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毒阴灵》 第1页 [恐怖灵异] 《厄毒阴灵》作者:老猫【完结】 文案 老头说我命中带天煞,註定一生孤零无助且克人克己,幼时还被幽冥邪物以自身大怨念种下诅咒,她被我剋死后化身毒灵寄于我身,焊骨桩、离奇命案、邪门作祟等一桩桩惊心动魄的奇异事件与我纠缠不止,故事还要从我十岁那年说起…… ☆、第一章:夜晚洗澡,阴魂索命 炎炎七月夏日夜晚,虫鸣蝉叫,皓月当空。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刚刚吃过晚饭,各家的大人们手握着扫帚,在村中的小广场上扫出一片干净的场地。 山区刚通电不久,电费高昂得吓人,更别提风扇这种“烧电”的家用电器,就算是电视机也没有几家买得起。 我所在的村子叫李村,全村加一起也不过几十户,一百多口人,除了几家杂姓外,大多数人家都姓李! 山中人穷,为了省下一些电费,在炎炎的夏季里,天黑下来之后,左邻右舍们都会在村中央的小广场上清扫出一片场地,铺上一张草蓆手摇着蒲扇,一家几口人坐在一起纳凉。 男的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女的穿着宽大的短袖,有坐着的,有侧躺着的,消去一天的疲惫,吹着清凉的山风,几家交好的村人紧挨在一起,晚间其乐融融的在一起闲聊着家长里短。 而孩童们三五成群,分成一个个小“派系”,坐在泥地上玩耍着,祥和中夜晚的小山村,处处映射出和谐的氛围。 虽然各家各户生活并不富裕,随着祖国改革开放以来,对农村的政策越来越好,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山村,更是在政策上得到了很好的照应,起码近几年来温饱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看上去有些消瘦,脚上穿着一双凉拖鞋,下身穿着一件大裤衩,上身光着膀子,噘着嘴站在小广场边上的一颗成人合抱粗的枣树下面沉默不语,呈现出与这祥和氛围不相衬的一幕。 几个年龄相仿的孩童过来喊过几次一起玩耍,都被少年以无声的态度所拒绝,此时他一脸的不悦,时而低头不语,时而清澈的眸子扫过人群,稚嫩的脸孔上闪现过与年龄所不相符的抑郁纠结。 这时,从小广场的边上向少年走过来一男子,赤裸着上身,肩头上搭着一条陈旧毛巾,走到少年身边时停下脚步,扫视一眼少年,略带不悦的说道:“走吧。” “哦。”少年脸上一抹喜色闪过,随后弱弱的轻应一声,随即跟着男子的脚步,沿着青石路向村北走去。 这个少年是我,我叫李祥,今年十岁,而在我前面的男子是我父亲,叫李庆国,今年四十二岁,农村人穷,娶媳妇更是难上加难。 听村里人讲,父亲直到二十七岁的时候,才娶了俺娘,父亲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还有两个姑姑嫁到别处。 而我在家中是老小,上面有两个姐姐,家中一共五口人。 我迈着小步子,紧跟着父亲的后面,村子不大,我们二人很快的便脱离了人们的视线,路过山边,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住了月光,山间多虫蛇,老爹将手中的电筒打开,而我也紧走几步与他并肩同行。 老爹侧目扫视我一眼,边走边教导道:“祥子,你都十岁了,该懂事了,你自己说说我今天责罚你对不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 我沉默片刻后小声的嘟囔道:“爹,我错了,我不该偷偷下水洗澡。” “嗯。”老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缓,略有后怕的说道:“前段时间小龙落水淹死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若不是他一个人偷偷的下水洗澡,能会出这样的事吗?好在他家有兄弟两个,若是你出事了,让我和你娘还怎么活?咱们家可就你这一根独苗。” 重男轻女的思想从古至今延续千载,虽然现在改革改开以来,国家一直在宣扬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 但在农村人的眼中,男丁才是一个姓氏种族延续的根本,眼下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浓重,我家也不例外,为了生我,俺娘在山中躲了几个月,生下来后,据听说还罚了几百块钱,在农村,家中无男丁,会被左邻右舍们笑话,说得难听点的叫“绝户头”,这种不良的风气造就了无数的“超生游击队”,更有甚者“生不到儿子誓不罢休”的思想。 小龙比我小一岁,和我一个村的,就在不久前,炎热的中午的他一个人到村后的水潭里洗澡,后来淹死其中,因为这事情,好一段时间村中男女老少都没有人敢下水洗澡。 在山村,由于地质的原因,打上一口水井颇为困难,村中人合力才在村后挖掘出一口水井,供全村人饮水之用。 由于用水困难,导致了在夏季,每逢晚夜,村中的男女老少们便分成两波到后山的水潭中洗澡,冲去一身的燥热与汗嗅。 每个人都有叛逆的一面,尤其像我种懵懂未知的年岁,更是坚持着心中的己见,在父亲的责备下,虽然知道他这都是为了我好,但就是听不进心里去,看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孔,不得已只好点头认错。 不多时,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二人来到村后的水潭边,水潭的面积并不算很大,一面靠山,另外几面长着粗大的垂柳,水的来源是山涧流淌而下的泉水,泉水清爽宜人。
第2页 众柳成阴,在我的印象之中,每逢夏至,柳树之下,成了众人闲暇之余,最好的纳凉之处,三五成群的静坐在柳荫下,享受着潭水的清爽,畅淡着闲事,成了我们村的一处绝佳休闲地。 但是,在小龙溺水之后,这里显得格外的冷清与萧然,在夜晚,除了几个胆大的村民们还在此处洗澡外,就连白天,都很少有人在此处纳凉,与之前的热闹相比,显得大相迳庭。 夜晚无光,父亲拿着电筒四处照视一翻,并无发现蛇虫鼠蚁,随即我们二人将衣服脱下,放于一块干净的石块之上。 “祥子,不要往里面去,就在我身边,一定要注意安全。”飞快的脱下衣服之后,我急不可耐的下到水潭之中,顿时一股凉意袭来,全身无数的细胞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活过来了一般,之前因为父亲责备的烦恼也一扫而尽,或许这就是少年孩童的天性。 父亲见我率先下水,紧跟着也来到水中,朝我高声喊道,我进入水中,犹如鸟归山林,龙入大海,哪里还管得了父亲的告诫。 在眼下的这个年代,家中并没有洗澡间,而河中、水潭便成了人们夏天洗澡沖凉之地,像我这么大的人,水性都很不错。 再者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在这里洗澡,对这个水潭可以说是无比的熟悉,而小龙在此处淹水身亡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眨眼之前,我已远游岸边,在水中扑腾几下,朝着父亲喜声喊道:“爹,你快来呀,这水里真舒服,好凉快。” “别游远,赶快到边上来。”父亲拉开乡下中年男子独有的大嗓门朝我高声喊道,与此同时,他也展开身形,在水潭子里朝我畅游开来。 乡下节目少,尤其是夜晚,大人们除了“造种”之外,便是聊些家常里短,在这闲暇的夜晚,父亲与我同在水中嬉戏,一时之间,似乎回到了他的童年时代。 不知不觉间,我已游离到水潭的深处,这里的水比成年人都深,游过水的人都知道,越是水深的地方则越是凉爽,父亲离我并不远。 他甩开胳膊,大手一把潭水游到我的身边,嗡声说道:“好了,差不多了,咱们到边上洗洗就回去了。” “哦。” “啊呜。” 我口不由心的回应一声,与此同时,就觉得沉在水中的右手猛得一重,尤如水中有东西猛得抓住我的手腕,这一抓尤如千斤重一般,身体瞬间向下沉去,与此同时,一个不及防之下,灌了一口潭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内心无比的惊骇,而整个身体瞬间在水中失去了平衡,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一般,右手上传来巨大的拉扯力,将我的身体快速的向水中拉去。 我虽然年岁不大,但求生的最原始本能,使得我手脚并用,拼命的朝着水面扒腾着。 “呼。” 在我拼力的作用之下,头部总算是露出了水面,顿时就听闻到父亲的责备声:“祥子,你干什么?天这么黑,还扎猛子干吗?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 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沉身犹如脱力一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右手上依旧传来巨大的拉扯力,沉身燥热难耐,虽然在水中,我还是感觉额头上出满了汗水。 顾不得父亲的责备,我大声呼喊道:“爹,快救我,有东西在下面拉我。” “什么?”父亲不解的回应一声,紧接着朝我投来狐疑的目光。 “阿呜。” 右手一重,我整个身体顿时就是向下一沉,一大口潭水从鼻腔之中呛入气管之中,辣得让我泪流满面,经过前一刻的奋力挣扎,此时我再也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身体正在快速下沉着,潭水也一口口的灌入我的腹中。 难道我要死了吗?在这一刻我想到了前不久淹死的小龙,似乎看到了他那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就在我的眼前,而我的意识也渐渐归于模糊。 ☆、第二章:逃出升天,小龙现身 在巨大外力的拉扯之下,我的身体仿若断线的风挣一般,纵然我本能的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在水中飞快的下沉而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潭水顺着我的七窍进入身体之中,右手腕传来无比剧烈的疼痛,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钳死死的将手腕抓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开来。 仅在喘息之间,在奋力的奔腾之下,我瘦弱的身体已然精力耗尽,随着身体的下沉,我的意识渐渐的归于模糊。 前段时间就在此处溺水而死的小龙,他的那张苍白又熟悉的面孔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他在沖我笑,没错,这一刻,我的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了他的笑容。 一切都是无比的熟悉与清晰,小虎牙,一对酒窝,肥嘟嘟的小脸蛋,唯独与他生前不相同的便是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孔和嘴角挂着那一抹阴沉的笑容,似乎还在说着:祥子,快来陪我呀。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被不明的东西抓住右手腕,剧烈的往水中沉去,我不应该是求生的欲望让我挣扎吗?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在小龙的身形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就像是着魔了一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只想和他一起玩耍,我放弃了挣扎,手腕上的疼痛感也似乎消失不见,飞快下沉的身体似乎也变得轻如鸿毛,就像是冬天里缓缓飘落下的雪花一般,轻飘飘的向水中浮去。
第3页 “啊。” 就在我的意识归于宁静的瞬间,自然垂下的左手赫然之间一沉,被一张大手硬生生的抓住,紧接着我幼小的身形飞快的向上方掠去。 我惊叫一声,激灵灵打个冷颤,又是一大口潭水灌入口中,与此同时的让我思绪回归到现实之中,小龙的身形也从我的脑海之中消逝而去。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爹娘怎么办?他们一定会非常的伤心,这是我此时脑海中唯一的思绪,想到这里,消失的力量再次充斥着全身,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我手脚拼命的扑腾着,几息之后,我的头部被拽出水面,得到了空气的呼吸,我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魂未定之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听到父亲无比焦急的嘶吼声:“祥子,我的儿,你怎么啦?你不要吓爹。” 父亲的语气之中充斥着强烈的哽咽感,不容分说,他身体一转,将我背在背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只一只手使劲的划拉着水面,飞快的向着岸边游去。 这一刻,我的大脑恢复了往昔的清明,清晰的感觉到父亲无以伦比的害怕与惊慌,只不过我身体难受得要命,就像是随时要死掉一般。 这种难受有前一刻受惊过度引起的心灵交悴,喝了过多潭水的膨胀,更有在水中不遗余力挣扎带来的虚脱感,还有小龙那阴邪笑容带来的后怕。 几息之后,父亲终于游到岸边,顾不得潭水边的碎石,飞奔之下将我背到岸上,急忙将我放到地上,哽咽的呼喊道:“祥子,你怎么样?” “咳咳咳……” 被父亲救上岸之后,就感觉有东西钻到我的嗓子眼里,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几口潭水被吐出,身体一阵冰冷感传来,我迷糊的看着父亲,就见他一脸的惶恐,满面的愁容,我的内心一酸,无力的说道:“爹,我没事。” 闻听此言,父亲瞬间失去了力气,一屁股坐到石地上,愤怒的伸出他的大巴掌就向我拍来,刚伸到我面前,他颤慄的停了下来。 虽然他满脸都是潭水,但我看到了一汪浓重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落而下,泣不成声道:“臭小子,你就是不听爹的话,你知道不?刚刚你差点淹死了,你要是真出事了,让我和你娘还怎么活?” 万恶皆由执念生,父母恩爱大于天。 虽然我懵懂无知,但面对父亲黯然神伤,我的内心就是一酸,用手支撑着地面,向他移了移轻言歉然道:“爹,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听你和娘的话,你别哭了。” 父亲伸出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潭水,笑骂一声道:“臭小子,你还知道错呀?记住,以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了,你可吓死我了。” 言毕,父亲伸出双手紧紧的托着我的双肩,慈爱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遍,担忧的问道:“祥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轻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有些脱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摇了摇头道:“爹,没有啥,只是身体没有劲。” 言毕,小龙身形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急忙回头朝水面上看了一眼,涟波已经平息,水面静悄悄得让人阴寒,我打了个冷颤,急忙向父亲身边靠近些道:“爹,我刚刚在水里时有个东西拉我的胳膊,想把我拽进去,我看到了小龙,他在向我笑。” “什么?”父亲闻听此言,身体瞬时一顿,原本慈爱的脸庞猛然间沉了下来,急忙抬头看向阴冷的水面,几息之后,他面带愁容的看着我毅声问道:“你不是手脚抽筋了吗?” “不是,是有东西拉了我右手。”我急忙解释道,与此同时,将右手伸向父亲的面前。 父亲见状,急忙拿过旁边的手电筒,打开之后,暖黄色的灯光照耀在我的手臂之上,我顺着光忙向手臂上看去,就见位于我的右手腕之上,赫然留着五个淤青的手印。 对于年幼的我,现在上到了岸边,已经脱离了危险,并没有多少后怕与担忧,抬头看向父亲,在手电筒背光的照应下,他的脸色阴冷愤怒,无比的拉长。 父亲是一个慈祥的人,从我有记忆时起,我没有见他像现如今般的愤怒,他在村里可以说是个老好人,从没有和左邻右舍红过脸。 和母亲生活也是相敬如宾,对我们姐弟三人也是疼爱有加,但眼下,他那阴沉的脸孔,让我不敢与他正视,仿佛他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父亲。 就在我心惊乱想之际,父亲猛然站起身来,一手拿着电筒,只一只手随便拾起一块石头豁然站起身来,几个大步走到水潭边,“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石头砸到水面之中,溅起一道奔腾的水花,一道怒骂声从父亲的口中发出:“李小龙,你现在已经死了,赶快滚蛋,要是敢再来缠我们家祥子,我非打断你的狗腿,让你永远走不好路。” 怒骂过后,父亲朝着水中吐了几下口水,狠狠的瞪视一眼水面,紧接着父亲转身过来,拉着我的手道:“走,咱们回家。” “哦。” 我不知道父亲为何会骂小龙,但是我就想赶快回家,再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紧紧跟随着父亲的脚步,当离开水潭的时候,我偷偷回头扫视一眼水面,就见一道白色半透明的裸体正从水中缓缓的上升着,而那张熟悉的脸孔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在看着我。
第4页 “啊!” 我吓得一声惊叫,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的喊道:“爹,小…小龙。” “什么?”父亲急问一句,急忙将我扶起,随即向后看去,惊魂之下,我怯弱的顺着他的目光向水面看去,原本正在浮出水面的小龙此时消失不见,水面已然是静悄悄的,偶尔还传来几声水鸟的鸣叫声。 看着父亲迷茫不解的眼神,我急忙解释道:“爹,我刚刚看到了小龙从水里出来,他还在沖我笑。” 父亲闻此听言,将手电筒递向我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往水面看,等我一下。” 言罢,父亲举步往回走,到水潭边前停下脚步,瞪视着水面,怒声说道:“小龙,我再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缠着我家祥子,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若你不再缠着我家祥子,回头叔叔一定给你烧些纸钱和衣服。” 对着阴冷的水面一翻恩威并施的后诫后,父亲大步流星的牵着我的手向家中走去。 我们并没有在小广场逗留,父亲将母亲和两个姐姐喊着我们一道回家,进入家中之后,母亲张广英看着父亲阴沉的脸孔不解的问道:“庆国,怎么啦?” 父亲将我的右胳膊往母亲面前一举道:“刚刚我和祥子洗澡的时候,他遇到脏东西了。” “啊。” 母亲惊叫一声,急忙蹲在我的面前,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的胳膊,那五个青色的手印赫然在目,母亲的泪水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顿时落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言毕,母亲猛得站起身来,像发疯似的紧紧抓住父亲的胳膊泱求道:“庆国,你快想想办法,祥子要是出事了,那我也不活了。” “哭,就知道哭。”父亲怒不可遏的喝斥道,脸上挂起浓浓的忧虑,在这种未知的事物面前,人的力量显得是无比的渺小。 在母亲的抽泣下和父亲的责备声中,两个姐姐立于一旁,脸上均是凝重的神色,吓得不敢言语。 ☆、第三章:瘀青犹在,小龙发怒 为斗破的懵懂捧场感谢 对于我们这个祥和的家庭,这种情况还从未有过,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房间中的氛围异常的压抑。 此事因我而生,见此情况,我轻轻拉了下母亲的衣角:“娘,我没事,小龙让爹给吓走了,他想把我拉到水里去,我现在没事了,以后祥子听话,再也不去水潭里洗澡了。” “嗯。”母亲含着泪水,一把将我抱在怀中,父亲沉默后轻言说道:“广英,你别担心,事情没有那么遭,好在祥子现在没有事,以后咱们都不到那里洗澡了,明天我去买些纸钱,咱们给小龙烧上一些,再给他烧些童男童女,他在下面有玩伴,想必就不会再来找祥子了。” “可是…”母亲悠怨的抬头看了眼父亲,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随后看着我手腕上的淤青印,泣声问道:“祥子,疼吗?” 母亲这一问,藉助屋中的灯光,我才真正的注意起手腕上的印痕,仅仅只是印痕,并没有肿起来,除有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看着梨花带雨的母亲,我急忙摇头说道:“娘,俺不疼,啥感觉都没有,你快别哭了,祥子以后听话。” 劝慰间,我伸出小手,在母亲褶皱的脸庞上为他擦去动容的泪水,见我如此乖巧懂事,母亲紧紧抓住我的小手,破泣为笑道:“祥子,你以后一定要听话,你都快把娘给吓死了,以后可不能再下水洗澡了。” “嗯,娘,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轻应一声,看着母亲的脸孔毅声说道。 一翻简短的交流下来,父母也释怀了许多,虽然在水潭中洗澡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好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随即母亲安抚我到里屋睡下,父亲在堂屋里点燃一根烟,母亲忧郁的说道:“庆国,祥子会不会有事?他手脖子上的印痕那么清楚,我怕……” 父亲狠狠的吸口烟,沉吟片刻后忧虑的说道:“应该不会有事的,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去买些纸钱等东西烧给小龙。” 显然父亲说的这翻话是自我安慰,他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忧愁,对于这未知的事物,谁也说不会怎么样,而我右手腕上的瘀青显然证明这不是人为造成,除了阴灵还能有什么?水中就我们父子二人,而他将我救上来时,拉的是我的左手,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人相信是阴灵所为。 刚刚在水中奋力挣扎,再加上受惊过度,刚躺下不久,我便进入梦乡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体异常的难过,虚弱无力,时而全身燥热无比,时而又觉得异常寒冷。 我无力的睁开双眼,除了虫鸣之外,便是父亲酣畅的呼噜声,我虚弱的轻唤道:“爹,我难过。” “什么?”虽然父亲此时正在熟睡,显然他的内心依旧在对我的事情挂怀于心,在我的一声呼唤之下,父亲猛得坐起身来,急忙将电灯拉开,几个大步走到我的床边,弯下腰亲昵的问道:“祥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爹,我难受,又热又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冷热交替,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第5页 这时,母亲也起身来到我的床前,急切的问道:“祥子,怎么啦?” 说话间,母亲将手伸向我的额头,刚贴上便急声说道:“祥子,你怎么发烧了?头热得烫人。” 言毕,母亲急忙跑了出去,片刻之后拿着药和水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递向我说道:“祥子,快把药给吃了,回头就好了。” “嗯。”我轻应一声,无力的靠坐在床头,将药吃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再次睡下,隐约中听闻到父亲重沉的嘆息声。 时间过得飞快,当我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穿上衣服下床,父母难得的没有下地干活,都在堂屋之中。 见我出来,母亲急忙迎上来,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关切的问道:“祥子,感觉怎么样?” “娘,我没事了,都好了。”我喜笑一声说道,随即母亲又抬起我的右手,当看到那清晰可见的淤青印记时,脸上的喜色再次被浓浓的忧愁所代替,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早餐并不算丰盛,但难得的是母亲给我煮了两个鸡蛋,看得两个姐姐嘴馋得不得了,年幼不懂事的我,不但没有分一些给两个姐姐,还沾沾自喜的朝着她们二人做着鬼脸,津津有味的吃着。 用过早饭之后,父亲便默不作声的离开家里,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返回家中,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大伯李庆朋。 一天的时间在母亲的要求之下,我一直在自家的院中玩耍,连大门都没有出,可把我给憋坏了,见大伯前来,我急忙迎上前说道:“大伯,你咋来了?” 大伯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额头,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果递向我,慈爱的说道:“我这是来看看咱们家的祥子,大伯给你买了糖,快吃吧。” 我憨憨一笑,向大伯道谢,随即大伯径直的向屋中走去,母亲闻声急忙迎上前道:“大哥,东西都买回来了吗?” 大伯点了点头道:“买了两困纸钱和两个童男童女,都放在小广场上面了,这东西放家里不吉利,所以就没弄回来,庆国在那里看着,昨晚的事情我和庆国跟小龙家里人谈过了,咱们一块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吧。” “他们家里人怎么说?”母亲焦燥的问道。 大伯摇了摇头,无奈的嘆息道:“他们家里人能说什么?这种事情说出来又有几人肯信,再者说,就算是有人相信,谁敢说出来?” 听闻他们二人的谈话,我很是不解,凑近问道:“娘,你们说什么?爹呢?” 大伯微微一笑道:“没有说什么,你爹在外面,一会就回来了,在家里面不要出去,我和你娘出去一下。” 在家里憋了一天异常的难受,玩心早就四起,眼下又要让我待在家里,我自然不高兴,拉着母亲的胳膊泱求道:“娘,我也想出去。” “不行,你就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母亲厉声喝道,吓得我一缩脖子,顿时眼睛一酸,一汪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伯见状,微一沉思看向母亲道:“祥子娘,要不就让祥子跟着一起去吧,这也显示出他的诚意,俗话说太阳落,鬼出窝,现在太阳还没有落,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吧。”母亲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屋中,将供台上过年未烧完的半截红烛取了下来,交给我拿着,又拿了两张过年时写春联用剩下的红纸,交待大姐将其贴在院外的大门之上。 大伯点头说道:“有红烛护身,小龙肯定不敢再来找祥子,用红纸贴门,就算是他跟进来,也进不了咱的家门。” 对于大伯和母亲的行为,我根本就听不懂,只是一知半解,这些民间之法,具体能起到多少作用,谁也说不清楚,了胜于无,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所关心的只是如何的出去玩耍。 当我跟随着大伯和母亲来到村小广场上时,就见围了十几个人,父亲在中间,在他的身旁放了两捆上坟用的黄纸和两个纸扎的小人。 从衣着可以看出,两个小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小龙的父亲李大虎也在父亲的身旁站着,见我们三人前来,他一脸的歉然,朝我们喃喃一笑,打过招呼后问父亲:“庆国,咱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父亲轻应一声,随即转身看向我们,不悦的说道:“广英,你让祥子来凑什么热闹?” 未等母亲解释,大伯上前一步道:“我想让祥子去会好一些,起码显示出我们的诚意,再者说,现在是大白天的,太阳还没有落,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快去快回。” 听闻大伯如此之说,父亲深有同感的点头应是。 在十几人浩浩荡荡的簇拥之下,我们很快的来到村北的水潭边,父亲面对水潭,取出火柴将黄纸点着,两个纸人也被投入到火中,看着熊熊的火焰,父亲朝着水面高声说道:“小龙,叔来给你送钱了,还给你送了两个小伙伴过去,请你别再来缠着我们家祥子了,你要是缺什么东西,直接託梦和叔说,叔一定给你送去。” 父亲言毕,大伯走上前补充说道:“小龙,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上面已经不是你的世道了,在下面要遵守地府的规则,不可以害人,你的父母我们大伙都会照顾好的,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有任何的牵挂了,放心的走吧。”
第6页 虽然鬼魂之说并没有几人见到,但小龙的父亲一脸的歉意,不管是真是假,他也不能坐视不管,走到水潭边,伤心欲绝的劝解道:“小龙呀,你是个好孩子,爹知道你和祥子好,但你已经在下面了,以后不能再来找他,要是让爹知道你还来找他,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呼。” 就在小龙的父亲李大虎话未说完之际,原本无风的傍晚,突如其来的升起一道狂风,吹得黄纸火星子凌空而起,径直的朝我刮来。 “不好,小龙发怒了。” ☆、第四章:石磨锁身,红烛加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是谁惊叫一声,吓得围观的村民们四处飞奔散,个个面带惶恐的远远张望,而被风吹起来的灰星子,没有任何徵兆的猛落到我的面前,吓得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母亲见状,一把将我拽起,急忙向后闪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任谁也没有想到,个个脸色紧张无比,躲得远远的朝着我这边张望着,更有几个胆小的,撒开脚丫子向村中跑去。 “死…是死字。”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下,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众人随即朝我面前看来,就见位于我面前的地上,前一刻落下的灰星子,此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死”字铺在地面之上。 “娘,我怕。”我年仅十岁,但也上到了三年级,对于这个“夺命”的死字,我还是认得,看着这冲着我而来的催命字眼,吓得紧紧躲在母亲的身后,浑身颤慄个不停,死死的抓住母亲粗糙的手,泣不成声的说道。 死字现,无疑像是一把沉重的大锤,砸在水潭边众人的心头,阴霾瞬间在每个人的心间滋生开来,似乎死亡就在我们的眼前。 很显然小龙不肯收下父亲送去的“财礼”,但我们毕竟是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村民,今天是我,明天是谁,这一点谁都说不准。 母亲闻声紧紧的将我环抱在怀中,阴沉的面容夹杂着泪水,涣散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凭空出现的“死”字,几息之后,母亲一顿泣声高吼道:“小龙,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我们家祥子下去陪你吗?婶子求求你放过我们家的祥子吧,我就这一根独苗,你就忍心将他给带走吗?” 这一刻,人力显得是如此的渺小,母亲的抽泣现显出她内心无比的悲悸与苍凉,母爱之心大于天,母亲猛然跪倒在“死”字的面前哀求道:“小龙,你不是想找替身吗?你把婶子带走,婶子只求你放过我们家的祥子。” 看着母亲的哭泣,我的内心一酸,泪水滑落而下,我怯弱的站在母亲的身侧,哀声哭泣道:“娘,祥子不让你死,我不要你死。” 在水潭边的父亲等人此时也来到我和娘的身边,大伯将我的手紧紧的拉住,父亲面色沉重的跪到母亲的身边,朝着“死”字嗑了三个头,怒声喝道:“小龙,你个龟儿子,送东西给你,你又不要,到底想怎么样?” “呼,哗。” 父亲的话音刚落,原本静止在地上灰星子形成的死字,毫无徵兆的飞散而去,猛然间向着水潭飞去,啪啪啪,灰星子全然落入水中缓慢的下沉着。 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无疑是显示出小龙对此事的态度,原本一脸歉然的李大虎,此时全然被愤怒所代替,儿子死了他本就伤心欲绝,如今又出现了阴魂索命这样诡异之事,让他今后还如何在村中生存? 李大虎几个大步来到水潭边上,弯腰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向水中扔去,怒声喝道:“小龙,你还是我的儿不?你到底想怎么样?还让不让爹娘活了?你个不孝子,你放过祥子吧,有什么要求你和爹说。” 水潭上溅起一阵水花,一道道涟漪向四周扩散而去,回应我们众人的则是无声的沉默,面对无声的水潭,李大虎无力的瘫坐到地上,泣不成声喃喃自语道:“小龙,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们家怎么面对祥子爹?” 水潭边,除了几人无力的抽泣外,大家都不言语,而是远远的驻足观看,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良久之后,李大虎豁然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到跪着的父母前面,“砰”的一声双膝跪倒在父母的面前,泣声道:“庆国,广英,我李大虎对不起你们。” 父母目光涣散的看着磕头像捣蒜一样的李大虎没有任何言语,任凭他这样永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大伯拉着我走上前去,脸上挂着浓重的神色,长长的嘆息一声:“唉,大虎,这事情也愿不得你,怪就怪我们家的命苦。” 言毕,大伯将父母掺扶起来,悠怨的说道:“庆国,广英,咱们回去吧。” 我们没有任何的言语,有的只是无声的泪水与抽泣,在大伯的掺扶下朝家中回去。 村民们是纯扑的,但又是胆怯的,在这种阴灵事情之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慰我们,生怕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沾上身。 回到家中之后,大伯将我交给两个姐姐,而他和无亲则无声的抽着闷烟,母亲则无力的坐在门槛上抱头抽泣着。 原本祥和的家庭,此时阴云布满庭堂,气氛异常的压抑,我靠在大姐李云的怀中不敢言语,同时内心也是无比的惊恐,小龙那可恶的阴容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挥之不去。
第7页 屋中充斥着呛人的烟雾,父亲与大伯的面前丢着一地的菸头,良久之后,父亲抬头看向大伯,哀怨的说道:“大哥,这可咋办呀?难道就这样看着祥子被带走吗?” 大伯是俺们村的村长,平时就数他主意多,但面对这样的事情,让他举足无措,愁眉不展,嘴里叼着烟,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紧锁着眉头思绪着良策。 几息之后,大伯面色一喜,急声说道:“庆国,你知道三道岭的麻姑不?” 父亲闻听此言,猛得站起身来,顿时面色一喜,急声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请麻姑来帮助祥子度过此次大劫?” 听到“麻姑”二字,母亲也顿时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到父亲的面前,像是茫茫大海之中航行的一叶扁舟,赫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疆绳,急不可耐的说道:“对呀,庆国,你快点去请麻姑来,她法力高强,一定能把小龙这个恶鬼给治服的。” 麻姑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神婆,谁家要是有个邪事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她出面帮忙解决,对于她的事迹,我们这方圆二三十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忙中必乱,大伯提起她后,让父母再次看到了一抹暑光。 大伯挥了挥手道:“别急,麻姑咱们一定是要请的,但咱们必须要计划好,天快要黑了,三道岭离咱们这里有近三十里地,在将她请来之前,祥子一定不能出事。” 父亲点头道:“大哥,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大伯想了想说道:“天黑带祥子去不安全,谁也不能保证路上不发生什么事情,依我看,咱们分头行动。” 父母二人无比期待的正视着大伯,不敢打断他的话语,在这大难之际,父母二人早就失去了方寸。 大伯想了想继续说道:“庆国,咱们这样办,我留在家里照应着,你年轻些,腿脚快,让你大侄子李超和你一起去请麻姑,你看这样可行?” “好。”父亲点头应是,随即扫视我一眼,担忧的说道:“那祥子在家里会不会有事?” 大伯悠怨的看着我,无力的说道:“眼下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回头就按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尽量的将他先保住他,你要快去快回。” 大伯顿了顿,随即从衣兜里取出一百块钱递向父亲道:“庆国,这钱你拿着,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去,另外你再去逮两只鸡给送过去,若是可能的情况下,见到麻姑后就请她立马过来,家里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好,大哥,那我走了。”父亲也不矫情,动容的看着大伯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母亲道:“家里事情就交给你和大哥了,好好照顾祥子,他是咱们的独苗,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母亲伸过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脸上闪过一抹刚强之色,毅声说道:“庆国,你路上多注意安全,就算是我死,也绝不会让祥子出事。” 父亲看着母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任何话,这种无心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从自家里逮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拎在手上,父亲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家门,看着父亲离去的背景,我的内心无限的酸楚,似乎在这一瞬间为了我的事情,他又苍老了许多。 父亲走后,大伯离开了我家,不多时,他便又返了回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常用品,大伯将篮子放到堂屋里面。 随即大伯和母亲二人从院中将“打麦”用的石磨盘抬了进来,放到堂屋的正中央,随即从竹篮之中取出一条铁锁链。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大伯朝母亲示意一眼,随即母亲将我抱放到磨盘之上,大伯拿起铁锁链将我锁到磨盘之上。 对此我很是不解,看着面色紧张的大伯问道:“大伯,你为啥把我锁起来?祥子又犯错了吗?” 面对我的不解,大伯难得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呵呵,祥子,大伯把你锁上来,是为了避免小龙把你给带走,你乖乖的坐在这上面不要离开。” 闻听此言,我眉头微皱,更加的不解,把我锁在磨盘之上,难道小龙就带不走了?这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母亲从竹篮之中取出七根用剩下的红烛,逐一的摆放在磨盘的周边,随着黑夜的到来,我们几人变得更加不安,内心无比的忐忑。 是生是死,就看今晚。 ☆、第五章:磨盘红烛,阴灵呈凶 在我们这里有一个习俗,凡是家中有小孩子的人家,在家中有老人去世之时,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出殡前的这段时间里,每当夜晚来临之际都要将小孩子用铁锁链给锁在石磨盘上。 俗话说,石磨重千斤,这是为了防止逝去的人对孩子的疼爱未消而将孩子给“带走”,这种祖上传下来的民间方法,一直延续至今,不管是否有用,但家家户户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都会如此这般照做。 看着母亲从竹篮之中将琳琅满目的东西取出来,在我的好奇询问之下,大伯娓娓而谈给我解释着,才让我对此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据大伯所说,将我锁在石磨盘上面,就是为了防止小龙夜里前来将我带走,石磨重,就算是他想将我给带走也是无能为力。
第8页 而位于我身下石磨盘周边摆放的红烛,全都是大伯从各家各户借来的,这些红浊均都是用过的烛头,有结婚拜天地用过的,有过年时的,还有老人们过寿剩下的福烛。 不管是喜事、年事还是福事用剩下的烛头,都代表着美好的嚮往,充满了喜气、福气与天地间最纯正的阳气。 而阴灵是邪物,最为惧怕这些物品,红烛点燃,可以防止阴魂近身,从而保住阳身。 当然,这种说法都是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至于效果怎样,谁也说不定。 眼下在小龙索命之际,唯有防患于未然。 做,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不做,或许我难逃今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今天在水潭边的变故,给我们的心头都蒙上了厚重的阴影。 母亲此时也在香坛里点上了三柱香,跪向供台,朝供奉着的菩萨喃喃祈求一翻。 将我锁于石磨之上,大伯和母亲依旧不放心,随即母亲又取过红纸贴在窗户和屋门上,将家里的那条大黄狗栓在了堂屋的门前。 做好这一切后,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大家无心吃饭,草草的吃过几口后,母亲将两个姐姐锁在屋中,提醒她们不管出现任何的事情,都不得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堂屋之中我们三人的心情愈加的沉重,堂屋的大门从里面紧栓着,谁也不知道在哪一刻该死的小龙会出现。 黑夜是孤寂的,未知是恐惧的,近在咫尺的黎明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房间中压抑得让人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大伯在默不作声的抽着烟,母亲悠怨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钟,就在这时,在石磨盘上的我忽然听到外面起了一阵风,挂在外面门头上的铜铃此时接连发出道道清脆的响声。 而栓在门口的大黄狗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叫声后再无任何声息。 我们三人顿时一个激灵,内心无比的紧张,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紧闭的屋门,大伯丢掉手中的香菸,急忙点着一根红烛,挡护在我的前面。 母亲怯弱的问道:“大哥,是不是他…他来了?” 大伯没有言语,而是将红烛举于胸前,面色阴沉着,无比紧张的看着屋门。 而我此时冷不丁的浑身一颤,就觉得一阵寒热交替着在身体里飞窜而生,弱弱的轻唤一声:“娘,我难过。” 母亲一个大步跨到我的面前,急忙蹲下问道:“祥子,你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娘。” “娘,我又热又冷,全身都难过,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无力的说道,痛苦的看着母亲忧愁的面容,具体的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觉。 母亲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随即转身看向大伯道:“大哥,祥子又发烧了,昨天夜里也是这个时候发烧,今天怎么又这样了?” 大伯闻听此言,回走几步来到我的身边,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听说有人掉魂就是这种情况,有可能祥子是被吓得掉魂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只能等到庆国把麻姑请来让她看看才能确定。” “叮叮叮……” 就在这里,门头上吊着的铜铃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响声,我们三人顿时心里一紧,大伯高声喝道:“大胆阴魂小鬼,竟然敢在阳间闹事,难道你就不怕黑白无常二位鬼差大人将你捉回地府受刑吗?还不快退去。” 在大伯的喝斥声中,门头上的铜铃之声嘎然而止,我们三人顿时一喜,对视一眼,难道阴魂被大伯吓走了? “祥子,我好孤单,你快来陪我!” 我们还未来得及放松片刻,一道突兀且又无比阴深的声音在我们三人的耳畔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的尖锐细长与阴冷。 咋听之下,根本寻不到声音的来源方向,声音无比的空洞,仿佛存于屋中的每一处,又仿若就在我们的耳边喃喃自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我浑身一颤,顾不得身上传来的不适,紧紧的抓住锁在石磨盘上的铁链,惊恐的目光看向房门。 大伯举着红烛的手此时也在不停的颤抖着,但他毕竟是过来人,比我和母亲要胆大许多,这个时候若是胆怯退却了,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遭殃的是我们屋中的所有人。 大伯长吸一口气,猛然间将红烛高高举于胸前,颤声喝道:“小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带走祥子这是不可能的,你要有其它的要求尽管和大伯说,我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祥子来陪我,我一个人在那里好孤单,水里好冷。” 随着小龙阴冷声音的响起,门外的铜铃再次发出急促无比的响声,外面狂风大作,屋中的温度急剧的下降着,变得阴冷无比,仿佛在映照着小龙阴冷的心情一般。 面对着小龙的不依不饶,母亲就像是发疯了一般,一个箭步窜到门前,泣声哀求道:“小龙,你是好孩子,婶子求求你别再缠着我们家祥子了,婶子下去陪你行不?” “我不要,我就要祥子。” “啪,啪,啪,啪……” 小龙无比喷怒的高喝一声,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更加狂爆的风声,拍打在门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
第9页 而我们在屋中清晰可见,房门被阴风吹得剧烈晃动着,随时都有被撞开的可能,母亲与大伯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呜呜呜…给我开门,我要带祥子走。” 屋外发出阴沉无比的抽泣声,声音凄凉悠长,比电视里演得鬼哭声更加的让人恐惧,这声音就像是一桶冰冷的泉水一般浇在我们三个人的心头,一股阴冷感从心头快速的滋生而出,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面对小龙的索命,母亲扑到我的身边,这一刻世间最伟大的母亲一展无遗,她死死的将我护在怀中,脸孔上浮现出浓重的坚毅之色,怒声喝道:“小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把祥子带走的,你想都别想。” “呜呜呜,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没用的,谁也阻止不了我带祥子走。” 阴冷的小龙说话间,外面的狂风一阵大过一阵,吹得房门“嘎吱嘎吱”直响,随时都有被狂风撞开的可能。 面对千钧一发的危难之际,大伯和母亲紧紧的将我护在中间,就在这时,房门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木制的门栓“嘎吧”一声应声而断,紧接着屋门被狂风吹开,一股阴冷无比的夜风迎面扑来,我们三人打了个冷颤,瞳孔瞬间放大,无比惊恐的向院中看去。 就见一道白影闪过,小龙赤裸着身体出现在门口,脸色无比的苍白,身上不停的朝下滴答着水迹。 “嗖嗖嗖……” 就在小龙出现的瞬间,从屋中点燃的红烛之上,瞬间闪过几道耀眼的红光,直接刺向小龙的鬼体。 “啊…” 小龙瘁不及防之下,被这几道红光直接刺到身上,他口中发出一声仰天长怒的呼啸声,一道道无比强大阴冷的气息从外面倾荡而进,吹得屋中家什呼呼作响,点燃的红烛飘忽不定,随时都有被吹灭。 小龙身体一晃,出现在院中,他那无比空洞的眼神看向屋中,怒声喝道:“你们弄疼我了,我要你们全都死,都要下来陪我,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全都得死,嘎嘎嘎。” 面对小龙不依不饶的索命,母亲一把抢过大伯手中的红烛,像发疯似的沖向门口,手举着红烛,爱子心切,没有任何的惧怕,猛然间向小龙扑去,阴冷的爆喝道:“来呀,你不是要我们全都死吗,我先烧死你。” “广英,不要,快回来。”情急之下,大伯想要将母亲拉住已经变得不可能,朝着她高声喊道,而我被锁在石磨盘上,看着母亲奋不顾身的与小龙拼命,能做的只是伤心欲绝的落泪。 “呼。” 就见小龙嘴巴一张,一阵阴风袭来,母亲手中的红烛火苗一晃被熄灭,就见一道白光闪过,小龙苍白的手掐在了母亲的脖子上面,阴冷无比的笑道:“嘎嘎嘎,死吧,敢弄疼我,都去死吧。” “不,小龙,你快放开我娘,我要杀了你。”看着母亲被小龙举起,我歇厮底里的怒吼一声,一股滔天的恨意蔓延而出,奋力的抖掉身上的铁链,飞奔沖向爆怒中的小龙。 ☆、第六章:恶鬼逼走,麻姑请来 求追书收藏 昔日最要好的玩伴,此时凶神恶煞的索命阴魂,虽然我年幼,但不代表着我没有火气。 此时看着小龙紧紧的掐着母亲的脖子,母亲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手脚奋力的挣扎不停,但始终逃离不了小龙的魔爪,此刻人力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顿时一股滔天的恨意打我心头升起,我发疯似的怒吼一声沖向小龙,爆喝一声:“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中随便抓起的东西猛得向小龙的面门砸去。 “啊…”当我手中的东西砸落到小龙的面门上之时,一道犹如电火花的声音发出,同一时间之下,几道幽蓝色的电光孤闪过,小龙无比的痛楚,仰天长怒一声,一把将母亲摔到一边,而他的身影快速的后退开来,空洞的目光惊恐无比的看着我。 藉助屋中的灯光我才得以看清,原来我砸到他面门上的物品是一个天葵袋,也就是女子来月经时用的护巾,材料是红色的棉布做成。 在这个时候,卫生巾在农村还未流行开来,据大伯讲,这个天葵袋是少女第一次来月经时所用,污秽不堪不说,还保留着少女独有的青春阳光气息,阴魂之物最是惧怕。 眼下一击得呈,我心里的恨意发泄不少,转身一看,母亲正痛苦不堪的躺在地上,我大步的跑到母亲的身边,掺扶着她,焦急的扫视她一眼道:“娘,你怎么样?” 母亲用手撑扶着地面坐了起来,一把将我拉拢到怀中,泣声道:“祥子,娘没事,你别怕,就算是娘死,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们母子二人还未来得及诉说心中情怀,小龙再次身影一晃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身上不停的滴着水,头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杂乱的水草,朝我们二人伸出阴冷的手爪,面色阴冷的瞪视着我们母子:“你们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 “喔喔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鸡叫声,紧接着一道高过一道,听闻到鸡鸣声后,小龙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即转身看向我们二人冷声说道:“今天算你们好运,我还会回来的。”
第10页 “呼。” 一道阴风闪过,温度快速的提升着,前一刻的阴风大作也归于平静之中,小龙那让人发自内心憎恶的身影消失不见,鸡鸣声依旧从屋中不停的传来,引得鸡圈里的芦花鸡跟着一起打鸣。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院落,母亲无力的抱着我靠坐在地面上默默的流着泪水,我疑惑不解的看着母亲:“娘,小龙是不是走了?” “嗯。”母亲轻应一声,伸出粗糙的大手慈爱的轻抚着我的额头,无力的说道:“好儿子,咱们没事了,不怕,等过会你爹就把麻姑请回来了,咱们就没事了,小龙以后再也不敢来咱们家了。” 我点了点头,挺起胸脯,人小鬼大的说道:“娘,祥子不怕小龙,刚刚他让我打跑了,要是他再敢来,我还打他,我会保护好你的。” 见我如此的乖巧懂事,母亲破泣为笑道:“呵呵,真是我的好儿子,娘以后就要靠你保护了,你现在是个勇敢的男子汉了,以后可不许再胡闹,一定要听我和你爹的话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娘。”我轻应一声,紧接着就见大姐飞快的跑了出来,一头扑到母亲的面前,她稚嫩的脸蛋上满是晶莹的泪水,泣不成声道:“娘,你怎么样?” “娘没事,大云,你怎么出来了?这外面太危险了,你快进屋里去。”母亲抬头看向大姐担忧的说道。 此时二姐李雪颤慄的从屋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恐慌,怯弱无比的说道:“娘,我怕。” 看着两个姐姐哭得泣不成声,母亲站起身来,将二姐揽在怀中安慰道:“小雪不怕,你爹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就好了。” 两个姐姐齐齐点头,大伯手举着红烛来到我们身边,一脸的后怕,心有余悸的说道:“广英,可太危险了,幸亏刚刚大云和小雪急中生智学鸡叫,让小龙以为是天亮了才离开,不然的话,恐怕我们几个今天都要被他给害死了。” 听闻大伯之言,母亲如梦方醒,急忙看向大姐问道:“大云,刚刚鸡叫是怎么回事?” “娘,我听人家说鬼只能在夜里出来,鸡一叫就说明天亮了,鬼就必须要回去,否则它就会变成灰,我和小雪在里屋听到小龙要杀你和弟弟,我就和小雪商量着,然后就学了鸡叫,想不到还真的把他给吓跑了。” 现在时间还不到三点钟,为了以防小龙再次返回,我们一家人在屋中学着鸡叫,一时之间,引得全村的公鸡引颈高歌,好不热闹。 这个夜,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是难熬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四点钟,东方的天际隐约泛起一丝鱼肚白,我们一家人才停止了鸡叫。 大伯颤抖的点燃一根烟,长长的吸了一口,心有余悸的嘆息道:“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天亮了,小龙就不敢来了。” 母亲紧紧的将我抱在怀中,目光涣散的看着我,喃喃自语道:“好了,祥子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夜。” 我抬起头悠怨的看着母亲:“娘,爹咋还不回来?天都亮了,我想爹了。” 大伯走上前一步,蹲在我的面前,轻声安慰道:“山路不好走,咱这里离三道岭又比较远,估计你爹也快来了。” 母亲站起身来,将我交给大伯道:“大哥,谢谢你,这一夜辛苦你了,我去做早饭,若是顺利的话,想必庆国也该要回来了。” 母亲转身向厨房走去,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阵阵的拍门声,我一听顿时大喜,急声说道:“大伯,肯定是爹回来了,我去给他开门。” “不行,你在屋里,我去开门。”大伯急喝一声,将我交给大姐,随即大步的走向门口,将门打开后,就见李大虎一脸忐忑的站在门口:“村长,你咋在这?” “哼,你能见到我,那说明我命大。”见是李大虎到来,大伯面色一沉,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堂屋走来,将李大虎独自一人丢在门口。 李大虎吃了个闭门羹,嘆息一声,紧随而后,大伯见他跟来,板着老脸,不冷不热的说道:“李大虎,你来干什么?我们家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别回头弄你身上了。” “村长,你怎么能这样说,都是左邻右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对大伯的冷言冷语,李大虎面色一沉,不悦的回应道。 “滚,李大虎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这里不欢迎你,你是不是来看看我们家的人死干净了没有?”大伯大手一指李大虎,怒声骂道。 见大伯真的动怒,李大虎身体一颤,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满身的不自在,在村里,大伯是村长,谁不给他三分面子? 眼下他也不敢将关系弄得太遭,急忙解释道:“村长,你想哪里去了?我李大虎是这样的人吗?我这不是想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今天特意起早过来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到这里,李大虎顿了顿,语气放缓了缓陪着笑脸说道:“这世上哪里能有鬼,那都是迷信的说法,或许昨天的事情都是巧合,既然家里没什么事,那我下地干活去了。” “哼,迷信你娘的脚丫子,你儿子李小龙昨天来了,我们全家差点没被他全部杀死,李大虎我警告你,若是我们家遭殃了,我一定让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大伯怒不可遏的说道,气得全身颤慄不停。
第11页 长这么大,我印象中的大伯一直是平易近人,做为俺们村的村长,在村民中的威望很高,并不是因为别人怕他,而是对他做人做事的态度所敬偑。 像今天这样口吐脏言大发雷霆的情况很少见,看着两人吵嘴,我吓得躲在大姐的身后不敢上前,堂屋中吵闹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厨房中做饭的母亲。 母亲繫着围裙,手上沾满了面粉快步的走进来,当看到李大虎时,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业,一股怒意倾囊而出,大手一指李大虎骂道:“你来我们家干吗?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在母亲的怒骂声中,李大虎急忙解释道:“广英,你这是干什么,我这是好心来看看你们,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哼,你让我怎么说话?等我们一家都被你宝贝儿子害死后才行是不?你给我滚出去。”母亲怒声骂道,拿起扫把向李大虎打去。 李大虎见状,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般灰熘熘的跑出我家。 看着李大虎离去的背影,母亲怒气未消的骂道:“给我滚蛋,以后再敢来我家里,我打断你的狗腿。” “广英,广英,家里怎么样?我把麻姑请来了。”就在李大虎刚刚离开不久,门外传来父亲焦急的喊叫声。 ☆、第七章:灵嗅麻姑,请神除鬼 求收藏 听闻到父亲的声音,我顿时一喜,急忙挣开大姐的怀抱,喜声说道:“娘,是爹回来了。” 我们几人急忙迎上前去,刚出堂屋,就见父亲火急火燎小跑进来,衣衫褴褛不齐,一脸焦急的神色,见到我们平安无事,父亲长长的嘆息一声道:“真是担心死我了,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 母亲难颜一笑,至于昨天夜里的危险,此时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父亲刚刚回来还未能喝上一口水,也不便现在说起,岔开话题道:“麻姑在哪里?” 父亲回头朝大门处看了一眼道:“她和李超在后面,马上就到了,我担心家里有事,所以走得快一些先回来看看。” 说到这里,父亲顿了顿,回转过身看向母亲道:“广英,夜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未等母亲开口,我抢先一步说道:“爹,夜里小龙来了,他差点把娘给掐死了,后来让我给打跑了。” “什么?”父亲急问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都是惊骇的表情扫视着我们几人,随后急切的问道:“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母亲嘆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夜里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咱们还是到门口迎下麻姑吧,她是来帮咱们家大忙的,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是呀,咱们先出去迎迎麻姑,昨夜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大伯上前插口说道。 麻姑我没有见过,但从父母的口中经常听他们提起,对这个神秘的人充满了好奇心,眼下听闻她即将来到我家,内心充满了期待,一马当先的向门口跑去。 麻姑对于我们家而言,无疑是大苦大难的救星,大家都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礼节方面更是不能失,一家人急匆匆的来到院门口,就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大步的向着这边走来。 男的我自然认识,是大伯家的堂哥李超,与他一起的女人年约五旬,陀背,穿着一身花里花哨的衣服,有些像是唱大戏时的服装。 “啊,娘,我害怕。”片刻之后,堂哥李超与麻姑二人走进我们的面前,我细细一看,顿时惊叫一声,一个熘身躲到母亲的身后,不敢与麻姑对视。 当看到她的瞬间,我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她麻姑,因为她长了一脸的麻子,一张脸孔上面没有“完整之地”,可以说是麻子上面摞着麻子,别提有多别扭。 光是这些还不至于让我害怕,麻姑的双眼更有特色,豆鸡眼不说,而且还一个大一个小,狮子鼻,鼻尖通红;鲶鱼嘴,嘴里的牙乌黑乌黑的。 白黑相间斑驳的头发上繫着一根红绸布,周边插满了各色的花朵,身上穿着一件大花色的长袍,腰间挂着八个铜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叮呤呤乱响。 就这样一个形态,吓得我急忙躲避起来,就连昨夜小龙来时,我都没有如此的惧怕。 父亲听闻到我的惊叫声,狠狠的朝我瞪视一眼,随即迎上前赔笑道:“麻姑千万不要生气,小孩子不懂事。” 麻烦没有理会父亲,绕过他的身体,视线直接逼向躲藏在母亲身旁的我,虽然我不敢与她对视,但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得到,她那双一大一小的眼睛,此时飞快的、没有任何对称性的转动起来,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一般,直接刺向我,一时之间,我呼吸变得急促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于麻姑怪异的表现,父亲怯弱的轻声问道:“麻姑,我家祥子怎么样?他不会有事吧?” “唉。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进屋说吧。”麻姑长长嘆息一声说道,声音无比的坚利,就像是一把杀人无数的利仞,锐利而又阴冷。 言毕,麻姑不顾我们的反应,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般,径直的朝屋中走去。 刚踏进院中,麻姑面色一沉,目光四处扫视一翻,顿时伸长脖子,她脸孔上的狮子鼻一张一合的,在院中到处嗅个不停。 我们大家无比忐忑的紧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屋中之后,麻姑面无表情的看着母亲问道:“昨夜是不是有东西来过了?”
第12页 看着怪异的麻姑,仅用鼻子闻一圈,便知道昨夜小龙来了,我不禁童性大发,上前一步说道:“你真厉害,闻一下就知道小龙来了,鼻子还真尖。” “哼,小龙,在麻姑面前不得无礼。”对于我的“不敬”,父亲大眼一瞪,厉声喝道。 麻姑没有理会我们父子二人,目光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母亲,母亲脸一痛楚的表情,内心一酸,两行热泪滑落而下,“扑腾”一声双膝跪倒在麻姑的面前,泣声道:“麻姑,昨夜那个鬼来了,他要杀死我们全家,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家。” “放心吧,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麻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我说道:“你家儿子如今三魂不齐,魂有缺失,人必生灾,而此阴魂又来家索命,定然生前怨念甚深,想必其中定有缘由,你们切把前因后果讲与我听。” 一语中的,高人就是不一样,先不问缘由,直接一语道破。 父亲闻听此言,急忙上前一步解释道:“麻姑,事情是这样子的,这个阴鬼是我们同村的,我和你说过,他叫李小龙,生前和我们家祥子玩的最好,他死于半个月前的中午,当时他来找祥子一起下水洗澡,我没有同意祥子去,后来他就走了,没过多久,便听说他淹死在村北边的水潭里了。” 麻姑闻听此言,点了点头分析道:“这样解释事情就不难理解了,那个阴鬼肯然在临死的前一刻,认为是你家儿子没陪他,才心生怨恨,如今前来索命,也是合情合理。” “而阴鬼最是记仇,生前最后一抹执念,形成死后的阴魂,若是心愿难却,定然无法安心投生,故而才会前来索命。” 父亲闻听此言,内心一紧,急忙央求道:“麻姑,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的祥子,我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他出事了,我们两口子还怎么活?” “放心吧,我既然前来,定然不会放手不管,再者说,除魔卫道,乃我修行之人份内之事。”麻姑毅然的说道。 父亲闻听此言顿时大喜,急忙将我从母亲的身后一把拽到麻姑的面前,嗡声说道:“还不快给老神仙磕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哦。”我轻应一声,很不情愿的跪倒在她的面前说道:“祥子谢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无须多礼。”麻姑轻应一声,随即看向父亲说道:“事不宜迟,既然此等恶鬼上门索命,我这就去把它给灭了,也好早日省去你的烦恼。” “谢谢麻姑,谢谢麻姑的大恩大德。”父亲连声道谢。 麻姑从身上的“百宝囊”中掏出一尊石雕,雕刻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长有三条胳膊,身体异常的健硕,浑身都是凸起的肌肉疙瘩,一双眸子灼灼放光,递向父亲道:“此乃我所信奉的神灵,望你今后好生供奉,不得有误,方可保你人丁兴旺,家宅平安,百邪不得入侵。” 父亲面色一紧,急忙深躹一躬,伸出双手接过石雕毅声说道:“信徒李庆国定谨遵麻姑教诲,日后定然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香烛供上。” 麻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命父亲和大伯将家中的方桌搬上,以及其它的应用之物带上,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村北的水潭边赶去。 夏天,天光亮得早就较早,我们这一出门,顿时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对于麻姑其中,平日里村民们只闻其名,并不识得其人。 在打听过后,得知这个长相丑陋,穿着怪异的女人就是麻姑,众人无比倍加尊崇,放下手中的活计不干,跟在我们身后朝着村北的水潭边赶来。 等到了水潭边后,已经围了二三十个村民之多,昨天傍晚发生的一幕,众人依旧心有余悸,纵然有麻姑在场,村民们还是远远的驻足张望,并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在麻姑的指示之下,父亲和大伯二人将带来的放桌摆于水潭边上,随后又将大伯家的方桌抬过来。 简单的准备过后,麻姑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石雕面南背北的放于方桌之上,只不过眼下的这尊石雕比我家的要大上一些,样子并无二样。 随即将从我家里取来的香坛供奉在石雕的前面,点燃香烛之后,麻姑又从百宝囊里取出一面巴掌般大小的驴皮鼓。 简单的准备妥当之后,麻姑在石雕前面的空地上迈着杂乱的步子,手中紧拍着驴皮鼓,衣服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嘴里唱着我们听不懂的曲调。 就见麻姑时而引吭高歌,时而低声抽泣,时而慢走,时而又奔跑连连,简单的说,她此时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的行为,总之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 大约十分钟后,麻姑停止了怪异的举动,冷不丁的爬到方桌之上,朝着石雕三拜九叩之后,尖叫道:“有请山神老爷驱鬼除邪。” ☆、第八章:神秘主人,山神败走 “有请山神老爷驱鬼除邪。” 麻姑面朝石雕跪在方桌之上,无比虔诚的行过三拜九叩大礼之后,朝着石雕高声喊道,身在她不远处的我,清楚的看到她身体一颤,佝偻的身躯顿时一挺从方桌之上跳到地面。 原本佝偻的身体此时变得挺拔有力,一双逗鸡眼灼灼生辉,扫视我们众人一眼后,她径直的走到水潭边上。
第13页 目光灼灼的盯着水潭,驻足片刻之后,麻姑爆喝一声道:“大胆阴魂,本山神在此,还不快快前来迎接。” 这道声音并不是麻姑之前尖锐阴细的声音,反而变成了男子雄壮威武厚重之声。 让我不禁想道,难道麻姑跳上一会,叩了几个头,真的将她所信奉的山神老爷给请来了?在我还未来能细细品味之时,眼下的一幕让我咋舌结目。 “呼。” 麻姑话音刚落,原本静立的水潭之上,顿时狂风大作,发出呼呼的风啸声,紧接着就见一道水柱沖天而起。 吓得村民们四处奔散开来,哪里还敢有看热闹的,但我们家必定是当事人,个个惊恐万分,但也不好离开这里,同甘共苦,一荣俱荣,若是麻姑此行失利,下场可想而知。 我紧紧的躲在母亲的身后,偷眼向水潭中看去,就在这喘息之际,沖天而起的水柱,瞬间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只不过外面一层是半透明的水幕结界。 通过外围的水幕结界隐约可以看得出来,在里面有着一道幼小的身影,仅凭一眼,我就可以断定里面的是小龙,从小和他玩到大,我对他是无比的熟悉。 只不过他再也不是那个我印象中的亲昵和善的小龙,而是一副张牙利齿般的恶鬼,而我和母亲也差点死去他手,若不是空无力气,我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以解此次危机。 水幕结界中的小龙不屑的扫视一眼麻姑,冷声回道:“哪里来的肖小之辈,敢在我的水府前大呼小叫,你是活腻歪了是吧?” “呼。” 听闻到小龙阴深的话语,我们几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孔上的担忧之色更浓,更加惊恐小龙的强大,想起昨夜的事情更是余悸顿生。 这大白天的小龙竟然可以通过水幕结界的保护而存于阳间,面对麻姑请来的山神老爷毫不愄惧不说,还大骂其肖小之辈,昨夜能从他的手中保下一条命,实乃侥幸。 麻姑显然未曾想到小龙会如此的嚣张,顿时一滞,几息之后放声冷笑道:“哈哈哈,我乃此地山神,方圆百里尽归我管,你这阴灵不去幽府报导,竟然敢留于世间,而且还祸害乡民,天道条条,法定诛尔,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嗖嗖嗖……”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麻姑话音刚落,就见她双手在胸前不停的结着法印,几息之后,就见她干瘪的双手向外一挥,顿时位于地面上的碎石剧烈的晃动起来,彼此之间的撞击发出一道道的声音。 仿佛在这一刻,原本冰冷的石头,此时赫然被麻姑赋于了生命一般,个个蠢蠢欲动,又像是她身后的千军万马,只待她一声令下,便会义无反顾的沖向水中的阴灵,将这个祸害乡民的鬼魅绳之于法。 看到这如此怪异的一幕,我们几个均是惊呆般半张着嘴巴,疾呆的看着眼下咋咋作响的石块,这些原本只在电视中才会上演的场景,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时之间,我们忘记了害怕,更加的忘记了退却,只是傻呼呼的静立在当场,看着这即将到来的绝世之战。 麻姑嘴角微微上扬,她那满是麻子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狰狞,此时在我的眼中她变得无比高大,而且无比的神秘,我深信,就凭这一手,一定可以将讨厌的小龙给消灭掉。 显然麻姑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朝着水面上的小龙阴冷笑道:“天道条条,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念你如今只是残魂,若是残魂再灭,你便将永远消逝于阴阳两道,若是你肯捨去此地到幽府报导,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神便放你一马。” “嘎嘎嘎,就凭你区区一个小小山神,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找死。”随着小龙阴冷的狂笑声,水幕结界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水面之上阴风大作,无数道由水组成的水柱毫无徵兆剧猛的向着麻姑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 一语言毕,麻姑干瘪的大手向前一挥,与此同时,无数块石头凌空飞起,直接迎向激射而来的水柱。 “砰砰砰……” 两者相撞发出一道道巨大的声音,石头与水柱撞击在一起,竟然无比怪异的产生出一道道火花,与此同时,一股瀰漫天际的腐臭味快速的传来,身在一旁的我们几个,个个脸色苍白无色,在这种异味的刺激之下,胃里一阵翻涌。 辛劳一夜的母亲,一弯腰,蹲在地上呕吐不停。 我们这边的情况在继续发生着,而麻姑那边更是无比的紧张,显然第一回合是麻姑巧胜,她用身侧的石头顺利的挡下了小龙的一击。 与此同时,她大手一挥,十几块碗口大的石头向小龙激射而去,就在石头临近小龙之时,一道阴风凭空刮过,带起层层水浪,而石头消失不见。 麻姑见一击未能得呈,面色一沉,双手再次在胸前结起手印,几息之后,她大手一挥,无数块石头咋咋作响,像九天之上的殒石般,径直的沖向水潭。 “噗噗噗……” 水面之上的小龙虽然此时操作着水柱与之对抗,但激射而出的石块太多,一时之间,竟然有十几块的石头砸在水幕结界之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 与此同时,石头与水幕结界相触的瞬间,生出浓浓白烟,就像是烧红的石块丢入到水中一般哧哧作响。
第14页 而身在水幕结界中的小龙身体痛苦的晃动起来,仰天长啸一声道:“主人,救我。” “呼。” 小龙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在麻姑的操控之下丢入到水潭中的石头,此时竟然凭空从水面之中升起,径直的向着她袭来。 “砰。” “啊。” 麻姑在原本展开身形躲闪着,脚下一个不慎,一块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石块狠狠的撞击在她的胸口之上,瞬间她胸前的“戏服”冒出股股黑烟,麻姑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急忙在地上打起滚来,冒出的烟黑才得以消散。 几息之后,麻姑从地上爬起身来,一对逗鸡眼滴熘熘乱转,细细的打量着水面,随着时间的加长,她的脸色愈发的不自然起来,逐渐的变得无比的惊恐。 这与前一刻自信满满的她相比,形成了颠覆性的写照。 “你…你…你,怎么会是你?”麻姑像是个败走的将军一般缓缓后退,脸孔上挂满了惊骇的表情,似乎在这一刻让她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恐怖的一繤,连说话都变得颤慄含糊不清。 见麻姑此时的变化,小龙仰天长笑道:“嘎嘎嘎,山神小儿,我主人说了,念在你修行不易,他老人家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遭,若是你就此离去,他便不追究你今天的责任。” 麻姑听闻此言,如释重负一般,连忙说道:“多谢大人放过小神,我这就离开,从此再也不踏入此地寸许。” 言毕,颤慄的麻姑白眼一翻,身体一晃瘫倒在地上,几息之后,她悠悠的睁开双眼,猛得一仰脖子,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射而出,她麻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血色,犹如死人一般灰白难看。 她与小龙的对话全然落入我们的耳中,看着虚弱不堪的麻姑,父母的脸色也变得极其的不自然,一股浓浓的愁云在我们众人的心头蒙升。 父亲几个箭步大跨到麻姑的身边,将她掺扶起来,急声问道:“麻姑,你怎么样?不碍事吧?” 麻姑无力的摇了摇头,挣开父亲的掺扶,歉然的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 “啊…” 父亲惊叫一声,扑腾一声跪倒在麻姑的面前哀求道:“麻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祥子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阴鬼将我们全都害死吗?” 面对父亲的哀求,麻姑摇了摇头,难颜的说道:“这里面有古怪,不能向世人相告,连我所信奉的神灵都降他不住,你认为我能有办法吗?你另想他法吧。” 言毕,麻姑不顾父亲的哀求,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大踏步的离开。 看着麻姑离去的身影,父亲虚脱般无力的瘫软在地,麻姑是我们这方圆有名的神婆,连她都束手无策,还能有什么高人可以让我家度过此劫? 麻姑的离去,宣告着我们一家人的命运。 而此时水面之上的小龙身体一阵剧烈的晃动,阴深无比的吼叫道:“嘎嘎嘎,看还有谁能救你们,竟然敢请人来对付我,你们也太天真了,区区一个山神,他能翻起什么风浪?好好享受这属于你们的最后一天吧,今天晚上我还会去的,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第九章:悲壮赴死,不离不弃 求追书收藏 麻姑的离去,宣告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在阴鬼的面前,主宰这个世界的人力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你可以战胜世界,但却占胜不了这超自然之物。 围观的村民们早就逃之夭夭,生怕被小龙“惦记”上而遭到他的索命,就连大伯一家人不知何时也悄然身退,对于他们的反应,在生死存亡之际,一切并不难理解。 我们一家五口人此时就像是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一般,四周全是漆黑一片冰冷异常,让我们看不到任何的黎明暑光。 无论我们如何的挣扎,死亡始终缠绕在我们的周围,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哭泣,哭泣这世间的不公以及人力的渺小。 指天问地扪心自问,我们家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而我更是懵懂未知的孩童,为何会遭遇如此的大劫?难道上天就不能怜悯睁眼看一看吗? 徒劳的哭泣是没用的,做为强者一方的阴鬼是不会怜惜我们的泪水,反而更加的激发了它内心的暴戾。 看着我们一家五口抱在一起痛失声痛哭,似乎阴鬼在看着绝美的电视一般,而小龙也并没有要立即出手杀死我们,而是面带阴沉的笑容看着我们。 良久之后,母亲脸上闪过一抹毅色,伸过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大步的走到水潭边,瞪视着水幕结界中的小龙,阴冷的说道:“小龙,既然你让我们死,那我们一家人死后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连你的家人同样不会放过,就算是死了,我们的仇恨也将永远的不会消融。” “嘎嘎嘎,他们根本就不疼我,你想怎么样随你便,总之,今天晚上你们必须全部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小龙不以为然的放声大笑道,在这一刻他变得无比的嚣张与冷血,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玩伴。 随着他昨夜的索命,我们间的友谊早就一刀两断,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阴阳相隔,阴鬼都是如此的样子吗? 面对小龙冷血的回应,母亲浑身充满了怨恨,狠狠的瞪视他一眼后转身走向我们身边,她弯腰将我拉起,抓住我们手毅声说道:“走,咱们回家,就算是要死,咱们也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第15页 既然无力改变现状,面对阴鬼下的“夺命符”,我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反而在这一刻,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两日来,此时反而是最为放松之际。 我们一家五口人,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头也不回的并排而行,大踏步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家门口时,就远远的看到大伯独自一人焦急的在我家门口来回徘徊着,见我们回来,大伯急忙迎上前来,愧疚难当的说道:“庆国,广英,对不起,大哥也没有办法。” 未等父亲开口,母亲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抢先说道:“大哥,你想太多了,这件事情你也帮不了忙,你回去吧,以免被小龙记恨上,就让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享受这最后一天吧。” 面对母亲释怀大度的话语,大伯身体一颤,老泪纵横的仰天长啸道:“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为何会让好人遭受如此的磨难?难道好人就是这样的结果吗?这就是你做为老天爷的公平吗?” 看着大伯伤心欲绝的神情,父亲上前一步劝解道:“大哥,别难过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我们只不过是早几年下去罢了,不管是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任何人都要走到这一步的。” 说到这里,父亲顿了顿,内心一酸,眼眶中泛着泪花悠怨的说道:“我这一代算是到此结束了,老三平日里很少回来,你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多给我们一家烧些纸钱,别让我们在下面没钱花就行了,我对不起爹,没有能力将后代繁衍下去。” 面对父亲的肺腑之言,大伯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泣不成声,一把抱住父亲,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哽咽的说道:“二弟,你快别说了,大哥捨不得你,是大哥无能。” 看着两个最疼爱我的长辈哭得如此伤感,我的心情也无比沉重,怯弱的走上前,拉着大伯的衣角,稚嫩的说道:“大伯不哭,等祥子死了以后,一定会把小龙给打死的,等我成了鬼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大伯听闻到我讲话,松开父亲,蹲下身子,紧紧的将我抱在怀上,满是泪水的脸庞与我的小脸蛋相贴在一起,泪水很快的打湿了我的半边脸庞。 在这一刻,我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大伯内心那种无力的痛楚,他身体不停的颤慄着,就这样紧紧的将我抱在怀中,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他生怕一松手,我们彼此便阴阳相隔,永远再无相见之日。 良久之后,父亲掺扶起大伯,深深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悲悸,故作开怀的说道:“大哥,回家吧,回头就让李超出去一段时间,别沾上了这种晦气,我将来还等着他给我送钱花呢。” 大伯站起身来,颤抖的从衣兜里取出一把的纸币,递向父亲说道:“庆国,你拿着这些钱赶快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塞回到大伯的衣兜里,无力的摇了摇头,悠怨的说道:“大哥,没用的,它连麻姑请来的山神都能打败,它是阴灵,是鬼魂,即便我们全家逃到天涯海角,它也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大伯还想说些什么,父亲毅然打断他道:“大哥,什么话都不说了,今生我们是兄弟,若是有来生,我还当你弟弟,回去吧。” 一语言毕,父亲朝母亲示意一眼,拉着我的手径直的朝屋中走去,跨入屋中之后,父亲眼中泛着泪花将院门无情的反插上。 在门插上的瞬间,相亲相家的大伯身影从我们的视线之中消失,父亲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任凭眼泪从脸庞上流淌而下,背靠在门上,喃喃自语道:“大哥,庆国捨不得离开你,我还想继续做你弟弟,老三你在城里过得还好吗?二哥再也见不到你了,今后你要好好的生活,不要想二哥,没事多回来看看,这里才是你的根。” 母亲见状,面带痛苦的将父亲掺扶起来,轻言劝慰道:“庆国,别想那么多了,若是有来世,咱们还要和大哥他们在一起。” 父亲含着泪水,狠狠的点了点头,我们五口人前后向堂屋走去,就在我们刚刚走到院子中间时,门外传来大伯悲壮的吶喊声:“庆国,我的亲弟弟,要是有来世,我李庆朋还当你大哥,你们一路走好。” 听闻到大伯的激昂的话语,父母身体一顿,在院落中间停下脚步,眼中擒着泪水没有回应大伯。 沉默良久之后,母亲面色一横,伸出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毅声说道:“庆国去杀鸡宰羊,大云小雪去烧水,今天我们好好一顿,就算是死,咱们也不能当个饿死鬼。” “好嘞,杀鸡宰羊去,今天咱们吃顿好的。”父亲高应一声,转身看向我高声说道:“祥子,去把屋里的桌子收拾一下,再把咱们家过年用剩下的鞭炮准备好,今天咱们放炮庆祝,把我藏的老酒也找出来,既然要走,咱们就要走得红红火火、风风光光,绝不能有任何的遗憾。” “好的。”我高兴的回应道,父母此时的情绪深深的影响了我,之前压抑的情绪也一扫而空,蹦蹦跳跳向屋中走去。 我们一家人都在忙碌着,每个人的脸孔上都洋溢着热烈的表情,面对生死即将来临,我们不再痛苦不堪的抽泣,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迎接死亡的活法。
第16页 今天对于我们来说是悲壮且热烈的一天,家中时时透着祥和而又温馨的气氛,甚至比往昔过年时还要热闹。 今天没有左邻右舍前来,也没有亲朋好友的相聚,有的只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享受着这属于我们最后天伦之乐。 大约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在我们全家人齐心协力之下,桌上摆满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味,比过年时还要丰盛许多。 煮咸鸭蛋,青椒炒鸡蛋,葱爆羊肉,红烧羊排,顿老母鸡,辣椒炒公鸡等等。总之,凡是今天家中能拿出来的吃食,此时全部都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父亲坐北朝南的坐在主位之上,大姐和二姐各坐一边,我坐在母亲的身旁,父亲拿起他平时捨不得喝的老酒为我们每人倒上一杯。 随后父亲默默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扫视我们几人一遍后站起身来,手举着酒杯郎声说道:“今天咱们大家都喝酒,不要管晚上会发生什么,咱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吃好喝好,今生咱们是一家人,来世咱们还要继续在一起,永远不离不弃,喝。” ☆、第十章:大咧道人,地魂丢失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短暂的,又是最为宝贵的,仅仅只剩下最后的一天,但我们并没有再度悲痛神伤,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告别最后时刻的方式。 父亲端着酒杯毅然站起身来,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乡下老农,此时满是褶皱的脸庞上洋溢着豪壮的激情。 在青年人中经常流传着这样一句低俗的话语,生活就像是强姦,既然你无力反抗,那就要学会享受。 虽然这话讲得有些低俗不堪,但用在我们一家人此时身上,我感觉很是恰如其分,既然我们无力改变现实,那就选择另样的方式去面对。 “叮。” 在父亲的率先举示下,我们一家人不约而同的端起酒杯轻碰一声,发出几道清脆的声响,平日里父亲从来不让我们沾酒,但此时,这些规矩他率先打破。 “砰砰砰……” 就在我们准备共同干杯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木门的拍打声,父亲面色一顿,不解的说道:“在这关头,还会有谁来咱们家?” 母亲微一沉吟道:“算了,不要管这些事了,今天的时间是属于咱们一家人的,就算是天踏下来,与我们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父亲点了点头,面色一沉,举起酒杯道:“好,今天什么事情都不管,咱们喝酒。” “砰砰砰……” 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父亲面色一沉,面带怒色,放下酒杯,朝着门外怒声喊道:“谁呀?这么无聊的来我家,不怕沾染上晦气吗?我们就这一天的活命了,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天吗?” “我是要饭的,求求你行行好,赏小老儿一口吃的吧,我都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好人一生平安,定会得到好报。” 父亲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听闻到男子的声音,父亲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好人一生平安?眼下还平安得了吗?好报的下场就是一家人被鬼给全部杀死。” 母亲转身向门外看去,沉吟片刻后回转过身看向父亲道:“庆国,反正咱们也只有最后一天的活头了,要不就给这个要饭的一点吃的吧,就当是为咱们自己积点阴德吧。” “好吧。”父亲嘆息一声,随即绕过桌面去开门。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瘦弱无比的男子紧跟着父亲朝屋中走来,他瘦得就像是一根麻杆一般,让人无限的担忧,或许一阵微风都能将他吹走。 他的头发很长,用一根筷子凌乱的盘在一起,盘起的头发都粘糊成了结疤,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道士服,脸上脏兮兮的,仿若从来都没有洗过一样。 这个糟蹋道人打扮的乞丐进入到院中之后,顿时精神一振,眼睛四处熘转的打量着,鼻子伸得老长到处闻着,与前一刻麻姑到来时的情形无二。 对于糟蹋道人异怪的表现,我们也是见怪不怪,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们怒火中烧。 糟踏道人进入院中之后,鼻子伸得老长闻个不停,越过父亲,他一路急跑,直接奔堂屋中来,当他看到满桌子的美味之时,哈啦子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原本颓废的神情此时灼灼生辉,目光再也无法从食物上离开,他狠狠的咽了下口水,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之际,就见眼前人影一晃,糟蹋道人已经将身体探到桌前,那双脏兮兮的大手正在撕扯着碗中的鸡腿。 我一看顿时不乐意了,这鸡腿母亲明明说是留给我的,眼下被脏兮兮的糟蹋道人给抢夺过去,我急忙站起身来,朝着他高声嚷嚷道:“娘,要饭的把我鸡腿抢跑了,我不干。” 看着糟蹋道人一脸的馋相与脏兮兮的双手,母亲难颜的一笑,就他这副尊容相貌,把鸡腿拿在了手上,就算是要下来那还能吃吗? 母亲伸手抚了抚我的头,亲眤的说道:“算了,鸡腿还有一个,这个就给他吃吧,他两天都没吃东西了,也怪可怜的,咱们还有。” “哦。”我很不情感的轻应一声,随即伸出手将碗中的另一只鸡腿扯下来,生怕放在碗中,又让这个让人讨厌的乞丐给抢去。
第17页 见我一脸抑郁的表情,糟蹋道人难颜的笑了笑,随即目光落到我们面前的酒杯之上,片刻之后,糟蹋道人回转过身,悠怨的看着父亲难颜的哀求道:“好心人,俗话说菸酒不分家,既然让老道我碰上了,你就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赏我一杯水酒喝?好人定然有好报。” “祥子,去给他拿个杯子。”父亲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将乞丐给赶走。 在父亲的示意之下,为糟踏道人加了一副碗筷,这傢伙也不客气,入座之后,一顿猛吃海喝,全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对于他的不客气,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用父亲的话说,我们就当作是为自己积累一些阴德。 一翻“风捲残云”后,糟踏道人舒畅的打了个饱嗝,满是油渍的手在破旧的道袍上擦了擦,大大咧咧的说道:“总算是吃饱了,馋死老道我了,菜做得味挺好,就是辣椒放的少了些。” 父亲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吃饱了,你请回吧,我们家里现如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在此多有不便,以免被沾染上晦气。” 糟踏道人屋中扫视一眼,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多大点事,不就是阴灵作祟吗?你们至于愁成这样子吗?” 父亲闻听此言身体一颤,几息之后,父亲面色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几个大步走到糟踏道人的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哽咽的说道:“求大师救我全家。” 糟蹋道人将父亲掺扶起来,挥了挥手诚恳的说道:“你我相见既是有缘,我也并非刻意前来此处,只因没有吃的,特意下山来乞讨度日,我受你酒肉之恩,定然会将此事给你处理妥当,你且放宽心。” “多谢大师。”父亲急忙道谢,赴死的决心此时在这一刻变得土蹦瓦解,再一次让我们全家人看到了黎明到来时的暑光。 道谢完毕后,父亲急忙将我从母亲的身边拽到糟蹋道人的面前,急声说道:“祥子,快给大师磕头谢恩。” “哦。”我心里虽不情愿,但老道一语点中要害,我知道他和麻姑一样是高人,或许他真的能救我们全家一命。 给糟蹋道人磕过三个头后,父亲站在他的面前,难颜的说道:“我叫李庆国,这是我儿子叫李祥,原本阴魂是来索取他的性命,但我们家将阴魂所得罪,眼下他口口声声要将我们全家都杀死,这不,我们准备吃顿好的,然后就等着它晚上来了,还不知道大师如何称呼?” “大师这个称呼可不敢当,贫道吴凌子,在离此地四十里外的大阳山居住。”糟蹋道人微微一笑介绍道,随即盯着我说道:“李祥,这名字不错,取吉祥如意之意,但他的命可不好,天煞孤星命难却,一生註定孤苦无依,而且体质属阴,註定大灾大难,克人克己,况且此肉身三魂不齐,地魂如今已然丢失,定然夜夜不适。” 听闻到自称为吴凌子的糟蹋道人如此之说,父亲顿时大急,与此同时,更加的对他另眼相看,他所说的夜夜不适,岂不就是我这两夜连续高烧? 他的一翻话语,更加的让父亲看到了希望,至于我命如何,眼下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命,如何的度过眼下难关。 “吴大师,你说我家祥子三魂不齐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父亲急忙问道。 吴凌子看了看我说道:“道家有云,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观贵公子精神判定,他三魂之一的地魂缺失不见,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生而有之,以贫道潜见,他缺失的地魂定然是被外物所拘。” 父亲听闻此言,如梦方醒,脸色顿时一紧,忧虑的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与我一起下水洗澡时魂被小龙给逮走了,大师,祥子的地魂丢失了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吴凌子面色也沉寂下来,缓缓的说道:“人的精神是由三魂七魄所构成,每一种魂魄都有其自己的作用,天魂是思想思维,地魂是支配身体的能力,人魂是身体与外在的交流。” “而他如今地魂缺失,定然会在夜晚来临之后,尤其是在午夜时刻身体肯定不适。” 吴凌子的一翻话,让我们陷入沉思之中,堂屋之中再次变得压抑起来,母亲轻抱着我小声的抽泣着。 良久之后,吴凌子率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避重就轻的说道:“你们也不必忧愁,地魂丢失,待老道我将它找回来就是,谁让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这件事情就包在老道我的身上了。” ☆、第十一章:符篆雕刻,老道耍剑 得到了吴凌子的允诺,我们一扫之前颓废的表情,活着是每个人都嚮往的,不到万不得已之下,谁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求死方式。 吴凌子的出现,一顿饭的恩赐,正如他所说的,好人一定有好报,上天还是在怜惜我们,但当想到麻姑请来的山神惨败落走之后,一抹浓浓的忧愁不禁爬上父亲的脸庞。 母亲和两个姐姐将方桌上的剩饭收拾干净,为吴凌子倒上一杯凉白开,大家坐定之后,父亲担忧的说道:“大师,不知三道岭的麻姑你可知道此人?”
第18页 “呵呵呵,老道我平时很少外出,一心在大阳山修行,若不是近日来揭不开锅,也无缘与你相识,对于麻姑此人并未听说过,不知你提她有何深意?”吴凌子摇了摇头,轻呡一口凉白开缓缓的说道。 父亲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到供桌之上,将麻姑赠于的石雕神像递到吴凌子面前道:“大师,你看看这个,不知是否识得?” 吴凌子扫了眼父亲手中的石雕,不解的说道:“原来你所说的麻姑是阴神山神的信徒,难道她也没办法降服索你们命的厉鬼?” 父亲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原本麻姑是能将那个阴鬼给降服的,但就在紧要时刻,那个阴鬼喊了声主人救他,后来麻姑就败走了。” “哦。”吴凌子意味深长的轻应一声,随后喃喃自语道:“难道你所说的水潭里还不止祥子的玩伴这一个阴魂?若是这样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大师,此话怎讲?难道你也没有办法降服那个阴鬼吗?”父亲急声问道,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也难得父亲会有如此的反应,原本做好了一家人共同赴死的准备,眼下刚刚燃起一丝希望,而这抹希望又如此的坚难。 若是情非得已,谁也不愿意放弃,但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而吴凌子能否将阴鬼给降服,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吴凌子摇了摇头,难颜的说道:“阴魂本就是由生前的怨念所形成,所以才会如此的暴戾,能将这样的阴魂收服,想必水潭之中还有更加厉害的角色。” 说到这里,吴凌子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忧,老道我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于捉鬼除邪之事,还是略有把握,眼下咱们先把欲要索命的阴鬼解决掉,然后再考虑其它的。” 父亲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全家人全都指望大师了,若是有什么吩咐,还请大师明示。” 吴凌子转过身,目光落到院中,手指向前说道:“这次出来,我并没有带法器,原本只是下山讨口吃的,未曾想竟然撞到此事,你把院中那棵桃树砍了吧,我做把桃木剑。” “不行。”听闻听言,我急喊一声,紧接着来到父亲的面前哀怨的说道:“爹,他把桃树砍了,我以后就吃不到桃了。” “呵呵呵,真是个贪吃的小傢伙。”吴凌子朝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父亲则面色一怒,不好气的说道:“吃,你就知道吃,命都没有了还想着吃。” “哇呜……娘,爹不疼我了。”我眼睛一酸,一股委屈的泪水倾囊而出,一头扑进母亲的怀中抽泣个不停。 院中的桃树可以说是我的最爱,长得有碗口般粗细,每年都会结出很多的桃子,别家的玩伴们可是嘴馋得不行,因此我也成为了他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因此在年龄相仿的玩伴之中我很有成就感。 眼下,这颗让我成为众玩伴心中“核心”的桃树要被砍掉,我的内心空落落的,就像是失去了最为珍贵的玩具一般。 对于我的哭闹,父亲并没有理会,径直的走到里屋拿出一把锯子,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事不可为,我内心更加的悲伤,母亲抚摸着我的额头轻声安慰道:“好祥子不哭,等回头娘再给你栽一棵桃树。” “我不要,我就要这棵,新栽的要好多年好才长大,以后我再也吃不到桃子了。”我不依不饶的哭泣道。 母亲无奈的嘆息一声,将我轻轻推开,悠怨的盯着我道:“祥子,你难道忘记昨晚小龙要把娘给杀死吗?后来还是你把他打跑的,大师是为了救咱们一家,要是桃树不砍,咱们就活不过今晚了,难道你忍心看到小龙把你姐姐、爹和我都给掐死吗?” 听闻母亲如此之说,我幼稚嫩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毅色,含泪般的摇头道:“娘,我不要桃树了,我不要娘死,也不要爹和姐姐们死,我要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嗯,这才是我的乖儿子,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一定给你多栽几棵桃树,让你吃个够。”母亲赞许的说道。 吴凌子看着我们娘俩,脸上绽放着一抹慈爱的微笑道:“栽桃树不是不可,但别栽在院子里,其意有二,首先来说桃树不长命,在院中栽这种树木寓意不吉;其次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桃树桃花开,在院中盛开,容易引来桃花劫。” 说到这里,吴凌子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可以在院中屋角的位置栽上两棵葡萄树,老树盘根坚若磐石,另外,葡萄结出来的果实成窜,象徵着百子千孙、人丁兴旺延续万代之意。” 母亲点了点头,急忙道谢:“多谢大师指点,你的大恩大德,真是让我们一家人无以为报,今后凡是大师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定当不会推辞。” 吴凌子闻听此言,咋了咋嘴,难颜的说道:“大报就不要提了,老道我就是有些嘴馋,你家的鸡养得又肥又多,等这事解决后,你送两只鸡给我就行了,另外老道我就喜欢喝两口,那个……” “呃!” 母亲一个错愕,没有想到老道竟然说得这么直接,未等母亲发话,我不好气的说道:“娘,大师是个馋嘴猫,要吃咱家的鸡。”
第19页 “哼,臭小子就你话多。”母亲故作生气的在我额头上轻拍一下,随即抬头看向吴凌子难颜的赔笑道:“大师不要生气,小孩子不懂事,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比天大,比地厚,别说是几只鸡,就算是全送给你,也难以报答恩情的万分之一。” “呵呵呵,你言重了,按理说我等修行之人,不该贪恋凡尘之物,可奈何,老道我还有一个年幼的徒儿在山上,这也是不得已之际。再者说,除魔卫道,本就是份内之事,关于恩情之说,以后莫要再提。”吴凌子挺了挺胸说道。 “是是,大师说的是。”母亲连声应诺。 闲聊片刻之后,院中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伴随着我幼年成长的桃树轰然倒地,我们一家人全都出来观看。 在吴凌子的操持下,一把有模有样的木剑在午饭时分便被做出来,随后他又找让父亲找来一些其它之物,拿着“尖锥”在木剑上刻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用他的话来说,桃木乃至阳之物,仅凭自身的气息还无法对阴魂造成威慑,必须要配上道家独有的符篆才能达到驱除邪灵的功效。 用吴凌子的话解释:符篆通常表现为符号、图形,指记录于诸符间的天神名讳秘文,一般书写于黄色纸、帛上。 符篆是天神的文字,是传达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若是刻录在像桃木这样至阳之物上面,还可以达到斩杀阴灵的效果。 而他此时要做的便是将虚无飘渺的符篆刻在手中的桃木剑上。 当吴凌子手拿尖锥之时,他无比的专注其中,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嘴馋的糟蹋道士,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神秘之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时而舞动着尖锥不停的雕刻,时而紧紧盯着手中的桃木剑细细端祥着,又时不时的给我们解释一翻。 用他的话来说,在这种物体之上雕刻符篆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但刀功要娴熟了得,还要对想要达到对应效果的“篆号”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其次想要达到驱魔除邪的效果,必须要将符篆与物品本身的纹路相结合,这是道家所讲得“物符”合一。 虽然他所说的我们并不懂,但我们知道一点,想要做出一件驱鬼的宝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吴凌子总算是完成了桃木剑最后的制作,将尖锥放下,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四肢,略显疲惫的说道:“老道我长时间未曾雕刻了,手生了,要是放在以前,顶多半天的时间便能完成。” “大师一点都不老,依旧是龙虎精神。”父亲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对此,吴凌子很是受用,脸上挂着浓浓的喜色,挺了挺身道:“走,到院子里试试这木剑顺手不。” 言毕,我们跟随着吴凌子的脚步,大步的走向院中,吴凌子与我们拉开一段距离,紧了紧身上的道袍,右手一抖,手中的桃木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而这把桃木剑,则是关呼着我们一家人的身家性命。 ☆、第十二章:阴魂索命,老道发威 紧接着,就见他的身体快速的在院中扭动着,手中的桃木剑灼灼生辉,宛若游龙一般神出鬼没,又如蝶鸾一般飘忽不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快,手中舞动的桃木剑我们几乎肉眼都看不清楚,原本颓废的糟蹋道人,此时俨然变成了一个世外高人。 看到他鬼魅般的身影与华丽的剑法,让我们内心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一翻演示下来之后,吴凌子收住剑招,将木剑交于左手,背在手后,气不长出脸不红的走到我们的面前,脸上洋溢着强者的自信,厉声说道:“那个阴魂不是要在今天晚上来索命吗,老道我多年都未曾出手了,那就让我看看,是他厉害,还是老道我的桃木剑厉害!” 父亲上前一步,正视着吴凌子诚然说道:“大师,虽然那个阴魂厉害,麻姑也败在他的手上了,但依我看,你的武功这么厉害,再加上你修行多年,肯定能够将那个恶鬼给降服的。” “但愿如此吧。”吴凌子轻应一声,话锋一转道:“虽然我当时并未在场,依我分析看麻姑败走是有原因的。” 见我们不解,吴凌子不假思索的继续说道:“你拿给我的那尊石雕,按照我师门典籍中记载的乃是山神雕像,世间有神灵无数,分为道、佛、阴、阳等神,而且还有一些邪恶的妖、鬼等神。” “而山神则是属于阴神一脉,麻姑定然是请神上身,帮助驱除阴魂,这山神虽然在众神灵之中属于垫底的存在,但好歹也是一位神灵。” “能够让他败走的原因只有两点,其一就是水潭中还有更加强大的阴灵,他斗不过;其二便是他碰到了比他还要强大的阴灵,被吓走了。” “呃。” 我们一阵无语,父亲怯弱的问道:“大师,你是不是说错了?难道神灵还这么胆小吗?山神还害怕一个小小的阴魂不成?” 吴凌子微微一笑,不屑的说道:“老道我怎么可能会说错,这可是我师门典籍中记载的,山神有很多个,但这个三臂神,是所有的神灵里最为胆小的一个,若是碰到比他强大的阴灵,他逃走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20页 听闻此言,母亲眉头一皱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麻姑被水中丢出来的石头砸中后,她当时很害怕的样子,难道水潭里除了小龙的鬼魂之外,还有其它的阴灵存在?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 说到这里,母亲不敢继续讲下去,脸上升起一抹浓浓的忧虑,吴凌子见状挥了挥手道:“你不必太过担忧,自从天地初始至今,万事万物分阴阳,有阴就有能克制它的阳,山神败走,并不代表着老道我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吴凌子眼中闪过一道厉光:“现在天也黑下来了,等我把小龙那个阴鬼给收拾过后,咱们再到水潭那去看看。” 面对大人们的忧虑与谈话,我根本无遐思考,眼下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吴凌子手中的那把桃木剑上。 可以说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武侠梦,或许对于成年人来说,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就将这种梦想摒弃。 但对于懵懂的我来说,正是心中充满憧憬的年岁,平日里与其他玩伴在一起时,通常都是在演着某个传说中的大侠人物。 眼下,吴凌子的一翻演炼,我咋看他咋顺眼,就像是见到了宝贝一样,尤其是他将手中的桃木剑耍得虎虎生威,恨不得那个拿剑的人就是我。 沉默良久之后,我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正视着吴凌子:“我也想学武功,你能教我吗?” “哦。”吴凌子轻应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几息之后,吴凌子悄然蹲到我的面前,亲眤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功夫?” “学了功夫就可以打坏人了。”我不假思索的直接回道。 吴凌子站起身来爽声大笑道:“哈哈哈,真是人小鬼大,咱们虽然有缘,就算是我想要收你做徒弟,你爹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们能捨得?” 听闻此言,我转身看向旁边的父亲道:“爹,我能拜他为师吗?我想学功夫,以后小龙要是再来,我就能保护你们了。” “呃。” 父母对视一眼,难颜的笑了笑转开话题道:“大师,咱们先进屋中用饭吧,一会你还要辛苦。” “哈哈哈,小鬼头,可不是老道我不答应你,这可是你爹娘捨不得你。”吴凌子爽声笑道,紧接着大步的向屋中走去。 晚饭期间,父母看向我时脸色有些不自然,总是躲避着我要拜师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难理解,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跟着老道吴凌子学艺了,那这个家还有谁传宗接代。 待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已经快到九点钟,今天的夜色并不好,阴沉沉的,空气格外的闷热,坐在屋中汗流浃背。 而老道吴凌子则不然,他身穿厚重的道袍,并没有任何的汗水流下,用他的话说,他是修习了道家的心法,可以寒暑不侵,若是我也修行了,可以和他一样,对于他的这翻话语,父母紧紧的将我护在怀中,生怕我被老道给抢去了,引得吴凌子一阵哑然失笑。 吴凌子索然无味的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天,随即转回到屋中:“庆国,你和其它人进入屋中吧,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出来,让祥子留下就行,一切自有老道处理。” 父亲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师,让祥子他们进屋,我留在这里陪你。” 吴凌子挥了挥手解释道:“你们留这里没用,阴魂最惦记的是祥子,要他留在这里将阴魂引出来,一切有我在,自然保你儿子平安无事,放心吧。” 父母对视一眼,虽然他们此时脸孔上挂着浓浓的忧愁,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我才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 若是吴凌子能将阴鬼给斩除那是最好,若是他也失败了,只不过我提前他们一步踏入黄泉路而已,想到这里,他们便释怀了许多,拉着两个姐姐一起进入到西屋之中。 此时天色更加的阴沉,西方的天际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空气更加的沉闷,预示着一场爆风雨即将来临,同样,对于我来说,未知的恐惧也在悄然而至。 感受着这无以伦比的压抑,父母也不在身边,我怯弱的走到吴凌子的身旁,拉了下他破旧的道袍道:“大师,我害怕。” “呵呵呵,祥子不怕,你是男子汉,再者说,老道我可是高人,要是那个小鬼敢过来,我定然将他斩杀。”吴凌子摸了摸我的头,轻言一声说道。 “轰隆隆。” 吴凌子话音刚落,西方的天际闪过一道亮丽的电光,紧接着一道响亮的雷声咋响,一阵凉风迎面扑来,我舒畅的打个冷颤。 而吴凌子面色顿时一沉,急忙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转身看向我,冷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 “呼。” 就在吴凌子刚刚交待过后,一阵更巨猛的阴风吹过,与昨夜的情况极为的相似,原本低沉的闷热被透骨的冰凉所代替,我不禁身体一抖,打了个冷颤,稚嫩的脸孔变得凝重起来,忍俊不住内心的胆怯,颤慄着朝吴凌子喊道:“大师,他来了,是他来了。” 吴凌子没有理会我,右手持着桃木剑,身体一晃,一个箭步飞奔到门口处,他瘦弱的身体挡在门口处,一眼看去,他此时是变得高大威猛。
第21页 就在他刚刚站定,一道更加凌厉的呼啸风声在院中升起,直直逼向屋中,吴凌子右手腕一晃,手中的桃木剑直接迎向这扑来的阴风。 “呼。” 桃木剑横扫而过,袭来的阴风被消融不见,吴凌子大喝一声道:“何方阴魂,还不过来受死。” “嘎嘎嘎,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我。” 一道身影闪过,离堂屋房门几米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一道幼小的身影,他身上裹满了水草,脸色苍白无比,嘴角还在向下滴着水,一脸怒意的看着挡在门前的吴凌子。 见小龙出现,我顾不得胆怯,几个大跨步来到吴凌子的身边,急声说道:“大师,他就是小龙,就是他要把我们全家都杀死。” 吴凌子面露杀意,赫然挥手说道:“祥子,你且退下,看老道我如何收拾这个厉鬼。” 闻听此言,我不敢多说什么,小龙的出现,让气温急剧的下降,我感觉到骨子里向外冒着凉气,急忙退后开来。 “嘎嘎嘎,臭要饭的,你去死吧。”冷不丁的小龙爆叫一声,与此同时,以肉眼可见,外面的空气形成一道道的水波,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屋中倾压而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道爷面前现丑。”一语言毕,吴凌子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而身在屋中的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吴凌子的身影被淹没在水波之中,吓得我连连后退开来,脸色也变得死灰惨白。 ☆、第十三章:阴魂鬼泣,炎涎克邪 吴凌子猛得一个箭步飞奔而前,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身影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水波之中,眼前的一幕,完全的颠覆了我所认知的世界观。 这一幕的出现,瞬间让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内心无比的压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断气一般,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被撞到桌子腿上还浑然不知。 吴凌子的成败事关我们全家人的性命,我躺在地上急忙朝外看去,就见原本汹涌而至的水波,此时剧烈的翻滚起来,始终停留在门前约两米之处,而无法前进分毫。 “天罡无极,干坤自在,道守清明,给我破。”水波之中传来吴凌子凌厉的呼喝声,紧接着就见一道道剑光闪过,凭空升起的水波土蹦瓦解消失不见,而吴凌子手持着桃木剑站在院中,脸上绽放着萧杀之意,威风凛凛无怒自威,颇有绝世高手之范。 驻足片刻之后,吴凌子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小鬼,你以为就凭这简单的鬼打墙幻象能够困得住老道我吗?拿命来。” 一语言毕,吴凌子脚尖轻轻一点,整个身像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手持桃木剑,径直的向着对面的小龙激射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凌子手中桃木剑刺向小龙的瞬间,就见一道白光闪过,小龙的身影消失不见,紧接着就见吴凌子脚下一软,身体猛得向前一跃,就像是有人在他背后踢上一脚。 吴凌子一个就地翻滚躲避开来,半躬着身子,手持着桃木剑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搜寻着。 “嘎嘎嘎,呜呜呜呜,哦哦哦,哇哇哇哇……” 就在这紧要时分,院子中突然传来一阵阴深无比的抽泣声,声音犹如万丈深渊一般摇不可及,又如近在咫尺眼前,让人捉摸不透。 抽泣之声时而紧促,时而低沉无力,就在哭声响起的瞬间,顿时院中狂风大作,吹得院中推放的杂物咋咋作响。 就连一向凶猛的大黄狗,此时也紧紧趴在地上夹着尾巴瑟瑟发抖,时而发出几声低沉的哀鸣声。 在鬼哭声的操持下,可以说是暗无天日飞沙走石,那股阴沉尖锐的声音给人的感觉犹如掉入到无尽的深渊,没有任何的物体可以攀爬,仿佛世界毁灭前来临的那一刻,让人显得如此的渺小与无助,永远煎受着这世间最为孤单的痛苦,欲要拿起刀子解决如此漫无边际的余生。 “哼,怪不得如此的嚣张,原来是修炼成了阴鬼的鬼泣,既然如此,今天你就别想再走了,免得日后再加害他人。”吴凌子迈着沉重的步子,一对灼热的眸子滴熘熘乱转,在院中不停的找寻着。 “天罡无极,干坤自在,三清灵眸,开我阴瞳,赦。”随着他一语言毕,口中急叨一翻,与此同时,右手持着的桃木剑在胸前飞舞起来,随着他声音的落下,就见他双眸之中猛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茫,随即而后消失不见。 此时再看吴凌子,“嗖”的一声,身体飞速的向后一闪,手中的桃木剑凌厉的向前一刺,忽闻“砰”的一声,一道蓝色的火花咋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缕缕黑烟和呛人的腐臭味。 “啊,你弄疼我了,去死吧。”就在吴凌子一剑刺出之际,小龙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当场,而吴凌子右手中持着的桃木剑,此时正刺入到小龙的胸口处。 小龙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刺入身体之中的桃木剑,身体痛苦不堪的扭动着,一道道狂爆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之中释放开来,他的面目变得狰狞可恐,与此同时,就见他嘴巴一张,一股无比精纯的黑色气体朝着吴凌子迎面扑来。 “大师……” 身在屋中的我清楚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这股黑色的气体让我发自灵魂里的颤慄,吓得惊叫一声,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第22页 就在这千钧危难之际,吴凌子脚下一发力,猛然将刺与小龙身体中的桃木剑拔出,身体快速的向后退开来。 就在身退的同时,他口中钢牙紧紧一咬,面色一沉,一道炎阳之血“噗”的一声喷吐而出,犹如一道血红色的雨雾一般,径直的射向小龙的鬼体。 “啊……” 吴凌子口中喷出的鲜血与小龙鬼体相触的瞬间,闪现出一道道的火花,发出“霹雳”的声响,小龙痛苦不堪的仰天吼叫。 这种痛苦的吼叫声,比前一刻低沉的抽泣更加让人不适,仅在一瞬间,头痛欲裂之感传来,仿若头脑要爆炸一般。 我与小龙此时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我的痛苦是来自于他的吼叫,对我的灵魂造成极大的震荡,而他痛苦不堪的挣扎,而是因为吴凌子的缘由。 转瞬之间,对于我来说犹如过了百年一般的漫长,就在一击得呈之后,吴凌子朝桃木剑上面吐了一口夹杂着血水的吐沫,再次身体一晃沖向痛苦挣扎中的小龙。 “啊,主人救我。” “砰。” 毫无任何徵兆的,吴凌子手中的桃木剑凌厉凶狠的刺入到小龙的眉心之处,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声,紧接着一声无比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我顾不得欲裂般的头疼,急忙寻声看去,就见小龙的鬼体已经消失不见,院中悄然归于往昔的平静,冰冷的气温正在快速的回升着,而我的头痛之感也在此刻全然消失不见。 吴凌子手中桃木剑一甩背于身后,傲骨迎风般的立于院落之中,见此情况,我急忙飞奔上前,朝四周看了一眼后怯弱的问道:“大师,小龙哪里去了?” “呸。”吴凌子闻声向我看来,一扭头,朝旁边吐出一口夹杂着血水的吐沫,怒声说道:“没想到这个该死的阴鬼这么厉害,连老道我雕刻的桃木剑都对付不了他,非得用上我的龙阳之涎才行。” 怒骂过后,吴凌子伸手揉了揉嘴,随即将手搭在我的肩头,领着我向堂屋里走去,边走边痛苦不迭的说道:“哎呀呀,真是痛死老道我了,这下子可亏大了,不但疼痛不说,老道我这么瘦,还浪费了这么多的血。” 我迷茫不解的看着吴凌子,沉吟片刻后人小鬼大的说道:“大师不怕,回头让我娘给你煮鸡蛋吃。” 吴凌子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哦,为什么要让你娘给我煮鸡蛋吃?” 我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上次我割草餵羊的时候,手不小心给割破了,娘给俺煮了两个鸡蛋,她说吃鸡蛋能补血,我吃过鸡蛋后割破的手很快就好了。” “哈哈哈,好,回头让你娘给老道我也煮两个鸡蛋补补血。”吴凌子噗哧一笑爽声说道,我们二人的谈话全然落入到躲在屋中的父母耳中。 就在我们刚踏入到堂屋之中时,他们神情紧张的从里屋出来,父亲朝院中偷看一眼,并无发现它物,试探性的问道:“大师,咋样?” 吴凌子大手一挥,颇为得意的说道:“放心吧,老道我出来,还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那个小鬼也着实厉害,竟然修炼成了阴鬼的鬼泣之法,若不是老道我修炼有法,今日定然要着了他的道。” 父亲闻听此言,顿时大喜,急忙拉过我们几个跪倒在吴凌子的面前,虔诚的道谢:“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我李庆国无以为报,请大师受我们全家一拜。” “噔噔噔……” 父母二人无比诚恳的朝着吴凌子叩了三个响头,而我和两个姐姐则象徵性的点了点头,吴凌子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之处,急忙将我们全家人掺扶而起。 我看着吴凌子时不时痛苦的咧嘴,我转身看向母亲道:“娘,刚刚大师为了对付小龙,他把舌头都咬破了,流了好多的血,回头你煮两个鸡蛋给他吃,让大师补补血,这样嘴就不疼了。” “呃。” 母亲闻听此言一阵错愕,紧接着腕尔一笑道:“呵呵呵,就你鬼精的,娘知道了。” 大家一翻笑罢之后分别坐下,做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他并未见到吴凌子对付小龙的全过程,仍然心有余悸,担忧的说道:“吴大师,那个阴鬼会不会再回来索我们的命?” 吴凌子跷起个二郎腿,拍着胸口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那个小鬼虽然厉害,但中了我的炎阳之涎,而且我还在他怨念最为集中的眉心之处刺上一剑,他已经灰飞烟灭,从此再也不会前来祸害你家了,就连鬼他都做不成了。” 说话间,吴凌子伸手痛苦的揉了揉嘴巴,显然刚刚咬破舌尖的疼痛感依旧未消,脸上挂着淡淡的怒意。 听闻到吴凌子肯定的话语,萦绕在我们心头的阴影才拨开云雾得以重见光明,全家人顿时大喜,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情怀。 母亲欠了欠身,不解的看向吴凌子问道:“吴大师,你所说的炎阳之涎是何物?竟然可以将这么厉害的阴鬼给除掉?” ☆、第十四章:招魂失败,水潭探密 我们全家人不约而同的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向吴凌子,眼下小龙已被除去,而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也得以保全,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之后,忍不住对吴凌子驱除邪灵之法产生浓厚的兴趣。
第23页 吴凌子朝我们伸了伸舌头,手指着被他咬破的舌尖说道:“所谓的炎阳之涎便是舌尖之血,舌尖是一个人的味蕾之所在,尝尽天下酸甜苦辣,经常受到各种味蕾的刺激,长久以往,此处的血液刚猛无比,故而对阴鬼有着无以伦比的杀伤力。” 听闻吴凌子的解释,我细细的品味片刻后,将舌头微微伸出,上下齿猛然一合,一股强烈的痛楚感从舌头上传来,泪水瞬间没落,疼得我一声大叫:“啊,疼死我了,大师他骗人,我再也不咬舌头了。” “活该,谁让你自作聪明的学着大师咬舌头,他咬破舌头那是为了帮咱们驱鬼除邪,你倒好,没事咬着玩。”我的无知,引来大家的一阵闹笑,母亲将我揽入怀中,亲昵的揉着我的额头,故作生气的责备道。 吴凌子转身看向我,沉吟片刻后缓缓的说道:“祥子,你现在还年幼,但你要记得,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今后切忌不可冒然偿试一些事情,我们对生活要敬,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要怀着一颗敬仰之心,而不是大胆的放任自己的性子而施为。” “多谢大师教诲。”母亲诚恳的朝吴凌子道谢,随即正视着我厉声说道:“祥子,你要记住大师说的话,他可是世外高人,说得话绝对是对的,以后不管做事还是讲话,都要三思而后行。” “哦。”我怯弱的轻应一声,年幼的我对于吴凌子的一翻告诫并未放在心上,其实说得更清楚一些,十岁的我根本就无法理解他所说的“敬”字具体的含义。 直到几年以后,她的死让我陷入无边无际的自责之中,一夜之间白了少年头,才知道吴凌子此所说的具体含义,每当有人喊起我“白头翁”的时候,追悔莫及之心久久不能遣散。 对于我的态度,吴凌子哑然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做为“顿饭”之情,吴凌子已经做到仁之义尽,待他离开之后,我们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用道家的话来讲便是顺其自然。 闲聊几句后,父亲开口说道:“大师,既然小龙被你给解决了,那我们家祥子丢失的地魂回来了没有?” 听闻父亲的问话,吴凌子双目滴熘熘的端祥我片刻后难颜的说道:“没有,他的地魂依然不在,看来我所猜测的不错,此事的根源依旧在那个水潭里面。” “大师,你好人做到底,救人救到家,还请你务必要帮忙把祥子丢失的地魂给寻回来。”父亲忧虑的哀求道,从他脸孔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此时内心定然是焦急万分,但眼下吴凌子刚刚耗费心神的将小龙刚刚除去,他也不敢要求得太过于急迫。 吴凌子挥起干瘪的大手打断父亲道:“庆国老弟,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算是你不提,老道我也会将这件事情给你圆满解决的。” 得到吴凌子的许诺后,父亲顿时大喜,急忙为他倒上一碗凉白开。 吴凌子轻呡一口茶水,轻启仙口,缓缓的说道:“按理说普通的阴鬼是不会有这么高深的道行的,就算是生前的怨念无比强大,也很难与小龙相岂及。” “大师,难道鬼不是都这么厉害吗?”父亲不解的插嘴问道。 “非也。”吴凌子高声否定道,随即话锋一转道:“这个索命的阴鬼可以说是鬼中的另类,一般的鬼根本就没有他这样高深的道行。” “就连普通的化形都很难做到,按佛家所说,人死之后,三魂七魄便会化身为另外一种形态,便是大家常说的鬼,其形态便会进入幽府之中,至于幽府之地是否存在,这便不得而知。” “但鬼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形成鬼则是有条件的,所有阴鬼的形成,无一不是生前有着强大的恨意,死后这抹恨意不得消散,还保留着生前的最后一抹意识,但这种阴鬼往往是虚无形态,以常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除非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方可看到。” “而你们所说,小龙死的时间并不长,生前也没有太大的怨念,他竟然在短短的时日里凝聚出实体不说,而且还能施展出阴鬼的鬼泣之法,直接攻击人的大脑,他在死前的瞬间,口中喊到主人救他,若我所猜测不错,在水潭之中还有定加强大的阴灵存在。” “若祥子的地魂被他所拘去,按理说他灰飞烟灭之后,被拘禁的地魂自然会回归本体,但须如今依然未归,看来他的地魂还在水潭之中。” 父亲闻听此言,一脸忧愁的站起身来道:“大师,咱们何时动身将祥子的地魂给找回来?” 吴凌子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又到院中看了看天,随后说道:“祥子命相属阴,一天之中,午夜时分阴气最盛,与他的体质最为吻合,再等会,我先给他招魂,看看能否将丢失的地魂给喊回来,若是不成,咱们再到水潭中一探究竟。” 午夜十二点悄然已至,虽然夜已至深,但我们全家人始毫没有困意,有吴凌子在,我们难得的平静下来。 按照吴凌子的要求,我们一家人来到院中,吴凌子手持桃木剑,剑尖在空地上划出一个“丄”字形状,我背南面对双脚横踩在二者的交汇点两侧。 吴凌子交待我站好不要动后,他面色朝北,手持着桃木剑以我身体为中心舞动着,脚下迈着看似杂乱的步调,其实若细细观看,一切都是有规可循。
第24页 片刻之后,吴凌子身子停到我的左侧,口中高声念叼道:“天罡无极,干坤自在,魂兮归来,合。” “合”字托口而出之际,吴凌子干瘪的大手猛然间朝我左侧的肩头一拍,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吓得我一个踉跄,躲开吴凌子的大手。 吴凌子一手按空,瞪视着我,不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干吗?不是让你站好别动吗?差点闪到我的老腰了。” “给我站在这里不许动,若是再动,我可就要打你屁股了。”话语间,吴凌子一把将我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狠狠的瞪视我一眼,吓得我一个激灵,怯弱的低头站立不语。 见我站定之后,吴凌子再次重复前一刻的动作,嘴里发出一道急促的念叼声,紧接着“合”字一出手,吴凌子干瘪的大手再将向我左侧肩头拍来。 一连几翻下来之后,吴凌子面色阴沉不定,父亲见状急忙走上前问道:“大师,咋样?祥子的魂找回来了没有?” “哼,老道我还就不信邪了。”吴凌子朝着父亲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一把抓起我的左手,顿时一股暖从我的手心之中产生,直接朝着中指窜去。 在我还未搞明白状况之时,就见一滴殷红的鲜血从中指的指尖处渗出,吓得我急忙将手后撤出去,但吴凌子此时抓得正紧,我幼小的身体根本挣脱不得。 吴凌子根本就不理会我,随即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我中指上的鲜血沾染在其食指之上,面色凝重的在空中比划着名,几息之后,他干瘪的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收。” 言毕,就见吴凌子变掌为爪,朝着虚空中猛然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而他身体紧绷着,像是在与什么东西较着力一般。 “大师,怎么啦?”父亲急问一声,吴凌子面色凝重的侧目看了眼父亲说道:“祥子的魂被东西拘禁住了,这东西太厉害,拉不回来。” “那怎么办?” 吴凌子脚下一发力,伸出的手猛得一个后拉,脚下一个不慎,“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父亲急忙将他扶起来:“大师,你怎么样?不碍事吧?” 吴凌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悦的说道:“娘的,这傢伙还真厉害,拉不回来。” “那怎么办?”父亲急声问道。 吴凌子沉吟片刻后,转身看向鸡圈道:“你去逮只鸡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水潭里有何方邪物,竟然如此厉害。” 父亲不敢怠慢,急忙跑到鸡圈里,胡乱的抓过一只大公鸡,在吴凌子的带领之下,一行人心绪凝重的朝着村北的水潭走去。 接连两天在这里发生了太多怪异的事情,要说不怕,那纯属是自欺欺人,好在有吴凌子在旁,让我们好歹宽心一些。 空气依旧低沉闷热,站在水潭边上,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而且四周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连一向在夏天里夜夜高叫的虫鸣声都消失不见,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加猛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吴凌子面色凝重的看着平静的水面,驻足片刻后,手中抓着的大公鸡赫然扔向水潭之中。 ☆、第十五章:聚阴之地,幽冥邪物 吴凌子手中提着的大公鸡,猛然向着幽深的水潭面丢去,鸡在脱手的瞬间,翅膀扑腾个不停,但这一切都是无味的挣扎。 “扑腾”一声,水面上溅起一道浪花,大公鸡惊慌失措的在水潭之中惊叫着,与此同时,水面之上颳起阵阵阴风,转眼之间,在这股突如其来的阴风作用之下,水面上形成一道旋涡,而被吴凌子丢进去的大公鸡哀鸣几声之后,飞快的被捲入到旋涡之中,继而消失不见。 一切来得快,去得更快,水面之上再次恢复了前一刻的宁静,只不过这种宁静让人发自骨子里的寒冷,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彼此沉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吴凌子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形成旋涡的水面之上。 这种压抑的情绪证明着前一刻发生的事情,良久之后,父亲率先从振惊之中缓过神来,急燥不安的看着吴凌子道:“大师,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对付这水里面的东西吗?” 原本吴凌子只是根据小龙的情况猜测之水潭里有阴灵存在,但如今得到了亲眼所见的证实,给我们又是另样的震憾。 吴凌子面色凝重的看着归于平静的水面,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说道:“庆国老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吧。” 父亲知道吴凌子如此之说,定然是有难言之瘾,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行几人默不作声的回到家中。 到了家里之后,父亲急不可耐的问道:“大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把握把我们家祥子丢失的地魂给找回来不?是不是这件事情不好办?” 父亲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所想全都说了出来,我们全家人则期待的看着吴凌子,父亲的问题,也正是压在我们心头的大石,若是不将它给“搬开”,今夜我们定然无法入睡。 吴凌子长长的嘆息一声道:“庆国老弟,祥子的事情真的是不好处理,如今我才知道麻姑请来的山神为何会败走。” 看着吴凌子颇为沉重的表情和难颜的嘆息,我的内心压抑徒然倍增,说实话,并不是因为我胆怯,而是看到父母眼中闪过浓浓的失落,让我无比的纠心。
第25页 原本我们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快乐祥和的生活着,就因我的懵懂无知,才导致如今家庭蒙难,家人才会如此痛苦不安的活着。 几息之后,我抬起头来正视着吴凌子,悄然走到他的身边,轻拉了下他的胳膊弱弱的问道:“大师,是不是祥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看着屋中几人迷惑怜惜的表情,我继续补充说道:“大师,若是我死了,是不是爹娘他们就没事了?要是这样的话,那祥子愿意死,我不想看到爹娘不开心。” “我的儿呀……” 母亲闻听此言,紧紧的一把将我抱住,泪水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流淌而出,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有剧烈的喘息和哭声。 母亲痛苦不堪的失声痛哭,让两个姐姐也紧紧与我们相拥在一起黯然泣下,而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父亲显然比我们要坚强许多,他正视着吴凌子悠怨的说道:“大师,你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吴凌子看了看我们几人,眼中闪过浓浓的不舍,良久之后缓缓说道:“庆国老弟,这件事情有些麻烦,我刚刚话才说到一半,你且听我说完。” 吴凌子如此之说,母亲和姐姐们抬起头来,擦去脸上的泪水也停止了抽哭,神情悲伤的立于一旁,等待着吴凌子的下文,几息之后,吴凌子说道:“你们这村北的水潭里的阴灵不简单,它并不是普通的阴鬼,而是传说中游走于阴阳两界的幽冥邪物。” 听闻到这里,父亲抢先说道:“大师,小龙这样的厉鬼你都能把它给消灭,难道幽冥邪物你没有办法吗?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祥子。” 吴凌子摇了摇头,苦笑道:“先不说能不能救的事情,你知道这水潭里是什么邪物吗?为何会让我如此犯愁吗?你们知道它强大在什么地方吗?” 面对吴凌子一连窜的问题,我们这些见短识薄的乡下山农,根本无从了解,连祖上传下来的故事都未曾提及过,一时之间让我们陷入沉默之中,忐忑不安的期待着吴凌的讲解。 见我们沉默不语,吴凌子继续说道:“据我师门的古籍记载,此种邪物名叫绿猴子,浑身呈现绿色,光滑而无毛,手臂很长,长相如猴子,故而被称为绿猴子。 “喜欢生存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尤其是喜欢阴气充足之地。这种物种不属于阳间之物,但它却可以在阳间出没,据说绿猴子喜食阳人三魂,还具有魅惑的能力,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做出一些菲夷所思之事,从而索取阳人的三魂供己食用。” 听闻到这里,父亲身体一颤,扑腾一声跪在吴凌子的面前,边叩头边连连哀求道:“求大师救救我家祥子……” 吴凌子见状面色一沉,将父亲掺扶起来,不悦的说道:“庆国老弟,你这是做什么?你且知道,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万不可给旁人下跪,再者说,我也很喜欢祥子这孩子,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面对吴凌子的责备,我们能做的只是默默的悲伤着,大家沉默良久之后,吴凌子重新开口说道:“最麻烦的并不是我刚刚和你们说的,而是这种绿猴子一族最是记仇,想要斩杀眼前的这一只并不是很难,关键是如何的不让它的种族知晓此事,若是此事一旦有任何的失误,那么迎接我们的不仅仅是你们全家人的性命,或许整个村子的人都会陪上性命,甚至是更多人也说不定。” “这也是麻姑请来的山神主动败走的原因,谁也不愿意惹上这么一个报复心异常强烈的族类。” 待吴凌子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完整的讲述之后,我们几人均是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人性都是自私的,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定然是希望吴凌子能出手将我们给保下。 但吴凌子是修行之人,他心中所想我们便不得而知,眼下他是我们活命的根本,讨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有半分的反驳之意。 吴凌子眼见我们“阴云”布满脸庞,个个愁眉不展,面色一沉,猛得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毅声说道:“谁让老道我心软呢,这件事情我接下了,要是不成功,大不了咱们就一起共赴黄泉路。” 得到吴凌子的允诺,我们顿时大喜,随即朝他躹身道谢,吴凌子朝我们挥了挥手,难颜的说道:“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天快亮了,绿猴子乃属阴灵,若是我所猜测不错的话,它的修为目前还很低,如若不然,它也不会派小龙这个刚死的阴魂前来索命了,村里定然有更多的人遭遇到不测。” “而眼下其它家则相安无事,看来它是不能轻易离开那个水潭里面,我要回大阳山一趟,找些趁手的傢伙来,看我回来后怎么收拾那个幽冥邪物。” 言毕,吴凌子起身就要离开,见状,父亲急忙上前一步道:“大师,现在天还未亮,要不你先休息会,等天亮了我陪你一块去。” 吴凌子大手一挥,果断的说道:“不必了,救人如救火,刚为祥子招魂不成,硬是拉扯不来,看来他的地魂定然是被绿猴子所吞筮,若是不能在七天之内将他的地魂成功招回,那祥子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再者说,你奔波了这么久都没有休息过,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我一个人脚程快,晌午饭之前我定然回来。”
第26页 说来说去,一切还都是因为我的无知,造成了眼下的大祸临头,看着父母那悠怨感伤的神情,我的内心就像是刀子扎上一样的痛疼,同时内心暗暗发誓,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一定好好听父母的话,将来一定要做个孝子,从而来弥补今日所犯下的过错。 吴凌子言毕,火急火燎的夺门而出,看着他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我们全家人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母亲悠怨的双眸看着父亲,担忧的说道:“庆国,你说大师会不会就这样走了,他不回来了?” 父亲闻听此言,顿时大怒,瞪视着母亲,厉声喝道:“真是小女人心眼,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大师?他是那样的人吗?小龙前来索命,还不是被他给消灭的,大师才是真正的高人,他一定会救我们的。” 父亲的话语声越来越小,虽然嘴里在厉声责备母亲,但他的内心明显的底气不足,用吴凌子的话来说,我们这次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阴鬼,而是比阴鬼更加强大的幽冥邪物绿猴子,最要命的是这种幽冥邪物不但强大,而且特别记仇。 吴凌子急匆匆的离去,至于他会不会回来,我们谁也说不准,毕竟我们家对他只是一顿饭的恩情,小龙前来索命时,这翻恩情他已经还上了。 在父亲的责备之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及吴凌子是否会返回的事情,一股浓浓的愁云在我们的心头挥之不散,若是幽冥邪物绿猴子不除掉,就算是它不来寻仇,那几天之后迎接我的还将是死亡,至于后事如何,谁也说不准。 ☆、第十六章:老道归来,棺材聚阴 吴凌子离去之后,我们一家人均是愁容不展,心情都无比的沉重,谁也说不准吴凌子是否会再次返回来。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到了中午时分,依然未见到吴凌子的身影出现,虽然我们大家嘴上都没提及此事,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而我们家不幸沾染上这样的晦气,除了大伯露过两次面外,平日里处得还算不错的村民个个敬而远之,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我们家。 眼下到了饭点,我们依旧没有任何的食慾,静静的坐在屋中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着,一脸悠怨的神色。 “大妹子,饭做好没?老道我饿死了。”门外冷不丁的传来一阵吆喝声,我们全家人顿时一喜,就像是黑暗中急盼的一盏明灯闪现,大家急忙站起身来朝外面跑去。 不用看,这声音的主人定然是吴凌子无疑,就在我们刚迎到院中时,就见吴凌子风尘僕僕的走了进来,破旧的道袍此时显得更加的落败,上面又多出了几道醒目的口子。 与走之前所不同的是,此时他肩头上斜跨着一个布袋,布袋里鼓鼓的,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走进院中之后,吴凌子扫视我们一眼,发现一个不少,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一翻折腾,可把老道士我给累死了,大妹子,饭做好没?” 母亲上前一步,摇了摇头歉意的说道:“大师,我不知道你何时归来,怕饭做早了凉,我这就去做饭。” 母亲转身去厨房后,父亲热烈的将吴凌子让进堂屋之中坐下,大姐为他倒了一杯水,吴凌子并不矫情,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看着一脸惬意的吴凌子,父亲弱弱的轻声问道:“大师,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吴凌子轻应一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脸上升起一抹喜色道:“除了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外,另外我经过反覆的考量和根据古籍中记载的法子,我制定了此次行动的具体计划,定然能将绿猴子解决掉的。” 听闻吴凌子如此一说,我们几人顿时大喜,父亲挺了挺胸,正身说道:“大师,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你尽管只声。” “好,现在大师妹子做饭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先到水潭再看看具体情况,昨夜太过忽忙没看清,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否则将会大祸临头。” 在吴凌子的允诺之下,父亲一马当先,我们三人很快的来到了村北的水潭边,一路之上,有几个村民们见我们走来,均是惶恐的躲避开来,对此我们也没说什么,而是一笑置之,换言之,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们也会如此做。 自从小龙溺水死后,此处便少了往昔的热闹,再加上近几天来小龙索命之事,更是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纵然此时是大中午的,水潭周边也空无一人,谁也不敢再到此处前来。 头顶上烈日炎炎,我与父亲二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一棵大柳树之下躲避着难耐的酷暑,而吴凌子则不然,面色凝重的扫视过水潭边一棵棵的柳树。 驻足片刻之后,吴凌子若有所思的说道:“百柳聚阴,此处乃大阴之地,怪不得连幽冥邪物绿猴子都会在此处,阴鬼闹事一切都好解释了。” 父亲上前一步,迷惑不解的问道:“大师,这里咋变成大阴之地了?在小龙未出事之前,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吴凌子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的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而我和父亲不解的紧跟其上。 到了小山包上时,吴凌子大手一指水潭周边说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除了柳树和水潭没有其它的呀。”父亲皱着眉头观察片刻后弱弱的说道。
第27页 而我浑身一颤,指着围绕在水潭周边的众柳树惊呼道:“爹,我看到了,那像一个大棺材。” 吴凌子朝我赞许的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不错,确实是棺材。” 父亲听闻到我们二人的话语,再次仔细看去,片刻之后,他的面色凝重起来,诧异的说道:“大师,这怎么会形成棺材形状?难道这就是让小龙变成厉鬼的原因?” 吴凌子淡然一笑道:“世间之事本就充满传奇色彩,一切都在映照着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只不过这种天工有好有坏,而眼前的场景便是大自然带来的弊端。” 说到这里,吴凌子话语一顿,指了指水流冲击而下的水潭说道:“这个水潭乃山泉长年累月的冲击而自然形成,位于山泉冲下来的地方宽,而且比下面的地势高,站在远处看,这种地热一头大一头小,分明与棺材无异。” 紧接着,吴凌子将干瘪的大手猛然指向位于路口的一棵断树上说道:“若仅是水潭的形状与方位并不足以形成眼前的大阴之地,而柳树属阴,更是聚阴之所在,这水潭的四周载满了柳树,便将长年累月形成的阴气聚集于此。” 说到这里,吴凌子顿了顿,略一沉思说道:“若是我所猜测不错的话,这棵柳树在没断之前定然比其余的长的高大对不对?” 父亲点了点头附和道:“大师,你说的不错,路口的这棵柳树确实比其它树大了许多,只不过就在二十多天前的一天,打雷把它给噼断了。” “大师,是不是那大柳树是妖怪,下雨时雷公才把它打断的?”我天真般的看着吴凌子问道,满脑子想的都是童幻般的神话故事。 吴凌子微微一笑,调侃说道:“祥子,雷公肯定是没有睡醒,他可不是把妖怪给消灭掉,而是将妖怪给打出来了。” 听闻吴凌子的解释,我倔强的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大师,你说的不对,雷公他是神仙,怎么会没睡醒,大人们都说雷公专门用雷打坏蛋、打妖怪,他怎么会把妖怪给打出来了?” 吴凌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并没有与我继续争执下去,而是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说道:“此处形成大阴之地,关键还是在这棵柳树之上,此时看去,水潭像棺材,而四周的柳树则像是棺材盖一样,原本这棵柳树要比其余的高大许多,棺材盖相当于没有盖严,水潭中形成的阴气便能自然散掉。” 听闻到这里,父亲悄然大晃,急忙抢先说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原本这棵柳树比其它的高大,导致棺材盖盖不严,有空隙,现在被雷噼断了,棺材盖恰巧合上了,里面的阴气散不掉,才形成大阴之地的?” “没错,正是如此。”吴凌子点头说道。 父亲转过身看向水潭四周的柳树,沉默片刻后说道:“大师,这柳树是公家的,咱们把它砍掉不就行了吗?那里面的阴气岂不是就排泄出去了,眼下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吴凌子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我说道:“此处刚形成大阴之地不久,按照你所说的方法自然可以破除阴气,若是时间长的话,此法万万不可取。如今祥子的地魂依然还被绿猴子拘禁着,若是惊动了绿猴子让它跑掉了,那老道我可真是回天无力了,咱们必须要把准备工作做足才行。” 回到家中之时,母亲已经将饭做好,草草的吃过之后,按照吴凌子的吩咐,父亲随即将大伯找来商讨一翻,村中形成了大阴之地,这已经不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了,此时已经关呼到全村人的身家性命。 有了这一重利害关系夹杂其中,村里的人谁也不能置之不理,想要“泄阴”,那就必须要砍树,几十棵树,想要凭我们和大家伯的力量,还不知道要砍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眼下不得已之际,只有劳烦大伯动员全村的力量一起行动。 有我的前车之鑑,再加上大伯村长的威望以及吴凌子道家修行之人的身份,全村人很快集合在村小广场之上,虽然这些村民们很不情愿,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人群中间。 这里是生育和养育我们的地方,谁又能捨得了根?身关自家性命,谁又能袖手旁观,就连小龙的父亲李大虎也身在其中。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见村里劳壮力都赶到小广场之上,大伯一马当先,站到众人的前面朗声说道:“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想必庆国家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这绝对不是迷信,也不是造谣,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好在有大阳山的高人吴大师前来帮忙,才让我们家祥子逃过一劫,但此事并没有完,据大师讲,我们村北的水潭乃是大阴之地,若是今天咱们不把它给破除了,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遭遇到不测的。” “所以,破除村北的大阴之地,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事情,若是谁不想让自家的人沾上这样的晦气,就连起手来,一起将它破除掉,还我们一个祥和宁静的生活。” ☆、第十七章:石灰炒血,破除阴煞 在大伯的一翻苦口婆心劝导之下,村民们均面色凝重立于场地中央而不言语,一时之间,彼此相望对视,都难以做出定心。 人心是自私的,纵然大伯将其中的利弊道与众人听,但对于他们而言,毕竟眼下没有沾上阴灵,假若吴凌子解决不了此事,那岂不是沾染上一身骚?
第28页 见大家沉默不语,父亲怒气沖沖的径直走到李大虎的身边,指着他的鼻尖说道:“李大虎,此事全部都是因你家小龙而起,我一家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你知道不?那是因为吴大师已经把你家的好儿子给捉走了,若是村北的大阴之地不能解决掉,不但我们全都会跟着死,就连你死去的儿子连鬼也做不成。” 父亲在说这翻话的时候,特意将“好儿子”三个字加重了音调,任谁都能听出来其中的韵味,李大虎面色一沉,一抬手将父亲指着他鼻子的拍手打到一边,怒声回应道:“李庆国,你太狠了,小龙他死了,你们想让它连鬼都做不成?” 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父亲和李大虎二人的身上,气氛压抑,剑拔弩张,两个人怒目相视,在这种沉重的负面情绪影响之下,两个人随时都有出手相打的可能。 与此同时,大伯面色阴沉般默不作声的走到李大虎的身旁,他的这翻动作意味很明显,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见此阵仗,其余的村民悄然的退走。 就连平日里与李大虎家要好的村民们此时也纷纷退开,虽然我家在村中不算富裕,威望也不高,但我有一个大伯,他是村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 片刻之后,父亲阴冷一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你儿不义在先,我为何又会给他留有余地?” 言毕,父亲转身看向吴凌子说道:“大师,既然他不仁,那就怪不得我们不义了,开始做法吧。” 在动员村民的这件事上,吴凌子早有此种担忧,毕竟如我之前所说的一般,村民们都是自私的,自家没摊上这事,谁也不愿意将这种不稳定的祸水引入自身,眼下的担忧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 关于应对之法,这是父亲、大伯和吴凌子三人早就商量好的,虽然这有违吴凌子的做为修道之人的原则,但在这件事情上,若是少了村民们的帮助,则事情就难办了许多。 吴凌子朝父亲点了点头,随即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瓷制的罈罐,罈罐不大,约有成年人巴掌般大小,将罈罐轻轻的放到地上,随手又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硃砂画着一些常人看不懂的符路。 吴凌子将取出来的符纸夹于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间,扫视众人一眼,面色阴沉的说道:“众位乡亲四邻,老道我乃大阳山修行之人,于昨日游离此处,观贵村乃大凶大恶的阴煞之地,又逢阴鬼到李庆国家索命作祟,故老道我乃修行之人,遇见此事又岂能置于不顾。” “现如今闹事的阴鬼已被我捉至此处,今日我就当面将此阴鬼彻底灭杀于六道之内,随后再前去破那村北大阴之地,既然各位认为此事与你等无关,那老道我有言在先,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可别怪老道我翻脸无情,置大家于不顾了。” 吴凌子毕竟是修行之人,他的一翻言语,让众人陷入沉思之中,吓得众人不敢言语,一时之间更不知该如何做出抉择,内心的焦燥不安在脸孔上闪现而出。 吴凌子扫视一眼众人,随即右手猛一抖动,就见原本夹在手指中间的黄色符纸,此时“轰”的一声燃烧而起,吓得众人一阵激灵,均是惶恐的看着吴凌子手中烧着的符纸,不知他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就见吴凌子缓缓的蹲下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前一刻放于地上的罈罐,右手中烧着的符纸缓缓的向着罈罐伸去。 就在符纸即将要接触到罈罐之时,罈罐剧烈的晃动起来,吴凌子怒声喝道:“你这阴鬼当初害人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天道规则,一切自有因果循环,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大师手下留情。”就在吴凌子准备将烧着的符纸伸向罈罐之时,李大虎惊叫一声,急忙扒开人群,一个箭步飞奔到吴凌子的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哀求开来。 此时吴凌子手中夹着的符纸已然烧完,他将放于面前的小罈罐拿到左手上,右手又从布袋之中掏出一张符纸夹于指尖,吴凌子站起身来,右手紧拈着符纸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故作不解的看着李大虎道:“这位乡亲,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让老道我手下留情,你可知,我这乃是为民除害之举,灭了这作祟阴灵,也是老道我的一份功德。” 听闻吴凌子如此之说,李大虎急忙用用膝盖当脚走,往吴凌子面前快爬几步,悠伤的说道:“大师,小龙年幼不懂事,还请大师慈悲为怀,放过他吧,只要大师肯放过他,你有任何的要求我都答应。”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李大虎的身上体现出来,虽然他平日里为人不怎么样,但毕竟吴凌子此时要下手的对象是他的儿子,纵然他内心百般的不愿意在破除大阴之地上帮忙,但还是不得已选择了妥胁。 我们几人知道李大虎此时已经妥胁,吴凌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悄然的将右手中夹杂着的纸符放于布袋之中,目光扫过在场各家各户的人,这些人均颤弱的低下头去,不敢与他正视,生怕这么一对视,自己的魂魄就会被他“勾”走一般。 而至于他掏出的罈罐如何会自然动起来,这件事情一直到吴凌子去世之时都没有告诉我,或许这是他行走江湖的秘密,而他想让我做一个真正浩气凛然的正值人。
第29页 见吴凌子这一手振慑效果已经达到,大伯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咱们村出现了大阴之地,这不是某一家人的事情,而是关呼到全村上百口子的身家性命,大家都别傻站着了,赶快回去拿锯子和斧子来,到这里集合,此事大家务必要保密,管好自家人的嘴,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后果大家想想吧。” 大伯的考虑是周到的,必竟破除封建迷信政策一直在宣扬着,他身为村长带头做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影响定然是恶劣的,另一方面,关于绿猴子记仇之事吴凌子也向他告知过,为了安全考虑,这翻警告的话自然要提前道明。一翻恩威并施之后,村民们纷纷返回家中。 众人走后见李大虎依然留在当地,吴凌子走到他的面前淡然说道:“你也去准备吧,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老道我会大开慈悲心怀的。” “谢谢,多谢大师。”得到吴凌子的允诺,李大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随即大步的往家赶去。 片刻之后,众人去而复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砍伐的工具,紧张的站立当间,而这时位于小广场的另一边,在吴凌子的吩咐下,几个本家人将一口村里用来置办红白事的大锅架了起来。 锅底下此时在几个妇女的操持之下熊熊燃烧着大火,还不时的往里加着柴火,发出灸人的高温。 这时,父亲与大伯二人满头大汗的将一辆木板车推了过来,车上捆绑着十几只大公鸡,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惊叫声,再往上看,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一麻袋的油菜籽。 将板车停好后,父亲顾不得满身的大汗,急忙来到吴凌子的身旁说道:“大师,你要的东西都弄来了。” “好,不错。”吴凌子朝木板车扫视一眼,点头说道。 见父亲拉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我不解的走到吴凌子的身边稚嫩的说道:“大师,你这是要给大家做饭吃吗?” 吴凌子转身看向我,将干瘪的大手搭在我的肩头上,笑声说道:“小鬼头,你还真是嘴馋,这可不是给人做饭,这是专门用来准备对付幽冥邪物绿猴子的,看在咱们两个有缘的份上,今天老道我就教你一招。” 言毕,吴凌子领着我小走几步,来到板车旁说道:“对付绿猴子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那就是你的道行要比它高,直接将它杀死便可;第二种也是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用生石灰、公鸡血、油菜籽,这三种东西放在锅里一起炒,然后撒向绿猴子所在之地,只要它的身体一旦沾上这种东西,自然而然的可以将它一身的阴气散尽,那么这绿猴子便可除掉。” 生石灰是指那种用石头烧出来后,没有经过水浸泡的部分,虽然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此时牢牢的将吴凌子所说的话记于心间,这个秘法是关乎着全村人身家性命的大事,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用上? 在吴凌子的操持之下,十几只公鸡被他拧断脖颈,鸡血尽数落入到灸热的大锅之中,顿时一股殷腥的气味快速的瀰漫开来,一些胆小的村民纷纷将目光转移开来,不敢正视这血腥的一幕,而我父亲则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健子肉,手持着大铁杴在锅里不停的搅动着。 ☆、第十八章:秘法封路,天罗地网 对于吴凌子交待的事情,父亲则格外的卖力,并没有因为这难闻的气味而退却,成败在此一博,在这件事情上与其它村民们被逼无奈加入其中则有很大的不同。 片刻之后,锅里的鸡血便被烧开,腥味变得更加浓郁,在鸡血即将凝固之际,吴凌子随手将装有生石灰的袋口解开,干瘪的大手一用力,诺大的一袋生石灰硬生生的被他提起来,让在场的众人惊讶无比。 石灰是用石头高温下烧制而成,这种生石灰与在水中浸泡过的熟石灰则不同,内部的结构依旧紧密无比,与普通的石头重量无异,这么一麻袋起码有两百多斤。 而他则仅凭瘦弱的身板竟然一拎而起,显得还游仞有余,就凭这把子力气,也够让一般的大汉望而生愄了,这简单的动作,也算间接的给底气不足的村民们打了一股气。 在生石灰倒入大锅之中时,顿时一股白色的浓烟冒出,呛得父亲一阵猛烈的咳嗽,泪水瞬间流了出来。 吴凌子见状,急忙抄起父亲放下的铁杴在锅里快速的翻腾起来,很快的生石灰分散开来,其中夹杂着黑紫色的鸡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吴凌子退到一边,朝大伯示意一眼,就见大伯将木板车上放着的油菜籽分成相当的份量,直接倒入锅中。 父亲此时也恢复了一些,接过吴凌子手中的铁杴在锅里快速的翻滚着,片刻之后,父亲满身挂着晶莹的汗珠还浑然不知,全部的身心都放在锅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锅里的冒出的烟雾更加浓郁,与此同时,小广场上的空气变得杂乱起来,腥臭噬鼻的气味中还夹杂着油菜籽的熟香,众人皆不言语立于炎阳之下目视着这一切。 将三种物体放在一起炒合约有五分钟后,吴凌子让烧锅的人将柴火从锅底退出,随即拿着铁杴从锅里将生石灰的混合物铲到木板车上。 准备妥当之后,父亲一马当先拉着板车,吴凌子大手一挥道:“出发。” 在吴凌子举前带头之下,全村青壮劳动力加在一起足有三四十人紧跟其后,个个手拿工具,迈着沉重有力的步子,脸上挂着誓死如归般坚毅的表情。
第30页 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让我想起书中所讲述我军抗美援朝时的情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虽然我们没有当年革命先烈们的无愄气势,但好歹此时大家齐心协力破阴地、保家园,事后谈起此事,足以让纯朴的村民们感到自傲。 我们一行众人刚踏入水潭边,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在炎阳的三伏天丝丝寒意从后嵴背瞬间升起,几个胆小的村民此时站立的双腿微微打颤着,但碍于吴凌子的“淫威”,谁也不敢退却一步,而是选择悄悄的向旁边的村民们靠拢,以此找到慰藉。 村民们这细微的表现,自然瞒不过行走江湖多年的吴凌子眼中,他立于人前,灼灼的目光在众人的脸庞上扫过之处,这些村民们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 吴凌子在人前徘徊片刻后阴冷声说道:“想必大家都感受到了此处的不寻常之处,亲身体会过之后,想必大家已经知晓老道我所言属实,接下来我要给大家分工,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吴凌子言毕之后,俺们村头号胆大之人李大胆走上前嗡声说道:“大师,你就说吧,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全都听你的。” 表态之后,李大胆转看向看水潭怒骂一声道:“娘的,怪不得俺家婆娘刚怀上孩子又流产了,原来是这里的阴灵在作祟,这次一定要请大师把它给彻底的消灭掉。” “是呀,大师,你就吩咐吧。” …… 在李大胆带头之下,村民们纷纷嚷着要求吴凌子吩咐任务,在他们感觉到异常的这一刻,没有退却,而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前行。 人性是自私的,但人性又是纯朴的,这里是生我们,养我们的根,若是连根都没有了,让我们还如何存活于世?在亲身感受到这里不寻常之处后,村民们内心比任何人都明了,退却只有毁灭,前行还有一线生机。 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看到,见众人纷纷表态,吴凌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道:“先不急,在正式开始之前,准备工作必须要做足,若是有任何的闪失,后果都不是我们所能承受得了的。” 言毕,吴凌子又命父亲将从邻居家借来的九个竹蓝里装上炒制好的生石灰,而他面色凝重的转身沿着水潭周边寻视着。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罗盘,这东西平日里我也见过,只不过不知道如何使用罢了。 吴凌子手持着罗盘在水潭四周来回的走动着,他时而低头看着罗盘不语,时而快走几步,时而又停下脚步审视着四周。 就这样,吴凌子一连绕着水潭边走子五圈,在最后一圈时他将罗盘装进了布袋之中,随手摺下一些树枝插在水潭边做着记号。 将记号做好之后,吴凌子转身来到众人的面前,挑出几个看上去精明一些的村民说道:“我在水潭的岸边做了九个记号,你们每人选择一个地方,我喊开始之后,你们用手一把把的将炒好的生石灰撒入到面前的水中,切记一次不要撒得太多,但也不能间断,务必要做到到这一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知道不?” “大师,我们知道了。” 众人高声回应道,随即一人提着一个竹篮,神色慌张的走到对应的位置之上,吴凌子又让父亲与大伯二人合力将剩下未分配完的生石灰炒合物弄到水潭的上游交待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这里是水的源头所在,也是阴气主要来源之地,在我喊开始后,你们尽量多的将炒好的石灰掉进水中。” 父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大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祥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吴凌子脸孔上闪过一抹刚毅之色,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肩头道:“庆国兄弟,你就放心吧,虽然我与祥子素昧平生,但我很喜欢这孩子,与他也很有缘份,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言毕,吴凌子转身离开,父亲看着他瘦弱身影的离去,眼中泛过一丝泪花,大伯见状急忙劝解道:“庆国,不要想太多了,放心的交给大师吧,富贵在天,生死由命,眼下咱们能做的,只有按照大师的吩咐。” 父亲点了点头,抬起胳膊擦了下眼角的泪花,面色一沉,弯下腰去,紧紧的将炒好的生石灰抓在手中,只等吴凌子的一声令下。 话说另一边,吴凌子从父亲身边离开之后,径直的走到位于水潭的下游之处,从山上冲击而来的泉水途经此处流向摇远的地方。 下游的出水口处,在吴凌子的交待之下,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四根木桩立于地上,上面用木头架起几根横樑,位于横樑之上铺着几张芦席,在芦席的遮当之下,阳光无法照耀进来,而我则被他早就安排在此。 吴凌子走进棚中之后,蹲下身子正视着我说道:“祥子,你就待在这棚子里,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你都不许出去知道吗?” “为什么呀?”我不解的问道。 吴凌子伸手揉了揉我头,不假思索的直接回道:“你现在的地魂被这水里的幽冥邪物给夺走了,我这是要帮你找回地魂,而地魂也属于阴灵的一种,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你必须待在这里面,待我将这水中的绿猴子捉住之后,就可以将你丢失的地魂重新归位,以后你夜里就不会再发烧了。”
第31页 “哦,大师我知道了。”我弱弱的轻应一声,对于吴凌子所说的话语一知半解,说直白一点,我根本就不明白他所说的含义,但从字面上我听得出来,他这是为我好,只要听他的话,以后夜里就不会再难受了。 见我乖巧应诺,吴凌子朝我微微一笑后转身走向水潭边,待他站定之后,伸手从布袋之中掏出两张符纸。 这两张符纸被吴凌子一分为二,分别夹于左右手的食指与中间之间,就见他大手在空中一挥,两张符纸“轰”的一声自燃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符纸燃起来的瞬间,站在他身后的我清楚看到,他顿时将腰弯下去急忙朝后退来,而他双手之中点燃的符纸此时似接触、似接触不到地面,在地面上一划而过,似乎在划着名某种记号一般。 当吴凌子退到我身边之时,他手中的符纸刚好烧尽,他随手将未烧完的“纸尾巴”丢于一旁,随即从布袋之中掏出一张不大的红色网子铺于我面前不到一米的空地之上,网口朝向水潭,网尾冲着我。 这张网子比平时我父亲捕鱼用的略大一些,用的线并不是结网所用的“尼龙绳”,反而更像是母亲绣花所用的丝线。 让我不禁好奇心大起,难道他想用眼前这个绣花丝线织成的网子去逮在此处作怪的绿猴子不成?对于他这怪异的举动,让我疑心四起。 ☆、第十九章:邪物被捉,殷红独眼 看着吴凌子蹲在地上用双手撑着网子,我内心不由得一阵好笑,用网子在岸上逮鱼,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能捕到东西吗? 我诧异无比的在一旁看着吴凌子,忍俊不住内心所想,脱口说道:“大师,你在干什么?在岸上能逮到鱼吗?你应该把网放到水里面,这样才能逮到鱼,鱼是不会到岸上来的,你真笨。” 吴凌子没有因为我的“数落”而生气,放下手中张开着的红网,朝我微微一笑道:“小鬼头,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岸上逮不到东西了?” 这是常识性的东西,见吴凌子坚持己见,内心那种不服输的性子顿时滋生而起,我把小胸脯一挺说道:“那是当然,你见过哪里有鱼会到岸上来?它要是到岸上肯定就会死了,你是大人咋还这么笨?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的。” “哈哈哈,臭小子,看来你是把老道士我当成傻子了。”吴凌子爽声大笑,站起身来,大手搭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指向地面说道:“那好,你看清楚了,今天就再让老道我教你一招,也好让你开开眼界,免得日后说老道我是个不会捕鱼的傻蛋。” 我对吴凌子的嘲讽沉默不语,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吴凌子淡然一笑,颇为自得指着我们面前的空地说道:“我刚刚用的那两张符名为‘引灵符’,在此地划上两条道,就是专门给阴灵之物所走的。” 闻听此言,我顿时内心一惊,吓得急忙跳到一边,我现在是被阴灵吓怕了,若不是此处有如此多的人,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再独自一人来此处。 吴凌子见我惶恐不安,苦笑一声,伸出大手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道:“祥子,你小子不是胆挺肥的吗?怎么?如今你也变成怂蛋了?” “我才不怕呢。”在吴凌子言语的刺激之下,好胜之心再次涌现,我脸色极不自然的站立当地,只不过微微颤慄的身体出卖了我的言语。 吴凌子摇了摇头,继续前一刻的话题说道:“这引灵符可是老道我的得意之作,纵然在我的师门之内,也没有几人能画出如此的符篆来,有了这引灵符做饵,待咱们将水中的绿猴子逼出来后,它无路可逃之际,定然会走此通道,直接钻入到我的噬灵网中。” 对于吴凌子的所说,我半信不疑,随即狐疑的看着他丢在地上的红色丝线网子说道:“大师,你这网子的线结实吗?若是绿猴子进来后把网顶破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吴凌子放声大笑着将丢在地上的红网兜捡起来,颇为爱惜伸手抚摸着,无比欣慰的说道:“臭小子,你懂什么,老道我的这张网名为噬阴网,专门用来拘禁邪物,就算是再厉害的阴物,一旦进入到噬阴网中,那也只有被捆的份,想要挣脱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吴凌子信誓旦旦的神色,滔滔不绝的自夸,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红网兜说道:“大师,你这网子除了能装鬼,能逮鱼吗?” 吴凌子闻听此言急忙摇了摇头:“不行,这网子对阳物没用,只能捆住阴邪之物,这结网的丝线乃是採用古佛前的香灯灯芯,在四十九个少女初次来潮的经血中浸泡九九八十一天而成,想当年我为了编帜这张网子,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虽然我年岁不大,但对于少女经血之说在耳须目染之下还是有些熟悉,忍不住鄙夷的扫视一眼吴凌子道:“大师不知羞,竟然偷女人的经血,羞死我了。” “呃。” 吴凌子一脸黑线,瞪了我一眼,不好气的说道:“臭小子就你能,给我站在这里不许动,就算是再危险都要给我站好,咱们现在开始捉这水潭里的幽冥邪物了。” 调侃归调侃,但在如此严峻的事态面前,我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全村的人动员起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破除此处的大阴之地,还我们村往日的安静与祥和。
第32页 我乖乖的站在原地,吴凌子手张着网子悄然而蹲,他环视水潭四周一眼,紧接着面色一沉,朝着四周之人郎声喝道:“撒。” 随着他的“撒”字脱口而出,早就做好准备的九个村民及父亲大伯二人大手一扬,手中抓着的生石灰炒合物飞快的撒向面前的水中,在微风的吹拂下,扬起片片尘埃。 与此同时怪异的一幕在水潭中上演着,当村民们撒出的生石灰炒作物落入水中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水潭中顿时一股股拳头般大小的气泡冒出,随着气泡的消融发出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同一时间,一道道黑色的气体从水潭之中释放开来。 虽然村民们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慄不停,甚至几个胆小的村民吓得丢下身旁的竹篮而不顾,急忙后退开来。 吴凌子见村民退走,顿时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朝退后的村民高声嚷嚷道:“大家不能后退,若是后退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水潭里的幽冥邪物会顺着你们的那个方向逃离,快点向水里撒石灰粉。” 吴凌子的吆喝声让退后的村民身体一震,急忙停住身形,脸孔上满是惶恐不安的表情,几息之后,就见水中快速的升起片片涟漪,涟渏越来越大,直至形成一股狂爆的波涛,直接朝着其中一个退后的村民迎面冲来。 “傻站着干什么?等死是不?快点给我撒石灰粉。” 吴凌子的爆怒声让受惊的村民缓过神来,面色一横,顾不得其它,急忙上前一步,抓起竹篮中的生石灰粉朝着冲击而来的波浪直接撒去。 “吱吱吱……” “扑腾” 在生石灰粉迎上“浪头”的瞬间,水潭中剧烈的翻腾开来,与此同时,连连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紧接着这股浪头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起伏不停的跳动起来,没有方向的到处乱窜着,狂爆不安的拍击着水面,溅起道道水花冲击四方。 纵然浪头在水中翻停不已,但随着村民们不断的将生石粉撒向水中,浪头并不敢靠近岸边半分,而是在水潭的中央闹腾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生石灰被村民们撒向水潭之中,而此时远远看去,原本平静的水潭之中,此时到处都在剧烈的冒着气泡,一道道黑色的气体从水面上缓缓上升。 原本清澈的潭水,此时变成墨色一片,诺大的水潭之中,只有位于我和吴凌子面前的一偶之地还保持着原本的清澈。 而就在此时,水潭之中那股翻腾不已的浪花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径直的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激射而来。 见此情况,吴凌子架于红网兜两侧腿部猛一用力,犹如“二郎担山”般沉稳,双手更是稳稳的撑着网口,由于用力过大,挽起衣袖的胳膊上青筋依晰可见,嘴里高呼一声:来得好。 就在吴凌子的话音刚落之际,就见一道绿色的影子从眼前闪过,径直的朝着网中钻来,吴凌子双手猛一发力,死死的将网口给提在手中。 与此同时,双脚一跺地,发出两道沉闷的响声,他傲气凛然的站起身来,将双手中提着的红网兜高高举起,喜声高呼道:“村民们,咱们成功了,绿猴子被捉到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只是在一瞬之间,便将这让山神吓破胆的败走,让吴凌子深感不安,让我差点命丧黄泉,让有仇必报的幽冥邪物绿猴子陷入天罗地网之中。 在吴凌子无比欢喜的高呼之中,我们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不约而同的朝着他手中提着的红网兜看来,就见一个通身发绿的动物在网中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发出道道惊恐的尖叫声。 位于岸边围观的村民们愣神片刻之后,不约而同的朝着我们这边奔来,脸上挂着无以伦比的喜色,而在水潭周边负责撒生石灰的村民们见这水中的幽冥邪物被顺利的捕捉到,脚下一乏力,扑腾一声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淋漓的大汗顺着皮肤滑落而下。 虽然他们有过懦弱,有过退却,但若是没有他们的配合,在捕捉绿猴子这件事情上,定然要付出更多才行,总的来说,对于他们的表现,是值得让后人敬仰的,不但保全了我,让丢失的地魂得以找回,而且还为全村的安定祥和划上了浓重的一笔。 在众多村民之中,离吴凌子最近的村民是我,我站在原地惊呆的看着吴凌子手中红网兜里这个夺走我地魂,让我夜夜痛苦不堪,唆使小龙前来索命的绿猴子。 一眼看去,它通体绿色,犹如阳春三月刚刚破土而出的青青嫩芽一般,显得苍翠般生机盎然,只不过在我眼中的它有着与外表不相衬的暴戾不忍。 绿色的皮肤之上没有任何的毛发,浑身湿溚溚的滴着水渍,在红风兜中焦急不安的挣扎着,位于额头正中央长着一只殷红色的独眼死死的盯着我。 ☆、  第二十章:童子之尿,破树阴身 求追书收藏 绿猴子被顺利的捉住,在场的众村民们无不喜出望外欢呼跳跃,纷纷朝着我们这边涌来。 而我站在吴凌子的身后,不禁对这凶名在外的绿猴子大感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内心的惊恐情绪缓解了许多。 我抬头正视着红网兜中的绿猴子,就见它浑身的皮肤翠绿无比,绿色的皮肤表面没有任何的毛发,它有着长长细尖锐的四肢,身体长得与普通的弥猴无异,身体略小一些,二者差异之处在于它只有一只眼睛,而这只独眼位于额头的正中央。
第33页 当我向它看去之际,它额头正中间那颗殷红色的独眼愤怒的瞪视着我,吓得我浑身一颤急忙将目光移开,不敢与它正视。 定睛看去,就见位于它绿色的皮肤上有着无数的黑色斑点,每每随着它在红网兜中挣扎之际,身上便会放出一缕缕的黑雾,与此同时,便会在它身上留下一道印痕。 在受到这种刺激之下,它显得更加的爆怒,四肢不停的蹬着红网兜,似乎要从中间挣扎出来一般,见我在打量着它,绿猴子朝我咧开大嘴尖叫几声,它那满嘴锋利的獠牙闪过道道寒光,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慄,吓得急忙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 吴凌子闻声回过头来,将手中的红网兜交于一只手中拎着,伸出另一只手将我扶起,笑吟吟的说道:“哈哈哈,臭小子,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被这绿猴子给吓成这样?”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吴凌子手中拎着的绿猴子,怯弱的说道:“大师,它刚刚想咬我,吓死我了。” “无妨,纵使它再厉害,被我困在噬阴网中,休想逃离出去。”言毕,吴凌子从身上的布袋之中取出一根与网状相同的红绳将网口系住,随后抓过一些生灰粉在地上撒了一个圈,浑不在意的将绿猴子丢在圈中,就像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用金箍棒在地上划下一个圈保护唐僧一般,只不过此时吴凌子是为了困住绿猴子。 绿猴子在石灰圈中不停的挣扎着,当它身体碰触到撒在地上的石灰时身上就像是被烧红的铬铁烫上一般,发出一股腥臭的腐蚀气味,同时留下一道醒目的伤疤。 挣扎未果之后,它停了下来,殷红的独眼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是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看着它在石灰圈中出不来,我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反而是蹲下身子好奇的打量着绿猴子。 而这时,朝这边奔涌而来的村民已到近前,均是好奇的打量着这让人闻风丧胆的绿猴子,在噬阴网中,它就像个斗败的野狗一样,哪里还有往昔的威风。 端祥片刻之后,母亲上前问道:“大师,现在这幽冥阴物被捉到了,咱们啥时候给祥子招魂?” “不急,绿猴子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跑不掉的,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先把这大阴之地破除再说。”吴凌子大手一挥说道。 在他的交待之下,几十个村民三五成群的围在岸边的柳树旁,斧头锯子齐上,朝着长了几十年的大树下手。 “砰。” “大…大师,你快过来看看。”身体健硕的李大胆举起手中的斧子猛得朝着柳树的根部砍去,一斧下去之后,它惊恐无比的喊道。 能让以大胆闻名的李大胆如此的惊恐,定然有不同寻常之处,众人急忙顺着李大胆的目光看去,就见位于树根被砍开之处,此时正流着黑色的液体,而它手中屋握的斧子也被振飞脱手而出。 众人见此情况,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缓缓的退后开来,吴凌子见状几个大步上前,弯腰伸手沾上一些黑色的液体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说道:“无碍,这里乃是天然形成的大阴之地,柳树吸收了太过的阴煞之气,显然有了一定的气候,好在咱们发现及时,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此处定然生灵涂炭,人畜不生。” 言毕,吴凌子朝我招了招手喊道:“祥子,你过来一下。” “哦。”我急应一声,飞快的跑到吴凌子的近前,他将李大胆震飞的斧子拿到手中果断的说道:“祥子,朝这上面撒泡尿。” “呃。” 面对吴凌子突兀的要求,我一阵错愕,与此同时小脸羞红无比,虽然我年仅十岁,早已到了知羞的年龄,更何况在场的还有几十双老少爷们的眼睛在“灼热”的盯着我,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的事情,让我顿时羞涩的喃喃自语道:“我不干。” 父亲闻听此言,顿时上前一步,朝我屁股踢了一脚,怒声喝道:“磨叽什么,大师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了。” 虽然父亲踢我用力不大,但内心还是泛起阵阵酸楚,眼眶一酸,泪水就要流出,吴凌子见状慈爱的将我揽入怀中,亲眤的说道:“祥子,你是小孩子怕什么,再说,这柳树已成精,要想将它砍倒,就必须要用童子尿破除它的阴煞之气方行,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后你就不会再有麻烦了,听话,回头老道我教你几招武功。” 我内心一喜,急忙抬起头来正视着吴凌子道:“大师,你是大人,只要我撒尿,你就要教我武功。” “哈哈哈,放心吧,老道从不打诓语,来吧。”吴凌子放声大笑,随即将斧仞放于我面前的地上,手中握着斧把。 我怯弱的朝四周扫视一眼,见众人们面带调侃般的笑意看着我,为了学武功,我内心一横,将短裤往下一拉,掏出小鸡鸡,酝酿片刻之后,一股浑浊的黄色液体向着斧子喷撒而出。 吴凌子将手中的斧子递向李大胆道:“你再试试,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好。” 吴凌子简简单单的将水潭中作祟的绿猴子降服,就凭这一手足以震憾在场的所有村民,有他在一旁压阵,李大胆朝双手吐了口吐沫,用力的搓揉了几下,面色一横将递来的斧子紧紧的攥在手中。
第34页 站定姿势后,李大胆腰部一拧,手起斧落,砰的一声响,柳树根上溅起一道木屑,斧仞深深的钳入到树干之中,众人急忙寻声看去,就见原本流出的黑色液体消失不见,与平常阀木之时并无二样。 李大胆顿时喜出望外:“大师,行了,你太厉害了,一泡童子尿,竟然能有这样大的作用。” “好了,大家都别看了,赶快继续吧,现在艷阳高照,把柳树及时砍倒,有助于阴气的释放。”吴凌子微微一笑,朝着众人吩咐道。 众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难颜的看着吴凌子说道:“大师,李大胆的斧子上有祥子的童子尿,可我们的没有咋办?” 言毕,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我看来,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双手握住小鸡鸡解释道:“大师,我刚刚全部尿完了,现在没有了。” 李大胆上前一步,将其中一个村民手中的锯子夺了过去,嘿嘿一笑将手伸向裤腰带道:“我来,早就想撒尿了,现在还能废物利用,真是两全齐美。” 站在旁边的胖大婶见状色咪咪的盯着李大胆的下体调侃道:“李大胆,想不到你结婚这么久了,竟然还是童子身,不会是你那玩意不管用吧?” “哈哈哈……” 胖大婶的调侃顿时引来村民们的一阵哄堂大笑,在一个村里,能叫大胆这种名字的人,可见智商都高不到哪里去。 李大胆顿时羞得老脸一红,将胸部往前一挺,不服气的说道:“胖嫂,我是不是童子身你咋知道,俺家婆娘被我整得每天夜里都跟唱歌一样,是不是你家男人满足不了你,要不要我帮帮你。” “呸,你个不要脸的,别理我。”胖大婶轻啐一声,气呼呼的将头扭转过去,经过一翻调侃,现场的气氛活跃了许多,众人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下来。 没有童子尿破除柳树的阴煞之身,接下来根本就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吴凌子见状,扫视众人一眼高声问道:“家里有男娃的都回去领来。”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甚至有几个家中有男孩子的村民,此时悄然的退到人后,吴凌子见状长长的嘆息一声,面色阴沉的转身看向母亲说道:“你回去提些水来,给祥子喝,让他再给我尿,使劲的尿,我还就不信了。” 说到这里,吴凌子狠狠的瞪视一眼从人:“没有你们家的尿,这个阴地难道就破不了吗?” 面对吴凌子的愤怒,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小鸡鸡上升腾而起,身体一颤,本能的伸出双手护住裆部,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几十棵树,一棵尿一泡,非把我给尿残废了不可,一脸愤怒的瞪视着吴凌子,扯着嗓子高声嚷嚷道:“我不尿,打死我都不尿了,武功俺也不学了。” 愤怒的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就跑,可奈何,我这副小身板,哪里是习武多年吴凌子的对手,就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吴凌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正乐呵呵的看着我。 ☆、第二十一章:邪物爆怒,命悬一线 求追书收藏 可怜的我,在吴凌子的威逼利诱之下,母亲泪眼婆娑的劝导,小鸡鸡不停的放着水,好在吴凌子这个可恶的臭道士还算厚道,并没有让我朝着每一棵树都尿上一泡,而是让我尿在一个破瓷罈子里,而后将砍阀的工具在里面沾上一些,否则我真的担心自己的小鸡鸡会就此“一蹶不振”,饶是如此,也给我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导致以后每当撒尿之时,都要酝酿很久才能放出水来。 一声声轰然倒地的巨大声响,溅起一片片尘埃冲击而起飘向远方,而大阴之地成功被破。 与此同时,水潭之中凭空掀起一道沖天而起的狂风,这道狂风并不是无形的,看上去通体发黑,就像是一片浓重的乌云一般沖向四周,喘息之间消散于天际之间。 众人惊叫一声纷纷退后开来,吴凌子朝众人高声喝道:“大家莫慌,没有事情的,这是此处的聚集的阴气在散去。” 众人忙停下脚步,惊恐的回头向水潭张望,仿佛世间一切都停止了一般,又仿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原本墨黑的潭水,此时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从远处飞来几只水鸟在水面上低空飞行,时而发出几声欢畅的鸣叫声,歌唱着心中的喜悦。 水潭边倒下的几十棵柳树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存在。同时与宣告着大阴之地在吴凌子的操持之下成功告破,惊恐过后众人均是喜出望外,彼此之间兴高采烈的闲聊着前一刻的惊险。 而我闲来无事蹲到绿猴子的旁边,静观之下,位于它尾巴根和肛门交接处的三根金色的毛发引起了我的注意。 之所以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这绿猴子除了尾巴根和肛门交接处的三根金色的毛发外,通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毛,就连汗毛都没有一根,此时就像是脱光了衣服一般。 这赫然腥目的三根毛发很粗,比人类的头发至少要粗上十倍左右,约和成年人的中指差不多长度,因为位置长得稀偏,若不是此时我闲来无事细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尤其是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此时正闪闪放着金光,就像是用黄金打造得一般耀眼夺目,而被困在噬月网中的绿猴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起伏着的胸部证明着它此时生命气息依在。
第35页 原本殷红色暴怒的独眼此时似闭非闭,似乎随时都有魂归幽冥的可能,再也没有了前一刻的威武霸气。 见它一副垂死之态,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反而玩心大起,对它那三根金色的毛发兴趣倍增。 想伸手摸摸它,脑海中又闪现它前一刻张牙利齿的爆燥样子,我犹豫刻之后,玩心终究还是占胜了理智,侧目向旁边看去,一根手指粗的木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我随手将其捡到手中。 我颤慄的将手中的小木根棍伸向绿猴子,轻轻在它身上敲了几下,它没有任何的动静,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这下我的胆子又瞬间状大了几分。 目光紧紧的盯着它尾巴根下的三根金色的毛发,当小木棍碰触到金色毛发时,原本安祥躺着的绿猴子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吓得我急忙后退开来。 绿猴子仅仅挣扎几下后便再次归于之前的平静,我伸手捋了捋受惊的小心肝,再次将小木棍伸向金色毛发,这次绿猴子没有任何的挣扎,或许前一刻的挣扎将它最后的一丝体力给消融。 细细感受之下,在小木棍碰触到金色毛发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毛发应该有的柔软,而是像一根铁钉一般坚硬,我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毛,竟然这么硬? 沉思良久,始终想不明白,我悄悄的向前移动几步,与绿猴子离得更近一些,端祥片刻之后,不由自主的将右手伸向绿猴子尾巴根下的金色毛发,手指刚一接触到金色毛发时,一股异常冰爽的阴凉感传来,有种像是在寒冬腊月时手中抓着一根冰块一样的感觉。 在这炎炎夏日,从指尖处传来阵阵冰凉感,我顿时舒畅的打了个冷颤,内心大喜不已,此时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把这三根金色的毛发拔下来,以后在夏天里就不会热了。 心到手到,右手向前一伸,猛一合力,指尖碰触的那个金色的毛发被我紧紧的抓在手心之中,与此同时,猛得向后一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传来。 “长得还真紧,再来。”一拉之下,竟然没有将这根金毛拔掉,我喃喃自语一声,随即将左手搭于右手之上,双手紧紧抓在一起,猛得向后拽去。 “祥子,快松手。”同一时间,正在水潭边和众村民闲聊的吴凌子无意中朝我看来,眉头瞬间凝聚成“川”字形,撒开脚丫子向我飞奔而来,扯着大桑门高声喝道。 “啊……” 闻声之后,我诧异的扭头向吴凌子看来,就在这同一瞬间,右胳膊上传来一道无以伦比的疼痛感,我不由自主的痛吼一声。 顾不得吴凌子的吶喊,急忙转头向疼痛无比的右手看来,就见绿猴子的头部不知何时探出噬阴网外,此时一张约有婴儿嘴般大小的猴嘴正紧紧的咬在我手腕背面,锋利的牙齿深深的扎进我的肉中。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的背面正在快速的流淌而出,而它那只独眼正死死的盯着我的双眸,同时释放着让我胆颤心寒的阴冷目光,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它眼眸中同归于尽的灭绝之意。 原本紫红色的眼球,此时变得通红无比,较之前相比,更加的诡异夺魄,似乎要挤出鲜血一般。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我来不及任何的防备,一切都在电光闪石一般,巨烈的疼痛,让我本能的将手后退开来,双手猛一后撤,那根金色的毛发“嗖”的一声被我拔下来。 “哧” 随着金色毛发被拔下来的瞬间,一股墨黑色的液体顺着毛发的根部朝我激射而来,在惊恐颤慄之下,再加上我的右手腕依旧被绿猴子死死的咬住,我根本无法可躲,就连退走都变成一种奢侈的想法。 而在墨色液体喷出来的同时,一道淡白色的虚影钻进我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根本无暇顾及这诡异的一幕。 在本能的驱使之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绿猴子的拉扯之下,我的右胳膊猛得一上扬,从金色毛发根部喷出来的墨黑色液体径直的射向绿猴子的咬合之处。 “呼。” 一股巨热的灼痛感传来,就像是一勺烧得滚烫的热油浇在伤口上一般,在墨色液体喷到我手腕处的瞬间,顿时发出“哧哧”的声音,一股黑色的浓烟释放开来。 从小到大,我何时受到过如此的伤痛,就连平日里犯错之时,父母都不捨得打上一巴掌,而眼下我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磨难,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知与好奇,给我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 眼泪瞬间倾囊而出,我的脸色也在这种痛苦的传感之下变得狰狞扭曲且苍白无比,没有了一丝的血色,犹如人死之后的那种苍白色。 “死猴子,快松开。”疼痛之下,我使劲的向后拉扯着,越是拉扯,疼痛感便越强,绿猴子没有任何松口的迹象,我泪流满面的高声嚷嚷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弱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而过,我急忙转过身去,看着飞奔而来的吴凌子大吼一声道:“大师,祥子好疼,快来救我。” “祥子,使劲拉,快点跑。”吴凌子做梦也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一幕,毕竟他离我的距离有些远,纵然他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冲到我的面前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脸上挂满了焦急的神色,情急之下朝我高声喊道。
第36页 在吴凌子的喊声之下,我的目光转向绿猴子,就见它原本翠绿色的身体,此时从尾巴根上的金色毛发开始正在迅速的变成漆黑色,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正在快速的向上蔓延着。 而它那只血红色的独眼依旧死死的盯着我,那股阴冷同归于尽感更加的强烈,更让我惊恐的一幕正在快速的上演着,原本镶嵌在眼眶之中的独眼,此时赫然凸起。 “砰。” 三秒钟,最多三秒钟的时间,绿猴子通体变得漆黑如墨,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绿色,全然被眼前如墨般的黑色所代替,而它的那只独眼也从眼眶之中飞奔而出,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来。 在声响之中,绿猴子紧紧咬合的双齿随即松开,在我还未来得及惊喜之下,那颗飞奔而出犹如鸽子般大小的独眼,瞬猛的射进被绿猴子咬破的伤口之中。 在响声之后,绿猴子的身体瞬间爆炸开来,黑色的血液带着漫天的碎肉向四处冲击而去,而我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也顾不得它的独眼钻入到我胳膊的伤口之中,猛得一个后仰扑倒在地。 “哗啦啦。” 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片片碎肉及黑色的血液落到我的身上,我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ps:本书第一部分“阴灵索魂夺命魄,幽冥邪物诅咒生”今天晚上一章更新后便要结束,而接下来的“天煞孤星命难却”部分即将展开。因为看书的均是成年人,或许很多人都不喜欢主角的童年时代,一本好看的书离不开故事背景的设定,因为有情有爱,所以才会有恨;因为磨难,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际遇,有了这些元素的融合,后面的故事才会更加的充满坎坷曲折。李祥,真的会人如其名,一生吉祥如意吗?显然不是的,接下来他长大了,但他人生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二章:阴邪诅咒,老酒拔毒 “吱吱吱……” 在绿猴子发出一声震颤灵魂的尖叫之后,它的身体顿时爆裂开来,满天的黑色血液掺杂着碎肉向着我身体落来。 在落到我身体上后,这些血与肉的混合物犹如硫酸、滚油一般,发出“哧啦啦”的声响,而我身上黑烟直冒,疼得我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祥子,我的儿呀!” 一切发生的太快,都在喘息之间,当远在水潭边的母亲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颤慄的惊叫一声,白眼一翻,扑腾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吴凌子也在此时到了我的近前,一把将我拉住,焦急的大声说道:“祥子,你怎么样?” “大师,我好难受,我受不了啦,快把我杀了吧。”痛苦不堪的我,嗓子眼里挤出一丝绝望的声音,似乎在这一刻,死亡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幸事,起码胜过犹如在油锅中烹炸一般的苦楚要舒服许多。 然而,死亡对于我来说也变成一种奢侈,吴凌子费尽心思的斩杀小龙、破除大阴之地,一切的根源都是为了我,他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就这样死去。 吴凌子见我如此的痛苦哀鸣着,脸色一横,舌头往外一伸,上下齿猛得一合,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它的舌头中流出,他含糊不请的说道:“快把嘴张开。” 此时已经由不得我,本能的张开嘴巴,吴凌子猛得一低头,直接将嘴巴与我的嘴亲吻在一起,他那条咬破的舌头径直的朝我嘴里探去。 就在他舌头进入我口中的瞬间,一股腥腥的味道从味蕾之上传来,我本能的吞咽进去,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暖流在胃中升起,迅速的向着四肢百骸延展而去,身上的疼痛感也随之减少几分。 我顿时内心大喜,顿时加快了口中的吸吮,随着一股股的的腥味被我咽到腹中,身上的疼痛感正在快速的消失着。 片刻之后,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但身上被绿猴子爆炸产生的腐蚀依旧存在,低头看去,我内心不禁一颤,原本白晰的皮肤,此时上面满是触目惊心的腐肉。 而前一刻我在地上挣扎滚动时,成片成片的皮肤脱落开来,直白的说,此时我的身上几乎看不到有好肉的存在。 感受到我的不再挣扎,吴凌子将舌头从我的嘴里移开,轻轻的将我抱在怀中,朝着父亲焦急的嚷嚷道:“庆国,赶快回去准备老酒和糯米,我要给祥子去阴毒。” “哦。” 父亲跟随着吴凌子跑到我的身边之时,见到我面目全非的样子,早就惊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任凭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吴凌子的喊声之中身体一抖缓过神来,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发疯似的朝家中跑去。 吴凌子此刻再也顾不得其它人,随手将我抱起来,撒开脚丫子向家中跑去,颠簸之下,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无力的看着焦急的吴凌子道:“大师,祥子要死了吗?” “呸,你小子别多想,有老道在,你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给我坚持住,等你好了后老道我还要教你武功,你一定要活着。”吴凌子轻啐一声,边跑边急声说道。 虽然我年幼,虽然我此时奄奄一息,但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应到吴凌子心酸的痛楚,和对我无私的爱。 在他瘦弱的怀中,此时我感觉到异常的温暖,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钻进暖烘烘的被窝中一般,眼皮传来一阵沉重感,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睡去。
第37页 吴凌子见状脸上的情色更加的焦急,边跑边低头喊道:“祥子,你不能睡,你要是睡了,老道士我就不教你武功了。” 听到吴凌子如此之说,我强忍着困意,睁开双眸,无力的说道:“大师,祥子要是不睡,你是不是就教我武功?” “嗯。只要你不睡,你想学什么武功我都教你。”吴凌子含泪点头称是,哽咽的回应道。 我想了想说道:“大师,我要学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我还想要一个金箍棒,以后小龙要是再敢来伤害我娘,我一棍子把他打死,你能教我吗?” “教,我什么都教,回头老道我再给你弄根棍子,比孙悟空的那个还要好。” 我们一老一少,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不管我提出任何的要求,吴凌子都满含泪水的点头应诺,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此时吴凌子用不到两分钟便赶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之时,见我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两个姐姐吓得惊叫一声,蹲在墙角里抱头痛哭。 父亲手忙脚乱的提出一壶老酒和十几斤糯米站在院中不知所措的等着,见吴凌子抱着我飞奔而来,焦急的迎上前:“大师,现在要怎么办?” “快点把老酒和糯米倒入盆中。”吴凌子急应一声,抱着我飞奔来到院里的井边,一脚将盛有凉水的木盆踢翻在地,随后脚尖轻轻一挑,盆口朝上。 父亲没有任何言语,颤抖般的一股脑的将糯米和老酒倒入到盆中,吴凌子轻轻将我放下,将我全身的衣物尽数脱下,随即将我放入到木盆中。 “哧。” 就在我进入木盆中后,一股浓浓的黑色烟雾从老酒之中释放出去,经过这一翻折腾,我除了大脑还保持一丝清明之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快点扶住祥子,用手将老酒和糯米往它身上淋。”吴凌子急道一句将我交给父亲,而他慌乱的将斜挂在肩头的布袋扯下,提着布袋底,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里面大多数都是画好的黄色符纸。 吴凌子无比慌张的在符纸中扒找着,转瞬之后,一张黄色的符纸被他抓在手中,顿时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右手一甩,符纸自然烧着。 待符纸化为灰烬之后,吴凌子将他在老酒之中快带的搅合着,看着他们二人慌张的往我身上淋着老酒和糯米,我低声问道:“大师,你刚刚烧的那是什么符?用这给我洗澡干吗?” 吴凌子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刚刚那张是驱煞符,给你洗过澡后,你体内被绿猴子自爆时产生的阴气就可以驱逐出去。” 随着时间的延长,我的身体有了一丝知觉,无力的低头看去,就见原本木盆中泛黄的老酒和白色的糯米,此时全然变成了黑色,酒中飘散浮着无数块大小不一的黑色皮肤,一种腥臭的腐蚀味传入鼻腔之中。 我紧锁着眉头,强忍着刺鼻的气味,身上一种无力感袭来,困意快速的蔓延开来,眼睛缓缓的闭合。 就在迷糊之际,听闻到父亲焦急的喊声:“大师,快看看祥子怎么啦?” “没什么事了,祥子体内的阴毒被拔得差不多了,让他睡吧。” 也不知这一觉我睡了多久,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抽泣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屋中传来微弱的灯光,就见母亲满面含泪的坐在床边轻声哭泣着,两个姐姐眼泡红肿的站在母亲的身旁落寞不语。 而父亲则面色忧愁的蹲坐在门槛上抽着闷烟,扫视一眼之后,我再次无力的睡去。 当再次醒来之后,原本漆黑的天色已经大亮,腹中传来一阵飢饿感,我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母亲依旧坐在床边,她的目光呆滞而无神。 “娘,我饿。”我轻唤一声。 母亲身体一颤,急忙向我看来,身体向前一探,颤慄的双手伸向我时又犹豫不决的停在半空之中:“祥子,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和娘说。” 我尝试着动了动,但浑身使不出一丝的力气,除了无力的虚弱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不适之处,我冲着母亲轻轻摇了摇头道:“娘,我没有力气,我饿了。” 在我们母子二人的交淡之下,父亲和吴凌子二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到房间之中,见我平安无事,父亲长长的松了口气,吴凌子咧开大嘴笑道:“臭小子,现在没事了吧?有老道在,定然会保你平安无事。” “大师,你答应要教我武功,你要说话数算,不能哄小孩子。” “哈哈哈,好好好,等你好了以后,老道我就教你武功。”几人被我没心没肺的一翻言语逗的开怀大笑,见我无事,母亲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看向父亲说道:“庆国,你和大师在这陪着祥子,他饿了,我去给他弄吃的去。” 看着母亲离去的瘦弱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她那满头的黑发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银丝,让我的内心忍不住一阵酸楚,孩子心性,在与吴凌子的闲聊之中,很快的将母亲的这一变化抛之脑后。 三天以后,在卧床休养与吴凌子众多秘方的调理,我已能下床行走,只不过身体依旧虚弱,原本瘦弱的我,此时更显得弱不禁风。 当吴凌子小心翼翼的把我右胳膊上缠绕的纱布解开之时,原本被绿猴子咬伤处赫然存在一只殷红的独眼,正朝我放出阴寒的笑容,让我的内心惊恐不已。
第38页 ☆、第二十三章:夺命诅咒,含泪送子 在吴凌子小心翼翼将缠绕在我右手腕上的纱布打开之后,一股呛人的腐臭味传来,低头看去,就见被绿猴子咬过的地方,此时正向外冒着黑色的液体,其臭异常。 腐烂的大小面积和鸽子蛋大小差不多,也就是说与绿猴子的那只独眼的大小很相似,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内心惶恐不安。 未等我开口说话,母亲焦急的问道:“大师,这都三天了祥子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好?你不是给用过药了吗?你快再给想想办法。” “唉,都是命呀!”吴凌子长长的嘆息一声,脸上满是悠怨的表情,目光涣散般悠怨的看着我手中的腐肉。 感嘆过后,吴凌子缓缓的说道:“或许这就是祥子的命,若不是它动绿猴子尾巴根上的金色毛发,也不至于会如此。”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不解的问道,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吴凌子对于绿猴子突然的自爆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全部心思都花在为我驱除阴毒和疗伤之上。 经过三天的调理,我身上脱落的皮肤此时已经长出红嫩的新皮,除了偶尔有些发痒之外,并无其它的不适之处。 当我手腕上的纱布被打开的瞬间,因为他心繫着我的安危,似乎苍老了许多,一向性格开朗的他,此时变得沉默寡言,清瘦的脸孔上挂着浓浓的忧伤。 良久之后,吴凌子将我慈爱的揽入怀中,轻顺着我的头发悠悠的说道:“祥子这孩子命苦,生,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而这一次的劫难,对于他来说才仅仅是开始。” 吴凌子的简短的一句话,犹如晴到中的霹雳一般在父母的脑海中炸响,闻听此言,站立在旁边的父母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一片,目光落到我受伤未好的右手腕之上。 几息之后,父亲颤慄的开口问道:“大师,祥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们,好不容易渡过这一次大劫?难道他将来还会有其它的后事吗?” 想起“后事”之时,父母的脸上均是挂着浓浓的不安情绪,内心无比的纠结与惶恐,更有一种为子女忧心忡忡的落寞感。 吴凌子含怨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祥子丢失的地魂莫名其妙的回归本体,但眼下他已经遭到绿猴子的诅咒,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去碰摸绿猴子尾巴根上的那三根金毛,也都怪老道我大意了。” “位于尾巴根和肛门之前的那三根金毛,乃是绿猴子一身阴力的所在之处,其坚硬无比,绿猴子天性便有仇必报,咱们又将它给捉住,本身对咱们就恨之入骨,而祥子又去拔它的毛,或许一根毛发对于其它的动物或人类而言并没有什么,但对于绿猴子来说则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是它的力量之源。” “虽说,在此处作祟的绿猴子还未成年,但它已经完全的继承了其种族的筮血残爆,它不惜以身自爆,而将自身的独眼种于祥子之身,这就说明着,祥子在今后的生活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其族类的报复,更加的会遭到阴魂的索命,因为对于阴灵来说,祥子遭到绿猴子的诅咒后,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随时随地都会引来游离阴灵的注意。” “啊。” 闻听此言,母亲惊叫一声,急忙伸手捂住嘴巴,脸色变得更加的没有一丝血色,几息之后,扑腾一声,父母二人双双跪倒在吴凌子的面前哀声求道:“大师,无论如何都请你想想办法救救祥子,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承受不住失去他的痛苦,求求你了。” 说完,父母二人跪在吴凌子的面前就像小鸡食米一般的叩着头,我在他的怀中抬头看去,回应父母的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沉默片刻后吴凌子将父母二人掺扶起来:“至于成功与否老道我不敢确定,这件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原先师门中的长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主要是这绿猴子太难对付了,报复心里太强。” “谢谢,谢谢大师,不管成与不成,我们两口子都会将你的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在得到吴凌子的允诺之后,父母二人的脸上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喜色。 将我交给母亲后,吴凌子又让父亲提来一壶老酒倒入桶中,将之前从山上采来的几味草药捣碎放入酒里,搅匀之后让我将右手浸泡其中。 仅几息的时间,半桶浑浊泛黄的老酒变得漆黑如墨,在这过程之中,除了有些酥麻的暖意之外,我再无其它的感觉。 见此情况,吴凌子面色忧郁的让我将浸入酒中的胳膊拿出来,再次向手腕背面处的伤痕看去,原本黑色的腐肉脱落了一部分,上面的嫩肉依旧发黑,而颜色较之前相比则淡了几分,绿猴子自爆射出的那只独眼依然紧紧的镶嵌在其中,显得异常耀眼,与此同时,有着与黑色腐肉不相衬的殷红颜色。 “大师,怎么样?”父亲焦急的问道。 吴凌子摇了摇头坚难的说道:“祥子手背上的伤倒可以医好,只不过绿猴子的这个独眼很难去除掉。” 吴凌了的结论,让父母再次的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沉默良久之后,母亲弱弱的说道:“大师,能不能把那个独眼给割掉?” “不行,这独眼如此已经与手骨相连,它的诅咒已经与祥子的本命融为一体,就算是将这条胳膊砍掉也不行,只要他的肉体在,诅咒就无法解除。”吴凌子斩丁截铁的说道,直接将父母心中最后一丝的祈望打破,一时之间,二人抱头痛哭。
第39页 而我情绪低落的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劝导泪流满面的父母,不大的屋中瀰漫着死一般的压抑,我恨不得夺门而出,逃离这种让人窒息的环境。 吴凌子默不作声的从布袋中掏出十几张画满符路的黄色符纸,蹲到我的面包轻轻的帖敷在我手腕处的伤痕上,不多时,黄色的符纸变成了黑色。 如此反覆十几次后,符纸的颜色便不在有变化,吴凌子取来事先准备好的草药撒在上面,随后用纱布包住。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三天的时间过去,当我手腕上的纱布再次揭开之时,原本的伤痕处此时已经长出新的嫩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发黑,赫然有结疤的迹象,只不过绿猴子的那只独眼耀然在目,而且已经与新长出的肉融合在一起。 殷紫色的独眼没有任何的凸起,就像是原本就存在的,犹如一颗胎记一样,身体也恢复了往日的健康。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一家人的脸上依旧是抹不去的忧愁,夜里醒来之际还听到母亲低沉的抽泣声。 吴凌子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从家里带走了一些吃的回了大阳山一趟,直到今天为我揭开纱布时才折返回来。 纱布在揭开不久后,母亲则含着眼泪整理着我的衣物,坐立着的吴凌子正了正身,轻声说道:“广英妹子,你确定考虑好了?” 闻声,母亲的身体一顿,停下手中整理的衣物,顿了顿转过身来,脸上闪过一抹毅色:“大师,我们考虑好了,只要能保住祥子的命,我们捨得,不管是他身在何处,他始终是我的儿子。” 母亲的话语让我不得其解,抬头看向她问道:“娘,你说啥?祥子听不懂。” 坐在门槛上吸菸的父亲猛得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着狠狠的将菸头丢在地上,径直的走到我的面前,二话不说将我按倒在吴凌子的面前厉声喝道:“以后大师就是你师父了,快给他磕头。” 父亲怪异的举措,让我摸不着头脑,并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而是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吴凌子问道:“大师,你要收我做徒弟?以后教我功夫吗?” 吴凌子默默的点了点头,依旧沉默不语,此时母亲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放到吴凌子的旁边,蹲下身子,脸上满是泪水,紧紧的将我抱在怀中。 她抱得很紧,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我没有做任何的挣脱,今天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 良久之后,母亲将我松开,一把将我推给吴凌子,随即提起放在一旁装着我衣服的袋子递向吴凌子。 她颤慄的转过身去,泣声说道:“大师,带祥子走吧。” “好。”吴凌子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随即从衣兜里取出一块方形玉佩塞到父亲手里说道:“家里经济不好,回头把这块玉换些钱回来,再做个小生意吧。” 言毕,吴凌子头也不回的拉着我就向外走,父母均是转过身去,看着父母颤抖的身躯,我不由自主的被吴凌子拽走。 到了院中之后,我停下前行的脚步,不解的看着吴凌子问道:“大师,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爹娘怎么不和咱们一块?” 吴凌子顿了顿痛苦的说道:“苦命的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忘记吧,以后这不再是你的家了,你今后就和为师在一起,把他们都忘了吧。” ☆、第二十四章:若姗师姐,清心注录 吴凌子的一翻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在我的脑海之中炸响,久久不能平息。 我呆呆的站立在院中,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吴凌子的这翻话,几息之后,泪水充盈着眼眶,我猛得一甩手,挣脱出吴凌子的牵拉,发疯似的向着屋中跑去。 “砰。” 就在我刚刚跑到门前,迎接我的不是父母的拥抱,而是沉重的关门声,这一刻我傻了,呆了,愣了,绝望了,面对绝情的木门,我手脚并用的踢着、拍着,泣声央求道:“爹,娘,你们开门,你们不要祥子了吗?” 回应我的是父母心碎般的哭泣声,啪啪啪,不停的拍打着木门,就这样一下下,直到我的双手变得红肿起来,父母依旧没有给我将门打开。 我无力的坐到地上,扒在木门上泣声道:“爹,娘,你们为什么不要祥子?以后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调皮了。” “大姐,二姐,你们给弟弟开门呀,我求求你们了,以后我不和你们抢吃的了,有好吃的全都给你们。” “爹,娘,你们别让弟弟走好吗?我想和弟弟在一起。”大姐在屋中泣声说道。 “祥子,和你师父走吧,我们不会见你的,这个家里你待不下去,留在家里,你只有死路一条,跟着大师你会平安无事的,只有他才能保护你。”父亲绝情的声音传来,言语中充满了无奈的忧伤。 “爹,我不要走,祥子不怕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的。” “祥子,听话,和大师走吧,都怪娘和爹没有本事,保护不了你。”母亲泣声回应道。 在这一刻分离时分,除了哭泣之外我们都不知道再做些什么,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则更加的难捨难分,我的心是悲痛的、是落寞的。 而生我养我的父母呢?他们此时内心定然比我更加苦楚无数倍,我是他们全部的心血,是他们得以生存下去的根本,眼下为了我的安危,他们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式让我生存。
第40页 然而,此时的我根本考虑不到这些,内心被无边无际的恨意所充斥,我恨小龙,若不是因为小龙的索命,便不会有绿猴子夺魄,若不是有绿猴子的夺魄,我就不会中它的诅咒,也就不会痛苦不堪的和父母分离。 “大师,你带祥子走吧,再不走我们就受不了啦。”母亲哀声求道,悲壮怜天动地,让我忍不住欲要破门而入,只不过我的力量是渺小的,根本无法冲破这短短的壁障。 吴凌子面色凝重的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胳膊悠怨的说道:“祥子,咱们走吧,把这里忘记吧。” “不,我不走,我要爹娘,我不要你。”我猛得一甩胳膊,将吴凌子伸向前的手甩开,发疯似的一头撞向他的身体,一不及防之下,吴凌子在我的撞击之下退后几步。 对于我的挣扎是徒劳的,吴凌子再次大步上前,没有因为我的撞击而退后离开,径直的蹲到我的面前,双手托着我颤慄的双肩,正视着我的双眸毅声说道:“祥子,你以为你爹娘就捨得让你离开吗?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身上被绿猴子临死前下了诅咒,你留下来不但会害死你自己,而且还会把你的父母都害死的,小龙就是一个例子,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父母和姐姐们死在你的面前吗?难道你还想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小龙出现吗?” 吴凌子一连几个问句,让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我虽然年仅十岁,但家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至高的,小龙索命之事又让我发自骨子里的惶恐不安。 我不能,我不能再给父母带来痛苦,我不想让他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但这种分离之痛,又不是我所愿意的。 沉思良久之后,我看着吴凌子说道:“大师,我不想让爹娘和姐姐受伤害,但我不想和他们分开,分开后就没有人再会疼我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吴凌子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难颜的笑容说道:“祥子,谁说你以后就见不到他们了?你爹和你娘他们只是让你和我去学艺,等你学到真正的本事以后,到时候能自保了,你就可以回来和他们团聚了。” “大师,你说的是真的?我以后还可以回来吗?他们难道不是不要我了吗?”我顿时大喜,焦急的问道。 吴凌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是这样子的,等你和我学到本事之后,那自然就可以回来了,就算是有阴鬼来找你,你也能将他们给打跑。” “好,大师,那我跟你走,我要和你学武功,学专门打鬼的武功。”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认真的点头说道,同时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跟着吴凌子好好学习,那样就可以很快的见到父母了。 吴凌子站起身来,欣慰的轻顺着我的头发道:“以后若是想你爹娘了,你还可以给他们写信,他们要是也想你了,同样也可以写信的,到了师父那里后,你不会孤单的,那里还有一个小师姐在家等着你。” “大师,你还有其它的徒弟吗?”我不解的问道。 吴凌子沖我挥了挥手笑道:“祥子,我现在可是你师父了,以后不能再喊大师了,知道吗?咱们走吧,到了那你就能见到小师姐了。” “哦。” 我轻应一声,随即回转过身,悠怨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屋中传来几人颤弱的抽泣声,驻足片刻之后,吴凌子拉着我的手,让我离开了这个生活十年的家。 一步一回首,一步一心酸,一步一含泪的离开了这个家,这次的分离,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我知道,我的离去,这个家将缺少许多欢乐。 在吴凌子的带领之下,我们二人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村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被诅咒一事,不知何时起已经在村里传来沸沸扬扬。 村民们见我离开,无一不是喜出望外,我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在意的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到父母。 一路之上,吴凌子见我沉默不语,他给我讲了许多的故事,大多数都是神鬼之事,这让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从离开家后,吴凌子这个师父我打心里就认定了,走累了他就背着我,似乎在他瘦弱的骨子里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我们二人到了所谓的大阳山。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山头不是很大,也就是一个小山包,不过林木还算密集,我们这一路上走来,并没有见到几个村庄。 眼入眼帘的是三间草房,与我想像中的千年古剎大相迳庭,我看着眼前的草房,失落的说道:“师父,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呵呵呵,你说错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以后是咱们的家了。”吴凌子微微一笑说道,紧接着朝屋中高声喊道:“姗姗,你在干什么?师父出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啊,师父,姗姗想你了。”闻言,从屋中发出一道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这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动听,又如百灵鸟一样委婉悦耳。 紧接着就见一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屋中跑出,她满头的黑发,扎着一对可爱调皮的马尾,圆圆的脸蛋在夕阳的照映下白里透红,犹如秋天里的红苹果一般。 一双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当她目光扫视过我的时候,小脸羞涩的更加红润,含羞的低下头去,站在门前徘徊不定。
第41页 吴凌子见状拉着我急走几步来到这个被他喊作“姗姗”的小女孩面前喜声说道:“姗姗,你平时不是总吵着没有人陪你玩吗?现在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师弟,怎么还不快过来打招呼?” “小师弟你好。”姗姗偷看我一眼,嘴里发出一道比蚊子哼哼还要小的招呼声,随即偷偷一笑,飞快的跑向草房之中。 “这小妮子,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咱们进去吧。”吴凌子笑骂一声,一马当先的进入到屋中。 我本身就是自来熟,简短的交流之后,便很快的与师姐熟识起来,二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而我也得知了他的全名“刘若姗”,今年恰巧十岁,月份比我小上一些。 三间草房很简单,坐北朝南,东屋是师父休息的地方,西屋自然归属于我的师姐刘若姗,位于中间的堂屋靠门的角落里支着一口不大的铁锅,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小木桌和几个板櫈。 师父背北面南的坐着,将手里的一本古色的纸制书本递向我说道:“祥子,这本书你回头把它背熟,这是为师传给你的修行习法,名为《清心注录》,若是有不认识的字,让你姗姗师姐教你。” “姗姗,咱们家房间少,以后祥子就和你睡一起。”师父转身看向师姐说道。 听着师父不以为意的话语,我的内心奔腾不已,在家里时,从我记事时就和父母分床睡,眼下,刚来第一天,竟然要和师姐睡一起?让我幼小的心灵情何以堪。 ☆、第二十五章:修炼反筮,时光荏苒 在师父的安排之下,我和师姐住进了一个屋中,没有像我胡思乱想般的共睡一床,而是师父在旁边给我搭了一个简易的木床,这才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接下来的时光是简单的,同时也是温馨的,姗姗师姐对我很好,虽然在月份上我还要大她一些,但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姐姐待我一般,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落寞的心情回归到童性。 食物并不用我和师姐操心,师父隔三岔五的会从山下带一些过来,饭菜都是师姐做的。 唯一让我不开心的就是师父不让我离开草房百米之外,他告诉我,在这周边他布下了阵法,专门阻挡我体内的诅咒不被外界的阴物所窥视到,同时更是让姗姗师姐紧紧的看着我。 师父传下的《清心注录》一书,上面都是一些古文,好在字数并不是很多,在师姐的悉心教导之下,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便可以熟练的背诵出来。 按理说我的智商并不高,记性也不是很好,但到这里以后,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在《清心注录》上面的字认识之后,似乎水到渠成般的都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用师父的话来解释,说这是我体质改变的原因所导致,反正这是好事,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师父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下山讨要些吃食以外,便是到大阳山西边的王八沟子逮王八,有时候运气好的话,一天能捉三两只回来,王八肉被我们三人分吃,剩下的龟盖和骨头则被它晒干后放到屋中。 在师父的屋里推放着好多的王八骨壳,我问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回答我说是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具体什么事情他一直神秘不说,就连和她待在一起最为长久的姗姗师姐也不知缘由。 我还得知姗姗师姐是师父捡回来的,至于更多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在师父用的草药和王八肉的滋补之下,我的身体健硕许多,用师父的话来说,想要修炼,营养就必须跟上。 虽然身体强健了许多,但我依旧显得很瘦弱,或许这是绿猴子的诅咒所造成的。 人少,所以生活更加的简单,吃饭,睡觉,玩耍,修炼,每天都是重复着这样的事情。 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四肢,我与姗姗师姐二人盘微微闭目各坐在彼此的床上,每天清晨的两个小时的修炼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偷懒,面对的就是师父严厉的喝斥声。 双眸微闭,我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着《清心注录》的诀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清心注录》的行功路线之上。 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年,在修炼《清心注录》上,始终没有达到师父和姗姗师姐所说的气感,不禁让我情绪低迷,内心的那股倔强又让我不服输。 这一天早上,正盘膝坐在床上的我,内心依旧如故的默念着《清心注录》的口诀,就觉到位于腹部一股淡淡的热流升出,我顿时内心大喜,我终于达到了师父所说的气感。 大喜之下,我急忙将思绪集中在这股升起的热流之上,按照《清心注录》特有的行功路线催动着。 随着这股热流在体内的游走,当达到我的心口处时变得燥热无比,就像是一块通红的碳火在我的心口一般,不知不觉间我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身体就像是要爆炸一般,情急之下,我急忙收住法诀,睁开双眼,但这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是这股热流变得更加灼热。 “师姐,我好难受。”我双手紧捂着胸口,朝正在打坐修炼的师姐急喊一声。 师姐闻声睁开双眼,急忙跑到我的床前,看着我一脸痛苦的神色急声问道:“祥子,你怎么啦?” “师姐,我好难受,胸口有一团火正在烧,我身体要爆炸了,你快救救我。”我痛苦不堪的说道,脸色愈发变得苍白。
第42页 师姐闻听此言,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将我的衣服拉开,并没有看见异常之处,而我则倒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位于胸口处的热流没有任何停歇,依旧在不断的升温着。 师姐不知所措的将在床上翻滚的我紧紧抱在怀中,我能感觉到她的惊惶,她浑身颤慄不停。 胸口处的热流越来越强,径直的向着食道窜来,我猛得一仰头,噗的一声响,一口紫黑色的血液从嘴里喷将而出,落到地上之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烟雾,而我双眼一翻,无力的晕倒在姗姗师姐的怀中。 师姐颤慄的哭泣和吶喊声,成为我最后的一抹意识。 当我悠悠睁开双眼之际,师父和师姐二人坐在我的床边沉默不语,见我醒来,师姐猛得抓住我的手,急声问道:“祥子,你感觉怎么样?” 我动了动身,浑身虚弱难耐,没有一丝的力气,仿佛那一口紫黑色黑液在吐出来的时候,把我体内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看着姗姗师姐焦急的神情,我无力的说道:“师姐,我没事。” 师父站起身来看着我,沉默片刻后无奈的长长嘆息一声:“祥子,以后《清心注录》你就不要再修炼了,把它彻底的忘记吧。” 闻听此言,未等我开口,师姐转身看向师父难颜道:“师父,祥子以后真的不能修炼了吗?那他将来怎么保护自己?” 师父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还是小看了绿猴子的诅咒,它临死前的那只独眼不但深入到祥子的本体之中,就连祥子的体质也被彻底的改变成阴体,《清心注录》乃是正统的道家之法,而祥子的身体是阴体,若是再继续修行下去,他定然会爆体而亡,好在这次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他的父母。” 说到这里师父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就让祥子以后在咱们两个身边,能保护多久算多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之间我来到大阳山整整六年,我从懵懂的童年,变成了如今一米七三个头的青年。 而姗姗师姐出落的更加标緻,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肩头,圆圆的脸蛋白嫩红润,一双清澈的双眸秋波连连,琼鼻小巧精緻,樱桃小口恰如其分,一米六五的个头玲珑有形。 胸前一对玉免傲然有模有样,变化的是外表,不变的是我们间浓浓的情谊,师父依旧是那般瘦弱,似乎岁月在他的从上不曾有过流逝。 六年的时间,我收穫了师父和师姐对我无微不致的爱,失去了父母的娇宠与溺爱。 在这期间,自从那次遭到《清心注录》的反筮之后,我没有再修炼法诀,每天就是炼习一些拳脚功夫进行强身健体。 我始终按照师父的要求,在草房百米之内活动,但好在有师姐一直的陪伴,并不显得孤单,而父母也从未来看过我一眼。 刚开始时我内心还存有恨意,但跟随着师父生活时间的加长,在耳须目染之下,对绿猴子诅咒之事了解的更加深刻,内心便生出了不敢与父母相见的念头。 幽冥邪物诅咒生,天煞孤星命难却。 这是我的命,克人克己,用师父的话说,他和师姐皆是修行之人,本就是行逆天之事,并不在意这些,但我与普通的人在一起时,一定要注意拿捏分寸,若是一个不慎,则会给对方留下难以估量的磨难。 书信与父母之间有着经常来往,让我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把师父给的玉卖掉后,二老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现在一家人都搬到了镇上住,而大姐也在今年考上了大学,家里的日子现在过得很不错,较之前富足了许多。 伤感之余,我发自内心对他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而感到高兴。 或许我这个不祥之人的离开,才是对这个家庭最好的归属。 随着年龄的长大,心智的成熟,我没有再要求师父带我下山去找父母,或许这就是一种成长的转变。 而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师父依旧不提他的师门在何处,不管我和师姐如何变法的去问,而他就是不说,告诉我们两个,只要记得他是我们的师父就够了,每当我们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师父的脸上都会闪过岁月的沧桑感。 师父教给我的东西很杂,也很多,虽然我久在山上不入世,但这外面发生的变化,师父都会一五一十的道给我听,也不致于导致我像个野人一般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就连羞人的男女之事,师父偶尔也会没心没肺的说给我听,导致我羞涩的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引得师父一阵哄然大笑。 这也导致了我与师姐在一起时,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朝她高挺的胸部上偷看,对于我的这种青春期的变化,师父只是一笑置之,而师姐则是羞红着脸暗自娇嗔。 生活用品等物,均是师父从山下弄来,眼下,师父酝酿良久的大事就要开始,今天他又下山而去,临走之前交待我和师姐二人要将他屋中收集的王八骨壳全都搬到院子中间,回来后就开始大动作。 对于他所说的大动作,我和师姐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我们两个忙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全部搬到院子里,看着眼前足足有上千个王八壳,我不禁胃里一阵翻涌。 ☆、第二十六章:情意缠绵,老头闯入 看着眼前推得像小山一样的王八壳,我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王八肉虽香,但也顶不住吃的多,平均每两三天就要吃上一个,现在别说是吃了,就是想想,胃里都难受,就像是王八挠的一样。
第43页 而师父对此依旧是乐此不彼,让我感慨这些王八还真是命苦,一代接一代的成了我们拉出来的便便。 搬完最后一趟之时,姗姗师姐端来一盘水放到门口朝我喊道:“祥子,快过来洗洗脸,身上都是汗,臭死了。” “好,谢谢师姐。”我朝师姐微微一笑,随即脱去上衣,将毛巾在水中浸湿,舒畅的擦着身子,师姐在一旁红着脸给我拿着衣服。 擦洗完后师姐将衣服递给我,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累死了,真搞不懂师父弄这些王八壳干什么,成天当做宝贝一样。” “那谁知道,师父其它的事情都告诉咱们,就有两件事情他不说,一个是他师门的事情,另外一个就是这些王八壳的用途,他这次下山还说要多弄些吃的回来,然后要做大事情。”我符声说道,对师父神神秘秘的行为充满着不解。 师姐点了点头,将粉拳背在后面垂了垂腰,向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喜声说道:“搬这些东西累的我腰都疼了,祥子,你说平日我对你咋样?” 我看着师姐清澈的眸子和撩人心魄的脸庞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师姐和师父对我当然没话说,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嗯,那好,咱们到屋里去,外面热死了。”师姐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就向我们的房间里走去,到了房里之后,师姐径直的往床上一扒,歪头看着我娇嗔的说道:“祥子,师姐身上累得疼死了,你帮我按按吧。” 今天师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衣物都是师父从外面的集镇买回来的,我的目光在师姐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扫视过时,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小脸顿时羞红无比,内心更是快速的跳动着,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按摩。 既期待,又充满了羞涩,一时之间待立在她的面前,不知该如何去做,虽然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我与师姐住在一个屋,但我们始终是秋毫无犯,少年的成长是纯洁的,没有一丝其余的邪念夹杂其中。 平日里,我们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牵着手,要说对她没有任何的幻想,那是自欺欺人,但她对我的好,我感恩,我铭记在心,每当那种幻想的念头在心中滋生时,我便产生一种浓浓的罪恶感。 见我脸色羞红沉默不语,师姐撅着嘴,不悦的说道:“祥子你是个骗子,刚刚还说我对你好,现在让你帮我按按腰都不肯帮,以后我不理你了。” 我闻听此言顿时大急,急忙上前一步来到师姐的面前解释道:“师姐,我不是骗子,但是我真的不会按摩。” “你真笨,以前师父怎么给你按的,你就怎样给我按就行了。”说着,师姐不满的说道,气呼呼的撅着小嘴。 看着生气的师姐,我的内心一紧,急忙说道:“好吧,我要是按的不好,你不要怪我。” “嘿嘿,就知道祥子最好了。”师姐莞尔一笑,轻轻扒到床上,留下她那美妙的身躯在我的面前。 我驻足片刻之后,轻轻的坐到她的她身,缓慢的向前将身体探去,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从我的鼻孔处传来,我伸出去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慄,不知该何时下去,见我迟迟不动,传来师姐不悦的催促声。 我轻应一声,双手急忙按上她的腰部,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传来了一种我未接触过的柔软感,这种感觉非常的滑腻,就像是无骨一般。 我轻轻的按压着,随着每一次的按动,师姐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抖一下,与此同时,她的口中发出一道道轻微的舒畅声。 随着按摩范围的加大,我渐渐的喜欢上这种感觉,让我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下体不知不觉间已坚硬如铁,欲要冲破衣物的束缚一般。 一股股柔软细腻的感觉从双手之上传来,对自身的变化我还浑然不知。 腰部,背部以及肩头均被我的双手按了一遍,师姐将头微微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轻声说道:“祥子,好了,谢谢你。” 说话间师姐坐起身来,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的将我额头上的汗水擦去,紧咬着红唇,轻言说道:“祥子,你喜欢师姐吗?” “呃。” 我的内心除了错愕之外,更是狂跳不已,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姐会问出这样的话,说不喜欢她那是假的,但一想到我自身的情况,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痛恨的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眼角的余光看到,师姐顿时泪水夺眶而出,泣声说道:“祥子,师姐喜欢你,你知道吗,在你没来这里之前,我一个人是多么孤单吗?有时候师父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我一个人在山上,夜里我吓的都不敢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是的,师姐,我不能喜欢你,师父说了,我是天煞孤星命,又受邪物诅咒,我不能喜欢你的,那样会把你给剋死的,我不想让你死。”看着师姐梨花带雨的神情,我急忙解释道。 师姐一把将我的双手抓住,拼命的摇着头,甩着脸上的泪水,毅声说道:“祥子,师姐不怕,我跟着师父修行了这么久,功夫并不比你差,要是有阴灵敢来找你,我会保护你的。” “师姐,我…”
第44页 未等我将话说话,师姐樱桃般的红唇紧紧的贴缚到我的嘴上,顿时一股冰凉舒爽的感觉传来,这是一种发自灵魂里的舒爽,我弱弱的向师姐看去,就见她的眼睛闭着,修长的婕毛被泪水打湿。 几息之后,师姐身体向后微退,红唇离开我的嘴巴,她微微一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娇嗔的说道:“祥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你不能惹我生气,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哦。”我的大脑在这一刻陷入到短路之中,满脑子浮现出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她对我的好,我本能的回应一声。 见我答应,师姐的脸蛋乐开了花,急忙从床上向我面前移了移,娇嗔的说道:“祥子,你能抱抱我吗?” 我没有任何言语,将身体向前一探,伸出双手将姗姗师姐抱在怀中,顿时我赤裸的胸部传来一阵柔软感,双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后背上轻轻触摸着。 我们的感情简单而又纯洁,在这感情方面我是木讷的,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心思本就比男生细腻,若是师姐不主动向我表达,对于我来讲,我会一直紧紧的将她的这份情埋藏在心底,我不想因为我的不祥而给她带来任何的不幸。 紧紧的抱着师姐,让我感受到离开家以来前所未有过的宁静,我们二人的脸庞相触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我真的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不前,享受着发自灵魂里的共鸣。 同时,我暗自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师姐,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祥子,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等以后我还要给你生几个小祥子,咱们一家人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师姐在我耳边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充满了热恋中的幸福感,更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憧憬与展望。 “师姐,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下辈子还对你好。”我轻声回应道,没有华丽的词澡,有的只是今后的行动。 “臭小子,姗姗,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出来帮忙,累死老道我了。” 就在我们两个紧紧相拥而语时,外面传来师父他老人家不合时宜的喊叫声,吓得我和师姐二人身体一颤,急忙将对方松开,师姐急忙拉了下衣服后下床穿鞋,而我则神色慌张的朝外跑去,就像是偷了人家的东西被发现一样。 几息之后,我们二人一前一后的从屋中跑了出来,就见师父手里提着几个装满东西的包裹走了过来。 我们神色慌张的接过师父手中的包裹,低头不敢与他正视,见我二人怪异的举止,师父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诧异的打量我们二人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在屋里干什么坏事吧?” 闻听此言,我羞得无地自容,急忙拎着东西慌慌张张的躲进屋中,而师姐的脸色也是愈发的红润,娇嗔一声说道:“师父,你老不羞,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想这么羞人的事情。”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鬼头肯定是在屋里干什么坏事了,这下不打自招了吧?看来还真被我老头子给猜中了,自己做都做了,竟然还怨起老头子我来了。”师父爽声一笑,径直的与师姐二人走进屋中。 ☆、第二十七章:浸蚀化液,流光溢彩 见我躲在一边红着脸不说话,师父将东西简单的整理过后将我们二人拉到面前说道:“你们两个现在都还小,对彼此有好感那是正常的事情,你们两个若是彼此有心师父不反对,但有些事情现在是不能做的,等再过几年,师父让你们成婚。” “师父!”师姐闻听此言拉着师父的手晃悠着,娇嗔的轻应一声,随即师父哈哈大笑,轻顺着师姐的黑发笑道:“就你这小妮子鬼主意多,肯定是你向祥子表达的吧?多老实的一个孩子,你可不许欺负他知道吗?” 师姐抬起头来看着师父,故作不悦的说道:“师父,怎么又是我的主意了,我就是问祥子喜不喜欢我,他也是喜欢我的。” 师父瞄了我一眼,随后看向师姐说道:“你师弟人老实,你又是当师姐的,师父话都说了,你们现在还小,有些出格的事情现在可不能做,等再过两年,等你们成年后我就让你们成亲。” 听闻到师父再次重审他的观点,我们二人偷偷对视一眼,脸上难以掩饰幸福的喜悦,师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走,咱们到外面去,为师在此处栖身十几年,如今要开始大动作了。” 在师父的操持之下,我们三人在门前的小广场之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炉台,我和师父抬来一个大石块放到边上,紧接着师父从他的床底下拿过一个木箱子放到边上。 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物品,有瓶瓶罐罐装着的,有稀奇古怪叫不出名声的。 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和师姐顿时玩心大起,刚想伸手拿来研究一翻,则被师父一翻严厉的喝斥。 看着我二人负手站立在一旁郁郁不语,师父出声说道:“为师在此处居住十几载,为的就是等的今天,我要炼制一把剑,传说中的宝仞。” 见我们二人疑惑不解,师父继续补充说道,我们所在的大阳山乃是天然的炎阳之地,而我在这里六年了,没有遭到任何阴灵的找寻也是这个地方的主要原因。
第45页 炎阳之地,故名思议就是至刚至阳之地,这是大自然天然形成,反之,世间神秘之地多不胜数,同样还存在着大凶大恶的大阴之地,就像是我们村北的小水潭一般。 师父从木箱底部拿出一块淡红色的石头,在手中亲眤的摩挲着,他告诉我和师姐,说这块石头是他在二十年前偶尔所得,乃是天外坠落的殒石。 殒石在从外太空降落到地球的过程之中,会与空气发生强烈的摩擦,里面会吸收无比强大的炎阳之气,他所要炼制的宝仞名为七星仞。 用天外殒石为基、结合本地的炎阳之地、外加至阳的王八骨壳做燃料,再加上他对阵法的雕刻,一定会可以制出一把专门克制阴灵邪物的纯阳之仞。 这是他在此处居住的目的,根据他的推算,今天乃是开工制仞的绝佳时间,为了这一天,他苦苦等了二十年。 言语间,我能感到师父发自内心里的兴奋,同时更加赞嘆他的大毅力,为了能制作出一把绝世宝仞,他竟然能耐得住寂寞,在此处一住就是二十余载,就凭这份毅力,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不管他此次成功与否,他的这份毅力是值得我和师姐学习的。 听闻师父讲述到这里,我正了正身,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毅声说道:“师父,你一定会成功的,接下来我和师姐要怎么做?请你吩咐。” 师父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干瘪的大手在我的肩头拍了几下,豪气万丈的说道:“好小子,师父没有看错你,只要师父将这件宝仞制成以后,你用它来护身,就算是再强大的阴灵咱们也不用怕他,咱们一定能成功的。” “师父,谢谢。”闻听此言,我的内心一酸,泪水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着,对师父的感恩之情更浓,除了简短的“谢谢”二字外,我不知道该用何种话语来表达内心的情感。 看着我动容的神色,师父告诉我和师姐,他这一生无妻无子,早就把我和师姐当成他自己的儿女了,他之所以要炼制出这把七星仞,为的就是争一口气,至于背后的原因他闭口不提。 我和师姐都了解他的性格,若是他不愿说出来的事情,我们就算是再怎么逼问,他依旧不会说出原尾。 而我和师姐的工作就是帮忙烧火,我弄来一些柔软的细草和木材,在石头搭建的炉台中点燃,待火热旺盛之后,师父又让我将王八骨壳丢入火中,顿时一股呛人的腐臭味飘散开来。 与此同时,师父则把他那块爱不释手的天外殒石放入到一种殷红的液体之中浸泡,他告诉我,这种药水是採用上百种药物秘制而成,名叫“浸蚀化液”,专门用来清除殒石中的杂质和软化殒石的作用。 天外殒石的硬度非常高,想要用火将它烧化根本就不可能,必须要藉助一些秘方才行,看着师父颤抖的手做着眼前的一切,我与师姐紧挨在一起,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生怕打扰着他这二十年来的成就与梦想。 大约十分钟后,炉台中的王八骨壳烧得更旺,冒着缕缕浓烟向四周扩散而去,今天显得格外的热。 因为我体质的缘故,这六年来,尽管是在炎热的三伏天,我的身体依旧冰凉,很少像今天一样感觉到酷暑难耐,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酷热让我感觉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尽管是这样,我依旧站在旁边为师父“观战”。 师父拿过两根事先准备好的大号“竹筷”将浸泡在浸蚀化液中的殒石夹出来,此时的殒石完全的变了样子,颜色从淡红色变成了大红之色,整体晶莹剔透,尤如一块完美无暇的红宝石一般,只不过个头比原先小了约有三分之一。 而且变得软绵绵的,就像是一块在滚水中煮过的年糕,在竹筷的夹着之下,软软的耷拉着。 而原本清澈的腐蚀化液中此时也变得浑浊不堪,里面飘浮着很多的杂质。 师父手中夹着浸泡过后的天外殒石,站在炉台的边缘驻足片刻之后,手腕一甩,天外殒石被丢入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 呼。 一股气浪夹杂着灰星子沖天而去,师父面色一沉,毅声说道:“加火。” 在得到师父的指示之下,我与师姐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飞快的将王八骨壳投入到炉台之中。 上千个王八骨壳从太阳刚出,直直烧到烈日到头顶之上,整整烧了一个上午,而师父如百年老松一般赫立当前不动不摇,面色凝重的直勾勾的盯着炉台之中,就连师姐给他取来水,他都未曾喝下一口。 六年的结识认知,我从来没有发现师父如此认真严肃的样子,今天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和师姐在一旁陪护着,不敢有任何的言语,只有彼此眼神的交流。 头顶炎炎烈日,天气更加的炎热,我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所打湿,呼吸更加的急促,脸色也变得极不自然。 今天对于师父来说是大日子,我之所以能幸福的活到现在,全是拜师父所赐,在这紧要关头,做为徒弟,做为感恩,纵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我依旧紧咬着牙关坚持着,师姐暗示过我几次回屋休息,都被我无声的拒绝。 对于我今天异常的状况,全然落入到师姐的眼中,此时,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但对于她的担忧,我深感欣慰。 火热渐渐的小去,但带给我的酷热依旧未退。
第46页 站立一上午的师父动了,他径直的走到石台之上,随手取过一个大号的铁钳,铁钳约有一米多长。 将铁钳拿到手中,师父走到炉台的旁边,面色一沉,猛得抬起右脚踢向炉台之上,轰的一声,搭建炉台的石头被他踢翻,夹杂着漫天而起的灰星子沖向前方。 紧接着就见师父纵身一跃向火中跳跃而起,吓得我和师姐尖叫一声,惊慌失措之下,就见师父在跳到火中上空的瞬间,顿时身体一个下仰,手中的火钳往火中一伸,手中一借力,身体迅速的向旁边飞窜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闪电雷鸣之间,在我二人还未从惊恐之中反应过来之际,师父依然出现在炉台的另一边,就见他手中的火钳中夹着一块透明的红色物体,赫然就是被他丢入到火中的天外殒石。 再次向火钳夹着的天外殒石看去,软软耷拉着的本体之上,一道道半透明的液体在其中流淌着,而神奇的是,里面虽然看上去像是液体,但始终流不出来,在里面缓缓的流动着。 此物只应天上有,不该出现在凡间。 看到在火中烧过的天外殒石,我的内心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虽然我没有见过宝石,但结合师父的口中所述,我敢断宝,在火中淬砺过的殒石,此时的状态世界上任何的宝石在它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第二十八章:七星邪仞?含恨离去 师父没有任何的停留,几个大步走到旁边的石台之上,随手将一把细长且锋利无比的刻刀拿在手上,刀尖如绣花针般尖细,目光灼灼的盯着铁钳夹着的天外殒石。 在他的眼中,仿若这世界就此停止了运转一般,流光溢彩般的天外殒石就像是他最亲密的爱人,灼热的目光之中释放着无可替代的深情。 我在一旁清楚的看到,师父拿着刻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二十年来过着隐居山林的生活,为的就是这一朝梦想的实现,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如师父一样既无比的期待,又充满了紧张情绪。 我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师姐白晰细腻的小手,她感受到我的举动,朝我侧目看来,沖我微微一笑,投来鼓励的眼神。 就见师父胸部一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微颤慄的右手此时稳如磐石,灼热的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细观几息之后,师父将左手中夹着的天外殒石举于胸前,他的右猛突然间动了,手拿着刻刀,在天外殒石之上没有任何停留的雕刻着,他的动作优美间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运动时快如闪电,在我的眼中形若一道道残影。 每当他的一个动作完成之后,天外殒石之中流动的液体中便多出一副图形,细细看去,不难发现,师父此时其上面雕刻的是北斗七星图。 对于北斗七星的一年四季中变化的形态,我并不陌重,闲来无事之下,师父在这方面对我也有一定的教导。 随着师父手中刻刀的飞快变化,一副副不同形态的北斗七星图在天外殒石的内部流转开来,此时再细观天外殒星,简直成了一副三维的北斗七星图一般炫丽多彩,又如浩瀚无际的宇宙星空。 大约半分钟后,师父停下了手中的雕刻,足有上百副七斗七星图赫然在天外殒石的内部流转着。 我与师姐二人惊呆的看着师父的杰作,而师父的脸上更加绽放着成功的喜悦,随手将左手中夹着的天外殒石放到石台之上,师父朝我们二人招了招手说道:“快过来看看,师父的杰作怎么样?” 女人爱宝石,但比宝石更加炫丽多彩的天外殒石,让师姐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挂着无比的喜悦,忍不住惊嘆道:“师父,你太厉害了,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西了,你不会真准备把它做成宝剑吧?” “哈哈哈,漂亮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而已,这块天外殒石太小,不足以做成一把三尺锋利,充其量也只能做出一把短仞而已,尽管只是一把短仞,待师父将它做出来之后,我不但可以证明自己的才能,同时更加能保祥子今后安然无恙。”师父爽声笑道,言谈举止之中尽是掩不住的喜悦与自信般的豪气。 听闻此言,姐师小女儿作态般的撅起小嘴不舍的说道:“师父,这么漂亮的殒石你怎么能捨得把它做成短仞,不如你送给我吧,等我和祥子师姐结婚时,你就不用送贺礼了,至于铸造短仞,等你将来再寻到殒石再制作也可以的呀。” 师父闻听此言,头摇得跟波浪鼓一般回绝道:“那可不行,你以为天外殒石像市场上卖的罗卜白菜一样,随处都能见到吗?当年为了得到这一块,老道我可是差点连命都陪上。我告诉你,这块殒石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短仞是必须要铸造的,这是师父二十年来的心愿。等我做好之后,都是你们的。” “哦。”师姐落寞的轻应一声,站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师父将石台上的铁锤拿在右手之中,目光灼热的看着即将凝固成形的天外殒石毅声说道:“都说老道我是异想天开,今天就是见证奇蹟的时刻。” 一语言毕之后,师父手起锤落,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铁锤狠狠的砸在天外殒石之下,溅起几丝火花。 师父冷不丁的一锤下去,震得我身体猛得一抖,就像是他这一锤不是砸在天外殒石之上,而是狠狠的敲击在我的心头。
第47页 一股更加闷热难耐的感觉从内心向全身蔓延开来,斗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升起,紧接着师父接二连三的举锤又落下,随着一次次的敲击,大约几分钟后,一把三十公分左右的短仞已然成形。 火红色的仞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北斗七星图案,看着这些依旧清晰可辩的图案,师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世人炼器只知在‘铸胎’之后再雕刻法阵,其威能又能有几分?与老道我先有阵法,再有成形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待我用王八额头之血做最后的祭器之后,我就真的成功了,这把七星宝仞,一定要狠狠的打你们的脸,到底要看看,这世间谁才是真正的炼器天才,昔日的耻辱,定在今朝一併洗抹而去。” 就在师父一锤锤的敲击之下,我的内心异常的不适,体内一阵阵的气血翻涌开来,随时都要突破食道的壁垒喷将而出,若不是我强行的压制,或许早就…… 师父的二十年的心血,此时即将成功,我打内心里为他高兴,在这紧要关头,我绝不能打扰到师父成功的喜悦。 “砰。” 一语言毕,师父随手将铁锤扔到石台之上,弯腰去拿准备好的王八额头血。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我的五脏六腑之中一翻剧烈的翻涌,就觉得喉咙一道腥气传来,我再也无法压制身体的不适,猛得一仰头,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向着石台之上的七星宝仞喷去。 “哧啦。” 紫黑色的血喷到七星宝仞之上时,顿时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紧接着一道黑烟冒出。 “祥子,你怎么啦?”师姐惊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双惊恐的眸子在我身上扫视着。 压抑良久的老血吐出之后,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身体有些虚软罢了,我朝师姐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师父手拿着装有王八额头血的瓶罐闻身急忙转过身当,当他看到原本火红色的七星宝仞变成了如今通体发黑之时,身体一抖,手中的瓶罐掉到地上,啪的一声响,粘稠的血液溅了一地。 师父呆呆的看着台石之上变成黑色的七星宝仞,几息之后,师父哀叫一声道:“啊,我的七星宝仞呀……” 一声高吭的哀叫之后,师父白眼一翻,扑腾一声晕倒在地。 我和师姐吓得惊慌失措,我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在师姐的掺扶之下,我飞快的将师父背放到他的床上。 过了良久之后,师父悠悠的睁开双眼,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似乎在这一瞬间,他苍老了许多。 见师父如此的伤感,师姐坐在他的床边急声问道:“师父,到底是怎么啦?你别吓我们,快和我说说。” 师父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极度哀伤的泣声说道:“唉,都是命呀,想不到我二十年的苦苦准备,到头来还是化成了泡影。” 我眉头一皱,内心一阵惊跳,想起师父前一刻的表现,急忙追问道:“师父,难道七星宝仞的炼制失败了?你不是说就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吗?” 师父猛得从床上坐起,脸上闪过浓浓的怒色,双眸直勾勾的瞪视着我,欲要将我生吞活拨一般,大手指向我怒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什么非把你的阴血吐到我的七星宝仞上面?七星宝仞本就是至阳之物,开光必须要至阳的王八额头血才行,如今被你的阴血所污秽,它已经是残次品了,我二十年的心血全部都白费了。” 我闻听此言,感觉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浓浓的歉意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想起师父平日里对我的恩情与悉心的呵护,然而我却在无心之下,毁了他二十年来的心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原谅自己,纵然是无心之过也不行。 想到这里,我扑腾一声跪倒在师父的面前,忧伤的说道:“师父,对不起,你责罚祥子吧,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见我自责的伤感,师父愤怒的脸庞被无奈的神色所替代,愤怒指向我的手缓缓的落了下去,长长的嘆息一声说道:“唉,算了,你起来吧,或许这是我命中不该有,日算夜算,我竟然把你阴性的体质给忘记了,在这种炎阳之日,铸就炎阳之仞,你在场本就是一种痛苦,你没有错,错的是师父。” 面对着师父的宽宏大量,我内心的歉意更加的浓郁,看着师父苍老的面容,我的内心一阵绞痛,猛得伸出巴掌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啪啪的打个不停。 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弥补一些我对师父的歉意。 见我如此自虐,师姐死死的将我抱住,泣声泱求道:“祥子,你干什么?快住手,师父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好吗?师姐看你这样,心好痛,好痛……” 感受着师姐身体的颤慄,我身体一晃,倔强的将她甩到一边,一头扑到师父的床前,泣声道:“师父,祥子对不起你,这六年来,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留在这世上只会害人害己,你把我杀了吧。” “啪啪啪……” 一曲肝肠断,我唯有不停的煽着自己的耳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去自己给师父带来的巨大伤痛。
第48页 ☆、第二十九章:七星邪仞,噬血夺命 不管师姐如何的劝阻,我依旧固执如初的煽着自己的耳光,原本因受到震荡而吐血导致苍白的脸庞此时变得红肿不堪,师姐无力的紧紧抱着我抽泣着。 师父见此情况,翻身下床,一把将我的双手紧紧抓住,怒声喝道:“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怪你吗?难道你想把自己打死吗?那样你就开心了?” 我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师父,悠怨的说道:“师父,是祥子毁了你二十年的心血,我对不起你,你让我把自己打死吧,我没有脸面对你,我连禽兽都不如。” 师父蹲下身子,伸出他干瘪的大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故作强意笑道:“呵呵,好了,不要想太多,七星宝仞失败了那又该如何?那些只不过是外物,师父把你养这么大,打在你身,疼在师父心,你想让师父心疼死吗?” 说到这里,师父将我拉起来,嘆息道:“算了,师父也想明白了,你和姗姗才是对我最重要的,将来我老头子还要等着你们给我养老送终,我可不想看到你们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看看那把残次品怎么样了?” 我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师姐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三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外面。 看着通黑如墨的七星宝仞,师父一脸忧伤的神情,而我内心则是愧疚难当,师父酝酿二十年的心血,被我的一口老血所破坏,纵然师父他已原谅我,但是我心里依旧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驻足片刻之后,师父摇了摇头,抛去凌乱的思绪,伸手向黑色的七星宝仞抓去,他的手刚一碰触到石台之上的七星宝仞之时,猛得撤了回来,师父虚咦一声紧锁着眉头道:“咦,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阴灵腐蚀之感?” “师父,怎么啦?”师姐不解的问一声,随即就伸出小手向石台之中的七星宝仞抓去,师父见状,急忙将师姐拦住道:“不要碰,这把短仞有问题。” 看着师父疑惑不解的神情,我轻声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七星宝仞不是炼制失败了吗?” 师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随后再次将手伸向台石之上的七星宝仞,当它将七星宝仞的短柄抓住之时,就见他的脸色变得急剧凝重,我模糊的看到一缕黑色的雾气顺着短柄向他的手上蔓延开来。 师父猛得一抖手,七星宝仞应声落到石台之上,师父端祥片刻后皱眉说道:“不对呀,铸造的流程不对,完全的颠覆了炼器的阴阳相生原理,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阴性存在?” 见师父喃喃自语,师姐急声说道:“师父,到底怎么样了?七星宝仞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师父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说道:“至阳至刚的七得宝仞是失败了,按理说失败的残次品就会失去法器应有的威能,可眼下这把短仞的邪性很强,当我握住它的时候,里面传来一股很强烈的阴气,竟然朝我体内反筮而来,真是好生奇怪。” “师父,或许是因为祥子体质的原因,他把血吐到这上面了,然后七星宝仞就拥有了阴性也说不准。”师姐分析道。 师父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祥子,你把短仞拿起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感觉?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就赶紧将短仞丢掉。” “好。”我沖师父一点头,就要伸手去拿石台上的短仞,师姐猛得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担忧的说道:“祥子,师父说这短仞很邪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于师姐的关怀,我内心顿时一暖,我没有说什么,朝他投去一抹微笑,随即伸手将七星宝仞的短柄抓住,顿时一股异常舒服的阴凉之感传来。 前一刻体内的燥热和师父铸剑时带来的震荡,在这股冰凉气息的作用之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顿时内心一喜,手一抬,将七星宝仞拿在手中。 粗略感受之下,七星宝仞的重量约有十二三斤的样子,加上剑柄长一共在三十公分左右,厚度与一般的匕首无异,竟然有如此的重量,不得不感慨天外殒石的神奇之处。 好在我平日里锻鍊有加,这些重量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负担,七星宝仞拿在手中,感觉到异常的得心应手,就像是这把短仞是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宝仞在手,内心豪气顿生,仗剑江湖的那种快意恩仇感油然而生,忍不住将短仞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紧接着我身体一晃,向旁边掠出一步,短仞在我的手中像是一条蛟龙一翻上下翻腾,一道道剑花掠影闪过。 片刻之后,十几式剑招耍过,我收招大步的来到师父的面前,喜声说道:“师父,这把七星宝仞还真不错,用起来很舒服,虽然比较重,但用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累,不但拥有短仞的神出鬼没,而且因为重量的原因还可以进行噼砍。” 二人惊呆的看着我,师父诧异的问道:“祥子,你用这把短仞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我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师父道:“没有呀,若说是有感觉,就是短仞上有种清凉的感觉,我感觉很舒服,拿着它就像是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有什么不对吗?” 师父听着我如此的解释,唤来师姐道:“姗姗,你也试试看,难道是老头子我感觉错了不成?”
第49页 “好。”师姐轻应一声,充满期待的从我手中将七星宝仞接过,就在她拿在手中的瞬间,脸色急剧的惊恐起来,我内心顿时一惊,不容分说将七星宝仞夺了过来。 “啊,吓死我了。”师姐伸手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脸色变得极不自然,额头上滚落着斗大的汗珠,清秀的脸庞泛着不自然的白色。 师父急忙问道:“姗姗,你是什么感觉?” 师姐直视着我手中的七星宝仞,惊恐的说道:“师父,这东西太邪门了,我刚刚抓住它,有种异常冰冷的感觉从我的手上传来,好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般。” 师父紧锁着皱头,沉思片刻后看向师姐说道:“姗姗,你去把咱们家的羊牵来,这把短仞确实邪乎的很,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咱们试试刀再说。” 片刻之后师姐将一头山羊牵到我和师父面前,在师父的授意之下,我将七星短仞扎进羊的后腿之中,顿时山羊痛得咩咩直叫。 就在七星宝仞扎进羊腿的瞬间,更为诡异的一幕发生,就见山羊急叫几声之后,肥硕的身体正在快速的“干瘪”着,大约一分钟后,一头健硕的肥羊无力的倒在地上,瘦弱的已经不成羊形,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 师父见状面色异常的凝重,急忙让我将七星宝仞从羊腿上拔出,他蹲在死去的山羊面前,细细端祥之后说道,山羊的血全部短仞给吸干了,这已经不是宝仞了,而是彻彻底底的邪仞。 听闻到师父的分析结论,我低头向手中的短仞看去,就见原本通体发黑的仞体,此时夹杂着几缕诡异的红色,将这一情况的发现告诉师父之后,他说,以后这把短仞就叫七星邪仞,至刚至阳的宝仞和它已经沾不上半点的关系了。 看着手中的七星邪仞,竟然有筮血的功能,只在小说中存在的东西,竟然出现在现实之中,我不禁一阵心寒,担忧的看向师父说道:“师父,这七星邪仞太过阴邪,咱们还是把它给毁了,或者丢弃吧。” “不,为什么要丢掉?”师父毅声说道,随后正视着我手中的短仞道:“我得到这块天外殒石时差点将性命丢掉,好不容易才铸成了这把剑,纵然是邪仞那又如何?邪仞在正直的人手里依然可以发挥出它的作用,反之,宝仞落到心肠歹毒之人手中,一样也会为非作歹。” 说到这里师父顿了顿,直视着我说道:“你为人心性善良,而这把七星邪仞在你手中又不会反筮,或许是在开锋的时候浸蚀到你吐出来的血的缘故,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本身遭到幽冥邪物诅咒,如今又有七星邪仞在手,切忌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一定要多积阴德,一心向善,或许能将这种诅咒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我动容的看着师父,深躹一躬毅声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决不辜负你的期望。” 随后师父又用屋中的狼皮给七星邪仞做了个皮囊,他辛辛苦苦二十年的成果,就这样因为我一口“老血”的缘故,成了我的兵器。 将这些做好之后,师父嘆息一声说道:“唉,看来这都是命,终究这把七星邪仞是如今的样子,看来我老头子这一辈子就要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了,再也没有脸去见当年的那些人了。” 一翻感慨之后,师父正了正身,收起伤感的思绪,朗声说道:“祥子,你们两个看好家不要乱跑,你大姐考上了大学,家里摆酒,老头子我去喝酒去了。” ☆、第三十章:落漠思乡,春情无限 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我的内心陷入无穷的孤寞落漠之中,姐姐考上大学,是我们全家人的幸事,虽然我不在他们的身边,但我深为姐姐能考入大学,将来有个好出路而感到高兴。 这种幸福原本是属于我们全家人的,但是我如今只能在三间草房百米范围内活动,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除了刚来时的不适应之外,后来有师姐的陪伴和师父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觉得什么。 而眼下,家中正在热闹的庆祝着,而我却不能和他们同欢笑,多年的流落在外,在师父离去的瞬间,那种飘泊的孤单感再次袭上心头。 我没有理会师姐,径直的走到屋中,面朝里侧身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内心百感交集,思亲的泪水无声的顺着脸庞滑落。 斩不断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孤寂之下暗恨老天的不公,到底我做了什么孽,却要让我小小年纪就忍受家人分离骨肉之痛。 越想内心越是悲悸,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师姐急忙奔到我的床前,不知所措的急声问道:“祥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 在师姐的安抚之下,我显得更加的脆弱,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悲痛,一头扑在师姐的怀上,放声大哭道:“师姐,我想家,想俺爹娘,想大姐,想二姐,我想他们。” “祥子,不要伤心了,师姐永远的都会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师姐,咱们这里是至阳之地,邪灵是不敢来的,回头我让师父把你家人接来,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师姐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任凭我的泪水将她胸前的衣服打湿。 在她的怀中,让我找到了一丝的温暖,就像是在母亲的怀中一般,让我不禁想起母亲的一容一貌,似乎她此时也同样在思念着六年未见的儿子。
第50页 哭泣了良久之后,我才止住内心的悲伤,我从师姐的怀中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动容的看着师姐道:“师姐,谢谢你,我现在心里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师姐将身体向床里移了移,伸出玉臂环绕在我的腰上,清秀的脸庞贴在我的胸前,轻声说道:“祥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因为你有师姐,师姐永远都会陪伴着你。” 我垂头看着师姐娇艷可滴的红唇,内心一阵动容,狠狠的向着她的红唇吻去,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表达我对她始终不离不弃的感恩之情。 在这种氛围之下,师姐显得更加的动容,樱桃小口中的香舌生涩的回应着,两条滑腻的舌头尽情的缠绕在一起,互相的吞咽着对方的口水。 不知何时,我依然将师姐压在身下,坚硬如铁的下体紧紧的低在她的双腿之间,一双大手更是放肆的在她散发着少女青春的胸上不停的揉捏着,让我深深的陷入到对师姐的深爱之中,一时之间难以自拔,全凭着本能的施为。 在我爱的陶冶之下,师姐微闭着双眸,身体轻微的我身下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房间里瀰漫着撩人心魄的旋律。 当我的手伸进她少女的神秘地带之时,师姐浑身一颤,急忙睁开迷离的双眼,一把将我推开,急声说道:“祥子,我们不可能,师父说咱们现在还小。” 说话间,师姐脸色泛着红润,急忙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羞涩的低着头,不敢与我正视。 面对师姐突然醒悟的拒绝,我的内心有一些失落,但师父的告诫,我并不敢忤逆,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师姐,是我刚刚太心急了。” “没事,师姐不怪你。”师姐脸色羞红,娇嗔的说道。 一翻春情过去之后,我与师姐二人双双下床,内心依旧有着淡淡的失落之感,与她二人站在门口向四周眺望,郁郁葱葱的林山映入眼眸。 让我思绪万千,恨不得自己化身鸟雀,逃离这束缚的“牢笼”,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傲游于天地之间,似乎这些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又变得无比侈奢。 看着我落漠的神情,师姐拉着我的手,轻声问道:“祥子,还在想家吗?” 我沖师姐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远方说道:“师姐,我想出去走走,来到这里六年了,从未离过这里百米范围,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感觉?空气和这里是否一样?” 师姐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有时会和师父出去,而我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始终如初的待在草房,对于我此时的落漠的心情,师姐不难理解,她担忧的说道:“祥子,可是师父说你出去会有危险。” 我苦笑的摇了摇力,嘆息道:“有危险又怎样?像个野人一样在这里待了六年,还有多少个六年谁能清楚?” 师姐面色为难的轻咬着嘴唇,沉默良久后说道:“那好吧,咱们就到旁边逛一会,但不能走远知道吗?” “哦。”我弱弱的回应一声,虽然得到师姐的同意,但我的内心打不起任何的精神,拿上七星邪仞,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山道向旁边走去。 六年来,第一次离开草房,闻着清新的空气,我的心情顿进舒展开来,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繁华的世界自由的翱翔,再也不用受到任何的束缚。 大约闲逛了半个小时之后,师姐担忧的说道:“祥子,差不多了吧,咱们回去吧。” 我停下脚步,意犹未尽的看着师姐道:“师姐,咱们再玩一会吧,要不咱们到王八沟子去洗洗澡吧,我都六年没下水好好的洗过澡了。” “可是王八沟子离这里还有十几里远,要不咱们回去师姐帮你搓背咋样?”师姐的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虑色,小脸一红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不以为然的说道:“师姐,现在烈日当空,天还早着,虽然我中了绿猴子的诅咒,但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师父说过,阴灵在白天是不敢出现的,咱们走快一点,以咱们的脚程,来回最多两个多小时,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太阳还落不了。” 师姐随即抬头看了看天,在我的坚持之下点了点头,对于师姐的溺爱,我顿时内心大喜,拉着她的小手在林间飞快的穿梭着。 虽然我六年未曾出门,但从小生活在山区,对于山路的崎岖并不在意,师姐看上去清秀颤弱,但从小跟随着师父修行,脚程甚至比我还快。 约一个小时后,在师姐的带领之下,我们来到了“传说中”的王八沟子,周边并没有高山,只是有一些小矮丘子,东西走向,王八沟很宽,水流缓慢的从西向东流淌而去,沟边满是水草。 看到了“久违”的王八沟子出现在眼下,我的心情无比的舒畅,师姐抬头看了看天,急声说道:“祥子,快下去洗洗吧,洗完后咱们还要赶回去,要是师父知道我带你来这里了,他非骂死我不可。” 我微微一笑,拉着师姐的小手说道:“怕什么,师父反我家喝大姐的考学的喜酒去了,估计起码要到明天才能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再者说,咱们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不依旧是平安无事吗?”
第51页 师姐稍稍用力捏了捏我手,莞尔一笑道:“好啦,我的好师姐,师姐知道了,快脱衣服下去洗洗吧。” 我盯着师姐因赶路劳累而红润的脸庞,猛得向前一探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那你不陪我一起洗吗?” 师姐的脸此时更加的红润,娇艷欲滴,就像是深秋里熟透了的大苹果,等待着我的採摘一般,她羞涩的看着我,娇嗔的说道:“我是女孩子,怎么能在这外面下水洗澡,要是被人看到还不羞死人了?” “呵呵呵,师姐,你怕什么?这深山老林里能有什么人来?就咱们两个,快点脱衣服,陪我一起洗洗,咱们一会还要回家。”我嘴角微微上扬,喜声说道。 师姐闻听此言,顿时羞涩难当的低下头去,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弱音说道:“那我不是被你看光了吗?” “呃。” 我一阵错愕,伸出手轻抬起师姐的下巴柔声说道:“你早晚都是我的老婆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者说咱们在家里不是那个了吗?” “你好坏。”师姐娇嗔无比的伸出粉拳在我的胸口轻打几下,随即背过身后,缓缓的脱下衣服。 看着她光滑的背影,我狠狠的咽了下口水,飞快的将身上的衣服脱去,与师姐二人扑腾一声跳入水中,享受着这属于我们二人的温情世界。 在水中,我们两个尽情的嬉戏着,我大手一挥,游到师姐的面前,紧紧的将她无骨滑腻的躯体紧紧的抱住,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体上轻抚着。 ☆、第三十一章:神秘之人,开枪射击 在水中,紧紧的抱着师姐滑腻无骨的躯体,我的体内升起一阵邪火,欲要将她整个人吞筮方能化解这股燥热。 而我的大手在师姐的身上尽情的抚摸着,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这次的感觉与之前在家中完全的不同,此时我们“坦诚”相见,没有了任何的束缚遮挡。 在这深山老林的水潭之中,不用担心有外人前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师姐在这一刻也完全的放开了心菲,一双白晰细嫩的双手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摩挲着,嘴里发出娇羞连连的沉重喘息声。 爱到浓处不由自主,一切顺其自然,我一手托着师姐的后背,另一只手从她的腿后伸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向着岸边而去。 师姐伸出双手环绕在我的脖子上面,一对会说话的眸子微微闭合,脸色羞红无比的紧紧靠在我的胸前,她没有任何的拒绝,一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 胸前盈盈可握的高峰之上点缀着两点嫣红,两点嫣红之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更显得娇艷欲滴,等待着我的採摘。 再往下看,平担的小腹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散发着少女特有的幽幽光泽,位于小腹的下方,一片浓密的黑色草地,散发着诱人的无限春光。 看着怀抱中的师姐,我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几个大步来到我们放衣服的地方,我将师姐轻轻的放到地上,将脱下来的衣服平铺到一棵大树的林荫之下,拉着师姐躺了下去。 我身体一晃,施展了一招大鹏展翅,直接将师姐压在身下,师姐睁开双眸柔情似水的看着我,轻言道:“祥子,我怕。” 在这一刻,我们二人沉浸在忘我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情感早就融合一体,早就将师父的告诫抛到九宵云外。 我在师姐的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下,柔声说道:“师姐,我现在就想要你做我的老婆,永远的老婆,你答应我好吗?” 师姐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要求,而是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微微的闭上双眸,一张樱桃红唇,径直的吻上了我的唇。 随着我腰部用力一挺,我们两个人身体紧紧的交互在一起,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舒畅,在全身各个毛孔中传来,师姐嘴里发出一声痛叫声。 …… 我们两个穿好衣服坐在地上,师姐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中,脸色娇红无比,娇嗔的说道:“祥子,师姐把身体都给了你,以后你一定要对我好,不准惹我生气好吗?” 我闻着师姐秀发的清芳,轻轻一吻道:“师姐,我保证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永远不离不弃。” 师姐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舒畅的伸个懒腰,拉着我的手站起身来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赶快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了,否则他肯定又要责骂咱们两个不听话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依旧升到西方,虽然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在意,但现在我与师姐之间水火交融,我又多了一份责任,一切还是要以安全着想。 刚走几步,无意中发现师姐在走路的时候双腿有些不自然,我担忧的说道:“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下面有些疼,过两天就会没事了,咱们快走吧。”师姐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或许这种痛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始终是因我而起,我拉着她的胳膊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嗖。” 就在我们刚刚走了不久,忽然间一道白影闪过,吓得我们两个一惊,定睛仔细一看,从小道旁边的草丛之中跑出一条小白兔,跑出不远后小白兔调皮的停下脚步回头向我们二人看来。
第52页 “啊,好漂亮的小白兔。”师姐惊叫一声,脸上充满了少女的爱慕之心。 “师姐,我去把它逮来送给你好吗?”师姐把女人最宝贵的贞洁都给了我,眼下走起路来还很不自然,见她对前方不远处的小白兔如此喜爱,想起来我的内心便是一阵愧疚。 这六年来,师姐无时无刻不在精心的呵护着我,眼下,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却已有夫妻之实,看着小白兔,我不禁蒙生了无论如何都要逮到送给师姐的想法。 虽然是在徵求着师姐的意见,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停留,身体一晃,撒开双腿,手里紧抓着七星邪仞,径直的朝着前方的小白兔追去。 “祥子,你快回来,兔子跑得快,你追不上的,咱们赶快回家去。”身后传来师姐的高呼声,而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撒开脚丫子朝我追来。 小白免见我追来,撒开四条腿飞快的向着前方跑去,虽然我的体形看上去瘦弱不堪,但这六年来每天都在锻鍊,身体的强度早就异于常人,一时之间并不至于将小白兔追丢。 大约追了近二十分钟后,我的身上全都被汗水所打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好在有源源不断的阴凉之气从七星邪仞的短柄上传来,不至于让我感觉到脱力。 追到一个山凹之中时,小白兔失去了踪影,正在我驻足朝四周搜寻之际,师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我转身看去,失落的说道:“师姐,我没有用,让小白兔跑掉了。” 师姐几个大步走到我的近前,见我一脸失落的表情,长长的深吸几口气,无所谓的说道:“没事,跑就跑了,我就是见它长得可爱,并不是很想要,咱们快点回去吧,现在又多了好多的路要赶。” “砰。” 我点了点头,拉起师姐的小手,带着失落的情绪转过身去,就在准备刚刚离开之际,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轰响。 吓得我和师姐身体一颤,急忙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就见远方闪现过两个人影,这两个人身体被厚厚的黑袍包裹着,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 我和师姐对视一眼,急忙藏身到小道旁的草丛之中,在这炎热的夏季,这两个人的穿着太过于怪异,是我们二人平时所未见到过的。 虽然这六年的时间里我不曾外出,但并不代表着我因此就与世隔绝,反而对外界的事情更加的充满了好奇,每次师父从外面回来之际,都会如实的向我讲述着社会上所发生的一切。 在这深山老林人迹少见之处,竟然有两个穿着怪异的人出现,让我和师姐对此充满了好奇心,就在我们静静藏身之际,这两个黑袍之人由远及近的向我们走来。 就在两个黑袍人离我们约有二三十米处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人手拿着一支猎枪,另一个人在草丛中翻找着,其中拿枪的人问道:“老刀,找到了没有?” 在草丛中翻找着被称为老刀的黑袍人手里提着鲜血淋漓的白兔在面前晃了晃,喜声说道:“嘎嘎嘎,老五,找到了,好肥的一只兔子,今天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了。” 老刀和老五两个人的声音异常的尖锐,话语之中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寒之意,老五将手中的猎枪柱在地上,埋怨说道:“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真的快要把我给憋疯了,还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要是有个娘们爽爽就好了,嘴里也都快淡出屎来了。” 言毕,二人转身向着来时的路离去。 躲藏在草丛中的我们二人对视一眼,师姐压低声音悠怨的说道:“这两个人太可恶了,这么可爱的兔子,竟然被他们打死了,他们竟然还要吃兔子肉,回头把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师父,让师父好好的修理他们一翻,看他们两个人包裹得这么严,说话又是阴阳怪气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也是,大热的天,包得跟怪物一样,肯定不是好人。”我附声说道。 就在这里,我嵴背一阵发凉,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我顿时一惊,急忙抬头向着两个黑袍之人前行的小道上看去,就见一根幽黑的枪管正瞄准着我们二人的藏身之地。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快给我出来,不然我就要开枪了。”那个拿枪的老五怒喝一声,朝着我们高声喊道。 “不好。”我暗叫一声,与师姐对视一眼,我们两个人并没有言语,这两个黑袍之人如此谨慎,我们说话声音如此之小,竟然全然落入到他们的耳中,由此可以断定,这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们两个人的面色异常的凝重,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从师父的口中得知过许多,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虽然如今是法制的社会,但法之作用于普通人之上,身在江湖中人又有几人能守法? 六年朝夕相处,我们并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只需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的心中所想,就在黑袍男子老五的话音刚落之际,我与师姐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草丛之中悄然后退开来。 “砰。” 就在我们二人刚刚退后开来,一声轰响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传来。 ☆、第三十二章:化身毒灵,寂寞一生 就在我与师姐刚刚悄然退开之际,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响亮的枪声,就在我与师姐前一刻的栖身之地,猛然间被无数的闪弹击中,丛生的草木被打断,散落一地,一股芳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第53页 我和师姐顿时大惊失措,还真是被我们所猜中,这两个人定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问缘由竟然朝我们开枪,拿人命当成草芥。 纵然我们两个跟随师父习武多年,自认身手还不错,但我们还没有自认为可以和黑袍手中的枪做对手,想到这里,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我急忙扯着嗓子朝黑袍人高声喊道:“你们不要开枪,我们两个是这旁边的山民,没有任何的恶意。” “少废话,把手举起来,慢慢走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老五朝我们举着枪,嘴里放出阴狠的话语。 此时身在危险之中,已经由不得我们,纵然我们想要离去,眼下黑幽幽的枪管正瞄准着我们二人,那已然不太现实。 分析过眼下的现状后,我悄然的将七星邪仞插入到后腰带之中,朝师姐微微点头,随即二人举起双手,警戒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二人,缓慢的向着二人走去。 与此同时,两个黑袍人戒备的向我们走来,临近之后,我故作惊恐的说道:“两位大哥,我们是山里的村民,无意中追赶一只小白兔来到这里,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你放我们走吧。” 见我们两个如此的年青稚嫩,黑袍人老五将手中举着的猎枪放了下来,对我们的戒备也放松了几分,扫视我一眼之后,随即二人将邪淫的目光落到师姐身上,在她妙蔓的娇躯上不停的扫视着。 见此情况,我急忙侧跨一步,挡在师姐的前面,急声说道:“两位大哥,求求你们让我们走吧,我们都出来一天了,家里人肯定着急了。” “嘎嘎嘎,小子你走可以,不过这个小娘皮可要留下来陪我们哥俩个,好久都没有开荤了,上天看来对我们还真不错,这小娘皮长得可真俊,干起来肯定水嫩多汗。”老刀狂声大笑,满是下流的言语从他的嘴里发出。 听闻着污辱师姐的言语,我顿时火冒三丈,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快速的分析着应对之策,师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到这二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位大哥你们说笑了,看你们二位威武不凡的样子,肯定是在这里做什么大事,我们都出来一天了,要是再不回去,家里人肯定要报警了,要是警察找来的话,到时候或许会影响到你们的事情,我看你们还是放我们姐弟二人离开吧。”我朝二人挤出一丝难堪笑容说道。 与此同时,在二人放松戒备之下缓缓的向前走去,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悄然的伸向腰后,紧紧的将七星邪仞的短柄抓在手中。 “放你妈的屁,竟然还敢威胁老子,既然这样,那你们二人都不要走了。”持枪的老五怒声骂道,俨然未将我们两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随即转身看向一旁的老刀,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厉声说道:“老刀,把这个男的杀了,女的咱们两个享用。” “去你妈的,死去吧。”就在老五转身的瞬间,我猛得将七星邪仞从腰间抽出,内心愤怒无比,同时一股前扎未有的阴凉之气快速的通过我的手掌心,向着四肢百骇之中传来。 我的脚下一发力,整个身体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七星邪仞在前,径直的朝着老五的心脏刺去。 一切发生在喘息之间,见我冷不丁的手持着短仞冲来,面对着我的老刀想要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惊呆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上演着。 正如我和师姐二人所猜测一般,这两个素不相识之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就在我的短仞即将插入到老五的心脏处之时,他敏锐的感知到这来自于身后的偷袭。 脚下一动,身体快速的向着旁边闪去,虽然他躲过了心脏的位置,但七星邪仞还是狠狠的刺入了他的侧累之中,见一击得呈之后,我内心顿时一喜,急忙纵身退后开来,与师姐二人紧紧站在一起,戒备的盯着二人。 就算是刺不中你的心脏那又如何?这可不是普通的短仞,而是师父穷尽二十年的心血打造的“残次品”七星邪仞,它具有筮血的功能。 显然黑袍老五并不知道这些,就在他暗自得意自己躲过我的一击之时,赫然已转过身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死灰起来,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消散着,身体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茺干瘪开来。 “啊,老刀快救我。”黑袍老五惶恐的惊叫一声,猛得将手背到后面,朝着七星邪仞的短柄抓去,我内心顿时大喜,暗自想道,抓吧,抓紧一点,抓住你死得就更快些。 说时迟,那时快,老五没有让我失望,猛的一把将插于侧肋的七星邪仞短柄抓在手中,就在这时,一股更加惊恐失措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滋生开来,仅仅几息的时间,他扑腾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不停,眼中泛着无比惊恐的神色,在死亡来临前的这一刻,他还全然未知自己是如何死的,留给他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老五倒地身死之后,我与师姐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些,二对一,我们两个人还是有信心的,看着倒地抽搐的老五,此时的老刀早就惊呆的不知所措,看着人畜无害的两个青年,竟然在他们没有任何的防范之下,就这样死于非命。 见此情况,我朝师姐大喊一声道:“动手,将这个活的留下,务必不能让他跑了。”
第54页 “啊。” 就在我们正准备动手之际,老刀身体一颤,从惊呆之中缓过神来,吓得惊叫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般,顾不得同伴的尸体,猛得一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跑而去。 看着老刀惊恐失措的跑开,我站在原地,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快点追,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留下来。” “啊。” 逃跑中的老刀吓得惊叫一声,脚下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他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逃命。 见老刀跑远后,师姐脸色苍白的看着倒在地上冰冷的尸体,惶恐不安的说道:“祥子,现在怎么办?咱们两个杀人了。” 我面色凝重的扫视一眼地上的尸体,弯腰将他抓着短柄的手掰开,随手将七星邪仞拔出,放眼看去,此时七星邪仞本体之上,泛着更加诡异的妖艷红色。 我转身看向师姐,抓起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师姐,你别想太多,若是咱们不杀他,死的定然是咱们了,趁那个老刀逃跑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回去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 师姐点了点头,面色依旧不自然,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尸体放在这里太显眼了,赶快处理一下。” “好。”我轻应一声,朝四周环顾一眼,将老五的尸体提在手中,此时感觉之下,最多只有五六十斤的样子,原本健硕的身体,此时已然变成了一具干尸,我大手一挥,将老五的尸体随意的丢进旁边茂密的草丛之中。 简单的处理过后,我们二人快速的沿着山路向家中赶去。 就在我们刚走出二里多地时,身后传来一阵噪杂的声音,我和师姐急忙转身看去,就见身后追出二十多人,个个与被我杀死的老刀一样,全身紧紧的被黑袍包裹着。 “不好,师姐快跑。”见此情况,我顿时大惊,急叫一声,拉着师姐快速的跑开。 情况越来越糟糕,身后的众人越追越近,这些追赶我们的人,个个步阀轻盈,一看就是精通武术的练家子,情急之下,我的额头上早就沁满了汗珠,好在我有七星邪仞的增幅。 但师姐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前一刻才被我破身,身体还尚未恢复,此时又剧烈的跑动,脸色早就变得苍白无比,呼吸也变得侷促起来,仅凭着逃生的信念在坚持着。 就在这时,在我们的前方,一个人影飞快的向着我们跑来。 看着这飞奔而来的人影,我与师姐二人顿时大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到我家去喝酒的老道吴凌子,正是我们二人的师父。 “师父,快来救我们。”见到师父,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原本颓废的神情此时赫然间焕发生机,我与师姐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片刻之后,我与师姐二人和飞奔而来的师父迎面而立,刚一见面,师父噼头盖脸的怒声骂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谁让你们出来的?” 情急之下,顾不得解释许多,我急声问道:“师父,你不是到俺家去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哼,若不是老道我忘记带礼物去你家,回来讨的话,你们两个今天定然大难临头。”师父冷哼一声说道,随即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到了家里时,你们两个不在家,我占卜了一卦,卦向显示西方有难,所以我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个跑得如此慌张?” 我急忙将事前的前因后果道与师父听,就在这时,后面追赶我们的二十几人已然来到近前,前一刻逃跑的老刀来到领头之人的面前,大手指向我们三人,急声说道:“毒主,就是那个小子把老五给杀了。” 未等被老刀尊称的“毒主”讲话,师父大手一挥,将我们二人拉到身后,放声冷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在此作祟,原来是五毒门毒堂堂主毒翻天在此。” 毒翻天闻听此言,急忙向师父看来,当他疑惑的目光落到师父身上之时,黑袍之中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几下,语气不善的说道:“吴凌子原来是你,想不到二十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死。” “哈哈哈,你都没有死,老道我怎么会捨得死,那就让咱们老帐新仇一块算了,竟然敢打我两个徒儿的准备,那你就要有受死的决心。”师父冷笑一声,顾不得与我们解释他与毒翻天往昔的恩怨,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与其战在一起。 师父都动手了,我们两个当徒弟的又岂能坐视旁观,我紧握着手中的七星邪仞,与师姐一起和其余的人战在一起。 邪仞在手,仿佛世间只有我一人的存在,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一往无前的匹敌之势,在七星邪仞凌厉的攻击之下,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入到人群之中。 不多时,已然有七八个人死在我的七星邪仞之下,这些人不但死了,体内的鲜血全被七星邪仞所吸收,而另一边师父依旧和毒翻天打得难捨难分,高手过招,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啊,你竟然敢杀我的人,那你们全都要死。”见手下人被我杀了近一半,与师父交手中的毒翻天一个错身闪退开来,怒吼般的惊叫一声,就见他宽松的黑袍猛然间一抖,一道异常浓郁的黑色气体径直的朝着四周弥散开来。 “不好,快逃。”师父惊叫一声开来,身体快速的向着一旁掠去。
第55页 而正在与黑袍人战斗的我,被紧紧的纠缠着,根本脱不开身,眼见着黑色气体径直的飘散到我的身边,就见一道人影闪过,是师姐,她紧紧的挡在了我的前面。 黑色气体快速的钻入到她的口中,师姐的身体一颤,发出一惊痛苦的哀叫声,紧接着七孔流血,双腿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不,师姐。” 看着师姐七孔流血而倒地,我仰天长怒一声,七星邪仞此时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哀鸣一般,一股更加强大的阴凉感传来,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骇及五脏六腑之中,我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的黑袍人,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反覆的涌现:杀光他们,为师姐报仇。 “嗖嗖嗖……” “啊啊啊……” 我的身影比平时起码快上十几倍,一道道残影闪过,一条条鲜血的生命被我带走。 五毒门毒堂堂主毒翻天见情况不对,不知何时早已逃之夭夭,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入魔中的我。 一道静心符从师父的手中拍出,径直的打在我的额头,我的身体一颤,脑海之中恢复清明,看着一地的尸体,我的浑身颤慄不停。 而就在这时,一道灰濛濛的虚影从师姐的尸体之上飘散而出,径直的钻入到我右手腕处的绿猴子诅咒之上,我的泪水无力的涌现而出,是我的固执害死了师姐,而她在死后依旧选择了另样的方式与我融为一体。 悔恨时刻涌现在我的心间,让我孤苦一生。 阴灵索魂夺命魄 幽冥邪物诅咒生 天煞孤星命难却 厄毒阴灵伴终身……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