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传说II:九号公馆》 第1页 [恐怖灵异] 《幽灵传说ii:九号公馆》作者:艾晓美【完结】 楔子1 某天半夜,正是12点多时候,我还贪恋在网络上,看一些奇奇怪怪的鬼神传说的帖子。qq突然亮了,一个陌生人在跟我打招呼。 我是经常隐身的,就是烦跟陌生人聊天,也许是他的头像吸引了我——一片空白的底图上,慢慢凝聚了灰色的线纹,最后汇聚成一个骷髅。这是一种简易的图像拼合制成的小动画,但是我却喜欢这个创意,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聊天框。 “你写过一个故事叫《幽灵传说之钟华四室》?”他问。 我想这是一个读者,于是继续一边看帖子,一边答道:“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你知道幽灵的定义吗?根本不懂幽灵,竟然还写幽灵的传说!!!” 我看到这句话时一愣。因为小说只是讲故事,名字当然也是随手起的。小说写完后也有人骂有人贬,可是还没有一个人这样质问过我!我一时有点愤怒,小说当然有虚构,可是没有一定经历怎敢胡乱联想?但对于鬼神的描写,我也不是完全胡诌。 但是读者有疑惑不能不解答,只是心里有火,于是回问道:“那,请问,你懂幽灵吗?” 不想,他回的很快—— “所谓的幽灵,是死者的灵魂,一般以其生前的样貌再度现身于世间。幽灵通常没有固定的形体,一般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某些特定的人,例如死者的亲属、仇敌或是有阴阳眼的人才看得见。所以,即使你想看见幽灵,还不见得让你能够亲眼见到它的存在。” “不过,并非所有的人死后都会以幽灵的姿态出现。一般来说,只有生前心愿未完成、缘份未了的人,或是怨恨难消、仇恨未报而惨死的人,才会变成幽灵现身。” “在西方,自古以来就相信幽灵的存在,“灵魂不灭说”也是西方宗教传统上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它构成了天堂与地狱善恶二元论的基础,也为基督教里的原罪与救赎、信仰得永生等中心思想背书。在古罗马,人们认为幽灵居于地下,在地下也盖了幽灵住的房屋,其入口则以幽灵石镇住,只有在祭拜的日子才拿掉石头,听说是为了让幽灵出来。好莱坞电影《断头谷》中,无头的魔鬼骑士,被困在一棵生命树下,无尽的杀戳只为了要找到自己的头颅,才能安心在地底长眠,正体现了西方对于灵魂的观念,和东方的想法,在概念上不谋而合。只不过西方所表现出来的恶灵,与东方常见的怨灵,形象有所不同而已。” 楔子2 他继续说道:“而东方的灵魂观念,总认为死者必须入土为安,才能进入下一个轮回,所以没有顺利往生的人,不是找不到人投胎,变成四处飘泊的孤魂野鬼,就是成为含恨而死或是对世间存有依恋的怨灵。” “这种源自于佛教、道教的生死观,使人们对死者总是心存敬畏之心,祖先的牌位以及坟茔的安置、修葺、定期扫墓,这些动作千万不可省,否则失去了祖宗的庇佑,不但发不了财,还可能带来噩运。中国人最重视风水之说,就连阴宅,就是死者安居之所也讲风水。如果不幸倒楣,遇上了怨灵纠缠,往往会求助堪舆师,为住家的风水诊断把脉,再请道士祛除不洁之物。中国人相信,心清之人,是看不见鬼魂的,如果口诵文天祥之正气歌,心中坦然无畏,鬼就不会来扰。” “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多话打过来,我的qq差点没死掉。但我仔细看完了,觉得他说的还是比较全面的,看来时准备过的。只是我还是很不服气,于是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好不好?一般对幽灵有兴趣的朋友也大多都知道这些!!” 他却没再理我,头像也黑了下去。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看着他一番关于幽灵的评论,不知道为什么心慌慌的。突然看见时间,发现还有十分钟竟然要一点了,我一惊,如无必要,我从来不会迟于一点上床的。 “还没下线吗?既然我说的你都懂,那‘丑时不言鬼’你肯定是知道啦!”他突然又打过来一行字。 丑时不言鬼。因为道家认为丑时是阴寒之气最重的时候,人的脑电波如果此刻起伏强烈,特别是专注于想鬼怪时,会很容易与鬼魂的磁场相对接,进而受其影响,而阳虚体弱者若正好碰上怨灵,后果不堪设想,甚至会有“夺舍”的危险,就是躯体被其他灵魂占据……然而这却不是一般人会知道的。 “你究竟是谁?”我心下惊诧,怕他又下线,于是飞快地问。 “九号公馆的苏莫,你不记得了吗?”他发了一个笑脸,“傻瓜艾晓美!” 我拍拍心口,再看看他的头像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因为九号公馆和苏莫的故事跟这个骷髅幽灵放在一起,真的是太好玩了…… 灵异故事小集1 在开始正文前,先给大家讲几个我看过的比较好玩的灵异小故事,摘自《灵异档案》!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故事的真假,请大家就不要去深究了! 故事一酱油 我家乡的老一辈都知道这样一件事,大概在二三十年前有间酱油厂,其产生的酱油味道一般般,销量也不怎么样,但因为是国营的,所以一直都没倒闭。
第2页 后来,酱油厂有个工人突然失踪了,因为当偷渡去香港的人很多,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到香港掏金,并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酱油厂生产出一批很鲜味的酱油,销路非常好,好到大家都提着瓶子直接酱油厂买酱油。厂里的工人忙得不亦乐乎,都认为酱油厂终于有转机,不用再整天担心要下岗。 可是,当工人把酱油池里的酱油打到见底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具人骨。原来失踪的工人并不是偷渡到香港,而是失足掉到酱油池里。 没多久,酱油厂就倒闭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敢再买其生产的酱油。不过,尝过这种酱油的人都说,酱油的味道的确很鲜美。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二眼蛾 谭婆婆左眼患上白内瘴好几年了,因为右眼还能看得见,而且年纪又大,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有医治。 后来,谭婆婆去世了,按照当地风俗,她的子孙把她的遗体安放在家中,守灵一夜,次日才送去火化。 半夜里,谭婆婆的左眼突然睁开,子孙们还以为她又活过来,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人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然而,谭婆婆并没有活过来,只是从左眼里爬出一只飞蛾。飞娥的翅膀颜色很鲜艷,飞起时就像一对若隐若现的美丽眼睛,让众人看得着迷。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飞蛾已不知所踪了。 法医检查过谭婆婆的遗体后,说她的左眼并不是患有白内瘴,而是被曾经被一种不知名的昆虫寄生在内。 因为没有把飞蛾抓住,所以无法证实其品种,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称其“眼蛾”。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2 故事三小鬼 我有个女性朋友,她的女儿已经一岁多了,最近她跟我说了件事,说她女儿总是看着窗外或没有人的地方傻笑,尤其是天花板,经常抬起看着天花板老半天,然后就傻傻地笑着。她怕女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问我要不带女儿去看医生什么的。 我跟她说这很正常,三岁以下的幼儿灵魂与肉体尚未完全融合,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是半人半鬼,因此有不足三岁不为人的说法。正因为三岁以下幼儿(尤其是两岁以下),实际上就是只小鬼,所以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通常能在家里遛达的大多都是自家的祖先,逗逗小孩也很正常,而且祖先只会庇荫后代,不会有加害之意,所以也无须在意。 天花板因为不常被阳光直接照射,所以鬼魂比较喜欢躲上去。至于在窗外徘徊的都是些被门神拒于门外的游魂野鬼,但他们也很喜欢跟小朋友玩,所以就会在窗外向小朋友作鬼脸什么的。如果在晚上把幼儿带至屋外,就更不用说了,大堆游魂野鬼会围上来逗小朋友。所以,晚上最好别带幼儿到屋外,因为就算对方没有恶意,单是用冰冷的鬼手摸摸幼儿的小脑袋也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会使幼儿发烧。 一般来说,如果幼儿只是看着某些地方发呆或傻笑,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对方没有恶意,就像大人逗小朋友玩一样。但如果是大哭不止,那就要留神了,因为对方可能是想把幼儿的魂魄吓丢,抢占身体。 本来,我是一番好意给朋友解释因由,没想到她回家后竟然大病一场,敢情是被吓倒了。人啊,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小了,还不如小朋友胆大。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四鬼敲门 住在城郊的郭小姐,在劳累了一整天后,本想回家好好休息。可是,凌晨时分,她睡得正香的时候,门外竟然传来敲门声。 郭小姐边起床边发脾气,本想把敲门的人臭骂一顿,但突然想起这里的治安不太好,所以没有开门,只是从门上的猫眼中往外看。门外是一条街道,街灯勉强能照到门前,可是透过猫眼,她并没看见门外有人,只是看见有几道黑影在空中乱窜。而敲门声依然不断响起,没有间断。 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使郭小姐把门打开。门一开,敲门声停了,门外也像猫眼中所见的那样,并没有人,甚至连飞舞的黑影也不见了。这可让她摸不着头脑,刚刚明明有敲门的声音,为何一开门就没有呢?刚才在猫眼里看见的黑影又是什么? 郭小姐想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住在附近的那几个小孩经常作弄别人,挺讨厌的。于是没再多想,关上门就回房间睡觉。可是,刚关上门,敲门声又响起了。她又从猫眼往外看,同样只是看见乱飞的黑影,但却不见有人。她猛然把门打开,门外还是什么也没有。如此几次后,几乎把她迫疯了,心里不禁想起“鬼敲门”。 敲门声整晚都没停过,郭小姐吓得大被蒙头,颤抖地熬了一夜。更恐怖的是,次日早上,她发现大门外有一个血手印,于是就立刻报警了。 其实,被“鬼敲门”的并非只有郭小姐,好几个邻居也和她一样过了一个恐怖的夜晚。 经调查后发现,敲门的并不是鬼,而是蝙蝠。原来,住在附近的几个调皮鬼,夜里跑去照黄鳝,可是抓到黄鳝后,他们不是用来吃,而是取黄鳝血涂在手上,往郭小姐等几户人的大门上拍上血手印。黄鳝血所发出的血腥味把方圆一里内的蝙蝠引来,并不断地撞门。但当郭小姐等人把门打开时,却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蝙蝠的动作永远比人快,就算守在门后也没在,只要门一开,蝙蝠就会熘走了。 ——摘自《灵异档案》!
第3页 灵异故事小集3 故事五死人饭 吴先生是个soho族,整天窝在家里,甚少出门。他住在某医院职工宿舍五楼的一个单元,房子是当医生的舅舅借他住的,因为房子是房改前分配得来,按规定不能出租,而舅舅又在外面买了新房子,所以就只能便宜他了。 吴先生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报业界有点小名气,他的作品经常出现在就大小报刊的副刊上。然而,他私下其实是个典型的懒汉,一套衣服能穿三五天,女朋友不过来也就不洗澡,在南方的炎热天气下,这也能算得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是一个人住,所以吴先生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靠外卖解决,而且他又很懒,吃剩的饭菜就直接放在客厅的饭桌上,非得等女朋友过来为他清理。他女朋友经常说,如果她半个月不过来,这里就会变成垃圾收集站,半年不来就会变成垃圾堆填区。 虽然女朋友常常挖苦自己,但吴先生依旧我行我素,也许他天生就是个懒惰的人。 大概一个月前,吴先生突然发吃剩的饭菜在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饭盒子干得像洗过似的,菜汁也不剩一滴。他以为是老鼠蟑螂什么的,半夜爬过来“分享”他的残羹冷饭,所以就没有在意,而且还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饭菜放的时间长了就会发出臭味。 可是,吴先生为此沾沾自喜半个余月后,就后悔不己了。某天夜里,他赶完稿子后就上床睡觉,睡到半夜突然被小脚传来的痛楚惊醒,开灯一看,发现小脚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大口,伤口深可见骨,流出的鲜血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因为医院就在隔壁,所以吴先生以衣服包扎伤口,忍痛移步到医院。第二天,他舅舅知道这事后,就问他是不是没有把吃剩的饭菜倒掉。还说医院附近有很多无主孤魂徘徊,这些孤魂因为长年没人拜祭,所以都变成了饿鬼,会像老鼠一样把能吃的东西都吃掉。要是家里的剩饭剩菜没及时处理,就会把饿鬼引来,而且饿鬼的胃口很大,吃多少也吃不饱,当吃了一时间剩饭后,就会向活人下手…… 自此以后,吴先生再也不敢把吃剩的东西随处摆放,因为他不想再招来“好朋友”和自己分享食物,甚至是自己的身体。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4 故事六尸茶 在商家的恶意炒作下,陈年普洱茶饼茶砖的价格日渐攀升,某些收藏了数十年的珍品,价格更不在黄金之下,动辙以万元计算。 在利益的驱使下,一大群人加入了收藏普洱的行列,当中大多是外行的无知之辈。不管是外行还是内行,要收藏普洱待其升值,绝非十天半月能办到的事情,而面对疯狂飙升的价格,我国的国情就立刻得到充分体现。 曾经有人说,在中国什么东西也有假货,惟独假货才是真的,因为所有假货都是真正的假货。在普洱疯狂飙升的同时,假货也大量涌现,不法商人以低价购入一两年的普洱,再以牛粪猪尿等动物排泄物加工,把制成品充当十年以上的陈年普洱高价出售以谋取暴利。 然而,经粪尿加工的黑普洱只能用来瞒骗一些外行人,业内人士或一些经常品茶的市民能轻易分辨真伪。 有一名邓姓商人,经常大量购入一些普通普洱茶饼,可是他出售的却全是上等的陈年珍品。业内传言他卖的是假货,可是却无法证实,因为就连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也看不出他的茶饼有什么问题。 后来,因为一宗尸体掉失案,警察查到了邓老闆头上,在他名下一栋空置的楼房中,竟然意外发现他制造陈年普洱的秘密。整栋楼房的门窗都被封住,惟有大门能供人出入,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其中一个房间有四个放满普洱茶饼的架子,每个架子下面都放有一副棺材,棺材里面的当然就是失踪的尸体。 高人看后说,邓老闆是利用棺材里面的尸体所散发的尸气使普洱茶饼加速老化,在短时间内变成陈年珍品。长期饮用这种“尸茶”,后果很可怕,轻则加速衰老,重则百病缠身,甚至全身溃烂致死。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七血玉 梁先生的最大嗜好就是收藏玉器,尤其是古玉,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前些日子,他从古玩市场中淘来一块古玉,比硬币略大,刻有精緻的花纹,通体呈象牙白,正中央有一点红豆大小的血沁。卖玉的人说是正宗的汉代和田玉,还说是某个皇帝的陪葬品,天花乱坠地吹了半天牛皮。 虽然古董商的话不可尽信,但以梁先生的经验判断,这块古玉绝对是上品,于是就不惜千金买下。 古玉到手后,梁先生就整天玉不离身,一有空就取出观赏把玩。过了一段时日后,古玉上的血沁渐渐变得鲜艷,不仔细看还似乎是一滴鲜血。 而梁先生本人在得到古玉后,脸色日渐苍白,还晕倒了好几次。打针吃药试过,大吃补品也试过,可情况并没改善,与之相对的是,古玉上的血沁已鲜红得只能以妖艷来形容。他隐隐觉得古玉不对劲,但又对古玉爱不惜手,最后在家人的坚持下,才就此事请教一位高人。 高人仔细观察古玉后,认为古玉已生灵性,能吸人精血,长期佩戴会被其吸干体内的血液。梁先生因为爱惜古玉,不愿捨弃,就说高人一派胡言,想取回古玉离开。高人交还古玉时,故意使古玉坠地,古玉被摔成两半,然而,破裂处竟然流出鲜血。
第4页 古玉被毁后,梁先生的身体渐渐回复,因此也不得不相信高人所说之事。而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碰任何玉器了。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5 故事八酒店的衣柜 因为工作的关系,罗小姐经常要到外地出差,所以入住酒店是家常便饭。前些日子正值五一黄金周,别人都放假了,但她还得为工作费神,而且这次的目的地还是旅游旺区。 因为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事前并没有预定酒店房间,所以害得罗小姐一连跑了三间酒店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来到第四间酒店时,已经很晚了,劳累了一整天的她不由大发脾气。最后,酒店经理只好给她安排了一间特殊的房间。之所以说是特殊,是因为上一位入住的客人两天前突然离开,但却没有办退房手续,而且他的行李也没取走,所以酒店只好暂时把房间空置。 罗小姐承诺如果上一位客人突然回来,那怕是深夜回来,她也会把房间还给对方,经理也承诺一有其它房间就给她换房。 因为过于劳累,罗小姐一进房间就上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衣柜里传出敲打声,好像有人在衣柜里面敲门。虽然很累,但她还是被惊醒了,仔细一听,发现自己并非做梦,衣柜里真的有敲门声传出,而且一下一下的很有规律。她大起胆子,想把衣柜打开,可是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闩上,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敲打声不断传出,实在让人无法安睡,在一轮讨价还价之后,罗小姐终于让酒店的工作人员进来强行打来衣柜。然而,看见衣柜内的情况后,她就更不能入睡了,因为藏在里面的是上一位客人,他在里面上吊自杀,已经死了两三天了,敲打声就是因为尸体在里面轻轻摇晃,撞到衣柜门而发出的。 此事最诡异的地方是,衣柜被死者从里面封死,是个相对密封的空间,但已经死了两三天的尸体为何仍然会不断摇晃呢? 故事九西瓜 近日天气炎热,谷太太经常买西瓜回家吃,既可大饱口腹,又能消暑解渴。前几天,她又买了一个大西瓜回家,这次买回来的西瓜切开后,里面红得像血一样,又甜又多汁,丈夫和儿子都大赞好吃。然而,一家三口在吃过西瓜后,当晚就做着同样的怪梦,梦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追着他们,说他们吃掉她的身体。 次日,三人都发起高烧,打针吃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调查后发现,原来还有好几个人和他们的情况一样,都是吃过西瓜后做恶梦,并且高烧不退。 大家发现问题西瓜都出自同一块瓜田,开始时还以为是瓜农使用了过量农药或者种植不当而出问题。但实地调查后,又没什么特别发现,除了瓜田边缘的一小片地方,西瓜长得特别茂盛之外。 虽然发现了唯一的可疑之处,就立刻挖地三尺一探究竟。然而,这一挖竟然挖出一具腐烂不堪的女尸。经调查后得知,死者是附近的村民,已失踪数日,其丈夫承认是他杀死了妻子,并埋尸瓜田。 逮捕犯人后,谷太太等人的病竟不治而愈,内里因由也只能以死者借他们来申冤为解释 灵异故事小集6 故事十筷子 冯先生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市民,然而他却无缘无故地得了一种怪病,长期腹部不适,并肚泻不止。到各大医院做了多次检查,皆没发现任何不妥,他曾拜访过多位名医,但众名医亦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也没找出。 眼看冯先生日渐消瘦,恐怕熬不了多久,他的家人苦无良策,便病急乱投医,通过关系找到一位高人,她一看见对方就偷偷跟我说:“他肚子里有脏东西。” 我问冯先生得病前是不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是否有到境外旅游,他说从没出过国,平日也很少外出吃饭,得病前一直都是在家里吃饭。 我又带冯先生去找一名小有名气的道长,告知情况后,他问冯先生得病前是否更换了新筷子。冯先生仔细想了一会,似乎的确有这回事。 道长说:“徘徊于荒山野岭的游魂野鬼,因为想得到依靠,常会附身于树木之中。如果附有鬼魂的树木被制成筷子,鬼魂就会随着筷子进入寻常人家,若以此筷进食,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鬼魂吞入腹中,致使其在腹中作祟。”他烧了道纸符,让冯先生服下符水。 符水入肚,冯先生立即腹痛如绞,连忙直奔厕所。一阵山洪暴发后,他如释重担地对我们说,现在觉得身心舒畅,再没有不适的感觉。 我问道长这种情况是否经常发生,有没有预防之法。他说:“以前的筷子大多雕有各种各样的驱鬼避邪图案,几乎不会发生这种事。但现代人刚不太注重这些,所以偶尔也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一次性筷子出现后,就更常见了。至于预防之法,说来也挺简单的,就是进食前将筷子互相磨擦几下,要是内藏鬼魂的话,对方就会自动离开,毕竟被人吃进肚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十一童谣 叮噹当,没人装 眼尚明,难心安 咕噜噜,头啖汤 你不喝,我先装 呜呼呼,喝精光 石头出,剪刀藏 嘻哈哈,莫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 这是一首我非常熟悉的童谣,小时候经常唱,但当时并不明白谣词的意思。然而,当我把谣词的含义弄明白之后,才发现这首童谣所描绘的景象竟然如此恐怖——
第5页 叮噹当:餐具互相敲打的声音,暗示众人准备用餐。 没人装:开饭了,但却没有人愿意动手。 眼尚明,难心安:这句话说明了众人眼前的不是一般食物,所以大家都难以安心享用。 咕噜噜,头啖汤:大家都饿得肚子打鼓了,但还是没有人愿意先动手。“头啖汤”为广东方言,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意思相近,也能理解为第一口汤。有了这么明显的暗示,我想不用说明该童谣的出处。 你不喝,我先装: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装汤。 呜呼呼:能理解为哭泣或者喝汤的声音,应该是大家哭着喝汤。 喝精光:一但吃开了,很快就把汤喝光。 石头出,剪刀藏:这个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猜拳,出石头的人赢了,出剪刀的人输了。 嘻哈哈,莫惊慌:赢了的人按不下心中喜悦,嘻哈大笑,但也有人去安慰输掉的人不用惊慌。 下一顿,你做汤:这个“你”是指输掉的人,他下一顿需要“做”汤,然而这个“做”的意思,我想不用再多说吧! 别以为童谣都是给小孩子听的,其实是因为易记易唱所以被流传下来,有不少童谣背后都隐藏着骇人听闻的故事。就像以上这首童谣,表面上似是描写小孩子过家家,但实际上却是描写闹饥荒时,人吃人的恐怖情景。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7 故事十二鬼占房 张老闆买了块别墅地,自建住宅。新居落成入伙,本是喜庆事,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入住新居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张老闆夫妇本来好好的睡在主人房的床上,可是一觉醒来,夫妇二人竟然都睡在床底。一连几晚都是这样,不禁让人心里发毛。 张老闆为此请来法师解困,法师在房间转了圈,就说这房间不能住人,叫他把房间改成杂物房就好了。主人房可花了不少钱装修,改成杂物房未免太可惜了,于是他就追问为何不能住人,有没有其它解决方法。 法师说之所以不能住人,是因为这房间住有死人,如果想保住房间就只能把死人请走。张老闆按照法师的吩咐,请人把睡床下的地方挖开,大概挖了五六米,就挖出一副棺材。 因为棺材内的尸体已腐烂得只剩白骨,无法确认其身份,所以张老闆就请法师做了场法事,再把尸体送去火化。 事后,虽然法师说已经没事,但张老闆夫妇却再也不敢到主人房里睡。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十三火灾鬼 夏日炎炎,陈伯带五岁的孙子小华到商场享受免费空调,跟他一样冲着免费空调而来的人可不少,所以在占地甚广的商场内也让人感到拥挤。 遛达了一会,小华突然指着商场仓库的门口,好奇地说:“爷爷,内里的人很奇怪,头顶上都有根蜡烛。” 仓库门口挂有透明胶条,以防止冷气跑进去,往里面看虽然有点模糊,但还能勉强看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陈伯看见里面没人,不由心底一寒,连忙问小华看见里面有多少人。小华说有很多,把里面的地方全挤满了。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陈伯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立刻抱起小华往外跑。他们离开后不久,商场的仓库就无缘无故地起火了,而且火势很猛烈,不一会儿整座商场都烧起来。大火引起顾客恐慌,众人争先恐后地逃出商场,期间有多人被撞伤踩伤。 虽然消防车很快就到达,但因为火势太猛烈,最终整座商场都烧毁了,还烧死了好几个人。陈伯认为小华看见的是火灾鬼,就是那些被烧死的人所化的鬼魂,他们经常出现在将会发生火灾的地方,目的是寻找替死鬼。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8 故事十四情降 我有个女性朋友叫小娟,她告诉我一件关于降头的事情。她哥哥小展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好几年了,后来他另结新欢,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 分手后约两个月,前女友给小展打电话,说已经把他的头发交给降头师下降,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看着办。 小展心想这女人真是神经病,幸好已经和她分手。挂了电话后,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切如常地工作生活。然而,几天之后,他突然觉得头痛,而且越痛越厉害。但是,到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却没发现任何异状,医生只好给他开点止痛药。可是服下止痛药后,头痛依旧,他实在受不了,就一次过吃掉一天份量的止痛药,但还是没有效果。 小展突然想起前女友打来的电话,也许她真的给自己下降头了。就在他想着前女友的事情时,头痛竟然消失了,不想她的话,头痛又犯。这种情况让他能肯定必定是前女友搞的鬼,于是就打电话给她。 前女友在电话中说,她让降头师给小展下了情降,此降无法化解,想不受头痛困扰,只能终日伴随她左右。还暗示若想破镜重圆,并非不可,但也不易。 小展当场就气得把电话摔破,并扬言就算头痛至死也不会再见到这个贱女人。 后来,经人介绍小展在小娟等家属陪同下来泰国向一位有名的降头师求助。降头师说小展中的降头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却很棘手,无法完全化解,只能削弱。 次日清晨,裸露上身的降头师让小展闭目盘坐,放一片叶子在他头顶,然后用一把类似菜刀,但比菜大很多的刀插向叶子。他每次下刀都很使劲,看样子势必会戳穿叶子,插入小展的脑袋里。然而,他每一刀都像插在钢板上,不但没有伤及小展,而且还会发出金属互击的声音。更不可思议的是,每一次下刀,叶子都会翻过来,同时还有一根铁钉从小展头顶弹出来。开始时弹出的铁钉有十来厘米长,随后弹出的要短一些,到最后下刀十次,只有一两次会弹出两三厘米长的小铁钉。这个过程,小娟等人是亲眼目睹的。
第6页 当再也没有铁钉弹出的时候,降头师就说他只能帮到这里,以后要是再感到头痛,就只能想着前女友。 果然,从泰国回来之后,小展仍然偶尔会头痛,但只要想着前女友就不痛了。虽然头痛的次数不多,痛得也没以前那么厉害,但怪异的止痛方式让他这辈子也无法摆脱前女友的阴影。 灵异故事小集9 故事十五老渔民 我有个姓吴的朋友,他的父母年轻时是靠捕鱼为生的,一年中大部分日子都漂在茫茫大海中。后来,他们上岸经商,做海味干货生意,就是销售鱼翅鲍鱼等物。 有一次,我和朋友的父亲吴叔闲聊,话题主要是一些出海捕鱼的事情。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一些诡异的故事,又或者一些渔民的禁忌,例如渔民吃鱼是不是不能把鱼身翻过来,据说这样会带来翻船的厄运。吴叔笑说:“我年轻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汽车司机的禁忌呢,别的渔民有没有这种禁忌我不知道,反正我认识的渔家人吃鱼都是想怎吃就怎吃,没有不能翻转鱼身禁忌。” 我们继续闲出海的事情,说起禁忌,吴叔说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捕捉会说人话的鱼,就算捉到也要立刻放生。他说:“小时候听人说,鱼儿会说人话,我觉得挺神奇的,后来破四旧时,我就不信这事儿了。不过,有一次我们那条船真的拖上了一条会说人话大鱼,当时我们全船人都吓呆了,那条鱼像小鲨鱼似的,一拖上来就求我们放了它,声音就像小孩子哭泣哀求。我们都以为它是鱼仙,吓得立刻把它掉回海里。” 我想,吴叔所说的鱼仙,大概是种变异的鱼类,因为大脑比较发达,能与其它生物作精神交流。听过我的解释后,吴叔仔细回想,说当时鱼仙被拖上来后就不停张口吸气,似乎真的不是用嘴巴“说话”,而是像我所说的直接用大脑与他们交流。 吴叔还告诉我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次在雨季时出海,发现前方有很多木板之类的漂浮物,想必是前方有船只沉没,大伙就把船驶过去,看有没有人生还。出海很忌讳见死不救的,因为谁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遇难者。 “船还没驶近漂浮物,船尾的螺旋桨就打到东西了,我们走到船尾查看,发现一具少女尸体被螺旋桨打成三大块。在海上遇到浮尸不算可怕,但遇到却又不管就很忌讳了,因为浮尸会变成水鬼,会把经过的船只弄沉。 “所以,我们就把浮尸捞上船,叫个胆大的人用鱼网线把她的身体缝上,然后用布盖着,等上岸后再安葬。虽然船里有具尸体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们又没有害她,而且还帮她缝合身体,算是对她有恩,所有大伙都不怎么害怕。 “就在捞起浮尸当晚半夜里,大伙都梦见那个少女叫我们快走。我们一起醒过来,觉得不对劲,就走上甲板。守夜的小子似乎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看见我们就大叫,说有水龙捲卷过来。 “水龙捲就是海里的飓风,能把海水卷到天上,看上去就像一条连接天地的巨龙,要是渔船被吸过去,所以人都别想活了。于是,我们立刻把鱼网砍掉,把船开到最快,勉强才能逃出水龙捲的风力范围。 “上岸后,我们就凑钱给少女办个体面的葬礼。后来,经济好了,大伙都改行做生意,就没有再出海了。但是大伙赚到钱后,还是凑钱给少女盖了间小庙,毕竟我们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后来,吴叔还特意带我到一间名叫“水仙庙”的小庙宇中参拜,他说这就是为救了他们性命的少女盖的。 因果报应有时候好像很遥远,但有时候却近在咫尺,如果当日吴叔等人没捞起少女的浮尸,也许当晚他们就全都变成浮尸了。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10 故事十六屠夫 我有个表哥是卖猪肉的,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得出门,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回家。他住在城郊,每天进出都会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有一次他回家时,小路上似发生了车祸,交警正在处理,把路堵住了。 有一个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表哥认识他,他是同村的村民,因为菸瘾大,大家都叫他老烟枪,平时经常会跟表哥蹭烟抽。表哥正想给他递根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他看见表哥像见鬼似的跑了。 表哥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在意,就拐了大弯回家。当晚表哥和邻居闲聊,邻居告诉表哥,老烟枪在白天的车祸中被撞死了。表哥很吃惊,因为交警在处理现场时,他还看见老烟枪活生生的。 次日,表哥如常出城卖猪肉,可是他刚出门不久,一岁半的儿子就哭过不停,直到中午,他回来的时候才不哭。如此过了三天,只要他不在家,儿子就会不停地哭,但他一回来就不哭了。 表哥心想家里肯定有“脏东西”,就拿着一把屠刀坐在家门口怒吼:“有种就来找我,要是再敢搞我儿子,我要你做鬼也不灵!” 经表哥这一吼,他儿子就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哭个不停。后来,姨妈为求心安,去请教一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神婆。神婆作法后告诉姨妈,车祸当日,表哥跟老烟枪的鬼魂打招呼,老烟枪因为枉死,心有不甘,便想缠着表哥。然而,表哥是个屠夫,杀气很重,一下子就把老烟枪吓跑了。 老烟枪不敢缠着表哥,就缠上表哥的儿子,但表哥在家,他又不敢作怪,所以只能等表哥外出时才作祟。后来,表哥持刀怒吼,几乎把老烟枪的魂魄给吓散了,当然不敢再作乱了。
第7页 其实,像屠夫这种杀孽深重的人,在驱鬼这方面不见得会比道士法师差。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十七 洗头发 我家隔壁有个女孩叫小桂,有次聊天时,她说最近洗头发时,老是觉得头发突然多了一点,长了一点。我到她房间的浴室看过,里面只有一个向北的小窗户,而且受到隔壁的房子阻挡,终年也没有阳光照入。 因为小桂家里还有其它浴室,所以我叫她在别的浴室里洗头发,看看是不是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过了几天,我碰见她时,她说在别的浴室洗头发,就不觉得头发有变多变长,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浴室是秽物积聚的地方,阴气比较重,容易召来游魂野鬼。而且你房间里的浴室终年不见光,更是鬼魂聚居的理想场所。鬼魂自己不能洗头发,实际上也没必要洗头发,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鬼魂中也有不少爱美之鬼,尤其是女鬼。她们会趁人洗头发的时候,把自己倒悬在人的头顶上,使头发垂下来与人的头发重叠,这样就能让人帮她们洗头发了。” 小桂听完我的话后,有个多月不敢在家里洗头发,每次都是到附近的理发店洗,害得别人以为我收了理发店钱,故意造谣。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11 故事十八 你是谁 我有一个中学同学叫小柱,他自幼就很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全级第一。他对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喜欢玩一些招灵游戏。上大学后我们就很少联繫,后来听说他患上精神病,在精神病院呆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小柱出院后,我到他家探望他,他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不妥。跟他聊天时,他告诉我一个叫“你是谁”的禁忌游戏—— 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只鬼,那就是另一个自己。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凌晨一至三点(丑时),把房间里的全部灯关掉,打开一个窗户,在一面能轻易摔破的镜子两则各点上一根蜡烛。找一张红纸,在背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有字一面朝下放在镜子前。 准备好一切后,就坐在镜子前用柳木做的梳子梳头发,前三下、后三下,重复三次后,就能从镜子里看见身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出现后,必须问对方“你是谁”,他会说“你回头看看就知道”。此时千万不能回头,换个话题继续和他聊天,聊什么也没关系。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你回头,和他聊的时间越长,就越频繁。到最后他还会以各种方法让你回头,但切记千万不能回头。想结束游戏就把镜子摔到地上,但一定要把它摔破,要是没能摔破,就闭着眼睛拾起再摔,直至摔破为止。摔破镜子后,再把红纸烧掉,然后睡觉,第二天就会把这事完全忘记。 我问小柱,要是回头了会怎么样?他突然变得神经兮兮,不断说不能回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再和他聊别的,他还是一个劲地的说不能回头。 小柱的母亲告诉我,小柱白天还比较正常,但天刚开始黑,他就要把房子里的灯全都打开,一直开到天亮。而且,他晚上不能看见镜子,一看见就会大喊大叫,所以家里的镜子能藏起来的都藏起来,不能藏起来的,晚上就用黑布盖着。 我怀疑小柱之所以患上精神病,是因为他玩过“你是谁”,但当我问他是否有玩过的时候,他立刻变得很惊徨,先是说没有,然后又不断说不能回头。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12 故事十九月饼 这件事发生在上世纪物资比较短缺的年代。 军是个孤儿,自幼便被一个姓霍的糕点师傅收养。霍师傅也许因为终日要待在火炉旁,所以生殖能力低下,只有一个女儿,这是他收养军的主要原因。 霍师傅把自己的做糕点的技术全部传授给军,军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二十出头就能做出美味的各色糕点。然而,在那个大多数人都要挨饿的年头,美味的糕点并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财富,生活还是过得比较艰苦。 因为家境一般,所以已到了适婚年龄的军还没成家,而在当时过分保守的社会风气下,除了比他大一岁的姐姐英之外,就堪少能接触到其他年纪相约的女孩子。因为环境所限,军和英一直都睡在同一间房间里,人性原始的欲望使他们发生了关系。 英渐渐胀大的肚子,使霍师傅夫妇知道她和军做出了有辱家门的丑事。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几乎等于犯罪,因此霍师傅怒不可遏,拿起菜刀扬言要砍死军。 在争执的过程中,军错手杀死了霍师傅,因为害怕被外人知道,他还把师娘,甚至怀有他孩子的英杀死。 军知道此事始终会被人发现,就想偷渡到香港,改名换姓重新做人。可是他没有钱,霍师傅也没有多少钱留下,盘川不足,只怕还没去到香港就先饿死。 当时时近中秋,平时大家没多少闲钱来买糕点,但到了中秋节,再怎么穷也得买个月饼。于是,军就用霍师傅留下那点钱买材料,准备靠卖月饼来赚取盘川。 当时的物资比较短缺,很多东西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但这难不到军,因为他能用别的材料代替。能买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钱也花光了,但尚欠一种重要材料——油。做月饼需要大量食油,但不管是花生油还是猪油,在当时也是非常短缺的,而且他已花光了所有的钱,这让他感到进退两难。
第8页 无计可施之下,军把目光投向英等三具尸体,他把尸体吊在火炉旁,以火炉散发的高热逼出尸身的尸油。三具尸体所流出的尸油足足有三大桶,他就用这些尸油来做月饼。 不知道是军的技术好,还是用尸油做出来的月饼特别好吃,反正他做的月饼很快就卖光了。他带着卖月饼赚来的钱偷渡去香港,并定居下来。 几十年过去了,在军即将离世的时候,他对后人道出这段困扰他半生的恶行,并要求后人到他家乡为霍师傅一家风光大葬。 军死后,他的后人尊从其遗愿,来到其家乡,在霍师傅那间破旧不堪的房子后面挖出三具干尸。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军在逼出尸油的同时,把尸体制成干尸,但是干尸埋在地里已经几十年了,竟然没有明显的腐烂迹象。更恐怖的是,英的尸体在挖出来的时候,双眼是睁开的……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故事小集13 故事二十夜宴 一同僚大婚之喜,宴请我们一家,正好加重客人也是受邀之人,但她往请谏瞄了几眼,就说不想去,问她为什么,她说不想参加晚上的婚宴,如果是白天就没所谓。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们经常要与这位同僚打交道,不能不给对方面子,于是我们就硬拉他一起去赶宴。她拗不过我们,就掉下句狠话,说我们一定会后悔。问她为什么,她神秘地说:“到时你们就知道。” 赶宴时,平日最爱漂亮的她竟然不穿裙子,而是穿着一条牛仔长裤。上菜时,她让我们先不要夹菜,趁主人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夹了一片乳猪皮扔到桌底,并往桌底洒了几滴酒。 我们问她这么做干嘛,她说我们知道后一定会后悔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越是不说,我们就越想知道,最后她还是说了:“桌上灯火通照,人头涌涌,是活人的喜宴,但桌底下瞎灯黑火,却是饿鬼的世界。但凡日落之后举行的宴会,必定会招来一群饿鬼,他们会躲在桌底,等待残羹冷饭落地,以饱口腹。 “因此,为免被这些饿鬼骚扰,在餐前先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安分点。要不然,他们饿疯了会爬上桌面抢食的。其实,这种事几乎每场晚宴都会发生,只是一般人看不见罢了。要是吃下沾有饿鬼口水的食物,体质差的人会拉肚子的。” 听完她的话,一桌同僚全都胃口大减,桌上的美味佳肴就只被她一人享用。事后细想,她会不会是故意在席间说出此事呢? ——摘自《灵异档案》! 故事二十一守护神 我有个朋友绰号“车神”,他之所以得到这个称号并非因为他拥有高超的驾驶技术,而是因为他经常撞车。据我所知,他每年至少会撞三次车,最高纪录是一年内撞了六次,最严重那次把车子也给撞散了。 虽然车神频频撞车,但从没因为撞车而住院,顶多就是擦伤手脚,连骨折也没试过。然而,坐他便车的人却没那么幸运,把车子撞散那次,他身后的倒霉鬼就是我,手也给摔断了。 那次撞车我看见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同时也让我知道车神为何老是撞不死。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车神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喝酒。车神自知酒量浅,所以没喝多少,而我却喝得趴下。 那晚我没有开车出来,而车神又住在我家附近,所以就载我离开。要是平时我就算走路回家也绝对不肯坐他的车,但那晚喝多了,糊里糊涂就上了他的车。 当晚车神开的是一辆轻便摩托车,我坐在他后面,头靠着他肩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晚风太凉还是别的原因,我突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张开双眼往前看,看见路上有一堆石子,应该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建筑队放置的。然而,那么明显的一堆石子,车神却没看见,这一点从他依然以超过80公里的时速扎向石子堆就能知道。因此,我很怀疑他有夜盲症。 我发现石子堆时,已经为时已晚了,想叫车神闪避,但还没叫出口就已经撞了。车神连人带车扎入石子堆里,我则被抛起,摔到马路中央,幸好当时没别的车辆经过,要不然可不是摔断一只手就能解决问题。 在撞进石子堆的前一刻,我看见一道黑影飞过,挡在石子堆前抱着车神。事后,车神却说没看见什么黑影,但以时速超过80公里扎进石子堆的他,竟然只擦伤了少许,那可是有稜有角的石子,并不是什么橡胶棉花糖,这点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依我推断,那道黑影极有可能是车神的守护神,大概是他前世积下阴德,或得到先人庇荫。顺便一提,车神是他家九代单传的惟一一个男丁。 ——摘自《灵异档案》! 灵异档案小集14 故事二十二尸咒 我有一个年长的朋友,他姓戴,我们都喜欢叫他戴生。 戴生是个退伍军人,年轻时参加过越战,背上了多少条人命,他自己也数不清。因为他参军时立下不少功劳,所以退伍后一直都在公安系统内担任一些可有可无的职务,就算整个月也不上班,还是能照常领取工资。 也许因为经历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戴生对权力没什么欲望,不少当年的战友现在已经成了局长所长,他却乐得清闲,整天饮酒作乐。 戴生有句座右铭——年头醉到年尾,由此可见他是何等嗜酒如命。然而,几杯入腹,他的话就多了,尤其喜欢讲一些参战时的奇闻异事——
第9页 越战时,越南人可是全民皆兵,有不少战友挺过枪林弹雨,却冤死在老弱妇孺手上。 当时在我们军营外,经常会有些年轻的越南女人对我们搔首弄姿,有时候甚至连衣服也不穿,公然勾引我们。如果你以为这是老天爷赐给你的艷遇,那你就死定了。这些女人会把我们的战士引出军营,骗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和她们做爱,当战士们享受着美妙快感的时候,埋伏的人就会冲出来把利刀刺进他们的身体。 除了色诱外,一些老人或小孩还会挑着一些水果或者其它食物到军营外叫卖。虽说是卖,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收钱,有战士走过来,他们就会请战士试吃。当然,战士在吃过这些食物后,都会倒地不起,因为食物是有毒的。 越南人用这些下三流手段害死了不少战士,因此长官下命,凡有越南人靠近军营,那怕是老弱妇孺,经警告无效就立刻开枪射杀。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到越南人的滋扰,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一天,天刚开始亮,在军营外巡逻的战士就发现军营入口处有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看样子是刚死不久的。然而,哨兵塔上的几名哨兵都不知道女尸是何时出现的。 女尸就躺在军营入口,总不能不管,于是巡逻的战士就在附近挖个坑把她埋掉。 自从发现女尸后,所有见过女尸的战士休息时都做恶梦,梦见女尸张牙舞爪地追杀他们。开始时还好,梦见女尸的身体是完整的,但后来梦见的却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非常恐怖。而且,做恶梦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使那几名战士都无法休息,有一个还因为受不了而想自杀。 长官知道此事后,就亲自带人去把女尸挖出来烧毁,之后那几名战士就没有再做恶梦了。 戴生认为这可能是一种诅咒,如果长官当时没把女尸挖出来烧毁,又或者女尸被越南人挖走,那几名战士肯定熬不了多久。就算他们不自杀,也会因为休息不足而拖大伙后腿。 ——摘自《灵异档案》! 小故事到此结束,正文即将拉开序幕,幽灵传说,你知道哪些背后的故事吗? 多疑的夜 半夜里,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阵叫门声吵醒。他边发脾气边爬起来,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正叫着他的小名。当时他还没睡醒,糊糊涂涂地走近大门,正想开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母亲出门时有带钥匙,不可能特意叫醒自己。怕有危险不敢开门,胆战心惊过了一夜。 次日,他就此事询问高人,高人说:“幸好你没开门,一开门就不好了。”接着又告诉他一件事情,说十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半夜听见亲人叫门,一开门发门外是一只长得很恐怖的妖怪,当场就吓疯了。后来,他的家人找来道士,道士说他是被魇所惑,被吃掉部分魂魄,所以才疯掉。道士还说,梦魇其实并没多大本领,只是会幻化,能蛊惑人心,用各种方法把人的魂魄吓飞,这样就能吃掉乱飞的魂魄。 第一个故事,梦魇。 “喵——”一声哀啭久绝的猫鸣不住地缠在耳边。 “好冷!”李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子关得好好的,没有风。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野猫一直盘旋在窗台上,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晓,看得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毛。看着她醒来,猫“嗖”地一声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空调“呜噜呜噜”地转着,冷气直对着她,李晓终于回过神来,是空调,冷气什么时候打这么低?她急急忙忙起身找遥控器,床头柜、地板、电视机旁,都没有。 怎么会这么冷?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艾姐姐讲的那个故事,那个空调变成怪物,张开大嘴吞噬一切的故事。她跺跺脚,壮胆猛一回头看去,还好,什么也没有,空调仍在兀自喷着冷气。所有的恐怖也许只可能是故事或是梦境。 不行,太冷了!李晓抱抱肩,不顾一切爬到电视柜上,拔掉插头,“滴——”伴随着不情愿的嘆息,空调终于缓缓地停止了运作。 “你在干什么?” 李晓一惊,回头一看,她的妈妈宋师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她拍拍胸口,嗔道:“妈,你吓了我一大跳!” “都3点了,你还在折腾什么?” “空调打得太低,我刚找遥控器没找着……”许是被吵醒了,宋师师的语气有些少见的恼,李晓只得小声辩解着。 “不是在这么?”宋师师一瞥,用手指着枕头。 李晓一看,果然,遥控器的一角在枕头下隐约可见。 她拿来一看,天!18度! 再抬起头,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了,宋师师也不见了,仿佛根本没来过一样。不知怎的,她又觉得有些冷,狐疑地打开门,转到妈妈的房间。 清冷的月辉透过窗户洒了一地,四周都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躺在床上,宋师师匀称的呼吸。李晓跪着用膝盖爬到床边,妈妈睡的很香甜,一定是白天太累了。 她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她刚才穿的睡衣不是白色的吗,怎么现在是淡绿色的了?不可能不可能!李晓转身,睁大眼睛看着睡着的人,想从中找到答案,但宋师师还是很安静地睡着。 温度突然跳到18度,不可能是按错了,一般都是会选28度,怎么会一下成了18?刚才找遥控器时,她记得明明已经把枕头拿过开了,怎么还会出现在枕头底下?为什么妈妈会离开的那么突然,而且换了不同色的睡衣?
第10页 刚才那个人真是妈妈么?几乎是一瞬间!还是,睡着的这个不是? “一定是我记错了!”李晓喃喃自语,却止不住一丝冷气顺着嵴樑直往上窜!大概是受艾姐姐影响太多了,她实在讲了太多的恐怖故事,让自己对这个世界上的怪事了解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太容易疑神疑鬼了!一定是的,这样想着,李晓安心了很多,却忽然很困很困,就昏昏沉沉地睡在了地板上…… 缺失的灵魂 苏莫被带到李晓面前时,李晓已躺在离城最大的精神病院里,她全身被绷带束缚着绑在重症病房里,全程隔离着。 李晓双眼茫然,似乎没有一丝焦距,可偏偏任谁接近病床,她都会突然嘶声尖叫着,四肢像不受控制般激烈地舞动。 这样的重症且具有攻击性的患者是不允许近距离接触观察的,不知李艾青用了什么办法,李晓的主治医师却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苏莫也不好奇,仔细盯着李晓看了一会,摇摇头,示意李艾青离开病房,因为李晓又一次尖声嘶叫起来。 说是嘶叫一点也不过分。那叫声已经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女孩,甚至一个人的口中发出的,而像是鬣狗口中的羔羊,咽气前的最后一声嘶鸣,刺耳且绝望。 “你怎么看?”一出病房,李艾青就迫不及待地问,“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她才18岁,高三才毕业,刚刚被钟华录取……” 李晓是李艾青的远房同宗表妹,血缘关系虽不是特别亲近,却因家靠在一起,年岁也差距不大,两人自小就玩在一起,竟是比亲表妹还要亲密上几分。 苏莫皱眉,却还是摇摇头道:“你不会看不出来,她的三魂七魄均已残缺,若只是魂魄丢失,我还能想办法追回散掉的魂魄,尽力让她恢复神智,可是各个魂魄残缺不全,魂魄碎片又极易被各种妖精、鬼怪吸收炼化,恐怕即使找回碎片,也难以一一对应补全了。” 原本以为苏莫道行较深,会对李晓有所帮助,现下听他如此一说,李艾青知道李晓此生复原困难,不禁双眼酸涩,立时就要流下泪来。 苏莫见状也不好过,只得宽慰道:“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们再伤心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主动出击,找出真凶,替李晓讨回公道!敢对钟华的准学生下手,不管是谁,他死定了!” 李艾青点点头,隔着玻璃李晓的叫声已经听不见了,但是她还是在挣扎,李艾青鼻子一酸,泪珠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苏莫还要劝解什么,她已经擦干眼泪,努力笑道:“走吧,去九号公馆!苏莫,不知道你每天只做九单生意的规矩可不可以为朋友破一破?” “今天正好是周末,周末从不接单。况且,朋友的事,与生意无关!”苏莫抿嘴,四下无人,他左手悬空,指尖微动,一扇墨绿色的小门凭空闪现。李艾青毫无惊讶,当先走进门内。 苏莫又看了一眼病房中的李晓,帅气的脸上却隐隐透出一丝忧虑,却也是转入门内,只是一眨眼间,墨绿小门消失,两个活生生的人也突然不见了。 九号公馆 九号公馆坐落在离城北郊,说是公馆,其实外表却是一间旅店,至于九号公馆的由来,当然是公馆每天只招待九位客人。 九号公馆当然不是旅店,公馆的主人是苏莫,一个身具纯正道家法术的人。他也是个生意人,不过他做的却是灵者的生意。即使这样,每天的九个名额还是早早被挤爆,生者、死者不拒。按苏莫自己的话说:只要有好处又不违背人间阴阳循环及常理,他照单全收! 卓一正躺在苏莫的宝贝沙发上喝茶,细细把玩着他刚刚加了法咒的一枚铜钱,一扇墨绿的小门突然在室内闪现,卓一也不见怪,却在来人没有出现前理了理头发。 “卓一,你什么时候来的?”苏莫通过时光转移之门,瞬间回到九号公馆中自己被杂七杂八的物事塞得满满的房间。却意外地发现卓一不知何时来到这里,也不顾身后的李艾青,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拉起,自己一屁股坐上去。“不对不对!”苏莫抬起眼皮,狐疑道,“九号公馆不是这么好进的,你自己怎么进来的?” “是我送他进来的!”李艾青急急答话,“多一个人好办事。况且,安静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自己一个人急匆匆去了阿拉斯加,我认识的人虽然多,真正肯花费时间帮我的不过就你们几个……” 李艾青一向人缘甚好,当年无意间得见苏莫的师傅——几乎已成半仙的三乙真人,竟也与他相谈甚欢,三乙真人更是将自身绝学教授了一些与她,其中便有这瞬间转移的法门。 苏莫点点头,却眯着眼睛道:“安静说是有了奕辰的消息,说是奕辰的生母就在阿拉斯加,所以一路追了过去。不然,今日的事,我们解决起来是要轻松许多。”又转向卓一笑道,“你小子把那枚加了咒的铜钱收好了,我足足炼了一年,说不定哪天还能帮上你的忙!” “谢谢苏大哥!”卓一一喜,他早看出这枚铜钱并非凡品,不然也不会一直攥着它。此刻听到苏莫说送给自己,他也不跟苏莫客气,急忙道谢收下了。 至于奕辰,他们谁也没见过,只是安静一来到钟华就寻找他,甚至拖了苏莫在灵界的关系四处打听,一年多却毫无动静。前不久却不知从哪听来了消息,说是在阿拉斯加见到相似的人,安静也不考证,扔下一切急忙赶去了。
第11页 卓一一直对安静口中的“奕辰”有莫名的好感,不由衷心希望安静此行有所收穫。他转身看着李艾青,后者眼角泪迹还未干。卓一嗓子里像揣了一堆棉花,立时有点憋气,却又说不上话来,好久才道:“艾,艾姐姐,你没事吧?” 苏莫看在眼里,暗笑卓一一遇见李艾青就全无章法,连性格似乎都变了,也不道破,却问道:“要不,艾青先说说李晓的情况吧,我虽看见了她,却还是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艾青有开天眼,能透过眼睛洞悉记忆及想法,所以苏莫才有此一问。 她点点头:“李晓精神错乱,我看到的记忆很乱,我整理了一下,为了方便叙述,我用第一人称好了!” 昏暗的地下广场 以下均是李艾青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李晓的记忆—— 很冷,很冷。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昏暗的地下广场里,我在拼命的地跑着,似乎只要慢了一点,就会被身后的东西所吞没,可是身后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不停地奔跑!虽然明明知道是梦,可是我还是精疲力竭,急速奔跑导致血气上涌,我的喉头甚至尝到了丝丝血腥的粘稠。 前方的路好长,却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根本没有尽头!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向上的阶梯,点点的光明像针尖一样,却让我看见了希望。我猛地沖了上去,发狂地奔跑着…… 妈妈却突然出现在楼梯上,她向我微笑着,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惊恐和慌乱,轻轻向我伸出了手。 “快跑!”我拉起她没命地向上沖。 “呵呵……” 谁在笑? “你跑的了么?”声音似乎从耳边传来,却又忽远忽近。 “砰”地一声我好像撞在了什么人身上。我惊恐地抬头,竟然是妈妈,她同样对我微笑着,可我却头皮发麻!我的手心还是一片湿热,妈妈还拉着我,可是眼前的又是谁?怎么会有两个妈妈!? “孩子,过来!我才是你妈!”眼前的人执住我另一只手,只把我把她怀里拉,可是原本拉住的人却不放手,力气却大的惊人!“晓晓,别听她瞎说,我才是你的妈妈宋师师!” 两手都被拉住,她们都死命地把我往自己身边拽,好痛! 我的血液好像完全停止了流动,痛!终于,我看见自己被从中撕成了两半,冰冷的血液溅到我的眼睛里,却灼得我全身疼痛起来。 “不!不要!”我大叫着。 “醒醒,快醒醒……晓晓,你怎么了?”我睁开眼,爸爸正摸着我的头,眼里满是关切,“做噩梦了?别害怕,爸爸在你身边,谁也伤害不了你!” 我终于清醒了些,却还是感觉全身疼痛,而且那种冰冷窒息的感觉一直跟着我,让我胆战心惊。但是看看爸爸,我还是安心了很多,努力地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这样,爸爸很担心!”爸爸嘆息一声,伸出手来摸我的头。 看着他有些惨白的手越来越接近,我突然意识到,爸爸上半年已经去世了。若不是他突然去世,我和妈妈也不会突然搬家,来到这样一个破旧的住处…… 虽然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但我还是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也许,其实,我还在做梦! 过了好久,没有谁碰到我。忍不住再睁开眼,酸涩的眼睛辨认了好久,我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爸爸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是,就在我误以为一切都只是一个奇怪的梦时,耳边却清晰传来爸爸的声音——“晓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自己!” 这声音略带嘶哑,却正是记忆里我所熟识的! 分尸1 夜色未尽,我也惊魂未定。但是这瀰漫着诡异感的漫漫长夜究竟该如何度过?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逼自己睡着才是上策。嗯!不管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蒙进被子里试图入睡。 被子里很黑很闷。 好久,模模糊糊地似乎感觉有人隔着被子在慢慢摸着我的背,一点一点,直摸得我的背上寒毛直竖。 我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突然那双手不见了,那种恐怖的触感没有了。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害怕。一切的恐惧源自未知。四周寂静无声,我一咬牙,把头探出被窝,什么也没有。 我舒了一口气。 房门却一下子被推开了。客厅里的灯大开着,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好疼,我听见妈妈急切的声音:“晓晓,快!快起来!” 我揉揉眼望向门口,妈妈那身白色的睡衣上沾染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色,像一朵朵盛开的绯色蔷薇。那……那是?血? 我惊叫起来!妈妈一下子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别叫!” 浓烈的血腥味,我挣扎着。她急了,猛地按住我,使劲掐住我的脖子。这是要掐死我吗?我感到呼吸困难。妈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猛地松开了手,颓然的坐在床沿。 “妈,到底怎么了?你刚才差点掐死我!”我一边咳嗽一边埋怨。 沉默了一会,妈妈忽然幽幽的说道:“我杀人了。晓晓,我杀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妈,你怎么会杀人呢?” “不说那么多了,晓晓,快,帮妈妈忙,把尸体处理掉!”她似乎从刚刚的萎靡中振作起来,急忙晃着我的手。
第12页 我瞪大了眼睛,头摇的像波浪鼓:“妈,你在做梦吧?” 她狠狠地按住我的肩膀:“晓晓,我真的杀人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赶快出来帮我清理尸体!” 尸体果真就在客厅,我彻底惊呆了,不可能!妈妈是那么一个温柔的女子,自从爸爸车祸死后,她甚至开始转信佛!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那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她静静的躺在地上,面容扭曲,整个腹腔都被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简直不忍再看第二眼! 妈妈究竟怎么了?这女孩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妈妈已经从厨房拿出刀和剪,随手递给我一把,道:“晓晓,快,我们把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处理!” 不禁想到刚才梦中的两个妈妈,难道,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妈?一定是的,我妈还穿着淡绿色的睡衣在房里睡觉呢!面前这个,只不过是个魇而已! 我移动脚步,轻轻推开老妈的房门——怎么没有人?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你是要我去坐牢吗?你没了爸爸,现在还想失去我吗?”妈妈不知何时望向我,一边说一边将刀适时地斩向手边的尸体。 “不,不是!”她的眼神很是凌厉,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将去打电话求救的想法生生逼了回去。 我慢慢地走过去,她还在自顾自地切割那具年轻的躯体。 血泊里的女孩面容因巨大的恐惧而整个扭曲,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绝望的望向天花板。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她的眼珠动了!她真的,移动视线,直直地“看”起我来!我不由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双幽怨的眼睛…… 分尸2 妈妈并未发现我的异常,她极快地剪开尸体,将胸腔打开……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称“她”为尸体了,因为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晰,就那么看着我,仿佛根本没有死去。 “妈,妈妈……”我害怕得已经动不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小声地叫出来。可是妈妈看都不看我,只是又像害怕又似狂热地剪切着尸体,满手都是还未凝结的血。 我急忙又回头看那少女,这次几乎要晕了过去,因为那个几乎不成形的上半身几乎要坐起来了。我的脚下意识地向回缩,却发现白色的棉拖鞋上竟然也浸满了血,沉重地几乎抬不起来。 妈妈已经把少女的腿骨全部拆掉扔到袋子里,那具尸体却似乎越来越精神了。我想跑,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离我较近的一只手向我伸过来了。 那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的主人显然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指甲修的很好,还涂了层淡淡的蓝色指甲油。指尖本是接触地面的,沾满了她自己的血,指甲的颜色就从指尖的血开始,慢慢变化,淡淡的蓝色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血红色!最后,她的指甲就像是白玉上的血色曼珠沙华!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头脑一片空白,我就看着那只绝美的手渐渐向我伸过来,扒上了我的鞋子,更慢慢向腿上摸索着,我吓得赶紧闭上眼。 就在这时,妈妈的那把大厨刀开始斩到上身,一下子断了她的手臂! “她的手很漂亮呢!晓晓是不是?”妈妈的声音很温柔,我慢慢睁开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是那支手,涂着幽幽的蓝色指甲油,妈妈一脸神圣地捧着那支被她截断的手,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妈,妈,我看见,我看见了……”眼角瞄过去,那还有什么异象,地上满是破碎的脂肪与各种形状的碎肉。心中不由一寒,怎么这么快就全都…… “什么?呵呵,晓晓,你说,如果妈妈也有这么一双手,是不是会很漂亮呢?”她一直注视这这只手,有意无意地在拿自己的手与之比较。 “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我们报警吧!”我忍住胃中强烈的不适,看着妈妈那痴迷的眼神,只觉得嵴背发凉。 “你胡说什么?要先赶快处理掉这些东西!”妈妈看向我,不知怎的,被她的目光一扫,心脏似乎漏跳了好几拍,呼吸也突然变得困难起来。 “妈……”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只感觉声带要裂了一般。 “你快把这个从马桶里冲掉。”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塑胶袋,将地上的破碎的脂肪和碎肉收拢起来递给我,“我把客厅清理一下。” “好,好的。”我屏住呼吸,接过袋子,袋子并不重,大概是因为骨头都被剔掉的缘故吧。想到这,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为什么,我如此害怕,还是控制不了不去接袋子的手呢?我竟然抓得如此之紧,除了思绪外,一切都不受我控制,甚至,我连自己的意思都表达不出来。我机械般,向厕所走去…… 诡异的厕所 我紧紧攥着袋口,慢慢地走向洗手间。却总感觉妈妈一直在看着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忍不住回过头,妈妈还在注视着那只手,仿佛从未注意过除此之外的东西。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她抬起眼皮,语气里少有的严厉。 “不,不是,妈,那,那只手,不用处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晓晓,你在说什么?还不赶快去?”她直起身,那支手突然没了踪影,“什么手不手的,你难道真要妈妈去坐牢吗?”
第13页 “我,不是……”终于咽住所有疑问,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心里的不祥越演越甚,我在做梦吗?却不敢拿手指掐自己,我害怕这一切真的不是做梦! 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就有股腥气扑面而来,我不由掩鼻。 “哗哗……”一脚踏进去,地面上的水立刻淹没了我的脚,下水道堵住了吗? “啪——”我打开灯,怎么全是血水?四下一看,靠近墙壁的地方血色尤其浓重,似乎结了暗红色的痂,我定定神,不敢看对面的镜子,谁知道镜子里又会有什么?恐怖小说已经看多了! 从小我的胆量就比较大,跟艾姐姐一起玩耍时,我们也经常玩请灵的游戏。但有艾姐姐在身边,所以虽然我经常接触灵,却一直没被其影响过。 艾姐姐曾经告诫我说:我天生阴气较重,能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八字比一般人强,更是有修习术法的根基,在进入钟华之前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看见不寻常的事情就当作没看见,以防引来别有居心者的觊觎。 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太不寻常,我隐隐觉得有些诡异。原本昏睡在妈妈屋里,做了个奇怪的梦却身在自己房里,还看见去世的爸爸。最后,一向心善的妈妈却变得异常诡异,竟然会,杀人分尸?而我自己,甚至到现在都搞不清究竟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难道是传说中的魇,梦魇? 偷偷将口袋里的手机把在手里,我输了“诡异,急”按了快捷键发给了表姐李艾青。 我冲到马桶前,迅速地把口袋藏进蓄水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按了沖水键,“哎---”地一声,像是一声厚重的嘆息,一阵寒风悠悠地吹来,虽然很慢,却是刺骨的冰冷……简讯发了出去,我的心好受了许多,我知道艾姐姐看见了简讯一定会赶来的,她来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定定神,鼻尖的血腥味愈加的浓重,也不敢多看那窗子一眼,我急急就向门外走。 可在我转身低头的瞬间,我却看到自己——暗红血水里的倒影,牵起嘴角,对我灿烂的笑。 “去死!”我一脚踩了上去,幻影立刻散去。不再多想,也不敢多看,只是神经质地又回头狠狠地按了下沖水键,我匆匆走出门外,天竟已有些微亮。 “妈,妈?” 地上的血渍残渣已全都不见,妈妈的速度真是惊人,可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不敢细想。心惊胆战了一夜,趁着还有一点时间,也该去补补觉。或许,其实,我是做梦,回到床上,一切都会回归原位了!我安慰着自己! 蓝色的指甲油 “晓晓,晓晓,醒醒,该吃早饭了。” “妈,让我再睡会,我好累……” “看你这孩子,好像昨夜一夜都去做贼了似的。”她笑着还轻轻班我压了压被角。 我却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坐起来:“妈,昨夜不是你叫我帮你,帮你处理,那个嘛?” “晓晓,你是不是做梦了?妈妈可是一夜睡到天亮。” “可是,不是你叫我……” “晓晓,你一定是做梦了,即使有事,妈妈也会自己做好,怎么会打扰我的宝贝女儿呢?好了好了,既然醒了,赶快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饭!” 我的脑袋一片浑噩,我明明记得……难道真的是我做梦了?还真是个过于逼真的梦啊!那么多,那么多的梦中梦? 习惯性地走进洗手间,咦…… “妈,你用完洗手间怎么不关灯啊?” “说什么胡话呢?我今天还没去过呢。快点,粥都要凉了!” “哦。奇怪,那灯是谁开的呢?” 坐在饭桌上时还是有些不解,呆呆地看着妈妈盛粥,突然间心里一寒——妈妈的手…… 蓝色的指甲油,幽幽的,像极了梦里那个女孩的手…… 无数影像在脑海中闪过,下意识地走到洗手间,打开蓄水池的盖子,一个黑色的塑胶袋赫然在目。那昨夜的一切…… 我回到饭桌上,面无表情,心却跳得厉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指着妈妈的指甲道:“妈,你的手指?” “嗯,怎么了?我的手指怎么了呀?”妈妈停下盛粥的手,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没有,你的指甲油很漂亮……” “什么呀?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昨晚是不是做梦了,还没清醒过来呀?!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妈妈一脸无奈,“你妈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学小姑娘似的涂指甲油呢,你什么眼神额?”妈妈伸出手指,伸向我给我验证。 剎那间,我看到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变成血淋淋的,慢慢地,慢慢地伸向我…… 心像是要跳了出来,我不由得后退,却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唉,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没睡醒,再去睡一会吧!”妈妈过来扶我起来,我看着她的笑容,恍惚间,那面容开始模糊,隐隐约约地幻成少女的脸,是昨夜的那个……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不了,我自己起来就好!”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结,四周充溢着女孩悽厉的笑声。 现在是白天,为什么我会这样,头好痛!异样的诡异,一种东西正在向我挪动,要把我吞噬……
第14页 “我上班去了!”妈妈看了我一眼,“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这孩子今天真奇怪,该不会要生病了吧。” “哦。”好久,一切恢复了平静,我也终于缓过神来,简单的应了声。 门“砰——”的一声关上,头痛一下子缓解了好多,可家里的安静却让人窒息,我讨厌这样的寂静,忍不住偷偷地打了110,然后随便穿了件衣服出门,我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错位的空间 刚想往外走,眼光却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一大群黑乎乎的东西在挪动,是蚂蚁,它们在搬什么?正要低头去看,却发现蓝光一闪……我拼命地揉眼睛,猛地睁开,黑乎乎的一团中间露出一截雪白的东西,是,是骨头! 不,不是……是,一只残缺不堪的,血淋淋的,一只手…… 再也看不下去了,胃里不住地翻腾,喉咙里竟有股血腥味,这是昨晚的那只被妈妈处理的手? 我屏住呼吸,极度恐慌之中,突然周围变成一片血海,女孩披散着头发,在上空游荡,一阵阵惨叫,蓝色的指甲暴涨…… 我捂住头返回屋内,我要逃离这个鬼地方!我要去找艾姐姐! 正当我准备回自己的卧室拿点钱时,我看到,一排模糊的暗红色的脚印,绕了客厅一圈,又延伸到了我的房间。我刚想问是谁,突然光滑的大理石上赫然凭空显现了一对又一对的脚印,向我逼来,是的,一双脚印,向我奔来!就在到快到达我脚旁时,我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就跑。 不敢回头,只是不停地下楼梯,然而我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向下向下,一直向下……我家住在3楼,按理说早该到出口了,但跑了这么久,还是在盲目地转角向下! 腿酸痛得厉害,可是我不敢停下来,那个东西,就在身后,或许已经快追上我,这么一想,脚下意识地停顿了两秒,眼角余光一扫,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 现在是白天,可是楼道里却不正常的黑!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们搬来这里虽然只有半年,但我上下这道楼梯也不知多少回了,每层13个阶梯,右侧铺满了雪白的瓷砖,左边是不锈钢的扶手。可是现在我走的楼梯与记忆中的完全是相反的布局,右手是扶手,左边是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现在并不是在自家楼栋里? 巨大的震惊后,我反倒冷静下来,止住脚步,慢慢回过头。 空无一人的楼梯,仔细看看阶梯,也没有刚刚看到的血色脚印,轻轻搭上扶手,黏黏的,奇怪,忍不住凑上前,锈迹斑斑的扶手上竟长满了青苔,这时才略略感觉到这地方不仅暗,而且有说不出的潮湿……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看着墙上隐隐浮着的一块块霉斑,恐惧又慢慢袭上心头…… 莫非,我真的还是在梦里?所有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臆想? 像是感应到我的想法,墙面上的霉斑开始大片大片地脱落,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血肉剥离,不错,就是这种声音,昨晚妈妈在分解那具尸体时,刀剪与皮肉相错的就是这种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悄然屏住呼吸,此时略略一嗅,空气里竟夹杂着淡淡熟悉的腥气,心跳不由加速,再看向那墙面,霉斑脱落的地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虽然恐惧,但是想揭开一切的心却驱使我上前…… 那,那是,那是我曾经在厕所里见过的痂啊,暗红色的痂!那痂缓缓蔓延变幻,渐渐布满整个墙面……那是我的脸,痂迹竟演变成我的脸,对着我狰狞地笑,不禁记起昨夜的种种,心下发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魇的真身 看着墙上,自己的脸,红色瀰漫,越变越大,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我突然想起爸爸的话。难道冥冥之中,爸爸一直在关注我?是的,我要相信自己!也许真的是妈妈出了什么问题,曾经有两个人都自称是我妈,但有一个绝对是魇!现在我能做的,只有查清这一切! 还有,消灭那支魇! 魇由心生,只要我相信自己,敢于面对,没有什么是可怕的! 我慢慢爬上楼梯,看着标志牌上的“3p”,定定神,我住的楼栋上楼后向左转是门,既然这里颠倒,那现在向右转也应该有人家!死就死吧,向右转仔细看去,果真有门户。深吸一口气,敲门! “哒哒”我轻轻敲着们,这样的声音让我想起顾城的一句诗: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声音格外沉闷,门好像很湿,我突然期待这扇们不要打开,许久,没有反应,没人吗?我有点奇怪,怎么会有这户人家啊?我又看了看门牌号,“3p”的左侧,竟隐约有一个“—”字,负号? 难道说我现在,在,地底下?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低着头,不敢看迎接我的是什么,久久,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我慢慢抬起头,朝屋内看去,黑咕隆咚的,没有人?难道门是自己开的? 我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却听见了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正要听个真切,突然一个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她的腹腔大开着,白皙的手指上点点蓝色的星芒。天啊,这不是被那支魇杀死的女孩么?
第15页 我试图躲开,脚却被钉子钉了似的挪不开步子,她直直向我冲来,然后,穿过了我的身体,或是说是我穿过了她的身体…… 接着,我看见了妈妈,她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低着头,咧开嘴角,怪异地笑着,突然,她猛地抬起头,和门口的我对视着,她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我,眼神中除了幽怨还有彻底的疯狂,我下意识地躲开她的视线。 “过来”她的声音暗哑却不乏温柔,我无法拒绝,紧捏着拳头,我缓缓迈开脚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泪,看着面前一脸血腥的女人。 “呵呵,少女的鲜血真是滋补的好东西啊!”她伸出舌尖舔舔嘴角的血,“你的,想必也一样吧!” “你不过是魇,那只是心魔一类的东西!我不会怕你!赶紧滚出我妈的身体!” “妈?呵呵……”她伸出涂有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我,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我的女儿?你自己分明都知道,我根本不是你妈!” “不,你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妈妈,你快醒醒!你快清醒一点啊!别被这种低级魇给迷住!”看到妈妈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唤醒她!我知道魇只是依附于意志不坚定的人身上,只要妈妈听见我的声音,努力就能摆脱它的控制! 她终于止住笑:“我可不是附身这么简单!你的妈妈会杀人吗?你的妈妈会有我这么年轻的容貌吗?” 听她一说我才注意到,的确,面前的人虽与我妈面貌相似却远比妈妈年轻得多,细看看,竟与我年纪相仿,天! “我一直觉得这具身体的眼睛不怎么好看,等我杀了你,取了你的眼睛,一切就完美了。放心,不管怎样,我们做过母女,我一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的!哈哈哈……” 法器认主 “然后呢?”看见李艾青突然不再说话,苏莫皱皱眉头,忍不住追问道。 李艾青摇摇头:“没有了,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了,太破碎了,全部纠结在一起,根本分不开!我一小时后就到了,但是李晓已经疯了,表婶……也已经死了……”她似乎很不情愿地继续道,“警方比我还早到了十几分钟,他们取证,宋师师是李晓捅死的,一刀致命,刀柄上的确是李晓的指纹……可是,没有人知道最后那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莫沉思片刻,起身道:“我们坐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收拾一下东西去李晓的住处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李艾青“嗯”了一声。卓一却看看手錶,无奈道:“你们先去看看吧,钟华招收新一期的学生,事情比较多,我偷懒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艾姐姐卸任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到我头上,唉,身边也没一两个得利下属……趁着这次迎新,我得赶紧找找新人!” 苏莫点点头,也不多说,左手悬空,指尖微动,一扇墨绿的小门闪现。卓一抱歉地一笑,道一声“谢谢啦!”进入门中。 待卓一消失不见,苏莫立即搬出他的桃木乌金箱子。这是他的宝贝,虽然放不下大器件的法器,但是一些经过长时间修炼的小型法器装在其间却正合适。 他也不避讳李艾青,其实一定意义上说,李艾青还算是他半个师妹。苏莫在箱子中扒拉着,头也不抬地问道:“艾青,你现在用什么法器?或者有什么宝贝护身吗?” “曾经一段时间用过灵簪子,后来剪了短发,簪子没地方别,就弃在家里不用了,至于护身之物,有一只术法大家齐氏后人送我的银戒,倒是一直戴在身上。”李艾青摸着食指上一枚古朴的银戒,微笑道。 “哦?齐家的东西?”苏莫直起身,好奇地伸出手,“借我看看可以吗?” “当然!”她褪下戒指。 苏莫接在手里,微微有些发热的感觉,他仔细看了看才道:“嗯,是好东西,像是藏银,可能曾受了密宗的加印,后来又被齐氏加了法咒,好好收着。不过,你好像没有滴血认主嘛,有空的时候还是认主一下吧,守护力量会更大的!” 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桃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条十字架项鍊,并连戒指一起递给李艾青:“正好有条银十字架,这是西欧红衣大主教送给一名传教士的,我因缘巧合得到,嫌那十字架设计得有些女气,一直没用,正好送给你防防身。” 李艾青连声道谢,那十字架穿在一条亚麻绳上,造型普通,边角却很是锋利。她一不留神,手指竟被划了一道口子,渗出的一点血迹印在十字架上,瞬间消隐,架身却是银光闪闪,更加鲜亮了。 “巧了!”苏莫忍不住叫好,“它被湮没太久,今日到你手上,竟主动认你为主了!” 李艾青也是欣喜,趁着手上有伤,也顺便给银戒来了个滴血认主。 “好了,时间不早了!”苏莫也收拾了一些东西随身带在身上,见她欢喜地将两件法器戴上身,笑道,“你带路吧,我们去那地方看一看!” 抢生意的少女青灵 李晓住在离城的最东边,苏莫一到她的住所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第16页 东位本是最早迎接朝阳的地方,却因离城东郊不知何时起长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槐树林,槐树是鬼木,为引魂、锁魂之木,初生的阳光几乎被这片槐树林吸尽了朝华。加上夜晚槐树林间的阴魂时时向人居处滋溢,人畜的精气受其影响,长此以往,离城东位反而不利于人的居住。 原本东郊就易出现人员早夭现象,自从请过高人看过后,更是人烟稀少,依旧居住在此地的多是家境贫寒,无力支付别处的房租的人。 二人走上李晓家的楼栋,刚走上三楼,却见一个身着蓝色背心,低腰短裤的女子正关上门,从中退出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李艾青一接近这房子,就想起李晓在精神病院里声嘶力竭的样子,此时看见这陌生女子从房中走出,更是心中恼火,不禁上前喝道。 女子也不恼,将长发甩到脑后,又将架在鼻尖的墨镜摘下,笑吟吟地看着他二人:“不好意思,这单生意我青灵接了!先到先得,你们晚了一步,对不住了!” “生意?”苏莫暗自好笑,灵界都知道九号公馆的名头,有何灵异的生意自然是找公馆,此刻光天化日竟然有人抢他的生意? 青灵却不知道苏莫为何人,自顾自地戴上墨镜:“好了,闪开吧!别挡着我去抓妖!” “妖?”李艾青惊道,“不是魇吗?怎么会是妖?” “你是?”青灵的眼睛隐在墨镜后,却还是晶亮透人,她有些困惑地注视着李艾青,却又立即坦然道,“果真还有点本事嘛,知道此事跟梦魇有关!不过,恐怕你还是猜不透这其间的渊源!” 李艾青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竟是不能看清她的心事,不由愣住了。自从发现自己开了天眼以来,她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即使是十龄时的安静,也是可以避免眼光的接触才能免除被看清心事。 苏莫也发现李艾青的异常,却上前几步,推开了李晓的家门。手腕上的红绳立刻收紧,苏莫拿出包里一个类似八卦的东西。说是类似,因为八卦中间没有常见的阴阳符号,却是一盅浅浅的液体,不知何原因,液体并不漏出。只是一拿出来,原本清澈的液体像是吸收了什么,慢慢变红,最后竟变成紫黑色。 “果真有妖!难怪!”苏莫长嘆一声,也不细看屋内其他物事,却先出门拦住青灵,道:“青小姐此刻要去捉妖?可否带我们一同前行,长长见识?” 苏莫眼神真挚,况且他帅气迷人得近乎妖冶,被这样一个男人看久了,即使打扮得异常时髦的青灵也忍不住脸红,立刻败下阵来,却还是故意托大说:“好吧,不过你们只准在一边远远看着,万一靠的近了被那妖物伤了,我可不会救你们!” “那当然!那当然!” 李艾青当然知道苏莫的本事,也明白他这样赖着这女子必有用意,也不吱声,也一併跟着青灵往外走。 去的方向,正是那传说中魂灵密布的槐树林。 槐树林的传说 东郊的槐树林长得很是茂密,因为树的根基处埋葬着数千人的精血…… 据传离城许久之前是一个风水圣地,属于卧龙之地,天灵地杰。多方修真人士、风水大师都相聚于此,想要找到卧龙的龙头,觅得龙珠助己修炼。但是僧多粥少,龙珠更是天地精华所集,许多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愣是没有一人找到龙穴,更别提龙珠了。 有一天,离城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叫仲阳,四处散播消息称他有能找到龙穴的法子,但是需要九百九十九个身具术法的人,以食指指尖血作为献祭,引得龙抬头,露真穴! 这无疑是一条爆炸性新闻。 但是食指指尖血多用来符咒之用,也极易反被他人控制,别有用心者甚至能通过一定的方法通过一点指尖血控制施血者的心智。所以主动联繫仲阳的人很少,但是也形成了一个近百人数的小团体。 但是后来,仲阳夜观天象,说当月月圆夜,清露诱人,卧龙会从沉睡中甦醒,汲取清露,正是取珠的好时机。 旁人不置可否,白眼冷笑。 可是当月月圆时分,住在离城的所有人都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两轮月亮,一白一红,在墨绿的空中,甚是妖艷。 有人说,那红色的月亮就是龙珠,是卧龙饮用清露时吐到天上的。 还有人说,仲阳那一帮人没凑够献祭,取珠时反被龙珠的光焰所伤。 …… 形形色色的传说有很多,但是见到仲阳的人都发现,仲阳的确受伤了,半边脸被灼伤,另外半边脸却变得帅气异常。大家都传言是龙珠的力量使仲阳外表发生了变化。 第二日,跟随仲阳的人就生生增加了十倍。 离城本来就是术法大市,不到晚便集齐了人数,一帮人浩浩荡荡往东郊而去——仲阳说,按照卧龙饮清露的方位,龙头应该在东郊附近。 那时候的东郊还是上好的聚灵之地,自然也没有槐树林。 在东郊最东方的一片空地上,九百九十九个术法界众人席地而坐,按照仲阳之前划好的方位,组成了一个九芒星的形状,仲阳坐在最中心。 可是后来,这九百九十九个人再也没有动过,他们的身体似乎与大地连成了一体,每个人都看向最中间,可是原本坐在那的仲阳却不见了…… 再后来,有一些胆大的人来到东郊,看到了这个怪异的景象。有好奇的人上前去触碰那些看似僵硬的躯体,一碰到自己却也定在了当场,成了这个古怪群体中的一份子。
第17页 没有人敢再上前,有见识的长者说,他们是触犯了龙神,身体和灵魂都被禁锢在了这里。可是仲阳究竟怎么样了,却没有人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更是一个谜。 为了让后来人不触碰到这些神秘的躯体,大家自发地在九芒星外栽了一圈槐树。这些槐树奇异地长势极好,不多久就繁衍开来,慢慢地竟形成了一个槐树林,越来越蔓延。 据说,槐树林最中间处,那些人还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述说着龙神的权威。 苏莫一行人来的正是这一片槐树林。 妖气 青灵随身带着一个牛皮小包,遥遥地走在前头,不时也会回头偷偷瞄一下苏莫和李艾青。走到槐树林边界时,她停住了脚步,凝神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 苏莫看看半空,黑气凝绕。 妖气。 “好重的妖气!”苏莫轻声说道。 李艾青对中国本土的术法,尤其是道术其实研究不多,她专修的是西方魔法,下学期已经作为交换生去拜占庭进修,所以苏莫好心提醒她注意。 妖,在中国自古有之,各式各样关于妖物的民间传说更是数不胜数。特别是清代蒲松龄整理谱写了《聊斋志异》后,人们对妖更是有了深层的认识。只不过,现实生活中的妖却与故事大大不同。 妖按修行分几类等级,最低等的就是精怪,成就高者为妖魔,而修行却不是单看时间年限的。例如草木修炼成精要比活物难得多,越是本性聪慧的一但潜心修炼,很短时间就能自动吸收日月精华,成精成怪。但从精修炼成妖却不是一般精怪可为,除了后天努力还得有机遇,如得到类似龙珠的宝物,突然能吸收大量天地精华。或是天灾人祸时大量吸取人类的精元,因为人是世界最高等的物种,其魂魄也是最容易吸收炼化的,越是魂魄纯净的人越是上品,如若潜心修道,也是最易成仙得道的。 妖的品级越高,其气息越浓厚,也是俗称的妖气。当然,只有修炼过的慧眼之人才能察觉。 苏莫透过半空中的妖气看出此妖甚是不简单,但是妖气虽然浓重,却聚散不定,毕竟有了一定修为,那妖估计已经能自如地收敛气息,只是槐树林从来无人敢靠近,大概他也不注意隐匿行踪。 而青灵从头至尾却只是看着树林。那重重密密的阴影里藏着什么?估计没有人知道,可是青灵看了一会,却指着左方位,坚定地说道:“那妖物现在就在那!”说完就要往里沖。 苏莫一愣,他也是从来没见过有谁能不看妖气就能确定妖物方位的。但是青灵实在太年轻,虽说真人不露相,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拦住她,劝道:“这个东西不简单,你想怎么对付他?” “你小瞧我?”青灵嘟起嘴,赌气地从牛皮小包中掏出一把东西,摊着道,“我有这些,还怕他不成?” 李艾青瞪着一地的大大小小的东西,瞟了瞟苏莫,后者也瞪大了眼—— 原以为青灵真有什么能耐,哪想她掏出的法器却是传说中的类似于桃木剑、铜钱之物,其有用程度还不如她包上挂的一只护身符。 桃木剑、铜钱等虽然本身有一定灵气,但毕竟都不是开光之物,对于小鬼可能还有一些怔下之用,对于修炼许久的妖物却无意于螳臂挡车。 “你就靠这些去收妖?”李艾青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虽然中国传统术法不精,但毕竟有很多相交之人为其中行家,所以眼力还是有的。 青灵却看不出什么不妥,自信满满道:“当然!电视上、书上不都这么干的吗?黄纸一扔,妖怪就会定住了,桃木剑刺过去,他就会化为血水……” 李艾青干笑两声,还想说话,苏莫拦住,向青灵道:“其实,现在时间还早,都说黄昏时分,日月交替,妖物精力会不济,不如你晚一点再动手,先向我们讲讲你是怎样接到这单生意的好吗?好像青小姐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吧,你东西都收的太杂了,若是敌人突然出现,恐怕你还一时难以找到应手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废话,但是应付一窍不通的青灵显然很有用。 青灵摘下墨镜,眨眨眼睛,有些尴尬地笑道,“也好,趁这段时间跟你们讲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吧,顺便也整理一下东西!” 通灵鬼眼 青灵将头发扎起,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先想了想,才慢慢道:“这件事要从我突然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说起! 一个月前,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可是却满身大汗。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房间里挤满了人,说是人,可是他们做着自己的事,似乎完全注意不到我的存在。一时间看到这么多人,我当然是立刻惊吓得尖叫起来。 我是独居,所以叫了很久也没有其他人进来,只是房间里的一群人却都停止了运动,全都怔怔地盯着我。我被盯得头皮发麻,只得停住了叫,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是不是都类似活人,但是脸色较为苍白,脚步虚浮,行动比一般人缓慢,可真正行动起来却又迅速无比?”苏莫忍不住问道。 青灵死命地点头:“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俗称的鬼,虽然他们长得不怎么吓人,可是当李元晨找到我,请我帮忙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的。” “李元晨?是我表叔,李晓的爸爸?”李艾青愣住了,“他怎么会找到你的?”
第18页 “我不知道,我连自己能突然见到鬼都很奇怪。”青灵咬住下嘴唇,苦恼道,“其实鬼还好,妖怪却真的像电视里一样,不,比电视里还要恐怖很多!” 苏莫眼睛一亮:“你还能见到妖?” “嗯!”青灵将包里的东西从左边移到右边,又从右边移到左边,点点头道,“妖真的是难看,它们虽然能够修成人形,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它们人皮底下掩藏着的扭曲的本相。而且,它们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层厚厚的像沥青一样的东西,或绿或黑,不说了,不说了,噁心死了…… 那个,李元晨说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妖物给盯上了,自己死得早,希望我去救救他的妻女。其实,我会的东西很少,况且,那是妖啊!可是他知道我能看见他,便天天跟着我,而且一天比一天急。我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就答应过来看看,可是没想到已经迟了! 从头到尾其实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妖,只是我在李晓家看见了它遗留下的痕迹,全是黑乎乎的粘液,还有梦魇的碎片。我猜那妖妖术很强大,能够操纵梦魇,藉助幻像篡改了李晓的所见所闻,让李晓在梦中无意识地做出了弒母的举动。只是李晓的梦中梦见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回去将事情跟李元晨说了,可是,他很坚定地告诉我说,他女儿魂魄的碎片还没被吞噬,只要尽早找到那只妖,还能抢回来,让李晓恢复神智!而且,那只妖跟东郊的这片槐树林关系密切。 我回去再查看了一番,果真,那些黑色的粘稠物真的一直延伸到这个槐树林里,幸好我早早准备好了法宝来收拾它!” “她这样不是去送死吗?”李艾青看青灵低头收拾的东西,忍不住悄声问苏莫。 苏莫也压低了声音,笑道:“你没有发觉,她有鬼眼吗?你是天眼,能看透一切人的心思和记忆,她的鬼眼却是对妖魔鬼怪!传说还有一种仙眼能看穿世间仙灵之气,不知是真是假?” “她有鬼眼?”李艾青诧异地看着青灵,忍不住叫出了声,同具通灵之眼,难怪她不能看透青灵的心思。 “要找着通灵之眼真是好难,想不到今天一举让我碰到了俩!呵呵,真是三生有幸啊!”一个突兀的男声传入耳中,苏莫背上肌肉一紧,这人什么时候靠近,他竟一点也不知晓。 珍珠熊修炼的妖精 三人起身,正好看见一个男生从林中缓缓走出,他年纪虽然不大,十八左右的样子,却偏偏有股道骨仙风的味道,其帅气程度竟与苏莫不分上下。加上他身上浑然天成似的气质,竟是有些仙家的风范。 苏莫却面色一冷,不经意地移动身形,暗自将李艾青和青灵护在自己身后。这人出现得太突然,能耐又不简单,不能不防。 青灵却哆嗦起来,死死地拽着李艾青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来人。李艾青的手上已经被捏出了紫印,青灵却似没有察觉般,嘴角抖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来——“妖!”然后不顾旁人地转身呕吐起来。 “咚”地一声,却是那位颇有仙家风范的人超级没面子地跌坐栽了地上,困恼地撕扯着自己的脸,一脸纯情地问道:“为什么?难道我的本相就那么丑吗?” 青灵本已经止住了呕吐,转身看见他眨巴着大眼睛,又忍不住一阵干呕,然后才抹抹嘴,不好意思道:“不是,只是,我真的很讨厌、很害怕老鼠!” “老鼠?”李艾青看看眼前的人,怎么也不能跟那种生活在下水道或是垃圾堆里的老鼠挂上钩。她瞪大了眼睛,况且这个男的皮相太好,表现得太无害了! 男生一跃而起,像受了极大打击似的嚎叫道:“我不是老鼠!我是珍珠熊好不好?珍珠熊!没眼光,没见识!” “我不管你是什么?念你修行不易,身上又不带血气,赶紧离去,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苏莫却一直没放松,左手已经暗暗捏出一张符咒,只要眼前的他有任何异动,他就会出手!这人身上气息古怪,妖气与仙气夹杂,修行不且! 珍珠熊连连摆手:“师傅不许我和人类动手,只是这片林子是禁地,师傅察觉到你们的来意,叫我来阻止你们。所以,你们不能进去!” “你骗人!”青灵从小惧怕鼠类的东西,却还是强撑着,凝神看看林子,喝道,“这林子里除了你根本没有其他妖怪了!肯定就是你抢了李晓的魂魄!” 虽然青灵一再地“刺激”他,但这只珍珠熊修炼的妖精却奇怪地一直没有动手,反而一再摇头辩解。 李艾青突然想到什么,悄悄向苏莫问道:“一般有灵气的动物修炼成妖要历时多久?” 苏莫一愣,已经想到了什么,手下已不留情,指尖的符咒已经哗啦啦扔了出去。原来珍珠熊作为宠物在中国出现的历史并不长,而就算颇有灵性的生物想要修炼成妖,没有一两百年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只珍珠熊,能修炼到身有仙气,定不寻常。 也没看见那只珍珠熊有何动静,却是轻巧地闪过了所有的攻击,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委屈地嘟着嘴叫道:“师傅骗人!人类都不是好东西!骗人,骗人!”还没嚷嚷完,却听见他大叫一声,捂住头蹲在地上,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脑袋,眼睛里泪汪汪的,嘴角却嘟的更高了。
第19页 只见一扇墨绿小门悄然闪现,门后走出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师傅——”珍珠熊委屈地叫道。 苏莫却是睁大了眼睛,也是惊讶地叫了一声“师傅!” 三乙真人 来人正是三乙真人。 三乙真人是术法界少有的高手,是原术法界七大长老之一,后来年纪大了,也就主动让出长老之位,大家有心继续推举他为七大长老,却也不忍心一位百龄老人再度操劳。所以之后,三乙一直闲云野鹤惯,很少步入俗世,连他最小最喜爱的弟子苏莫也是常年得不到他的消息。此次意外相见,自是十分欣喜。 只是,那只珍珠熊竟然也叫三乙真人为“师傅”? 苏莫恭敬地看着真人,心里却是十分疑惑。 三乙“呵呵”一笑:“苏莫、珍珠、李艾青,看来你们都认识了?珍珠是我老来养的宠物,机缘巧合下吸收天元灵气,修作妖身,我念他陪伴在我身边多年,有灵气后依旧本性纯良,且颇有仙缘,于是收他为关门弟子,都是后话了……我来看看,艾青最近休息不够啊,要注意身体!嗯?这位有鬼眼的小朋友也是来头不简单啊……”他定定地看着青灵,眼睛里有一丝疑惑闪过。 珍珠嘟起嘴赌气道:“师傅,不是说了不要叫我珍珠了吗?像个小女孩的名字,噁心!”他转过头盯着苏莫,高兴道,“原来你就是十六师兄啊?师傅讲过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哇咔咔,你真的是太太可爱了!” 青灵小声嘟囔道:“真是奇怪的一群人!不对,还要加上一只身为老鼠的妖精!” 三乙假装没有听见,但却对珍珠道:“那位有鬼眼的小朋友讨厌老鼠,要不你缩回本相吧!你一天到晚懊恼没有机会见识俗世,也是时候将你送去人间历练历练了!” 珍珠原本听说要变回本相,一脸不高兴,转而听见三乙松口让他去人世,立刻二话不说化作一只灰白毛的珍珠熊,嗖地一声蹿到苏莫身上,爬到他的口袋里,乖乖地扒着袋口,只露出一个小头,乌黑的眼睛滴熘滴熘地转。 李艾青着急李晓的魂魄,急急地问:“真人,青灵说李晓的魂魄还未散,可是真的?究竟是什么妖怪,能驱使梦魇?李晓,李晓她还有救吗?” 三乙素来喜欢李艾青,又是对苏莫格外偏爱,知道他们在查此事,也不婆妈,就地在众人身外虚指画圆,这才悠悠道:“那个小姑娘有没有救还是未知数,如果幸运的话,我可以赶在梦魇将魂魄交割之前将魂魄抢过来。但她即使清醒了,想起自己弒母的事实,也必定是痛苦一生。” 他理理思绪,转向那片浓密的槐树林,长嘆一声:“至于那个灵力通天的妖,孽障,真是孽障啊!此事说来话长,你们都知道这片槐树林的传说吧?那个故事是真的,而我,我也差点是那九百九十九个祭祀之一……” “什么?”众人惊讶! 九芒星阵 三乙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自顾自地讲述着自己的回忆——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十三岁。十三岁正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况且我小小年纪,自小修行,道法精艺,竟是在术法界小有名气。但是十六岁时,我突然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瓶颈,磕磕碰碰依旧道法不得提升。之后,我决定藉助外力提高修行,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得到集天地灵气的天然至宝。 当时的术法界还很萧条,除了术法至尊和七大长老外,真正的修行高手很少,所以当离城出现龙珠的消息在术法界散播时,一时间离城聚集了很多术法界中人。 没有人知道消息是谁散播出来的,但是大多数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相信了,我更是如此。但是我人小力微,来到离城的时候已经较迟了。 看到周遭准备夺珠的各路人手,为了尽快得知关于龙珠的最新消息,我走了偏径,加入了九圣教,那是仲阳自组的一个小教派,而仲阳便是那个九芒星阵的组阵者。 九圣教号称只招收弟子九百九十九人,但其实当时入教人数远远不止,特别是仲阳露了一手让龙珠现身后,加入九圣教的人数何止上千?可是最后被仲阳带去东郊的确实只有九百九十九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出行当晚,我却出了意外,不知道是谁发出一道剑气,直刺我的肺腑之间,让我气息凝滞,咳血不止。高高在上的仲阳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将我撤下,换了另一个跟我修为相当的人。 我自是不平,却不想这一剑却救了我一命。第二天我就听说了东郊的九芒星阵,我不顾身上的伤,跌跌撞撞走到那,看见了我一辈子也难忘记的惨景。 偌大的阵法,每个星角由九九八十一人组成,但是阵中人却已成了石头。他们的身体都失去了血色,就像套着衣服的石灰岩一样,脸上凝结的表情古怪且惊恐。有人上前,但还未进入阵法中,不知触碰了什么,霎时间风卷沙飞,烟尘散尽,那九百九十九人全都不见了,可是大家却无一例外地听到了一种声音。 我捂住了耳朵,可是那声音还是扭曲着挤进来,尖锐得使牙齿发酸,恨不得将满嘴的牙全部敲掉才甘心的感觉。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灵魂破碎的声音,充满了他们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和怨恨。 仲阳失踪了,近千名颇具根基的术法师也莫名魂飞魄散了。我,却怀着胆寒的心情,暗中追查这件事,没查到仲阳的来头,却探出了九芒星阵的秘密。
第20页 世人最常用的星阵是五芒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五角星,但是其中最为神秘,力量也最强大的却是七芒星。‘七’自古就是最为神秘的数字,其隐含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但欲组七芒星阵,必先用九芒星阵,重九之数集千人精血作为祭祀。所以七芒星、九芒星在世俗甚是少见,只有一些宗教才有运用。 我探查了好久,方才觉察出仲阳组阵的目的竟是重组禁忌的七芒星阵。而他自己也献身阵法中,由人化妖……” 仲阳的“杰作” “由人化妖?”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错,人是自然中灵性最强的动物,古来修真者众多,得道者成仙,未得道者老死。却没有人察觉这其间却还有一种人,修炼不当,走上偏途,便是化妖了。人化成的妖由于天生的优势,力量更是比一般妖物惊人,甚至能驱赶驾驭其他妖。 所以仲阳,他的力量,连我也不能估计。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踪他,但他行踪隐秘,做事谨慎又心狠手辣,我听到风声时他往往已不见了。这次我赶来这里就是听说了李晓的怪事,但怕有其他术法界人冒险行事,所以先派珍珠前来阻挡。” “您认为这是仲阳的杰作?”苏莫皱皱眉头道,“可是依他的力量应该不会只是获得李晓魂魄碎片,按理来说应该能使她魂飞魄散才对。” 三乙似乎对苏莫的说法很是满意,捻须笑道:“不错,根据我多年探查,仲阳每到一地便会收复两三异物为他寻觅有灵根的人类魂魄。我想他是准备组建七芒星阵。你们别小看被他灌顶后的妖物,无论是精是灵,法力都会莫名增长数十倍,我不想让大家冒险才有此招。” “那这槐树林里的是一只被灌顶后的梦魇?”李艾青忍不住问道。 三乙不语,却看向苏莫。 苏莫沉吟片刻,道:“寻常的梦魇,灵力有限,最多只会幻化梦境使人阳火转弱,藉机吸食阳气,李晓却在梦境中丧失自我,甚是魂魄被夺。林中的妖气飘忽不定,灵力不浅。而十七的妖气被修行所得的仙气掩藏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青灵,我一时肯定不会知晓十七的本相,那妖气必是那只魇无疑了……可魇乃无形之物,由魇化妖不是容易的事,仲阳的妖术竟然如此厉害?” 青灵因为怕老鼠,所以一直离苏莫远远的,站在最外圈,此时似乎察觉到什么,将目光投向榕树林,娇躯微微一震,众人不察,只有三乙皱了皱眉头,捻须不语。 许久,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槐树林里似乎狂风大作,那些外围未长成的小槐树甚至有被连根拔起的趋势,可是苏莫人却似乎感觉不到这阵风,连发丝都没有微扬一下。 李艾青看看手錶,有些惊讶:“还不到5点!” 苏莫盯着槐树林看了一会,仿佛瞭然了什么,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乙真人:“师傅?” 三乙仍是不语,却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终于,几分钟后,天色又突然亮了起来,风也似乎一瞬间停止了,青灵却咽了咽口水,忙不迭道:“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 “那么大的风,为什么林子里没有一只鸟飞出来?甚至……”李艾青看看地上,喃喃道,“甚至地上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艾青,对不住了!”三乙伸出手抹抹她的脑袋,李艾青只觉得一时间困顿非常,脑子里却有一丝东西逐渐清明起来。她努力睁大眼睛,嘴里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为,什,么,骗……” 暂时的功败垂成 李艾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在九号公馆的客房里,青灵竟然睡在她身边。 她转转眼睛,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气愤立刻涌上心脏。她胡乱整理了一下就奔出来叫道:“真人!三乙!老头!!你给我出来!” 才叫了两声,苏莫就睡眼朦胧地从沙发中坐起来:“他早走了,说对不住你,不好意思见你了!”十七化作的老鼠也从一只棉拖鞋里探出头来,化作人身,不满地打着哈欠。 “那就这么功败垂成,放任仲阳,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将李晓的魂魄从那只魇那拿走了?”李艾青眼圈一红,“那是李晓的魂魄啊,取回来,李晓就不会再这么疯疯癫癫的了!” 原来,三乙真人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从梦魇手中夺回李晓的魂魄,跟大家讲述槐树林的历史只是拖延时间,好让仲阳毫无阻碍地取走魂魄。而他在众人身外化的圈其实是一层空间保护屏障,让仲阳发现不了而已。 苏莫苦笑:“其实你都懂的,又何必再埋怨师傅呢?师傅其实只是想保护我们!他老人家说得对,我们道行还不够深,魂魄却是七芒星阵渴求的佳品,贸然与仲阳面对面的较量只会吃亏。” 看见李艾青将头甩向一边,苏莫知道她其实已经明白其中要害,却还是接受不了失去李晓魂魄一事,于是继续道:“你放心,师傅已经命十七之前就偷偷取了一块李晓的魂魄碎片,拿着碎片暗中跟踪去了。魂魄相吸,在七芒星阵举行之前,仲阳会好好保存那些魂魄的,师傅定能找到他的老巢,我们此刻应多加修炼,到时一举击破不是更好?况且,即使此刻暂时取回了李晓的魂魄,她也原谅了自己弒母的举动,其他人是不是能理解呢?警察取证只会将李晓从精神病院送到监狱而已!你忍心吗?”
第21页 李艾青红着眼,咬咬嘴唇,恨恨道:“那只梦魇呢?不会让它也大摇大摆地逃走了吧?” 十七连连摆手,笑嘻嘻道:“当然没有,我蒸了蒸,吃了!” “什么?” 苏莫连忙道:“仲阳拿到魂魄,临走时就将那只魇灭口了,十七嘴馋,才将梦魇吃了。” “不单单是嘴馋!”看见李艾青冒着火的双眼,十七立马分辩道,“我们精怪灵识互通,我消化了它的灵力,自然也能知道它的思想和过往……李晓的确是受了魇的影响,将现实与梦境完全错杂,她以为杀了魇基附母体,也就是宋师师,就能杀死魇,却不想正好中了计,当她从梦境中脱离时发现了事实,心智失控,让魇得空将魂魄撕扯了过去。” “世事无常,很多人接受不了事实就会将梦境与现实混淆,一旦发现真相,情绪动荡便能让一些脏东西趁虚而入。李元晨是新鬼,又无怨气,有心无力,即使找到青灵帮忙,也是所託非人,于事无补!”十七摇晃着脑袋,却怎么也不肯细说当时的情况,估计是怕触发李艾青感伤。 李艾青却也无话可说,两天内遭受如此多变故,却连幕后的仲阳之面都没见着,心中纵使万般宽慰自己,也是一口怨气难消,也不跟苏莫打招呼,气呼呼地回钟华了。 十七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转身道:“十六师兄,人类的女人果真是更为奇怪啊!不对不对,里面还有一个更麻烦的,怎么办?” 苏莫笑笑,也不答他,开门做生意去了。脑海里却回想起师傅三乙真人临走时悄声叮嘱他的话——“对青灵此女子,不容小视,暗访,暗防!” 奇怪的车祸 她有很多人偶型的娃娃,满满地摆满了一间房。有一段时间,每次回家还未开灯时,她总会听见这个房内许多不同的低语声。她胆子比较小,立刻找来道士看。 道士说是一些无主孤魂在外游荡觉得没安全感,想找个依靠,于是就附身在沾有人气的人偶娃娃身上。她很害怕,想也没想就说要把所有人偶娃娃都烧掉。 道士说这些附身在娃娃身上的鬼魂,其实是鬼道中的乞丐,本身很弱小,又得不到后人的拜祭,很可怜的。而烧毁人偶娃娃会伤及附身的鬼魂,如果实在不想要就交给他处理。从此,她再也没买过人偶娃娃。 第二个故事,人偶娃娃。 因为青灵有鬼眼,又暂时没有其他工作,所以李晓一事后,苏莫便聘请了她做九号公馆的助理师,和十七一起帮忙打理些案子。 十七住进了九号公馆,免不得要多置办一些东西,苏莫便叫青灵带着他出去买东西,顺便逛逛离城。青灵对十七却有些忌讳的样子,一定要苏莫同行,于是周末三人一起去了离城最大的商场。 青灵酷爱逛街,一路逛下来,不知不觉竟逛了一天。待三人从商场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十七叫嚷着肚子饿,要吃薯条。 “肥死你!”青灵翻着白眼,却四处张望着寻找快餐店。“快看!”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惊叫道。 苏莫看去,交通信号灯上黄灯正慢慢暗下去,眼见红灯要亮起,却有一辆载人的摩托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而在跟它相交的另一条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正悄无声息地起步。 十七不懂这些,还在发愣,只听“砰”的一声,摩托已被轿车前保险槓撞中。因为刚刚起步,所以车速应该并不快,可是跟那辆摩托一碰上,声音还是大得吓人。而且明显摩托速度过快,瞬间已被冲撞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圈,车上的两人却弹了起来,甩在一边。 青灵当机立断,已经打了120,苏莫却像发现了什么,向车祸现场跑了过去。 轿车的主人已经下车,一脸惊慌,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闯红灯?没撞人啊!” 青灵和十七赶到时,一个女子已经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躺在另一侧的男子,眼睛里抑不住的悲伤。地是水泥地,安全帽系在男子的头上,可是还是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帽子里溢出来,他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围观者中有个懂医的上前查看,却无奈地摇摇头。 “奇怪!”青灵轻声道,“安全帽明明系在他的头上,他却跌破了脑袋,而那个女的好像除了一点擦伤外并没有受伤。” “不仅仅这么简单!”苏莫冷冷道,“你有鬼眼,你看见鬼魂了吗?” 青灵一愣,仔细看去,果真没发现任何魂灵的痕迹。“这是这么回事?”她悄悄问道。冷不防十七凑到身边想往前看,她皱皱眉头却没有避开。 “我还不清楚,可是真的事有怪异。摩托的车速如此之快,似乎骑车的人根本没看见红灯,即使是故意闯红灯也应该加速才对,可是刚刚的车速你我都看见了,很平稳,实在是奇怪。”苏莫一顿,看着那名脸上伤痛莫名的女子,不知道是否该上前问个清楚。 青灵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却捏住他的手轻轻摇摇头,自己上前搂住那女子的肩膀道:“请节哀!我们九号公馆是专门处理生前生后事的,如果有需要请来找我们!”随即塞了一张九号公馆的名片在她手中。 女子一愣,脸上的泪珠还垂垂挂着,眼睛里一丝疑惑一闪而过,看了看名片,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直接问啊?”回去的路上,十七奇怪地问,“的确是有诡异啊,说不定他们遇上了什么鬼怪!”
第22页 “有些事情还是交给别人主动点好!”青灵得意地试戴着刚买回的一款墨镜,抿抿嘴道,“你放心,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克夫之命 第二日,十七还未起床,青灵已经将他的专属拖鞋拎起来甩甩道:“起来,有客人了!” “讨厌!九号公馆不是早九点晚五点吗?为什么这么早就有人来?”十七嘟嘟囔囔地抖抖身子,一脸不满。 “脏死了!”青灵立马捂着鼻子跳开,“是昨天出车祸的那个女的,快出来!” 苏莫却不在,昨夜他接到安静的越洋电话,不知道除了什么事,立即去钟华大学去找李艾青和卓一去了。十七只好懒洋洋地起身,暂时充当起“九号公馆主人”的使命,为客人排忧解难!随叫青灵看上去真的不像高人,又真的知道太少呢? “咨询每小时50,灵符依能力不同从10到5000不等,请术法师出山一次2000,做法事依不同情况计价……”还未走到接待室,十七已远远听见青灵的“报价”声。九号公馆的价钱并不便宜,对人自然是以金钱衡量,鬼魂则是另外的计价方法。青灵的报价比以往的要低,显然苏莫临走前交代过什么。 果然,那女子愣了愣,道:“我没想到要这么多钱,身上只有几百块,可不可以先咨询一下?” “当然可以!”十七立马整整衣冠,慢悠悠地晃出来,“请问,你想知道些什么?”在三乙真人手下当然会学到一点真材,只是十七对人情世故很是不懂,所以苏莫才一直叫青灵时时看着他。 她喝了口茶,轻声道:“我叫陈薇,在一家外企工作……”她捏紧水杯,看着茶叶末上下浮动,却有点发怔了。 “咳咳……”十七忍不住咳嗽两声。 陈薇却眉头轻蹙着,长嘆一声,突然道:“对不起,我还有点急事,还是先走吧,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我付一小时的钱……”她急急地打开皮包。 十七一怔:“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吗?” 青灵瞪了他一眼,连忙起身道:“陈小姐,请务必等一等,其实老闆还没回来。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不如我们谈谈心,等老闆回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你什么。我们九号公馆虽然是打开门做生意,但是我们生意的目的却是帮人排忧解难,特别是一些比较怪异的困难!”她尤其加重了“怪异”两字,陈薇拿钱包的手果真微颤了一下,慢慢将皮包方下。 “我,我是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陈薇咬咬嘴唇,眼眸低垂,“半年前,我谈了一场恋爱,男朋友却出意外去世了……我好不容易从伤痛中走出来,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恋爱。可是,可是不到半个月,男朋友又出意外去世了……” 青灵坐在她身边,听到此处忍不住扶住她的肩,陈薇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声音也颤抖起来:“一开始,我以为是意外,可是,可是自此之后,每个与我交往过的男生都会出意外,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重则……”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颊,泪从她的指缝中慢慢溢出来。 “我本不敢再恋爱的,可是我真的爱方腾。而且,晓腾跟我说,只要我们真的相爱就可以克服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意外还是发生了?难道我真的是克夫之命,所有跟我在一起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陈薇哭得更伤心了,青灵没法,只得拍拍她的肩,小心抚慰着。 “命中克夫?”十七自言自语道,“那八字应该很硬咯?怪不得昨晚那男的死了,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陈薇听言,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青灵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道:“你别听他瞎说,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拿来,我帮你批批看!” 八字之说 听说青灵会批八字,十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陈薇却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抽噎着说道:“我属猪,是,是83年十月初四生的。” “嗯,89年出生,1983年,猪年……嗯!”青灵摇头晃脑地站起身,在沙发周围来回踱步,走到十七身边时,赶紧对他挤挤眼。 十七一愣:“青灵,你眼睛疼?” “笨蛋!”青灵暗骂一声,幸好按自己的年龄上推已经算到年份,立马引开话题对陈薇道,“陈小姐是癸亥年出生,却不知时辰是多少?” “凌晨,12点多钟吧。” “你确定是凌晨前,不是凌晨后?是12点多,不是一点多?”青灵问道,声色严厉。 陈薇脸上还挂着泪珠,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青灵正色道:“区别当然很大,别的暂时不谈,单时辰问题,老祖宗将一天24小时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表示,每两个小时是一个时辰,若你确定自己是12点多出生,那便是子时。自古男主阳,女主阴,若是子时出生的女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若是到了一点,便是丑时,命格便大大不同。” “这个,这个……你一说,我真的不敢确定了,我妈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全家人都很着急,只是有人依稀听见了钟声,却不知是11声还是12声。后来忙了很久,等有人想起来去看时间时已经3点多了……”陈薇有些紧张,继而又悲伤道,“我肯定是八字不好,不然,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第23页 十七已经听呆掉了,扒着手指头,轻声道:“青灵,我是男的,我不是午时出生的,555……如果是午时出生,可能我就不会投胎到一只珍珠熊身上了!” 青灵脑门冒汗:“笨蛋,我哪里懂什么算命八字之说,我只是恰巧看电视知道一点,全是唬人的啦!”转而又安慰陈薇道,“可是不瞒你说,陈小姐,你印堂发黑,黑气成线,悬而不断,却不是一片乌黑状。依我看,你并不是因八字克夫,而是其他东西缠身,若我所料不错,在以前,你并无身边人意外横生的事情出现,只是半年前才开始而已……” 陈薇抬头,像是回忆起什么,脸上一阵惊惧,却又立即刻意隐藏,许久才道:“的确是这样!” “那不如你就向我们讲讲半年前那场意外吧!”苏莫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脸微笑。 “可算回来了!”青灵暗嘆一声,怕自己再编下去就要露馅了,“我帮你去倒水,你跟陈薇,陈小姐,详细聊一下吧!” 十七跟出来,一脸崇拜:“我原以为你不学无术,原来你知道好多东西啊!” “真笨!”青灵翻翻白眼,任谁只要察言观色,总会从陈薇身上发现点什么的。她不点破,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说不定哪天……哼哼。” 十七立马讨好似的蹦的远远的。 那不是一场意外 “陈小姐是吧?半年前那场意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莫坐在陈薇对面,盯着她的脸,似乎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陈薇被他看的有些侷促,捏着自己手指上的一只尾戒,有些犹豫不决。 苏莫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定声道:“你放心,九号公馆的名声在外,绝不会透露顾客的信息。我只是想帮你解决一些困扰已久的事。” “那不是一场意外!”陈薇看看四周,终于下定决心,轻声说道,“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想来九号公馆,可是却一直犹豫……直到昨天,方腾死了,方腾也死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有报应的,可是,为什么不是报应在我身上?即使是我对不起他,也应该什么事都冲着我来,可是却都是我身边的人出事!”陈薇声音有点沙哑,思绪却开始飘远。 苏莫不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我跟子晨是一年前认识的,我们很相爱,在一起同居了三个月,我已经把他当做我的真命天子,甚至暗自准备结婚的事宜。 后来,也就是约莫半年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已经27了,那是我第一次怀孕。可是,子晨不想要那个孩子。你们男人根本不清楚,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对于自己骨肉的那种感觉,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们大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我从来没看过他那种竭里斯底的样子。我很爱他,所以根本说不过他,所以,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我们去了一家还算正规的医院去打胎,因为婴儿还没成型,所以用了药流…… 当那一团血肉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来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不仅仅是肉体上,更是精神上的苦楚。那种感觉,那种生命从自己身体中剥离出来的感觉,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很伤心,可是没想第二天子晨就出了意外。”陈薇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恐之色,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大睁,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怎么了?”苏莫给她的水杯里加了一点水,暗暗下了一个安神咒。 她喝了口水,果真平静了一点,眼睛里却又溢出泪水:“他洗脸的时候溺死在洗脸池里。” “什么?”纵使有了准备,苏莫还是吃了一惊,“你是说,他洗脸的时候溺死了。” 陈薇点点头,双手紧握住水杯,掌心这才温暖了一点,接着道:“他习惯洗漱时锁门,警方来查证时也确定当时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大活人,竟然在洗脸的时候被溺死,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法医推测是他洗完脸后意外滑倒磕晕,正好将头埋在水池里造成意外,可是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能使他致晕的伤痕。苦于没有其他证据,后来就定性为意外,草草结案了!” “既然警方没找到其他证据,你怎么确定那不是意外?” “因为,因为……”陈薇咽了一口口水,全身紧绷,再次四处张望,这才慢慢打开手提包,掏出一样东西来,递到苏莫面前,一字一句道,“因为它!” 带诅咒的人偶娃娃 陈薇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很好看,只是手指上却无血色,惨白得吓人。她的手上抓着一个人偶娃娃,是普通的橡胶制成的,色泽却很鲜亮。 苏莫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递还回去:“只是一个人偶娃娃而已。” “只是一个人偶娃娃?”陈薇不相信似的捧着又递回来,“你仔细看看,它的皮肤,它的头发,都像真的小孩一样。你把手掌贴上去,它表面还是温热的。它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偶娃娃,它的身上带着诅咒,是它,是它害死了子晨!”说到最后,陈薇捏紧了娃娃,情绪已经开始不稳定起来。 苏莫当然没有骗她,这个人偶娃娃身上一点邪气都没有,要说与平常娃娃不同的,只是它沾了一点鬼气和气,淡淡地遍布全身。很多人偶娃娃都会有这个现象,因为娃娃是按人形制造,所以经常会作为无主游魂的栖身之所,待获得了投胎机会鬼魂便会离开,然或多或少就会留下一点鬼气。而血气则多是因为娃娃在制造过程中沾染了制作者的伤口,因为世间人形的东西都多多少少带点灵气,所以能聚集血气不散,这是常事。
第24页 但是陈薇的情况却有些异常,所以苏莫还是再次拿过人偶娃娃仔细看着:“诅咒?什么诅咒?为什么你从这个娃娃身上就认定子晨的死不是意外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诅咒,可是我知道它一定有!娃娃就是子晨死的前一晚收到的,包裹打开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难看,后来睡觉时更是搂着我一直说对不起我,要我要好好保重。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明白跟那个人偶娃娃有关,所以要把那个娃娃丢掉。子晨却始终不肯,我因为刚流产,心情本来就不好,于是大发脾气。他才跟我说,他不要孩子,老是推脱不肯跟我结婚是因为他身上带着诅咒,一旦结婚诅咒就会蔓延到女方身上,而有了孩子则会祸及子孙。 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因为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他却真的很紧张,抱着人偶娃娃对我说,叫我一定不能扔掉它,说它在我身边虽然我会活得不如意,可是至少暂时性命无忧,可是一旦要抛弃这个娃娃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我气他还在说大话骗我,赌气转身睡了,梦中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九号公馆,我以为他想去哪个酒吧玩,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死了后,我才无意中知道那原来是专门帮人解决灵异事件的地方。 子晨死得太奇怪了,我开始还抱有幻想,觉得应该相信警方,认定那是一个意外。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害怕,也不敢丢弃这个娃娃。就这样,我带着这个人偶娃娃,收拾东西,逃一样地离开了我跟子晨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 可是有了这个娃娃后,我的身体慢慢变差,因为失去了子晨,我也的确忧伤过度,所以并没有想到是娃娃的事。 一天我头疼的厉害,公司里有位男同事便自告奋勇送我回家,他开车送我到楼下,刚下车就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个正着。他血流满面,我下车想要扶他,他却不知踩到什么,跌倒了,头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下。结果是脑震荡,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才能上班,从此见到我避之不及。 这还不算,自那以后,只要有男性跟我稍微走得近了点,就会有祸事缠身。在方腾前跟我确定恋爱关系的人都没闹出了人命,你说,是不是因为诅咒的缘故? 我不敢告诉别人,所以都宣称自己命中克夫,可是我知道你苏莫,一定能帮我!请帮帮我!”陈薇双手合十,眼中全是恳切的请求。 “放心,一切有我!不如这样,你将这个娃娃先寄存在我这,让我好好研究一下,你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过来,好吗?”苏莫看着手中的人头娃娃,眉头皱了起来。 吸食精血 “看出什么没有?”十七看苏莫抱着那个50公分长的人偶娃娃坐在沙发上好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苏莫直起身子,摇头道:“没有,而且我想不通,陈薇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她撒什么谎了?”十七摸摸脑袋,有点莫名其妙。 苏莫放下那个人偶娃娃,有些困恼地揉着太阳穴,“她肯定是撒谎了。按她所说,只信任我才道出人偶娃娃带有诅咒一事,实在不符常理。” “不符常理?” “当然不符!”青灵端着午餐的盘子插声道,“按理说,她若只信任苏莫才讲出实情,那她大可不必跟我们罗嗦那一套命中克夫之说。而且她讲述八字时,情绪表现得太过真实悲伤,可是讲到诅咒时,她却是惊恐大于哀伤。对于这个娃娃,若真的带有诅咒,她怎敢轻易寄存在这里?她或许没有撒谎,但她一定还隐瞒了什么,而她隐瞒的这一部分才是这整件事情的关键!” 苏莫补充道:“而且,昨晚那场车祸,那个男子,根本就没有魂魄!这才是关键,假设他在死之前魂魄就散了,那操控他身体驾驶摩托车,造成车祸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十七抢过盘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道:“人类啊,果真是麻烦!” 午餐吃得很快,十七满意地摸着肚皮,一手漫不经心地拎起那只娃娃。就在他的手接触到人偶娃娃时,房间内突然旋起一股气流,阴寒之气从脚心一直蔓延到头顶。十七一惊,手下一松,阴气又立刻消弭。“太恐怖了!”十七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娃娃,转头问道,“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青灵不解地问道,苏莫也是一脸疑惑。 十七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人偶娃娃,恍然道:“原来如此,你们道行不够,感觉不到,却让我误打误撞上了。”他不敢再碰那娃娃,只是叫青灵拿起它。 “你用手贴着它,是不是温热的?” 青灵点点头:“可是现在很多人偶娃娃内部都装有发热器,呈温热状时为了仿真,很正常啊!” 十七连连摇头:“不正常,不正常!我不知道发热器是什么,可是这个娃娃绝对有诡异,若是我猜的不错,它吸食精血为生,背后更还有高人操控!” “什么?”苏莫知道十七虽是师弟,但跟在师傅身边修行多年,其实灵力道术远在己上,但还是惊诧道,“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灵力牵绊,也无邪气环绕,这是这么回事?” 有了表现的机会,十七当然不会放过,得意地摇晃着脑袋道:“那是因为它只是一个符咒!符咒的力量被娃娃原有的鬼气和血气掩藏,要不是我跟它接触,也难以发觉。我们修妖一族,灵力跟道法正宗有很大区别,所以咒气一接触我自动反击,而跟你们接触却无异样,也就难以发觉了。”
第25页 “你说它吸食精血为生?”青灵看看手上的娃娃,又立马扔掉,气恼道,“我知道了,你故意叫我拿着,想叫它害我?” “不是不是!”十七立马辩解,“苏莫毕竟是术法中人,与它接触久了也会有影响的。这种符咒一旦中下,只会生生世世追着中咒之人,你放心!据我所知,此咒应该是日本九菊一派的,施咒之人一定在控制这个人偶娃娃,不然依它的进食速度,中咒人两三天内就会暴毙了!” “要天天遭受着精血流失的痛苦,难怪陈薇脸色那么苍白!”青灵看着人偶娃娃,有点同情起她来。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苏莫嘆了一口气,坐回饭桌旁,“算了,等她下午来的时候再问问她吧!” 请灵1 下午的时候,陈薇竟然没有出现。 苏莫不语,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依旧淡定地喝着茶,翻着书,一直到傍晚,似乎已经开始忘记那个人偶娃娃的诡异。 “什么情况?”十七吃着薯条,悄声问着青灵。 青灵却也是一头雾水:“或许,其实他已经发觉了什么?” 十七摇摇头,慢慢数着剩下的薯条。人偶娃娃被苏莫用符咒封在困灵箱里,可是他知道,对于无形的咒,困灵之术并无多大用处,一旦人偶娃娃挣脱,后果反而更加凶险。可苏莫却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十七拈起一根薯条,轻轻砸了砸嘴。 “时间差不多了!”苏莫抬头看看,突然低喝一声,“青灵回房去!”青灵嘟着嘴老大不乐意,可是苏莫神色前所未有的严厉,只得匆匆回房。苏莫还不放心,又在她房外施了一层隔离咒,这才凝神取出存放人偶娃娃的困灵箱,放在茶几上。 十七不解:“做什么?” “请灵!”苏莫头也不抬地设置香烛等物,一会儿,茶几周围已变成了一个暂时的神坛。苏莫盘膝坐在黄色的团扑上,正色道,“十七,你为我护法,我要请灵!” 十七看看困灵箱,诧异道:“你要靠这娃娃请灵?请谁的灵?昨晚那个男人根本魂魄无存,怎么会应你?还是,你根本想引出那背后的九菊派的高人?可别,能施展夺魄收魂之术,又可以操控人偶吸食精血,那可不是等闲之辈!” 苏莫笑道:“谁说我要跟九菊派的人斗?”他默默点上香烛,将三只香插入一碗生糯米中,又将困灵箱打开,将人偶娃娃取出正放。“我想看看能不能招出子晨的魂魄来!若如陈薇所说,这一切的渊源,还必须追寻到这个人身上!” “可是,万一他的魂魄也被九菊派所夺呢?而且从这个人偶娃娃身上找他,实在太过冒险,你怎知道着娃娃定与他有联繫?”十七还是不同意。 苏莫却不听劝:“要搞清楚这件事,必须得找到这个人!”他拿刀,轻轻割下人偶娃娃一绺头发,却听“呲”的一声,人偶竟然发出如此尖锐刺耳的声音,连苏莫的手也不禁一颤。“果真人不犯它,它不伤人!要不是困灵箱在旁锁住它,估计它早要爆发了!”苏莫冷笑一声,手下却不慌不乱,用硃砂写好的请灵符包住,压在香碗下。 十七眼见无力劝阻,只得暗嘆一声,凝神聚气,当好护法之职。 世上请灵之法有很多种,常见的有“笔仙”、“银仙”等,曾有一段时间在学生中很风靡,只是这种请灵之法危险太多,若是遇上“送不走”的更是后患无穷。但这也是比较简单的一种请灵的方法,所以即使出现过许多惨烈的事件,还是有源源的好奇心深重的人不断尝试。 而苏莫的请灵法却是源于茅山道术,虽是正宗,却也危险重重。 请灵2 苏莫将食指刺破,滴了一滴血到符纸上。血是术法师的灵力源头,苏莫更是曾主修煞血咒,术法一经加血气,威力更是惊人。 却见符纸慢慢吸尽血珠,碗中的糯米突然沸腾起来,正中似乎有股暗流,催使着米粒不住地往上跳。那三支香也以惊人的速度化为灰烬,余灰混在米粒中,四处蹦撒着。这是请灵的先序,血和香都是祭祀鬼门关的把门人。糯米为号,表示他们正在享用香火。 “子晨?子晨在吗?”苏莫凝手结,食指和中指竖起扣紧,其余三指弯曲,闭目凝神叫着子晨的名字。 随着苏莫一声声的叫唤,人偶娃娃开始挣扎起来,冥冥中的嘶鸣更是刺耳,苏莫却是充耳不闻,依旧一声声唤着“子晨”。十七也十二万分紧张地盯着人偶娃娃,手指暗暗画圆,在苏莫四周加下屏障。 苏莫的唤声越来越急切,人偶娃娃也越加狰狞起来,它眼珠乌黑,看不到底的漆黑中慢慢溢出一种怨恨,让这娃娃像无端有了生命一般,看得十七心底泛寒。他不敢怠慢,立刻出手想要压抑娃娃。灵力还未发出,那人偶娃娃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嘶声向前走着,想要接近苏莫,速度竟迅猛无比。 十七大惊,他知道此时惊扰苏莫的后果,忙双手齐发,死死扣住娃娃。他惊慌下全凭肉搏,却是一击奏效,只是娃娃体内的暗咒立马反击,这跟他体内的本基妖气生生相斥,一时间气血翻涌,难受非凡。 他咬咬牙,任凭灵力与它缠斗,却是一分气力都不敢松。人偶娃娃受制,眼神更是凶恶,挣脱不开,突然扭头狠狠咬了十七一口。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人偶娃娃本是以精血修行,得了十七的血气,它更是凶狠,趁十七分神,竟睁开他的钳制,直扑向苏莫。
第26页 却在这时,糯米停止了跳动,压在碗下的黄符“嗖”地一声被吸入碗底,人偶娃娃也在瞬间安静下来,噗通掉在桌上。十七立马把它受到困灵箱中。 苏莫睁开眼,额头已有冷汗渗出。刚刚实际凶险万分,中途被搅不但会请灵不成,还会惹怒地府守卫,后果不堪设想。他暗喘一口气,对着神案问道:“是子晨吗?”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有他的式神?”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式神?”苏莫一愣,“你是说这个人偶娃娃是日本式神?” “人偶娃娃?他炼成了人偶娃娃?”女子却似也愣住,反覆重复这几句话。 十七看看苏莫,又看看自己流血的手,困惑道:“这么回事?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明明是咒术的力量,怎么又牵扯到式神?式神是经阴阳师修炼而成,也与中国的妖有些相似,可是式神不是常物,怎么会是一个看似普通的人偶娃娃?” “本来阴阳相隔,我辈不应打扰,只是昨日遇见怪事,才冒昧请灵!”苏莫不理十七,继续问道,“不知阁下何人,与子晨又是什么关系?” 请灵3 女子似乎刚缓过神来,听了苏莫的问题,顿了一下才道:“我是子晨的同门师姐,我们,都是日本九菊一派的传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生前跟他联繫很少。他性格偏执,执着于九菊一派的旁门之术,尤其擅长控制行尸。” “我们曾遇见一具肉体,魂魄全失,却能行动自如,莫非就是行尸?” “我不清楚,但行尸魂魄已散却是事实,只要操控得当,在尸体腐坏前都能如常人般行动。这是一般的邪术,破解也很容易。只是你刚刚说到的人偶娃娃……”女子的声音又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如何表述,许久才道,“如我所料不错,这人偶娃娃与一般娃娃无异,即使修行之人也很难看出它的怪异之处!它吸食人类的精血供给主人,却是杀人于无形的厉害之物!” 苏莫看着困灵箱,皱眉道:“不知有何破解之法?” 女子长嘆一声,无可奈何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本门禁忌,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炼制人偶娃娃需要修炼多年的式神、未出生的婴孩魂、痴心的女子血,还要天时地利以及多种稀绝的草药物种……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修炼人偶娃娃不是易事,现世若有谁能练出,一定非子晨莫属!” “多谢!”苏莫又燃起三支香,恭敬地插入糯米中,“谢谢你告诉我的这些事,也多谢你刚刚出手相救!不知阁下姓氏,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可由苏莫代劳?” “呵呵。”女子低笑两声,轻声道,“我并没有本事叫人偶娃娃住手,它只听命于主人,看来是觉察出我魂魄中的九菊一脉的灵力,所以不敢妄动,我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估料。既是如此,我又有何脸面留下名号?红尘事了,牵挂无多,不敢多劳!请保重!” 话声刚尽,三支香也迅速燃尽,留下几抹青烟,来去无痕。 苏莫似乎还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只是立刻收法起身,摸出几张黄符,谨慎地贴在困灵箱四周。又叫十七将三乙真人走时留下的几根加法的红绳截断,仔细绑在箱子周身,将剩下的却唤出青灵,一人一条系在手腕上。 “怎么了?事情很严重?”青灵察言观色,脸色也沉重起来。 苏莫想了想,道:“事情有些曲折,信谁不信谁暂时不能妄断,不过陈薇的确隐瞒了不少事!这个人偶娃娃太过凶险,留在九号公馆只会碍事。这样,十七,你暂且留在公馆招呼其他生意,我提前看过,这几日不过都是些驱鬼的小事,你应该能应付。青灵跟我一起,带着这个娃娃去找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青灵好奇,“他能克制这个娃娃?” “不一定,但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关于人偶娃娃的事情!”苏莫看着十七一脸的凝重,想缓和下气氛,故作轻松道,“十七,这次你任务艰巨,要一人坐镇公馆了!放心,下次我一定带你去拜访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玩的人,一个胖子!很胖的胖子!” 吴大胖子 吴大胖子是离城术法界里远近闻名的人物。不仅仅因为他是钟华大学的校长,更因为他在担任校长前开的一家叫“聊斋”的铺子。而聊斋,不卖凡品! 因为都是“生意人”,所以吴大胖子和苏莫的交情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后来转行从事起教育新人的事业,吴大胖子的算盘依旧打得很响,这几年钟华大学的学费越来越高,想进来的学生却是有增无减。 有人常笑他说:“胖子,你近来又胖了,说,又吞了多少油水?”吴大胖子总会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呵呵笑两声辩解道:“唉,世道不同了,聊斋关了,胖子我一天比一天瘦,还油水?没饿死我就算幸事咯!” 吴大胖子的本名是什么已经无人记得了,因为他出山时就已经胖得惊天骇地,所以大家都叫他吴大胖子。苏莫带着青灵去拜访的胖子,当然就是这位吴大胖子了。 钟华大学里。 吴大胖子正一本正经地翻看着学校帐簿,一扇墨绿色的小门忽然显现。吴大胖子双眼微眯,他眼睛本就小,这一眯更是成了一条线。看到小门,他不慌不忙地将帐簿锁好,正襟危坐,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要不要趁苏莫有事求己捞他一把?
第27页 “吴校长,好久不见哈!”苏莫笑眯眯地走出来,大摇大摆直接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青灵随后走出,看到吴大胖子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什么时候请得这么漂亮的助手?跟你小子还挺搭的,金童玉女啊!”吴大胖子看看青灵,哼哼道,“是不是没见过像胖子我这么胖的人?” 青灵脸一红,忙走到苏莫身边。 苏莫忙圆场道:“废话不多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得到一件稀罕的玩意儿,想请你看看来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上却凭空出现了一只困灵箱。 听见是“稀罕物”,吴大胖子双眼放出精光,也不再故意摆架子了,急忙走到沙发前坐下,抢过箱子问道:“是什么东西?呦,还加了这么多禁制,连三乙那老头的缚灵线都用上了!” 苏莫笑道:“吴大胖子就是吴大胖子,一眼就看出这红绳的来历,却不知你知不知道一种东西是需要修炼多年的式神、未出生的婴孩魂和痴心的女子血炼成的呢?” 听见苏莫的恭维,吴大胖子很是受用,可是听见苏莫后面的话,他的笑容却有点僵硬起来:“你是说,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用修炼多年的式神、未出生的婴孩魂、痴心的女子血炼成的?”看见苏莫确定地点点头,他立马站起来,拱拱手道:“你赶紧从哪里得来送回哪里去!而且现在立马走,立刻,赶快!” “你怎么三句话说不到就赶人走啊?”青灵不服,有点恼道,“亏苏莫说得似乎你很神一样……哼!” 苏莫却不理青灵,正色道:“有这么麻烦?那我立刻走,聊斋方便吗?要不我们到聊斋再谈?” 吴大胖子思索片刻,点头道:“也罢,既然你暂时不能脱手,就先去聊斋吧。钟华的学生涉世不深,我不能让他在这里闹出事来!”他拿起电话,又道,“你先去,我交代卓一、李艾青他们一下马上就到。” 苏莫与他交识已久,知道他的意思,当下也不啰嗦,立刻拉起青灵进入墨绿小门中。 电话还没通,吴大胖子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的日本人偶娃娃,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被困空间遁 吴大胖子赶到聊斋的时候并没有再见到苏莫。铺子里大大小小的物件上全都沾满了灰尘,全无外人走动过的迹象。苏莫知道聊斋的确切地址,也绝不会弃约不顾,唯一的可能就是——苏莫遇到了意外! 吴大胖子有些慌,他这一生经历过许多事,却很少有这么惊慌的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肯定是不好的事。 果真,他找到九号公馆时,只见到了一只修行颇高的珍珠熊。幸好不久前三乙提到过他的关门弟子,吴大胖子才没跟十七打起来。十七是妖,自身电磁场与人类有异,所以并没有修习过,但是对空间遁却也有所耳闻。 他将自己所知告诉吴大胖子,一人一妖商量了许久,吴大胖子断定,苏莫在动用空间遁时受到外力影响,致使空间转化出了错。 “若只是到达地点出错,苏莫师兄此刻也应想办法回来了!”十七想想道,“我听师父说,空间遁内只是一个幻化的空间,在急速的空间传递时隐去了人的身形。这个空间看似无形,却也会因为磁场等外界因素的干扰而产生传递错误,甚至将人困在其中的现象!他们,不会是被困住看吧?” “不会是人偶娃娃出了什么事吧?”看见吴大胖子皱着眉头不出声,十七又一脸好学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请教,他曾听师傅说,术法界中属吴大胖子最学识渊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古至今,中西关系懂得最多。 只是吴大胖子的心情却不好,对于珍珠熊的崇拜自然也就没好脸色,闷闷地回钟华说要查询人偶娃娃和空间遁的记录,并千叮嘱万嘱咐,叫十七一有苏莫的消息就联繫他。 却说苏莫与青灵刚进入墨绿小门后,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空间遁其实是在道家常用术法——缩地成寸的基础上加以改革,加入了隐身、幻象等术,在速度与准确性上更为优越,看似千里之远,实则片刻就能到达。而这次在空间遁中的时间却太过漫长,到最后连苏莫自己都沉不住气了,四周试探着,看能不能打开门。 空间遁运行时,空间里漆黑一片,每次到达地点时,门会自动露出一条小缝,手推即可打开。这次,苏莫试了好久,也不见可以推动的地方,终于苦笑一声道:“青灵,我说了你可别害怕。我们,好像被困在空间遁里了!” 立刻,青灵抓在苏莫手臂上的手指就紧了几分,她轻轻嗯了一声,道:“放心,我还没胆小到那地步!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只听师傅说过,自己却从来没见过。”他自嘲道,“看来以后不能偷懒省事了,空间遁也要保养啊,用的多就会老化,不中用了!”这话当然是故意说出来让青灵放心的。说白了,空间遁只不过是咒法的一种,会出现变故只可能是受到外物的影响。 苏莫定定神,立刻明白定是手上的困灵箱出了毛病,想到吴大胖子一猜到时人偶娃娃时脸上难看的神色,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神秘的红影 黑暗常常滋长着邪恶,故而也会让久居其中的人感到孤独和恐怖。
第28页 空间里很黑,不知哪里来的风,一阵阵地,让青灵露在外面的小腿上起了一层的疙瘩。她不由自主地贴近苏莫,因为拥有鬼眼,她能在黑暗中视物。却在这时,她的眼光瞥到苏莫手上的困灵箱,一个小小的模糊的红影子正奋力撕扯着身上的绳子。 她低叫一声,这里太过寂静,以至于她突然发出这一声使得苏莫也吃了一惊。“怎么了?”苏莫回头问,他的嘴唇正好搁在青灵的额头旁边,呼出的气撩拨着她额前的刘海。不知怎的,青灵的脸有些发烫,她忘了苏莫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只是指着困灵箱嗫嚅道:“你看那里!” “哪里?”苏莫的嘴唇长得真好看,他的眼神很专注,直直的正好盯着青灵。 青灵觉得脸烧得更厉害了,忙集中精神道:“困灵箱上,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动,好像想要挣脱箱子上红绳的束缚!” “真的?”苏莫摸索着箱子,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的确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红绳上流窜着。“看来是这个东西影响了空间遁的使用。”他摸出一张符纸,轻轻按上去,却猛地缩回来。 “你没事吧?”青灵抓过他的手,仔细看着,却见他的手指上破了一个小口,血珠渗了出来。“流血了!”青灵叫道。 “没事!”苏莫将黄符包在手指上。口中念咒,却见血光奔腾,困灵箱上的红影先是似乎被压制住,往箱内缩去,继而却红光大作,突地暴涨几倍,向苏莫反扑而来。而苏莫看不见,浑然不觉。 那红影正要刺中苏莫时,却见青灵轻错脚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红影的去路。“咄”地一声,红影没入青灵背后,她轻哼一声,却不言语。 “你没事吧?”苏莫摸索着扶住她,遂又奇怪道,“我的催动血咒,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红影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人偶娃娃果真奇怪得狠!” 青灵此时冷汗直冒,若是苏莫能看得见,便会发现她此刻脸色差得吓人,嘴唇青紫一片。她咬牙不答话,却反手摸着后背,手腕上繫着三乙真人的缚灵线,持线能够触摸灵体。她就依着痛感果真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滑熘熘地似乎还想往她身体里钻。青灵不敢懈怠,立刻抽住它把它拽紧在手上。 “你真的没事吧?”见青灵许久不吭声,苏莫忍不住问道。其实他心中急切万分,黑暗中不能视物是很危险的,感觉告诉他身边有危险,但是他却不能捕捉,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片刻难安。顾及青灵不懂术法,他又不敢慌乱,后背上不由已急出少许汗来。 青灵捏紧那股触感奇怪的红影,此刻它已被扯成一个长条,还在奋力从她手中挣脱,她小心翼翼地捏着,问道:“有一种东西,是灵体,抓在手上像寒冰一样,触感却很奇怪,像果冻一样,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苏莫愣住,黑暗中,青灵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中有些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随即涌上的全是紧张:“青灵,你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语气急躁且严厉。 未出生的婴孩魂1 青灵闷哼一声,有些委屈道:“它就在我手上,那个红影,它还会动!” 苏莫一愣,联想到刚才,立刻明白了八九分。此情此景,一个尘封在记忆里许久的身影突然冲出来,一瞬间就攫住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呼吸困难。这一来,他连指责青灵的话都说不出了,身前的这个人已经与记忆里的她微微重合,手下的身体轻轻颤抖着,显得害怕却倔强。 他突然手忙脚乱起来,从袖中摸出几张符咒出来,也不管有什么功用,全摸索着往青灵手上塞去:“小心!”除了“小心”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体内的灵力已经蓄势待发,却苦恼不能视物,不敢乱动,以防伤了青灵。 “没用,苏莫,符纸根本没有用!”青灵低声道,她看着符纸化作飞灰,捏住红影的右手已经冻僵,她却不吭声,却还是紧紧捏住。 苏莫冷静下来,很快便摸到了她的手,冰冷、坚硬。他立刻包住她的手,沉声道:“这本应该是魂魄,可是寻常的魂魄是白色近透明的,身为红色便是沾染了许多血气,如果自身本就怨气深重,那这种无主魂魄一定会凶险万分!”他沉吟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诉她。 青灵却主动出声道:“这是人偶娃娃中的魂魄,是,是那个未出生的婴孩是吗?怪不得它频频出声,我却听不出它在说什么!” 苏莫只觉掌心冰凉,知道青灵更是辛苦,立刻运转体内真气,将热量传给她:“不用害怕,有我在!” 青灵点点头,却忘了苏莫根本看不见,那一声压抑在喉咙中的“嗯”便迟迟没有发出来。她盯着手上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轻轻挣脱苏莫的手。 “是不是他的存在影响了空间遁的使用?” 苏莫手中一空,竟有种空虚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的珍贵的东西又要离他远去了。这次,自己又会做出什么抉择?苏莫问着自己,记忆里的笑靥如花让他胸腔中疼痛难忍。 见苏莫不答,却似在沉思,青灵又道:“那么你说,如果他是个婴儿,怎么才能使他平静下来,乖乖回到困灵箱中去?” “青灵,别胡闹了!”苏莫探出手去找她,“他的阴气很重,别把手给冻坏了!”
第29页 青灵却早已故意离他有段距离,女性的敏感让她从苏莫身上觉察到了什么。她抿抿嘴笑道:“放心,我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你知道通灵之眼本来就具有巨大的能量!” 她趁苏莫还在找寻时,轻轻对着手心中的红影道:“乖,我知道你乖,现在我就松手放开你好不好?可是你一定要乖乖的,只要你乖,我们一定帮你重获轮回好不好?”红影果真有点安静下来。青灵也慢慢松开手。 知道她想干什么,苏莫背上一紧,知道阻止已迟,全身的灵力都暗自凝结在手上。他已下定决心,万一出什么事,他也要拼尽全力让青灵出去! 未出生的婴孩魂2 青灵慢慢松开手,她不知道松手后会出现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要赌一把。婴儿心智不全,天性使然必会追寻母体,松开他,自己表示不会伤害他,魂魄应该会主动回到人偶娃娃中去。青灵正是赌他的天性! 可是她忘了,人偶娃娃不是一般的常物,娃娃本身并不是这个魂魄的母体,他只是被逼抽离魂魄禁锢在其中。所以她手一松,红影果真化作一线红光,却是反身钻进了她的腹中。 “啊!”青灵惊叫一声,苏莫已经循声抓住她的胳膊,急问道:“怎么了?” 却在此时,一线光漏进来,黑暗立刻被驱散了大半。苏莫眯眼,他清楚地看见青灵吃惊地捂住肚子,手指微张,脸上全是骇然和惊异。 “没,没事!”青灵回过神来,急忙摆手,“看来空间遁开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苏莫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拉起她急急出了这个空间。 门外是阳光,不觉他们被困在空间遁中已过了几个小时,竟已到了第二天早上。苏莫四下打量,是在聊斋中。看来是那婴孩魂魄在空间遁中受各方磁场影响,突破了人偶娃娃的禁制,脱身出来,却又干扰了术法的进一步运行,致使他们被困其中,脱身不得。 再看青灵,额角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嘴唇乌青。苏莫扶住她,隔着衣服,入手处竟也寒气深重。他不敢怠慢,立即打电话给吴大胖子:“我出来了,在聊斋,有麻烦了,赶快来!” 吴大胖子的速度并不慢,可他到来时,青灵的头发眉毛上竟已开始结成小粒的冰霜。 “这是这么回事?”看到苏莫正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吴大胖子一惊,忙进入仓库内四下翻找,出来时手上已拿了一面八卦镜。这面镜子与苏莫那面相似,只是更为古旧些,外围铸造的八卦痕迹已有些磨损。 吴大胖子一手将镜子塞在青灵怀中,一手则拉出苏莫:“灵力是术法师的根基,她身上阴气这么重,就算你灵力耗尽也不见得能救她一命。” 苏莫眼前一花,知道灵力耗费太多,不禁打气精神强笑道:“这不是拖着等你来嘛!人偶娃娃里冒出一个带血影的魂魄,钻进她肚子里去了,怎么办?” “看来是那婴儿误认为青灵是母体了。”吴大胖子摇摇头,“你怎么招惹上这事物?真是麻烦!”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大胖子搓搓手道:“我回去查了一宿。这人偶娃娃是日本阴阳师的禁忌之术,修炼方法早已失传,只是传说需要修炼多年的式神、未出生的婴孩魂和痴心的女子血加上许多难以觅寻的灵物药材。修炼虽难,但一旦修炼成功,除非魄散离体,否则极难对付。而其中最为难找到的就是婴孩魂!” “你先别讲述缘由了,先想办法救救青灵!”苏莫知道他脾气,暗想他已拿出混沌八卦封住青灵全身,暂且不会出什么乱子,但还是着急道,“聊斋中法器齐全,就没一个能将那魂魄取出的?若是还缺其他什么,我回公馆找人帮忙,一定给你找来!” “那人偶娃娃呢?”吴大胖子却恍若未闻,只是伸手讨要娃娃。 “这里!”苏莫拿出困灵箱。 吴大胖子冷哼一声,打开,箱中除了底部有一点血迹外却空无一物。“果然!”他苦笑道,“你别怪我,我现在即使想帮忙也不成了!你什么时候如此大意?明知人偶娃娃中还有式神,怎么轻易让它逃了?一个小小的婴儿魂魄都能挣脱你的禁制,修炼已久的式神更是不在话下!现在人偶娃娃的躯壳被它带走,要取出婴孩魂不难,可是怎么安置却是大问题!” 苏莫深吸一口气,这次他分心的次数真的太多。难道是因为想起了记忆里的她?他晃晃脑袋,竭力想驱散这种混乱感。 吴大胖子看着他瞭然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当下还是先去找到那个人偶娃娃吧,实在不行,找到婴孩魂的真正母体也好。至于这小姑娘,你放心,混沌八卦是武当老祖供奉的神镜,吊住她一口气不是难事。” “那也只好先这样了,我回九号公馆找带人偶娃娃来的那位顾客的资料,找到了通知你。青灵就暂且先安置在这里,在离城,聊斋恐怕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苏莫疲倦地笑笑,看向青灵的眼光不住闪烁,意义难以捉摸。 回到九号公馆,苏莫不理十七的追问,却先回床上大睡了一场。他并不是很累,反而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但他知道,此刻自己需要冷静。 他闭目躺在床上,思绪翻腾。 青灵挺身护他,让他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刻在他内心深处的女人……可是,他又克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他忍不住怀疑她!青灵的举动的确很令他感动,可是她异于常人的胆量和聪慧却令苏莫怀疑。想到青灵后背上聚而不散的阴气,很显然是被那婴孩魂侵蚀过。她身无术法,却能挺过那刻骨寒气,甚至还能头脑清醒地考虑如何解决当时困境。
第30页 “青灵,你到底是什么人?”苏莫翻了一个身,三乙真人临走时的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对此女子,暗访,暗防!” 剥离的灵魂 一觉睡醒,苏莫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十七也已查到陈薇的地址,二人便一刻不停,前往她的住处。 陈薇家在一处高档小区,保安措施做得很到位。不过苏莫自然有办法避开耳目,一个简单的隐身咒,他跟十七就安然的悄声上楼。 按了很久门铃,却不见陈薇来应。“莫非不在家?”十七挠挠头,“可是不对啊,我打电话到她公司问了,说她请假在家休息已经好几天了!” 苏莫摆摆手,也不再等,直接在门上画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手却直直从门中穿了过去,他摸索着打开保险栓,“咯吱”一声,门开了。“想不到江湖术士的把戏有时候还真管用!”苏莫笑笑,抽出手,打开门。 十七抢先走了进去:“哇,一个女孩子的家搞得这么邪门!”苏莫探身一看,陈薇屋中窗户紧闭,厚厚的窗帘阻隔了一切阳光。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线,苏莫看见了屋内的摆设,不禁皱了皱眉头。 屋中客厅内摆放了不少艺术品,却是似以人体残肢制成,如以骷髅头制作的烛台,以腿骨制作的衣架,牙齿形状的颈链等…… 光线太暗,十七忍不住拉开了窗帘。 阳光投进来的瞬间,苏莫听见了一种悽厉的嘶叫声。十七显然也听见了,手上一抖,差点没把整个窗帘布给拽下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拉上窗帘,那嘶叫声才慢慢湮灭。 “是,是什么声音?”十七拍拍胸口,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道,“莫不是师傅讲的……” “灵魂消散前的绝响。”苏莫接口道,“包含着亡者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留念,以及投胎轮回无望的怨恨,所以频率异常,震斥耳膜。” “陈薇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将灭的灵魂?”十七不解,“一般灵魂三魂七魄齐全,即使遇见阳光也能自保。除非,除非这些灵魂被从身体里生生剥离出来,本体阳气未尽,却强硬使魂魄脱离,魂无所依,灵力大减,连基本的太阳正气也不能抵挡!” 苏莫不答,却从随身携带的背囊里掏出一只紫金葫芦,这葫芦颇有来历,原是女娲鍊石补天所余残石所炼化,有收魂、保魂之用。他打开葫芦嘴,对着客厅,轻声道:“不管你们来历如何,这个葫芦能暂且保你们魂魄不散,全都进来吧,我定找时间帮你们超度,以进轮回!” 却在此时,十七感觉身边一阵劲力掠过,他身随意动,直觉去护着那些窗帘。可窗帘抖动几下竟没有像他原预料中脱落,反而苏莫冷哼一声,握着紫金葫芦的手,虎口开裂,鲜血淋漓。 “你们也太放肆了,敢到我家来取我的东西!”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内厅传了出来,“难道陈薇的闲事你们管得还不够吗?一定要见到她的尸首才甘心?若是这样,我现在就送与你们!” 子晨 陈薇伏在地上,血从她的嘴里慢慢涌出来,她脸上却是满足的微笑,眼睛直直盯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她曾经口口声声称之为“意外死亡”的子晨。一个人偶娃娃慢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走近陈薇,就那么安然地站在血泊中,眼珠漆黑且诡异。 子晨微笑着,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地上的血慢慢渗入人偶娃娃的脚底,到最后,陈薇嘴里涌出的血似乎已不能满足娃娃所需,她本人也因血液流失已昏死过去。人偶娃娃有些气恼,转头看看子晨。然后,它爬上了陈薇的脑袋,用手掰开她的嘴,向里探望着。 苏莫却没有动,实际上他也不敢随便乱动。 十七却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人偶娃娃的脚,把它拎起来。一股阴寒之气突然从脚心蔓延到全身。十七手下一松,阴气立刻消弭,那人偶娃娃却不肯放过他,凌空翻个身正好落在他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张嘴就咬。 十七退后两步,身上妖力暴涨,全身毛发竖起,脸上也隐隐现出本相。这是动物在收到危险信号时的本能反应,那人偶娃娃见状一时也不敢上前,却也不后退,一人一偶如此对峙着。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子晨却在此时呵呵笑出声来:“想不到堂堂九号公馆里竟然还容了一只妖物,难怪你竟觉察不出人偶娃娃体内的异状,想必为了让这只小妖住进公馆,你撤离了公馆中不少禁制吧?” 苏莫浅笑不语,却掏出一张符纸,扔到陈薇身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子晨笑道,“一纸符咒力量再惊人也是枉然,她是心甘情愿为我而死!况且她替我收罗了那么多灵魂,又将那只人偶娃娃送到你的手上,给你们添麻烦不少,你又何必再为她劳心劳力呢?” 苏莫却不理他,整整衣冠,看向十七面前的人偶娃娃,抱拳道:“恭喜,想不到你这么快又炼制了一个人偶娃娃,而且显然比第一个要成功许多!” “也不甚困难!”子晨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只是婴儿魂难取一些罢了。弃婴到处都有,我却需要未出生的婴孩,胎死腹中的魂魄自有冥间使者勾去,我又不想正面与他们争抢。那么,不若用自己的骨血来得方便!”他指指地上的陈薇,又道:“这世界上总会有很多女子,痴心绝对。像她,两次怀孕,两次同意为我流产,这是意外之事,使者勾魂自然就迟了些,我只需抢先从中剥离魂魄便是!”
第31页 苏莫沉声道:“痴心不是女子的错,可恨的是你这种人,以痴心为筹码,暗地里做些卑鄙的勾当!九菊一派有你这种传人,也是面上无光。” 子晨却不恼,依旧在笑:“看来,你还是知道不少事,不过可惜,知道也没用!看见这个人偶娃娃了吗?婴孩魂是我在他已成人形,十月即将诞生之际取出的,他懂我心思,又有我餵养了多年的式神控制。这个娃娃,完美无缺!你想不想看看传说中的人偶娃娃有何威力?” 奉命夺魂 “人偶娃娃的威力!”苏莫像是自言自语,又看了一眼那娃娃。这个传说中的禁忌之物威力到底有多大他并不知道,可是他却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找了个沙发安稳地坐下来,手边的几上正好放着那个骷髅烛台。 子晨似乎有些吃惊,转而却佩服地笑道:“果真不愧是九号公馆的主人,胆量和气度真是非常人难比!”他也在苏莫对面坐下,顺便对人偶娃娃招了招手。只见那娃娃立刻顺从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脚下,步子趔趄就像刚回会走路不久的孩子。子晨抱起娃娃放在膝上,正如一个慈爱的父亲,轻轻抚摸着它的头。 十七定定心神,也在苏莫身边坐下,暗地里却在两个沙发之间以指划地,暗中建起一道屏障。子晨恍若未见,怀里的娃娃却抖索一下往他怀里又拱了拱。 “其实,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奉命取我所要的灵魂。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生意,又没人请你上门,你又何必趟这一浑水?”子晨笑笑,十七所建的那道屏障灵力非凡,竟是纯正道法真传,他心中也不由吃惊,暗暗对这只妖有了些许忌讳,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 苏莫早料到他会坐下“和谈”,不然依他的能耐,绝不会在他们动了室内魂魄之后才现身抢夺。更何况十七灵力显现时竟能与他炼制已久的人偶娃娃相抗衡,他也不得不细作思量。苏莫也不点破,只是奇怪他的“奉命”之说,联想到仲阳的七芒星阵,于是道:“我是生意人,不过我更是修道之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依我看,你的奉命行事,多半也有些无奈的意思吧!” 子晨不语,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陈薇,又看看手中的人偶娃娃,突然长嘆一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一直追寻本门失传的驾驭术,好不容易找到炼制人偶娃娃的方法当然不会束手,只是有些材料一直找不到。他帮我找寻材料炼制人偶娃娃,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帮他一些忙!如今我已收齐他所需要的灵魂数,只想收手,跟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孩子安度下半生而已!” “说谎不眨眼!”十七嘀咕道,“心跳却比刚才快了好几分,骗谁呢?” “呵呵呵……”子晨也不恼,大笑道,“苏莫,有了他这个帮手,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不错,我在骗你,不过大半还都是实话。坦白说吧,离城我是待不下去了!正好利用这个女人到处勾引男人,凑齐了魂魄,现在,我只想交割后安然脱身。陈薇的性命我交给你,你不纠缠,我也不再在这里出现,怎么样?不然斗起来只会是两败俱伤,又何苦呢?” “你以为那个幕后人会放过你吗?”苏莫冷笑,“或者你根本就知道他绝不会留你性命,所以想匆匆脱身,不愿跟我们争斗中耗费灵力?” 子晨脸上一僵,眼中的笑意慢慢消散:“看来,你是不准备好说好散喽?”他慢慢起身,将人偶娃娃攥在手里,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试试看,今天谁能走出这个房门?” 式神作怪 虽然早就设下屏障提防,但子晨一起身,苏莫和十七还是不敢小觑,忙暗中提防。此时,屋内摆放的各式诡异摆设,全都轻微摇晃起来。苏莫正靠近那个骷髅烛台,第一个嘶叫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沖向他。 原来这屋内的制品竟然全是子晨修炼的大大小小的式神。 骷髅牙齿惨白,齿间相碰,哒哒作响。腐烂之气迎面袭来,苏莫皱鼻,袖风一带,烛台已被扫到一边,正好撞在十七早先划下的屏障上。一时间金光凛冽,“吡啵”声响,骷髅凄叫着,迅速化为飞灰,腐臭之气也迅速延漫开来。 子晨看见,脸色更沉,嘴中却不停,依旧驱使着屋内大小式神向他二人攻击。在屏障外的式神虽也惧怕那金光的厉害,无奈式神一生忠于主人,子晨又催促得厉害,于是也源源不断地沖向屏障。一时间,黑色的灰烬四处飞扬,腐臭之气浓重,那道屏障却还是金光流转,安然无缺。而在屏障内的式神也多是修炼较浅的物事,被苏莫和十七也快收拾得七七八八。 子晨从头至尾就不愿与他二人正面交手,苏莫猜得对,他从来就不相信自己集齐灵魂后就能安然脱身,他必须保留灵力。可是那道屏障实在太厉害……他捏捏拳头,看看人偶娃娃,要娃娃去冒险,他也捨不得。他的眼光一转,看见了一直躺在地上的陈薇,嘴角一抿,趁着苏莫和十七还在扫尾对付式神,他轻轻扶起了陈薇。 这些式神的灵力虽弱,却前仆后继,饶是苏莫和十七灵力高深,额角也不禁渗出了汗珠。 待最后一个式神化作飞灰时,苏莫微微喘了口气,却发现陈薇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子晨身上,白皙的脖子上趴着一个圆熘熘的小脑袋,正是那个人偶娃娃。娃娃的小嘴大张着,正对着她的大动脉,齿白唇红,却是说不出的恐怖。
第32页 “怎么?”苏莫平息了下体内奔涌的灵力,嘲笑道,“觉得打不过了?还学会了要挟?” 子晨右手撑着陈薇,左手却微张着前伸,突然凌空的紧紧一捏,只听一丝轻响,十七的屏障上竟然生生多出一条裂缝来。“怎样?”他收回手,眼角跳动,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我只是不想出手!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放我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苏莫手指一颤,他已看见十七的脸一时白了好多。他低头思索了一下,笑道:“也罢,不过你要留下陈薇和这个人偶娃娃,还有刚刚从我手上抢走的所有灵魂。” 子晨被人偶娃娃杀了 “你的要求也太多了!陈薇我可以留下,反正她对于我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灵魂嘛,给你也无妨,只是这个娃娃却不行!”子晨看着陈薇颈上的人偶娃娃,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情愫,“它,就是我的命!”他回过头,神色已恢复常态,语气决绝道:“真正动起手来你们定会死伤惨重,我能答应的条件就这么多,肯与不肯你们看着办?再不决定,陈薇的小命就会先作为我的踏脚石!” “子晨!”陈薇却在此时醒转过来,只是唇色苍白,有气无力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闭嘴!”子晨喝道,“要不是需要你的血养娃娃,我早就收了你的魂魄了!现在不要烦我!苏莫,你究竟怎么说?” 十七上前一步,暗暗抓住苏莫的手轻摇几下。他设立屏障时故意立威,所以倾尽全力,暗中将己身灵力与之相系,源源不断地供给屏障能源,所以子晨捏破屏障时他肺腑间已受了伤。担心苏莫顾及他的伤势而跟子晨妥协,他急忙示意自己无事,不要轻易放人。苏莫明白他的心意,轻轻点点头。 子晨瞥见,恼道:“既然你们欺人太甚,也不必多做纠葛了!人偶娃娃,先吸干陈薇的血,再替我收拾这两个人!”他的话音刚落,却觉得脖颈间一痛,随即血液喷溅了开来,糊了他一脸。他本能地想捂住痛处,却摸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他转头,正好看见人偶娃娃抬起头,满嘴的血腥,牙白血红,朝他乖乖地笑着…… 大动脉被撕开,人偶娃娃紧贴着他的脖子,舔舐着血液,血迅速地消逝,子晨的身子慢慢瘫软下来,被血迹沾染的眼却看见陈薇满脸的悲哀。“你……你……”他伸出手,指着陈薇,仿佛知道了什么,满是不可置信的笑。“好!好!好……”这是他闭目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七已经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他自来到九号公馆后也处理过一些奇奇怪怪的麻烦事,见多了人世间的变故,可是眼前的变化还是让他张大了嘴。人偶娃娃还赖在子晨的身上,拼命吸着血,子晨的身子渐渐瘪了下去,皮肤上显现了一道道的皱褶。 “烧了他吧!”陈薇抹干眼泪,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人偶娃娃贪嘴喝了这么多血的时候,趁机烧了他吧!” “你才是真正炼成人偶娃娃的人,也是真正的人偶娃娃的主人,是不是?”苏莫盯着她,语气严肃,“你还炼制了多少其他的人偶娃娃?” 陈薇不语,却自顾自地找来汽油、盐和打火机,将盐在人偶娃娃身边围了一圈,又将汽油默默地淋在人偶娃娃和子晨的尸身上。娃娃正顾着将子晨最后的血液吸干,毫不察觉陈薇的动作。 陈薇做完这一切,又看了一眼子晨,却把打火机递给苏莫,转身进了卧室。 “她为什么不回答你的问题,真的是她炼成了人偶娃娃?”十七吃惊之中却不忘好奇。 苏莫却也沉默了,随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点燃,扔到人偶娃娃身上。火一下子燃烧起来,人偶娃娃看着身上的火苗明显愣了一愣,想要逃,碰到外面的盐圈,随即凄声尖叫起来。它四处滚扑着想要熄灭身上的火,却无奈,它本身就是橡胶制品。慢慢地,火焰淹没了它的全身,它的叫声也慢慢小下去,却是夹杂着婴儿的哭声,依旧惨厉刺耳,直听得十七连连后退,躲在了苏莫身后。 背叛 “烧了吗?”陈薇坐在床沿,眼睛红肿,似乎又哭过了一场。看见苏莫进来,语气颤抖,声调却是格外的冷静。 “嗯!”苏莫应了一声,却站着不说话。 卧室里的装扮与客厅大不相同,宽大的双人床,干净被褥,床头甚至还插了一束鲜花。只是却同样挂着厚重的窗帘,阻隔了阳光。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房间内太过安静,陈薇把玩着手指上的尾戒,终于忍不住道。 “我已经问过了,再等你的回答。十七在外面收罗亡者的魂灵,助他们轮回,现在只有我们两,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苏莫倚墙站着,语气温和。 陈薇低笑两声,泪水滑落,滴在被褥上,她怔怔地看着被面上的印花,轻声道:“子晨不笨,只是太执迷于人偶娃娃了,我想让他开心,所以一直让人偶娃娃听他的话。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其实,人偶娃娃真正听命的是我!” 苏莫没有打断她,他常跟人交易,知道有时候不追问反而会让别人说出更多的秘密。 果然,陈薇继续道:“人偶娃娃的皮囊是一个他修炼好久的式神,本身灵力很强大,但是式神无魂,所以真正控制娃娃的却是它体内的婴儿魂。但是婴儿魂一旦脱离,式神就会自动恢复意识,认主回来。所以当你们不小心取出了人偶娃娃中的魂魄,式神自己就回到了子晨身边。
第33页 正好我不久又刚刚胎死腹中,婴孩的魂魄被他强硬剥离出来封存着,所以他干脆就新作了一个人偶娃娃。这次的婴孩魂灵体已经长成,自己有了意识,威力更大,他很欢喜,却不知道,因为婴孩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骨血相连,魂魄自然是与我亲近。所以娃娃很听我的话,几乎可以说跟我心意相通! 我真的不愿出现今天事,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想要一个安稳的,相夫教子的生活。可是子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逼我出去勾引男人,供他收集灵魂;逼我堕胎,提供血液给她炼制人偶娃娃;逼我去九号公馆,试验人偶娃娃的功力……最后,却抛弃我,用我的生命威胁我取了他的性命……”陈薇狠狠抓住床单,泪珠大颗大颗的落在床铺上。 苏莫静静听完,心中不知是同情还是悲哀。被背叛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容忍的,他接过很多单子,不乏男人为了抛弃女人而做些装神弄鬼的勾当。这世界上,男男女女的事本来就很难说,正如子晨和陈薇,爱与恨不就是一线之间的事吗? 未解的疑惑 后来,陈薇跟苏莫去了聊斋,帮助青灵从体内取出了婴孩魂。吴大胖子说的没错,婴孩魂取出容易安置难,若安置不好,这个心智还未发育成熟的魂魄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乱子。 陈薇一到,婴孩似乎认得母体的气息,立刻从青灵腹中钻了出来。陈薇再次掉泪,却不知她跟魂魄低声说了什么,婴孩魂便乖乖地附在她带来的一个人偶娃娃身上。依旧用盐围和火烧,这次陈薇在场,眼睁睁看着人偶娃娃化为灰烬,叫声悽厉且惨绝。 后来,陈薇要苏莫送她去派出所。她说,自己亲手毁了自己孩子的魂魄,一生绝无好报,在监狱里或许能得到些安宁,可是却被苏莫拒绝了。那些枉死的人既然都被定性为意外,即使陈薇自首,说出一个人偶娃娃的故事来,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而且,本质上,对于陈薇,他却是怎么也同情不起来,为了一个男人而助纣为虐,取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值得吗?但是陈薇说会离开离城时,苏莫还是送了她一串檀木香珠,说是能安神定气,驱邪避灾。 然而三天后,苏莫还是在《离城晚报》上看见了一则警方消息,说是离城护城河旁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身体似乎被野狗啃食过,所以辨不清身份,急招认识的尸体的人去认领。那尸体左手上带着一枚尾戒,手腕上则带着一串檀木香珠。 吴大胖子后来说,陈薇肯定不是寻常女子,她虽然以骨血相连来解释她与人偶娃娃间的亲密的联络,却不曾透露她是从哪里得来用盐和火杀死人偶娃娃的方法。而且她命人偶娃娃杀气子晨时绝然而然,并不太像对一个曾经深爱过的男子一时就能做下的决定。 苏莫笑笑,却不应和。只是说,盐是天下第一纯净之物,盐加火驱邪的方子也早就在西方相关经书中提及,只是却会使魂魄消散殆尽,不是一般人敢用的驱魔手法。因为驱魔人很忌讳驱魔时赶尽杀绝,灭人魂魄,这是造孽,会遭天谴,短阳寿。 吴大胖子瞭然一笑,道:“你早知她用这法子杀人偶娃娃时就已存了求死之心,况且青灵已经被救,事不关你,你大可不理。只是,你有么有想过,那个命子晨收集灵魂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陈薇毁魂不假,但是属驱魔之列,罪不至死,况且她最后想去监狱,借警察局煞气挡灾,显然并无立刻求死之心,反倒像在躲避些什么。求人魂灵者,必谋大事……” 不待吴大胖子说完,苏莫的脸色已经变了。吴大胖子一席话让他记起了东郊的那个槐树林,还有传说中的七芒星阵。最近他出岔子的时候实在太多,苏莫恼恨地拍拍脑袋,也不打声招呼,唤出墨绿小门,就闪身进去了。 “这小子,最近是有点不对劲啊!看来九号公馆以后有的忙了!”吴大胖子看着慢慢消失的小门,自言自语道。 熟客来访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被禁锢在床上,四肢被锁,动弹不得。他记得自己本来是在回家的路上,为何到了这里?这时他看见了一个医生装扮的人,他说不清这个人的年纪,因为他皮肤上皱褶丛生,一双眼睛却是清亮,那是年轻人才有的眼睛。 “医生”带着大口罩,一句话不说,却慢慢托出一个盘子,上面满是手术刀具。“干什么?”他想喊,却发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时他惊恐地看见,“医生”慢慢划开他胸口的衣服,慢慢划开他的胸膛。他没有痛感,却清晰地看见“医生”手探了进去,摸出一个跳动不止的物事。“原来人心是这模样啊!”他暗自感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三个故事,换心。 人偶娃娃的事结束后,青灵整整休息了一个月气色才好了很多,却发现苏莫似乎老避着她,每每却是十七送茶送水,一脸讨好的狗腿像。其实相处已久,青灵对十七已大不如从前那般讨厌,只是偶尔故意做做样子,而经过这一个月他的嘘寒问暖,青灵终于也慢慢放下芥蒂,十七离她近一点她也没什么感觉了。 七月将尽的时候,九号公馆里来了一位熟客,却是离城警察局的副局张英飞。张英飞跟苏莫本是高中同学,每当警察局里出现异乎常情的案件,张英飞也习惯性来咨询下苏莫的意见。
第34页 苏莫自小修道他是知道的,但从小立志成为人民警察的张英飞却一直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鬼神之说,要不是高三毕业旅游出的那桩事,他估计一辈子都会在暗中嘲笑苏莫。那件事却也使苏莫失去了他生命中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真爱的女子,自那事后,其他幸存者除了他二人都远走他方,唯独张英飞留下,更成了苏莫的好朋友。张英飞一步一步从小警察变成副局,其中当然也少不了苏莫的照应。 “好久不来坐坐了!怎么?这回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苏莫给他递上一杯茶,毫不客气道,“若是叫我帮忙,别忘了我的规矩!” “知道知道,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公事公办!”张英飞一副我最明白你的样子,从怀里抽了一张支票道,“这是头期款,事情办完还有一笔。” 苏莫接过,上面的数字果真很合他的心意,还是老朋友好说话!他笑道:“说吧,什么事?” 张英飞搓搓手,仿佛不知道从哪开口,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我抽支烟,没事吧?” 苏莫本不喜欢烟味,但他知道张英飞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古怪的事,此刻心神不宁。而烟向来是可以镇定一个男人的情绪的,于是微微点点头。 张英飞也不废话,点燃,一支烟三两口就抽完了,他又抽出一根,却只是捏在手上,终于慢慢道:“的确出了一件怪事,不知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人有本事将两个人的器官相互交换?” 苏莫点头:“邪术中是有换取他人器官使自己长生的说法。据说,不学无术者不能靠己修道长生,便走偏径,利用手术的方法将自己体内衰竭的器官换上健康人的器官,以延长自己的性命。被取走器官的人往往会流血过多,当场身死。” 张英飞又忍不住将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看见的不是这样的!” a企董事长暴毙 张英飞苦笑一声,道,“这些话我也只有敢跟你说,跟别人说了,哪个不会说我有神经病?是今天早上局里接到一通电话,说是a企的老董事长曾永顺凌晨左右突然性命垂危,还没送到医院就暴毙了。a企你是知道的,它的业务外通东南亚,内盘踞离城以南各省市,可以说a企随便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股市的动荡。 老董事长一手创立a企,身体一向好的很,所以一直还未退休,这次却突然身死,我虽然感到遗憾,却想生老病死本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因为a企多次拨资金给警察局帮助打击犯罪,所以曾永顺去世,我还是要去慰问一下家属的。然后,我就在医院里看见了他的儿子曾翔……”说道这里,张英飞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曾翔有古怪?” 他又吸了一口香菸,摸摸鼻子道:“我到的时候,曾翔正在医院发脾气,因为曾永顺外表看不见任何外伤,医院依例想给他做个最后检查,查看死因,记录在册。其实这种暴毙的情况多数是脑溢血什么的,可是曾翔却不愿意,一定要取回尸身,尽早安葬。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一时很难办,a企又是大有来头,不好得罪,于是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我到的时候,正有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拉着曾翔,可能是他的助理,不停地劝慰着。我出于礼貌还是要上前问候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张英飞顿了顿,抬起头勉强笑笑道:“你知道我们当警察的,经常与血打交道。像我从刑警转上来的,更是经历过各种血腥场面,自然对血腥有些敏感。 他身上喷了很浓的古龙水,可是,我还是嗅出了那一丝血腥气。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曾翔脸色苍白,气血不足的样子,我立刻知道事情有些怪异,却不便打草惊蛇。只是叫他注意身份,不要在医院里吵闹,影响别人,我去跟医院交涉,叫他们尽快归还曾老先生的尸身。” 等我见到主任医师时我才明白医院迟迟不肯放人的原因,因为曾永顺的尸检结果很奇怪!他身体上没有一处外伤,可是断层扫描时却在他心脏处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光斑。” 心脏上的弹孔 张英飞似乎很困恼,苦笑道:“我一看见那张扫描片就知道那是枪伤的痕迹,可是外表无伤,怎么心脏处会出现弹孔呢?因为职务关系,我们局经常有同志在这家医院医治,我跟主任医师的关系也比一般人好些,他接下来偷偷告诉我的一席话更是让我瞠目结舌。 他告诉我说,医院看见这情况也不敢进一步探查尸身,但是根据他自己多年在心脑方面的经验,那个有着弹孔的心脏似乎过于年轻了些,与曾永顺的年龄实在有些差距。” “你不会就因为一个莫名出现的弹孔就找上我,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听到此处,苏莫似乎已得到一些端倪,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曾翔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你怀疑这父子二人换了心?” 张英飞一口将剩下的烟抽尽,慢慢吐出烟圈,才点点头道:“我没有确凿的证据,a企在离城影响力很大,我也不便申请收证,只好来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曾永顺生前是个大善人,离城的繁荣、安定有大半都是他尽心尽力的结果。” “离城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安定!”苏莫在心里轻声道,却没有说出口。张英飞太过正气,知道一些事一定会执迷不放,对他前途很没好处。其实以他的能力早就可以升任局长,就因为他做事太苛求“正义、公平”,无端惹恼了上级的一些人物,这才一直被打压着。上次人偶娃娃一事中被无辜剥离灵魂,造成意外假象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会跟张英飞说的。
第35页 张英飞当然不知道苏莫在想些什么,接着道:“其实,我是怀疑曾翔身上有枪伤!现在电影、电视上都太过夸张,不管什么人中枪似乎都能立马站起来再跑动,精力十足。实际上,枪击造成的冲击波很强大,就以普通的五四手枪为例,近距离的中枪,从前面看只是一个弹孔,可是背后被冲击波造成的伤口会有碗口大,血流不止,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我刚刚说了,我早发现曾翔身上有血腥气,而且脸色很不好,身体很虚弱的样子。所以我出来后藉口医院同意归还尸身为名,又近距离观察了他一下。 中间,我借挠头,故意抬手做出似乎要拍他背的样子,我注意到他很紧张,身子还不由自主地侧了一下。而他身边那个女人却很镇静,立刻说曾翔不舒服,既然医院同意,那会有殡仪馆的人来处理,他们就先走一步了。” 他将烟屁股狠狠地捻在菸灰缸里,语气平静道:“我不是怀疑,根据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我是百分之八九肯定,曾永顺的死不是意外,而且肯定跟曾翔有关!所以这次,其实是我私人请你帮忙查看这件案子,当然酬劳方面照旧。” 助理七月 苏莫最终还是接下了这单子,不仅仅是碍于老朋友的面子,还有张英飞洒出的票子。 青灵却极力反对趟这趟浑水,说上次人偶娃娃一事要不是多管闲事也不会惹下一堆麻烦。苏莫奇怪地没反驳,但还是带了十七去了曾翔的豪宅。青灵赌气,没有跟去。 一进曾家大宅,苏莫就嗅嗅鼻子,反手掏出八卦玄灵镜,镜子正中透明的琥珀球慢慢凝集了黑紫之气。“有妖?”苏莫皱眉。 十七郁闷地走近,道:“大哥,有我在这里,这个八卦貌似没啥用处吧?”苏莫摇摇头,眉头皱的更紧,却是看着曾翔和一个美丽女子慢慢下楼来。 曾翔的气色真的很差,脸色苍白。他身边的女子尽力扶着他,似乎一不小心,曾翔就会瘫软下来。 “你好,我是曾先生的助理七月,请问你们是谁?张英飞副局长叫你们到这里来有何贵干?”七月冷冷地盯着苏莫,眼神不善,转到曾翔身上时却满是温柔和体贴。 苏莫早就想好了说辞:“副局听说曾老先生暴毙,我们九号公馆是专门处理生前生后事的,怕曾先生因为亡父一事过于悲伤,耽搁了老先生的身后事处理,所以叫我们上门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谢谢,没有!多谢张局关心,曾先生需要休息!”七月冷冷吐出几个字,就叫道,“李妈,送客!” 苏莫竟然没有吃惊,更没有生气,只是道:“强改天命不是好事,你保的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事,况且天谴不日将至,小心!” 七月的脸变了又变,却对刚刚赶来的李妈道:“你先扶少爷上楼去,这两位,我亲自送!”曾翔脸色本来就苍白,此时更是像白纸一样,惨惨地渗着汗,死死拽着七月的衣袖。七月忙笑道:“放心,没事,一切有我!” 待看着曾翔安全上楼,看不见身影后,七月才做出请的姿势,陪同苏莫和十七,慢慢走出曾宅。 “九号公馆,早闻大名!”七月一边走,一边冷笑道,“果真名不虚传,我以为它的主人必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却不想是你这样一位俊俏的少年人!”她盯了旁边的十七一眼,笑而不语。 十七自她出现一直避的远远的,这时被她一看,更是毛发微张,躲在苏莫身后。苏莫见状,更是肯定了什么,也笑道:“本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天理循环,一切自有原本的条理,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我也不会找上门来!” 七月只是冷笑,趁着苏莫说话的档,轻轻向他脸上吹了一口气。苏莫却似浑然不觉,依旧在笑,脸色却突然白了白,身形一晃,即要倒下。 十七急忙扶住他,却见七月冷哼道:“黄毛小辈!”动物的本能告诉他危险,十七立即将灵力凝聚在指尖。 青灵却在这时从大门处沖了进来,苏莫双眼已不能对焦,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全身的意识却像瘫痪一般,慢慢陷入了沉睡。 看见青灵,七月双眼微眯。 青灵却似不觉,自然地搀起苏莫,对着十七骂道:“没用死了,两个大男人一看见漂亮女人就犯晕,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快跟我回去!”十七看看七月,后者竟然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他忙不迭地与青灵一起带着苏莫离开,走动时才发觉后背上凉飕飕一片,却是冷汗淋漓。 苏莫失明 苏莫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他摸索着打开卧室内的开关,灯却没有亮。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像是想通了什么,一动不动地就在那片黑暗中坐着,直到青灵拿午饭进来时他也没动过一下。 “苏莫,你醒了?没事吧?”青灵小心翼翼地问。苏莫坐在那,背挺得笔直,却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让他整个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忧伤的气息。 苏莫向她笑笑道:“没事!劳烦你把十七也叫来,我有话对你们说!”青灵张张嘴,却没说什么,转身出去叫来了十七。 苏莫似乎一直保持着那个坐姿,连头都没有转动过。十七他们一进来,就看见苏莫漆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 “苏莫,你睡了两天多了,没事吧?”十七却不如青灵敏感,直接道,“既然醒了,怎么不出来吃午饭?”
第36页 青灵扯扯他,他才发觉,苏莫脸上肌肉不自觉地一僵,眼睛却还是直直往前看着,仔细看去,才发觉他的眼睛似乎根本没有焦距。十七心下一惊,苏莫已经淡淡道:“你们别紧张,我好像失明了!” 青灵似乎早有预料,故作轻松道:“我才不紧张,我知道那个七月是蛇妖,可能你是中了蛇毒,去找个医生看看,解了毒便没事了!又或许,七月身上就有解毒的灵药,下午我跟十七去那跟她讨要就是!” 十七听说又要去曾宅,汗毛一竖,立刻就想摆手,可抬头看见苏莫,却又悄悄将手放下。蛇与鼠科本身就是天敌,所以十七见到七月的眼光都会情不自禁的害怕,即使都修炼成妖了,也难以改变自然的原始规律。 苏莫却摇头,嘴角轻轻弯起:“不必了,我自己也想了很久,这是天意,随缘吧!我见七月修行已久,身上却难得的没有一丝血腥,才好意劝说她收手。她却再生事端,业报不远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却又立刻平静下来,轻轻道,“呵呵,情爱一事,自古便是男女挣脱不了的孽债!她执意用妖术替曾翔换心续命,执着到底还不是会镜花水月一场空?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十七却急了:“那你就让自己一直瞎着?”他捂了捂嘴,见苏莫不介意才吐吐舌头,接着道,“我们去哪个蛇妖那看看,说不定真的会有解药!” “她已决心要带曾翔离开离城想逃过天谴,所以当日才下重手,也奇怪,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竟然没杀了我!不过现在肯定已不在曾宅了。况且她是修炼成形的蛇妖,毒力再加上妖术,不是简单解药可以治理好的。”苏莫站起身,不再想其他,笑道,“总之,以后九号公馆的事要多有劳你们了!我看来要四处云游,找找看有没有法子复明!” 天理昭昭 “你想出去云游?”青灵叫道,“在这个时候?不行!我不同意!”十七立马也点点头,叫道:“我也是!” 苏莫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打电话给张英飞抱歉,一方面表示退款,另一方面却叫他留意周围城市因心脏死亡的奇异事件。张英飞在听出不对劲,在电话里一直追问,苏莫却只是一个劲地抱歉,说自己有事要出远门,没能帮上忙。 待他挂了电话,青灵才道:“既然你决心云游,我们也陪你一起去寻医!”也不等苏莫同意,自顾自拉着十七走了。 张英飞寻上门来时,吃了闭门羹,九号公馆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红色的纸,鬼画符似的写了好些字,他辨认了好久才清楚意思,大概是说通知各方,公馆要结业休整,短期内不再接单子做生意了。这张通告当然是十七“绞尽脑汁”的杰作。 另外一方面a企突然对外宣称原定接班人曾翔意外失踪,公司要重组,在离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股市动荡了好久才安定下来。张英飞困恼了好久,直觉告诉他,苏莫因为换心的案子惹上了麻烦,心中不由愧疚不安起来。然而他通过各方渠道打探消息,却还是不能知道苏莫究竟怎么样了。 连吴大胖子都表示不清楚始末,苏莫临走也没跟他打过招呼,不过他安慰张英飞道:“放心,你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八字硬得很,不会轻易出事的!就算出事了,也会有人罩着他,让他化险为夷!” 张英飞只好也这样安慰自己。 幸好不久,他从网际网路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万里之外的北江市青天白日下,有一个男子在大马路上走得好好的,却突然倒地死亡,送到医院检查时,医生宣称是心脏衰竭而死。 院方表示,从来没见到过如此年轻的男人体内的心脏器官却如八九十岁的老者一样。还有人称出事时男子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男人被送到医院后,却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子。 照片上的男人,赫然是失踪的曾翔,只是他发型变了,还粘了一脸鬍子而已。 张英飞怅惘地关了网页,暗嘆,天理昭昭,虽然换取了至亲血脉的心脏,保住了一时性命,却不防人在做,天在看,最后还是没有好下场。 事情发生时,正是曾永顺的头七。这也算冥冥中对逝者的一种安慰吧! 千杯不醉 她的爷爷窖藏了一坛好酒,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据说她爹结婚时,爷爷高兴,将这坛酒从地窖里取出,给每人倒上了一碗。人多酒少,可爷爷自有办法,在酒剩一半的时候,取洁净的山泉将罈子灌满,密封上高放柜上,并进香,一炷香了,坛中倒出的酒依旧是好酒,味道与之前的一模一样。 喝过这个酒的人都感嘆说,一辈子也没喝过这样的好酒,味道好,又不上头,而且酒罈子十分神奇,连加了十次水,倒出的酒来芳香依旧。只是那次之后,爷爷就再也没开封过那坛酒。一日,她好奇心重,偷偷打开了酒罈子,却只看见坛内除了一汪清水外一无所有,待她喊来爷爷时,老人遗憾道好不容易得到的酒虫竟被她无意中放走了。 原来酒虫无色,自身能将劣酒转化为美酒,但不经术法打开存放它的罈子,它会自己遁走,身形无存,原本的美酒也会化为清水。 第四个故事,酒虫。 苏莫失明后,青灵和十七执意陪同出行寻医。他知他们放心不下自己,几经劝阻无果后,不得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上路了。青灵询问去哪里,苏莫也无固定想法,只说往那些仙灵之气旺盛的地方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穫。
第37页 他们先去了崑崙山附近。自古崑崙便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修道圣地,每年来此游玩的普通人也是成千上百,不过都是想沾染崑崙的灵气罢了。苏莫说大隐隐于市,反而并不急于上山找寻一些熟识的老友,而是藉机在崑崙美境先多游历。 十七偷偷告诉青灵说,术法师相信因果循环,像苏莫修道,更是注重报应一说,他其实有些怀疑之前驱鬼捉妖时无意中中下业障,所以故意先四处走动,帮人解难,做善事而化自身报应。青灵点头,对于苏莫老是磨磨蹭蹭不上山也不多嘴了。一路下来,也多多少少帮助了不少人。 这日,他们住进了一家在当地颇有名气的旅馆。半夜时分,苏莫突然醒了,起身推推一间房内的十七,轻声道:“十七,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十七翻了个身,抽抽鼻子,嘟囔道:“是酒香,以前我老偷师傅酒喝。这味道是上好的茅台,八成是哪个酒鬼忍不住,半夜起来偷喝酒了。嗯,真的是好酒!”他咂咂嘴,发出轻微的鼾声。 原本担心青灵一个人住会有危险,但这么晚了,他也不好去打扰。十七灵力高,警觉性也比一般术法师强很多,听他如此说,苏莫也安心了些。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实在也没感觉什么灵力波动的情况,于是他也回床睡了。 第二日一早,服务生来收拾房间时,苏莫才知道出事了。崑崙远近闻名的“千杯不醉”王振君昨天宴客,晚上就睡在这个旅馆,半夜睡醒,突然闹着要喝酒,叫的全是上好的茅台,六十几度的那种。却意外地喝了吐,吐了喝,折腾了一宿。 今天早上,服务生去收拾,叫了许久都没人应门,服务生怕出意外,立刻去叫人,等到从经理那拿来钥匙打开门一看,王振君醉倒在地上,床上还躺着一个裸着身子的女人。 那女人也是远近闻名的女强人,赵锦。昨晚王振君宴客,她也在场,大家明明看见宴席散了后她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回到旅馆,还出现在王振君的床上。 赵锦被强姦了 苏莫一声不吭地听服务生说完,给了些小费,就去找青灵。很多场合女人做事要比男人方便得多。 果然,青灵出去打探不多时就回来,道苏莫房间时十七刚刚醒,一脸夸张地拿被子捂住大半身子,做吃惊状。 青灵翻翻白眼,并不理他,却向苏莫道:“这里民风好酒,王振君是崑崙山脚有名的千杯不醉,喝酒尤为厉害,被称为酒王,据说从来没有醉过。 他对酒的辨识能力也很高,在五步之内就能凭酒香辨别出是何酒,哪一年窖藏等等。所以很多酒厂专门聘请他为品酒师,据说被他贊过一句好的酒,身价立刻数倍的增长。而且他本身也是酿酒大师,他家的酒无一不是精品,只是他自己却不涉猎造酒业,说品酒是业余爱好,不想牵扯到世俗金钱交易中去! 只是昨天他在对面的酒楼请附近一带的酿酒厂商吃饭却突然宣称自己要辞掉所有的品酒师的职务,大家当然拉着他不放。席间推脱中,他被灌了一瓶五粮液,不知道为什么就醉得一塌糊涂,一直拉着同桌的唯一女性赵锦不放,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众人以为他故意借醉脱身,又怕他一去无踪,于是安排到这边的旅馆安身,千叮嘱万交代,叫服务生密切注意他下榻的房间,千万别让他走了。 到半夜的时候,王振君大概是酒醒了,却很奇怪地冲到大堂经理那,疯狂地要酒。 经理被他弄得没办法,因为他是公认的酒王,经理也不敢忽悠他,拿出了私藏的茅台,足足六十多度,都能直接点着的那种。不曾想,王振君仰头就灌,灌完就醉,吐了一地,而且哭的稀里哗啦。 经理都被吓着了,赶紧叫服务生把他送回房间。等到早上一看,他的床上却多了一个女人,就是赵锦。 说到赵锦,这里每个人都竖起大拇指,说她是既漂亮又能干,三十不到,已经是附近一家造酒厂的老闆,只是现在酿酒业竞争激烈,她家的酒并无出彩之处,所以销量一直般般。 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王振君,王振君对她是一见钟情,有了酒王的帮助,她们家推出了一种新酒,名叫‘仙乐’,品过的人都说好。只是仙乐限量销售,每年只推出12瓶,因为量少味美,黑市上几乎被哄抬为天价。 没有人知道赵锦是什么时候到了旅馆的,也不清楚王振君被送回房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赵锦被叫醒后,呆了片刻,随后惊慌失措,接着放声大哭。最后却向服务生要了电话,报了警,警察估计过一会就要到了。赵锦说,她被王振君强姦了!” 十七早已收拾好也凑过来听,此时不禁插嘴道:“一个人的酒量是有限的,世上不可能真的有千杯不醉之说。那些不易喝醉的人多半是自身体质好,酒水通过汗水、尿液等途径直接排泄出体外……要说真的喝不醉,除非他身有异术或者身怀易宝!” 青灵嗤之以鼻:“就属你懂得多,你不是说自己不了解人类吗?” 苏莫摆摆手,打断他们的继续争论,语气有些凝重道:“赵锦报警说王振君强姦,那,王振君自己怎么说?” “说来也奇怪,所有人都说这是第一次见到王振君喝醉,而且他醉了后怎么也叫不醒,现在还依旧睡在那间房里。不过他面色红润,呼吸也顺畅,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而且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青灵如实以告。
第38页 消融的魂魄 青灵刚说完,就看见苏莫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每次苏莫皱眉总是想到了什么。果然苏莫摇头道:“我们去看看吧,希望事情不像我想像的那样!” “怎么了?”青灵追问,苏莫却不答话,只是起身向外走。 他失明后却没有如同常人那样惊恐不安,这让青灵更加的紧张,生怕他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可是这么多天下来,苏莫却一点异常都没有。而且他迅速适应了盲人的感觉,能够充分运用其他器官,即使走到一个新的环境,也不会见到他会磕碰到什么东西,甚至一般人都没有察觉其实这个帅气的男人其实是个盲者。 不过青灵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女人的直觉总是过于敏感,不过也不是都一无是处的。她赶紧跟上苏莫,指引道:“王振君的房间就在这一层最里面的右手边。”十七当然也不会放弃见识“酒王”的机会,也急忙跟上来。 警察还没有到,所以王振君的房门外只守了一个值班的服务生。苏莫只是掏出了一张大额的钞票就顺利地进到了房内。 赵锦当然已经被安排到另外的房间去了,房内只剩下王振君还浑然不觉地躺在床上。 十七抽抽鼻子,最终还是放弃道:“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明明闻到很重的酒香。就算酒全被喝光了,可他醉了那么深,至少身上会残留一点酒气啊,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难道是服务生过来打扫过?可是也不对啊,我的鼻子一向很灵,对酒气更是敏感,就算打扫得再干净也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青灵撇撇嘴道:“他是酒王,没酒气可能是那些酒全都被他消耗了!这个人本来就很玄乎,说不定真的身有异术呢?” 苏莫也愣了愣,却还是径直走到床前,也不见他摸索,就一把抓起了王振君的左手。他把了把脉,咦地一声道:“不对劲!” “怎么了?”青灵奇怪道,“有什么不对劲?” 苏莫不做声,却放下王振君的手,从怀里摸出一面定魂幡来,那是一面小小的旗子,捲成筒状。他口中低声轻念符咒,将定魂幡展开定于王振君上方。定魂幡悬浮着,血红的旗子,黑色的定字。旗面却只展开了一小会,就慢慢垂下,最后“咄”地一声掉在王振君脑袋旁。 苏莫脸色沉重,将定魂幡收起,正待说话,窗外却响起了警铃声。服务生立刻开门进来,急道:“先生,警察来了,你们赶紧出来吧,给他们知道我私放你们进来,说我蓄意破坏现场就不好了!” 苏莫点点头,领头出来了。回到自己房内才道:“王振君估计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什么?”青灵吃惊,“你肯定吗?” 十七抢先道:“当然!定魂幡是道家至宝,即可助人安魂定魄,又可以摄魂夺魄,全看在谁手里掌用!那个男人肯定是魂魄都消融了,所以定魂幡才会展开一会又立即落下!” 青灵不甘心,反问道:“难道没有可能是他的魂魄离体?一个人的魂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融呢?” “不会!”苏莫摇摇头,轻抚着定魂幡,道,“魂魄被剥离不是这个样子的,魂魄离体,人是不可能再活的。只有魂魄消融在自己的身体里才会像他那样,一直昏睡不醒,症状跟平常的植物人没有两样!” 异宝酒虫 苏莫又跟十七探讨了一下,方才说道:“这王振君之所以千杯不醉,又能识酒酿酒,估计是得到了异宝——酒虫!” 青灵不解:“酒虫?” 十七解释道:“酒虫说是异宝,说白了其实是酒鬼所化。嗜酒之人,若是饮酒过多,因酒而醉死,生前又没有功德加身,死后便极容易迷恋尘世浮华酒气,错过轮回时间后只好一直游荡人间。酒鬼在人世待得时间长了也会吸收日月精华,因为他嗜酒,会多隐匿于好酒中,好酒又会经长年窖藏,窖藏时间一长,酒鬼便会化灵,便是俗称的酒虫了!” “就算王振君有酒虫,怎么会平白丢了,还使自己魂魄都消融了?”青灵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追问。 苏莫道:“酒虫储藏极为困难,因为它本身就极具灵性。根据王振君的情况,我估计他是把酒虫吞进了肚子内,身体与酒虫化为一体。 以前有用术法将酒虫困在一壶好酒中的办法,据说只要酒虫在,壶内只要留有一点好酒,加满水后,水便会化作酒味,芳香依旧。但酒虫一旦离开,好酒也便会化为清水。 所以我猜,酒虫不知什么原因离开王振君的身体后,他的灵魂负荷不了这么多年贮藏酒虫的压力,所以消耗殆尽,人便昏睡不醒了。” 青灵脸色突然白了白,转问十七道:“你刚刚说酒虫实际是酒鬼经历多年,修行所化?那是不是它的本相其实还是鬼?” 十七点头:“当然!就算再怎么修炼,万物的根本都是不会变的!青灵,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啊!” 苏莫闻言“看”向青灵,漆黑的眼珠深不见底。 青灵红了红脸,轻声道:“刚刚去打探消息时,我在赵锦身上看见了一些东西。赵锦的背上背着一个鬼,可是这个鬼没有脸!我看见那鬼似乎没有恶意,没有要害人的样子,我以为是她的先人在随身保护她,所以没跟你们说!现在听你说道酒虫突然想起来了!”
第39页 “不怪你!”苏莫笑笑,“你对这一行实在了解太少,不过鬼眼通灵,是邪魔外道渴求之物,以后看见什么异常的事情还是跟我们说一声,也好对你有些保护!酒虫常年隐匿于酒中,五官早已被酒气侵蚀,没有脸是正常的。” 十七却道:“难怪我们一直没发现酒虫,我还一直以为王振君千杯不醉是因为身有特异功能呢!酒虫藏身人体腹中,人气会完全掩盖他的鬼气,要不是青灵有鬼眼,谁能发现的了?”他摸摸下巴,继续道,“这样看来,酒虫离体,王振君魂魄消融,跟赵锦一定有关!” 苏莫接声道:“呵呵,你忘了?王振君对赵锦一见倾心,还帮助她制造美酒‘仙乐’,只是这仙乐的数量实在少了些,怕是酒虫的需要修整,一时做不出那么多的好酒……看来,我们是需要找个机会去见见赵锦!酒虫虽有诸多功效,使用不当却也是莫大的灾难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据说,王振君被叫了很久也叫不醒,转送至医院后才发现他不知为何脑死亡,被定性为植物人转送加护病床。关于强姦赵锦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是青灵出面,不知道她向赵锦说了些什么,赵锦才同意见苏莫他们。见到赵锦时,她刚从警察局回来,双眼红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振君变成了植物人?不过她肌肤胜雪,杏眼桃腮,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当然苏莫看不见,所以对美人满脸的悲戚也就没什么怜惜的感觉,开门见山地问道:“赵小姐,王振君身上的酒虫是不是转到了你身上?” 赵锦右手小指一颤,不自觉地将耳边的头发束到耳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酒虫?我完全不知情!” 苏莫却不反驳她,却自顾自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从他身上得来了酒虫,当然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好言告诉你,酒虫不是一般的俗物,它性喜美酒,而且酒越烈越好,所以酒虫本身也是至阳至刚之物,与女子纯阴体质极为不合。而且酒虫需受术法控制才能安居一处,一旦守卫不当,让它逃离出体,后果不堪,王振君的结果,你也看见了……” “够了!”赵锦越听越激动,到后来直接起身开门道,“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小姐!苏莫大师是有名的相命师……”青灵立马好言劝慰。 赵锦却不听,手直指门外,冷冷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信你的,我只想知道我的事业前程如何,并不是要听一个瞎子胡言乱语什么‘酒虫’不‘酒虫’的。至于王振君那混蛋,他已经得到了报应,我一辈子也不要再听见他的名字!” 苏莫脸色缓和,笑道:“你也不必这么激动,上述只是我推算出来的,准不准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你不想探讨这些,不妨将你的生辰八字报出来,我帮你推算推算,看看你的事业怎样?” 赵锦冷笑一声,却道:“不必了,不送,请吧!” 青灵还想说些什么,苏莫已经起身,却一边走一边道:“你气场不弱,可惜命中无时不强求,强求取来的东西也必与你无缘,小心因果,保重!” 赵锦的指尖又颤了一下,苏莫像是能看见她这小动作一样,眼睛似乎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手指,经过她身边时,赵锦仿佛又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嘆息。 送走苏莫,关上门,赵锦像全身虚脱一样,整个人依附着门就滑坐在地上。 她是窃取了王振君体内的酒虫,还在酒虫离体后骗他酒虫并没有转移到自己身上,王振君为了证实这一点,喝了许多高度茅台,身体虚弱,直接脑死亡。赵锦冷汗淋漓,她搞不明白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让那一男一女知道了? 她同意见苏莫,只是因为青灵说自己身有福气,近来会走大运,而苏莫能为她解析今后走势。可是不想那男人第一句话就问道了酒虫!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 向大家抱歉,小艾昨天旧病复发,生病住院了,所以没有上线更新,万分抱歉!今天依旧还在挂水,对大家再次抱歉!! 冥冥中的因果 苏莫一行离开崑崙山脚时已是半个月后,这半个月内,赵锦的酒厂在此地混得风生水起,因为她家的“仙乐”居然不再限量出品,只要你有足够的钱,都能一品仙乐的美妙。 青灵其间还奉苏莫命,找过赵锦好几次,却被拒之门外。 苏莫听说后摇摇头,嘆息道:“她还是没听我的劝,不仅没有收手,竟然还催动酒虫的力量帮助她酿酒赚钱!罢了罢了,各人追求不同,我言尽于此,希望她原本福泽茵厚,能够保她一命!” “情况会有这么严重?”青灵惊讶。 苏莫似乎累了,摇摇头不愿再说。他自己是生意人,也为了钱做过不少事,却没有一件是违背人间道义的。而圣地崑崙,却也渐渐被世俗所污染,近日所见的为了金钱而纷争不断的事不再少数,苏莫眼盲心不盲,对这情况厌倦不止,忙不迭地要离开。 十七知他心意,对青灵解释道:“酒虫不是随时随地可以驱使的,我估计王振君帮助赵锦一年酿出12瓶仙乐已是酒虫的极限。现如今赵锦拼命催使酒虫酿酒,酒虫一时图新鲜不会计较,但长此以往酒虫必会恼怒,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就没人可以预料了!”
第40页 苏莫已经闭眼小憩,青灵给他加了一床毯子,干脆跟十七八卦起来:“你说,赵锦是怎么把酒虫从王振君身上引渡到自己身上的呢?她一个小女子又是怎么驾驭酒虫的呢?” 十七挠挠脑袋,想了想,道:“酒虫其实是需要禁制加以束缚的,王振君成为酒王的时间不短,酒虫是不甘愿屈居于一个地方的。这样看来,王振君可能是机缘巧合中得到了驾驭酒虫的方法,直到他看上了赵锦,赵锦希望能利用他的力量大批量生产高价酒,赚取金钱,于是对王振君软磨硬泡。嘿嘿嘿……”说到这,十七突然傻笑起来。 青灵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所以王振君受不了枕边风,将酒虫的秘密告诉了她,却想不到秘密说尽,却被赵锦抢走了酒虫,自己却落得个灵魂消耗的下场,是不?” 十七频频点头道:“人类有句话叫‘最毒妇人心’,这话真不假!她套取了引渡酒虫的方法,还故意说王振君强姦,这样一来,即使王振君没成为植物人,也会被当成强姦犯被抓进牢里,身败名裂,也就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这话刚说完,十七就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在女人面前说上一句“最毒妇人心”显然是万不可取的,果真青灵的目光瞬时“恶毒”起来,冷笑着扔下一句“别想吃晚饭了!”就起身走了。 留下十七郁闷地对天狂喊:“我说的又不是你!” 果真,一个月后,在崑崙邻城的晚报上,青灵再次读到了有关赵锦的消息。 说是着名的“仙乐”创始人,美女创业家赵锦,在仙乐销售量过万的庆功宴上,喝了一杯自酿的仙乐,突然倒地不起,送到医院时已经七窍流血,抢救无效死亡。而所有在场的仙乐在一时间都成了清水,毫无味道。 后来,医院表示在仙乐酒中发现未知物质,恐是导致赵锦突发性脑充血的原因。仙乐被集中销毁,赵锦的酒厂也宣告倒闭。 青灵读给苏莫听,苏莫只是嘆气:“自作孽,不可活。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却一直不思悔改补过。她的死不单单是酒虫的缘故,还有一种冥冥中的因果循环的报应!所以还是那句话,种善因,得善果!我们平时还是应该多做善事,多积阴德!” 金丝牡丹 她挽着一篮子鲜花,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街口,不用等她招呼,已经有人叫了起来:“好美的花啊!”那些花,都是些稀奇的品种,根本没有人认识,而且,每种只有一朵。花真的很美,似乎有种诱惑人心的魅力,招摇在风中,像人一样舞动着自己的妙曼的身躯。 人们一拥而上,不一会,她篮子内的花已经被抢了个精光。有一个男人没有买到,便痴痴地跟在她身后,央求着,说无论如何要买一朵。“你真的很喜欢我的花?”她问。男人其实只是想藉机搭讪,因为花美,人更美,于是便胡乱地点点头。“好,你跟我回去拿花!”从此,再也没人见过这个男人。而她的花园里,又新多了一个品种的花,依旧是没人见过的品种,开出的花朵,依旧很美,她命名为“金丝牡丹”。 第五个故事,金丝牡丹花。 风乍起,吹皱满园绿茵。 离开崑崙后,青灵执意要去南方,说温暖的气候对苏莫的身体有益。 其实不说青灵,连十七都看出来了,苏莫最近解决的一些古怪事件中总是牵扯人性。而一次又一次的人性的丑恶,让苏莫的心情也抑郁起来,人之初,性本善。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社会物慾横流,让身处在这个社会中的人越来越摒弃本应有的良善呢? 或许南方的温暖能让他开心一点吧? 现在,他们所在是南方一个着名观光旅游城市下的小县城。没有市中心的繁华与喧嚣,却保留了县城原有的风情,苏莫的心情真的似乎好了很多,笑也多了起来。 吃完饭,坐计程车回旅馆的路上,因为下班高峰期,小城出现了少有的堵车现象,司机便绕了路,从近郊走了一段。 “哇,这花好漂亮!”十七突然叫道。 原来车子经过了一处有水有林的地方,在林前的空地上有一所白色的小屋,屋前有一大片花场,开满了金黄色的大花,在夕阳下,远远看去,满目绚丽,不由让人感嘆万物之美。 司机得意道:“呵呵,这是我们这有名的金丝牡丹,据说连花都洛阳都种不出这种牡丹,我是特意带你们来看看的。一般懂行的人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处好地方呢!” 苏莫侧脸,似乎在听些什么,突然低声叫道:“停车!停车!” “怎么了?”司机不解。 “我们不回去了!”苏莫笑道,“就在这下吧,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个瞎子都动心了。既然看不见,我想去摸摸那花,也不枉到此一行了。” 司机“嘎吱”剎了车,连连抱歉:“哎呦,真没看出来,您不像啊!”他又看了看表道,“不过这么晚了,我怕你们待会叫不到车啊,这里还挺偏的呢!” “没关系!”苏莫笑笑,对青灵道,“给一下钱,我先去看看!” 金丝牡丹并没有花香,可是苏莫却像看得出那些花长在什么地方一样,直直地向那片花海走去。 牡丹花的故事 “这是私家花园,不给外人参观的!”苏莫已离那片花海越来越近,突然一个难听的沙哑男声迎面传来,随后,一个有力的臂膀已经横在苏莫胸前。
第41页 苏莫抽抽鼻子,笑道:“我来买花也不成吗?” 青灵和十七已经赶了上来,看见这男子也是一愣。那本是一个清秀的男子,可是不知遇到了变故,一道刀伤从左至右横跨了整个脸颊,翻出粉红色纠结的疤痕。饶是如此,他的脸上依旧不难看出他曾经的帅气。 男子看见人多,脸上怒气更重,道:“小姐不喜欢人多,你们快走吧,这花,不卖!” 那声音像刮花了的cd片,怎么声音也破了?青灵眉头轻轻一皱,抬头看见花园中的白色小屋外,一个白衣女子倚门而站,正静静地看着这边,忍不住道:“你家主人在那边,不如你去问问,说不定她愿意让我们进去坐坐呢?” 男子回头,脸上隐过一丝红色,闷声道:“你们快走,她不喜欢人多!快走,快走!”说完转身便走。 “吕明!”那个女子突然放高了声音,叫道,“让他们进花园看看吧!”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十七拉拉苏莫的袖子,轻声道:“那女人在笑,笑得,额……” “让人头皮发麻!”青灵补充道,却抢先一步,跟着吕明进了园子。 那金丝牡丹外围并没有东西拦上,却被仔细整理成一个规则的形状,没有一颗是突兀长在范围外的。 “这里的金丝牡丹还有一段历史!”或许是主任同意了,吕明竟然打开话匣子,一边带领他们从小路上进入花圃正中,一边用那难听的声音介绍道,“传说,这里原来的主人是秦末战乱时的逃亡人士,他带领自己的小弟小妹,一路从西安辗转南下,途经洛阳时,小妹妹体力不足,怎么也不肯再走。 他为斗小妹开心,跳进洛阳守将园内随便折了几枝最最名贵的金丝牡丹花,回来插在瓦罐里,小妹很高兴,天天抱在怀里,不想这最最较弱的东西竟在小妹日日的守护下成活了。 安定在这里后,妹妹又转栽倒院里,几年过去,竟繁衍了满满一园。慢慢的,时光跌宕,古人不再,金丝牡丹在洛阳绝了迹,却在这里慢慢繁衍着……” “牡丹为深根性落叶花卉,性喜阳光,耐寒,爱凉爽而忌高温闷热,因根须较长,植株较大,适合于地栽……”苏莫笑道,“要将这东西在那个小小的瓦罐里养活,真不是易事,想必那兄妹三人费了不少力气!” 吕明走在最前面,身形微微一晃,却立刻干咳两声,赔笑道:“古时候的人,聪明才智不在今人之下,有能者,有心者,能养活几朵花又是什么难事?” 苏莫只是笑,却不答话,却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掐了一朵花掩在袖下。 血水浇花 韩睿雪依旧穿着那身白衣,倚在木桌旁,淡淡笑道:“他们走了?” “他们不是普通人,你可得小心!”吕明撕扯着声音,努力地想温柔点,可惜那声音却依旧像破锣一样,嗡嗡作响,刺耳无比。 可是韩睿雪却没有一点受不了的样子,反而笑得更甜了:“你担心我?你会担心我?我早点死了,你就会早点脱离苦海了不是吗?不然,你又何必跟那帮人说金丝牡丹的故事?” “我……你,你又何必这样?”吕明怔了怔,却不再说什么,转身拿起一只铜壶想要出去浇花。 “呵呵呵……”韩睿雪低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就沁出了泪来,想起刚刚苏莫的话,忍不住对着吕明的背影问道,“当年的金丝牡丹怎么能活的?呵呵,你知道吗?那些娇弱的东西怎么能在小瓦罐里活下来的?呵呵呵呵……” 吕明脚步一滞,手中提着的铜壶差点就不稳掉下来。 韩睿雪尖叫道:“是鑫龙!是郑鑫龙,每次花就要死的时候,他都会割开手腕,用自己的血养育着那些花,不管身体多么虚弱,他都一直保证这些花活着。而你呢?你干了什么?” 那个秦人避乱,无意培植了金丝牡丹的故事半真半假,吕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了苏莫三人。当年结拜的三人,如今一死一伤,活着的又为了死的人一直计较,往事不堪回首,吕明只觉得心里发酸。他稳稳心神,轻声道:“我替你养花。” 韩睿雪终于止住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长袖包裹着的手臂,终于放柔了声音道:“好,你去浇花吧,替我好好照顾那些花,好好,照顾鑫龙!” 郑鑫龙的尸骨就埋在这一片金丝牡丹下,他的骨灰细细地洒满了整个花圃,吕明每每想到这个就头皮发麻。但他还是应了一声,缓缓走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 每天这个时候,吕明都坐着同一件事。 他缓缓走到月光下,走到那一片花海中,单看他的背影,你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刚满三十的年轻人,也许记忆,已将他的灵魂掏空…… 他放下手中的铜壶,打开壶盖,面对着月光,他将袖子捋起。那是怎样的一条手臂?刀疤错结,扭扭曲曲的新伤旧疤……吕明却看也不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雪亮的银刀,猛地划开手臂。 吕明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血滴却缓缓成线滴落到铜壶里。 直到壶底被血迹盖满,他才稍微包扎了一下伤口,将铜壶里注满水,轻轻地浇在那片金丝牡丹上…… 这些,是他自郑鑫龙死后,这么多年来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
第42页 奇怪的是,那些在日光下已晒得奄奄一息的有些干瘪的花朵经这铜壶里的血水一浇后,立刻像吃饱了饭的孩子,一朵朵都娇艷起来。 “果真有怪异!”黑暗里,十七掩藏着身形,仔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吕明脸上满足又痛苦的表情,他暗暗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睿雪来访1 十七扒拉着饭,含糊不清地对苏莫讲述着这几天他潜伏在那庄园里所见到的一切。 苏莫静静地听着,末了,将桌上的菜又往十七面前推了推,道:“你再回去一趟,从那里再偷偷采一株金丝牡丹来,要连根的!” “什么?”十七扔下筷子,立刻回绝,“我不要!你自己不是带回来一朵吗?” “怎么了?”青灵端来几杯水,问道,“莫非割破手腕用血浇浇花你就害怕了?” 十七接过水,心里嘀咕着:“你懂什么?”嘴上却是另一副语气:“血为人体灵气供给的源泉。吕明浇花的时候放血手法纯熟,手臂上又是伤疤累累,必定经常干这种事。血气注入花根,花瓣却不带血丝,反而成纯正的金黄色,那花,肯定已能自己炼化血气为己用。” “那又如何?”青灵撇撇嘴,“莫非浇点血花就能成精?那这世上的万物要修成精也太容易了些!” 苏莫笑笑道:“其实十七的顾虑也是对的,那些金丝牡丹的确有怪异,我藏在袖中的那朵,一离开花园,就不见了!” “不见了?”青灵睁大了眼睛。 不带苏莫回答,一声娇媚的女声突然传入苏莫耳中——“呵呵,你当金丝牡丹是这么容易被带出来的吗?” 十七也是脸色一变,苏莫知道他也听见了那声音,只是青灵一脸茫然的样子。 这是传音之术,术法界很多修术者大多都会的一种交流方式。只是她能听到他们谈话,必定就在近身之处,可是苏莫却一点没有察觉,这就不得不令他小心了。 却听那声音继续笑道:“怎么?还愣着做什么?不过来开门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莫盯着门,莫非那女人就在门外?可是即使有了准备,苏莫还是没有感应出什么!这女人的灵力,的确不可小觑。 青灵终于从他们脸上看出了什么,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果真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却正是那金丝牡丹的主人,韩睿雪。 青灵低呼一声,韩睿雪已经走进房间里来,扫了众人一眼,面上带笑:“你们,对我的金丝牡丹感兴趣?”她自顾自地在十七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十七神经质地跳起来,闪到苏莫身边。 苏莫知道她不简单,抱拳笑道:“那些花实在稀奇,所以才动了贪念想要移植一株,十分抱歉!要不,我买一株,价钱随你出,可好?” 韩睿雪不答,只是笑眯眯地盯着苏莫,任是苏莫经常被人关注也有点受不了了。因为韩睿雪生的并不丑,不仅不丑,简直像天仙一样,而且她的眼神太直接,却又并不火辣。正是莫测才显得尤为高深。 幸好韩睿雪终于收回了眼光,轻笑道:“金丝牡丹可以卖,可以卖给任何人,却独独不可以卖给你!” “为什么?”青灵恼道,女人总是奇怪的,你觉得她不会生气的地方,她却偏偏会生气得很厉害。现在她就很生气,生韩睿雪的气。 韩睿雪盯着青灵,仍是笑着,一字一句道:“因为,他是三乙的弟子苏莫!也是九号公馆的主人!” 睿雪的来访2 “看在我对三乙的印象还不错的份上,你盗金丝牡丹的事我就暂不跟你计较了!”韩睿雪轻声道,“只是,你不能再在这里纠缠下去!”她提高了声调,扫视着众人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们若想惹我,不妨先去问问三乙那个小道士,金丝牡丹的主人是何来头?” “小道士?”青灵咬咬下嘴唇,却没有再说话。 苏莫却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下晚辈的拜见礼,这才道:“看来我是无意中冲撞了前辈高人了!不过,既然你知道我是九号公馆的主人,那也一定了解九号公馆向来的性子,对于吕明,对于你,我得不到我满意的答案决不罢休。”他眼珠漆黑却不显一丝慌乱,面对韩睿雪,他心中也是忐忑,语气却是极为肯定:“晚辈已定心意,要知道那些金丝牡丹背后的故事。” 韩睿雪面色一寒,即使苏莫看不见,也凭直觉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他稳住脚步,十七已经站到他身前,还不待催动灵力,那股压力已经消失弥散。韩睿雪已经笑了起来。 她指着苏莫,大笑着,拍着桌子,直到眼泪都快掉出来才道:“你这臭脾气,跟鑫龙还真有点像!” “鑫龙?”苏莫反问。 “罢了,罢了,反正我这个老太婆也好久没说过故事了,你们不妨听听这个故事,再决定还要不要再在此地与我纠缠?”韩睿雪托着腮帮,哪里像她自己说的是个“老太婆”?她双眼迷离,思索了一会,低声讲起了她的故事。 “吕明的版本想必你们都听过了。其实故事是一样的,只是年代换了,不在秦末,而是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的时候。 我、吕明、郑鑫龙是结拜的兄妹,后来又师从一个师傅。虽然如此,但是吕明和郑鑫龙的却是完全两个性子,吕明向来好强张扬,鑫龙却是极其内敛。虽然鑫龙没有吕明帅气,也不如吕明会说话哄人开心,但对我却是极好的。
第43页 师傅在战乱中去世,留下遗言让我们潜心修炼,不管红尘俗世。我们三人便避开战火,一路南下,专找那些僻静清幽的场所修习,竟意外地让我们摸索到一种修炼的法子可以延年益寿…… 我们一边窃喜修炼的水平,一面从从西安辗转南下,但是就在途经洛阳时,我们三个之间出现了分歧。 那是因为一个女人。”韩睿雪双手交叉,指节发白,眼神也凌厉起来,恨恨道,“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句话一直不假!就为了一个女人,造成我们三个一辈子的痛不欲生。” “祸水?”青灵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韩睿雪这才像刚刚发现青灵一样,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眯起眼睛,又看看苏莫,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现今看来,依旧是红颜祸水!苏莫,别忘了我这句话——红颜引祸!” 她也不深究,回到自己的话题,继续道:“其实,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种花女,有几分姿色,却也是平平之辈,但不知为何,吕明就喜欢上了,赖在洛阳不肯走。甚至为了讨那种花女开心,用自身血气和灵力加注到一枝白牡丹上,使花瓣成耀眼的金色。” “难道那就是金丝牡丹的来源?” 韩睿雪冷笑:“哼,哪有那么简单!” 没有结局的故事 她继续道:“吕明爱上了那女子,不想却因为那些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那女人是见钱眼开的人,吕明送她那花本是想定情,却不料被那女人拿到街上去卖。当时的修真者多隐匿行迹,偏偏世俗的人却热衷于求仙问道,那枝奇特的花当然就引起了有心者的注意。 吕明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匆匆收拾东西叫我们先走,他却不死心还要再去见那种花女一眼。我记得,那一夜洛阳城火光沖天,我到底年幼些,埋怨吕明的同时也害怕得很。那时,鑫龙随便在道边折了几枝普通的牡丹,插在瓦罐里,笑着说也要给我变出金色的牡丹花来。 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让我不再害怕,我的心里还是甜甜的。第二日,吕明还没到城外跟我们汇合,鑫龙却捧着瓦罐让我看花。吕明在白牡丹的基础上炼化出金色的花瓣其实并不难,可是鑫龙却让最普通的杂色牡丹花瓣含金丝,耀眼夺目。我只顾着高兴,却忘了问他是怎么炼出这牡丹的。 到了晚上,吕明终于回来了,脸上却受了伤,嗓子也哑了。他不肯说发生了什么,我却知道这定是为了救那个女人!我和鑫龙也不好多问,只是催着快上路。 那瓦罐我自是不肯丢弃,一直捧着,不想那花也一直没谢,反而一日比一日耀眼。 吕明不只是招惹了什么人,即使我们一路躲避着南下,还是源源不断地有人追捕我们。 最后一次,吕明终于起了杀念。那些都是普通人,你知道,我们有准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向普通人动手的。人很多,都是士兵的摸样。杀念一起,怎么也克制不住,吕明杀红了眼,几乎是见人杀人。鑫龙看不下去,傻傻地上前拦,只是一记白光,他的心口便多了一个小孔,血,立刻喷射了出来。 我尖叫着上前,鑫龙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我跌落的牡丹,又望了望我。 吕明也清醒过来,那些士兵得了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逃命去了。 鑫龙却死了,死不瞑目! 你们知道那些牡丹断了根怎能在瓦罐的一钵土中活了下来的吗?是他,是他每次在每次花就要死的时候,会割开手腕,用自己的灵血养育着那些花,不管身体多么虚弱,他都一直保证这些花活着。郑鑫龙那个笨蛋,我每天都看那花儿,又怎会不知道不同,只是看他一心逗我开心不忍心说罢了。可是,自那天以后,世上却再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用心地逗我开心了…… 我将鑫龙的尸身火化,一路南下来到这里,我将他葬在这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将他炼出的金丝牡丹种在他的身边。吕明跟着我,帮我浇花,回绝着无意中来访的陌生人,慢慢地,已过了近百年…… 这几年城市开发,那些金丝牡丹繁衍得很快,又经年不谢,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我们想要避世是不可能了。吕明便想了法子说这里是卖花的地方,私人场所,谢绝来访,并在花外加了屏障,一般人根本走不近,这才让我又安生了几年……” 韩睿雪起身,看着苏莫,怅然道:“这就是金丝牡丹的故事,吕明答应了我,要为我,为鑫龙,浇花,一生一世。其实这样也好,他替鑫龙养着那些花,他在赎罪,我和他的心里都会好受些。不知道你们听完了以后还想干什么,不过我已经决定用幻像将那一片花海完全隐匿到另一个空间,鑫龙埋葬在这里,我不想走,却也烦这些俗事……”她说完这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挽留,大家都沉浸在那个故事里,惋惜着。 第二日,小城里果然传说着金丝牡丹一夜间凭空消失的事情,苏莫知道,其实他们都还在那里,只是一般人看不见而已。可是这种障眼法又能支撑多久呢?觊觎的人总有一天还是能找到他们的。历来类似的事,兜兜转转,没有结局…… 奕辰被找到了 玛雅历法显示,地球的生命只有五个太阳纪的时间,也刚好分别代表了人类的五次浩劫:第一个太阳纪——洪水浩劫,世界遭受大洪水所歼灭;第二个太阳纪——风蛇浩劫,世上的建筑物被风蛇吹毁;第三个太阳纪——火雨浩劫,大地面临天降火雨的灾祸;第四个太阳纪——地震浩劫,地球遭到剧烈地震而灭绝;第五个太阳纪——世界末日,太阳会消失,大地剧烈摇晃,灾难四起……当第五个太阳纪来临,地球会彻底毁灭,按照玛雅历法为3113年,换算成公历便是2012年12月21日。
第44页 玛雅预言说道:2012年地球会灭亡!对于这个预言,你,相信吗? 第六个故事,预言师。 苏莫又一路向南,却突然接到三乙真人的消息,说仲阳收集魂魄的速度似乎放缓。三乙怀疑仲阳差不多已快集齐所需的魂魄,不日即会施展七芒星阵。他吩咐苏莫镇守好九号公馆,以便及时动用离城术法界的力量对抗七芒星阵。 自人偶娃娃一事后,苏莫似乎已快忘了追寻仲阳的事。收到三乙的消息后,苏莫一行立马返回离城。青灵满不高兴,因为苏莫的眼睛还是没找到方法治好。十七倒是很乐意,因为在外风餐露宿,始终比不上自己的老鼠窝舒服。 回到九号公馆,苏莫立马叫青灵先去整理离开这段时间内,上门求助的信息,却叫十七继续“鬼画符”,挂上九号公馆继续营业的消息。 还没待众人开始忙碌,公馆的门却响了起来。 “有谁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吗?”青灵疑惑道,“怎么我们刚到就有人找上门来?”却也立马去开门。 门外是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 “苏莫在吗?我是安静,我跟苏莫,是朋友!”女孩一头垂顺的秀发,说话时不时看着男孩的脸色,似乎欲言又止。 “安静?”苏莫已经闻声,远远道,“青灵,带他们进来吧!” “你果真刚回来!”安静看着房间内乱七八糟堆放的行李,不只是喜悦还是遗憾,怅惘道,“那你的眼睛也真的还没治好?” 苏莫静静看着她,却问道:“你不是去了阿拉斯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个月,你们已经离开九号公馆的时候!”安静微笑道,“我已经找到奕辰了!奕辰,你记得吗?我跟你提过的!” 苏莫还未答话,奕辰已经皱起眉头,沉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直呼我的名讳!现在情况你也证实了,我说的话都不假,总该相信我并不是你一直找的那个人了吧?” “奕辰!”苏莫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安静刚到钟华那会发疯似的四处找寻这个人,他从卓一、李艾青那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翻遍了钟华史册也没找到这个名字。想不到安静还是四处打听,一路找到阿拉斯加,最终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人。只是这个奕辰,语气不善,真的是安静口中那个调皮可爱的大男孩吗? 安静却不理奕辰的话,眯着眼睛笑道:“我相信你有预言师的天赋,可是这并不代表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是我的奕辰,错不了!” “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奕辰嘆了一口气,脸上厌烦却又无可奈何,“为什么,我命中注定要守在你身边才能找回我的身世谜底?” “预言师?”十七立刻好奇地围在奕辰身边,四处嗅嗅,似乎在找寻什么。 “你干嘛?”青灵立刻把他扯开。 幸好奕辰似乎并不计较,只是冷冷地看着一屋子的人,对安静道:“算了,你既然还是坚持,我也没别的方法,这里不安生,我不想久待,走吧!” 安静对他似乎也有顾忌,对奕辰有些言听计从的样子,抱歉地对苏莫一笑即告辞。 “等一下!”青灵拦住奕辰,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你真是预言师,我想知道,苏莫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奕辰上下打量了一下青灵,冷笑道:“明知故问!问了也白问!”随即丢下满脸通红的青灵带着安静离开了。 安静昏迷 奕辰回来了。可是却是以预言师的身份。 安静苦恼,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连姓名都一样,却偏偏有着另一重的记忆与性格,他的言行,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他肯回到离城,却只是因为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奕辰曾为自己掌命预言,却是看不透自己过往与前尘。其实预言师多半不能知道自己的运程,这大概是上天赋予“预言”天赋所收回的一点代价吧。直到看见安静,奕辰才觉察出自己的命运与她牵连万分,所以才答应跟安静来到离城。 这些,安静都没来得及跟苏莫细说,她希望以苏莫的见识,能找出其中的关键。其实她早就向苏莫探听过关于死灵漩涡的事情,苏莫只是脸色一变,却执意不肯多说,只说那是禁忌,从来没人敢去尝试过打开,也没人知道打开后会是怎样。 “究竟是为什么?”安静纠结,不觉额间隐隐渗出金光,光芒越来越烈…… 第二日,安静昏迷住院的消息就从钟华传到了九号公馆。 而奕辰也在卓一的陪同下再次见到了苏莫。 青灵和十七正好出去处理一件亡灵扰乱民居的单子,九号公馆里只剩下苏莫一人。听见卓一和奕辰的到来,他似乎并不吃惊,依旧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太阳。 “安静,深度昏迷。”奕辰主动开口,直接道,“她现在很危险,你要帮她!” “你是预言师,你难道不能预先知道她的危险,帮她渡过难关吗?又何必事后诸葛亮,来这里找我?”苏莫眯着眼睛,笑道,“我一个瞎子,能力实在有限!”苏莫不喜他上次在九号公馆的态度,语气也是不快。 卓一一见到奕辰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很久以前就是亲兄弟一般,此刻忍不住帮腔道:“苏莫,事关安静的安危,你听听他怎么说?”又转对奕辰道:“你放心,苏莫是我们的朋友,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把你刚刚在钟华里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给苏大哥听!”
第45页 奕辰本是窝火,想到昏迷的安静,只得压下火来,坐下,道:“我只是预言师,并不是创造者,我能预言,却不能改变。如果我想改变事情的原本发展,例如让安静从昏迷中醒来,那么,安静也的确会醒,只是,一定会有另外的人因此而代入安静的角色,陷入这种昏迷中。这次情况紧急,并不是简单的受伤,不是随便可以找人顶灾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安静。” 七芒星阵的真正秘密 苏莫原本有些敬佩他不肯让他人代为受过的的说法,待听到最后几句,眉头已经皱起,反问道:“如果只是寻常伤痛,你就会利用预言的天赋转移灾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奕辰冷笑道,“我就算答是又怎样?我有我的原则,这个世界想知道前程过往的人太多,我总要收一些好处。就如你,有些事情还不是有钱就好办事,只不过你我底线不同罢了。” 苏莫眉头皱的更紧,卓一立马道:“先别说这些了,奕辰。关于安静的昏迷,你实在要跟苏莫说清楚,这件事跟七芒星阵有莫大联繫。” “七芒星阵?仲阳?”苏莫惊讶。 “是七芒星阵,我知道你正在查,而且追的还很紧,所以这次,并不是我来求你,而是我们互相帮忙!”奕辰冷哼一声,盯着苏莫,继续道:“安静的昏迷跟她十龄时力量的消退有很大关系。你们修行之士应该明白,很多时候上天赐予的力量更像一种无形的精神力,这跟我的预言能力是差不多的意思。安静的精神力正在被七芒星阵的主阵者,就是仲阳,吸取着,她的精神力自发地抗拒,想要躲藏,所以身体就陷入了沉睡中。” “安静不自觉地在保护自己!”卓一接口道,“可是十龄时的力量无形,躲在安静体内,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只要主阵者将七芒星阵摆全,就能动用阵法的力量继续抽取这股力量。最终精神力枯竭,安静也会,也会……”他竭力控制着,才没将那个“死”字说出口。 “这么快!”苏莫已不理会奕辰那带有嘲讽的冷笑,心下已紧了起来,“仲阳想要安静的十龄时的能量?” “你以为他费尽心机建立七芒星阵就只是为了这个?”奕辰道,“不错,十龄时自古是各方人士渴求的,安静身上不仅储蓄的十龄时的巨大能量,还有一股掩藏着的神秘力量。这股莫名的力量连我都看不出它的出处,可是我知道安静基本上已经掌控了这两股力量,只是不知她深藏这么大的灵力怎么还会被仲阳得空偷袭?” 其实奕辰知道安静是想到与自己的瓜葛而乱了心神,可是这个缘由,他实在难以跟卓一和苏莫述说。 他继续道:“但是,安静的灵力虽然强大,却比不过七芒星阵的威力!你们一直知道仲阳利用九芒星阵开启的力量筹划七芒星阵,却不知七芒星阵真正的秘密以及背后潜藏的巨大能量!要知道,传说中,七芒星阵能开启地狱大门,而召唤出的魔王路西法能满足主阵者的一切要求!” 应对 “关于七芒星阵你究竟知道多少?”苏莫直言问道。 奕辰眉毛微抬,嘴角勾起,轻笑道:“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总之比你,甚至你的师父三乙还要多得多。不过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说得多必然引来事端。我跟你合作,只是想借你在离城的力量迅速布网,隔绝安静再受危险的可能!” 奕辰几句话不离安静,苏莫已猜到几许他对安静的感情。人非草木,即使奕辰总是故意表现出对安静的不满和烦躁,终究还是在多日的相处中动了感情,只是他们自己还觉察不到这种感情已经发展到了何地步。想到这里,苏莫坦然一笑:“安静是我的朋友,她的事,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留心!” 卓一看看手錶,道:“李艾青现在还守在安静身边,过一会我们要回去换岗。苏大哥,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可是七芒星阵的事情看来不是这么好解决的,我们总得先想个办法稳住目前的情况!” “那你究竟有没有办法?”苏莫转向奕辰,“即使要我的人脉,总该告诉我需要哪些人,又怎么动用他们的力量吧?” 奕辰拧着眉毛,掰着手指道:“第一,我需要阳气旺盛的人,如警察、屠夫这种本身就有杀气,能镇住一般鬼怪的,我需要他们的阳刚之血在安静身边画符,抵御邪气,同时隔绝安静灵力气息的外流。 第二,医院里阴气太重,鬼魂众多,安静十龄时的力量是诸多力量渴求的滋补品,那里不太安全,我需要一处安全,绝对安全的场所安置她。第三……” 奕辰抬头,注视着苏莫,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身边的那只珍珠熊,一刻不停地守在安静身边!而且,这件事,特别是安静的去处,万万不能让青灵知道!” “就这些?没问题!”苏莫点点头,眼睛里漆黑一片,仿佛漫无边际的黑夜,让人摸不透那黑暗的背后是什么。 奕辰却似乎能从中读懂什么,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道:“三乙丢了个包袱给你,却不讲透包袱里究竟是什么,看来有你忙的了!” 苏莫微笑:“彼此彼此!你的要求我立刻照办,不过七芒星阵始终是隐患,你究竟知不知道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第46页 “没有!”奕辰干脆道,“一旦阵起,路西法不出,阵法不止。除非七芒星阵根本没有启动,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停止。” “那换个说法!”苏莫不甘心,这么一个预言师在这家眼前,不问出点什么,实在不值得,他笑道,“那你能不能预言出七芒星阵最终究竟会不会启动?仲阳想要从阵中得到的好处又究竟是什么?” 奕辰只觉眼皮跳动的厉害,突地起身,道:“下次有机会再说这些吧,这种牵扯术法的事情不通过专门的灵媒器材引导是不能探求什么的!”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青灵和十七的脚步声。苏莫依旧是笑着,眼睛里却更加深沉起来。 青灵的古怪 奕辰回避问题正是时候,青灵和十七进来时完全没有听到关于安静和七芒星阵的任何事。送走了奕辰和卓一,苏莫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直到天黑时才出来。 就在这段时间里,他联繫了张英飞和吴大胖子,通过他们找到了奕辰想找的人和妥当安置安静的地方。 晚饭时气氛很尴尬。因为苏莫和青灵一直没有说话,而十七叽叽喳喳半天,却还是没能引发他两说些什么。十七与青灵今天刚刚独立接手了第一张单子,好不容易才抓住那只藏在镜中吓唬人的幽灵,十七实在兴奋得很,可是苏莫却好像一点都不想知道其间的过程,而青灵也一点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 十七扒拉了几口饭,实在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氛围,盯着苏莫道:“你不问我们今天的收穫怎么样?” 苏莫嘴角一抿,笑道:“当然是干得不错。不过,你们应该相信自己,青灵有通灵之眼,你有高深的术法,在这些鬼道之事上,你们完全有能力掌控。而我根本不是什么权威,而且现在又瞎了,所以,你们也不必徵求我的肯定。接下来的事情,我还要多靠你们的帮助!” 听他如此一说,十七高兴起来,道:“难道今天又接到新的单子了?” 苏莫点头,却不说话。 这时青灵却不知为何,喝了半碗汤就搁下筷子:“我饱了,你们慢慢聊,我要先睡了!” 十七困惑地看着青灵的背影,低头想了会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心情好像一会好又一会差,有点古古怪怪的! 不过鬼眼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大了,做起事来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今天一进门她就看出什么,直接奔镜子而去。临走时,她还建议那家住户将大衣柜重新放个位置,否则家宅不宁,将客人吓得不轻。出来后我追问了好久,她才不耐烦地告诉我,原来衣柜后是百鬼进出之门! 鬼门你知道吗?人有门进出,鬼也有鬼门,衣柜挡住了鬼门,鬼魂无法出门,只得在镜子里吓唬吓唬居所里的人了。青灵说再这样下去,把鬼逼得紧了,就不知吓唬这么简单了,会出大乱子的……” 苏莫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面色入水,看不出动静,手指却轻叩着碗碟,若有所思。 “这件事,特别是安静的去处,万万不能让青灵知道!”奕辰的话,还有三乙真人一早的告诫,让他的心有点乱。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青灵——青灵的确有些古怪,似乎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可是人偶娃娃一事过后,他实在不忍,也不愿去怀疑她。 人与人的情感,一旦有了怀疑,就像镜子有了裂缝,即使还能照出影子来,也再不是以前完美无缺的镜子了。苏莫并不想和青灵变成这样! 苏莫逃避似的克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转向依旧在扒饭的十七,轻声道:“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去做,过程可能有点无聊,不过真的事关重大,若师傅在,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你愿意去吗?” 十七歪着头,一口答应:“好啊!”过了一会,他看看苏莫,又看了看碗里的饭,追问道,“不过真的是很无聊,很无聊的那种吗?” 苏莫的表情很严肃,嘴角却慢慢瀰漫出一丝笑意。 吴大胖子失踪了 第二日,十七就不见了,青灵竟然也没多问,只是出门的次数突然频繁起来,对苏莫也不大搭理了。 幸好,苏莫知道一个女人若是无缘无故地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去追究为什么,因为你追究下去,说不准就会发现,这件事不仅不是无缘无故,而且缘故还很让自己吃不消。 苏莫是个聪明人,却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害怕知道青灵在干什么,因为他有预感,他若是去追究,就是他跟青灵摊牌的时候了。在心里,他突然发觉,自己由衷地希望这一天迟点到。 青灵的避开也让苏莫有时间准备其他的一些事情。 他要查奕辰的资料。查安静的资料。要想办法查所能查到的一切关于十龄时的事情。 他想知道安静被仲阳选中的原因。不错,十龄时的力量的确是很强大,可是依仲阳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觊觎,而且奕辰自己也说了,只要复兴七芒星阵,召唤出地狱使者,仲阳甚至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而且三乙真人一直追着仲阳,阻止他重组七芒星阵,收集有灵者的魂魄是何其紧急而又不易的事情,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暴露行藏向安静下手呢?仲阳,究竟有什么意图呢?苏莫苦恼。 还有一点让他苦恼的是,他联繫不上三乙真人了!自从上次三乙联繫他让他尽快回离城,利用九号公馆的威信集中城内一切术法力量以备不时之需后,三乙就似乎失去了踪迹,杳无音信。
第47页 师傅知道仲阳可能就在离城附近吗?或者他已经到了离城?又或者三乙出了意外?苏莫越想心越沉。 幸好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苏莫精神一振,他托吴大胖子找奕辰和安静的资料已过了好几个小时。 吴大胖子却不肯在电话里详谈,只说:“来这里谈吧,隔墙有耳,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可能对你有用!” 他如此防备,那找到的东西就不是有意思这么简单了。苏莫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利用空间遁,瞬时转移到了吴大胖子的办公室。 可是吴大胖子竟然不在! 苏莫一时以为他与自己开玩笑,因为刚刚才通过电话,他利用空间遁过来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吴大胖子竟然不在了。可是吴大胖子不是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人,而且仔细感应,周围不仅没有呼吸,甚至连心跳都没有,更别说灵力的波动了。 “吴大校长?”苏莫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苏莫置身于自己的黑暗中,突然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慢慢从嵴梁骨蔓延到全身。 蛇胆 吴大胖子失踪了。 自失明以来,这是苏莫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绝望,那是一种对自我的深刻否定,比任何外界的打击都要厉害。直到李艾青收到消息赶到时,苏莫依旧沉浸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不发一语。 因为李晓的事,李艾青与苏莫有了些隔阂,可从心眼里,李艾青是不愿彼此间有芥蒂的。苏莫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似兄长。 听说他失明后,李艾青也一直想去看他,却听到九号公馆闭馆的消息,待苏莫回来了,她却有了时过境迁的感觉,反倒不好意思前去了。加上安静突然带着奕辰回来,后来又出了事,这么一忙便耽搁了。 “苏莫!”李艾青小心翼翼地道,“苏莫,你别太担心,校长不是寻常人物,或许正好有了什么事,走开了一会……” 李艾青嗫嚅着,却说不下去了。吴大胖子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学识渊博,也是术法界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贪钱,但平生最讲信誉,绝不会约了人又突然离去的。只是,究竟是什么人能不动声色地在短短分钟的时间内将他劫走? 校长失踪不是小事,现在消息还没有外传,所以钟华暂时还算平静。一旦学校内产生流言,造成恐慌,已在修习术法的还好,只因灵气过人被招录的学生如果四散开来,灵气不聚,钟华里许多建校时就埋下的隐患就随时都有突然爆发的危险。到那时,事情会演变成什么就难说了! 可恨奕辰却不肯吐露半句关于吴大胖子的消息,听说这件事后,将安静交给十七,便匆匆与大家告别,脸色凝重。莫不是他已经预测到了什么? 苏莫还是不出声,李艾青心烦意乱,索性也就陪着他坐在校长办公室里。 坐了许久,她指间的戒指突然一紧,这是戒灵在预警,李艾青抬头,已暗中将劲力凝结。果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由远而近。 走进门来的却是青灵,她依旧穿着光鲜,只是脸色却很不好。 李艾青一怔,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么一怔间,青灵已经走到跟前,抓起苏莫的手,放了一枚椭圆卵状的东西在他手里,冷冷道:“快把它吃了!” 苏莫只觉掌心温润一片,却抬头,死死“盯”着青灵:“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李艾青已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苏莫的手心,低声惊呼道:“这是,是蛇胆?!” 那的确是一枚蛇胆,却比一般蛇胆大很多,颜色也深很多。几乎有两根拇指粗,青褐色,淡淡的红血丝萦绕其间,仔细看去蛇胆周身有层薄薄的雾气,呈种温热状,似乎那胆竟是刚取出不久的。 蛇胆在中药中有明目清心之效,而眼前的这枚蛇胆显然不是凡品。李艾青略一思量就明白了青灵的用意,也劝道:“苏莫,你先吃了再说,蛇胆放置时间长了,功效便不如刚取出时了。” 苏莫却还是“盯”着青灵,一字一字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青灵的吻 青灵却不答话,转身对李艾青道:“艾青,你,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有些事,我想单独跟苏莫聊聊!” 她红着眼睛,甚是委屈的样子。李艾青也是女人,早已觉察出他二人关系有些亲密,当下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看戏”,点点头,说了句“有什么事就联繫我!”便先走一步了。 室内就剩下青灵和苏莫二人。 苏莫还是伸着手,执意要问出那蛇胆的出处。 青灵咬咬嘴唇,突然拈起蛇胆,塞进自己的嘴里。苏莫只觉手上一轻,还未反应过来,嘴上已压上一片温润。随即,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推进他的唇齿间,却正是那枚蛇胆。 苏莫脑中空白一片,不觉间已“咕咚”一声将胆咽了下去。 青灵的唇随即离开,前后不过5秒。 “你怎么样?”青灵赌气地抹抹嘴,避开苏莫的眼睛,道,“赶紧调动内息将蛇胆尽快消化!” 苏莫却慌张起来,脖子、脸颊烫的厉害。这个“亲吻”,他想起了自己的初吻,想起了莫冰,想起了已离自己而去的那个深爱的女子…… 他怔在那里,体内的蛇胆却开始发挥功效,那枚蛇胆,握在手中温润如玉,含在嘴里一片冰凉,进入腹中却是烈如火烧。苏莫似乎并无察觉,因为青灵冰凉的手已握住他的手,体内的灵力此刻运转起来,自动磨合着蛇胆中散发出的力量。
第48页 胃里一阵绞痛,却又立刻被内息镇压。饶是如此,苏莫额角却还是渗出一粒粒细小的汗珠。他像是意识到什么,慢慢抽出手来。 这枚蛇胆果真不是凡品,苏莫虽觉腹中疼痛,眼中却开始有了光亮。他低笑两声,道:“你竟然找到了七月,还取了她的胆。我中了蛇妖的妖毒,没有修炼千年的蛇胆是不会复明的!你一进来,我就闻出你身上带着血灵之气,你,你果真是好本事!” 青灵当然知道他指什么,也不隐瞒,嘴唇颤抖,吐字却是清晰:“不错,我是骗了你!”她长吸一口气,接着道,“可是,由始至终,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我骗你,是有原因的!” 那句“骗了你”一出,苏莫已知自己猜对了大半,心下竟是难受万分,嘴里却还是强硬道:“不错,你从没对不起我,甚至,加上这次,你还救了我两次!可是,你隐藏身份,隐藏实力潜伏在九号公馆里,究竟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青灵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惨笑道:“我究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呢?是我自己要进九号公馆的吗?别忘了,苏莫,是你自己请我的!是你的好师傅要你防备我的!是三乙叫十七彻夜监视我的!”她跺跺脚,叫道,“我本不愿卷进来的!你究竟懂不懂?” “可是,你终究还是卷进来了!”苏莫抚着眼睛,头痛欲裂,“跟七芒星阵有关吗?” 青灵背后一寒,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我还你一双眼睛本是应该的。从此,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她丢下这两句,转身匆匆离开。 “青灵!”苏莫唤了一声,可恨眼睛还未恢复,疼痛让他思绪大乱,但是一种不忍与不舍却悄然浮上心头。只是青灵速度很快,已经跑远了。 神秘的男人1 静谧的屋子,室内暗暗的,并没有设烛光,只是屋子正中的桌上放着一个古铜的香炉,炉里点上了一盅香。 香仅取了一小截,却蜿蜿蜒蜒地散出好几丝烟气,妖娆着,舞动着,在小小的空间内四处蔓延着。 奕辰正盘膝坐在香炉前,全身放松,神色却很是严肃。他盯着这几缕烟,似在裊裊烟气中追寻什么、探索什么!凝神看去,那烟气似乎也正慢慢幻化出一个个形象,只是虚无得让人猜不透其间的含义。但是奕辰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到最后,他的额角渗出点的汗珠,嘴唇都苍白起来。 透过镂空的花纹,炉内的香已剩下最后几点红点,奕辰执着于剩下的烟气,并没有察觉。待那烟气虚弱将断时,他才反应过来,咬破中指,打开香炉的顶盖,将一滴血滴落在剩余的灰烬上。 “怎么?费了这么大力气,看出了什么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 奕辰却似乎并不吃惊,哑声笑道:“你终于还是找来了!要躲开你还真是不容易啊!”他起身,开灯,转身时就看见一个一半脸妖娆,一半脸丑陋的男子正坐在他方才坐过的地方。 “躲我?呵呵呵……”男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他左边扭曲着的脸正对着奕辰,错横的肌肉轻轻跳动着,让奕辰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男人停住笑,盯着他冷声道:“这个世界上想躲过我的人太多,不过到今天还没有一个能真的躲过去。至于你,你跟青灵都一样,更是别想摆脱我!” 焚香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尽,香有些沖,浓重的香味旋转在鼻腔间,放肆地撕扯着喉间的血肉,奕辰终于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奕辰没有说话,他避开男人的眼神,努力平复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男人却像把他看透了一样,轻笑道:“呼吸你可以控制,心跳可以吗?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呢?我吗?呵呵,你害怕一个将你辛苦养大,赐予你神奇力量,像你父亲一般的人?呵呵,过来坐,我有话问你!” 奕辰还是不说话,却乖乖地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苏莫那帮人有怀疑你吗?”男人轻叩着香炉,漫不经心道,“安静的事你做的很好,十龄时的力量你要尽快吸取,那对于你的修为很有帮助。你天赋很高,却一直钻心占卜,是时候多增加灵力了,以后办事才会更方便!” 奕辰点点头又摇摇头:“九号公馆和钟华两边都对我毫不怀疑,因为安静的认定,她的朋友也对我很有好感。只是苏莫果真不是一般人,他一直提防着青灵,加上那只珍珠熊法力太高,所以青灵那块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他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接着道,“还有十龄时力量的吸取可能要滞后,苏莫已经将安静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十七守在她身边,要前去抽吸能量会有点麻烦!而现在,我觉得还不是招惹麻烦的时候!” “呵呵!”男人微笑着,不置可否。 只是这笑在他的脸上却是奇异无比,因为你会发现,只要看见他完美无缺的另外半边脸,就会忘记了其他所有,甚至是这个笑容背后所有的阴森和恐怖。 神秘的男人2 青灵离开了苏莫,冲出钟华的校园,游荡在马路上,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天地之大,除了九号公馆,她竟不知道自己将去往哪里安身! 奕辰出现以后,青灵知道他也快来了,那个神秘的男人,积累了所有,想要对这个世界发起致命的一击。青灵害怕他却敬重他,因为他给予了自己生命,教会自己再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的法则。
第49页 可是,他要来了的消息还是让青灵忍不住战慄。 奕辰会不会报告关于自己的失职?他会不会发怒? 而苏莫,苏莫究竟能不能抵抗他?青灵不自主地着急。以她这几个月的观察,她知道以苏莫的本事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再不济双目完好总是能多干一些事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要苏莫复明,她要苏莫好好的! 那枚蛇胆并不是七月的,她却没有告诉苏莫。 七月除了换心一事外并没有做过大恶,苏莫念其修行不易,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要复明必求千年蛇胆,却还是故意不说,甚至七月失踪后也不去追逐。 青灵明白他的心意,这次求胆竟也是费尽功夫,寻觅了一只凶残作恶的蛇妖,才下手将其诛杀,取胆,并且马不停蹄地送来给苏莫。其间还要应付九号公馆的其他单子以及十七,可为辛苦异常。 以她的能耐,随便进深山老林捕获蛇精不是很难的事,她的修行本来就是针对妖魔,震慑后收罗为几用,心狠手辣自不在话下。 可是,一切自见到苏莫后就变了。她竟然开始心软了。 说实话,苏莫的术法修行并不算高超,可是他见识卓远,坚持自己的原则,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结交了很多朋友,甚至几乎每一个朋友都愿意为他卖命。 青灵热爱他的生活,喜欢他的原则。因为自己曾经的日子里只有厮杀,不信任和漫无天际的血腥。 她沉迷在这不一样的生活里,甚至经常忘记自己的使命,忘记来到苏莫身边的目的。 而且,苏莫看自己的眼神是奇怪的,时而迷茫,时而警惕,时而却夹杂了点爱慕。青灵从来没被一个男人这样看过,她知道苏莫怀疑自己,十七看似无知,却也受命监视着自己,可是她还是被这种眼光打动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苏莫,喜欢以苏莫的原则行事,喜欢看苏莫的背影…… 青灵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乏有偎依在一起的恋人,她想到被禁锢在空间遁里的场景,想起跟苏莫一起经历过的一切,想起不久前的那个不算吻的吻,嘴唇上还湿漉漉的,似乎留存着他的气息,她的脸有点热起来。 “青灵!速来见我!”一个突兀的声音这时挤破空间的宁静,深深刺入她的耳膜。这声音如此熟悉,贯穿了以往的所有噩梦。青灵全身打了个哆嗦,却立刻收敛心神,在心中默道了一声“是!” 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要做好见他的准备!青灵抬起头时,脸上已不见了方才的迷茫和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苏莫的灵魂和躯壳 “青灵到了!”奕辰起身开门,青灵果真刚到门口。 她对奕辰点点头,脸上勉强一笑,闪身进来。 “主人!”青灵走到男人面前,俯下身来,恭敬地叫道。 仲阳,她的再生父母,却也是她一切悲惨记忆的起源。青灵看着那个男人,脸上不见喜怒哀乐。长期的锻鍊已经让她掌握了熟练控制面部表情的本事。 这个突然出现在奕辰屋中,半边脸被毁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仲阳! 仲阳抬抬手指,叫他们坐下。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直看得青灵头皮发麻。 “人大了就没有小时候听话了!”仲阳看着他们俩,声音有些疲惫,“也许以前我管的你们太严了,不然你们应该早就发展了感情,成了一对,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样难进难退的局面了!”他用大拇指揉揉太阳穴,抬起眼问道:“你们说,我究竟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青灵闻言眼皮直跳,奕辰却是一脸漠然。 幸好男人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大业将近,正需要你们的帮助,有许多事暂时也不跟你们计较了。我一直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最好把握住分寸,别再做令我头疼的事了。” 他看看奕辰,又看看青灵,十指相扣,身边竟隐隐浮现出白乎乎的一片薄雾。那层纱一般雾层环绕在他的周身,让他更加神秘莫测。青灵和奕辰却知道,那些白色的东西其实是各种各样的人类的灵魂。越是纯洁的人类,灵魂越是洁白,对组就七芒星阵越是有利。 “我要苏莫的躯壳!”白雾越来越浓,他的身子若隐若现,声音却依旧清晰,“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要将苏莫的灵魂完完整整地从他的躯壳里剥离出来,把两者完好无缺的送到我面前!” 青灵肩膀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主人,恕我大胆问一句,取来苏莫的灵魂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他的躯壳?” 白雾骤地散开一块,仲阳半边完美,半边丑陋的脸突显出来,他咧嘴笑道:“你的好奇心比以前重多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青灵心下一寒,感觉他身边正被炼制的扭曲的魂灵忽地聚集起来,蓄势待发。却听奕辰插嘴道:“知道一些原因总比盲目行事要好得多,我能推算预测,青灵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这对她行事大不方便。你也知道,九号公馆里的人不是好对付的!” 仲阳笑,笑得很开心。好久才道:“那你去协助青灵吧!我看你们再独自一人行事就要坏了我的大事了!离城就是有着莫名的能量啊,连这里的娃娃也比别处的有能耐,我一手锻鍊的人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栽在了这里,呵呵呵……” 这次的笑声,诡谲无比,夹杂着另人无法抗拒的恐惧,青灵不由自主地动用了灵力,努力压制着体内的不安,再看奕辰也是眉头紧皱,想必也不好受。
第50页 仲阳终于收住笑声,隐匿在白雾中,飘渺的声音传来,却是道:“很快,很快整个离城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 青灵抬起头来,白雾已经慢慢消散,仲阳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奕辰长吁一口气,将香炉收拾好,再坐到青灵身边时,脸上还是他一贯的骄傲。 奕辰的往事 血色的夕阳绚丽得可怕,在这个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里,已经很少见到如此鲜艷的太阳。它慢慢隐在重重云层之后,将半边的天映染成血红色。 苏莫立在离城最高楼的天台上,风吹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已经好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这轮太阳,慢慢消失,脸上神色哀伤。 “今天的这抹太阳红的有些诡异,背后似乎掩藏着阵阵血腥,这个城市啊,恐怕要面对一场浩劫了。”奕辰悄然出现在苏莫身后,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来了!”苏莫没有回头,他依旧注视着天空未散的血红色,声音有些嘶哑,“你能看出什么?浩劫,呵呵,终于要来了吗?” 奕辰没有答话,也凝神看起了天上翻滚的云层。青灵就在附近,她下不了手,可是仅凭自己的力量,完好地拿下苏莫不是易事。他看着云层背后暗藏的星空,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苏莫突然主动约自己在这里相见,莫不是他已经看出来什么?可是据自己的推算,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未被识破。但是预言师通常在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上会预言不准,所以奕辰也不敢大意。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自己有预言的能力的吗?”他突然笑道。 苏莫不做声,奕辰于是自顾自道:“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我出生在阿拉斯加一个小村镇,可是却没人见过我的生身父母。我一出身就被丢弃在一家白色的教堂门口,那天下着大雪,漫天的雪花,很冷,很冷。幸好,一个好心的教士救了我。 在包着我的包裹里有一块金牌,上面有一段奇怪的文字,谁也看不懂。后来,教堂里经常来做礼拜的一对华人看见了,才知道上面刻的是中文——“奕家有子,知天命。夺全族命,以血浴身,以尸铸路,求灵识,保血脉!”那时我才四岁,还不懂那些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中文好玩,便央求着学起了中文。 六岁那年,因为我说中了镇上一些人的死亡,我被当做异教徒,遭受周围所有人的唾弃。收养我的教士也不能阻止疯狂的民众,我被送走了。 后来,我又被一个人收养了,并受到了一系列专业训练。这才知道,我有预知天命甚至改变历史的能力。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我慢慢的可以掌控自己的力量,它不仅仅可以帮我看透过去未来,甚至真的能让一切事情按我所想的发展方向演绎下去。只是,好久之后我才发现,我改变的事情只是换了其他人在承受而已,天命,始终不可违。 而且,这种力量使用多了,会有报应。因为天意不是随便可以探知的,更不可以随便告诉他人,命薄的人知道太多天命更是会折寿。所以虽然我的预言能力在国外大有名气,找我预知命运的人不计其数,但我其实很少运用这股能量。” “恕我好奇,那个收养你并且系统训练你预言能力的人是谁?”苏莫静静听完,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奕辰手指一紧,却不着声色道:“也是一个中国人,一个修习过中国术法的人。你知道,中国历史上知天命者不在少数,很多更是道家的佼佼者。我想他正好是对这方面有一些了解,碰巧遇到了我,碰巧发掘了我这一天赋吧!” 中国历史上的确有很多善于预言之人,如鼎鼎有名的鬼谷子、袁天罡等等,关于推算预言一类的书籍更是不在少数,比较着名的《周易》、《推背图》都是备受推崇的。 但苏莫听了却是轻轻一笑,低声道:“还真是诸多巧合啊……” 反噬 诸多巧合? 奕辰心中一紧,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可看看苏莫,他说完这句后,并无其他反应,奕辰不由苦笑自己多疑。 其实,若不是巧合,自己怎么会正好被仲阳收养?若不是巧合,安静怎么会找到自己?若不是巧合,又怎样将心事重重的吴大胖子一举拿下?若不是巧合,怎么会跟苏莫这样一个人成了敌人?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 苏莫还是背对着他,浅浅低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后背的空门就这么直直地暴露给奕辰,奕辰却犹豫了。 安静一事虽然是自己动的手脚,可是苏莫还是暂时帮着保住了她一条命,况且苏莫的实力他并不清楚,而青灵的态度,他更是不敢肯定。情感这种东西,最是没有理智,说不准自己真的动手了,青灵反会反戈一击。自己对待安静不就是如此吗?若是仲阳真的逼着自己要取安静的性命,自己说不定也会干出些苏莫疯狂的事来。 想到仲阳,奕辰心中不由一寒,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他对他行事的手段自是比谁都要了解。他心狠手辣,向来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奕辰捏紧拳头,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曾好奇七芒星阵,设法窥视,然后,他真的预见了阵法组成的那一刻。奕辰面上一紧,他想起了自己所曾看见的,那是天地变色、山崩地裂的一刻,是大家永远逃脱不了的宿命。 阳光沉入大地,星辰颠倒,河水倒流,大地喷出火焰,吞噬着一切活物。而七芒星阵中,所有组阵的灵魂被禁锢在其中,扭曲着盘旋在半空,最终作为祭品,被那个从地狱烈火中复出的神明给吃进肚子里……
第51页 然后?没有然后了!烈火已经越来越盛,掠过他的眼睛,让他看不见其他。地狱之王的真身是凡人根本无法看见的,奕辰只是迷迷糊糊地听见仲阳的声音,在乞求着什么。然后巨雷噼来,全身的焦糊味和钻心的疼痛,他听不见其他就昏了过去。 如果已经是天命,又何必再执着呢? 想到这里,奕辰双手合十,错开大拇指,扣紧。他实在不想正面给你苏莫交手,所以动用了已好久没用过的预言中命中的能力,一时间,指尖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倒下,失去一切反击能力!”奕辰在心中轻念道。话音刚落,他自己感觉一阵眩晕袭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额前的头发有一缕突然变得雪白。 “反噬?”奕辰看见那缕头发,喃喃道。他想起身,却发自己连动一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突然笑了,一瞬间心里却有些轻松起来。对着苏莫笑道:“你这么久都不动声色,想来就是等着后发制人。却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苏莫转身看着他,眼睛里不知是同情还是愤怒,慢慢从怀里抽出一面镜子,轻声道:“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约你出来也是为了证实,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其实,我只是在吴大胖子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吴大胖子找到的东西 九号公馆依旧是老样子,隐在重重高楼后,只是物是人非,不免显得一点孤单。 苏莫坐在一颤对面,将一盅热茶递到他嘴边。 “这种反噬会持续多长时间?”看着奕辰抿了几口茶水,示意够了,苏莫才收回手,淡淡地问。 奕辰摇摇头,满脸不在乎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这也是第二次经历罢了。不过二十四小时后我就会恢复体力,只是天赋会暂时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有了预言能力,我其实就是一个懂点术法的简单人而已。”他看看苏莫,笑道,“不如说说看,你怎么将我带到这里?不用就地正法吗?我,可是仲阳的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这是佛家警句,不过天理循环自有其精妙之意。”苏莫拿出身上的镜子,笑道,“这是吴大胖子的东西,反光镜,其实就是加了一种简单的术法,能反弹所有咒术。你若是当时想要我死,现在估计你就不能跟我坐在这喝茶了。说到底,你对我到底没存杀心,反倒成就了自己。” 奕辰干笑两声,心念微动,突然道:“她其实就在外面,你想不想见她?” 苏莫当然知道那个“她”是谁,却故意岔开话题道:“吴大胖子怎么样?他已经失踪好久了!要不是我找到了他要给我看的东西,恐怕我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去!” 奕辰怎不会知他的心意,想到自己和安静,前途也是黯淡一片,不由也郁闷起来。 “吴大胖子没事!我还没告诉仲阳我抓到了他。那天,我是正好料到他会干出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所以才抢先一步,用我刚才对你的方法,把他禁锢在了聊斋。现在,估计他正舒舒服服地在那里里喝茶晒太阳呢!”奕辰瘫在沙发里,浑身酸软,“那天太过匆忙,所以并没有细细查看,其实,我倒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找到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苏莫笑,“他只是找到了似乎跟你有关的一些档案。” 奕辰身子一震,他在国外的档案很“清白”,即使找到了也不会看出什么。那吴大胖子找到的资料,极有可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而他答应安静跑这一趟,除了仲阳的原因,当然就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世痴迷。 苏莫起身,从镶乌金的桃木箱里取出两页已经发黄的纸。 纸张很薄,奕辰几乎能从背面看见蓝色的墨水印。 “上面说了什么?”他想直起身子,动了动却还是躺回了沙发里。 苏莫小心地将纸分开,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铺平,道:“这好像是从什么档案中取出的,你看,纸张右上角有编号,‘jm-3’、‘jm-4’,我猜这两页纸并不全。里面的内容有些像个人总结。” 苏莫指着一处:“你看这里,能看见吗?‘奕家有子,知天命。夺全族命,以血浴身,以尸铸路,求灵识,保血脉!’正是你刚刚告诉我的话。” 奕辰直直地盯着那句话,果真跟曾经的那块金牌上的字一摸一样。他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张了张嘴,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上面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其他的事情?有没有我的身世?” 巫卜 苏莫拈起纸,脸色有些沉重,道:“你从小生活在国外,或许对中国术法界不大了解。传统中国术法是以道术为根基,后来发展中又结合吸收了外教所长,集百家宗法。其间虽有派别之分,却也统称为术法。在术法研究中又分星相、求仙养生、驱魔卫道等等,在星相中又有一个神秘的分支,我们称之为——巫卜……” 奕辰的心跳的更厉害了,颤抖着问道:“你是说,我是巫卜的传人?” “我只是猜测!毕竟巫卜一支似乎很多年前就灭绝了,不过你的能力真的跟巫卜比较相似。在占卜中加入巫术的力量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苏莫翻阅着纸上的内容,摇头道,“这两张纸上的资料除去一些官方言语,真正有用的资料还是太少了些,我读一遍给你听吧!”
第52页 奕辰点点头,不觉发现,情绪波动下,身体竟然有了几分气力。 苏莫已经念道:“术法至尊,妄动情慾,痴迷于巫卜圣女,卜主动怒。 上古有诅咒,圣女者,处子之身,贞洁关系巫卜全族存亡。 巫卜灭族,术法界动荡,天下失调,必将大乱。 谨以我灵识,破元神,兼用圣女灵魂下咒。 愿奕家有子,知天命。背井离乡,断绝来往。 夺全族命,以血浴身,以尸铸路,求灵识,保血脉!” 他看了看奕辰,又将那两张纸收好,问道:“有用的字句虽少,不过却不难猜出一些东西,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上届术法至尊辛与巫卜圣女爱美丽的儿子。” 奕辰呆呆地坐在沙发中,恍若未闻。 苏莫只得继续道:“相传前任术法至尊辛修炼得法,已有成仙之相。却在受教皇之邀在阿拉斯加一行后爱上一名金发女子名爱美丽,自愿弃仙道修炼地仙。爱美丽的父亲正是巫卜族的族长,母亲却是阿拉斯加一名普通少女。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辛与爱美丽生了一个儿子后却决定隐居,退出俗世,从此术法界再也听不到关于术法至尊的任何消息。 从两页纸看来,那爱美丽便应该是巫卜的圣女,爱美丽与至尊相爱,却不知巫卜一族的诅咒。为了给巫卜族留下血脉,也让术法界平衡,他们已然用尽了自己的修为,不再人世了。” “呵呵!”奕辰突然冷笑起来,淡漠地看着苏莫,道:“这么说,我还是巫卜的最后一脉咯?苏莫,你还知道什么?仅凭这纸上的东西,我不信你就相信了我就是什么术法至尊与巫卜圣女的儿子……”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苏莫笑道,“那你不妨让我把吴大胖子给叫来,看看他究竟还找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担心那个胖子的安危!”奕辰慢慢站起身,嘴角突然浮上一个狡黠的笑意,“不如这样,你可以去把你的朋友带来,而我也必须带我的朋友进来。大家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青灵……”苏莫低喃着,却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又见七月1 奕辰虽暂时失去了预言的能力,却奇异地过早的恢复了气力,一脸玩味的笑意,似乎又冥冥中窥透了什么。 吴大胖子一失去禁制来到九号公馆,就一直哭丧着脸,对苏莫哀嘆着自己的粗心大意,一时不查竟着了黄毛小子的道。 而青灵却是一言不发,仿佛对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有着一些抗拒。 苏莫只得咳嗽几声,进入正题道:“现在吴大胖子就在这里,奕辰是不是前任术法至尊辛与巫卜圣女爱美丽的儿子,就看你自己信或不信。其实,坦白说,现在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否真的是仲阳的人?仲阳派遣你们卧底在我们身边究竟有何用意?” “既然大家坦白点,那我也不妨直说。”奕辰看了看青灵,抿了一下嘴,“坦白说,苏莫,我一直奇怪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好运气?” 不待苏莫质疑,他又补充道:“我与你交过手,青灵更是一直在你身边。据我所知,你根本能力有限,很多事情得以解决,不过是倚仗机缘,有贵人相助。不过也奇怪,说你聪明,你只不过倚仗过人的运气,说你笨,可是好像你也能于玄机处猜到关键。既然如此,你不妨猜猜,我的答案是什么?” 苏莫皱眉,原本与奕辰交谈不错,他以为人性使然,奕辰千里寻身世,被仲阳利用也是无奈,却不想,青灵进入九号公馆后,他竟语出惊人,咄咄相逼。 “怎么?你明知道答案也不想由自己之口讲出?”奕辰冷笑,“道貌岸然!何必一副悲天悯人的伪善嘴脸?” 不对劲,奕辰的举动实在与他之前派若两人!苏莫正想出口询问,青灵已经站起身来:“够了,奕辰!你的身世本就与我无关,现在吴校长也回来了,我与九号公馆也没什么瓜葛了。我说过,我根本不想来这里,我走了!” 她起身往门口走去。苏莫一见竟不由自主地也起身踏出一步:“青灵!”这一声声音虽弱,青灵却果真止住了步子,但苏莫却也愣住,余下的话也不知怎么吐出口。 吴大胖子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过去说清楚啊!”他手上使力一拍,苏莫也就顺其自然地往前迈出了步子。 几步下来,竟是似乎还在原地。青灵缓缓回头,脸色苍白。苏莫终于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去,果真发现了诡异的一幕——自己的身体停在原位,正从吴大胖子的手中缓缓滑到在地。吴大胖子那一拍,竟使得他灵魂出窍! 苏莫环视众人一眼,终于直视着吴大胖子道:“你究竟是何人?” “数月不见,苏莫竟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女子了!那您的这双招子治好了也是摆设而已啊!”娇媚的女声。“吴大胖子”的脸庞和身形急剧变化,竟是化作了一个妙曼的女子。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七月!”苏莫点点头,看了一眼青灵,转向奕辰道,“看来,这一切,你早预算好了!” 奕辰额角白发如雪,却不答话。反是七月笑道:“是谁预算好的已经与你无关了。今日,我总算能替曾翔报了一仇了!呵呵……”
第53页 她欺身上前,手成利爪状,竟是要生生捏碎苏莫的魂魄。 又见七月2 七月欺身上前,竟是想生生捏碎苏莫的魂魄。奕辰离她最近,当然明了她的心思,但他灵力暂失,即使有心相救也是有心无力。幸而青灵已经飞身挡在苏莫前面,也不见她有何招式,竟是逼得七月堪堪住手。 “你这是干嘛?”七月眉目间冷厉,“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救自己的小情人?哼!我早看出来你对他有意思,不过可别忘了,刚刚是谁故意要走,坏他心神,助我逼出苏莫的魂魄?” 青灵闻言恼怒,俏脸微红,语气却不输下风:“你也别贪图嘴上便宜,别忘了他是主人要的人。坏了他的灵魂或躯体,我看你怎么向主人交代?你修行已久的内丹究竟还想要不要?” 七月咬牙,鼻间冷哼一声,却乖乖地收回手,原来她的内丹落在了仲阳的手上,这才受制于他们,千年修行,不可因一时意气用事付之东流。 她看看苏莫的躯壳,知道他还能听见众人谈话,世间伤心事诸多,背叛和欺骗无疑是殇中之伤,不由心情也略宽慰些,对苏莫的灵魂笑道:“我们尽管走着瞧,反正你也是死路一条,我也不急于一时取你性命,等你灵魂枯竭,躯壳溃烂时我一定会在你意识未灭前再送你一程!” 这话说得狠辣无比,苏莫一脸悲哀,口中道出的却是替七月的嘆息——“执念红尘情爱,难怪你修炼千年依旧是妖……” 七月却不以忤,嘴角笑意浓浓:“奕辰说得没错,你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的确可恶。不过同在红尘,先生又何必说人不谈几呢?远的不说,你跟面前的这位红颜不也纠葛万分吗?” 她摇摆着腰肢,走到青灵身边:“不过,论狠毒,我就的确比不上青灵了。今天能生擒苏莫,你,居功至伟啊!此次回去,主人一定会大大赞你!呵呵呵呵……” 青灵脸色更白,七月却不管不顾地走了出去,留下奕辰与青灵收拾残局。 九号公馆原有诸多禁制,不是寻常人可以来去自如。只是为了方便十七,苏莫撤去了许多,加之七月修行极高,进入公馆后又极少言语,加之奕辰和青灵又从旁相助,这个假的吴大胖子竟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苏莫分心于青灵身上,竟不能抱元守一,让七月得空迫出灵魂,一时也是无法他想,只得苦笑在当场。 原来灵魂离体后极为虚弱,除非外力相助,根本不能自行返回躯体,而且灵魂暴露在实体外时间过长也极易被勾魂使者误当游魂带走,送入下一世轮回。所以苏莫此时逃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静立当场。他看看奕辰,又看看青灵:“好了,你们准备将我怎么办?带回去给仲阳?” 奕辰竟是一脸歉意,讲他的躯体搬到沙发上,悄悄在他耳边道:“你放心,安静承你照顾,我一定会力保你的性命!” 苏莫的灵魂虽已离体,但毕竟跟躯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所以奕辰伏在他耳边的话他是听个一字不漏,但是青灵却恍若未闻。看来安静的事,奕辰依旧瞒着青灵。今天奕辰前后变化太多,纵使是苏莫也是难以捉摸他,只得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青灵已经熟门熟路地从他的镶乌金的桃木箱中取出一只紫金葫芦,对他招招手:“你先进来吧!在外面待久了,魂魄易散!” 苏莫嘆息一声,看青灵的眼似乎有些红了,终于还是主动进了自己的紫金葫芦。 种魂 这紫金葫芦却是至宝,苏莫在其中不仅能听的清楚外界人物的交谈,更能藉助葫芦内部精华休养生息。 青灵将葫芦小心地收好,看着苏莫的躯壳道:“你真的要将他带回去复命?” “不然如何?”奕辰长吁一口气,道,“这计策是果真万无一失,我说的没错吧,苏莫依旧对你存情,这才让七月钻了空子。平常时候哪有这么容易引出魂魄?” 青灵咬咬嘴唇,坐在奕辰对面,终于下定决心道:“奕辰,你我虽然有多年未见,可是小时候我们在一起修行,感情一直是很好的是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奕辰摆摆头,语气凌厉,“不过事关七芒星组阵大事,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挂念儿女情长,坏了大事!莫要忘了,违背主人的意愿,你会有何下场!” “今日,你存了这份心思,其实已是不敬。”奕辰看着她的眼睛,话锋一转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主人似乎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奕辰一边说着,一边却用手指沾了水,在茶几上抹化。青灵原本听他话意,知道事情无可转机,心下怅惘,再看那茶几,却分明像是要写些什么字,却是“种魂”两个字,再仔细看去时,奕辰却已将水渍抹去。 但凭这两个字,青灵心下已经透亮,却是凉意直窜脑门。 古往今来,操纵术中就有种魂之说,那是修行高深者自行剥离魂魄,将自己的一魂或一魄暗中种植在他人身上,以达到监视甚至操控的目的。必要时候,种魂者甚至能强行抢占身躯,达到夺舍的目的。但是由于一魂一魄力量甚微,所以在远距离监视时只能听到谈话,不能窥觊所见所闻,况且九号公馆本身有些禁制,奕辰这才放心地在桌上写出这几句话。 青灵定定心神,已接上他的话:“主人道行高深,几成仙体,这世间又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他?更何况,我二人从小由他抚养培育,我们这点小聪明自然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
第54页 奕辰也打了个哈哈,笑道:“这倒也是!”手下却龙飞凤舞,青灵仔细看去,却是“我有异术,难窥,你小心!保莫!”字写得很快,干得更快,青灵刚刚看完,他已经大手一抹,起身道:“行了,干正事去吧!” 青灵知道自己在场只会碍事,也不纠缠,怅惘道:“我跟苏莫毕竟同一屋檐下那么久,我……我实在不忍心,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七月张扬跋扈,始终是个祸害,况且主人也要她的千年蛇皮做护甲,我这就赶上去!” “放心!你自己小心!”奕辰点点头,脑中已经在计划下一步如何行动。 这件事牵扯甚大,要想一击即中,还是需要苏莫里应外合!可恨吴大胖子的事已被仲阳知晓,不能明着再放回来帮忙,一切,只能见机行事了。 三乙真人的查探 就在青灵出去追赶七月索取千年蛇皮制作护甲时,九号公馆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许久不见的三乙真人。 三乙通过空间遁出来时,看见苏莫魂体分家,似乎并不甚吃惊,只是手下不停,在公馆里先布下了诸多禁制,这才来观看苏莫的情况。 他似乎对奕辰并无敌意,对他微微一笑,反手将紫金葫芦拿在手中,定神道:“苏莫,莫惊慌,紫金葫芦有助魂魄修行,你先在里定心养性,不日即有一场大战,你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师傅!弟子明白!”苏莫只是不解,“您终于来了,这期间究竟查到了什么没有?” 三乙长嘆一声,示意奕辰先坐下:“这段时间,我来往各地,的确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位小朋友想必就是有异能能预言未来的巫卜之后吧?” “我,真的是巫卜后人?”奕辰苦笑,“我找寻这么多年的东西你们竟然轻易都查到了!” “那倒也真是不容易!”三乙抚须,“不过,你查不到只是因为有人不愿让你查到而已?” 奕辰眉眼一跳:“你说,仲阳?” 三乙点头:“我查到,要开启七芒星阵,实则是为了释放地狱魔王路西法。其实,我真是太傻,七芒星本是西方魔法中常用之物,我却一直在中国古老术法中查询,自是一直不得要领。此番远赴他邦,果真收穫不浅。 据西方古籍记载,路西法本是大天使,后因嫉妒人类堕天,落入地狱,成为魔王。相传只要办法得当可以通过七芒星的魔法阵开启地狱之门,释放路西法,并可以实现自己的任何愿望。但路西法仇恨人类,人间必将成为另一个地狱。” “其实,我窥视过那一剎那!”奕辰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回忆起那些惨烈的场景,“地球将化为火场,地狱烈火,会吞噬一切!” 苏莫突然插声:“奕辰,你预见的事情有没有没有实现过的?” 奕辰颓丧地摇摇头:“没有。所以七芒星阵还是会开启,路西法最终还是会降临人间,我们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三乙笑道:“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悲观?我这老头子却相信,人定胜天!” 奕辰心神一震。 只听三乙继续道:“我查过,要路西法重生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它不仅仅需要众多的魂魄作为路西法降世的食物,还需要圣人躯作为躯干,玲珑魂加注生气,圣女血灌溉灵性,十龄心引来动力以及预言眼开启光明。” 奕辰和苏莫都没有追问含义,只是二人心中都隐隐地联想到了什么。 “或许你们已经猜到了!”三乙皱紧眉头道,“这圣人躯和玲珑魂便是苏莫的躯体和魂魄,圣女血是身含天眼的女性的鲜血,十龄心是安静的心脏,至于这预言眼便是奕辰你的眼睛了。 我看,仲阳为了布这个阵法的确费了不少心思。青灵正是三大天眼之一,奕辰是巫卜传人,具有预言奇术。他费心收养你们,培育你们,除了助他驱除异己,更是在日后阵法中有其用。” “难怪?”奕辰惊醒道,“当日我窥视未来,还未见到详情,双眼便疼痛难耐,我原以为路西法的真身不可直视以致烈火灼眼。现在想来,我只是预视未来,身为外物,怎会受其影响?原来却是那一日我必须付出我的双眼供给与他!” 克制的关键 三乙真人看看日头,掐指暗算,脸色焦虑:“寻常妖魔鬼道是不会直接出手杀死人类的,因为这样做会使他们遭受天谴,寻常修炼的妖鬼,如果遭受天谴大多都会魂飞魄散。因此,他们若要杀人,就只能用三种方法,一是利用人的贪念,以交易的方式买命;二是以游戏或赌博等方式让人输掉性命;三是以幻术或欺骗等方式让人自杀。 可是仲阳却不是按常理修炼的鬼妖之辈,他是幻化半人半妖之身,以人气掩盖妖力,即使是灵物最避之不及的天谴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他才如此肆虐横行。更妄想集齐所需,打开七芒星阵! 我辈习道之人,怎能坐视不理?要知道心乱则众魔生,心静则群魔灭;心如止水,万魔难犯。奕辰,我看你此刻心乱不已,可别因此而违心行事,给旁人钻了空子!” 奕辰沉思不语。 苏莫却问道:“师傅,你查到了这么多事,可曾查到怎样可以消灭仲阳,阻止七芒星阵的开启?” 三乙眼中精光涌动:“我方才说了,要让路西法真正复活必须有圣人躯、玲珑魂、圣女血、十龄心以及预言眼,只要他不能集齐这五样东西,其实即使七芒星阵被开启,末世也不会降临。而万物相生相剋,或许连仲阳本人都不曾想到,这五样东西恰恰也是消灭他本人的关键所在!”
第55页 “什么?”苏莫和奕辰一同惊呼。 三乙习惯性地捻须,眯起眼睛笑道:“我追逐仲阳近百年,看来我跟他的恩怨终于要到该了结的时候了!”他看着奕辰,沉声道,“你的父亲乃是术法界的皎皎,你又是世间仅存的阴阳眼。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你,究竟要站在哪一边?” “你信我?”奕辰笑,“即使我说了我站在你方,你会相信吗?别忘了,我是仲阳一手养育大的,都说亲娘不及养娘大……” “那就要看你的心了!”三乙自信道,“你是辛的儿子,体内是我中华术法的血液,驱魔重任舍你其谁?况且,一切冥冥中早有註定,你的选择根本无关紧要,必要的时候,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是对的!” 三乙将紫金葫芦塞入袖中,自顾自道:“明日乃是夏至,丑时,百鬼禁忌,我会在聊斋设阵,击溃仲阳,成败在此一举。你若还有心,及早来到,与大家一起并肩!我言尽于此,再会!” 一扇墨绿小门闪现,三乙的身影瞬间隐去。 奕辰呆在当地,静想着三乙的话。他看看三乙有意无意留下的苏莫的躯体,心中已暗自有了主张。 决战1 入夜之前,大家已准备好一切,在聊斋中等待丑时到来。 受三乙号召来做这最后一战的有十七、李艾青、安静、卓一以及吴大胖子等一干离城术法界高手。还有一些其他的朋友,因为身无术法,三乙担心反被仲阳所惑,于是叫十七劝阻回家了。 另外,张英飞也带领了一帮特警前来帮忙。考虑一旦打起来怕伤及无辜,于是三乙留下了这帮特警队员,告诫大家守在主要交通要道,阻止行人外出。他嘱咐十七取了符纸给大家防身,虽然警察虽然煞气大,但是毕竟今晚面对的不是一般鬼怪。 清点好人员后,三乙与在场的几位术法高人在一起先商量了一下布置阵法的关键。李艾青等人便在一起互相整理起随身带的东西。 李艾青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符咒法器,不但有道家的驱鬼符,还有佛门的开光玉佛,甚至连基督教的银制十字架及圣水等都一应俱全。 安静许是身体未曾复原,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依着李艾青,手上抱着一支装满红色液体的透明圆筒,腰上繫着紫金葫芦,一脸的忧愁,时不时盯着出口。 却见卓一昂首,慢慢从嘴里吐出一柄金光小剑,他右手捏住剑柄,随手“唰唰”舞动,只见剑身随风而长,瞬间变成一柄二尺来长的青锋宝剑,却是其修习已久的龙剑。 十七却是两手空空,可是他神色凝重,显然也是对今夜一战颇为担忧。 不多时,三乙真人他们似乎已经谋略得当,着手开始部署。 “我设立的此阵名为太虚。”三乙介绍道,“以聊斋为中心,阵法遍布离城。” “可是离城这么大!”李艾青犹疑道,“力量会不会不够?” 三乙捻须笑道:“放心,你别忘了,张英飞的特警部队可是密布在离城的每一个角落。我给他们的符纸不是一般的降魔咒,而夹杂了敛神之法,阵法的力量已随他们将离城紧紧围住。”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道理!”卓一抱拳,“佩服!” “还有更让你佩服的呢!”吴大胖子插嘴道,“你看看我的聊斋,最好跳高点看!” 十七闻言真的飞上天去,转了一圈。 只见聊斋外的地面上早已准备好一个大形阵法,中央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八卦图,太虚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生无极。外围分别画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等四灵神兽,并对应天上星宿,点出一百零八宿,还按照五行方位插上青、赤、白、黑、黄五色彩旗各五十五面。看的十七真是眼花缭乱,不禁啧啧赞嘆:“想不到人多力量大,这个阵法如此复杂,竟不声不响地一个下午就布置好了。” 决战2 三乙看了看安静,沉吟道:“如今圣人躯、玲珑魂、圣女血、十龄心以及预言眼我们已集其三,能不能击败仲阳还要看另一个人的心意了。” 众人皆知他所指是谁,但安静在场,也不便多说什么,都缄默不语。 安静却开口道:“真人,你为什么将苏大哥的身体留给他?万一他不肯站在我们这边……” 三乙笑:“万一他不愿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使多了一件躯体,这个阵法也是无用。既然无用,我们又强求一具躯体作甚?” 众人听闻点头称是,却也不由都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对于这个“万一”,谁也不愿去设想。可是“万一”往往就在大家不愿设想时迎面袭来,让人防不胜防。 夜色渐深,没有月亮的夜空,繁星闪烁,幽静中带有几分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丑时还未到,三乙已交代得当,嘱咐十七、李艾青、安静和卓一四人进入阵中,分别立于四灵神兽之上:青龙卓一、白虎十七、朱雀李艾青、玄武安静。三乙和其他人则守候在阵法之外,各手持桃木剑、古钱剑、八卦、道符等法器,等待敌人来袭。 李艾青身居朱雀位上,坐南往北,正好面对安静。无意扫过她的眼睛,知道安静此刻心神难定,不由替她担心,待会一战,若真是与奕辰对敌……
第56页 却在此时,三乙急呼一声:“小心!” 李艾青只觉掌风袭来,阴气入骨。幸好安静腰间的紫金葫芦自动升起,挡在她身前,只听“吡啵”声响,葫芦外围竟瞬间结上了一层薄冰,急急下坠。 三乙飞身接住葫芦,声音急切:“听令,立刻摆出‘七宿封印剑阵’,封锁聊斋四周!” 四周突然冒出七名道士打扮的人,冲到聊斋四周,纷纷剑指南方,对应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摆出剑阵。随着他们口念道咒,聊斋四周渐泛似有若无的红光,片刻即形成一道光幕,将聊斋四周封闭。 “已经晚了!”奕辰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安静心惊,抬头看去却无任何身影。 “抱元守一,不要分心!只是传音之术!”三乙一边指点,一边摇摇葫芦道,“苏莫,没事吧?” “没事,阴魂而已,师傅小心!” 三乙点点头,将葫芦再次递给安静,对大家道:“仲阳还没出现,大家先别乱了阵脚!” 安静脸一红,随后脸色却更苍白了。三乙装做没看见,心中却暗自嘆息一声。 “三乙,好久不见!”却在这时,一个妖冶的男声传入众人的耳膜。三乙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意外的变故 此时,聊斋隐在红光保护下,被集结到此的术法界高手分立各要点,闻声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红光外。 突然,在一阵阴凉的笑声中,红光外慢慢凝聚了一层灰雾。灰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到最后竟是将聊斋完全遮掩,阵法中的火光是完全不能照到外面。 “不好!”三乙低呵一声,连忙对哪七名道士叫道,“快撤!” 话音刚落,封印的红幕似有一股强烈的气流挤压着,随即溃散。与此同时,七名术法师还不待撤剑就如受重击,一同倒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红幕一毁,外面的灰雾立刻涌入,先受其害的正是守在最外围的七名道士,灰雾似乎拼命地想往他们的气孔中挤去。但那七人显然不是凡辈,剑锋划动,已将灰雾撕扯开来。 吴大胖子已不知从哪抱出一只古旧的罈子,“嗡嗡”的拍着,随着罈子声响,灰雾竟被那罈子吸进去。 “好傢伙,这些魂灵中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已经完全被消磨了,可怜可怜……”吴大胖子拍拍罈子,嘆道,“如此破碎了还被利用,算了,等此事一了,我必为你们超度。” 黑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近:“恐怕轮不到你为他们超度的一天了!” “是仲阳!”三乙紧握桃木剑,声音低沉。 此时正值丑时三刻,阵内四人无暇分身,听到这话,立刻按照三乙方才吩咐的启动阵法。只见安静将紫金葫芦打开,苏莫的魂魄聚成人形,缓缓浮到半空中。 李艾青不敢怠慢,手握银刀割破食指,将鲜血凝成珠迫至苏莫身上。 不待伤口凝结,她又划深伤口,将血弹向安静额间。 “不错,不错!”仲阳终于走到光亮处,半边妖娆的脸笑意浓浓。他拍拍手,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童不声不响地从聊斋中走出来,随着他衣摆的摇动,竟慢慢贴紧身躯,变换了身形。 “青灵!”十七站得高,眼尖,远远看见,不由叫出声来。 果真,那小童慢慢变化着,竟化成了身着紧身衣的青灵。 “三乙,你以为你的阵法万无一失吗?哈哈哈……”仲阳笑着,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拍着青灵的肩膀,笑道,“我早派了青灵身着千年蛇甲变幻了潜伏在这里,你费劲苦心设计的阵法早就被青灵动了手脚,稍作改动却正是我的七芒星阵,哈哈哈!”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心凉了几分。 再现险情 就在大家心凉之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这种大场面,怎能没有我啊?”随声而觅,奕辰拖着一只大口袋,悄然出现在仲阳身后。 “东西带来了吗?”仲阳头也不回地问。 “是!”奕辰将口袋放下,打开,赫然是苏莫的身躯。 仲阳看看手指,慢慢道:“今天也许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我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将那灵兽石阵上的两个女娃娃交给我,我留你们其他人一条命!” “做梦!”三乙在前,卓一不敢放肆,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仲阳却不恼,只是伸出手指,对准卓一,轻轻点了两下。 瞬间的龙吟声起,环绕着卓一,延绵不绝。但是嘶叫声有气无力,听得众人均是心惊,莫非仲阳这不经意的一指竟能让卓一的护体神龙受伤? 幸好卓一面色红润,气息流畅,并不像受伤的模样。 李艾青正长吁一口气,却见卓一突地色变,“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神兽上,摇摇欲坠。安静见状立刻将圆筒中的红色液体抛向卓一,原来那液体均是以千年灵芝等名贵中草药萃取的汁液,就为众人受伤所备。 “哈哈哈哈……”仲阳大笑起来,阴气似乎也在一瞬间膨胀起来,大家只觉周身寒凉,忙运行周身气息抵御。 正在仲阳不可一世时,他的身后竟然发现了苏莫摇晃着的身影,他就出现在仲阳身后,一道饱含力道的拳风毫不留情地击在他背门。 仲阳本是道行不浅,但毕竟不妨此招,立即吐血前飞,倒地后才勉力提起地回头,声细如蝇:“你……你灵魂离体,怎么还可活动?”
第57页 三乙直到此时才豪情大笑:“哈哈哈,你是想说,如果不是躯体中没有魂魄,你不可能察觉不到苏莫偷偷靠近是吧!哈哈哈,他的确是魂魄离体,但天地循环,阴阳五行岂是你这等不学无术之人可以探窥?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圣人魂受圣女血浸润后就可以直接驱使躯壳,哈哈哈哈哈……” 仲阳再吐一口鲜血,冷声道:“果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你们以为,区区苏莫这一拳就可以制服我吗?”说罢,以掌击地,众人脚下阵法立刻移位,缓缓现出一个七芒星阵,大家的双脚也似乎被粘住,移动不得,连苏莫的肉身也不例外。 苏莫毁躯 苏莫的魂魄摇摇屹立于四神兽之间,看见众人皆挣扎着不得脱身,连三乙、吴大胖子等道行高深者也无法自救,不由狠狠心,喃喃念动一段莫名的咒语。 三乙虽正奋力对抗七芒星阵的力量,却还是远远听见了苏莫悠长的咒语声。 “不……”他知道苏莫要做什么,不由念叨道,心中伤感一片。却见仲阳已经双手合十,慢慢将收集来的纯洁的白色魂魄驱使着朝阵中心而去。三乙知道,仲阳已经开始了召唤路西法,他犹豫着要不要阻止苏莫。 就在这片刻间,苏莫已然将长长的咒语念尽,蓦地睁眼。与此同时,仲阳身后,苏莫的肉身也微微动了起来。 除了三乙之外,众人都全心关注着魂灵献祭的情况,焦急却无他法,仲阳更是处于关键时刻,全然不知身后的动静。 却见“苏莫”挣扎了许久,仍是挣不脱阵法的束缚。只听他嘴巴大张,似乎在提气,然后双脚强行迈步向前,剎那间血肉横飞。原来他竟硬把皮肉扯掉,裸露的脚骨从血肉中解脱出来,这才欺身压近仲阳。 众人这才发觉他的行动,大家来不及惊呼,却是电光火石之间,苏莫已以失出血肉的双脚,发力飞跃,扑在仲阳身上。 这一冲撞非同小可,仲阳正心力他放,且以为众人必定无计可施,哪注意苏莫这一下?当下就趴到在地,手按心口,脸色也煞白。而原本井井有条往阵法中心汇聚的魂魄失去了他的钳制,也立刻四下飞散开来。 “该死!”仲阳恶狠狠地骂道,“倒忘了还有你这个碍事的傢伙!” 反正躯体也毁,只有寻觅下一个圣人了,仲阳也不手软,反身踢开“苏莫”,手刀顺势朝他脖颈上一砍。苏莫的头颅竟然生生被砍断下来。 “苏莫……”三乙鼻子一酸,苏莫毕竟是他最爱的弟子,他立马就想上前与仲阳死拼。可恨阵法仍旧束缚着他们,三乙觉得自己就像是板上鱼肉,此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哼!”仲阳起身,料想今日是不能唤醒路西法了,心下也做好打算先将眼前一众人等剷除。至于重组七芒星阵,待到明年2012也不迟! 他一念及此,立即就要动手。 仲阳正要动手,但还未跨出一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左肋传来。他没有回头,那细细的喘息声已经暴露了一切。 “青灵!”仲阳怒喝一声,“女大不中留!哼,你做的好事,既然如此,我留你作甚?”他随手一挥,竟然就把她抛往后方,重重地撞上门楼的石柱。 “我,我明明刺中了你的心脏!”青灵面如金纸,却勉励提着一口气。 仲阳转身笑道:“你以为我会这么笨?早就告诉过你,世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我早就将心脏移形换位了!这,对于我不过是小伤!” 青灵没有说话,血已经一股一股地漫出来,她看向苏莫,终于昏死过去。 仲阳之死(正文完) 仲阳仰天大笑。 笑声桀桀,却转了一个高调后戛然而止。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脐下三寸的地方,一把细长的剑透体而出。那里,正是自己的命门所在。 “怎,么,会?”他脖子“咯吱咯吱”地扭过去,奕辰面无表情地将剑抽出,淡淡道:“我的预知能力刚刚恢复,恰巧,看透了你的心思……” 紫黑色的血喷涌出来,仲阳也不按压,楞了一下,只是继续大笑:“天意啊,天意!”他看着所有人,一边大笑一边道,“可惜,你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世上意欲重组七芒星阵的远不止我一人,不久,或许就在明年此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会来的!哈哈哈哈哈……” 笑声突地中断,仲阳仰面倒了下去,七窍慢慢沁出黑血来。地上的七芒星阵也像风后的尘土一样,悄悄散了。 仲阳竟然就这样死了,死在他从小培养液从小利用的两个弟子手上。也许一切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天意吧! 奕辰将安静从神兽像上接下,看着苏莫,一脸歉意,对他的魂魄道:“真对不起,原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却没想没能保住你的肉身,害得你……” 苏莫微笑着摇摇头,走到三乙身边,轻轻道:“师傅,帮我救救青灵,是我欠她的……告诉她,我亏欠的,来世定当归还!” 李艾青与卓一也相扶走下神兽,听见苏莫如此说,心下难过,李艾青更是当场流泪。却见一个纯白色的魂魄飘至她身边,环绕着,甚是亲密。 “李晓?”李艾青双眼含泪,将魂魄收好,却还是忍不住为苏莫额青灵感伤。
第58页 十七挠挠头,凑到三乙身边,悄声道:“师傅,我已查过青灵伤势,还不致致死,可能仲阳先前受伤,气力上略有亏损。可是,苏莫师兄他……真的没办法了吗?”言语间也是懊恼不已,伤心非常。 三乙摸着鬍子,脸色却渐渐好了起来。 “六道循环,一切自有定数,苏莫命中该此一劫,此番历劫,日后定当能凤凰涅槃,破茧重生!” “什么意思?”十七眨眨眼睛,似懂非懂。 苏莫却像意识到什么,遥遥看了一眼青灵,就向三乙行了个礼,道:“师傅保重,我先去紫金葫芦里修炼去了!”说吧,化作一阵白烟,进入葫芦中。 安静将葫芦还给三乙,迎上奕辰,轻声道:“是不是有变数?仲阳最后的话,你听见了吗?莫非日后七芒星阵还会再现人间?世界末日还是会降临?苏莫与青灵,还有别的生机吗?” “傻瓜!”奕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容琢磨不定,“我从小在仲阳身边长大,他最后的话只不过是吓唬大家,危言耸听罢了,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你看,三乙真人都没在意不是吗?至于苏莫嘛,只是一个肉身而已,只要苏莫修行足够,又有机缘,还阳不是没有可能,放心啦!我相信,青灵与苏莫都不会介意苏莫的皮相的,只要他还是他,不是吗?” “那就好!”安静终于由衷地笑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艾青和卓一!”她小跑着奔向李艾青她们。 奕辰看着安静的背影,脸上却慢慢凝了一层忧色,他难道又预见了什么? ~~~~~~~~~~~~~~~~~~~~~~~~~~~~~~~~~~~~~~~~~~~~~~~~~~~~~~~~ ~~~~~~~~~~~~~~~~~~~~~~~~~~~~~~~~~~~~~~~~~~~~~~~~~~~~~~~~~~~~~~~~~~~~~~~~~~~~~~~~~~~~~~~~~ 作者有话说:《九号公馆》至此正文全部完结,谢谢大家!如果精力足够的话应该还会写一些番外~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