回应道:“那鬼东西不好对付,如今那个老宅子已经被封掉了,别把心思放在那了。” 杜鹃的话未说完,坐在轮椅上的囡囡突然开口说道:“那个女人不该出现在姬家的,就算她从阴间逃出来,也不该被姬家镇压在那口井中的!” 杜鹃和墨羿同时一愣,怔怔的看向囡囡,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认识井中的那个女人?” “亡灵赞歌蛊惑魂灵之力比我还强的在阴间没多少。”囡囡小脸上罕见的露出些许凝重之色,轻声说道:“能够让我瞬间进入沉睡昏迷状态,并且还让我经历种种噩梦的,就更少了。” 说到这里,囡囡看了墨羿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是不是那种你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痛苦悲愤等诸多事情,统统在梦中又呈现了一遍?” 墨羿的手轻轻一颤,额头青筋暴起,气息都变得有些狂暴不稳了,在杜鹃担心墨羿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进入暴走状态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暴躁的情绪,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又经历了一遍当年我妻女惨死的一幕,很真实,我真的很想剁她。” 杜鹃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墨羿醒来之后会这么的暴躁,原来是因为这个,墨羿心中的逆鳞被触动了,暴躁愤怒也是正常的,那囡囡的噩梦又是什么?这小丫头没说她做了什么噩梦,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幽幽的说道:“勾起心里埋藏最深的伤心愤怒,那是她的拿手绝活,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我就应该想起来是她了,只不过我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罢了。” 墨羿有些烦躁的问道:“她到底是谁?” 囡囡一字一字的说道:“黄泉之主,孟婆。” 杜鹃和墨羿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囡囡,杜鹃俩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宛若木雕,杜鹃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墨羿则是伸手摸了一下囡囡的额头,声音有些怪异的说道:“虽然知道你不会发烧,但我还是想摸一摸,看看你是不是被烧坏脑子了。” 囡囡随手把墨羿的手拍到了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除了上一代孟婆之外,我真的想不到有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我拉进梦境之中,所以我估计那井中的女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孟婆。” “你先等一下!”杜鹃打断了囡囡的话,转头看向墨羿,说道:“你怎么看?” “站着看,还能怎么看?”墨羿面无表情,狐疑的看着囡囡,说道:“要么是这丫头疯了,要么是咱们做梦还没醒,井中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孟婆?你干脆告诉我母猪能上树,至少我还会觉得可信点!” 杜鹃和墨羿的想法一样,孟婆是何许人也?虽然没有见过真面目,但是从小听到的一些传说中,孟婆都是在奈何桥上熬汤的,凡是过奈何桥的亡灵轮回转世之前都会喝一口孟婆汤,忘掉前尘过往,不管怎么说,孟婆在阴间之中都应该是一位大人物吧?怎么可能会被关押在姬家的一口古井内呢?这不是胡扯吗? 见杜鹃和墨羿不信自己,囡囡有点急了,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很可能是孟婆,不过在多年前孟婆从黄泉消失了,我以为她阴寿耗尽了,没想到竟然被关押在这里,这个姬家肯定和阴间的某个大人物有很深的关系,不然不可能将她关押镇封于此。” “你再等等!”这回是墨羿打断了囡囡的话,他挠着头皮皱着眉头说道:“丫头,先不管姬家到底和阴间哪个大人物有关系,也不管为何孟婆会被关押在姬家的古井中,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说孟婆是黄泉之主,那孟婆失踪了,黄泉岂不是该乱套了?我曾经也去过黄泉,没觉得黄泉出现什么乱子啊。” 听他这么一说,囡囡说道:“黄泉现在有暂代孟婆掌管之人,大哥哥见过的!” 闻言,杜鹃微愣一下,脱口道:“是那个在黄泉里行舟的蓑衣老人?” “嗯!”囡囡轻声说道:“他现在代管黄泉,等我长大了,黄泉就会出现新的主人。” “你说什么?”杜鹃和墨羿再次同时开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囡囡。 囡囡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杜鹃,似乎有点害羞的轻声说道:“实不相瞒,等我长大了,我就是下一代的孟婆。” 杜鹃和墨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杜鹃有点结巴的说道:“我好像知道老板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丫头了!” 墨羿嘴角抽搐,颤声说道:“你快点长大吧,我撑不了多久就会下黄泉了,到时候有个熟悉点的人给我灌孟婆汤,估计我能好受点!” 囡囡所说的话,对杜鹃和墨羿的冲击不小,杜鹃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如果囡囡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对于姬家这边,杜鹃就得重新评估其底牌了,能够镇压上一代的孟婆,姬家要远比杜鹃想象的可怕得多,还有这个一直在杜鹃面前以小女仆身份自居的丫头,之前听说她是黄泉之中诞生的第一位尸鬼就已经很让杜鹃惊讶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层身份,想到这里,杜鹃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疑惑,当初首次知晓囡囡的存在,是在周教授的庄园里,周教授谎称囡囡是他曾经误坠黄泉的女儿,希望杜鹃能够在黄泉里寻到她,周教授很显然是了解囡囡的一些事情的,那他是如何知晓的?还有,周教授告知杜鹃关于囡囡的事情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人干掉了,会是谁杀的他?城里混乱的源头,就是因为周教授的死,到现在杜鹃都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控的这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不想了,当务之急是先考虑晚上去姬家祖地的事情。 杜鹃跟墨羿还有囡囡说了今晚要去姬家祖地后,墨羿有些无奈的说道:“姬家的祖地肯定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我和这丫头也只能在外面等你出来了,如果你在里面有了什么麻烦的话,我们不一定能及时出手相助,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囡囡轻声说道:“我可以偷偷的潜进去!” 杜鹃轻轻摇头,说道:“不行,太冒险了,姬家祖地有一股很特殊的力量笼罩着,到时候我独自进去即可,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小雅他们估计很快也会过来,到时候你们和他们汇合,也算是给姬家施压了,门徒都无法进入姬家祖地那边,更别说囡囡了,姬家既然有法子将上一代的孟婆镇压在古井之中,说不定也有法子对付囡囡,虽然我也挺想让囡囡悄悄的跟着我进入姬家祖地,但是为了囡囡的安全着想,还是让她跟着墨羿留在这里比较好。” 杜鹃沉声说道:“姬家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回头你给小雅他们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做好准备,就算跟姬家的人动手,也不能选在姬家的地盘,最好把姬家的人引出村子。” 就在杜鹃聊着自己的计划和猜测着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之时,有人来给杜鹃和莫奕送饭了,那是一个相貌普通很瘦弱的青年,拎着一个小木桶状的饭盒,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很惧怕人似的,送饭的这个家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种比较胆小人畜无害的,来到杜鹃身前,低着头不敢看杜鹃,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将里面的饭菜酒水取出摆放在石桌上,饭菜精致,色香味俱全,酒水也是难得的佳酿,酒香扑鼻。 墨羿搓了搓手指,一缕黑芒从他的指尖迸射而出,萦绕这些饭菜和酒水一圈后直接消散了。 “没毒,可以放心吃!”墨羿招呼一声,自己率先抓起了那瓶酒,大口灌了起来。 囡囡拿着筷子扒拉了几下石桌上的饭菜,吃了几口就撇嘴说道:“没有屠夫做的饭好吃!” 那个瘦弱青年将饭菜布置好了之后,有些怯生生的结巴说道:“我…我在外面等着,你…你们吃完之后,招呼我一声就行了!” 说完之后,瘦弱青年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时候,杜鹃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青年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的似乎想反抗,但是最终忍住了,墨羿和囡囡没有理会杜鹃的举动,自顾自的吃喝着。 瘦弱青年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绵羊似的看着杜鹃,战战兢兢的问道:“有…有事吗?” 杜鹃盯着他,淡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瘦弱青年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见过。” 杜鹃笑了笑,继续说道:“哦,那有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瘦弱青年回道:“我叫姬…姬烈。” 杜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松开了他的肩膀,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等我们吃完了,我在叫你。” 姬烈低着头,快步朝着院门外走去,看着姬烈离去的背影,墨羿低声问道:“这小子有问题?” 杜鹃看着姬烈消失在院门处的背影,轻声说道:“之前用黑色钉子偷袭我的,应该就是他了,我们在南城书店的情景,你还记得吧?” 墨羿眉头一挑,说道:“既然找到正主了,那你还不出手?” 杜鹃摇了摇头,坐在石桌前,边吃边说道:“知道他是姬家的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杜鹃几人吃完午饭之后,姬烈就像是财主家里的佣人似的,全程低着头,手脚麻利的收拾着碗筷,等他准备拎着饭盒出去的时候,杜鹃突然淡声问道:“你在姬家之中的地位很低吗?为什么派你来做这种事情?” 第五百五十八章 全甲阴兵 杜鹃的话让姬烈微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勉强的笑容,怯声说道:“我…是个私生子!”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杜鹃的预料,没等杜鹃再说什么,墨羿突然开口说道:“周老头是不是你干掉的?” 墨羿的话不仅让姬烈愣住了,杜鹃也愣住了,周教授的实力不弱,这个姬烈想要干掉周老头,恐怕没什么机会,看到姬烈一副茫然愣神的样子,墨羿摆摆手懒懒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姬烈走后,杜鹃看着墨羿,说道:“你怀疑周教授的死和他有关?姬家没理由对周教授出手吧?” 墨羿摇了摇头,不负责任的说道:“谁知道呢,我也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 杜鹃仔细想了想,墨羿的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姬家镇压了上一代的孟婆,对于黄泉的情况肯定也了解不少,周教授放出消息让人去黄泉寻找囡囡,这件事可能触犯了姬家的某些利益,或者是惹怒了跟姬家有联系的那位阴间大人物,所以周教授才会惨死的,至于姬烈,虽然他看起来瘦弱胆怯,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胖老头过来了,脸色有点难看:“走吧,跟我去祖地!” 杜鹃随口问了一句:“看您老这脸色有点不太对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胖老头黑着脸说道:“老九回来了,伤得不轻,要不是你爹的话,他差点就挂掉了!” 杜鹃疑惑的看着胖老头:“怎么和我父亲又扯上关系了?” 胖老头沉声说道:“是你爹救了老九,派人把老九送来的!” 杜鹃露出恍然之色,说道:“那现在应该知道是谁对九爷出手了吧?” 胖老头脸色难看,摇摇头,没有回应,招招手让杜鹃跟他去祖地,又对墨羿和囡囡淡声说道:“你们俩就留在这里吧,有客来的人快到了,家里会派人过来招待你们,希望你们也别让我们难做,在这节骨眼上,我们不希望再跟你们加深矛盾!” 说完,不等墨羿和囡囡回应,胖老头直接走出了门。 杜鹃对墨羿和囡囡使了个眼色,快步跟上了胖老头,朝着村后面那片老林子方向走了过去。 出了村子之后,胖老头低声对杜鹃说道:“今晚去祖地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会有一些变故,老九现在重伤昏迷不醒,我们这边的话语权又削弱了一点,你小子最好能够表现的强势一点,如此一来成为姬家守墓人的可能性也会增加一些。” 杜鹃有些无奈的看着胖老头,说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也好让我心中有点底啊!” 胖老头沉声说道:“具体怎么做,我们都不知道!” “什么?你们也不知道?”杜鹃瞪眼看着胖老头。 胖老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自从上一代的姬家守墓人死去之后,姬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的守墓人出现了,你父亲当年差一点就被选中了,结果他却叛出了,等你到了祖地之后,如果能够得到诸多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自然就能够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不过,这次跟你一起进入其中的,还有几个很出色的姬家年轻一辈,按理说他们是不够资格的,因为在他们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祖地,但是都没有受到诸多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你主要小心他们几个,这一次他们和你一起进入祖地深处,很可能会对你出手,阻止你成为姬家守墓人。”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尝试过失败过了,为何还要允许他们和我一起进去?” 胖老头沉吟了一下,哼声说道:“姬家某些人不甘心,这已经是商量好的最后结果了,若是不同意他们随你一起进入其中的话,你也难以进入祖地。” 杜鹃捏了捏眉心,沉声说道:“有哪几个人陪我一起进去?” 胖老头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语气有点凝重说道:“其他人不需要多在意,你只需要注意姬梦月和姬烈这两个人就够了,尤其是那个姬烈,千万别小看他!” 关于姬烈的情况,胖老头没有多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如此看来,姬烈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私生子那么简单了。 村后的老树林距离村子只有数百米的距离,当杜鹃跟着胖老头踏入那片老树林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气迎面扑来,这股阴气的精纯,远不是杜鹃之前接触到的那些阴气可比的,甚至比黄泉的阴气还要浓郁精纯,如同门徒所说的那样,这片老林子中确实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这浓郁的阴气之中,杜鹃能感觉到一缕古怪的气息萦绕。 杜鹃刚走进老林子没多久,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片光亮之地,宽阔的场地中灯光明亮,姬梦月、姬烈等八个年轻男女站在一座巨大的石碑前,那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画着‘姬氏祖地’四个大字,铁画银钩,字迹锋芒很盛。 胖老头将杜鹃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姬梦月他们齐齐的对胖老头躬身行礼,胖老头没搭理他们,对杜鹃低声说道:“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千万别大意!” 不等杜鹃回应,胖老头转身离开这片空地,身影没入周边黑暗的林中。 在杜鹃打量着姬梦月等人的时候,他们也在看着杜鹃,姬梦月笑容满面的看着杜鹃,仍旧像学校里那样,温柔的喊着哥哥,而那个姬烈,显得紧张胆怯,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很是局促的样子,其他人看杜鹃的眼神皆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态,甚至还有几个家伙对杜鹃露出了冰冷的狞笑。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黑暗树林中,有个苍老的声音淡声说道:“姬空阳,二十年前你刚出生不久就离开了姬家,这么多年过去了才回到姬家,按理说,我们得先验明正身,不过从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没有必要走这个流程了。” 姬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就在杜鹃暗中腹诽,且心中猜测这个暗中说话的人是姬家之中的哪个人之时,那苍老的声音话锋一转,说道:“认祖归宗是我姬家大事,进入祖地之后,尔等需秉持恭敬之心,不可有丝毫的不敬之处,待姬空阳认祖归宗之后,你们这些小辈尝试沟通姬家先祖残魂,若是有人能够得到九位以上先祖残魂的认可,那么就表示这一代的守墓人出现了。” 杜鹃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认祖归宗,这些老家伙们怎么都不出面,仅仅让九个年轻人进入祖地,没有一个姬家的老人陪同吗? 就在杜鹃疑惑的时候,看到姬梦月他们已经伸出了手按在了那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眸光都在注视着杜鹃,像是等待着杜鹃,杜鹃学他们的样子,将手按在了那块石碑上,紧跟着,一股轻微的刺痛感从杜鹃的掌心处传来,像是石碑上突然出现了一根尖针刺穿了掌心皮肤似的。 杜鹃缩回手掌的同时,姬梦月他们同样收回了手掌,杜鹃和他们的手掌一样,都有些许的鲜血流淌而出,石碑上出现九道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像是被吸收进了石碑之中似的,然后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地下传出,不远处一片树林快速的分隔开来,形成了一条路,在那条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抹光亮,隐隐出现了一座建筑的轮廓。 姬梦月双眸放光,皆是快速的朝那边冲了过去,只有杜鹃和姬烈还留在石碑前。 杜鹃瞥了姬烈一眼,说道:“你还不快点赶过去?” 姬烈表现的有点紧张,勉强笑道:“我就是来凑数的,没想过能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不太想跟他们争!” “哦?是吗?”杜鹃轻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随时会对我出手呢?” 不等他回应,杜鹃并指如刀,一个箭步朝他冲去,直接朝着他的脖颈劈斩,姬烈身影一晃,瞬间避开了杜鹃的攻击,做出惊慌的模样冲杜鹃连连摆手,快速的朝着姬梦月他们那边逃窜过去。 一道冷哼从周边黑暗的林中传来,声音阴恻恻的说道:“当着我们的面,对同宗族亲下死手,这已经是大罪了,这小子和他父亲一样狠毒,我早就说过,不能让他进入祖地。” “够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沉声说道:“姬空阳,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尽快去认祖归宗!” 刚刚杜鹃对姬烈出手,只不过是试探而已,此时周边的黑暗树林中,肯定隐藏着不少的姬家人,盯着杜鹃的一举一动,胖老头让杜鹃表现得强势一些,不是给那些支持杜鹃成为守墓人的人看的,也不是给那些反对杜鹃成为守墓人的人看的,而是给姬家那些中立摇摆不定的人看的,对姬烈出手只是给那些藏在黑暗中的姬家人一个信号,如果在祖地内谁敢对杜鹃动手或者不怀好意的话,杜鹃绝对会下死手。 杜鹃离开了石碑,朝着姬梦月他们前行的方向走了过去,没过多久,一片坟茔出现在了杜鹃的视野中,坟茔很多,一眼望不到头,在这片坟茔的中间,有一座类似祭庙祠堂的建筑屹立其中,祖地这样的布置倒挺奇怪的,杜鹃没看到姬梦月他们的身影,不知道是已经进入了那祠堂之中,还是隐藏在周边的坟茔后准备暗中偷袭,杜鹃在心中尝试着呼唤门徒,但是门徒的回应很微弱,有种断断续续随时中断的感觉。 门徒的猜测成真了,这里对于门徒和暴君的力量都有着很强的压制作用,杜鹃深吸一口气,迈入这片坟地之中,朝着坟地中央处的那座祠堂走去,刚走进坟地之中没几步,就有一股强烈的阴风袭来,数道身影从几处坟茔后闪电般朝杜鹃扑了过来。 杜鹃没有丝毫的迟疑,手中的剥皮刀连连挥出,十几道刀影夹杂着火焰状的黑雾直接朝着那数道身影笼罩过去,一连串的闷响传出,刀影直接穿透了那数道身影,火焰状黑雾也在他们的身上缭绕起来,那几个家伙倒在地上,虽然呈现的是姬梦月等人的相貌,但明显是纸人通灵术。 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就在杜鹃心中如此想的时候,心头突然生出了警兆,察觉到了危险,那几个纸人已经被火焰状黑雾焚烧成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味道从灰烬之中散发而出,杜鹃身周的阴风突然变得更加的猛烈起来了,他们并不是想用这几个纸人埋伏偷袭杜鹃,而是想利用这几个纸人引出祖地内的某些可怕东西,比如说阴兵。 阴风呼啸,鬼哭之声不绝,一道道模糊朦胧的身影在不远处呈现而出,逐渐的凝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皆是身着破烂盔甲,手持刀枪之类的武器,肃杀之气近乎能够化为实质,对杜鹃的压迫感极强,杜鹃是第一次见到阴兵,尤其是那些骑着破烂战马的全甲阴兵,就像是古时候的重甲骑兵,全身笼罩在盔甲之中,只露出一双幽森的双眸。 昨晚在酒店的时候,父亲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灭掉了百余位阴兵,但是如果把他放在杜鹃此时的位置,估计就不能如此轻松了,足足有数百的阴兵,全甲阴兵数量都过百了,更别提那些半甲阴兵了,虽然不知道姬梦月他们是怎么做到用那些纸人引出这些阴兵的,但是姬梦月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杜鹃死在这些阴兵的手中。 后路已经被封掉了,身后也有大批的阴兵出现,现在唯一的生路似乎就在那座祠堂了,因为在祠堂周边数丈范围内都没有出现阴兵的身影,似乎这些阴兵不敢靠近那边似的。 杜鹃距离那座祠堂不足百米,距离很近,但是想要冲过去也得破开这些阴兵的包围才行,这个时候不能犹豫了,一旦那些阴兵聚拢,突围的机会将会更小。 杜鹃的手一翻,最近这段时间不太使用的骨刀出现在了左手,配合着右手的刀,双刀施展,火焰状黑雾迸发的更加猛烈了,同时杜鹃心中的怒意也在不断的提升。 杜鹃拿出骨刀之后,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门徒和暴君的力量在这里都都受到了压制,就算杜鹃心中怒意狂涨,也不会轻易的被暴君蛊惑,从而迷失自己,这一刻,杜鹃像是个愤怒的公牛朝着围攻过来的阴兵狂暴的冲去,不求能够灭掉多少阴兵,只希望能够尽快冲到那座祠堂周边。 第五百五十九章 祖地神钟 杜鹃双刀在手,力量速度暴增一大截,刀影更加的炸裂凌厉,火焰状黑雾更加的浓郁,只不过,此时杜鹃的心头怒意和杀意也更重了,有种很强烈的想要将这里所有阴兵尽数屠戳一空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一定要冷静,杜鹃的理智不断的压制着杜鹃心头上涌的疯狂,身影闪烁穿梭间,以最小的代价承受着那些阴兵的攻击,趁着空隙朝着祠堂那边不断的移动着,那些阴兵的攻击不断的落在杜鹃的身上,被杜鹃身周萦绕的火焰状黑雾拦截了大半,还有少许的攻击轰在了杜鹃的身上。 阴兵的刀枪之中蕴含着浓郁的阴气,被那些兵刃划伤之后,杜鹃顿时感觉一阵阵的寒意疯狂的涌进杜鹃的体内,体内的气血像是被冰封了似的,若不是杜鹃的体质已经有了增强,说不定早就被冰封了。 杜鹃挥出的那些刀影轰击在那些阴兵的身上之时,那些阴兵瞬间炸裂化为黑雾,若是其他的厉鬼凶灵之类的,早就消散了,而那些炸裂的阴兵,在化为黑雾翻滚一圈之后,会重新凝聚成之前的样子,再度对杜鹃发动攻击,那感觉就像是杜鹃此时面对的是一群不死不灭的怪物似的。 但阴兵并不是不能被消灭的,只能说这里的阴兵特殊,或者是被这片坟地的力量加持的缘故,所以才能在被杜鹃灭掉之后瞬息间复原重生。 杜鹃身上的伤痕累累,虽然身体的复原能力很强,当时也经受不住这么多的阴兵不断的冲击,尤其是那些骑着战马的全甲阴兵,他们每一次的攻击都会让杜鹃的速度减缓一些,每一次的冲击都会让杜鹃身体剧痛的同时,还会让杜鹃有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在距离祠堂还有十丈左右距离的时候,杜鹃暴吼一声,借助体内门徒的一些力量,手中双刀交叉全力劈斩而出,骨刀迸发出丈余刀影,宛若蛮横的推土机似的朝着前方狂暴冲击,直接将杜鹃前面十余位阴兵瞬间湮灭,刀身迸发出的道道尺余长的刀影在杜鹃身周萦绕,横切围聚而来的阴兵,令他们身躯炸裂化为黑雾,趁着这机会,杜鹃拼尽全力前冲,身后数道凌厉劲风袭来,杜鹃手中双刀反手硬抗,没有闪躲,伴随着一声闷响,杜鹃借助身后袭来的力量加速前冲。 杜鹃狂喷了一口鲜血,身影落在祠堂前丈余处,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些阴兵,此时皆已经停手,眸光冷冷的注视着杜鹃,不再对杜鹃冲击,杜鹃猜的没错,那些阴兵没法靠近这座祠堂周边,杜鹃擦拭了一下口鼻溢出的鲜血,对着那些阴兵高高的竖起了中指,简单的问候了一下这些混蛋的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 诸多阴兵身影虚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仅仅呼吸间的时间就消失在杜鹃的视野中,而就在杜鹃松了一口气的瞬间,轻微的破空声从杜鹃的背后袭来,刚刚才死里逃生,如今心神有些松懈,猛地遭遇这样的偷袭,杜鹃虽然本能的闪避,但是还是中招了,杜鹃的肩头一阵刺痛,爆出了一道血花,一根寸余长的黑色长钉从杜鹃的肩头穿透而过,这玩意的目标原本是杜鹃的后颈,若不是杜鹃闪避及时的话,这时候爆开的就不是杜鹃的肩头那么简单了。 杜鹃肩头上伤口深可见骨,爆裂开的血肉上有淡淡的黑雾萦绕,即使是杜鹃的身体修复能力,竟然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那黑色钉子似乎有阻碍杜鹃伤势修复的功效,杜鹃的指尖冒出火焰状黑雾,直接附在肩头伤口处灼烧了一下,制止鲜血流淌,虽然很痛,但是却能够有效的驱除黑色钉子的破坏力量。 祠堂门前,除了姬烈和姬梦月之外,其他的那几个跟着杜鹃进入祖地的年轻人都在,皆是用嫉妒怨毒的眼神看着杜鹃,有的甚至还露出狞笑之色,杜鹃冷眼看着他们,淡声说道:“这时候就动手?有点早了吧?至少也等我认祖归宗之后再出手也不迟啊!” “你这贱种还想认祖归宗?”一个头发有点淡黄的姬家年轻人满脸阴鸷的看着杜鹃,森声说道:“让你进祖地都是对杜鹃姬家历代先祖的大不敬了,去死吧你!” 刚刚那些阴兵围攻杜鹃的时候,杜鹃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如今心中愤怒杀意还未彻底消散,这些家伙又准备趁杜鹃受伤的时候干掉杜鹃,明摆着在刺激杜鹃心理承受底线,看来不杀两个,似乎不能让他们老实了。 杜鹃明白他们的心思,无非就是觉得杜鹃刚刚侥幸从阴兵的包围中冲出,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要痛打落水狗,杜鹃气糊涂了,心说有这么骂自己的吗?还是先解决了这些家伙再说,就当杜鹃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杜鹃的心头猛地一颤,生生止住了想要出手的冲动。 在这一瞬间,杜鹃和门徒、暴君之前那种冥冥中的感应突兀的消失了,断开的干干净净,这段时间以来,杜鹃已经习惯了门徒和暴君的存在,即使门徒能够脱离杜鹃的身体,即使暴君陷入了深层的沉睡,杜鹃一直都能够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在进入姬家祖地的时候,那种感应就一下子削弱了很多,即使杜鹃心中愤怒,即使拿出剔骨刀全力施展,杀意狂涨,都无法唤醒沉睡中的暴君,而此时,就连那一丝微弱的感应都消失了,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危险感觉萦绕在杜鹃的心头,杜鹃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杜鹃敢在祠堂前跟这几个家伙出手的话,肯定会有不太好的结果。 杜鹃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杜鹃打消了对那几个家伙出手的念头,而那几个家伙像是会错了意,以为杜鹃已经力竭,狞笑着朝杜鹃冲来,然后他们就飞出去了,一个个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面,直接被反弹回去,口鼻溢血重重的砸落在地,痛呼连连。 杜鹃瞥了他们一眼之后,看向祠堂大门旁边不远处出现的那道身影,那是一位驼背的老人,长长的白眉垂落至胸前,一张老脸上面布满了老年斑,皱纹很多,像是一张老树皮似的,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竹扫把,一双眸子浑浊不堪,身上死气阴气萦绕,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边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至少那些受伤的家伙看到那个驼背老人的时候也都是露出惊讶迷茫之色。 驼背老人扫视杜鹃们一眼,咧嘴一笑,嘴里只剩下几颗牙齿,说话有点漏风,沙哑道:“姬家的小辈们,别在这里乱来,虽然姬家死掉的那些家伙都是王八蛋,但是你们这么闹腾打搅他们休息就是你们不对了!” 这话一说出口,就算是傻子也听明白这个驼背老人不是姬家的人,可不是姬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姬家祖地之中呢?祖地外守着的那些姬家老人们怎么可能会允许姬家之外的人进入祖地呢? 姬家那几个年轻人从地上爬起身来,警惕的看着那个驼背老人,其中那个头发淡黄的年轻人脸色阴鸷的说道:“老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驼背老人没理会他,冲杜鹃这边咧嘴一笑,说道:“里面的那个小子和那个丫头不错,虽然用了点作弊的手段,但是至少已经得到了姬家几个死掉的老鬼的认可了。你还是快点进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驼背老人轻轻一挥手,黄毛那几个年轻人的脚下突兀的冒出了淡淡的黑烟,直接钻进了他们的体内,那几人身体猛地一颤,眸光一暗,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起来,齐齐的转头朝着坟地外走去,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似的,离去的脚步略显僵硬。 看到这一幕,杜鹃瞳眸微微一缩:这是什么手段? 驼背老人对杜鹃说道:“这几个小辈不够资格,先送他们离开,省的他们在这里捣乱!” 看着那驼背老人,杜鹃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驼背老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沙哑道:“那条看门狗没有跟你提及过我?暴君也没有说过我的事情?” 杜鹃愣愣的看着驼背老人,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看到杜鹃呆滞的模样,驼背老人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俩鳖孙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快进去吧,等你成了姬家守墓人之后,老夫也能解脱了!” 话音落,不等杜鹃回应,那位驼背老人的身影渐渐的淡化,最终彻底的消失了。 这老头究竟是什么人?驼背老人不是姬家的人,但是却和姬家祖地这边似乎有着某种关系,若不然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杜鹃成为姬家守墓人之后,这老头就能解脱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门徒连姬家祖地都进不来,更别说认识这个驼背老人了,暴君那边更不用提了,到现在杜鹃都还不能心平气和的跟暴君聊聊呢,怎么知道他认不认识这个驼背老人? 杜鹃思来想去,门徒似乎只跟杜鹃说过姬家祖地之中有对杜鹃很重要的东西,能够帮杜鹃更好的融合门徒和暴君的力量的东西,该不会说的就是这驼背老头吧? 杜鹃摇摇头,将这荒谬的念头抛诸脑后,深吸一口气,直接迈入了祠堂之中。 这座祠堂很大,两旁自下而上摆满了灵位,每个灵位前都有烛火摇曳。密密麻麻的烛火照耀,按理说应该能将祠堂内照耀的很明亮,但是事实上恰恰相反,祠堂内显得很阴暗,幽森森的让杜鹃有种再次进入了黄泉那边的感觉,那些烛火没有丝毫的温度,给杜鹃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在黄泉那边看到的独木舟上的油灯灯火,仿佛在引领亡灵上路的鬼火。 此时的姬梦月和姬烈,分别跪在了那两边诸多灵位下,口中不断的默念着什么,不时的对着那些灵位叩头,虔诚的宛若狂热信徒,两侧诸多灵位牌,有几个灵位牌轻轻晃动着,随着姬梦月和姬烈的不断叩拜,那些晃动的灵位牌晃动的幅度增加不少。 杜鹃大概数了一下,两侧的灵位牌数量加在一起大概有数百之众,只要姬梦月和姬烈他们能够得到其中的九位姬氏先祖残魂认可,他们就能够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他们曾经来过这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既然如此,这一次他们能成功吗? 驼背老人刚刚说,姬梦月和姬烈似乎用了作弊的手段,杜鹃看不出他们俩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只看到姬烈和姬梦月身下皆有一滩血迹,他们皆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每一次叩头都是很实在的磕在了那滩血迹之中,难道这就是他们作弊的手段?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杜鹃瞥了他们一眼之后,看向了祠堂中央位置,正对着祠堂大门的,是一口灰不溜秋的巨大铜钟。在那口大钟上面,有不少地方都布满了厚厚的铜绿,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在那巨大的铜钟前面,还有一个香炉,香炉中青烟袅袅,很多的线香正在燃烧冒着烟,冒出的青烟都朝着那口铜钟飘去,像是被那铜钟吸收了似的。 祠堂中摆放一口老旧铜钟是什么情况?给姬家诸多先祖送终?让杜鹃来这里认祖归宗,具体流程是怎样的?之前也没有人跟杜鹃说过,难道祭拜一下这口钟就行了? 诸多灵位前都没有香炉、线香之类的东西,整个祠堂内只有这口钟前有这两样东西,怎么看都感觉到很怪异。 杜鹃虽然对这口巨大的铜钟有点好奇,但是来祖地这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得到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眼看着姬梦月和姬烈已经得到了好几个灵位的认可,杜鹃也不想在这口铜钟前浪费时间了。 正准备走向旁边那诸多灵位之处的时候,杜鹃口袋里的残破磨刀石在这时候轻轻一颤,把杜鹃朝着巨大铜钟所在的位置轻轻拽动了一下。 杜鹃微愣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口巨大的铜钟,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了,能够引起残破磨刀石异动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难道这口铜钟就是门徒所说的能够更好让杜鹃融合他和暴君力量的东西? 杜鹃犹豫了一下,抓起香炉旁边的几根线香,点燃之后手持线香拱手拜了拜,直接将线香插进了香炉之中,做完这些,正当杜鹃准备去触碰那巨大的铜钟研究一下的时候,祠堂内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诸多灵位前的那些烛火疯狂摇曳,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骤降。 第五百六十章 封印解除 杜鹃的耳畔突然出现了诸多苍老杂音,像是有很多老家伙在身边愤怒对杜鹃咆哮训斥似的。 “跪下,怎可对始祖遗留之物不敬?如今的姬氏子孙,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 声音带着滚滚威压袭来,就像是一座大山当头砸下,那恐怖的威势让杜鹃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躯晃动,双股颤颤,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这是专门针对杜鹃的威压,这是姬家历代先祖残魂的威压。 杜鹃的双腿渐渐弯曲,脊梁也一点点的弯下来,但是杜鹃心中却有种难掩的愤怒,低吼着拼尽全力抵抗着这道蛮横的威压,杜鹃的身体里流淌着姬家的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杜鹃心中不甘愿也没有办法,杜鹃对认祖归宗没有多大的抗拒,毕竟这也是父亲点头同意的,父亲也不想他和姬家之间的某些仇怨延续到下一代,可鹃也是有自身的傲气,杜鹃可以跪拜姬氏先祖,这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那得是杜鹃主动去跪拜,而不是被人家摁着脑袋强迫着跪下去,杜鹃的倔脾气如果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越是强迫杜鹃,杜鹃的心里抵触反抗越强烈。 杜鹃的情况引起了姬梦月和姬烈的注意,他们皆是扭头朝着杜鹃诧异的看了一眼,那滚滚威压很显然没有波及到他们,对于发生在杜鹃身上的情况,他们也感到很震惊诧异,姬梦月眸光流转,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而姬烈则是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他的手轻轻一甩,数道黑色长钉从他的袖口中迸射而出,朝着杜鹃的面门和心口处爆射而来,之前他表现出的那种胆小怯弱的模样在此刻荡然无存,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狠辣像是瞬间变了个人似的,此时的杜鹃被滚滚威压笼罩,连抬胳膊都做不到,更别提闪避姬烈偷袭的那几根黑色长钉了。 这个阴险的家伙还真的会挑时候,那个驼背老人不是想让杜鹃成为姬家的守墓人吗?这时候还不出手帮杜鹃拦下姬烈的偷袭? 驼背老人没有出现,但姬烈的偷袭也没有得逞,姬烈袖口中迸射而来的黑色长钉,在距离杜鹃身周一尺处的时候就停滞在了半空,被那滚滚威压笼罩,直接将那几枚黑色长钉碾压成了粉。 这一幕让姬烈和姬梦月又是一愣,他们不再理会杜鹃,同时在自己的身上弄出了好几道伤口,更多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流淌而出,汇聚在了他们的脚下,然后,姬梦月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通红小镜子,姬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宛若烧焦的骨头状的东西。他们同时将血红镜子和黑色骨头放在自己身前的血泊中,浸染了自身的鲜血之后,那两样东西散发出了诡异的红芒和黑芒。 虽然不知道他们手中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估计应该是能够增强他们和姬家先祖残魂们沟通的宝贝,他们不再理会杜鹃,似乎在努力的控制着那血红镜子和黑色骨头,杜鹃也没时间继续关注他们,这个时候杜鹃已经被那滚滚威压克制的快跪倒在地了。 在这恐怖的威压下,杜鹃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撕裂伤口,鲜血开始顺着杜鹃的身体流淌,在杜鹃的身下汇聚成了一滩血液,和姬梦月、姬烈的情况一样,杜鹃愤怒不甘的佝偻着腰,眼看着杜鹃的膝盖即将跪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杜鹃口袋中的那块残破磨刀石突兀的出现在了杜鹃的手中,手臂伤口处鲜血流淌浸染了那块磨刀石,磨刀石上的黑符剧烈闪烁幽芒,杜鹃的身体之中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新生的澎湃力量,支撑着杜鹃强行扛住了滚滚威压的压制。 嘈杂的苍老之声依旧不绝于耳,除了训斥怒喝之外,杜鹃还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贪婪的意念萦绕,某些姬家先祖残魂似乎对杜鹃手中的磨刀石有了想法,这些老东西都死去不知道多少年了,不去渡黄泉投胎就算了,竟然还敢惦记子孙的东西。 杜鹃心里骂道:什么狗屁守墓人,老子不要了,今天老子非得砸了你们这些狗东西的寄身之所不可。 杜鹃手持磨刀石,心中怒火爆棚,杀意凌厉,理智有点小小的失控了,杜鹃遵循着心中的本能,一步踏出,手中紧握残破磨刀石,直接朝着那个巨大的铜钟砸了过去,当磨刀石砸在巨大铜钟上面的时候,伴随着一道低沉的钟鸣传出,整个祠堂之中的所有灵位牌皆是猛地颤动了一下,紧跟着,诸多苍老的怒吼声在杜鹃耳畔响起,更加恐怖的威压朝杜鹃笼罩而来,很显然,杜鹃的这个举动彻底的惹怒了姬家诸多先祖残魂,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得到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似乎更加不可能实现了,但是杜鹃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姬家这些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欺人太甚了,杜鹃可不会不惯着他们。 此时杜鹃的这番有些冲动的举动,也和杜鹃手中的磨刀石有关,就像是暴君的狂暴愤怒影响杜鹃的情绪那样,不过有所不同的是,磨刀石并没有像暴君那样想要掌控杜鹃的身体,所以杜鹃也很自然的没有太过抗拒。 巨大的铜钟被杜鹃砸了一记之后,铜钟上面的不少厚厚铜绿掉落,被杜鹃砸的那片地方微微凹陷了一些,威压轰鸣,宛若阵阵沉闷雷声,比刚刚增强了数倍有余,但有磨刀石在手,那些威压对杜鹃而言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杜鹃不断挥动手中的残破磨刀石,快速的在那巨大的铜钟上面砸落,致使钟身上面不断的出现凹痕,杜鹃能够感觉到,每一次的砸击,手中的残破磨刀石上的黑符闪烁的幽芒都会明亮一点,似乎残破磨刀石在吞噬着那巨大铜钟的力量似的,按照这个情况下去的话,杜鹃估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将这口铜钟砸烂。 杜鹃不知道一旦这个铜钟被砸烂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直觉告诉杜鹃,一旦这口铜钟被砸烂后,祠堂必然会有很大的变故出现。 阵阵清鸣颤音从祠堂之中出现,诸多烛火疯狂暴涨,摇曳的诡异烛火照耀下,祠堂两侧诸多灵位已经剧烈的蹦跳起来,姬家诸多先祖残魂咆哮怒吼,他们的威压对杜鹃起不到作用,根本阻止不了杜鹃砸铜钟的举动。所以,他们做出了一个选择,诸多灵位散发出淡淡的荧光,那些荧光汇聚,同时照耀在了姬烈和姬梦月的身上。 姬梦月身前血泊中的那血红镜子轰然炸裂开来,融合那些灵位牌照耀的荧光,直接钻进了姬梦月的体内,姬梦月身躯狂颤,周身气息暴涨,诸多驳杂苍老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而出。 姬烈也是如此,漆黑的枯骨崩裂炸开,同样没入了他的体内,令他周身狂颤的同时,他的气息也变得和姬梦月差不多了。 只要能够得到九位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就能够成为姬家的守墓人,而此时的姬梦月和姬烈,差不多得到了数十位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姬家这一代相当于一下子出现了两位守墓人,他们能够如此的顺利,除了是他们耍了点小手段之外,主要还是因为杜鹃,如果不是因为杜鹃暴躁的举动,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受到那些姬家先祖残魂的青睐,说白了就是想利用他们俩压制杜鹃。 姬梦月和姬烈同时长啸一声,身化残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杜鹃的身边,闪电般对杜鹃出手,杜鹃的两把刀化为流光,幻化道道刀影,阻拦他们两人的攻击,但这两个家伙的力量暴涨,得到了姬家不少先祖残魂的加持,加上杜鹃现在无法分心控制两把刀,所以仅仅阻拦他们一招的时间,两把刀直接被击飞了。 姬梦月的手宛若锋利的刀刃,直接穿透了杜鹃的胸膛,血淋淋的手掌从杜鹃的胸前透过,杜鹃胸前伤口迸溅的鲜血直接沾染在了那口铜钟上面,而姬烈的手在这时候也抓住了杜鹃的后脑,只需要用力一抓,杜鹃的脑袋就会瞬间爆掉,并不是杜鹃躲不过他们的攻击,而是杜鹃此时根本不想躲,心中宛若有一个强烈的执念,一定要砸烂了这口钟,剧烈的刺痛伴随着强烈的危机,在姬烈准备抓爆杜鹃的脑袋的那一刻,杜鹃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磨刀石狠狠的砸在了铜钟上面。 伴随着一声怪异的闷响,铜钟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厚重的铜钟破开了,浓郁的黑雾从其中涌现而出,与此同时还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我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随着这苍老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整个祠堂内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死寂,澎湃的威压消失了,那些姬家先祖残魂的怒吼咆哮消失了,姬梦月和姬烈都像是瞬间石化了似的,定格在杜鹃的身边,诸多的灵位不再动弹,那些烛火也不在摇曳,杜鹃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音…… 姬梦月的手穿透了杜鹃的胸膛,距离杜鹃的心脏仅仅只有毫厘之差,杜鹃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时候触碰到了她的手臂。 铜钟之中黑雾不断的朝外面弥漫,很快充斥了整个姬家祠堂,那些灵位前的烛火逐渐变得暗淡,像是随时能够熄灭似的。 杜鹃死死的盯着铜钟上的那道裂缝,眼角剧烈抽搐着,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是驼背老人的,难道他一直被困在这口铜钟之中?刚刚他还出现在祠堂的外面,完全有能力自由的进出祠堂这里,这时候说终于能够重见天日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口铜钟是姬家始祖的遗物,驼背老人如果真的在里面被困的话,那他得多大岁数了? 黑雾弥漫涌出,铜钟在逐渐的瓦解,道道流光在铜钟上面流转,不断的被杜鹃手中的磨刀石吸收,两声闷响从杜鹃身边传出,姬梦月和姬烈同时倒飞而出,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飞,重重的砸在了祠堂两侧的那些灵位牌上面,不少灵位牌直接倒塌掉落,狼藉一片。 姬梦月和姬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他们的眼神惊恐,但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杜鹃手中的磨刀石传来了一股热流,快速的流转杜鹃的全身,杜鹃胸膛处被姬梦月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同时杜鹃也后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那已经化为粉的铜钟所在位置。 黑雾滚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涌动着,杜鹃的头皮有点发麻,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激动的有些颤栗,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会让杜鹃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黑雾涌动中,杜鹃隐隐能够看到其中的轮廓,确实是那驼背老人手拿扫把的轮廓,但是那轮廓并不稳定,还在不断的扭曲变化着,尤其是黑雾之中的模糊轮廓变成了一株一人多高的花朵的时候,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忍不住脱口惊呼:这花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当初墨羿和屠夫受到古装女人暗算的时候,他们眉心处浮现出的黑色彼岸花似乎和此时黑雾中变化的那种花朵轮廓很相似。 就在此时,杜鹃脑海中出现了门徒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好不容易才跟杜鹃联系上似的,急促说道:“那不是彼岸花,那是黑莲的一枚种子,快吞了它!” 话音落,杜鹃和门徒之间的那种冥冥中的联系再次断开了,门徒的话,让杜鹃心中震惊不已,黑莲的一枚种子?姬家祖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门徒让自己吞了它,这怎么吞?总不能直接张嘴去咬吧?人家也得愿意才行啊。 杜鹃感觉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之前那个驼背老人跟杜鹃说,只要杜鹃成为姬家守墓人之后,他就能够解脱了,现在想来,那老家伙该不会是在忽悠杜鹃吧? 杜鹃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门徒刚刚的语气很急促,似乎担心杜鹃拖延时间的话会有意外出现似的。 杜鹃只能硬着头皮控制着两把刀,瞬间刺向那片滚滚黑雾之中,同时一个箭步前冲,大手猛地朝着黑雾之中抓了过去。 第五百六十一章 先祖残魂 随着一声轻鸣出现,那片滚滚黑雾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瞬间收缩,驼背老人的身影显化而出,和之前在祠堂外面的他有点不同,老人那双浑浊的双眸,此时变成了一白一黑诡异的双瞳,老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杜鹃的两把刀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缓缓的悬浮在老人的身边,刀尖距离他仅有寸余,但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住了,无法靠进,而杜鹃探出的手,也被他牢牢抓住了。 老人冷声说道:“二十年前我就该破困而出的,你让我足足多等了十年。” 杜鹃想反抗,想要挣扎,但是此时却没有那样的能力了,杜鹃的手腕被他抓住之后,全身的力量像是瞬间消散了似的,只能瞪大了眼睛震惊愤怒的看着他,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驼背老人看着杜鹃手中的磨刀石,磨刀石上面那张黑符轻轻的飘动着,幽芒闪烁不断,杜鹃本指望磨刀石大发神威帮杜鹃镇压了这个诡异的驼背老人,但是让杜鹃失望的是,这块残破磨刀石并没有爆发出什么奇迹。 驼背老人的眸光有些火热,伸出手想要触碰磨刀石,但是当他的手即将接触到残破磨刀石的时候又停止了,似乎有所忌惮。 “罢了,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还是稳妥些比较好。”驼背老人喃喃说了一句,转头看向杜鹃,那一黑一白的眸子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幽幽说道:“二十年前你父亲帮你逆天改命,将你送出了姬家,导致我多等了二十年的时间,如今你助我脱困,我原本该直接灭去你的魂灵,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只要肯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放你自由,从今以后咱们两不相欠,并且我也可以助你成为姬家的掌权人,你看如何?” 现在的杜鹃,有选择的余地吗?自己的武器无法伤他,门徒暴君和杜鹃的联系像是被斩断了似的,磨刀石在这关键时候也掉链子了,杜鹃还能怎么办?杜鹃无力的点点头,还未等杜鹃询问他想让杜鹃帮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杜鹃的手腕猛地一痛,像是被烙铁烫伤了似的,紧跟着,抓着杜鹃的手的驼背老人身影虚化暗淡,呼吸间化为了一道黑芒,直接钻进了杜鹃的手腕之中,杜鹃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道淡淡的青黑印记,指甲盖大小的莲花图案。 就在杜鹃怔愣的同时,死寂的祠堂内再度传来了嘈杂的怒吼声,那些姬家的先祖残魂们像是睡醒了似的,再度吵闹起来,但是没有滚滚威压再次笼罩在杜鹃的身上,姬家那些先祖的残魂像是突然间变得对杜鹃很忌惮畏惧似的,只敢怒吼却不敢对杜鹃动手。 姬梦月和姬烈也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很是警惕惊惧的看着杜鹃,摆出防御的架势,他们散发出的气息仍旧很强,苍老驳杂,他们得到了数十位姬家先祖残魂的认可,按理说应该是姬家的守墓人了,姬家守墓人在姬家之中的地位很高,主要是因为他们携带着姬家先祖残魂的意志,换句话说,他们就是那些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姬家老鬼们的代言人,也难怪杜鹃的父亲和九爷他们希望杜鹃能够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一旦成了守墓人后,只要是姬家的子孙,谁还敢对杜鹃呲牙算计?一旦成为了守墓人之后,父亲和姬家之间的矛盾,也能够轻易的化解了,但是想成为姬家的守墓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把姬家的守墓人弄成杜鹃的奴仆,同样能够做到掌控姬家的话语权,这也是驼背老人答应杜鹃的,帮他做事之前给杜鹃的一点甜头。 杜鹃的身体此时被驼背老人控制着,一步步走向姬梦月和姬烈,他们脸色难看,同时爆吼出声准备对杜鹃出手,而就在此时,杜鹃的手轻轻抬起,对着他们虚抓了一记,杜鹃的手腕上那莲花印记闪烁了一下,刹那间他们俩的身体一僵,再次宛若石化了似的定格在原地。 姬梦月和姬烈身后空间扭曲,隐隐间有很多的苍老身影浮现怒吼,那是姬家诸多先祖残魂在怒吼咆哮,似乎在制止杜鹃去伤害他们的这两个代言人。 “无能狂吠!”驼背老人的声音幽幽从杜鹃的脑海中响起,说道:“姬家的始祖当年也算个人物,后代却一代不如一代,身死不愿入轮回,总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享受着祖上气运呵护,虽然姬家始祖和阴间的某个家伙有些交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交情也渐渐淡薄了,姬家的后代若是再不能出现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姬家不过百年就得败落,阴间的那个家伙也不会再继续享用姬家香火供奉,绝对会断绝和姬家的一切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在驼背老人的控制下,杜鹃的手指伸出,分别的点在了姬梦月和姬烈的脑门上。杜鹃手腕处流转出两道幽芒,直接没入了他们的眉心中,令他们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们的眸子也出现了些许的茫然之色。姬梦月和姬烈的眉心处,也出现了两道青黑色的莲花印记,颜色很淡,一闪而逝,紧跟着,他们身体摇晃了一下,脚下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惊恐绝望的看着杜鹃。 这一刻,杜鹃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仿佛动念间就能够让他们俩生不如死,换句话说,现如今他们的生死已经完全的掌控在了杜鹃的手中。 “这样做,可还满意?”杜鹃的脑海中传来了驼背老人的声音,他能够控制杜鹃的身体,却不像门徒或者暴君那样完全的掌控,更像是将杜鹃当成了提线木偶,用完之后还很随意的问一句是否很爽。 “你想让杜鹃帮你做什么?”杜鹃轻声问道。 驼背老人幽幽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驼背老人很随意的放开了杜鹃的身体掌控,交给杜鹃自己控制,这非但没有让杜鹃感到有什么轻松感,心头反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这个驼背老人太过诡异了,杜鹃不知道门徒能够在杜鹃体内将其压制,等离开姬家祖地之后,若是门徒不能和这个驼背老人抗衡的话,杜鹃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他? 杜鹃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姬梦月和姬烈,这时候也没有心情找他们的麻烦了,直接迈步走出了这座祠堂,沉闷的轰鸣从祠堂的后方传来,像是地震了,又像是有什么怪物从这片坟地的深处传来,祠堂周边很多的坟茔突然间开裂,道道黑雾从其中弥漫而出,低沉嘶吼声阵阵,一只只腐烂的手从坟茔之中探出。 看到这一幕,杜鹃眼角直抽抽,这种情况肯定不是普通的诈尸,疯狂的阴气汇聚,死气快速的弥漫,那些从坟茔之中准备爬出来的姬家先祖们肯定不好惹,同时在坟地周边,也有阴风阵阵刮起,道道阴兵的身影浮现而出,数量比杜鹃之前遇到的多太多了,粗略估算得有千余众,他们肯定不是冲杜鹃来的,十有八九是冲着杜鹃体内的那驼背老人而来。 一道低沉的吼声,从祠堂后面那坟地深处出来,驼背老人轻声叹道:“困了老夫这么多年,老夫没有出手灭掉你们姬家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别太得寸进尺了!” 话音落,杜鹃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踏出,一脚落下,杜鹃的手腕处那道莲花印记微微一热,驼背老人低沉喝道:“葬!” 刹那间,杜鹃的脚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涟漪,那道涟漪快速的朝着四周扩散而出,就像是一枚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上似的,涟漪快速得划过那些开裂的坟茔,坟茔中那些探出的腐烂手臂猛地一滞,不甘心的挣扎着,但是最终都像是被一股蛮横的无形之力强行压制了回去,开裂的坟茔也随之快速的合拢,远处的那些阴兵,接触到这股涟漪的瞬间,直接崩裂化为黑雾,黑雾翻滚重新凝聚成阴兵之后,那些阴兵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似乎有些忌惮了,祠堂后面的吼声更加的低沉了,杜鹃甚至都能够从这吼声之中听出了愤怒的感觉。 “我既然已经脱困,世间再无能镇封我的人,就算是姬家始祖重生都做不到。”驼背老人幽幽说道:“不想看着姬家被灭族就闭嘴,我走之后,今后不会再回来,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踏平了这里。” 大地不再颤栗,那吼声也消失了,像是妥协了似的,不等驼背老人催促,杜鹃快步穿过那些坟茔,远离这片坟地,杜鹃现在没时间理会那些吼声,杜鹃只想尽快离开祖地,只要能够离开这里,门徒和暴君的力量就不会再被压制了,到时候唤醒门徒,看看能否克制一下这个驼背老人。 坟地周边的那些阴兵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杜鹃离开了这片坟地,而就在杜鹃来到了老林中那祖地石碑处的时候,一群人突然出现,直接拦住了杜鹃,胖老头也在人群中,焦急的开口问道:“祖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杜鹃们都无法进入其中?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跟你们一起进去的那几个人怎么刚一走出祖地就爆体而亡了?到底怎么回事?” 跟杜鹃们一起进入坟地那边的几个姬家年轻人死了?不用说肯定是驼背老人搞的鬼,杜鹃没法跟胖老头解释,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杜鹃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这一切都是杜鹃身体内那个驼背老头弄出来的吧,杜鹃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片老林子,尝试着能不能快点唤醒体内的门徒。 “姬梦月和姬烈还在坟地里,他们等会就出来,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问他们就行了!” 杜鹃留下这句含糊的话,准备绕开他们,有个老人突然厉喝一声,说道:“把他拿下,祖地异动,我等无法进入其中,必然是出事了,先把他扣押,等姬梦月和姬烈出来问清楚。” 有人阴测测的说道:“说不定姬梦月和姬烈已经被他杀了,之前走出祖地的那几个孩子全都爆体而亡,很可能也和这小子有关,我之前就说过不该让他进入祖地认祖归宗的,甚至都不该让他进入姬家。他父亲姬无道这些年残杀了多少手足,有其父必有其子。” “闭嘴!”胖老头怒视着开口说话的人,转头皱眉对杜鹃说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小子别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 杜鹃能看出来,胖老头和他身边的几个老人有些焦急,他们是想维护杜鹃,但是在坟地祠堂内发生的事情,杜鹃根本就没法解释。 “别跟他们废话了。”驼背老人的声音幽幽响彻杜鹃的脑海,说道:“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干掉这些小辈,这对我来说很简单的!” 杜鹃确实很想干掉某些看杜鹃的眼神不对劲明显对杜鹃有敌意的家伙,但是按照驼背老人那性子,一旦出手的话,很可能会连胖老头他们一起干掉的,这绝对是杜鹃不愿看到的,父亲和姬家之间的恩怨杜鹃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很肯定的就是父亲不希望看到姬家败落或被灭绝,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想让杜鹃做什么姬家的守墓人,可如果不出手的话,面前的这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对杜鹃动手了,杜鹃总不能束手就擒吧,就在此时,姬梦月和姬烈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们也从坟地那边走出来了,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气息明显有些不稳。 当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有的倒吸凉气,有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此时的姬梦月和姬烈,他们的身周都萦绕着十几道虚幻朦胧的身影,沧桑驳杂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波动很强烈。 “怎么可能?”胖老头面色剧变,率先惊呼道:“怎么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守墓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代人之中最多只能有一位守墓人吗?对啊,以前姬梦月和姬烈都进过祖地,并没有得到先祖们的认可,怎么这次怎么全都得到这么多先祖的认可?我记得爷爷曾经说过,上一代的守墓人得到九位先祖残魂认可之后,走出祖地之时只有三位先祖残魂显化而出,他们身边都萦绕了十几位先祖残魂,他们在祖地中得到了多少先祖的认可?” 第五百六十二章 彼岸花海 胖老头几人的脸色复杂,朝杜鹃看了一眼,皆是露出无奈之色,在他们看来,杜鹃没能成为姬家的守墓人,那就代表无法解决杜鹃父亲和姬家之间的问题了,如此一来他们之前的计划就算是功亏一篑。 这个时候,一个瘦老头突然阴森一笑,对胖老头说道:“老六,如今咱们姬家一下子出现了两位守墓人,姬无道的儿子明显没有被我们姬家先祖认可,你们没话说了吧?如此一来,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就要将这小子扣留在姬家之中,以此让姬无道独自前来,我们好好的算一算这些年的血账。” 没等胖老头回应,姬蒙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事已至此,六叔你不会反悔吧?” 胖老头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姬家的利益,不可能因为这事闹翻脸,胖老头给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瞬间会意,他让杜鹃快跑,只不过,姬蒙此时已经带人堵住了杜鹃的去路,正笑眯眯的看着杜鹃,眼神森冷怨毒,杜鹃要想从他们手里突破,估计不会太顺利,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胖老头他们也不能出手帮杜鹃逃离,不对杜鹃出手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杜鹃也没有想过要跟在场这些人硬拼。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杜鹃对姬梦月和姬烈招了招手,他们两人此时的姬家人眼中是守墓人,是诸多姬家先祖选中的娇子,是姬家年轻一辈之中的明珠,但谁又能知道这两人的身上已经被驼背老人种下了烙印,他们的生死只在杜鹃的一念之间,杜鹃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愣了一下,有几个家伙脸上还露出嘲讽不屑之色,但是很快他们脸上的嘲弄就僵住了。 姬梦月和姬烈明显在抗拒,他们身周萦绕的那些姬家先祖残魂也在挣扎扭曲,嘶吼阵阵,但仅仅几秒后,姬梦月和姬烈就迈步朝杜鹃这边走来,对于能够掌控他们生死的杜鹃来说,此时的他们就算已经成为了姬家的守墓人,就算他们的实力暴涨了很多,在杜鹃眼中他们和杜鹃手中的提线木偶没有什么区别。 姬梦月和姬烈走到杜鹃身前,两人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几分,眼神闪躲不敢看杜鹃,姬梦月的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颤声说道:“之前是我们不对…” 杜鹃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过不是打姬梦月,而是狠狠的扇在了姬烈的脸上,这一耳光很重,直接将姬烈的嘴角抽破了,他的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血,他没敢动也没敢反抗,低头垂手,身躯有些颤抖,像是个犯了错的乖宝宝似的。 杜鹃这一巴掌算是犯了众怒了,不仅姬蒙他们惊怒不已,就连胖老头他们也是震惊怒视着杜鹃。 姬家守墓人在姬家之中的地位很高,主要是因为他们是姬家先祖们的代言人,杜鹃这一巴掌扇过去,打的不是姬烈的脸,而是打了整个姬家的脸面,打了姬家那些先祖的脸,如此一来,只要是姬家的子孙,有几个能忍的?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已经怒吼着冲杜鹃出手,杜鹃则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未动,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随着一连串的闷响传出,那几个对杜鹃出手的家伙直接倒飞了出去,他们的胸前皆是凹陷了一片,大口喷血重重摔落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而周围那些怒喝的姬家人也瞬间闭嘴了,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身边的姬烈和姬梦月,刚刚就是他们俩出手将那几个对杜鹃动手的家伙轰飞的。 姬蒙震惊的看着姬梦月:“月月,你在做什么?姬烈你为何要帮他?” 姬梦月脸上的笑容很勉强,语气有些苦涩的说道:“让他走吧,谁都别拦他!” 姬烈半边脸肿起老高,扫视在场所有人,声音有些含糊的说道:“姬家的人以后不可以针对他,对付他就相当于对付我们守墓人。”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那些姬家老家伙们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个个都呆愣怔怔的看着姬梦月和姬烈,周边一片死寂,两位姬家的新晋守墓人都开口了,谁还赶在这时候跳出来说个不字,杜鹃从姬蒙的身边走过,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现在如果让姬梦月动手杀了你,你猜猜她会不会那样做?” 姬蒙额头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咬着牙森声说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杜鹃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出了林子之后,杜鹃心中迫切的呼喊门徒,甚至还故意让自己的情绪愤怒起来,哪怕是让暴君苏醒跟驼背老人干一架,杜鹃都觉得比杜鹃现在的这种状况要好得多。 “别费力气了!”驼背老人的声音在杜鹃脑海中幽幽响起:“门徒和暴君暂时醒不过来,别指望他们能帮你将我驱逐镇压了,老老实实的听我安排,帮我做完那件事之后,我保证会放你自由。” 杜鹃最大的依仗就是门徒和磨刀石,如今门徒联系不上,磨刀石对于驼背老人似乎并没有表达出什么压制的意思,这让杜鹃很是无奈,至于暴君,那货还不算杜鹃真正的底牌,就算能够联系上他,就算他能够压制驼背老人,也必然会顺势掌控杜鹃的身体不归还,这一点杜鹃很确定! 杜鹃长叹说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驼背老人幽幽说道:“下一趟黄泉,帮我寻到彼岸花海中的那朵黑莲!” 杜鹃瞪大了眼睛,有点怔愣了,没有想到驼背老人提出的会是这样的要求,之前在宾馆的时候,那四个高阶鬼差也是提出让杜鹃跟他们一起去黄泉彼岸那边采摘黑莲的要求,杜鹃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他们,门徒说驼背老人是黑莲的一枚种子,按理说他想要找黑莲的话,应该比杜鹃更加容易一些才对,当杜鹃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驼背老人沉默了一会,轻叹说道:“别人找那东西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也难以靠近,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老人简单的回应,没有详细的解释,这让杜鹃更是一头雾水,驼背老人明显不想跟杜鹃多说,催促杜鹃尽快离开姬家村子这边,尽快赶往黄泉,杜鹃好说歹说,他才同意让杜鹃跟墨羿和囡囡打声招呼再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杜鹃来姬家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姬家囚禁甚至直接在姬家大开杀戒的准备,可一趟祖地之行,不到半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不仅让杜鹃有点懵,姬家那些老人这时候还都在老林子傻眼,当杜鹃回到宅院的时候,发现不仅墨羿和囡囡在这里,小雅和莫离他们也都来了,正很激烈的商量着什么。 “老板大概明早才能带人赶过来,一切还是等老板来了再说吧!” “还等个屁啊,依我说,现在就在姬家闹出一些乱子出来,让姬家的那些老家伙出来见见面,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杜鹃那边的情况也能好点,杜鹃已经去了祖地,我们又过不去,谁知道他在那边会不会出事,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呆一夜什么事都不做吧?” “那你说怎么做?大晚上的直接在姬家村里放把火?你要是敢点头,我现在就放火去。” “你们能不能冷静点?老板已经交代过了,就算在姬家动手,也得等他赶到,要不然咱们很可能会吃亏的…” 小雅和墨羿一副要出门砍人的架势,煞气很重,而水耗子和莫离则是苦苦劝着他们,屠夫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磨着他的那大号菜刀。 杜鹃走进院子的时候,还是囡囡率先发现的杜鹃,微愣了一下后,笑着说道:“大哥哥回来了!” 闻言,小雅几人皆是一愣,齐刷刷的看向杜鹃。 小雅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杜鹃,说道:“你不是去祖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你现在还是不是杜鹃?有没有被姬家的某个老家伙夺舍或者弄成傀儡?” 杜鹃苦笑着看着小雅,这丫头随口说出的无心之言,恰恰是杜鹃现在遭遇的问题,杜鹃虽然没有被姬家先祖残魂夺舍之类的,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杜鹃没有跟他们提及驼背老人的事情,只说姬家已经出现了两位守墓人,不过那两个守墓人出现了一点意外,生死完全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其中的过程杜鹃没提及,几人也识趣的没有追根问底。 小雅双眸放光的说道:“这么说的话,你现在算是姬家话语权最高的人了?如此一来,所有的麻烦岂不是都已经解决了?” 墨羿他们皆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杜鹃,似乎不太相信杜鹃会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姬家这边的麻烦。 杜鹃轻叹一声,说道:“我还有点麻烦没有解决,需要去黄泉一趟办点事情,应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回来。” 杜鹃的话未说完,从宅院的房里那边传来了惊喜的声音:“你答应跟我们一起去黄泉了?” 杜鹃转头望去,发现胖中学生和小太妹他们出现在那里,正满脸喜色的看着杜鹃。 杜鹃心说:这四个高阶鬼差怎么也来了? “他们听说你来了姬家,担心你会被姬家扣押囚禁,非要跟着过来,老板也同意了。”小雅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杜鹃,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去黄泉了?你之前不是挺犹豫的吗?你在姬家祖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杜鹃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别问了,等事后我在告诉你。” “好,我不问了!”小雅爽快的说道:“不过你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老板明天一早就会过来,你如果一定要去黄泉彼岸的话,最好让老板带你过去!” 杜鹃对于小雅的提议很赞成,老板的背景神秘,和阴间有着很深的关系,如果能有他带着去黄泉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但这个时候,驼背老人的声音在杜鹃脑海中响起:“不行,现在就走。” 杜鹃长叹一声,对小雅说道:“我等不了了,现在就得离开!” 杜鹃不等小雅回应,简单把自己父亲的人手布置在姬家周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让小雅想办法告诉自己父亲没必要继续跟姬家死磕了。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走吧!”驼背老人似乎有些不耐了。 此时的小雅和墨羿也明显察觉到了杜鹃有点不对劲,刚要阻拦杜鹃离去的时候,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紧跟着,杜鹃的手不由自主的朝着小雅他们那边挥了一下,杜鹃急怒爆吼了一声:住手。 伴随着一声清鸣颤音响起,小雅几个人皆是闷哼一声,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直接让他们僵在了原地,小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奋力挣扎着,小雅的周身泛起淡淡的血雾,似乎准备变幻出真身来抵抗这无形的力量压制,屠夫面容扭曲,左手一点点的挪向右手处,看那架势明显是想要解开右手的红手套,墨羿的一双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色,剧烈喘息着,手中的黑刀闪烁着幽芒,似乎还在犹豫,毕竟他的寿元不多,一旦再次进入暴走状态,说不定会命陨于此,至于莫离和水耗子,他俩的实力较弱,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之后,直接就晕了过去,囡囡则是有些艰难的对杜鹃说道:“大哥哥,我陪你一起去,黄泉我很熟的。” 杜鹃松了一口气,刚刚驼背老人突兀出手,杜鹃真的挺担心他会直接干掉小雅他们,杜鹃对囡囡摇摇头,对小雅他们露出歉意之色,叹了口气:“各位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旁边的四个高阶鬼差呆愣的看着杜鹃,对于杜鹃突然出手压制小雅他们几个人的做法,他们显然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时候,驼背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杜鹃的脑海中:“带上那四个蠢蛋,我们一起去黄泉。”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下渡黄泉 杜鹃无语极了,心说:人家好歹也是阴间的高阶阴差,这么称呼人家,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杜鹃对那四个高阶阴差招了招手,直接转头离开了宅院,杜鹃走出宅院大门后,本想着直接离开姬家,但驼背老人又开口给杜鹃指路,让杜鹃去个地方,等杜鹃按照指示,来到老人指点的位置之后,发现正是那口古井所在的老旧宅院。 旧宅院的院门和院墙等处都贴着不少符箓,还有诸多的红绳缠绕,铜钱和铜镜这种镇邪之物更是摆放了不少。 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再次闪烁,杜鹃的手又是不自禁的挥动了一下,那些符箓等物纷纷炸裂化为火光消散了,宅院内顿时阴风狂啸,院门都被强烈的阴风直接冲击的崩裂倒塌了。 杜鹃身后跟来的四个高阶鬼差惊呼,瞪大了眼睛朝着院子里看,满脸震惊不敢置信之状,他们顿足不前,不敢跟着杜鹃走进宅院,皆是面色苍白很忌惮的模样,杜鹃也没什么紧张的,反正有驼背老人在,就算古井中的女人冲出来也难以伤到杜鹃。 阴风在宅院中都快形成龙卷风了,古井上的那块大石头上各种银白湛蓝的符箓几乎都快将大石头包裹住了,当杜鹃走到古井前的时候,杜鹃的手不受控制的轻轻一扇,直接将那块镇压在井口上的大石头扇飞了出去,井口迸发出了一团浓郁的黑雾,漆黑如墨,煞气惊人。 老人在杜鹃脑海中幽幽叹声道:“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带她一起走吧,等找到黑莲,我帮她去找阴间讨个说法!” 杜鹃感觉老人和井中的女人绝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若不然他不可能专门来放了她,更不可能说出要替她去找阴间讨说法,井中的女人是上一代的孟婆,不知什么原因被镇封在姬家的这口古井之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某位阴间的大人物出的手,而老人被封困在姬家祖地那口铜钟之内不知道多少年,他和上一代的孟婆该不会有什么感情方面的纠缠吧,杜鹃刚想到这里,大脑忽然一阵刺痛,心中所想的被老人察觉到了,老人直接给杜鹃了一个小小的教训。 古井之中传出狂笑之声,随着那煞气浓郁的黑雾涌出,一个女人癫狂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彻底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杜鹃的手就不受控制的直接探向井口涌出的如墨黑雾之中猛地一抓,明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是杜鹃的手像是抓住了女人的脖颈似的,直接让她的狂笑戛然而止了。 女人惊怒的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杜鹃手腕处的那莲花印记猛地一闪,紧跟着,井口中那涌出的滚滚黑雾朝着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涌入,杜鹃手中抓着的那个女人也隐隐显化出了身影,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很漂亮的美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只不过一双怨毒狠厉的眼神破坏了她的美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女人咬牙切齿的森声说道:“你是谁?” 杜鹃很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任由老人借助自己的身体施展他的力量,孟婆很不甘心,剧烈挣扎着,甚至还不断的出手对杜鹃攻击,但一切都是徒劳,随着井口中涌现黑雾越来越多被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吸收,孟婆的身影也渐渐的变得虚幻起来,最后怒吼着化为了一道幽芒,直接钻进了杜鹃的手腕处莲花印记中。 孟婆消失之后,古井也不再涌出黑雾,院落中的猛烈阴风也停歇下来,虽然阴气依旧浓郁,但是已经开始逐渐缓慢的扩散了。 杜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把孟婆杀掉了?” 老人幽幽的说道:“她被困多年,神智已经不清醒了,等找到了黑莲之后,应该能帮她恢复神智,走吧,让那四个蠢蛋带路,前往距离这里最近通往黄泉的入口。” 杜鹃不由的好奇,如果没有那四个高阶鬼差在这里的话,老人会准备让自己从哪下黄泉呢? 杜鹃忍着疑问走出了宅院,看到小太妹他们几个鬼差的脸色很难看,看向杜鹃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忌惮惊惧之色,他们没敢跟着走进宅院,但是宅院中发生的那一幕,他们应该看的很清楚。 胖胖中学生脸上的笑容勉强,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刚那个女人怎么看着有点像孟婆啊!” 杜鹃淡声回应道:“你看错了,她不是孟婆!” 小太妹面色苍白,声音低沉说道:“我们没看错,就是她,孟婆多年前从黄泉消失,因为她的消失,黄泉还出了很长时间的乱子,彼岸花海之中的黑莲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咳咳…”胖学生和那一高一矮两个高阶鬼差同时剧烈咳嗽,打断了小太妹的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老人在杜鹃脑海中说道:“这几个蠢蛋竟然知道这些事情,他们背后的主人在阴间地位看来不会低,别跟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杜鹃对那四个高阶鬼差说道:“麻烦你们带我去距离这里最近黄泉入口,越快越好!” 听杜鹃这么一说,他们对视一眼,胖学生轻声说道:“跟我来。” 没过多久,杜鹃和这四个高阶鬼差离开了姬家村,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姬家人现身阻拦,一路向南,快速奔行,翻过了几个山头之后,杜鹃来到了一片荒岭之中的乱葬岗。 时至深夜,山风呼啸间草木摇曳,宛若诸多鬼影重重,荒岭之中的一片山坳,其中白骨累累,很多枯骨像是风化了很多年似的,不止有人的骨头,还有不少野兽的骨头,这里是一座乱葬岗,也是一处能够通往黄泉那边的入口处,这片乱葬岗中的阴气并不是很浓郁,并且还有一种很散乱的感觉。 胖学生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手砸在了一处骸骨堆积之地,那黑乎乎的东西瞬间炸裂开来,道道淡淡的黑雾迸发而出,方圆数丈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那些骸骨下方也随之冒出了浓郁的黑雾,渐渐形成了一个丈余方圆的黑乎乎的通道,黑雾翻滚,通道之中传出呜呜宛若鬼哭之声,乱葬岗的阴森感觉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这个时候,一旁的小太妹突然冷哼了一声:“跟了这么久,还不露面吗?是准备跟着我们一起下黄泉吗?” 话音刚落,小太妹屈指轻弹,一缕幽芒从她的指尖迸射而出,朝着黑暗中的某处爆射过去,伴随着一声闷响,黑暗中的那个位置处像是有一颗炸弹爆开了似的,一颗苍劲老树瞬间倒塌,烟尘弥漫而起。 小太妹挑眉,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杜鹃淡声说道:“住手!” 小太妹身躯轻轻一颤,似乎不太想听从杜鹃的命令,脸色很是阴沉,但是胖学生他们几个高阶鬼差急忙拦住了小太妹,像是怕她触怒了杜鹃似的。 杜鹃没有理会小太妹愤怒的脸色,对着黑暗中那片区域沉声说道:“出来吧!” 话音一落,那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杜鹃们身前不远处,这个人是王通。 此时的王通脸色有些苍白,刚刚小太妹的那一击,显然让他受了点伤,王通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杜鹃身边的这四个高阶鬼差,然后有些疑惑茫然地对杜鹃说道:“你没有被他们挟持?” 杜鹃无奈的说道:“你看我像是被他们挟持的样子吗?” 王通苦笑说道:“我一直在姬家外守着,看到你跟他们一起离开姬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路跟过来了。” “回去吧,不要再跟着了!”杜鹃打断了他的话,轻声说道:“我要跟他们去一趟黄泉,你们回去告诉我老爹,让他不用担心我,等我办完了事之后自然会回来的,让他不要冲动,等我回来,我还得跟他一起去苗疆找我母亲呢。” 杜鹃的父亲的寿元不足一年,之前九爷说过姬家祖地之中有能够延寿的秘法,只不过杜鹃没能成为姬家的守墓人,自然也没有资格得到那样的秘法,不过,姬梦月和姬烈的小命现在就捏在杜鹃的手里,等杜鹃从黄泉回来之后,让他们从祖地之中弄出那种秘法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问题是杜鹃能否顺利从黄泉彼岸活着回来,一旦渡了黄泉,还能回到阳间吗?那个古装女人就曾经做到过,还从黄泉彼岸带回了彼岸花,杜鹃感觉自己应该也可以。 王通看了看那黑雾涌动形成的通道,又看了看杜鹃身边的四个高阶鬼差,苦笑着说道:“你能不能等你父亲过来?我一路上已经留下了记号,你父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你离开姬家的消息,天亮之前应该能够沿着记号追过来的。” 杜鹃摆摆手打断了王通的话,沉声说道:“没时间了,不要跟过来了!” 不等王通回应,杜鹃对那几个高阶鬼差说道:“走吧!” 老人又开始催促杜鹃,杜鹃感觉自己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的话,说不定这老混蛋就会对王通动手了,赶紧迈入了黑雾翻滚形成的通道,迈入的那一刻,老人的幽幽之声在杜鹃的脑海响彻:“多少年了,我终于又回到阴间了!” 杜鹃这次下黄泉的心情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上一次跟着小雅下黄泉的时候,杜鹃提心吊胆心中恐慌,这一次不敢说心中古井无波,至少显得比较平静,当那死寂的黄泉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看着黄泉之中诸多亡魂蹚着浑浊河水而过,听着那阵阵凄厉哀嚎和不甘的怒吼,杜鹃轻叹了一声:“活人渡黄泉,还能回来吗?” 杜鹃看向那四个高阶鬼差,淡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直接从黄泉之中游过去吧?” 小太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真想那么做,我们也不会拦你。” 胖学生急忙赔笑说道:“我们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绝对不会让你沾染一滴黄泉水,该死,那老家伙怎么过来了?” 胖学生的话未说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黄泉行舟的蓑衣老翁摇橹而来,独木舟之上,蓑衣老翁依旧是当初那副木雕般的模样,船头一盏油灯微微闪烁着,浑浊河水中的诸多亡魂纷纷退避。 按理说,这些高阶鬼差应该不惧这蓑衣老翁的,上次杜鹃来黄泉的时候,那个身着皮夹克戴着墨镜的大背头完全就无视这蓑衣老翁啊,为何小太妹他们看那蓑衣老翁的眼神这么警惕,为何他们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小太妹的手轻轻一动,她的身上冒出了淡淡的黑雾,道道黝黑的锁链出现在她的身周,那些锁链宛若灵蛇般在她的身周游走,完全是一副警惕戒备的架势,那一高一矮两个高阶鬼差也是如此,他们身周萦绕的锁链和小太妹的差不多,仅仅是细一点而已。 这么看起来的话,当初杜鹃第一次来黄泉这边见到的那个高阶鬼差,那家伙的锁链比小太妹他们粗的多,实力应该也在他们之上,胖中学生伸出手,轻轻的搭在杜鹃的肩头上,轻声说道:“他们会阻拦那个老家伙,我带你先去对岸,放轻松,绝对不会让你沾染一滴黄泉水的。” 他的话未说完,杜鹃已经将他搭在杜鹃肩头上的手扒拉到了一旁,径直朝着岸边走了过去。 “小心,不要靠近那个老家伙!”胖学生和小太妹他们同时疾呼,道道锁链朝杜鹃迸射而来,似乎想要将杜鹃拖拽回去,杜鹃轻轻一挥手,那些锁链瞬间停滞在了半空,任由那些锁链如何的折腾,都无法再朝杜鹃这边靠近分毫,对于那几个高阶鬼差的疾呼紧张,杜鹃也挺无奈的,如果能让杜鹃选择的话,杜鹃肯定是选择跟着这几个鬼差直接横渡黄泉,但是杜鹃体内的老人却不愿意。 第五百六十四章 鬼神感应 杜鹃刚走到岸边,独木舟就靠岸了,与其说是杜鹃主动靠近岸边等独木舟过来,倒不如说是老人强行控制杜鹃过来的。 独木舟靠岸之后,站在船头的蓑衣老翁眸光幽幽的看着杜鹃,那双空洞的眸子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木然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些许的复杂,杜鹃的脚不受控制的直接登上了独木舟,就在杜鹃上了船的那一刻,蓑衣老翁僵硬的扭头看了杜鹃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手中的摇橹轻轻晃动,独木舟直接脱离了岸边。 杜鹃坐在船尾处,手腕处的莲花印记微微一热,淡淡的黑雾涌现而出,孟婆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孟婆现身后,怪叫一声,神情狰狞的刚要朝杜鹃扑过来,察觉到了身边环境不对劲,朝着四周扫视一眼后,整个人呆愣住了。 “这里是黄泉?”她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喃喃说道:“我回来了?” 她愣神了几息之后,猛地出手抓住杜鹃的领口,死死的盯着杜鹃,低吼道:“你到底是谁?” 杜鹃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个驼背的老家伙说你现在的神智不太清醒,让你回到这里找回曾经的记忆,稳固一下心神,他让我告诉你,让你在黄泉等他回来,等他做完某件事之后再来找你,到时候会帮你去找阴间的家伙讨说法。” 杜鹃纳闷老人为什么不亲自现身跟孟婆说清楚,非得让杜鹃转达,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老人不好意思和孟婆相见? 听杜鹃说完这番话之后,孟婆的眸光闪烁的很剧烈,脸上露出了迷茫激动之色,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杜鹃摊手做出无奈之状,杜鹃也不知道老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黑莲的一枚种子,不过驼背老人不让杜鹃跟孟婆提及此事。 孟婆喃喃的嘀咕一句,松开了杜鹃的衣领,瞥了船头那位蓑衣老翁之后,很干脆的跳下了独木舟,身影很快没入了浑浊的黄泉之中。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从蓑衣老翁身上传来,独木舟不紧不慢的朝黄泉彼岸那边前行,而那几个高阶鬼差已经通过锁链横渡到了对岸,正在紧张的等待,等独木舟来到了灰蒙蒙雾气笼罩的黄泉彼岸,杜鹃走下独木舟,站在船头处的蓑衣老翁再次轻叹道:“你不该把她送回来的。” 蓑衣老翁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怪异,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似的,生硬沙哑,杜鹃还没来得及回应,老人已经借着杜鹃的口幽幽回应了:“老虎不下山,猴子称大王,黄泉如今无主,你一个小小的摆渡人还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杜鹃感到意外,老人直接出手干掉了蓑衣老翁,顺带着还将那艘独木舟直接化为了齑粉,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借着杜鹃的手完成的,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之后,手臂就不受控制的抬起,对着蓑衣老翁所在的方位直接轻轻虚抓了一记,独木舟上的那盏油灯剧烈闪烁,砰的一声直接炸裂开来,蓑衣老翁连同那独木舟一起,直接崩裂化为虚无,整个过程中,蓑衣老翁没有任何的挣扎反抗,老脸很平静,但是那双空洞的眼神却出现了异样的光芒闪烁,那样的眼神让杜鹃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些许不安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 自从孟婆消失之后,黄泉无主,蓑衣老翁代掌黄泉,等囡囡长大了之后,囡囡就会是下一代的孟婆,如此安排,肯定有阴间的某个大人物插手的,蓑衣老翁只不过是个被推到前面来的傀儡而已,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人,如今老人借着杜鹃的手直接干掉了蓑衣老翁,这口黑锅肯定是杜鹃背上无疑了,这不是坑人吗? 在这边岸边等杜鹃的几个高阶鬼差看到这一幕之后,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满脸震惊不敢置信之色,他们震惊的不是杜鹃拥有能够干掉蓑衣老翁的实力,而是杜鹃竟然敢杀掉这个蓑衣老翁! “坏事了!”胖学生率先回神,满脸焦急之状,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副想冲杜鹃怒骂却不敢的憋屈模样。 小太妹则是急怒朝杜鹃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干掉那个老家伙?你要是嫌命长也别拖累我们。” 杜鹃直接一巴掌虚抽了过去,隔着数米远的距离直接把小太妹扇飞了,杜鹃也挺烦躁小太妹的这种脾气,自己又不是犯人,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很不礼貌的。 老人借助杜鹃的手扇了小太妹一巴掌之后,小太妹身上的黑雾滚滚,睚呲欲裂,死死的盯着杜鹃,像是要暴走似的,胖学生他们急忙拦住了小太妹,低声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安慰着她。 杜鹃沉声说道:“要是觉得我会牵连到你们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不用跟着我了。” 本来就是他们求着杜鹃找来黑莲,又不是杜鹃求着他们,反正已经来到了黄泉彼岸,又有老人在,这几个高阶鬼差的用处也不大了! “消消气,都消消气!”胖学生苦笑着说道:“事已至此,再说其他的都没用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小太妹怒哼一声,转头朝着灰雾笼罩的区域走去,胖学生与杜鹃并行,那一高一矮两个高阶鬼差则是跟在杜鹃们的身后,这架势像是在押送犯人,担心杜鹃跑了似的。 杜鹃走进那片灰雾之中,发现这里的阴气又生出了些许的变化,精纯了一些,同时似乎还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杜鹃口袋里的残破磨刀石轻颤,两把刀也是微微清鸣,似乎有点亢奋,当初杜鹃第一次来黄泉的时候,就感觉到灰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杜鹃,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杜鹃,此时杜鹃迈入了这片灰雾之中后,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随着不断的前行,遇到的亡魂数量也越来越多,诸多亡魂皆是木然呆滞前行,杜鹃们这一行几人在这样的队伍中显得很突兀,在这个过程中,杜鹃也遇到了一些鬼差,不过那些鬼差看到杜鹃身边的小太妹他们之后,皆是恭敬的行礼急忙让路,由此可见阴间这边的等级制度也是很森严的,没过多久,在小太妹的带领下,杜鹃们来到了一片鲜红的花海前。 诸多鲜红彼岸花密集的生长在一起,无风自动轻轻摇曳,宛若血海翻涛,很是壮观,黑莲就在彼岸花海之中,只不过这片花海一望无垠,也不知道那株黑莲具体在什么位置,正当杜鹃们准备跟着小太妹走进花海之中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她脚步猛地一顿,看向花海中的某处,脸色阴沉,在她看向的那个位置,有几道身影躺在密集的彼岸花之中,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 胖学生眉头紧皱,低呼道:“有阳间的人偷摸潜入这里了?” 躺在诸多彼岸花之中的几道身影一动不动,那些鲜红彼岸花的根茎直接扎进了那几道身影体内,不断的轻微蠕动着,仿佛在吞噬着他们的血肉。 当看到那几道身影的第一眼,杜鹃瞳眸就微微缩了一下,这几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古怪气息,对杜鹃来说不算陌生,当初沐阳那伙人冲击宾馆的时候,对宾馆那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同时也留下了不少的尸体,此时躺在彼岸花海中的几个‘人’,和当初留在宾馆那边的诸多尸体气息一模一样,他们是尸魁。 尸魁是经过特殊的手段炼制出来的某种特殊的傀儡,不能算是活人! 杜鹃想不明白了,难道沐阳他们也来到这边了?那他们是如何渡过黄泉的呢? 小太妹的脸色难看,咬着牙说道:“混帐,该死的东西,他们把这里当成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守在周边的鬼差难道就没有发现他们?” 胖学生沉声说道:“先别管他们,采摘黑莲才是最重要的,等咱们做完这件事之后,再找他们的麻烦不迟!” 高个子的鬼差阴测测的说道:“当初那个女人跑到这边来,偷摸采摘了不少的彼岸花,害的看守这里的老乌他们至今还关押在第七层地狱之中,这次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守在这里的鬼差估计又得倒霉了。” 矮个子的鬼差叹声说道:“这么多年以来,阴间的鬼差很少出现在阳间,搞得现在阳间的某些家伙觉得我们好欺负,等此事了结之后,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上面打声招呼,派一些鬼差在阳间行走,给那些家伙一些教训才行,省得他们隔三差五的跑到阴间这边来‘旅游’。”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小太妹黑着脸说道:“要是能碰上那些潜入这里的人,直接将他们锁魂带回阴司,这里不是阳间,就算对他们下死手,上面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杜鹃几人踏入了花海之中,没过多久的时间,小太妹他们就再次顿住了脚步,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杜鹃这边,不是因为杜鹃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是身周的这些鲜红彼岸花有点古怪。 小太妹他们从这些彼岸花之中穿行而过,那些彼岸花都没有任何的反常,但是当杜鹃从这些彼岸花旁边经过的时候,这些彼岸花都朝着杜鹃这边围拢过来,细长的花瓣花蕊轻轻的扫过杜鹃的脚踝,还有一些根茎蔓延过来,温柔的触碰着杜鹃,杜鹃甚至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些彼岸花兴奋雀跃的情绪,就像是欢迎亲人回家似的。 杜鹃本以为是自己体内老人的缘故,但是老人似乎也有些诧异,轻声在杜鹃脑海中说道:“这些彼岸花为何对你如此亲近?” 杜鹃无语的回道:这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对于身边小太妹他们几个鬼差那种古怪眼神的注视,杜鹃不用想也能猜出来,这些彼岸花对杜鹃如此亲近,肯定也不是因为杜鹃是个阳间活人这么简单,难道是因为杜鹃之前喝过彼岸花熬制的汤的缘故? 杜鹃没有太注意这件事,对小太妹他们说道:“你们说的黑莲在什么位置?赶紧带我过去吧!” 胖学生指了指杜鹃所处的位置,苦笑着说道:“黑莲上次就是出现在这里,现在它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我们找一找。” 杜鹃心说:“黑莲还能跑?难道成精了不成?不过也说的过去,黑莲的一枚种子都能变成老人那样的老变态,整株黑莲成精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老人在杜鹃脑海中幽幽说道:“放松心神去感应,别人想找到那株黑莲很难,想要采摘更难,但是对你而言应该很轻松!” 老人这话说的很笃定,像是很信任杜鹃的感觉似的,杜鹃现在担心的是,自己一旦找到了黑莲,老人会不会不守承诺直接干掉自己或者夺舍自己身体之类的事情。 杜鹃无奈轻叹了一声,抛开杂念,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应着,几秒之后,杜鹃睁开双眼,面色古怪的看着小太妹他们,说道:“你们确定这片彼岸花海之中只有一株黑莲?” 就在杜鹃刚刚闭目全身心的去感应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件令人非常震惊的事情,那股冥冥之中召唤杜鹃的感应,竟然不止一股,如果这片彼岸花海之中只有一株黑莲的话,那么另一股对杜鹃有强烈的召唤感的又是什么东西?而且两股无形中的召唤还在同一方位,这让杜鹃心中很是诧异,更让杜鹃疑惑的是,杜鹃体内的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之前杜鹃心中只要有什么想法念头,绝对瞒不过他,但是在杜鹃刚刚感应召唤的时候,他似乎被屏蔽了似的。 老人似乎察觉出杜鹃的迟疑,轻声询问道:“你察觉到了什么?” “没事!”杜鹃含糊的在心中回应了一句,没有理会面色古怪的几个鬼差,直接朝着刚刚所感应的那个方位前行。 第五百六十五章 魂体夺舍 杜鹃朝刚刚有所感应的方向前行,越朝那个方向接近,杜鹃越能够清晰的感应到有两种力量的召唤,其中有一股召唤的感应令杜鹃感觉熟悉,当初第一次来黄泉的时候,杜鹃所感应的就是这股意念,而另外一股感应,是杜鹃在踏入彼岸花海之后才感应到的,同样的强烈,并且还有些许的晦涩难明的感觉。 没过多久,杜鹃们来到了一处山坳前,在这片山坳的周边,那些遍布的彼岸花已经变了颜色,原本血红的彼岸花,有些已经变得漆黑如墨,当杜鹃准备走进那片山坳的时候,小太妹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有点不对劲!” 杜鹃转头看向了小太妹,发现不止是她脸色凝重警惕,胖学生他们也是满脸戒备的看着四周,都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杜鹃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小太妹环顾四周,沉声说道:“这彼岸花海覆盖之地我们走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但是从未来过这里,或者说,这地方原本并没有这座山坳!” 杜鹃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大的一片山坳,总不能是凭空突然出现的吧!” 杜鹃随口这么一说,小太妹他们似乎很认同杜鹃这个说法,包括杜鹃体内的老人此时也沉声说道:“这个地方确实有点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黄泉和冥府阴司连接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了一座山坳?” 小太妹他们几个低声嘀咕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就在此时,阵阵低沉的轰鸣之声从山坳之中传来,大地随之颤抖,山坳周边的诸多彼岸花摇曳,似乎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杜鹃能够隐隐感应到周边那些彼岸花传递的意念,它们确实很急迫的想要远离这片山坳的周边。 小太妹他们脸色变化,沉声说道:“都小心点,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杜鹃们身影连闪,快速的来到了山坳周边的一处巨大岩石后面,朝着山坳之中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小太妹他们直接低呼出声,杜鹃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山坳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疯狂的摇曳着,直径足有数丈,高十余丈,道道根须足有成年人的大腿粗,密集的挥舞着,在其顶端,还有一朵巨大的黑色花苞,数丈方圆,急促的摇摆着,仿佛要盛开了似的。 杜鹃心说这就是老人和几个高阶鬼差想让自己采摘的黑莲?这玩意就是召唤自己过来的黑莲?这样的黑莲和想象中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仅仅杜鹃震惊,小太妹他们也是一脸错愕震惊的模样。 “什么情况?黑莲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胖学生嘴角抽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该死的,那些混蛋到底做了什么?” 巨大的黑莲摇曳,在其周边还有不少身影极速闪烁着,除了大批的尸魁之外,杜鹃还看到了沐阳和那国字脸中年男人,他们竟然也是为了这株黑莲而来的,那他们是如何渡过黄泉的?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因为在沐阳和国字脸中年男人他们的身边,还有不少阴气森然的家伙,那些家伙和小太妹他们一样,也是用黝黑锁链充当着攻防一体的武器,配合着国字脸中年男人他们不断的攻击着那巨大黑莲的根茎位置。 他们怎么和阴间的高阶鬼差混到一起去了?杜鹃看向小太妹几人,发现他们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杜鹃轻声说道:“看来阴间想得到这株黑莲的不止你们啊,那些高阶鬼差和你们是对头?他们似乎比你们强啊,至少人家能够在咱们之前找到这株黑莲。” 小太妹咬着牙恨声说道:“不能让他们得到黑莲,绝对不能!” 对于山坳之中的沐阳那伙人,杜鹃心中也挺疑惑的,小太妹他们找到杜鹃,主要是为了这株黑莲,以他们的能力似乎找不到黑莲,也无法摘取黑莲,老人也说过,除了杜鹃之外,其他人想要摘取黑莲是很难的,这种事情他没有必要骗杜鹃,就算老人自己,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带着杜鹃一起过来,若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干掉杜鹃或者夺舍杜鹃之后再来这里,既然鬼差和老人都无法做到独自去摘黑莲,那沐阳这些家伙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够轻易地采摘黑莲呢?还有和他们合作的那几个高阶鬼差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杜鹃脑海中萦绕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杜鹃身边的小太妹已经身影连闪,直接朝着山坳之中冲了过去,看那架势,就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似的。 杜鹃长叹一声,这个时候冲过去有什么用?怎么也得等人家打的战况胶着时再冲过去吧,这时候冲过去,充其量给人家造成一点麻烦罢了,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阴间也不例外!”老人幽幽说道:“阴间里面山头林立,彼此间的明争暗斗很厉害,平时还能维护一下表面上的关系,一旦牵扯到了彼此利益,相互下黑手都很正常。” 杜鹃无奈的说道:“我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感兴趣,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这么大的黑莲,让我去采摘有点为难人了吧?要不您老人家从我身体里出来,亲自动手得了!” 老人轻叹说道:“不行,如果我直接现身的话,那株黑莲要么全力出手针对我,要么就会直接消失不见,这两种情况我都不愿看到的!” “那怎么办?”杜鹃无奈的问道,然后手腕处的莲花印记轻轻一闪,老人的声音在杜鹃脑海中响起:“借你的身体一用!” 老人的话音落,杜鹃的意识猛地恍惚了一下,紧跟着瞬间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杜鹃的魂灵被压制,就像是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似的,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着一切,但是杜鹃的身体和杜鹃像是彻底断绝了关系似的,杜鹃这个时候似乎明白了一直被杜鹃压制在体内的暴君的感受了,这感觉确实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也难怪暴君时时刻刻的想要冲出来掌控杜鹃的身体。 老人掌控着杜鹃的身体,身影轻轻一晃,直接从这块大石头后面消失了,身影连连闪烁,宛若鬼魅般冲进了山坳之中,避开诸多尸魁等的攻击,快速的靠近那株巨大的黑莲。 小太妹几个鬼差已经和沐阳的几个高阶鬼差交上手了,怒吼喝骂不断,各种经典国粹脱口而出,不断的问候着对方的祖宗女性亲属之类的,跟泼妇骂街没有太大的区别,沐阳他们也发现了杜鹃,刚开始有些错愕,不过随后就毫不犹豫的对杜鹃出手了,双方彼此间没有什么交情,上次杜鹃虽然用自己的血救了国字脸中年男人一命,但那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人家赔偿了宾馆的损失,还答应退城,已经算是还过救命的恩情了,此时争夺黑莲对杜鹃出手,也很正常。 杜鹃本以为老人会对沐阳他们下死手,但是驼背老人根本没有理会沐阳他们,对于他们的攻击根本视而不见。杜鹃的身周萦绕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沐阳等人的攻击尽数阻拦了,仅仅几秒的时间,老人就已经控制着杜鹃的身体来到了黑莲巨大的根茎周边。 黑莲之前对杜鹃发出过召唤,按理说不会攻击杜鹃的,但它可能是察觉到此时掌控杜鹃身体的是老人,所以顿时有十余道粗壮的根茎破土而出,冲着杜鹃狂挥而来,凌厉劲风袭来,杜鹃的身影并没有闪避,黑莲直接割破了杜鹃的双臂,双臂伤口处的鲜血飞溅,直接在杜鹃的身周形成了淡淡的血雾。 说来也奇怪,黑莲那些根茎接触到了杜鹃身周的血雾之后,那些根茎竟然猛地一滞,一下子变得缓慢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老人直接控制着杜鹃的身体冲到了黑莲的主根茎下,并指如刀,猛地劈向那粗壮的主根茎处,随着一声沉闷的炸响传出,当杜鹃那记手刀劈斩到了黑莲的主根茎上之后,黑莲的主根茎炸裂了一大片,漆黑的汁液从其中飞溅而出,与此同时,杜鹃的手掌上的皮肉也炸开了不少,露出了森森白骨,不过老人显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丝毫不理会杜鹃手掌处的伤势,再次出手。 随着不断的出手,杜鹃的手掌血肉不断的迸溅到黑莲主根茎上面,似乎杜鹃的血肉能够令黑莲的防御降低,黑莲主根茎不断的炸裂,每一次爆裂的区域越来越大,杜鹃的手掌连同手臂上的血肉都消失了大半,森森白骨上面也出现了道道裂痕,有了碎裂的征兆,就算杜鹃的身体修复能力很强,如此废掉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顺利复原。 就在杜鹃破口大骂老人的时候,杜鹃的灵魂轻轻的一颤,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杜鹃的魂灵,紧跟着,杜鹃看到了门徒,还有他身边的一个浑身缠绕着锁链并且冒着淡淡黑炎的壮硕狰狞汉子。 杜鹃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们俩,尤其是那个双眸赤红似乎在强忍着愤怒的壮汉,他的暴戾气息,远比屠夫的还要旺盛,那双猩红的双眸剧烈的闪烁着血芒,像是要将杜鹃生吞活剥了似的,这应该就是暴君了。 “废物,没用的东西!”暴君低吼,面容狰狞道:“你这样窝囊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老子从苏醒之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取代你,现在倒好,还没等老子出手,你的身体就被那混帐老东西控制了,你还能做点什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自尽吧,大家都跟着完蛋,也省的你丢我们的人。” 暴君的一通怒骂让杜鹃错愕,不是因为他骂的太精彩让杜鹃入迷,而是杜鹃很疑惑茫然,他怎么和门徒走在一起了?怎么会找到杜鹃魂灵所在的?他们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就不怕老人察觉出来? 门徒似乎察觉到了杜鹃的疑惑茫然,轻声说道:“那老家伙现在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他还以为我们被他压制的沉睡呢!” 杜鹃回过神来,急促说道:“那还等什么,你们赶紧出手,把那老东西从我身体里赶出去!” 门徒笑道,淡定的说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杜鹃急切问道。 门徒眸中闪过异样的光芒,说道:“那老家伙的目的是黑莲的花苞,他意欲夺取里面的几枚黑莲子,等进入花苞的那一刻,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在此之前,先耐心等待。” 杜鹃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暴君那家伙怒吼喝骂不断,让杜鹃忍不住也有了火气,憋屈了很久的情绪也随之爆发,直接跟他对骂了起来:“我要是窝囊废,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想这样?有种你直接出去跟那个老家伙拼命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的来历,甚至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出现在我体内的,既然在我身体里住着,就给我安静老实一点,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等回去之后,你赶紧从我体内滚出去,什么东西…” 杜鹃的一番怒吼,把暴君怼的不吭声了,不过他的眸中喷火,周身的那种暴戾愤怒之意更加的浓郁,暴君喘着粗气,转头看向门徒,瓮声说道:“我想弄死他!” 杜鹃叫嚣道:“来啊,你要是不动手,你就是我孙子。” 门徒轻咳一声,对暴君说道:“别瞎搞,他要是死了,我们也完了!” 门徒不等暴君回应,有些无奈的对杜鹃说道:“你忍一忍,他就是这臭脾气,这个时候我们要团结,别起内讧!” 暴君怒视着杜鹃,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理杜鹃,杜鹃对门徒说道:“有件事得跟你们说一下,我刚才来黄泉的时候,感应到了两股召唤,其中一股是那株巨大的黑莲,还有一股莫名的召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像也在这里。” 门徒听后愣了一下,暴君也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杜鹃,严肃的问道:“那你能感应到另外一股召唤在什么位置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 黑莲绽放 杜鹃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就在那株黑莲的下方深处。” 杜鹃的话音刚落,就在此时,那株巨大黑莲的主根茎支撑不住,彻底的崩断了,体型庞大的黑莲宛若被爆破的高楼大厦似的,瞬间轰然倒塌。 黑莲倒塌的那一刻,不论是争斗的高阶鬼差,还是争吵不断的人,都急匆匆朝那巨大的黑莲花苞冲了过去。 沐阳控制的那些尸魁疯狂的朝杜鹃冲来,意欲阻止杜鹃靠近那巨大的黑莲花苞,老人毫不留情,直接下死手,控制着杜鹃的身体急冲,凡是靠近杜鹃身周丈余的尸魁,尽数瞬间爆裂开来,道道破空之声从杜鹃身后传来,沐阳等人的各种暗器和符箓直接朝杜鹃笼罩而来,同样没有靠近杜鹃的身周丈余就被湮灭了,看来老人力量之强,不是在场这些家伙可比的。 杜鹃看到体外的场景,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看着门徒和暴君,说道:“有没有什么计划,提前说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门徒眸光闪烁,沉声说道:“没什么计划,直接干就完了!” 暴君身上的那些锁链剧烈的抖动着,双眸血红,阴森的对杜鹃说道:“把握好机会,你要是拖了我们的后腿,老子连你一起干!” 老人已经控制着杜鹃的身体来到了黑莲巨大的花苞前,随着一声闷响,老人又弄伤了杜鹃的身体,直接将杜鹃的胸膛撕裂了一道伤口,鲜血迸溅而出,喷在了那巨大的黑莲花苞之上,当黑莲花苞沾染杜鹃的鲜血之后,花苞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层层花瓣直接闪开了些许的缝隙,那些鬼差和沐阳等人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 杜鹃手腕处的莲花印记猛地一闪,朝着他们猛地一挥,刹那间,他们所处的空间荡起了一层涟漪,那方空间瞬间像是被扭曲了似的,而小太妹等人也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直接被定住了,老人控制着杜鹃的身体顺着花苞裂出的缝隙直接钻了进去。 杜鹃刚进入花苞的瞬间,就有道道虚影朝着杜鹃迸射而来,宛若长鞭,又似灵蛇,那是类似彼岸花花蕊的东西,老人的力量在杜鹃体内猛地一颤,杜鹃的全身上下出现了不少的伤口,鲜血迸溅而出,在杜鹃周身形成了浓郁的血雾,那些诡异的花蕊接触到杜鹃身周的血雾之后,停滞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趁此时机,老人控制着杜鹃的身体快速的朝着花苞中心冲去。 花苞的中心是一个丈余方圆的圆盘,圆盘上有着十几颗人头大小的黑莲子,老人的目标显然就是这些黑莲子。 这一刻,杜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老人激动的情绪,他控制着杜鹃的手去采摘黑莲子,手都有些颤抖了。 “时机已到,就是现在,动手。“”门徒和暴君同时爆吼,两人的身影瞬间从杜鹃面前消失,紧跟着杜鹃的魂灵猛地恍惚了一下,采摘黑莲子的手也随之一滞,杜鹃的体内传出了阵阵闷响,像是有鞭炮在杜鹃身体内炸开的感觉,周身的血肉有不少直接炸成了血雾,小半个身子都露出了森森白骨,一股黑雾从杜鹃的体内钻出,扭曲幻化成了老人的模样,有些诧异的看着杜鹃,说道:“门徒、暴君你们不是已经沉睡了吗?我怎么没有感应到你们的苏醒?” 老人的话还未说完,两把刀直接从杜鹃身上飞出,朝着驼背老人劈斩过去,速度力道都极其猛烈,而杜鹃虽然此时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但现在这幅身体已经被老人摧残的不成样子,破烂不堪,血流不止,全身伤口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感,尤其是胸前那道深深的伤口,让杜鹃痛的都快无法呼吸了。 门徒的声音出现在杜鹃的耳畔,对杜鹃急促说道:“采摘黑莲子吞食服用,能够加快你的伤势复原!” 门徒和暴君的力量此时完全的附注在那两把刀上面,不断的极速轰击驼背老人,不知道能阻拦多久,杜鹃忍着全身的刺痛,颤巍巍的伸出露出白骨的手,抓在了其中一颗黑莲子上面,张开大口直接咬了上去。 人头大小的黑莲子,正常情况下,杜鹃绝对不可能一口吞下去的,但是当杜鹃一口咬在黑莲子上面的时候,黑莲子瞬间变软了,杜鹃就像是咬在了一颗水球上面,一股温热的汁液直接涌入了杜鹃的口中,人头大小的黑莲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缩小干瘪,一股热流进入杜鹃的口腹之中后,疯狂的在杜鹃体内游走窜动,瞬间充斥四肢百骸,让杜鹃有种很舒服惬意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浸泡在了温泉中似的,懒懒的很想睡一觉,杜鹃身上麻麻痒痒的,破损的身体在快速的复原着,杜鹃甚至能够感觉到杜鹃身体力量也在快速的增强,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杜鹃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将这十几颗黑莲子尽数吞食了的冲动,这样的冲动,甚至压过了杜鹃的理智,促使杜鹃不自禁的动起手来,快速的将这里的剩下的那些黑莲子尽数拔了出来。 就在杜鹃贪婪垂涎的看着那些黑莲子,咽着口水还想吃第二颗的时候,杜鹃的耳畔再次传来了门徒的声音,这一次更加的急促焦急,还带着明显的紧张情绪,低吼道:“你不能再吃了,这些黑莲子出问题了!” 这些黑莲子出什么问题了?杜鹃愣神的瞬间,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黑莲子上面浮现出了道道闪烁着幽光的纹路,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就像是一个个冲着杜鹃露出诡异笑容的人头,与此同时,杜鹃所在的圆盘上也浮现出了道道闪烁着幽光的纹路,笼罩了丈余方圆的圆盘,把圆盘弄得像是一座祭坛似的。 杜鹃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离开这圆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扎根了似的根本不能移动分毫,仿佛有一股强劲的吸力在拉扯着杜鹃不让杜鹃离开圆盘,道道幽光蔓延到杜鹃的双腿处,朝着杜鹃全身蔓延,杜鹃体内的澎湃力量瞬间紊乱起来,身体表面浮现出了道道黑色的花纹,仿佛成了这圆盘上的一份子。 杜鹃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全身的血肉似乎在快速的枯萎干瘪,血肉魂灵似乎都要被脚下的这圆盘抽离了似的,那些人头大小的黑莲子仿佛在诡笑着,似乎有很多嘲弄的声音在杜鹃的耳畔响起,仿佛那些黑莲子曾经都像杜鹃一样,意欲吞噬黑莲子结果最终自己被炼化成了黑莲的一部分,这个时候,两道流光从杜鹃双腿处划过,杜鹃的双膝直接齐根而断,双脚留在了圆盘上,而杜鹃则是飞出了那圆盘外。 两把刀救了杜鹃,不过它们虽然把杜鹃撞出了圆盘外,杜鹃的生命力流逝仍旧没有停止,双膝被切断的地方没有鲜血流淌而出,而是有很多的细小黝黑根茎挥舞,宛若无数的蚂蟥正在吸杜鹃的血。 老人看了看圆盘上的那些黑莲子,又看了看杜鹃这边,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不止是老人问出了这话,门徒也同样震惊,杜鹃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黑莲子和圆盘太诡异了,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布置的陷阱似的。 杜鹃身上的血肉枯萎干瘪,生命力快速流逝的同时,杜鹃也逐渐的感觉到了无力虚弱的感觉,已经有死气在身上蔓延,老人再次出手,没有对杜鹃攻击,而是直接朝着圆盘上轰击过去,阵阵轰鸣响起,圆盘上诸多幽光纹路闪烁,黑色光芒虽然抵抗了几息的时间,但是并没有撑多久,直接崩裂开来,而那些黑莲子在这时候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刺耳之声,直接朝着崩裂的圆盘下方钻去,转眼没了踪影。 老人的眸子一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身影一闪也跟着钻进了那龟裂的圆盘下方,与此同时,杜鹃再次感应到了那强烈的召唤,不属于黑莲的召唤,那莫名晦涩的感应就是从那龟裂的圆盘下方传来的,杜鹃感应到强烈召唤的同时,杜鹃身上的磨刀石也有了动静,磨刀石上面的黑符闪烁光芒,漂浮在杜鹃的头顶上空位置,黑符光芒将杜鹃笼罩,一股大力袭来,直接强行将杜鹃拽出了巨大的花苞。 就在杜鹃刚被磨刀石拽出花苞的那一刻,巨大的花苞轰然炸裂开来,大地开裂,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呈现在了杜鹃的面前,花苞爆裂迸发出的冲击之力极其恐怖,杜鹃被磨刀石上黑符光芒笼罩,加上有两把刀在身周守着,帮杜鹃抵消了迸发出的所有冲击力,但沐阳和那些高阶鬼差就有点惨了,他们被老人施展了定身法,距离花苞不远僵硬的站在那边,还没弄懂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直接被花苞爆炸产生的冲击之力直接轰在了身上。 率先接触这恐怖冲击力的是那些尸魁,几乎是瞬间就被这恐怖的冲击力化为了齑粉,紧跟着,那些高阶鬼差也在这恐怖的冲击力下化为了黑雾,不过那些黑雾翻滚不散,逐渐又重新凝聚成鬼差原本的身影,只是一个个面色苍白,身影显得有些虚幻,皆是露出惊恐畏惧之色,沐阳他们是阳间活人,血肉之躯在这样的冲击下绝对难以支撑下来,但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的身上此时飘飞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箓,也不知道这金色的符箓是什么鬼东西,反正肯定是他最大的底牌,金色符箓飘飞而出之后,绽放出的金芒直接笼罩了国字脸中年等人,恐怖的冲击力像是巨大的浪潮扑过去的时候,那片金芒竟然能够稳稳的屹立在那边,牢牢的守护住了沐阳等人。 恐怖的冲击力朝着四周扩散而去,一路横推,直接将这座小山坳周边夷平,疯狂的朝远处蔓延,所过之处的诸多彼岸花纷纷化为齑粉,仿佛有诸多的哀嚎声在杜鹃耳畔响起似的,花苞恐怖的爆炸,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发生,但杜鹃的直觉认为应该和老人无关,而是幽幽深坑中的东西搞出来的。 地底的轰鸣不断,深坑周边的裂缝快速开裂蔓延,地面不断地颤抖着,像是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要从地下窜出来似的,杜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已经断绝了要逃离这里的念头,体内的生命力快速流失,杜鹃全身的血肉快速干瘪枯萎,都快变成干尸了,除此之外,杜鹃双膝断裂处的诸多细小根茎似乎比刚刚更多了,正在朝着地下蔓延扎根,这个状态下根本撑不了多久的时间,自从磨刀石有了异动,幽幽黑芒将杜鹃笼罩之后,门徒的声音也消失了,像是被屏蔽了似的,杜鹃现在的处境已经和等死没什么区别了。 杜鹃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深坑处,那里传来强烈的召唤,就算是死,杜鹃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随着一道空间颤鸣之音从深坑里传来,一道足有丈余粗细的黝黑光柱从那里面迸发而出,直接冲向灰蒙蒙的天空,紧跟着,随着一道沉闷炸响也从深坑那边传出,一道身影从那边冲飞而出,是刚刚下去的老人,不过此时的老人跟之前不太一样,身上有些破烂,老脸凝重阴沉,似乎吃了亏似的,在他的腰间,还别着几颗人头大小的黑莲子,那些黑莲子疯狂的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束缚。 老人死死盯着爆发着黝黑光柱的深坑,面色肃穆沉声说道:“你我本同源,既然已经诞生了灵智,跟我离开,我保你能顺利化形。” 老人的话还未说完,黝黑光芒再次嗡鸣,道道黑芒从光柱之中迸发而出,宛若密集的黑色利箭朝老人笼罩过去,老人身影闪烁,幻化重重残影,似乎有点忌惮那些黑色的光箭,不敢与其硬拼,尽数躲闪过去了,而老人身后不远处的高阶鬼差运气差了点,直接被那些黑色光箭洞穿,再次化为了黑雾,等他们再次凝聚的时候,身影又变得虚幻了很多,感觉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散似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青衫女子 老人的脸色更阴沉了一些,朝杜鹃瞥了一眼之后,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了杜鹃身前不远处,低声说道:“借你身体一用。” 杜鹃心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摧残成这样了,还来祸害? 老人根本不理会杜鹃会不会同意,直接伸出手朝着杜鹃抓去,杜鹃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但是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一旦再次被他借用了身体,那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了,让杜鹃感到很庆幸的是,此时的磨刀石终于有反应了,就在老人的大手朝杜鹃伸过来的时候,飘浮在杜鹃头顶上空的磨刀石轻轻一颤,萦绕在杜鹃身周的黑芒直接拦住了老人的大手。 老人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杜鹃头顶处飘浮的磨刀石,然后语气低沉对杜鹃说道:“只要你助我这一回,即使你死去,我也能把你从阴间带出来,帮你重新夺舍一副新的身体。” 杜鹃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伸出了一根中指,咬牙无力的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信你的鬼话。” 老人眸光幽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猛地转头朝着那深坑处看了一眼,老脸神色变化剧烈,与此同时,那种对杜鹃的召唤感应在此时更加的强烈起来,甚至比之前黑莲对杜鹃的召唤要强烈数倍有余,杜鹃也忍不住朝着深坑那边看去。 只见璀璨的黑色光柱中,一个模糊朦胧的轮廓从地下深坑处升腾而起,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反正挺大,老人在此时再次对杜鹃动手,轰击杜鹃身周笼罩的黑芒,似乎想趁着黑色光柱中的那东西彻底显化之前将杜鹃控制在手中,杜鹃头顶处飘浮的磨刀石似乎被老人的举动激怒了,黑符剧烈摇曳,黑芒闪烁更加急促的同时,两把刀也随着朝老人劈斩而去。 杜鹃现在已经懒得去看老人的情况了,呼吸急促心情紧张的盯着深坑看,杜鹃的意识现在都开始有些迷离了,眼前的景色也有些重影出现,身体内的生机已经流逝的差不多了,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杜鹃没看到那深坑里的东西是什么,就算是死了也不甘心,或许是杜鹃心中的执念感动了冥冥上苍,就在这一刻,那粗大的黑色光柱豁然消失,像是被那其中的东西瞬间吞噬了似的,紧跟着,深坑上方悬浮数米高的那个东西呈现在了杜鹃的眼前,那是一口巨大的棺椁。 漆黑的棺椁是由诸多的黑色藤蔓根茎编制而成的,同时在棺椁的周边还有密密麻麻的黑莲子悬挂,有的仅有拳头大小,还有的比水盆都大,黑莲之下的地底深处怎么会有这样一口棺椁存在? 就在杜鹃愣神之际,那口巨大的棺椁直接朝着杜鹃飘飞而来,老人腰间挂着的那几颗人头大小的黑莲子挣扎的更加剧烈了,似乎想要回到那口棺椁旁边似的,这让老人眉头皱的更紧,身影暴退,快速的离开杜鹃身边十余丈开外,杜鹃头顶上的磨刀石反应也挺剧烈的,很是激动的模样,笼罩在杜鹃身周的黑芒直接拽着杜鹃朝着那口巨大的棺椁迎了过去。 现在的杜鹃没有任何能力制止磨刀石的举动,即使明知道这黑色棺椁很诡异,杜鹃也只能任由残破磨刀石拖拽着杜鹃快速靠近。 老人眸光闪烁,老脸阴晴不定,杜鹃本以为他会出手阻拦,没想到他非但没有那样做,似乎好像看到了很害怕的东西,直接转头开溜了,身影闪烁几次就远离了这片山坳。 当杜鹃被磨刀石拖至那黑色棺椁前的时候,黑色棺椁上一根细微的根茎探出,残破磨刀石很配合的放开了杜鹃身周的黑光笼罩,任由那根细微的根茎接触到了杜鹃的身体,根茎的尖端像是长长的细针似的扎进了杜鹃的眉心处。 一阵刺痛传来,令杜鹃的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那种痛楚是身体和灵魂同时被撕裂的痛,没有体会的人根本不了解这样的痛苦,这一刻,杜鹃仿佛感觉到那根刺进杜鹃眉心处的根茎在搅动着自己的脑子,让杜鹃的意识更加模糊。 漆黑的棺椁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那根刺进杜鹃眉心处的根茎拖拽着杜鹃飘进了棺椁之中,就在此时,旗袍女的声音突然在棺椁外响起:“老板,你确定杜鹃会没事?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黑暗空间之中,杜鹃飘荡浮沉着,不知道终点在何方,杜鹃分不清楚此时自己是不是做梦,之前在杜鹃刚被拉扯进黑色棺椁之中后,杜鹃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然后就到了这个莫名的漆黑空间之中,杜鹃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像是一缕游魂在漫无目的的飘荡游走着,想停都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漆黑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抹光亮,杜鹃不受控制的朝着那道亮光飘荡了过去,当杜鹃来到亮光附近的时候,发现那发光的东西是一口厚重的冰棺,冰棺之中似乎躺着一个人,冰棺之上有不少的黑莲子飘浮,都像是沉睡了似的,悬浮着一动不动,就是这口冰棺之中的东西,对杜鹃发出了强烈的召唤意念。 杜鹃不由自主的靠近,来到冰棺前,伸出手去推那厚重冰棺的棺盖,此时的杜鹃,只不过是虚幻的状态,没有肉身,完全是灵魂的状态,但触碰到那冰棺的棺盖之时,还是有一股冷彻心扉的感觉,这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很强烈,就像是能够将杜鹃的灵魂冰封似的,让杜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与此同时,冰棺的棺盖也被杜鹃轻易的推开了,冰棺内的景色呈现在杜鹃的面前。 杜鹃呆住了,怔怔的看着躺在冰棺之中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一袭青衣,肤白赛雪,五官精致,杜鹃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句来形容这个女人的美,旗袍女还有变身后的小雅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了,但是和杜鹃眼前这个青衣美女相比的话,似乎还有点差距,这个女人绝对是杜鹃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那问题来了,她是谁?为何会对杜鹃产生那么强烈的召唤? 杜鹃的魂灵出现了莫名的颤栗,呆滞的看着她,仿佛曾经相识,但是杜鹃敢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个青衣美女,就在杜鹃呆愣的时候,青衫美女的眉心处闪过了一道淡淡的青芒,一只手指大小的青色的胖胖小虫子出现在她的眉心处,那蠕动的小青虫肉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 那只胖胖的小青虫化为一道青芒,瞬间没入了杜鹃的眉心之中,因为速度太快,杜鹃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那只小青虫没入杜鹃眉心中的那一刻,悬浮在冰棺上空的那些黑莲子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了似的,缓缓的在上空游走起来,在空中游走的黑莲子绽放出了黝黑的光芒,齐齐的照耀在了杜鹃的身上,杜鹃的灵魂猛地一颤,紧跟着骨骼内脏血肉等一点点出现在杜鹃的身上,像是给杜鹃重塑了肉身似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宛若重生的过程,杜鹃甚至能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气血在体内的游走,杜鹃还感觉到了那小青虫的存在,从杜鹃的眉心处一路游走至杜鹃的心脏位置,然后就蜷缩起身体陷入了沉睡。 杜鹃心里想不明白:难道说那个小家伙把杜鹃的心脏当成它的家了?那是个什么玩意啊? “同心蛊,夫妻同生共死,一损俱损,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会独活……” 幽幽的声音突然从冰棺之中传来,吓了杜鹃一跳,原本静静躺在冰棺之中的青衫美女此时睁开了双眼,眸中有异彩闪烁流转,仿佛有无数的星辰在其中萦绕似的,让杜鹃的心神有种忍不住沉浸其中的感觉。 杜鹃呆愣喃喃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青衫美女伸出白皙手掌,露出柔和之色,轻声说道:“你终于渡了黄泉,我已经等待你太久太久了。” 听到她这句话,杜鹃心头猛地一颤,杜鹃想到了当初的那个缥缈幽幽的声音,那个等待着杜鹃渡黄泉的声音,不过那个声音低沉,杜鹃一直以为是个男人的声音,没有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青衣美女。 青衫美女不等杜鹃开口,青衣美女再次轻声说道:“种下了同心蛊,融合了黑莲部分的力量,你我就是夫妻了,冥冥天意,因果循环,前世的羁绊,今生来偿还,我的转世之身在苗疆等你,快去吧!” 话音意落,青衣美女的身影淡化,化为了一道青芒,如同刚刚那胖胖的小青虫似的,直接钻进了杜鹃的眉心之中,紧跟着,杜鹃身躯一晃,像是坠入了深渊,不断的下落。 杜鹃大叫一声,噌的一下子坐起身来,像是噩梦惊醒,浑身大汗,剧烈喘息的同时,杜鹃才发现自己此时所处的地方是有客来宾馆之中,这难免让杜鹃有点茫然了:自己刚才不是在黄泉吗?怎么回宾馆了? 杜鹃的脑子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像是被人狠狠的用重锤捶了几下似的,关于黄泉那边的经历记忆似乎忘掉了一些,杜鹃只隐隐记得自己在黄泉像是快死了,身体干瘪枯萎,但现在杜鹃的手脚都很正常,伸展间仿佛有着很强的爆炸性力量在身体内萦绕,还有,杜鹃还记得有个小虫子钻进了自己的身体中,还有个很漂亮的女人逼着让杜鹃去苗疆去找她。 杜鹃越想脑袋越痛,很想找个人问问在自己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杜鹃忽然看到床头上的两把刀和那块磨刀石静静的摆放在那边,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剥皮刀和剔骨刀的刀身上面,出现了一些青黑色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有活物在其中流转似的,显得很奇异。 而那块残破的磨刀石,似乎又被修复了不少,上面的黑符时不时的闪过一抹青芒,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门徒,在吗?回个话,暴君,你给我滚出来,我要跟你单挑。” 杜鹃在心中呼唤,也调动了自身愤怒等情绪,但是没有得到门徒和暴君的丝毫回应,他们像是沉睡了,又像是脱离了杜鹃的身体似的。 杜鹃有点不太习惯,不是因为门徒和暴君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因为杜鹃现在的这具身体。其中蕴含的力量远比杜鹃之前的身体力量要强,甚至杜鹃还能感觉到杜鹃身体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澎湃的力量,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似的。 就在杜鹃伸展着四肢适应着自己的身体之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莫离和水耗子走进了房间里。看到杜鹃醒来,他们先是一愣,随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之色。 “躺了半个多月,你终于醒了,要不是老板说你只是睡过去了,杜鹃们还都以为你已经挂了,全身硬邦邦,心跳呼吸皆无……” 听着莫离和水耗子的话,杜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嘴角抽搐说道:“老板把杜鹃送回来的?他专门去黄泉那边捞杜鹃了?老板呢,杜鹃有点事想问问他!” 莫离无奈说道:“老板把你送回来之后,又回黄泉那边了,说是那边发生了不小的乱子,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会让咱们宾馆这边倒大霉的!” “因为杜鹃的原因?”杜鹃问道。 莫离和水耗子对视了一眼,水耗子有点含糊的说道:“听说黄泉摆渡人被你干掉了,是不是真的?” 杜鹃想起那个在黄泉行舟的蓑衣老翁,忍不住苦笑说道:“杜鹃要说不是杜鹃干的,杜鹃被人扣了黑锅,你们信不信?” “我们肯定是信你的!”莫离接话说道:“只不过,听说你干掉那个摆渡人的时候,被几个高阶鬼差看到了……反正现在阴间那边正在查这件事,老板正在黄泉那边周旋着!” 第五百六十八章 延寿密法 太多的信息令杜鹃一时间无法消化,耗子又接着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黄泉的摆渡人被灭掉的事情虽然不小,但阴间的人现在似乎更加关注其他事情,老板让我们转告你不用太过担心。” 杜鹃疑惑的说道:“对于阴间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黄泉摆渡人更严重?那可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重要人物啊。” 耗子摊手无奈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老板只说有个老混蛋在阴间乱搞事情,似乎牵扯出当初孟婆在黄泉消失的真相,反正现在阴间挺乱的,根本没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杜鹃沉默了一下,说道:“关于我在黄泉发生的事情,老板一个字都没提吗?比如说黑莲之类的事情。” 莫离很干脆的说道:“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耗子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道:“老板只简单说你灭掉了黄泉的摆渡人,其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你有什么想问的,等老板回来了,你去问他吧。” 杜鹃盯着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眸光闪躲,不敢与自己的眼神对视,杜鹃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神秘的老板肯定也有事瞒着自己,杜鹃长叹一声,说道:“你们不愿说就算了,小雅他们呢?让他们来一下,我跟他们聊聊。” 杜鹃之前在姬家的时候,老人借助杜鹃的手对小雅他们出手,杜鹃得跟他们解释清楚才行。 莫离无奈的说道:“他们还没回来。” 杜鹃惊讶道:“我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小雅他们还待在姬家村干嘛?” 莫离给杜鹃解释说道:“当然是为了姬家的延寿密法,姬家的秘法不外传,但是你离开姬家之后,姬家出了一些事情,你父亲回到了姬家村,两个姬家守墓人带你父亲进入了姬家祖地之中为你父亲延寿,得知墨羿是你的朋友之后,你父亲要求也带着墨羿一起进去,毕竟墨羿的寿元也不多了,能延长一点毕竟是好的。” 听完莫离的解释,杜鹃忍不住问道:“姬家的那些老家伙能答应这种事?就算姬梦月和姬烈的生死被我捏在手中,就算他们成为了守墓人之后能够在姬家有很大的话语权,但是带我父亲进入祖地延寿就已经很出格了,毕竟这些年有不少的姬家人死在我父亲的手中,姬家之中不可能没有人反对的,更别说墨羿这个外姓人了,姬家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杜鹃这么一问,莫离和水耗子的脸色有点古怪起来,水耗子轻声说道:“姬家分裂了,一部分的姬家人如今已经脱离了村子。” 这个解释就比较合理了,杜鹃之前就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姬家之中本就有矛盾,父亲这些年对姬家所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原谅的,本来姬梦月和姬烈成为姬家的守墓人,对于姬家很多人来说是喜事,但是当姬家的两个守墓人完全听从杜鹃的命令之后,对于姬家的那些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矛盾的累积在彻底爆发之后,难免会出大乱子。 杜鹃对于这种事情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杜鹃只关心自己父亲能否在姬家祖地里成功延寿,莫离和水耗子让杜鹃不要担心姬家的事情,最多再过几天的时间,小雅他们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杜鹃父亲可能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杜鹃也和小雅通了电话,确定他们在姬家那边没事之后,杜鹃也放心了,随口问道:“老板带人在黄泉跟阴间的某些人在周旋,小雅他们现在还在姬家之中,也就是说,现如今宾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喵...”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随着一声猫叫,黑猫的身影从房门口走进来,跳到了杜鹃的床尾趴着,懒懒的甩着尾巴。 水耗子苦笑着说道:“三人一猫就是咱们现在的情况,这段时间你最好都待在宾馆里,你既然醒过来,那我和莫离也能轻松点了!” 杜鹃疑惑的看着他们,说道:“你别告诉我现在还有人来找麻烦,自从城里最大的地头蛇周教授挂掉之后,我们的势力无疑是最大的,南城那边也是我们管辖之地,老板带着人手清理西城很长的时间,如今还有谁敢主动找我们的麻烦? 莫离叹声说道:“原本全城已经算是咱们的地盘了,但是某些人还是不死心,半个月前,我们的人倾巢而出前往姬家,老板也带人离开了,这导致某些家伙认为我们主动放弃了,谁都想吞掉这块肥肉,癞蛤蟆蹦脚面,不咬人但是恶心人,老板现在抽不出人手,小雅他们又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和水耗子还有小黑守着,好不容易才修复了破损的一部分,不能再让那些王八蛋霍霍了,最让我们感到无奈的就是南城那边过来的某些家伙,时不时的来找茬,让我们感到很心累。 杜鹃有点不敢相信:“南城那边不是何静在替我打理吗?她敢派人来这里捣乱?她有这样的胆子,她是疯了不成?” 莫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那女人早就被驱逐出南城了,现在已经回到你们学校重新教书去了,听说以后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不可能!”杜鹃皱眉打断了莫离的话,说道:“那个女人挺有野心的,不可能就这么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她被什么人驱逐了?是哪一方的势力?” 耗子轻声说道:“听说她是被自己人背叛了,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已经被人家接管了,关于南城具体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何静遭遇背叛之后,回到学校之后,一直安安稳稳的在教书。 何静为何会遭到背叛的事情杜鹃不是很关心,杜鹃比较好奇接管何静手底下势力的人是个怎样的角色,虽然现在杜鹃的人手只有三人一猫,但是一旦等小雅他们从姬家回来,或者老板从黄泉回来,南城的叛徒必定会倒大霉的,难道那个将何静驱逐的人看不明白这一点?或者说那个人有什么依仗不成? 杜鹃穿好衣服,下床洗漱好,莫离急忙说道:“先忍他们一段时间,等小雅或者老板回来,摆平那些混蛋很轻松的,没必要现在就去找他们的麻烦。” 水耗子也急忙劝道:“对对对,你才刚醒,身体一定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宾馆里,最好哪都别去,要是再有来找麻烦的,我们扛不住了至少还有你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住。” 杜鹃在卫生间内关着门洗漱,水耗子和莫离两个家伙站在门前不停的唠叨着,苦口婆心的很絮叨,等杜鹃洗漱完了之后,杜鹃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看着他们俩,淡声说道:“你们两个家伙今天的话有点多,这么不厌其烦的劝我,让我不要离开宾馆,是不是老板的意思?” 水耗子心虚的说道:“怎么可能?” 莫离一副很受伤的模样:“难道在你心中,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吗?”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冲着床头那边招了招手,两把刀直接飘飞过来,飘浮在莫离和水耗子的身边游走着,似乎在寻找从什么地方下刀比较合适。 莫离和水耗子身体紧绷,也知道杜鹃不会真的伤到他们,但是那两把刀对他们的压迫感强了点,如果不小心在他们的身上扎出了几个小洞洞的话,他们哭都没地方哭了,莫离很紧张的盯着那两把刀:“你冷静点,有话好说,不带这么玩的!” 杜鹃淡声说道:“说说吧,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总是劝我不要离开的?” 耗子眼角抽搐一下,苦笑道:“城里太乱,你又刚醒,身体估计还没彻底恢复,我们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随着刀光闪过,水耗子嘴唇上的八字胡直接被划掉了一道。 “你玩真的?”水耗子瞪着杜鹃,随后朝着莫离吼道:“我之前就说过咱们根本骗不了他,实话实说就是了,你非得拉着我编瞎话。” 莫离直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杜鹃很干脆的说道:“没错,就是老板吩咐的,让我们尽量不让你离开。” 杜鹃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莫离无奈的说道:“老板说你在黄泉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原本想让你融合黑莲的力量,结果似乎出现了一些岔子,老板再三交代,在他回来之前,尽量让我们把你留住,不让你和别人交手,说你一旦全力出手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情况。” 莫离不说还好,听他这么一说之后,杜鹃更加好奇了,因为杜鹃刚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强大了太多,隐隐还有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潜伏在体内,一旦爆发的话杜鹃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之前爷爷和父亲曾经都说过,只要能融合黑莲的力量,即使是阴间的人都拿杜鹃没办法,不过,在黄泉的时候,杜鹃的身体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杜鹃只记得老人把自己的身体弄得破烂不堪,然后自己似乎被一口黑色的棺椁吞掉了,再然后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出现,让自己去苗疆找她。 杜鹃一想到这,脑子又有点隐隐作痛了,那段记忆很模糊,这让杜鹃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感,在杜鹃想到那个漂亮女人的模糊画面之时,杜鹃的心也随之加快跳动了几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杜鹃心中窜动似的。 杜鹃肯定是要去苗疆的,毕竟自己的爷爷和未曾见过面的母亲都在苗疆,等父亲从姬家过来之后,杜鹃父子俩就会起程赶往苗疆,不过,在此之前,最好得搞清楚身体情况才行。 杜鹃收回了两柄刀,抓起床头的磨刀石,也没搭理满脸惆怅幽怨的莫离和水耗子,直接朝房门外走去。 杜鹃打算先去学校那边找何静,问清楚南城那边的情况再说,杜鹃打车来到学校,下车之后朝着后方瞥了一眼,轻哼了一声,直接走进了校门,从杜鹃走出宾馆之后,就有人一直在跟踪杜鹃,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对杜鹃动手,杜鹃也懒得去搭理他们。 杜鹃进入学校之后,看着那些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学生,杜鹃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老了似的,从今以后,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杜鹃估计很难能再享受这样的日子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曾经平凡普通的日子,让杜鹃感觉有些可望不可及了,杜鹃去了教室,也去了何静的办公室,但是都没有找到她,最后跟几个学生打听之后,才知道何静最近喜欢在湖边待着。 那个湖是学校附近很出名的一处景点,是一处人工湖,面积不是很大,但是风景秀丽,很多谈恋爱的学生都喜欢在那边待着,每次对校外人员开放的时候,湖边都是人满为患,杜鹃来到湖边的时候,湖边垂柳依依,微风轻拂,垂柳摇曳伴随着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杜鹃在周边找了一会儿之后,才在湖边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何静,她穿着一身休闲服,很恬静的坐在湖边,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似乎正在看着湖面发呆,安静淡雅,微风轻拂她的秀发,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杜鹃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的气质多变,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不过看她此时的模样,应该是反映出此时心中真正的心态了,安静淡然,也可以理解为心死了。 杜鹃走到何静身边,直接一屁股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拔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 何静瞥了杜鹃一眼,有些诧异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你消失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杜鹃随口回应道:“前段时间处理了一些事情,刚回来不久,待的时间也不长,过段时间还要去苗疆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的学业是要荒废了,想过宁静的大学生活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何静轻轻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想过安静的日子,也有人想过你那种精彩的生活,各人路不同,有些事不能强求的!” 杜鹃笑了笑,轻声问道:“那你呢?你以后就准备留在学校里当老师教书?” 第五百六十九章 先礼后兵 何静沉默了片刻之后,微笑道:“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失去了一些东西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以前的我太过偏激,因此忽略了身边很多美好的东西,如今静下心来之后,发现很多事情其实没必要太过执着。” 听着何静的话,看着她那温和的笑容,杜鹃微皱眉头说道:“就这样放弃了,你能如此轻易的甘心?” 何静沉默了一会之后,轻叹道:“我已经开始尝试着习惯现在的生活了,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心伤总是要时间慢慢治愈的,我如今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别的什么都不想考虑。” 杜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你有点不太像我认识的那个何静了!” 何静无奈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就像现在的你,也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杜鹃吐掉了嘴里的青草,说道:“看样子,南城的事情你也不准备跟我细说了?” 何静惆怅的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掺合其他事情了,别再跟我说这些了。” 何静的话未说完,杜鹃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微笑道:“何老师,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祝你以后生活顺利,咱们以后有缘再会。” 杜鹃说完之后,不理会何静有些诧异呆滞的眼神,转头就走了。 何静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准备再说点什么吗?” 杜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快速的离开了,如果是其他女人的话,刚刚那一番话和无奈惆怅的神情,说不定杜鹃就信了,但何静这个女人不同,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也是个气质多变的女人,杜鹃不信她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更不信她会就此准备待在学校里一辈子教书授课,杜鹃心说她要是没古怪的话,自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杜鹃离开之后并没有离开校园,而是藏身在距离湖边不远处的一颗粗壮柳树后面,偷偷的盯着何静看,杜鹃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是杜鹃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女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静一直坐在湖边没动,直到临近正午时分,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附近,跟她说了一些什么,紧跟着何静就起身跟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湖边。 虽然距离很远,但杜鹃也看清了那个女人的容貌,那是城东咖啡屋的那个猫女郎,虽然她的猫耳朵隐藏了起来,但是杜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关于咖啡屋的主人一直都是个谜,似乎和杜鹃老板的关系不错,都是比较神秘的家伙,为什么何静会和猫女郎走到一起,这让杜鹃感到有些意外,如同杜鹃所料,何静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的,如果她真的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又怎么会和咖啡屋的猫女郎勾搭上呢。 杜鹃悄悄的跟在她们的身后,跟着她们走出了校园,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远去。 杜鹃准备拦辆出租车去追,还没等杜鹃伸手打车,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杜鹃身前,开车的是个戴着耳钉染着红发的青年,身上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跟街边地痞似的。 不良青年笑嘻嘻的问道:“哥们,去哪?” 杜鹃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轻叹一声,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淡声说道:“跟上前面的那辆黑车!” 不良青年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好嘞,系好安全带,保证不会跟丢!” 话音刚落,出租车宛若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差点撞上了路上的行人,惹来阵阵怒骂声,不良青年笑呵呵的没理会,顺手还点了一根烟,眼角余光瞥了杜鹃一眼之后,故作轻松的说道:“哥们,前面那黑车里的人是谁啊?你这是想抓奸?还是搞跟踪?” 杜鹃没有回应他的问题,看着他开车不太熟练的架势,淡声说道:“刚开出租没多久吧?” “嗯!”不良青年点头笑道:“刚开几天,还有点手生。” 杜鹃指了指车上那司机牌上的照片,说道:“这车也不是你的吧,你可别告诉我你叫王翠莲哦。” 不良青年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说道:“那是我妈,她最近不太舒服,我替她一段时间!” 杜鹃叹了口气:你做戏也做得像一点啊,你这样搞,是把我当白痴了吗? 前面的黑车似乎也发现了杜鹃的这辆车在跟踪她们,陡然加速,强闯了红灯之后,直接从前面的路口消失了。 不良青年有些无奈的对杜鹃说道:“这下没办法了,我是守法公民,不敢干那种闯红灯违法的事情,等绿灯之后,估计人家都跑没影了,还继续跟吗?” 杜鹃靠在座椅上,淡声说道:“你随便开吧!” 杜鹃倒想看看,这家伙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开进了娱乐街的时候,杜鹃忍不住眉头一挑,杜鹃还以为这个不良青年会把杜鹃带到某个偏僻的地方再动手,或者去哪个已经埋伏好的地点,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杜鹃送回了宾馆。 出租车停在了宾馆门前,不良青年笑眯眯的看着杜鹃,伸手示意杜鹃下车,杜鹃解开安全带,轻声说道:“是谁派你来盯着杜鹃的?” 不良青年没有回应,仍旧是面带微笑示意杜鹃下车。 杜鹃淡声说道:“不想说就算了,那你也别走了,留在这里住下吧,我朋友应该会很高兴的,希望你能在他的严刑拷打下撑得住!” 不良青年的笑容微僵,说道:“我就是个出租车司机,不懂你在说什么,哎,大哥有话好说,别动刀子啊,我下车还不行吗。” 杜鹃将刀架在不良青年的脖颈上的时候,他很干脆的打开了车门率先下车,刚准备拔腿跑,被杜鹃一个闪身直接拦住了,在杜鹃晃着锋利的刀的威胁下,他哭丧着脸跟着杜鹃走进了宾馆,两人刚走进宾馆,就迎上了莫离。 “这么快就回来了?”莫离有点诧异的看着杜鹃,转头看了一眼杜鹃身旁耷拉着脑袋的不良青年,疑惑的对杜鹃说道:“这家伙是谁?” 宾馆大厅中,莫离和水耗子恨得牙痒痒,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宾馆跟人家火拼的架势,杜鹃在一旁抽着烟,看着他们气得直跳脚的样子,悠悠说道:“你们两个倒是动手啊,人家都这么狂了,相当于直接给你们下战帖了,你们不回应一下,是不是不太礼貌?宾馆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去南城干一场,给那娘们一个教训。” 充当出租车司机的不良青年进了宾馆之后,还没等莫离对他用刑,就把他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不良青年就是个南城的地痞小流氓,拿了别人的钱,帮人家盯着宾馆的情况,不过这家伙胆子也确实有点大,把杜鹃送到了宾馆,想着从杜鹃这里再得到一大笔钱,两边通吃,互通消息,把自己当成双面间谍了。 莫离信不过那个不良青年,等他说完了关于南城的情况之后,直接将其催眠了,询问了出了一些不良青年没有说出口的消息,比如如今掌控南城区的人,也就是将何静从南城区驱逐出去的人,竟然是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野心,似乎比何静还要大,何静的目标是在南城建立属于自身的势力,一点点的扎根,为自己的实力夯实基础,而那个女人则是想吞掉整个城,她刚把何静驱赶不久,就准备对东城动手,甚至都已经开始布置针对计划了,并且今晚有很大的几率就会出手。 莫离和水耗子如此愤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人轻视,这样的愤怒并没有让他们失去理智,并没有真的跑去南城跟人家火拼。 莫离恨恨说道:“如今守住根基才是最重要的,等小雅他们回来,我们一定要让那小娘们好看,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没错!”水耗子点头赞同附和道:“在小雅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先摸清楚那边的底细,到时候给她们致命一击。” “我出去溜达一圈!”杜鹃没心思听他们啰嗦,甩下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离和水耗子不敢轻易的离开,毕竟现在守备比较虚,一旦被人趁机端掉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杜鹃离开了宾馆之后,刚走出娱乐街,又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杜鹃不动声色的穿过几条街道,七绕八拐,在几条无人的巷道身影连连闪烁,确定甩掉了后面的跟踪者之后,便朝着南城区去了。 杜鹃来到南城那条最繁华的商业街之后,发现那家网吧贴着歇业的通知,而那家书店也变成了一家茶馆,杜鹃正准备先去茶馆看看的时候,忽然发现猫女郎和何静从茶馆里走了出来,在杜鹃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也看到了杜鹃。 何静的神色有点呆愣,随后露出无奈之色,而猫女郎则是冲杜鹃甜甜一笑,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杜鹃走上前去,笑眯眯的看着何静,说道:“早上的时候,我记得某人可是跟我说过,说什么已经放下了之类的,还说什么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对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呢?” 何静哼了一声,黑着脸没理杜鹃,猫女郎则是笑着说道:“正好你过来了,新来的一条过江猛龙准备先吞掉东城的地头蛇,我家主人知道你们最近的人手不足,没让我去打搅你们。” “哦?”杜鹃挑眉说道:“你们咖啡屋也受到威胁了?” 猫女郎耸耸肩,说道:“之前来捣乱的已经被我干掉了,不过他们在咖啡屋周边布置了人手,导致我们的客人大量减少,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的生意就彻底完蛋了!” 杜鹃指了指茶馆那边,说道:“没直接动手?” 猫女郎摆摆手,无奈的说道:“这里现在只是人家的一个联络点罢了,我们过来也只是提前打声招呼,先礼后兵嘛。” 杜鹃挺感兴趣的问道:“你们准备在哪里动手?你们有多少人手?” 猫女郎笑眯眯的说道:“今晚就动手,地点在废弃码头,那里是荒废区,没什么人,闹得动静大点也没事,至于人手,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是感兴趣的话,那我们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杜鹃有些无语了,叹声说道:“你家主人不出手?” 杜鹃对咖啡屋的神秘的主人还是挺好奇的,从之前得知的消息来看,咖啡屋的神秘主人和杜鹃的老板关系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和老板一样有阴间的背景。 猫女郎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家主人去找你们老板了,说是担心你们老板在黄泉耍驴脾气,到时候不太好收场,再说了,我们咖啡屋不像你们宾馆那样兵强马壮,只有我一个小兵,就算想多派点人手来解决问题,那也做不到啊!” 几人边走边聊,杜鹃上了猫女郎的黑色轿车之后,何静坐在副驾驶上,杜鹃则是坐在了后排,杜鹃询问了关于咖啡屋神秘主人的事情,但是猫女郎知晓的也不多,只要提到她的主人,她就是一副很崇拜很花痴得样子,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杜鹃干脆不再跟她废话了,转移了话题,对何静询问道:“既然准备动手了,今天早上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态度?” 何静透过车内后视镜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管是你,还是你们有客来的人,只要你们插手,一旦出手肯定是要出人命的,我不想我的那些人死伤过多,这个理由满意了吧?” 杜鹃摇摇头,说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似乎不太像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哦,之前你手底下也死过不少人,也没见你这么顾忌过呀。” 开车的猫女郎随口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把她从南城赶出来的是她妹妹,她是担心你们有客来的人会杀了她妹妹。” 何静狠狠的瞪了猫女郎一眼:“你能不能闭嘴?好好开你的车,行不行?” 杜鹃看着何静,长叹一声,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从小就是个孤儿,这时候怎么突然多出了个妹妹来?说实话,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嘴里有几句实话?” 何静黑着脸没有理杜鹃,杜鹃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你的童年阴影该不会和你妹妹有关吧?” 杜鹃之前曾经提及过何静的童年不怎么幸福的事情,当时何静的反应很大,似乎触及到了她的逆鳞,而此时当杜鹃再次提及此事的时候,何静的反应同样很剧烈,直接扭过头来看着杜鹃,一双眸子闪烁着寒芒。 第五百七十章 一击绝杀 猫女好像感受到了何静明显的杀意,赶紧打圆场道:“行了,你就别刺激她了,今晚动手的时候,你稍微注意点,别误杀了她妹妹,要不然她会跟你玩命的。” 杜鹃实在搞不清楚何静和她妹妹之间的关系,她妹妹既然接管了她的人,还把她逐出了南城,按理说事情都做到了这么绝的地步,直接对何静下死手也是很正常的,可偏偏何静还能留在城里,还能在学校教书授课不受人打搅,这说明何静的妹妹没想过要杀她,何静想从妹妹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想伤害她妹妹,这姐妹搞什么呢?在玩过家家吗? 杜鹃再次岔开话题,对何静说道:“有一件事我弄不明白,你妹妹从你手里拿了果子,难道就不知道我们有客来的可怕吗?竟然还想着对我们动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说她有什么别的后台依仗?” 杜鹃实际上是想问问何静的来历,她之前说她是孤儿什么的,显然是胡扯瞎说。 何静的情绪稳定了一点,沉声说道:“我已经跟她说了,但是她铁了心要这么做,完全不理会我的警告。至于她有什么依仗,我也不清楚!” 杜鹃搓着下巴,问道:“会不会是你们家里长辈什么的来了,比如你们的父母或者祖辈之类的亲戚。” 杜鹃的话未说完,何静的杀意再次袭来,杜鹃很无语的看着眸子有点红的何静,像是又刺激到了她的逆鳞似的,这让杜鹃很无语,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问题,何静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理杜鹃了。 杜鹃犹豫了一下,对猫女郎和何静轻声说道:“有件事我得提前说一下,前段时间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导致我的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 猫女郎和何静同时转头看了一眼杜鹃的下半身,眼神很古怪,让杜鹃的脸直接黑了:“你们往哪看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猫女郎问道:“别绕弯子了,你想说什么?” 杜鹃轻咳一声,很认真的说道:“晚上如果真动起手的话,你们最好离我远一点,免的误伤到你们。” 南城港口荒废码头的区域不小,杂草横生,人迹罕至,前两年的时候还听说城里要规划改造这片地方,嚷嚷了两年也没见动工,反倒是周边的房价涨价了不少,有很多人都说这是那些黑心地产商故意透露出的消息。 杜鹃的车停在了一座破烂的仓库前,下车之后,杜鹃看着周边的凄凉杂乱的环境,忍不住说道:“约了晚上见面,这才刚过中午,咱们是不是来的有点早了?” 猫女郎随口说道:“你笨啊,我们提前来这里布置一下,毕竟咱们的人手有点少,跟人家死磕的话,不使点手段怎么能行呢?” 何静说道:“不用等到晚上,用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有人来探查这里,他们肯定也不会放心我们选的这地点!” 猫女郎颇有些兴奋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吧!” 杜鹃冲她们摆摆手,说道:“你们忙,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我在周边逛逛,需要帮忙的话,喊我一声就行。” 杜鹃不等她们回应,直接转身离开了仓库,杜鹃远离了荒废码头,找到一处礁石横生的海滩边,环顾周边没有发现什么人,猫女郎和何静也没有跟过来,杜鹃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呼唤杜鹃体内的门徒和暴君,但是仍旧一无所获,甚至杜鹃将自身的力量输送进两把刀之中后,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杜鹃心生疑惑:那两个家伙该不会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吧? 杜鹃指尖轻轻一撮,一团黑色火焰直接从的指尖升腾而起,之前都是火焰状的黑雾,而此时已经变成了这样妖异的火焰,杜鹃能够感受到这黑色火焰其中的力量波动很强烈,随着杜鹃屈指轻弹,那黑色火焰瞬间没入了十余丈外的一块礁石之中,就像是火星碰到了汽油桶似的,那片礁石群瞬间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一下子笼罩了五丈方圆的区域,直接将那一片的礁石尽数化为了尘粉。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杜鹃有点愣神,这仅仅是随手挥出的一击,竟然爆发出这样恐怖的力量,杜鹃着实没有想到的这种力量和自己以前的力量对比差距太大了,随手扔出的一团黑色火焰都有这样的威力,那若是全力出手的话,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呢? 杜鹃心中有股子冲动,想要试试自己现在的力量尽数爆发会有什么样的威力,但一想起莫离和水耗子所说的话,杜鹃的理智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老板说要是全力出手的话,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情,老板既然这样说了,肯定不会没有原因的,为了稳妥起见,杜鹃还是感觉一点点的适应自己的力量再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杜鹃对脚下的礁石滩不断的出手,慢慢的适应现在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自身力量的暴涨之外,杜鹃还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杜鹃使出八成左右的力量之后,杜鹃的心头就会连续轻颤,像是痉挛了似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提醒杜鹃不要将自身的力量尽数释放,那一刻,杜鹃脑海中闪过了些许的画面,是杜鹃在黄泉时的经历,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这时候竟然复苏了一些。 杜鹃摸着自己的心口处,嘴角抽搐喃喃说道:“这是同心蛊,竟然有个虫子钻进了我的体内。” 杜鹃的父亲和母亲之间有同心蛊相连,没想到杜鹃竟然也遇到了,杜鹃正分心想这些的时候,废弃码头里突然传来了阵阵闷响之声,杜鹃没有丝毫的迟疑,身影连闪朝着那边冲了过去,等杜鹃赶到破旧仓库前的时候,发现周边一片狼藉,不少碎裂的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这里,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血迹,因为这些死尸皆是纸人,看他们的情况似乎是在探测破旧仓库的时候,被猫女郎和何静布置的陷阱干掉的。 猫女郎和何静出现在仓库的门口处,看着满地的纸人尸体,两女皆是露出茫然疑惑之色。 杜鹃看了何静一眼,问道:“你那个妹妹会纸人通灵之术?” 何静摇摇头,很干脆的说道:“她不会!” 猫女郎眼神古怪的看着杜鹃,说道:“会纸人通灵的不少,但是能够把纸人通灵弄得如此真假难辨的,好像只有姬家的人才能做到!” 杜鹃想起莫离说过的事情,无奈道:“姬家分裂了,看样子离开姬家的那部分人找上门来了!” 杜鹃不确定那些离开姬家的人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和何静的妹妹走到了一起,如果是何静的妹妹背后仰仗的是那些离开姬家的人,想要灭掉有客来也勉强能够说得过去了,毕竟有客来保了杜鹃多次,姬家的某些人想要趁有客来此时防备空虚的时候一举端掉也很正常,不过,杜鹃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离开姬家的人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有客来的报复?他们以前在姬家,有姬家的底蕴后台支撑,或许不担心游客来找他们麻烦,但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姬家,无法再借姬家的力量对抗,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的什么依仗不成? 杜鹃扫视周边,沉声说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施展纸人通灵之术,其本体必然就在附近不远处。” 杜鹃说完话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只有微风轻拂吹动杂草的索索声。 杜鹃冷哼了一声,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直接点燃了那些纸人残尸,将它们焚化成灰,随后,杜鹃招呼猫女郎和何静一声,进入了那破旧的仓库之中,静心等待着,对方既然已经试探出手了,不可能就此打住的,现在不露面,早晚都会现身的,杜鹃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宾馆的情况,莫离和水耗子还有黑猫在,如果那些离开姬家的家伙在今晚对宾馆动手的话,不知道莫离他们能不能撑得住,杜鹃很快做出了决定,如果入夜之后姬家的人没有现身的话,杜鹃就尽快赶回宾馆,以防万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降临了,皎洁月光洒落,仓库外除了虫叫蛙鸣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动。 杜鹃看了何静一眼:“你妹妹不会放咱们鸽子吧?” 何静眉头紧皱,盯着外面,没有回应。 “来人了!”就在此时,猫女郎对杜鹃说道:“人数不少啊,好家伙,他们有点嚣张啊,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过来了,也不担心咱们会布置陷阱,还是说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中?” 猫女郎的眼神很好,夜色下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杜鹃也仅仅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罢了,人数确实不少,正如同猫女郎说的那样,这些来人没有丝毫掩饰自身行踪的意思,像是丝毫不在意猫女郎和何静在仓库周边布置的那些陷阱似的。 杜鹃很快就发现走在最前面的人的行动有些怪异,他们的步伐似乎有点僵硬,宛若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似的,隐隐间还有哭喊声传来,随着那些人靠近,杜鹃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人的相貌,瞳眸猛地一缩,直接冲出了仓库。 大周、老王、小李他们三个被抓了,此时他们正手脚僵硬鬼哭狼嚎的走在那些人的最前面,明显被那些人当成了人质,在他们身后的人中,有一些姬家的人,领头的人赫然就是姬蒙夫妇,还有一些人,应该是之前何静的人手,领头为首的是一个和何静体型差不多的女人,看不清其相貌,因为她戴着一副青面獠牙恶鬼的面具。 杜鹃冲出仓库的时候,猫女郎和何静也跟着冲了出来,那群朝仓库过来的人直接停在了百米开外之地,杜鹃知道不能再让他们靠近了,周边被猫女郎和何静布置了不少的陷阱,一旦再靠近一些的话,大周他们三个普通人绝对会第一时间一命呜呼,这也是杜鹃着急冲出来的原因。 猫女郎嘟囔着说道:“白费时间布置那么多的陷阱了!” 杜鹃没理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姬家人,心中杀意翻腾,三番五次的用大周他们来胁迫杜鹃,杜鹃也受够了,今晚杜鹃准备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麻烦。 大周强哭着对杜鹃爆吼道:“杜鹃快跑。” 杜鹃沉声说道:“姬蒙,把他们放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姬蒙摆摆手,冲杜鹃虚伪的笑道:“我说了可不算,抓你朋友的人不是我们,你要是想让你这些朋友平安,去求求她吧!” 姬蒙说着话,朝着不远处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女人指了指。 杜鹃自然不会相信姬蒙的鬼话,杜鹃和何静的妹妹没有多大的仇,知道拿杜鹃的朋友来威胁杜鹃的,除了姬家的这些人之外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杜鹃冷眼看着他们,沉声说道:“我可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最好快放了他们,别逼我动手。” 杜鹃说出的这番话不是威胁,而是杜鹃心中的真实想法,以前的杜鹃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挺抗拒的,但是从黄泉回来之后,可能是因为杜鹃的身体出现了某些变化,杀心有点重了,杜鹃不想再让别人拿杜鹃的朋友来威胁自己,如果杀鸡儆猴的效果不大,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斩草除根。 随着杜鹃的话音落下,姬家的人冷笑起来,姬蒙身边的一个独眼龙直接走到了大周他们的身后,闪电出脚,踹在了大周他们的腿弯处,大周他们吃痛,露出痛苦之色,腿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独眼龙眼神有点疯狂,脸色狰狞,对杜鹃说道:“你这个贱种,若不是因为你,当年我弟弟也不会死,你父亲欠的债,我先从你身上收点利息。” 独眼龙说着话,一只大手按在了大周的脑袋上,对杜鹃狞笑道:“你挺关心你这几个朋友的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你而死,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吧,不用急,等我解决了他们,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独眼龙的话音一落,就准备下死手了,就在这一瞬间,一点寒芒爆闪,瞬间穿透了独眼龙的眉心,直接贯脑而过,他的身体一颤,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一把小巧的刀萦绕在死去的独眼龙尸体的上空,锋利的刀尖闪烁着寒芒,对准姬家那些人,像是随时都会爆射而出。 杜鹃一击绝杀的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姬蒙夫妇俩的神色非常凝重,杜鹃的刀如今爆发出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以前,姬蒙一时间有些呆愣也很正常。 杜鹃对大周他们三人招了招手,大周他们顿时连滚带爬的朝杜鹃冲来,整个过程中杜鹃时刻在防备着姬家人对大周他们下死手偷袭。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一劳永逸 但是让杜鹃感到意外的是不仅姬家人没有出手,何静的妹妹那些人也同样没有出手的意思,任由周强他们三人逃到杜鹃的身边 猫女郎盯着那些人,低声说道:“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他们有恃无恐似的,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何静一直盯着面具女,眉头紧皱说道:“确实有古怪,难不成他们觉着有姬家人在,就能吃定我们了?” 杜鹃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杜鹃也觉得有点不对头,姬家的人不是傻子,当初杜鹃从姬家祖地出来的时候,某些姬家人想要找杜鹃的麻烦,结果杜鹃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扇了姬烈一巴掌,姬家这一代难得出现了两位守墓人,位高权重那肯定是没的说,还没等那些姬家人兴奋激动的时候,就发现姬烈和姬梦月竟然完全听从杜鹃的命令,当时那些姬家人的脸色极其精彩,他们心中是何等的愤怒,如今想用周强他们来威胁杜鹃,被杜鹃反杀之后,他们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态,杜鹃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究竟还有什么底牌能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大周已经狼狈的跑到杜鹃的面前,一把抱着杜鹃嗷嗷痛哭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正常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恐慌心惊,嚎啕大哭也属正常,杜鹃正想着安慰他们两句的时候,猫女郎和何静突然惊呼了一声,紧跟着,杜鹃感觉自己身上猛地一紧,像是被很多条粗壮的八爪鱼触角紧紧缠绕了似的,牢牢的将杜鹃捆缚住了,大周壮硕的身体上,出现了很多黝黑的锁链,将杜鹃重重缠绕,同时,老王和小李的身上也爆发出了很多的黝黑锁链,瞬息间已经将猫女郎和何静捆缚住了。 就这一时疏忽间,杜鹃三人全中招了,猫女郎和何静意欲反抗,但是老王和小李身上迸发出的那些锁链不是普通的锁链,那玩意是能够直接聚魂夺魄的,那是高阶鬼差所用的勾魂锁链。 大周他们三人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但是脸上都已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双眸皆是闪烁着淡绿的光芒,而那些姬家人和面具女等人,此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对杜鹃露出了嘲讽冷笑之色。 杜鹃看着面前的周强,淡声说道:“你们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阴间的鬼差是不能随意对阳间之人动手的,阳间有法,阴间有序,你们越界了!” 阴间的高阶鬼差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对杜鹃出手了,这是杜鹃万万没有想到的,老板现在正在黄泉处理杜鹃留下的烂摊子,既然让杜鹃不用操心那边的事情,说明老板是有信心能够处理好的,但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的话,老板估计是出了岔子,若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高阶鬼差过来偷袭杜鹃。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确实没错,不过...”‘大周’露出诡异的笑容,眸中绿芒闪烁,森声说道:“不过,不论是什么样的律法和秩序,都是有漏洞存在的,别说我们没有杀阳间的人,就算是杀了,我们的阴寿也不会有丝毫的削减,甚至还有可能会增添一些,你的这几个朋友不会死,不过事后会大病一场,我们附身在他们身上,他们必定会阴阳失调,虽说不会死,但是难免会有灾病缠身的情况。” 杜鹃从话中能够听出来,这几个高阶鬼差的身后应该是受阴间的某个大人物指使,杜鹃没有像猫女郎和何静那样奋力挣扎,很平静的询问道:“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阴间的什么人物盯上了我?” 大周笑道:“等我们带着你下了阴间之后,你自会明白的!” 这个时候,面具女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把何静交给我,其他的事情我不过问,我们之前说好的!” 姬蒙也开口说道:“我们只要姬空阳的尸体,你们带他的魂灵去阴间。” 听他们这样一说,猫女郎幽幽说道:“闹了半天,似乎没人把我当成一回事啊,你们真的是阴间鬼差?我家主人跟你们阴间的某个大人物有点交情,你们要是把我弄到阴间的话,我家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未说完,缠绕在猫女郎脖颈处的锁链猛地一紧,直接令猫女郎的呼吸为之一滞,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老王’眸光幽森的看着猫女郎,冷笑说道:“一只小小猫妖也敢威胁我们,你家主人就算认识阴间的某个大人物又能如何?你可知我们是替什么人做事的?说出来吓死你们。” “行了,跟他们废什么话!”‘小李’满脸不耐的说道:“快点把那小子的魂拘出来,咱们不能在阳间待太久,有客来的那些家伙随时都会回来,万一被他们撞见就不好办了。” ‘大周’轻轻点头,缠绕在杜鹃身上的锁链游走,锁链尖端闪烁着幽芒,朝着杜鹃的眉心处刺了过来。 杜鹃突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锋利尖锐的锁链尖头停在了杜鹃眉心寸余的位置,‘大周’盯着杜鹃,眸光幽冷的说道:“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杜鹃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临死之前,我想看看三位的尊荣,至少也让我知道我是死在谁的手中吧?” ‘大周’有些不耐,眉头微皱,杜鹃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都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周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紧跟着,大周他们身上冒出了黑雾,黑雾翻滚,幻化成了三个相貌普通的家伙,附身在王乐身上的那个高阶鬼差竟然还是个女的,只不过相貌有点丑,而大周他们三人,此时则是直接昏倒在地,这个时候除了杜鹃之外,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 附身在周强身上的家伙阴森森的说道:“安心上路吧,放心,我出手很快,不会让你死的过于痛苦!” “麻烦再等一下!”杜鹃再次开口,看着有些不耐烦的三位高阶鬼差,幽幽说道:“我还想问一下,如果我出手杀了你们的话,阴间会不会通缉我?” 话音一落,在他们愣神的瞬间,一点星芒乍现,一把刀瞬间穿透了杜鹃面前那位高阶鬼差的脑袋,直接让其炸裂了成了一团翻滚的黑雾,与此同时,刀影狂闪,不断的劈斩在了捆缚杜鹃的那些锁链之上,直接令那些锁链崩断了。 当初杜鹃第一次下黄泉的时候,他的两把刀还无法破坏高阶鬼差的锁链分毫,而如今随着杜鹃的力量暴涨,这两把刀呈现出的力量也随之提升了很多。 看着那两个露出震惊之色的高阶鬼差,杜鹃轻声说道:“我以前见过好几位高阶鬼差了,不过他们都没有一见面就要取我的性命,你们和他们好像不太一样,能不能告诉杜鹃,是阴间的那位大人让你们过来拘我的魂?” 杜鹃已经感到了,这几个高阶鬼差背后的那位阴间大人物,在阴间的地位绝对极高,这一点从他们之前的话中能够听出来,老板在阴间的后台,似乎吓不到这几个高阶鬼差,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行事了,说明这几个高阶鬼差背后的那位阴间人物很可能和老板的后台是平起平坐的,甚至有可能地位更高一些。 杜鹃有些纳闷,如果说是因为之前黑莲的事情抓自己去阴间,倒是还能理解,可现如今黑莲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要抓自己去阴间会是什么事呢?仅仅是因为擅闯了黄泉,就引起了阴间的大佬震怒?这应该不太可能。 站在何静和猫女郎身边的两个高阶鬼差警惕紧张的看着杜鹃,同时还震惊的看着杜鹃身边那团不断翻滚的黑雾,刚刚那个高阶鬼差被刀直接穿脑而过之后,化为黑雾滚滚,按理说现在早该已经重新凝聚成人形了,但现在那团黑雾仍旧是翻滚不休,仿佛重新凝聚成人形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似的。 随着杜鹃的力量提升,他手里的两把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被刀穿脑而过的那个高阶鬼差,受创绝对不轻,想要在短时间内重新化为人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对他做了什么?”那个高阶女鬼差嘴角有些颤抖,色厉内荏的说道:“你若是敢杀阴间的高阶鬼差,你的魂灵必将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先别说这个!”杜鹃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的轻声说道:“现在请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指使你们来抓我的人到底是谁?” 杜鹃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那两个高阶鬼差回应,杜鹃口袋里的磨刀石轻轻一颤,竟然直接从杜鹃的口袋里飞出,瞬间没入了那团正在翻滚的黑雾之中,那团黑雾之中已经隐隐出现了刚刚那个高阶鬼差的虚影了,估计再等一会儿就能重新幻化出人形了,而磨刀石这么一搞,那团正在翻滚中的黑雾猛地一滞,那道虚影也瞬间溃散了,然后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嚎声传来,磨刀石上的黑符闪烁了一下,那些黑雾就快速的被残破磨刀石快速的吸收了。 这一幕,杜鹃仅仅是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声,磨刀石能够吞噬阴魂厉鬼的特性杜鹃是知道的,之前干掉的那些阴魂厉鬼,有一些就是破磨刀石吞掉的,不过吞掉一位高阶鬼差么,杜鹃感觉好像有点过份了,虽然杜鹃之前说要干掉这几个高阶鬼差,那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要是真的出手干掉一位高阶鬼差,后续的麻烦是很大的,现在倒好,磨刀石直接把那高阶鬼差吞噬了,这让杜鹃怎么办? 剩下的两个高阶鬼差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残破磨刀石,露出了惊恐呆滞的神情。 杜鹃的两把刀化为流光,一把穿透了一位高阶鬼差的眉心,一把穿透了一位高阶鬼差的心口。 杜鹃趁他们呆滞惊恐的瞬间下了死手,看着那两位高阶鬼差露出的不敢置信之色,杜鹃无奈说道:“没办法,斩草要除根,既然已经动手了,你们二位还是陪着刚刚那位同僚一起上路吧!” 两位高阶鬼差也直接化为了黑雾,磨刀石飘飞而来,直接将那两团黑雾也吞掉了,刀幻化影,劈斩在了捆缚猫女郎和何静身上的锁链之上,瞬间就让那些锁链断裂坠落在地。 “你真把他们杀了啊?”猫女郎眸光有些古怪的看着杜鹃,又看了看飘浮在杜鹃身边的两把刀和磨刀石,小声说道:“你麻烦大了,斩杀三位高阶鬼差,阴间冥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鹃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杀他们,难道等他们杀我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姬家的那些叛徒交给我,剩下的留给你们对付!” 话音一落,杜鹃身影猛地一闪,直接朝着姬蒙那些人冲了过去,两把刀萦绕身周,道道黑色火焰从杜鹃的指尖迸射而出,杜鹃硬抗姬家那些人攻击的同时还不断的给姬家人造成大片的伤亡,只不过,让杜鹃有点郁闷的是,当杜鹃干掉这些姬家人的时候才发现,姬蒙他们倒地的时候皆是幻化出了纸人的模样,这些姬家人的本体居然一个都不在这里。 杜鹃看了一眼猫女郎和何静那边的战况,脸色顿时有点古怪起来,如果说杜鹃刚刚是猛虎下山一阵摧枯拉朽的话,她们那边可就文雅多了,何静只找那个面具女,姐妹俩打的是难解难分,近身搏击拳拳到肉,精彩极了,而面具女带来的那些人丝毫没有要去打搅她们姐妹俩的意思,尽数全去围攻猫女郎了,猫女郎游刃有余,身法精妙,丝毫不落下风,杜鹃刚要过去帮忙,猫女郎就嚷嚷说道:“你去看看你那几个朋友吧,这里不用你担心,我能应付的过来!” 猫女郎说这话的时候,杜鹃也发现那面具女带来的人看杜鹃的眼神中有着惊恐之色,很显然被杜鹃之前干掉那三个高阶鬼差和冲击姬家那些人的时候吓到了。 杜鹃瞥了昏迷的周强他们一眼,突然犹豫了一下,姬蒙他们既然施展了纸人通灵之术,说明他们距离这里不是很远,说不定此时正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杜鹃不希望再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被人用朋友来威胁自己的做法让杜鹃心里很不爽,杜鹃认为最好能把那些姬家人的本体找出来干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杜鹃一时间也不太敢远离,担心会有变故出现从而伤及大周几人。 就在杜鹃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出现在不远处。 第五百七十二章 黑色指骨 杜鹃转头看去,当看到那股淡淡阴气源头的时候,杜鹃微愣了一下,那居然是第一次下黄泉时见到的高阶鬼差,那家伙此时正笑着对杜鹃摆手打招呼。 随着两把刀化为流光,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出现在了那个家伙的身边,刀尖闪烁着寒芒,分别对准他的心口和眉心处。 那家伙急忙开口说道:“别动手,我是来帮你的!” 那家伙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还举起了双手,一副完全不反抗的架势,杜鹃迈步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的身前,淡声说道:“你说你是来帮我的?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皮夹克男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找姬家的那些人?” 闻言,杜鹃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你知道他们在哪?” 他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对杜鹃说道:“两里外,已经被我抓到了!” 看杜鹃一脸不信的模样,他急忙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发誓,绝对没撒谎。” “鬼差发的誓,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杜鹃淡声打断了他的话。 皮夹克男叹了一声,说道:“咱们之前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是这次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要不我让人把姬家的那些人送过来?” 杜鹃眨巴眨巴眼睛,嗯了一声,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个皮夹克男,但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鹃没有理由不同意。 皮夹克男屈指轻弹,一缕幽芒直冲天际,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几秒之后,就看到远处一大片黑雾滚滚翻涌朝这边快速靠近,黑雾之中身影重重,阴风呼啸,锁链晃动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看着那些周身萦绕锁链的家伙,杜鹃的瞳眸也是微微一缩,居然这么多鬼差,四五十位鬼差聚集在一起,这种视觉冲击确实猛烈。 浓郁的阴风呼啸,导致猫女郎那边的战场直接停了下来,那些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这边的诸多鬼差,有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白了,何静和面具女姐妹俩的争斗在这时候也暂停了,很显然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一道道身影从那片黑雾之中扔出来,其中也有杜鹃那便宜二叔二婶,皆是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虽然都没有什么伤,但是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痛苦挣扎之色,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似的,甚至还有几个姬家人不断的抽搐着身体,也不知道他们在梦中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都在这里了!”皮夹克男对杜鹃轻声说道:“我这样的诚意,你可否满意?” 杜鹃点点头,看了一眼那群面色冰冷的鬼差,又转头过头看着皮夹克男,淡声说道:“无功不受禄,帮杜鹃的理由是什么?别说你们只是从这里路过的,也别说是为了弥补之前咱们之间的小矛盾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皮夹克男带着大批的鬼差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帮杜鹃的,这一点就算是智商只有五的傻子都明白,若说他们没有别的目的,打死杜鹃都不信,当然,如果是为了‘请’杜鹃去阴间的话,杜鹃也丝毫不惧,从黄泉回来之后,杜鹃的实力暴涨了一大截,就算是动手,杜鹃也有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杀了。 皮夹克男指了指对准他眉心和心口的两把刀,苦笑着看着杜鹃,说道:“能不能先把刀子收起来?” 杜鹃随手一招,两把刀直接飞了回来,他轻咳一声,面带笑容说道:“这次我来阳间主要是为了那三个家伙,我上头那位说务必要把他们带回去,若是反抗的话,格杀勿论,估计我能将他们带回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了吧!” 杜鹃摩挲着磨刀石,磨刀石上面的黑符闪烁,似乎刚刚吞了三位高阶鬼差不过瘾,还要把面前这个高阶鬼差干掉似的,杜鹃紧紧的抓住磨刀石,防止它真的对面前这皮夹克男动手,干掉了三位高阶鬼差,若说杜鹃心中没有丝毫的负担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高阶鬼差在阴间的地位不低,一下子被灭了三位,很难保证阴间不会通缉杜鹃的,但是听了皮夹克男的话之后,杜鹃心中顿时升起了些许古怪的情绪,阴间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很显然,皮夹克男他们和刚刚那三位高阶鬼差不是一伙的,如此一来的话,杜鹃干掉三位高阶鬼差的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你一直在附近偷窥?”杜鹃淡声说道:“这三个家伙附身在我朋友们的身上,对我偷袭不说,还要干掉我将我的魂灵带去阴间,我出手干掉他们没错吧!” “你没错,错在他们!”皮夹克男回应的很干脆,正义凛然的说道:“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无故对阳间人下死手,就算是闹到阎罗殿那边,他们都没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轻叹说道:“不过,他们三个毕竟是高阶鬼差,被你杀了之后,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麻烦的。” “会有什么麻烦?”杜鹃皱眉问道:“阴间那边会对我通缉?” “那倒不至于!”皮夹克男很认真的说道:“他们背后的那位是很护短的,难保不会再派人过来找你麻烦!” 闻言,杜鹃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那三个高阶鬼差背后的人是谁?为何要将我带去阴间那边?” 皮夹克男苦笑摇头,说道:“我不能说,你只要知道那位在阴间的地位很高就够了,至于为何非得要把你的魂灵带去阴间那边,说实在的,杜鹃也不清楚!” 杜鹃沉声说道:“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当初也让你带我去阴间,目的是什么?” “不一样的!”皮夹克男说道:“我上头那位大人,是让我确保你的安全前提下带你去阴间,至于其中的原因,我同样不知情!”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杜鹃都被阴间的某些大人物盯上了,要么是因为黑莲的缘故,要么是因为杜鹃手中的残破磨刀石的缘故,应该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原因了吧! 本来还想问问现如今黄泉那边是什么情况了,老板所说的阴间那边有点乱又是什么情况,但是想了想杜鹃就放弃了,因为就算问了,这个皮夹克男也不一定跟杜鹃说实话。 杜鹃淡声说道:“行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皮夹克男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急忙说道:“我上头那位大人还有件事交代,让我给你一件东西!” 说着话,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巧黝黑的指骨,这根指骨通体黢黑,隐隐有些许的光泽在其中流转,像是一块墨玉,仿佛被人把玩了很久似的。 “这什么东西?”杜鹃疑惑问道。 “不知道!”皮夹克男干脆回应道:“我们大人说了,若是你再遇到阴间那边过来找麻烦的,直接拿出这个就行了,把它当成一枚护身符就行了!” 杜鹃狐疑的看着皮夹克男,没有去接那枚黑色指骨,说道:“你上头的那位大人挺有意思的,第一次的时候让你抓我去阴间,这一次竟然让你给我送来了这样的东西,到底几个意思?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敢要!” 杜鹃的脸有点黑,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挂不住了,在杜鹃刚刚和皮夹克男的对话过程中,杜鹃的气势一直在压制着他,在杜鹃看来只要自己执意不去接那个黑色指骨的话,有很大的几率能够逼着他说出这黑色指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甚至说不定还能逼着他说出他背后的那位阴间大人物为何盯上自己的原因,可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件很扯蛋的事情。 被杜鹃抓在手中的磨刀石,此时突然挣脱了杜鹃的手掌,瞬间从皮夹克男的手掌上空划过,磨刀石上的那张黑符闪烁,直接卷起了那根黑色指骨。 这一幕,不仅杜鹃愣住了,皮夹克男也微愣了一下,随后,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了,溜得很快,带着那群鬼差像是逃命似的,离开的时候显得有些仓皇。 看着远离的那群鬼差,杜鹃黑着脸看着那在空中漂浮着的磨刀石,将其一把抓住,想要把那被黑符包裹的黑色指骨拿掉。 但是,那张黑符将那黑色指骨包裹的很紧,被杜鹃扯的有点急了的时候,黑符还闪过了黑色的幽芒,像是细小的闪电似的直接没入杜鹃的手掌,让杜鹃的手掌微微一麻,不自禁的松开了拉扯黑符的手。 “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万一人家故意在我身边留个能够跟踪我的东西呢?你也不替我想想,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扔了啊!” 可不管杜鹃说什么,也不管杜鹃怎么骂磨刀石,那上面的黑符是铁了心要留下那黑色指骨了,就像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似的,这让杜鹃很无奈,杜鹃总不能真的扔掉这磨刀石不成,杜鹃只能无奈的将其揣进了口袋里之后,杜鹃看了那边怔愣愣的看着杜鹃的那些人,又看了看昏倒的姬家的那些人。 杜鹃对面具女和何静说道:“你们还打不打了?不打的话,让你们的人帮忙把姬家的这些人送我们宾馆去!” 杜鹃也看出来了,这姐妹俩都没有朝对方下死手的念头,感觉就像是闹了一些矛盾在怄气似的,既然是这样的话,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至于这姐妹俩因为什么闹得矛盾,为何闹到了这样的地步,杜鹃不是很感兴趣,当务之急,先把这些昏迷的姬家人送去宾馆,虽然杜鹃觉得直接在这里干掉他们更为合适,但是此时的杜鹃心中杀意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将这些姬家人送进宾馆,杜鹃也没有准备让他们离开的打算,也算宾馆的一大笔业绩,何乐而不为? 面具女带来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的看向面具女,面具女没吭声,但是看杜鹃的眼神却有种紧张忌惮之色,似乎拉不下来面子附和杜鹃刚刚所说的话。 猫女郎在这时候幽幽说道:“说实在的,除非你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继续跟我们死磕,若不然的话,我觉得没必要再斗了,差不多就行了!” 何静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具女,说道:“咱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面具女轻轻点了点头,对她带来的那些人说道:“帮忙把姬家人送去有客来宾馆!” 闻言,那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很显然他们也不想继续和杜鹃们拼斗下去了。 面具女和何静走向了一旁,姐妹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姬家的那些昏迷的人被人像扛死狗似的扛走了,杜鹃则是和猫女郎一起将周强他们弄上了杜鹃们来时乘坐的黑车之中。 “今晚这事闹得,要不是你跟着过来的话,我俩的麻烦就大了!”猫女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杜鹃,轻声说道:“你和阴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感觉好复杂的样子!” 杜鹃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自从成了有客来的正式工之后,我的麻烦就没有断过,一直在走背运!” 猫女郎咧嘴笑道:“有客来家大业大,麻烦多了也正常,不像我们咖啡屋那边,地方小事情也少,要不要来我们这边?我跟主人打声招呼,给你的待遇不会低的!” “你这挖墙脚挖的不是时候啊!”杜鹃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在城里待不了几天了,等从苗疆回来之后,到时候咱们再聊聊跳槽的事情,就看你家主人能不能扛得住我们老板的暴揍了!” 水耗子和莫离傻乎乎的站在宾馆门口,怔怔的看着大批人送着昏迷的姬家之人进入宾馆之中,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黑猫则是一个劲的往猫女郎身边凑,喵喵的叫个不停,露出人性化的谄媚之色,搞得跟发情了似的,面具女和何静没有跟着过来,她们姐妹俩之间的问题估计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 杜鹃刚开始搞不明白为何猫女郎会跟着进宾馆,把周强等人送来之后她怎么还不回咖啡屋,当看到她和黑猫腻乎的那模样,杜鹃隐隐间也明白了一点,懒得去过问这两只猫妖之间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情况?”水耗子嘴角抽搐,凑到杜鹃身边,指着那些将昏迷的姬家人弄进宾馆的人,低声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前段时间这些家伙来咱们宾馆这边捣乱找麻烦,他们怎么会帮我们做事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善恶有报 杜鹃打断了耗子的话,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先把这些昏迷的姬家人送到二楼去,打断他们的四肢,让二楼的人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溜了。” 一旁的莫离苦着脸说道:“小雅他们几个还在姬家,你现在一下子弄过来这么多姬家人,姬家那边会不会把气撒在小雅他们身上?” 杜鹃冲莫离摆摆手,说道:“这些人已经脱离姬家了,帮我把我的三个朋友送到三楼,顺便给他们催眠一下,让他们忘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杜鹃吩咐完了这些事情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皮夹克男给的那个黑色指骨,杜鹃对其有着很深的戒备,若不是残刀石上的黑符将其死死包裹的话,杜鹃肯定不会轻易随身携带那黑色指骨的。 杜鹃回到房间后,盘坐在床上,将磨刀石放在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甚至还直接动手用两把刀撬黑符,希望能将那黑色指骨从黑符的包裹中抽出来,但是那黑色指骨像是和黑符融合在了一起似的,除非将这黑符破坏掉,要不然的话休想将黑色指骨弄出来,折腾到了半夜,杜鹃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放弃了,正当杜鹃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敲门声响起, 杜鹃打开房门之后,耗子打着哈欠对杜鹃说道:“你二叔要见你,说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就自杀,做鬼都不放过你!” 杜鹃被这句话气笑了,嘲讽的说道:“做鬼都不放过我?他是不是还没搞清楚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他想死让他去死好了!” 水耗子耸耸肩,转头就走。 “等一下!”杜鹃又喊住了水耗子,皱眉说道:“告诉他,给他一晚上的时间想想该说些什么,天亮之后我会去见他,也算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水耗子撇嘴,嘟囔说道:“你还是心太软了。” 杜鹃关上了房门之后,躺在床上,耳畔似乎隐隐能够听到楼下传来怒骂哀嚎的声音,杜鹃忍不住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心软不是我的问题,不管当年的事情是怎样的,毕竟我父亲拿着人家儿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也是无奈的很。” 等第二天蒙蒙亮,杜鹃刚起床洗漱,又有人来敲门了,打开房门之后,看到莫离带着周强他们站在门口,周强他们的脸色苍白,隐隐还有点灰青色,精神显得很萎靡,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似的,也不知道莫离是怎么给他们催眠的,杜鹃感觉周强他们看杜鹃的眼神有点怪怪的,隐隐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惧怕。 “我们先回去了!”大周有些含糊的说道:“昨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杜鹃瞥了莫离一眼,莫离耸耸肩,杜鹃对大周他们说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少走夜路,多晒晒太阳。” 大周他们几人被高阶鬼差附身,体内阴阳失衡,很容易会招惹一些脏东西,幸亏他们被附身的时间不长,若不然的话小命难保。 杜鹃送他们离开宾馆的时候,杜鹃对莫离说道:“你怎么给他们催眠的?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太对。” 莫离无奈说道:“虽然我帮他们催眠篡改了一些记忆,但是你这几个朋友又不傻,已经看出咱们这宾馆有问题了,还有,那几个高阶鬼差附身在他们身上,对他们造成的记忆影响,我也没办法全都抹去,他们应该还残留一点昨晚的记忆。”说到这,莫离顿了一下,满含深意的看着杜鹃,叹声说道:“你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交朋友是不太可能了,普通人一时间接受不了你我这样的人,这也是很正常的,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一点你要开始慢慢习惯才行!” 杜鹃眼神古怪的看了莫离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像是你深有体会似的,你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莫离满脸忧郁,点了一根烟,幽幽说道:“你想听我的故事?” “不想,我没兴趣!”杜鹃丝毫不给他装的机会,直接走向楼梯,前往了二楼,去见自己的二叔。 姬家的那些人尽数被关在了二楼的房间内,几个房间堆满了人,皆是四肢被打断,哀嚎怒吼不断,二楼丑陋的老妪推着小推车,手脚上的锁链镣铐似乎比以前更多了一些,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了,不过,当她看到杜鹃来到二楼之后,那张狰狞的老脸努力的摆出了温和之色,静静的站到了一旁给杜鹃让开了路。 杜鹃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直接推门而入,这个房间和其他挤满了姬家人的房间不同,杜鹃的二叔和二婶夫妻俩居住在这房间里,虽然房间里阴气有点重,但是还显得比较干净宽敞。 二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似乎还在沉睡着,姬蒙则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脚无力的耷拉着,面色苍白萎靡,当看到杜鹃走进来的时候,那双眸子闪烁的光芒很明亮。 杜鹃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姬蒙的对面,点了一根烟,等着他先开口。 房间内寂静,只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还有杜鹃和姬蒙的呼吸声,杜鹃突然感觉不对,二婶的呼吸声怎么没有听到?杜鹃朝床上瞥了一眼,眉头紧皱,起身来到床边,把手放在了她的鼻间,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上已经凉透了,确定是死了! 杜鹃明明告诉水耗子只要把姬家这些人的四肢打断就行了,没有让他杀人。 “人是我杀的!”姬蒙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不想看着她受苦了,死了也轻松点,等会咱们叔侄俩说完话,我就去陪她!黄泉路上没有伴的话,我担心她会害怕!” 此时的姬蒙,露出温柔之色看着已经死去的二婶,对杜鹃说道:“实际上,二十年前我们的儿子死掉之后,你二婶的心也死了,这些年的她,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支撑着,现如今找你父亲寻仇无望,你的力量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凭我们的手段根本无法对你们父子俩造成什么伤害,月月现如今也成了姬家的守墓人,可是她却对你言听计从,我们想让她影响姬家,对你们父子出手,但是被她拒绝了。” 姬蒙露出凄凉的笑容,沙哑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老天无眼,我不甘心啊!” 杜鹃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对于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父亲之前跟我说过一点,若是你们当年没有那么重的贪念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事,说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你觉得老天无眼?我倒是觉得善恶终有报,因果循环罢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姬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杜鹃,这样的眼神让杜鹃感到很不爽。 “善恶终有报?真是个笑话。”姬蒙的情绪有些激动,嘶吼道:“当年姬家出事,你爹娘差点覆灭了姬家,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他们有报应了吗?我儿子还年幼,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就直接被你爹娘拿去填了命,你爹娘有报应了吗?你爹变成半人半鬼的样子,你娘被困苗疆二十年,他们都没死,这算什么报应?他们都该死,你也该死,那个该死的张老七,他这一辈子也是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若不是因为他,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死掉了,他又有什么报应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对你好的就是善?对你不好的就是恶?你告诉我什么是善恶?” 杜鹃听着他嘶吼,心中也有点触动,不过杜鹃更关心的是他说自己父亲的事情,他说自己父亲是半人半鬼是什么意思? 没等杜鹃开口询问,他的脸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之色,语气怨毒恨声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本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了,等我们死了之后,月月若是知道是你杀了我们,她肯定会替我们报仇的,一定会的。” 姬蒙的意识有些迷离了,感觉有点疯癫了,杜鹃很想告诉他,他们女儿姬梦月的生死完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如果姬梦月真的敢来找杜鹃报仇的话,杜鹃可以瞬间令她下黄泉让他们一家团聚,只不过,这话杜鹃没有说出来。 “你就想跟我说这些?”杜鹃沉声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你过来,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姬蒙的声音一下子降低了许多,很是虚弱的模样,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也蔓延开来,眼神中的光芒也渐渐的变得暗淡,有气无力的说道:“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我保存了二十年……” 杜鹃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他,后退了几步,姬蒙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气息紊乱不堪,刚刚还一脸怨毒疯狂的样子,猛地转变成这样,杜鹃本能的察觉到了些许的危机。 察觉到了杜鹃的警惕,姬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疯狂狞笑,像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我们在阴间等你们一家人!” 话音落的一瞬间,姬蒙的身体炸开,直接成了一团血雾,躺在床上的二婶,此时也同样爆开,这夫妻俩人爆开的血雾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杜鹃这时候的反应也挺快的,身周顿时萦绕了一层黑色的火焰,阻拦那些血雾的靠近。 虽然杜鹃不知道他们夫妻俩爆开的这血雾有什么明堂,但是直觉告诉杜鹃,一旦沾染上的话,肯定会有麻烦的。 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在灼烧着,那些靠近杜鹃的血雾接触到了黑色火焰之后,直接化为了黑烟,不过,那些黑烟有点古怪,竟然无视杜鹃身周黑色火焰,径直的朝杜鹃口鼻处钻来,感觉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灵蛇似的。 杜鹃眉头紧皱,手中两把刀爆射而出,不断的挥斩,可是,虽然能够将那些黑烟剿灭,却有更多的黑烟不断的出现,像是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似的,杜鹃的身影快速后退,冲出了房门之后,快速的将房门关上了,与此同时,杜鹃指尖快速划动,道道黑色火焰封死了房门的门缝处,直到门缝下不再冒出血雾黑烟杜鹃才罢手。 杜鹃看了一眼两把刀,刀身上隐隐游走淡淡的黑色烟气,正在一点点被两把刀内的力量逐渐的磨灭,给杜鹃的感觉像是某种诅咒的力量。 姬蒙夫妇俩用这样的方式给杜鹃来最后一击,杜鹃心中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杜鹃确实挺恨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杜鹃怎么会自幼和父母分开,杜鹃父母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如今这样的下场,但是在恨他们的同时,杜鹃心中难免也出现了些许的怜悯,毕竟丧子之痛的痛苦在心里憋了二十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被憋疯吧。 随着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保洁阿姨推着小车来到了这边,绿油油的眸子看着杜鹃,似乎在等待着杜鹃的吩咐似的,杜鹃指了指面前这个房间,淡声说道:“这个房间封死了,以后都不要打开了。” 丑陋老妪咧嘴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干巴巴的说道:“剩下房间里的那些人怎么办?这一层是不能住活人的!” 杜鹃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幽幽说道:“这些人和我之间的矛盾无法调节了,我也不打算放他们出去,让他们继续抓我朋友威胁我了,用不了几天我就要离开了,在此之前,我想把这边的麻烦都处理了。” “明白!”身后的保洁阿姨桀桀怪笑道:“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拿手的,你就放心吧!” 杜鹃满意的点了点头,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对她说道:“别让他们走的太痛苦,也别破坏了他们的身体,给他们留个全尸,我回头会还得派人把他们的身体送回姬家。” 保洁阿姨撇撇嘴,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还想着这次能品尝一下新鲜的血肉呢,当然啦,店长您既然已经吩咐了,老太婆我绝对会遵守的规矩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少一根毫毛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 茅山传人 杜鹃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就听到楼上房间里隐隐传来的哀嚎怒吼在不断的减弱,仅仅不到几秒的时间,二楼就重新变回死寂一片了。 杜鹃坐在接待台里,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头了,水耗子在杜鹃身边陪着杜鹃抽烟,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已经知道楼上现在正发生什么事情。 杜鹃丢掉手中的烟蒂,踩灭之后,幽幽说道:“等我死了之后一定会进地狱的。” 耗子瞥了杜鹃一眼,回应了一句:“杀几个人就受不了了?以后的路还长,得慢慢走,习惯了就好。” 杜鹃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苦笑着说道:“良心不舒服。” 耗子很淡然的说道:“把良心丢掉吧,有良心的人都活不长的,狠一点才能站得稳,青春年少活得好好的,这个时候就开始想死后会不会下地狱的事情,是不是早了点?” 杜鹃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耗子突然问了一句:“如果不杀他们的话,你还准备把他们放走么?” 杜鹃很肯定的回道:“不可能,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有亲人被我父母杀了,就算他们知道无法对我们父子造成多大伤害,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就像昨晚那样,我的那几个朋友。” 说到这里,杜鹃停了下来,再次叹了一声。 耗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所以说,还有什么好想的?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你这时候还纠结什么?昨晚你送他们来的时候,让我打断他们的腿时,我就想说,但是忍着没说,如果换成是我的话,直接就在外面对他们动手了。” 杜鹃没法跟耗子继续聊,这家伙对于生命没有多大的敬畏,或许是经历的比较多,杜鹃也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跟他聊这些,这时候,猫女郎从楼梯口走了过来,容光焕发,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对杜鹃和耗子招呼了一声之后,扭着屁股迈着猫步离开了宾馆。 杜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她昨晚没回去?” 耗子朝楼梯口努了努嘴,杜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黑猫懒懒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下楼梯的时候似乎腿软了,踉跄了一下。 耗子羡慕嫉妒恨的说道:“色东西。” 杜鹃好奇的看着黑猫,说道:“你昨晚就是用这样的形态?还是说她变成了白猫的形态?一夜几次?” 黑猫懒懒的走到接待台,轻轻一跃,竟然没跳上去,还差点摔下去,幸好杜鹃伸手一把抓住了它,将它放在了接待台上。 “看样子是被掏空了。”水耗子嘲笑的说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才行。” 黑猫懒懒的伸出猫爪,中间一根利爪伸出,宛若比划了一根中指回应,同时它那眼神中的鄙夷很明显,似乎在说耗子懂个屁,耗子的脸有点胀红的时候,黑猫也鄙夷的瞥了杜鹃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也很令人受伤,下一秒,一老一少两个人就开始虐猫了,没过多久,莫离从宾馆外走了进来,当看到和他一起进宾馆的人之后,杜鹃和耗子解释愣了一下,居然是莫离的那个狂热书迷,很俊美的家伙。 杜鹃心里奇怪,这家伙之前不还是提着刀要砍莫离吗?怎么现在却说说笑笑的一副好基友的模样了? 莫离看着接待台上奄奄一息已经被薅了半身毛的黑猫,有点诧异的看着杜鹃和水耗子,说道:“小黑这是怎么了?你们对它做了什么?” 耗子拍了拍了手中的猫毛,随口说道:“小黑到掉毛期了,我们正在帮它换毛,你俩这是什么情况?” 莫离解释道:“我送杜鹃的朋友回去之后,在路上遇到的,顺便就带着他过来了,他说他是来找张河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莫离的话未说完,就被那个俊美的家伙打断了,他似乎有些中气不足,眸光有些复杂的盯着杜鹃,说道:“上次用九道纹钉偷袭你的人,是不是姬家的人?” 杜鹃心想姬烈已经成为姬家的守墓人了,难不成这家伙还想着要去找姬烈的麻烦? 杜鹃淡声回应道:“不知道。” 俊美的家伙死死的盯着杜鹃,沉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黄泉彼岸花海内的那株黑莲,是不是被你得到了?” 闻言,杜鹃眉头微微一挑,这家伙是怎么知道黄泉的事情?听到俊美的家伙这样询问,莫离和耗子眉头微皱,看向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友善了。 杜鹃看着他,淡声说道:“这件事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俊美的家伙似乎有点急了,上前一步,急促的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告诉我,那朵黑莲是不是被你得到了?” 莫离有点看不过去了,说道:“你语气别这么冲,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之前还救过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俊美的家伙粗暴的打断了莫离的话,急声说道:“就是因为他救过我,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救过我的话,我才闲的蛋疼管他的死活。” 杜鹃皱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俊美的家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去黄泉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一批人?他们和阴间的几个高阶鬼差联手去采摘黑莲,好不容易找到了黑莲的具体位置,结果被你半路截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沐阳等人攻击那巨大黑莲的画面,这俊美家伙应该说的就是沐阳他们了,毕竟他和沐阳等人之间似乎有点关系。 杜鹃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他们告诉你的,不过我并没有得到那朵黑莲,那朵黑莲当时直接炸掉了,我那时候也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人就已经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鹃的话说的半真半假,信不信就随他了,俊美家伙脸色有点古怪,说道:“他们说你得到了黑莲,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已经上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 “你先等一下!”杜鹃打断了他的话,疑惑道:“你先告诉我,沐阳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如何找到黑莲的?他们又是怎么和阴间的高阶鬼差勾搭上的?” 俊美家伙摇摇头,说道:“我只能回答你,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茅山分支,虽然近代以来茅山势微,但其传承的底蕴还是极其深厚的,如果是茅山正统传人对你出手的话,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杜鹃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起来,当年杜鹃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去过茅山那边游玩,那里的风景秀丽,因为杜鹃在那里还被一个摆摊算命的老东西骗过钱,所以记忆犹新,此时这家伙所说的话,明显对茅山正统传人很推崇,感觉只要人家一出手,杜鹃的小命就不保似的,或许是杜鹃的表情让俊美家伙会错了意,他急忙说道:“你可千万别不当一回事,茅山的人数虽然现在很少,但是他们的底蕴传承在那儿放着呢,凡是茅山正统传人,都是能随时招来阴间高阶鬼差的,甚至某些阴间的大人物都得给茅山些许的颜面!”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大人物都能招来?这就有点变态了。 这时候耗子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说道:“那朵黑莲对茅山很重要?” “嗯!”俊美家伙点了点头,说道:“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派茅山这一代的传人来找你们了!” 莫离也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茅山传人当初没有直接去黄泉采摘黑莲?反而等事情结束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来找麻烦?” 对于这个问题,俊美家伙无奈的摇摇头,还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愿说还是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你要是得到了黑莲,等茅山的传人登门的时候,最好交出去,别跟茅山的人硬碰,若不然的话,谁都难以保全你。” 俊美家伙说完就离开了,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杜鹃,让杜鹃早做准备,省的被人打的措手不及。 “老板还在黄泉,小雅他们几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姬家回来,如果茅山传人真这个时候登门的话,咱们怎么招待?” 水耗子和莫离齐刷刷的看着杜鹃,等待着杜鹃的回应。 杜鹃问道:“你们怎么对茅山这么忌惮啊,说真的,如果所谓的茅山传人真来的话,我们如果把人扣在这里的话,茅山的那些老家伙会发疯的。” 莫离苦笑道:“老板会头大的,茅山的人可不是那种无根浮萍的游方道士,真要是惹到茅山的那些老家伙出山的话,我们估计就悬了!” 杜鹃捏了捏有点发胀的眉心,无奈的说道:“要不我出去躲躲?小雅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父亲也会跟着过来,等他们一来,杜鹃就跟着父亲前往苗疆去找母亲和爷爷,在此之前,离开宾馆躲几天,应该问题不大。” 听杜鹃这么一说,莫离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说道:“其实吧,这件事也很好解决,想要彻底阻止茅山传人来找你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能够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找你的麻烦,某个人应该能做到!” 杜鹃疑惑的看着莫离:“谁能帮我?” 莫离嘿嘿一笑,说道:“何静。” “她?”杜鹃满头雾水的看着莫离,说道:“她怎么帮我?” 莫离笑容更加的猥琐,低声说道:“你忘了咱们第一次和她见面时的情景了吗?我们可以这样做…” 听完莫离所说之后,耗子嘟囔了一句:“太贱了。”趴在接待台上的黑猫也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莫离,似乎很认同水耗子对莫离的那句评价,杜鹃虽然心中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不得不否认莫离的这个点子确实很妙。 茅山正统传人入世,必定得遵循世俗法规,对其的约束很多,让何静再次冒充局子里的人,以‘传播封禁迷信’等罪名先将茅山传人抓起来关几天,等杜鹃前往苗疆离开之后再把人家放出来,如此一来,岂不是省心又省力,当然了,这样的方法只能对付正人君子,如果是个不择手段的狠辣人物,人家才不会吃这套。 杜鹃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确定能行?” 莫离很不负责任的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何静在伪装这方面很有一手,当初连我这样的老油条都骗过去了,更别说茅山那些初出茅庐刚入世的传人了,我感觉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杜鹃思索一番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值得一试,我这就去找何静,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俩现在聊得怎么样了!” 正当杜鹃准备离开宾馆的时候,看到宾馆外何静正在朝着这边走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杜鹃站在宾馆门前,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何静,轻声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何静摇摇头,笑容有点勉强,语气有些惆怅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说开的,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虽然不知道何静她们姐妹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何静现在的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心中很感伤,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杜鹃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伤感,毕竟已经被她骗过很多次了。 杜鹃笑道:“你这时候过来,是来找我的吗?” 何静很认真的说道:“除了你之外,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心里堵得慌,想找你聊聊天,让你帮我开导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呵呵的虚伪一笑,说道:“正好,我也找你有点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何静有些诧异,随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咖啡厅,环境挺好的,去那边吧!” 杜鹃直接跟着她离开了宾馆,去了南城区的一家咖啡屋,那是一个很大的一家咖啡屋,确实是新开的,环境也没得说,舒缓的音乐放松心情,只不过生意看起来很惨淡的样子,只有杜鹃和何静两个客人。 杜鹃在落地窗边的卡座坐下之后,咖啡厅的老板兼职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将托盘中的咖啡放在了杜鹃们的面前。 看着这咖啡厅的老板,杜鹃轻叹了一声,看向何静,无奈的问道:“你确定找我来是为了让我给你开导思想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青年道士 咖啡厅的老板就是何静的妹妹面具女,她直接坐在了座位前,盯着杜鹃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何静,声音沙哑的说道:“你确定他能帮咱们?” 何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对面具女说道:“除了他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够帮咱们了!” 面具女听后沉默了,杜鹃拿着汤匙缓缓的搅拌着咖啡,看着这对姐妹俩,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找我帮忙,能不能先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何静对杜鹃说道:“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脱离某个势力!” 杜鹃眨眨眼睛,等待何静的后续,但是这个女人却不继续说下去了。 杜鹃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何静认真的说道:“没了,就是这样。” 杜鹃再次无奈的叹道:“你这说的也太简单了,至少也得先告诉我关于你们的来历和你们身后那股势力的详细情况吧?还有,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一定会帮你们呢?我自己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实在是不想再卷进其他的漩涡了!” 杜鹃说完直接起身,轻声说道:“抱歉了,恕我无能为力,再见!” 杜鹃如果知道何静找他是为了这些事的话,杜鹃肯定不会跟着何静过来,何静又耍了杜鹃一次,让杜鹃心里有点窝火,本以为何静和面具女会再说点什么,结果直到杜鹃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们姐妹俩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何静的脸色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却有种黯然死寂之态,感觉像是彻底的绝望了似的。 杜鹃心中出现了一丝的犹豫,随后暗骂自己心太软,说不定这女人又是做戏给自己看,刚离开咖啡厅没多久,在距离咖啡厅相隔一个街道的拐角处,迎面走来了一个青年道士,他身着深蓝朴素道袍,穿着布鞋,背着包袱,看起来很阳光的一个憨厚青年。 青年道士很礼貌的向路人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有客来宾馆怎么走?” 杜鹃距离他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就看到他很礼貌的对一位行人行礼询问,而被他询问的那个小年轻则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摇摇头就快速离开了,很显然把青年道士当成神经病了,杜鹃下意识的想要转头离开,但是那青年道士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对杜鹃行了一礼,很真挚的问道:“这位居士,请问有客来宾馆怎么走?” 杜鹃笑道:“你要去有客来宾馆?” 青年道士双眸放光,急忙点头说道:“正是,您知道怎么去吗?” 杜鹃轻声说道:“那宾馆很破的,你去那干吗?” 青年道士笑着说道:“贫道去找一个人,贫道从茅山而来,一路奔波,就是为了见那人一面!” 杜鹃心中长叹,这也太巧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不过这家伙是不是太憨直了,杜鹃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却像是不认识杜鹃似的,难道来找人之前没有做好功课?没见过杜鹃的照片?就像莫离说的那样,茅山传人都是脱离了世俗的小白?杜鹃忍不住说道:“有客来宾馆的位置有点不太好找,你来这里之前,没有地图之类的参考么?” 青年道士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贫道来的匆忙,忘记带了,记性也有点差,只知道有客来宾馆似乎在东城区。” 杜鹃心说这道士也是个实在人,明知道有客来在东城,却偏偏跑到南城来,杜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杜鹃朝身边的路口指了指,说道:“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穿过十二个红绿灯往左拐,直行再过六个红绿灯,找到一个大广场,你跟附近的人再打听一下就行了,有客来宾馆就在那附近!” 青年道士很感激的对杜鹃行了一礼,迈步朝着杜鹃指引的方向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杜鹃心中竟然升起了那么一丝丝的惭愧,自己这样骗一个憨厚的人,真的好吗?他真的按照自己指引的路跑到西城之后,会不会有‘城市套路深想回农村’的念头呢? 杜鹃忽悠了青年道士之后,直接转头朝着咖啡厅那边走去,人家那边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既然不能跟人家硬来,那就只有按照莫离跟杜鹃说的那个计划行事了,还得去找何静才行。 当杜鹃回到了咖啡厅的时候,发现咖啡厅门口停了几辆豪车,其中一辆湛蓝色的超跑最为气派,咖啡厅大门前,几个壮硕的汉子站在那里,像是一堵墙似的挡住了咖啡厅的大门。 杜鹃透过落地窗往里看,咖啡厅里除了有何静姐妹俩之外,还多了几个人,看他们围着何静姐妹俩的架势,似乎不太像是来喝咖啡的客人,看样子,何静姐妹俩也有麻烦了。 杜鹃挠了挠下巴,有点犹豫了,要不要这时候进去呢?还是说等会再进去呢?一旦这个时候进去的话,杜鹃身上的麻烦很可能就会再增添一些了,杜鹃想到一半就直接朝咖啡厅大门走了过去,不出所料,刚到门前就被堵门的几个壮汉拦住了。 “这里被包场了,想喝咖啡就去别家吧!” 杜鹃看着眼前几个壮硕的家伙,淡声说道:“我就喜欢喝这家的咖啡,别家的不合胃口!” 几个壮汉皆是冷眼相视,其中一个脖子上有着刺青的壮汉冷哼一声,说道:“小子,别找不自在,再不走,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说完,那家伙伸出大手,意欲推搡杜鹃,杜鹃身影未动,闪电出手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腕,眯着眼睛看着他,沉声说道:“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刺青壮汉的手腕被杜鹃直接捏断了,在那刺青壮汉哀嚎同时,其他几个壮汉还没来得及出手,被杜鹃瞬间连踢踹飞了出去。 杜鹃看了一眼那几个躺在数米外地上的壮汉,真的很想说一声垃圾,这些家伙看起来挺壮硕,但是充其量相当于街边的地痞流氓,简直就是战五渣的存在,吓唬一下普通人还行,甚至都比不上何静手底下的那些人,完全是花架子。 杜鹃推开咖啡厅的大门,大门外发生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咖啡厅内众人的关注,何静和面具女依旧坐在刚刚的卡座,在他们身边围着几个很傲气的年轻男女紧皱着眉头看着杜鹃,尤其是其中一个有着三角眼的家伙,看向杜鹃的眼神很阴鸷。 杜鹃瞥了他们一眼之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敲着桌子说道:“老板呢?服务员呢?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待一下?” 何静和面具女看杜鹃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有点意外杜鹃会折返回咖啡厅,三角眼青年对身边的一个短发美女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短发美女笑眯眯的朝着杜鹃走了过来。 “这位帅哥,你想喝点什么…” 话未说完,短发美女出其不意,瞬间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掌探来,一点寒芒乍现,小巧的指刀直接朝着杜鹃的脖颈处划了过来。 杜鹃坐着没动,她手中的指刀距离杜鹃脖颈寸余处的时候停滞了下来,当然不是她主动停手,而是杜鹃的手指夹住了她的指刀。 杜鹃看着脸色有些错愕的短发美女,淡声说道:“你的刀太慢了!” 话音落,没等她回过神来,杜鹃直接抬脚踹了出去,短发美女像是炮弹似的砸在了十几米外的墙壁上,把墙壁上弄出了一大片的裂痕,而她也是口鼻溢血摔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你是谁?”三角眼青年黑着脸看着杜鹃,沉声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杜鹃瞪眼看着他们,骂骂咧咧的说道:“管你们是什么人,想来喝杯咖啡而已,竟然敢对我下狠手,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出门打听打听,老子我‘过江龙’墨羿也是你们能招惹的?信不信老子让你们走不出这条街?” 说这话的时候,何静和面具女看杜鹃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杜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没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之前,杜鹃觉得还是不要自爆本名比较好,人在江湖飘,小号很重要,至于拿墨羿的名字来冒充,想必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就算有意见他又能怎么办? “你叫墨羿是吧,好,我记住你了!”三角眼青年眸中闪过狠厉之色,转头看向坐在卡座的何静姐妹俩,森声说道:“他就是你们找来的帮手?看样子你们真的铁了心要自立门户了,好,很好!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既然你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三角眼青年说完话,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杜鹃率先骂道:“看你爹呢?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掉当炮踩?” 杜鹃一句话直接把三角眼青年气得脸色涨红,怒气冲冲的带人抬起昏迷的短发美女快速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杜鹃看着何静姐妹俩,说道:“要不要帮你们解决掉他?” “算了!”何静幽幽说道:“一群废物而已,真的想出手干掉他们的话,根本不用你出手!” 杜鹃好奇的说道:“既然是一群废物,为何胆敢用那样的语气跟你们姐妹俩说话?你们也能忍?”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何静幽幽说完这话之后,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眸光闪烁的看着杜鹃,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杜鹃沉声说道:“我刚刚出门之后想了想,感觉你说的很对,咱们是朋友,既然朋友有难了,不帮一把实在说不过去,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急公好义,最见不得朋友受苦受难,就像昨晚我那几个朋友被抓,我当时心急如焚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 杜鹃的话还没说完,何静很认真的看着杜鹃,冷声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 杜鹃心里鹦无语极了,杜鹃不喜欢被人当傻子,自然也不能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何静不是笨蛋,跟她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既然准备找她帮忙,自然得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当听杜鹃说完关于茅山传人已经派人来的事情之后,何静和面具女都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杜鹃,隐隐间还有点鄙夷的味道。 杜鹃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很自然的把莫离卖掉了,喝着咖啡,随意说道:“这是我朋友出的主意,我们不是怕那个茅山传人,只不过是现阶段不想跟茅山那边起冲突,所以我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当然了,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就好了!” 何静轻叹说道:“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准备帮我们了?” 杜鹃无奈说道:“你们的事情,能不能说的再详细点?明知道是个坑,我还得跳下去,在这之前你们总得让我知道这坑有多深吧?要不然的话是不是显得我过于愚蠢了?” 何静还没回话,面具女轻声说道:“我来说吧!” 杜鹃摆出了忠实听众的姿态,听着面具女的讲述,她所说的确实比何静详细一些,让杜鹃对于这姐妹俩的处境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原来何静和面具女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们命运都是一样的,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收养,传授她们各种学识和技艺,她们一直将那个势力当成家,而那个势力的人却将她们当成是能够开疆拓土的工具人,因为一些矛盾的爆发,导致何静想要脱离那个势力,想要在江城这边建立属于她自己的势力,由此和那个从小培养她的‘家’相抗衡,而面具女就是那个‘家’派出的准备清理掉何静的人,只不过,面具女没有对何静下死手,看似将何静驱逐出了南城,实际上是想保何静的命,想让她远离纷争,从今以后隐姓埋名平安生活,何静也知道面具女的心意,不想让面具女独自承受来自那个势力的刁难,所以并没有远走高飞,而是准备和面具女一起面对。 听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杜鹃搓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轻声说道:“这么说来,姬家的那些人还有那三个高阶鬼差都是你们‘家’里人找来的?说了这么久,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家的底细,能够联系上三个高阶鬼差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世家之流。” 闻言,何静和面具女都沉默了,杜鹃也挺无语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杜鹃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们?” 何静眼神有点复杂的看着杜鹃,说道:“你的身份不一般,有姬家的背景,还是有客来的重要人物,本身的实力昨晚我们也见到了一些。” “感觉我这个挡箭牌挺结实的是不是?”杜鹃端着咖啡杯,冷哼了一声,说道:“说吧,准备让我怎么帮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杀回你们那个‘家’吧?” 杜鹃打算好了,如果何静她们真的是这么想的,那这事也没得聊了,杜鹃绝对会起身直接离开,大不了茅山传人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何静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说道:“因为对你来说很容易,只要你娶了我们姐妹俩就行了!” 杜鹃刚喝的一口咖啡直接喷出去了,还把杜鹃呛的咳嗽连连,瞪大了眼睛看着何静和面具女。 第五百七十六章 登门取物 何静眼睛里闪着光,一副期待的模样,面具女不敢看杜鹃,似乎有些羞恼的看着何静,不过她也并没有说什么。 杜鹃咳嗽了一会,拿着餐巾擦拭了一下喷出的咖啡,面色古怪的看着何静,无奈说道:“你别开玩笑,态度认真点。” 如果是两个普通美女对杜鹃说要同时嫁给杜鹃,说不定杜鹃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过于迷人,或者是自己身上的某个闪光点深深吸引了人家,但是像何静和面具女这样的女人,要非得说她们看中了杜鹃,贪图杜鹃的相貌,杜鹃自己都感觉挺荒唐。 何静有点不满的说道:“你似乎有点不太乐意啊?正常的男人不应该都欣喜若狂的吗?难道你不行?” 杜鹃黑着脸看着她,咬着牙说道:“你在侮辱一个男人!” 何静摆摆手,说道:“我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我们当然不会嫁给你,只是想借你的口把我们嫁给你的事情传扬出去,同时也会小小的添加一点内容。” 杜鹃皱眉说道:“你们是想扯虎皮做大旗,这样一来,能吓唬的住你们‘家’里人,你们就能顺利的脱离那个‘家’?” 何静摇头说道:“到时候还得借助一下有客来的势力影响一下,具体怎么操作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配合着宣传一下就行了!” 杜鹃有点不相信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何静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对你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的,你名义上还能多两个女人,简直羡煞旁人。”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撇嘴说道:“那我名义上的损失,你们准备怎么补偿?” 何静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说道:“两个大美女随时都能陪着你聊天逛街看电影,在外人面前拉拉手,就算表现的暧昧点,我们也没意见,你占大便宜了,这还不够?” 杜鹃面对何静的胡搅蛮缠,虽然表面上很纠结无奈,但是心中没有太大的抗拒,反正过几天就要离开了,陪她们做做戏也无所谓,就像她说的那样,能有什么损失,虽然杜鹃猜到何静她们会宣传的有点离谱,但是杜鹃也不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 这个时候,面具女也开口了:“你若是不想帮忙,我们也不会勉强,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们也已经做好一死了之的心理准备。”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 何静面色古怪,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面具女已经很干脆的摘下了面具,看到面具女那容颜的瞬间,杜鹃愣神了一下,本以为面具女戴上面具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容颜有什么残缺,但是当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杜鹃才知道自己错了,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容颜艳丽,堪称妖艳,给人一种红颜祸水的感觉,丝毫不比当初展现妖艳一面的何静差! 杜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何晴!” 杜鹃看了看何静,又看了看面具女,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我不亏,多了两个小老婆,还这么漂亮,我还能说什么呢!” “小老婆?”两女同时挑眉看着杜鹃。 杜鹃耸耸肩,随口说道:“我已经有大老婆了,正在苗疆那边等着我呢,过几天我就得去找她了!” “漂亮吗?”何静问道。 杜鹃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很漂亮,人间绝色,世间难寻,胜过你们好几筹呢!” 杜鹃这话说的有点违心,因为杜鹃不太记得梦中那个青衣女的模样了,只知道她很美,不同于任何人的美,同时,如此违心的夸赞,主要也是因为刚刚看到面具女的美色瞬间,心中难免有点迷糊,而杜鹃心中的同心蛊似乎有点生气了,搞得杜鹃心跳紊乱了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而杜鹃似乎没有对别的美女心动的权力,一旦有那么一点的感觉,同心蛊就会有所感应,这就挺让杜鹃无奈的。 对于杜鹃的话,何静和何晴姐妹俩似乎都不太相信,杜鹃也没有跟她们过多的解释关于那个神秘青衣女的事情,杜鹃离开咖啡厅的时候,何静也随着离开了,她要去准备伪装成局子里的人去找那个茅山传人了,何晴则是准备开始宣传杜鹃‘娶了’她们姐妹俩的事情了。 杜鹃回到宾馆之后,莫离迎了上来,贱兮兮的问道:“去了这么久,跟她商量好了没有?她有没有答应?” 杜鹃点点头,说道:“搞定了!” 莫离兴奋的说道:“哦?这么痛快?她那边就没提什么条件?” 杜鹃无奈的说道:“你觉得她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吗?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莫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杜鹃,脸色古怪的小心翼翼问道:“什么意思?美男计?她把你那什么了?” 当听杜鹃说完事情经过,得知杜鹃出门一趟‘捡’了两个小老婆之后,莫离就不太想搭理杜鹃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杜鹃装的让他很受伤,他现在懒得跟杜鹃多说什么,杜鹃看了一眼在接待台的耗子,懒懒说道:“茅山的那位传人已经来了,你们今天别出门了,省的被人家降妖斩鬼给干掉了!” 莫离和水耗子皆是一愣,下意识惊呼道:“你见到茅山传人了?” “嗯!”杜鹃轻叹说道:“挺憨厚的一个人,忽悠他的时候,我都有点良心不安了!” 虽然把那个青年道士骗到了西城,但是人家肯定不会傻到一直待在那边的,早晚会找过来的,希望在此之前何静能够找到那家伙,顺利的将他关几天。 杜鹃问道:“对了,小黑呢?” 耗子撇嘴说道:“去找它相好了,早晚死在那猫女的肚皮上。” “食髓知味。”莫离幽幽接了一句,还古怪的看了杜鹃一眼,杜鹃无视了莫离的眼神,回到房间后,继续研究被磨刀石上的黑符包裹的那枚黑色指骨,同时还熟悉着自身力量在体内的运转。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杜鹃的房门被敲响了,打开房门,看到莫离脸色古怪的站在外面,神情有点不对劲。 莫离沮丧的说道:“茅山传人找上门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轻叹一声,说道:“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走吧,下去见见人家。” 莫离轻声说道:“耗子的意思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别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杜鹃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能处理好?不想跟人家死磕,人家万一守在宾馆里,我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吧!” 莫离急忙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别出手啊!” “这还用你说!”杜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那种遇事只知道硬干的人吗?你们担心我会跟人家干起来,还不如祈祷何静赶紧赶过来呢!” 莫离双手合十,朝上空拜了拜,很没诚意的说道:“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希望她赶紧过来吧,阿门!” 杜鹃下了楼,来到了楼下大厅之后,发现接待台那边耗子正抱着黑猫,黑猫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想要冲出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而那个青年道士则是和猫女郎在另外一边相谈甚欢,猫女郎还时不时的娇笑连连,对那个青年道士媚笑传情似的。 “什么情况?”看着这一幕,杜鹃有点愣神,对身边的莫离低声说道:“小黑这是碰到情敌了?还是那个猫女移情别恋了?” 莫离哼哼低声说道:“是那个猫女把人带过来的!” 看到杜鹃下楼之后,猫女郎招呼杜鹃一声,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低声说道:“没办法,人家找到我们咖啡屋了,这种正统道家传人我扛不住,只能带着他过来了!” 杜鹃没好气的回应道:“你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我很是欣赏啊!” 猫女笑嘻嘻的说道:“我家主人不在,若不然的话我根本不会理睬他,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哦!” 猫女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对小黑飞吻了一下,然后又对青年道士抛了个媚眼,迈着猫步走出了宾馆大门。 莫离啧啧一声,瞥了一眼被耗子抱着的仍旧有点愤怒的黑猫,对杜鹃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小黑的脑袋瓜上有点绿?” 杜鹃没理他,直接走向了那青年道士,青年道士微笑着对杜鹃行礼,说道:“杜居士,贫道有礼了,贫道玄空,自茅山而来,是茅山新一代的传承弟子,奉家师之命,特意来找你...” 杜鹃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不生气?” 他微愣了一下,轻声道:“为何要生气?” “我骗了你啊!”杜鹃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故意给你指错了路,害你绕圈子,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青年道士挠挠头皮,憨笑着说道:“居士骗贫道,自有居士的道理,贫道又没有什么损伤,只不过是多欣赏了一些风景罢了,为何要生气?” 杜鹃心说:这家伙已经不是憨厚了,这是脑子不正常啊,你别用这样纯净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你这样搞得我好龌龊好卑鄙,杜鹃想不明白,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干净的眼神,难道修道的人都是这样?不谙世事,纯洁的心灵,这样的人,进入俗世大染缸,怎么生存呢,茅山的那些老家伙怎么放心把他放下山呢? 耗子和莫离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青年道士,那眼神有点大灰狼看小白兔的感觉,就连黑猫此时也不愤怒了,似乎觉得跟这样的人争风吃醋似乎有点太幼稚了。 杜鹃轻咳一声,说道:“为了黄泉的那朵黑莲而来?” “嗯!”青年道士点点头,笑着说道:“张居士既然已经知晓了贫道的来意,贫道也不用多费口舌了,恳请张居士将那朵黑莲交予贫道,贫道也能尽快回山复命了!” 青年道士确实不谙世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碰上脾气比较暴躁的,说不定就直接干起来了。 杜鹃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淡声说道:“你讨要东西有点太过理直气壮了吧?你们茅山想要什么东西,就这么直接开口的?” 青年道士眨眨眼睛,面带歉意的说道:“居士勿恼,贫道初入红尘,若有言语冒犯,还请居士见谅!实不相瞒,那朵黑莲是不祥之物,黑莲现世乃是大凶之兆。” “你先等一下!”杜鹃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们是如何知晓黑莲的位置的?为何你们茅山没有亲自派人去黄泉采摘?茅山准备拿黑莲做什么?” 杜鹃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把青年道士问懵了。 “这个…”青年道士有些无奈的说道:“贫道也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听从家师之命前来,还请居士不要为难贫道了!” “我们现在是谁为难谁啊?”杜鹃叹声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虽然去了黄泉,虽然也见到了黑莲,但是那朵黑莲炸掉了,并没有被我得到。” “那黑莲子呢?”青年道士追问道:“居士也没有得到吗?” 杜鹃微皱眉头,沉声说道:“黑莲子被一个驼背的老家伙弄走了,当时有不少人看到,沐阳他们也都看到了,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当时我已经昏迷过去了,不太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沐阳他们出了什么事,那也绝对和我没什么关系。” 杜鹃说着话,稍微停顿了一下,盯着青年道士,很认真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些事情我本不打算说的,只不过不想跟你们茅山有什么冲突,并不是怕了你们茅山,言尽于此,你请回吧,修道之人隐世清修,在世俗待的太久的话,会乱了你的心性。” 听杜鹃这么一说,那青年道士轻叹了一声,伸出手从怀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看到青年道士这个举动,接待台的莫离和耗子皆是眉头紧皱,有点紧张起来。 青年道士满含歉意的看着杜鹃,说道:“杜居士,贫道也不清楚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能验证一下了,还请居士见谅!” 话音落,他咬破了指尖,指尖染血快速的在那八卦镜上画出了一道繁奥的血符,随后,他单手结印,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另一只手上的八卦镜朝着杜鹃这边照了一下。 八卦镜上的那道血符蠕动游走,散发出淡淡的红芒,直接朝杜鹃这边笼罩过来,杜鹃本能的准备闪避,而就在此时,杜鹃心口位置猛地传来了一阵刺痛,同心蛊似乎被刺激了,导致杜鹃的心跳瞬间紊乱,而青年道士手中的八卦镜红芒更盛,他的眸子也亮了起来,说道:“杜居士,黑莲的力量就在你的体内,你放松身体,贫道帮你把它摄取出来。” 杜鹃忍着难受,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从杜鹃指尖迸射而出,瞬间跨越数米的距离,轰在了青年道士手中的八卦镜上,八卦镜接触到杜鹃弹出的那一缕黑色火焰的瞬间,直接燃烧起来,就算其中红芒闪烁抵抗,但是也没能撑几秒。 青年道士见状不妙,还好撒手及时,若不然的话,黑色火焰肯定会蔓延到他的手上去。 八卦镜被黑色火焰烧成了虚无,杜鹃心中的那刺痛感也随之削弱消失了,青年道士看着渐渐熄灭的黑色火焰,再看向杜鹃时,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青年道士很认真的沉声说道:“杜居士入魔了,黑莲的力量已经侵入了你的心智,贫道不能坐视不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护体金光 有些人会打着为他人好的旗号来害人,如果是其他人跟杜鹃说这些话,杜鹃绝对会在心里问候他八辈祖宗,但青年道士玄空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从他那纯净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他是真的认为杜鹃入魔了,真心的想帮杜鹃除掉体内的‘心魔’。 对于这种认死理的家伙,跟他讲什么道理都是行不通的,看样子只能‘以力服人’了。 莫离和耗子他们的脸色有点难看,虽然他们一直主张让杜鹃不要跟茅山传人动手,但是现在人家很明显要放大招了,杜鹃总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吧。 青年道士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背包,背包里有一个小巧的香炉,还有一束手指粗细的线香,他直接盘膝而坐,将那小巧香炉摆在身前,抓起一根香,手指轻轻一撮,那根香直接燃起,冒起了袅袅青烟,他的嘴里也念念有词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拜请仙佛诸神明…” 杜鹃皱着眉头看着青年道士,看他一脸虔诚的模样,难道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感化自己? “不好,这是请唤神咒。”这个时候,莫离突然惊呼一声,吼道:“快打断他,不能让他在这里请神,要不然咱们这里就完了。” 莫离惊呼的同时,耗子和黑猫已经从接待台里冲了出来,转眼间就冲到了青年道士的身前,意欲阻止青年道士施法。 就在他们刚冲到青年道士的身前,莫离他们的身影猛地一滞,像是有股无形的墙拦住了他们似的,瞬间将他们反弹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大厅的墙壁上,耗子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莫离周身弥漫淡淡黑雾,精神萎靡,鬼婴也从他身后冒出头,冲着青年道士那边色厉内荏的嘶吼着,黑猫的情况更惨一些,身上仅剩了一些黑毛,浑身像是被火燎了似的。 而青年道士像是没有察觉身周的动静似的,不断的念诵着咒语,将手中的那根香插进了香炉之中,就在他手中的那根香插进香炉的瞬间,周围就传出阵阵轰鸣之声,尤其是右侧走廊那边传出的轰鸣最为剧烈。 右侧走廊那边是那口古井所在,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一旦那里出现问题的话,整个宾馆都得遭殃,一旦宾馆没有了,莫离和小雅就难以继续待在阳间了。 杜鹃不知道所谓的请唤神咒最终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莫离所说的那样,最好不要让青年道士继续下去了。 杜鹃赶紧屈指连弹,道道黑色火焰从杜鹃的指尖迸射而出,朝着那个小巧香炉轰击过去,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杜鹃眉头皱的更紧了。 数道黑色火焰在刚靠近那小巧香炉的时候,香炉之中冒出的袅袅青烟竟然迎向了那数道黑色火焰,青烟和黑色火焰的碰撞萦绕,竟然将杜鹃那黑色火焰熄灭了。 青年道士没理会杜鹃的攻击,抓起了第二根香,点燃之后也插进了那小巧香炉之中,嘴里念叨道:“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所不在。” 周围沉闷的声音更加的剧烈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处出现了道道裂缝,走廊左右涌现出了黑雾阴气,似乎想要朝那青年道士冲击,但是在距离青年道士身周数丈处的时候就消散开来了,感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净化了似的,莫离和黑猫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嚎,皆是蜷缩着身子抱着脑袋,身体颤抖着很是痛苦的样子,同时,从宾馆二楼处也传来了惨嚎,是那个保洁阿姨的惨叫。 “快阻止他!”莫离哀嚎不已。 随着轻微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一把刀从杜鹃手中爆射而出,直接朝着青年道士的肩头处爆射而去,就在刀即将接触到青年道士的瞬间,它停在了青年道士身前寸余处,不是剥皮刀主动停了下来,而是那香炉之中飘起的袅袅青烟幻化成了一只虚幻的青色大手,直接抓住了刀身。 刀剧烈的挣扎着,那只由青烟幻化而成的青色大手不断的虚幻,看样子困不住刀多久的时间,而那青年道士丝毫没理会近在咫尺的刀,顺手拿起了第三根香。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唤天门,弟子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青年道士咒语念诵完成的同时,他手中的第三根香也插进了那小巧香炉之中,刀也在这时候挣脱了青烟幻化成的大手阻拦,瞬间刺向青年道士的肩头,随着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锋利的刀非但没能刺穿青年道士的肩头,甚至连他身上的道袍都没有刺穿,直接被弹了回来。 香炉之中冒出的袅袅青烟,在青年道士的身周形成了一件淡淡的虚幻青色铠甲,与此同时他的双眸也变成了金光萦绕之色,这一刻的青年道士,身周涌出的气息波动,皓然澎湃,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气息缓缓的笼罩住了青年道士的全身,形成了一层护体金光,青年道士身上的气息快速蔓延大厅,就像是春阳融雪似的,将大厅内的阴气尽数消融驱散。 与此同时,莫离耗子他们的惨呼更加的凄厉,似乎青年道士此时散发出的气息对他们有着很强烈的伤害,右侧走廊的门直接炸裂,滚滚黑雾刚从里面喷涌而出,然后瞬间就消散了,青年道士身前小巧香炉之中散发出的青烟还朝着右侧走廊门那边飘浮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些青烟会给右侧走廊里的古井造成什么样的损伤,但是杜鹃知道绝对不能让他这么继续下去了。 杜鹃冷眼看着青年道士,一步踏出,杜鹃的身周直接出现了一团黑色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抗衡着青年道士的气息同时,还阻拦小巧香炉之中的青烟继续朝右侧走廊那边飘去。 青年道士注视这杜鹃,沉声说道:“杜居士,你已经入魔太深。” 杜鹃也冷笑道:“玄空道长,你的执念太重了。” 说话间,两人都已经闪电般出手了,青年道士赤手空拳,杜鹃同样手无寸铁,没有动用两把刀对付他,双方你来我往的快速的朝着对方轰击,两人的脚步不动,不断的出拳出掌,青烟和黑色火焰的碰撞,导致两人脚下的地板在不断的开裂,并且朝四周蔓延。 青年道士请神之后确实变得很强,身体就像是精钢打造似的,随着他古怪的青金双眸光芒闪烁不断,他的攻击力度也越来越强,那股浩然之气也越来越盛。 茅山传人确实不是草包,若是换成以前的杜鹃,很可能早就被干趴下了,但也不是说杜鹃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杜鹃的实力一直压制在七八成左右,心中一直顾虑着,没有全力出手,因为老板说杜鹃一旦全力出手的话,会有不太好的情况出现,对于这件事,杜鹃还是比较相信老板的,可现如今青年道士咄咄逼人,气势越来越强,若是不全力出手的话,杜鹃只能任他人宰割。 就在杜鹃考虑着用两把刀一起出手能不能伤到青年道士的时候,青年道士身周萦绕的青烟之中突兀的出现了点点金芒,让他那虚幻的青烟铠甲瞬间变得威风凛凛,像是古时候的出征大将军似的,青年道士的手轻轻一翻,一抹青金萦绕的光芒呈现在了他的手中,幻化成了一柄金色长枪。 青年道士金枪在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锋利之气四散爆开,大厅内的天花板、墙壁和地板都出现了道道深深的痕迹,像是被刀剑劈斩出来似的。 耗子闷哼一声,身上多出了些许的伤痕,直接晕死了过去,莫离和黑猫也没有撑多久,仅仅一眨眼的时间,也都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莫离背后的鬼婴也被无形的凌厉劲气刺穿几个窟窿,惨嚎着化为黑雾涌入了莫离的体内。 杜鹃的身周即使有黑色火焰笼罩,面对青年道士这凌厉的气势之时,竟然也被压制了,身周的黑色火焰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妖莲,从杜居士的体内滚出来!”青年道士低喝一声,手中金色长枪猛地朝杜鹃心口位置刺来,宛若携雷霆之威,隐隐间竟然有风雷之声响起。 杜鹃眸中寒芒闪烁,护身双刀爆闪而出,直接撞击在了金色长枪的枪尖之处。 连绵炸响传出,金色长枪和两把刀碰撞的力量,直接让杜鹃和青年道士之间的空间扭曲了。 青年道士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猛地一步踏出,低吼了一声,金色长枪光芒更盛,竟然将两把刀稍微的撞开了一些,继续朝杜鹃心口位置刺过去。 杜鹃也怒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全力出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了,只想着尽快打倒青年道士,若是任由他继续下去的话,鬼知道莫离他们能不能撑住。 杜鹃的心跳紊乱,同心蛊有点骚动,似乎不想让杜鹃在这时候全力出手,对此杜鹃没有时间理会,当杜鹃体内的力量全力运转的那一刻,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突然生出了变化,凝聚成了一株丈余高的黑色莲花的虚影,虽然有点模糊,但是轮廓和杜鹃在黄泉见到的那株巨大黑莲一模一样,杜鹃身周围的黑色火焰凝聚成黑莲的瞬间,青年道士眸中的金色光芒狂闪,刺向杜鹃的金色长枪光芒更加旺盛了一些,萦绕在杜鹃身周黑色火焰化为黑莲,一根手臂粗的根茎暴起,直接撞在了青年道士的金色长枪上面。 澎湃的力量直接将青金长枪的枪头崩断了,同时还有一道黑色幽芒沿着青金长枪的枪杆直接朝着青年道士的手臂快速蔓延。 青年道士闷哼了一声,手臂猛地一抖,断裂的枪身瞬间崩散消失了,一道黑芒穿透了青年道士身上的青金铠甲,钻进了他的体内,青年道士的身影轻轻摇晃了一下,一双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眸子稍微了暗淡一些,他的手快速的在自己的胸口点了几下,猛地一拍,吐出了一口黑血,身影退后丈余外,死死的盯着杜鹃。 青年道士的脸色凝重,沉声说道:“杜居士,你入魔太深,贫道已经无法解救,为了防止生灵涂炭,贫道只能下杀手了,你放心,等你去了阴间,贫道会请长辈去阴间求情,为你选个富贵人家投胎转世。” 杜鹃这时候没工夫理他,当杜鹃体内力量尽数爆出的刹那,杜鹃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冥冥中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隐隐间仿佛能够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他终于苏醒了,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声音低沉沧桑,仿佛是穿越恒古时空而来的声音,响彻在杜鹃的脑海之中,让杜鹃的心跳加速紊乱,杜鹃心中的同心蛊似乎也有些狂乱暴躁了,青年道士此时的气势再度变幻,金色光芒在他身上快速的游走,疯狂的在他身后汇聚,隐隐开始出现一个壮硕的虚影,那是一个金甲神兵的虚影,气势比刚刚强横了数倍,但这样的手段,似乎让青年道士的负担增加了不少,他脸上的血色快速褪去,呼吸急促起来,看样子撑不了多久。 就在青年道士准备给杜鹃雷霆一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一辆警车停在了宾馆大门口,身着制服的何静带着两个同样身着制服的人从车上走下来,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杜鹃心说来的还挺及时,可青年道士明摆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就算何静冒充着局子里的人过来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可杜鹃看到青年道士的反应之后,顿时有点愣神了。 青年道士当听到警笛声的时候,有点错愕的转头看向了大门外,看到何静带着两人进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金色光芒快速的退去,身后凝聚而出的壮硕金甲神兵也瞬间消散,那感觉就像是他怕被普通人看到自己施展道术似的,或者是有其他什么的原因,杜鹃见状,很配合的也散去了体内的气,萦绕身周的黑莲摇曳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消失,但还是消散了。 大门被推开了,何静带着人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瞳眸微微一缩,毕竟刚刚青年道士造成的损伤不小,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裂痕,像是被炮弹轰炸过似的,尤其是接待台旁边还躺着昏迷的莫离,整体给人一种很惨烈的样子。 何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杜鹃说道:“杜店长?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一脸坏笑的指着紧张虚弱的青年道士,说道:“这个家伙坑蒙拐骗到我们店里,还在我们店里闹事,打伤了我们的员工,我正准备报警呢!” 青年道士急忙对何静说道:“我没有闹事,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 出言威胁 看到青年道士如此惊慌失措,杜鹃很难理解青年道士的心思,尤其是当他面对何静等人时表现出的完全不像是假装出来的慌乱和紧张,更让杜鹃心里感觉有些古怪:堂堂的茅山传人,都能施展请神的术法神通,怎么会怕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呢?虽然杜鹃很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何静好像也对青年道士的反应感到奇怪,只能用眼神询问杜鹃,杜鹃则是耸了耸肩,摇头示意何静静观其变,杜鹃感觉青年道士从小没有离开过山门,此次下山,估计是门派中的规矩比较多,他的那些长辈严令他不得和世俗的执法部门起冲突吧。 就在杜鹃猜测的时候,青年道士正紧张的回答着何静他们的提问,那样子像极了是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特别是何静提出要带着他回局子做笔录的时候,青年道士都快哭出来了,这个家伙实在太单纯了,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这个家伙强悍实力的话,杜鹃都有点想替他说几句话解围的话了。 青年道士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的跟着何静几人离开的时候,还转头对杜鹃说了一句:“杜居士,我还会再来的,你千万不要...” 话未说完,何静呵斥道:“你还敢来?当着我们的面胆敢威胁人家,信不信关你几年?人家受伤的员工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准备吃一辈子的牢饭吧!” 青年道士不敢吭声了,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老老实实的跟着何静走出了宾馆大门,上了门口的警车。 杜鹃看着警车远去之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挺好奇青年道士为何这么惧怕警察,但是现在没时间想这些,得先看看莫离他们的情况。 杜鹃弄醒了昏死过去的莫离两人,他们的情况都不太好,刚刚青年道士的请神术法给他们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让这两人一猫的精神极度萎靡,一副极度虚弱的模样。 莫离哭丧着脸,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的小宝受创不轻,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那混帐东西,等老子伤好了非得好好教训他…” “你拉到吧!”耗子虚弱说道:“那家伙太强了,咱们仅仅是受到波及就已经重创了,如果他刚刚是对咱们出手的话,这会咱们应该在黄泉晃悠了,你也别吹牛了,以后在见到那家伙我们最好还是绕着走吧!” 黑猫虚弱的叫了一声,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水耗子的话。 莫离看着杜鹃,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能不能让何静给那个家伙一点苦头吃,老虎板凳辣椒水之类的,稍微折磨一下他,替我们出出气。” “你省省吧!”杜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想报仇的话,等老板回来,你去求老板替你报仇,行了,你们赶紧上楼休息吧,我今晚守夜。” 莫离和耗子相互搀扶着上楼,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黑猫也在一旁附和着叫,虽然不能对那个青年道士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背后问候一下人家的祖宗也能稍微的舒缓一下情绪。 大厅内只剩下杜鹃自己的时候,杜鹃坐在接待台的椅子上,心情有点低沉,倒不是因为青年道士的事情,而是因为刚刚杜鹃全力运转体内力量的缘故,萦绕在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幻化成黑莲的那一刻,究竟是谁在冥冥之中盯着他,杜鹃听到的那低沉的声音是真实,还是幻听?还有,当何静来到的时候,杜鹃散去体内气息的时候,萦绕在杜鹃身边黑色火焰幻化的黑莲明显挣扎了一下,像是很不甘愿消失似的,难道说黑色火焰幻化的黑莲拥有自己的意识? 杜鹃心中的情绪复杂,手里把玩着两把刀,一点点的回忆着当初进入黄泉见到黑莲的一幕幕。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何静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门口,何静进了大厅,径直走向接待台,趴在接待台上,静静的看着杜鹃,一双美丽的眸子流转,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似的。 杜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有话快说!” 何静笑眯眯的说道:“昨晚那个茅山传人挺有意思的,把他关起来的时候,他一直嚷嚷着说你身上有不祥之物,会引起生灵涂炭,还让我们把你抓起来跟他关在一起,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杜鹃很肯定,青年道士玄空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换成心性稍微不正的人,也不可能这么老老实实的被警察关起来。 杜鹃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能够把玄空关上几天就够了,等小雅和父亲从姬家回来,杜鹃就会跟父亲一起前往苗疆,到时候就算玄空想找杜鹃的麻烦,也找不到杜鹃的人了。 杜鹃懒懒的说道:“你一大早过来不仅仅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吧?” 何静笑眯眯的说道:“之前你答应我们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杜鹃眉头一挑,说道:“你们‘家’里的人又来找你们麻烦了?说吧,要我怎么配合?我该做些什么?” 何静很随意的说道:“还能做什么,逛街吃饭看电影,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做给他们的眼线看看,再加上我们刻意的宣传,我的家人就算不信,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觉得我们姐妹俩是软柿子。” 杜鹃上楼跟莫离说了自己要出门的事情之后,就跟着何静一起走了。 外面停着一辆鲜红的豪车,坐在驾驶位的上的正是何晴,此时的她戴着墨镜,扎着马尾,一身休闲服显得很是青春靓丽。 杜鹃上了车之后,车子驶出了娱乐街,三人先是去吃了一些早点,然后就去了繁华的商业街。 杜鹃跟在姐妹俩的屁股后面大包小包拎着各种买来的大牌鞋服的时候,杜鹃感觉这比自己跟别人打一架还累,一路上何静她们的回头率很高,顺带着杜鹃也收到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视,大都是‘这么好的白菜怎么会被这样的猪拱了”之类的眼神,尤其是姐妹俩带着杜鹃去买高档大牌鞋服的时候,那里的服务员看杜鹃的眼神更让杜鹃感到不自在了,感觉在她们眼中杜鹃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似的。 姐妹俩花起钱就跟流水似的,一套衣服几万块,一双鞋都够杜鹃半年的生活费,简直太的奢侈了,这两个女人完全不拿钱当钱看,消费观念差距太大,导致杜鹃看她们的时候总像是看两个行走的人形取款机。 三人逛了半天,到了某个商场的时候,杜鹃不愿走了,直接坐在了一个‘寄放处’的区域等她们,看着何静和何晴姐妹俩进了一家内衣店,杜鹃靠在椅背上,长呼了一口气,长这么大第一次陪女人逛街,实在太折磨人了。 寄放处的区域有不少像杜鹃这样拎着大包小包的坐在这里等待的男人,有的玩着手机,有的彼此闲聊着。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短发中年男人凑了过来,笑呵呵的递过来一根烟,杜鹃摆摆手拒绝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杜鹃的旁边,一副自来熟的架势,笑着说道:“小兄弟第一次陪女朋友逛街?” “是啊!”杜鹃点头回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短发中年乐了:“只有第一次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会露出苦脸,被女朋友教训之后,再陪着一起逛街,就不敢像你这样当着女朋友的面表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态了!” 杜鹃冲他伸了伸大拇指,说道:“老哥你挺有经验啊!” 短发中年朝着不远处的那家内衣店瞥了一眼,笑着说道:“刚刚看你陪着两个大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 “两个都是!”杜鹃笑着回应。 短发中年微愣了一下,随后对杜鹃笑着说道:“老弟你真会开玩笑。” “你看杜鹃像是在开玩笑吗?”杜鹃朝他身边凑了凑,似笑非笑的小声说道:“自从出了娱乐街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们,我还以为你会忍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别紧张,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对你动手呢,放轻松!” 短发中年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身体处于紧绷状态,对杜鹃说道:“老弟你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杜鹃嗯了一声,说道:“不管你能不能听懂,记住我的话,回头给你的人传达一下,南城是我的地盘,再敢来找她们姐妹俩的麻烦,你们来一个,我宰一个,听清楚没有?” 杜鹃跟这个短发中年低声‘闲聊’的时候,周围有好几个家伙都在隐晦的朝杜鹃们这边注视着,他们的手还都摸进了怀中和口袋里,似乎随时能够掏出某些凶器对杜鹃出手似的,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和短发中年一伙的。 被杜鹃直接揭穿之后,短发中年倒是没有多慌张,朝着身后摆手示意,让那些人不要轻举妄动:“昨天在南城咖啡厅那边的时候,你说你的名号是什么过江龙墨羿,那不是你的真名吧!” 短发中年的眸光闪烁,轻声说道:“杜鹃,或者称呼你为姬空阳更合适一些,对不对?” 杜鹃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你们的情报可以啊,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查到这些了,除此之外,你们还查出什么了?” 他盯着杜鹃,沉声说道:“姬家内乱分裂,声威已经大不如前了,有客来的人手现如今基本上都不在,我们不想跟你纠缠,你把何静何晴两人交给我们,条件随你提,你看如何?” 杜鹃颇感兴趣的说道:“什么条件都能提?那好,我前段时间我在阴间惹了一点麻烦,只要你们帮我顺利解决了,何静何晴姐妹俩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怎么样?” 短发中年男人看着杜鹃,没吭声。 “不行吗?”杜鹃轻叹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短发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你要钱要女人,我们都能满足。” “我不缺钱,也不缺女人!”杜鹃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趁我心情好,不为难你们,把我的话传达给你们背后的人就行了,赶紧滚吧!” 短发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杜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很干脆的闭口不言,起身离开了这片区域。他离开的同时,有几个家伙也急忙起身,匆匆跟着他离开了,没过多久,何静和何晴回来了。 “威胁完了?”何静笑着说道:“那些家伙有没有留下什么场面话?” 杜鹃耸耸肩,随口说道:“人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不过可以看出来,他们肯定不会甘心的,你们最近最好小心点!” 何晴也小心提醒道:“你也注意点,别小看了他们,别一时大意阴沟里翻了船!” 杜鹃懒懒说道:“他们最好能在我离开之前找点麻烦,下狠手清理一波,杀鸡儆猴,想必以后你们姐妹俩的日子能轻松点!” 何静和何晴看杜鹃的眼神有点怪,似乎是会错了意。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别误会,别觉得我对你们有意思才这样说的。” “你不是我的菜!”何晴打断了杜鹃的话,直接拽着何静扭头就走。 临近中午,三人吃了午饭之后,又去了江城的游乐场等地,临近傍晚的时候又陪着她们去看了两场电影,等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杜鹃下车之后,坐在车里的何静冲杜鹃抛了个媚眼,对宾馆门口站着的莫离和水耗子笑了笑,油门一轰,姐妹俩直接扬长而去,很显然,刚刚那个媚眼和那很有歧义的话是表现给莫离和水耗子看的,那两个家伙此时看杜鹃的眼神妥妥的是羡慕嫉妒恨了。 “没留人家在这里过夜啊?”莫离阴阳怪气的说道。 水耗子哼哼着说道:“咱们宾馆的隔音不好,人家真留这姐妹俩在这里过夜的话,炮火连天厮杀不断的,咱们今晚也不用睡了!” 杜鹃懒得搭理这两个家伙,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白天的时候杜鹃陪着何静姐妹俩,晚上回宾馆这边,小日子过的挺惬意的,整天把莫离和水耗子刺激的不轻。 转眼间,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何静姐妹俩的‘家’人没有来找麻烦,小雅几人也从姬家回来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苗疆蛊师 小雅几人已经在姬家待了将近一个月,这么久没见了,杜鹃再次见到他们几人感觉格外的欣喜,但是唯独少了一个人。 不等杜鹃开口,莫离就已经好奇的问道:“墨羿那家伙呢?他怎么没跟着回来?他续命的结果怎么样了?” 小雅无奈说道:“只续命了几个月,中间出了点小岔子,他现在已经跟着杜鹃的父亲去苗疆了。” 杜鹃愣了一下,急忙问道:“我父亲带着墨羿去苗疆了?那他怎么没回来带我一起?不是说好了处理完姬家的事情,他就回来之后带我去苗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鹃从小雅的口中得知自己父亲居然带着墨羿先去苗疆了,杜鹃的心情顿时就都不好了,脸色难看至极,莫离几人也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杜鹃,像是怕杜鹃会突然暴怒似的。 杜鹃从小雅口中得知,姬家的延寿秘法确实有效果,不过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杜鹃的父亲在姬家祖地顺利的增寿数十载,而墨羿则是出现了一点意外状况,非但没能延寿,反而差点交代在姬家祖地里,杜鹃的父亲救了墨羿,将自己原本增加的寿元转移到了墨羿身上,这令杜鹃的父亲本身所剩的寿元又缩减了不少,本来还有几年的寿元一下子就变得不足两个月了。 杜鹃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凉了大半截,父亲为何直接带着墨羿前往苗疆,而没有回来带自己一起去,小雅给出的答案让杜鹃的心中五味杂陈。 小雅有些唏嘘的看着杜鹃,叹声说道:“杜叔叔说本来是准备带你一起去苗疆的,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去解救你母亲,但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只能硬闯苗疆圣地,他知道你肯定会过去的,所以在你过去之前,准备为你扫清一些障碍,而墨羿是主动要求过去帮忙的,那家伙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从未欠过别人的人情,用他的话来说,他必须得把这人情还上,要不然他睡觉都睡不踏实。” 杜鹃沉默不语,心里乱糟糟的,杜鹃此时很担心自己的父亲,他如今的寿命仅剩不足几个月了,就算能够顺利的将母亲从苗疆解救出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又要再次经历生死别离,父亲和母亲的体内都有同心蛊,一方死,另一方也不会独活,杜鹃活了二十年,得知父亲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杜鹃心中的狂喜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现在又要承受父母离去的痛苦,杜鹃感觉这样的打击绝对会让自己疯狂的。 杜鹃沉默好久,才沉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往苗疆的?” “昨天晚上!”小雅有点不敢看杜鹃的眼睛,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递到杜鹃面前,说道:“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你父亲不让我们通知你,这是你父亲让我转交给你的地图,上面的标注点就是他们去的地方。” 杜鹃接过小雅手中的地图,什么都没说,直接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当杜鹃背着背包下楼的时候,发现耗子也背着一个背包,苦着脸站在接待台,小雅正跟他交代着什么。 杜鹃走到接待台前,小雅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耗子对于苗疆比较熟悉,有他带路,你能轻松不少,如果不是现在人手少的话,我和屠夫还有莫离也都跟着一起去了。” “不用了!”杜鹃摇摇头,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帮我照看点南城那边就行了,我已经答应了何静她们姐妹俩,如果她们有了麻烦,你们尽量帮帮她们。” 小雅很认真的看着杜鹃,说道:“耗子必须跟你一起去,不要小看他,他的能力在这里不太显眼,等到了苗疆之后,就有大用处了,至少能照应你一下。” 听小雅这样一说,杜鹃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了耗子一眼,耗子无奈的耸耸肩,苦笑说道:“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回去了,也不知道我的那些老朋友现如今如何了,正好可以顺路去拜访一下!” “你的家乡在苗疆?”杜鹃有点懵,心说这家伙以前没说过他是苗疆的人啊。 耗子面色有点复杂,唏嘘感叹说道:“算是吧,我当年自从跟了老板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苗疆了,这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行了,要感慨等到了苗疆之后再感慨!”小雅对杜鹃嘱咐道:“你们到了苗疆之后,凡事多跟耗子商量,一定要谨记保命第一,做事别太冲动,就算你父母到时候真的寿命已尽,老板也有办法跟阴间冥府沟通,你别做傻事,一定要活着回来!” 杜鹃嗯了一声,没有多言,跟耗子一起走出大门,杜鹃坐上那辆老旧的桑塔纳,耗子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辆破车吭哧吭哧的离开了娱乐街,朝着城外驶去。 车子刚开出城,杜鹃对耗子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跟着我去冒险,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现在可以出手打晕你,回头你回去的时候,跟小雅也好解释。” 耗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如果不想去的话,你以为小雅那丫头能强迫得了我么?我离开了这么多年,回去看看也好,先不说这个了,跟在咱们后面的那几辆车,怎么处理?” 车子离开娱乐街的时候,后面就有车跟着,中途还连续换了几辆车跟踪,出城之后他们似乎也不想掩饰了,跟踪的有点明目张胆了,虽然不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但杜鹃估计十有八九和何静那些‘家’里人脱不开关系,这几天何静的‘家’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本以为他们是心存忌惮了,现在看来,他们明显是憋着大招。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城外环形公路上的车辆稀少,人迹罕至,正是杀人越货的最好时机。 杜鹃看了一眼后视镜,轻声提醒道:“他们好像准备要动手了!” 耗子看了一眼后视镜,很随意的对杜鹃说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把这样的重火器运过来的?咱们的这小破车可禁不住人家的一响啊。” 后面的几辆车里有几个家伙扛着圆乎乎的炮筒,从车顶天窗处站起身,正瞄着杜鹃的车。 耗子倒是不担心,他对杜鹃挺有信心的,杜鹃将手伸出车窗外,轻轻一弹,一团黑色火焰从杜鹃的指尖冒出,正准备朝着后面弹去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那几辆车突然就爆炸了,几辆车直接被掀飞,像是几个巨大的火球升空,重重的砸落在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将路边的几棵树震飞,就连杜鹃的车都受到了波及,耗子差点没控制住方向盘拐进路边野沟里。 杜鹃的车停在路边,耗子有点怔愣的看着杜鹃,杜鹃指尖的团黑色火焰还在,杜鹃看出了耗子眼神中的询问之色,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干的,我还没出手呢!” 耗子看着后面那熊熊燃烧的几辆车,神色古怪的说道:“难道是带来的重火器太多,储存不当,不小心引爆了?” 就在此时,熊熊火光中,杜鹃看到有个小人坐在轮椅上从火力出来了,虽然她从火焰之中穿行而过,但那些火焰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杜鹃看到囡囡的那一刻,杜鹃和耗子的脸色都有点无奈了,不用说了,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肯定是她出的手。 囡囡笑眯眯的对杜鹃说道:“大哥哥,我留在这里也挺无聊的,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 杜鹃打断了她的话,瞪着她说道:“你这次出来有没有跟小雅打招呼?” 囡囡可怜兮兮的看着杜鹃,没有回应,手指摆弄着衣角,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杜鹃没好气说道:“别胡闹了,赶紧回去!” 囡囡撇嘴说道:“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走,你要是不带我的话,我就偷偷跟在你们后面!” 杜鹃狠狠瞪了她一眼,还没等杜鹃说什么,耗子突然笑道:“让这小丫头跟着也好,咱们至少也能多点照应,等到了苗疆之后,跟墨羿和你父亲汇合,我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了!” 杜鹃无奈的说道:“我是去苗疆救我母亲,又不是当保姆,算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 杜鹃把囡囡抱上车之后,耗子启动车子快速的离开了。 开了一夜的车,天微微亮的时候,几人才进入到苗疆的区域,杜鹃按照父亲留的地图标注点指引,耗子开车来到了一个小县城,这里算是苗疆的腹地了,但是距离地图标注的位置还有一些偏差,用耗子的话来说,杜鹃父亲所留地图上的标注点在山的那边,那是苗疆的圣地,外人是不能轻易靠近的,耗子让杜鹃先在酒店等着,他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杜鹃父亲和墨羿的踪迹。 耗子火急火燎的出门打探消息,看起来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时隔多年重新回到苗疆,杜鹃也能理解他那种游子归乡的心情。 一转眼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耗子仍旧不见人影,杜鹃有点不放心,准备出门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杜鹃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一个酒店制服的小青年推着餐车站在外面,温和的笑道:“先生您好,这是您的午餐!” 杜鹃微皱眉头,说道:“我没有叫餐,送错了吧!” 小青年微笑道:“今天是我们酒店的周年庆,凡是入住的客人都有一份免费的午餐!” 杜鹃看了他一眼,让开身子让他推着小餐车进入了房间里,等他进门之后,杜鹃直接将房门关上反锁,套房客厅内的囡囡看着小青年,眸中闪过异样之色,仿佛看穿了那小青年似的,笑容灿烂的对杜鹃说道:“大哥哥,他身上有好多小虫子,肯定是苗疆的养蛊之人,绝对错不了!” 提起苗疆,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苗疆蛊术,就跟提到茅山的时候,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起驱鬼道术是一个道理,就算囡囡没有提醒,杜鹃也察觉出这个装扮成酒店服务员的小青年有问题,因为杜鹃体内的同心蛊有了一点反应,杜鹃刚来半天的时间,就有人找上门来了,看来苗疆圣地人的消息挺灵通的。 小青年被囡囡揭穿之后,没有丝毫的慌张,仍旧微笑着将小餐车上的一些餐盘轻轻的放在餐桌上,笑呵呵的说道:“这是我们苗疆的特产美食,在其他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小青年转头看了杜鹃一眼,微笑着说道:“普通人一辈子也品尝不到哦!” 小青年说着话,一一揭开了餐盘上的盖子,那些餐盘之中,有尺余长的红蛇制成的蛇羹,有油炸的漆黑蝎子,还有指甲盖大小肥肥的不知名的肉虫,小青年依旧笑呵呵的介绍着那些餐盘中的‘美食’。 “这是五花蛇,养了二十多年,滋阴补肾,尤其对血气枯竭者有大补的功效。” “这是七星蝎,年份较短,但是毒性极强,不过不用担心,在烹饪的时候,我已经把毒腺去掉了,肉质很鲜美的。” “这是红蛛蛊幼虫,这可是极其难得的美食,我们本地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 杜鹃听着他一一介绍,看他那颇为自豪的样子,杜鹃看他的眼神难免有点古怪起来,来苗疆的路上,耗子跟杜鹃说过,苗疆的养蛊人都将自己豢养的蛊虫视为命根子,甚至能够为了蛊虫可以和别人拼命死斗,可眼前的这个小青年竟然把蛊虫给弄成了一道道美食,这倒是有点奇葩另类,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些餐盘中的‘美食’看起来挺瘆人的,但是却香气扑鼻,让人有种忍不住放开胃口大吃一顿的冲动。 杜鹃自然不会轻易的去品尝,而囡囡则笑眯眯的看着那些餐盘,直接下手抓了一条油炸黑蝎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确实很美味!”囡囡边吃边点着头,双眸放光的看着小青年,说道:“你的手艺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 小青年微笑说道:“慢点吃,不够还有,我们的存货还有不少呢。” 就算那些餐盘中的食物有问题,囡囡也不会有事的,这一点杜鹃还是比较肯定的,杜鹃没搭理囡囡在那里海吃海喝,眼睛直盯着小青年,沉声说道:“苗疆养蛊人应该不至于跑到酒店里做服务生挣钱吧?” 小青年笑着说道:“我家姑奶奶有令,我这个做侄孙的自然得跑腿来一趟了,她老人家让我转告你,你还是尽快离开苗疆为好,这里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 杜鹃微皱眉头,说道:“你姑奶奶是谁?” 小青年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她是上代苗疆圣女,姑奶奶说你认识她,你爷爷也是被她老人家带来苗疆的!”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顿时恍然,这个小青年的姑奶奶原来是那个古装女人。 杜鹃沉声问道:“她现在在哪?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小青年没有回应杜鹃的问题,笑呵呵的说道:“她老人家只是让我来传个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听劝的话,别在这里久留,在天黑之前尽快离开吧!” 小青年说完话,推着小推车准备离开,从杜鹃身边经过的时候,杜鹃豁然出手,直接扣住了他的肩头:“带我去见你那位姑奶奶!” 小青年眸中闪过些许的异色,肩头轻轻一抖,然后就像是个泥鳅似的,直接从杜鹃手中挣脱了,同时,从他的袖口和衣领处,都出现了手指粗细的黑蛇,尖锐的三角头,幽森的眸子很不友善的盯着杜鹃,还吐着细长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第五百八十章 万毒蛊蛛 小青年看着杜鹃,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肩头吐着舌芯的蛇头,轻声说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也不想掺和你的事情,如果不是姑奶奶她老人家让我过来传话,我根本不会离开圣山,她老人家的话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别再为难我了,如果你非要在这里动手的话,这家酒店里估计就没活人了。” 正在一旁海吃海喝的囡囡接话说道:“大哥哥,他说的是真的,他身上的那些虫子又增加了好多。” 杜鹃冷哼了一声,指尖轻轻搓了一下,一团黑色火焰从手上升腾而起。 小青年看到杜鹃手上黑色火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瞳眸也猛的狂缩。 杜鹃看着小青年,心里在想:是这家伙蛊术爆发的快,还是自己的黑色火焰烧的快呢?一旦真的动手,我能不能瞬间用黑色火焰将这个家伙身上的那些蛊虫全部干掉呢? 杜鹃本想着说两句威胁的话给自己壮壮气势,但是看到小青年古怪的神色之后,杜鹃心中也稍微的有点诧异了。 小青年袖口和衣领处露出脑袋的几条黑蛇,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疯狂吐着舌信子的同时,还不断的在扭动身躯,而那小青年则是身体紧绷,脸上浮现出忌惮震惊之色,同时还有一抹杀意闪过。 杜鹃感到有些好奇,刚刚这个小青年自始至终都表现的温和平静,为何看到自己手中出现的黑色火焰之后就神色大变了呢,甚至眼中还闪现出了一抹杀意,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砸门声,同时还传来耗子急促的叫门声,杜鹃顺手拉开了房门,门外的水耗子直接一头栽了进来,杜鹃搀住他的同时,耗子还喷出了一口血。 耗子的面色苍白至极,呼吸急促,虚弱的对杜鹃说道:“我中招了…” 话还未说完,耗子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耗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似乎是受了内伤,正当杜鹃准备查看的时候,小青年突然开口说道:“他中蛊毒了,把他平放在地,别刺激他体内的气血。” 杜鹃瞥了小青年一眼,没有多言,直接按照他说的去做,小青年蹲下身子,将手放在耗子的胸膛处,袖口处窜出一条细长黑蛇,在耗子的胸口处轻轻咬了一口,紧跟着,耗子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他被蛇咬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窜动,体内也隐隐传来某种尖锐的声音,然后耗子的身体就像是充了气似的慢慢**起来,变得像是个数百斤的大胖子。 小青年的手指在耗子的胸口,腹部等位置快速点击了几下,手指每一次戳下去,都会让耗子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耗子的脸上也露出痛苦狰狞之色,从耗子体内传出的怪异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很快就从耗子的口鼻里爬出了一些米粒大小的黑色甲虫,看起来很是恶心。 那些米粒大小的黑色甲虫刚从耗子的体内爬出来,就被小青年袖口处探出的细长黑蛇卷着信子直接吞掉了,小青年的手未停,在耗子的胸口处连连戳击,最后猛地一拳打在了耗子的心口位置,耗子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出,只不过血液的颜色有点泛黑,在那口鲜血之中还夹杂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大蜈蚣,那条蜈蚣竟然有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 蜈蚣被逼出耗子体内之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直接朝小青年的脸上窜去,可惜还没等靠近小青年,就直接被小青年身上的黑蛇一口吞掉了。 小青年站起身来,对杜鹃淡声说道:“给他弄些补气血的东西,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你也别误会,我不是在帮你,我只不过看不惯有人随意用蛊术害人罢了!” 杜鹃看着小青年,对他也产生了一丝好感,对他笑道:“谢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刚才一直对我的态度都不错,为什么看到我手上的黑色火焰之后,就变得对我很冷淡,甚至还想杀我呢?” 小青年的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认真的说道:“听我一句劝,不要去圣山,这一代的苗疆圣女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 小青年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身走了,这次杜鹃没有阻拦他离开,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神经。”杜鹃暗骂了一句,抱起起昏迷的耗子,将他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直在吃喝的囡囡根本没有理会,此时还在抓着蛇羹中的鲜美蛇肉往嘴里塞,含糊的说道:“刚刚那个家伙应该和一般的养蛊人不一样,没有哪个养蛊人能将这么珍贵的蛊虫弄成美味菜肴,还有,他体内的本命蛊是一只白玉蜘蛛,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万毒蛊蛛,是苗疆蛊王之一!” 囡囡像是对苗疆非常了解似的,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但是之前在来苗疆的路上,她明明表现的对苗疆没什么了解的样子,或许是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囡囡对杜鹃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瓜,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知道这些,就像是突然从脑袋里冒出来似的,或许是苗疆的养蛊人死了之后过黄泉时,心存怨念或者留恋之类的留下的意念被我吸收了。” 杜鹃听到这个解释虽然感觉很扯,但也勉强能解释的通,杜鹃轻声说道:“刚刚那家伙给我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的话,耗子恐怕就要倒大霉了,不过那家伙刚刚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苗疆圣女是他的?我又没想跟他争什么圣女,至于这么大的敌意吗?还有,我看他好像很怕我的黑色火焰…”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鹃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整个人顿时呆住了,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难不成在黄泉时遇到的那个躺在冰棺中的青衣女子就是苗疆圣女?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杜鹃的直觉认为这个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看到杜鹃呆滞的神情,囡囡小脸满是疑惑的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杜鹃缓了缓神,勉强露出个笑容,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哼哼着说道:“没事,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罢了!” 这个时候,耗子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哼,悠悠醒转过来。 杜鹃直接端起旁边的那盘蛇羹,给耗子喝了几大口,过了好一会儿,耗子苍白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精神虽然还是萎靡不振,但比之前要死不活的状态好多了。 杜鹃问道:“出门打听消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出了什么事?” 耗子露出苦涩之意,虚弱说道:“别提了,本想拜访一下一些老朋友,结果一时大意疏忽了,差点被人家弄回去当标本,你父亲在这里闯大祸了,墨羿那家伙也捅了大篓子,现在圣山周边的养蛊人都在找他们呢!” 听着水耗子的话,杜鹃怔愣不已,急忙问道:“我父亲和墨羿他们两个人干了什么?” 耗子苦笑道:“他们比咱们提前来了一天,苗疆圣山周边的养蛊人有百余人失踪,应该都是他们干的,墨羿那个混蛋干掉了一个苗人主事,圣山的人很暴怒,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在周边清查围剿了。” 杜鹃好奇的问道:“苗人主事是很重要的人吗?” 耗子无奈说道:“解释起来有点费劲,简单来说,苗疆圣地有八个大姓氏的苗人主事,莫弈干掉的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声望最高的一个。” 杜鹃现在算是明白刚刚那个小青年为何过来让自己在天黑之前尽快离开苗疆了,苗疆圣山组织人清查围剿,肯定不会放过经常有外人居住的酒店。 虽然杜鹃的父亲和墨羿在苗疆杀了不少人和杜鹃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小青年能够这么快找过来,圣山也不可能不知道杜鹃的到来,也不可能不知道杜鹃三人和墨羿他们是一伙的。 杜鹃倒是不担心别人来找麻烦,毕竟来苗疆之前的时候,杜鹃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不过,杜鹃想不明白自己父亲和墨羿提前来苗疆说是为了帮自己扫清障碍,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呢? 对于杜鹃的这个问题,耗子无奈的说道:“上个月圣山周边已经封锁了,看样子好像是准备举行什么仪式,有人说是这一代的苗疆圣女出了问题,需要进行特殊的祭礼,有人说是八大族预感到危险来临,准备唤醒圣山下一直沉睡的蛊神,你父亲和墨羿干掉的那些养蛊人,都是准备前往圣山送祭礼的,换句话说,他们两人抢了苗疆圣地的祭品,没了祭品就不能举行仪式,圣山的人不发怒才怪,虽然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有一点我能够确定,他们在阻止圣山准备举行的仪式。” 杜鹃没心思想苗疆圣地的什么仪式,随口问了耗子一句:“你那些老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耗子无奈一叹,眸中闪过些许的伤感,幽幽的说道:“大部分都被弄成标本了,剩下几个也和我一样逃出苗疆了,刚才如果不是我反应快逃了回来,这时候差不多就毒发身亡了。” 杜鹃看着耗子伤感的样子,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坐到一旁想事情。 杜鹃来苗疆主要为了两件事,一个是救被困于此二十年之久的母亲,而母亲被困的地点就在苗疆的圣地,另一个就是要带走爷爷,自从上次爷爷被古装女人带来苗疆之后,杜鹃一直记得爷爷说当自己能够苏醒黑莲的力量之后,就算是阴间都不能小看自己,有了这种力量,对付苗疆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杜鹃感觉自己全力出手时黑炎幻化出的黑莲有点邪乎,但是只要能将爷爷和母亲从苗疆救走,杜鹃也不会顾忌太多,现在爷爷和母亲都在圣山,杜鹃感觉圣山即将举行的仪式很可能会牵扯到爷爷和母亲,若不然的话父亲也不会带着墨羿在圣山周边大肆屠戳养蛊人抢祭品,除了救爷爷和母亲之外,杜鹃还想知道黄泉彼岸时见到的那青衣女子让自己来苗疆是为了什么,虽然体内的同心蛊暂时没有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是一想到体内有个虫子蛰伏着,杜鹃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耗子看着杜鹃,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杜鹃点了点头,对囡囡说道:“你跟他一起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耗子愣了一下,急忙说道:“你准备做什么?” “等他们找上门来,让他们带我去圣山。”杜鹃沉声说道:“我不能浪费时间了,我得尽快赶往圣山才行,你们就不要跟着过去了,凭我现在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等耗子和囡囡回应,杜鹃继续说道:“本想着能够顺利的靠近圣山,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等我从圣山回来之后,我再联系你们。” 囡囡还想说点什么,被杜鹃瞪了一眼,知趣的闷不吭声了。 耗子苦笑了一下,有些黯然的说道:“我本来还想着能来这里帮帮你呢,结果倒成了你的累赘,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一切小心。” 耗子说着话,虚弱的从沙发上起身,推着轮椅上的囡囡,带着背包,直接朝着房门外走去。 杜鹃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无奈的叹了一声,耗子和囡囡都不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杜鹃说服离开的,很显然,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就此老老实实的离开,说不定会偷偷摸摸的跟着去圣山,算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随他们去吧,反正有囡囡在,耗子就算再遇到了养蛊人,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 耗子和囡囡走后,杜鹃点了根烟,坐在客厅里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异响,像是一群蚊子发出的声音,从房门的门缝处传来,紧跟着,就看到一群黑色的小甲虫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形成了一片黑雾,把杜鹃所在的位置笼罩了起来。 杜鹃没起身,伸出手,指尖轻弹,一缕黑色火焰迸射而出,瞬间没入了那片由诸多黑色小甲虫组成的黑雾之中,就像是一点火星扔进了油之中似的,黑雾直接爆开,化为一大片火焰,瞬间将诸多黑色小甲虫化为了灰烬。 杜鹃缓缓的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着房门处,等着外面养蛊人接下来的攻击,杜鹃知道刚刚那些黑色小甲虫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估计马上就要来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没有继续用蛊虫攻击,反而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跟着,就听到有人轻轻在敲门。 第五百八十一章 圣山地底 杜鹃心里很疑惑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没有停止意思的敲门声,杜鹃知道躲避不是办法,只能站起身去开门,开门的同时也在小心戒备着,当打开门之后,门外的情景让杜鹃不由的愣了一下。 门外的地板上躺着两个身穿苗族服饰的家伙,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些细长的红蛇、蜈蚣等蛊虫的尸体,蛊虫的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而旁边站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 杜鹃对这个女人并不陌生,之前见过好几次了,她正是古装女人身边的侍女。 眼前的情况很明显,倒地的那两个养蛊人对杜鹃出手,这个女人则是直接出手干掉了这两个养蛊人。 “跟我走!”女人好像不怎么喜欢杜鹃似的,冷冷的看了杜鹃一眼,直接就转身离开了,杜鹃此时也没别的选择,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杜鹃跟着女人刚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苗人拦住了去路,领头为首的是个光头,脑袋和脸上布满了妖异的刺青,给他凭添了几分狰狞彪悍的色彩,剩下的几个苗人则是冷眼盯着杜鹃,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光头死死盯着女人,咬牙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敢背叛圣山?” 女人扫视着几人,沉声说道:“滚开,我要做什么,还用不着你们过问。” 那几个苗人的眼中闪过寒芒,各种怪异的轻响从他们的身上传出,一些细小的蛇蝎等毒物从他们身上冒出,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光头脸色铁青,阴森的说道:“你是铁了心要帮这小子吗?你现在要是离开,我们可以当作没见过你,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从今以后圣山可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要想清楚了。” 光头的话音刚落,女人脚下的影子轻轻扭曲晃动了一下,瞬间分化出数道黑影,窜到了几个苗人的脚下,几个苗人的身体猛地一颤,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同他们身上的毒物都随之僵化,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似的。 光头愤怒的瞪着女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双眼睛像是能喷出火似的,女人直接从他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杜鹃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轻声说道:“你们应该感谢她,如果是我出手的话,你们几人最多只能活下来一个帮我带路。” 杜鹃说完之后,不再理会几个苗人铁青的脸色,快步跟上了女人,跟她一起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杜鹃一坐上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圣山在举行什么仪式?” 女人自顾的开着车,一句话都没跟杜鹃说,像是个木头人似的,正当杜鹃感到有些无奈的时候,女人看了一眼后视镜,冷声说道:“后面跟着的车,是你们的人?” 杜鹃转头看了一眼,看到车后面紧跟着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还真和杜鹃猜测的那样,耗子和囡囡并没有离开。 杜鹃轻叹了一口气:“想办法甩掉他们吧。” 女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截寸余长的骨哨,轻轻吹了几声,骨哨发出呜呜怪异的声音,路两旁的草丛宛若波浪翻涌似的,有数不清的蛇,狐狸,黄皮子等动物涌出,直接朝着后面的车扑了过去,与此同时,空中还有嗡嗡声传来,大片飞虫组成的虫云也扑向了后面的车。 杜鹃有点着急的喊道:“我让你甩掉他们,没让你动手干掉他们啊。” 女人停止了吹哨,冷声说道:“他们如果这么容易死的话,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后面传来沉闷的轰鸣声,那些涌向后车的诸多蛇虫纷纷炸裂,囡囡的狂笑声和水耗子的喝骂声隐隐传来,看样子对付那些蛇虫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那辆老旧桑塔纳的轮胎爆了,让他们不得不停靠在路边。 女人猛的一踩油门,眨眼的功夫就甩掉了耗子和囡囡,杜鹃看着将油门踩到底的女人,又看了看前方的夜路,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张地图,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杜鹃皱着眉头对女人说道:“这不是去圣山的路吧?” 女人看都没看杜鹃,冷声说道:“我没说带你去圣山。” 杜鹃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说道:“那你准备带我去哪?” 女人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到杜鹃的话似的,杜鹃冷哼一声,手指一翻,一把短刀飞舞而出,直接悬停在了女人的脖颈处,随时都能一刀扎进去。 女人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依旧冷声说道:“主人之前派人通知你,让你尽快离开苗疆,你既然不听劝,主人也不强求,让我带你去和你爷爷见最后一面。” “我爷爷怎么了?”杜鹃瞪着眼睛看着女人,女人脖颈处的刀也因为杜鹃的情绪激动轻轻颤了一下,划破了女人皮肤,杜鹃赶紧把刀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看着女人。 女人依旧面不改色,随手擦拭了一下脖颈处伤口流出的鲜血,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女人面无表情说道:“你爷爷就要油尽灯枯了,我的主人也受到了你爷爷的牵连,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女人说完话,朝杜鹃瞥了一眼,眸中闪过寒芒,沉声说道:“这些年,我主人被你爷爷害惨了,而你爷爷也是因为你们父子俩才承担那么多的苦难,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们父子两人,如果主人有了什么意外,我必定杀你泄愤,哪怕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女人说完这番话之后,就不再理杜鹃了,不论杜鹃问什么,她都一个字不说。 接下来的路程,杜鹃在紧张担心中渡过,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古老村寨中。 时至深夜,小小的村寨中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这里的村民像是全都搬走了似的,到处荒草萋萋,像是个荒废的村寨,整个村寨里仅有一处亮着灯,杜鹃跟着女人朝着亮光走了过去,进了亮着灯的寨楼,杜鹃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爷爷和坐在床边的古装女人。 杜鹃的爷爷如今已经变的让杜鹃不太敢认了,在杜鹃的印象里,爷爷虽然年龄很大了,但身子骨一向很结实,就算是壮小伙的体格都不一定能比得上爷爷,虽然被古装女人带来苗疆时有些虚弱,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瘦的都脱相了,骨瘦粼粼,眼眶深陷,简直就像是一具皮包骨的干尸一样,浑身萦绕的死气极其浓郁。 不仅仅是杜鹃的爷爷,床边坐着的古装女人也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一头青丝变白发,原本美艳俏丽的容颜,此时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皱纹,明亮动人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浑浊,以前的青葱少女模样,如今变成了白发老妪,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似的。 虽然古装女人的年龄本就很大,但看到她如今这般相貌之后,杜鹃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古装女人摆了摆手,带领杜鹃来的那个女人默默的离开了,古装女人看了一眼杜鹃,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杜鹃爷爷的脸颊,在杜鹃爷爷的耳边柔声说道:“你孙子来看你了。” 杜鹃的爷爷勉强睁开眼睛,朝杜鹃看去,努力的想要抬起手,但是因为太过虚弱了,手一个劲的颤抖。 杜鹃红着眼睛快步走到床边,直接跪下,轻轻抓住爷爷的手,颤声喊道:“爷爷,你怎么了?” 杜鹃的爷爷眼神黯淡,嘴角抽搐着,虚弱的骂道:“浑小子,不是告诉你不让你来苗疆吗?你为什么…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杜鹃爷爷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杜鹃急忙轻拍着爷爷的后背,同时还将自己体内的力量缓缓输送进爷爷的体内,希望能够让他的精神好一点,但是,杜鹃爷爷体内的死气很特殊,非常抗拒杜鹃输送进去的力量,直接将杜鹃的力量反弹了回来,为了防止伤到爷爷,杜鹃没敢继续下去。 杜鹃看着已经变成白发老妪的古装女人,这个时候就算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生生改口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杜鹃刚才得知古装女人因为杜鹃爷爷的事情也受到了牵连,虽然不知道古装女人为何会变得这么苍老,但肯定是和爷爷有关的。 古装女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出了点岔子,本想着带你爷爷来苗疆用密术让他假死,好瞒天过海逃过死劫,结果事与愿违,他已经活不过今晚了,你们爷孙聊聊吧,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古装女人说完之后,颤巍巍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杜鹃很想拦住她,让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看到她也是极度虚弱的样子,杜鹃最终还是任由她走了。 等古装女人走出房间之后,杜鹃听到爷爷的咳嗽声停歇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杜鹃的爷爷抓着杜鹃的手明显比刚刚有力了一些,眼睛也比刚刚明亮了一点。 虽然爷爷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好转了很多,但是杜鹃反而更加的担心紧张了,因为这样的情况太像回光返照了。 杜鹃爷爷抓着杜鹃的手,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你有没有得到黑莲的力量?” 关于黑莲的事情仿佛成为了杜鹃爷爷的执念,当初跟着古装女人来苗疆之前,也曾经问过关于黑莲的事情。 杜鹃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得到了黑莲的力量,毕竟当初在黄泉寻找黑莲时,黑莲炸裂的时候杜鹃已经晕了过去,不过,自从苏醒之后,杜鹃的力量就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应该算是得到了黑莲的一部分力量吧。 杜鹃不想爷爷失望,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爷爷,我得到了。” 杜鹃爷爷的眼光变得更加明亮,紧紧的抓住杜鹃的手,颤声道:“如此说来,你也顺利融合了门徒和暴君的力量了。” 爷爷的话让杜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总不能直接说门徒和暴君都跑了吧! 杜鹃只能含糊的再次点头:“嗯。” “好,好,好。”杜鹃爷爷苍白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有些兴奋激动说道:“如此一来,那些人也拿你没办法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苗疆这里的人不一般,手段阴毒诡秘,一不小心还是会吃亏的,还有,以后你也别总往阴间去了,他们虽然在阳间奈何不了你,但阴间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杜鹃爷爷说着话,身上的死气已经朝他的头上蔓延,杜鹃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就在此时,杜鹃口袋里的那块石头突然轻轻一颤,杜鹃心中一动,将其摸了出来,放在了爷爷的身边。 石头上面的黑符包裹着黑色指骨闪烁着幽芒,似乎在吸收着爷爷身上的死气,瞬间让爷爷的精神又清醒了一些,虽然不能让爷爷重回生机,但至少让爷爷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杜鹃轻声说道:“爷爷,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鹃爷爷朝着房门外看了一眼,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微笑道:“那个傻女人为了救我,将她体内的元气分给了我一半,眼看着无法阻止我体内气的流逝,她直接在我体内种下了同心蛊。” “同心蛊?”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说道:“那她岂不是…” “所以才说她很傻啊!”杜鹃爷爷温柔的眼神中闪过了些许的愧疚,叹了口气:“她怕我孤单,想跟我共赴黄泉,在路上给我作伴,我这辈子欠过很多债,我都偿还过了,唯独欠她的,我无法偿还了。” 杜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直以来,杜鹃对古装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直到现在,杜鹃对她的印象才有所改观。 杜鹃爷爷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黑莲的力量,又融合了门徒和暴君,有些事情也能跟你说了,你母亲被关押的地方就在圣山的底下,因为苗疆圣物丢失的缘故,前段时间圣山出了一件大事,苗疆这一代的圣女出了点问题,圣山准备用血祭之法献祭生灵,替她逆天改命,就像你父母当年用姬家人的命帮你续命一样,之前已经献祭了不少人,结果没有多大的用处,后来圣山上那些老不死的怪物提议要拿你母亲献祭,来延续这一代圣女的寿命。” 杜鹃心中杀意狂涌,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进入苗疆之后就开始大肆屠戳养蛊人,不让他们献祭品,让圣山的仪式不能进行,原来是这个原因。 杜鹃爷爷摆了摆手,示意杜鹃稍安勿躁,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以你母亲的命换这一代圣女的命,只不过是表面幌子罢了,圣山那些该死的老怪物,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唤醒圣山之下沉睡的蛊神,苗疆圣女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蛊神的宿体,如今你既然已经得到了黑莲的力量,代表你已经有能力进入圣山地底,如果你能进入到圣山地底,除了救你的母亲之外,你还有一件事不必须要做。” 杜鹃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第五百八十二章 血色虫群 杜鹃的爷爷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为了防止蛊神苏醒后借助圣女的身体重生,你必须要杀掉圣女。” 杜鹃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万一事实如同猜测的那样,苗疆圣女就是黄泉石棺里的青衣女子,因有同心蛊存在,杀她不就等于自杀么。 杜鹃没敢把自己遇到青衣女子的事情说出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询问道:“爷爷,一定要杀掉圣女吗?” “必须要杀掉。”杜鹃爷爷的语气很严肃:“一旦蛊神被唤醒,成功夺取圣女的身体,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圣物的持有者。” 杜鹃从口袋里把石头拿了出来,杜鹃爷爷看了石头一眼,轻声说道:“虽然没有人见过圣山地底的蛊神,但是苗疆关于蛊神的传说有很多,关于它形象的传闻也有很多,根据圣山人的记载,苗裔的先祖是十二祖巫的后代,蛊神就是远古时的十二祖巫被毁灭后残余下来的灵魂,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一点总没错的,之前在你没来的时候,我想过找人通知你把圣物还回来,不过,当我看到你已经得到黑莲的力量,就感觉没有那个必要了,你既然得到了黑莲的力量,只要蛊神不苏醒,整个苗疆就没有可以威胁你的存在,只要你在蛊神苏醒前杀掉作为蛊神宿体的圣女,就可以了。” 杜鹃无奈的说道:“如果我真杀了圣女,那我以后肯定也成苗疆的死敌了吧?在苗疆的圣地杀掉苗疆地位最高的圣女,苗疆的人不恨我入骨才怪,除非我有能力将他们杀得鸡犬不留,若不然的话,以后我可能就日夜不得安宁,时刻提心吊胆的活着了。 “绝对不能让蛊神苏醒!”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古装女人的声音,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古装女人来到床边,轻轻的坐下,小心的给杜鹃爷爷喂汤喝,杜鹃爷爷苦笑道:“没必要浪费这样的好东西,我已经撑不过今晚了!” 古装女人拿着汤匙小心的给杜鹃爷爷喂汤,苦笑道:“多少吃点吧,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就是死,我们也要做个饱死鬼。” 杜鹃爷爷也是苦笑了一下,不再多言,张开嘴让古装女人喂汤。 杜鹃站在一旁,心中除了伤感之外,还有一些羡慕,爷爷和这个古装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延续了很多年,直到生命的最后阶段,他们似乎才真正的向对方敞开心扉,杜鹃见惯了年轻人之间的海誓山盟等等,再看眼前这一幕,似乎有点理解什么叫平平淡淡才是真。 古装女人一边给杜鹃爷爷喂着汤羹,一边对杜鹃说道:“蛊神苏醒之后,苗疆将会迎来一场大灾难,很有可能会赤地千里,情况再严重的话,甚至整个苗疆都会成为荒土废墟,苗疆的一切都将生灵涂炭,极有可能还会朝外蔓延,圣山的古籍中记载,蛊神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食,到时候会吸取大量鲜血,吞噬千万生灵。” 听古装女人这么一说,杜鹃疑惑道:“既然如此,那圣山的人为何还要复苏蛊神?” “这就是人的野心。”古装女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苗疆淡出世俗这么多年了,有些人心有不甘,总想着能够恢复曾经的荣光,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苗疆的圣物世代以苗人鲜血供奉,若是它没有离开苗疆还好,如今一下子离开了苗疆二十几年,这正好为苗疆的某些人找足了借口,现如今就算是把圣物送回圣山,也不可能打消那些人的野心,这也是我带你爷爷回来时没有跟你讨要圣物的原因。当年,你母亲带着圣物离开了苗疆,最后却是你爷爷背了黑锅,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谋划好的,想以此获得更多苗人的支持罢了,我以前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多的了解,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人瞒着我,暗中布置了很多事情。” 古装女人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失落,杜鹃能理解她的心情,按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她是真的为了苗疆好,圣山的某些人则是为了一己私欲的疯狂执念,情愿牺牲苗疆也在所不惜。 就在杜鹃想向古装女人询问关于自己母亲和这一代圣女事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声音是古装女人的那个忠心仆人的。 杜鹃没有丝毫的迟疑,身影一闪,瞬间冲了出去。 那个忠心的仆人跪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无数,鲜血流淌不止,尤其是她的心口处,被一柄细长的刀刃刺穿,刀尖直接钉在了地上,就连她身下扭曲的黑影,也像是被长刀钉住了似的,不断的扭曲着,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色休闲服的少年,模样就跟初中生一样,给人一副稚气未消的感觉。 少年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对杜鹃笑呵呵的说道:“你一定就是姬无道的儿子,我从小就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杜鹃冷眼看着少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体内的两把刀悄无声息的没入地下,一缕寒芒瞬间从少年脚边的地下窜出,杜鹃控刀从地下偷袭,直接从少年的身下透体而过,将他直接劈斩成了两半。 杜鹃微微愣了一下,这个少年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干掉了?杜鹃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虽然刚才将少年劈斩成了两半,但是少年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鲜血,少年被劈斩成两半的身体也没有倒地,在他被劈开的身体中,出现了无数只细小的血红飞虫,虫群嗡鸣汇聚,逐渐形成了一条条血管纹路,将被劈成两半的身体又重新连接了起来,少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两半身体缓缓的拉扯到了一起,最后竟然重新愈合了。 这样诡异的一幕,看的杜鹃有点震惊,杜鹃赶紧控刀再次攻击,这一次的目标是少年的手臂,但是,少年只是轻轻吹了一口气,淡淡的血雾从他口中涌出,直接包裹住了杜鹃的刀。 杜鹃细看之后,才发现那些看似是血雾,实则是更加微小的血红飞虫,那些飞虫包裹住刀身之后,竟然干扰了杜鹃对刀的控制,直接将刀困在了半空中。 杜鹃试了好几次,都感应不到刀,只能拿出新学的绝技,对着少年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从指尖迸射而出,瞬间没入了血雾之中。 血雾瞬间化为了大片黑色火焰,那些密集的血色飞虫瞬间被焚烧一空,杜鹃将刀解困之后还准备攻击少年,就听少年呵呵的笑道:“一见面就下死手,表哥,你这样子,让表弟我很伤心啊!” 杜鹃听住手,眉头一挑,眯着眼睛看着少年,沉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是你表哥?” 少年微笑道:“你父亲姬无道是我舅舅,虽然家里不愿意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你自然也就是我表哥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脚下的这位是我姑姑。” 不等杜鹃做出反应,少年用脚踢了踢脚边的那个忠心仆人,笑眯眯的说道:“姑姑,我父亲对您很失望啊!” 仆人的心口虽然被细长红刀穿透,但是还没有死去,扭着头死死的盯着少年,面容扭曲,口鼻溢血,对着他吼道:“你们是苗疆的罪人,历代先祖不会饶恕你们的...” 仆人的话未说完,少年突然伸手抽刀,伴随着一道红芒闪过,仆人的头和身体分开了,仆人的头滚落了很远才停住,仆人身体下扭曲的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吼,朝少年扑了过去。 少年见状,微微一笑,一甩衣袖,袖口处飞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红飞虫,瞬间将黑影包裹住,形成了一道鲜红的人形轮廓,黑影慢慢的消散,像是被那些血红飞虫吞噬了一般。 杜鹃冷眼看着这一幕,那个仆人的死对杜鹃来说没有什么触动,毕竟杜鹃跟她并不熟悉,更何况,那个仆人留给杜鹃的印象一直不太好,杜鹃也没有理由出手帮她,但这并不代表杜鹃不会对这个少年动手,就在少年杀掉那个仆人的同时,杜鹃也出手了。 杜鹃一步踏出,身周围出现了淡淡的黑色火焰,体内的双刀控制在手中,猛地朝少年所在的位置劈斩过去。 少年身影一晃,暴退数米开外,手中血红的长刀极速劈斩,幻化出了一道道血红刀影。 无数刀影碰撞,黑色火焰和红色光芒缠绕交织,声声闷响炸裂。 少年的红芒刀影不敌杜鹃的黑色火焰,但也为他争取了一些退走的时间,少年的身影宛若鬼魅般闪烁,瞬间就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同时还传来了少年的笑声:“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动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去看看你爷爷吧!” 听到这话之后,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去追少年了,转头极速冲进了房中。 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古装女人倒在床上,和杜鹃的爷爷躺在了一起,她和杜鹃爷爷的心口处,都破开了一个血洞,鲜血还在往外流淌,将他们身下的床单都染红了,而床边站着一人,一个和刚刚那个少年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他染血的手掌中还有两只半死不活的虫子,杜鹃认出那是爷爷和古装女人体内的同心蛊。 中年男人的另一只手抓着杜鹃放在爷爷身边的那块石头,冷眼看着杜鹃,阴森的说道:“孽种,想不到你还活着。” 杜鹃双眼赤红,心中的杀意肆虐,杜鹃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杀意,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宰掉一个人,随着杜鹃爆吼一声,杜鹃身周围的黑色火焰猛然暴涨,一朵巨大的黑莲虚影在杜鹃的身上浮现而出,朝着中年男人冲了过去。 中年男人似乎对杜鹃身上幻化出的黑莲虚影很忌惮,中年男人的瞳眸一缩,猛地一挥手,嗡鸣声大作,血红飞虫如同潮水一般,从他的身上喷涌出,像是一朵鲜红的云朵似的朝杜鹃笼罩过来。 杜鹃身体周围被黑色火焰笼罩着,那些密集的虫群还没有靠近杜鹃的身体,就直接被焚烧掉了,杜鹃趁机双刀劈斩而出,刀影连闪,瞬间将中年男人劈斩成了好几段,黑色火焰随即灼烧,直接将中年男人笼罩在了黑色烈焰之中。 杜鹃本想就算这个人跟刚刚的少年一样能重新组合分裂的身体,但是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下,估计也无法再复原了,可让杜鹃没有想到的是,分裂成几段的身体,在黑色火焰包裹的瞬间,竟然变成了无数只虫子疯狂的挣扎涌动,最后在黑色火焰中化为了一缕青烟。 这种手段跟纸人通灵术很像,刚刚被杜鹃斩断成好几截的中年男人并不是他的本体,杜鹃还在犹豫的时候,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从下方窜出了好几条手臂粗细的黑色蜈蚣。 黑色蜈蚣足有一米多长,口中獠牙锋利,感觉绝对能开金裂石。 还未等这些黑色蜈蚣近身,杜鹃身周萦绕出的黑莲虚影猛地窜出数道根茎,闪电般的直接将那几条蜈蚣穿透,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几条粗壮的黑蜈蚣直接干瘪,仿佛血肉都被瞬间吸收了似的,而且还有一根根茎钻进了地板下方,一声闷哼从下方传来,当那根茎从地板下缩回的时候,带回了那块石头,同时还有一条干瘪的手臂。 应该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臂被弄断了,可这对于此时暴怒的杜鹃来说根本远远不够,杜鹃手中的刀猛地一甩,刀身被黑色火焰包裹着,直接没入了地板下方。 杜鹃本想着将那个中年男人逼出来,不过,中年男人的逃遁隐匿之术似乎很厉害,杜鹃的刀钻进地下之后很快就就回来了,没有找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踪迹,也无法锁定其气息。 杜鹃见中年男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怒火烧的更旺,心中的杀意也变得越来越疯狂,有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就在此时,杜鹃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两个声音。 “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被情绪左右…” “你这个废物,如此强大的力量在你手里就跟笑话一样…” 第五百八十三章 同归于尽 杜鹃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两种声音,让杜鹃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幸好此时杜鹃的理智还没被愤怒和疯狂完全蒙蔽。 杜鹃勉强稳定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发现环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虚幻黑莲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一下,顶端巨大的花苞缓缓的有了绽放的痕迹。 诡异黑莲似乎在吸收杜鹃内心的负面情绪,并且把负面情绪转化成为了力量去控制杜鹃的身体。 杜鹃也明显的察觉出有一股力量在跟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杜鹃用尽全力强行散去了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当力量散去的那一刻,杜鹃身体周围的黑色火焰形成的虚幻黑莲剧烈的摇曳,似乎是在抗拒杜鹃的命令,不愿消散。 就在此时,石头上的黑符和黑色指骨同时闪烁幽芒,瞬间没入虚幻黑莲之中,虚幻黑莲猛地一颤,隐隐有一股深深的怨念传出,然后逐渐的淡化,最终彻底的消散了。 杜鹃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杜鹃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走到床边,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爷爷和古装女人,他们两人手牵手躺在一起,脸上并没有痛苦不甘的神情,而是面对面的微笑着,那种微笑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和释怀。 杜鹃至今都不知道古装女人的名字,只知道她是苗疆上上代的圣女,是自己爷爷曾经的恋人,虽然心里对她曾经所做的事情仍旧无法释怀,但是这一刻,杜鹃还是在心里承认她是自己奶奶了。 杜鹃将自己爷爷和古装女人还有那个忠心于古装女人的惨死的仆人合葬在了一起,然后点了一把火,把整个村寨都烧了,生前诸多的恩怨情仇,这一把火之后,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杜鹃的脸色在熊熊火光的照映下显得很狰狞,要不然偷偷已经跟来的耗子和囡囡也不会小心翼翼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良久之后,杜鹃转身朝着耗子和囡囡所在的位置走去,杜鹃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眼泪已经风干了,杜鹃看着耗子,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老板能从黄泉把亡魂带回来吗?” 耗子愣了一下,回应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亡灵都能带回来的,老板每带走一个亡灵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最近阴间有点乱,这件事不好说。” 杜鹃再次问道:“如果亡灵渡过了黄泉,还有没有重返阳间的可能?” 耗子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老板说过,除非是高阶鬼差以上的修为,要不然估计不太可能!” “大哥哥,我有办法。”这个时候,囡囡突然开口说道:“阴间的规矩也不是死的,在某些方面也是可以变通的,前提是要看改变规矩的是谁?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估计不太可能,但如果是大哥哥你的话,带走几个亡魂应该是有通融余地的,只不过,过程可能比较波折…” 杜鹃听完囡囡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上面的黑色指骨似乎有了什么感应似的,微微闪烁着幽芒,黑色指骨是阴间的某个大人物送给杜鹃的,至今杜鹃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的无名之辈会被阴间的某些人盯上,黑色指骨相当于一件信物,如果杜鹃以后去阴间的话,说不定会有大用的。 杜鹃对耗子和囡囡说道:“你们尽快离开苗疆吧,回去之后,如果老板回来的话,请他帮我把我爷爷奶奶的亡魂带回来。” 说完这些,不等水耗子回应,杜鹃盯着囡囡,沉声说道:“你别再悄悄跟在我后面了,护送耗子安全离开,听到没有?” 杜鹃的语气很冰冷,囡囡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有点委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耗子似乎察觉到杜鹃的心态出现了些许的变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来苗疆是为了救你爷爷和你母亲的,没必要跟整个苗疆为敌。” 杜鹃看向圣山的方向,冷笑道:““从我爷爷去世的那一刻,圣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我本不想杀人的,是他们逼我的,他们全都得死。” 耗子还想说点什么,杜鹃已经转身离开了,身影腾挪跳跃,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爷爷的死对杜鹃的打击很大,毕竟杜鹃自幼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如今阴阳永隔,若不是杜鹃这段时间神经被磨练的异常坚韧,说不定早就已经崩溃了,爷爷已经去世了,若是未曾蒙面的母亲再出事的话,杜鹃怀疑自己到那时候会不会彻底疯狂,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估计不仅仅是圣山,整个苗疆估计都得遭殃。 杜鹃尽力压抑着心头的杀意,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旦爆发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杜鹃自己也不清楚,因为黑莲的力量太神秘诡异,经过刚刚的事情,杜鹃可以确定门徒和暴君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他们像是被黑莲的力量封印住了,但是又找不到应对的办法,这让杜鹃很是烦躁。 远离了古老荒废的村寨,杜鹃的身影在夜色下快速的朝着圣山移动,就在距离圣山还有数里地的时候,一阵厮杀哀嚎声从前方的一片树林中传出,杜鹃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靠近,当看到林中的情景后,不由的愣了一下。 树林中的尸体众多,全是身穿苗族服饰的蛊师,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粗略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人命丧于此,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蛊虫尸体堆积,各种颜色的蛇蝎等毒物,让周围变得腥臭不堪,而屠戳这些蛊师的人,领头为首的居然是墨羿,剩下的则是杜鹃父亲的人手,王通也在其中,堵住了那些蛊师的退路。 杜鹃很好奇,墨羿和父亲一起来苗疆的,为什么不见父亲的踪影? 墨羿的刀很快,那些蛊师无法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那些蛊师挥手抛出的蛊虫根本无法靠近墨羿的身体,在距离他身前一尺余处的时候就直接被斩成了好几块,仅剩下的几个蛊师嘶吼着,他们显然已经绝望了,就算能够避开墨羿手中的黑刀,也无法冲开王通他们的堵截。 有个年老的蛊师突然爆吼了一声:“跟他们拼了,就是死,也要拉他们一起死,跟他们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年老的蛊师率先伸手在自己的身上连点了几下,紧跟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吹了气的皮球似的快速肿胀起来。 年老的蛊师自爆了,直接炸出了大片血雾,尸骨无存,连同他身上的那些蛊虫毒物也随之化为了血雾的一部分。 有了年老蛊师的带头,剩下的几个蛊师也没有丝毫犹豫,纷纷戾吼着自爆,大片血雾升腾。 这些血雾可不是普通的血雾,凡是被这些血雾沾染的尸体,尽数快速的干瘪腐败,冒出的黑烟都腥臭刺鼻,毒性极强。 血雾蔓延的速度太快,眼看着莫弈等人即将要沾染到这些血雾的时候,杜鹃直接屈指连弹,道道黑炎从指尖迸射而出,那片血雾碰到了杜鹃弹射出的黑色火焰之后,直接在空中快速灼烧起来,飞快的蔓延消失,仅眨眼间的功夫,那片血雾就消失了。 看到杜鹃之后,墨羿等人并没有显得有多惊讶,很显然已经得到杜鹃到达苗疆的消息。 “刚刚不用你出手,我也能搞定的!”墨羿手中的黑刀耍了个刀花,虽然这家伙脸色依旧苍白,还是那种精神不振的样子,但是感觉比以前好很多了,至少不再是那种病痨鬼的模样。 一想到这,杜鹃心中就忍不住有些黯然,这个家伙的延寿,可是自己父亲的寿元换来的。 大概是看到了杜鹃的心情不太好,墨羿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对杜鹃沉声说道:“我欠你父亲的人情有点大,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还上,我只能尽力而为,他已经先一步去了圣山,我们负责在圣山周围制造纷乱分散八大家族的注意,不得不说,那些玩虫子的人还是有点东西的,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大部分的人手。” 杜鹃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培养出来的人手,原本是打算对付姬家用的,结果在姬家没有损失多少人,反而在苗疆这里折损大半,不过,战果也是非常可观,用墨羿的话来说,至少已经干掉了圣山将近三成的人手。 圣山是苗疆地区最高的山峰,八大家族举行仪式的位置就在那里,墨羿告诉杜鹃:你母亲也被关押在那个地方,你父亲已经潜入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杜鹃沉声问道:“他们献祭所用的祭礼都已经凑齐了?” 墨羿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听说他们准备用一些饲养年份比较久的蛊虫代替!” 杜鹃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爷爷和古装女人心口被破开的一幕,那个男人取出的同心蛊,大概也是将其作为献祭的一部分了,一想到这,杜鹃心中的杀意就控制不住外泄,身周也出现了淡淡的黑色火焰虚影。 杜鹃身体周围剧烈的气息波动,让墨羿的脸色微变,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莫羿突然爆喝一声,声若洪雷,令杜鹃瞬间清醒了过来,杜鹃勉强压制了心中的杀意,身周的火焰虚影也随之没入了体内。 杜鹃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急促,也有点紊乱,这情况有点不对劲,这感觉有点像暴君当初刚苏醒之时蛊惑抢夺身体的情景。 杜鹃捂着心口处,等心跳紊乱恢复正常之后,杜鹃忍不住生出了怪异的念头,黑莲的力量该不会和体内的同心蛊有着某种关系吧? 墨羿盯着杜鹃,眸中光芒流转,沉声说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自身的力量太强,控制不住了?” 杜鹃冲墨羿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们尽快离开吧,等我到了圣山之后,很可能会发生某些巨大变故,天亮之后,若是没有什么消息从圣山传出来,你们就离开苗疆,越快越好!” 墨羿紧皱眉头看着杜鹃,说道:“你这话说的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你想干什么?” 杜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要是死了,第一个就是拽你一起下黄泉!” 墨羿要跟杜鹃一起去圣山,但是被杜鹃拒绝了,苗疆最强的八大家族都聚集在圣山,杜鹃已经打算好了,到了圣山之后,不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杜鹃都会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墨羿的战力虽然很强,但是他毕竟刚延寿三载,杜鹃感觉没必要让他跟着冒这个险,再说了,墨羿和王通他们在圣山外闹出的乱子越大,自己和父亲在圣山承受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也算是间接帮忙了。 正当杜鹃准备和墨羿分开,想快点赶往圣山的时候,异变突发,大地颤抖,紧跟着,沉闷的轰鸣之声从远处传来,一道异常明亮的光芒从轰鸣声传来的方向出现。 远处璀璨的光芒,直接撕裂了漆黑的夜幕,就像是一颗小太阳从那里升腾而起似的,光芒刺眼,那个方向,正是圣山所在的位置。 杜鹃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丝毫的迟疑,朝圣山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墨羿和王通也是脸色凝重,跟在杜鹃后面朝圣山飞奔而去。 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想,圣山里肯定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杜鹃心中焦急,生怕会出现自己猜测的那种最坏的情况,千万别是母亲被血祭了,如果真出现那种后果的话,杜鹃真的会疯,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残暴血腥的事情,杜鹃自己都不知道。 随着不断的靠近圣山,剧烈的轰鸣越来越沉闷剧烈,甚至靠近圣山的区域也出现了道道裂缝,大地开裂的缝隙中不断的涌出淡淡的灰雾,不断的朝着四周蔓延着,圣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山头崩塌,无数的山石从山顶滚落而下,烟尘滚滚,巨大的山体也在不断的崩溃着,道道裂痕不断地在山体上面蔓延,巨大的山峰像是随时都能倒塌似的。 当杜鹃快冲到山脚下的时候,杜鹃的脚步猛地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神情有些错愕了,杜鹃看到了仍旧是一袭黑衣蒙面装扮的父亲正扛着一个麻袋飞奔,不时还会朝后面扔出一些纸片人,那些纸片人被父亲扔出之后,直接幻化成道道鬼魅般的身影朝着后面冲去,似乎在阻拦着追兵,而在父亲身边的,是一个身着朴素灰色衣衫的美妇人,虽然穿着简朴,但是难掩那种高贵雍容的气质,她的手脚处都有着锁链脚镣捆缚,像是刚从牢狱之中逃出来似的。 杜鹃看着那个美妇人,心说:这就是我母亲吗?还没等杜鹃回过神来,就听到了阵阵愤怒的嘶吼声,从圣山上冲下来了不少人,还有密集的蛊虫,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铺天盖地的像是巨大的洪水浪潮似的朝山下涌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虚幻身影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就算已经经历过不少冒险的杜鹃还是被震惊的心里发毛。 就在杜鹃愣神的时候,接应的人已经出手开始接应杜鹃的父亲了。 杜鹃的父亲冲到杜鹃身前,虽然黑布蒙面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他很激动兴奋。 “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杜鹃父亲的话音刚落,身边的美妇人就红着眼眶直接扑了过来,直接将杜鹃紧紧搂住,身躯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杜鹃的鼻头也是猛的一酸,与父母二十年的分隔,今天终于团聚了,只不过,现在不是感怀唏嘘的时候,圣山上冲下的蛊师和众多蛊虫已经追上来了,若是被围住的话,想要脱困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带走圣女!” 听着冲下来蛊师的怒吼,杜鹃不禁看向了父亲肩头扛着的麻袋,难道父亲把苗疆圣女掳来了? “快走,先离开这里再说!”杜鹃父亲的话音一落,杜鹃直接送出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母亲送到了父亲身边,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杜鹃的父母皆是一愣,随后母亲急切的说道:“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再丢下你了,我们...你个混蛋放开我,你要是敢丢下儿子,我绝饶不了你!” 杜鹃父亲拽着杜鹃母亲狂奔,无奈的解释道:“我们儿子比你想的强的多,臭小子动手麻利点,尽快赶上来!” 杜鹃深吸一口气,看着从圣山上追下来的众人和密集的蛊虫,冲着还在勉强支撑的墨羿吼道:“你带着人离开,接下来交给我!” 杜鹃刚说完,熊熊的黑色火焰就从杜鹃的身上萦绕而出,瞬间暴涨丈余高,幻化的黑莲虚影直接呈现而出。 墨羿等人也没有丝毫犹豫,纷纷转身就跑,再不跑的话真就被诸多的蛊虫浪潮淹没了。 就在墨羿从杜鹃身边跑过的那一刻,萦绕在杜鹃身周的火焰所化的黑莲猛地暴涨了一大截,道道根茎从黑莲蔓延爆射而出,以杜鹃为中心,直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天上地下诸多蛊虫,只要是靠近这张黑色的大网,瞬间就会被焚化成尘粉。 杜鹃身周方圆数十丈内,不仅仅那些蛊虫快速的毙命,那些从圣山上追下来的蛊师也是惨嚎着化为飞灰, 虽然杜鹃轻松阻止了追击的蛊师,但也不代表杜鹃能够横行无阻,伴随着几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数道身影穿梭,丝毫不惧那黑色的大网上面覆盖的火焰,朝杜鹃冲来,其中有几个杜鹃都是见过面的,比如在酒店遇到的小青年,还有那个使用血刀的少年,他们的身体表面都覆盖了一层类似鳞甲状的东西,似乎是因为他们体内本命蛊都很强大的缘故,所以能够很快的靠近杜鹃,而杜鹃的视线则主要盯在那个独臂男人的身上,因为就是他杀了杜鹃的爷爷,取走了爷爷体内的同心蛊。 杜鹃心中压抑的愤怒暴戾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双刀爆斩而出,周身黑色火焰大盛,身周萦绕的那黑莲虚影也在快速的凝实,杜鹃主要的攻击对象就是那个独臂男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对于其他人的攻击,杜鹃置之不理,所有的攻击落在杜鹃的身周的时候,皆被黑莲根茎吸收,加上诸多的蛊虫被黑莲干掉,黑莲的根茎快速凝实的同时,上空顶端那巨大的花苞也在缓慢的绽放,杜鹃在短短的时间内,不知道干掉了多少的蛊虫,也不知道身周有多少蛊师被黑莲吸收化为了干尸,杜鹃只能看到他们惊恐的神色,他们似乎在嘶吼呼喊着什么,而杜鹃却一点都听不到,杜鹃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杀了那个独臂男。 独臂男人惊恐怒吼着,身上的蛊虫已经消耗殆尽,想要逃离杜鹃的攻击笼罩范围,那些蛊师也在全力出手对付杜鹃,希望能借此解救他,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一道刀影闪过,斩断了他另一条胳膊的瞬间,在他露出痛苦之色的同时,杜鹃的手也掐住了他的脖颈,在他惊恐眼神的注视下,杜鹃红着眼嘶吼道:“我说过,一定会把你扒皮抽筋的!” 杜鹃不等他回应,刀出现在另一只手上,飞速的在他的身上划过,他身上的皮肤不断的被撕裂,同时,刀也在不断的切割着他身上的血肉,森白的骨头快速的显露出来,仅仅几秒的时间,一副完整的骨架就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然后被一把黑色火焰将其彻底的化为了飞灰。 杜鹃做完这些之后,发现身周突然寂静了下来,没有蛊虫萦绕,所有的蛊师全都满脸惊恐的看着杜鹃,退后了很远的位置,难道他们是被杜鹃刚刚残忍的手段吓到了?并不是这样的,那些蛊虫不敢靠近,是因为杜鹃身周围已经快要凝化成实体的黑莲根茎飞舞,宛若一条条黑色的灵蛇在空中翻腾,那些蛊师满脸惊恐的看着杜鹃,不是因为杜鹃,而是因为杜鹃头顶上空的那朵巨大黑莲。 当杜鹃抬头看向巨大黑莲的时候,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已经半开的黑莲花,很像是一张巨大的人脸,而那张人脸隐约和杜鹃有些相像,尤其是那双眼所在的位置,更是有种快要睁开的感觉,这一刻,杜鹃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悸动,直觉告诉杜鹃不能让黑莲完全绽放,要不然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出现。 可是当杜鹃想要散去体内力量,想要让自己体内沸腾的力量恢复平静的时候,却发现体内的力量根本不受控制了,杜鹃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那黑莲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刚刚更加的凝实,半开的花苞还在缓慢的绽放。 黑莲的根茎扎入了大地之下,阵阵轰鸣从地下传出,它似乎在吸收着地下的某种力量,藉此加速花苞的绽放。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片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滚滚浓郁的阴气从其中汹涌而出,一道沧桑低沉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既然已经苏醒了,那就随我回十八狱吧!” 随着沧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扭曲的空间之中爆射出道道黝黑的根茎,有点类似黑莲的根茎,也像是彼岸花的根茎,朝杜鹃所在的位置爆射而来。 杜鹃不知道那扭曲的空间之中是什么,但它明显是冲着黑莲来的,可为何不对绽放的黑莲动手,却对杜鹃下手呢? 杜鹃体内的力量已经失控了,完全不受杜鹃的控制,杜鹃想要抵抗闪躲都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黝黑的根茎朝自己袭来,就在此时,上空的黑莲之中猛地窜出两道流光,瞬间来到了杜鹃的面前,光芒乍现,瞬间将那朝杜鹃袭来的黝黑根茎反弹了回去。 那两道流光是两颗黢黑的黑莲子,不过和杜鹃之前在黄泉见到的黑莲子不太一样,这两枚黑莲子上面萦绕了太多繁杂的花纹,黝黑光芒在其中不断的流转。 仅仅一眨眼间的功夫,两颗黑莲子不断的幻化,竟然逐渐的形成了两道身影,一道修长,一道壮硕。 当两颗黑莲子幻化成的人形出现在杜鹃面前的时候,杜鹃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不是门徒和暴君吗?他们怎么会脱离自己的身体呢? 门徒和暴君没有理会杜鹃,他们的手皆是轻轻一招,萦绕在杜鹃身边的两把刀直接飞到了他们的手中,手中持刀的门徒和暴君,给人的感觉顿时有了不同,门徒的冷静优雅,暴君的狂暴嗜血,就像是一冰一火,有着很强的对立矛盾感。 门徒转头看了杜鹃一眼,眼神中出现挣扎之意,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别让黑莲控制你的心智…” 话音未落,门徒就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似的,朝着那扭曲的空间所在位置冲了过去。 暴君则是用他那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杜鹃,嘶吼道:“废物,你要是被控制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暴君和门徒一样,话未说完,像是被人控制了似的,也朝着那扭曲的空间爆射而去,阵阵炸响之声从扭曲空间周边传来,门徒的身影宛若鬼魅,幻化出重重残影,不断的切割撕裂从那扭曲空间之中探出的黑色根茎,残影太多,分不清楚哪个是他的本体,而暴君简直像是一头发狂的公牛,一路横冲直撞,完全是疯狂的狂霸气势,不断的逼近那扭曲的空间。 “是门徒和暴君么?”扭曲的空间之中再次传出沧桑的声音,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幽幽的说道:“既然你们都在,那你们就也跟着我一起去十八狱吧!” 话音一落,扭曲空间突然涌出了浓郁的黑雾,从黑雾之中除了爆射出更多的黑色根茎之外,还有重重鬼影,金戈之声响起,足有百余位阴兵从黑雾之中出现,朝着门徒和暴君围杀过去。 若是寻常的阴兵,以门徒和暴君的实力根本不惧,但这些从黑雾之中出现的阴兵很奇特,和杜鹃之前在姬家祖地中见到的阴兵有很大的不同,这些阴兵除了全身被黑甲覆盖之外,在他们的胸前都有个脸盆大小的‘狱’字。 门徒和暴君对那些阴兵造成的伤害,眨眼间就会复原,而且,他们每伤害一位阴兵,他们的身法速度和力量似乎都会被削减一些。 而黑莲似乎并不关心扭曲空间的情况,道道根茎飞舞,朝着那些发呆的蛊师迸射而去,道道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声惨嚎的声音,那些蛊师脚下的地面开裂,一根根黑莲根茎像是地刺似的直接穿透了不少人的身体,那些被穿透身体的蛊师瞬间就变成了干尸,血肉完全被吸收吞噬了。 杜鹃头顶上空的巨大黑莲,此时已经绽放了大半,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最多几分钟的时间,黑莲就会完全绽放,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圣石突然有了动静,圣石直接飘飞而出,上面的黑符自主的轻轻舒展而开,一直被黑符包裹的黑色指骨脱离了石体,道道幽芒闪烁间,一道虚幻模糊的身影从黑色指骨上显化而出。 就在黑色指骨上出现虚幻模糊的身影时,扭曲空间猛地一滞,浓郁的黑雾笼罩着那些古怪的阴兵快速回缩,道道黑色根茎也刹那缩回了扭曲空间之中,像是很忌惮似的。 “怎么是你?”沧桑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隐隐也有些愤怒的沉声说道:“你之前就找到他开始布局了?又要开始算计我?” 话未说完,黑色指骨上的虚幻模糊身影伸出了手,对着扭曲的空间轻轻一点,扭曲空间直接崩裂,道道空间裂缝出现,生生打断了扭曲空间中说话的声音。 扭曲空间撕裂的同时,虚幻模糊的身影再次轻轻一点,这次的方向是门徒和暴君,门徒和暴君的身体一颤,黑芒流转,他们重新化为了黑莲子,直接化为流光没入了已经绽开大半的黑莲之中。 杜鹃隐隐间似乎听到了门徒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还有暴君暴躁的喝骂声,虚幻模糊的身影伸开了手掌,对着巨大的黑莲花苞轻轻一握。 正在缓缓绽放的黑莲瞬间停滞,道道花瓣缓缓的重新合拢,花苞之中窜出了诸多的黑莲子,闪烁着幽芒似乎要攻击那虚幻模糊的身影,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些黑色莲子又返回了黑莲之中,黑莲的花瓣逐渐的合拢,而杜鹃体内的力量在此时不再奔腾狂暴,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化实的黑莲快速虚化,最终形成了虚幻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杜鹃长舒了一口气,全身汗淋淋的,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有种虚脱的感觉,全身的骨架像是要散了似的,但杜鹃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比之前又变得强横了不少,这种虚脱和强横交织的矛盾感,让杜鹃精神疲惫,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 黑色指骨上出现的虚幻模糊身影做完这一切之后,直接化为一道黑芒重新回到了黑色指骨之中,黑色指骨连同圣石一起飘回到了杜鹃手中。 第五百八十五章 莲花印记 黑色指骨远比杜鹃想象的要诡异,杜鹃这时再看黑色指骨,心中莫名有种法毛的感觉,原本杜鹃以为这是阴间神秘大佬给的信物,最多有跟踪的作用,没有想到里面竟然隐藏了一位如此厉害的神灵。 虽然刚刚黑色指骨出手救了杜鹃,但是杜鹃丝毫没有感激的情绪,反而有种避而远之的恐慌,在黑色指骨靠近的时候,杜鹃出于本能的一把将其抓住,直接朝着远处抛去,可就在杜鹃刚把黑色指骨抛走,石头上的黑符一闪,直接将黑色指骨再次卷了起来,似乎有种舍不得它离开的感觉,杜鹃气得都想把石头一块扔掉。 周围一片死寂,幸存的蛊师惊恐的看着杜鹃,他们身边的蛊虫也不敢朝杜鹃靠近了,看来刚刚的那一幕彻底的把他们吓到了! 杜鹃表面上表现的很沉稳,实际上心中慌极了,因为杜鹃现在脱力严重,就算体内的力量比之前增强了很多,但是身体和精神却陷入了极度疲乏的程度,这个时候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能一拳把杜鹃放倒。 周围死尸遍地,蛊师的诸多干尸和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散乱的到处都是,而杜鹃则是和那些蛊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杜鹃能看出他们很紧张很惊惧,但杜鹃心中的紧张丝毫不弱于他们,若是被他们察觉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了动手的能力,估计杜鹃被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就在此时,几道身影出现在了杜鹃的身边,是墨羿和王通等人,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墨羿看向杜鹃的眼神怪怪的。 杜鹃低声对墨羿说道:“快带我走,别废话了,我快撑不住了,别让他们瞧出来!” 墨羿微愣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搀着杜鹃,在那些蛊师的注视下快速退走,蛊师没有去追,直到离开他们视线之外的时候,杜鹃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才彻底的松弛下来,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杜鹃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当杜鹃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大床上,眼中的茫然渐渐清明之后,杜鹃才发现这是宾馆的房间。 杜鹃的身体僵硬,轻轻一动就咔咔作响,苗疆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似的,让杜鹃一时间有点难以分清楚之前的经历是做梦还是真实,就在杜鹃脑袋还有点晕乎的时候,杜鹃察觉到身上有些许的异样。 杜鹃直接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胸膛处,瞬间呆住了,杜鹃胸腹的位置处出现了很大一片的黑色纹身,但这也应该不是纹身,哪有自己能缓慢蠕动的纹身呢。 道道黑色线条勾勒出了一朵黑色莲花,在莲花花苞中隐隐能够看到有很多的莲子不断的浮沉,像是沉睡了似的,杜鹃甚至仿佛能看到门徒和暴君在其中挣扎的身影。 杜鹃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不自禁的伸出手轻微触碰,在杜鹃的手指触碰到胸前黑色莲花印记的时候,杜鹃仿佛听到了门徒无奈的叹息和暴君不甘的戾吼,杜鹃的手哆嗦了一下,直接光着身子下床,也顾不得穿衣服了,急匆匆的冲到了卫生间。 杜鹃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杜鹃的眼睛有点直了,手有点哆嗦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镜子中的这个人,是自己吗?杜鹃的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脸上的皮肤也白了一些,虽然之前的杜鹃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彪悍的男人,但总比现在感觉要阳刚的多,现在的杜鹃和小白脸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相貌俊美了不少,举手投足间有一股阴柔感,杜鹃的头发也变成了灰色,搞得跟非主流的不良青年似的,如果再打两个耳钉就更像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杜鹃胸前的黑色莲花印记还顺着杜鹃身旁两侧延伸到了背后。 杜鹃转过身子对着镜子,当看到镜子中杜鹃后背处的情况之后,杜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处也有一副黑色的印记图案,比杜鹃胸前的那朵黑色莲花还要大一些,隐隐形成一张脸部的轮廓,那些黑色的线条蠕动着,整张脸不断的变幻,时而庄严肃穆,时而狰狞恐怖,杜鹃的心跳都差点为之骤停了。 杜鹃后背处的人脸和杜鹃有点像,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杜鹃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有点茫然了,在苗疆圣山的时候,杜鹃全力出手,昏迷之后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老板说过不能全力出手,若不然的话很可能引来很严重的后果,当时在扭曲空间之中的家伙嚷嚷着要去什么十八狱,难道那就是老板说的严重的后果?还是说,此时身上的黑色莲花印记和后背处的那张人脸才是严重后果? 就在杜鹃脑中乱糟糟的时候,房门传来轻轻的咔嚓一声,有人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杜鹃听到声响之后,下意识的走出卫生间,当看到拿着钥匙走进杜鹃房间里的那个人的时候,杜鹃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美貌少女,一袭青衣,长发飘飘,凸凹有致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这一刻,面前这个美貌少女和杜鹃记忆中的那个青衣女的身影似乎重合了,只不过,眼前这个青衣少女似乎比杜鹃在黄泉遇到的那个青衣女年轻了很多,气质和那个青衣女也有很大的差别。 青衣少女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尖叫出声,然后猛地一脚朝杜鹃下半身踢了过去。 事发突然,杜鹃根本没回过神来,直接中招了,一阵剧痛袭来,杜鹃痛呼出声,捂着裆部,弓着腰,直接蜷缩倒地。 青衣少女趁杜鹃倒地的时候,满脸胀红的直接转头跑出了门,房门口处,莫离拿着一根油条边吃边探头朝房间内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杜鹃,憋着笑的说道:“年轻人火气大能理解,不过你至少也得先跟人家培养一下感情嘛,这么猴急就扑上去,人家小姑娘不把你当成变态流氓才怪。” 杜鹃没工夫理会莫离的风凉话,忍着痛低头看着裆部,嘴里直念叨:“哥们,醒醒,别吓我啊!” 几分钟后,杜鹃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黑着脸看着莫离,莫离耸耸肩,很无奈的说道:“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个小姑娘是你爹从苗疆那边掳过来的,你昏睡的这几天,都是人家在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呢,人家是是苗疆的圣女,名为瑶。” 瑶是杜鹃父亲掳来的,杜鹃房间的钥匙是小雅给她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她照顾杜鹃的起居,用莫离的话来说,杜鹃昏睡的这几天,帮杜鹃擦拭身体、打扫房间卫生等杂事,都是瑶亲手做的,也就是说,瑶实际上早就把杜鹃看光了。 杜鹃身为男的被一个女人看光倒没什么,主要是刚刚她受到了惊吓之后踢的那一脚,着实让杜鹃有点受不了。 “我昏睡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她照顾我的?”杜鹃问道:“你们也放心?不担心她会干掉我?毕竟瑶是我爹从苗疆掳来的敌人,万一对我有了什么恶念,趁我睡着的时候动手,那该怎么办?” “人家小姑娘对你可是一见倾心的,根本不可能会伤害你。”莫离脸色有点古怪的说道:“她被带到这里之后,本来是准备跟我们拼命的,但是看到昏迷的你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然后就主动要求照顾你,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是大老粗,不可能细心的守在你身边照顾,小雅和囡囡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囡囡要求守在你身边,但是我们都觉得她可能更想偷偷的趁机吸两口你的血,所以只能让瑶那小姑娘照顾你了。” 听到这,杜鹃急忙打断了莫离的话,说道:“我爹娘呢?” 莫离的脸色更加古怪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爹娘两口子整天在城里闲逛,说要弥补一下这么多年的分离之苦,你就别怪你爹娘了,毕竟人家两口子才是真爱,你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杜鹃没好气的白了莫离一眼,心中自然不会对父亲母亲生出什么埋怨的情绪,父亲的寿元时日不多多,这个时候陪着母亲是应该的。 杜鹃对瑶感觉怪怪的,苗疆圣山举行祭祀仪式,准备唤醒山下的蛊神,想要血祭母亲,让苏醒后的蛊神寄身与苗疆圣女身上,杜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里准备,但是事情的结果却似乎和杜鹃预想的有很大的差别,实在太顺利了一些,难道这么容易就把苗疆圣女拐出苗疆了?杜鹃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也可能是杜鹃神经有点过于敏感,疑神疑鬼的心思太严重了。 “跟我说说你在苗疆的事情呗!”莫离吃完了油条,把沾满油渍的手顺手在杜鹃床单上蹭了蹭,很八卦的问道:“听说你在苗疆大发神威,墨羿回来之后都快把你吹爆了。” “老板回来了没有?”杜鹃打断了莫离的话,沉声说道:“我有急事找老板,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莫离摊手无奈说道:“老板还在黄泉呢,暂时联系不上,从你去了苗疆之后,大姐回来了一趟,急匆匆的封死了我们宾馆里的那口古井,严令任何人不准靠近,也没说阴间那边的情况如何,但是能看出来,形式肯定很严峻,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姐露出焦急无奈的模样。” 杜鹃一听旗袍女封死了古井,心里犯难了:这下不好办了,现在就算是想从古井下黄泉都做不到了,如此一来,还怎么把爷爷和奶奶的亡魂从黄泉带回来呢?一旦他们渡过黄泉进入阴间,想要再把他们带回阳间的话,岂不是更加困难了? 杜鹃心中着急,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莫离脸上的笑容很古怪,嘿嘿说道:“关于你那两个小老婆的事情,你去苗疆的时候,有人找她们的麻烦,小雅带着屠夫帮忙解决了,前两天你回来的时候,你爹娘知道了你那两个小老婆的事情,最近几天总往南城那边溜达。” 杜鹃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何静她们姐妹俩和我的事情,本就是做戏给她们‘家’里人看的,又不是真的。” “你爹娘可不是这样认为的!”莫离笑容很贱的说道:“听你爹娘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你尽快成婚,加上这个被掳来的苗疆圣女,三女嫁一夫,你可真是艳福齐天羡煞旁人啊!” 杜鹃长叹了一声,心中苦涩,自己父亲寿元将尽,母亲也不会独活,他们这是担心看不到自己成家。 杜鹃走出房门,来到楼下大厅中,看到右侧走廊门已经被彻底的堵死了,直接砌了一堵墙。 耗子坐在接待台的椅子上,双脚搭在接待台,哼着小曲,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看起来还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明显比在苗疆的时候好很多了。 杜鹃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是你这个病号在这里守着?” 耗子冷哼一声,瞥了杜鹃身边的莫离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宾馆里就我和莫离两个闲人,我也想休个带薪假,问题是没人啊,墨羿从苗疆回来之后,就被晶喊走了,屠夫也跟着走了,全都都去黄泉了,以前老板是禁止他们进入黄泉的,这次主动要求他们过去,估计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那个苗疆圣女被带回这里之后,小雅和囡囡刚开始对人家冷眼相向,仅仅过了一晚上,好的跟姐妹似的,她们也没心思在这里守了。” 听着水耗子的埋怨,杜鹃说道:“黑猫呢?让它顶替一阵子。” 这个时候,莫离突然插话,没好气的说道:“别提那个发情的玩意了,小黑这段时间总是往咖啡屋跑,勤快的都过份了,我看它早晚都得死在那猫女的肚皮上!” 莫离的话音刚落,从门口处就传来了一声猫叫,杜鹃朝门口一看,看到黑猫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黑猫一瘸一拐的走进门内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皆是眉头紧皱,同时沉声询问:“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黑猫不仅走路一瘸一拐的,全身的毛也像是被烧焦了大半,看起来很是狼狈,虽然杜鹃和其他人偶尔会吐槽黑猫,也会在背后说它的坏话,但它毕竟是这个团体的一份子,欺负它就相当于欺负杜鹃几人。 黑猫露出委屈的神色,轻轻叫唤着,杜鹃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黑猫那眼神中表达的含义杜鹃却看的很清楚,黑猫身上的伤是咖啡屋的主人弄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懒散青年 众人得知缘由之后,耗子强压着心中都不满对黑猫说道:“活该,偷跑去找人家,结果正巧被人家主人逮了个正着,没被揍死都算是好的了。” 杜鹃疑惑的问道:“猫女的主人不是去黄泉帮老板了吗?他都回来了,老板怎么没回来?” 黑猫摇了摇头,费劲的跃上接待台,一副自怨自艾的怨妇模样,小心翼翼的舔砥自己身上的伤。 “我去咖啡屋问问情况!”杜鹃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杜鹃想着咖啡屋的神秘主人和老板的关系不错,说不定他有将亡灵从黄泉带回来的能力,再不然从他口中得知一下老板在黄泉的情况也行,杜鹃如今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老板,让他帮忙把爷爷的亡魂从黄泉带回来。 “等一下!”就在杜鹃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雅的声音。 杜鹃转头看去,发现小雅和青衣少女瑶走下了楼梯,身后还跟着一点点推着轮椅下楼的囡囡。 “把她带上!”小雅指了指身边的瑶,对杜鹃说道:“带她出门转转,她从小就在圣山,没有在大城市生活过,带她见识一下我们城市的繁华!” 瑶的脸色微红,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杜鹃,似乎有点紧张局促的感觉,杜鹃很想拒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瑶长得很漂亮,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能够陪着这样的美女逛街,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的,但杜鹃心中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只是感觉有点莫名的不对劲,也不知道是神经过敏还是心中紧张导致的。 杜鹃只好点点头,无奈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了门之后,杜鹃朝着咖啡屋所在的方向走去,瑶跟在杜鹃的身后不远处,始终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杜鹃很想跟她聊两句,哪怕是简单的问个好,或者解释一下今天早上尴尬的一幕也行,但是,当杜鹃转头想开口的时候,瑶顿时就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杜鹃,像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似的,很是紧张胆小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转头拔腿就跑似的。 杜鹃心里疑惑极了,心说这个女孩子真是苗疆圣女吗?为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苗疆的那些蛊师该不会一直把她当成温室中的花骨朵悉心养着吧? 杜鹃和美女一起在街上走,最大的烦恼就是回头率太高,之前杜鹃和何静姐妹俩一起逛过街,那回头率已经够恐怖的了,但和此时的情况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杜鹃看着街上又有一辆车直接撞车追尾了,还有几个行人目不转睛满脸惊艳的看着蓝瑶,导致他们直接撞上路边的树和电线杆的时候,杜鹃就忍不住长叹连连,杜鹃有点后悔刚才带瑶出门的时候没有帮她稍微伪装一下了,哪怕简单的戴个帽子墨镜口罩也好。 从宾馆到咖啡屋几条街的距离,还有好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凑过来,说是什么星探,想要介绍瑶去拍戏拍广告,但是全都被杜鹃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甚至还动手揍了一个不依不饶死皮赖脸的家伙,杜鹃揍人的时候,瑶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温柔恬静,似乎还笑出了声,只不过,当杜鹃看向她的时候,她又重新恢复了那种紧张胆小戒备的样子。 杜鹃好不容易来到咖啡屋,刚走进咖啡屋,杜鹃就猛地转身准备离开了,心里咒骂道:该死,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咖啡屋的角落卡座处,坐着一个胡子邋遢的青年,看起来有点憔悴,虽然他脱下了那身道袍换上了普通的休闲装,但杜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人就是茅山传人青年道士玄空。 杜鹃在前往苗疆之前让何静伪装成警察将他抓了起来,没想到他已经被放了出来,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杜鹃转身比较猛,导致后面跟着的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跟杜鹃撞了个满怀,杜鹃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瑶尖锐的声音让杜鹃感觉头皮发麻,杜鹃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快速解释道:“别叫,我不是故意的。” 杜鹃的话还没说完,瑶一记膝撞,直接正中杜鹃的裆部,杜鹃虽然知道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有心的,但这样的痛苦让一个正常男人一天承受两次,着实有点难为人。 杜鹃松开瑶,颤抖着捂着裤裆,满脸痛苦的蹲在地上,差点就跪了。 “对…对不起!”瑶也缓过神了,蹲在杜鹃面前有些焦急的看着杜鹃,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是不小心,你…你没事吧?” 杜鹃看着瑶一脸无辜的神情,心里只想尽快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废了。 “这姐妹挺狠啊!”猫女郎满脸调侃的出现在了杜鹃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大早上的在我们店门口耍流氓,猴急也不是你这个急法,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擦点跌打酒?” 猫女郎容光焕发,感觉比前段时间还要艳丽了一些,估计这段时间黑猫把她滋润的不错。 杜鹃忍着疼,扶着门框站起身来,没理会她的调侃,朝咖啡屋角落处的青年道士那边努努嘴,说道:“他怎么在这里?” 猫女郎笑呵呵的随口说道:“我家主人觉得咖啡屋只有我自己守着太过辛苦,特意找来的帮工下手!” 杜鹃眉头一挑,有些质疑的问道:“茅山传人给你当帮工?” 猫女郎冷哼道:“茅山传人为什么就不能在我们咖啡屋打工?你觉得我们这小庙容不下他那尊大佛?” 不等杜鹃回应,猫女郎冲角落处神情憔悴的玄空喊道:“小空子,别坐着了,来客人了,赶紧起来干活!” 猫女郎这么一喊,青年道士默不吭声的站起了身来,拿起旁边的抹布开始擦拭座位座椅,很是落寞黯然的样子,像是失了魂似的。 “他怎么了?”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瞳眸微微缩了一下,仅仅几天未见,青年道士判若两人,甚至看都没有朝杜鹃这里看一眼。 猫女郎笑着说道:“我家主人给他上了一堂人生哲理课,如今他已经大彻大悟,就成这样了!” 杜鹃没搭理猫女郎的胡扯,说道:“你家主人呢?我想见见他!” 虽然杜鹃不知道咖啡屋的神秘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通过之前得到的一些讯息可以判断出,他必定和阴间有着很深的关系,若不然也不敢去黄泉帮老板。 “我家主人最近累坏了,现在正在睡觉!”猫女郎说道:“你们先坐,我去喊他!” 猫女郎说完冲着瑶妖媚的一笑,笑容中似乎有其他意思蕴含在其中。 杜鹃走进咖啡屋,直接坐在了吧台,瑶怯生生的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有些委屈的撇着嘴坐在杜鹃身边不远处,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杜鹃心头一软,差点就当场开口原谅她了,还好下半身的疼痛及时提醒杜鹃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她,一定要让她醒悟自己的错误才行,仅仅一上午的时间,让人受了两次伤,还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了,虽然瑶很漂亮,虽然她表现的楚楚可怜,但杜鹃认为自己的三观不能跟着五官跑,必须得给她树立正确的观念,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变态流氓,要不然整天动不动的就踢裆,换谁谁能受得了。 杜鹃故意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看向咖啡屋内打扫着卫生的玄空,他仍旧在那边很认真的擦着桌子,只不过总抓着一张桌子擦也不太合适。 “喂!”杜鹃喊了他一声,说道:“来两杯卡布奇诺。” 玄空的身体僵了一下,朝杜鹃看了一眼,暗淡木讷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说道:“既然留在这里打工,就得有自觉性,客人都点单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杜鹃本以为玄空会有点反应,结果他眸中的那道光芒很快暗淡了下去,再次恢复那种死气沉沉颓废的样子,精神有些萎靡的走到吧台内,开始有些生硬的摆弄着咖啡机。 等玄空弄好咖啡端过来的时候,猫女郎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她那个主人睡得能有多香,到现在都没喊醒。 玄空把咖啡放在杜鹃面前之后,刚要转身离开,杜鹃幽幽的说道:“茅山的正统传人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你们茅山的人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干杂工,他们会怎么想?茅山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杜鹃随口讽刺着,玄空的身体一僵,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双眸子隐隐间有了些许的血色,手有些颤抖,面容有些狰狞的喘着粗气对杜鹃嘶声说道:“不要再说了!” 杜鹃深深的看了青年道士一眼,端起咖啡杯对他示意了一下,不再言语了。 杜鹃能够感受到,他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很显然,杜鹃刚才的话对他的刺激还是很大的,回想杜鹃和玄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双眸干净明亮,面带着和善的微笑,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妥妥的正人君子一枚,那时候,杜鹃就算是稍微忽悠了他一下,都感觉自己的良心疼,实在是这样的人太过罕见了,憨厚纯良的性格,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愿意伤害这样的人,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玄空整个人大变样,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澈,人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精气神,随便两句话就能把他刺激的变成一副择人而噬的架势,咖啡屋的主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玄空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 杜鹃不在说话之后,玄空再次恢复了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宛若失了魂似的擦拭着桌椅,瑶似乎没有喝过咖啡,品尝了一口之后,双眸放光,捧着咖啡杯就不愿松手了,完全沉迷在了咖啡的美味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猫女郎终于出来了,她对杜鹃懒懒的说道:“你稍微等一会,主人说他正在做美梦,等梦做完了再出来见你!” 杜鹃黑着脸看着猫女郎,说道:“这算是不想见我的借口吗?” 猫女郎走进吧台,摆弄着柜台上的瓶瓶罐罐,看都没看杜鹃,随口说道:“如果主人不想见你的话,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借口,会直接命令我出手把你轰出去,耐心等着吧,估计用不了多久时间的!” 杜鹃转念一想,自己有事相求,摆低点姿态也是应该的,稍微等等就等等。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杜鹃已经续了五杯咖啡,咖啡屋的主人仍旧没有现身,正当杜鹃有点沉不住气准备让猫女郎再进去催催的时候,一道消瘦的身影从吧台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懒懒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肤色苍白,黑眼圈很重,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似的,懒青年哈欠连天,嘴里叼着一根烟,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杜鹃感觉懒青年的状态有点像当初刚见到墨羿的时候,都是一副病恹恹快挂了的样子,对于这个病恹恹的青年,杜鹃肯定不会有丝毫的小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人不可貌相这一点杜鹃是深有体会的。 懒青年走到吧台,一屁股坐在高脚椅上,吧台里的猫女郎很熟练的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一瓶白酒,懒青年拧开瓶盖,吨吨吨灌了几大口,打了个酒嗝,哈出了一口酒气之后,朝杜鹃看了一眼,不过,他看的不是杜鹃,而是看向杜鹃身旁不远处的瑶。 “苗疆圣女?”懒青年呵呵一笑,说道:“苗疆这些年也真是走霉运,连续几位圣女最终都走出苗疆,基本上都没办法寿寝正终,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离开苗疆代表了什么?每一代的圣女都会分散掉苗疆一部分的气运,到了你这一代,苗疆的气运也所剩无几了吧?估计苗疆不会再有下一代的圣女了。” 瑶有些紧张的看着懒散青年,情不自禁的把身子往杜鹃身后躲了躲。 懒散青年的视线转移到了杜鹃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小子能把苗疆圣女带离苗疆,也算是有点本事,正好你家老板不在,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这里?我给你的福利待遇绝对不会现在的低,考虑一下!” 杜鹃无语极了:之前猫女郎就挖过墙角,这时候她的主人又亲自来挖,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香饽饽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可怕猜想 杜鹃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微笑道:“我现在的待遇挺不错的,暂时还没有跳槽的想法!” 懒散青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了一声:真可惜,抓着酒瓶子又猛灌了几口。 杜鹃笑了笑,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懒散青年随口回应道:“我的名字我早忘了,认识我的都喊我‘酒鬼’,你喊我帅哥也行,我不介意!” 杜鹃对这个颇有点玩世不恭的家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客套了,只能开门见山干脆的说道:“酒鬼先生,我听说您之前去黄泉帮我们老板去了,如今您回来了,是不是我们老板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为什么我们老板没有回来呢?” 听杜鹃这么一说,酒鬼瞥了猫女郎一眼,猫女郎立刻谄媚的笑道:“主人,是我跟他说的,再说了,您去黄泉帮他们老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呀!” “就你话多!”酒鬼冷哼了一声,对杜鹃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你话中的错误之处,你家老板在黄泉处理的麻烦不是他惹来的,而是你,其次,我去黄泉也不主要是帮你老板,主要是担心你家老板的驴脾气,万一他生起气来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到时候很可能会牵连到我,黄泉的乱摊子是因为阴间的内斗引起来的,虽然现在稍微稳定了一些,但也只不过是暂时的,阴间本来就有很多潜在的问题,只不过是随着这一次的内乱一起爆发了,以后必然还会有一场更大的乱战,你家老板正在阴间布置一些事情,短时间内估计是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酒鬼的话锋一转,说道:“你来我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问这些吧?” 杜鹃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的亲人被杀害了,我原本想求老板将我亲人的魂灵从黄泉带回来,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戏了。” 酒鬼哼哼了一声,说道:“别把你家老板想的太神通广大了,他从黄泉带回阴魂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再说了,就算他以前能够将亡魂从黄泉带回来,现在也做不到了!” 杜鹃疑惑道:“为什么?” 酒鬼满含深意的看着杜鹃,说道:“如今黄泉无主,原本摆渡人暂掌其职,现在摆渡人被干掉了,你想想阴间会有什么反应?怎么可能还会容忍你家老板从黄泉把亡魂带回阳间?如果不是你家老板后台硬,冥府阴司早就连你家老板一起解决了,如果不是你老板在黄泉周旋,早就有大批的高阶鬼差和阴兵阴将来阳间找你麻烦了,还能让你这么逍遥自在?就因为你惹出来的破事,冥府直接禁止了你家老板从黄泉带走亡魂的能力,若是他敢硬来的话,难免要去十八狱走一遭了!” 杜鹃心中长叹,很是无奈,干掉摆渡人的不是自己,是那个该死的驼背老人啊,但是现在解释这个还有什么用呢?杜鹃感觉阴间的乱摊子十有八九和那个驼背老人有关系,毕竟他之前说过要为孟婆找阴间的麻烦,具体什么情况暂时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此一来,姬家岂不是也有麻烦了?孟婆被困在姬家的那口井中不知道多少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姬家在阴间的后台,应该就是驼背老人要找的人。 杜鹃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出脑后,现在想这些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 看杜鹃一副失望的模样,酒鬼眯着眼睛微笑道:“从黄泉带回来亡魂,不仅仅只有你家老板能做到,他如今受到了限制,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做到!” 闻言,杜鹃眼睛一亮,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感觉酒鬼脸上的笑容有点怪怪的,杜鹃感觉眼前这个家伙有点姜太公钓鱼的意思,而杜鹃就是主动送上门来的那条鱼。 杜鹃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说吧,什么条件,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才肯帮我?” 酒鬼将瓶中的那点酒一口灌完了,哈着酒气,笑眯眯的说道:“很简单,苗疆圣物在你身上吧?把那东西交给我保管一段时间,我就帮你把你亲人的灵魂从黄泉带回来,我甚至可以跟你保证,就算你亲人的灵魂已经渡过黄泉进入了阴间,只要没有进入六道轮回和十八层地狱,我都能将其带回来,怎么样,这个交易不过份吧?” 还未等杜鹃开口,杜鹃身边的瑶突然说道:“不行,不能把圣物交给他!” 瑶说完话之后,再次怯生生的藏在了杜鹃的身后。 酒鬼没搭理瑶,懒懒的对杜鹃说道:“这件事我不强求,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不过有一点我得事先提醒你,一旦你亲人的灵魂渡过黄泉进了阴间,万一被审判之后送进六道轮回之中,那你就只能等着你亲人投胎转世了,此生将再无相见之日了!” 酒鬼说完话,对柜台里的猫女郎招了招手,猫女郎很熟练的再次拿出了一瓶白酒递给酒鬼。 杜鹃心里也挺犹豫的,那块圣石对杜鹃的帮助不小,但如果酒鬼真的能够把自己爷爷的灵魂从阴间带回来的话,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不过,当着瑶的面把圣石交出去,似乎不太合适,最关键的一点是杜鹃不太相信酒鬼,万一把圣石交给他,他没能把爷爷的灵魂从黄泉带回来,到时候以杜鹃现在的实力也奈何不了他。 “我回去考虑一下!”杜鹃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在那角落处打扫卫生的玄空,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对待他,就不担心茅山的人来找你麻烦?” 酒鬼看都没看杜鹃,懒懒的回应道:“他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杜鹃也没有刨根问底,看酒鬼的架势,就算继续问下去,他也很难说实话。 杜鹃招呼瑶了一声,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酒鬼的声音,酒鬼懒洋洋的说道:“你身边的这个苗疆圣女不简单,要想留她在身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杜鹃眉头微皱,转头看了酒鬼一眼,酒鬼已经拎着酒瓶朝咖啡屋内的房间走去。 杜鹃离开咖啡屋之后,脑海中还回想着酒鬼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朝身后跟着的瑶看了几眼,看着瑶紧张胆小可怜兮兮的样子,杜鹃实在有点搞不懂,酒鬼话中的意思明显是想让自己提防着瑶,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呢? 杜鹃回到宾馆之后,父母还没回来,莫离等人告诉杜鹃他父母一整天都待在南城区,杜鹃也没有在宾馆等他们回来,准备去南城一趟,至于身边跟着的瑶,杜鹃让小雅带着她去楼上稍微装扮了一下,省的带着她出门总是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视了。 杜鹃趁着瑶跟着小雅上楼的时候,对莫离他们低声说道:“瑶刚来的时候,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古怪的举动?” 莫离眨眨眼睛,很干脆的摇头,说道:“虽然她是苗疆圣女,但实际上就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心思很单纯,就连我的小宝都很喜欢她的。” 耗子在一旁点着头,说道:“那小姑娘身上有股子很特殊的气质,她的眼神很清澈,这年头已经很少见到这样清新纯净的女孩子了。” 趴在接待台上的黑猫轻叫一声,从它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来,它对于瑶的评价也是很好的。 按理说,只要是见过瑶的人,有这样的评价也是很正常的,但杜鹃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尤其是酒鬼跟杜鹃说过那句话之后,杜鹃疑神疑鬼的心思似乎又更重了一些。 杜鹃的眸光转向囡囡,囡囡笑着说道:“瑶姐姐确实很温柔和善,她的胆子也挺小,跟大哥哥很般配!” 说到这里,囡囡的话语一顿,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疑虑茫然。 杜鹃沉声说道:“有什么就说,别藏着掖着!” 囡囡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除了大哥哥你之外,我不可能跟其他人生出亲近之意,但瑶姐姐似乎是个例外,我心中很想亲近她,但隐隐还有点害怕。” “害怕?”杜鹃心中一凛,追问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是下一代孟婆,只要成长起来,那以后就是黄泉的新主,你现在的实力或许比不上上一代孟婆,但你毕竟是在黄泉中诞生的,多年来苗疆诸多亡魂渡过黄泉的时候,难免会有很多记忆残存留在了黄泉之中,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对于杜鹃的追问,囡囡有点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心中的那一丝惧意是怎么回事,这几天让我很纠结。” 囡囡看着杜鹃,很认真的说道:“我担心瑶姐姐和大哥哥你一样,体内也有沉睡的分裂人格。” 听到这里,莫离撇了撇嘴,嘟囔道:“不会吧,我感觉那小姑娘挺和善温柔的,哪有你说的那样,丫头,你该不会是担心那小姑娘跟你争宠,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耗子和黑猫也是点着头,明显不太信囡囡的话。 囡囡没理会莫离等人,对她来说,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只要杜鹃信她就够了,杜鹃肯定是相信囡囡的,囡囡这样说了,酒鬼也说了那些话,如此一来,杜鹃心中的疑心就更重了,苗疆圣山举行的仪式隆重,守卫森严,自己父亲是怎么顺利救下母亲又同时顺利掳走瑶的呢?杜鹃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父亲有那样的能力,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父亲要等二十年才去救母亲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问题的关键很有可能就在瑶的身上,杜鹃甚至还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苗疆举行仪式就是为了让圣山下的蛊神苏醒,蛊神苏醒之后就会寄身于圣女的体内,在苗疆时,到处都在说圣女的身体状况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的瑶却很正常,这本身就是个疑点,难道蛊神已经寄身于瑶的体内了吗? 杜鹃想到这个可能之后,后背都冒出冷汗来了,众人察觉到杜鹃的脸色有点难看,莫离疑惑的看着杜鹃,询问杜鹃怎么了,没等杜鹃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个可怕猜测,小雅和瑶已经笑呵呵的手牵手从楼梯走了下来。 瑶戴上了墨镜和帽子,如此一来,虽然无法完全遮盖她那美丽的容颜,但比之前好多了,这样子上街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了。 小雅有点不悦的看着杜鹃,生气的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烂,是觉得我给她装扮的不好吗?” 小雅给瑶的装扮没有问题,杜鹃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本想着当着小雅的面询问瑶一些事情,但是杜鹃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放弃了,带着瑶离开宾馆,直接朝南城去了。 一路上瑶都紧紧的跟在杜鹃身后,尤其是穿过一些比较繁华的街道的时候,她更是显得有些紧张,像是怕走丢了似的,等到了南城的时候,看着瑶紧张胆小的神色,杜鹃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跟紧我,慢慢习惯就好了!” 就在杜鹃抓着瑶的手的时候,她的身体轻轻一颤,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能挣开,这一刻,杜鹃的心跳也随之微微紊乱了一下,确切来说,是杜鹃体内的同心蛊动了一下。 杜鹃牵着摇的手继续往前走,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些许娇羞的红晕之色,微微挣扎之后,就任由杜鹃牵着她的手了。 杜鹃心里更疑惑了,难道是猜错了吗?这个姑娘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小女人情窦初开懵懂该有的模样,杜鹃在心里祈祷但愿是自己猜错了。 两人进了南城之后,杜鹃带着瑶直接来到了何晴开的那间咖啡厅。 咖啡厅的生意一般,没有几个客人,杜鹃原本心想何静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但是转念又一想,反正何静她们姐妹俩也不靠这个赚钱,有没有生意对她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杜鹃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何晴正在吧台摆弄着咖啡机,看到杜鹃带着瑶进来之后,何晴微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杜鹃牵着瑶的手,何晴的眼神瞬间就有异样之色了。 杜鹃打量着咖啡厅里的客人,走到吧台前对何晴问道:“我爸妈呢?他们没来这里吗?” 何晴没看杜鹃,自顾自的摆弄着咖啡机,头也不抬的说道:“跟着何静去你学校了,说是想看看你上学的地方。” 何晴的声音有点冷淡,她的性子本就有点冷,所以杜鹃也没太在意,心想着父母跟着何静去了学校,这时候再找过去的话,说不定又会扑个空,还不如在这里等。 杜鹃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到正午了,杜鹃一大早就带着瑶出门,早饭也没顾得上吃,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杜鹃环顾了咖啡厅一眼,准备就在这里吃一顿午餐。 第五百八十八章 黑色印记 当杜鹃提出弄点吃的时候,何晴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吃的都卖光了,出门右拐两个路口就是美食街,你们去那儿吃吧!” 杜鹃看着咖啡店里顾客桌上精美的点心和食物,又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何晴,忍不住说道:“我给钱啊,我不吃白食!” 何晴毫不客气的冲杜鹃低声喝道:“滚!” 看着何晴恶劣的态度,杜鹃心中不禁迷茫起来:我是哪里得罪了她吗?我之前还帮了她们姐妹俩,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了?我在这里吃顿饭而已,至于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吗? 正当杜鹃想跟何晴争执几句的时候,瑶轻轻的拉了拉杜鹃的手,怯生生的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杜鹃被瑶这么一劝,立即就放弃了跟何晴争执的念头,很不满的哼了一声,牵着瑶的手转身就走了。 杜鹃刚走出咖啡厅,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身后传来,杜鹃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正在摆弄咖啡机的何晴竟然硬生生的将咖啡机的手柄掰断了。 何晴瞪着眼睛看着杜鹃,咬着牙,恨恨的说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杜鹃被何晴这么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杜鹃感觉更加莫名其妙了:这话明摆着是对自己说的,何晴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杜鹃走出咖啡厅之后,一头雾水的忍不住回头朝咖啡厅内瞥了一眼,喃喃的说道:“何静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啊?” 杜鹃没有多想,带着瑶直接朝美食街走去,现在最重要还是先填饱肚子。 美食街的小吃美食很多,从街头走不到街尾,基本上肚子就能吃撑了,瑶对这里的美食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在杜鹃看来随处可见的美食,瑶像是第一次见到似的,就算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在发光,杜鹃在瑶喝咖啡的时候就感觉她很可能是个小吃货,从小没有离开过圣山,没吃过这么多的美食也属正常。 杜鹃看着瑶开心的吃着烤串美食的时候,杜鹃的眼神柔和,心中则是长叹,没弄清楚瑶体内是否真的有蛊神存在之前,杜鹃实在没办法把她当成一个正常的女孩看待。 美食街中一家奶茶店前,杜鹃和瑶一起排队买奶茶,实际上杜鹃不太喜欢喝这种甜东西,但是这玩意对女生来说是大杀器,没几个女生不喜欢这玩意。 等了一会儿,轮到杜鹃和瑶的时候,杜鹃刚把点好的奶茶拿在手中,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位黄袍加身的外卖小哥撞了一下。 “对不起!”外卖小哥急忙道歉,不等杜鹃回应,急匆匆的拿起柜台上的外卖一溜烟就跑走了。 杜鹃没当回事,只感觉那外卖小哥的背影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杜鹃打开奶茶杯盖,正准备喝的时候,却被瑶拦住了,瑶指了指杜鹃的奶茶纸杯,轻声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杜鹃微愣了一下,随后直接将杯中的奶茶一点点的倒掉了,当看到杯底的东西之后,杜鹃吓得浑身一颤,十几只小虫子在杯底蠕动着,虫子浑身色彩鲜艳,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虫子。 杜鹃回头看了一眼奶茶店,排队买奶茶的人络绎不绝,这家奶茶店是老字号,应该不会出问题的,那有问题的肯定就是刚刚撞了杜鹃一下的那个外卖小哥。 杜鹃陷入了沉思:难道苗疆的人找来了?想想也是,苗疆损失惨重,死了不知道多少蛊师,苗疆圣山的族人也不知道被干掉了多少,他们要是不报复才奇怪。 杜鹃手中的黑色火焰一闪,直接将奶茶杯子连同里面的蛊虫尽数焚烧一空。 “谢谢!”杜鹃对瑶轻声说道:“如果没你提醒的话,刚刚我要是一口喝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瑶小声的回应道:“你如果出事了。我也会受牵连的,我们的同心蛊,让我们心相牵命相连。” “如果没有同心蛊的话,你也不会留在我身边了吧?”杜鹃打断了瑶的话,轻声说道:“因为有同心蛊在,所以你才会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我吧?” 杜鹃还没自大到认为瑶会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地步,如果没有同心蛊的话,估计瑶肯定不会这样子缠着自己。 “不是这样的!”瑶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急忙说道:“因为有前世姻缘所定,所以才会有同心蛊出现在你我身上,我不仅仅是因为你体内有同心蛊存在的缘故才留下的,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说到这里,瑶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后面的话也戛然而止了。 杜鹃忍不住好奇起来,问道:“我像谁?” 瑶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有点含糊的说道:“从我记事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很漂亮的青衣女人,她很温柔,她告诉我她是我的前世,她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在梦里,我还梦到了一个小男孩,他整天杀猪宰羊…” 瑶说的很轻松,但是杜鹃却听的有点惊讶,瑶所谓的梦,梦中的青衣女应该就是杜鹃在黄泉见到的那个女人,而瑶说随她一起长大的小男孩,应该就是杜鹃本人了,包括杜鹃小时候在村外河里洗澡差点溺水的事情,瑶都一清二楚,这种被人从小偷窥到大的感觉是很恐怖的,完全没有了隐私可言。 杜鹃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每天晚上还在做那个梦吗?” 瑶摇了摇头,说道:“前段时间那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应该是你体内出现同心蛊的时候,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能隐隐的感知到你的存在。” 杜鹃有点纳闷的说道:“那为什么我没办法感应到你的存在呢?同心蛊这玩意不应该是双向感应的吗?” 瑶也是疑惑的摇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杜鹃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说道:“苗疆的人找来了,他们肯定是来寻仇的,顺便也想把你带回去。” “我不要回去!”瑶很坚定的看着杜鹃,说道:“你去哪,杜鹃就去哪!” 瑶的这句话让杜鹃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杜鹃很认真的看着瑶,说道:“只要你不愿意走,我可以保证没有人能够把你带走,只不过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苗疆圣山下沉睡的蛊神,是不是已经苏醒了?现在是不是就藏在你的体内?” 听杜鹃这么一说,瑶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低头没有看杜鹃的眼睛,声音有点发颤的说道:“我不知道,圣山举行祭祀仪式之前,我就已经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了。” 杜鹃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够给瑶这么大的刺激,瑶的反应把杜鹃吓了一跳,她不敢看杜鹃的眼睛,说话声音颤抖,杜鹃下意识的以为她心虚了,直到瑶身体颤抖的幅度加大,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差点摔倒在地的时候,杜鹃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瑶不是心虚,而是因为杜鹃刚刚的那句不信任的话导致突发的痛苦。 杜鹃急忙一把搀扶住了瑶,看着瑶的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身体哆嗦着,满脸痛苦的颤声道:“我的心好痛。” 杜鹃看到瑶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痛,但不是那种人爱犹怜担心的心痛,而是实实在在的刺痛,像是很多钢针刺戳着心脏似的,体内的同心蛊像是造反了似的,让杜鹃的心跳瞬间紊乱起来。 杜鹃来不及多想,直接将瑶横抱起来,丝毫不顾美食街来往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快速离开了。 杜鹃回到宾馆的时候,不仅仅瑶浑身被汗水打湿了,杜鹃也是大汗淋淋,不是累的,而是疼的。 “什么情况?”耗子看着杜鹃,有些愣神的问道:“瑶怎么了?你们怎么跟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 杜鹃急促的说道:“让小雅和囡囡来我房间,快点。” 杜鹃说完,不在理会一头雾水的耗子,抱着瑶急匆匆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鹃将瑶放在床上,帮她摘掉了墨镜和帽子,瑶已经昏迷了过去,脸上还不时的露出痛苦之色,双手紧紧的捂在心口处。 杜鹃的身形一晃,踉跄了一下,心中猛地一阵剧烈刺痛,让杜鹃一口气差点没提上。 杜鹃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看着胸前的那朵黑色莲花印记蠕动,其速度似乎比早上醒来的时候快了一些,心口位置的印记颜色明显加深了一些,看着跟中毒了似的。 杜鹃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瑶,虽然很想解开她的衣衫,看看她的心口位置是不是也出现了同样的异状,但还是忍住了,等小雅过来再说。 没过多久,小雅和囡囡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耗子和莫离也跟着来了,杜鹃直接把他们撵了出去。 “把她的衣服解开,看看她的心口是不是不正常。”杜鹃对小雅和囡囡说完之后,也走出了房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离看着杜鹃,沉声问道:“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没事吧?” 杜鹃摇了摇头,摸出一根烟,手有点抖的点着了火,杜鹃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烟气,有点烦躁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心痛,我也跟着疼了起来,我抱着她从南城一路跑回来,好几次心痛的都差点喘不上气。” 莫离和水耗子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耗子有点迟疑的说道:“是不是你们的同心蛊出问题了?” 杜鹃黑着脸说道:“如果仅仅是同心蛊出问题还好,我现在担心的是…” 莫离和水耗子异口同声说道:“担心什么?你倒是说啊!” 杜鹃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只是猜测而已,等晚上我问我父母一些事情,或许就能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瑶是我父亲从苗疆掳来的,我母亲是苗疆上一代圣女,等问过他们之后,基本上就能断定瑶体内究竟有没有蛊神。” 杜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对莫离和耗子说道:“你们注意点,苗疆的人已经来了,我带着瑶在南城美食街已经遇到他们了。” 杜鹃把之前奶茶杯中出现蛊虫的事情说了一下,莫离和耗子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苗疆的人来寻仇,一旦找上宾馆的话,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的程度,必须得做好防备才行。 就在杜鹃和莫离说话的时候,小雅从杜鹃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有点古怪的看着杜鹃,说道:“你对瑶做了什么?” 小雅古怪的眼神,审讯的语气,搞得杜鹃有点懵,杜鹃疑惑的问道:“她怎么了?” 小雅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她身上也出现了黑色印记,不过和你身上的印记不太一样,更像是一朵黑色的彼岸花,花朵中隐隐还能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黑色彼岸花中包裹着一张女人脸?听到小雅这样说的时候,杜鹃下意识的就想冲进房间内一探究竟,结果直接被小雅拽住了。 小雅白了杜鹃一眼,说道:“别担心,囡囡正在安慰她,囡囡的能力比较特殊,似乎能够缓解瑶体内的痛苦,你现在冲进去算怎么回事?瑶的性子柔弱胆小,要是知道你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看光了,说不定会做傻事,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杜鹃急切的说道:“那你把瑶身上的印记图案画出来让我看看!” 小雅微愣了一下,不过她没有问杜鹃缘由,点了点头就跟着莫离去房间取画板颜料了。 当小雅重新回到杜鹃的房间,等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出来,画板上的那朵黑色彼岸花栩栩如生,尤其是黑色彼岸花中的那张女人脸庞的轮廓,更是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莫离和耗子对小雅的画赞叹不绝,直言这副图案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杜鹃不得不承认,确实很美,美的让人心惊,甚至让杜鹃的眼睛有些发直,心跳都差点为之骤停。 “你怎么了?”小雅看着杜鹃,皱眉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杜鹃勉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死死的盯着画板上面的那个图案,心乱如麻。 为什么在黄泉看到的青衣女的容貌会出现在黑色彼岸花的印记之中?虽然杜鹃已经不太记得青衣女的容颜,但是当杜鹃看到图案中的女人脸庞轮廓时,心中就肯定这绝对是青衣女无疑了,用瑶的话来说,瑶是青衣女的转世,当初杜鹃在黄泉时,青衣女也说过让杜鹃去苗疆找圣女,说她是杜鹃这一世的妻子,之前杜鹃一直挺相信的,但是现在杜鹃有点起疑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促膝长谈 杜鹃看着画板上图案中模糊轮廓的女人脸,感觉更像是一个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的一个女人。 杜鹃下意识的联想到当时自己在黄泉时被种下同心蛊的情景,杜鹃瞬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感觉青衣女子和蛊神肯定有着什么关系。 就在杜鹃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事情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来囡囡的惊呼声,紧跟着一声闷响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小雅率先冲进房间,杜鹃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紧跟着也冲了进去。 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全身裹着被子,虽然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但她不再露出痛苦难忍的神色,呼吸沉稳绵长,睡得很沉,而囡囡就有点惨了,坐着的轮椅散架了,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小脸苍白无比,眼睛瞪得滚圆,看着躺在床上的瑶,露出惊恐惧怕之色。 囡囡的眉心处出现了一道撕裂的伤口,整个脑袋似乎差点都被撕裂开来,而那伤口此时正在缓慢的复原。 小雅惊疑不定的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囡囡嘴角抽搐着,指着沉睡的瑶,颤声说道:“我刚刚查看了一下她体内的情况,她的身体里有个很可怕的东西,差点把我的魂拘走。” 囡囡是真的被吓到了,身体一个劲的颤抖着,这还是杜鹃第一次看到囡囡被吓成这个样子,囡囡是黄泉之中诞生的尸鬼,竟然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这难免让杜鹃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杜鹃本想详细问问囡囡看到瑶体内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个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囡囡此时的心神明显受到了不轻的创伤,杜鹃只能先让莫离和耗子送她回房间休息。 小雅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瑶,又看了看杜鹃,沉声说道:“怎么办?” 杜鹃无奈叹声说道:“等我父母回来再说吧!” 小雅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感觉这个姑娘很不错,如果她是伪装了本性欺骗了我们的话,我绝对不会对她留情的,这一点我得先跟你说清楚。” 杜鹃无奈的说道:“我们之间有同心蛊,你要是把她干掉了,我也会跟着挂掉的!” “那你就想办法把同心蛊取出来。”小雅皱着眉头对杜鹃说道:“你母亲是苗疆上一代圣女,她应该会有办法的,等你父母回来之后,你好好问问他们。” 小雅说完,不等杜鹃回应,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杜鹃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瑶,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心中有种复杂的滋味。 杜鹃喃喃说道:“如果你我都是普通人该多好!” 刚说完这话,杜鹃就自嘲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如果都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杜鹃突然很想掀开被子看看瑶心口处的那黑色彼岸花,但杜鹃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趁着别人熟睡的时候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龌龊了。 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了圣石,轻轻摸着上面的黑符和那块黑色指骨,有些茫然失神了,咖啡屋的酒鬼想要这块圣石,他想拿圣石做什么呢?这玩意是苗疆圣物,是苗疆世世代代以精血供养的宝贝,到底是为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瑶虽然还没醒来,但她的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似乎做着什么美梦,脸上还露出甜美的笑容,杜鹃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楼下大厅。 杜鹃问耗子:“囡囡怎么样了?” “小雅在照顾着,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接待台填写着诸多黑色表格的耗子头也不抬的叹声说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比我之前那么多年经历的都刺激,有时候想想这些年还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杜鹃点了一根烟,随口说道:“怎么突然说这个?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风格。” 耗子哼了一声,说道:“回苗疆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激动亢奋,就算不是衣锦还乡,心中也是挺渴望见到以前的那些老伙计老对手,结果他们死伤逃离,老子也差点把命搭在了那里,现在想来都有些唏嘘。” 杜鹃瞥了耗子一眼,问道:“我还没问过你当年是怎么离开苗疆的?是做了错事被人驱逐出来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耗子填写表格的姿势微微一僵,苦笑着叹了一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跟莫离那混蛋一样八卦了?” 杜鹃耸了耸肩,微笑道:“你不想说就算了,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莫离呢?怎么没见他?” “那家伙出门踩点去了。”耗子说道:“你不是说苗疆的人已经来了吗?他在周边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家伙。” 杜鹃嗯了一声,看向大门的方向,问道:“我父母还没回来吗?” 耗子回道:“没呢,估计也快了,自从来了之后,每天晚上八九点钟他们才会回来!” 杜鹃有点好奇的看了一眼耗子正在填写的那些表格,说道:“你又在做业绩表格?” 耗子点了点头,很伤脑筋的说道:“咱们最近的业务下滑的厉害,等老板回来之后,就是正式宣布掌控地下秩序的时候,我提前弄好这些东西,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最近北城和郊外出现了好几起午夜凶铃事件,还有几起家畜被吸干血的怪事,几个小地头蛇处理不好,咱们现在人手短缺,不好直接插手,最关键的是西城那边,老板在那里处理了好久,好不容易稳定了,现如今有些牛鬼蛇神又开始乱搞,看样子有点想乱起来的苗头,只有我们这个东城和南城这两个地方好一点,东城有我们坐镇,加上咖啡屋也会帮忙维持,没有出现过什么太大的乱子,南城更不用说了,以前是周老头的大本营所在,现如今又有你两个小情人坐镇,暂时还挺安稳的。” 杜鹃听着耗子的话,好奇的说道:“西城什么情况?到底有什么东西?” 当初杜鹃在镇上的时候,老板就带着旗袍女在西城开始处理事情,后来干脆把小雅他们都从镇上调到了过去,杜鹃一直都挺疑惑老板一直在西城处理什么。 耗子有点无奈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我级别不够,小雅应该知道一些,我只听晶晶说过万人坑、葬尸地之类的,好像是有一群很特别的僵尸和某些古怪的东西。” 就在杜鹃和耗子闲聊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门口,何静和杜鹃的父母从车上有说有笑的走了下来,杜鹃看见之后急忙快步出门迎了上去,除了他们之外,何静还从后备箱拽出一个人随手丢在了地上。 何静笑容甜美,乖巧的对杜鹃的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带你们去西城逛逛。” 杜鹃父母笑着对何静摆摆手,何静冲杜鹃眨了眨眼,上了车之后,一溜烟的离开了。 杜鹃看着刚刚被何静从后备箱之中拽出的那个家伙,心里很惊奇,这个人是之前杜鹃刚到苗疆的时候,在酒店请杜鹃吃各种蛊虫大餐的小青年,此时的他已经昏迷,脸色苍白,脑袋上肿起了好几个大包,像是硬生生被人打出来的,杜鹃敢确定肯定不是何静动的手,何静还不是这个小青年的对手,那不用想了,肯定是父母中某一位动的手。 杜鹃的母亲身着休闲装,看起来跟三十岁的少妇似的,虽然不像古装女人那样驻颜有术,但仍旧显得很年轻,看着很舒服,如果母亲跟古装女人一样,驻颜有术始终保持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容貌,身为人子的杜鹃也有点难以接受。 杜鹃的父亲也换上了一身休闲西服,身材挺拔,看起来很是阳刚帅气,不过他戴着大号的口罩和墨镜,直接将他的脸遮住了,似乎不想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似的。 杜鹃的母亲狠狠的抱了杜鹃一下,那透露出的喜悦明显是从心底释放出来的,杜鹃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二十年了,与父母分离了二十年,本以为此生没希望再与父母相见,没想到真的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杜鹃的母亲眼眶含泪,杜鹃的眼眶也红了,此时此刻不再想其他的事情了,只想和父母待在一起,诉说着这二十年的思念之苦。 “进去再说吧!我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今晚我们一家人促膝长谈,估计也不用睡了。”杜鹃的父亲温声说着话,顺手拎起了昏迷的满头是包的小青年,和杜鹃母子俩一起进了宾馆。 耗子从接待台里迎了出来,杜鹃的父亲直接将手中昏迷的小青年递给了耗子,嘱咐道:“这小子体内的本命蛊已经被封住了,已经闹不出什么花样了,先把他关起来饿两天!” “好嘞!”耗子答应的很爽快。 杜鹃的母亲牵着杜鹃的手上楼,去了她和父亲的房间,坐下之后,杜鹃的母亲眸光柔和的看着杜鹃,伸手摸着杜鹃的脸,温柔说道:“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随后,杜鹃的母亲就狠狠的瞪了一旁的杜鹃父亲一眼,说道:“你也够狠心的,二十年的时间,你竟然没有去看儿子一次,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杜鹃的父亲很委屈,苦笑道:“若是在他年幼的时候去看他的话,恐怕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你也知道,我这鬼样子实在见不得人,我担心会吓到他。” 杜鹃的母亲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儿子身上流着你我的血,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快把口罩眼镜摘了吧,别把咱们儿子想的太势力。” 杜鹃算是明白了,自己母亲表面上是在训斥父亲,实际上是给自己提前打预防针,杜鹃之前就听说过自己父亲被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初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犹豫着不敢摘口罩,担心会吓到杜鹃,如果是以前的话,说不定杜鹃会紧张担心,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杜鹃的神经早就被磨练的麻木了。 杜鹃看着还有些犹豫的父亲,故作调侃轻声说道:“您还害羞不成?” “臭小子!”杜鹃的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摘掉了口罩和墨镜,同时还解开了胸前的衣衫,露出了胸腹。 杜鹃看到自己父亲的容颜和他胸腹位置的情况之后,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虽然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杜鹃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 杜鹃父亲的右脸是正常的,但左脸却干瘪漆黑,像是一层被烧焦的树皮依附在脸骨上面似的,加上散发着淡淡绿芒的左眼,显得有些诡异狰狞,而杜鹃父亲的左胸腹位置,少了一大块的血肉,仅仅有一层筋膜,隐隐间似乎还能看到内脏等器官。 “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杜鹃的父亲笑容有些勉强,似乎有点担心杜鹃真的会嫌弃他这个狰狞诡异的模样似的。 杜鹃经过最初的震惊后,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咬牙恨声道:“谁干的?” 杜鹃看到自己父亲这个模样之后,杜鹃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杀掉那个把父亲弄成如此惨状的人。 感受到杜鹃的愤怒和杀意之后,杜鹃的父母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杜鹃没有露出嫌弃厌恶之色,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杜鹃的父亲拍了拍杜鹃的肩头,轻叹道:“当年的事情,我和你娘也冲动了,不过我们并不后悔,如果重新来过的话,我们还是会选择那么做,至于那些伤害过我们一家的人,这些年也被我干掉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杜鹃的父亲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的说道:“姬蒙那些离开姬家的人,听说已经被你全都干掉了?” 杜鹃嗯了一声,说道:“本来没想杀他们的,可是他们却拿我的朋友威胁我,姬蒙杀掉了他的妻子,想拉我一起上黄泉,他自爆的时候散发出的血雾很古怪,楼下的那个房间到现在还被封着。” 杜鹃简单的说了经过之后,一家三口就开始聊起了这二十年来各自的生活,杜鹃听完父母的生活之后,感觉自己和父母比起来,这二十年来幸运太多了,自己的父母才是承受了二十年的苦难,母亲被关押在苗疆圣山,二十年来不得走出圣山一步,所居住的地方处于圣山的一处悬崖峭壁,一年到头别说是人了,就连鸟兽都见不到几个,那样的孤独寂寞可想而知了,而父亲这二十年来,基本上都是在仇恨之中煎熬渡过的,他虽然没有陪伴,也没有现身,但他却在暗中时刻的关注着杜鹃的成长。 杜鹃父母口中说出的事情很简单,很多苦难都是一笔带过,主要是询问杜鹃从小到大的事情。 在杜鹃看来,自己这二十年的生活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但不论杜鹃说起小时候跟同学打架,还是干了某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杜鹃的父母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母亲一边笑一边哭,一个劲的说他们没能陪伴杜鹃成长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第五百九十章 转世之身 整整一夜的时间,基本上都是杜鹃在说话,杜鹃的父母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杜鹃母亲的眼睛都哭得红肿不堪了,杜鹃母亲说这一夜把前面十几年的眼泪一下子都流干了。 杜鹃母亲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微笑着问道:“那两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和你父亲刚来,就听说你有两个情人,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的脸微红了一下,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杜鹃的脸皮练厚了,但是在家人面前听到这种话,难免还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别听他们瞎说。”杜鹃急忙解释说道:“何静她们姐妹俩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想要借我的名声吓一吓那些找她们麻烦的人,因为何静之前也帮过我,所以我就答应了,实际上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事情。” “我感觉那两个姑娘不太像是做戏啊!”杜鹃的父亲笑着调侃说道:“如果真是郎有情女有意的话,你都收了就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鹃白了父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您说得轻松,有本事您试试?” 杜鹃的父亲搂着杜鹃的母亲,深情的说道:“你娘是我此生挚爱,世间万般女子,都不及你娘分毫!” 杜鹃的母亲也白了杜鹃父亲一眼,哼了一声,笑道:“你敢找吗?” 杜鹃父亲干脆利落的回道:“不敢。” 杜鹃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撒狗粮,所承受的暴击那是可想而知的。 杜鹃的母亲很认真的对杜鹃说道:“何静和何晴她们人都挺不错的,关于你感情方面的事情,原本我们不该多问,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说一下,你不能辜负了瑶,那丫头表面上柔弱,但她是个认死理的人,你是她托付终身的人。” “等一下!”杜鹃打断了母亲的话,苦笑道:“我和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啊。”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先结婚再说!”杜鹃的父亲笑道:“我们最大的遗憾是二十年来没有陪伴在你身边,若是没能看到你成家就离开,岂不是要让我们带着两大遗憾离去?” 杜鹃沉默了,杜鹃父母的脸色也变得有点黯然起来,杜鹃父亲已经时日无多,杜鹃的母亲也不会独活,三个人一夜都在回避这个话题,此时被杜鹃父亲突然提出来,几人的心情自然低落。 杜鹃看着父亲,轻声说道:“您还有多久的时间?” 杜鹃的父亲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大概不到十天吧,我已经有点预感了,我们再在这边待两天,回头我们一家人就回姬家,就算是死,我和你娘也得进姬家的祖坟才行,这可是我的执念。” 杜鹃父亲说的很轻松,杜鹃母亲也表现得很释怀,并没有什么悲苦之色,但杜鹃接受不了,二十年的离别,一家人刚刚团聚就又要永别,这对杜鹃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一些。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杜鹃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甘心的说道:“姬家的延寿秘法不能再用一次吗?” 杜鹃父亲笑着摇头,温声说道:“已经没机会了,上一次的延寿能够撑到我们一家团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杜鹃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母亲则是直接岔开话题,笑道:“这几天你昏迷的时候,都是瑶在旁边照顾着你,那丫头自幼在圣山长大,从未离开过圣地,心思单纯,你有时间找她商量一下,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吧,你不用想着通知她的父母亲人,她在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也没有亲人了,只要你提出婚事,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杜鹃勉强稳了稳心中的情绪,对母亲说道:“我感觉瑶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杜鹃母亲疑惑道:“什么问题?” “她体内有很可怕的东西存在!”杜鹃沉声说道:“我怀疑很可能是蛊神!” 杜鹃父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古怪,看杜鹃的眼神也有点不对了,不等他们开口,杜鹃继续说道:“我之前去苗疆的时候,就听说圣山正在举办特殊仪式,需要血祭,然后唤醒圣山底下的蛊神,为此老爸还带人截杀了不少的养蛊人,弄走了很多祭品,想要阻止祭祀仪式的进行。” 听杜鹃这么一说,杜鹃的父亲摸了摸鼻子,脸色古怪的嗯了一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杜鹃父母的神色有点不对劲,杜鹃也没有多想,继续说道:“刚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昨天早上带着瑶去了一趟东城的咖啡屋,咖啡屋的主人和我们老板在阴间都有后台,为人实力也比较神秘,他亲口告诉我瑶有问题,还有囡囡,就是那个坐轮椅的小丫头,她是在黄泉中诞生的尸鬼,等长大之后就是下一代孟婆,她也察觉到了瑶身体内有些不对劲,竟然能够让她产生恐惧,昨天瑶突然晕倒之后,囡囡查看了她的体内情况,结果被莫名的伤到了,我从未见过囡囡如此恐惧过,小雅和囡囡都说瑶的心口处出现了一朵黑色的彼岸花,那彼岸花之中隐隐还有一张人脸。” 杜鹃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小雅已经说了,她对瑶的感觉很不错,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瑶伪装出来的话,她就会动手,而且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听杜鹃说完之后,杜鹃的母亲轻声说道:“仅凭这些,你就认定瑶体内存在蛊神?” “这还不够吗?”杜鹃苦笑,虽然杜鹃很想把自己在黄泉遇到青衣女子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杜鹃的母亲脸色古怪,突然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蛊神什么样?” 杜鹃微愣了一下,不明白母亲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蛊神长什么样?蛊神一直沉睡在圣山底下,就算是苗疆圣山的族人估计也不知道蛊神长什么样吧。 杜鹃有点迟疑的说道:“应该是很狰狞恐怖的一种蛊虫吧?就算长相不恐怖,实力也肯定极强,要不然的话不可能伤到囡囡,甚至还把囡囡伤得不轻!” “蛊神确实很强大!”杜鹃的父亲突然说道,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说道:“但同时也很美!” “这话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杜鹃母亲瞪了杜鹃父亲一眼,杜鹃父亲急忙赔笑说道:“再美也没有你美!” 杜鹃母亲哼了一声,对杜鹃说道:“你现在别想其他的,瑶是瑶,蛊神是蛊神,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害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现在的她只不过是还没控制好自己体内的力量罢了,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对她疑心太重!” 杜鹃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怎么感觉您话中有话啊?能不能跟我说明白点?” 杜鹃母亲犹豫了一下,随后轻叹道:“实不相瞒,瑶就是蛊神的转世之身!” 杜鹃听后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母亲,大脑一片空白,瑶和历代圣女不同,她竟然是蛊神的转世之身,怎么会这样?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在黄泉时遇到的那个青衣女岂不是就是蛊神? 杜鹃怔愣愣的看着父母,脑袋里乱糟糟的,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看到杜鹃一副呆傻的样子,杜鹃母亲的神色有点复杂,轻声说道:“原本想瞒着你的,但现在看来你对蛊神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为了防止你对瑶那丫头有什么偏见,我还是跟你说清楚比较好,与其说是你父亲把瑶从圣山带出来,倒不如说这一切都是蛊神早就布置好的,我能够顺利脱身也是因为蛊神的缘故,这些瑶都不知情,因为她一直在昏迷中,我不知道为何蛊神偏偏选中了你,我只知道她和你有前世羁绊,当年我和你爹的相遇相知,其中也有她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是她在暗中撮合我们,苗疆的人总想着让圣山底下的蛊神复苏,其实他们不知道,圣山底下所谓的蛊神只不过是一具残躯罢了,蛊神的真身早就已经化为飞灰了,真正的蛊神,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已经转世重生,成了现如今的瑶。” 杜鹃听着母亲说着关于蛊神和瑶的事情,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母亲说的没错,蛊神是蛊神,瑶是瑶,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但是杜鹃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杜鹃的母亲或许是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别想太多,瑶能够选中你,已经算是你高攀了!” 杜鹃父亲也接话道:“不管怎么说,瑶配你小子算是绰绰有余了,你也别不知足了,尽快把她拿下。” 杜鹃父亲冷不防的被杜鹃母亲掐了一下,看着杜鹃母亲瞪眼的样子,杜鹃父亲讪讪的笑着不吭声了。 杜鹃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我得缓缓,刺激有点大,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杜鹃母亲笑道:“我说的这些话,你别告诉瑶,这些事情就瞒着她吧!” 杜鹃苦笑道:“能瞒多久?”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瞒一辈子!”杜鹃母亲叹声说道:“我只希望瑶能够做一个快乐单纯的人,若是她回忆不起前世,那是最好不过的。” 杜鹃也叹声说道:“我估计不太可能,她体内的那股力量早晚有爆发的一天,到时候瑶还是不是现在的瑶,可就难说了!”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杜鹃母亲轻声说道:“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及蛊神的事情就行,就算前世的记忆苏醒,现在也是以瑶的人格为主,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这个时候,杜鹃忍不住想到了当初自己体内门徒和暴君刚苏醒的情况,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杜鹃的父母听到杜鹃提及暴君和门徒的时候,脸色再次变得古怪起来,杜鹃父亲说道:“门徒和暴君的具体来历没有人知道,他们最早的溯源是在阴间,他们是阴间很特殊的一种存在,能够自由的出入阴阳两界,后来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他们发生了一些变故,被封印在了两把刀之中。” “那黑莲呢?”杜鹃接着问道:“黑莲又是怎么回事?” 杜鹃的母亲看了一眼杜鹃的父亲,杜鹃的父亲继续解释道:“黑莲的来历同样不清楚,姬家始祖曾经拥有过黑莲的力量,但具体情况并没有记录在家族史册上,只是一笔带过而已,在你出生的时候,姬家祖地曾经出现过异象,说是黑莲的力量会在你身上苏醒。” 杜鹃父亲的话音一顿,轻叹道:“这也是姬家的一些人当年要害你的另一个原因,他们心生嫉妒,想要将你的血脉剥离,然后转移到他们的孩子身上,因此也导致了当年姬家惨剧的发生。” “他们的贪婪就是原罪!”杜鹃的母亲也轻叹道:“生死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杜鹃看着父母轻叹唏嘘的样子,心中难免感觉有点古怪:杜鹃听说当初父亲在姬家下手挺狠的,拿姬蒙的儿子的命给杜鹃逆天改命,杀了不少的姬家族人,这时候又唏嘘感慨,感觉很矛盾,虽然都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杜鹃还是很清楚的,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做不了假的,如果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的话,杜鹃相信他们就算再怎么唏嘘感慨,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杜鹃忍不住又问道:“那姬家祖地之中那口铜钟内镇压的那枚黑莲子又是怎么回事?” 杜鹃的父亲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那个驼背老人是黑莲子所化,据说是姬家始祖将其镇压起来的,但是时间太过久远,无据可考,姬家也没有详细的记录。 杜鹃的父亲对此知晓的也不多,只是在他小的时候,姬家的长辈提及过那口铜钟的事情,称那口钟是邪物。 杜鹃对于邪物这个称呼,觉得描述的很到位,驼背老人确实给人挺邪门的感觉,杜鹃一想到当初他逼着自己时的情景,就不由的心悸,同时还恨得牙痒,要不是他干掉了黄泉摆渡人,现在的杜鹃也不会背上这么一大口黑锅,搞得现在老板还在黄泉收拾烂摊子,但是,就算没出这些事,阴间似乎也早就盯上了杜鹃。 杜鹃一想到在苗疆全力出手时所幻化出的黑莲,想到那时候出现扭曲空间中的神秘存在,杜鹃的心底就有点发寒,那个家伙提及的十八狱到底是什么?当时若不是黑色指骨发威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习惯就好 杜鹃犹豫了一下,思索再三之后,最终还是把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被黑莲花吸收后形成了黑莲子的情况告诉给了父母。 杜鹃母亲一脸茫然的看着杜鹃父亲,杜鹃父亲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融合了他们的力量吗?你已经能够掌控黑莲的力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鹃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老板倒是说过让我不要全力出手,说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杜鹃的父母皆皱眉,隐隐有些担忧,杜鹃很干脆的换了个话题,说道:“爷爷奶奶已经被害了,如今不知道有没有过黄泉,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将他们带回来,东城咖啡屋的主人说他有办法,但是需要我拿这圣石去交换。” “不行!”杜鹃的母亲很干脆的打断了杜鹃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绝对不能把圣石给任何人!” 杜鹃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一家欠张老七太多了,虽然他是为了还当年的人情,但仅凭他全心全意将你抚养长大这一点,我们一家现在反而亏欠他了,你想将他从阴间带回来没有错,但是不能用圣石作为代价去交换。” 说到这里,杜鹃的父亲停顿了一下,说道:“等会儿我和你娘去咖啡屋拜访一下那位酒鬼,我们跟他聊聊!” 杜鹃的母亲则是正色对杜鹃说道:“你身上的苗疆圣物,不仅仅对你很重要,对瑶也很重要,只要你不愿意,别人抢都抢不走,可一旦是你主动交出去的话,你和瑶很可能会有灾难降临,所以,不论是谁讨要圣石,不管他们怎么威胁,圣石都不能由你主动交出去,明白了吗?” 杜鹃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声。 杜鹃的母亲摸了摸杜鹃的头,温声说道:“你别想太多,没事的话多去陪陪瑶,我和你爹去咖啡屋看看那个酒鬼怎么说!” 杜鹃没在多说什么,跟父母聊了一整夜,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估计这时候瑶应该已经醒了,正当杜鹃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杜鹃的父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前几代的圣女曾经去过黄泉的彼岸,并且采摘黑色彼岸花之后,还安全回来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吗?还有她为什么要去黄泉彼岸?” 杜鹃听父亲这样一说,也愣了一下,古装女人当初去过黄泉彼岸,还给自己带了用彼岸花熬的汤,她当初是怎么抵达黄泉彼岸的呢?采摘黑色彼岸花的目又是什么? 杜鹃的母亲看着杜鹃的父亲,沉声说道:“你在怀疑什么?” 杜鹃父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不过感到有些奇怪罢了,她去黄泉彼岸采摘黑色彼岸花,黑色彼岸花生长的位置又在黑莲附近,有没有可能是她在黑莲上动了什么手脚?” 杜鹃的母亲很干脆的摇头说道:“她没那个能力!” 杜鹃父亲嗯了一声,对杜鹃说道:“你是亲眼看到她和张老七被害的?” 杜鹃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体内的同心蛊被活生生挖了出来,当时我冲进房间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气绝而亡了。” 杜鹃的父亲沉声说道:“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张老七和她体内的同心蛊被挖出来的过程?” 杜鹃母亲狠狠的瞪了杜鹃父亲一眼,凶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鹃父亲苦笑道:“我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但却说不出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杜鹃不管父亲的怀疑是不是有道理,但那个古装女人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和爷爷一样都是露出释怀的微笑,杜鹃不太想再妄加揣测,所以对父亲的怀疑不发表任何的看法。 杜鹃走出父母的房间,杜鹃的父母洗漱之后去咖啡屋找酒鬼了,而杜鹃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瑶正坐在床边发呆。 “你醒了!”杜鹃轻声招呼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温和一些:“你饿不饿?刷刷牙,洗洗脸,等会儿我带你出去吃早饭!” 瑶看了杜鹃一眼,眼神中的那种黯然和紧张,让杜鹃心中一颤,此时的她,给杜鹃一种很无助的感觉,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让杜鹃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被触动了。 杜鹃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又做噩梦了吗?” “嗯!”瑶的回应让杜鹃有点意外,瑶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和你一起被人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们一直在跑,一直在躲藏。” 杜鹃微笑着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瑶的头,温声说道:“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瑶并没有躲避杜鹃略显亲昵的动作,一双大眼睛看着杜鹃,眼眶里雾蒙蒙的,带着哭腔颤声说道:“我梦到你为了救我,跟那些人厮杀,浑身是伤。” 杜鹃抚摸着瑶的头的手更加轻柔,笑容更加的温和,说道:“那是当然了,我肯定会保护你周全,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瑶哭着说道:“我还梦到我杀了你,你不顾一切救了我,我却亲手杀了你,你还笑着对我说‘今生有缘无分,若有来世,希望我们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厮守一生,我的心好痛,我不想杀你,但是梦中的我就像是中邪了似的。” 杜鹃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僵了一下,瑶的这个噩梦,杜鹃可不敢当成仅仅是个普通的噩梦,杜鹃已经隐隐感觉这很有可能是蛊神残留的前世记忆复苏的前兆,导致瑶出现了这样的噩梦,梦中的自己为了救她,跟人家打的伤痕累累,到最后反而被她杀了,这种情节怎么想都感觉心寒,这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呢? 杜鹃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对瑶说道:“那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别哭了,快去洗漱吧,我们出门吃早饭,吃完早饭我再带你好好逛逛一些好玩的地方!” 瑶嗯了一声,抹了抹眼泪,起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昨天是怎么晕倒的?” 杜鹃微愣一下,说道:“你不记得了?” 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记得心口疼的厉害,然后就晕倒了,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杜鹃含糊的说道:“你可能是低血糖,你这小身板确实有点瘦,从今天开始,你吃点有营养的补补就行了!” 杜鹃把瑶忽悠离开之后,看着她出门的背影,杜鹃的心头有种莫名的惆怅感,杜鹃轻叹一声,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房门,敲了敲旁边瑶的房间门,说道:“我去楼下等你!” 得到了房间内瑶的回应之后,杜鹃直接下楼去了大厅。 杜鹃刚来到大厅,就看到何静的车停在宾馆门口,一身休闲装的何静从车上走下来之后,面带青春洋溢的笑容朝自己走了过来。 接待台忙碌着的耗子瞥了门口一眼,对杜鹃嘿嘿一笑,说道:“你的小情人又来献殷勤了,看样子准备彻底的把你父母拿下。” 杜鹃白了耗子一眼,没搭理他,何静走到接待台前,看了看楼梯处的方向,对杜鹃笑着说道:“叔叔阿姨还没起床吗?” 杜鹃随口回应道:“他们早都出门了,去咖啡屋了。” 何静听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哎,你…”杜鹃刚开口,后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何静停住脚步,有些嫌弃的看着杜鹃:“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跟个娘们似的!” 杜鹃不满的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好走,不送!” 何静冲杜鹃露出一个极度虚伪的笑容,什么都没说,转头离开了。 杜鹃看着何静离开后,忍不住对耗子说道:“这女人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耗子脸色古怪的看着杜鹃,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杜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何静的意思,就像耗子所说的那样,何静想要‘摆平’父母的殷勤态度,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可杜鹃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难道她们姐妹俩真的看上了自己不成?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倒不是杜鹃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外貌没信心,而是杜鹃觉得自己挺了解这对姐妹俩的性格,她们不是那种依附别人而活的女人,尤其是何静,她有野心,性格也多变,她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低头的女人,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杜鹃最近疑神疑鬼的毛病太重了,现在看到什么都会下意识的往坏的一方面去想。 杜鹃自嘲的摇了摇头,对耗子说道:“莫离呢?他一夜没回来吗?” “嗯!”耗子点头,说道:“估计昨晚又留宿在哪个洗浴了吧!” 杜鹃微皱眉头,担心的说道:“可别出什么事啊,苗疆的人已经找来了,那家伙要是粗心大意栽了跟头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耗子头也没抬的说道:“那家伙虽然贱了点,但还是有点手段的,这里又是我们的地盘,除非苗疆的人准备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不会出事的。” 耗子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沉闷的砰砰声,同时隐隐还有某人凄厉的惨嚎声。 杜鹃看着楼梯口,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 耗子认真填写着黑色表格,随口回应道:“昨晚你爸妈回来的时候不是送来了一个苗疆的家伙么,我没时间询问,直接将他关在二楼,就没搭理他,今天一大早,小雅稳定好囡囡的伤势,感觉她有点不高兴,就跟她说了这事,现在她正跟那小子‘聊天’呢!” 楼上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杜鹃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丫头聊天的方式过于粗暴,可别把人家给聊死了啊!” 耗子耸耸肩,没有回应,没过多久,瑶从楼上下来了,瑶换了一身衣服,虽然没有化妆,但她天生丽质,比那些浓妆艳抹的人造美女漂亮太多了,就算是戴上了墨镜和帽子,也不能完全的掩盖她的美。 杜鹃和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雅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小雅拿着毛巾擦拭着手上的血,对杜鹃沉声说道:“来的苗疆蛊师有四十六个,加上楼上的那位在内,这些人中有三个本命蛊是蛊王级别的家伙,蛊王级别的蛊虫在城市里一旦爆发,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为了防止波及无辜,如果碰到苗疆的人,一旦动手就要下死手清理掉,千万不能给他们留余地。” 说到这里,小雅看了瑶一眼,眼神有点复杂,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开始帮耗子填写那些黑色的表格。 杜鹃带着瑶出去的时候,瑶怯生生的对杜鹃说道:“小雅姐姐似乎对我有些冷淡了!” 杜鹃心说冷淡算什么,没对你动手就算是好的了,毕竟昨天在瑶身上发生的事情,让小雅有些忌惮,如果瑶真是用胆小单纯的一面掩盖自己的本性欺骗小雅的话,杜鹃敢保证小雅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对瑶下死手。 杜鹃安慰着瑶,笑道:“那丫头脾气怪的很,对谁都这样,以后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杜鹃带着瑶吃了一些早点之后,然后带着她去商场逛游了一圈,临近正午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大型游乐场,杜鹃看着在游乐场中玩旋转木马的瑶,听着她大呼小叫开心的声音,杜鹃顿时有种老父亲带着孩子玩耍的感觉了,杜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瑶,但看到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时,杜鹃的心情也跟着舒畅明朗了很多。 杜鹃趁瑶玩海盗船的时候去旁边的一家冷饮店买了两份冰激凌,刚付完钱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头拦住了杜鹃的去路。 杜鹃刚开始以为是苗疆的人或者是何静姐妹俩的‘家’人,毕竟现在有可能找杜鹃麻烦的只有这个两个势力的人,可当那个老头抬起头冲杜鹃露出笑容的时候,杜鹃的心跳瞬间骤停了一下,手一哆嗦,手里的两份冰激凌直接从手中掉落在地。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不朽画卷 杜鹃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不由的咒骂道:怎么会是这个老东西? 站在杜鹃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那个驼背老人。 老人对杜鹃微微一笑,屈指轻轻一弹,即将掉落到地的两份冰激凌忽然停滞在了半空中,然后飘飘飞起。 老人把两份冰淇淋抓在手中,微笑着递给杜鹃,笑眯眯的说道:“被吓到了?不至于吧,我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比之前好很多才对。” 老人和之前比起来,确实顺眼了很多,他的背不驼了,脸上的斑纹也少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年轻精神了很多。 杜鹃警惕的看着老人,脚不自禁的后撤了一步,对于这个不死的老人,杜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算杜鹃现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但仍旧对老人有很深的忌惮,因为这个老人是杜鹃至今为止遇到过最厉害的人,当初老人刚从姬家祖地的铜钟之中脱困时,就能在挥手间令小雅众人动弹不得,弹指间就能够灭掉黄泉摆渡人,由此可见老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就像杜鹃父亲说的那样,姬家史册记载之中将这个老人形容成邪物,这样的称呼对于老人而言绝对很贴切。 老人看杜鹃没有伸手接两份冰淇淋,老人很随意的吃了起来,对杜鹃微笑道:“你不用紧张,我这次过来找你并没有什么恶意。” 杜鹃身体始终紧绷着,死死的盯着老人,时刻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杜鹃若是全力出手的话,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赢过老人,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一旦两人在这里交手的话,肯定会对这里造成不小的破坏和伤亡。 老人并没有要对杜鹃动手的意思,几口吃掉两份冰激凌之后,微笑道:“这里的人太多,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聊聊吧,你的女友过来了,顺便也带上她。” 老人说着话,朝着不远处指了指,玩累的瑶跑到杜鹃身边,脸红彤彤的,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看来今天她是玩尽兴了。 瑶快步跑到杜鹃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老人,老人回应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原来是苗疆的圣女,确实有点特殊。” 老人说话的时候,杜鹃明显察觉到老人的眼神中闪过的一抹忌惮,能够让老人都为之忌惮的人,世间应该没有几个了,而恰巧瑶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是瑶体内蕴藏的蛊神,当初在黄泉的时候,老人想要夺取黑莲的力量,想要夺取黑莲的莲子,结果当那口棺椁出现的时候,硬生生的将老人吓退了,吓退这个词或许不太贴切,也可能是因为老人当时有其他的顾虑,所以才会快速离开,但不管怎么说,老人对于瑶体内的那股力量有所忌惮,这是肯定的。 瑶似乎被老人的这句话吓到了,急忙躲在杜鹃身后,紧张的拽着杜鹃的衣角。 杜鹃对老人沉声说道:“上次去黄泉的时候你说过不会再找我的麻烦,现在看来,你是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屁了吧!” 老人轻叹一声,说道:“我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没想到在阴间出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所以才会再来找你帮忙。” 杜鹃眸中闪过寒芒,咬牙道:“你别想着控制我,你要是敢那么做,我大不了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杜鹃当初去黄泉的时候,老人控制着杜鹃的身体干掉了摆渡人,现在这口黑锅还在杜鹃头上扣着,这时候要还想搞那么一出的话,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你别激动嘛,我说了,我这次来找你没有恶意!”老人淡声说道:“我仅仅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这个忙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只要你帮了我,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我们绝对不会在阳间相见,当然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嘿嘿。” 老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话语中那股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杜鹃很想直接拒绝他,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纠缠,但老人既然找到了这里,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万一再波及到别人,那又是说不清的麻烦。 杜鹃冷着脸沉声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老人幽幽说道:“有个老和尚给我出了个难题,我想让你帮我破解一下!” 老人说他在阴间遇到了一点麻烦,给他造成麻烦的是个老和尚,这让杜鹃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就凭老人的实力,什么样的和尚能给他带来困扰呢?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说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跟杜鹃聊聊,说完之后,老人转身就走,丝毫不担心杜鹃不会不跟上去。 杜鹃看着老人的背影,眉头微皱,对瑶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小雅他们小心防范,不用担心杜我。” 瑶刚开始不太愿意,有些紧张担心的看着杜鹃,非要跟杜鹃一起去,杜鹃安慰了她几句,跟她说了其中的利害之后,瑶才勉强同意先回宾馆那边。 等瑶离去之后,杜鹃深吸一口气,朝着老人走去,老人走到一辆车旁边,看到杜鹃独自过来之后,微笑着说道:“你怎么没让那丫头跟着一起过来?” 杜鹃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老人坐在副驾驶上,对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司机轻声说道:“开车吧,我们随便逛逛!” 戴着墨镜的女司机嗯了一声,启动了车子之后,不急不缓的沿着道路往前开,杜鹃看了那女司机一眼,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察觉到杜鹃的眼神注视之后,老人轻笑着说道:“不认识了?前不久你们才见过面的啊!”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看着那女司机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她是孟婆?” 老人笑着说道:“不错,虽然气息和样貌有了一点变化,但她确实就是孟婆!” 杜鹃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看着一声不吭开着车的孟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模样和杜鹃之前见过的有了不小的变化,还有浓浓的怨气也消失不见了,现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白领女强人,跟之前孟婆的那种形象差距太大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见,老人变得年轻了不少,孟婆也大变样,他们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就在杜鹃有点愣神的时候,老人递过来了一幅画卷。 “这是什么?”杜鹃问道。 老人微笑道:“这就是我想让你帮忙破解的东西,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杜鹃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那幅画卷,轻轻的将其打开。 画卷展开一米多长,一缕淡淡的金芒从其中闪过,金灿灿的画面呈现在杜鹃的面前之时,杜鹃顿时一愣,有点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 那是一座金山,金山的山巅之上是一座古庙,金碧辉煌,古朴宏伟,金山的山腰处,有一株菩提树,菩提树下有一盘坐的老和尚,似乎在念诵着经文,隐隐间仿佛能够听到恢弘的佛音从其中传出,恢弘大气的金山,给人一种圣洁纯粹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美好皆在此,而在金山之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狰狞厉鬼凶灵,它们都在挣扎咆哮着,似乎想要挣脱这座金山的束缚,又像是想要将这座金山上的一切撕碎似的。 这幅画并不精致,但是却给人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杜鹃仅仅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要被吸纳进去了似的,心跳有些紊乱,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心中隐藏的暴戾疯狂一下子就被勾起了似的。 杜鹃瞬间将那画卷合拢,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喘息几次,这才勉强将心中的躁动压制了下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杜鹃沉声说道:“为何能够扰乱我的心神?” 老人看到杜鹃难看的脸色,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了,说道:“是不是有种想要将其彻底撕碎的感觉?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更加强烈,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找你破解这道难题应该更有把握。” 杜鹃心中莫名的烦躁,咬牙道:“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别跟我打哑谜!” 驼背老人幽幽说道:“前段时间,我为了帮孟婆讨回公道,在阴间做了一些事情,引起了一些小乱子,结果一不小心把某个沉睡了很久的老和尚吵醒了,我们打了一架之后,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我,我除了想替孟婆讨回公道之外,还想去十八狱见个人,从那个人身上取一样东西,但那个老和尚太烦人,叽叽歪歪的非要让我跟他打个赌,如果我赢了,阴间就会满足我的要求,如果我输了的话,就要在阴间了此残生。” 老人说到这,指了指杜鹃手中的画卷,说道:“这就是其中的一道赌约!” 老人奈何不了那个老和尚,所以只能按照那个老和尚所说的去做了,老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杜鹃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无奈,这让杜鹃感觉有点意思,虽然杜鹃不知道老人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是从之前他所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能够看出来,老人的实力绝对是很恐怖的,被镇压在姬家祖地铜钟之中多年,刚脱困而出之后就生龙活虎,如今精气神更盛,想必实力又强横了很多。 杜鹃记得老人之前说过,只要他得到了黑莲子,阴间就奈何不了他,而如今算不算是被打脸了?阴间的老和尚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杜鹃看着手中的画卷,脸色有点古怪,说道:“你说的那个老和尚,是什么来头?” 老人随口回应道:“你没必要知道那秃毛驴的来历,只要你能够帮我破解这幅画就行了!” “怎么破解?”杜鹃眉头微皱,说道:“我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很干脆的打断杜鹃的话:“只要你能够毁掉这幅画就行了!” 毁掉这幅画?就这么简单?杜鹃狐疑的看着老人,老人像是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说道:“别以为这是很简单做到的事情,我已经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成功。” 杜鹃摩挲着手中的画卷,没感觉这画卷有什么特殊的,杜鹃轻轻的撕扯了一下,竟然没有撕烂,虽然只是轻轻一扯,但是以杜鹃的力量,就算是一片薄钢片也能被撕开了,随后,杜鹃加大了力度,猛地扯拽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杜鹃的身体力量强度增长了不少,仅凭杜鹃的蛮力,就算是一头大象杜鹃都能将其生撕,但随着杜鹃的不断加大力度,这画卷虽然被撕扯的有点变形,但是仍旧没有破裂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弄成的,韧性居然会这么强。 杜鹃松开了被拉长不少的画卷,变形的画卷很快恢复了原状,连褶皱的痕迹都没有出现,像是从来都没有被折腾过似的,杜鹃紧皱眉头看着老人,说道:“我解决不了你的难题。” “你能!”杜鹃的话还未说完,老人再次打断了,他的眸中闪过些许异样的光芒,说道:“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你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杜鹃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认定我能够做到?” 听杜鹃这么一问,老人神色有点古怪的说道:“因为你罪孽深重,红莲业火缠身,除了你之外,这个世间我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破解这道难题了!” 杜鹃心中思索,犹豫了一下之后,双手紧握这幅画卷,黑色火焰瞬间从双手处升腾而起,直接将那画卷笼罩了起来,既然扯不坏撕不烂,难道还能扛得住黑色火焰的灼烧不成? 就在杜鹃双掌之间涌现出黑色火焰的那一刻,杜鹃手中的画卷突然闪现了耀眼的金芒,一股汹涌的炙热感顺着杜鹃的手臂冲进杜鹃的身体之中,极其迅猛,根本反应不过来,杜鹃想要将其扔掉,但是那幅画卷就像是生根扎在了杜鹃的手掌中似的,灼烧的痛感让杜鹃忍不住闷哼出声。 杜鹃的双掌处涌现出的黑色火焰与那金芒萦绕,两者彼此纠缠,金芒之中很快出现了黑色幽芒,杜鹃的黑色火焰之中也出现了点星金辉。 第五百九十三章 金身佛陀 就在黑色火焰和金色光芒交融的瞬间,杜鹃感觉画卷之中隐隐传来了一股很强烈的吸扯之力,这股力量让杜鹃的意识微微恍惚了一下,仿佛灵魂要被从体内拖拽出去似的。 这个时候,杜鹃看到老人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奸计得逞了似的。 杜鹃身体周围的空间像是扭曲了似的,身边的景色不断的快速变化,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之后,杜鹃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里了,而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一个山脚下的台阶前。 杜鹃抬头往上看,隐隐能看到云雾之中有一座古庙,还有山腰处一棵巨大苍劲的菩提树。 杜鹃有点傻眼,下意识的掐了一下自己,感觉挺疼,肯定这不是梦,如果这不是梦境的话,那这肯定是进入了那副古怪的画卷之中。 就在杜鹃在心中问候老人的时候,阵阵凄厉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杜鹃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心中猛地一颤,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只见密密麻麻的狰狞恶鬼汹涌嘶吼,山脚下的厉鬼凶灵不计其数,有些勉强还能保持人形,有些体型庞大臃肿丑陋怪异,就算这段时间杜鹃的神经被磨练的麻木,可看到这一幕之后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不过,那些狰狞恶鬼似乎不能靠近山脚的台阶处,只能在周边愤怒狂吼,还有一些青面獠牙的恶鬼被压在了山下,奋力的挣扎着,但是没有丝毫用处,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阵阵佛音梵唱从山腰处传来,声音恢弘肃穆,像是在抚慰净化山脚的这些恶鬼似的。 杜鹃听到佛音梵唱之后,心神有点恍惚,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但是这个念头刚在心中升起,杜鹃的身周围瞬间就冒出了熊熊黑色火焰,直接将杜鹃心中的这股冲动消灭了。 可能是被杜鹃的黑色火焰刺激了,山腰处传来的那佛音梵唱更加的恢弘响亮,山脚下的诸多恶鬼嘶吼的更加凄厉,皆是露出痛苦的模样,甚至距离山脚比较近的一些恶鬼还直接跪倒在地,双掌颤巍巍的合十,狰狞的脸庞上还露出了些许的柔和之色,有点虔诚向佛的意思。 杜鹃皱着眉头看向山腰处,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踏阶而上,杜鹃不知道这个画卷之中有什么古怪,也不知道老人让自己进来是什么意思,但杜鹃明白一点,想要离开这个画卷,肯定得搞定山腰处那个盘膝老僧才行。 随着杜鹃一步步朝山腰处前行,佛音梵唱越来越恢弘,虽然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能够阻断心中莫名生出的想要跪拜的冲动,但是随着杜鹃不断的朝着山腰处靠近,一股无形力量的阻碍就越强,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杜鹃肩上似的,让杜鹃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在距离山腰处那棵苍老的菩提树还有十余丈的时候,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陡然增强,杜鹃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闷哼了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暴涨,不断的变幻扭曲着,隐隐形成了一道黑莲的模糊轮廓,根茎狂舞,瞬间令杜鹃的压力大减,杜鹃喘息了一下,趁着压力减小之际,一个箭步冲出,转眼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来到了那巨大的菩提树下。 当杜鹃来到盘坐着的老僧前丈余处时,佛音梵唱消失了,雪白的眉毛和胡子都快垂落至地上的老和尚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老和尚的眼神很纯净,就像是婴儿的双眸,没有丝毫的杂质。 杜鹃看着这样的眼神,仿佛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阴暗和丑陋的一面,不自禁的生出些许的惭愧和对自己的厌恶感。 杜鹃身周围的火焰黑莲再次暴涨,更加凝实了一些,瞬间令杜鹃心中生出的那种古怪情绪消散了。 杜鹃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老和尚,仅凭一个眼神差点让杜鹃心神沦陷,可见老和尚的实力绝对不弱于老人。 “阿弥陀佛!”和尚看着杜鹃,语气平静悠然的说道:“一别多年,你我今日再相逢,你可有所悟?” 杜鹃微愣了一下,看着老和尚,皱眉说道:“老和尚,我们以前认识吗?” 杜鹃的记忆中没有这个老和尚,杜鹃可以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是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对杜鹃很熟悉。 老和尚没有回应杜鹃的话,纯净的眼神盯着杜鹃,淡声说道:“二十年前你就该进入阴间,结果出了一些问题,今日再次相逢,我再问你一次当年的问题,人生八苦,你深陷爱别离和求不得,如今可有所悟?” 杜鹃不懂禅机,也懒得跟这个老和尚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个诡秘的画卷,让杜鹃心中有些忌惮,只想尽快从这里脱离出去。 杜鹃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从指尖迸射而出,朝着老和尚的眉心爆射而去,就在那缕黑色火焰即将接触到老和尚的时候,他身上突然闪过一道金芒,瞬间将那缕黑色火焰湮灭了。 杜鹃身周笼罩的火焰黑莲剧烈摇曳,数道黑色的根茎闪电般冲出,从各个诡异的角度直接冲击盘坐的老和尚。 “我佛慈悲!”老和尚唱了一声佛号,手捏莲花印,他身周的金芒大盛,体表散发出的金芒不仅挡住了黑莲的攻击,甚至还像是流水般涌动,将他身后的那颗巨大的菩提树也渲染成了金光之色。 巨大菩提树上的诸多菩提果闪烁着金辉,笼罩了方圆十余丈的区域,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光罩,直接将杜鹃困在了其中。 杜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圣洁纯净的力量突然出现,连绵不绝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杜鹃彻底洗涤净化了似的,如果不是杜鹃身周笼罩的那火焰黑莲,估计杜鹃很可能会被这股纯粹的力量弄得直接跪地皈依,可即使如此,杜鹃身周萦绕的火焰黑莲也变得疯狂摇曳。 杜鹃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还有一种莫名的强烈杀意,有种面对仇怨深重的敌人似的,有种想把老和尚挫骨扬灰的念头。 虽然杜鹃不清楚为何自己心中会突然有了这么重的杀意,但是这时候杜鹃也没有克制,老和尚不是什么好人,不放手一搏解决了他,难道要束手就擒不成? 伴随着杜鹃的一声暴喝,杜鹃猛地一步踏出,彻底的释放自己体内的力量,气血狂暴翻涌,杜鹃身周萦绕的黑莲也在这瞬间凝实了不少,巨大的黑莲花像是被刺激了似的,快速的绽放,比当初在苗疆雷时绽放的速度加快了很多,道道黝黑光芒从巨大的黑莲花苞之中闪烁而出,一颗颗黑莲子显化,道道虚影从黑莲之中出现,门徒和暴君也在其中。 黑莲中男女老少足有二十多道虚影,有的宛若木雕,有的奋力挣扎嘶吼,也不知道那些黑莲之中的虚影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虚影以前绝对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和门徒暴君一个级别的存在。 二十多道虚影快速的凝实,周身闪烁着幽芒,分兵两路,一部分冲击上空那些菩提果闪烁金芒形成的金光护罩,一部分直接冲向了老和尚。 那些冲向金光罩的虚影,刚与那些金光接触,顿时炸出了阵阵闷响,金光波动,时明时暗,像是将要承受不住了,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老和尚身周萦绕的金芒,也在那些虚影的冲击下逐渐变得扭曲颤动起来,看这架势,根本撑不了多久。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淡声说道:“执迷不悟,回头是岸。” 老和尚的话音落地,手上的莲花印猛地一变,呈现出了一道古怪的手印。 山巅处的古庙响起轰鸣,整个金山剧烈颤动,道道裂痕从山体遍布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山下冲出似的,紧跟着,道道金光从古庙里迸射而出,朝着山腰处极速冲来。 杜鹃身周笼罩的黑莲爆射出数百道黑色根茎,似乎想要阻拦那些古庙内迸发出的金芒靠近,但是那些金芒根本没打算和黑莲根茎硬碰硬,连连闪烁,避开了黑莲根茎的阻拦,没入了菩提树和老和尚的体内,随着一道清鸣颤音响起,老和尚和那巨大的菩提树同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宛若升腾而起的小太阳似的,两者快速相融,而那些黑莲所化的虚影,被耀眼光芒照耀之后,像是春阳融雪似的,快速的消散无影,道道黑光极速缩回了黑莲之中。 山脚下诸多狰狞的恶鬼被山腰处这耀眼的光芒照耀之后,嘶吼挣扎逐渐减弱,皆是跪地双掌合十,皆是露出了虔诚忏悔的模样。 笼罩在杜鹃身周的火焰黑莲剧烈摇晃,似乎很是愤怒,已经开了大半的花苞,在此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这当然不是黑莲主动停下来的,而是被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巨大手掌直接攥住了,阻止了黑莲的绽放,在璀璨金芒之中,探出了一只足有丈余大小的金光手掌,直接牢牢的抓住了黑莲,不但阻止了黑莲的绽放,还在耀眼金芒的干扰下,黑莲甚至还缓慢的开始回缩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万法皆空,无我,无人,观自在,一尘不染,非空非色见如来。” 随着金芒之中传出的低沉佛音,山巅处的古庙响起了一道悠然钟声,钟声仿佛一下子把佛音提升了无数倍,杜鹃的周围像是有无数僧人念诵经文,像是有无数的低沉浑厚的声音劝杜鹃皈依,这些声音直接响彻在杜鹃的脑海中,顿时让杜鹃的意识恍惚起来。 杜鹃的精神力已经很强了,加上有火焰黑莲的笼罩防护,没想到还是瞬间中招了。 杜鹃心中的愤怒和杀意爆棚,心口位置有些刺痛,同心蛊仿佛在疯狂的嘶吼,仿佛在阻止杜鹃沉沦佛音之中。 杜鹃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感觉这样的事情,仿佛在很久以前曾经经历过,可杜鹃却丝毫记不起来具体的情节,只是一段很模糊的记忆,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黑莲被压制,璀璨的金芒渐渐收敛,呈现出了一道巨大的身影,那是一个盘坐的金光佛陀,足有数丈高,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虽然金光佛陀是老和尚的相貌,但是它比老和尚看起来冷漠的多,宛若高高在上的神邸在俯视着世间蝼蚁。 看到金光佛陀的瞬间,杜鹃心头猛地一颤,有种忍不住脱口骂人的冲动,但脏话却说不出口,杜鹃的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似的。 “皈依我佛,消除业障,你罪孽深重,除了我佛慈悲,世间无人可度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恢弘佛音宛若炸雷在杜鹃脑海回荡,致使杜鹃的意识更加的恍惚,双膝颤抖发软,身形渐渐矮顿,慢慢的跪了下去,就在杜鹃的膝盖即将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杜鹃胸前的黑莲纹身印记和后背那张人脸印记同时传来滚烫的感觉,瞬间将杜鹃脑海中的佛音驱赶了出去,杜鹃下跪的动作也为之一滞,脑海中清明了不少。 杜鹃扛着巨大的威压,一点点的重新站起身来,缓缓的抬起头,仰视着那巨大的金光佛陀,同时,杜鹃的手颤抖着抬起,一根中指竖起,虽然口不能言,但杜鹃心中已经亲切的问候金光佛陀的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了。 可能是因为杜鹃身上印记发烫的缘故,被金身佛陀大手压制的黑莲猛地一颤,巨大的黑莲幻化成了一张巨大的模糊人脸,和杜鹃后背的那人脸印记很相似。 黑莲幻化出的那张巨大人脸张开了大口,直接咬在了那只金光大手之上,就像是快刀切豆腐似的,瞬间将那只大手给咬断了,生生吞咽了下去。 金光佛陀那巨大的身体轻轻一颤,另一只金光大手朝着黑莲幻化的人脸挥了过去,与此同时,杜鹃感受到的压力瞬间减弱,杜鹃趁此机会,没有丝毫的迟疑,暴吼一声,体内的两把刀化为流光,瞬间刺了过去,一刀刺眉心,一刀扎心口。 当两把刀没入金身佛陀身躯之中的瞬间,金身佛陀的身体忽然一僵,就不再动弹了,黑莲幻化的人脸并没有停止下来,狰狞着张开大口,竟然直接笼罩住了巨大的金身佛陀,生生的将其一口吞了。 大口吞下金身佛陀的瞬间,山巅处的古庙再次轰鸣,轰鸣声变得比刚刚更加剧烈。 第五百九十四章 特殊条件 璀璨耀眼的金光宛若一轮烈阳腾升至空中,金光比老和尚和菩提树相融之后还要耀眼,无形的威压也比刚刚强横了数倍。 杜鹃的黑莲吞噬掉金光佛陀之后,似乎出现了消化不良的情况,形体有些溃散的迹象,杜鹃想要依靠黑莲继续应对接下来的冲击似乎不太可能了,就在杜鹃准备拼命的时候,就在此时,圣石突然从杜鹃身上飞了出来。 和之前一样,黑骨和圣石缓缓的分离开,一道虚影出现在指骨上空,似乎在凝视山顶处的古庙,随后,虚影伸出手掌,对着山顶古庙方向,轻轻一握,随着一声炸响,古庙的佛光轰然炸裂,星星点点的佛光涣散一片,像是一场金光雨洒落。 在黑骨显化而出的虚影出手的那一刻,杜鹃身周围笼罩的黑莲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直接消失不见,仿佛认定虚影一出手就能搞定一切。 山巅处的佛光消失了,但是古庙却依旧在,一株苍劲的菩提树出现在古庙前,紧跟着,菩提树下显化出了老和尚的身影,他依旧盘坐在那里,不过老和尚似乎不能保持之前的那种平静淡然,他的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黑骨幻化出的虚影,似乎有些犹豫,也有些不甘。 老和尚双掌合十,闭上了双眼,轻叹一声:“阿弥陀佛,你身为鬼神,沾染尘世的因果轮回,你可曾想过后果吗?” 虚影没有回应,再次伸出了手,对着山巅处的老和尚轻轻点了一下,刹那间,老和尚身躯一颤,他身后的那株苍劲的菩提树抖动了一下,落叶纷飞,菩提树上的菩提果尽数落下,一股漆黑之色快速的在菩提树和老和尚身上蔓延,像是入水的墨汁般,快速染满了老和尚的全身。 “万法皆空,一尘不染证禅心。”老和尚和菩提树完全被包裹成了黑色的雕像,悠悠的佛号也随之消失,同时,老和尚和菩提树也不再给人一种很慈祥温和圣洁的感觉,反而显得狰狞狠厉,那感觉就像是一尊魔像。 杜鹃有点愣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黑骨虚影是什么来历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猛地一颤,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出现,身周的景色极速变幻,像是人在梦醒之前那种极速坠落的感觉,当杜鹃意识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座金山上,而是回到了车里。 杜鹃感觉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那种真实感又让杜鹃认为刚才绝对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杜鹃坐在车里的后排没动过,手中依旧拿着那副画卷,但是里面的画面出现了变化,那座金山依旧辉煌,但是山脚下诸多狰狞的恶鬼却跪拜在地,露出了宛若虔诚信徒的样子,显得很是怪异,山巅之上的古庙裂痕遍布,苍劲的菩提树和老和尚漆黑无比,像是两团墨汁滴在了画卷上似的,只能隐隐见其轮廓。 画卷上的两团漆黑墨汁生出了淡淡的黑色火焰,快速的朝着画卷其他位置蔓延,燃烧的很快,杜鹃下意识的松开了画卷,画卷还没完全落地,就已经化为了灰烬。 杜鹃还愣神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老人幽幽说道:“你这种破解之法,着实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还以为你能彻底唤醒体内的黑莲呢!” 杜鹃稳了稳心神,看向老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那个老和尚是谁?” 老人没有回应杜鹃的问题,反问道:“那根黑骨是谁给你的?” 杜鹃也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可惜没有人说,杜鹃沉声说道:“既然我已经毁掉了这幅画,你答应我的事情该不会反悔吧?” 杜鹃本以为老人还会刁难,没想到老人很干脆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现在你既然已经帮我达到了目的,我自然会遵守约定,不会再为难你。” 说到这里,老人的话音一顿,回过头,眼光幽幽的看着杜鹃,说道:“不管那枚黑骨是谁给你的,你可别觉得他是在帮你,有些因果一旦沾上了,想要甩掉就困难了,还有,你似乎有点抗拒体内的黑莲之力,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话未说完,老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在唏嘘着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让杜鹃下车。 杜鹃一刻都不想跟这个怪老人待在一起,很干脆的推门下车,刚关上车门,车子一溜烟的就飞速离去了。 杜鹃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周围的街道,不由的眉头微皱,只见街尾的地方人影憧憧,有很多人排着队,杜鹃也不再去想老人的事情,快步朝着宾馆大步走去。 当杜鹃来到宾馆大门口的时候,发现那些排队进去的人像是失了魂似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双眼无神,宛若牵线木偶一般。 杜鹃走到宾馆内,看着大厅里排着几条队伍的人群,看着在接待台忙的不可开交的小雅,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如果是晚上来不少的阴魂厉鬼,杜鹃还能理解,毕竟这里就是做方面的生意,但是大白天一下子涌来这么多的活人排队住宿,这就有点超出杜鹃的认知了,最关键的是,这些排队的活人一个个像是丢了魂似的。 杜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排队的人有的是乡村人装扮,有的是城市白领,还有一些看起来跟学生似的,杜鹃还发现,其中有个黄袍加身的外卖小哥,很像是之前给奶茶杯子里下蛊的蛊师,此时的他也是一脸痴呆模样,双眸无神的排在队伍之中。 在接待台里忙碌的小雅发现杜鹃之后,急忙喊道:“你小子别傻愣着了,没看到我们都快忙死了吗?赶紧过来搭把手!” 杜鹃哦了一声,走进接待台里,帮小雅给排队的人做登记。 杜鹃一边做着登记,一边疑惑的问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这些都是什么人?谁弄来的?” 小雅微愣了一下,好奇的说道:“你不知道吗?” 杜鹃无语极了,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什么啊,今天早上刚出门就碰上了那个怪老人,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就看到一向冷清的宾馆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事了呢。” 小雅也没跟杜鹃打哑谜,直接说道:“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送来的,说是给我们的小礼物,还说你正在跟你的老朋友闲聊,一会就回来。” 杜鹃听完小雅的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孟婆的身影,难道是她干的? 小雅接着说道:“那些苗疆蛊师全都被送来了,一个不少,其余的那些人好像是何静姐妹俩的家人,你那个朋友真厉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些人一下子全都弄来的。” 小雅没有见过老人,毕竟当初老人从姬家祖地脱困之后就附身了在杜鹃身上,当时出手压制小雅他们的时候,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露真身,孟婆就更不用说了,小雅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果囡囡当时在大厅的话,说不定会认出来。 杜鹃简单的把自己遇到老人和孟婆的事情说了一下,不过没有提及那副画卷的事情,在画卷之中发生的事情有点诡异,杜鹃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即使如此,小雅听了之后还是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说道:“那个老家伙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他现在在哪?” 小雅在姬家被老人随手压制,加上杜鹃也跟小雅说过老人借自己的手干掉了黄泉摆渡人的事情,小雅对于老人忌惮也很正常。 杜鹃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没有回应,杜鹃也不知道老人突然来找自己是什么目的,老人所说的跟老和尚打赌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老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杜鹃越想心里越乱,一个原因是因为画卷之中的那个老和尚,另一个原因就是圣石上被黑符包裹住的黑骨。 有了杜鹃的帮忙,接待台的办事效率加快了不少,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都办理妥当了,虽然现在没办法住下这么多人,基本上所有的房间里都塞了十几人,至于会不会不方便,那就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了。 杜鹃忙完之后,下意识的问道:“莫离呢?莫离还没回来吗?我都两天没他的音讯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莫离前天晚上就离开宾馆在周边戒备,防止苗疆蛊师偷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总感觉出问题了。” 小雅皱着眉,沉声说道:“我也感觉很可能出事了,等小黑回来之后,让它出去找一下,只要没离太远,小黑应该能很快找到他的。” 小雅的话音刚落,黑猫就回来了,黑猫被猫女郎抱在怀里,和杜鹃的父母还有何静一起走了进来。 几个人刚进门,猫女郎就对杜鹃嚷嚷说道:“给我安排个房间,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家主人把我赶出来了,估计我得在外流浪一段时间了!” 猫女郎的话让杜鹃和小雅都是一愣,酒鬼把猫女郎赶出来了?猫女郎一走,咖啡屋谁照看? 杜鹃看着自己父母,发现他们的脸色有点古怪,一大早他们就去咖啡屋跟酒鬼聊一聊,看看有什么办法既能让酒鬼从阴间带回魂魄,又能让酒鬼不打圣石的注意,也不知道他们跟酒鬼之间谈的怎么样。 这个时候,何静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有点复杂的看着杜鹃,小心的问道:“我听小黑说我家的人来这里了?” 杜鹃随口嗯了一声,指了指楼梯口,说道:“他们都在二楼,二楼的保洁阿姨脾气不太好,你别自己过去,让耗子带你过去吧!” 耗子带着何静上楼之后,杜鹃对猫女郎说道:“我们这里的房间住满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小黑住一个房间吧!” 黑猫冲杜鹃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笑容,似乎很满意杜鹃的安排,不等杜鹃询问猫女郎关于咖啡屋的情况,猫女郎就已经抱着黑猫笑呵呵的上楼去了,像是一对迫不及待的热恋男女似的。 杜鹃看着自己的父母,疑惑道:“你们和酒鬼谈的怎么样了?猫女郎怎么被酒鬼赶出来了?” 杜鹃的父母脸色古怪,杜鹃父亲轻声说道:“酒鬼已经答应帮忙去阴间带回你爷爷的亡魂了。” 杜鹃有点迟疑的看着父母,说道:“他这么干脆就同意了?你们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酒鬼绝对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若是没有拿出令他满意的东西,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好说话的。 杜鹃的母亲微笑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条件,我给了他一些比较特殊的蛊虫,你父亲给了他一份姬家的纸人通灵术秘法,他就答应了!” 真的假的?杜鹃疑惑的看着父母,总感觉事情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这个时候,正在接待台里整理表格的小雅头也不抬的低声说道:“酒鬼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你父母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肯定不会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简单!” 杜鹃微皱眉头,还不等杜鹃开口,杜鹃的父亲话锋一转,笑道:“我们本来还想再在这里多待几天,现在想想,我感觉还是赶紧回姬家,你等会儿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姬家,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杜鹃的父亲说完话,和杜鹃母亲手挽手就微笑着上楼了,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像是没事人似的。 杜鹃看着忙碌的小雅,忍不住说道:“酒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跟我们老板在阴间的后台都很厉害吗?” 小雅头也不抬的回道:“老板跟我说过,那个酒鬼能够自由出入十八狱的前几层,这一点就算是我们老板也做不到,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能说明那家伙在阴间比老板混得开。” 小雅的话让杜鹃微愣了一下:“酒鬼能够自由出入十八狱的前几层?这个酒鬼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父母究竟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小雅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那你就只能自己去问你父母了,或者你去问问猫女和何静也行,她们应该会知道一些!” 小雅看着陷入沉思的杜鹃,直接把手里的工作推给了杜鹃,让杜鹃整理好表格,自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我去告诉小黑一声,让它有时间出去找一下莫离。” 第五百九十五章 蚀骨尸毒 杜鹃坐在接待台里刚把表格整理完的时候,何静正好从楼上下来了。 何静的眼眶有点红,不过看上去不像是伤心难过,而是颇有些兴奋的感觉,何静脸上的笑容让杜鹃感觉有点毛毛的。 何静一边下楼一边擦拭着手,她白皙的手掌上有不少血迹,至于她干了什么,杜鹃也懒得过问。 何静来到接待台前,从杜鹃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之后,吞云吐雾,像是舒了一口气似的,笑呵呵说道:“家里派来了八十多个人,其中有十七个是家族里的重要人物,这下子,估计那些人会害怕的睡不着觉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派人来了。” 杜鹃瞥了何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笑的这么难听,淑女点,对了,你一大早跟我父母去了咖啡屋,你知不知道我父母和酒鬼做了什么交易?” 听杜鹃这么一问,何静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何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杜鹃的眼睛,杜鹃看到何静这个反应,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杜鹃沉声问道:“是我父母让你瞒着我的吗?” 何静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杜鹃低声说道:“那你偷偷的告诉我,反正我父母现在不在,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 何静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叹声说道:“不行哦,我在叔叔阿姨面前发过誓的,背着他们偷偷告诉你的话,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你还有什么良心?”杜鹃狠狠瞪了何静一眼,冷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她了。 何静神秘兮兮的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知道那个猫女为什么被她主人赶出来吗?” 杜鹃没回应,冷着脸,假装整理文件,何静冲杜鹃媚笑道:“别板着一张死人脸,来,笑一个,我跟你说说咖啡屋发生的事情。” 杜鹃白了何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爱说就说,不说滚蛋!” 何静撇了撇嘴,仔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说道:“那个叫玄空的青年道士你还记得吧?” 杜鹃哼了一声,说道:“我还正想问你呢,我去苗疆之前,你不是把他关押起来了吗?他是怎么跑到咖啡屋打杂工去了?” 何静无奈的说道:“人家好歹也是茅山的正统传人,忠厚纯良的一个正人君子,一直把他关着,我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杜鹃满脸嘲讽的看着何静,没有说话,何静耸了耸肩,说道:“实际上我是担心茅山的人来找麻烦,你离开的时候,我就把他给放出来了,至于他是怎么跑到咖啡屋里打杂工的,我也不清楚,今天一大早我们去的时候,看到他在那里擦桌子拖地,我都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杜鹃问道:“那猫女被她主人赶出来,跟玄空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何静笑呵呵的说道:“有几个老道士跑到咖啡屋闹事,看样子好像是茅山的人,想要带走玄空,你猜怎么着?” 杜鹃有点兴趣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玄空会待在咖啡屋打杂工,也不知道他为何一副失魂落魄很沮丧的样子,但是杜鹃敢肯定是酒鬼给玄空洗脑了,现如今,茅山的老家伙看着自家的得意弟子落魄至此,不跟酒鬼翻脸才怪。 杜鹃问道:“那些老道士跟酒鬼打起来了?” 何静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些许的异色,嘿嘿的笑道:“你绝对想不到,那几个老道士刚进咖啡屋找酒鬼理论的时候,玄空就动手了,直接跟那几个老道士打了起来。” “什么?玄空动的手?”杜鹃瞪大了眼睛看着何静。 何静笑着说道:“我当时的表情也是跟你一样,感觉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玄空一边对那几个老道士下死手,一边暴怒嘶吼着说茅山欺世盗名,为什么要骗他。” 杜鹃怔愣愣的看着何静,喃喃的说道:“那个酒鬼忽悠人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何静点了点头,很认可杜鹃的话,说道:“玄空初入红尘,虽然如同白纸一张,但是他的意志力是很强大的,不会轻易的受到外界心魔的干扰,现如今,竟然会对自家长辈下死手,可见被那个酒鬼忽悠的不轻。” 何静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酒鬼跟他说了一些茅山的真正的秘密,导致他的信仰崩溃,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实在是可惜了,世间又少了一个憨厚纯良的正人君子,多了一个满怀怨念恨意滔天的复仇者。” “那最后结果如何?”杜鹃追问道:“难道是咖啡屋被毁掉了,酒鬼让猫女来我们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何静嗯了一声,说道:“酒鬼带着玄空去了阴间,那几个老道士想出手阻止,但是咖啡屋的最里面传出一阵亮光,酒鬼将我们瞬间出了咖啡屋,而酒鬼和玄空还有那几个老道士全都消失不见了。” 杜鹃不由的脱口问道:“难道咖啡屋里有直通阴间的入口?” 何静无奈的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猫女应该很清楚,你可以去问她。” 何静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还让杜鹃承诺凡是被关进来的家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去,其实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何静交代,从那些人走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世间不会再有他们的踪迹。 过了没多久,小雅带着小黑出门去找莫离了,耗子在接待台守着,杜鹃则是去了囡囡的房间。 瑶在房间里正在和囡囡闲聊,囡囡的精神情况看起来还行,感觉恢复的很不错,囡囡对瑶有些惧意,但掩饰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来,杜鹃跟囡囡和瑶闲聊了一会,就回自己房间了。 杜鹃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睡了一会,毕竟昨晚跟父母聊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又碰上怪老头,在古怪的画卷之中折腾了半天,精神确实有些疲惫了,睡梦中,杜鹃再次回到了画卷之中的那个场景,只不过,这一次黑骨没有出来帮杜鹃,杜鹃梦到了两个很古怪的结局,一个是杜鹃身周围幻化出的火焰黑莲彻底掌控了杜鹃的身体,杜鹃身上的黑莲和人脸印记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为火焰黑莲源源不断提供着力量。 杜鹃的身体完全被掌控,但是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和当初门徒与老人占据身体时的感觉不同,杜鹃就像是和黑莲共生似的,不分彼此,杜鹃被控制之后,大杀四方,不仅生吞了那个老和尚和那棵巨大的菩提树,还将山巅处的古庙锤了个粉碎,毁掉了金山之后,诸多狰狞恶鬼朝杜鹃嘶吼着冲来,一副要将杜鹃生吞活剥了的架势,但是那些狰狞恶鬼冲到杜鹃的面前后,一个个突然跪了下来,哀声哭诉,似乎受了很久的委屈似的,杜鹃不知道它们在哀嚎什么,但杜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们传递出的那种悲伤哀怨愤怒的情绪,这让杜鹃陷入了迷茫。 除此之外,另一个结局更加诡异,杜鹃梦到自己被老和尚打败了,老和尚直接拎着杜鹃,将其关进了古庙之中。古庙之中,盘坐着一尊佛陀,佛陀给杜鹃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甚至杜鹃一见到佛陀的时候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但是佛陀的声音恢弘,杜鹃也被浓郁的佛光笼罩,在浓郁的佛光之中,杜鹃看到了许多凄惨血腥的画面。 杜鹃看到了自己父母的惨死,看到了小雅几人被毁灭时的不甘和愤怒,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的尸体最后堆积成一座巨大的尸山,一双双死灰无神的眼睛盯着杜鹃看,还有很多人尸首分离,似乎都带着强烈的怨念,在巨大的尸山之上,有一株黑莲彻底绽放,青衣窈窕的身影盘坐在那朵黑莲的中央,她的身边还站着浑身浴血的门徒和暴君。 青衣窈窕的身影背对着杜鹃,不知是黄泉遇到的青衣女子还是瑶,杜鹃嘶吼着冲上去,想要看看她到底是谁,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屠戳自己身边的亲朋挚友,但是当杜鹃冲到黑莲面前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坠落感突然袭来,宛若从万丈悬崖快速坠落而下似的,这是梦醒前的征兆,杜鹃在梦醒的一瞬间隐约间仿佛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黑莲中盘坐的那个窈窕身影缓缓的扭过头,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杜鹃醒了,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到底长什么样。 杜鹃醒来之后,感觉呼吸有点急促,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发现床单都被汗水打湿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的,同时,杜鹃还擦了擦眼泪,杜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当时有种悲哀的情绪萦绕心中。 杜鹃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杜鹃强压住心神,安慰了自己一番,又缓了缓心神,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此时的天色已晚,杜鹃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就在杜鹃准备换掉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衫时,有人来敲门了,敲门声很急促,外面还传来猫女,耗子的催促声。 杜鹃没好气的冲着房门说道:“等一会,我正换衣服呢。” 杜鹃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踹开了,耗子、猫女、囡囡,瑶,几人一拥而入,而杜鹃此时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住了。 瑶尖叫了一声,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捂住了囡囡的眼睛,猫女郎则是瞥了一眼杜鹃的下半身,似笑非笑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杜鹃脸色微红,羞恼成怒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耗子急忙说道:“莫离出事了,你换好衣服快点出来。” 杜鹃听后,心里猛的一惊,顾不得尴尬,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门之后,狠狠的瞪了耗子一眼,同时也瞪了还在似笑非笑的猫女一眼,至于瑶和囡囡,杜鹃不用理会她们,昏迷的那几天,瑶帮杜鹃清理卫生,全身上下都见过了,对她来说杜鹃身上也没秘密可言,囡囡还是个孩子,只要杜鹃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杜鹃边走,边沉声问道:“莫离怎么了?” “莫离被困在西城了。”耗子着急的说道:“小雅也被困在那里了,只有小黑侥幸突围回来报信,小黑伤得很重,现在一直昏迷着,你父母得到消息之后已经赶过去了。” 耗子一边说着,一边快速下楼,当看到趴在接待台上的黑猫之后,杜鹃心里很是气愤,小黑已经昏迷了,它的腿瘸了一条,尾巴被生生的扯断了,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像是被利爪抓出来的,伤口处的血肉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同时还有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别靠近它,它中了尸毒!”耗子急忙伸手拦住杜鹃,提醒道:“小黑的自愈能力很不错,应该能撑到老板回来,暂时没有多大问题。” 杜鹃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耗子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小黑回来之后,只说了莫离和小雅被困在西城的一片废弃工地,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你父母听到动静,下来询问了一下情况,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杜鹃看了一眼猫女,好奇的问道:“小黑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猫女微笑道:“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它又不是我的主人,我们只不过是纯洁的朋友罢了!” 杜鹃无语的叹了口气,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把鲜血滴在了黑猫的伤口处,同时还弄了几滴进了小黑的口中。 杜鹃的血能够破解尸毒的,之前在沐阳的长辈身上试验过,如果不出意外,对黑猫应该也会有效果。 杜鹃看到小黑身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也不再有淡淡黑烟冒出,杜鹃松了一口气,让耗子赶紧开车去西城,囡囡和瑶也要跟着杜鹃一起过去,但是被杜鹃拒绝了,杜鹃没有见过瑶出手,就算她的蛊术不错,但是她胆子太小,现在还不知道西城的情况,去了之后杜鹃不一定能随时照顾到她,囡囡虽然挺厉害的,但是之前被瑶所伤,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恢复,杜鹃自然也不会同意让她跟着,杜鹃让她们老实的待着,便和耗子急匆匆出门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 尸鬼神殿 杜鹃等人到达目的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路上的行人车辆很少,耗子的车技和某个车技很烂的人的车技有一比,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所以没用太久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西城的那片废弃工地。 废弃工地的面积不小,周边没有什么住宅建筑,临近一座荒山,到处杂草丛生,给人一片荒凉死寂感。 杜鹃下车之后,对耗子说道:“你先回去等着。” “你小心点。”耗子也没废话,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自然不会留下当累赘,嘱咐杜鹃了一句,猛踩油门一溜烟的离开了。 杜鹃轻手轻脚的进入了荒废工地,一边走,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开始寻找起异常情况,没过多久,杜鹃就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动静,听声音是从荒废工地和那座荒山中间位置传来的,中间隔了好几个废弃的大型仓库和腐朽烂蚀的简易钢瓦房。 当杜鹃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愣住了,只见从一个巨大的深坑里不断涌出一道道人影,人影低吼着朝站在深坑边缘的父母攻击。 那些从深坑里冲出来的人影身上破破烂烂的,有的甚至只有半个脑袋,有的内脏都耷拉到了地上,虽然那些从深坑里爬出来的家伙很是丑陋狰狞,但是他们的指甲和牙齿都很锋利,速度也很快,抗击打能力也很强。 杜鹃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僵尸,但是杜鹃又感觉不太像,因为杜鹃听小雅说过,僵尸分为不化骨,紫毛僵、绿毛僵,红毛僵,还有白毛僵,这些从深坑里爬出来的家伙,给杜鹃的感觉有点像囡囡,杜鹃有点认定这些家伙很有可能是尸鬼。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站在深坑边缘的杜鹃父亲挥动着手中的刀,每一次挥出,都会有道道刀芒闪过,直接从那些低吼着涌出的尸鬼脖颈处划过,每一道刀芒闪烁,都会将一些尸鬼开膛破肚,甚至还会将一些尸鬼直接劈斩成两半或者直接将其脑袋砍下来,但是那些尸鬼被斩杀之后,并没有倒地,而是快速的复原伤势,就算是脑袋掉落也仍旧继续凶狠的攻击。 杜鹃的母亲身周萦绕了大片的黑红飞虫,随着母亲的指挥,那些蛊虫不断的涌入那些尸鬼的体内,控制着那些尸鬼攻击其他从深坑中涌出的尸鬼,杜鹃父亲守护在杜鹃母亲的身边,不断的挥刀,不敢远离。 杜鹃的父母看到杜鹃来了之后,提醒杜鹃小心点。 杜鹃母亲急促的说道:“小雅和莫离就在这大坑里面,这些鬼东西的实力有点变态。” 杜鹃母亲的话还未说完,杜鹃的身周已经萦绕出了黑色的火焰,同时两把刀也飘浮在杜鹃的身边,不断的切割焚烧那些朝杜鹃冲来的尸鬼。 杜鹃的刀法技巧不如自己的父亲,手段也不如自己母亲那样精妙,但是论起对这些尸鬼的伤害,杜鹃父母加在一起都不如杜鹃。 看着一个个冲向杜鹃的尸鬼尽数倒下化为齑粉,杜鹃的母亲脸色有点古怪,说道:“赶紧去把小雅和莫离带出来,你自己小心点。” 杜鹃也不想让父母冒险,对他们点点头,直接一跃跳进了那巨大的深坑之中。 巨大的深坑应该是当初工地施工时挖地基留下的,深坑下方的东边,有一个大洞,足有丈余方圆,那些尸鬼就是从里面涌出来的。 杜鹃跳进深坑之后,那些尸鬼像是疯了似的朝杜鹃涌来,爬出深坑攻击父母的尸鬼少了很多,这些尸鬼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很麻烦的东西,短时间内就算将其劈斩成好几块都没办法彻底的将它们灭杀,但对于杜鹃来说,它们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杜鹃身周萦绕的黑色火焰和两把刀对它们的克制效果实在太好了。 杜鹃现在疑惑的是这些鬼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莫离那个白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狂涌而来的尸鬼根本无法靠近杜鹃身周尺余之地,尽数被黑色火焰和两把刀快速干掉。 当杜鹃踏入深坑中的那个黝黑洞穴的瞬间,杜鹃的脚步一顿,瞳眸猛地一缩,感觉洞穴里的气息跟黄泉的气息很相似,甚至杜鹃感觉这个黝黑洞穴之中散发出的那种阴冷古怪气息比黄泉还要浓郁的多,这个时候,道道轻微的破空声从前面传来,杜鹃心中升起警觉,本能的快速移动闪避,可即使如此,杜鹃的肩头处还是被划伤了一点。 竟然能够穿过杜鹃身周黑色火焰的防御伤到杜鹃,暗中出手的那家伙绝对和这些普通的尸鬼不同。 杜鹃的肩头火辣辣的,虽然伤口很小,但是伤口处已经开始泛黑,淡淡黑烟萦绕,明显是中了尸毒了,不过这种毒对杜鹃是无效的,杜鹃肩头的伤口仅仅流出了一点黑血,紧跟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从洞穴的深处传来了粗重的怪异喘息之声,那些低吼着朝杜鹃涌来的尸鬼们皆是齐齐的停了下来,乖乖的贴着洞壁站好,一个个像是突然间变成了乖宝宝似的。 沉闷的声响从洞穴深处传来,像是沉重的脚步,又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一道丈余高的臃肿身影从洞穴深处走出来,当臃肿身影的相貌完全呈现在杜鹃的眼帘之中的时候,杜鹃差点吐出来。 这个臃肿的家伙,像是由很多尸鬼融合在一起似的,全身上下有着很多的脑袋蠕动着,男女老少很多的脸庞不断的在它的身上变幻着,有的露出痛苦狰狞之色,有的露出哀怨狠毒之色,粘稠的绿液从它身上滴落,流淌至地面之后直接冒出淡淡的青烟,可以确定绿液的毒性很强烈,同时,它身上的尸气和阴气也很强烈,庞大臃肿的身躯还在不断的剧烈起伏着。 杜鹃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恶心的怪物太让杜鹃有点反胃了,杜鹃直接出手,道道黑色火焰从指尖爆射而出,朝恶心的怪物笼罩了过去,十几道黑色火焰轰在臃肿怪物身上的时候,让杜鹃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这个怪物和刚刚的那些尸鬼不同,臃肿的怪物被杜鹃的黑色火焰笼罩之后,它并没有被黑色火焰直接干掉,甚至它身上都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伤痕,它身上流淌出的那些粘稠的绿液,似乎能够反克杜鹃的黑色火焰,竟然让杜鹃打出的黑色火焰很快熄灭了。 道道破空声再次袭来,一道道黝黑的光芒从怪物身上爆射而出,比刚刚偷袭杜鹃的时候更多更迅猛,这一次杜鹃没有闪躲,早就有了防备,两把刀幻化出道道刀影,直接将那些笼罩而来的幽芒尽数拦截斩断,掉落在杜鹃的身前。 杜鹃看着脚下的那些东西,这才发现那些都是锋利的尖爪和獠牙,皆是呈墨绿之色,其中蕴含的尸毒自然不会小。 杜鹃拦住怪物的攻击之后,一步踏出,身周萦绕的黑色火焰扭曲晃动,随着杜鹃抬手间,一股足有水桶粗细的黑色火焰迸发而出,若是说刚刚杜鹃弹指攻击的那些黑色火焰仅仅是随手出击的话,那这次的攻击就相当于杜鹃施展出了七八成的力量,杜鹃不信那个怪物还能扛得住。 果不其然,怪物身上的粘稠绿液虽然能够压制杜鹃的黑色火焰,但是一旦黑色火焰暴涨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从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就如水火相克的道理一样,一方产生量变之后,平衡就会被打破。 臃肿的怪物发出低沉的痛吼声,不断的扭曲着释放粘稠的绿液,想要继续抗衡杜鹃的黑色火焰,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它身上的诸多人脸挣扎着,身躯在此时像是又**了一些,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下,一道道人脸在它身上直接化为黑烟消失了,在那些人脸消失的时候,杜鹃隐隐能够看到仿佛一道道虚幻身影出现,对杜鹃露出和善感激的笑容之后,渐渐的化为了虚无,很快,丑陋的怪物臃肿的身躯轰然炸裂,化为腥臭的污血雾朝着四周弥漫开来。 杜鹃屏住了呼吸,身周黑色火焰席卷,将那些朝自己靠近的污血雾焚烧殆尽,而那些周边的尸鬼,沾染到了这些污血雾之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直接化为一摊黑血。 对于丑陋怪物的湮灭,洞穴里贴着洞壁乖乖站好的尸鬼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像是乖宝宝似的站着,跟一个个木雕似的,按理说,杜鹃既然已经干掉了它们领头的家伙,它们要么是找杜鹃拼命,要么疯狂逃窜,站着不动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杜鹃身后传来脚步声,杜鹃的父母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杜鹃的父亲沉声说道:“外面的那些鬼东西一个个像是中了邪似的不动弹了。” 杜鹃父亲的话还未说完,洞穴的深处又传来了怪异的声音,这一次甚至比之前更加的低沉。 杜鹃仅仅是感到有点烦躁而已,但是杜鹃的父母同时闷嗯了一声,齐齐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那古怪的声音能够控制他们心跳似的。 杜鹃紧皱眉头盯着洞穴深处,心想该不会里面还有一头丑陋恶心的怪物吧? 杜鹃猜想的没错,很快就从洞穴深处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个面色极其苍白的中年男人,几颗锋利的獠牙从他的唇边露出头,一双眸子呈墨绿色,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来到杜鹃身前丈余,很客气的躬身行礼,露出微笑之色,声音浑厚的说道:“我家主人有请,请跟我来!” 看到这一幕,杜鹃一家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这洞穴里都是尸鬼,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明显有点智慧的家伙。 不等杜鹃回应,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对杜鹃的父母温声说道:“两位就别跟进来了,我家主人只想见见这位先生,您二位寿元不多,不适合见我家主人,我家主人的气息有点特殊,会加速您二位生命的流逝。” 杜鹃的父亲冷眼看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杜鹃的母亲。 杜鹃的母亲毫不客气的说道:“别跟他废话。” 杜鹃的母亲看起来是那种温柔温婉的江南女子,但是实际上她的脾气比父亲要暴躁的多,要不然杜鹃的父亲在她面前也不会表现出妻管严的姿态,既然杜鹃的母亲开口了,杜鹃的父亲自然没二话,正准备出手的时候,洞穴内传来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急促低沉起来。 杜鹃心跳微微紊乱了一点,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杜鹃父母闷哼连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踉跄退后,似乎那个声音对他们的干扰伤害太大了,他们的嘴角都有些许的鲜血流淌而出。 “您二位就别硬撑了,还是在外面稍候片刻吧!”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说完这话之后就不再理会杜鹃的父母,对杜鹃微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鹃看向父母,杜鹃的父亲对杜鹃沉声说道:“这声音对同心蛊伤害很大,你小心点!” 杜鹃没有多想,对父母点了点头,跟着那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深处的路是斜向下走的,大概前行了百余米之后,杜鹃跟着前面的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杜鹃有些震撼了。 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有一座粗陋的宫殿建筑,宫殿周边皆是密密麻麻的尸鬼,不断的涌动着,同时还有几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的很多尸鬼正在融合着,逐渐的变成之前被杜鹃干掉的那种臃肿的丑陋怪物,粗略数一数最少有百余只,而且还有一条混浊蔓延的河流从这里穿过,浓郁的黄泉之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地下空间的诸多尸鬼好像都是从浑浊河水之中爬出来的,而且源源不绝。 杜鹃跟着面色苍白的男人在诸多尸鬼之中穿行,那些尸鬼皆是恭敬的让开道路,完全没有刚刚在洞穴外的那种疯狂暴戾。 等来到那座简陋的宫殿前时,阵阵丝竹之声从宫殿中传来,靡靡之声给人一种很恍惚的感觉,当杜鹃看到宫殿内的情景的时候,杜鹃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三首魔犬 只见宫殿的大堂之中有一个红纱轻衫曼妙身影的在翩翩起舞,旋转跳跃间犹如飞舞的精灵一般,再配上一张美丽俊丽的脸庞,实在是令人心驰神往。 杜鹃刚有些陶醉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杜鹃已经认出了跳舞的人,那个人正是小雅,而且不远处卖力摇头晃脑吹着葫芦丝的家伙是莫离。 杜鹃心里疑惑极了,按照小雅的破脾气,就算杀了她,她也不可能干这种供人娱乐的事情。 小雅和莫离一个舞动一个吹奏,两人配合的很好,但他们的眼神都是呆滞涣散,明显是被迷了心智。 宫殿大堂最高出的首位,有一张巨大的石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准确来说那上面坐着的是一具骷髅,一个头戴黑色王冠的骷髅。 骷髅人拍着手,摇头晃脑,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靡靡之音和曼妙舞姿之中。 面色苍白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的对那具骷髅说道:“主人,人带来了!” 坐在巨大石椅上的骷髅人朝杜鹃看了一眼,黝黑眼眶之中的墨绿色火焰瞬间明亮了一些,似乎咧嘴笑了一下,沙哑生硬的声音从骷髅人的口中发出:“你也是黄泉客栈的人?” 骷髅人随手挥了挥,正在跳舞的小雅和莫离同时停了下来,呆滞的站在一旁,像是两根木头桩子似的。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骷髅人,沉声说道:“你把我的朋友怎么了?” 骷髅人嘿嘿一笑,说道:“我在这里弄的几个培养小宠物的地方都被你家老板给一窝端了,你说我抓到你们的人会怎么做?当然是稍微补偿一下我的损失了。” 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瞬间暴涨,体内力量奔腾,直接凝化出了虚幻黑莲。 杜鹃不会小看眼前这个骷髅人,他既然能够控制变身后的小雅,谁知道这东西的实力强到什么程度,杜鹃自然要全力以赴。 感受到杜鹃的敌意和释放出的力量波动之后,跪在地上的面色苍白男人厉喝道:“不得在主人面前无礼!” 话音一落,男人直接朝着杜鹃扑了去来,可还没等他靠近杜鹃的身体,就被火焰黑莲的一根粗壮根茎抽中了,直接将其抽飞了十几米远。 男人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死死的盯着杜鹃,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伏在地上身躯扭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头宛若牛犊大小浑身冒着火焰的三首狰狞巨犬。 看到这一幕,杜鹃瞳眸猛地一缩,这是地狱三首魔犬,杜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长着三颗脑袋的狰狞巨犬就认定它是地狱三首魔犬,杜鹃仿佛是曾经见过似的,这种感觉很古怪很奇妙。 坐在石椅上的骷髅人淡淡的说了一句:“退下。” 狰狞的地狱三首魔犬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干脆的退到了一旁,重新变成了面色苍白的男人模样,恭敬的跪在地上,像是一直都没有动过似的。 坐在石椅上的骷髅人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墨绿的火焰在他眼眶中跳动的很剧烈,与其说是在看杜鹃,倒不如说是在看杜鹃身周围笼罩的火焰黑莲。 骷髅人迟疑了片刻之后,幽幽的说道:“地狱妖莲竟然重现阳间了,上一次看到地狱妖莲已经过了很久,我很是怀念啊,阴间冥府的人要是知道妖莲复苏了,一定会发狂吧?阴间最近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杜鹃冷眼看着骷髅人,没有回应,骷髅人也挺有意思,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对着小雅和莫离挥了挥手,然后莫离和小雅的身体忽然一颤,莫离全身一软,直接瘫软倒地,小雅的身体缓缓缩小,变回了孩童的模样,大口喘息着。 小雅看到杜鹃之后,先是一愣,随后面色剧变,脱口喊道:“杜鹃,快走,不要管我们,这家伙很邪门。” 骷髅人清咳了几声,打断了小雅的话,幽幽说道:“小美女,别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嘛,虽然你们老板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我们一码归一码,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我想报复,也会去找你们老板,不会找你们这些干活人的麻烦。” 小雅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杜鹃摆手制止了,杜鹃对那骷髅人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我只想带我朋友离开这里,你若是不同意,那我们就比划比划。” 杜鹃的话未说完,骷髅人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道:“算了,你身上的因果太重,跟你交手的话,万一沾染到戾气的话,我担心会被重新送进十八狱,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我可不想再回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阴间没有找你的麻烦?” 杜鹃如实回道:“阴间已经盯上我了,他们想把我送进十八狱!” “哦?那你是怎么逃脱的?”骷髅人似乎很感兴趣,嘿嘿笑道:“你杀了多少高阶鬼差?想抓你的话,最少得是判官级别的吧?会是谁呢?” 杜鹃从口袋里摸出了圣石,将黑符包裹的黑骨呈现出来,黑骨是阴间的人给的,杜鹃至今还不知道其身份,不过好几次都是黑骨帮忙,此时拿出来,杜鹃也不知道能不能震慑住这个骷髅人,但是杜鹃从骷髅人刚才的话中能够听出来,他是从阴间十八狱跑出来的,虽然杜鹃不知道十八狱的情况,但是既然能够从十八狱里逃出来,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还没等杜鹃吹嘘一下自己手中的黑骨,骷髅人噌的一下子就从石椅上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杜鹃手中圣石上的黑骨,虽然杜鹃无法从骷髅人的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但是却能够从骷髅人墨绿火焰的双眸中感受到很强烈的情绪。 “他居然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了?”骷髅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他的一只骷髅手抓在石椅的扶手上面,生生的将其捏断了,声音隐隐有些颤抖的说道:“他怎么敢把这种东西送到你的手上?” 骷髅人身周围的气息剧烈波动,似乎是受到了很强的刺激似的,仿佛随时会对杜鹃出手。 杜鹃有点后悔了,感觉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本以为能够拿出黑骨吓唬震慑一下,现在看来好像弄巧成拙了,就在杜鹃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轰鸣声,同时还伴随着尸鬼和怪物的嘶吼声,似乎有什么人朝宫殿里闯过来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杜鹃终于看到了来人是谁,是墨羿,他身边还跟着屠夫和旗袍女,他们三人联手,跟推土机似的一路横冲直撞,朝着宫殿快速逼近。 墨羿的黑刀耍的很飘逸,莫弈曾经说过他出刀的极速是一秒二十二刀,现如今的他似乎突破了瓶颈,这样的提升,估计也和他的寿元有所增添有一定关系,而屠夫的红手套已经摘下了,原本壮硕的身躯像是又**了几分,狂暴的气息就像是一道小型龙卷风,凡是靠近他的尸鬼和怪物尽数被剿灭成了烂泥,不过,摘掉手套之后的屠夫明显对于自己的力量控制的不太好,手中的大刀好几次都劈向了墨羿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与之相比,旗袍女就显得很优雅,一袭红衣,手持血红剪刀,红色长发飘飘,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简直就是艺术般的杀戮,鲜血中绽放的红玫瑰。 墨羿和屠夫两个狂暴的家伙,一个疯,一个狠,给旗袍女提鞋都不配,至少杜鹃是这么想的,但是在他们三人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没有出手,闲庭信步,像是游山玩水似的跟在墨羿三人身后,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尸鬼和怪物疯狂的围堵墨羿几人,但是却没有任何尸鬼和怪物去攻击那个人,能够让墨羿为其开路,那人的身份似乎也非常明显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老板。 当墨羿冲到宫殿大门前的时候,那些围攻的尸鬼和怪物停了下来,不敢靠近宫殿,墨羿甩了甩手中的黑刀,朝杜鹃懒懒的一笑,刚要打招呼,莫奕身边屠夫的大刀就朝莫奕的脑袋上劈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旗袍女手中的红剪刀扛住了屠夫的这一击,同时一把抓住了屠夫的手,将红手套快速的给屠夫戴上了。 屠夫的身躯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转眼间就缩小了很多,恢复到了正常的形态。 屠夫瞥了墨羿一眼,似乎有点可惜的说道:“就差一点。” 墨羿白了屠夫一眼,转头朝身后悠闲自得的人说道:“老板,你看到了吧?这家伙从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想搞我,你真的决定让他晋升正式工?反正我是持反对意见的。” 墨羿的话未说完,直接被那个人推到了一旁,杜鹃也看清了自己老板的面貌。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扔进人群里转眼就找不到的那种,不过他身上有一股很儒雅的气质,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却给人一种五六十岁的沧桑感。 老板看了一眼虚弱的小雅和莫离,一直很要强的小雅,在见到老板的那一刻,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老板,那个骨头架子欺负我,你要帮我拆了他,我要拿他熬汤。” 老板捏了捏眉心,无奈的苦笑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让旗袍女和墨羿去扶小雅和莫离,而屠夫则是面无表情的走向那个能够变成地狱三首魔犬的男人,看架势应该是准备跟他友好的聊一聊了。 老板看了一眼杜鹃手中的黑骨,笑容微僵,眼神中的无奈之色似乎更重了一点,但是也没说什么,仅仅是对杜鹃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石椅旁边的骷髅人,微笑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待在这里,就是想找你出来,结果你一直避着不见我,这次我离开的时间久了一点,心里想着你应该会露面了,很有可能会对我的人动手,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对了。” 骷髅人直接打断老板的话,幽幽的说道:“钟离,给人家当走狗的感觉很爽吗?老子好不容易从十八狱里跑出来,你真想再把老子送回去?” 老板轻叹了一声,指了指宫殿外的尸鬼和怪物,又指了指已经和屠夫干起来的面色苍白的男人,沉声说道:“你如果仅仅是自己跑出十八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你把这些东西带到阳间是什么意思?你真当我这个阳间巡逻人是摆设吗?” “老子不跟你扯这个!”骷髅人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指着杜鹃,眸中墨绿火焰剧烈闪烁,对老板嘶吼道:“那他是怎么回事?我蕴养魂血的指骨,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阎罗他不是说老子的指骨被镇压在十六狱的诛心狱吗?为什么要给他?仅仅因为他是地狱妖莲的转世之身?” 骷髅人的嘶吼,就像是炸雷般在杜鹃的脑海中炸开,杜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自己手中的黑骨是他的?杜鹃一直很好奇这个黑骨是谁给的,很好奇黑骨中淡淡的虚幻身影是什么,现在谜团解开之后,杜鹃顿时有种脊梁骨发寒的感觉。 老板和骷髅人说了什么,杜鹃没有听到,整个人傻在了原地,脑袋里空白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杜鹃才缓过神来,耳畔听到了怒吼痛呼之声。 杜鹃有点僵硬的转头看去,发现旗袍女、墨羿和屠夫正在联手围攻已经变成地狱三首魔犬,被围殴之下的魔犬怒吼连连,左支右挡,很是狼狈,而骷髅人像是没看见魔犬的情况,盯着杜鹃手中的黑骨,对老板说道:“你让他把我的指骨还给我,我现在就返回阴间,从今以后不会再来阳间,你看如何?” 老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就算把这指骨给你,你也无法从其中得到什么益处了,这东西已经被重新祭炼过了,那位大人既然把这东西交给了他,你觉得就算你能够抢走?就算抢走了,你的下场会如何?” 骷髅人身上的骨头架子乱响,幽森森的说道:“都是棋子罢了,杜鹃和你不一样,老子已经是被抛弃的棋子,你也早晚会走上老子的老路!至于这小子,已经是很明摆的事情了,他很可能会是取代你的存在,你难道就不想反抗一下……” 第五百九十八章 黑色花纹 老板呵呵笑道:“大家都不是小娃娃,谁也别想忽悠谁,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就别说了。” 老板打断了骷髅人的话,微笑着说道:“我是弃子也好,我是主力也罢,各人的因果命运不同,最终的路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就像你我,我们曾经也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不也是形同陌路了吗?” 听老板这么一说,骷髅人眼中的墨绿火焰轰然暴涨,直接将光秃秃的骷髅头包裹在了墨绿火焰之中,狂暴愤怒的气息散发而出。 骷髅人嘶吼道:“你还有脸说跟我是伙伴,当初就是你背叛了我们,我们才会被送进十八狱受苦,唯独你成了阳间巡逻神,这些年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愧疚?” 老板面色复杂,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当年我也是被迫无奈。” “够了!”骷髅人打断了老板的话,笼罩在他脑袋上的墨绿火焰蔓延,快速的笼罩了全身。 骷髅人脑袋上的王冠闪烁剧烈墨绿光芒,身形不断的**,狂暴气息极速提升,摆明了是要动手,就在此时,一道剧烈的轰鸣声从三首魔犬处传来,爆发出的波动极其恐怖,瞬间导致简陋的宫殿开始崩裂,宫殿内顿时烟尘弥漫,上方的石块如雨点般坠落,大地也为之剧烈颤动。 不仅仅宫殿崩塌,似乎还连累了巨大地下空间的崩塌,若不能及时冲出去的话,说不定会被活埋在这百余米的地底深处,而造成这样大的动静并不是地狱三首魔犬,而是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这两个人是老人和孟婆。 杜鹃当看到老人和孟婆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将围攻地狱三首魔犬的莫奕等人击飞之后,杜鹃的心中猛地一凛,心说这老不死的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已经回阴间了吗? 老人和孟婆的出现,让老板和骷髅人同时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出手有点重,抱歉!”老人微笑着看着骷髅人,一手拎着地狱三首魔犬的脖颈,地狱三首魔犬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条死狗似的,眼里尽是恐惧惊骇之色,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老人带着孟婆走向骷髅人,看都没看老板一眼。 骷髅人死死的盯着老人,眼眶中的墨绿火焰飘忽不定,声音也有点疑惑起来:“是你吗?你没死?”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多年前我就想死了,可惜一直没死成,只能勉强苟活下来,我正准备去十八狱走一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 骷髅人的眸光闪烁,沉声说道:“你去十八狱想做什么?” 老人笑眯眯的说道:“去找个人,顺便拿一件东西!” 骷髅人嗯了一声,指着杜鹃,对老人说道:“你帮我从他手中夺回黑骨,我就帮你。” 骷髅人的实力不明,老人的实力恐怖,再加上孟婆的话,杜鹃不太确定自己这边的人能不能撑得住。 老人还没有回应,站在杜鹃身边的老板已经幽幽的开口说道:“最近阴间不太平,您老在阴间闹得这么大,就别在阳间再弄出乱子了,万一惊动了上天神明的话,到时候你可不好收场啊,上天神明可不像阴间冥府那么好说话。” 老人看了老板一眼,微笑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吗?” 老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您的实力很厉害,这一点我在阴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任凭您再怎么强,也难逃因果宿命轮回,我敢保证,一旦您出手的话,绝对会瞬间被送回到阿鼻地狱之中,不信的话您可以出手试一试!” 老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沉声说道:“你是冥府阴司第九殿平等王的人?” 骷髅人冷哼一声,说道:“他就是平等王的走狗而,阴司十殿阎罗麾下无数,只是他的地位比较特殊一点罢了。” 虽然老人表面上不在乎,但是从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凝重可以看出来,他心中还是有点忌惮的。 老人转头看向杜鹃,尤其是看着杜鹃手中圣石上的黑骨时,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让你主动交出来,你肯定不愿意吧?” 杜鹃眉头一挑,顺手将圣石装进了口袋里,做出了戒备的姿势,提防老人出手。 看到杜鹃警惕的模样之后,老人轻叹一声,对骷髅人说道:“算了吧,那东西就算帮你拿回来,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 骷髅人怒道:“那是我的东西。” 老人打断了骷髅的话,说道:““那是被阎罗放在十六狱中用来镇压祭炼的,那枚黑骨既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那就是他的东西,你要是和他的因果纠缠在了一起,莫非你想斩断他的因果?还是说,你想沾染他的因果?” 老人的这番话,让骷髅人无言以对,骷髅人有点不甘心的说道:“好,我听你的,那枚黑骨暂时就让他帮我保管,等到了十八狱之后,你要帮我重新炼化一枚黑骨,还有,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十八狱,此次回去肯定会有点麻烦,你也得帮我处理掉。” “那是自然!”老人再次打断了骷髅人的话,说道:“你的要求我都会帮你,我们联手的话,差不多能够在十八狱横着走了,等你帮我解决掉那个老和尚之后,我抽出他体内的不死骨帮你凝练,还你一副完整的躯体,到时候你就能重新恢复当年的模样。” “等一下!”骷髅人似乎有些吃惊,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什么老和尚?十八狱之中哪有什么老和尚?” 骷髅人的话还未说完,老人轻轻一跺脚,一缕幽芒直接从他脚下蔓延而出,瞬间笼罩住了骷髅人和孟婆,老人的身影扭曲了一下,直接从杜鹃的眼前淡化,逐渐的消失不见。 骷髅人消失的时候,杜鹃还隐隐听到了骷髅人的怒吼声,听起来像是受骗了似的。 杜鹃没听清骷髅人在吼什么,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老板,问道:“那个骨头架子刚刚在吼什么呢?” 老板面色平静的嗯了一声,随口说道:“他说:你不要命了,那是地藏王,后面的话我也没听清楚,应该是在亲切问候那个老家伙吧!” 杜鹃有点愣神,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老板接着说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这里快塌方了,等会背我的时候动作轻点,我的伤势挺重的。” 话音一落,还没等杜鹃回过神,老板的眼一闭,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杜鹃出于本能的反应,直接将老板拉了起来,避免了老板的脸和地面亲密接触。 杜鹃看着旗袍女,不知所措的问道:“老板这是怎么了?” 旗袍女扶着小雅,屠夫扶着莫离,快速朝着简陋宫殿外冲去,墨羿对杜鹃说道:“别傻愣着了,快走吧,我在前面给你开路,老板在黄泉被人阴了,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这次估计要休养很久。” 莫弈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身影连闪,朝着外面闪电冲出,黑刀全力施展,从诸多尸鬼和怪物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杜鹃也顾不得再多问,背着昏迷过去的老板跟在后面往外急冲。 杜鹃心里无语极了,刚刚老板威胁老人的时候,杜鹃还觉得老板挺霸气的,没想到他竟然在装腔作势,明明没有战斗的能力,偏偏还能搞出一副高手的风范,万一老人和骷髅人刚才出手试探一下,那岂不是当场露馅。 周围的轰鸣声不断,不仅仅是墨羿在前面开路传来的声音,更多的还是巨大的地下空间塌方弄出来的声响,不仅仅是杜鹃等人在往外跑,就连很多尸鬼和怪物也在朝外面急冲,场面混乱无比,若是让这群尸鬼和怪物冲出去,不仅城里会遭殃,周边的城镇村庄估计都得被波及,所以杜鹃冲出洞穴深坑的时候,直接将背上的老板扔给了墨羿,爆喝一声,堵在洞穴口,杜鹃身上的黑色火焰狂猛爆发,朝着洞穴里疯狂的轰击了进去。 洞穴里面狂涌而出的尸鬼和怪物嘶吼着,不断的化为泥泞,而杜鹃的父母和旗袍女开始屠戳那些逃出洞穴的尸鬼和怪物,洞穴很快就完全崩塌,靠近荒山的地方下陷了数十米,就连那座荒山都倒塌了一半。 烟尘弥漫中,杜鹃尽全力的击杀那些逃出洞穴的尸鬼和怪物,虽然击杀效率挺快,但毕竟尸鬼的数量有点多,又太过分散,就在此时,旗袍女突然抬手朝空中一扬,一道红光从她的手中爆射而出,在夜空中幻化出了一道红色的剪刀图案,紧跟着,荒废工地的周边一下子涌进了很多身穿黑袍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足有数百人众,那些黑袍人三五成群,有的扔出符箓,有的手持铜镜红绳,还有的竟然端着重火器。 杜鹃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那些黑袍人三五成群的围绞那些尸鬼,看着那些尸鬼被打的嘶吼不断,最终被彻底的消灭。 杜鹃扭头看了旗袍女一眼,好奇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旗袍女很随意的说道:“清洁人员,算是我们的编外人员!” 杜鹃惊讶的说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啊?” 这个时候,墨羿接话道:“正式的没几个,编外的倒是不少,不过清洁组的人跟莫离和耗子他们不一样,那些家伙是没有感情的,你把他们当成是傀儡看待就行了,别在这耗时间了,先回去吧,老板伤势很重,这里的事情交给清洁组的人就行了!” 墨羿说完话,背着老板,身影连闪,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旗袍女和屠夫也各自背起小雅和莫离,招呼了杜鹃一声,快速的离开了。 杜鹃和父母看着那些被诸多黑袍人围攻的尸鬼,一家三口的脸色都变得震惊。 杜鹃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清洁组,对于这些黑袍人的攻击手段,着实感到有些惊讶,尤其是其中一些抱着重火器哒哒哒扫射的家伙,在喷出的火舌覆盖下,那些尸鬼根本撑不几秒就倒地不起了,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火器,若不然的话根本没办法伤到那些尸鬼,还有,那些黑袍人施展的手段太多了,像是凑齐了各种奇人异士似的。 杜鹃的父亲啧啧称赞道:“早就听过你们清洁组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杜鹃的母亲眉头微皱,盯着其中一些黑袍人,沉声说道:“符箓之术、咒杀术、诛邪法,这些人不该是无名之辈,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他们?” 杜鹃的父亲眸中闪过些许的异色,笑道:“你别忘了,他们是阴间的人,这些人应该也不是纯粹的阳间活人。” 杜鹃的母亲点点头,对杜鹃说道:“你以后得小心点你们老板,别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杜鹃感觉老板不会害自己,但自己母亲既然这样说了,杜鹃也不能反驳,只能点了点头,招呼父母赶快离开。 杜鹃加入这个大家庭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本人,本想着能够跟他好好聊聊,结果他却重伤昏迷了,等杜鹃一家三口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旗袍女、墨羿、屠夫、小雅都聚集在老板的房间之中,囡囡和瑶、莫离、耗子、黑猫守在房门口,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杜鹃急忙问道:“老板怎么样了?” 耗子急的都快哭了,说道:“老板伤的很重,墨羿他们正在尽力压制,情况不太好!” 杜鹃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听到墨羿急促的对躺在床上的老板吼道:“老板,你要是准备魂归阴司的话,临走前总得掌权人的位子让出来吧,我们不能无主啊,你说两句遗言,我已经时刻准备接手你的位子了。” 杜鹃无语极了,莫奕这家伙这时候还在惦记着老板的位子,小雅和旗袍女没动手宰了他就算他烧高香了。 墨羿按住老板的双手,喋喋不休着,虽然说出的话挺欠揍的,但绝对是在拼尽全力压制老板的伤势,墨羿的气息都急促了几分,屠夫按住老板的双腿,身体轻颤着,满脸的凝重之色,旗袍女按着老板的额头,小雅按在老板的心口处,他们全都在尽力阻止老板心口处的一个黑色花纹朝老板全身蔓延。 第五百九十九章 噬魂蛊毒 那些黑色的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图案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不断的皮肤表面游走,导致皮肤上鼓起一个小包不停的游走窜动,那感觉就像是皮肤下面有一只小老鼠似的。 杜鹃忍不住问道:“老板这是怎么了?” 墨羿喘着粗气,说道:“不清楚,黄泉的烂摊子本来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本来我们都准备回来了,结果老板似乎发现了什么,独自离开了一会儿,等我们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的时候,老板已经被人暗算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旗袍女也罕见的露出焦急之色,说道:“我们问老板是什么人暗算的他,老板没有说,老板的伤势很奇怪,我猜测出手暗算的人应该是阴间冥府的鬼神。” 小雅又气又急的怒吼道:“如果老板出事了,我就跟阴间那些家伙拼了!” 小雅也是急迷了心,说实在话,就算老板真的出事了,以小雅的实力,想要去阴间找人家拼命,估计都不够资格。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屠夫沉声说道:“如果真的是阴间冥府的鬼神暗算老板的话,那问题就大了,说明老板在阴间的后台不再庇护老板了。” 杜鹃现在没心情去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不是杜鹃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过问的,杜鹃现在只担心自己老板的伤势。 老板身上游走的黑色诡异花纹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虽然有小雅几人的尽力压制,但是黑色花纹仍旧在朝着老板身体各处蔓延,小雅几人也仅仅只是能够减缓黑色花纹蔓延的速度而已,并不能完全的阻止,就在这时候,杜鹃发现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父母脸色非常怪异,盯着老板身上的黑色花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鹃下意识的问道:“父亲,你们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小雅几人急忙扭头看向杜鹃的父母。 杜鹃的父亲嘴角抽搐,有些含糊的说道:“我感觉有点像,但是我不敢确定,你问问你娘吧!” 杜鹃的母亲瞪了杜鹃父亲一眼,杜鹃父亲轻咳了一声,不敢和杜鹃母亲的眼神对视,似乎有点心虚。 看到这一幕,杜鹃急忙说道:“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杜鹃的母亲没有回应,脸色有点难看的走到老板的床边,对小雅几人说道:“你们老板很可能是中了我们苗疆的蛊毒,先让我我试着解一下吧!” “蛊毒?!”杜鹃和小雅几人皆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老板可是在黄泉被人暗算的,怎么可能会中蛊毒呢?如果这话不是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的话,杜鹃肯定不会相信。 旗袍女最先回过神,没有询问杜鹃的母亲是怎么看出自己老板中的是蛊毒,对杜鹃母亲客气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杜鹃的母亲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点在老板的眉心处,紧跟着,杜鹃母亲的指尖处闪过了一点金芒,一只黄豆大小的小巧可爱的虫子从杜鹃母亲的指尖里爬了出来,散发着淡淡金芒的小虫子,在老板的眉心处咬了一口,老板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眉心周边的诡异黑色纹路开始疯狂的流窜,朝着老板眉心处被小虫子咬过的地方快速汇聚,随着黑色花纹的汇聚,从杜鹃母亲指尖处出现的黄色小虫不断的胀大,像是吸收了老板眉心处那些黑色花纹似的,金黄色的小虫子体表也出现了点点黑斑。 当金色小虫子**到了指甲盖大小的时候,老板眉心处汇聚的黑色花纹也消失了,同时,老板身上的黑色花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变得暗淡下来,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似的。 杜鹃母亲的手段看起来非常有效果,就在杜鹃和小雅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老板眉头微皱,闷哼了一声,露出了些许的痛苦之色,紧跟着,身上鼓起的小包瞬间疯狂游走起来,原本已经开始消散的黑色花纹,再度快速的分裂起来,速度极快的朝着老板身上各处蔓延,攻势比刚刚还要猛烈,与此同时,杜鹃母亲的金色小虫子传出一声尖锐的怪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般,从老板的眉心处弹开,杜鹃母亲的身体也随之一颤,口鼻突然喷出血,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杜鹃和杜鹃父亲急忙扶住了杜鹃母亲,杜鹃母亲像是瞬间遭遇了重创,死死的盯着昏迷中露出痛苦之色的老板,脸色极其难看的颤声说道:“我已经能确定这是噬魂蛊,不过除了噬魂蛊之外,他身体内还有其他东西!” 杜鹃母亲的话音刚落,老板身上就闪过了一道幽芒,瞬间将旗袍女等人弹飞了出去,紧跟着,老板全身被黑色光芒笼罩,一股让杜鹃感觉有点熟悉的气息从老板的身上散发出来。 就在杜鹃有点愣神的时候,笼罩在老板身上的光芒忽然扭曲了一下,逐渐的形成了一个模糊朦胧的花朵形状,那是彼岸花的形状。 小雅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板身上由黑色光芒萦绕而成的黑色彼岸花,皆是一副震惊不敢置信的样子。 黑色彼岸花足有水缸大小,轻轻的摇曳着,正在逐渐的凝实。 杜鹃看到黑色彼岸花从老板身上浮现出来的时候,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曾经见到的一副画面,当初,古装女人来找麻烦的时候,墨羿和屠夫被人暗算了,从他们的眉心处也出现了这种黑色彼岸花的虚影,而此时老板的情况和当时差不多,但是黑色彼岸花的巨大体积明显要比之前看见的要厉害数倍。 杜鹃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猜测,之前杜鹃告诉父母自己爷爷和古装女人相拥而逝,他们的同心蛊被人挖了出来,杜鹃父亲当时有些疑惑,认为这其中有问题,但是杜鹃母亲和古装女人之间有关系,不知是亲情还是师徒,听到杜鹃父亲怀疑的时候,杜鹃母亲明显有点不悦,所以当时杜鹃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有古装女人是怎么渡过黄泉采摘彼岸花,还能带着彼岸花安全返回阳间的? 这一刻,诸多问题萦绕在杜鹃的脑海中,让杜鹃脑袋里乱糟糟的,杜鹃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某些揣测,毕竟当时古装女人和爷爷一起相拥而逝的那种深情让杜鹃很感动,杜鹃也放下了之前的恩怨,将古装女人称为奶奶,可眼前的情况,确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事实真如杜鹃猜测的那样的话,杜鹃不敢在想下去了。 杜鹃看到旗袍女准备动手压制老板身上巨大彼岸花的时候,杜鹃直接喝止住了他们,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旗袍女和小雅看着杜鹃,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墨羿和屠夫很干脆的直接拽着她们就往外走,似乎也看出了一点什么,毕竟,当初墨羿和屠夫中招的时候,他们体内的黑色彼岸花就是被杜鹃化解掉的。 杜鹃的父亲对杜鹃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把握?” 杜鹃点了点头,看了面色难看的母亲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你之前的怀疑,很可能是真的!” 杜鹃的母亲听懂了杜鹃话中的意思,脸色有点白了,眼神有些黯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拉着杜鹃父亲也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之后,杜鹃看着老板身上愈加凝实的黑色彼岸花,从口袋里摸出了圣石。 就在杜鹃拿出圣石的那一刻,老板身上的黑色彼岸花突然就剧烈的摇曳起来,似乎很警惕,很忌惮,想要逃离却又不甘心离开似的,杜鹃眯着眼睛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直接将手中的圣石砸向了巨大的黑色彼岸花。 上次杜鹃帮墨羿和屠夫化解他们体内黑色彼岸花的时候,就是靠圣石,虽然此时老板身上的黑色彼岸花有点大,但杜鹃对手中的圣石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在圣石和黑色彼岸花接触的那一瞬间,异变突发,近乎凝实的黑色彼岸花剧烈扭动着,道道花蕊宛若黑色灵蛇缠绕住了圣石,疯狂的撕扯圣石上面的黑符,似乎想将其毁掉似的,与此同时,老板身上那些窜动的小包之中也迸射出了许多的黑色光点,朝杜鹃快速笼罩过来。 杜鹃本能的释放了黑色火焰笼罩周身,想要阻挡这些蛊虫,但这些蛊虫就像是没有实体似的,无视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瞬间钻进了杜鹃的体内,杜鹃瞬间感到自己的灵魂阵阵刺痛,像是被撕裂了似的。 不得不说,噬魂蛊确实有点实力,刚一接触杜鹃都有点快受不了了,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撑这么久的? 就在此时,杜鹃心中的同心蛊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杜鹃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它扭动着窜出了自己的心脏,似乎很亢奋的样子,在杜鹃体内快速的游走,而那些涌进杜鹃体内的噬魂蛊,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给杜鹃带来了难以忍受的撕裂刺痛之外,后面那种痛楚就开始飞快的消失,反而有种舒畅的感觉了。 难道说是同心蛊在吞噬噬魂蛊?杜鹃很疑惑,是因为同心蛊是噬魂蛊的克星吗?还是说仅自己的同心蛊是特殊的存在? 杜鹃没时间在这个问题上多想,黑色彼岸花和圣石之间的拉扯还在僵持,黑色彼岸花的花蕊想要将黑符撕裂,但是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反而那些撕扯黑符的花蕊被圣石吸收了不少,正在将其一点点蚕食,被黑符包裹的黑骨倒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不想搭理那黑色彼岸花似的,黑色彼岸花在抗拒着圣石的拉扯吞噬,估计短时间内想要把这巨大的彼岸花吞掉的话,有点不太可能了。 杜鹃本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结束这场僵持拉锯,让杜鹃没想到的是,杜鹃胸前的黑色莲花印记在这时候也开始凑热闹了,随着杜鹃胸前微微一热,道道虚幻细若黑色丝线的根茎探出,瞬间刺入了那巨大的黑色彼岸花之中。 黑色彼岸花剧烈一颤,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快速的干瘪暗淡下来,圣石上的黑符一闪,隐隐间传来了一股不满的情绪,似乎是怪杜鹃打断了它和黑色彼岸花的猫鼠游戏,有点小情绪了,不过,杜鹃胸前的黑色莲花印记根本不理会圣石的不满,仅仅瞬间,就让那黑色彼岸花干瘪了大半。 杜鹃也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精粹力量涌入了自己的体内,随着杜鹃体内的气血运转,散入杜鹃的四肢百骸之中,化为了杜鹃力量的一部分,圣石似乎有点急了,黑符光芒剧烈闪烁,趁着黑色彼岸花虚弱的时候,猛地加大了吞噬黑色彼岸花的力度,眨眼间,老板身上的巨大黑色彼岸花就被吞噬掉了,笼罩老板身上的黑芒也消失了,老板身上也不再涌出那所谓的噬魂蛊了。 杜鹃松了一口气,拉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看着胸前那黑色莲花印记,眉头微微一皱,莲花印记的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杜鹃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身上的莲花印记和背后的人脸印记,以后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老板长舒了一口气,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精神有点萎靡,很虚弱的样子。 老板对杜鹃笑了一下,温声说道:“辛苦你了!” 老板似乎对于杜鹃救了自己这件事并不感到很惊讶似的,这让杜鹃有点好奇了,杜鹃将老板稍微扶起了一点,在他脑袋后面塞了两个枕头,让他稍微坐靠一下。 “老板,是谁伤了你?”杜鹃轻声问道。 老板看着杜鹃,眸中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轻声说道:“我要说是你爷爷伤了我,你信不信?” 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摇头说道:“我不信,我爷爷已经被人害死了,前段时间我还想找您帮忙把我爷爷的魂灵从黄泉带回来呢!” 老板伸手捏了捏眉心,有点惆怅的说道:“我也不信你爷爷能伤的了我,就算是他生前,我站在他面前不动弹,他都奈何不了我,为什么他死掉之后化为亡魂,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呢?” 第六百章 幕后黑手 杜鹃沉默了片刻之后,不死心的问道:“老板,您确定没认错人吗?” 老板无奈的说道:“我也很想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很可惜,暗算我的就是你爷爷的魂灵,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我对你爷爷也算是了解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此狠毒的手段?就算是我一时大意,他也不可能一招就把我重伤。” 杜鹃脑袋里有点混乱,下意识的问道:“除了我爷爷之外,没有别的人出手吗?” 老板轻声说道:“我发现你爷爷的魂灵时,他正夹杂在一群亡魂之中准备下黄泉,我本想将他带回来,结果他突然就对我出手,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暗中相助,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暗中相助并且能屏蔽我的感知,整个阴间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杜鹃摇了摇头,很坚定的说道:“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我爷爷,噬魂蛊加上黑色彼岸花,肯定不是我爷爷能够控制的。” 说到这,杜鹃停顿了一下,把苗疆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尤其着重说了自己爷爷和古装女人被人挖走同心蛊的事情。 老板迟疑道:“你父亲也怀疑这件事?” “嗯!”杜鹃点了点头。 老板的脸色平静,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杜鹃,说道:“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杜鹃挠了挠头,有些苦恼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已经把她当成我奶奶了,我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恨,我觉得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她确实没有理由这样做,可如果是她背后的人让她这么做,那可就由不得她了。” 杜鹃疑惑的看着老板,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的说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你爷爷死了,你想把你爷爷从黄泉救回来,没错吧?” 杜鹃回道:“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在没有得知我父母还活着的消息之前,我爷爷就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 老板深深的看了杜鹃一眼,轻声说道:“那你父母呢?你父亲的寿元时日不多了,撑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你母亲也要随你父亲一起踏上黄泉,到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杜鹃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自然是想办法把他们从黄泉带回来,哪怕是拼尽一切也在所不惜!” 老板呵呵笑道:“你能做到吗?” 杜鹃没有回应,但是在心里说道:就算是做不到,那也得试一试。 老板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若是在以前,我可以帮你,但这次不行,如今阴间的动荡有点大,可能会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变故,这次在黄泉帮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我的力量已经被收回了一部分,再加上现在我受伤了,我帮不到你了,若是这次我被干掉了,你们也会遭遇大难,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到时候小雅他们几个自身难保,必然会被送去十八狱,你的亲朋好友都不在了,以你的性格,必然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到时候突然有人给你指点一条路,说能够救回你的亲朋好友,你会怎样?” 听着老板的这番话,杜鹃心头又是一颤,听出了老板话中的意思,下意识的脱口道:“有人想让我去十八狱?” 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幽声说道:“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不论是你爷爷还是你父母,包括我们,都是和你有很深的关系,面对情感的羁绊,你有的选吗?” 杜鹃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木然的说道:“您这样一说,我感觉我有点像灾星了!” 老板爽朗的笑道:“能被阴间冥府的人算计,这世上可是没几人有资格的。” 杜鹃好奇的说道:“那按您这么说,我还得感到荣幸了?阴间冥府的人为什么盯着我这样的小人物不放呢?” 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至少对于阴间来说,你是很重要的存在,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羞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你多活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是偏偏他们无法进入阳间对你出手,若不然的话,他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了。” 杜鹃摸了摸鼻子,面无表情的问道:“听您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见见他们了。” 老板叹声说道:“你会见到他们的,就算你不想见他们,他们都会逼着你去阴间见他们一面的!” 杜鹃也叹了一声,说道:“在苗疆时,阴间的人对我出手了,但是没有现身,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去十八狱,之后我还在一副画卷之中见到了一个老和尚,他似乎认得我,一直劝我回头是岸,这段时间我所经历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是不是我前世做过什么事情,上一辈子的债全都算到我这一世来了?” 老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没错,就是如此,前世欠债,今生偿还,对于他们来说,今生的你,和前世没有什么区别!” 杜鹃捏了捏眉心,有点无奈的说道:“我对于自己前世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老板您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老板迟疑了片刻,说道:“说起你的前世,那就得从十八狱说起了。” 老板刚开口,突然一阵清鸣之音在房间内响起了起来,圣石上的黑骨飘飞而出,闪烁着幽芒,指尖对准了老板,老板的声音戛然而止。 杜鹃一把抓住飘飞悬空的黑骨,强行用圣石上的黑符将其卷了起来,重新将其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对老板客气的说道:“老板您接着说,别理会这烂东西。”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板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十八狱在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在阴间闹出了不小的动荡,波及很广。”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清鸣颤音,打断了老板的话,杜鹃下意识的以为又是黑骨在捣乱,但很快杜鹃就发现这声音并不是从黑骨上传来的,黑骨很安静待在杜鹃的口袋里,并没有飘飞而出,声音是从老板的眉心处传出来的。 老板的眉心位置,闪烁着一道淡淡的小巧虚影,很模糊朦胧的虚影,分不清是男是女,眨眼间,嗡鸣声就消失了,老板则是看起来更加疲惫了。 老板笑容变得苦涩,虚弱的说道:“关于你前世的事情,还是等你以后自己去寻找吧。” 杜鹃眉头微皱,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一点都不能说吗?” 老板点了点头,叹声道:“关于你前世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杜鹃问道:“刚刚是谁在打断你?” 老板笑道:“是十殿阎罗之一的平等王。” 杜鹃之前在西城时,听老人说过老板是平等王的人。 老板伸了个懒腰,唏嘘道:“我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明白!” 杜鹃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当初我刚接触您时,您对我另眼相待,是因为您看中了我身上的价值吗?” 老板面色平静的看着杜鹃,说道:“当时我仅仅觉得你比较特别,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念头,但是,不可否认,把你提升为我的正式工,也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算计你,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杜鹃深深的看了老板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您,不管如何,我最危险的时候是您给我提供了庇护,这份恩情是做不得假的,那门徒暴君和黑莲的事情,也不能说了是不是?” 老板沉吟了一下,说道:“黑莲出自十八狱,门徒和暴君是十八狱的哨兵和护卫,因为那件事,他们脱离了阴间,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杜鹃幽幽的说道:“这也是被人算计的吧,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是不是都在别人暗中推动下进行的?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他们提前布置好的?” 老板眸中闪过些许的异色,轻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实际上,你从苗疆回来之后,有些事情就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哦?”杜鹃眉头一挑,追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板指了指杜鹃的胸口处,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胸前和后背的那两道印记是关键,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关于杜鹃的事情,老板不能多说,至于其他的一些琐事,杜鹃也懒得问,现在杜鹃关心的是自己父母的事情。 杜鹃继续问道:“我父亲真没办法救治了吗?” 老板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他的寿元耗尽了,生机断绝,除非是神仙下凡,要不然没一点希望。” 杜鹃不甘心的说道:“我听说当年我出生之后差点夭折,是我父亲用逆天改命之法将我续命,代价是我们姬家的孩童为我填命。” 老板听出了杜鹃话中的意思,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和你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不一样,再说了,你会那种逆天改命之法吗?你父亲如果精通那种妙法的话,为何不用在自己的身上?这些问题你就没有想过吗?” 杜鹃被老板的一句话惊醒,杜鹃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道:“您是说当年帮我逆天改命的不是我父亲?” 老板幽幽的说道:“六道轮回掌控在冥府阴司手中,你父亲如果真有那种逆天的能力,别的不说,冥府阴司绝对会第一时间找你父亲的麻烦,绝对不会容忍他破坏阴阳平衡,就算我做了阳间巡逻人之后,都不能做出那种逆天之举,充其量只能从黄泉带回一些亡魂罢了,即使如此,每次从黄泉带回亡魂,我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行,你想想,你父亲如果真会那种逆天之法,他要帮一个人逆天改命,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命换一命都不一定能行。” 听完老板的话之后,杜鹃的眼角抽搐不已,脑海中想到了一种可能,让杜鹃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杜鹃的声音有点抖,就像是光着屁股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看着老板,颤声说道:“难道是阴间的大人物在暗中动手?借助我父亲的手,让我顺利存活,没让我在二十年前魂归地府?” 老板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说道:“姬家的人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姬家背后的那位大人肯定能够办到,至于那位是谁,我不能直呼其名,只能告诉你他在冥府的地位极高,不次于我背后的那位大人!” 老板的话就像是一道炸雷在杜鹃脑海中响彻,震得杜鹃晕乎乎的,姬家身后有阴间的大人物,这一点杜鹃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那位大人物在阴间的地位如此高,那岂不是说十有八九是十殿阎罗中的某一位?让杜鹃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年自己能够幸免夭折,也是那位大人出手相助,如此说来,老人被镇封在姬家那口钟之中,还有孟婆被关押在姬家荒废宅院的古井,肯定也是那位大人的手笔。 杜鹃愣神良久,刚要开口的时候,老板冲杜鹃摆手说道:“别聊这个了,把小雅他们喊进来吧,杜鹃有事要交待!” 杜鹃嗯了一声,从老板口中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够杜鹃消化一段时间的了,杜鹃刚要出门去喊小雅他们,杜鹃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躺靠在床上的老板,说道:“咖啡屋的酒鬼已经答应去阴间带我爷爷的亡魂回来,您觉得他可不可靠?” 老板愣了一下,语气有点急促的说道:“你答应了他什么要求?那个混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他要我的圣石,我没给他!”杜鹃好奇的说道:“我父母去找他了,不知道跟他聊了什么,他就带着茅山传人去阴间了!” 老板的脸色有点古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说道:“你父母付出的代价恐怕会很大,阴间现在的情况很乱,你最好别抱太大的希望!” 杜鹃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直接走出了房间。 小雅等人都在房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杜鹃出来之后,急忙询问情况。 杜鹃安心的对他们说道:“老板醒了,身子有点虚,他让你们进去,说是有事情要交待!” 杜鹃的话音刚落,小雅几人就急忙冲进了房间里,房间外的走廊里只剩下杜鹃一家三口和瑶还有囡囡,得知母亲的伤势已无大碍,杜鹃松了一口气后,看向自己父亲,小心的问道:“当年您救我时施展的那种逆天改命之术,是姬家的秘法吗?” 第六百零一章 新官上任 听杜鹃这么一问,杜鹃的父亲微愣了一下,脸色有点怪异的看了杜鹃母亲一眼。 杜鹃母亲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怪异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当年你父亲用逆天改命之法救你的时候,确实出现过古怪的事情,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杜鹃的父亲轻声说道:“我施展的确实是姬家秘法,不过据说除了姬家始祖之外,没有人成功施展过,那时候我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杜鹃母亲接过话,紧接着说道:“秘法太过邪门,我和你父亲当时的一部分记忆也随之消失了,像是被凭空抹去了,只知道秘法完成之后,你就从奄奄一息的状态变得生龙活虎了。” 杜鹃听到自己父母的一部分记忆被抹去了,基本上能肯定除了姬家背后的那位大人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杜鹃的父母问杜鹃:“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些事情,是不是你们老板跟你说了什么?” 杜鹃勉强笑了笑,含糊着搪塞了过去,然后点了一根烟,靠在走廊墙壁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心情不是很好。 杜鹃的父亲从杜鹃口袋里抽了根烟,学着杜鹃的样子,靠在墙上,吞云吐雾着很随意的说道:“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发,我还剩几天的时间,不确定什么时候会走,也有可能随时会走,我们提前回去准备一下葬礼要用的东西。” 杜鹃的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脸轻松的交代着自己的后事,杜鹃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但是却心不在焉的,杜鹃母亲在一旁插话说道:“让瑶也跟着去,在家里住几天!” 杜鹃随口说道:“算了吧,让她留在这里,姬家不是挺不喜欢外人去吗?” 一旁的瑶有点委屈,低着头没吭声,杜鹃母亲则是瞪了杜鹃一眼,说道:“瑶以未来儿媳的身份过去,谁敢乱嚼舌根子?再说了,姬家两个守墓人对你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谁会吃饱了撑的跟我们过不去?” 瑶一看有杜鹃母亲的撑腰,脸色变得微红,委屈的模样一扫而光,嘴角挂出了一抹笑容。 这个时候,囡囡也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也想跟着去。” 杜鹃瞪了囡囡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别跟着瞎凑热闹!” 囡囡也学着瑶委屈的模样看向杜鹃的母亲,希望杜鹃的母亲能像刚才那样训杜鹃一顿,不过,很显然在杜鹃母亲的心中,囡囡的地位和瑶是没法比的,杜鹃母亲轻轻的揉了揉囡囡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姬家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鸟不拉屎的偏僻破落村子,也没什好吃好玩的,囡囡你听话,别跟着去了哦。” 杜鹃看着自己母亲哄小孩似的哄着囡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在这时候,老板的房间里传来了墨羿的哀嚎之声,把杜鹃吓了一跳,杜鹃急忙冲进了房中,看到老板好好的躺靠在床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情况,小雅几人虽然脸色有点古怪,但看起来也挺正常的,唯独墨羿一人,扯着嗓子干嚎,一脸很绝望很悲愤很不能接受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老板捏了捏眉心,很无奈的说道:“我还没死呢,你用不着现在就哭吧?” 墨羿哀嚎道:“我管你死不死,你告诉我,刚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老板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心意已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墨羿中气十足的干嚎,嗓音跟杀猪似的,旗袍女率先受不了,直接一脚将墨羿踹到墙角根,小雅和屠夫刚抬起脚,发现墨羿已经飞出去了,又默默的把脚缩了回去。 墨羿从墙角站起身来,扫视了小雅几人,愤愤的说道:“你们都同意了是吧?” 旗袍女朝杜鹃看了一眼,脸色古怪,然后默契的对墨羿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我们感觉杜鹃比你靠谱的多!” 杜鹃满头雾水的看着几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墨羿狠狠的盯着杜鹃,满脸凶狠的说道:“杜鹃,我要跟你决斗!” 杜鹃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你为什么要找我决斗?” 墨羿暴躁的吼道:“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打一场,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 杜鹃很是无语的看着莫弈,心说这家伙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旁的旗袍女幽幽说道:“墨羿,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别自己找打了!” 小雅添油加醋的说道:“人家杜鹃的父亲救了你,你转头找人家儿子打架,你要点脸行不行?” 屠夫也搭腔道:“杜鹃比你的人缘好太多了,老板已经指定他了,我们都没意见,如果老板指定你的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墨羿耷拉着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蹲在墙角画圈圈,一脸黯然神伤生无绝恋的感觉。 杜鹃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笑道:“杜鹃啊,以后你要多忙碌一些了,小雅他们会帮你的,在我回来之前,一切都拜托你了!” 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说道:“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你现在是新老板了,傻子都能听懂,你装什么装,估计心里早乐开花了吧?”蹲在墙角的墨羿转头看向老板,可怜巴巴哀怨道:“这小子才刚来没多久,对业务情况都不熟,我觉得暂时还是由我接管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板打断了莫奕的话,很认真的说道:“如果阴间调来大批高阶鬼差或者比高阶鬼差更强大的鬼神,你觉得你能处理好吗?” 墨羿闷声说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是!” 老板摇了摇头,轻叹道:“这里不仅是我的心血,也是你们的家,我不希望它毁于一旦!” 墨羿不甘心的说道:“交给杜鹃接管的话,他就能够保证我们继续存在下去吗?那些阴间的家伙不会来找麻烦?” 老板很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墨羿嘴巴张了张,最后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而杜鹃则被老板刚刚那番话惊讶到了,杜鹃刚想开口说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父亲抢先了。 杜鹃的父亲看着老板,平静的说道:“钟离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一家人明天就要一起回家了,你还是另选接班人吧!” 杜鹃的母亲也开口说道:“是啊,短时间我们不会再回来了,钟老板若是担心没有坐镇的人,我觉得墨羿和小雅他们谁都可以暂时代理一段时间的!” 杜鹃的父母很显然并不太想让杜鹃成为接班人,受到庇护和成为领头人是两个概念,两者所承担的责任那可是天差地别的,麻烦必然也很多,这一点杜鹃的父母是为了杜鹃考虑,虽然自私了点,但也无可厚非。 但是老板很坚持的说道:“杜鹃一日是我们的人,这一世都是!” 老板看着杜鹃的父母,很认真的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害他的,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反而以他现在的处境,成为新的阳间巡逻人,对他是大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那些算计他的人有所顾忌,你们带他回家,我能理解,无非就是想着让他得到姬家背后那位大人的庇护罢了,只不过,那位大人和你们姬家的情分已经淡薄,你们确定那位大人会见你们吗?” 听老板这样一说,杜鹃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己父母一眼,杜鹃的父母之前说带杜鹃回家的时候,杜鹃总以为仅仅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寿元不多的原因,想让自己陪伴他最后一程,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原因。 杜鹃的父母有些犹豫,没等他们开口,老板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带杜鹃回家试试,等杜鹃回来,这里的一切就是他说了算,一旦坐上了我的位子,在阴间多少会有些话语权,这对他来说非常有用。” 杜鹃的父母沉默了,看向了杜鹃,示意让杜鹃自己决定。 杜鹃苦笑道:“老板,我真不行,您让我当个小职员什么的还行,但是您让我管理,我真怕搞砸了,你想看到关门倒闭?还是想看到小雅他们流离失所?” 老板幽幽的说道:“我把这里交给你,是我对你的信任,你对自己也得有信心才行,就算你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小雅他们考虑一下吧?” 杜鹃看着小雅他们怪怪的眼神,长叹了一声,对老板说道:“您才刚回来,为什么又要离开了?您要去哪?” 老板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轻声说道:“我要去冥府走一趟,晶晶会陪我一起去,不知道会逗留多久,我大约估计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这里的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杜鹃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再问的时候,老板满脸虚弱的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旗袍女留下陪着老板,杜鹃等人则是走出了房间,在房外的走廊处,杜鹃疑惑的问道:“老板怎么突然要去冥府了?” 小雅几人似乎也不知道老板为何突然要去冥府,他们对于老板突然间宣布杜鹃成为接班人的事情也感到很突兀,不仅是杜鹃,所有人都感觉老板这样做有点像是在交待后事似的。 小雅很生气,脸很黑,对于她来说,没有成为接班人,她并没有不甘心,让她不开心的是老板此次决定去冥府没有选择带她而是带了旗袍女,这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墨羿瞥了杜鹃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杜老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准备从哪里烧啊?跟我们说说,也让我们做个心理准备啊!” 墨羿心心念念的要接老板的位子,从杜鹃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这个执念了,如今心愿泡汤了,这家伙没有当场发飙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杜鹃也没指望莫奕会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 杜鹃很认真的对墨羿说道:“这段世间,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墨羿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转头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莫奕前脚刚走,小雅打了个哈欠,冲杜鹃摆了摆手,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屠夫倒是给了点面子,问道:“老板,要不要吃点夜宵?” 杜鹃摇了摇头之后,屠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鹃心里无语极了,这些家伙都是刺头,指望他们听吩咐,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靠谱点,杜鹃杜鹃转身看着眼巴巴等待自己这个新老板吩咐的莫离,耗子和黑猫,杜鹃没好气的说道:“滚蛋,各回各屋睡觉!” 杜鹃的话音一落,莫离耗子和黑猫,二话不说,扭头就回自己房间了。 杜鹃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杜鹃的父亲轻叹说道:“你一旦接手,会有很多的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杜鹃无奈说道:“当初是您让我来这里接受这里的庇护,现如今也算是杜鹃还恩情了,您也不想您的儿子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吧!” 杜鹃父亲苦笑,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杜鹃母亲轻声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姬家那边,好好休息吧!” 杜鹃母亲把杜鹃父亲拽着离开了,顺便还把囡囡推出了杜鹃的房间,杜鹃瞅了瑶一眼,瑶的脸红的都快能滴出血来了,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很是紧张的样子。 杜鹃无奈说道:“是不是我父母让你留下的?” “嗯!”瑶微不可查的回应了一下,像是蚊子嗡嗡声,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到。 杜鹃看着瑶害羞紧张的样子,苦笑道:“别听他们的,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杜鹃不是什么柳下惠,也没有什么正人君子的想法,面对这娇滴滴的大美女,杜鹃也挺想直接狼嚎一声化为禽兽的,只不过现在确实不太合适,一个是杜鹃和瑶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另一个是今晚老板跟杜鹃说的事情信息量太大,杜鹃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听到杜鹃这样一说,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隐隐似乎还有点小遗憾,转头快速跑出了杜鹃的房间。 第六百零二章 再进祖地 杜鹃躺在床上,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到底,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杜鹃长叹了一口气,抛开了脑海中的杂念,强迫自己快速入眠。 次日清晨,杜鹃起床洗漱之后,来到楼下大厅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父母和瑶已经在等着了,接待台里的耗子随手朝杜鹃扔过去一把车钥匙,对杜鹃说道:“这次我就不送你了,小雅让我转告你一声,在姬家办完事之后尽快回来,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就该清理那些碍眼的家伙了,你可别耽搁太久了。” 杜鹃默默的叹了口气:小雅这发号施令的语气才更像是接班人,自己这个新上任的接班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威信可言。 杜鹃一家三口带着瑶来到那辆老旧的车子前,杜鹃的父亲二话不说,直接坐进了副驾驶,面对杜鹃惊讶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说道:“看什么看?我又不会开车。” 杜鹃有点傻眼了,心说总不能让自己这个从来没碰过车的人来开车吧,这个时候,杜鹃的母亲顺手从杜鹃手中拿走了车钥匙,很自然的坐进了驾驶位,然后熟练的启动了车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杜鹃和杜鹃的父亲,说道:“你们真不愧是父子俩,连车都不会开,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杜鹃的父亲赶紧系上安全带,脸色怪异的对杜鹃母亲说道:“我记得当年你科目一都没考过吧?” 杜鹃母亲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闭嘴。”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大意外出现,不过小意外倒是接二连三的一个接着一个,比如闯红灯差点撞到车,还有在拐弯的时候差点冲出护栏,这种交通情况层出不穷,如果换成其他人开车的话,杜鹃估计早就破口大骂了,但开车的是杜鹃的母亲,杜鹃哪敢说什么,只能提心吊胆的默默祈祷。 等到姬家村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姬家已经事先得知了消息,杜鹃父亲的手下人手已经提前通知姬家的长辈,他们也都早早聚集在村口迎接杜鹃一家人的归来,虽然姬家内部之前分裂的时候,那些曾经跟杜鹃一家有过仇怨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姬家,但是杜鹃回来的时候仍旧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于杜鹃父亲来说,这里是他曾经的家,他对这里还是有些许感情的,但对杜鹃来说,这里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姬梦月和姬烈这两个姬家守墓人站在人群的首列,他们看到杜鹃的那一刻,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杜鹃的母亲率先开口跟姬家的几位老人打了声招呼,那几位老人也笑着回应,表面上看起来气氛缓和了很多。 杜鹃牵着瑶的手,跟在自己父母身后,没有搭理姬家的任何人,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父母跟姬家人客套。 正午时分的时候,姬家的老人和杜鹃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席间双方推杯换盏,很是热闹,没人提及当年的事情,也没有人提及那些离开村子的姬家人。 姬梦月已经知道自己父母死在杜鹃手里,本以为她会对杜鹃心存恨意,但杜鹃从她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忌惮恐惧和茫然,还有姬烈,他在姬家年轻一辈之中算是隐藏最深的,他的一些手段并不是姬家的秘法,尤其是那九道纹钉,到现在杜鹃都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但是不管怎样,如今的他也是受制于杜鹃,和姬梦月一样,看杜鹃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恐惧,杜鹃本来就不需要他们对自己和颜悦色,只需要让他们心存恐惧就够了。 酒足饭饱之后,杜鹃的母亲微笑着对姬家的老人说道:“我们此次回来的目的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姬家的老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一个酒糟鼻的老头,也就是杜鹃的六爷,他并不是姬家老一辈的领头人,主要是因为他和杜鹃一家人的关系比较亲近,有些话还是他开口比较好。 这位六爷苦笑道:“你们夫妻俩想要合葬绝对没问题,进入祖地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们想要尝试和我们姬家的守护者沟通,这就有点过份了吧?当年你们两口子把姬家闹得沸沸扬扬,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我们都没有想过去唤醒守护者,毕竟始祖定下过规矩,不到姬家生死存亡的时候,绝对不能主动唤醒守护者。” 杜鹃轻咳一声,打断了六爷的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姬家还有守护者这一说?” 听杜鹃这么一问,姬家的老人面面相觑,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六爷看着杜鹃的眼神怪怪的,说道:“姬家的守护者一直在祖地深处沉睡,甚至我们都不清楚守护者是不是还活着,毕竟已经很多代没有将其唤醒了,上次你进入祖地认祖归宗的时候,守护者苏醒过,你应该有印象才对。” 六爷这么一说,杜鹃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从祖地祠堂走出来,老人附身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从祠堂里确实传出了一阵怒吼之声,当时杜鹃还疑惑那是什么,现在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姬家的守护者。 没等杜鹃问关于姬家守护者的事情,杜鹃的父亲沉声说道:“我的寿元不多了,我们夫妇在下葬之前必须得唤醒守护者,若不然的话,就算我们下了黄泉也不会甘心!” 姬家的老人皆是面露难色,甚至还有几个老人露出怒容,只不过没人说话罢了。 六爷无奈的说道:“你们为什么非要唤醒守护者呢?总得给个理由吧!” 杜鹃的母亲很干脆的回答道:“为了我的儿子!” 说着话,杜鹃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沉声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现在我们夫妻俩无法继续陪在我们孩子身边,但是我们得为他以后打算,我们想唤醒守护者跟阴间的那位大人沟通,希望他能庇佑我的儿子。” 杜鹃母亲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人敢阻拦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姬家中的几个老人眉头一挑,很是不满的看着杜鹃的母亲,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开口了。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说话的是姬梦月和姬烈,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很干脆的答应了。 既然两位守墓人都答应了,姬家的老人即使再不满也只能憋着,六爷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唤醒守护者不是小事,我们得安排一下,还有你们夫妻俩的后事。” 杜鹃的母亲打断了六爷的话,说道:“六叔,我们夫妻俩的后事不需要大办,一口薄棺就够了,但是我儿子和儿媳的婚订之礼,我想在姬家的列祖列宗前举行,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列祖列宗的庇护。” 六爷嘴角抽搐,无力的说道:“祖地不许外人进入,要不等他们成亲之后再让他们一起进入祖地。” 杜鹃轻咳一声,看了姬梦月和姬烈一眼,淡声说道:“六爷,守墓人的话语权应该是最大的吧!” 杜鹃的话音刚落,姬梦月和姬烈同时开口说道:“我没意见!” 六爷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后无奈的看着杜鹃,说道:“祖宗定下的规矩都有一定的道理,你不能一直坏规矩啊!” 杜鹃摇了摇头,很嚣张的说道:“我只想完成我父母的心愿,仅此而已,我父母想要唤醒姬家的守护者,想要我和瑶在祖地祠堂举行婚礼,我岂能让他们失望?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配合,也算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尽孝心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没有人反对,姬家也禁不起折腾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对我破坏规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吧。” 杜鹃住进了父母曾经居住过的庭院,庭院原本已经荒废多年,但是自从姬梦月和姬烈成为了守墓人之后,姬家就开始修缮宅院,古色古香的庭院和当年杜鹃父母住在这里时一模一样,姬家修缮庭院的人绝对是用心了,他们当然也不敢不用心,两个守墓人都听命与杜鹃,除非姬家想要再经历一次内乱,要不然他们肯定得维护好和杜鹃之间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杜鹃和瑶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父母左右,杜鹃的父亲自从回到姬家村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逐渐萎靡,身上的死气也在逐渐增加,已经出现了大限来临的征兆,因为同心蛊的关系,杜鹃母亲的生机也开始快速的流逝,杜鹃想要阻止,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杜鹃很想问问自己母亲有没有解除同心蛊的方法,如果能够解除掉父母身上的同心蛊,就算父亲撑不住,至少母亲能够生存下来,但这句话杜鹃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母亲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一旦父亲走了,她绝对不会独活。 回到姬家的第三天,杜鹃正陪着父母在村外欣赏风景的时候,杜鹃的父亲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口鼻溢血不止,杜鹃慌忙救治了好一会,杜鹃的父亲才缓缓苏醒过来。 杜鹃的父亲有些虚弱的对杜鹃母亲笑了笑:“大限将至,该进祖地了。” 杜鹃的母亲也没有露出悲伤神色,紧紧挽住杜鹃父亲的手臂,温柔的说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一刻,他们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杜鹃的鼻子有点酸,心中很是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悲伤。 瑶的眼眶有点红,攥着杜鹃的手,满脸的伤感。 杜鹃轻声说道:“走吧,我们该进祖地了,父母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别违背他们的心愿!” 瑶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消息传开之后,姬家的老人都已经到汇聚到了祖地,姬梦月和姬烈自然也得出现。 六爷看着杜鹃,面色肃穆的说道:“百年以来,守护者一直在沉睡,谁也不知道将其唤醒之后会有什么情况,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此次进入姬家祖地的只有杜鹃一家四人,六爷和两个守墓人想跟着一起进去,但是都被杜鹃拒绝了。 杜鹃来到了祖地坟茔的时候,周边阴气弥漫,道道虚幻鬼影出现,阴兵道道,虚实不定的盯着杜鹃几人。 瑶对这种情况有点害怕,颤声说道:“它们似乎不太欢迎我们!” 杜鹃温声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它们不敢对我们动手。” 阵阵阴风呼啸而过,有些坟茔之中传出了低沉的嘶吼声,伴随着一些细微的裂痕在坟茔上出现,好几只腐烂的手掌从坟茔之中探出,似乎想要从坟茔之中爬出来似的,看来祖地的先祖对于杜鹃一家人确实不欢迎,毕竟上次杜鹃来的时候已经得罪了一些先祖残魂,他们对杜鹃有意见很正常,再加上当年杜鹃父母在姬家闹事,这里很难说没有当年死在杜鹃父母手中的亡魂。 杜鹃现在可没心情跟他们好言好语的商量,随着杜鹃一步踏出,道道黑色火焰沿着杜鹃的脚下崩散而出,纷纷没入那些开裂的坟茔之中。 杜鹃冷声说道:“诸位长辈,彼此留三分薄面,大家都好过,今天我们一家四口来此处不想跟诸位长辈为敌,该歇的都歇着吧,要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敢在姬家祖地的坟茔之中,直接口出狂言威胁先祖,恐怕杜鹃还是第一人。 杜鹃脚下黑炎横扫,坟地周边那些若隐若现的阴兵涌动,杜鹃也做好了随时全力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坟地正中央处的祠堂突然传来了一声轻鸣,瞬间扩散至整个坟地,那些从坟茔之中探出的腐烂手掌纷纷都缩了回去,坟茔上的裂痕消失了,周边的那些虚实不定的阴兵也随着消失了。 杜鹃的父母有些错愕的看着祠堂,杜鹃则是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儿。 杜鹃母亲喃喃的说道:“有点不对劲儿。” 杜鹃父亲缓过神,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先祖显灵了,我们快走吧!” 杜鹃盯着那座祠堂,心里感觉怪怪的,上次杜鹃来祖地,从祠堂里走出来的时候,被老人偷袭附身,周围的坟茔暴动,阴兵现身,最后还是祖地深处的一声低吼才让暴动的阴兵安静下来,现在祠堂里的一阵清鸣之声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难道说姬家的守护者现在就在祠堂之中吗? 第六百零三章 秃尾巴狗 随着四人缓缓走进祠堂之后,杜鹃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和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那口纹迹斑驳的铜钟。 当初老人从铜钟之中脱困之后,杜鹃亲眼所见铜钟被破坏化为粉尘了,但此时的铜钟却完好无损,钟身上依旧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是另外一口铜钟,杜鹃很确定这就是当初在自己眼前化为粉尘的那口铜钟。 杜鹃指着铜钟怔怔的说道:“这口钟之前已经被毁掉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杜鹃的父亲微愣了一下,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这口钟就好好的在这里。” 杜鹃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老人控制杜鹃离开姬家之后,杜鹃的父亲才带着墨羿进入姬家祖地,用姬家的延寿秘法延长寿元,也就是说,在杜鹃和老人离开之后,这口钟自己复原了。 杜鹃还在思索的时候,杜鹃的父母已经开始焚香祭拜,祷告列祖列宗,让姬家的列祖列宗祝福杜鹃和瑶。 杜鹃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杜鹃父母当年在姬家闹的沸沸扬扬,加上杜鹃上次来这里也闹得翻天覆地,姬家列祖列宗不怪罪都是好的了,还指望他们能够祝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杜鹃刚刚还在坟茔威胁了一通,姬家的列祖列宗没有现身将杜鹃赶出去就算不错的了。 就在杜鹃胡思乱想的时候,杜鹃察觉到瑶的手有点抖,瑶的那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铜钟,脸色有点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一个劲的往杜鹃身上靠拢。 杜鹃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瑶的声音发颤,指着那口铜钟,怯生生的说道:“那里面好像有东西一直盯着我们。” 杜鹃心中一凛,眯着眼睛看着那口锈迹斑驳的铜钟,以不动应万变。 杜鹃的父母很快就祷告完了,让杜鹃和瑶一起给列祖列宗跪下磕头的时候,杜鹃轻轻的将父母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眼看着那口铜钟,沉声说道:“别装神弄鬼了,出来吧!” 斑驳的铜钟毫无反应,祠堂内静悄悄,杜鹃把瑶也拉到了身后,让她跟自己父母待在一起,两把刀飞腾而出,锁定住了铜钟。 杜鹃母亲警惕的看着那口铜钟,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杜鹃的父亲环顾四周,面色凝重,看着那口铜钟,问道:“那口钟真的有问题?” 杜鹃只是感觉那口铜钟很古怪,但并没有察觉到铜钟之中有什么东西存在,在杜鹃们四人之中,只有瑶感应到了,按理说,杜鹃一家三口是姬家的人,而且这里还是姬家的祠堂,为什么杜鹃一家三口都没有察觉到铜钟之中有东西,唯独瑶察觉到了呢? 眼看铜钟没有任何的回应,就跟一件死物一样,杜鹃低声对瑶说道:“你真的感应到里面有东西吗?” 瑶点了点头,怯生生的看着斑驳的铜钟,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我感觉它还在盯着我们,那种感觉很强烈!” 杜鹃听后,毫不犹豫就出手了,两把刀包裹着黑色火焰,朝着斑驳的铜钟斩了过去。 两道闷响之声从斑驳铜钟之中传出,两把刀直接刺穿了斑驳的铜钟,穿透的同时,两把刀上面附着的黑色火焰瞬间笼罩住了那口铜钟,紧跟着,斑驳铜钟在杜鹃的眼皮底下快速的融化。 杜鹃感觉铜钟的防御能力似乎比以前差劲了许多,如果当初它这么脆弱的话,应该不可能会镇压住老人那么多年。 杜鹃疑惑的看着那黑色火焰包裹下融化的铜钟,就在杜鹃认定铜钟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是瑶感应错的时,杜鹃的父母也是疑惑的看着瑶,而瑶却仍旧很紧张,她盯着融化的铜钟,颤声说道:“它还在那里!” 杜鹃一家三口皆是一脸懵,那个地方除了只有融化成铜汁的铜钟之外,已经别无他物了,如果有鬼魂之类的存在,杜鹃不可能察觉不到。 这个时候,杜鹃突然想了一件事,当初门徒脱离杜鹃的身体之后,只有杜鹃能够看到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还有在姬家旧宅院第一次遇到孟婆的时候,杜鹃也是看不到她的存在,那种情况没办法解释,但是眼前的情况同样很诡异,杜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在杜鹃的授意下,两把刀包裹着黑色火焰,快速的萦绕旋转,直接在融化的铜汁上方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黑色火焰组成的旋风,极速将那些铜汁分离湮灭,就在此时,异变突发,那滩融化的铜汁并没有随着黑色火焰的旋转分离湮灭,而是渐渐的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快速的蠕动,仿佛要显化真身了似的。 杜鹃让父母和瑶再往后退一些,示意两把刀再次攻击,同时杜鹃也屈指轻弹,道道黑色火焰迸射而出,加剧了黑色火焰的燃烧。 一阵清鸣颤音从铜汁之中传出,淡淡的荧光闪现,竟然直接将两把刀弹开了,也让笼罩其周边的黑色火焰湮灭了一些,当蠕动的铜汁上的荧光闪过之后,凝聚出来的东西,让杜鹃几人皆是一愣,那是一条狗,一条相貌很丑的一条狗,只有尺余长,黑白相间,看起来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丑狗身上的毛发杂乱,脑袋和尾巴上的毛有点秃,咧着嘴露出人性化的傻笑,秃毛尾巴摇的很欢实。 杜鹃的父母脸色古怪,杜鹃母亲怔怔的看着秃尾巴狗,不由的喃喃说道:“真丑!” 瑶却是双眸放光的看着那条丑陋的秃尾巴狗,似乎有种想要冲上前去抱一抱的冲动。 杜鹃瞥了瑶一眼,觉得如果有时间的话很有必要纠正一下瑶的审美。 杜鹃自然不能凭借外表去判断这条秃尾巴狗的威胁,虽然它看起来傻乎乎的有点呆萌,但是杜鹃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秃尾巴狗叫唤了两声,仿佛很欢喜似的,朝着杜鹃蹦跶着跑了过去,准确的说,它似乎是冲着瑶去的。 杜鹃下意识的想要动手,但是却被瑶抓住了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杜鹃,不让杜鹃伤害这条秃尾巴狗。 杜鹃很无奈,秃尾巴狗看着挺呆萌,但它很可能很危险。 秃尾巴狗跑着跑着,后脚突然踩到了前脚,直接摔倒在地,滚了两圈才来到杜鹃的面前,然后晃头摇尾巴,一副讨好谄媚的模样看着瑶。 瑶也不再紧张胆怯,像是跟秃尾巴狗很投缘似的,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摸了摸秃尾巴狗的脑袋。 本就兴奋的秃尾巴狗变得更兴奋了,像是得到了什么奖赏似的,一个劲的拿着自己的脑袋蹭着瑶的裤腿撒娇。 杜鹃看着瑶脸上露出的笑容,看着秃尾巴狗翻着肚皮讨好瑶的举动,杜鹃心里很无语,杜鹃的父母也是一脸怪怪的表情。 杜鹃现在已经确定这条秃尾巴狗并没有什么威胁,因为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它是真的很喜欢瑶。 但是杜鹃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有秃尾巴狗是从哪蹦出来的。 杜鹃看向自己的父亲,杜鹃的父亲明白杜鹃的意思,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姬家史册之中没有记载有狗的事情!” 杜鹃母亲看着在瑶脚边撒娇的秃尾巴狗,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这个丑家伙肯定和姬家有关系,若不然的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它会不会就是守护者?” 说到这里,杜鹃母亲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更加古怪,显然后面的话她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杜鹃的父亲率先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母亲,颤声说道:“不会吧,这条秃尾巴狗怎么可能会是我们姬家的守护者。” 杜鹃心头一颤,姬家的守护者怎么可能会是一条狗呢,杜鹃看着秃尾巴狗在瑶面前撒娇的蠢样,杜鹃的眼角不禁抽搐起来,怎么看都没办法把姬家守护者和这条秃尾巴狗联系在一起。 杜鹃一家三口呆愣愣的看着撒欢的秃尾巴狗,看着瑶笑呵呵的挠着秃尾巴狗的脑袋和肚皮,有种很荒谬的感觉。 杜鹃忍不住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摸摸秃尾巴狗的脑袋,原本正撒欢露出谄媚人性化笑容的秃尾巴狗顿时变了脸,冲杜鹃呲牙咧嘴露出凶狠的表情,似乎不太喜欢别人触摸它似的。 杜鹃也毫不客气直接抬手对着秃尾巴狗光秃秃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秃尾巴狗瞬间就怒了,一跃而起,朝杜鹃咬了过去,不过,秃尾巴刚跳跃起来,就直接被瑶一把抱在了怀中,安慰的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瑶有些责怪的白了杜鹃一眼。 杜鹃感觉自己在瑶心中的地位有点下降了,秃尾巴狗被瑶抱住之后,也不发火了,一副很乖巧的模样,隐隐间似乎还白了杜鹃一眼。 杜鹃还从来没被一只狗看不起过,心里瞬间就火大了,就在杜鹃跟秃尾巴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杜鹃的父亲轻咳了一声,说道:“行了,你们先给列祖列宗磕头吧!” 瑶抱着秃尾巴狗很乖巧的跪下,秃尾巴狗似乎不太情愿瑶下跪,但是刚刚挣扎了一下,就被瑶按住了脑袋,不让其动弹。 杜鹃跪在瑶的身边,心不在焉的祷告着,求姬家的列代先祖的赐福,但是眼光一直盯着瑶怀中的秃尾巴狗,杜鹃对于这个畜生始终不能完全的放松警惕。 没过多久,杜鹃和瑶祷告完了,又按照父母的指引,在列祖列宗诸多的灵位牌前完成了婚订礼的时候,诸多灵位牌没有任何的回应,对于这种情况,杜鹃早已经猜到了,所以没有感觉有什么失落的。 姬家历代先祖不肯现身赐福,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杜鹃一家三口以前对姬家所做的事情太过份了,历代先祖对于杜鹃一家不满也很正常。 杜鹃的父亲很失望,毕竟他对姬家的感情很深,即使当年被逐出了姬家,他也没有恨姬家的所有人,如今回到了姬家,还是想让姬家的先祖认可杜鹃和瑶,只有这样,杜鹃才算是名正言顺的进入姬家。 杜鹃母亲扶着虚弱的杜鹃父亲,简单安慰了几句,对杜鹃和瑶叹声说道:“算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强求姬家先祖的赐福了。” 话未说完,瑶怀中的秃尾巴狗突然叫了一声,秃尾巴狗不是冲杜鹃几人叫的,而是冲着那些灵位牌。 秃尾巴狗的叫声刚落,紧跟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祠堂中的诸多灵位牌颤动,顿时阴气大盛,一道道虚幻的身影从灵位牌里升腾而出,悬浮在半空之中,一个个全都是老态龙钟的老者,他们对杜鹃和瑶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不过,杜鹃感觉这些姬家先祖残魂的笑容怎么看都感觉很勉强的样子。 杜鹃上次来祠堂的时候也见过这些姬家先祖的残魂,他们当时对杜鹃的态度很不友好,一个个怒吼咆哮,一副要解决掉杜鹃这个不孝子孙的架势,现在,姬家的先祖残魂一个个都用温柔慈祥的面孔注视着杜鹃,那种勉强的样子很像是被人强迫了似的。 “不愧是我们姬家的麒麟子,老夫一直都看好他!” “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啊。” “我们姬家幸得此子传承,何愁家族不兴旺!” “......” 听着姬家先祖残魂的吹嘘恭维,杜鹃都不禁有点脸红了,杜鹃的父母更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杜鹃低着头,心说道:只是让你们稍微祝福一下就行了,哪怕只有几位先祖残魂现身就够了,你们一下子全都现身了,还不停吹嘘,昧着良心说瞎话,不感觉到羞耻吗? 杜鹃越听越感觉很不自在,这些老家伙口中说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他们口中描述的那个人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代天骄。 瑶也被吹嘘的面红耳赤,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头正眼去看先祖残魂。 经过漫长的夸赞和祝福,姬家的先祖残魂汇聚到上空,在杜鹃和瑶的头顶盘旋,洒下了点点星辉,把杜鹃和瑶显趁得像是沐浴在星光之中的恋人。 先祖残魂折腾了好一会儿,在秃尾巴狗的一声不耐烦的叫声下,他们才各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灵位牌之中,颤动的灵位牌重新回归了寂静。 经过刚才如同闹剧一般的祝福之后,杜鹃看了看面色潮红的瑶,又看了看瑶怀中紧紧抱着的秃尾巴狗,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如果说之前仅仅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杜鹃已经可以肯定这条秃尾巴狗十有八九就是姬家的守护者。 第六百零四章 黑雾通道 虽然种种迹象都已经证实,但杜鹃还是不愿意相信沉睡许久的姬家守护者,力量强大到能够直接和阴间沟通的恐怖存在,竟然是一条秃尾巴狗。 杜绝的父母唤醒姬家守护者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守护者跟阴间冥府沟通,联系上曾经和姬家有渊源的阴间鬼神,希望那位鬼神能够成为杜鹃的靠山,但此时看到在瑶怀中撒娇的秃尾巴狗之后,杜绝父母的脸色怪怪的,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秃尾巴狗能跟阴间冥府沟通。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杜鹃的父亲还是虚弱的对秃尾巴狗行了一礼,言辞诚恳的说道:“姬家,姬无道,恳请姬家守护者传达。” 但是秃尾巴狗根本不理会杜鹃的父亲,仿佛在它的眼中只有瑶的存在,完全把杜鹃一家三口当成了透明人。 杜绝见秃尾巴狗如此嚣张,自然不会惯着它,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秃尾巴狗打懵了,秃尾巴狗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杜鹃伸手抓住了秃尾巴狗的脑袋皮,拎着它跟自己的眼神对视,毫不客气的呵斥道:“傻狗,我父亲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秃尾巴狗顿时大怒,呲牙咧嘴的露出凶狠之状。 杜鹃的巴掌接连扇出,一边打一边继续呵斥道:“叫什么叫,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现在就把你炖成一锅狗肉汤你信不信?” 瑶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把秃尾巴狗抢了回去,责备的说道:“你干什么啊,它还小呢,你别这么暴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 不等杜鹃回应,瑶温柔的对秃尾巴狗说道:“小狗狗,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秃尾巴狗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然后快速变脸,对瑶温柔的露出笑容,直接从瑶的怀中跃出,迈着小短腿朝着祠堂外走去。 “跟上它!”杜鹃的母亲扶着杜鹃父亲率先跟了出去,瑶牵着杜鹃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别再打它了好不好?” 杜鹃有点郁闷,忍不住问道:“那条狗为什么对你这么亲热?” 杜鹃不是在吃醋,跟一条狗争风吃醋,说出去绝对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杜鹃只是好奇,为什么那条狗这么听瑶的话。 瑶的眼中闪过了些许的茫然,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感觉这个小家伙似乎跟我很有缘,就像是上辈子我们是好朋友似的。” 杜鹃没有多想,拉着瑶的手,快速走出祠堂,跟着秃尾巴狗往祠堂后面的一片坟地深处走去。 没过多久,几人穿过了众多坟堆来到了一片特殊区域,那是一座巨大的坟茔,呈现在杜鹃面前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占地足足有十余丈。 看到这座巨大坟茔的时候,不仅仅是杜鹃有点惊讶,杜鹃的父母也是一脸呆滞模样,唯独瑶露出惊叹的表情。 瑶惊讶的问道:“小狗狗,你是住在这里吗?” 秃尾巴狗冲瑶点了点头,用爪子比划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露出了很骄傲的样子,还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杜鹃一眼。 瑶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姬家的守护者吗?” 秃尾巴狗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小小的狗爪子比划了几下,几人都没懂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看到杜鹃几人茫然呆滞的样子,秃尾巴狗似乎有点泄气了,对着巨大坟茔叫了一声,巨大坟茔顿时开裂,滚滚的阴气从裂缝之中弥漫而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死气。 几人被这股气息冲击的衣衫飘洒,杜鹃父亲被这股阴风一吹,情况就变得不太乐观了,杜鹃的父亲本就很虚弱了,被死气冲击之后,整个人瞬间又变得萎靡了很多。 坟茔裂开的缝隙足有丈余宽,秃尾巴狗已经率先进去了,杜鹃担心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轻声说道:“父亲,让母亲在这里陪着你吧,我和瑶进去就行了。” 杜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杜鹃父亲摇头打断了,杜鹃的父亲执意要跟着进去,杜鹃只能无奈答应。 巨大坟茔裂缝处的阴风很盛,死气也很浓郁,刚踏入其中像是进入了阴间似的,温度骤降,刺骨冰寒瞬间袭来。 杜鹃心中没有放松警惕,迈步走在最前面,周身萦绕黑色火焰撕裂开冲击过来的阴风,让后面的父亲能好受点。 当杜鹃来到坟茔墓室中央位置的时候,看到一个庞大身影的瞬间,众人皆是一惊。 那是一个体长两丈有余,其相貌有点像狐狸也有点像猎犬,头颅白皙,体态修长,尾巴足有九根之多。 杜鹃看到眼前这个怪物的瞬间,顿时想到了之前遇到过的地狱三首魔犬,虽然这个怪物的模样没有地狱三首魔犬那么狰狞,但是却给杜鹃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感觉地狱三首魔犬在这个这个怪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杜鹃在心里感叹道:这才是姬家的守护者,只有这样的凶猛异兽才能称之为守护者,像秃尾巴狗那样的就算了吧,太丢人了。 这个凶猛异兽现在已经死了,死气非常浓郁,笼罩住全身,没有任何的生机。 秃尾巴狗趴在凶猛异兽的巨大头颅上,嘶吼长啸着,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其中却蕴含着浓浓的伤感之情。 杜鹃的父亲直接跪在了巨大怪物的面前,杜鹃的母亲随之也跪了下去,瑶眨着眼睛,乖巧的跟着杜鹃父母一起跪了下去,只有杜鹃还站着,皱着眉头看着趴在怪物脑袋上一直长啸的秃尾巴狗,眼前的情况说明姬家的守护者已经逝去,难道秃尾巴狗真有办法跟阴间冥府沟通? 过了很久,秃尾巴狗依旧在长啸,但是周围却没有任何的异状出现,杜鹃的父亲已经撑不住了,呼吸愈加的微弱,全凭一口气在吊着,杜鹃的母亲紧紧依偎在杜鹃父亲身边,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之色,只是深情温柔的看着杜鹃的父亲。 杜鹃心里急坏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定自己父亲就会在这里离世了,杜鹃正准备转身带着父母离开的时候,巨大的凶猛异兽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点动静。 巨大异兽头颅上的空间突然就扭曲了起来,滚滚黑雾涌现而出,形成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不知道通往何方,然后一只脚缓缓的从漆黑通道之中探出,紧跟着整个身子从黑雾之中呈现而出。 当杜鹃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后,杜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脱口惊呼道:“怎么是你?” 从黑雾通道之中出现的是杜鹃的一个熟人,当初杜鹃第一次去黄泉时见到的那个梳着背头身穿大短裤的高阶鬼差,杜鹃身上的那枚黑骨也是他给的,杜鹃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遇到他。 “嗨,好久不见,我们又见面了。”高阶鬼差冲杜鹃笑了一下,随后很恭敬的对秃尾巴狗躬身行了一礼。 秃尾巴狗似乎很不满意,冲着高阶鬼差呲牙咧嘴,高阶鬼差似乎能明白秃尾巴狗的意思,苦笑道:“大人实在是抽不开身前来,请您多见谅!” 高阶鬼差的话音一落,快步走到杜鹃父母身前,将杜鹃父母搀扶起来,客气的说道:“二位快起身,小差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杜鹃的父母怔愣愣的看着高阶鬼差,又看了看杜鹃,杜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直接询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高阶鬼差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个跑腿的命,上面让我去哪,我就得去哪,没办法啊!” 没等杜鹃回应,杜鹃的父亲虚弱的断断续续的说道:“麻烦您请转告大人,姬家姬无道恳请大人保佑我儿。” 高阶鬼差急忙说道:“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上次我来阳间的时候,已经把大人的信物交给杜鹃了,大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关注杜鹃了,绝不会让他受到阴间冥府算计的。” 杜鹃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震惊的说道:“让你给我黑骨的那位大人就是我们姬家的守护者?” 高阶鬼差点头嗯了一声,对杜鹃说道:“大人还让我转告你,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轻易下黄泉进入阴间,若真有阴间冥府的人来阳间找你麻烦的话,你可以直接亮出大人的信物,若是他们不肯罢休的话,你可以不用顾忌,直接下狠手就行,你父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现在要带走你父母,你放心,我会带着他们直接去大人的府邸,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酆都城住上一段时间,等以后你能自由出入阴间的时候,直接去酆都城找我即可。” “不行!”杜鹃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父母不能跟你走。” 杜鹃的话未说完,高阶鬼差像是知道杜鹃想说什么,急声打断道:“你父亲撑不了多久了,一旦身体逝去,必定要被轮回之力拉去黄泉,如今的黄泉虽然已经暂时稳定,但是亡魂渡黄泉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问题,你也不想让你父母的魂灵迷失在黄泉里吧?” 高阶鬼差的一番话让杜鹃心中的犹豫变得纠结起来,最后,杜鹃很是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就不能让我父母还阳吗?那位大人应该有这样的能力吧?” 高阶鬼差轻叹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就算是大人也不能违背,这次大人让我过来带走你父母进入酆都城,大人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毕竟阴间的权势不是只有大人,他需要顾虑的事情也很多。” 就在杜鹃纠结的时候,杜鹃的母亲突然说道:“我们夫妇已经把自己的魂灵出卖给别人了!” “什么?”杜鹃和高阶鬼差听后,皆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的母亲。 杜鹃的母亲无奈的对杜鹃说道:“咖啡屋的酒鬼答应去阴间带回你爷爷的魂灵,作为交换,我们答应事成之后将我们的魂灵送给他。” 杜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酒鬼会如此干脆答应去阴间带回爷爷的魂灵,只不过,他为什么要杜鹃父母的魂灵呢? 杜鹃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高阶鬼差则是松了一口气,脸色有点怪异的说道:“如果是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你们二位只要跟我走就行了,等到了酆都城之后,他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拿你们没辙。” 闻言,杜鹃的母亲不再多言,杜鹃的父亲已经奄奄一息,像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之前全凭一口气吊着,现在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高阶鬼差对杜鹃说道:“你快点做决定,再迟点可就来不及了!” 杜鹃好奇的问道:“那位大人为什么要帮我?” 高阶鬼差无奈的说道:“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知道吗?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等你以后进入酆都城,自己去询问答案,我再提醒一次,短时间内你最好不要进入阴间,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 杜鹃看着父母那边,母亲也看出了杜鹃的纠结不舍,对杜鹃温柔的说道:“不要太过操心杜鹃们,你要好好的活着,咱们一家终有再相见的一天!” 杜鹃心中酸楚,欲言又止,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高阶鬼差帮着杜鹃母亲搀扶起杜鹃父亲,朝着黑雾通道走去,当走到黑雾通道前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杜鹃身边眼眶通红流泪不止的瑶,对杜鹃说道:“大人还说了,你最好把她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可以帮她消除她体内的一些隐患。” 不等杜鹃回应,高阶鬼差带着杜鹃的父母进入了黑雾通道之中,杜鹃下意识的伸出手上前一步,心中的不舍爆发,但是黑雾通道在这个时候疯狂回缩,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杜鹃怔怔的看着那黑雾通道消失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身边的瑶也哭出了声来。 杜鹃紧攥拳头,良久之后才缓缓的松开,勉强的压下了心中的悲伤,看着身边已经把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的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六百零五章 深山密林 杜鹃回想着高阶鬼差临走前说的话,感觉他的话明显是没有说完的,似乎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杜鹃心中虽然极其不舍,但同时也明白如果父母不跟高阶鬼差离开的话,一旦气绝身死,必定会被轮回之力拉入黄泉之中,如今的黄泉暗潮汹涌,就算是老板出面,都没办法从黄泉带走亡魂,杜鹃想要将父母的灵魂从黄泉带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就是深藏不露的酒鬼竟然以杜鹃父母的灵魂作为条件去寻回杜鹃爷爷的魂灵,杜鹃若是知道父母答应的是这个条件的话,说什么都不会让父母去找酒鬼商量的。 杜鹃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拍了拍瑶的肩头,简单安慰了几句,随后看向秃尾巴狗。 刚刚高阶鬼差很恭敬的对秃尾巴狗行了一礼,这一点说明秃尾巴狗在阴间的地位不会太低,至少比高阶鬼差高。 虽然杜鹃想不明白秃尾巴狗是怎么成为姬家守护者的,但是也没有多想,牵着瑶的手准备先离开祖地再另做打算,毕竟此次回姬家的目的已经完成了,继续留在姬家也没有什么意义,对杜鹃而言,姬家不是杜鹃的家,杜鹃对于这里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情。 就在杜鹃要带着瑶离开墓室的时候,秃尾巴狗突然叫了一声,瑶停脚顿足,可怜兮兮的看着杜鹃,怯生生的说道:“我能不能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杜鹃微愣了一下,说道:“你不用理会那个高阶鬼差的话,这里的阴气和死气太重了,你在这里待久了,以你的体质不一定能受得了。” 瑶柔柔弱弱的看着杜鹃,很不服气的说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我只不过是胆子小了一些罢了,我体内有一股很特殊的力量,这一点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话,应该能够让我更好的掌控体内的那股力量,我也不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再去伤害别人了,我也想在你进入阴间寻找叔叔阿姨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的力量帮你。” 杜鹃深深的看了瑶一眼,轻声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瑶肯定的点点头,眼神很坚定。 杜鹃的心中很复杂,喃喃的说道:“如果你彻底掌控了体内那股力量的话,我担心到时候的你就不再是你了。” 瑶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 瑶没听明白杜鹃的话,一脸疑惑的看着杜鹃。 “没什么!”杜鹃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看向秃尾巴狗,沉声说道:“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她,她若是掉一根毛,老子回来就把你扒皮抽筋起火烧锅炖了吃!” 秃尾巴狗白了杜鹃一眼,一副不跟杜鹃计较的架势。 杜鹃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瑶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是瑶,我是杜鹃,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今生的我们只能是我们自己,我不想也不会成为其他人,你也不能,明白了吗?” 瑶有些茫然的看着杜鹃,显然不太懂杜鹃这话是什么意思,杜鹃也没有跟瑶多做解释,在瑶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在瑶面色微红害羞的时候,杜鹃已经转身离开了。 杜鹃走出墓室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喃喃的说道:“前尘的过往,不再回忆,今生只属于我们自己,愿我们一切顺利,再相聚的时候,我只希望你还是瑶。” 杜鹃把瑶留在姬家祖地之中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姬家的守墓人不敢违抗杜鹃的命令,秃尾巴狗又对瑶言听计从,再加上瑶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柔弱,姬家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伤的了她。 杜鹃心中既愤怒又悲伤,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暂时让瑶留在祖地也挺好的。 杜鹃走出祖地之后,姬家的老人和姬梦月还有姬烈都在祖地石碑旁等候着,他们看到杜鹃独自从祖地里出来之后,皆是一愣。 大概是看到杜鹃的脸色不太好看,六爷看着杜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父母他们…” 杜鹃淡声说道:“不用准备葬礼了,之前准备的东西也都用不上了,我父母已经去阴间了,你们在祖地里给我父母立一座衣冠冢就行了,此事我就拜托给六爷了。” 杜鹃没有多解释,姬家的人虽然感到很疑惑,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多问,至于瑶的事情,杜鹃也仅仅简单的说了一句她在祖地里跟守护者修行,这可把姬家的老人吓了一跳,杜鹃同样也没有多解释,只让他们照顾好瑶,如果瑶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尽全力供给。 杜鹃交代完之后,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六爷急忙说道:“你要去哪?姬家自从上次分裂之后就一直元气大伤,有不少在外的产业都处于停滞的状态,你身为姬家的一份子,又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理应当承担起家族复兴的重任呀。” 杜鹃打断了六爷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这种事情就让姬梦月和姬烈去做吧,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你们最好别来烦我,别派人跟我,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很想找人泄恨,所以我不适合留在这里。” 杜鹃说完这番话之后,没有理会姬家人是什么表情,直接大步离开了。 杜鹃离开了姬家村之后,没有刻意的选择方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似的,一直往前走。 杜鹃心里很失落,自己爷爷走了,如今父母也走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前段时间得知父母还健在的时候,杜鹃心中是何等的激动兴奋,仅仅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得承受这样的离别之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鹃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溪边,蹲在溪水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眶有点红肿,脸庞上泪痕遍布。 杜鹃捧着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沉声说道:“出来吧,已经跟了一路,不嫌累吗?” 杜鹃的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杜鹃没有回头去看,一个身影蹲在杜鹃的旁边,学着杜鹃刚刚的样子,捧着冰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看了杜鹃一眼,轻声说道:“你没有一点防备,就不担心暗中跟着你的人会对你不利?” 杜鹃淡声说道:“我心里很难受,现在很想动手,如果跟在我后面的人对我有杀意的话,那也正合我意,可惜你没有杀意。” 王通轻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了一包烟,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幽幽的道:“我们的人现在很迷茫,你父亲临走之前把我们解散了,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已经把他当成至亲了,而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我们想听你的命令行事。” “你们要是听我的话,那就都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杜鹃打断了王通的话,从他手中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顺手点着之后,叹息道:“你们隐姓埋名也好,换个身份去别的城市也行,总之,忘掉之前的一切,娶妻生子,找份普通的工作,我感觉挺好的。” 杜鹃明白王通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杜鹃成为他们的新的头领,只不过,杜鹃知道自己没有领导天赋,老板让做接班人都够头疼的,实在是不想再接手王通这批人,王通这群人是杜鹃父亲培养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姬家而已,现如今姬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杜鹃觉得王通这些人还是回归普通生活比较好。 王通露出苦涩的笑容,无奈的说道:“娶妻生子找份普通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这么多年,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晚上睡觉时时惊醒的那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等杜鹃回应,王通露出了失落之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喃喃的说道:“很多次我都会梦到那些已经逝去的兄弟,有时候想想,挺羡慕他们的,如今的他们或许已经转世投胎到了某个普通的家庭,享受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但是我这一辈子算是废了,你知不知道,在你父亲说出让我们解散的时候,有多少人承受不住直接崩溃了吗?我们的人生从此没有了目标,没有目标的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王通看着杜鹃,眼睛上有了些许的血丝,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将手中的烟蒂弹进了小溪中,面容扭曲狰狞的咆哮道:“你们为什么不灭了姬家?我们筹备了多年,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杜鹃将手中的烟蒂弹进了小溪之中,平静的说道:“我刚刚说了,姬家的恩怨是非已经了结,你们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刚开始确实不会太顺利,慢慢适应吧!” “我们适应不了。”王通的眼睛愈加红了,眼眶湿润,怒声吼道:“你父亲走了,我们心中的支柱也崩塌了,他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哪怕是一起下地狱,我们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看到王通疯狂的样子,杜鹃心中忍不住长叹,自己父亲竟然能够教导出这样一群对他忠心的人,不得不说杜鹃父亲的人格魅力确实很强。 杜鹃知道对于此时的王通,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所以杜鹃直接说道:“那你们就去南城找何静他们姐妹,告诉她们是我派你们过去的,从今以后你们暗中保护她们,别让她们受到伤害,过段时间我会回去的,等我回去之后,就是清算旧账的时候,到时候需要你们配合我的行动。” 王通的眼睛猛的一亮,一改刚刚的疯狂之色,急忙问道:“何静姐妹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你的女人?” 杜鹃很想说这都是胡扯,但是看着王通期待的眼神,忍不住轻叹一声,背着良心点了点头,杜鹃知道自己要是不这样说的话,还不知道王通的心里会怎么想,这么说的话,至少能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王通把自己想成是被抛弃的棋子。 王通得到杜鹃的肯定之后,眼睛更加亮了,坚定的说道:“好,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想要伤害她们的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说完这话,王通就像是焕发新生似的,站起身,转头就走了,刚刚的颓废盒疯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斗志昂扬的神色。 等王通走后,杜鹃从溪边站起身,看着王通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人活着确实需要目标,可我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杜鹃叹了口气,缓缓的走进小溪之中,沿着溪水流走的方向,漫无目的前行着。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过,这天清晨,胡子邋遢蓬头垢面的杜鹃从一座深山密林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只野兔,杜鹃走到溪边熟练的对野兔剥皮清洗,然后弄了一个火堆,直接架起来烤。 当野兔肉烤至金黄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从远处哼着小曲走了过来,老人的腰间挂着一个足有尺余长的大葫芦。 老人咧嘴笑呵呵的招呼了杜鹃一声,扯着难听的嗓子说道:“今天怎么又吃兔子?倒是弄点别的换换口味啊。” 杜鹃懒懒回道:“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今天要是再用假酒糊弄我,我非砸了你那破葫芦不可!” 老人撇了撇嘴,直接将腰间的大葫芦朝杜鹃扔了过去,一脸骄傲的说道:“你尝尝,这可是地窖储藏多年的老酒,我费了好大劲才搞到手的!” 杜鹃将一只烤好的野兔扔给了老人,顺手拔开酒葫芦上面的木塞,仰着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杜鹃一口酒下肚,就忍不住说道:“这次的酒没掺水。” 杜鹃说完,又仰脖子灌了几大口。 “小子,你给我留一点啊!”老人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夺走了酒葫芦,一脸心疼的晃了晃酒葫芦,狠狠瞪了杜鹃一眼,生气的说道:“你小子能不能省着点喝?就这么点酒,你一口都干掉了快一半了!” 杜鹃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人,老人也不知道杜鹃是谁,他们是三天前在树林中遇到的,两个人为了一只野兔大打出手,虽然杜鹃没有用出全力,但是杜鹃能感觉到老人同样没有用全力,两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几天两个人经常待在一起谈天说地,两个人彼此也非常默契,老人没有问杜鹃的来历,杜鹃也没有问老人的出身。 老人吃了一口野兔肉,突然说道:“我今天要去城里办点事,你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第六百零六章 私人会所 杜鹃吃着野兔肉,拿过老人的的酒葫芦,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没有搭理老人。 “小子,你倒是回个话啊!”老人有点不乐意了,随手捡起一枚石子朝杜鹃扔了过去,杜鹃微微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懒懒的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去城里了?” 老人嘿嘿笑道:“我本来就是打算去城里的,要不是半路上遇到你这个有趣的小鬼,我现在早在城里吃香喝辣了,这里距离城区只不过几十里路,又不是很远,你就陪我这个老人家走一趟吧。” 杜鹃知道眼前这个老人的实力不弱,但是看不出是什么来头,只能顺着话,好奇的问道:“你去城里干什么?” 老人咬了一口兔腿,满嘴流油的含糊道:“家里的小辈不听话,在城里瞎折腾,好多人跑到我闭关的地方哭诉,把我搞得头都大了,这次出来,除了解决这件事之外,也顺便散散心,我已经闭关这多年了,再继续闭关的话,说不定哪天就直接坐化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这样厉害的小鬼,我以前可没见过,我们爷儿俩相互做个伴,等处理完事情之后,我带你去几个好地方,让你见识一下世面,绝对会让你流连忘返的。” 老人说到这里,笑容就变得有些不正经了,贱兮兮的跟个老流氓似的。 杜鹃根据这几天跟老人的相处来看,老人所说的好地方估计不是什么正经的娱乐场所。 杜鹃慢条斯理的撕扯着兔子肉,没有回应老人,杜鹃这几天过着野人般的日子,对于爷爷和父母的离世,心中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悲痛,或者说,杜鹃已经将这种感情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不过,杜鹃心中的愤怒却是日益增加,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罢了,杜鹃肯定是要去阴间的,等遇到阴间冥府的人,就是杜鹃心中怒火彻底宣泄的时刻。 “小鬼,你给个痛快话。”老人嚷嚷着朝杜鹃丢去一根骨头,杜鹃闪开之后,将手中的烤兔肉快速啃完,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在小溪边洗了洗手,然后面色淡然的说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做个伴,正好我也要回城里办点事情。” 老人的眼睛一亮,好奇的说道:“你去办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杜鹃看着老人,说道:“你我萍水相逢,彼此之间还是别过问太多的好。” 老人讪讪一笑,点头道:“嗯,是这个理,是我多言了!” 杜鹃清理了火堆之后,就和老人结伴而行,几十里的路程,杜鹃和老人一路不急不缓,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到城里。 进了城之后,老人对杜鹃说道:“你确定不跟我一路了?” “嗯,我们就在这分开吧!”杜鹃面无表情的对老人说道:“我们两个这身打扮,再一块走的话,实在太显眼了,我们身上脏兮兮的,褴褛不堪,实在是有碍市容,你没看一路上不少人见到我们都如避蛇蝎,我们在再这样满大街溜达的话,说不定会被抓走送进收容。” 老人轻叹一口气,似乎有点小失望,说道:“我们在哪碰面?我今天就能处理好那些破事,晚上找个地方我们再一起喝一杯?” 杜鹃冲老人摆摆手,说道:“有缘自会相见,无缘莫要强求!”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人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闭关这么多年都快把自己弄成傻子了,还是你小子的心性符合自然之法,我现在越看你越觉得顺眼了。” 老人拍了拍杜鹃的肩头,笑呵呵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相会!” 老人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直接转身大笑着离开了,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全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老人,同时也用一样的眼神稍微看了杜鹃一眼。 杜鹃转身离开的同时肩头处微微一颤,一缕黑色火焰从肩头处一闪而过,肩头处闪过了一道暗淡的印记,直接被黑色火焰湮灭了。 杜鹃心说:这个老家伙,临走还不忘了在我身上留记号,难道是想在暗中跟踪我吗?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老人给杜鹃的感觉也很不错,脾气也很对杜鹃的胃口,如果可以的话,杜鹃也挺想和他交个朋友。 在一路行人嫌弃厌恶的避让下,杜鹃一路无阻的走到了娱乐街,刚走到宾馆门前,正巧碰到出门的莫离。 莫离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的冲杜鹃摆手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剩饭剩菜,里面都是穷光蛋,讨饭要钱去别家吧!” 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虽然杜鹃此时邋遢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认不出本来的面貌,莫离摆明是在故意调侃杜鹃。 莫离蹦跳着避开了杜鹃的一脚,笑呵呵的站在数米外,故作一脸惊喜的对杜鹃说道:“哎呀,原来是杜老板呀,欢迎回家,欢迎回家,我就不跟你拥抱了,你身上的味道太冲,赶紧去洗洗吧!” 杜鹃走进大厅的那一刻,顿时觉得身心舒畅了许多,离开一段时间后再回来,确实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杜鹃的心情好了不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接待台,随口问道:“其他人呢?都还在睡觉吗?” 莫离无奈的说道:“他们都出门了,现在只剩我留守,小雅和屠夫去了城西,上次那个荒废崩塌的工地下面有阴气外泄,清洁组似乎没有处理好,小雅担心尸鬼会再出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那里看守,墨羿去了北城,北城最近又出了一些乱子,几个小势力打得不可开交,墨羿过去收集情报了,说等你回来之后做听你的命令行事,耗子和囡囡去了南城,你的两个情人最近好像又有麻烦了,这几天耗子和囡囡都在南城区帮她们。” 说完这些之后,莫离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从姬家出来的时候,姬家已经派人来传消息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回来,我们挺担心的,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杜鹃白了莫离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没这么脆弱,只不过是心烦意乱在外面过了一段野人的生活罢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莫离质疑的小心问道:“真没事了?” 杜鹃很不高兴的说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听杜鹃这么一说,莫离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就开始工作吧,你不在的这段日时间,我们搜集了很多情报,我拿给你看看!” “我才刚回来,你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杜鹃无奈的说道:“老板已经走了吗?” “嗯,你前脚刚去姬家,老板就带着大姐头回阴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莫离惆怅的说道:“老板说了,如果阴间的高阶鬼找上门,让我们全听你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来。”杜鹃淡声说道:“我现在担心他们不敢来找我。” 杜鹃没和莫离多聊,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之后,准备躺床上睡一会。 这段时间杜鹃一直过着野人般的日子,着实让杜鹃想念柔软舒适的大床,正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就在杜鹃刚躺床上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同时还有莫离的大呼小叫。 杜鹃穿上衣服,无奈的打开了房门。 “出事了,出事了!”莫离急促的说道:“耗子受了重伤,囡囡被困在南城了。” 杜鹃沉声说道:“你慢慢说,到底什么情况?是谁对他们动的手?” 莫离焦急的说道:“耗子就在楼下大厅…” 莫离的话还未说完,杜鹃直接身影一闪冲下了楼。 耗子的身子靠着接待台,满身是伤,两条手臂无力的耷拉着,似乎是骨折了,身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血流不止,最关键的是,耗子似乎被伤到了五脏六腑,口鼻溢血的颜色呈黑红状。 “怎么回事?”杜鹃一把抓住耗子的手腕,将自己的力量缓缓的输送进耗子的体内,虽然不能治愈外伤,但至少能稍微稳固一下内伤。 耗子的体内有股很古怪的力量在游走,如果不能尽快清除的话,就算能够将其治好,下半辈子估计也得在床上躺着了。 耗子嘴角血沫直冒,虚弱的说道:“不知道从哪冒出个邋遢的老东西,去找何静姐妹俩的麻烦,囡囡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赶紧过去帮她们!” 囡囡的实力不弱,何静姐妹俩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够压制她们,说明去找她们麻烦的人肯定不简单。 耗子说完之后就晕了过去,杜鹃加大力量输送进耗子的体内,在他体内窜动的那股诡异力量实在太过古怪了,杜鹃耗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将耗子体内那股古怪力量尽数清除,至于耗子的内外伤,只能交给莫离处理了,希望莫离能够稳住耗子的伤势。 杜鹃也是气坏了,自己刚回来,就出了这样的麻烦,杜鹃快步的离开了,一路奔行朝南城方向而去。 杜鹃七绕八拐的在各个小巷窄道里极速穿行,人少的地方杜鹃会全速闪过,虽然导致杜鹃的身影宛若鬼魅吓得一些人尖叫,但杜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找麻烦的人肯定是何静姐妹俩的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上次老人帮忙端掉了何静她们家里安插在城里的所有暗线,尽数送去了宾馆,按理说何静的家人该有所顾忌才对,但看现在的架势,她们的家人明显不愿善罢甘休,派来的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邋遢的老家伙...杜鹃忽然想到耗子所说的那番话,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该不会是刚认识的那个老家伙吧?他正巧也是来城里办事,难道就是为了何静姐妹俩而来的?不会这么巧合吧! 当杜鹃来到南城咖啡厅的时候,咖啡厅的店门紧闭,何静不在这里,店里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杜鹃来的太着急,忘了问耗子确切的地点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杜鹃,杜鹃和囡囡之间冥冥中有着微妙的联系,当初杜鹃将她带出黄泉的时候,那丫头咬过杜鹃,还喝过杜鹃的血,只要静下心来就能隐隐感应到她的大概位置。 杜鹃深吸一口气,沉气凝神,仔细的感应了一会之后,直接朝着南城的某个方位奔去。 十几分钟后,杜鹃来到了一家装饰的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看这里气派的门头,就知道这里绝对是挥金如土的销金窟了。 “先生,这里只有杜鹃们的贵宾能进!”两个壮硕的安保拦住了杜鹃。 他们的话音刚落,杜鹃就直接出手撂翻了这两个家伙,两记手刀劈在了他们的脖颈上面,他们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直接晕倒了过去。 大门内穿着古典旗袍的漂亮迎宾小姐们尖叫着四散逃窜,一些壮硕的内保从其中涌出,拎着橡胶棍等物就朝着杜鹃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一连串沉闷的声响传出,那些内保刚靠近杜鹃身边就直接被撂翻了,杜鹃寻着微弱的感应,在私人会所中横冲直撞,直到一位身着黑色纱裙的美妇人出现。 这位美妇人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乍得一看,她的年龄似乎有些模糊,看起来像是二十来岁的青涩感,又有着三十多岁那种风情万种的感觉,一颦一眸都给人一种很魅惑的感觉。 何静能够随时的变幻自身的气质,但是和面前的这美妇人相比,似乎还差那么一点味道,若是放在古代的话,这个女人展现出的那种魅惑,绝对是祸国殃民级别的。 美妇人眯着那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鹃,轻声说道:“这位小帅哥,火急火燎的冲进我们会所是什么意思啊?大家都是守法公民,我们似乎没什么仇怨吧?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这么好说话,很显然是看出了杜鹃不好惹,不想招惹麻烦,还没等杜鹃回应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道道沉闷撞击和惨嚎之声不断传来,一大批人涌进了这私人会所之中,将那些内保尽数的按倒在地,王通带着人赶到这边来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当看到杜鹃也在这里的时候,王通他们皆是一愣,随后快步走过来。 王通有些惭愧的对杜鹃说道:“我们暗中保护何静的那些人,被人不知不觉放倒了,得到消息之后我们就尽快赶来了。” 杜鹃摆手打断了王通的话,沉声说道:“你们封了这家会所,任何人不得进出!” 第六百零七章 怎么是你 王通等人加起来差不多十几个人,虽然对于偌大的会所来说十几人根本不算什么,但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会所里的那些看起来非常壮硕的安保人员,他们中随便挑出一个出来,都能以一敌十。 美妇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沉声对杜鹃说道:“先生,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们要是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万一惊扰了我们的客人,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鹃冷声说道:“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个邋遢老头来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杜鹃这么一说,美妇人的眼中闪过了些许的异样之色,语气有点古怪的说道:“你就是杜鹃?何静的男人?” 杜鹃上前一步,冷眼看着美妇人,微笑道:“既然听过我的名字,说明你也不是普通人,你就是何静的家人?” “不,不,不,我和她们家里没关系。”美妇人回道:“但是你说的那个邋遢老头和我家的长辈有点渊源,我们多年未见,本以为他已经飞天了,没想到他还活得生龙活虎,既然人家登门拜访了,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得好好招待了。” 美妇人正说着话,没有丝毫的征兆,脚下的影子微微扭曲了一下,瞬间朝杜鹃身下的影子爆射而去,似乎想要以此来控制住杜鹃。 杜鹃见过这种诡秘的手段,当初古装女人的手下里就有这样一个人物,虽然杜鹃将其干掉了,但能控制影子的人似乎并不是只有他唯一一个。 杜鹃的身影未动,冷哼了一声,屈指轻弹,一道微弱的黑色火焰直接迸射而出,一道扭曲着即将接触到杜鹃影子的黑影被黑色火焰沾染之后,直接发出了一声尖锐凄厉的尖嚎,剧烈扭曲的黑影幻化成了一只数尺长的黑色狐狸。 黑色狐狸痛苦挣扎,在地上翻滚不断,想要藉此湮灭身上的黑色火焰,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仅仅一眨眼的时间,黑色狐狸直接一声悲鸣,在黑色火焰包裹之中化为了尘埃。 这一幕让周围还清醒的安保人员和迎宾小姐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的,则是直接晕死了过去,很显然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 美妇人眸光闪烁,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脸上的笑容浓郁,妩媚道:“果然如传闻说的那样,红莲业火缠身,因果深重,你这样的人,真是谁碰谁倒霉,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那个老家伙!” 美妇人说完话,转身朝会所里面的豪华楼梯走去,步伐袅袅,身影摆动间又有一种特殊的风情。 王通他们想要跟着杜鹃一起去,但是却被杜鹃挥手拦住了。 “你们留在这里,任何人想要出去,你们可以直接下死手,不用留情。”杜鹃沉声吩咐了一句,跟在美妇人的身后,沿着阶梯而上,来到了会所三楼。 会所三楼有特殊的安保看守,为何说这些安保特殊,因为杜鹃发现这些安保身上的气息和下面那些安保人员不太一样,身上散发的气息有点类似耗子和猫女郎,杜鹃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古怪气息,如果让杜鹃来总结的话,杜鹃肯定会将其划分为妖气。 三楼的安保人员冷眼看着杜鹃,全身紧绷着,眼中闪着赤黄的光芒,甚至有的瞳眸已经变成了菱形之类的形状,这明显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美妇人冲着那些安保人员摆了摆手,那些安保人员后退了一些,这才给杜鹃让开了路。 杜鹃从其中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安保人员身前经过的时候,杜鹃停顿了一下,看到这个安保人员身上有一些鲜血,脸上的伤疤似乎也是被利爪刚抓出来的,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有耗子残留的一点气息。 杜鹃盯着脸上有伤疤的安保人员看了一眼,轻声问道:“我有个朋友从这里逃出去了,他身上的伤不也有你的功劳吧?” 脸上有伤疤的安保人员警惕的看着杜鹃,凶狠的呲牙,几颗长长的獠牙从他的唇边露出,森声说道:“没错,那只耗子身上的伤是我弄的,你想怎么样?” 耗子的实力也不是很差劲,他受伤很重,主要是因为内伤,身上的那些皮外伤倒是其次,杜鹃猜想应该是耗子先受了内伤,所以才会被面前这个家伙给打倒,若不然的话,就凭面前这个家伙,应该很难能伤到耗子的。 美妇人微微皱了皱眉,对杜鹃说道:“你朋友的事情,回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美妇人的话还未说完,杜鹃的双刀已经飞出,伴随着刀影极速闪过,刀又重新回到了杜鹃的身上。 脸上有伤疤的安保人员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着想说点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眉心处裂开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随着血痕扩大蔓延,他整个人直接被劈成了两半,鲜血内脏都没有流淌出来,一缕黑色火焰从他的两半尸体上升腾而起,转眼间就将其焚化成灰烬了。 其他安保人员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低吼,暴戾之气狂涨,有的双臂直接化为了利爪,有的脑袋直接变成了类似狐狸的狰狞头颅,恶狠狠的盯着杜鹃。 “住手!”美妇人冷喝一声,喝止住安保人员对杜鹃出手,随后冷眼看着杜鹃,沉声说道:“你别太过份了。” 杜鹃淡声说道:“对我朋友动手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后果?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一种威胁警告,如果我朋友的伤不能治愈的话,你们所有人都得去给他陪葬,你们很幸运,最近我的杀心很重,所以你们还是祈祷我朋友最好没事。” 美妇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哼了一声,转身朝三楼的宽阔走廊走去。 杜鹃在一群安保人员凶狠目光的注视下,跟在美妇人的身后,听着一些靡靡之声从三楼的房间里传出。 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正在寻欢作乐,连门都不关,尤其是看到那些身着轻纱的貌美女子陪着他们喝酒跳舞时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大尾巴,杜鹃就感觉非常不自在,那些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明显是被迷了心智,彻底的沉沦其中了。 杜鹃冷声说道:“用这样的手段立足,你们还真是先例。” 走在前面的美妇人头也不回的冷声回道:“你以为是我们故意迷惑了那些人?如果我要告诉你,他们明知道这些陪着他们的美丽女子都不是人,他们故意想要沉沦其中的,你会相信吗?” 杜鹃肯定不会相信美妇人的话,因为这让杜鹃有点不能接受。 美妇人像是察觉到了杜鹃的想法似的,用嘲讽不屑的口吻说道:“欲望是怪物,别看这些人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心思狠毒无人可比,他们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一般的刺激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满足不了了,他们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说到这里,美妇人转头看了杜鹃一眼,眼神中的嘲讽更加浓郁了,说道:“他们为了驻颜养生,甚至还要求我们给他们弄来一些怀孕七八月的孕妇,然后将那些孕妇腹中的…” “别说了!”杜鹃打断了美妇人的话,感觉恶心反胃,满脸厌恶的说道:“这些人渣就不该活着,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妖怪也该死!” 美妇人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转过身,满含深意的对杜鹃说道:“人心险恶,杀是杀不绝的,我们入世进红尘见了太多恶心肮脏的事情,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我们入世进红尘是不是错了?如果有来生的话,人世间这个大染缸,我下辈子是不想再来了!” 美妇人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直接推开了紧闭的房门,顿时间,古筝、丝竹等乐器之声从里面传出,里面还有好几个身着轻纱长袖的美女跳着妩媚的舞蹈,除此之外,杜鹃还听到了一阵大笑的声音。 杜鹃心里一紧,没错,这个笑声就是邋遢老人的声音。 美妇人率先进入房中,笑语盈盈的说道:“爷爷,您对我安排的可还满意?” 老人大笑着回应道:“还别说,你这地方确实比以前好太多了,这次过来呢,本想带个小子过来见识见识,结果那小子中途非要跟我分开,等会我再去找他,我一定得把他带过来,让他开开眼。” 美妇人笑道:“您高兴就好,对了,有个人想见您,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 老人顿时怒声说道:“老子谁也不见,别搅了老子的雅兴!” 杜鹃没心思在听美妇人恭维了,直接走进了金碧辉煌宛若皇宫的房间之中。 此时的老人整个人躺在毛茸茸的宽大卧榻上,身边还有几个漂亮的长着毛茸茸耳朵的美女给他捏肩捶腿喂葡萄,而老人身边不远处的另一张宽大卧榻旁,何静姐妹两人满脸黯然绝望的呆坐在地上,囡囡也在她们的身边,不过囡囡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情况如何。 当看到杜鹃出现的时候,何静姐妹两人先是眼睛猛地一亮,随后何静急忙喊道:“快走,不要管我们,这老家伙是个老怪物,不能跟他硬拼,你快走,快去找你老板来!” 杜鹃没有理会她们,看着老人,轻叹了一声,老人眼睛瞪的滚圆,手中端着的酒杯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满脸错愕的脱口道:“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杜鹃叹声道:“老家伙,我要是知道你说的来城里办事是为了找何静的麻烦,我就不该让你进城!” 听到杜鹃和老人的对话之后,何静姐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杜鹃,美妇人也是满脸的愕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杜鹃走向何静姐妹所在的卧榻,对她们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推了推囡囡,囡囡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没有醒来。 杜鹃见囡囡没事,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囡囡只是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老人缓过神来,眼神怪怪的看着杜鹃,说道:“你就是杜鹃?” 杜鹃没好气的回应道:“我就是,要不要打一架?” 老人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伸手抓起身边的一瓶酒狂灌了几口,随后冲着那些还在弹古筝吹丝竹的美女喝道:“都停下,难听死了,都给我滚出去!” 等弹古筝、吹丝竹和跳舞的美女急忙匆匆离开之后,陪在老人身边的几个美女也都急忙快步的离开了。 美妇人脸色古怪的说道:“你们认识吗?” 老人看了一眼美妇人,黑着脸说道:“你也出去。” “等一下!”杜鹃喊住了美妇人,对她说道:“把我朋友带走!” 美妇人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着老人。 老人咬着牙,冲杜鹃说道:“小子,何静她们姐妹真的已经委身于你了?我可是她们的长辈,你知不知道?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小子还得喊我点什么呢。” “老家伙!”杜鹃打断了老人的话,幽幽的说道:“之前我觉得我们挺合胃口的,别让我对你反感啊!” 老人的脸更加黑了,又灌了几大口酒,有些气急败坏的暴躁摆手道:“滚,滚,滚,都给我滚蛋!” 美妇人急忙推着囡囡先离开了房间,何静姐妹做梦似的,有些茫然的看着杜鹃和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杜鹃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说道:“我跟这位老前辈是好朋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去在外面等我。” 何静也不再多说什么,畏惧的看了老人一眼,也快速离开了房间。 等房间里只剩下杜鹃和老人之后,杜鹃来到老人坐的卧榻旁边,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递给老人。 老人像是在生闷气,没有搭理杜鹃,杜鹃哼了一声,说道:“给你脸了是不是?我都给你台阶了,你顺着下就得了,真还较上劲了?” 老人怒声喝道:“你小子之前你要是说你就是杜鹃,老子我还至于亲自动手去抓这两个小辈吗?刚刚老子的脸面都丢到姥姥家了,你知不知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你这是在打老子的脸。” 老人中气十足,唾沫星子乱飞,杜鹃拉开了和老人之间的距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懒懒的说道:“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谁知道会这么巧,刚刚是你给我面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老人气哼哼的说道:“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算了,除了她们姐妹之外,我还听说你们抓了我们的暗桩,现在他们估计都已经魂归阴间了吧?这笔账怎么算?老子大老远的来一趟,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吧?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晚辈面前立威?” 杜鹃无奈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不管你出什么招,我都接下了!” 老人斜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杜鹃,杜鹃轻咳了一声,淡声说道:“我们老板有事出门了,在下不才,是代理老板,很多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 第六百零八章 扭曲黑影 “什么?”老人噌的一下子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吼道:“你是代理老板?” 杜鹃皱眉看着老人,淡然说道:“别激动,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淡定,你这么一惊一乍的,会让我感觉你是个第一次进城没见过世面的土狗。” 老人脸色变了好几变,像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杜鹃隐隐从老人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抹狂喜之色。 老人缓缓的坐下来,再一次确认道:“你真是代理老板?” 杜鹃无所谓的说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如假包换。” 老人追问道:“那你们之前的老板呢?” 杜鹃如实回道:“老板出门散心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这个代理老板也只不过是暂时代理罢了,如果出了重大事情我还得禀告老板才行。”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人嗯了一声,将瓶中的酒灌完,吐了一口酒气,仿佛有点失神的说道:“这下子赚大了!” 老人突然露出贱贱的表情,杜鹃不知道老人此时心里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心里不由得变得警惕起来。 老人眯着眼看着杜鹃,贱兮兮的说道:“本来我想着还去找你们讨个说法,顺便看看传闻中的杜鹃是个什么货色,如果看不顺眼的话,我已经打算直接出手干掉,没想到竟然是你,真不错,这样一来,你做我的孙女婿就很合适了!” 杜鹃被酒水呛了一口,喷了老人满脸,杜鹃擦擦了嘴角得酒水,没好气的说道:“你别拐着弯的占我的便宜,小心我跟你急眼!” 老人满不在乎的擦了一下脸上被杜鹃喷的酒水,瞪了杜鹃一眼,说道:“何静她们是我的孙女,你不是我的孙女婿吗?这有错吗?难道你还想跟我拜把子?” 杜鹃毫不客气的说道:“何静她们姐妹跟你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是你们收养的孤儿训练成的打手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人眨了眨巴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要不我直接把她们收成义女,这样一来,我成你的老丈人,你的辈分也能高一些,你感觉怎么样?我的辈分可是最高的,你算是占大便宜了!” 杜鹃白了老人一眼,说道:“别跟我扯这个,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老人轻咳了一声,正色说道:“何静她们必须得跟我回去一趟,你也得跟我回去一趟!” 杜鹃冷哼道:“你做梦去吧。” 老人动怒了,生气的说道:“没有你这么办事的吧?吃干抹净就像不认账了?何静就算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我抚养长大的,你跟她们一起回趟娘家祭拜一下先祖,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小兔崽子,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信不信老子我现在就带着她们离开,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 杜鹃随意的说道:“你可以试试,你要是能带着她们离开,算你有本事,别逼我动手揍你。” 老人怒吼道:“小兔崽子,你真当老子的脾气好是不是?真要把我惹急了,老子的手段可是很残忍的,今天不修理你一顿,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就在老人火气爆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了,墨羿从外面冲了进来。 杜鹃和老人同时怒目转头望去,异口同声的呵斥道:“滚出去!” 墨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不过,下一秒又进来了,面色古怪的看着杜鹃和老人,语气古怪的对杜鹃说道:“杜老板,打搅一下,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宰了外面的那些人渣?这里太恶心了,我在这里这么久了,竟然没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恶心肮脏的地方。” 对于墨羿来说,这些年来什么样的蝇营狗苟没有见识过,就算是比这里恶心百倍的事情,估计都难能引起莫羿的愤慨情绪,莫羿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不放心杜鹃和老人单独相处罢了,生怕老人会对杜鹃不利,这一点杜鹃还是明白的。 经过墨羿这么一打岔,杜鹃和老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老人再度恢复到松松垮垮的状态,哼声道:“这里的人渣暂时还是别动他们了,虽然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不过如果真的把他们都干掉了,这里的上上下下也都得乱套,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杜鹃从旁边拿过一瓶酒,斜眼看着老乞丐,嗤之以鼻说道:“你这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有种开脱的嫌疑!” 老人白了杜鹃一眼,说道:“这些人渣在这里乐不思蜀,总比想着法子折磨普通人要强,他们的阳气在这里不断消耗,你觉得他们还能活多久?一点点把他们送进深渊之中,至少比一下子都把他们干掉的强,至少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样才不会引起太大的乱子。” 杜鹃懒得搭理老人的说教,对墨羿招了招手,墨羿来到杜鹃旁边,懒懒的一屁股坐在了杜鹃身边,从卧榻旁边抽出一瓶酒,打开了瓶塞灌了一口。 “这老家伙什么来头?”墨羿瞥了老乞丐一眼,低声对杜鹃说道:“我怎么感觉这老家伙有点眼熟啊,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没等杜鹃回应,老人像是听到了墨羿的话,懒懒的说道:“我们确实见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不止见过面,还在一起喝过酒呢,不过当时人挺多的,再加上你那时候正伤心,没有注意到老夫也是很正常地!” “哦?”墨羿眉头一挑,说道:“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印象?” 老人满含深意的看了墨羿一眼,喝了一口酒,幽幽道:“天山十里坡,埋骨乱葬岗,孤坟话凄凉!” 墨羿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怔怔的看着老乞丐,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一双眸子中的血丝开始蔓延。 杜鹃眉头微皱,直觉告诉杜鹃墨羿被刺激到了,这样的刺激和墨羿之前受到刺激时所呈现处的表现完全不同,莫羿看似很平静,但更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征兆。 墨羿缓缓的伸出手,捡起地上的酒瓶,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一双已经变得猩红的双眸盯着杜鹃,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去帮我买包烟。” 此时的莫羿连老板这个称呼都不喊了,直接称呼杜鹃的大名,说明墨羿此时的心情绝对很糟糕。 杜鹃迟疑了一下,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说道:“不用买,我这里就有,抽我的。” 墨羿的眸子更红了,语气也愈加的平静,说道:“我不吸这种烟,出去帮我买一包。” 杜鹃皱眉说道:“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我不插手,你看行不行?” 墨羿很显然是想把杜鹃支开,准备跟老人干一架,虽然杜鹃不知道墨羿和老人之间有什么仇怨,但是看架势,一旦他们干起来的话,绝对不是小打小闹。 墨羿还没开口,老人对杜鹃说道:“小兔崽子,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取他性命,最多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 杜鹃看着他们俩,有些无奈,对老人说道:“老家伙,他要是出事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杜鹃说完之后,站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既然两人都不想让杜鹃插手,他们之间的矛盾肯定不会小,两人都是倔驴脾气,杜鹃也不想夹在中间不受待见。 杜鹃走出房门之后,顺手关上了门,皱着眉头,点了根烟,靠在门边等结果。 杜鹃刚点上烟,房间内就传来了阵阵沉闷的炸裂声,地板剧烈颤动,像是地震了似的,因为闹得动静太大,导致有不少房间里的达官贵人纷纷喝骂着走出来查看情况,甚至还有些家伙直接光着腚大摇大摆的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杜鹃瞥了一眼快步走来查看情况的美妇人,没等她开口,杜鹃直接说道:“你现在让那些人渣闭嘴,要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光腚男直接被安保人员揍了一顿扔进了房中,至于会不会因此影响这家会所的生意,那就不是杜鹃考虑的事情。 美妇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杜鹃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他们不会把这里拆了吧?” “不会的,放心吧!”杜鹃随口说道:“他们只是脾气上头了而已,稍微发泄一下火气,应该就会没事了。” 杜鹃的话未说完,距离紧闭房门数米外的墙壁轰然炸裂,一道身影直接从墙壁那撞出了一个大洞飞出。 墨羿双眸赤红宛若滴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状若疯狂的从墙洞那边再次冲进了房中。 看到这一幕,美妇人有些无语的看着杜鹃,杜鹃弹了弹烟灰,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要不你先把这一层的人都转到楼下去,省的误伤了他们!” 美妇人捏了捏眉心,叹声说道:“我们做点小生意不容易啊,这里的损失可该怎么办啊。” 杜鹃呵呵笑道:“别看我,我可没钱,这里所有的损失全都记在那个老家伙身上,是他挑起这场战斗的!” 美妇人叹气摇头,烦躁的指挥着安保人员,让他们开始赶人,把这一层其他房间中的那些家伙全都赶到楼下去了。 房间内不断的传出轰鸣,比刚刚的更加剧烈,同时还有墨羿的疯狂嘶吼之声,似乎房间内和其他房间相隔的墙壁也崩塌了,地板墙壁上有道道裂痕蔓延,眼看这一楼层有点岌岌可危,王通带着人急匆匆的跑上来,看到杜鹃一脸无奈的靠在房门抽烟时,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松了一口气,估计他们以为是杜鹃在这里动手。 杜鹃吩咐道:“你们先把何静她们送回去吧。” 王通点头领命,有点好奇的朝紧闭的房门那边看了一眼。 杜鹃伸手阻拦道:“别看了,这个级别的战斗不是你们能掺合的!” 听杜鹃这么一说,王通苦笑一声,带着人纷纷快速下楼了。 就在杜鹃点到第三根烟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你这个疯子,不要命了,老子不留手了啊!” 杜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瞬间冲了进去。 老人的身上有几道刀伤,不过并不深,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并不是老人不是墨羿的对手,而是他有些束手束脚,再加上此时的墨羿处于暴走状态,除非老人下死手直接干掉墨羿,若不然的话着实有点为难老人了。 此时的墨羿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在他的身后,浮现一团扭曲的黑雾,像是一道模糊的轮廓,分不清男女,墨羿的身形能够和那团黑雾之间不断的虚实转换着,老人的攻击格挡大半都会落空,有了那团扭曲黑雾的加持,墨羿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很大的飙升,如果以前的杜鹃和此时的墨羿对战的话,估计撑不了三招就会被墨羿一刀斩掉了,此时的墨羿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除了疯狂之外,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杜鹃还是第一次见到墨羿完全暴走的状态,完全就是个战力彪悍的疯子,难怪当初老板会把他镇压在古井多年。 老人看到杜鹃进来了,无奈的快速闪躲着墨羿的攻击,有些暴躁的冲杜鹃喊道:“你小子要是没办法让他停下来的话,老子可就下死手了啊,老子可不受这气。” 杜鹃二话不说,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墨羿的背后,墨羿身后的那团扭曲黑影直接对杜鹃动手,墨羿手中的黑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团黑影的手中,绽放出的刀影格外的迅猛且霸道,此时处于暴走状态下的墨羿根本认不出杜鹃,就像当年他对付自己人那样,完全是无意识下的本能反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随着一连串金属碰撞声的炸响,杜鹃的两把刀迸射而出,分别封住了墨羿的黑刀和他背后扭曲黑影的攻击,而杜鹃自己也没闲着,趁着这个空隙,直接并指如刀,一记掌刀,毫不留情的直接狠狠劈在了墨羿的后颈上。 站在一旁的老人看到杜鹃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就在杜鹃手刀出击的同时,老人也闪电般出手,一拳轰在了墨羿的小腹上。 第六百零九章 家族联姻 暴走后的墨羿战力非常彪悍,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施展点特殊手段强力压制的话,想要搞定墨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此时杜鹃和老人联手,虽然压制不了,但是将其弄晕并不困难。 墨羿的后颈承受了杜鹃的一记掌刀,腹部又受到了老人的一拳重击,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僵在了原地,身后扭曲黑影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声,手持黑刀想要劈斩杜鹃和老人,但是全都被杜鹃的双刀挡住了,老人又连续朝墨羿的小腹轰击了几拳,杜鹃也在墨羿的后颈又劈了几下掌刀,墨羿身后的扭曲黑影才有些不甘的缩回了墨羿的体内,墨羿眼中的血色也渐渐黯淡下来,最后双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后面栽去。 杜鹃手疾眼快一把将其搀扶着,墨羿的脸色苍白,全身都是汗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明显是有些脱力了,于此同时,墨羿身上也萦绕了一股淡淡的死气,他的生机本就不多,经过刚才完全暴走之后,估计寿元缩减不少了。 杜鹃看着破破烂烂的房间,皱眉看着老人,无奈的问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怎么把他刺激成这样?你可别告诉我当年他妻子的死跟你有关!” 墨羿体内有他妻子的残魂,这一点杜鹃是知道的,刚刚的那道扭曲黑影就是墨羿的妻子,杜鹃不知道当年墨羿的妻子是如何惨死的,杜鹃只知道墨羿发狂干掉了几位正式员工,随后就被老板镇压在了古井之中,这件事绝对是墨羿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的,如果老人真和墨羿妻子的死有关系的话,杜鹃肯定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和老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人有些郁闷道:“如果我真和他妻子的死有直接关系的话,你觉得他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会没有认出我吗?当年因为一点小矛盾,我随口拿她妻子开了个玩笑罢了,当年我们已经干过一架了,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他的执念这么重。” 杜鹃怒道:“你也是嘴欠,闲着没事刺激他干什么?他都把你忘了,你还故意提及当年的事情,脑子进水了吗?” 老人无奈的说道:“谁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多年不见了,这家伙竟然把我忘了,我这不也是稍微提醒一下,想跟他叙叙旧嘛!” 杜鹃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懒得多说什么了,直接背起昏迷的墨羿,转头朝外面走,后面的老人急忙说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一趟家啊?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呗,我在这里等你哦!” 杜鹃头也不回的哼声回应:“那你就等着吧,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会所的一楼乱糟糟的,很多精英人士脸色苍白聚集在这里,一个个跟被吓到的鹌鹑似的颤抖不已,他们想离开会所,但是王通严格遵守杜鹃的命令,没有放走任何人,看到杜鹃背着昏迷的墨羿下来之后,王通急忙迎了上去:“我把何静她们都送回去了,会所里的这些家伙,要不要把他们干掉?” 杜鹃摆手打断了王通的话,将昏迷的墨羿交给了王通,转头对美妇人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传扬出去搞得人尽皆知,你要是没有办法的话,就交给我来处理!” 杜鹃的意思是让莫离过来一趟,用他的催眠术给在场的这些人上一课,抹去他们今天的记忆,但美妇人很显然误会了杜鹃的话,以为杜鹃想下死手清理掉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她手底下的人手。 美妇人的瞳眸狂缩,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外传,如果有人泄露出去的话,你尽管来找我!” 杜鹃不知道美妇人准备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人守口如瓶,杜鹃也不想知道,这个私人会所藏污纳垢,给这些所谓的精英提供特殊的便利服务,肯定有不少把柄被攥在手中,既然美妇人这样说了,杜鹃自然也不会多过问,直接带着王通离开了私人会所。 杜鹃回到了宾馆的时候,去看了一下耗子,耗子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虽然仍旧昏迷着,但气息悠长,看样子是死不掉了。 看到昏迷的墨羿被送回来,莫离苦着脸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鹃没有多解释,让莫离送墨羿回他的房间,随后,杜鹃让王通快速回南城,防止南城某些隐藏的牛鬼蛇神趁机侵占破坏何静掌控的地盘。 王通走后,杜鹃来到囡囡的房间,看着昏迷中的囡囡,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多,现在倒好,墨羿、耗子和囡囡都出了事,就算他们醒来,也不知道能有几成战力,想要清剿那些牛鬼蛇神,繁琐之事肯定不少,杜鹃这个新上任的代理老板顿时感觉有点头大,老板去阴间的时候,不知道清洁组的那些人有没有留下,等小雅和屠夫从城西回来之后得好好问问才行,要不然仅凭杜鹃这几人想要一点点清理城中的牛鬼蛇神,还不知道得耗费多长的时间呢! 何静姐妹坐在囡囡的床头,满脸忧愁状,看到杜鹃回来了之后,虽然她们姐妹俩松了一口气,但是眼底深处的忧愁紧张依旧还在。 “那个老怪物怎么了?他是不是还想带我们回去?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他如果硬要带我们回那个家,我出城之后就自尽!” 姐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都比较激动,很显然老人给她们的压力实在太大,让她们的情绪都有点失控了。 杜鹃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冷静一下,轻声说道:“那个老家伙在你们家里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 听杜鹃这么一问,何静姐妹来同时露出古怪之色,看杜鹃的眼神很怪异,杜鹃读懂了她们眼神中的含义,耸了耸肩,叹声说道:“前段时间我才认识他,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彼此都没有问过对方的情况,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不过你们放心,除非你们心甘情愿,否则我肯定不会让他带你们走的!” 何静姐妹的情绪稍微的稳定了一些,何静面色有些复杂,轻声说道:“我们也没想到竟然是那老家伙来,我们没有见过他,但是以前经常流传着关于他的很多传说,还有他的一些画像,他是隐形的主宰,有不少人都认为他已经闭关坐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我们对他的了解不是很多,也没有关于他的记载,都是口口相传关于他的一些事迹,但是更像是虚构出来的,比如有人喝多的时候说过,这老怪物曾经独身闯过阴间,最后跟阴间掌权者相交莫逆,还有人说,如果这老怪物没有闭死关的话,在世间根本不会惧怕任何势力。” 听着何静的话,杜鹃看了一眼在床上依旧熟睡的囡囡,轻轻点了点头,能够压制住囡囡,还能让其陷入深度沉睡,这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况且,老人也说过他来的目的就是来找茬的,摆明了不怕麻烦,这种人要么实力强,要么后台硬,如此看来,老人说不定真和阴间有关系。 这个时候,杜鹃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像是野草扎根了似的疯长,让杜鹃的心跳都不自禁的加快了很多,如果老人真和阴间有关系的话,杜鹃可以找他带路去阴间寻回父母和爷爷、 杜鹃好奇的问道:“那老家伙带你们回去干嘛?” 杜鹃之前知道何静的家人派何晴过来,原本是打算除掉何静的,只不过这对姐妹俩的感情很深,何晴根本下不了手,现如今那个老家伙出山,竟然没有杀掉她们,反而要把她们带回去,这其中肯定有意可图。 何静姐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何静犹豫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家里想用我们姐妹俩联姻,笼络另外一个势力!” 杜鹃愣了一下,随口问道:“笼络什么势力?” 何静叹声说道:“你还记得沐阳吗?就是他的家族势力!” 杜鹃当然记得沐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学校里,名义上是其他学校的交换生,何静那时候还针对过他,当初在杜鹃所在的附近,他还弄了个小饭馆,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杜鹃给整倒闭了,而沐阳的长辈,那个国字脸中年男人差点被旗袍女弄死,最后还是用杜鹃的血给他驱除的尸毒,他也说过,他们的人以后不会再踏入城离半步,不过,后来杜鹃被老人附身的时候,在黑莲的周边看到他们跟高阶鬼差在一起想要摘取黑莲,当时杜鹃还挺好奇他们是怎么渡过黄泉的,又是怎么找到黑莲所在的准确位置,杜鹃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何晴恨恨的说道:“他们家族的势力也就一般,主要是背靠茅山,我们的家人一直想跟茅山搭上关系,因为我们之前跟他们家族有些过节,所以此次才想着让我们姐妹俩嫁过去,跟那边联姻,同时也能借助茅山的力量对付你们。” 杜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说起茅山,杜鹃顿时就想到了那个叫玄空的青年道士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多年的修道信仰一朝崩塌,被酒鬼忽悠成失心疯了,憨厚纯良的性格变得沮丧绝望,甚至愤恨疯狂到对他们茅山长辈大大出手了,他跟着酒鬼去阴间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酒鬼除了帮找杜鹃爷爷的亡魂之外,估计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若不然的话,酒鬼不会带着玄空一起去阴间。 杜鹃搓着下巴,思索道:“你们家人还挺有野心的,沐阳家族的人同意了?就这么放下之前的恩怨了?看样子你们姐妹的魅力不小啊,他们家族的哪个人看上你们了?该不会是沐阳吧?那家伙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可能会比你们小一点,应该不会是他吧?” 话未说完,杜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突然感觉有点冷,何静姐妹的眼光瞬间变得冰寒,娇容寒霜,面无表情的盯着杜鹃,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杜鹃这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 杜鹃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是年龄问题吗?虽然何静姐妹很年轻很漂亮,但确实比杜鹃和沐阳大好几岁,实话实说而已,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用杀人的眼神瞪人吧? 杜鹃小心迅速的跑出了囡囡的房间,点了一根烟,有点郁闷的回头看了一眼被何静气呼呼甩上的房门,一头雾水,难道是姐妹两人同时来亲戚了?所以脾气才变得这么暴躁?连年龄这方面的玩笑都不能开了? 杜鹃刚抽了两口烟,正郁闷的时候,看到墨羿的房门打开了,莫离从里面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冲着房内吼道:“你下次能不能看清楚再砍人?伤到我没关系,要是伤到我家小宝,我跟你拼了!” 莫离的情况有点惨,脑袋被劈开了一半,小半个身子也被劈开了一些,虽然在缓慢的愈合着,但看起来确实令人触目惊心,而他后背处冒出的大脑袋鬼婴此时趴在莫离的肩头也冲着房内嘶吼着,一副愤怒的样子。 杜鹃走了过去,看着破口大骂的莫离,感觉他应该没多大事,趴在墨离后背上的鬼婴看到杜鹃来了之后,顿时变得乖巧老实了很多,很委屈的指了指墨羿的房间,哇哇乱叫着,似乎在告状。 杜鹃只能故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莫离扶了一下自己有点开裂的脑袋,愤愤的说道:“我刚把那家伙送进屋里,那家伙刚躺到床上就突然醒了,然后就跟疯狗似的,直接朝我劈了好几刀,要不是他清醒的还算快,估计我现在就要被他给剁碎了。” 杜鹃无奈的好言相劝道:“行了,行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生气了,我去说说他!” 杜鹃打发走了气哼哼的莫离之后,走进了墨羿的房间里,这还是杜鹃第一次进到墨羿的房间,厚厚的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昏暗一片,也没有开灯,墨羿坐在床头正在发呆,那把被他视若性命的黑刀,此时被他丢在了床边的地上,整个人显得憔悴落寞,尤其是墨羿两鬓边的白发,原来还有点光泽,宛若银丝,现如今很干枯,再加上身上的死气萦绕衬托,远远看去,就跟活死人似的。 杜鹃走到窗户前,缓缓拉开了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了房间中的阴暗,杜鹃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怀里掏出烟,扔给墨羿一根烟,说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给我听听。” 第六百一十章 银色双枪 墨羿没有搭理杜鹃,失神落魄的点着烟,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烟雾。 杜鹃也不着急,陪着墨羿在房间里抽烟,没过多久,地板上的烟蒂就被扔一大堆,杜鹃捏了捏空瘪的烟盒,无奈的说道:“没有烟了,我出门去买一包。” 杜鹃起身朝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墨羿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墨羿的声音嘶哑,用一种很疲惫的眼神看着杜鹃,说道:“我累了。” “嗯?”杜鹃看着墨羿,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杜鹃随口回应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那个老家伙也不是有心刺激你的,回头我揍他一顿帮你出出气。” 墨羿打断了杜鹃的话,靠在床头上,仰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道:“我是说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上次我在姬家延寿失败之后就想着自我解脱,不过你父亲当时拼死帮了我一把,这份恩情让我难以忘怀。” “这事就别提了!”杜鹃一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也有点难受,而更加让杜鹃感觉不太妙的是,杜鹃隐隐感觉墨羿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听我说完!”墨羿看着杜鹃,接着说道:“你父亲的恩情我在阳间已经没办法报答了,等我到了阴间之后,或许能够找机会还了这份人情,你也知道,我一旦去了阴间,最低也是个高阶鬼差,肯定比这里快活,这么多年以来,与其说我是放荡不羁的活着,倒不如说我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无法忘怀过去,今天跟那老家伙厮杀一场之后,我心中的心结反而解开了,我想我是时候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杜鹃紧皱眉头看着墨羿,小心的说道:“别瞎说,如果你气不过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家伙再打一场,我这次绝对帮你,不揍他个满脸花开,也绝对不会让他好受,你看如何?” 墨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老家伙就是嘴贱而已,我现在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了,我想放过我自己。” 墨羿说着话,身后浮现出了一道淡淡的扭曲黑影,轻轻的萦绕在墨羿的后背,幻化成了一个模糊轮廓的女人身影,似乎在跟他低声轻语,又似在哀怨的告别似的。 墨羿轻轻抚摸着那道黑影,眼神温柔,用杜鹃从未见过的柔和眷恋的目光看着模糊的女人,温声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分开,即使到了阴间,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杜鹃看到墨羿这个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墨羿像是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似的,微微一笑,说道:“你别觉得我是一时想不开,实际上,在老板去阴间之前,我已经和老板聊过了,老板说我若是到了阴间,肯定过的比现在强,毕竟那里有老板照顾,加上我自身的特殊情况,只要不作死乱搞事情,肯定能够混得风生水起,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等以后有时间了,说不定我还能外出公干,被派到阳间出差,到时候我们一样能够叙旧,再说了,我要是到了阴间,也能帮你照顾一下你的父母,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劝我了!” 墨羿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鹃要是再说其他劝慰的话就显得太矫情,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杜鹃表现的还算平静,微笑道:“等小雅他们都回来,我们聚一聚再走吧!” 墨羿笑道:“这是自然。” 杜鹃走出墨羿的房间之后,想抽烟,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的烟已经抽完了,杜鹃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墙壁被杜鹃砸出了一个坑,细密的裂痕蔓延尺余方圆,杜鹃的心情变得很糟糕,脸色阴沉着走下了楼。 杜鹃的父母和爷爷都在阴间,老板也去了阴间,如今墨羿也准备去阴间,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杜鹃的心不是铁打的,不难受才怪。 杜鹃来到楼下大厅,看到猫女和黑猫待在接待台,黑猫之前受创有点严重,似乎伤到了本源,现在虽然伤势好了不少,但仍旧有种病恹恹的感觉。 莫离被墨羿所伤,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疗伤,暂时只能让猫女和黑猫替他看守了。 “我去趟西城,把小雅和屠夫喊回来,晚上大家在一起聚一聚!”杜鹃看着猫女,沉声说道:“你既然在这里暂住了,我就把你当成我们的人了,等回头清理那些牛鬼蛇神的时候,你也得出点力才行!” 猫女也看出了杜鹃的心情不好,没敢跟杜鹃嘻嘻哈哈,很认真的点头说道:“那是应该的!” 杜鹃离开之后,直接打车前往了西城,来到西城那片荒废工地附近的时候,杜鹃发现周边已经被封锁了起来,甚至连荒废工地后面的荒山都被警察封锁了,杜鹃从一些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口中得知,说是有什么凶恶的杀人犯逃到了这里,这里拉上了警戒线,里面有很多的警察在进行搜捕。 杜鹃倒是不担心什么杀人犯,如果真有杀人犯跑到这里,估计都不够小雅一个人塞牙缝的。 杜鹃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特警,不动声色的绕过了人多眼杂的区域,身影连闪,宛若鬼魅般的进入了荒废工地之中。 杜鹃进入荒废工地之后,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警察在搜寻,封锁这里抓捕杀人犯,只不过是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不想让普通人靠近这里,杜鹃纳闷了,小雅什么时候能够调动警察了? 当杜鹃来到当初那个地下洞穴附近的时候,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一些大型的机械在挖已经塌方的洞穴。 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眉头紧皱起来,上次把这里弄塌方之后,清洁组留下来处理这里的事情,按理说自然是把这里彻底的夷为平地,但现在开挖塌方的洞穴又是什么怎么回事?是想看看塌方洞穴之中的尸鬼和怪物有没有死绝?或者是想把那些尸鬼和怪物再次放出来? 此时的小雅正和别人正在争执着什么,没有看到屠夫的身影,而小雅身边的那些身着黑袍的清洁组的人则是不断的从已经挖开的洞穴处匆忙进出,似乎是在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似的。 杜鹃没有继续隐匿,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杜鹃刚踏出一步,伴随着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直接射入了杜鹃脚下的土地之中。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满脸傲气的长发女人开的枪,她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杜鹃,双手中的银色双枪快速的在她手中转动着,刚刚那枚子弹似乎是给杜鹃的一个警告。 正在跟人争执的小雅看到这一幕之后,脸直接黑了,冷冷的看着那个满脸傲气的长发女人,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跟小雅争执的短发中年男人显得很有威严,明显是长期处于管理者的人物,给人一种厅里厅气的感觉。 “小江,不得无礼!”短发中年男人瞥了杜鹃一眼,对小雅淡声问道:“他就是钟离选的接班人?” 小雅没有理会他,径直朝杜鹃走去,来到杜鹃身边之后,低声说道:“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这些该死的家伙插手了,我们别跟他们起冲突,先回去吧!” “这些家伙什么来头?”杜鹃看了一眼短发中年男人和满脸傲气的长发女人,又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着的清洁组的人,低声问道:“我怎么感觉清洁组的人似乎是听他的命令行事?按理说,清洁组的人应该听命于我这个新上任的老板才对,可到现在为止,那些清洁组的成员都没跟我打招呼,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小雅黑着脸对杜鹃说道:“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先回去再说!” 杜鹃可以看出来小雅很生气,能够让小雅气成这样还压抑着怒火,说明那个短发中年男人和长发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杜鹃问道:“屠夫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小雅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阴霾,沉声说道:“屠夫被他们的人带走了,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把屠夫怎么样,只是借用屠夫几天,需要屠夫的力量处理一点事情!” 说着话,小雅就拉着杜鹃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枪响,杜鹃脚下的泥土被掀开了一些,迸溅到了杜鹃和小雅的腿上。 小雅紧攥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脸扭曲的都有些狰狞了,但她没有回头,依旧拽着杜鹃离开。 杜鹃停住脚步,对小雅轻声说道:“别人都欺负成这样子了,你都不准备反击一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可受不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杜鹃感觉小雅的处事态度非常反常,杜鹃非常了解小雅的性格,她绝对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往肚子里咽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要是受了气,当场就爆发了,但现在人家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小雅还强忍着,难道是觉得老板不在了,杜鹃这个新上任的老板不能给她撑腰,还是担心给杜鹃惹麻烦? 杜鹃想要挣脱小雅的手,但是小雅紧紧的抓着杜鹃,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气呼呼的对杜鹃说道:“别冲动,他们的背景很硬,清洁组的人手本来就是他们的人,只不过是借给老板暂时用的,如今老板去了阴间,他们已经收回清洁组的人了。” 杜鹃愣了一下,没想到清洁组的人手竟然不属于自己的,不过,从小雅的话中杜鹃也能听出另一番信息,老板前脚刚走,对方就来收回清洁组的人,明摆着是看不起杜鹃这个新上任的老板。 杜鹃朝短发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短发中年看杜鹃的眼神很平静,还对杜鹃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至于那个满脸傲气的长发女人,还是一副嚣张模样。 长发女人有些嘲讽的说道:““小雅,你真的愿意继续跟着这个新上任的小老板?也不知道你们老板怎么想的,就算是让你接班,也比这个毛小子强啊。” 小雅猛地转头,狠狠的瞪着那长发女人,就在这个时候杜鹃出手了,一道流光从杜鹃身上爆射而出,双刀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瞬息间出现在了长发女人的身前。 杜鹃没想要她的命,只不过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所以双刀攻击的目标仅仅是女人持枪的那条手臂。 长发女人没有闪避,事实上就算她闪避,也不可能躲得过双刀的锁定,再加上她本来就是故意挑衅,所以面对杜鹃的出手,也没有丝毫的惊慌,不过,女人的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双刀的速度会这么快。 随着一连串的枪响,女人手中的银色手枪不断的喷出火舌,看着从银色手枪之中迸发出的银白色子弹不断的撞击在双刀上的时候,杜鹃也震惊住了,女的枪绝对不是普通的枪,别说是个小手枪了,就算是重型火器都难以扛得住双刀的攻击,而长发女人手中的枪喷出的银白色子弹,每一次撞击在双刀上的时候,都能够将双刀击退尺余的距离,最关键的是那些银白色的子弹竟然还能拐弯,像是能够自动锁定双刀位置似的,女人的身影飘忽诡异,不论从什么位置开枪,银白色子弹都能够准确无误的击中双刀。 杜鹃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用枪的,着实有点令人惊讶,短发中年男人看着这一幕,面色平静,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纯粹的看客,仿佛发生的这一切和他无关似的,周围那些清洁组的人,一个个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只顾着忙碌自己的事情,连看都懒得朝杜鹃看一眼。 “够了,我们走吧!”小雅催促着杜鹃,像是担心杜鹃会对长发女人下死手似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杜鹃的手腕不说,另一只手还抓在杜鹃的腰间,按在了另一把刀上面,不让那一把刀出击,还未等杜鹃回应,长发女人一边开枪一边叫嚣道:“就只有这点本事?选你成为接班人,你就这么点能耐?太令我失望了。” 长发女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愤怒和不甘,隐隐间仿佛还有嫉妒和恨意,难道她是对杜鹃成为新任老板有意见?还是对老板有意见? 杜鹃推开小雅的手,对小雅微笑道:“我被人家小看了,松开我吧,我现在正憋着一肚子火,正好在这里发泄一下,我保证不起杀心还不行吗?” 第六百一十一章 诡异古树 杜鹃话音刚落,还等小雅没回应,长发女人已经极速点射,把双刀击飞数米开外,趁着这个空隙,长发女人手中的银色双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杜鹃。 长发女人戴着的黑色眼镜上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手中的银色手枪形状也发生了变化,瞬间胀大了数倍,变成了宛若手炮的火器,长发女人脸上闪过一抹狰狞,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长发女人手中银白色手炮中直接迸发出了璀璨的火光,密集的银白色子弹爆射而出,直接朝杜鹃和小雅所在的位置笼罩了过去。 这一刻,杜鹃的心中起了杀意,杜鹃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长发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下死手,既然如此,杜鹃也不准备留手了,面对密集的银白色子弹,杜鹃没有闪避,那些子弹很特殊,能够锁定杜鹃的气息,就算杜鹃闪躲也没用,随着杜鹃的一声冷哼,直接一步踏出,脚下出现了黑色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直接笼罩了杜鹃和小雅。 连绵不断的的异响之声传来,银白色的子弹靠近杜鹃身周尺余处的时候,直接被黑色火焰焚烧化为了虚无,银白色子弹被焚烧化为虚无的刹那间,杜鹃隐隐看到银白色子弹变成了虚幻的符文,很快就消散在了黑色火焰之中。 看到那些银白色子弹威胁不到杜鹃分毫的时候,长发女人的脸色有些变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 杜鹃冷眼看着她,手指微微一动,距离长发女人数米之外的双刀上面噌的一下子冒出了一层淡淡的黑色火焰,再度朝着长发女人刺了过去。 长发女人快速回神,毫不迟疑的对着双刀开炮,但是那些银白色子弹已经无法将双刀弹开了,接触的瞬间,尽数被双刀上面的黑色火焰焚烧一空。 长发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慌之色,黑色眼镜再度闪烁妖异的光芒,手中的银白色手炮再度变幻,直接形成了一道银白色的光幕笼罩了她全身。 双刀跟银白色光幕的碰撞,传出了一阵炸响,那银白色光幕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仅仅呼吸间的时间,在长发女人惊恐的注视下,银白色光幕和双刀上面淡淡的黑色火焰同时消失,双刀朝着长发女人的眉心刺去。 “住手!” 就在此时,那一直在旁边宛若看客的短发中年男人开口了。 双刀悬停在长发女人身前尺余处,当然不是双刀听从短发中年男人的命令才停下的,而是此时的长发女人身周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绿芒,将她保护了起来。 杜鹃一直在暗中盯着短发中年男人,杜鹃并不傻,自然能够看出来小雅忌惮的人并不是那个长发女人,让小雅憋着一肚子火不敢在这里暴走发泄的是那个短发中年男人。 短发中年男人的指尖轻舞,一道道绿色虚幻光线从他指尖飘飞而出,一部分护住了长发女人,另一部分缠绕住了双刀,不过,双刀挣扎的力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此时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 长发女人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朝杜鹃瞪了一眼,眼神中依旧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杜鹃眯着眼睛,再次冷哼一声,刹那间,双刀上面再次出现了黑色火焰,比刚刚的还要猛烈,瞬间将缠绕它的那些绿色虚幻光线焚毁。 短发中年男人暴喝道:“小心…” 可短发男人这时候提醒有点晚了,双刀瞬间划过了长发女人的周围,笼罩守护她的绿芒直接被撕裂开来,双刀的本体没有伤到长发女人,但一缕黑色火焰则是落在了长发女人的手臂上面。 长发女人发出了凄惨的哀嚎,整条手臂瞬间被黑色火焰包裹,并且黑色火焰还在朝她身上的其他部位蔓延,就在此时,短发中年男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长发女人的身边,绿芒包裹的大手直接抓在了她的手臂上,猛地将她的手臂扯了下来。 长发女人的手臂被扯断之后,短发中年男人的大手按在了长发女的肩头处,被撕裂的肩头处的伤口血液瞬间停止。 最令杜鹃感到惊奇的是,随着短发中年男人手中的绿芒快速闪烁,长发女人断臂处的血肉蠕动,竟然缓慢的重新长出了新的手臂。 看到这样的手段,杜鹃似乎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姬梦月的表哥王龙,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他似乎就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他没有眼前这个短发中年男人这样轻松。 提及倒王龙,杜鹃差点忘了这个家伙,上次去姬家时也没见到他,他也没有跟着姬蒙来找杜鹃的麻烦,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就这么稍微一分神的时间,长发女人的手臂已经重新长好了,不过她此时看起来很虚弱,精神极度萎靡,看来断臂重生肯定要消耗她的一部分生机和力量,要是还能生龙活虎的跳脚骂街那才是见了鬼了。 杜鹃的手指勾了勾,双刀飞回了手中,杜鹃深深的看了短发中年男人一眼,短发男人也同样脸色凝重的看了杜鹃一眼,对杜鹃点头说道:“是我教导无方,抱歉了!” 杜鹃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已经教训过嚣张的长发女人了,在没有摸清楚短发中年男人的底细之前,暂时还是不跟他起冲突为妙,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就行了。 正当杜鹃转身准备和小雅先离开这里的时候,异变突发,阵阵沉闷的轰鸣之声从地下传出,像是突然间发生了地震似的,源头就在已经被挖开的洞口处。 伴随着阵阵轰鸣,有不少清洁组的人从洞口内快速的窜出,他们有的抱着树根类,有的抱着人头,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从洞穴里搜集什么。 仅仅眨眼间,大片浑浊的地下河水从洞穴之中涌出,凡是沾染了浑浊河水的人,皆是快速腐烂倒在了洞穴附近,转眼间就尸骨无存了。 杜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闻着飘过来淡淡的腥臭味道,杜鹃的脸色也有点变了,这是黄泉。 杜鹃之前进过洞穴中,也见过那条地下河,当时只是觉得和黄泉有点像,没有太过在意,但是当地下河水涌出洞穴,夹杂的腥臭之气,还有浓郁的阴气死气爆发的时候,杜鹃已经肯定这就是黄泉之水。 先不管阴间的黄泉之水为什么会出现在阳间,杜鹃现在只想宰掉这些混蛋,洞口原本好好的封闭住,非得挖开,非得把黄泉之水给引到阳间来,就不怕害了整座城的人? 大地之下的沉闷轰鸣之声更加的剧烈了,洞口崩裂的道道裂痕快速蔓延,附近的大地隆起,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里面出来了似的。 这个时候,短发中年男人对清洁组的人暴喝道:“准备镇邪符箓!” 话音一落,不少清洁组的成员从身上摸出银白色的符箓,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的,严阵以待。 短发中年男人朝杜鹃看了一眼,沉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了,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这段时间钟离帮忙处理西城事务的酬劳,我会派人送过去的!” 还没等杜鹃回应,隆起的大地轰然炸裂,紧跟着,一株巨大的古树从地下探出,足足狂涨到三层楼那么高才停下来,阵阵尖锐的叫声从那株古树上传来,恐怖的音浪冲击,直接让距离比较近的没有银色符箓守护的清洁组成员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就算杜鹃和小雅距离的比较远,都能感到心跳加速意识恍惚,灵魂仿佛有种被撕扯的感觉。 杜鹃看向那株古树,瞳眸狂缩不已,这是什么东西? 古树上面,各个树杈枝叶,都有大批的尸鬼悬挂在上面,仿佛那些尸鬼都是这株古树孕育的似的,在古树的树干上面,盘横交错着很多的人头和眼睛,不断的蠕动着,比杜鹃之前在洞穴之中遇到的怪物还要恶心。 杜鹃记得自己上次进入洞穴的时候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鬼东西,这玩意是从哪出来的? 就在杜鹃有点愣神的时候,只见那些手持银白色符箓的清洁组成员皆是咬破了舌尖,猛地一口血喷吐在银白色的符箓上面,那些银白色的符箓染血之后,皆是绽放出了璀璨的银芒,银芒宛若蜘蛛网般绽放出了道道银丝,快速的纵横交错,仅仅眨眼间,就将整个区域笼罩了起来,连同那巨大的诡异古树一起笼罩在内,像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盖子笼罩,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银芒的光芒。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和凄厉尖锐的哀嚎之声从巨大的银芒光茧之中传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能推测出里面的战斗绝对很激烈。 杜鹃很好奇那个诡异的古树,很想看看短发中年男人想干什么?他似乎就是为了这诡异古树而来的,但是为何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见到那个诡异古树呢? 杜鹃一想到刚刚诡异古树上的诸多尸鬼,杜鹃的心头就有种莫名的不太舒服的感觉,杜鹃当初来的时候,还疑惑这地下洞穴之中的诸多尸鬼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那些尸鬼是那株诡异古树生出来的。 难道这些诡异的东西是骷髅人故意留在这里的? 杜鹃脑海中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雅使劲的拽着杜鹃,催促道:“别要看了,他们会处理好的,肯定不会波及到城里的。” 听小雅这样一说,杜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小雅拖拽着,快速的离开了这片荒废工地。 离开荒废工地一段距离之后,杜鹃和小雅并肩走着,没有打车回去,按照现在的这种不紧不慢的脚程,回去得大概得一个小时左右,趁着这段时间,杜鹃正好也能听听小雅的解释。 小雅低着头往前走,一直没有要跟杜鹃说话的意思,脸色很难看,拳头紧攥着,额头青筋暴起,明显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十几分钟之后,杜鹃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准备就这样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再怎么说,我身为接班人,有些事情你不能瞒着我啊!” 小雅还是没有回应,仍旧是一副难看的脸色,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受到外界的干扰似的。 杜鹃叹声道:“现如今,囡囡昏迷不醒,耗子受创,墨羿受了刺激,已经生无可恋,如今屠夫也被人借走,我们快垮了,这里不仅仅是你们的家,对我来说,也是我的半个家,我不想你们出事,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不行!” 小雅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抬头看了杜鹃一眼,眼睛有点红,不过不是那种想要哭的红,而是暴虐愤怒杀意凌厉的猩红之色,小雅语气阴沉的说道:“如果有人想取代你,你会怎么做?” 杜鹃回答的很干脆:“痴心妄想。” 小雅的眼睛更红了一点,说道:“如果是老板都得礼让三分的人呢?老板都颇有些忌惮的势力呢?” 杜鹃眉头一挑,下意识的说道:“是阴间冥府的人?” 小雅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是阳间很神秘的一股势力,你敢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杜鹃哼了一声,说道:“阳间的势力能有多强?不论是谁,敢打我们的注意,我就跟他们拼了,我还不信他们能调动大军直接推平我们不成,你这是什么眼神?” 杜鹃说着话,突然看到小雅变得有些古怪的眼神,杜鹃似乎隐隐读懂了小雅眼中所表达的意思,心跳有点加快,嘴角抽搐的说道:“他们该不会真的能够随意调动军队吧?” 荒废工地周边被不少全副武装的特警围住,说明短发中年男人是能够调动官方的某些部门,这种特权可不是普通人会拥有的。 小雅沉默了,沉默往往也就代表着默认。 杜鹃稳了稳心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看着小雅,沉声说道:“你跟我说明白点,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荒废工地的底下究竟有什么?我天生骨头硬,跪不下去,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背景,只要他们敢打我们的注意,我肯定会跟他们死拼到底,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第六百一十二章 秘密基地 小雅迟疑了很久,最后如释重负的妥协道:“他们那些人是实验室的,具体是什么实验室,我也不知道,老板没有说过,这件事除了老板之外,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是最早跟着老板的,所以有些事情比你们要了解的多一点,总之,他们这群人很神秘,清洁组的那些人,就是他们搞出来的试验品,他们把清洁组的人借调给老板,目的就是那个骷髅人。 刚开始的时候,老板以为他们的目标仅仅是那个骷髅人,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那株邪树,你应该也察觉到清洁组的人很古怪,实际上他们都是在实验室中培育出来的,他们只不过是残次品罢了,老板身为阳间巡逻人,在阳间的时候必须要遵循阳间的规则,做事必须要和一些人配合,若不然的话,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解决的,老板帮他们处理西城,他们答应事成之后,会将城中心的地下秩序交给老板,老板此次去阴间估计很久才能回来,他们见此情况已经准备收编我们,虽然他们嘴上说会提高我们的待遇,但实际上,我们一旦被他们收编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成为他们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情愿下黄泉进地狱。” 小雅言语中透漏出的信息对杜鹃的思想冲击非常大,过了良久,杜鹃才将其消化完。 杜鹃捋了捋思绪,得出一个结论,刚才那群人属于官方的一股神秘势力,是一个以神秘实验室为主的势力,能够培育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清洁组的人只不过是那个实验室的残次品。 杜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似的,如果是换了一个人跟杜鹃说这些话,杜鹃肯定以为对方在跟自己说笑话。 杜鹃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刚刚那个短发男人和长发女人是实验室培育出来的成功品咯?” 小雅眼神阴沉,咬着牙说道:“那个男人是,那个女人不是,那个女人曾经是我们的人,后来叛变了,被实验室挖走了!” 杜鹃问道:“她为什么叛变?” 小雅厌恶的说道:“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重用,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如我和晶晶,说白了就是嫉妒心在作怪,她对老板非常痴迷,但是老板看不上她。” 杜鹃哦了一声,知道小雅后面的那句话才是重点。 杜鹃接着问道:“屠夫就这么跟他们走了?按照他的脾气,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妥协吧?” 小雅嗯了一声,沉声说道:“只要屠夫能够帮他们完成一项实验,他们就会按照原本的承诺不插手我们的事情,但是我信不过他们,老板不在,他们的承诺根本不可靠,除非…” 后面的话小雅没有说完,但杜鹃也知道话中的意思,除非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杜鹃又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屠夫被带到哪里去了?” 小雅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些家伙的总部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他们距离城中心不远的地方有个秘密基地,屠夫很有可能应该是被带去了那里。” 说到这里,小雅顿了一下,看着杜鹃,正色说道:“你现在是我们的老板,你做出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的。” 杜鹃白了小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你说?放心吧,我也不是意气用事,这种事情是不能退避的,一旦胆怯了,别人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杜鹃不等小雅回应,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先回去,晚上一起聚聚,给墨羿送行,屠夫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们了,今晚我们俩悄悄去就行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个强力帮手来,老家伙实力挺强的,不拉出来当个牲口用用,简直太浪费了!”、 小雅不知道老人的事情,所以听不懂杜鹃说的什么意思,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杜鹃,杜鹃也没有多做解释。 回去之后,杜鹃让猫女郎去采购食材,今晚在大厅里聚会,杜鹃认为这是第一次聚会,同时也是给墨羿的送别,得热闹点才行,但是想要用欢乐的气氛冲散离别的哀愁,真做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困难的。 醒过来的囡囡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小丫头似乎有了什么心思似的,往日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神的茫然,似乎被老人弄沉睡之后,苏醒了一些记忆,又似乎是心里有了阴影。 耗子也同样是精神不振,跟囡囡一样,也是病恹恹的,整个人显得很虚弱,没法喝酒,饭菜也没吃几口。 莫离的情况还算好点,他也明白这次聚餐的意义,一个劲的找墨羿喝酒,跟墨羿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完全忘了之前墨羿砍他的事情。 小雅坐在囡囡身边,低声跟囡囡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开导囡囡。 何静姐妹一直跟猫女闲聊,时不时的还朝杜鹃瞥一眼,猫女的眼神妩媚,笑容放肆,何静姐妹俩的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杜鹃喝了杯酒,看了一眼趴在旁边有气无力喝酒的黑猫,忍不住低声嘀咕说道:“你以后要学会节制啊,再这么下去,你早晚会死在人家的肚皮上。” 黑猫懒懒的瞥了杜鹃一眼,眼神嘲讽,其中的意思杜鹃很明白,黑猫在嘲讽杜鹃不懂男女欢爱的乐趣。 杜鹃也懒得再管黑猫,中途莫离询问屠夫去哪了,小雅搪塞说屠夫还在西城,众人没有怀疑,倒是墨羿的眼神有点异样的看了杜鹃和小雅一眼。 虽然杜鹃和小雅表现的很自然,但墨羿比莫离他们的观察力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夜里九点多的时候,众人都上楼了,只有杜鹃和小雅在收拾狼藉一片的碗筷残羹。 等一切忙完了之后,小雅给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点了点头,跟着小雅一起朝外面走去,两个人刚走到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墨羿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有些无奈的看着杜鹃,沉声说道:“是不是屠夫出事了?” 杜鹃也无奈的看了墨羿一眼,这时候要是再说瞎话那就明摆着把墨羿当二傻子了。 杜鹃轻声说道:“刚才你喝了不少,快去休息吧,我们能处理的。” 墨羿摇了摇头,懒懒的笑道:“带上我一起去吧,临走前,让我最后再为你们做点事!” 墨羿刚说完话,突然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口鼻处都流出了些许的血迹。 小雅皱着眉,冷着脸,沉声说道:“你可别拖后腿。” 小雅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墨羿来到杜鹃身边,擦拭了一下口鼻处的血迹,对杜鹃笑道:“别用这样担心的眼神看我,学学小丫头,她很了解我,所以才会用那么冰冷的语气说出那么不近人情的话,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毕竟我也是你们的一份子。” 杜鹃嗯了一声,心情很复杂,跟着墨羿一起走出大门,墨羿瞬间就恢复到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把手搭在杜鹃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等我去了阴间,你们可别忘了给我弄个衣冠冢,四时八节上香供奉,烧点纸钱,至少让我在阴间知道还有人惦记着我。” 杜鹃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吧,回头给你烧个寿衣铺子过去,纸人美女、纸车纸轿,金元宝,应有尽有,你看好不好?” 两人一路嬉笑,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着各自心中的伤感,杜鹃带着墨羿和小雅来到那家私人会所,虽然墨羿嘴上说不想和老人继续纠缠,但是墨羿身上的煞气还是变得浓郁了一些。 杜鹃瞥了墨羿一眼,墨羿讪讪一笑,说道:“说归说,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失控了!” 墨羿在说话的同时,调整了自己的气息,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煞气散去了。 在来的路上,杜鹃已经跟小雅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小雅似乎对于老人有些了解,得知老人来这里的时候,显得略微有些吃惊。 私人会所经过白天那么一折腾,现在基本上没有客人了,守门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安保,全都换成了特殊的安保。 看到杜鹃带着墨羿和小雅过来的时候,几个特殊的安保顿时紧张警惕了起来,有个家伙还急忙冲进会所之中,似乎是去通报去了。 杜鹃也没有为难几个紧张兮兮的安保,等美妇人急匆匆从会所内出来的时候,杜鹃才开口说要找老人。 美妇人有些为难的说道:“他老人家已经睡下了,老人家有起床气,一旦发脾气的话,我们可遭不住!” 杜鹃淡声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只等他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他如果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转头就走,他以后别想着请我去他家做客了。” 杜鹃的话还未说完,一道身影已经从会所里面冲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答应了?”老人满脸惊喜,搂着杜鹃的脖子,乐呵呵的说道:“走走走,现在就跟我回家,我们连夜赶路。” “别着急!”杜鹃打断了老人的话,淡然的说道:“我现在有点小事想让你帮个忙,等办完了之后,我们再聊去你家的事情!” 老人疑惑道:“帮什么忙?” 杜鹃神秘一笑,说道:“跟我们走就行了!” 老人答应的挺爽快,也没有追问杜鹃究竟需要他帮什么忙,在他看来,只要杜鹃能跟着他回家走一趟就够了,其他的好像都是小事。 杜鹃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老人想让杜鹃跟他回家,他们家已经把何静姐妹送人作为联姻了,如果跟着老人回了家,他们家人若是当着杜鹃的面嚷嚷着让何静姐妹联姻,杜鹃敢肯定自己绝对会发飙的。 杜鹃答应老人跟他回家,也是想靠他在阴间的门路寻找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不过杜鹃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杜鹃从美妇人手里弄来了一辆车,墨羿开着车,按照小雅的指引,一路往南疾驰,离开了城区。 杜鹃和老人坐在后排,他没有在去刺激墨羿,刚开始的时候还想跟小雅唠上几句,结果小雅似乎知道老人嘴贱的特征,根本没搭理老人,所以这一路上老人只能找杜鹃闲扯了,一直跟杜鹃说他家的风景多好多好,美食多么多么的有特点,还隐晦的提及他的后辈之中有不少漂亮年轻的女孩子。 老人的话题聊的有点奔放,导致坐在副驾驶的小雅从后视镜看杜鹃的眼神都变得有点怪怪的。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驶出城区大概百余里地,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庄附近。 与其说这是一座山庄,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小型的武装基地更为合适,基地周围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还有不少的摄像头安装在周边,防备守卫看起来极其森严。 墨羿开车在周边环绕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绕了一圈,可见基地的面积着实不小。 “这是什么地方?”老人看着隐藏在夜幕之中的山庄,好奇的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杜鹃言简意赅,说道:“救人,顺便毁掉这里,尽量不让这里的人逃出去,所以才找您老人家帮个忙,我非常了解您老人家的实力,有您出手,绝对是毫不费力。” 老人打断了杜鹃的话,满脸狐疑的看着杜鹃,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起来了?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别把我当二傻子糊弄!” 车子停在了路边,杜鹃推门下车,说道:“我们的一个朋友被抓了,我们来这里救人,同时也想给这里的混蛋一个警告,就是这么简单!” 杜鹃并没有把关于神秘势力的事情告诉老人,杜鹃秉着免费的战斗人员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期盼老人最好是只动手别动脑,自己指哪,他打哪。 老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墨羿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留在车里吧,没有你,我们也能解决的!” 墨羿说完话,和小雅一起,也下车了。 老人眉头一挑,笑道:“你这激将法太小儿科了,对老子根本没用,怕?老子会怕?从老子出生那一刻起,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真是搞笑,这么多年以来,老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老子会怕?” 老人说话的时候,直接从车里窜了出来,朝着黑暗中的山庄走去,头也不回的对杜鹃说道:“小兔崽子,看好了,老子打头阵,让你们开开眼!” 杜鹃看着老人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心里很是无语,墨羿的激将法确实挺小儿科的,但问题是老人好像还真吃这一套。 第六百一十三章 神秘实验 老人首当其冲要打头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急不缓的走着,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朦胧,随着老人的步伐不断前行,似乎不断有东西从他身上分裂出去,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围的严阵以待的武装安守卫,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些武装守卫像是突然间睡着了似的,全都无意识的倒在了地上,还有安插在附近的摄像头,其中的红点也都尽数熄灭,像是同时断电似的。 杜鹃也能轻易搞定这些武装守卫,但是想要不被那些摄像头拍到,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不得不说,老人还是有点实力的。 老人走了一路,放倒了近百个武装守卫,弄坏了不知道多少个摄像头,让杜鹃几人顺利的进入了武装基地之中。 武装基地之中有很多建筑,其中一座巨大的高楼最为显眼,大概二十多层高,占地面积不小。 小雅直接指着高楼,对杜鹃说道:“屠夫就在那里,我能隐隐感应到他的气息波动!” 杜鹃也不知道小雅是怎么感应到的,不过杜鹃肯定是相信小雅的。 武装基地内静悄悄的,除了有一些巡逻的武装守卫之外,基本上见不到其他人,尤其是当杜鹃靠近那座高楼的时候,高楼附近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些楼层虽然亮着灯,但是却莫名的有种阴森感,那感觉就像杜鹃面对的不是一座普通的高楼,更像是一只庞大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死死的盯着杜鹃似的。 杜鹃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同心蛊似乎也被这里的环境刺激到了,导致杜鹃的心跳微微有些紊乱,与此同时,杜鹃口袋里的圣石也微微有了一点动静,这让杜鹃难免有些疑虑了。 原本杜鹃没太把这里当回事,就算没有小雅他们跟着,杜鹃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有把握在这里杀个七进七出,但是,现在杜鹃警惕了起来,因为能够同时引起同心蛊和圣石的异动,说明这里肯定不会简单,不能大意,若是在这里阴沟翻船,搞不好小命也得跟着丢。 小雅和墨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状,而杜鹃身边的老人则是微皱眉头,老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 杜鹃低声问道:“老家伙,你察觉到了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欲言又止,阴沉着脸直接走向高楼的大门口。 杜鹃看出老人的举动有点不对劲,肯定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老人眼神中闪过的暴戾和杀意被杜鹃清晰捕捉到了,经过这几天杜鹃和老人相处,知道老人是那种吊儿郎当懒散的性子,而此时的老人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感觉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 高楼紧闭的大门直接被老人无声无息的弄开了,杜鹃几人没坐电梯,沿着楼梯踏阶而上,当杜鹃来到十楼的时候,杜鹃和老人的脚步突然同时一顿,走在前面的墨羿和小雅微愣了一下,看了杜鹃一眼。 老人沉声说道:“你们去救人,我去办点事!” 老人说完,不理会杜鹃,直接转身,杀气腾腾的朝十楼的楼层走了过去。 杜鹃对小雅和墨羿说道:“我们尽快找到屠夫,这里的情况不太对,都小心点,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话音一落,不等回应,杜鹃已经快步朝着老人的方向走去,杜鹃肯定老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停在十楼。 杜鹃来到十楼的时候,同心蛊猛地窜动了一下,搞得杜鹃的小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口袋里的圣石也变得愈发滚烫,想要窜出来似的,这已经很能说明十楼有问题,并且还是与同心蛊和圣石有很大关系,杜鹃自然要搞清楚才行,只不过,杜鹃想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也停在这一层。 老人瞥了杜鹃一眼,沉声说道:“你跟来干什么?赶紧去救你朋友,这里我能搞定,你不用担心!” 杜鹃沉声说道:“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担心你,这里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我过来看看罢了。” 话未说完,杜鹃的声音戛然而止,瞳眸猛地一缩,杜鹃和老人这个时候正好经过一处拐角,拐角两侧的玻璃墙壁中有许多的昆虫标本,或者说是蛊虫标本更为合适,其中的一些蛊虫,杜鹃曾经在苗疆见过,不过杜鹃见过的同类型蛊虫远远没有面前的标本大,那感觉就像苗疆的蛊虫是这些标本的后代,当然了,让杜鹃震惊的不仅仅是这些蛊虫标本,还有那些被制成干尸标本的人体。 玻璃墙壁之中镶嵌的干尸,有的全身覆盖鳞甲,口中獠牙交错,菱形的眼睛,有的在全身关节处长满了锋利的骨刺,额头长着尖角,宛若杀戮机器似的;还有的背生双翼,像是大号蝙蝠似。这些干尸无一例外,表情全是痛苦之色,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甘和怨毒,似乎生前忍受了很大的折磨。 杜鹃喃喃呓语道:“这些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老人声音冷冽的说道:“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失败的试验品!” “嗯?”杜鹃转头看向老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没有理杜鹃,脸色阴沉的往前走,走廊两侧的玻璃墙壁上的干尸和蛊虫标本多不胜数,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变态心理,把走廊两侧弄的这么阴森森的。 几十米的走廊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杜鹃的脚步猛地一顿,再次停在了玻璃墙壁前,死死的盯着玻璃墙壁中的一具干尸。 这具干尸的身上有很多的疤痕,像是被人肢解了之后又重新拼装起来似的,给人一种狰狞恶心的感觉,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杜鹃认识,这个人是姬梦月的表兄王龙。 杜鹃心生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前还想着他是不是人间蒸发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被弄成干尸当做标本。 杜鹃刚刚看那些古怪干尸的时候心里还没有多大触动,如今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被弄成标本摆在这里,心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个时候,阵阵轰鸣声从旁边传来,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惨叫哀嚎之声,老人没有停留在走廊,似乎是他动手了。 杜鹃的身影一闪,直接冲出了走廊,寻着声音来到了一片很宽阔的有着诸多巨大培养槽的大型实验室之中。 实验室里有很多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还有许多古怪的仪器,这些人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东西,不过这些人此时此刻已经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人出手异常狠辣,一个活口都没留,当杜鹃来到这里的时候,老人正红着眼狂砸那些古怪的仪器和那些巨大的培养槽,那些巨大的培养槽之中,有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每个培养槽中都有一个身无寸缕的人,男女老幼都有。 杜鹃看到其中一些培养槽中还有密集的蛊虫在那些人的体内来回穿梭,还有一些培养槽中有黑雾凝聚的厉鬼在和培养槽中的人逐渐融合,杜鹃甚至还看到有的培养槽里的人瞬息间能够分化出很多的分身,像是纸人通灵术似的。 杜鹃不知道这里进行的是什么实验,杜鹃只知道老人现在就像是疯了似的,而杜鹃体内的同心蛊和口袋里的圣石也随之颤动,似乎有点暴躁。 那些被老人砸破的培养槽里流淌出了各种颜色液体,与此同时,那些培养槽中的人也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宛若傀儡,但是他们出手却丝毫不慢,一阵阴风呼啸而过,实验室里的温度瞬间骤降,鬼哭戾吼之声乍现,鬼影重重,狰狞厉鬼闪现而出,疯狂的扑向杜鹃和老人,还有密集的各种蛊虫传出清鸣颤音,宛若潮水般朝杜鹃两人覆盖而去。 老人红着眼嘶吼道:“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杜鹃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情绪会如此的激动暴躁,但杜鹃也能从老人的表情中看出来他愤怒疯狂的神色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些许的痛苦和悲哀。 杜鹃没有犹豫,黑色火焰蓬的一下子从身上冒出,直接封死住了所有出口,连通风口都堵住了,与此同时,双刀也随着出动,不断的穿刺切割周围的变异人和厉鬼的身体。 只不过让杜鹃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些人和鬼的身体复原能力非常强,双刀撕裂了一些人的身体之后,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些人断裂的躯体就已经再次复原了,这样的情况让杜鹃忍不住想到了王龙曾经断臂重生的一幕,难道这些人都是不死之身? 哪有什么不死之身,只不过是杜鹃的攻击力不够而已,暴怒之下的老人,一招灭一个,没见有哪个能从他手中断臂重生。 杜鹃缓了口气,双刀上面同时爆发出了黑色火焰,再次收割起从培养槽中走出的人,那些人根本来不及重生被破坏的躯体,直接就化为了飞灰,至于那些厉鬼和蛊虫,没等杜鹃用黑色火焰将它们焚烧一空,杜鹃口袋中的圣石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像是一块板砖似的狂拍了过去,凡是被圣石碰到的厉鬼和蛊虫,像是被圣石尽数吸收了力量似的,一个个往地上掉落,而那些被吸收的力量也丝丝缕缕的传进了杜鹃的体内,似乎在供同心蛊吞噬。 没过多久,实验室就变得寂静下来,只能听到老人喘着粗气,老人不是累的,而是愤怒,红了眼的老人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像是发狂的公牛似的。 老人双眼血红,扫视着狼藉的四周,嘶吼道:“你们都该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老子全宰了你们!” 老人突然朝着一处墙壁冲撞了过去,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老人直接将墙壁冲撞出了一个大窟窿,看那杀意爆棚的架势,似乎是准备清扫这一楼层了,或者说,老人准备把这个武装基地里所有的活物全都干掉。 杜鹃本想拦住老人询问一下,但是看到此时的老人杀疯眼的架势,杜鹃还是很明智的选择没有开口阻拦。 杜鹃心里有点无语,只不过是想找他来帮个忙,没想过让他充当主力在这里大肆杀戮啊,杜鹃再一想,这样也好,反正此次的目的除了救走屠夫之外,也准备毁掉这个基地,给那个神秘势力一个警告。 杜鹃本想离开这里快点上楼,去看看小雅他们的情况,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杜鹃从周围一片狼藉的破烂仪器之中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小箱子。 小箱子的材质明显是特制的,在刚刚老人疯狂的暴力横扫中,虽然有些破损,但其中的一些文件并没有损毁,杜鹃随手将里面文件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文件上的内容之后,杜鹃心中顿时一颤。 文件上有很多数据什么的杜鹃看不懂,但是上面的一些图案杜鹃还是能够看懂的,那是彼岸花、同心蛊,尸鬼,戴着王冠的骷髅人,还有那株能够诞生尸鬼的诡异古树。 虽然这些文件很少,虽然杜鹃能够看懂的信息也并不多,但是有一点却让杜鹃心中发毛了,能够诞生尸鬼的诡异古树似乎是从这个实验室培育出来的,或者说是这个实验室培育出了诡异古树的树苗,然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诡异古树出现在了荒废工地。 杜鹃怔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个神秘势力到底在做什么?搞出这么多古怪的东西干什么? 杜鹃的心中对这个神秘势力的力量也多了一些认识,以至于杜鹃心中的警惕也提高了很多。 杜鹃顺手将这些文件塞进了口袋里,身影连闪,快速离开了这里,杜鹃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杜鹃的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丝不安的感觉,这个神秘势力比想象的要可怕太多了,这还仅仅是神秘势力的一处小基地而已,就已经有如此惊世骇俗的秘密,那他们的总部该是什么样呢? 楼下的轰鸣声不断,老人也不知道拆到哪一层,按照这个速度,这栋高楼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坍塌。 沉闷的炸响从上面传来,像是和楼下的轰鸣互应似的,闹出的动静也非常大,看样子小雅和墨羿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当杜鹃冲到高楼顶层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小雅和墨羿怎么跟屠夫打起来了?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玻璃房中,那个短发中年男人也在,短发中年男人背负着手,站在一个电脑前,他身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正满脸兴奋的快速敲打着键盘,时不时的用痴迷的眼神看着缠斗不休的屠夫三人。 第六百一十四章 致命一击 玻璃房似乎是特制的,周围迸发出的战斗余波根本无法损坏其分毫。 杜鹃来到这里的时候,玻璃房中的短发中年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杜鹃,不过他仍旧是一副淡然模样,甚至还对杜鹃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转头观看小雅几人的战斗,那感觉他就像是在看一场戏似的。 杜鹃心里非常生气:我是新老板,你们这些人敢这么对待我的人,明摆着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但是,杜鹃也知道自己现在生气不是重点,因为此时的屠夫暴走了。 屠夫右手的红手套已经被摘掉了,赤红的双眸闪烁着血芒,没有丝毫的理性可言。 这是杜鹃第一次见到屠夫完全暴走的形态,原本壮硕的身体更加**了一些,远远看去跟个铁塔似的,狂戾的气息也暴涨了很多,基本上是全方面压制着小雅和墨羿,当然也并不是小雅和墨羿联手不是屠夫的对手,而是此时的屠夫太古怪了,他身上出现了一些宛若灵蛇般的古怪根茎,随着那些根茎的狂舞,像是能够汲取小雅和墨羿的力量似的,那些根茎的力量各不相同,似乎能够完美的克制小雅和墨羿。 杜鹃看到屠夫身上出现的那些古怪根茎之后,杜鹃就知道那玩意肯定不是屠夫原本的能力,更像是一种寄生物,古怪根茎有点像彼岸花,有点像黑莲,也有点像那个能够诞生尸鬼的诡异古树。 随着屠夫身上诡异根茎出现的越来越多,他的力量波动就变得越来越强烈,每一次的轰击都会让小雅和墨羿闷哼连连。 杜鹃看着眼下的情况,肯定屠夫绝对是被控制了,而主谋正是玻璃房中的短发中年男人和那个戴着眼镜满脸兴奋敲着键盘的少年。 这个时候,小雅突然朝杜鹃指了指玻璃房,急吼道:“干掉那两个家伙!” 墨羿也口鼻溢血,倒不是被屠夫伤到了,而是他自身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墨羿同样嘶声破口喊道:“屠夫你醒醒,老子都准备去阴间了,你就这样子给老子送行啊!” 杜鹃不在迟疑,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直接朝着玻璃房爆射而去。 当那缕黑色火焰碰撞到玻璃房上的时候,玻璃房上瞬间闪过了一片淡金色的虚幻符文,一闪而逝,黑色火焰也随之消失了。 杜鹃微皱眉头,祭起双刀爆射而出,朝着玻璃房那边刺去,但是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出,双刀还没有接触到玻璃房的时候就被弹飞了,是屠夫拦住了双刀。 屠夫的身体像是分裂了似的,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两者之间被怪异根茎相连,像是连体双胞胎似的,最过分的是,屠夫分裂之后,两个屠夫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有了增强的趋势。 这个时候,玻璃房中传来了惊喜的欢呼声,敲键盘的眼镜少年更加兴奋了,满脸狂热激动的看着屠夫,就像是粉丝看到了偶像似的,如果不是玻璃房拦着,杜鹃估计那少年都会忍不住冲出来抱着屠夫狠狠亲几口。 短发中年男人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很满意屠夫的表现,拍了拍眼镜少年的肩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眼镜少年勉强稳住了自己狂热激动的情绪,兴奋的继续敲着键盘,似乎在盯着什么数据似的。 杜鹃心中越发感到莫名的不安,如果不搞定屠夫的话,看来不太容易能够靠近玻璃房,如果下死手的话,干掉屠夫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杜鹃也得能下得去那个手才行啊! 杜鹃对小雅和墨羿问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暂时控制住屠夫?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困住他几分钟就够了,只要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有把握干碎那个特制的玻璃房,搞定短发中年男人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少年,屠夫应该就会没问题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小雅咬牙说道:“我来!” 话音一落,小雅的手中已经出现了血红的小铃铛,正准备将其捏碎的时候,墨羿回首一刀,直接将小雅手中的血红铃铛击飞了出去。 “你就算了吧,你要是再控制不住,那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墨羿憔悴虚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还是让我来吧,我本来还想跟你们体面的告个别,现在看来是没戏了,等屠夫醒过来之后,帮我告诉那个王八蛋,他欠老子的人情,下辈子记的还上!” 杜鹃虽然不知道墨羿准备怎么做,但是杜鹃懂他的意思,杜鹃下意识的想要开口阻止,但是看到墨羿决绝的眼神之后,心中长叹了一声,打消了阻止他的念头,墨羿的心意已决,就算现在阻止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墨羿面带微笑,转动着手中的黑刀,因为自身虚弱的缘故,他手中的黑刀转动速度远不如以前那样顺畅流利了,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墨羿手中的那柄黑刀直接对准了他自己的心口,猛地刺了进去,黑刀尽数没入墨羿的心口,墨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墨羿抓着黑刀的刀柄,猛地一转,刹那间,他的脸上和身上快速的浮现出了黑红相间的怪异花纹,眼中的光芒也在快速的暗淡,看着杜鹃们,咧嘴笑道:“等我在阴间当上了高阶鬼差,到时候再来找你们叙旧!” 话音落地,墨羿的身体猛地一颤,大片黑雾从他的身上涌出,墨羿的身体快速风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灰烬。 那柄黑刀飘浮,穿透了两颗心脏,其中一颗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着,有点黑红,勉强算是正常人的心脏。而另一颗心脏则是奇黑无比,且还干瘪枯萎了,像是已经干枯了很多年的果子被墨羿一直藏在体内似的,紧接着,黑刀带着两颗心脏,裹着浓郁的黑雾直接朝两个屠夫扑了过去。 两个屠夫同时嘶吼,他们身上的古怪诡异的根茎狂挥,意欲湮灭那柄黑刀和两颗心脏,结果刚被包裹进黑雾之中后,屠夫的身体猛地一颤,就僵在原地不动了,身周围的古怪根茎也停止了挥舞,像是瞬间进入了休眠状态似的。 小雅没有丝毫的迟疑,怒吼着朝玻璃房冲去,血红的指甲暴涨,朝着玻璃房轰击了过去。 玻璃房中的短发中年男人微皱眉头,没有理会攻击玻璃房的小雅,而是转头看了身边的眼镜少年一眼,眼镜少年快速的敲击着键盘,脸色十分凝重,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被黑雾笼罩的屠夫,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观测。 杜鹃不确定墨羿以自身所有寿元换来的致命一击能困住屠夫多久,自然不可能浪费时间,一个箭步冲到了玻璃房前,全力轰出了一拳。 玻璃房整体剧烈一颤,反震的力度极强,杜鹃这全力的一拳,就算是轰在几米厚的混凝土上都能将其打穿,而轰在玻璃房上却仅仅只能让其出现一些裂痕,这究竟是什么材料? 相比之下,杜鹃还好点,小雅就有点难受了,她攻击玻璃房的时候,玻璃房上闪现的那些淡金色怪异符文对她造成了一些伤害,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她锋利的鲜红指甲基本上都崩断完了。 杜鹃手握双刀,熊熊黑色火焰从手掌升腾蔓延,包裹住了两把刀,下一瞬间,双刀幻化重重刀影,疯狂的朝着玻璃房劈斩。 双刀被杜鹃握在手中后,比它们自主行动的时候力量要更强一些,异常坚固的玻璃房也在杜鹃疯狂的攻击下快速的崩裂,但是,眼镜少年像是完成了观测似的,已经站起身合上了电脑。 眼睛少年抱着电脑看着被黑雾包裹的屠夫,似乎有点惋惜,然后转身跟短发中年男人一起走到了玻璃房后面的一扇门。 就在短发中年男人和眼镜少年准备好要离开的时候,杜鹃终于轰开了玻璃房,道道包裹着黑色火焰的刀影朝着短发中年男人和那眼镜少年笼罩过去,但诡异的是,眼镜少年拉开那扇门的瞬间,他和短发中年男人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杜鹃轰击而出的那些黑炎和刀影全都尽数落空了。 杜鹃从玻璃房的破损处冲进了玻璃房内,拉开了那扇门之后,顿时一愣,这扇门后就是一堵很结实的混泥土墙,根本没有什么密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眼镜少年和短发中年男人是怎么从这里消失的呢?难道他们还有瞬移的能力不成? 就在杜鹃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雅的惊呼,杜鹃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黑雾笼罩中的两个屠夫,其中一个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茫然之色,而另一个屠夫的身躯快速的变幻,变成了由无数根茎缠绕蠕动组成的一个人形,脸部的轮廓依旧是屠夫,但是给人一种很怪异恐怖的感觉。 “第一阶段已完成,战斗测试启动。”由无数根茎萦绕而成的屠夫冷漠的说着话,言语含糊,似乎刚学会说话似的,有些生硬,它和真正的屠夫之间连接的诸多根茎猛然间挣断,导致屠夫抽搐了一下,露出极度痛苦之色,差点晕死过去。 屠夫从迷茫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拼尽全力的嘶吼道:“快干掉他。” 杜鹃没有迟疑,一缕黑色火焰直接迸射而出,瞬间笼罩了那个怪异的假屠夫,假屠夫的身体表面快速焚化成灰,但是并没有就此毁灭,躯体直接融入了地板之中,快速的向下渗透。 “不能让它跑了。”屠夫睚呲欲裂,面容很狰狞,虽然现在的他很虚弱,但是那种疯狂愤怒的气势绝对不比他暴走的时候差。 杜鹃很担心屠夫会再次进入暴走状态,但是当看到他摸出那血红的手套哆嗦着戴上的时候,杜鹃放心了,刚刚那个诡异的假屠夫逃就逃了,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杜鹃还是懂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尽快带屠夫离开这里,就在这个时候,杜鹃心中莫名不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一些,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小雅已经捡起了地上墨羿留下的黑刀,上面的两颗心脏也化为了尘埃消失了,黑雾也随之消散。 小雅将黑刀递给了屠夫,面色平静的说道:“你欠了墨羿一个很大的人情,以后到了阴间记得还他!” 虽然小雅没有露出什么悲伤之色,但是她的眼神很复杂,屠夫也盯着黑刀有些怔愣,接黑刀的手有些颤抖。 就在此时,剧烈的轰鸣声从楼下传来,同时还能隐隐听到老人传来的愤怒嘶吼之声。 整栋高楼都在颤动,仅仅这一会儿的时间,老人不知道拆了这栋高楼多少的承重墙,高楼明显是撑不住要倒塌了,杜鹃直接背起了虚脱屠夫,招呼了小雅一声,在庞大高楼倾斜的时候直接冲出了落地窗,杜鹃没有直接坠落而下,而是沿着高楼倒塌的反方向狂奔,在楼体外侧飞檐走壁,这样的场景,以前杜鹃只在电影之中见到,杜鹃没想到自己还能亲自体验这种高难度的刺激动作。 杜鹃狂奔数十米后,在楼体彻底倒塌落地的那一瞬间,杜鹃背着屠夫高高跃起,身影在空中连闪数次,横跨了百余米,落地之后,没有丝毫的停歇,又往前冲了数百米,这才缓缓的勉强停下。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杜鹃对此很是满意。 身后倒塌高楼的轰鸣令大地为之颤动,距离高楼附近的建筑也狂颤不已,幸亏建造的比较结实,要不然在这样的冲击下,肯定得全部倒塌崩裂。 杜鹃正想老人该不会被埋在高楼废墟下了吧,正想着的时候,听到了废墟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炸弹一样炸开了,烟尘弥漫中有一道身影急速冲出,人影定住之后,灰头蓬面衣衫褴褛的,不是老人还能是谁? 老人从废墟之中冲出来之后,看都没朝杜鹃看一眼,像是疯了似的轰击着废墟,一道道古怪的黑影从老人身上老人脱离而出,不断的朝着他刚刚冲出的位置轰击。 阵阵轰鸣声再次传来,但是这次是从地下传来的,导致整个武装基地都随之动荡起来,像是湖中泛起的涟漪似的,紧跟着,一条巨大的足有水缸粗细的类似触手又像是根茎的东西从废墟的地底探出,硬扛着老人的攻击,直接狂抽在老人的身上,老人瞬间被抽飞了出去,狠狠的砸进了废墟里。 随着大地不断颤动,那片废墟爆开,一道庞然大物从废墟下探出了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直到增长到大约三十米的高度才停下来。 看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杜鹃瞳眸猛地狂缩,这不是那株诡异古树吗?它怎么长得这么大了?足足比之前大了十几倍。 第六百一十五章 地狱之门 此时诡异古树的高度堪比刚刚倒塌的高楼,树枝上不再悬挂尸鬼,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宛若足球大小的果实,或者说那些悬挂在树枝上的是正在跳动的诡异心脏更为合适。 密密麻麻的诡异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会随时冲出来似的。 老人被那诡异古树一击抽飞之后,虽然吐了血,但是并无大碍,反而战力更加的狂暴了,嘶吼着再度朝着那诡异古树冲了过去。 老人很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诡异古树的力量似乎能够克制老人的力量,让他无法发挥出巅峰的战力,即使是在远处旁观的杜鹃都能感觉到那种憋屈的感觉,就像是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的战将遇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的感觉,有种天生就被压制的无奈。 武装基地中的剧烈动静,自然引起了整个基地的轰动,除了全副武装的守卫之外,还有很多类似于研究人员的众人从诸多建筑之中涌出,皆是惊慌不已的模样,四散逃离,甚至还有几架直升机已经开始腾空升起准备离开了。 大地震荡轰鸣,地面裂缝不断的朝着四方蔓延,与此同时也有无数巨大的根茎从地下猛烈窜出,不断的将那些武装安保和研究人员轰成了血雾,就连那些开着直升机准备逃离的人也难逃一劫。整个武装基地已经成了修罗炼狱场,不见尸骨残骸,只有浓郁的血腥气。 那些武装守卫和研究人员被轰击成血雾之后,尽数被诡异巨树吸收了,诡异巨树上面似乎又多了一些跳动的巨大心脏。 这个时候,一阵轻微的异响从杜鹃的脚下传出,杜鹃和小雅的反应很快,极速暴退,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已经被地下冒出的尖锐根茎刺穿,几条巨大的根茎朝着杜鹃们横扫过来,没等小雅出手,杜鹃的双刀就笼罩在黑色火焰内朝着几条根茎劈斩暴刺了过去,与此同时,杜鹃和小雅极速暴退,一路冲出了武装基地,随后,杜鹃将背着的屠夫交给小雅,正准备冲回去的时候,被小雅拉住了。 小雅劝说道:“别在去了,那玩意太古怪了!” 屠夫似乎想说点什么,有些不甘的看着武装基地内正在发威的诡异巨树,随后长叹了一声。 杜鹃轻声说道:“你和屠夫先回车里等着,那东西不除掉的话,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我去去就回,别担心!” 不等小雅再说什么,杜鹃身影一闪,直接朝着基地内冲了回去,杜鹃不是什么圣人,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想法,若是在以前遇到这样的大麻烦,杜鹃绝对会毫不犹豫转头就跑,但老人还在里面,杜鹃对老人的印象不错,加上那老家伙是来帮忙的,杜鹃不能把他丢下,还有一点,杜鹃想弄清楚那个神秘势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小雅跟杜鹃提及这个神秘势力的时候,说这股势力是官方的,杜鹃本以为是电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些为民除害斩妖杀鬼的特殊部门,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假若真是官方势力的话,怎么可能会培养出这样的鬼东西,杜鹃一想到之前在那高楼里见到的诸多标本和培养槽中的人体,还有口袋里装着的那些文件,杜鹃就感觉很不对劲,本想着给那个神秘势力一点警告,让他们不要觉得自己好欺负。但现在看来,杜鹃似乎撞破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虽然武装基地仅仅是那个秘密的冰山一角,可这已经够震撼的了。 当杜鹃回到了武装基地之中的时候,正巧看到老人再次被那巨大的根茎抽飞,老人再次喷血,不过虽然看起来伤得挺重的,但实际上老人的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身影闪烁反击之时没有丝毫的停滞,反而更加的猛烈了。 老人的反击也不是说没有任何效果,至少有几颗巨大的心脏直接被老人轰破了,花花绿绿的液体从那些巨大的心脏之中流淌而出,几道身影从其中跌落,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当杜鹃看到其中一个抽搐的身影的时候,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露出了震惊不敢置信之色,是那个高阶鬼差?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高阶鬼差,杜鹃曾经在黄泉争夺黑莲的时候见过,沐阳那些人联合了一些高阶鬼差,这个家伙就是那些高阶鬼差中的一员。 这怎么可能呢?堂堂阴间的高阶鬼差怎么可能会从诡异古树上巨大的心脏之中出现?是那个神秘势力抓了高阶鬼差,以此来滋养诡异的巨树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杜鹃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高阶鬼差真是神秘势力抓来的,那个神秘势力的力量得多强啊? 杜鹃觉得自己已经把那股神秘势力想象的够高的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们! 杜鹃知道现在转头已经来不及了,一咬牙,反正都已经得罪了,还怕个毛。 几个从破裂的巨大心脏之中跌落的身影,在地上抽搐了一会之后,皆化为黑烟消散了,而诡异巨树在这时候仿佛也被激怒了,道道巨大的根茎挥舞的更加猛烈,悬挂在树枝上的心脏跳动的也更加的快速了。 阵阵轰鸣伴随着老人疯狂的嘶吼,老人想要靠近巨树,就得承受更多的粗壮根茎的轰击,一时间有点僵持不下了。 杜鹃见老人快撑不住了,闪电般爆射过去,从另外一个方位攻击那古怪诡异的巨树。陷入疯狂的老人这个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朝杜鹃吼道:“树顶的那个东西,干掉它!” 听老人这么一吼,杜鹃才注意到那古怪诡异巨树的顶端散发着淡淡的红芒,似乎是一颗鲜红的巨大心脏在散发着淡淡的血芒。 杜鹃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是既然老人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有它的道理,杜鹃身影连闪,踩着树干和树枝一路往上冲。 道道巨大的根茎裹挟着强劲的破空声朝着杜鹃抽击而来,意欲封住杜鹃前行的道路,杜鹃屈指连弹,道道黑色火焰迸射而出,迎向那些抽击过来的巨大根茎。 根茎沾染了黑色火焰之后,虽然没有瞬间被焚烧成齑粉,但也只是停滞了一下,微微的抽搐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不是说杜鹃随手一击的力量比老人强,而是杜鹃的这种黑色火焰似乎能够克制诡异巨树的力量,这也是一种天生的压制,比巨树克制老人更加的彻底。 杜鹃一路前行,所过之处道道黑炎升腾,古怪诡异巨树下半截已经多处起火,黑色火焰还在它的体表不断的蔓延着,不过黑色火焰并不能在巨树上面持续蔓延灼烧多久,烧毁了巨树的表层之后,巨树就像是换皮了似的,很快就长出了新的树皮,包括那些巨大根茎,烧毁掉了一些之后,随后就会有更多的根茎朝杜鹃轰击而来。 这情况跟之前杜鹃遇到的断臂重生的情况很相似,毕竟诡异巨树也是那神秘势力搞出来的,有这样的特性也不奇怪。 杜鹃放火灼烧的举动让巨树怒了,巨大躯干上诸多的狰狞人脸扭曲嘶吼着,汇聚出来的那种尖锐怪异声音直接刺激了杜鹃的灵魂,让杜鹃的意识出现了刹那的恍惚,体内运转的力量也随之一滞,差点一脚踩空从树枝上掉落。 与此同时,老人浑厚恢弘之声也随之响起,像是繁奥佛音,竟然直接抵消了巨树上狰狞人脸的尖锐怪异之声,甚至,老人的古怪音调还让树干上那些扭曲狰狞的人脸出现了些许的呆滞,仿佛被老人说的一时语塞了似的。 老人嘶吼道:“别傻愣着了。” 在老人分神吼出这么一句的时候,他又被巨大根茎抽飞了,像是打垒球似的,一下子飞出了数十米开外。 老人爆吼,双眸血红,周身气势陡然暴增,气息再度发生变化,暴戾杀戮的气息浓郁至极,甚至比暴走状态下的屠夫还要猛烈的多,有点暴君的感觉了。 又是一道粗壮的根茎抽击在了老人的身上,但是这一次却没能将他击飞了,老人的双脚牢牢的站在地上,没有移动分毫,而那道轰击在他身上的巨大根茎,则是诡异的快速干瘪枯萎,仅仅眨眼的工夫就化为了齑粉。 论起诡异妖邪,此时的老人和那古怪诡异的巨树差不多,为何刚开始的时候老人没有直接展露自身这样的力量?是这样的力量不太好控制吗?如今的老人,虽然气息很猛烈,展露出来的力量比刚刚强大了很多,但那股暴戾气息着实令人心惊,气息波动也有点紊乱不稳,就像是小雅的变身,还有屠夫摘下红手套时的情况,给人一种失去了理智的感觉。 “小子,你快点,我这种状态撑不了多久。” 在杜鹃有点愣神的时候,老人再次爆吼,杀意腾腾的,若不是杜鹃明白他这种杀意不是刻意而为的,还以为他对自己起了杀心了呢! 杜鹃不再往下看,身影再次跃起,朝着树顶处冲去,诡异巨树也不可能让杜鹃这么轻易的靠近树顶,树干上的那些扭曲人脸虽然在老人古怪的音波下不动弹了,但那些巨大的心脏状果实却不受影响,伴随着一阵轻响,一些心脏状的果实开裂,不少身影从其中窜出,一部分扑向了树下的老人,一部分则是朝着杜鹃扑了过去。 杜鹃看清楚那些从心脏状果实之中冲出来的东西时,杜鹃心中又是咯噔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有的是人身骷颅脑袋,有的是人头蜘蛛身子,还有长着漂亮脸蛋,但是却有足足丈余长水桶粗蛇身的蛇女。 杜鹃干肯定他们都不是天生就是如此,因为这些怪物的身躯很奇异,像是经过某种秘法拼凑在一起似的。 道道黑色锁链朝杜鹃袭来,幽芒闪烁,浓郁的阴气让杜鹃感到很熟悉,这是高阶鬼差的手段。 阵阵嗡鸣声不绝,大片飞虫朝着杜鹃笼罩而来,诸多或大或小的各种飞虫不知有多少万只,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和古怪香气,杜鹃对这些虫子也很熟悉,这是苗疆蛊虫,有很多品种杜鹃都不认识。 道道闪烁着光芒的符箓,还有一些闪烁着符文光芒的弩箭、黑钉子之类的东西袭来,杜鹃感觉这应该是道家的一些东西。 面对如此多的古怪诡异的手段,还有那些从心脏果实之中出现的怪物,他们像是精通各种诡术秘法似的,各种手段齐出,令人眼花缭乱,杜鹃虽惊不乱,一力破万法,就是像是一头蛮牛似的,直接冲了过去。 黑色火焰熊熊笼罩护体,双刀极速耍起,道道刀影笼罩,一往无前,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杜鹃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不知道被轰击了多少次,口鼻都已经溢血了,若不是有黑色火焰护体的话,就算杜鹃的肉身经过了多次强化,估计都难以撑得住。 这一刻,杜鹃的倔脾气也发作了,拼着受伤,最后那十余米的距离,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就在杜鹃刚冲出那重重围堵,出现在树顶处的瞬间,心头警兆升起,没有丝毫的犹豫,杜鹃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猛地折腰侧身避让。 一声沉闷的枪声随之传出,子弹擦着杜鹃胸前而过,如果不是杜鹃反应快的话,刚刚那一下子弹估计就穿透杜鹃的心口了。 那不是普通的子弹,若不然的话不可能让杜鹃心中产生危险的感觉的。 “哇哦,竟然避过去了!”怪异的声音从树顶传出,树顶处那散发着淡淡红芒的是一颗鲜红似血的巨大心脏,缓慢的跳动着,而在那巨大的血红心脏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着燕尾服,戴着高礼帽,一对弯曲的小胡子加上脸庞两侧涂抹的浓厚粉底,给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丑穿上了正装,努力的想要扮成正经人的模样。 小丑手中的那柄枪还冒着青烟,被直接扔掉了,随后小丑的手一翻,一根手杖出现在他的手中,笑眯眯的看着杜鹃,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就不能再等一会吗?” 杜鹃没跟小丑废话,直接出手,刀影闪过,直接朝小丑劈斩了过去,与此同时也劈向了小丑身下的那颗巨大的鲜红心脏。 小丑手中的那根细细的手杖就那么轻轻的一挥,直接挡住了杜鹃的刀影,瞬间将刀影锁住了。 小丑那一对滑稽的小胡子挑了挑,对杜鹃嘿嘿笑道:“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地狱之门,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第六百一十六章 地狱恶灵 穿着燕尾服的小丑冲杜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同时将手中那根细细的手杖猛地插进了坐着的那颗巨大的鲜红心脏之中。 小丑大笑着,有些癫狂的高声呼喊道:“通往地狱的大门开启了,黑暗深渊之中的恶灵,降临这个肮脏的世间吧!” 随着话音落地,原本缓慢跳动的巨大鲜红心脏被刺穿的刹那,猛地一颤,紧接着,一股古怪的气息从巨大鲜红的心脏之中散发而出,快速的朝四周蔓延笼罩。 那些从心脏之中出现的身影被这股气息笼罩之后,皆是一颤,瞬间化为流光没入了鲜红的心脏之中,悬挂在树枝上的诸多怪异心脏,此时也不再跳动,皆是化为黑烟涌入鲜红心脏之中,与此同时,诡异巨树也像是被疯狂的抽取了生命精华似的,快速的干枯起来,那些密集的根茎纷纷脱落,摔落在地上之后,直接化为了灰烬,粗大树干上面诸多的人脸扭曲哀嚎,像是流水般涌入了鲜红心脏之中,更像是被鲜红心脏活生生抽离了。 巨树的力量被快速抽离之后,树底下的老人一路直冲了上去,中途毁掉了不少树枝根茎,宛若一头发狂的公牛,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杜鹃的面前。 此时的老人并没有彻底暴走,没有失去理智对杜鹃动手,老人出现在杜鹃身边之后,双眼赤红,看着鲜红心脏,随后杀意腾腾的盯着坐在鲜红心脏上的小丑。 老人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似的,喉咙里传出一阵宛若野兽般的咆哮,身影一闪直接冲了过去,杜鹃想要拦住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老人的身影瞬息间出现在了鲜红心脏面前,猛地一拳朝着鲜红心脏轰了过去,同时那一拳的力道也笼罩住了小丑。 这是老人巅峰的一击,这一拳直接扭曲了周围空间,在杜鹃的视野之中,那片空间直接像玻璃似得断层撕裂了,就像是老人直接打碎了一片镜子似的,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杜鹃也不懂这是什么手段,但杜鹃可以肯定的是,老人的这全力一击绝对很恐怖,就算是杜鹃也不太好应付。 可是,接下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明明被老人一拳扭曲崩坏的空间,竟然像是时空逆转了似的,瞬息间重新复原了,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鲜红心脏丝毫无损,小丑安然无恙的坐在原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嘲讽和不屑。 老人似乎有点愣神傻眼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随着一声闷响,老人被直接撞飞了,那颗巨大的鲜红心脏之中传出了一股更加澎湃蛮横的古怪气息,冲击在了老人身上,加上老人正在愣神中没有丝毫的防备,一下子被冲击出了老远,直接飞到了武装基地外面的夜幕中。 杜鹃没有理会老人的情况,老人皮厚肉糙,这样的力量虽然蛮横,但是想干掉他估计还不太可能,杜鹃死死的盯着巨大的鲜红心脏,警惕的同时,心中还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从鲜红心脏之中散发出的气息波动,杜鹃感觉有点熟悉,当初杜鹃在苗疆的时候,有一个嚷嚷着要把杜鹃送进十八狱的家伙,虽然当时那家伙没有露面,但散发出的气息和此时鲜红心脏之中散发出的气息很相似,准确来说,鲜红心脏之中散发出的气息比那个家伙的气息要弱一些。 刚才小丑说打开地狱的大门释放黑暗深渊之中的恶灵,杜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此时心中紧张警惕的同时,竟然还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感。 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颤鸣之音从鲜红心脏之中传出,鲜红心脏上出现了一道涟漪,紧跟着无数只血红的手掌从涟漪之中探出,还有阵阵低沉嘶吼之声从里面传出,像是里面有很多古怪的家伙迫切的想要钻出来似的。 看到这一幕,小丑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语气温柔的对鲜红心脏说道:“慢慢来,不用着急,你们都能出来。” 小丑的话刚说完,猛地愣了一下,那些挣扎的鲜红手掌突然一滞,齐齐的缩了回去,一只黝黑粗壮的黑爪子突然从血红心脏之中探出,猛地将那血红的心脏撕开了。 小丑似乎有点吃惊,随后对杜鹃笑着说道:“你太走运了,本来只是想释放黑暗深渊之中普通的恶灵,没想到竟然引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这一次的实验非常成功,感谢你们为我们的实验提供了验证的机会,接下来,请享受噩梦的降临吧!” 话音一落,小丑直接从鲜红心脏之中拔出了细手杖,身影轻飘飘的腾空,直接悬停在了空中,用一种看戏的兴奋眼神盯着杜鹃和鲜红心脏。 杜鹃这时候没时间震惊小丑竟然能飞起来,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鲜红心脏之中走出的高大身影。 高大身影尖尖的脑袋,壮硕的身躯,两条粗壮的手臂近乎能够垂落至地面,额头还长着一根冒着黑色火焰的独角,一双幽绿的双眸中还跳动着淡淡的火焰。 “阳间,这里是阳间。”巨大身影走出鲜红心脏之后,很兴奋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像是一头刚走出牢笼的大猩猩似的,旁若无人的叫唤着,紧跟着,它看了一眼空中的小丑,小丑的身影在空中后退了一些,微笑着对它行了一礼,指着杜鹃对它说道:“那才是给你准备的祭礼!” 巨大身影似乎对小丑不怎么感兴趣,没有搭理小丑,看向杜鹃的时候双眸闪烁绿芒,满是贪婪的嘶声说道:“是活人的血肉和灵魂,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品尝到了,真是怀念啊!” 巨大身影的话音一落,它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杜鹃的背后,张开了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直接朝着杜鹃的脑袋咬了过去。 杜鹃的两把刀闪电般迸射而出,直接轰在了巨大身影的满口獠牙上面,但仅仅是将它逼退了几步,没能将它的满嘴牙切落下来,也不知道这鬼东西的牙是怎么长得,竟然这么坚固。 巨大身影明显有点吃痛了,目露凶芒,狰狞嘶吼道:“我要撕碎了你!” 此时的杜鹃,心中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看着这个丑陋的鬼东西时,非但没有丝毫的嫌弃恶心,反而有种淡淡的喜悦感,听着它嘶吼着要撕碎自己的时候,杜鹃甚至有种莫名的想要笑出声的感觉。 杜鹃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明明应该紧张警惕才对,可杜鹃此时的心中却有种面对姬家祖地之中那只傻狗的感觉,很想对着面前这个鬼东西的脑袋扇一巴掌,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杜鹃的心理已经变得扭曲变态了吗? 就在杜鹃分神的情况下,鬼东西额头上的黑色火焰噌的一下子旺盛了起来,气息也随之暴涨,嘶吼着准备对杜鹃动手了,骤然间,杜鹃身周也冒出了黑色的火焰,不过这一次不是杜鹃主动将黑色火焰施展出来的,而是黑色火焰自主的冒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之后,鬼东西突然身体一颤,凶狠狰狞的眼神中闪过了些许的迷茫之色,似乎呆住了,紧跟着,杜鹃身周的黑色火焰快速凝聚变化,形成了一朵黑莲的虚影,鬼东西一看到黑莲,猛地一哆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之色,怪叫一声,直接朝鲜红心脏之冲去,似乎想回去。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鬼东西不停的咆哮着,血红心脏上的涟漪虽然依旧闪烁,但所谓的通往地狱的大门好像是单行道,过来容易,想回去就难了。 鬼东西折腾了两下之后,把鲜红心脏撕成了碎片都没能回去,有点呆滞错愕,身躯颤抖,下一秒,鬼东西猛然间转身,跪下身子,伏下头,嚎啕大哭道:“主人,我这些年找您找的好苦啊。” 空中正在看戏的小丑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反转,直接从空中坠落十余米后才堪堪稳住身影,脸上的虚伪笑容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满脸痴呆模样。 杜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的鬼东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如果刚刚没错的话,这家伙是准备逃走的,眼看着逃不掉,这才转头跪下嚎啕痛哭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鬼东西跪的不是杜鹃,而是杜鹃的黑炎凝聚而成的黑莲,难道它是曾经是地狱莲的手下?若真是如此,这也太巧了。 就在杜鹃有点懵的时候,察觉到空中的小丑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小丑的眼光灼灼,看杜鹃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诧异、兴奋等复杂的神色,像是无意间发现了一件绝世瑰宝似的。 “我们似乎疏忽了一些东西。”小丑脸上的笑容再度呈现,比之前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语气有点激动的说道:“不得了,没想到竟然钓到大鱼了,那些家伙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发疯的!” 小丑的话音一落,他的手一翻,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了一个相机,对着杜鹃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鬼东西拍了张照片,相机上的闪光灯晃了一下,杜鹃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的小丑,杜鹃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个小丑活着离开。 杜鹃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痛哭的鬼东西,突发奇想的指了指空中的小丑,说道:“去,干掉他!” 鬼东西先是一愣,随后二话不说,噌的一下子站起身,身影宛若鬼魅般瞬间从杜鹃面前消失,再度现身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小丑的身后。 道道幽芒在夜空之中闪现,鬼东西的利爪不断的挥舞,将小丑所处的空间尽数笼罩,空间瞬间被撕裂崩塌,小丑的身影也随着空间的扭曲撕裂而变成了无数的碎片,不过,小丑并没有死掉,虽然他的身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但是那些碎片却不断的蠕动**,转瞬间变成了数十个小丑的模样,气息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本体。 鬼东西在空中不断轰击小丑分身的时候,一道流光从远处迸射而来,瞬间出现在了杜鹃身边,是老人回来了,虽然刚刚被击飞了很远,但老人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看起来狼狈了一点罢了。 “这是什么玩意?”老人仰头看着空中的丑家伙和诸多小丑,满脸错愕的问道:“什么情况?地狱恶灵为什么会攻击地狱之门的守护者?” 杜鹃没有回应老人的问题,眯着眼睛,看着空中诸多小丑的分身,沉声问道:“你能不能找到那个小丑的本体所在?” 老人的攻击实力不一定有杜鹃强,但他对于这个神秘势力挺了解的,所以对于这个小丑的能力比杜鹃清楚一些,老人看着空中的小丑,眼中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随后指着其中的一道小丑身影,很肯定的说道:“那个是他的本体。” 话音一落,杜鹃和老人同时出手,一道黑色火焰从杜鹃手中迸射而出,老人抬手间也有一道微弱的流光爆射而出,直接冲向老人所指的小丑。 那道小丑的身影被杜鹃的气机锁定,根本没有闪避的可能,直接被轰中了,随着轰鸣之声传出,小丑的本体被杜鹃的攻击淹没,而他所幻化出来的分身也在这一瞬间化为虚影消失了。 杜鹃和老人没有指望这一击能干掉小丑,不过随着小丑的分身尽数消失之后,丑家伙腾出了手,咆哮了一声,朝着小丑的本体冲了过去,大概是觉得刚刚被小丑戏耍有些丢脸,又或者是想在杜鹃面前表现一下,丑家伙额头上的角爆发出了澎湃的黑炎,气息瞬间暴涨,一副要将小丑彻底泯灭的架势,然而,被杜鹃和老人击中的小丑拿着他的那根细手杖在头顶轻轻的一划,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涟漪,瞬间划过了丑家伙的身体,丑家伙像是瞬间被定格在空中似的,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直挺挺的从空中坠落而下,轰然砸在了地面上。 小丑这样诡秘的手段似乎很耗费力量,小丑在空中的身影有点不稳,差点也跟着从空中坠落。 小丑稳住了自己的身影之后,冲杜鹃笑了一下,满含深意的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那些家伙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再见了!” 小丑的话音一落,他的身影莫名的变得有些虚幻起来,像是要融入空间之中似得,杜鹃和老人没有一丝迟疑,再次同时出手,但是这一次的攻击却落空了,杜鹃和老人的攻击还没靠近小丑就消失了,像是被周围的空间吞噬掉了似的,小丑消失前的那一刻,对杜鹃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令杜鹃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第六百一十七章 秘密组织 杜鹃眼睁睁的看着小丑就这么跑掉,心里非常的不甘心,杜鹃身周围的黑色火焰萦绕出的黑莲若是能够喷出黑莲子把门徒放出来,估计都能轻轻松松的把小丑留下,但黑莲似乎对小丑不感兴趣,根本没有主动出手阻拦的意思。 杜鹃不知道自己两把刀的攻击会不会对小丑产生效果,正当杜鹃想尝试一下的时候,圣石突然从杜鹃口袋里飞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圣石自主飞出来的,而是黑符包裹的黑骨拖拽着圣石飞出来的。 杜鹃对于黑骨的力量稍微了解一点,知道黑骨之中的虚影才是真正了不得的大人物,如果黑骨想留下小丑的话,就算小丑有九条命都不够往里面填,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和杜鹃想的有点不一样。 黑骨上没有浮现出淡淡的虚影,仅仅是闪过了一抹幽光,紧跟着就看到已经变得虚幻的小丑身体猛的一颤,小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是在挣扎,紧接着,小丑手中的细手杖直接从他的手中脱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拽了出来似的,朝着杜鹃飞了过来。 小丑脸上露出焦急震惊之色,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杖抓回来,但他身周围的虚空猛地一颤,他的身影直接从原地消失了,那根细手杖来到圣石面前,接触到黑骨的瞬间,直接崩裂开,化为了道道流光,没入了黑骨之中。 杜鹃有点无语,又不敢当面骂黑骨,只能在心中埋怨了几句。 这个时候,杜鹃脚下那株已经干枯的巨树轰鸣摇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崩灭,庞大的树干不断的化为尘埃,道道黑烟从其中升腾而起,浓郁的怨气爆发而出,与此同时,圣石发出一声清鸣,疯狂的吸收着那些黑烟,浓郁的怨气也不断的朝圣石之中汇聚。 老人看到这一幕之后,眼中闪过些许的异样光芒,一副似有所悟的模样,看圣石的眼神变得怪怪的,老人看杜鹃的眼神就更加的古怪,一副看怪物的感觉。 这时候鬼东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杜鹃哭诉道:““主人,真的不是小的没用,主要是小的刚来阳间,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等下次我再见到那个家伙,小的一定生撕活剥了他,如果不能办到,主人您在惩罚小的也不迟。” 鬼东西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像是地狱中的恐怖恶灵,更像是一个没做好事情生怕被责罚的胆小之辈,当然,也可能是太过惧怕地狱黑莲的缘故。 一旁的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刚刚还一脸紧张身体紧绷防备鬼东西,似乎担心这家伙会对自己动手,而现在老人完全看傻眼了。 杜鹃被这个丑陋的鬼东西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弄得有点心烦,直接一脚将其踹到了一旁,瞪了它一眼,呵斥道:“闭嘴,别嚷嚷了,没用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被杜鹃踹了一脚之后,鬼东西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很是乖巧的垂手站到了一旁,像是个乖宝宝似的。 眼前的这个武装基地算是彻底荒废了,杜鹃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很显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得先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杜鹃瞥了一眼乖巧的鬼东西,说道:“你还能回去吗?” 鬼东西可怜兮兮的看着杜鹃,吭吭哧哧的说道:“如果附近有通往阴间通道的话,小的就能回去,不过小的对这里不熟悉,主人您说该怎么办?” 杜鹃有点头疼,放任这家伙不管也不行,最关键的是杜鹃还想从它口中了解一下关于自己体内地狱黑莲的事情。 杜鹃沉声说道:“那你先跟我走吧,我不管你以前在地狱是是干什么的,来这里之后,就得遵循阳间的规矩,要是敢阴奉阳违不听命令的话,你的下场自己想去吧。” 鬼东西一脸忠心的回应道:“主人请放心,小的对您绝对忠诚,绝不会违背您的命令。” 杜鹃一想到刚刚这个家伙见到自己身周围萦绕的黑莲之后就嚎叫惊慌的想要逃回去,杜鹃就觉得这家伙所谓的忠心并不是很靠谱。 杜鹃和老人没有多停留,迅速离开了已经成为废墟的武装基地,来到了来时所乘的那辆车前,小雅和屠夫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杜鹃和老人安然无恙回来的时候,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这口气松完,看到杜鹃身后跟着乖巧的鬼东西时,小雅和屠夫皆是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杜鹃急忙说道:“你们别紧张,这家伙挺听话的!” 杜鹃说完话,狠狠瞪了鬼东西一眼,呵斥道:“把你身上的气息收敛起来。” 鬼东西毕竟是来自地狱,和阴魂厉鬼高阶鬼差的气息相差很大,明显给小雅和屠夫吓得不轻。 鬼东西听完,急忙收敛起了自身的气息,小心翼翼怯生生的说道:“主人,这样可以吗?” 杜鹃懒得搭理它,对有些惊疑不定的小雅说道:“你们先开车回去,我带着这哥家伙徒步回去,车子坐不下,这家伙块头有点大。” 杜鹃看着小雅坐到驾驶位上,不由得想起来的时候开车的人是墨弈,杜鹃叹了口气,以后在阴间还会再见的,说不定就像墨弈说的那样,他会以高阶鬼差的身份出现,杜鹃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老人拉开车门,主动提出代替小雅开车,看了杜鹃身后的鬼东西一眼,又眼神怪怪的看着杜鹃,对杜鹃说道:“我先回去等你,我们得好好聊一聊了。” 杜鹃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至于老人有没有驾照会不会开车,那不重要,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要能把小雅和屠夫送回去就行了,深更半夜的应该不会有交警在这个时候检查。 杜鹃目送老人他们离开了之后,看着身边露出一副乖巧相的鬼东西,说道:“丑陋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丑家伙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主人,小的没有名字,您当年给小的取名十九!” 杜鹃无语极了,心说:十九?这是什么破名字。 杜鹃随意说道:“难不成你前面还有十八个哥哥吗?” “对啊,对啊!”丑家伙很自然的点着硕大的脑袋,兴奋的说道:“大哥他们还在十八狱之中,十五哥十六哥在十七狱,七哥策反了十六狱的典狱长,最近和一个带着孟婆的老家伙走的很近,把阴间搞得乱糟糟的,我趁机溜出了十八狱,藏进了第二狱,本想着在第二狱里能捞点好处,正巧看到有一扇古怪的门户打开,有阳间的气息涌入,第二狱的那些恶灵疯了似的想要冲出去,不过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丑家伙戛然而止,怯生生的看着杜鹃,说道:“然后我就遇到您了!” 丑家伙的这番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杜鹃缓了一会才彻底消化,杜鹃从丑家伙刚刚那番话中得知,黑莲曾经的手下似乎都不弱,这个十九应该是这些人之中最弱的一个,但在小丑的眼中已经算是地狱之中了不得的恶灵,这些家伙在地狱之中不安生,还和驼背老人勾搭在了一起,这让杜鹃感觉挺意外的,驼背老人当初说要去十八狱里找一个人,似乎还想拿回一样东西,结果遇到了一个老和尚,导致无功而返。 杜鹃捏了捏眉心,感觉脑袋有点晕,脑子里的信息杂乱,杜鹃有点不知道从哪里摸索了,杜鹃带着十九一路走一路聊,挑选的都是偏僻的山路,虽然是大晚上的,但如果被人看到丑家伙的样貌,估计能把人给吓死。 杜鹃走路的速度不紧不慢,到下半夜的时候就回到了城里,杜鹃在高楼大厦上面快速穿行,尽量不被那些夜间还在晃荡的人和街边的摄像头看到,等杜鹃回去的时候,莫离显然已经从小雅那里得知了今晚的经历,都在大厅内等着杜鹃回来。 看到杜鹃身边跟着的十九的那一刻,莫离仅仅是有点惊讶,并没有露出什么惧意,毕竟他们都见过很多丑陋的厉鬼,加上十九身上的气息完全收敛了,所以也没有吓到莫离,但是猫女却突然惊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身边的十九,满脸的惊恐惧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似的。 猫女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猫女似乎是认出了十九的身份,若不然的话也不会露出惊恐的惧意了,可她是怎么认识十九的呢?难道是她的主人跟她提及过关于十九的事情?酒鬼的后台是也是阴间的掌权者,跟猫女说过关于阴间地狱的一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可即使如此,猫女的反应也未免有点大了吧。 猫女的脸色惨白,身体颤抖着,不敢看十九,一直低着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莫离轻声询问她是怎么回事,猫女像是没听到似的,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恐惧幻想之中,一副不可自拔的样子。 杜鹃看了十九一眼,十九露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似乎也不太明白猫女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但是这种小事杜鹃暂时没时间仔细过问,让黑猫留在这里陪猫女,然后招呼一大群人上楼去了。 小雅很贴心的安排了最大的一间房子给十九住,可即使如此,对于十九庞大壮硕的身材而言,最大的房间都显得有点小。 杜鹃对十九说道:“你就在这里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听明白了吗?” 十九乖巧的点里点头,犹豫了一下,有点可怜兮兮的说道:“主人,能不能给小的一点吃的,我饿!” 杜鹃看了一眼屠夫,有些虚弱的屠夫说道:“我房间里有,我这就给它送来!” 杜鹃又叮嘱了十九几句之后,带着小雅等人离开房间,又让莫离守在十九的房间门口,有任何动静及时向杜鹃汇报。 杜鹃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老人和小雅跟了进来,杜鹃直接坐在窗户边,外面的月光洒进来,有种清冷的感觉。 杜鹃直接将自己口袋里从那武装基地带出来的文件扔给了小雅和老人,然后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屠夫也来了,和小雅一起翻看着那些文件,老人似乎对那些文件不是很感兴趣,走到杜鹃身边,从杜鹃身上摸了一根烟,点燃烟后,也吞云吐雾了起来。 老人幽幽的说道:“说实话,知道今晚你们去找他们的麻烦,我真的感到很意外,如果知道你们一开始是去找他们的麻烦,我也能多准备一下,说不定也不会这么麻烦,搞得我差点失控了,我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疯狂过了。” 杜鹃瞥了老人一眼,说道:“你和他们有仇?” 杜鹃回想起当时老人的表现,就跟遇到了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似的,那股疯狂暴戾的气息,杜鹃只是回想了一下,都感觉心有余悸。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猛地吸了一口烟,似乎在强行压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咬着牙恨声说道:“我不想招惹他们,可是他们偏偏不愿放过我,我只能选择跟他们死拼。” 老人没有说具体的情况,反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何静姐妹被你们庇护,我还亲自跑来一趟,甚至不惜得罪你们老板?” 对于这个问题,杜鹃早就想问了,听他这么一说,杜鹃说道:“我听她们姐妹说你们似乎想和沐家联姻,指明了要选她们姐妹。” “你说的没错,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老人打断了杜鹃的话,沉声说道:“我们和沐家联姻,主要是想和茅山搭上关系,要不然仅凭沐家那样的小家族,还不值得我亲自跑一趟,这些年来,明面上我是闭死关静修,说出来我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在躲他们,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在世俗中露过面,但那股势力仍旧不愿放过我,这次打算和沐家联姻,就是想和茅山的人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联手跟他们抗衡,我知道你小兔崽子竟然是新老板之后,我心里也非常高兴,如果把你也拉拢过来的话,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通过刚才的事情,我已经肯定我的想法没错,你们也已经和他们闹僵了,这下子我们就算是同一阵营的了。” 杜鹃听着老人话,眉头微皱,忍不住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们真是有官方撑腰的势力?” 老人的脸色阴晴不定,迟疑了片刻,说道:“自古以来,人间各种灵异诡秘事件层出不穷,官方也不能全指望茅山那些道士除妖斩鬼,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吸纳了不少各地的能人异士,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专门负责处理各种灵异诡秘的事件,这个组织最初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随着这个组织的成员越来越多,内部就渐渐发生了变化,他们从消灭作乱的邪物,变成了逮捕,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了那些邪物。”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惧意,同时还有一丝浓浓的杀意和恨意。 第六百一十八章 准备动手 老人稍微平复了一下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沉声说道:“从那时候开始,组织内就渐渐出现了一些异常,组织的一些人会莫名消失一段时间,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力量就会变得很强,性格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人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想要退出组织,但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很好,有的疯了,有的死了,有的人杳无音讯,虽然名义上组织依旧是属于官方的,但实际上已经沦为某些人的试验场,他们制造出了各种怪物。” 老人说到这里,突然稍微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我听说这个组织如今有九位首领,他们所做的事情完全由那九人说了算,阴间的鬼差被他们抓走了不少,但是阴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我也询问过相交不错的阴间冥府的鬼差,可是他们对此全都忌讳莫深,不敢作任何的评价。” 听到这里,杜鹃忍不住问道:“你是说这个组织背后有阴间冥府参与?” 老人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的说道:“我怀疑那九位首领之一很有可能就是冥府的掌权者。” 老人的话无疑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了杜鹃的脑子里,让杜鹃顿时懵了,杜鹃缓了缓神,扔掉手里的烟蒂,重新点了一根烟,脸色古怪的看着老人,说道:“虽然你这话很荒谬,但我心里却莫名的相信了你的推测,你说是不是我们的脑子都出问题了?” 老人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幽幽的说道:“你就当是两个神经病在讨论一些超出常识的问题吧,这样心情能好受点!” 杜鹃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就想知道那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毁掉了他们的武装基地,毁掉了他们培育出来的诡异古树,他们好像似乎都不心疼,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打开地狱之门,让十八层地狱之中所有的厉鬼凶灵都降临到人间,他们到底图的是什么?” 听杜鹃这么一问,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清楚他们现在研究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组织自从开始有了异常之后,他们都在围绕着一个目标进行研究!” 杜鹃急忙问道:“什么目标?” 老人很严肃的说的:“造神。” 老人的话,又让杜鹃一愣,造神?怎么造?杜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毫不遮掩的说道:“你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吧?若不然不可能对他们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我说的对不对?” 老人沉默了,也算是变相的默认。 杜鹃瞥了一眼正在床边仔细查文件的小雅和屠夫,对老人说道:“我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今天晚上你在基地里情绪爆发之后,有点失控对不对?你那样的情况,我在我朋友身上看到过几次,一个是捏碎了手中铃铛就会暴走变身,一个摘掉了手套之后就会六亲不认的杀戮机器,他们是不是也和那个组织有关系?” 老人似乎知道杜鹃说的是谁,瞥了一眼在床边心无旁骛研究文件的小雅和屠夫,满含深意的看了杜鹃一眼,说道:“你对你朋友以前的事情了解多少?” 杜鹃确实不怎么了解小雅和屠夫以前的事情,只知道小雅是第一个跟着老板的,屠夫曾经也是个杀人狂,但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情,他们好像都没有提及过,或者说他们对于自己以前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某些方面的记忆很有可能是被抹去了,如果他们和神秘组织有关系的话,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不了解呢? 想到这里,杜鹃心头猛的一颤,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老板和组织之间有着联系,难不成老板也是组织里的一员? 老人看穿了杜鹃心中所想,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别把你家老板想的太过神通广大,他只不过是阴间冥府推选出来在阳间的代表之一罢了,他身为阳间巡逻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实际上一举一动受到阴阳两界的牵制,他暗地里之所以搞出你们这里一处地方,为的就是能给你的那些朋友一个栖身之所,他虽然力量不凡,但心肠一直都挺软的,所以才干不成大事,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杜鹃抽着烟,沉默了,杜鹃怪自己不该怀疑老板,如果老板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这世上也没有谁能够相信了,可为什么老板前往阴间的时候没有提及过那个组织的事情呢?是不想让这里的人接触他们?还是另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老人看着杜鹃,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杜鹃趴在窗台边抽着烟,没过一会儿,地上已经多了不少的烟头,正在研究文件的小雅和屠夫此时也从文件中的内容里回过神来,眼中皆是惊骇之色,甚至还出现了些许的茫然。 杜鹃走过去,从他们手中将文件拿了回来,轻声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暂时先放一放,从明天开始,我们先整顿城里的那些不听话的坏孩子,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们再来调查那这些文件。” 小雅脸色阴晴不定,担心的说道:“那些家伙很可能会很快就找上门,我们得提前布置防备才行。” 杜鹃点了点头,打发小雅和屠夫离开房间之后,杜鹃眼神阴鸷的盯着手中的文件,脑子里一片乱。 这个时候,老人轻声说道:“你不打算问问他们以前的事情?或许他们还能记得一些事情,稍微提及一下,很有可能会唤醒他们的记忆!” “不需要。”杜鹃沉声说道:“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应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强行唤醒只会让他们再承受一次痛苦和折磨,他们忘了就忘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杜鹃说完话,抬手微微一抖,黑色火焰升腾而起,瞬间包裹住了手中的文件,瞬间将其化为了灰烬。 老人幽幽说道:“他们早晚都会记起来的,既然他们已经准备对你们动手了,就绝对不会中途放弃的!” 杜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沉声说道:“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实力了,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等着他们来找我。” 老人嘴角抽搐一下,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杜鹃不耐烦的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听杜鹃这么一说,老人沉吟了一下,眼中闪过些许异色,说道:“我就是想问问,那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鬼东西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对你这么恭敬?还有之前在基地的时候,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体周围萦绕的黑色火焰似乎凝聚成了一朵黑莲吧?” 杜鹃打断了老人的话,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至交好友,有些秘密也是不能说的,这个道理你懂吧?” 老人再次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懂,我就是随口问一问,仅此而已!” 老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一趟?我也好尽快跟沐家联系,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当然不会再提联姻的事情了,以你的身份,再加上我的面子,让沐家给茅山传个话,跟他们聚一聚,聊一聊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茅山应该不会不给面子的!” 杜鹃捏了捏眉心,无奈的说道:“再等几天吧,等我忙完了再说。” 老人也很无奈的说道:“实在不行的话,你把这里搬走,或者直接关门,带着你的朋友去我那。” 杜鹃摇了摇头,说道:“你懂什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你少过问,这里不仅是他们的家,也是我的半个家,我才刚接手就关门,以后见到了老板,我怎么交代?还有,我留在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等阴间来人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也能问一下我父母和爷爷的去向,再说了,就算真关门了,杜鹃要么带他们回镇上的老地方,要么带他们去我姬家,跟你走算什么意思?” 杜鹃一夜没睡,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多的事情,次日清晨,杜鹃洗漱之后刚走出房门,正好碰上莫离牵着一头几百斤的大肥猪往十九的房间里赶。 面对杜鹃疑惑的眼神,莫离很无奈的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家伙饭量有点大,屠夫给他弄了不少吃的,它吃了之后还是嚷嚷着饿,想要吃血食,折腾的我一大早就出门去偷…去买猪,我可是自掏腰包先垫付上了,回头记得给我报销啊!” 杜鹃朝十九的房间里瞥了一眼,淡淡的血腥气从里面散发而出,房间内的地板上血糊糊的,还散落着一些染血的大小骨头,十九正在贪婪的啃食着生肉,像是饿死鬼似的。 十九察觉到门口有人,满嘴满脸都是鲜血,眼光凶狠的朝门口瞪了一眼,就跟护食的野兽似的,但是当看到门口的人是杜鹃时,十九的神情猛地错愕了一下,随后急忙丢下手中的肉,慌忙擦了擦嘴,低头垂手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杜鹃微皱眉头,淡声说道:“吃完之后,记得打扫好房间,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十九小心翼翼的回应道:“主人放心,小的一定打扫的干干净净。” 杜鹃没有多言,直接转身下楼了,来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发现小雅和屠夫都在,接待台里的猫女精神似乎有点不太好,看到杜鹃走下楼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不敢直视杜鹃。 杜鹃猜想猫女是不是惊吓过度了,看人的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劲?杜鹃瞥了一眼趴在接待台上安慰猫女的黑猫,黑猫用眼神给杜鹃示意,意思是昨晚杜鹃带回来的丑家伙把猫女吓的一夜都没睡。 杜鹃也没问猫女为什么见到十九会吓成那样,直接走到小雅身边,说道:“今天我准备动手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坏孩子,你们觉得先从哪里开始?” 小雅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仅靠我们这些人的话,不知道得耗费多久的时间,同时我们为了防备那些暗中对我们动手的家伙,还得提前布置,如果有清洁组帮忙的话,效率自然不用多说,但清洁组不是我们的人,他们已经全都被收回去了,我们没办法像老板之前指挥他们去做收尾工作。” 杜鹃淡声说道:“把你们探明的地点交给我就行了,你们留在这里布置,我去搞定那些不听话的坏孩子。” 闻言,小雅和屠夫皆是一愣,小雅说道:“你自己去的话,不太好办吧?虽然你的实力很强,但那些家伙分布的地点很分散,一旦让他们逃掉的话,以后说不定还会偷偷回来。” 杜鹃打断了小雅的话,淡定的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我去借点人手就行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南城的王通闲着也是闲着,也该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还有那个老家伙,让他从私人会所里借出来一些人手,应该也不是问题。” 听杜鹃这么一说,小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杜鹃一沓纸,上面有城内各个势力的分布情况,这些都是前段时间趁乱潜入进来想扎根的,墨羿和小雅趁杜鹃不在的时候暗中调查了很久,所以不会有什么遗漏。 杜鹃翻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对小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杜鹃先去了一趟南城找何静姐妹,顺便也去和王通碰了碰面,将一些隐藏在南城的微小势力分布地点告诉了给他们,以他们的能力去处理这些微小势力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对此杜鹃还是比较放心的,随后,杜鹃来到私人会所去找老人,杜鹃刚到私人会所门口的时候,守在私人会所门口的那些特殊守卫全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跟上一次一样,有一个守卫急匆匆的跑进去汇报了。 杜鹃没有像上次那样硬闯,叼了根烟,站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没过一会儿,美妇人就满脸无奈的走出来,对杜鹃说道:“老人家昨晚回来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才稍微打了一会儿盹,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你自己去喊他吧,我提醒你一下,他的起床气真的很大。” 杜鹃摆手打断了美妇人的话,微笑道:“老家伙一夜没睡,肯定困,就让他接着睡,我这次来不找他。” 美妇人疑惑的看着杜鹃,小心的问道:“那你来找谁?” 杜鹃微微一笑:“我是来找你的。” 美妇人听后,更加疑惑的看着杜鹃:“你找我?现在时间太早了吧,要不你晚上再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武馆馆主 杜鹃知道美妇人想多了,无奈的笑道:“你别多想,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借点人手用用。” 美妇人明显想不到杜鹃会来找自己借人手,神情错愕怔怔的看着杜鹃,说道:“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杜鹃重复道:“我来向你借点人,也不多,几十个就够了!” 杜鹃说着话指了指门口几个颇有些紧张的特殊守卫,对美妇人继续说道:“借这样的人手,不是那种普通人,等办完事情之后,我就把他们送回来,放心,不会有损伤的,在我动手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帮我围堵住后路,别让我想要的那些人逃窜跑掉就行了!” 美妇人缓过神来,脸色古怪的说道:“你还需要问我借人?你们那么的人手不够吗?你想干什么?” 杜鹃简单的说道:“我们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这次是我的私事,所以我才来麻烦你。” 听杜鹃说完之后,美妇人的眼中闪过了些许异样之色,说道:“那如果我不借呢?你会不会报复我?” 杜鹃微微一笑,没有多言,转身就走了。 “哎,你别走啊!”美妇人有点慌了,急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杜鹃的胳膊,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说道:“你和我们老人家关系这么好,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我们是小本经营,实在经不起折腾,我们这边的人手也不多的。” 杜鹃扒拉开美妇人的手,幽幽的说道:“我们的人之前被你们的人打伤了,这笔账还没完呢!” 美妇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咬牙说道:“你已经杀了我们一个族人了!” “这可不够。”杜鹃淡声说道:“我本来想放过你们的,可是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我也很为难,这样吧,看在老家伙的面子上,今晚之前你们离开,在此之前我保证不会对你们动手,你看如何?” 美妇人眼眶微红,恨恨的瞪着杜鹃:“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杜鹃语气平静的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威胁我,对于威胁我的人,我一向不会对其有好态度的,后果可能很严重。” 美妇人气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能借给你二十个,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我们就没有能力防备了。” “最少五十个!”杜鹃打断美妇人的话,说道:“这是我的底线了,别讨价还价,要不然我只能请你们离开了。” 美妇人的眼眶红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抹着眼泪哽咽说道:“我一个女人在这里打拼容易吗?本来人手就不够,还被你这么欺负。” 杜鹃有点无语,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如果真的是一个女人打拼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面前的这个美妇人是普通的女人吗?那可是女妖啊。 美妇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伤心幽怨的表情,都让周边的行人起了怜悯之情,魅惑的力量蛊惑着周围不少人都对杜鹃怒目而视,甚至有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家伙已经跃跃欲试过来找杜鹃的麻烦了。 杜鹃平静的看着美妇人,眸中闪过寒芒,什么都没说,仅仅是释放了一点点杀意。 杜鹃冷声说道:“玩够了吗?” 美妇人哆嗦了一下,满脸哀怨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看向杜鹃的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惧意,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美妇人语气发颤的说道:“你真敢对我动手?” 杜鹃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们全宰光了,那个老家伙都不会出面帮你们。” 美妇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了,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人可以借给你,不过,你总得给我们一点好处吧!” 杜鹃微皱眉头,没有回应。 美妇人急忙又说道:“我只想多开几家会所,让我的族人再过来一点,能有一处安身落脚的地方,我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在这里乱来,一切都按照你制定的规矩行事,如果你发现我们的族人乱来的话,不用你出手,我绝对会干净利落处理掉不守规矩的族人。” 看杜鹃还不说话,美妇人有点急了,说道:“如果你需要我们帮忙,只要我们能够做的到,我们绝不推辞。” “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成交!”杜鹃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美妇人松了一口气,跟会所门口的几个特殊守卫吩咐了几句,那几个特殊守卫匆匆离开了,没过多久,几辆大巴车出现在了杜鹃眼前,车里坐满了人,杜鹃粗略算了算,里面绝对不止五十人。 见美妇人如此识趣,杜鹃也没多说什么,上了大巴车,直接带人离开了。 车里的守卫应该是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一个个的身体紧绷着,紧张的看杜鹃。 杜鹃看了看周围的守卫,微笑道:“放松点,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只需要帮我围堵一些逃窜的家伙,别让他们跑了,别的不需要你们插手,很轻松的!” 虽然杜鹃这样说,但没有一个守卫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杜鹃也不在搭理紧张兮兮的守卫,翻看起小雅给的信息记录,实际上杜鹃只需要清理北城就够了,东城除了上次弄出了一点麻烦的小饭馆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势力敢踏足其中了,那些人虽然胆子大,但并不代表他们没脑子,所以他们在潜入城里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东城,南城自从上次经过了一次清洗,加上何静姐妹打着杜鹃的旗号立足,也仅有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势力罢了,何静姐妹加上王通那群人完全能够应付,估计一天的时间就能清理完,西城就更不用说了,前段时间老板一直带人在西城,碍眼的全都除掉了,就算最近有家伙混进了西城,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根本不值得杜鹃去特别关照,唯独北城混进来了太多势力。 小雅交给杜鹃的记录资料里其中大多半都是关于北城的,如今的北城算得上龙蛇混杂,就算是当初最大的地头蛇周教授还活着,估计都很难将其约束,其中有三个势力让杜鹃非常感兴趣,这三股势力经过墨羿的调查,似乎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杜鹃自然得先拿这三股势力开刀了,至于其他的小势力,只要他们乖乖听话,留着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城里太大了,杜鹃的人手又太少,适当的收编一些也是很有必要的。 杜鹃一路上乱七八糟的想着,两辆车按照杜鹃的指示,进入了北城后,直接去了北城的一条古城街。 这条古城街上有一家武馆,武馆周边的店铺和住宅全都被武馆的人买下来了,这里虽然不是寸土寸金之地,但花费也绝对不小,由此看来,武馆的人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 两辆车在古城街上显得非常显眼,更显眼的是几十号人冷着脸快速下车,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纷纷避让,皆是惊疑不定的远远观望。 “武馆两边的路口堵死,不准任何人进出,再去抽出一些人封住武馆的后门。”杜鹃吩咐完之后,直接朝着武馆大门走去。 武馆门口的守卫似乎有点误会了,以为杜鹃是来寻仇的,急匆匆的冲进武馆报信去了。 当杜鹃走进武馆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摆好了架势等着杜鹃,一个个并不是多紧张,甚至还有人露出了不屑的嘲讽之色。 杜鹃一眼看出这些家伙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的气息比较古怪,有淡淡的阴气弥漫,其中似乎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气息。 杜鹃扫视了他们一眼,淡声说道:“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 “小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敢来我们这里找麻烦?” “你以为带着几十号人来找麻烦,我们就怕你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馆主的大名,以后还想在这里混的话,自断双腿爬出去。” “跟他废什么话,打残了扔出去,还有他带来的那些家伙,敢进武馆大门的话,统统打断腿!” 一群人高声喝骂着,其中几个比较冲动的家伙已经箭步朝杜鹃冲了过去,杜鹃闪电般出手,不断变招,残影道道,几个家伙刚靠近杜鹃的身边,就直接横飞了出去,他们落地之后,有的胸前凹陷一片,有的手骨腿骨崩断骨折,唯独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家伙被杜鹃单手按住了脑袋。 杜鹃没有理会那些呆滞错愕的家伙,也没有理会那几个被打飞痛苦哀嚎的倒霉蛋,而是皱着眉头盯着被自己按住了脑袋的黄毛。 黄毛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怯弱紧张,惊恐的看着杜鹃,但随着他身上的阴气瞬间增强,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那是鲜红游走的血丝,杜鹃一眼就认出那不是血丝,而是很细小的血虫。 当黄毛的双眼之中出现那些血红的细小虫子之后,他的整个人就变得有点癫狂暴躁起来,脸上的那种怯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宛若受伤野兽般的凶狠,力量一下子陡增了数倍不止,嘶吼挣扎着,一副择人而噬的狰狞模样。 杜鹃对黄毛突然的变化有点惊讶,随着黄毛的挣扎力度变大,理智似乎完全被疯狂淹没,凄厉的嘶吼声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好像杜鹃不放开他的话,他随时都会死掉似的。 黄毛的脸皮和手臂突然莫名的开裂,鲜血迸溅而出的同时,似乎有许多血红色的小虫子也随着从他的体内涌了出来。 杜鹃微皱眉头退后了一步,身周黑色火焰轻轻一闪,那些朝杜鹃飚溅而来的鲜血瞬间蒸发,其中蕴含的血红虫子自然也随之化为了灰烬。 这个时候,黄毛的整个人突然炸裂开来,血雾瞬间弥漫开,杜鹃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是因为黄毛突然暴毙,也不是因为黄毛爆出的血雾之中蕴含着无数的血红虫子,而是因为杜鹃发现武馆内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武馆的人刚开始全都是一副呆滞错愕,震惊恐惧的模样,但随着黄毛爆开化为大片血雾之后,他们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皆是如同刚刚的黄毛一样,眼中出现了大片的诡异血丝,他们喘着粗气,宛若野兽般低吼,有的直接从武馆的后门和窗户冲了出去,有的则是朝着杜鹃冲去。 杜鹃知道这是黄毛自爆之后产生的血雾影响到了他们,他们接下来会不会也像黄毛那样自爆之后感染其他人? 杜鹃一想到那种一传十,十传百的感染画面,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了很多。 杜鹃冲着武馆外面爆喝一声:“干掉他们,一个不留,别给他们自爆的时间。” 杜鹃的话音一落,大片的黑色火焰从杜鹃身上涌现而出,焚烧掉刚刚黄毛自爆残留的血雾之外,还焚烧着那些疯了似的朝杜鹃冲过来的武馆成员,与此同时,武馆外面也传来了阵阵杂乱声,还隐隐有惊呼之声。 杜鹃快速解决了武馆里疯狂的家伙,冲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有点怪怪的,那些从美妇人手里借来的守卫,他们竟然随身带着火器,并且他们的子弹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子弹,击中了疯狂的武馆人员后,那些武馆人员就快速的倒地蜷缩起来,随后身上就冒出了淡淡的绿色火苗,将他们焚烧成了焦炭,而那些尖叫惨嚎,则是远处的行人传来的,整条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杜鹃再次回到了武馆之中,两把刀从杜鹃身上飞出,宛若游龙般在空中快速游走穿梭搜寻着武馆。 杜鹃本以为武馆的馆主会趁机逃离,没有想到,过了没一会儿,杜鹃就在武馆中的一间小演武场里找到了他。 武馆的馆主是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人,一道白布条缠住自己的双眼,盘坐在演武场中,对于外面嘈乱的动静充耳不闻,像是在专门等杜鹃来找他似的。 杜鹃刚要迈步踏进演武场,武馆的馆主突然淡声说道:“请脱鞋,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杜鹃脚步未停,踩着木地板走了进去,淡声说道:“你们的规矩对我没用!” 杜鹃的话音未落,已经操控着双刀直接朝着馆主暴刺了过去,与此同时,杜鹃心中的同心蛊微微一动,让杜鹃心生感应,身影猛地一闪,横移了数米远,而杜鹃刚刚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的小甲虫,没有任何征兆,就像是突然从空间里窜出来的,而杜鹃的双刀也受到了一点阻碍,在距离馆主身前数尺的时候突然被一群密集的血红虫子汇聚成的大手给抓住了,此时正在剧烈挣扎着。 武馆的馆主似乎有点惊讶杜鹃的反应和双刀挣扎的力度,对杜鹃说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杜鹃随手一挥,唤回了不甘心的双刀,盯着武馆的馆主,淡声说道:“我来之前本来只是想清理这段时间混进城里的捣乱分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说说吧,你和那个痴心妄想要造神的秘密组织是什么关系?” 第六百二十章 龙虎山上 杜鹃也不确定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和秘密组织有关系,只是感觉他控制的那些虫子很古怪,跟以前见过的正常蛊虫不同,更像是武装基地之中的蛊虫标本。 杜鹃用淡然笃定的语气问话,目的就是想诈一诈,然而事实证明武馆馆主确实有点沉不住气,听杜鹃说出这番话之后,馆主的脸色明显有了一点变化,隐隐有些凝重了。 馆主沉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实验室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杜鹃心里有了底,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是我在问你,你和实验室是什么关系?是他们的打手?还是被他们培育出来的试验品?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从那里边逃出来的。” 身材有些瘦弱的馆主缓缓的站起身,沉声说道:“如果你跟实验室有仇的话,正好,我也和他们有仇怨,我们可以联手一起对付他们。” 话未说完,杜鹃心中的同心蛊又是一动,杜鹃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杜鹃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又出现了一大片的诡异虫子,这些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武馆馆主手段有点诡秘莫测。 杜鹃的身影出现在了武馆馆主的身前,沉声说道:“你太不老实了,跟你合作,我担心你会在背后捅我刀子!” 话音一落,杜鹃猛地一拳轰出,大片黑色火焰在拳头处炸裂,瞬间包裹了全身,萦绕在周身的虫子剧烈嗡鸣,意欲抵抗杜鹃的黑色火焰,但是没有太大的效果,仅仅几秒的时间,那些诡异的虫子就被黑色火焰尽数焚烧一空,与此同时,武馆馆主也解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白布。 武馆馆主猛的睁眼,他的双眸之中绽放宛若实质般的血芒,同时还有很多的黑色细小花纹在他的眼中流转,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漩涡似的,仿佛有种能够吞噬别人灵魂的能力。 近在咫尺间,即使杜鹃没有丝毫的大意,意识也不由的恍惚了一下,那一瞬间,杜鹃感觉自己的双眼之中似乎一下子涌入了很多的小虫子,痛痒不已,似乎有很多的小虫子正在顺着眼睛往脑袋里钻去,灵魂仿佛在被撕裂啃食。 武馆馆主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蛊惑之音,轻声说道:“你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吧,一觉醒来,你就会重获新生。” 武馆馆主的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露出震惊不敢置信之色。 此时杜鹃的手,已经掐在了武馆馆主的脖颈上,犹如一个大铁钳,根本不容他挣脱。 “不可能。”武馆馆主嘴角抽搐说道:“你怎么可能没有受到影响?” 杜鹃冷眼看着他,没有回应,直接一记手刀劈斩在了他的后颈处,武馆馆主顿时晕了过去,他的身体力量并不强,充其量比普通人好一点,主要是他控制诡异虫子的手段有点神秘莫测,杜鹃打算把他送回去让莫离拷问一下,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秘密组织更多的线索,至于杜鹃为什么没有受到控制和蛊惑,主要也是依赖体内的同心蛊,当杜鹃感觉到有很多小虫子顺着眼睛想要进入大脑的时候,同心蛊躁动了几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瞬间就让杜鹃的意识清醒过来,那些被很多小虫子钻进体内的痛痒感觉瞬间就消失。 这个时候,武馆外面走进来一名守卫,对杜鹃沉声说道:“逃出武馆的人都已经解决了,武馆附近一些住宅区内也有些人想要跑,都被杜鹃们击杀了!” 杜鹃随口问了一句:“没有留活口吗?” 守卫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杜鹃,说道:“你说他们会自爆,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就全都一击必杀了。” 杜鹃嗯了一声,将昏迷过去的武馆馆主直接扔给了守卫,说道:“尽快送到我们那里,告诉我们的人,把这家伙看好,如果这家伙醒来的话,不要和他的眼睛对视。” 守卫有些警惕的拎起昏迷的馆主,快步离开了,杜鹃也没在武馆停留,带着人快速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行,至于在这里闹出乱子会不会上新闻,杜鹃根本不担心,这些事情美妇人自然会处理好的,那家会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美妇人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忙,当然了,如果那些人不同意的话,美妇人应该有手段分分钟将他们从所处的位子上拉下来。 离开武馆之后,下一个目标是和与武馆相隔三条街的一家茶楼。 当杜鹃来到茶楼的时候,茶楼的人似乎已经得知了消息,正在把茶楼里的客人往外撵。 “搞什么鬼?老子一大早跑过来喝茶,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我是你们的老主顾,会员费都充了几万块了,你们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就开始轰人,不想做生意了?” “退钱,什么玩意,不给个说法,我们不走了!” 一些客人的脾气比较暴躁,其中有几个家伙看起来应该有点地位,说话也挺硬气,茶楼的服务员陪着笑的说道:“抱歉,抱歉,今天我们茶楼出了点事,为了不打搅客人们的雅兴,也为了客人们的安全着想,请诸位见谅,等过几日,茶楼还能继续营业的话,我们绝对会给予各位补偿。” 茶楼服务员的态度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有几位客人在这里不依不饶的,看到有热闹,街上不少人都朝着茶楼汇聚过去准备看热闹。 几个不依不饶的客人似乎更来劲了,都是一副不给个满意的说法坚决不走的架势。 杜鹃从身边一位守卫的腰间摸出了一把枪,毫不犹豫的朝着天空开了一枪,伴随着枪响之后,茶楼周边瞬间寂静了一下,紧跟着,尖叫惊呼不绝于耳,那些不依不饶的客人们吓得面色惨白四散逃窜,那些准备过来看热闹的人也满脸惊慌的跑散了。 杜鹃把手中的枪直接扔给了身边有点幽怨的守卫,心说又不是抢了你老婆,至于这么看我吗? 杜鹃走到茶楼前,服务员微笑着看着杜鹃,虚引了一下,略带着恭敬的说道:“您请,老师已经在二楼雅间等您了!” 杜鹃眉头一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服务员恭敬客气的回应道:“杜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之前我们想去拜访您的,结果您不在,若是知道您回来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拜访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客气,杜鹃也不好意思一见面就下重手,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你家老师是谁?” 服务员依旧笑道:“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游方道人,老师经常这样介绍自己,很少跟人提及他老人家是出自龙虎山天师府的!” 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服务员依旧客套恭敬,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傲气是掩饰不住的。 龙虎山的人?这确实让杜鹃感到有点意外了,虽然杜鹃对于道门不太了解,但还是知道如今执道门牛耳者就是龙虎山,甚至比茅山的名气还大,虽然如今道门凋零,但是像茅山、龙虎山这样的底蕴也是深不可测,只不过,龙虎山的人不在山门里避世修道,跑到大城市来干什么? 杜鹃跟着服务员进入了茶楼,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之中,见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正在悠哉的品着茶。 杜鹃走进茶室之后直接坐到了矮小老头的对面,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小老头很自然的给杜鹃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雨前龙井,醇厚悠长,您尝尝鲜!” 杜鹃没有碰茶杯,淡声说道:“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正事吧!” 矮小老头点点头,说道:“我也是个爽快人,就不磨叽了,这家茶楼是我们龙虎山的产业之一,已经开设多年了,一直挺安稳的,前段时间出了些乱子,有些人趁机想打我们的主意,我们的人过来了一趟,清理掉了一些家伙,本想着直接把这片区域甚至整个城都清理一遍的,结果得知了你们的事情之后,我们决定退让,被你们的人发现之后,我们的人已经撤出了江城,以后只要我们这边能够正常营业,我保证茶楼的人绝对不会做什么有损你们利益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 听他说完,杜鹃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不是杜鹃怂了,而是在这个时候杜鹃觉得没必要跟龙虎山的人起冲突,毕竟杜鹃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少了…… 好吧,听到龙虎山的名头的时候,杜鹃心里确实稍微的咯噔了一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老家伙做出了保证,杜鹃也不咄咄逼人了,如果以后茶楼这边真的闹出什么乱子的话,到时候再连根拔起也不迟。 而正当杜鹃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老家伙喊住了杜鹃。 “还有一件事,想跟张先生商量一下!” 他看着杜鹃,面色有些凝重,说道:“有客来的前任老板身为阳间巡逻人,明知道某个势力有问题,却依旧和他们合作……这件事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他所说的某个势力,应该就是指的那个神秘实验室吧? 杜鹃淡声说道:“杜鹃不懂你说什么,杜鹃们老板已经离开了江城,去了阴司那边……” “他是去阴司受刑的!” 矮小老头打断了杜鹃的话,沉声说道:“若不是阴间那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安稳的话,估计早就派人过来了,杜鹃们不知道你家老板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和那些人合作,说明他已经不是个合格的阳间巡逻人了……” 杜鹃紧皱眉头,沉声说道:“老家伙,别用这种说教的语气说话,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些年来,道门的不少人或是被蛊惑,或是被暗杀,给杜鹃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若是任由如此下去的话,用不了百年,道门的传承基本上就都会断绝了,也不仅仅是道门,到时候会牵扯到很多人,有客来的人身上的力量,有些是来自于那个势力,那个势力早晚会对有客来动手的,我们想趁此机会联合起来,跟他们过一招。” 老家伙的想法和老乞丐的想法雷同,如果有龙虎山牵头的话,对抗那个秘密组织就更有把握了,但是杜鹃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不可能就这么信任这老家伙的话,如果一开始这老家伙就直奔主题,没那么多废话的话,说不定杜鹃还会跟他聊聊,可是这老家伙刚开始就隐隐站在制高点上,指责老板,暗戳戳的说有客来那边的问题,最后还很隐晦的提及如果杜鹃们有客来对此无动于衷的话,神秘的势力不会放过杜鹃,这种话术,实在太小儿科了,吓唬吓唬别人还行,想唬杜鹃,门都没有。 “龙虎山家大业大,我们有客来比不上,不过谁若是想动有客来的话,那绝对是伸手剁手,伸头砍头!” 杜鹃冷眼看着矮小老头,淡声说道:“你们想对付那个势力,杜鹃们肯定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如果想把杜鹃们当炮灰什么的,你们趁早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闻言,矮小老头一愣,随后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没等他说完,杜鹃直接阴沉着脸转身出门了,这个老家伙其他的话杜鹃倒是不怎么在意,唯独他说老板去了阴间是到阴司那边受刑这件事,让杜鹃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波澜,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骗杜鹃的。 走出茶楼之后,杜鹃心中有些烦躁,那些守在茶楼门口的特殊安保们似乎有点诧异,仿佛觉得杜鹃没有在这里动手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似的。 “走!”杜鹃脸色阴沉的招呼了那些特殊安保一声,离开了茶楼这边,前往下一个地点。 夜色酒吧,城北的一家地下酒吧,占地面积不小,当杜鹃带着人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酒吧门口有三个人纠缠撕扯在一起,骂骂咧咧的互殴,像是喝多的醉鬼发酒疯似的,酒吧门口两个壮硕的保安幸灾乐祸的看着,也不劝阻,像是在看猴戏似的。 杜鹃的脸色有点难看,因为那撕扯互殴的三个家伙杜鹃都认识,还和杜鹃在大学一个寝室的周、王、李三人,王乐和李斌那瘦弱的体格,两个加在一起都不是周强的对手啊,可是他们三个家伙却都很凶狠,拳拳到肉,就算被打倒在地也依旧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叫骂着撕扯,这绝对不是喝多了耍酒疯,他们更像是中邪了似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独眼丑女 酒吧门口的两个保安看着杜鹃带着一群人过来的时候,仅仅是微愣了一下,并没有露出一丝紧张惧怕的神色,大概是平日横行霸道习惯了,觉得不可能有人来找麻烦。 杜鹃让那些守卫围住酒吧周围,独自走到还在疯狂扭打在一起的大周他们身前,直接出手将他们三人拉开了。 “来啊,继续啊,谁跑谁是孙子,今天要么是老子打死你们,要么是你们把老子揍死在这里,琪琪只能是我的,你们这两个王八蛋敢偷摸着和我女朋友联系,亏老子把你们当成兄弟,今天非得揍死你们不可!” “放屁,是我先认识琪琪的…” “是我…” 三个人吵闹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才如此大打出手的,看架势似乎对那个女人很是痴迷,为此都不惜断绝兄弟间的情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三个人痴迷到这种程度?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三个人并没有像杜鹃想象的那样神志不清,他们虽然很愤怒,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猪头模样,但他们的神智还是比较清醒的,至少还能认出杜鹃。 三个人在争吵之中还让杜鹃给他们评评理,各说各有理,而且还有理有据,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中邪的样子,但越是这样,杜鹃越觉得不简单。 杜鹃简单了解之后,得知那个琪琪就在这家酒吧上班,他们三人对那个琪琪都是一见钟情,这年头,一见钟情看的都是脸,就算是再怎么漂亮的女人,也不可能把他们三个迷成这样,杜鹃看不出他们三人身上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中邪了还好办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杜鹃第一次遇到,仿佛他们潜意识里已经把那个所谓的琪琪当成了是他们最亲的人,为了防止三个人再打斗,杜鹃招手让几个守卫看着他们,而杜鹃则是走向酒吧的大门。 门口两个一直幸灾乐祸在看戏的保安伸手拦住了杜鹃,上下打量了杜鹃一眼,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杜鹃一脚一个直接踹进了酒吧之中。 杜鹃走进酒吧之后,酒吧内的灯光昏暗,放着的音乐声调有点怪异,虽然酒吧内也有些客人,但是他们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摇头晃脑满脸喜悦,像是没有注意到酒吧门口的动静似的,那两个被杜鹃踹进来的保安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面容狰狞,眸子中闪过了些许幽绿的光芒,猛地朝杜鹃扑了过来。 杜鹃有点意外,刚开始的时候杜鹃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气息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此时他们身上的阴气爆发,瞬间变得像是两头恶鬼似的。 杜鹃身影未动,双刀闪烁而出,瞬间穿透了两个保安的眉心,两个保安的身形定格在了距离杜鹃一米外的地方,面容依旧狰狞,但是眼神中的绿芒已经消散了,身体僵直着倒在了地上,鲜血不断地从眉心处涌出,同时还有缕缕黑烟从破裂的眉心升腾。 这个时候,酒吧内的音乐突然变幻了一下,那些正在喝酒的客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杜鹃这边,眸子中都闪过了绿芒,幽森森的。 杜鹃眉头微皱,如果这里都是阴魂厉鬼的话,还不用太顾忌什么,但现在这情况,很显然这些来酒吧的客人更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这就有点麻烦了。 杜鹃随手一划,黑色火焰直接在那边升腾,熊熊灼烧,暂时让出了问题的客人困在卡座,而杜鹃则是直接走向酒吧后面的房间。 酒吧后面的一间房内,传来了皮鞭抽打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女人的惨叫声。 杜鹃推开了那扇门,看到房间内有个满身纹身的壮汉正拿着皮鞭狠狠的抽打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壮汉喘息急促,女人长发遮面,看不清相貌,身体颤抖着惨叫连连。 正常情况下,看到这样的一幕,应该都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会冲上前去制止,甚至会殴打那个满是纹身的壮汉一顿,几个大老爷欺负一个弱女子,像话吗? 杜鹃当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杜鹃并没有动手阻拦或者开口呵斥,而是靠在门边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那长发遮面不断颤抖惨嚎的女人,对那纹身壮汉悠悠说道:“再使点劲啊,没吃饭是不是?鞭子再往左边一点,对,往她脸上抽,再往下一点,抽她的腿,错了,错了,这样打就不对称了,右边的身上再来两下…” 皮鞭抽肉的声音、纹身壮汉的喘息声、女人的惨叫声、还有杜鹃颇为不满的指点声,这场景有点诡异,如果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估计会以为杜鹃才是折磨女人的罪魁祸首,而那些纹身壮汉只不过是杜鹃的一个打手而已,如果是被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看到了,估计会第一时间想要揍死杜鹃。 纹身壮汉的喘息声愈加剧烈,手中的鞭子挥出的时候,其力道也越来越小,长发遮面的女人惨叫声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隐隐能够从她的惨叫声中听出某种欢愉的味道来。 纹身壮汉有些僵硬费劲的转过脑袋看着杜鹃,手中的长鞭依旧不断挥出,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极度痛苦之色,五官像是扭曲挤到了一起似的。 “救救我…”纹身壮汉痛苦的哀求,看向杜鹃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之色。 杜鹃无动于衷,冷眼相视,然后纹身壮汉的身体皮肤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眼睛、口鼻耳朵都开始往外流血,止都止不住,几秒之后,房间内的皮鞭声消失了,纹身壮汉也倒在了血泊中,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大圈似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原本壮硕的身形现在显得有点干瘪了。 杜鹃吐掉了嘴里的烟蒂,对那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淡声说道:“上瘾了?要不要我抽你两鞭子?保证让你爽翻天!” 女人依旧颤抖着,给人一种很可怜很无助的样子。 杜鹃冷哼一声,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迸射而出,直接将那死掉的纹身壮汉笼罩,转眼间将其焚化成灰,包括他那流淌到地板上的鲜血,也一并清理了。 这时候,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也不哆嗦了,轻叹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她的身材高挑,凸凹有致,这身材绝对是没的说,但是当她撩开了遮盖着脸颊的长发的时候,顿时让杜鹃感觉有点恶心。 女人只有一只眼,脸上疤痕遍布,鼻子、嘴巴等感觉像是移位了似的,整张脸像是被强行拼凑到一起的,很丑陋很恶心。 “你就是琪琪?”杜鹃皱眉问道。 女人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语气平静的说道:“这里只有我叫琪琪,你找的应该就是我了,我好不容易有了点兴致,还被你打断了,真是扫兴。”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只要是见到了她这张脸,估计都会瞬间变身成太监,大周他们三个人居然为了她拼死拼活的,如果说不是被迷了心窍,那才是奇怪。 杜鹃微笑道:“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来这里为了什么?” 听杜鹃这么一说,那女人点点头,依旧很平静的说道:“知道一点,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了,并不觉得意外!” 杜鹃有点好奇的问道:“明知道我会来找麻烦,你也不做点准备什么的?没想过趁早离开?” 女人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杜鹃,说道:“我为什么要逃?我来江城就是为了寻死的,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能够死在你的手中,也比被他们抓住强得多,他们太恐怖了,我逃不掉的,唯独这里,他们暂时还没有人进来立足,所以在你们的人找上门之前,我肯定是不会离开的。” 听她这么一说,杜鹃的眉头紧皱,沉声说道:“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 女人看杜鹃的眼神更加古怪了,说道:“你不是一直和他们有接触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杜鹃眸中闪过一抹寒芒,说道:“是那个秘密组织?” 女人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愿意多聊关于秘密组织的事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着之后对杜鹃淡声说道:“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去你们那里参观一下,一直都听说你们,可惜无缘一见,等我参观完了之后,你再动手也不迟,我保证不还手,你看如何?” 女人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等到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小雅他们自有办法从她口中得知一些关于秘密组织的事情,同时也能针对性的做些防备,所以,从女人说出和秘密组织有关系之后,杜鹃就没有对她动手的念头了。 酒吧内的客人倒了一地,皆是昏睡了过去,丑女解开了留在他们身上的那种古怪的力量,包括酒吧外还在相互喝骂不休的大周等人,此时也皆已经昏睡了过去,等他们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丑女上了车之后,杜鹃直接出手在她的后颈处来了一记掌刀,虽然这女人表现的很顺从,但是杜鹃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丑女有些无奈的看了杜鹃一眼,眼睛一闭,直接歪倒在了座位上。 城北的三个比较特殊的势力已经算是搞定了,接下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势力了,杜鹃带着守卫一路横扫,基本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城北的小势力被干掉了不少,还有一些直接被收编成了外围势力,协助管辖城北的地下秩序。 杜鹃离开了城北之后,守卫将昏迷的大周等人送回去,杜鹃让莫离安置一下他们,至于那个丑女,自然得严加看管。 莫离去忙时候,杜鹃看了一眼在接待台坐着有点发呆的猫女郎,问道:“小雅他们呢?” 猫女郎嘴角抽了抽,朝楼梯口那边指了指,声音有点发颤的说道:“有客人来访,他们都在楼上那个怪物的房间里!” 因为十九的缘故,弄得猫女郎像是性情大变似的,仿佛是吓破了胆似的,杜鹃也没多问了,快步上楼了。 杜鹃来到十九的房间外,发现小雅和屠夫站在房门口,似乎在听房间内的动静,他们的神色都比较古怪,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十九的房间内传出,同时还有求饶哀呼之声,似乎是十九在折磨着什么人。 杜鹃好奇的看着小雅和屠夫,问道:“里面是什么人?刚刚猫女说什么有客来访。” “阴间的人!”小雅脸色古怪的说道:“是几个高阶鬼差,刚进来的时候还趾高气昂的,点名要找你,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房间里的这家伙就吼了一声,那几个高阶鬼差吓了一跳,转头就要跑,然后…” 屠夫接话说道:“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几个高阶鬼差还没跑出去,就僵硬的转身上楼进了这间房,像是被人强行控制了似的。” 杜鹃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内阴冷无比,阴气滚滚,除了惨叫哀嚎之外,还有十九那阴沉的厉笑之声,当杜鹃进了房间之后,十九满脸狰狞的笑容瞬间一变,转眼就变成了乖巧的模样,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主人,这几个家伙要找您麻烦,被小的给困住了,怎么发落他们,还请您吩咐!” 杜鹃看了一眼那几个高阶鬼差,眼角抽搐了一下,是五个高阶鬼差,有男有女,被扭曲缠绕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皮球的形状,手脚交错,皆是满脸痛苦的哀嚎着,不得不说,十九的做法挺有现代艺术风格的。 杜鹃大马金刀的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对十九说道:“大晚上的吵吵嚷嚷惹人烦,把他们松开,让他们闭嘴,我有事问他们!” 十九急忙一挥手,那五个缠绕在一起的高阶鬼差身上涌出了浓郁的黑雾,扭曲的跟麻花的身体快速复原。 “一个个都他娘的老实点,主子问话,要是你们敢打马虎眼,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说着话,十九还用它那猩红的大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阴森森的说道:“我好久都没吃过高阶鬼差了,别逼我拿你们打牙祭!” 在十九的威胁下,几个高阶鬼差哆嗦颤抖不已,很显然对于十九的威胁惧怕到了灵魂深处,看着十九在这些高阶鬼差面前耍威风,杜鹃眼神古怪的看了十九一眼,心说:难道这家伙以前经常吃高阶鬼差? 十九威胁一通之后,再度露出谄媚恭敬之色,对杜鹃说道:“主人,您可以问了,他们要是敢糊弄主人,小的立即吞了他们,让他们连转世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杜鹃嗯了一声,看着受到惊吓宛如的鹌鹑似的五个高阶鬼差,淡声说道:“老实告诉我,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第六百二十二章 无间地狱 五个高阶鬼差没有回应,皆是低着头颤抖着身子,十九见状,极其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眼神凶狠的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高阶女鬼差哆嗦了一下,颤声说道:“是判官大人派杜鹃们来的。” 闻言,杜鹃瞳眸微微一缩,判官虽然不是阴间的顶尖存在,但也算是仅次于十殿阎罗的大人物,自己一个阳间活人被这样的阴间大人物惦记着,心里难免感觉有点怪怪的。 杜鹃沉声问道:“判官让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高阶女鬼差的眼神有些闪躲,颤声说道:“判官大人说你的阳寿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断了,生死薄上出了错,必须得修正,所以让我们过来带你去阴间。” 话未说完,十九顿时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将高阶女鬼差一口吞掉了,甚至连杜鹃都没有反应过来。 杜鹃缓过神来之后,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瞪着十九,怒道:“你干什么?” 十九满脸委屈,小心翼翼的说道:“主人,她在撒谎!” 杜鹃愣了一下,问道:“撒谎?你怎么知道她在撒谎?” 十九急忙说道:“崔判官那家伙手底下的高阶鬼差我都见过,根本没有这几个家伙,如果真是崔判官要让人带您去阴间的话,肯定不会仅仅派五个高阶鬼差,那也太小看主人您了,还有,这些家伙身上根本没有崔判官的手令,阴司之人进入阳间之后,必定得有阴司手令,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说到这里,十九阴测测的看了那剩下的四个高阶鬼差一眼,继续说道:“这几个家伙不是正常进入阳间的,要么是从阴间偷跑过来的,要么就是背后有人瞒过了阴司,特意将他们送过来的!” 经过十九这样一分析,再看那剩下的四个高阶鬼差,看到他们露出的惊恐惧意之后,杜鹃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对十九淡声说道:“你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目的,不老实交代的话,就留给你当夜宵了!” 说完,杜鹃不理会那几个高阶鬼差的哀求绝望,直接朝着房外走去,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十九的狞笑声和那几个高阶鬼差的惨叫哀嚎,十九还是有点用处的,杜鹃希望它能从这几个高阶鬼差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守在门口的小雅和屠夫盯着杜鹃,眼神中有着些许的询问之色。 杜鹃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无奈说道:“暂时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一点很确定,阴间的某些家伙似乎很想让我去阴间。” 小雅皱眉说道:“老板已经去了一段时间,难道没有解决那些麻烦?” 杜鹃想起城北茶楼那个龙虎山矮小道人的话,老板去阴间是受刑的,怎么可能会帮自己解决麻烦呢,这件事现在还不知道真假,暂时还是不跟小雅说为好。 杜鹃伸了个懒腰,对小雅和屠夫说道:“等明天再过来询问结果就是了,希望十九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从城北送来的丑女和那个眼睛上缠着纱布的家伙,你们好好拷问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东西,我忙了一天,有点累了,先去歇了。” 不等他们回应,杜鹃直接回了杜鹃的房间里,听着隐隐传来的惨叫哀嚎,杜鹃打了个哈欠,嘟囔几句,闭眼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刚微微亮,杜鹃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杜鹃也是有起床气的,以前是员工就算了,现在都成老板了,谁还敢如此造次?杜鹃抬头一看,一脸精神奕奕的老人出现在了杜鹃的床前,似乎有点激动的说道:“听说你昨天从城北抓了两个从那实验室跑里出来的家伙?他们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杜鹃直接从床上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了老人的脸上,将他踹飞了出去,如果是莫离和小雅他们踹杜鹃的门,杜鹃还能忍,这老家伙一大早的跑过来扰人清梦,没对他下重手都算杜鹃比较客气的了。 杜鹃起床穿衣服,沉着脸去洗漱了,没理会老人蹲在墙角那一脸幽怨的模样,等杜鹃收拾好出门的时候,老人紧紧的跟在杜鹃的屁股后面,来到十九所在的房门前,杜鹃跟它用不着客气,直接踹门而入。 房间内,十九正在啃着一头肥猪,小心翼翼的没有再弄得到处都是鲜血,看到杜鹃进来之后,十九急忙丢下手中的半片肥猪,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很是恭敬小心的模样。 “主人,小的无能,还请主子恕罪!”十九怯生生的说道:“小的手段已经用尽了,但是仍旧无法从那几个家伙口中询问出他们的来历和真正目的,一怒之下小的吞了几个,还剩下一个在那儿!”十九朝着墙角处指了指,墙角的角落处,颤巍巍的蜷缩着一个高阶鬼差,身躯有点虚幻,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似的,神智仿佛不太清醒了,一直在颤抖着求饶着。 也不知道小十九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好像把这家伙折磨疯了似的,对于杜鹃不满的眼神,十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道:“主人,小的实在没办法,他们的魂灵都被人下了禁制,小的对这方面不在行。” 就在此时,跟着杜鹃进了十九房间的老人死死的盯着墙角处的那个高阶鬼差,老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 杜鹃问道:“你认识?” 老人似乎和阴间之中某个地位颇高的人关系不错,说不定会知道这个高阶鬼差的来历,老人没有回应杜鹃的问题,走到墙角处蜷缩着的高阶鬼差的面前,蹲在那高阶鬼差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 “哎,还记得老子不?抬头说话,别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我们以前见过的,你忘啦?那时候你跟牛头马面在一起,好像是刚成为高阶鬼差不久。” 老人的话,似乎让那个高阶鬼差回了神,怔怔的看着老人,一双有些绝望迷茫的眸子之中闪过了一抹异样之色,随后就惊恐的喊道:“救我,救救我…” 高阶鬼差一把抱住了老人的腿,鼻涕眼泪齐出,哀嚎道:“我真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会被送入六道轮回的畜生道。” 老人温和的拍了拍那高阶鬼差的肩头,声音慈祥的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被调到无间地狱了,无令不得离开,对不对?你不好好的在那里待着,非得跑进阳间干什么啊?这里的人不好惹,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非得跑这里来找麻烦,图的是什么啊?” 老人此时就像是一个和善的长辈,温和偏带点责怪的语气跟那个高阶鬼差说着,这让杜鹃感觉有点怪怪的,老人似乎在蛊惑高阶鬼差。 杜鹃没吭声,一旁的十九自然也不敢多言,看着老人在那边表演。 高阶鬼差嚎啕大哭,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心理已经崩溃了,嚎啕道:“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没有办法,大人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庇护,让我们过来一趟带走新上任的老板,我们不敢违抗命令,上一任老板钟离已经被关押在了酆都城受刑,我们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的,谁知道在这里遇到了凶兽。” 说到这里,高阶鬼差惊恐的看了十九一眼,绝望的说道:“如果知道这位大人在这里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过来的。” 高阶鬼差哀求着老人,希望老人能够救他离开这里,并且高阶鬼差还以魂灵发誓绝对不会把这里的事情告知任何人,等回到阴间之后,他会躲在无间地狱里,绝对不会再来阳间了。 老人的语气更加的轻柔,温声说道:“好的,你放心,我们毕竟相识一场,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此次进入阳间的,除了你们之外,就没有其他鬼差了吗?” “有,有很多!”高阶鬼差急忙说道:“不过只有我们五个来这里了,其他的在进入阳间之后,就被人接走了,他们和我们来阳间的目的似乎不一样!” 老人问道:“哦?你的那些同伴是被什么人接走的?” 高阶鬼差颤声说道:“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纱之中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那些跟着我们一起过来阳间的高阶鬼差似乎都认识她,我们五个是第一次来阳间,而他们已经进出阳间很多次了,算起来他们才是大人的真正心腹。” 听完高阶鬼差的话之后,老人幽幽一叹,喃喃说道:“全身笼罩在黑纱中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高阶鬼差摇了摇头,颤声说道:“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甚至直到进入了阳间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和我们五个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哦!”老人站起了身子,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温和了,淡声说道:“只知道这一点事情,真是浪费老子的时间。” 高阶鬼差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你说会救我的。” 老人直接一脚将高阶鬼差踹飞,给杜鹃使了个眼色,老脸阴沉的转身走出房间。 杜鹃看着哭喊绝望的高阶鬼差,对十九说道:“交给你了,打扫干净,鬼哭狼嚎的惹人烦!” 十九领命,狞笑着朝那高阶鬼差抓去,杜鹃则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老人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手有点抖的点着了之后,深吸一口,长长的吐了一股烟气,杜鹃看着老人难看的脸色和颤抖的手,直觉告诉杜鹃事情有点复杂,默不吭声的从老人口袋里摸了一根烟,陪着老人一起站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间内的惨叫哀嚎消失之后,两人手中的烟也抽完了,看着老人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手依旧有点抖的在点火,杜鹃干脆夺过打火机给他点着。 杜鹃问道:“遇到大麻烦了吗?” “嗯!”老人点点头,阴沉着脸说道:“麻烦太大了,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期!” “说说看,我应该能承受得住!”杜鹃叹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磨练的很强,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老人沉吟了一下,指了指十九的房间,说道:“里面的那个高阶鬼差,是阴司泰山王的人,泰山王司掌无间地狱,也是地狱十八层之中的第八层地狱!” 杜鹃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哦了一声,语气还算平静,说道:“十殿阎罗中的那个泰山王?嗯,确实算是个很大的麻烦。” “不仅仅如此!”老人打断了杜鹃的话,情绪波动的比较剧烈,眸中闪过些许的厉色,咬着牙说道:“刚刚那家伙说跟他们一起来阳间的那些高阶鬼差有很多都被身着黑纱的女人接走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杜鹃摇摇头,说道:“是很厉害很难缠的家伙?” “她是黑桃皇后!”老人恨声说道:“秘密组织九个掌权者之一的黑桃皇后!” 杜鹃的心咯噔了一下,夹在手上的烟头也哆嗦了一下,烟头坠落在地,愣神了一秒钟后,杜鹃将那烟头踩灭了,虽然杜鹃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脸上至少还算平静,重新点了一根烟,喃喃说道:“你之前跟我说你怀疑九个掌权者之一很有可能是阴间的大人物,该不会说的就是泰山王吧?” 老人有些烦躁,咬牙切齿道:“不管是不是,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尽快跟我走一趟,我们得快点跟茅山搭上线,茅山这样的名门道派,应该和阴间的十殿阎罗有联系,泰山王偷摸着把鬼差送到阳间,这件事若是被其他十殿阎罗知道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阳间有法,阴间有序,互不干扰,即使是十殿阎罗,也不允许肆意插手阳间之事的,泰山王这么做,明显是越界了。” 杜鹃插了一句话,幽幽的说道:“就算是十殿阎罗越界了,阳间有什么人能奈何他们不成?” “当然是道门了!”老人很肯定的说道:“如今的道门虽然凋零,但绝不能小看了他们,尤其是那些名门道派,那绝对是深不可测的,他们肯定有牵制阴间冥府的的办法。” 杜鹃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昨天去城北的时候,在福缘茶楼遇到了一个老头,他自称是龙虎山的游方道人,看样子,道门似乎也有所察觉,准备出手对付那个秘密组织,他们想要让我们也加入其中。” “真的?”老人双眼放光,很激动的说道:“龙虎山自古以来执道门牛耳,若是有他们带头的话,那我们可就相当于多了一座大靠山,你是怎么回复的?” 杜鹃笑了笑,乐呵呵的说道:“我拒绝了他们。” “什么?”老人顿时傻眼了:“龙虎山邀请你加入他们?你拒绝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 开始反击 老人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还把杜鹃大骂了一通,说杜鹃脑子进水了。 老人去了城北的福缘茶楼,准备和龙虎山的人好好聊聊,老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龙虎山这样的大靠山。 但是杜鹃和老人不一样,杜鹃被人算计怕了,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加上现如今杜鹃又是老板,也得自己的人负责,一旦杜鹃的决策出错,很可能会把他们带进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仅仅是杜鹃自己一个人的话还好说,但现在杜鹃的身后跟着这么多人,做事前必须得先为他们考虑着想。 杜鹃原本想着问问小雅他们几人有没有从丑女和武馆馆主口中询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被弄的一点心情都没了,本来还想着跟大周他们叙叙旧,结果他们三个人昨晚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就走了,莫离还很贴心的用催眠手法帮他们抹去了一些记忆,免的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杜鹃走下楼,来到一楼的大厅之中,跟老老实实待在接待台里的猫女打了声招呼之后,直接出去了。 猫女的主人酒鬼已经去了阴间一段时间,到现在也没有音讯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杜鹃长叹一声,曾经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念头再度浮现而出,难道自己真的是灾星?难道自己身边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得到善终?瑶现如今还在姬家祖地,杜鹃希望她暂时不要来找自己,挺担心她在自己身边也会出事。 杜鹃之前还想着等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前往阴间,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得再度往后拖延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杜鹃一路上乱七八糟的想着,在街边的早点铺子吃了点早饭,顺便买了一份早报翻看了一会,杜鹃满意的点点头,昨天在城北闹出的动静没上新闻,看样子是美妇人把事情给按下去了。 当杜鹃来到南城咖啡厅的时候,何静姐妹正在优雅的喝着咖啡,王通等人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很是忙碌的样子。 看到杜鹃来了之后,王通急忙站起身,将手中的一大沓的纸张表格递给杜鹃:“这是昨晚清理南城地下势力之后搜集到的东西,奇怪的是,那些小势力明明不太起眼,但是他们的财富却非常惊人,有些家伙爆发出的战斗力也远超出我们的预料。” 听着王通的汇报,看着那些表格上记载的东西,杜鹃心中忍不住又是一叹:南城看起来一般般的小势力中竟然有些人战力超乎寻常,差点让王通吃了亏。 通过王通的描述和记载来看,杜鹃很快就想到了清洁组的人,清洁组的人都是秘密组织实验室的失败品,即使如此,清洁组的人手一旦足够多的话,发挥出的力量也是很恐怖的,也就是说,昨晚王通他们在清理南城的过程中遭遇的那些强烈反抗很可能是出自秘密组织神秘实验的失败品。 杜鹃非常纳闷,怎么和秘密组织有关系的家伙最近都往城里跑啊?难道真的跟丑女所说那样,他们觉得只有城里没有秘密组织的势力?所以才都跑来躲避? “杜鹃,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啊!”何静看着杜鹃,轻声说道:“清理地下势力的计划不顺利?” 杜鹃摇了摇头,说道:“挺顺利的,只不过后面会有点麻烦…” 说到这里,杜鹃顿了一下,对何静姐妹俩和王通他们说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尽快离开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在回来了!” 何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啊?” 何晴也是满脸疑惑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通等人则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不走,我们也不会走的!” 杜鹃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说道:“情况有点复杂,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简单来说就是有个很强的势力盯上了这里,或者说盯上了我,一旦他们真正动手的话,很可能会从我身边的人开始下手,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够护得住你们,你们最好先离开一阵子,也能让我没什么顾忌的跟他们斗一斗!” 杜鹃这话一说出口,何静姐妹俩的脸色微红,大概是有点误会杜鹃的意思了,不过,姐妹俩也是表露出了和王通一样的意思,要跟杜鹃共进退,不愿离开。 杜鹃很无奈的说道:“虽然实话很伤人,但是你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如果真留下的话,除了拖我的后腿之外,真没有多大的作用!” 看着有些失落的王通他们,杜鹃再次一叹,说道:“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去姬家吧,姬家和阴间有联系,那个秘密组织势力应该不敢轻易去找麻烦的。” 杜鹃离开咖啡厅的时候,何静突然开口说道:“那个瑶既然也在姬家的话,我们过去算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把我们当成了你的小老婆,让我们去服侍那位正宫娘娘去吧?” 还没等杜鹃回应,何晴直接开口说道:“只要你没事,就是做小的,我也没有什么意见,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迄今为止,你算是能让我看入眼的一个,我听你的。” 何静瞪了何晴一眼,不满的说道:“你也太没骨气了。” 何晴反驳道:“是谁做梦的时候还喊着人家的名字?” “你给我闭嘴!” 眼看姐妹俩吵起来了,杜鹃快步走出了咖啡厅,充耳不闻,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杜鹃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也可以说杜鹃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但杜鹃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杜鹃离开南城,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老人已经从福缘茶楼回来了,站在门口正等着杜鹃,一看见杜鹃,就吹胡子瞪眼的对杜鹃说道:“老子已经和龙虎山的那个老道谈过了,你也不用跟着老子走了,过几天,龙虎山会发出召集令,到时候各个道门的人都会往这里汇聚,跟那个秘密组织的人一较长短。” 杜鹃眉头紧皱,说道:“你们准备把这里这边当成战场?会死很多人的,城中人口近千万,如果真的发生大规模躁乱的话,绝对会波及无辜生灵涂炭的。 老人脸色阴沉的说道:“到时候尽量控制就是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从龙虎山老道的口中探听到的消息,有不少城镇上的道门已经开始对那个秘密组织的人动手了,也造成了一些乱子和伤亡,不过都被官方给压下去了,台风造成了千余人的伤亡遇难,损毁建筑无数,大地震祸及几十里方圆之地,人畜伤亡至今还没有统计完成,大火毁掉了数百亩的原始森林,周边村庄也随之遭殃。” 说到这里,老人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们这里一旦冲突爆发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加惨烈,到时候不知道官方还能不能用谎言掩盖住!” 不等杜鹃回应,老人又沉声说道:“到时候不会让你们打头阵,但秘密组织的人很可能一上来就会针对你们,你小子最好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的立足之地如果被毁掉的话,你的那些朋友应该就无法继续留在阳间了。” 杜鹃沉吟了一会,突然问道:“老家伙,你知不知道怎么去阴间的酆都鬼城?” 杜鹃这突然的话锋一转,把老人问的一愣一愣的,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我去过几次,不过那地方不是生人随意能去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杜鹃淡声说道:“我想去一趟阴间酆都鬼城!” 老人皱着眉,说道:“你还是等等再说吧,阴间现在出了很多问题,老子都不敢在这时候随便去阴间,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那个秘密组织和实验室的事情,这几天你也别乱跑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的消息,我已经跟龙虎山的老道商量了一个简单的计划,回头你得出点力才行!” 杜鹃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直接转身走了,老人似乎还想在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杜鹃心不在焉的样子,转身也离开了。 杜鹃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小雅,小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杜鹃说道:“那个丑女和那个武馆馆主说了很多关于那个实验室的事情,那个秘密组织的事情远超我们的预料,我担心我们应付不了。” 杜鹃摆了摆手打断了小雅的话,轻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陪着你们一起去阴间就是了!” 大概是看出了杜鹃的心情不太好,小雅眼神怪异的看着杜鹃,轻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杜鹃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说道:“我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杜鹃说完话,没理会小雅古怪的脸色,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杜鹃躺在床上,把两把刀和圣石拿了出来,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脱掉了衣服,看着自己胸前的黑莲印记,杜鹃喃喃的说道:“你们可别逼我啊,一旦真的把我逼急了,等黑莲彻底绽放盛开,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恐怖后果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很忙碌,丑女和武馆馆主也不知道受到了小雅他们怎样的蛊惑,竟然答应帮忙对付秘密组织,很配合的跟小雅几人一起在周边布置,杜鹃完全成了一个甩手掌柜,整天无所事事,偶尔会教育一下十九,跟它讲一讲阳间的规矩用来打发时间,老人基本上是一天过来一趟,跟杜鹃说道门在其他城镇的消息,老人告诉杜鹃在道门的围剿下,秘密组织的各处据点都被一一拔掉,清除进展很迅速,但越是这样,杜鹃越是开心不起来,秘密组织不好对付,道门虽然很强,但秘密组织也不可能被道门压制到这种碾压的地步,只能说秘密组织的主力还没露面,说不定秘密组织在谋划着什么大计划呢。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天的傍晚时分,老人还没来找杜鹃,老人已经三天没来了,这让杜鹃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夜幕降临的时候,老人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老人神情有些落寞沮丧的朝着杜鹃走去。 看到老人苍白的老脸和有些暗淡的眼神,杜鹃心中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更重了一些。 杜鹃小心的问道:“出事了?” 老人嘴角抽搐,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紫薇、天心、青城,八个道门的数百高手,在白城和他们斗法的时候,一瞬间竟然全军覆没了!” 听到老人这样一说,杜鹃心中咯噔了一下,白城距离自己这里不是很远,仅仅只有数百里的路程而已,数百个道门高手在一瞬间全军覆没,说明秘密组织开始反击了,这一动手就是绝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秘密组织应该准备来找杜鹃了。 杜鹃没有询问老人其中详细的过程,因为这时候问这些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杜鹃已经做好准备根秘密组织死拼到底的决心了。 杜鹃迟疑了片刻之后,追问道:“那龙虎山现在有什么计划?” 老人脸色很难看,不肯定得说道:“本来是准备等秘密组织的主力出现之后,将他们引到茅山、龙虎山道门的山门前,借助他们山门的底蕴彻底将他们消灭掉,不过这计划行不通,秘密组织的人都很精明,根本不靠近那些山门,估计出不了今晚,秘密组织的人就会来,我们想要消灭了他们,他们也想彻底的斩除了我们这些阻碍,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城西、城南和城北都有道门的人坐镇,唯独城东你们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守住,最好能够将那些家伙拦到城外面,一旦真的让他们进城在城中闹腾起来,难免会波及到正常人,死伤就很难说了。” 听完老人的话之后,杜鹃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直接出门,准备出城查看情况,老人赶紧拦住杜鹃,瞪着杜鹃,说道:“你不跟你的人打声招呼?别告诉我你准备自己一个人独自过去?” 杜鹃很肯定的说道:“我自己一个人足够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彻底绽放 老人气急败坏的冲杜鹃吼道:“这不是儿戏,你不多带点人手,你小子准备去找死吗?” 杜鹃淡然的说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带的人手多了反而会妨碍我的发挥,这种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尽力保证东城门不会有秘密组织的人手进来!” 老人无奈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杜鹃打断了老人的话,很认真的看着他,沉声说道:“我自己过去就够了,你可千万别跟着,到时候一旦交手,我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连你一起攻击就麻烦了。” 老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你也会暴走?难道你…” “我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杜鹃再次打断老人的话,说道:“不用担心我,你去帮其他人吧!” 不等老人回应,杜鹃身影一闪,直接朝着东城的方向爆射而去。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杜鹃的身影离开了之后,出现在了距离城区十几余里外的一处小山丘上,杜鹃坐在一块巨大的山岩之上,遥望着东方,暗自猜想着秘密组织会来多少人,杜鹃的直觉告诉他,今晚肯定会有一场恶战,杜鹃的直觉一向挺准的,所以杜鹃静下心来在这里等待敌人的到来。 杜鹃的双刀在周围萦绕,似乎察觉到了杜鹃心中的杀意,略有些亢奋的清鸣着,杜鹃摸出口袋里的圣石,轻轻的摩挲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远处忽然驶来了一群车队,足有十余辆之多,虽然看起来是很普通的车队,但杜鹃的直觉告诉杜鹃这个车队绝对有问题。 杜鹃没有丝毫的迟疑,从脚下捡起一些碎石子,不断的屈指轻弹,道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那些石子蕴含着强劲猛烈的力道,直接朝着那些车辆迸射而去。 阵阵闷响之声传来,在前面行驶的车辆轮胎瞬间爆了,控制不住的往路边的阴沟里栽了过去,同时还有的车辆遭遇攻击之后直接横冲急刹,导致后面的车辆躲避不及时轰然撞在了一起。 正常情况下,出了这样的车祸,车里的人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得下车第一时间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同时也得做好戒备才对,但那些车辆出了车祸之后,并没有做出正常的反应,道道身影从车里冲出,宛若鬼魅般朝着杜鹃所在小山丘奔行而来,像是知晓了是杜鹃在这里偷袭似的,腾挪跳跃快速的朝杜鹃这边逼近。 杜鹃借助朦胧月光能够看清楚那些家伙的样貌,他们皆是身着黑袍,脸上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表情,明显是清洁组的装扮,但清洁组的身手杜鹃是见过的,和这些黑袍人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 黑袍人逼近小山丘之后,直接从黑袍下摸出了重火器,对着杜鹃所处的位置狂扫,同时还在不断的快速毕竟。 杜鹃身影闪烁,躲避他们手中火器喷出的特殊子弹时,两把刀极速爆射而出,幻化出了道道刀影,宛若暴雨般朝着那些黑袍人笼罩了过去。 黑袍人丢下了手中的火器,不闪不避,反而迎着诸多的刀影发起了冲锋,刀影在黑袍人的身上炸裂,不少黑袍人当场被炸成了血雾齑粉,但诡异的是,那些血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不断凝聚重新化为人形,同时阴风大盛,小山丘周边的温度瞬间骤降,森寒至极,有的黑袍人一分为二,有的黑袍人直接化为了漫天的蛊虫,还有的黑袍人周身涌出了浓郁的黑雾,大批鬼影重重浮现而出。 看到这一幕之后,杜鹃眉头紧皱,并没有什么慌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周身黑色火焰瞬间暴涨升腾,逐渐的凝聚成了一株虚幻的黑色莲花,火焰黑莲正在快速的凝实,道道黝黑的根茎探出,宛若灵蛇,又似凌厉长鞭,不断的朝着那些冲上山巅的黑袍人抽击暴刺过去,凡是被黝黑根茎碰触到的黑袍人,身形快速干瘪化为齑粉,连爆成血雾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些蛊虫和鬼影,根本无法靠近杜鹃身周丈余之地,尽数被黑莲根茎湮灭,花苞状的黑莲,吞噬着这些黑袍人的力量同时也在缓慢的绽放。 随着黑莲花的绽放,杜鹃心中的杀戮之意也越来越重,不过杜鹃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往山峰上冲来的黑袍人,目光则是死死的盯着山下发生车祸的那些车辆,杜鹃的直觉告诉他,那里藏着一个家伙,正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没过多久的时间,一群黑袍人尽数被黑莲湮灭,山峰上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杜鹃一步踏出,周身包裹的火焰黑莲像是在这时候一下子帮杜鹃缩短了山峰和山下的距离似的,瞬间跨越了数百米,几次闪身之后,杜鹃出现在了破损的车辆前,来到了一辆厚重的越野车前。 杜鹃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这辆车似乎经过特殊的改装,刚刚发生那么严重的车祸,这辆车竟然毫发无损。 杜鹃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冷声说道:“滚出来,还想让我请你出来不成?”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轻响,厚重的车门被推开了,让杜鹃感到意外的是,车里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一个是全身笼罩在黑纱下的女人,身材凸凹有致很是惹火,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给人一种很魅惑的感觉。黑纱蒙面,看不清相貌,不过感觉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个是大晚上的戴着墨镜,体型壮硕宛若铁血战士的壮汉,身着铁甲,给人一种很勇猛的感觉,嗜血之气很是浓郁,而最后一个杜鹃之前见过,在武装基地的时候,玻璃房中摆弄电脑的那个眼镜少年。 杜鹃刚才所感应到的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就是这眼镜少年,而那个黑纱女和钢铁男,杜鹃竟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杜鹃身周萦绕的黑莲愈加的凝实,根茎挥舞着,花苞已经绽放大半了。 眼镜少年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对黑纱女和钢铁男说道:“黑皇后、死囚徒,你们可以出手试一试了,假面小丑说的就是他,如果能够把他抓住的话,咱们的计划应该能够加快不少。” 钢铁男声音低沉生硬的说道:“地狱魔鬼经常提到的人,就是他?真的是他?” 黑皇后声音轻柔说道:“他瞒着我们很多事情呢,关于这小子的事情,他似乎知道很多,但之前一直没有跟我们提及过,这次也仅仅只让我们带着他的尸体回去,还说不要把这小子的尸体破坏的太严重,戏命师,你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吗?” 眼镜少年靠在车旁边,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随口回应道:“我们九人的事情互不干涉,只为了同一计划出份力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兴趣,既然他说这个人对我们的计划有非常大的用处,那么就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了,反正最终都会知道结果的!” 钢铁男的一对拳头碰撞在了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令人心神颤动:“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话音一落,钢铁男脚下一动,整个人像是个巨大的炮弹似的朝杜鹃猛冲撞了过去,与此同时,黑纱女的身影瞬间模糊朦胧消失,像是融进了夜色之中似的,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宛若凭空消失了,而眼镜少年则是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兴奋的不断的敲击着键盘。 钢铁男冲到杜鹃的身前之后,猛地一拳轰击而出,杜鹃身前的空间顿时随着他这一拳变得扭曲了起来,甚至连杜鹃身周萦绕的黑莲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钢铁男这一拳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杜鹃却躲不过去,因为这一拳的力量似乎将杜鹃身周封锁了,锁定了杜鹃的气机。 杜鹃干脆也全力一拳轰击过去,与他对拳的那一瞬间,只感觉一股蛮横狂暴的力量袭来,杜鹃闷哼了一声,身影瞬间倒飞了出去。 钢铁男的力量实在太蛮横霸道,杜鹃全力的一拳足以能够开山裂石了,但跟他这纯粹的力量相比,杜鹃明显还差一大截,杜鹃的手甚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又麻又痛。 杜鹃有点震惊,不是震惊钢铁男的力量霸道狂猛,而是他的这种力量气息,让杜鹃感觉有点熟悉,有点像暴君的力量。 杜鹃的身影倒飞十几米开外,还没等杜鹃的脚落地,一股危机感出现在心头,杜鹃身体本能的反应强行在半空扭动,借助一根黑莲根茎的力量,直接横移了十几米开外,转头看去,黑纱女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杜鹃刚刚准备落地的位置,神出鬼没的黑纱女看到杜鹃没有落在那个位置后,身影再次没入夜空之中。 随着一声爆吼,钢铁男再次冲击而来,拳头轰击的力量波动比之前的一击还要强横的多,杜鹃的双刀迎上去,杜鹃的拳头上也出现了熊熊黑色火焰,爆吼着和他再次对轰,在与钢铁男对轰的瞬间,杜鹃的肋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瞬间让杜鹃的力量分散了不少。 杜鹃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黑纱女的手段,黑纱女竟然无视杜鹃身周火焰黑莲的防护,直接出现在了杜鹃的身边,修长白皙的手掌悄无声息的刺进了杜鹃的左肋,杜鹃的心跳在那一刻骤停了,杜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住了。 杜鹃忽然感觉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心脏被人攥住之后,是很痛苦难忍的,而心脏被攥住的那一刻,杜鹃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模糊朦胧的画面,似乎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一幕,只不过记忆很模糊,在杜鹃脑海中一闪而逝。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打断了杜鹃的分神,黑纱女的手从杜鹃的肋下快速的缩回去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身影暴退数丈开外,身躯颤抖着,而她染血的手臂,此时则是冒出了淡淡的黑烟,快速的干瘪着,不断的朝肩头处蔓延。 黑纱女当机立断,并指如刀,直接将自己那条染血的手臂斩断了。 钢铁男暂停了攻势,疑惑的看了黑纱女一眼。 “这小子有古怪!”黑纱女眼神阴冷的看着杜鹃,语气有些愤怒地说道:“他体内有个很厉害的东西,戏命师,你还不准备出手?” 杜鹃心里疑惑,自己体内有个很厉害的东西?是同心蛊吗?应该不是,杜鹃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同心蛊有什么异动,倒是杜鹃胸前和后背的皮肤感觉有点火热,难道是胸前和背后的印记让黑纱女受到了创伤? 靠在车旁边的眼镜少年摆了摆手,对黑纱女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说好的,你们负责动手,我负责做记录,战斗这方面我不是很在行,你们小心点应该能搞定他,他的力量波动好像有变化了,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哦。” 眼镜少年突然变得有些错愕,但是眼中的光芒却更加明亮了,很是激动兴奋的看着杜鹃,或者说是朝着杜鹃头顶上方的黑莲看去。 黑纱女和钢铁男为之一愣,下意识的也看向了杜鹃的头顶,包括杜鹃自己,此时也是心中猛地一颤。 杜鹃抬头看着自己头顶处的黑莲花,瞳眸瞬间狂缩不已,黑色莲花已经彻底绽放了。 怎么会这么快?难道是杜鹃刚刚被黑纱女偷袭受创,导致了黑莲的加速绽放?上一次在苗疆的时候,黑莲绽放时被圣石上的黑骨制止了,但是这一次,黑骨为什么没有主动出手阻止呢? 黑莲彻底绽放之后,巨大的黑莲就像是一张人脸,宛若神邸似的,在高空之上俯瞰众生,眼神冷漠,模糊的人脸轮廓,和杜鹃背后的那道人脸印记简直一模一样。 杜鹃正注视了彻底绽放的黑莲,突然感觉后背刺痛不已,甚至带动了杜鹃全身都有些痉挛,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刺痛,让杜鹃忍不住喊出声来。 黑纱女和钢铁男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本能的想要后退,但是巨大黑莲散发出了道道幽芒,瞬间笼罩住了杜鹃和黑纱女还有钢铁男三人。 第六百二十五章 黑莲虚影 周围的空间猛的一颤,众人被移动到了一处陌生之地。 杜鹃看到丈余大小宛若祭台似的莲蓬之后,瞬间明白这是黑莲的内部。 几十颗黑莲子在巨大的祭台上闪烁,闪烁的光芒中似乎有不少人影,杜鹃仿佛还看到了门徒和暴君的身影闪现其中。 黑纱女和钢铁男对此感到十分震惊,警惕的环顾四周,随着一声爆吼,钢铁男直接一拳轰在了周围的幽光上面,狂暴猛烈的一拳仅仅让幽光泛起了一道微小的涟漪而已,并没能将其轰破。 钢铁男不信邪,爆吼不断的朝着黑芒接连轰击,与此同时,黑纱女的身上出现了道道奇异的花纹,她原本修长的双腿,此时快速变得臃肿起来,下半身快速变成了蜘蛛的形状,原本一双魅惑的丹凤眼,此时也变成了闪烁着赤黄光芒的妖瞳,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诡秘莫测了。 黑纱女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杜鹃的面前,很显然,在她看来,只要能够干掉杜鹃,就能顺利的从这里逃出去,所以她并没有像钢铁男那样轰击周围笼罩的黑色幽芒,然而,就在此时,两颗黑莲子突然从祭台冲出,一枚冲向黑纱女,一枚冲向狂暴的钢铁男。 冲向黑纱女的那枚黑莲子化为了门徒的身影,门徒随手一招,杜鹃的双刀欢快的飞了过去,直接被门徒握在手中,朝黑纱女的眉心刺去。 飞向钢铁男的黑莲子化为了暴君的身影,单刀闪烁间出现在了暴君的手中,直接朝着钢铁男的脑袋劈斩了过去,暴君出手的同时,还怒吼道:“是哪个混蛋用我的力量复刻出了这么一个垃圾的东西?” 暴君和门徒的出现,并没有让杜鹃感到很意外,毕竟上次在苗疆的时候,杜鹃已经见识过了他们由黑莲子变幻出身形的一幕,此时再见到这样的情景,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不过,钢铁男和黑纱女此时就有点震惊了。 杜鹃感觉他们似乎是认识暴君和门徒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露出恐惧震惊之色。 黑纱女疯狂的尖嚎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钢铁男嘶吼一声,愤怒狂暴的吼道:“暴君和门徒明明已经死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暴君手中的刀不断劈斩在钢铁男的身上,刀在杜鹃手中的时候,发挥出的力量已经够强了,但是在暴君的手中,刀的暴戾嗜血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可以堪称是绝世凶器般的存在。 随着一连串密集的炸响传出,钢铁男身上的黝黑铁甲不断的炸裂,节节后退,他的狂暴力量确实很恐怖,但是在暴君的面前,就像是被天生所克制似的。 暴君双眸赤红,不断的挥刀,脸上还露出狰狞恐怖的笑容,对钢铁男说道:“你似乎对我很了解,跟我说一说,你这废物垃圾身上的力量是从哪得到的?是哪个该死的东西把你这个垃圾培育出来的?” 钢铁男没有回应,爆吼连连,不断的挥拳反击,力道比刚刚攻击杜鹃的时候猛烈的多,可不论他再怎么反抗挣扎,都难逃暴君的压制,钢铁男身上的铁甲在短时间内已经被暴君手中的刀给崩裂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怪异的身体。 钢铁男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焦炭,奇黑无比,随着他的剧烈喘息,焦炭般的身体不断的龟裂愈合,从他身上不断出现的裂痕之中能够看到他的体内火红一片,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熔浆似的。 而黑纱女和门徒的战斗就没有那么激烈了,但是却凶险诡异至极,黑纱女在受到门徒攻击的时候,并没有与门徒正面交锋,似乎很畏惧忌惮门徒似的,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感应不到她的任何气息存在,像是已经离开了巨大黑莲的空间似的,不过,黑莲周边有着黑芒萦绕,黑纱女应该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的,如果她有那个能力的话,刚刚就已经逃出去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黑纱女的身影刚从虚空之中消失,门徒的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了杜鹃的身后,双刀猛地往杜鹃的身后某个位置刺了一下,伴随着一声痛苦尖叫,黑纱女的身影从杜鹃的身后位置显化而出,眉心处破裂了一些,身影倒退,惊恐愤怒的注视着门徒,刚刚如果不是她闪躲及时的话,门徒手中的刀估计已经没入了她的眉心。 “为什么会这样?”黑纱女愤怒惊慌的怒吼道:“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门徒没有回应她的话,优雅的闪身挥刀。 暴君压制钢铁男,门徒压制黑纱女,双方的战斗都很精彩,但杜鹃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巨大的宛若祭台的莲蓬,那里还有几十枚黝黑的黑莲子沉浮着,闪烁着幽芒,似乎在召唤着杜鹃过去。 黑莲彻底绽放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杜鹃却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脑袋里在这一刻闪过了很多模糊的画面,那些画面之中,有暴君和门徒的身影,也有其他的很多身影,男女老幼皆有,在那些画面之中,有的人随着杜鹃征战杀戮,有的则是与杜鹃为敌,最终被杜鹃所斩杀,骸骨遍地,血海尸山... 杜鹃恍惚了好一会儿,脑海中的那些模糊画面消失的时候,杜鹃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巨大莲蓬上面,杜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莲蓬上面的黑莲子围绕着杜鹃飞舞着,似乎很是兴奋雀跃,又似仇人见面般分外眼红,那种感觉很矛盾很复杂,与此同时,杜鹃还发现门徒和暴君皆是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们仍旧在不断的压制着钢铁男和黑纱女,但似乎把更多的精力关注到了杜鹃身上,隐隐间似乎有些紧张。 门徒和暴君关注杜鹃的同时,杜鹃脚下的莲蓬也开始闪烁起了黝黑的光芒,脚下的莲蓬上面出现了很多的黑色纹路,不断的朝着四周蔓延着,杜鹃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古怪的莲蓬,但此时杜鹃的双脚像是扎根了似的,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这个时候,门徒似乎忍不住了,对杜鹃说道:“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切跟着你的感觉走!” 说这话的时候,门徒虽然声音很轻,但杜鹃能够看出来门徒眼神中的紧张,似乎还有着某种期待。 而暴君就暴躁多了,冲杜鹃骂道:“废物,你要是被控制了,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得第一时间毁掉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杜鹃无语极了,心说你们倒是说点有用的,一个让跟着感觉走,一个让不要被控制,你们倒是说说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啊! 暴君和门徒的紧张也影响到了杜鹃,杜鹃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了圣石,上次在苗疆的时候,黑莲想要彻底绽放的时候被黑骨阻止了,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那位大神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睡着了? 杜鹃想要抗衡莲蓬的力量,周身涌出黑色火焰,想以此冲出莲蓬,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从杜鹃身上升腾而起的黑色火焰,直接被莲蓬给吸收掉了,与此同时,杜鹃还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似乎在快速的流逝,是被脚下的莲蓬快速吸收着。 杜鹃心中惊慌,但是却毫无办法,下意识的看向暴君和门徒,指望着他们能来拉自己一把,但门徒和暴君此时却显得更加紧张,甚至对钢铁男和黑纱女的压制都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杜鹃紧张的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得声音,甚至还隐隐听到了心脏内同心蛊的尖叫,同心蛊似乎想要窜出杜鹃的心脏,但是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杜鹃的心脏被同心蛊折腾的阵阵刺痛,加上生命力的快速流失,杜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现在变得很虚弱,体内的气血运转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滞了似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不能睡,清醒点。”暴君的怒骂之声让杜鹃心中一颤,杜鹃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巨大莲蓬上面,有些费力的喘着粗气,全身疲倦,眼皮子直打架,很想倒头躺倒睡过去,但杜鹃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依旧在死死的强撑着,杜鹃的皮肤逐渐变得暗淡,点点老年斑出现在杜鹃的手臂上,皮肤松松垮垮的,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杜鹃瞬间变得老眼昏花,看门徒和暴君的时候,视线都变得模糊朦胧起来,门徒和暴君似乎都在说着什么,但杜鹃的听力也变得弱了很多,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喊些什么。 渐渐的,杜鹃看不到东西了,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灵魂像是被封闭在了自己这个速老化的肉身之中,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杜鹃感到很烦躁憋闷,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一切烟消云散,一切都是泡沫幻影,就这样吧,死了之后,也能见到父母和爷爷,一家人又能团聚了,就在杜鹃彻底放弃希望的时候,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的不甘心,杜鹃想起了蓝瑶、小雅、莫离…杜鹃的心中依旧放不下身边的朋友,若是就这样死了,他们怎么办?不行,不能这样,我的归宿不该是这样的,我的生死不应该被别人掌控,愤怒和不甘让杜鹃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怒吼,就在这一刻,杜鹃感觉到自己的胸前突然变得滚烫,漆黑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株摇曳的黑莲,杜鹃似乎能够感受到它的疑惑和茫然,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情绪。 黑莲之上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虚影轮廓,那很像是另一个杜鹃,静静的注视着杜鹃,紧跟着,杜鹃的身上飘浮出了一根黑骨,黑骨上也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虚影,这道虚影比杜鹃在苗疆的时候显得更清晰了一些,黑骨上的虚影头戴通天冠,一袭黑色长袍,宛若古时的帝王君主。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黑骨上的虚影开口了,声音低沉浑厚,一言发出,仿若天鉴。 黑莲上的虚影凝视着黑骨虚影,幽幽的说道:“浮世轮回,因果宿命,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我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闻言,黑骨上的虚影沉声说道:“前世今生本一体,你是他,他也是你,我没想过重生夺舍,前尘往事如同过往云烟,我只不过是想让他的身上少一些算计,防止你们像当年算计我一样算计他!” 黑莲中的虚影幽幽的说道:“如今的十八狱安静沉寂了太久,那些家伙等我也等了太久,我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才行!” “再等等吧!”黑骨上的虚影轻叹一声,欲言又止,最后轻声说道:“你也不想看到阴阳逆转,两界崩塌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黑骨上的虚影直接消失了,黑莲上的虚影似乎有些失神,最终长叹了一声,幽幽说道:“我死后,谁还管两界崩塌,那与我何干?但说归说,我还是办不到,若是当年真狠下心来,如今的阴间和阳间大概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黑莲上的虚影自语良久,对着杜鹃轻轻一招手,杜鹃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他飞了过去。 “上一世的我心有点软,今生的你可莫要学我!”黑莲虚影看着杜鹃,眼神很复杂,杜鹃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从虚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的沧桑和落寞。 杜鹃突然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今生的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杜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歌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攥在手里,本应该说点好听的糊弄一下,但此时的杜鹃却很倔强,直视着虚影,没有任何的妥协。 黑莲虚影微愣了一下,随后突然笑了起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 百万阴兵 黑莲虚影的笑声很大,很痛快,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像是放下了某种心结似的,大笑道:“好,好好,很好,你已经顿悟了斩断前尘过往重活一世,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就凭这一点,你就比我强!” 话音刚落,黑莲虚影的身影一晃,直接没入了杜鹃的体内,杜鹃后背的印记猛地一阵刺痛,像是有烧熟的烙铁烫在了身上似的,这种痛感仿佛是作用在灵魂上,杜鹃能够隐隐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似的。 “你还是要去一趟十八狱,我亏欠他们的太多了,总要有个交代才行,就当是帮我完成最后的夙愿吧,还有她的转世,情之所牵,羁绊相连,情丝难断,你莫要辜负!” 杜鹃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当梦醒的那一刻,杜鹃的眼神迷离,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巨大的莲蓬之上,但身周围萦绕的黑色莲子已经消失不见了,门徒和暴君站在距离莲蓬不远处的地方呆愣的看着杜鹃,脸色古怪至极,钢铁男和黑纱女已经全都瘫倒在地,像是力竭了似的,全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被打断了,瞪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杜鹃,像是刚刚在杜鹃身上发生了什么令他们感到极度恐惧的事情似的。 门徒嘴角抽搐,小心翼翼的看着杜鹃,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暴君此时也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似的,颤声说道:“什么情况?刚刚你身上怎么回事?你真的被控制了?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被封困?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这感觉不对啊?” 杜鹃眨了眨眼睛,没有回应他们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依旧苍老,手臂上依旧有着不少的老年斑,杜鹃又摸了摸脸颊,能够清晰的摸到一些皱纹,看来生命力的流逝是真的,并没有恢复到年轻的状态,甚至杜鹃自己都能感觉到体内的死气很浓郁,但古怪的是,杜鹃并没有感觉不舒服,反而还感觉挺畅快的。 杜鹃不知道自己流逝的生命力还能不能再补充回来,总不能以后总顶着这副苍老的模样行走吧?也不知道小雅他们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杜鹃看了门徒和暴君一眼,问道:“刚刚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门徒和暴君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杜鹃这话问的有点愚蠢,毕竟杜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怎么能知道。 门徒轻声说道:“那些黑莲子都钻进你的后背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听门徒这么一说,杜鹃微愣了一下,几十枚黑莲子都钻进自己的后背了?杜鹃赶紧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对门徒和暴君说道:“我感觉挺不错的,力量似乎增加了一点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现在这张脸是不是挺老的?” “也不是很老,挺帅气的!”回应杜鹃这个问题的人是暴君,他这样的回应,不仅令杜鹃感到有些错愕,门徒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暴君。 暴君没搭理门徒,神情有点别扭,似乎想用一种温和的态度面对杜鹃,但他的性格却一时间有点转变不过来。 “算了,我说不出来,门徒你来说!” 暴君扭捏了几秒钟后,有些暴躁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直接化为了一枚黑色莲子,钻进了单刀之中。 杜鹃疑惑的看了门徒一眼,门徒轻咳了一声,眼神复杂的看着杜鹃,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等你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话音一落,不等杜鹃回应,门徒也化为了一枚黑色莲子,钻进了刀中。 杜鹃一头雾水的看着飘飞而来的两把刀,双刀出现了一些变化,刀柄处的位置像是多了一枚黑色宝石似的,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幽光。 杜鹃缓了缓神,将脑袋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抛诸脑后,看向宛若一滩烂泥的黑纱女和钢铁男,他们惊恐的看着杜鹃,浑身颤栗着,还未等杜鹃开口询问,杜鹃脚下巨大的莲蓬变得虚幻起来,快速崩灭,笼罩的那层幽芒,此时也闪烁着消失了,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之前小山丘的山脚下,距离车队发生车祸的地方不是很远,厚重的越野车旁边,戴眼镜的少年依旧托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同时还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神情激动亢奋,还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一下子变老了这么多,身上的死气也有不少,看样子制伏黑皇后和囚徒让你付出的代价不小啊,消耗了不少的生命潜能吧?”戴眼镜的少年看了一眼瘫倒在杜鹃身边的黑纱女和钢铁男,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做出的贡献,组织不会忘记的,这份数据很重要,我要拿回去要好好评估一下!” 黑纱女像是猜到了什么,死死的瞪着眼镜少年,嘶声吼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是故意让我们逼他出手的?你拿我们当试验品?” 钢铁男挣扎扭动着,对眼镜少年咆哮道:“戏命师,你这该死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眼镜少年伸出手指微微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笑呵呵的说道:“别怪我,是大人说你们的力量正适合测试他,我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想看看这场测试的结果,现在看来,结果很不错,对于我们的计划又有了很好的推动,你们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 说到这里,眼睛少年的话语一顿,看向杜鹃,微笑道:“我们下次再见!” 眼睛少年说完话,直接拉开了车门,与此同时,杜鹃也出手了,双刀划出了一道残影流光,朝着眼镜少年爆射而去,随着车门的关闭,眼镜少年的身影消失了,车内和车外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眼睛少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杜鹃疑惑的观察着周围,难道隐身了?不对,如果是隐身的话,双刀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刚刚黑纱女隐身于虚空之中,还是照样被门徒捕捉到了,此时的情况就像是眼镜少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远遁而去的感觉,这是什么能力? 杜鹃看了黑纱女和钢铁男一眼,他们满脸绝望,看着杜鹃,眼神有些暗淡无光。 杜鹃直接拎起了黑纱女和钢铁男,确定他们现在的力量都不能施展了,已经成了彻底的废人,直接将他们扔进了一辆越野车内,随后,杜鹃直接开着越野车朝着城里驶去。 虽然杜鹃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但凭借着杜鹃坐在副驾驶上的多次经验,把车开起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一路上冲撞了不知道多少次路边的树和石头,还有几次差点翻进了路边的沟里,杜鹃最后还是顺利的把车开进了城中。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多钟了,从东城进入城后,发现东城很死寂,杜鹃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就算是到了下半夜了,东城也不可能一辆车都没有,更不可能在主干道上看不到任何的行人。 车外阴风怒号,鬼哭之声幽幽入耳,东城似乎在此时已经成为了一片被阴司管辖的鬼域,除了东城郊外是杜鹃的地盘,其他三个方位都是道门的,难不成,此次秘密组织进入城里的人手,不仅仅是黑纱女他们这一批?其他几个城区都失守了? 前方阴风呼啸,黑色的阴风打着旋在主干道上肆虐,杜鹃开着车,明显感觉到了很大的阻力,油门踩到底往娱乐街驶去,同时,杜鹃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瘫在后排的黑纱女和钢铁男,沉声说道:“来的不止你们一批人?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黑纱女和钢铁男都没有回应杜鹃的话,充耳不闻,亦或者此时的他们已经陷入了被秘密组织抛弃的不甘和愤怒绝望之中。 杜鹃狂踩着油门,但车速却始终提不上去,反而还逐渐的变得缓慢下来,充其量只能开到三十码左右,速度甚至都比不上一辆电动车,并不是这辆车的性能出了问题,而是外面的阴风猛烈,阻碍了车的前行。 杜鹃淡声说道:“你们都已经成阶下囚了,就别这么倔强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纱女咬着牙回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杜鹃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如果真的想死的话,也不会被我带到这里了,你们完全有能力自尽吧?既然不想死,你们最好还是好好配合我比较好!” 黑纱女不再言语,倒是钢铁男此时突然说道:“来了两批人手,除了我们这一批之外,另外一批是小丑和长生者带领的暗影兵团,你们的地盘现在估计已经沦陷了!” 杜鹃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面的钢铁男,淡声说道:“我们没有你想的那样弱,如果我的朋友真被你们的人抓了或者杀了的话,你们两个想不死都难!” 虽然杜鹃表现的很平静,但心中忍不住变得紧张焦躁起来,小雅他们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在秘密组织面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就算有十九坐镇,也难说能不能抵挡的住。 杜鹃把油门踩到了底,顶着阴风,赶到娱乐街的时候,街边两旁的霓虹灯微弱,看不到一个人出现,整条街鬼影重重。 这里的阴气应该是东城甚至是整个城最浓郁的地方,诸多身披半甲或者全甲的阴兵出现在这里,密密麻麻的几乎塞满了整条街。 杜鹃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阴兵,还有着诸多的骨马之类的坐骑,这才是真正的阴兵过境,这里的阴兵绝对不低于万余之众,就算是杜鹃见识比较多,此时都感觉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看来秘密组织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竟然能召唤出这么多的阴兵来到阳间,而且还仅仅是为了对付杜鹃,也实在是太看得起杜鹃了。 不过,杜鹃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心中就涌出了浓浓的杀意,准备出手杀出一条路,快点前去救援,就在此时,黑纱女和钢铁男同时低呼了一声,眼睛有点发直的看着前方占据了一条街的诸多阴兵。 黑纱女惊讶道:“这得有多少的阴兵?阴兵不过万,过万便无敌,这么多的阴兵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杜鹃也愣住了,转头看向黑纱女和钢铁男,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弄出来的?” 黑纱女仍旧处于震惊的状态,怔怔的看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阴兵,没回过神来,也没有理会杜鹃的话。 钢铁男则是嘴角抽搐,说道:“当然不是,小丑和长生者他们也只是带着一些高阶鬼差过来,他们没有能力召集出来这么多的阴兵,就算是那些高阶鬼差也没有能力。” 杜鹃有点迷茫,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秘密组织弄出来的,那这些阴兵是谁召集来的? 就在此时,杜鹃隐隐间听到从街尾传来怪异的嚎叫声,声音似狼非狼,声音高亢,颇有点像狗。 听到狗叫声之后,杜鹃顿时有点傻眼了,这狗声实在太有个性了,基本上听过一次之后就忘不掉,杜鹃敢肯定狗叫的一定是祖地的那条傻狗,但是傻狗不是在姬家祖地陪着瑶吗?难不成,瑶回来了?这些阴兵是傻狗召唤出来的? 杜鹃心里有了答案,除了傻狗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了,杜鹃把头探出车窗外,冲着街尾位爆吼道:“傻狗,让这些阴兵给我让条路!” 随着杜鹃的一声爆吼,满街的阴兵齐刷刷的朝杜鹃看过来,一个个都是冷冰冰的死人模样。 杜鹃敢肯定,只要自己敢把车开进街里,眼前的这群阴兵绝对会如潮水般涌过来,看到阴兵毫无动作的看着自己,杜鹃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杜鹃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果然,几秒之后,满大街的阴兵齐刷刷的分开,让出了一条路,一群人从街尾处匆忙跑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 龙腾大厦 一群人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瑶,她怀中还抱着一条狗。 杜鹃的猜测是对的,瑶果然从姬家回来了,小雅几人也安然无恙,如此一来,杜鹃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当瑶他们来到车前看到杜鹃的相貌之时,全都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老了这么多?” “你真的是杜鹃?发生了什么事?” 杜鹃面对几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杜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摆了摆手告诉他们等回去再说。 杜鹃开着车来到宾馆的门前,让莫离把车后排瘫软的黑纱女和钢铁男弄出来,几人得知这两个家伙是秘密组织的主要人物之后,一个个的表情都很精彩。 莫离得意的说道:“这可真是好极了,秘密组织的九个掌权人,今晚一下子被我们抓住了三个,看这些王八蛋还敢小看咱们不!” 听莫离如此一说,杜鹃忍不住问道:“你们也抓到一个?” “嗯!”小雅点头说道:“就是那个之前在西城你见到的那个男人,都喊他长生者,栽在我们手里了,那个小丑如果不是溜得快的话,也得被我们扣住。” 杜鹃感到有些意外,看着小雅他们几人,说道:“谁出的手?十九?还是这条傻狗?” 杜鹃知道以小雅他们的实力,能够扛得住小丑的进攻就已经算很不错了,若说将他们抓住的话,应该不太容易,更别提身法诡异能够飞行的小丑了,这里除了十九之外,估计也只有实力不知深浅的傻狗能够办的到。 傻狗白了杜鹃一眼,哼叫了一声,似乎不愿意搭理杜鹃,这个时候,瑶轻声说道:“动手得不是我们,是酒鬼先生及时赶到了。” “酒鬼?”杜鹃瞪大了眼睛,说道:“他从阴间回来了?现在在哪?” 酒鬼上次说去阴间找杜鹃爷爷的亡魂,瞒着杜鹃跟杜鹃的父母达成了协议,想要以杜鹃父母的灵魂为代价,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想干什么,但杜鹃心中对他可是一直有着怨念的,去了阴间这么久,偏偏在这时候回来,杜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小雅说道:“酒鬼不仅抓了长生者,还抓了很多高阶鬼差,那些高阶鬼差现在正被十九看管着,估计会被偷着吃掉几个,不过,我也跟十九说了,一定要留几个用来问话,它应该不会吃完的,那个小丑逃跑了,酒鬼去追他了,嚷嚷着一定要宰了小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听小雅这么一说,杜鹃缓了缓神,问道:“酒鬼是独自从阴间回来的?那个跟他一起去阴间的玄空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莫离几人的脸色很古怪,有些含糊的说道:“那个叫玄空的青年道士变化很大,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生命潜能耗损如此大,死气如此浓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雅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黑纱女和钢铁男,沉声问道:“是不是他们干的?” 黑纱女和钢铁男此时似乎很委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杜鹃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黑莲的缘故导致,但这种事不好跟小雅他们解释,所以杜鹃顺着话迎和道:“对,就是因为他们这两个混蛋!” 杜鹃狠狠的瞪了黑纱女和钢铁男一眼,对莫离说道:“把他们关起来,严加拷问,务必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秘密组织的消息!” 黑纱女和钢铁男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似乎不太敢相信杜鹃会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们扣黑锅,不过这时候就算他们解释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有苦难言了。 莫离有些狰狞的看着黑纱女和钢铁男,咬着牙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轻饶了这两个王八蛋,长生者正在被丑女他们严刑逼供,我要是在把这两个家伙送过去,丑女他们应该会更加兴奋的!” 莫离说完话,直接粗暴的拎起两人上楼去了。 杜鹃看着小雅,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家伙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小雅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我们刚开始受到小丑和长生者攻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那些道门的家伙过来帮忙,依我说,估计他们也抱着暗中看戏的心思,想我们跟那些家伙火拼一场,最好能够同归于尽吧。” 说到这里,小雅的脸上闪过了些许的厌恶之色,说道:“道门的人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小雅明显是对道门的人有偏见的,杜鹃干脆也不问了,自己这边受到攻击,道门的人没有现身,要么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像小雅说的那样,道门的人想要借此削弱杜鹃的力量,甚至想直接让杜鹃消失,不管怎样,等天亮之后自会知道结果,如今整条街都是阴兵在镇守,安全问题绝对是可以放心的,至于其他地方,杜鹃暂时也不去多操心,道门的人如果损失惨重的话,那只能怪他们没有本事。 杜鹃看向瑶,瑶抱着狗,像以前一样有些怯生生的待在杜鹃身边,除了刚开始有些震惊杜鹃的容貌苍老之外,现在站在杜鹃身边的感觉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瑶没有因为杜鹃的容貌变苍老而嫌弃,这让杜鹃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杜鹃询问道:“我不是让王通和何静姐妹跟你说最近不要出来吗?你这时候跑来干什么?” 瑶低着头,声若蚊蝇般的回道:“我感觉到很不舒服,梦到你会出事,所以就过来了。” 瑶怀中的狗冲杜鹃叫唤了一声,还做出呲牙的凶狠状,似乎怪杜鹃不该把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杜鹃一巴掌扇在狗的脑袋上,杜鹃心里很满意,还是当初的手感,见面不揍一顿都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狗有点懵圈,缓过神来之后冲着杜鹃狂吠,很是愤怒的样子,如果不是瑶死死的抱着的话,狗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跟杜鹃撕扯的。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惨烈的哀嚎声,杜鹃本来还想跟瑶叙叙旧,现在看来,还是得先去审一审那几个家伙比较重要一点,长生者、黑皇后、囚徒都是秘密组织的高层人员,他们对于秘密组织的了解肯定要比丑女多。 屠夫的房间临时充当了审讯室,杜鹃走进屠夫的房间之后,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杜鹃知道屠夫参与的审讯绝对会是血淋淋的,所以没有让瑶跟着过来。 黑纱女和钢铁男本就已经是一滩烂泥,此时正在被丑女和武馆馆主折磨,丑女的蛊惑和武馆馆主那双眼睛中诸多血红的虫子,直接笼罩住了黑纱女和钢铁男。 原本丑女的力量应该不可能对黑纱女和钢铁男造成什么伤害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有点大,但现如今的黑纱女和钢铁男已经遭受到了重创,基本上已经算是废人了,自然难以抵抗丑女力量的入侵,不过,相比屠夫而言,丑女的手段还显得太过温柔了一些。 屠夫正拿着一柄大号菜刀,在一张巨大的砧板上面狂剁,巨大砧板上面血淋淋的碎肉飞溅,长生者是个短发中年男人,此刻被钉在巨大砧板上面,屠夫拿着大号菜刀不断的劈砍着,阵阵惨嚎从短发中年男人口中传出,砧板下面,已经有不少的残肢碎肉,每次屠夫劈砍在短发男人身上的时候都会剁下来大片的血肉骨头,但随着短发男人身上的绿芒闪烁,他的身体又会快速的复原重生,当然,这样的断臂重生不是无限的,短发中年男人的脸色惨白,像是快脱力了似的,精气神极度萎靡,残缺的身体复原的速度也迟缓了很多,看样子快要到极限了。 屠夫明显对短发男人恨得不轻,估计和之前在武装基地内的事情有关,刀刀落下,每次都是准确的劈砍在短发中年男人的四肢上,并没有朝他的脑袋和心脏等致命处劈砍,就是纯纯的在折磨短发中年男人。 “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短发中年男人虚弱的哀呼,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短发中年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涣散,身上的绿芒已经暗淡的快要熄灭了,很显然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 杜鹃走上前去,直接抓着了屠夫的手,阻止了他继续劈砍的动作,屠夫的眼睛有点腥红,些许的疯狂暴戾萦绕其中,狠狠的盯着杜鹃,随后愣了一下,虽然杜鹃的容貌变老了,但屠夫还是认出了杜鹃,眼中的血芒快速消散,紧皱眉头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杜鹃朝黑纱女和钢铁男指了一下,随口又扣起了黑锅,说道:“抓他们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这家伙折磨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这家伙就真的要挂了!” 屠夫嗯了一声,收起了那柄大号菜刀,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一旁。 “杀了我…杀了我吧!”躺在砧板上面的短发中年男人无意识的痛苦喃声,新生的四肢生长的缓慢至极,甚至杜鹃都怀疑按照这样子下去的话,他的四肢都不一定能重生健全了。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杜鹃瞥了砧板上鲜血淋淋的短发中年男人,转头对莫离说道:“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催眠他,看看能问出多少东西!” 莫离的催眠按理说无法对这个短发中年男人有效果的,但现在长生者已经崩溃了,这样一来也就给了莫离能力全面发挥的机会了。 莫离摸出了一张画板,在上面唰唰快速的画着,仅仅几秒的时间就把短发中年男人惟妙惟肖的画像呈现在了那张画板上面,紧跟着,莫离来到砧板前,将手中的画像对准长生者,用一种轻柔至极的语气说道:“孩子,醒一醒,父亲来看你了。” 杜鹃还是第一次看到莫离用这样的手段催眠,不得不说,确实挺贱的,不过莫离的催眠手段确实有用,在他的轻声呼唤中,躺在砧板上的短发中年男人眼神迷离,怔怔的看着莫离手中的画像,像是失神了似的,也不再喃喃的要别人杀他了。 莫离的后背浮现出了鬼婴,鬼婴的眸子闪烁着绿芒,随着莫离轻柔的催眠话语,鬼婴轻轻的伸出乌黑的指甲,点在了短发中年男人的眉心之上,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鬼婴的指尖没入了短发中年男人的眉心内,短发中年男人的身体轻轻一颤,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整个人像是灵魂出体了一般。 莫离的精神消耗不小,拿着画像的手有点抖,鬼婴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勉强之色。 莫离急促的说道:“这家伙的意志力好强,想问什么赶紧问,我估计撑不了多久。” 小雅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真没用!” 小雅说完话,不在理会莫离和鬼婴委屈的神色,对那短发中年男人沉声说道:“你们的总部在哪?” 短发中年男人结结巴巴僵硬的回道:“青...城,天...街,龙...腾...大厦。” 短发中年男人的回应,让杜鹃都是一愣,青城距离江城仅有数百里的路程,之前道门的人在清理秘密组织人手的时候,结果道门数百高手全军覆没,原来青城就是秘密组织的总部所在,杜鹃还以为秘密组织的总部得是个很隐秘的大型基地,没想到竟然在繁华的市区之中,这还真是大隐隐于市! 小雅又问了一些关于秘密组织的秘密,比如九个掌权人都有着什么样的能力,短发中年男人一一回应着,不过当说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短发中年男人停滞了一下,空洞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的挣扎痛苦。 正在催眠的莫离急促的说道:“不好,他的意志力突然变得好强,他的灵魂之中好像有特殊的烙印,那道烙印开始苏醒了。” 这个时候,鬼婴也开始叽哩哇啦的乱叫,它点在短发中年男人眉心处的乌黑指甲开始颤抖起来,甚至出现了龟裂症状。 杜鹃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短发中年男人,沉声说道:“九个掌权人的最后一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阴司十殿阎罗的泰山王?” 杜鹃的话音刚落,短发中年男人突然嚎叫了一声,一股森冷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涌现而出,莫离手中的画像直接炸裂,和鬼婴同时被那股阴冷的气息震飞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 言而无信 画像炸裂的那一瞬间,站在旁边的屠夫瞬间出手,大号菜刀朝着短发中年男人的脑袋已经劈斩了过去。 但是,当菜刀接近短发中年男人脑袋尺余处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这并不是屠夫犹豫了,而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住了屠夫的菜刀。 屠夫爆吼一声,双臂肌肉隆起,使出了全力,但手中的大号菜刀非但没有突破无形的力量落下去,反而一点点的反弹了回去。 屠夫的眼睛红了,左右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右手红手套,似乎想将其摘下来,杜鹃赶紧一步上前,按住了屠夫的肩头,强行将他从砧板边缘拽了回来。 这个时候,躺在砧板上的短发中年男人坐起了身子,他的眼睛漆黑一片,闪烁着幽幽森芒,整个人笼罩在了极其精粹的阴气之中,气息已经不是之前他的气息了,就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者说,有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短发中年男人的身体。 短发中年男人坐起身来之后,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被丑女折磨的黑纱女和钢铁男,黑纱女和钢铁男原本已经被蛊惑,眼睛中也有着诸多的鲜红小虫子,正在吐露着关于那个神秘势力的一些秘密,被短发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之后,黑纱女和钢铁男的身体猛地一颤,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短发中年男人,还未等黑纱女和钢铁男说什么,短发中年男人就用低沉浑厚的嗓音淡声说道:“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们何用。” 话音一落,并没有见短发中年男人有什么举动,黑纱女和钢铁男的身躯突然就剧烈抽搐了起来,七窍流血,面容扭曲狰狞,身体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似的快速肿胀起来,黑纱女和钢铁男的身体很快炸裂开,尽数化为了血雾,也骨渣都没有剩下。 距离黑纱女和钢铁男最近的丑女和武馆馆主,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血雾包裹之后,连惨叫哀嚎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直接就消融在了血雾之中。 眼看着血雾有朝四周蔓延的趋势,杜鹃屈指轻弹,一缕黑色火焰瞬间出现,直接将那片血雾包裹笼罩,不断的将其焚烧湮灭。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仅仅不足几秒的时间而已。 短发中年男人坐在砧板上,没有理会满脸警惕的小雅几人,眸光灼灼的看着杜鹃,幽冷的说道:“你前世的记忆复苏了?你的行事风格似乎和前世有着很大的不同啊!” 杜鹃眯着眼睛看着他,双刀已经浮现在了杜鹃的身旁,等待杜鹃的命令随时攻击。 短发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杜鹃身边飘浮的双刀,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讽之意,语气中带点讽刺的说道:“你的前世被这两把刀剥皮剔骨,导致肉身尽毁,今生这两把刀却成为了你的伴身之物,因果循环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这句话让杜鹃心头一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双刀,双刀轻颤,其中的门徒和暴君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似的,在没有杜鹃授意的情况下,瞬间朝短发中年男人出手了,但是双刀在临近短发中年男人身前尺余处的时候,也同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了,如同刚刚屠夫的菜刀一样。 随着刀柄上的黑色莲子幽光闪烁之后,两把刀瞬间像是暴涨了数倍的力量,直接撕裂了那股无形的阻力,瞬间穿透了短发中年男人的身体,一把刀刺穿了他的眉心,一把刀刺穿了他的心口,淡淡的黑色火焰从短发中年男人的心口和眉心处升腾,朝着他全身蔓延。 “暴君和门徒的力量增长了一些,看来我有点小看你们这两个废物了!”短发中年男人面色平静,眼神中依旧有着淡淡的嘲讽之色,没有理会身上升腾而起的黑色火焰,对杜鹃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拖延一阵子再和你见面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来龙腾大厦,我在那等你!” 话音一落,短发中年男人的身体就在黑色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瞬间变得尸骨无存,但是那幽冷低沉的声音却久久响彻在房间内。 短发中年男人死了,黑纱女、钢铁男、丑女他们也死了,死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小雅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小雅看着杜鹃,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刚刚那个人该不会真是十殿阎罗之一的泰山王吧?” 杜鹃没有回应,看着飞回到自己身边的双刀,隐隐察觉到门徒和暴君某种怪异的情绪波动,这让杜鹃心中感觉有点怪怪的,难道刚刚短发中年男人所说的是真的?杜鹃的前世之身是被这两把刀摧残的?杜鹃打算有时间得好好跟门徒和暴君聊聊了。 小雅还有点惊疑不定,杜鹃则是直接转身离开了屠夫的房间,来到了十九的房间门前,杜鹃没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除了十九之外,还有囡囡,杜鹃踹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十九和囡囡正狼吞虎咽着什么东西,看到是杜鹃的时候,两人急忙咽了咽,十九露出了讨好谄媚的笑容,囡囡也露出了那种甜美的微笑,不过看起来他们都有点心虚似的。 杜鹃扫视了一眼十九的房间,感觉很干净,但是这样的干净是很不正常的。 “那些被抓来的高阶鬼差呢?”杜鹃皱着眉头看着十九和囡囡,说道:“你们该不会把他们都吃光了吧?” “没有没有!”十九急忙探出手,从床底下拽出一个身材矮小满脸恐惧的家伙,这家伙浑身发抖,身上黑雾萦绕,身影都有点淡化了,像是随时会消散似的。 明明有几十个高阶鬼差的,就剩这一个了?在杜鹃的注视下,十九怯生生的低着头,身子朝着囡囡的轮椅后面挪了挪,似乎想躲在囡囡身后似的。 “大哥哥…”囡囡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杜鹃,有些委屈的说道:“人家现在开始长身体,需要一些力量补充营养,大哥哥你又不肯给囡囡一点你的血,吃几个高阶鬼差补补营养不过份吧?这不还留下一个了吗?再说了,之前我被那个老家伙弄得睡了好久,整天噩梦连连,精神消耗太大,大哥哥你也不心疼人家。” “行了行了!”杜鹃无奈的打断了囡囡的话,没好气的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哥!”小囡囡再度露出甜美欢快的笑容。 囡囡上次被老人打的睡了好久,这段时间杜鹃也没顾得去看望她,此时才发现她确实长大了不少,以前像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现在看起来已经和十三四岁的初中生没什么两样了,等再过段时间,囡囡再成长一些,就能成为黄泉的新主了。 杜鹃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看向头矮小的高阶鬼差,沉声问道:“泰山王真的在龙腾大厦吗?不是说阴间的人不能随意进入阳间吗?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于杜鹃的问题,矮小高阶鬼差充耳不闻,面色惨白的颤抖着,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副痴呆憨傻的模样。 杜鹃眉头微皱,看了十九和囡囡一眼,十九哆嗦了一下,急忙说道:“主人,小的可没有伤他,他可能是吓傻了!” 囡囡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不关她事的样子。 杜鹃一巴掌扇在高阶鬼差的脸上,沉声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动刑!” 高阶鬼差颤抖了一下,眼中出现了些许的清明,嚎啕大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上司有令,让我们来阳间一趟帮助他们处理一些问题,我们只当是寻常来阳间巡视,根本不知道会攻击你们这件事,我的那些同伴可能知道一些其中的情况,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确实是泰山王下的命令,并且也不是从正常进入阳间的通道过来的。” 听着高阶鬼差的哭嚎,杜鹃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跟我说说最近阴间发生的事情,比如阴间的动乱,还有我们老板是不是真的在阴间受刑?” 高阶鬼差哆嗦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看着杜鹃,颤声说道:“我说了的话,你能不能放过我?” 十九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主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还敢跟主人谈条件,信不信我现在就吞了你?” 杜鹃一脚把十九踹到一边,没理会十九有点哀怨的眼神,杜鹃对高阶鬼差淡声说道:“虽然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但是我破例答应你,只要你如实说话,我保证不杀你!” 听杜鹃这么一说,高阶鬼差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看着杜鹃,颤声说道:“你不骗我吧?此话当真?” 杜鹃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用不用我给你赌咒发誓?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听明白了吗?” 高阶鬼差急忙说道:“我说,我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都说。” 高阶鬼差顿了顿声,继续说道:“你们老板确实在酆都城里受刑,但是没有人亲眼见过,按理来说,他身为阳间巡逻人,如果是确定他犯了大错回阴间冥府受刑的话,肯定会被发配到十八层地狱之中的某一层,但他却一直待在酆都城里,也没有人见过他,只是有很多小道消息这样流传的,阴间的动乱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开始的时候,听说是因为黄泉摆渡人被斩杀引起的,按理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却引起了十殿阎罗的关注,后来,黄泉彼岸莫名震动,据说那里的彼岸花尽数枯萎败落,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派过去调查情况的鬼差一个都没有回来,皆是音讯全无,再后来,一个驼背老头带着曾经失踪的孟婆闯进了冥府之中,杀了不少的高阶鬼差,冥府的护卫首领都没能拦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闯进地狱之中,我是常年驻守在午间地狱之中的鬼卒,那一次我差点也跟着遭殃,那个驼背老头的实力太恐怖了,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不过奇怪的是,十殿阎罗没有一个现身阻拦,任由他一路往下闯,就在我以为他最终会闯进十八层地狱最深处的冥界深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说到这里,高阶鬼差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欲言又止。 囡囡好奇的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阶鬼差嘴角抽搐,颤声说道:“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和尚,浑身散发着金光,佛音梵唱,宛若佛祖降临,拦住了那个驼背老头,不过,因为老和尚的出现,十四狱中的诸多凶魂厉鬼和高阶鬼差狱卒,有一大半瞬间在佛光的笼罩下化为了灰烬。” 听道高阶鬼差这么一说,杜鹃想到了当初驼背老头来找自己的时候拿出来的那幅画,那副画中的老和尚应该就是高阶鬼差所说的老和尚了。 杜鹃好奇的问道:“是地藏王吗?” “不是,那不是地藏王!”高阶鬼差摇了摇头,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地藏王是圣洁慈悲的化身,曾经许下过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果地藏王想用这样的手段清理地狱的话,他老人家也不会在地狱之中待这么久了,我曾经有幸远远的见过地藏王一次,和那个老和尚不一样的。” 高阶鬼差如此维护地藏王,杜鹃感觉有点奇怪,但是真正地藏王长什么样,估计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杜鹃没有深究。 杜鹃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自己父母和爷爷的情况,但这样的事情明显有点难为高阶鬼差了,他仅仅是一个高阶鬼差而已,又不是阴司判官,对于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了解。 杜鹃确定高阶鬼差对龙腾大厦的情况确实不清楚之后,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高阶鬼差很紧张的看着杜鹃,眼神里满是哀求。 杜鹃对一旁的十九淡声说道:“接下来交给你了。” 十九先是一愣,随后笑开了花,面容狰狞的看着那面若死灰的高阶鬼差。 高阶鬼差凄厉惨嚎道:“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不杀我的。” 杜鹃转身就走,淡声说道:“我确实不会杀你,但是我没说别人不能杀你,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还想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真把这里当成宾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杜鹃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的惨叫哀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十九和囡囡咀嚼吞咽的声音。 杜鹃来到走廊,发现小雅在门口,随口说道:“我去休息一会,等酒鬼回来了,你来喊我。” 小雅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杜鹃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发现瑶抱着狗正在房间里等自己,瑶的神情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具分身 杜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很平静的看着瑶,眼光很是温柔,杜鹃知道瑶这段时间在姬家祖地里肯定有一些变化,但从外面来看,地狱狗在瑶的身边已经帮她消除了一些她身上的业障。 杜鹃在等瑶先开口,等她告诉自己关于她的一些秘密,比如瑶有没有回忆起关于青衣女的事情,又或者她体内蛊神的力量,这些事情杜鹃不会主动问,瑶如果不说的话,杜鹃也不会强求的。 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地狱狗似乎看出了瑶的纠结,低声呜呜着似乎在跟瑶说着什么似的,同时还狠狠的瞪了杜鹃一眼,这让杜鹃又想揍它了。 “你的容貌还能恢复吗?”瑶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说出的话并不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这让杜鹃心中一叹,有点小失望。 “怎么?嫌弃我了?”杜鹃笑道:“虽然我长得老,但是我心态依旧年轻啊!” 瑶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论你以后会不会恢复,哪怕你彻底毁容了,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瑶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杜鹃的错觉,杜鹃总感觉她这话不仅仅是对杜鹃说的,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杜鹃有点疑惑的看着瑶,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跟我说出口?” 瑶的眼神闪躲,低着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前段时间何静姐妹她们突然出现在姬家,让我这段时间总有些胡思乱想,你真的准备让我做大,让她们做小?” 杜鹃听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瞎扯了行不行?我和她们之间没关系的,我跟她们的传闻是用来糊弄她们家里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倒是觉得她们对你挺有意思的!”瑶揉着怀中的狗,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把肥乎乎的狗揉的呲牙咧嘴的不敢吭声。 杜鹃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蓝瑶,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这是在吃醋?” 瑶的脸顿时红了,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外面走去,走到房门那边的时候,红着脸转头对杜鹃说道:“我是你爹娘和姬家列祖列宗都认可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没有我点头,你不能随便的让其他女人进门!” 杜鹃很配合的笑呵呵回应道:“好的,我记住了。” 瑶红着脸走了,等她关上房门的时候,杜鹃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杜鹃已经感觉出来瑶有心事,她刚刚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个掩饰罢了,这一点杜鹃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若是在以前的话,杜鹃说不定会跟瑶好好聊一聊,但现在,杜鹃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杜鹃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腰间,两把刀飞出,漂浮在了杜鹃的面前。 杜鹃看着空中漂浮的两把刀,起身走到床头前,摸了根烟,点燃之后,靠在床头上,幽幽的说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双刀没有回应,其中的门徒和暴君也没有现身。 杜鹃静静的抽着烟,一根烟抽完之后,杜鹃掐灭了烟头,轻叹说道:“关于我前世的事,我并没有记起多少,不论前世我们有什么样的恩怨,今生的我只是我,不会是任何人的衍生品,更不会替任何人活着,你们帮了我很多,这一点我铭记于心,虽然暴君你是个混账东西,但不得不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你们是我的分裂人格也好,是我的伴生之物也罢,对于你们曾经的事情,我不会追究的,我只想和你们好好聊一聊。” 杜鹃说完这番话之后,两把刀上的黑莲子闪烁起了光芒,门徒和暴君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紧跟着,随着一道幽芒闪过,门徒和暴君的身影逐渐浮现而出。 两人的身影显化而出之后,暴君瞥了杜鹃一眼,然后对门徒说道:“你们聊吧,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暴君说完话,直接走到了窗台边,看着外面,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暴君的脾气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至少他面对杜鹃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暴躁狂怒的戾气,这难免让杜鹃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门徒从杜鹃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着之后,深吸一口,眼神有点复杂的看着杜鹃,说道:“你想聊点什么?” 杜鹃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当个听众就行了!” 门徒看了一眼窗台边的暴君,暴君像是没有听到杜鹃们的对话似的,仍旧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门徒轻叹一声,对杜鹃很认真的说道:“你生,我们生,你死,我们亡,我们没有转世重生的机会,是彻底的消亡,这一点我们没有骗你,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我们的命运是牵连在一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背叛你。” 听门徒这么一说,杜鹃很干脆的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杜鹃这句话并没有半点的虚伪,不论是门徒还是暴君,对于杜鹃性命安全这方面都很上心,杜鹃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门徒帮自己,暴君想要掌控自己,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杜鹃轻易的死去,这一点杜鹃还是很相信的,只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暴君和门徒的命运会跟自己牵连到了一起呢?难道是因为上一世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导致了某种因果牵连,然后莫名其妙的搞成了现在这样子? 杜鹃心中虽然很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毕竟刚刚杜鹃已经答应了他们不会追究前世的事情。 门徒沉吟了一下,说道:“刚刚那个家伙确实是泰山王,既然他说了会在龙腾大厦等你,就算你不过去,他也会找上门来的。” 这个时候,一道冷哼从窗台传来,暴君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泰山王的本体根本不会来阳间,十殿阎罗的本体一旦出现在阳间,必定会引起道门的围攻,龙腾大厦里充其量只不过是泰山王的一道分身罢了,如果我们联手的话,灭掉他一具分身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暴君的语气很霸道,杜鹃认为他有点吹牛的嫌疑,那可是十殿阎罗之一的泰山王,就算仅仅只是人家的一道分身,那也是很恐怖的存在,真当人家是街边任人宰杀的喽啰啊。 门徒或许是看穿了杜鹃的心中所想,轻声说道:“不要小看那些道门,即使如今道门凋零落寞,但他们仍旧有办法牵制十殿阎罗,当然了,所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你也不要小看你自身的力量,你的前世之身是非常厉害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力量有多大,但是我们都能够感觉出来,你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别说是泰山王的一具分身了,就算是泰山王的本体,你应该也有一搏之力。” 听他这么一说,杜鹃的嘴角抽了抽,摇头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相貌老了很多,体内生气不多,死气暴涨了不少,力量也仅仅比以前强了一点点而已。” “那只是表面罢了!”门徒打断了杜鹃的话,深深的看着杜鹃,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好像还不知道怎么释放自身体内的那股力量,一旦你掌控你体内的力量,即使到了阴间,十殿阎罗都不敢轻易招惹你。” 杜鹃很无奈的看着门徒,说道:“我体内的力量?什么样的力量?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想说的应该是我前世的力量吧,可如果我的前世真有那样的力量,还怎么可能会被人算计最终丧命呢?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说话方式,至少不会刻意的吹捧我,能让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 “门徒不会吹捧任何人!”窗台边的暴君再次开口,背对着杜鹃,沉声说道:“你感应不到体内的那股力量,是因为还没到时间,或者说机缘未到罢了,你以为你前世很弱?你知不知道十八狱之中都是什么样的角色?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就能让十八狱之中的鬼神尽数跪伏是什么样的场景?你知不知道酆都城内的冥府十城当年在你的阴影之中胆寒了多久?但是最后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一切,你真是愚蠢,白痴,废物...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如今的冥府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阳间也早就变天了。” 暴君越说越激动,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愤怒之余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暴君所说的这些话令杜鹃心中震动,杜鹃看着暴君的背影,很想继续听他说下去,想从他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但是门徒在这时候轻咳了几声,打断了暴君的话。 “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往前看!” 门徒的话像是跟杜鹃说的,又像是对暴君说的,没等杜鹃回应,暴君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我们都不是傻子,这话骗骗自己就行了!” 说完这话,暴君不说话了,重新恢复了那木头桩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徒轻叹了一声,直接岔开话题,继续说道:“你有时间的话,就去找到泰山王吧,与其让他登门,不如主动出击,若是能够打倒他的话,对我们都有好处,或许你损耗的生命潜能也能补充回来,就算重回年轻容貌也不是不可能的!” 杜鹃疑惑的看着门徒,感觉门徒似乎在怂恿着自己去打倒泰山王的分身,难道他不怕自己有什么意外? 杜鹃问道:“我有多少把握能打倒他?” 门徒沉吟一下,说道:“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大概有五成把握,如果你能在对战的时候发挥出体内的那股力量,泰山王的分身绝对难逃一死。” 杜鹃沉默了良久之后,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那个秘密组织的秘密?比如他们所谓造神的事情?” 门徒沉默了,窗台边的暴君依旧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就在杜鹃还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窗台边的暴君突然开口骂道:“平等王的那些走狗来了,老子见了他们就来气,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暴君的身影闪烁成一道幽芒,瞬间没入了刀上的黑莲子之中。 门徒对杜鹃嘱咐道:“收好那块圣石,上面的黑符和黑色指骨,以后对你有大用!”随后也化为一道幽芒,没入了刀上的黑莲子之中。 杜鹃有点郁闷,本想着跟门徒和暴君好好聊一聊的,结果没聊几句,这两个家伙就钻进了刀里,但是从刚才的话语中,杜鹃感觉门徒和暴君似乎都挺想让自己打倒泰山王的分身,关于秘密组织造神的事情,他们肯定也知道一些隐情,但是为什么不肯直言说出来呢?难道秘密组织的造神其中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晓的事情不成? 就在杜鹃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小雅的敲门声:“酒鬼回来了,在楼下等你呢!”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杜鹃微愣了一下,随口回应了一声,心里不由的疑惑起来,难道暴君口中所说的平等王的走狗,说的是酒鬼? 杜鹃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出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杜鹃不知道酒鬼有没有抓住小丑,更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阴间有没有去找自己爷爷的亡魂,但是一想到他以父母的灵魂为条件才去帮忙寻找爷爷的亡魂,杜鹃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杜鹃来到楼下大厅,发现不仅仅酒鬼在,老人也来了,而站在酒鬼身边的那个人让杜鹃感觉有点眼熟,杜鹃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个人是茅山的青年道士玄空。 曾经的玄空憨厚老实宛若一张白纸,待人温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妥妥的正人君子,老实人一个,而现在的玄空,整个人不但消瘦了很多,脸上还有不少的伤疤,像是刀剑所伤,又像是被动物的利爪抓伤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狰狞阴森,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给人一种极其狠厉的感觉,就像是刚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魔鬼。 当杜鹃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酒鬼和老人都愣了一下,很显然是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杜鹃苍老的容颜和身体里散发出的死气。 老人怔怔的看着杜鹃,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感觉比我都老。” “放心,我肯定活的比你长!”杜鹃没好气的回了老人一句之后,看向酒鬼,沉声说道:“小丑溜走了?” “没有,我给除掉了。”酒鬼懒懒的指了指身边的玄空,对杜鹃说道:“本来还想问他几个问题的,结果这小子下手太狠太快,直接把人弄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 杜鹃看了玄空一眼,玄空眼中的戾气宛若实质般顺着杜鹃的眼睛进入到了杜鹃的脑海里,杜鹃的脑海之中瞬间出现了血海尸山宛若修罗炼狱场的画面。 第六百三十章 阎罗天子 杜鹃刚感受到戾气,就强行控制心智,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微皱眉头,心说:这家伙的戾气好重,除了暴戾嗜血之外,还有一些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杜鹃很想问问酒鬼,他到底是怎么把善良的玄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杜鹃问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酒鬼懒懒的随口说道:“只要这边没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些除魔卫道的老道士在,其他地方安全的很,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为什么你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而那些老道士都没有过来看一看,这摆明了是准备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酒鬼的话虽然颇有点挑拨的嫌疑,但他说的也是实情,这边阴风阵阵,整条街都被阴兵占据了,那些道门的人不可能丝毫不知情的,结果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道门的人过来瞧一瞧。 “道门的人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他们不久前损失了不少的高手,他们也是为了慎重,大概是觉得你们应该能应付这样的场面。”老人替道门的人说了一句话,不过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估计是编不下去了。 酒鬼没搭理老人,对杜鹃说道:“你有没有问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比如他们的总部在哪?” 杜鹃反问道:“你对这个怎么这么上心了?你跟他们有私怨?” “我们之间是有点过节,不过这不是重点!”酒鬼对杜鹃低声说道:“我这次去阴间,有人让我办个差事,让我务必找到秘密组织总部的具体位置。” 杜鹃打断了酒鬼的话,问道:“平等王和泰山王关系不合?他们准备撕破脸皮了吗?” 酒鬼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鹃,像是见了鬼似的,脱口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杜鹃看酒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酒鬼是平等王的人,秘密组织是泰山王分身坐镇,既然酒鬼接到了这样的差事,很明显就是平等王准备对泰山王动手了,原本杜鹃以为十殿阎罗是一体的,应该是同共进退才对,但是现在看来,十殿阎罗也是各有各的私心。 杜鹃知道姬家是阎罗天子的附属,他或许不是十殿阎罗之中最强的,但绝对是名气在阳间传播最大的,圣石上的黑骨也是他派人送给杜鹃的,那他又是站在哪边呢?还有,老板的后台又是十殿阎罗之中的哪一位呢? 看杜鹃有点分心,酒鬼急忙问道:“你是不是从那些家伙口中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杜鹃下意识的回应道:“那个秘密组织的总部就在龙腾大厦!” 酒鬼还没来得及回应,老人虎躯一震,双眸放光的看着杜鹃,急促问道:“真的?你确定是龙腾大厦?错不了?” 杜鹃嗯了一声,点点头,老人二话没说,转头就跑了出去,嘴里嚷嚷道:“我这就通知龙虎山那些道门的人,我们现在就杀过去,一定要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老人显然是恨极了秘密组织,至于他和秘密组织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杜鹃也懒得过问。 “那你还等什么?”酒鬼也有点亢奋的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龙腾大厦,天亮之前赶到地方,一鼓作气灭了他们,哎...你干嘛去?” “睡觉!”杜鹃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走去,淡声说道:“等天亮之后再去,夜黑路滑,急匆匆赶过去容易栽沟里!” 酒鬼似乎听懂了杜鹃话中有话,赶紧跟了上来,挑着眉头说道:“所以你刚刚故意说出秘密组织的总部位置,就是想让那个老家伙通知道门,让他们连夜去,你也准备坐山观虎斗?” 杜鹃干脆回应:“我没有,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别瞎说!” 酒鬼用一种做了都不敢承认你还算不算男人的鄙视眼神白了杜鹃一眼,杜鹃也没多解释,伸出手直接搭在了酒鬼的肩头上,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件事想找你聊一聊!” 酒鬼的瞳眸微微一缩,似乎从杜鹃的眼神中感应到了某些危险,身体有点紧绷,想要后退的时候,却被杜鹃牢牢的扣住了肩头。 酒鬼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了:“我们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杜鹃微笑着看着酒鬼,声音很冷的说道:“我爷爷的亡魂你找到了吗?拿我父母的灵魂作为条件,你想干什么?是你想要我父母的灵魂,还是你背后的平等王?” 杜鹃问出这些问题之后,酒鬼沉默了,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略有些复杂的神情却似乎又在诉说着很多事情,杜鹃敢保证,现在如果动手的话,酒鬼肯定不会还手,杜鹃甚至还感觉酒鬼似乎很想让杜鹃揍他一顿,这样一来他的心里就能好受点。 杜鹃没有再说什么,松开了酒鬼的肩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上楼了,身后传来了酒鬼的声音,沧桑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我和你们老板一样,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的!” “你和我们老板不一样!”杜鹃头也不回的留下这句话,直接上楼去了。 深夜很安静,杜鹃强迫自己入眠,所有的杂念都抛诸脑后了,次日清晨,起床洗漱,看着镜子中苍老的容颜,杜鹃忍不住露出了苦笑之色,容貌似乎比昨晚又苍老了几分,同时,杜鹃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死气也加重了一些,正常情况下,杜鹃应该精神萎靡气虚体弱,最不济也得老迈龙钟宛若一只脚踏进棺材才对,但很奇怪的是,杜鹃现在的精力充沛至极,感觉体内的气血比以前还要旺盛,没有丝毫要衰败的意思,简直就是六七十岁的容貌,二十多岁的体魄。 杜鹃光着膀子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胸前的黑色莲花印记和背后的人脸印记,用苍老粗糙的手指抚摸着,胸前莲花印记和那人脸印记不断的蠕动着,似乎在回应着杜鹃手指的触摸,几十颗黑莲子尽数没入了杜鹃背后那人脸印记之中,填补了那张人脸的轮廓,让其更加的清晰了,那张人脸就是杜鹃现在的相貌,只不过是闭着眼睛的,一旦背后的人脸印记睁开了眼睛,会发生什么事?暴君和门徒说杜鹃体内蕴藏着一股很恐怖的力量,杜鹃却丝毫感应不到,杜鹃的直觉告诉他,等背后的那张人脸印记睁开眼睛之后,所谓隐藏在体内的力量就应该会出现。 杜鹃盯着镜子中自己苍老的容颜,轻声喃喃的说道:“门徒的那句话说的很对,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往前看,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今生的我不会受任何人摆布,哪怕你是我的前世也不行!” 说完这句话之后,杜鹃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直接走出了房门。 街道上的阴兵尽数消失了,街上有不少人在闲逛,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印象似的。 门口停了一辆有点老旧的大巴车,那是猫女郎按照酒鬼的吩咐搞来的,杜鹃看到那辆中巴车,再看看已经整装待发的小雅等人,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全体出动前往龙腾大厦,杜鹃知道这其中少不了酒鬼的蛊惑。 看着心不在焉把玩血铃铛的小雅,还有磨菜刀的屠夫,他们皆是一副决绝之势,颇有种不破楼兰誓不还的架势,包括被瑶抱在怀中的狗也在不断的舔着它刚露出指尖的小巧爪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十九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楼梯口,探着头,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发现杜鹃看向它的时候,十九顿时露出了讨好谄媚的笑容,可怜兮兮的对杜鹃说它也想去。 看到众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杜鹃长叹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这次去龙腾大厦,我和酒鬼去两个人就行了。” 看到小雅等人一脸不甘的神色,没等他们回应,杜鹃沉声说道:“你们去了除了会拖后腿,基本上没有多大的用处,道门的那些家伙昨晚已经去了,我此次过去没准备大张旗鼓的过去,是要偷偷的潜入,所以人数越少越好,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我和酒鬼撤退也能迅速一些,不用多说什么了,你们都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 杜鹃一巴掌扇在了不服气的狗脑袋上之后,然后对瑶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瑶有些担心的看着杜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杜鹃和酒鬼一起上了那辆有点老旧的大巴车,酒鬼直接坐在了驾驶位上,玄空紧随其后跟着上车,根本没有搭理杜鹃刚刚说的那些话。 杜鹃看了酒鬼一眼,酒鬼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现在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生怕我会突然挂掉。” “什么意思?”杜鹃疑惑的看着酒鬼。 酒鬼笑了一下,瞥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的玄空,对杜鹃说道:“他要亲手杀了我,我也答应了他,所以在我没被他亲手干掉之前,不能轻易的死在别人手中!” 酒鬼和玄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杜鹃没有追问,也没有那个兴趣。 酒鬼继续说道:“那些人实际上还是能帮上忙的,暴走下的小雅和屠夫实力都挺不错的,能帮我们解决一点小喽喽,再不济,那个叫十九的地狱凶灵也可以帮点忙。” 杜鹃打断了酒鬼的话,说道:“那你怎么不让猫女跟着帮忙?” “她不行,实力太差了!”酒鬼很随意的说道:“再说了,她是我的人,我怎么能狠心把她往火坑里带呢?” 杜鹃黑着脸看着酒鬼:“你不舍的让猫女冒险,就舍得把我们的人往死坑里推?” 杜鹃不想对计较,岔开话题说道:“我发现猫女似乎挺害怕十九的,这是为什么?” 酒鬼笑道:“那丫头的父辈祖辈都被地狱凶灵干掉了,血脉之中的恐惧忌惮,不是害怕十九,而是恐惧所有来自地狱的生灵。” 说到这里,酒鬼顿了一下,从后视镜瞥了杜鹃一眼,说道:“你女友怀里面抱着的那条狗是什么来头?” 杜鹃挑眉问道:“你不知道?” 酒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感觉有点熟悉,只不过不太敢相信罢了,它算得上那位大人的代言人,如果那位大人也掺合进阳间的事情中,那乐子就大了,地府的几位大佬都选了代言人行走阳间,道门若是没什么反应的话那才奇怪了,原本只有我和你们老板为阴间办事行走阳间,你们老板挺守规矩的,我也低调行事,道门也算是睁一眼闭一眼,现在倒好,泰山王在阳间搞事情,不知道地府其他大佬有没有暗中派代言人过来,真要是闹大了的话,不仅仅是阴间难以收场,阳间这边估计也够呛。” 杜鹃看着酒鬼唏嘘感慨的样子,淡声说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别杞人忧天了!” 酒鬼满含深意的看了杜鹃一眼,幽幽的说道:“如果某一天阳间变成了鬼蜮,希望你还能如此淡定下去!” 杜鹃淡声说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是拼尽一切,也得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好气魄!”酒鬼哼哼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准备拿什么拼?” 杜鹃瞥了酒鬼一眼,说道:“你要是想打架的话,就把车停在路边,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 酒鬼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说道:“阎罗天子现在是什么态度?他到底想做什么?” 杜鹃冷声说道:“这是你问的,还是平等王问的?” 酒鬼无奈的说道:“这有区别吗?” 杜鹃肯定的说道:“当然有,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是平等王问的,我会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你问的,我会回答你,开好你的车,别跟个八婆似的问东问西,有时间问这些,还不如想想到了龙腾大厦之后该怎么动手。” 酒鬼不说话了,似乎有些憋闷的样子,杜鹃转头看了一眼闭目假寐的玄空,然后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脑袋里想着很多的事情。 杜鹃回想着酒鬼刚刚的话,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隐隐间又像是在提醒什么,阳间变成鬼蜮这种事情,道门肯定不会允许的,如果道门不能让过多的阴间代言人出现在阳间,那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动手,杜鹃叹了口气,心说:看来从龙腾大厦回来之后得尽快做一些准备了。 到龙腾大厦有数百里的路程,酒鬼开着车耗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来到龙腾大厦的城区,酒鬼的开车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要不然也不会到中午才到地方,进了城区之后,杜鹃没有直接去龙腾大厦,而是在龙腾大厦周边的一家饭店里点了一些酒菜吃喝。 第六百三十一章 和平共处 杜鹃坐在饭店里,时不时的朝龙腾大厦张望,龙腾大厦此时已经被封锁了,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守在周边,远处虽然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人敢随意的靠近。 酒鬼笑呵呵的询问上菜的胖老板娘:“老板娘,那边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了?” 胖老板娘瞥了一眼龙腾大厦,无奈的说道:“谁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凌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大批警力封锁住了那座大厦,现在还不准备进出,连新闻记者都不允许靠近,我听说好像是有一伙持枪杀人犯在大厦里面,正在跟警察对峙,有人说昨晚听到大厦里面有很大的动静。” 听完胖老板娘的话之后,杜鹃和酒鬼对视了一眼,皆是微皱了一下眉头,昨晚道门的人连夜赶来,按理来说,如果他们和龙腾大厦的人起了冲突的话,动静绝对闹得不小,可看现在这样子,龙腾大厦似乎没有多大的损失。 酒鬼低声说道:“道门的那些家伙要么被干掉了,要么就是被生擒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道门的人现在都还藏身在暗处,仅仅是试探了一下龙腾大厦的反应,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处理,他们没打起来,我们不好浑水摸鱼。” 杜鹃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一路上都没说话的玄空突然冷声开口说道:“别把道门的人想的太蠢,也别小看他们,自古传承不灭的道门,一个个都活成了老狐狸,就算他们知道龙腾大厦是秘密组织的总部,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涌入其中,肯定会先探明情况再进去的。” 听玄空这么一说,杜鹃和酒鬼同时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话挺有道理,酒鬼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如果道门的主力还没有攻进龙腾大厦的话,说不定也跟我们一样在周边观察呢,说不定我们的行踪已经被道门的人发现了。” 杜鹃点了点头,朝酒鬼身后右侧扬了扬下巴,淡声说道:“你猜的很对,人家确实已经发现我们了!” 只见老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百余米外,正在朝饭店这里走来。 老人来到杜鹃的桌前,直接一屁股坐下,拿了双筷子,毫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脸色有点难看。 酒鬼赶紧招呼胖老板娘再上点酒菜,看着老人像是饿死鬼似的海吃海喝,杜鹃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老人灌了几大口酒,猛地将酒瓶子摔在了地上,眼睛有点红,喘息有点剧烈,怒气蓬发,像是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视,酒鬼赶紧起身冲四周拱手笑了笑,说道:“我这老伙计心情不太好,喝的有点多,各位多包涵,抱歉抱歉!” 杜鹃看了老人一眼,淡声说道:“你这样子有点无能狂怒的感觉,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人额头的青筋暴起,压抑着怒气,咬着牙说道:“道门的那些家伙太自大狂妄了,老子都跟他们说了,趁龙腾大厦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尽快将其铲除,只要把龙腾大厦铲除掉,就算秘密组织还有其他小型的据点,那也不足为惧,他们倒好,不仅想要把龙腾大厦一锅端掉,还要将秘密组织所有的据点连根拔起,非要放消息出去,让秘密组织其他各地隐藏的人尽数赶来支援,他们就不怕被秘密组织反打,明明能偷袭,非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 听完老人的愤怒话语之后,杜鹃和酒鬼的表情都有点怪怪的,齐刷刷的转头看向默不吭声吃喝的玄空。 酒鬼笑呵呵的说道:“兄弟说句话啊,你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要小看道门的人吗?不是说道门的那些老家伙都成老狐狸了?大张旗鼓的宣扬要拿下人家总部,能偷袭却不偷袭,反而故意让人家的人手回守防御,这是多脑残的家伙才能想出来的法子啊?” 玄空察觉到杜鹃和酒鬼怪异的眼神注视之后,玄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冷声说道:“道门的人不会这么蠢,既然这么做的话,说明他们有自信,至于这份自信从哪来的,我不清楚!” 杜鹃看向怒气冲冲的老人,问道:“道门的人现在在哪?” 老人直接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酒鬼问道:“你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吗?” 酒鬼的话像是火上浇油似的,老人的怒火更盛了,咬着牙说道:“昨晚我们一起来到这里之后,那些混蛋就把老子抛下了,让老子带人去试探了一下龙腾大厦的反应,他们进入城里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完全把我的人当成了炮灰,真是一群该死的老东西。” 杜鹃能够明白老人的愤怒,他一直想能和道门联手对付秘密组织,其态度也很真诚,但在道门人的眼中,他们是信不过老人的,说句难听的话,道门的人甚至压根就没有看得起老人,究根结底,一方面是老人和自己走得近,另一方面就是老人的身份,毕竟老人曾经也是秘密组织中的一员,被道门的人猜忌也属于很正常的现象,一腔热血付出,结果却被人干脆的抛弃,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听完老人的话之后,杜鹃和酒鬼都不说话了,各自吃菜喝酒,各有各的心事。 老人忍不住率先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道门的那些混蛋不搭理老子,老子也不想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了。” 酒鬼看了一眼封锁龙腾大厦的诸多特警,淡声说道:“先等等吧,怎么着也得等到晚上再动手,最好是让道门的那些家伙打头阵,这样我们就能轻松不少。” 杜鹃随口回应道:“就怕道门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老家伙都能找到我们,更不用说那些隐藏起来的道门人了,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发现我们来了,说不定正等着我们下一步的动作呢!” 老人有点急了,急吼吼的说道:“再等下去的话,秘密组织其他地方的人手都会赶来的,到时候想要进入龙腾大厦就更难了。” “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去街上溜达一圈,打发打发时间。”酒鬼打断了老人的话,悠声说道:“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冒然冲进去,你觉得能有几分胜算?老家伙,你太心急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算计的!” 老人微愣了一下,似乎听懂了酒鬼话中的意思,紧皱眉头说道:“你是说道门的人知道我会来找你们,他们想让我们打头阵?” 酒鬼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老人,老人也是怒火攻心,要不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老人的脸色更黑了,但是他的怒火明显被压下去了不少,低声骂道:“老子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那些该死的老东西。” 杜鹃说道:“等到晚上再看情况吧,现在我们干点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坐着吧?” 酒鬼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去钓鱼吧,要不然还能干什么?我们先分开,晚上八点钟在这里集合,到时候看看道门的人会不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转悠,道门的人要是跟着我们,我们就溜溜他们,全当消食了!” 酒鬼说完话,不等杜鹃回应,酒鬼直接起身离开了,玄空也紧跟着酒鬼一起离开了。 杜鹃感觉为了防止道门在背后捅刀子,酒鬼的法子也是有挺不错的,杜鹃对老人说道:“我对这里不熟,有没有比较偏僻空旷的地方?比如公园之类的地方?” 老人也不傻,自然明白杜鹃这样问的用意,点了点头,离开饭店之后,杜鹃和老人打车前往了城区的公园,到了地方之后,杜鹃快步走进了游客稀少的公园大门。 老人在一旁低声说道:“一路上没见有人跟踪我们!” 虽然杜鹃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但杜鹃的直觉告诉他,道门的人肯定跟着过来了。 杜鹃淡声说道:“不用刻意的去找他们,我敢肯定他们已经跟着过来了,等他们主动找上门就行了!” 杜鹃和老人一整个下午都在公园之中闲逛,和普通的游客没有什么区别,直到傍晚时分的时候,杜鹃来到公园一处比较偏僻的河道附近,坐在河边抽着烟,看着河水揣揣流动着。 过了没多久,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声熟悉的苍老声音传来:“这里不允许抽烟!” 杜鹃和老人眉头一挑,看清来人之后,都有点诧异,本以为跟着过来的人是道门的普通弟子,没想到来了个身份地位不低的家伙,这个人就是福源茶楼的矮老头。 杜鹃微微惊讶之后,看向矮老头的眼神就有点冷了,杜鹃捏灭了手中的烟蒂,环顾四周,对矮老头说道:“让你们龙虎山的人都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矮老头轻叹道:“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没有其他人!” 老人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矮老头身后不远处,封住了他的退路。 矮老头苦笑道:“没必要这样吧?我们又不是敌人,你忘了,我们可是同盟,我们都是为了除掉那个秘密组织。” 杜鹃打断了矮老头的话,冷声说道:“老东西,别跟我打哈哈,看样子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我告诉你,想坑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就算是你们威名远扬的龙虎山,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一落,杜鹃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矮老头的身前,闪电般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 矮老头没有闪避,也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的意思,任由杜鹃掐着自己的脖子。 杜鹃看矮老头这般任由自己宰割的架势,沉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矮老头无奈的说道:“就算你真想杀了我,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还想说什么?”杜鹃冷声说道:“那天晚上我们被攻击的时候,你们的人在暗中看戏一定看得很过瘾吧?在这里还是准备让我们先打头阵?听说道门的人不希望看到阳间出现过多的阴间代言人,等解决完了这里的事情之后,是不是就准备开始对付我们了?” 听完杜鹃的这番话,矮老头苦笑之色极其浓郁,无奈的说道:“你似乎对我们道门的人偏见很大啊!” 不等杜鹃回应,矮老头接着说道:“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酒鬼?” 杜鹃没有回应,等着矮老头解释。 矮老头突然笑道:“能不能先放手,让我喘口气!” 杜鹃松开了矮老头的脖子,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动手的话,杜鹃有把握在第一时间一招制敌。 矮老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向杜鹃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的异样之色,但是却很平静的问道:“你相信酒鬼的话?不要忘了,他是为阴间做事的,你应该还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吧?要不要我跟你讲讲?” 杜鹃沉声说道:“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我也不想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你只要回答我刚刚问的那些问题就够了!” 听杜鹃这么一说,矮老头感慨道:“对于你们这些人,我们道门之间的意见分歧很大,有的认为可以不用理会你们,有的认为你们的存在是一种潜在威胁,如今你们老板在阴间冥府受刑,确实有人提出来想把你们给清除掉,不过,这件事被我们龙虎山给压下去了,只要你们以后不威胁到阳间的秩序,不闹出什么乱子,我们依旧会像以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听到这里,杜鹃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龙虎山了?” 矮老头像是没听到杜鹃的话似的,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们尽力选择与你们和平共处,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阴间代言人无视阳间的规矩肆意胡来,就算是十殿阎罗的人也不行,其中就包括酒鬼,这一次,我们道门不仅要铲除掉那个秘密组织的总部,尽数灭掉阴间那些乱来的家伙,还有就是把那些和阴间有关的人尽数送回阴间,不允许他们再出现在阳间。” 听完矮老头的话,杜鹃眉头微皱,沉声说道:“你这话说的有点大了吧?你们道门有那个能力吗?” 第六百三十二章 银发女子 矮老头的眼中闪过些许异色,很坚定的说道:“不要小看我们道门,你对于道门还不了解,有些东西就算是跟你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明白,你现在只需要知道,现如今的道门虽然看起来落寞,但实力依然雄厚,就算是阴间冥府鬼神的真身降临阳间,我们道门都有办法将其赶回阴间,我们以前对于阴间代言人行走阳间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但前提是他们不越界,现如今不同了,我们如果继续隐世不出不过问俗世之事的话,阴间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会把阳间搞成第二个阴间。” 杜鹃盯着矮老头,沉声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转头告诉酒鬼?他或许会把和秘密组织的恩怨放到一边,先对你们动手。” 矮老头笑了,笑的很灿烂,看到矮老头的笑容之后,杜鹃心中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矮老头笑道:“酒鬼和你分开之后就已经被茅山的人给盯上了,玄空是茅山最出色的传人,本来准备送到红尘中锻炼几年,然后让他接掌茅山掌教之位的,结果却被酒鬼给带进了偏执之中,乱了道心,茅山的人都气疯了,这个时候,就算没有动手杀掉酒鬼,估计也已经将他送回阴间了。” 杜鹃心中一沉,还未等杜鹃回应,矮老头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折叠的画纸递给杜鹃。 杜鹃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矮老头说道:“这是我们龙虎山天师府的老天师亲手所画,今天中午的时候才从龙虎山送来的!” 杜鹃疑惑着将画卷拆开,画纸上的画像赫然出现在杜鹃的面前,当看到画中人之后,杜鹃瞳眸微微缩了一下,画像之中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杜鹃,或者是杜鹃现如今苍老的模样,甚至比杜鹃现在的模样还要沧桑一些,胸前的黑莲印记和杜鹃身上的一模一样,画中苍老的容颜似乎还在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画像中的杜鹃盘坐在一朵黑莲之上,黑莲之后黑雾朦胧,隐隐似乎有着不少身影轮廓,其中一道轮廓看起来有点像十九,他们仿佛在簇拥着黑莲上的杜鹃。 杜鹃的情绪莫名的波动起来,脑海中似乎有很多杂乱的记忆涌现,但是却一闪而逝了,杜鹃没有捕捉到任何回忆。 杜鹃心中不解,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矮老头眸光闪烁,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老天师说,你前世今生为一体,因果循环不可破,宿命轮回早就注定了,你确定现在的你就是真正的你?” 矮老头的这句话,让杜鹃心头猛地一颤。 你确定现在的你就是真正的你?这句话宛若一道闷雷,直接在杜鹃脑袋里炸开了,杜鹃的脑海中瞬间再次涌来碎裂的记忆,手中的画像也在这一刻出现了些许的变化,画像中的杜鹃似乎对杜鹃说了些什么,而画像之中杜鹃背后那片朦胧的黑雾之中,诸多身影晃动,阵阵嘈杂的声音响彻在杜鹃的脑海之中。 “他不再是我们的主人了,他已经抛弃了我们,不再是十八狱的主宰,有朝一日,他轮回重生,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他可曾后悔为了那个女人背叛我们。” 杜鹃的脑海中乱糟糟的,能够感受到画像之中那些模糊人影的愤怒、不甘、哀怨、思念等复杂的情绪,杜鹃的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眼泪不自禁的流淌而出,这一刻,杜鹃背后的印记变得滚烫,人脸印记似乎有了感应似的,一股炙热的力量在杜鹃的体内游走,快速的平复压制杜鹃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 杜鹃手中的画像直接被黑色火焰笼罩,瞬息间化为了飞灰,等杜鹃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之后,有些心有余悸,之前驼背老人也曾用一幅画卷让杜鹃莫名进入了画中的空间,那和这个老天师亲手绘制的画像似乎有相同的能力,若不是杜鹃后背处人脸印记传递出的炙热力量干扰,说不定这个时候杜鹃的心神就彻底沉浸在画像之中无法自拔了。 杜鹃看着矮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时,老人已经对矮老头动手了,矮老头跟老人缠斗的同时,还在朝杜鹃观望,似乎有些紧张,当看到杜鹃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之后,矮老头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看向杜鹃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唉...”矮老头长叹一声,单手结印,一步踏出,道道金色虚幻的符文从他脚下蔓延而出,疯狂的涌向老人,那些虚幻的金色符文像是道道锁链,快速的缠绕住了老人的脚踝,快速的朝着他全身蔓延。 老人怒吼一声,爆发出了强烈的暴戾之气,冲击身上萦绕的那些金色符文锁链,矮老头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抽身后退,身影闪烁准备逃离这里。 杜鹃一伸手,双刀被杜鹃抖手甩了出去,幻化流光,朝着矮老头的背影暴刺而去。 矮老头没有回身抵挡,也没有闪避,似乎没有察觉到双刀临近似的,就在双刀距离矮老头的后背还有尺余距离的时候,数道附着黄灿灿火焰的符箓从远处各个方位爆射而来,直接轰在了双刀上。 那些符箓瞬间炸裂开来,将双刀笼罩其中,阻碍双刀大概几秒的时间,仅仅这几秒的时间,矮老头已经不见踪影了。 杜鹃心说这个老东西的鬼话不能信,刚刚还说只有他自己跟着过来,现在这情况明摆着有道门高手隐藏在周边,只不过没他们有对杜鹃们动手,这让杜鹃难免有点失望,要不然说不定还能抓几个舌头问一下情况呢。 杜鹃的双刀折返之后,老人也破开了捆缚他的金色符文,暴怒着就要朝矮老头逃走的方位追。 杜鹃淡声劝阻说道:“别追了,那个老家伙已经跑远了!” 老人怒声道:“你刚刚为什么不下死手?你应该能拦住他的!” 老人说的是实话,刚刚如果杜鹃下死手的话,矮老家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逃走,就算周边有道门高手帮他也不行,但杜鹃并没有那么做,倒不是杜鹃心软,而是杜鹃的心中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让杜鹃犹豫了。 龙虎山的老天师似乎对杜鹃前世今生的事情知道不少,杜鹃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自己和龙虎山似乎也有些渊源。 杜鹃沉声说道:“不着急,等过了今晚,我再去找那个老家伙算账,我们先回去,酒鬼如果真被茅山的人给搞定了,那就麻烦了!” 杜鹃和老人离开公园,打车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老人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看了杜鹃好几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杜鹃也没搭理他,自顾的回想着刚才在公园发生的事情,心情也不是很好。 杜鹃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思绪,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龙腾大厦才是正事。 当杜鹃和老人回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饭店的生意很火爆,让杜鹃有点意外的是,酒鬼和玄空已经在等自己了,桌上的酒菜看样子刚端上来没多久,玄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充满戾气的样子,酒鬼还是懒洋洋的模样,看到杜鹃和老人过来之后,酒鬼还笑嘻嘻的跟杜鹃招了招手。 杜鹃一屁股坐在酒鬼的旁边,盯着他,没说话。 “干嘛?”酒鬼喝了一口酒,好奇的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有话直说!” 杜鹃这才沉声说道:“龙虎山的人找我了!” “哦!”酒鬼点了点头,很随意的说道:“他们找你做什么?警告还是威胁?还是假惺惺的要跟你合作?你没出手干掉他们?” 杜鹃很认真的说道:“龙虎山的人让我不要相信你,还想跟我说你以前做过的事情,只不过杜鹃不想听!” 酒鬼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不听八卦的性格,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总不能凭几件事就断定一个人的一生,对不对?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对龙虎山的人动手了没?” 杜鹃淡声说道:“没有,我让他们走了!” 酒鬼啧啧的说道:“那挺可惜的,你搞定几个给道门一个警告也好啊!” 杜鹃沉声说道:“我听说茅山的人盯上你了?龙虎山的人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肯定会被搞定,但是现在我看你挺自在的,你对茅山的人下死手了?” “没有!”酒鬼很干脆的说道:“我跟他们签了一份小小的协议,他们暂时不准备找我的麻烦了!” 杜鹃看着酒鬼,没说话,酒鬼无奈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玄空。” 杜鹃看向玄空,玄空冷着脸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感情的说道:“等龙腾大厦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和他会去茅山一趟!” 听玄空这么一说,杜鹃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对酒鬼说道:“你去茅山做什么?准备去茅山自裁谢罪?你是阴间的人,道门对阴间的印象很不好,加上你又乱了玄空的道心,你要是去茅山能活着出来的几率应该是无限等于零吧?” “你说点好听的行不行?”酒鬼随意的说道:“或许茅山会把我当成座上宾也说不定呢,人家毕竟是道门大家,该有的礼节肯定是要有的,应该不会刚到地方就把我抽筋扒皮,对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杜鹃全当没听到酒鬼的话,酒鬼到底想干什么估计也不会跟杜鹃说,杜鹃直接转移话题,看向依旧有很多特警看守的龙腾大厦,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酒鬼悠悠的说道:“吃饱喝足等着就是了,道门的人会先动手,我们等乱起来之后,再找机会混进去!” 杜鹃不在多问,开始吃菜喝酒,耐心等待。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道从哪飘了过来,非常好闻的一股香气,有点像桂花香,也有点像玫瑰香,给人一种软绵绵忍不住沉睡在温柔乡中的感觉。 酒鬼低声提醒道:“屏住呼吸,道门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饭店的人不少都已经醉醺醺的了,闻到这股淡淡清香之后,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的眼神迷离喃喃自语着什么,一副失了神似的。 杜鹃学着酒鬼的样子趴在桌子上,装作酒醉的模样,偷偷的观察龙腾大厦。 守在龙腾大厦的诸多特警很显然像是发觉了什么,皆是戴上了呼吸面罩,端起手中的枪械,指向一个朝龙腾大厦走近的窈窕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满头的银发,身着白衫,明明是走过去的,但看起来更像是飘过去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如果有普通人看到这一幕的话,绝对会吓得不轻,但看守龙腾大厦的特警明显不是普通的特警,他们没有受到那股淡淡清香的影响,手中的枪械很稳,密集的银白色子弹从枪械之中喷射而出,宛若暴雨般朝着银发女子笼罩过去。 银发女子随手轻轻一挥,那些银白色的特殊子弹尽数停在了她的身前,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住了,随后,只见银发女子的手轻轻一动,那些银白色子弹尽数反弹了回去,速度比刚刚更加快速猛烈,全副武装的特警在这样的极速反弹下,根本没办法闪躲,纷纷中弹倒地,有的眉心被穿透,有的心口被贯穿,全都瞬间丧命。 杜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个女人真是道门的人吗?出手怎么这么狠毒?” 老人低声说道:“她不是道门的人,她不是人。” 老人说话的时候手脚有些发抖,明显很惧怕银发女子。 杜鹃不明白老人说银发女子女人不是人是什么意思,因为杜鹃没有察觉到银发女子身上有阴气。 酒鬼在这时候也低声说道:“她龙虎山的,没想到她也来了,难怪道门的人敢夸出海口说能彻底清除掉秘密组织,有她出手的话,道门确实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杜鹃疑惑道:“她不是人?那她是什么?” 玄空在这时候沉声说道:“你把她当成是一件特殊法器就行了,我在茅山时听说过她,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杜鹃叹了口气,心说:见多识广就是好,不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银发女子轻轻松松摆平了看守龙腾大厦的特警之后,远处的黑暗中闪烁出了不少身影,那些身影足有数百余众,一个个腾挪跳跃,身影宛若鬼魅,直接冲进了龙腾大厦里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银发女子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一眼杜鹃所在的饭店,便朝饭店走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黑色心脏 杜鹃借着朦胧月光看到银发衣女子的美丽容颜,银发女子的美貌令人心神恍惚,颇有种仙女下凡的感觉,但是她眼神中的漠然之色,足以打断任何人遐想的心思。 酒鬼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幽幽的说道:“走吧,人家盯上我们了,我们要么现在就离开,要么跟道门的人一起冲进去,若不然的话,她就会对我们动手了!” 不仅仅酒鬼有这样的感觉,杜鹃也察觉到了银发女子漠然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凶兽盯上了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当杜鹃来到银发女子身前的时候,她无视老人和玄空的存在,瞥了酒鬼一眼之后,一双冷漠的眸子便盯上了杜鹃。 银发女子的眼神很有侵略性,仿佛在她眼中杜鹃像是没穿衣服似的,有种被她看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杜鹃很不爽,心中产生出一股很抗拒的心理。 这个时候,龙腾大厦之中传来了阵阵轰鸣之声,同时还有惨叫戾吼的声音出现,很显然,道门的人已经和秘密组织的人交上手了。 酒鬼悄悄的拽了杜鹃的衣角,用眼神示意杜鹃绕过这个银发女子,尽快到龙腾大厦里面去。 可是当杜鹃刻意避开那个银发女子的时候,银发女子的身影一闪,直接拦在了杜鹃面前,银发女子阻拦的只有杜鹃一个人,看都没看酒鬼他们几人。 酒鬼的脸色有点古怪,从杜鹃身边绕开,绕过了银发女子,银发女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如此一来,杜鹃基本上确定银发女子针对的只有自己了。 酒鬼对杜鹃使着眼色,说道:“你先跟人家聊聊,我们先过去了,你可别耽搁太久哦!” 说完,酒鬼三人很没义气的就把杜鹃抛下了,他们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的街道之中。 杜鹃也有点郁闷,皱着眉头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银发女子,不明白她为何偏偏拦着自己。 杜鹃进一步,银发女子退一步,杜鹃左右闪躲,银发女子的身影也左右闪躲,时时刻刻跟杜鹃保持着距离,就像是跗骨之蛆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杜鹃忍不住问道:“你想干什么?” 银发女子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似乎在跟杜鹃讨要什么东西,杜鹃皱着眉头摸出了两把刀,银发女子摇了摇头,杜鹃耐着性子摸出了圣石,银发女子依旧摇头。 杜鹃有点急了:你跟我打什么哑谜啊?你到底要什么?我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磨蹭,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 听杜鹃这么一说,银发女子仍旧漠然的看着杜鹃,手指朝杜鹃的心口位置指了指。 杜鹃眉头一挑,沉声说道:“你要我的心?” 当杜鹃说出这话的时候,杜鹃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同心蛊似乎动弹了一下,杜鹃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银发女子原来是想要自己体内的同心蛊。 银发女子女轻轻点了点头,伸着手继续向杜鹃讨要,感觉像是讨要一件很寻常的东西。 杜鹃不想跟银发女子起冲突,酒鬼和老人对她都很忌惮,说不能把她当成人看,称其为特殊的法器更为合适,所以杜鹃心中对银发女子还是很警惕的,但她现在明摆着在逼杜鹃出手。 杜鹃冷哼一声,猛地一步踏出,脚下黑色火焰瞬间迸发而出,朝银发女子快速蔓延过去。 银发女子不闪不避,任由黑色火焰包裹笼罩自己,也不见银发女子出手抵抗,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熊熊黑色火焰将银发女子笼罩住了之后,却没能伤她分毫,银发女子整个人就像是在黑炎之中浴火重生似的。 杜鹃惊讶的看着银发女子,心说:就算黑色火焰对你伤害不大,你也没必要这样显摆吧? 杜鹃冷冷的注视着银发女子,手中的双刀飞出,朝着银发女子暴刺过去,可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杜鹃的本意是让两把刀攻击银发女子非致命的位置,但两把刀临近银发女子身边的时候,竟然直接绕开了,像是不愿伤到她似的,如果双刀都无法伤到银发女子,杜鹃也认栽了,毕竟是龙虎山的高手,有些强大的能力也很正常,但杜鹃明明感应到银发女子身周并没有什么力量干扰双刀,但双刀确实是不想伤害到银发女子才绕开的,这难免就让杜鹃又气又怒,同时也有点疑惑不解。 杜鹃暴喝道:“门徒暴君,你们在干什么?” 门徒和暴君的身影并未显化而出,两把刀瞬间返回到了杜鹃身边,但是门徒和暴君的声音倒是从两把刀中传了出来。 门徒说道:“我们不能碰她,哪怕只是碰到她,我们都会受到重创,很可能会魂飞湮灭的!” 暴君有些烦躁的怒吼道:“这混账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不能走出龙虎山吗?龙虎山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居然敢把她放出来。” 杜鹃有点懵,搞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有一点杜鹃能肯定,门徒和暴君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门徒和暴君没有细说他们为什么不能碰银发女子,杜鹃也没时间详细追问,既然黑炎和双刀都奈何不了银发女子,那杜鹃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杜鹃深吸了一口气,体内气血奔腾,身影一闪,直接冲撞了出去,道道残影幻化而出,眨眼间就在银发女子的周围幻化出了很多残影,残影的拳脚不断朝着银发女子身上各方位轰击。 杜鹃没有什么顾忌的,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虽然银发女子很漂亮,但在杜鹃的眼中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女人看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怜香惜玉之说了。 杜鹃的攻击就像是狂风巨浪,而银发女子就像是屹立在风暴之中的礁石,准确的封住了杜鹃所有的攻击,银发女子在抵挡杜鹃攻击的时候,脚步从来都没有动过。 杜鹃不愿继续纠缠下去,就在变招之际准备下死手的时候,突然一阵异香传进杜鹃的鼻子里。 这股香气比刚刚的清香要浓郁的多,闻到这股浓郁异香的瞬间,杜鹃心中突然一阵躁动,意识恍惚了一下,眼前的银发女子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青衫笼罩,面含温柔笑容,像极了当初杜鹃在黄泉彼岸见到的青衣女子。 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杜鹃的心口一阵刺痛,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面前的银发女子仍旧是那副漠然的眼神,而她的手,已经刺穿了杜鹃的胸膛,生生的将杜鹃的心脏抓了出来。 奇怪的是,当银发女子把杜鹃的心脏从胸膛之中抓出来的时候,杜鹃发现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有点不正常,和普通人的心脏差别很大。 这还是杜鹃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心脏,含苞待放莲花状的心脏谁见过?透黑发亮的心脏谁见过?心脏周边皆是细细的根茎状,杜鹃干肯定那绝对不是血管,更令杜鹃感到惊讶的是,轻轻跳动的心脏周边还有数十颗小黑莲子,像是寄生虫一样在汲取着心脏里的血液。 杜鹃此时彻底懵了,甚至都忘了心口处的刺痛,忘了自己的心脏被人活生生抓出来,杜鹃怔怔的看着眼前轻轻跳动的黑色心脏,杜鹃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苍老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因为那些依附在心脏周边的黑莲子,是它们导致杜鹃的生机潜能耗费巨大,是它们导致杜鹃身上死气浓郁,但杜鹃又想不明白,自己的前世如果真想取代自己的话,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之前黑莲彻底绽放盛开的时候,完全可以强行融合意识占据身体。 除了黑色心脏之外,杜鹃还隐隐看到有一条小虫在黑色心脏之中游走,似乎有点急躁的样子,它似乎很不爽银发女子这种粗暴的做法。 银发女子从杜鹃胸膛之中将杜鹃的心脏抓出来之后,看到黑色心脏的时候,似乎也有点惊讶,漠然的双眸出现了些许的茫然之色,她似乎认为杜鹃的心脏应该不是这个模样。 就在这一刻,杜鹃的后背突然传出一股炙热的感觉,体内的气血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杜鹃的灵魂都为之颤栗,阵阵怪异的声音从杜鹃破裂的胸膛处传出,一根根黑色细细的根茎从胸膛里探出,瞬间包裹笼罩住了银发女子手中的黑色心脏,同时也笼罩住了银发女子的双手。 银发女子瞬间回神,漠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道道金灿灿的符文在银发女子身周萦绕而出,瞬间把她的双臂渲染成了金色,散发着淡淡的金芒,银发女子挣脱开黑色根茎的笼罩,抽身后退了几步。 杜鹃胸膛处冒出的根茎将黑色心脏拽了回来,黑色心脏重新回到了杜鹃的胸膛之中,胸前破裂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整个过程不足几秒的时间。 当杜鹃心口的刺痛消失之后,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在体内跳动,杜鹃抚摸着光滑没有丝毫伤疤的胸口,刚才发生事情就像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一般,短暂而真实。 杜鹃还没缓过神的时候,银发女子轻咦了一声,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好奇,盯着自己的双手。 银发女子的双手上出现了一缕缕黑色的怪异花纹,即使金色符文在银发女子的身上萦绕,都没能消灭掉那些黑色纹路,反而像是给那些黑色纹路增添了养分似的,让那些黑色纹路在她的双手上快速游走,银发女子双手处的金色符文渐渐变得有些暗淡,有些金色符文甚至有了变黑的征兆。 银发女子突然笑了,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弧度,银发女子的笑容很纯真,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什么有趣好玩的东西似的。 杜鹃怀疑银发女子的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这种情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杜鹃警惕的看着银发女子,而银发女子此时完全无视了杜鹃的存在,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那些黑色纹路将那些金色符文一点点的染成黑色,银发女子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杜鹃看着银发女子诡异的样子,肯定她的脑子绝对不正常,杜鹃也没有再对银发女子动手,悄悄的绕过她,发现银发女子完全没在意自己的举动之后,杜鹃松了一口气,朝着龙腾大厦狂奔而去。 虽然杜鹃此时心中疑惑重重,但这时候杜鹃没时间纠结这些,龙腾大厦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得尽快赶过去才行,干掉泰山王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的话,龙腾大厦始终是个大隐患,同时,杜鹃也很好奇秘密组织所说的造神到底是什么,杜鹃很想看看秘密组织这么多年究竟造出来了什么样的怪物。 龙腾大厦应该算是地标性建筑了,近百层的高楼,整个城里也没有几栋这样的高大建筑,杜鹃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死尸,那些死尸都比较特殊,有的是类人型的生物,有的长着细尾,有的比正常人大几倍的脑袋,还有的浑身长满了浓厚的长毛和锋利的尖刺,死气笼罩,血腥味扑鼻,整条街都成了修罗炼狱场。 当杜鹃来到离龙腾大厦不远处的时候,发现这里更是惨不忍睹,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一具具残尸叠积成堆,大厦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还在厮杀。 从龙腾大厦之中涌出的那些古怪的类人型生物,一个个狰狞嘶吼着朝外面冲锋,和那些道门的人纠缠厮斗在一起,场面很是混乱,与此同时,从龙腾大厦之中还传来了不间断的枪声,阻碍着道门的人靠近。 此次前来的道门人员没有滥竽充数的,基本上都有着不错的实力,相互配合着剿灭从大厦之中冲出的那些古怪生物,只不过,从大厦内冲出来的怪物实在太多了,导致道门的人短时间内不太能进入大厦之中。 在龙腾大厦的一处外墙,有不少身影宛若大号蜘蛛似的怪异生物快速的朝上方攀爬,那是道门的高手从另一个方位攻入大厦之中,而龙腾大厦内部也有应对之法,从墙内窜出大片蛊虫和阴魂厉鬼反击那些准备攀爬高楼的道门中人。 整个龙腾大厦惨叫嘶吼声绵绵不绝,轰鸣声不断,场面很是壮观。 杜鹃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酒鬼和老人,杜鹃不知道他们此时是不是已经冲进了大厦之中,杜鹃抬头仰望着龙腾大厦的最顶层,顶层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但杜鹃总感觉有双眼睛从那里在盯着自己看,仿佛在等杜鹃找上去似的。 龙腾大厦的正门混乱一片,杜鹃没有选择从那里进入大厦,绕到了龙腾大厦侧面,直接一跃而起,顺着墙壁快速的往顶楼攀爬。 第六百三十四章 黑衣老者 杜鹃爬了十几层之后,发现上方十余丈处有十几个道门中人也正在快速的向上攀爬,随着一声轰鸣巨响传出,一道宛若水桶粗的巨大火红触角从大厦里窜出,狠狠砸向了那十几个道门中人。 道门中人厉喝一声,他们身上出现了金光符文,以此硬抗火红触角的打击。 火红触角抽击在道门中人身上时,瞬间令那些人身上的金光符文黯淡了不少,不过并未能将其打倒,道门的人受创,不过并不是很严重,怒喝着顿时展开反击,道道符箓闪烁着光芒轰向巨大的火红触角,火红触角顿时被炙烤轰炸的焦黑起来,杜鹃甚至都能闻到淡淡的焦肉味了。 随着一声怪异高亢的愤怒之声从大厦内传出,数道火红影子从大厦内窜出,又有几根粗壮的火红触角窜出,猛烈的攻击着道门的人。 看到这一幕后,杜鹃眉头微皱,不继续朝上方攀爬了,直接顺着旁边碎裂的窗户钻进了龙腾大厦之中。 就在杜鹃刚钻进大厦之后,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就传进了杜鹃的耳中,杜鹃的脑袋一偏,避过了一道幽芒的偷袭,随手一扬,双刀闪电般窜了出去,利刃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紧跟着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杜鹃看都没看,直接大步前行,继续寻找通往顶层的楼梯。 轰鸣声不断的从大厦外传来,战况明显很激烈,而龙腾大厦内却很格外的死寂安静。 杜鹃找到了上楼的楼梯之后,从十几楼一口气冲到了五十层,途中有不少怪物藏在暗中对杜鹃偷袭,结果尽数被两把刀瞬间解决。 当杜鹃来到五十八层的时候,脚步不由的为之一顿,这个楼层里堆积了几具死尸,皆是身着道袍的中年人,他们七窍流血,身体被扭曲成了球形,面容扭曲痛苦,很显然,他们在死之前承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一个相貌普通穿着一身快递员衣服的年轻人正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抽烟,满脸愁苦之色,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 当看到杜鹃来到这里的时候,年轻的快递员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怎么又来一个!” 年轻的快递员捻灭手中的烟头,很认真的看着杜鹃,问道:“说吧,你想怎么死?” 杜鹃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快递员是什么来头,但他给杜鹃的感觉和长生者、黑皇后差不多,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年轻快递员应该是秘密组织九位掌权人的其中一个。 杜鹃没时间磨叽,只能速战速决,两把刀瞬间爆射而出,两把刀上面都萦绕着淡淡的黑色火焰,急速闪烁间已经锁定了年轻快递员的气息,不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让杜鹃感到意外的是,年轻快递员根本就没有理会双刀的攻击,任由两把刀从他的心口和眉心穿透而过。 杜鹃眼睁睁的看着年轻快递员的眉心和心口被双刀穿透,眼睁睁的看着年轻快递员的身体被黑色火焰包裹,快速的化为飞灰,杜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家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吗? 就在年轻快递员化为飞灰的时候,他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让杜鹃心中一凛,一股莫名的危险感瞬间萦绕住了杜鹃,杜鹃被一片黑影笼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年轻快递员蒙蔽了杜鹃的五感,将杜鹃的灵魂锁在了自己的躯体之中。 若是其他人经历这样的事情,十有八九会惊慌失措恐惧不已,这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没有人不恐惧这样的感觉,但杜鹃不一样,因为杜鹃在不久前刚体验过这样的感觉,黑莲彻底绽放的时候,杜鹃所经历的那种死寂和无助远比现在要恐怖的多,所以当杜鹃再次经历这样的情况时,心中仅仅是感到惊讶,仅此而已。 一抹幽芒出现,黑莲再度浮现而出,不过它仅仅出现了几秒的时间就消散了,与此同时,杜鹃被蒙蔽的五感也逐渐恢复正常了,杜鹃的耳边传来惊恐的哀嚎,视线恢复之后,看到年轻快递员被一根根黝黑的根茎拖拽到半空中。 年轻快递员的表情惊骇恐惧,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似的,将他拖拽到空中的那些根茎全是来自杜鹃胸前的黑莲印记,不论年轻快递员怎样挣扎,始终都扯不断那些根茎,那些根茎深深扎进了年轻快递员的身体之中,他的身体快速干瘪,血肉飞快的被根茎吞噬吸收。 年轻快递员惊恐的看着杜鹃,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鹃看着惊恐绝望的年轻快递员,淡声说道:“等到了地狱之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话音一落,年轻快递员眼中的光芒彻底暗淡,干瘪的身子像是一具干尸,被那些细黑根茎轻轻一碰,尸体瞬间崩裂成了尘埃。 杜鹃看着从自己胸前探出的细黑根茎回缩到黑莲印记之中,杜鹃的眼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不去细想刚刚根茎吞噬血肉的画面,继续快速上楼。 杜鹃快到六十层的时候,看到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女人被钉在墙壁上,高大女人的手脚和脑袋都已经与身体分离,女人被散发着金色符文的长钉牢牢的钉住,即使如此,她的四肢和脑袋还在不断的挣扎,想要摆脱金色长钉的束缚和身体融合,女人的旁边还有两个老道士在不断的结印念咒,随着两个老道士的结印念咒,高大女人身上散发着金色符文的长钉似乎威力在不断的增强。 高大女人面容狰狞,狠厉嘶吼道:“你们死定了,今天晚上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两个老道士根本没有搭理高大女人,不断念咒结印的同时还警惕的看着杜鹃,他们另一只手上已经摸出了一些符箓,像是随时防备杜鹃出手似的。 杜鹃没有搭理他们,现在不是跟道门内讧的时候,杜鹃直接绕到一旁,正准备继续上楼的时候,就在此时,杜鹃胸前的黑莲印记微热了一下,杜鹃下意识的感觉不妙,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按住胸前的黑莲印记,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道细黑根茎从杜鹃胸前的黑莲印记里窜出,朝着被钉在墙上的高大女人爆射而去,在高大女人和两个老道士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从杜鹃身上爆射出去的细黑根茎已经刺入了高大女人的身体之中。 高大女人惨嚎一声,分离的脑袋、四肢和身体剧烈抽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干瘪,血肉快速的被细黑根茎吞噬吸收。 “你在做什么?”两个老道士同时暴喝,怒视着杜鹃。 杜鹃很想跟两个老道士解释说这根本不关自己的事,都是自己体内的黑莲之力在搞事情,不是自己主动找事的,但这话就是说了,谁会信呢? 两个老道士爆吼的同时,手中的符箓就已经朝杜鹃爆射了过去。 杜鹃根本不用出手,两根细黑根茎直接回击了过去,将那些闪烁着金芒的符箓直接击飞湮灭,非但如此,两根黝黑根茎还朝两个老道士的眉心处刺了过去。 两个老道士大怒,周身金芒符文闪烁,一人手中拿出了一柄尺余长的黑木剑,另一人从怀中摸出了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炸裂声传出,两个老道士的身影暴退连连,他们身周的金色符文黯淡了一些,两根细黑的根茎也化为了尘埃。 “够了!”杜鹃突然爆喝了一声,两个老道士微愣了一下,黑着脸,紧皱眉头看着杜鹃。 杜鹃的话其实并不是对两个老道士说的,而是对自己胸前的黑色莲花印记说的,黑色莲花印记扭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的收回了那些细黑根茎,而高大女人的身躯已经彻底变成了干尸,化为了粉尘。 两个老道士死死的盯着杜鹃,其中一个老道士咬着牙说道:“妖莲邪祟…”话未说完,另一个老道士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杜鹃冷眼看着两个老道士,没有多言,快步上楼去了。 现在杜鹃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人还是怪物,尤其是刚刚黑莲印记之中探出根茎吞噬血肉的那一幕,这让杜鹃心中很不舒服。 杜鹃再往上走,明显能够察觉到有好几股很强烈的气息守着楼梯口,不过那些家伙似乎得到指令似的,没有对杜鹃攻击,而杜鹃后面跟过来的两个老道士和那些从外墙攀登至楼顶的道门中人,他们全都受到了猛烈的轰击,惨叫哀嚎和阵阵轰鸣不断的从楼下传来。 杜鹃的脚步没有停留,不断的踏阶而上,来到九十层之后,眼看再往上就是顶层了,杜鹃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到倒数第二层内的情况之后,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 杜鹃在这一楼层里看到了很多巨大的虫茧,就是蚕虫编织的那种茧,只不过这些虫茧很大,包裹了很多的人,将其倒吊悬挂着,龙虎山的矮老头、酒鬼、老人…足足数十人,他们全身被蚕丝包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而且他们的脸上全都露出一副诡异的微笑状,闭着眼睛沉睡着,像是沉浸在了某种美梦之中似的,其中还包括了冷峻暴戾的玄空,玄空此时也是闭着眼睛笑,神情不断的在发生微妙变化,笑容时而癫狂时而安静,时而冷笑,时而苦笑。 杜鹃知道能够来到这里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竟然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十有八九是泰山王出手了。 杜鹃尝试着唤醒酒鬼,但是狠狠的扇了好几巴掌,甚至把老人的脸都打肿了,依旧没有将他们唤醒过来。 酒鬼和道门的人都是有备而来,就算不能干掉泰山王,至少能和泰山王抗衡一阵子,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更像是刚来到这里之后就被捆缚住了,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就令人心悸了,难道泰山王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料? 正当杜鹃准备用双刀割开酒鬼身上包裹的蚕茧时,一阵沙沙索索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了过来,杜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抬手射出一道黑色火焰过去。 随着一声闷响,黑色火焰在半空的时候直接被拦截了下来,一团宛若唾液的蚕丝砸在了黑色火焰上,直接将其熄灭了。 不远的阴暗处出现了一条丈余长的巨大蠕虫,蠕虫的脑袋上有很多的眼睛,散发着或幽黄的光芒,身上还流淌着一些粘稠的液体,一副恶心的模样,而刚刚熄灭黑色火焰的唾液,就是从它的口中喷吐出来的,在巨大蠕虫的脑袋上盘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黑衣老者,相貌普通,眼神阴鸷。 杜鹃虽然不认识黑衣老者,但杜鹃的直觉肯定他就是泰山王,秘密组织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但杜鹃又感到有些疑惑,黑衣老者的气息实在太微弱了,身上的死气比杜鹃还微弱,老态龙钟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挂掉似的,泰山王看起来怎么会如此虚弱呢?难道是装出来的?故意让人麻痹大意? 黑衣老者看着杜鹃,虽然眼神阴鸷凌厉,但声音很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见面的有点早,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应该再过几年才会相见,这样一来,我的计划也能更加完善妥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计划变故,提前了几年的时间,虽然还有些瑕疵,但我的计划也算是已经完成了。” 黑衣老者的话还未说完,杜鹃已经控制着双刀爆射而出,直取黑衣老者的脑袋。 但是,就在双刀刚靠近老人的时候,巨大蠕虫张开了大口,喷吐出了两团泛紫气的唾液,唾液之中的蚕丝闪烁着微光,挡住了双刀。 “别着急,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还可以聊一聊的!”盘坐在巨大蠕虫脑袋上的黑衣老者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等他拿开手的时候,他的口鼻溢血。 杜鹃看到这一幕,不禁紧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黑衣老者。 第六百三十五章 长发青年 就在杜鹃犹豫的时候,双刀忽然闪烁,门徒的身形显化而出,同样一脸疑惑的站在杜鹃身边警惕的看着黑衣老者。 门徒低声说道:“他的虚弱不像是装的,按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虚弱,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既然门徒都这样说了,说明黑衣老者十有八九不是伪装的,可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虚弱呢?难道是因为捆缚酒鬼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力量?如果仅靠巨大蠕虫就能搞定了酒鬼的话,杜鹃肯定不会相信的。 “既然已经来了,就跟我一起上去看看吧,这么多年,我耗费了巨大精力才造出来的神,没有观众可不行!”黑衣老者擦拭了一下口鼻处的鲜血,对杜鹃说了这么一句话,瞥了门徒一眼,眼中闪过些许异色,说道:“你这个废物也一起瞧瞧吧!” 门徒眉头一挑,暴戾之气汹涌,紧握手中的刀就要冲上去,却被杜鹃按住了肩头:“看看他搞什么鬼再说!” 门徒沉声说道:“我现在就宰了他,他此时如此羸弱,这样的好时机不能错过!” 杜鹃无奈的说道:“他现在很虚弱不假,但他的那只蠕虫可就有点麻烦了,那玩意和我们曾经见过的蠕虫不太一样,千万别大意。” 杜鹃的话还未说完,门徒已经出手了,刹那间,门徒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度闪现而出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巨大蠕虫的脑袋上,门徒手中的尖刀直接朝黑衣老者的脑袋捅了过去。 黑衣老者没有闪避,阴鸷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就在门徒手中的尖刀即将接触到黑衣老者的脑袋时,巨大蠕虫仅仅是轻轻一颤,门徒的身影突然僵了一下,下一刻,门徒的身影从巨大蠕虫的脑袋上消失了,再度出现在了杜鹃的身边,像是刚刚从未移动过似的。 门徒的脸色很难看,手中的刀有点抖,暴虐之气似乎比刚刚更浓郁了,门徒死死的盯着黑衣老者,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黑衣老者估计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杜鹃心里很不解,刚刚发生了什么?门徒怎么突然停手了? 黑衣老者脸上的嘲讽之色更加浓郁了,毫不掩饰的讽刺道:“说你是废物你还不承认?我就在这等你动手,你怎么不动手了?” 门徒没有回应,面容扭曲狰狞,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杜鹃满脸疑惑的看着门徒,门徒并没有跟杜鹃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咬着牙低声对杜鹃说道:“等会动手的话,要先干掉那只蠕虫,它不死的话,我们无法攻击到他!” 杜鹃已经明白了,刚刚门徒出手的时候应该吃了一点巨大蠕虫的暗亏。 黑衣老者也没有多言,坐在巨大蠕虫的脑袋上,控制着蠕虫朝顶楼前行。 杜鹃看了一眼被厚厚蚕茧包裹的酒鬼等人,对门徒说道:“你把他们先送出去,我自己上去就行!” 没等门徒回应,杜鹃直接闪身冲上了顶楼。 杜鹃来到龙腾大厦的顶层之后,看到了许多已经破损的古怪仪器,一个已经破损的巨大培养槽很是显眼,地上躺着许多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都已经死了,数百人气息断绝,身上没有丝毫伤口,皆是面带笑容的死去,像是在沉睡中做着什么美梦似的。 杜鹃穿过古怪的实验室,来到了一处巨大宽阔的大厅之中,黑衣老者盘坐在巨大蠕虫身上在静候着杜鹃的到来。 大厅的宽大落地窗前有两道身影正在朝下方张望,似乎对下方道门的人攻击龙腾大厦的情况很感兴趣。 那两人之中,有一人杜鹃很熟悉,就是那个名为戏命师的眼镜少年,他的手中依旧托着笔记本电脑,颇为兴奋的敲打着键盘,同时还眸光灼灼的看着旁边的人,狂热激动的说着什么。 戏命师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个身形单薄的青年,背对着杜鹃,杜鹃看不清他的相貌,也感觉不到他身上有着什么危险气息,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给杜鹃一种莫名心颤的感觉。 黑衣老者笑道:“他就是我这么多年来计划的收获,他就是组织执行造神计划的最终成果!” 黑衣老者看向落地窗,看着身影单薄的青年,语气有些异样的说道:“原本他应该以完美的姿态降临世间,只要能再等几年,到时候拿你的血魂献祭,他就是完美的,现如今的他还有点瑕疵,不过这不重要了,等他去阴间之后,就能弥补他的缺陷了,到时候再用你献祭,他一样能够趋近于完美形态,他既然已经出世,我也能放心打破阴间现如今的僵持局面,我们明争暗斗多年,彼此间相互顾忌,他会帮我清除掉一切障碍。” 黑衣老者与其说是在跟杜鹃说话,倒不如说是他是自言自语,仿佛已经幻想到了美好的未来,黑衣老者阴鸷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同时他的口鼻也再次溢血而出。 黑衣老者不在乎的擦拭着一下脸上的血,似乎更加虚弱了,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对杜鹃说道:“说了这么多,我有些累了,这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为了他,我的力量基本上已经耗尽了,我撑不过今晚,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不可能存活下去,去跟他聊聊吧,对你来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杜鹃紧皱着眉头看着黑衣老者,黑衣老者不再搭理杜鹃,盘坐在巨大蠕虫身上不再言语,注视着落地窗的青年背影上,似乎黑衣老者的眼中只剩下那个青年了。 杜鹃心中有股很奇怪的感觉,看着青年背影的时候,莫名的感觉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杜鹃朝落地窗走去,来到了距离戏命师和青年丈余开外,扭头朝旁边看了一眼,青年一头长发遮住了脸,杜鹃依旧看不清他的相貌,倒是他身边的眼镜少年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对青年狂热的说道:“下面的那些家伙都是一群蝼蚁,虽然手段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力量和您差太远了,您只要一出手,就能够轻易的碾死他们,别有什么顾虑,他们如果能够死在您的手中,那绝对是他们的荣幸,您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您是高高在上的神,别说掌控凡人的生死,即使是阴间冥府的十殿阎罗,在您面前也得俯首称臣,我说了这么多,您可以活动活动吗?身为您的仆人,我需要记录一下您身体的各项指数,来帮您达到更加完美的境界。” 不论戏命师怎么蛊惑,长发青年都没有搭理他,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看着龙腾大厦下方的情况。 落地窗外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炸响,下面一层的落地窗尽数炸裂,门徒和暴君的身影突然窜出,身后扯着诸多巨大蚕茧,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滑行,将几十个巨大蚕茧轻飘飘的带到了龙腾大厦远处的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后,戏命师皱起了眉,声音却更加轻柔的对青年说道:“您看那些家伙,他们偷走了您的战利品,那些东西都是献祭给您的,您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出手吧,让那些凡夫俗子看看您的神威。” “你真的很吵!”一道幽幽之声从青年的口中传出。 戏命师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剧变,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就在此时,戏命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整个人忽然飘飞而起,戏命师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不断的挣扎着,但是根本没用,眼看着戏命师脸色涨红,身体也出现了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和肿胀,眼看着快要炸掉的时候,黑衣老者开口了:“他还有用,你以后的成长还需要他,暂时就饶了他吧!” 黑衣老者说完话,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就要断气似的。 戏命师从空中掉落下来,身上不正常的红晕和肿胀之处也快速的消退,戏命师大口的喘息着,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和恐惧,看向青年的眼神更加的狂热激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似乎要把刚刚自己差点被杀的经过记录下来似的。 这个时候,长发青年突然转过头,看了杜鹃一眼,这一眼,让杜鹃和长发青年的身体都是猛地一颤。 杜鹃不认识长发青年,长发青年的脸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但在杜鹃的潜意识中却感觉无比熟悉,仿佛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这种感觉很矛盾很奇妙,杜鹃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杜鹃却想不起来了。 长发青年的眼中先是闪过了些许的茫然,随后就出现了浓浓的好奇,打量杜鹃的眼神很仔细,就像是要把杜鹃看穿似的,这样的眼神让杜鹃感到有些不自在。 长发青年轻声问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杜鹃微愣了一下,回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长发青年继续说道:“你给我的感觉很奇妙,让我有种很欣慰的感觉,但是却又有种想要杀了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很矛盾,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还未等杜鹃回应,两道身影已经冲到了这一层来,来的人正是门徒和暴君,两人脸色凝重的盯着黑衣老者,但是当他们看到杜鹃身边的长发青年之后,门徒和暴君同时惊呼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暴君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发青年,罕见的露出了惊恐之色,脱口颤声道:“你...竟然没死?” 门徒也是嘴角抽搐,死死的盯着长发青年,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要是还活着,杜鹃怎么还能存在?前世今生本为一体,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门徒和暴君的话,就像是一道闷雷轰在了杜鹃的脑袋里,杜鹃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面露疑惑迷茫的长发青年,后背一股寒气升起,直冲后脑,让杜鹃的头皮有些发麻了。 杜鹃想起来了,杜鹃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长发青年了,之前黑莲彻底绽放的时候,杜鹃看到黑莲之中盘坐的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模糊身影和此时眼前的长发青年渐渐重合了。 杜鹃脑中一片空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前世之身,就如门徒所说的那样,前世今生本为一体,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呢?只有前世身死,才会有今生之躯,黑莲彻底绽放的时候,杜鹃已经见到了自己的前世,通过之前得到的讯息,杜鹃可以确定自己的前世确实已经死了,面前的这个长发青年,绝对不是自己的前世之身,这肯定是黑衣老者搞的鬼,长发青年是他经过多年的筹划培养出来的,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弄出来这样一个人来? 门徒和暴君怔愣愣的看着长发青年的时候,长发青年看向暴君和门徒的眼神也有点迷茫和好奇,只见长发青年轻轻一招手,门徒和暴君的身躯就颤抖起来,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暴君紧握着刀,全身紧绷,暴戾之气狂猛爆发,似乎在抗拒着某种强大的无形之力,门徒也闷哼了一声,双脚直接踏碎了脚下的地板,深入地下尺余,抗衡着无形力量,但他们的抗衡似乎没有多大效果,身躯还是不自禁的朝着长发青年移动。 暴君率先忍不住,面容狰狞的吼了一声,也不抵抗了,借助那股无形的力量,暴君的身影一闪冲向了长发青年,门徒紧随其后,残影道道,分不清虚实,朝着长发青年迸射而去。 暴君和门徒的联手,就像是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长发青年,甚至连那一片的空间都随之扭曲,门徒和暴君的全力爆发是很恐怖的,但他们爆发出的力量来得快消失的也快,仅仅一个呼吸间,扭曲的空间就恢复了正常,阴影笼罩的地方也随之恢复了光亮,而长发青年站在原地,从未动过。 暴君和门徒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已经回到了双刀之中,双刀上的两颗黑莲子剧烈闪烁着,似乎像是门徒和暴君正在挣扎。 杜鹃不知道长发青年用了怎样的手段把门徒和暴君给打倒了,但是在那一刻,杜鹃能够隐隐察觉到自己和门徒暴君之间的联系像是被瞬间斩断了似的,杜鹃终于忍不住了,并指如刀,直接朝长发青年的面门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