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总想扶贫我》 第1页 《老闆总想扶贫我》作者：花柒弄【完结】 文案： 自从加入大富余一条龙，向茫发现老闆成天想着对他扶贫，他的要求还一贯接受。 齐现每日苦思冥想，不惜各种方法，不择手段，千方百计让向茫成为他的…… 案发现场回放 员工1：妈耶，老闆疯了吗，敢踹他媳妇 员工2：老闆，我劝你善良！ 员工3：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你完了。 员工4：老闆，你离跪搓衣板挨打只有这么……（宇宙距离）一点！ 员工5：大猪蹄子，手动再见。 大富余工作日常 齐老闆：向茫你累就不用干活了，歇着！ 骨折向：不累，离我远点。 员工1：ok,fine. 齐老闆：我刚取的现金，没地方放，给你当奖金！ 骨折向：不要，离我远点。 员工2：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们死活。 齐老闆：…… 骨折向：离我远点。 某次例会 老闆内心os：他根本看不上我，咋办？ 员工内心os：活该，谁让你第一天见面就给你大宝贝踹骨折了。 老闆内心os：嘤嘤嘤，该怎么劝！在线等，挺急的！ 员工内心os：大猪蹄子，呸！ 这是一个，对外人毒舌骚话不断且暴躁但对骨折向百依百顺随时变身怂萌奶狗攻x对外人礼貌有加凡事好商量但对齐老闆不待见随时嘴炮时刻强势可爱狼狗受，的故事。（啊，好长的介绍o(*￣︶￣*)o） 本文纯属虚构，定时捉虫，保持更新，蟹蟹看官喜爱。 惹不起，熘了熘了。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甜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现，向茫 ┃ 配角：大富余全体员工 ┃ 其它： ================== ☆、1 深夜，俞城警察局，审讯室内。 「小崽子，你再说一遍，谁先动手打架的！」齐现额头绷着青筋一脚踢了椅子，站起来作势要踹身边几个染着彩发的流氓，小流氓吓得差点要蹦到三米远。 齐现看过去的眼神凛冽，加上肩宽腿长，站起来后挡住了吊灯的光，显得身形更加高大，一张易招桃花的脸上眼底已经覆上了一层黑影的疲惫，衬衫因为打斗皱巴巴地挂在身上，但还是能看得出衬衫下的肌肉线条。 警察瞬间站起来拍桌子大吼：「干什么呢你！这是警察局知道吗，你都敢动手！」 「就……就是……警察说的对，你不能在这动手。」流氓团头子瑟缩在小弟身边躲闪着他，至今还被齐现表现出的武力值的恐惧支配，太吓人了。 齐现噎下要爆炸的脾气，双手杵在桌面上盯着警察，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警官，这三个小子先挑事，我一优秀市民路过被打，还不能还手了？要罚钱还是蹲一宿都行，看见他们就烦。」说着一记射杀眼扫向流氓，流氓团瞬间不敢吭声。 做完了笔录后，流氓团和齐现被安排进了同一间『临时宿舍』，流氓团向警察叔叔投以求救目光，但被齐现一句：「赶紧的，别挡道。」一脚踹进宿舍。 齐现贴着墙靠坐在中间闭着眼睛歇神，流氓团尽力屏住呼吸以免打扰到他的休息，他们几个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齐现，装哔不成反遭雷噼了。 流氓团头子看了看，把堆放在墙角的被子和枕头推到齐现身边，殷勤且恐惧地笑道：「哥，地板硬，铺上这个吧再歇着吧。」 齐现听见声音勉强睁开个眼缝看了他一眼，看得小流氓心里抖三抖，齐现伸出胳膊靠在头的后边：「拿走，我有洁癖。」齐现人活得一点也不精緻，但就是对于其他人接触和用过的十分介意。 「哥，你是混哪的，我看你这身手可真不错呀，能不能，出去带带我们三个啊。」小流氓凑上来呲着牙。 齐现没想搭理他们，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停在门口：「谁是齐现，跟我出来。」警察把门锁打开，「你被保释了，走吧。」齐现站起身抻着胳膊，跟流氓团耸耸肩后离开了。 搭档兼公司副总经理的肖樊用钱摆平了警察，正无聊地站在大厅手里把玩着车钥匙准备接大老闆齐现回家。 「我就这一次没跟你出任务，让你自己把怨念收回来，怎么收到警局来了？」肖樊看他衣服皱巴巴地样子不免嫌弃道：「英姿飒爽的神司沦落到蹲局子。」 齐现拽拽衣领道：「下次出任务你再敢熘，我直接把你办了，顺便走公司业务流程。」 这话不假，一方面，齐现开了一家大富余一条龙服务公司，专门办理丧葬服务。另一反面，齐现作为俞城分支处的神司，监管着收集死亡者怨念并净化的任务。 在数十万年前，地下三万里出现了一个模拟地表生态的气层空间——灵源国度，早期以人类转化充实人口，同时居住吸血鬼、殭尸、厉鬼等，后期因资源空间有限开始限制人类转化，便在人类世界特设通行管理局，负责收集死者怨念净化戾气来控制厉鬼的数量。 管理局各分支的负责人即是神司，主要责任是为其完成遗憾愤恨和未完事等，以达到消除怨念戾气。 今天肖樊临时告知相亲实则见美女，于是让齐现一人出任务把逃脱的怨念收回来，结果就到了这：「还有，你再这么嘲笑上司，我保证你这个月的工资达不到三位数，想好了再说话，朋友。」齐现拍拍肖樊的肩，说完抬步往警局外走。
第2页 刚带他出来的警察拦住齐现的脚步：「等等，有个被你误伤导致骨折的，中心医院330 病房，你必须要把他医药费给结了，这事才算了结，警局这边会关注你的动向。」 「行行，您说了算，我明天就过去给人交医药费成吧。」齐现拿过被收走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经意问道：「警官，那人叫什么？」 警察翻了一下记录文件：「他叫向茫。」 齐现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肖樊，两人面面相觑后，肖樊得出结论，谨慎地点了点头。 齐现不敢相信，不会吧……会这么巧吗…… 「向茫……他叫向茫？」齐现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警察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整个人连带着语言系统处于了待机状态，恍神后抓过肖樊的车钥匙就急躁地往停车场走去。 「诶！等会我啊。」 齐现找到车后，刚拉开驾驶座的门被肖樊抢了过去：「我开车，你过去。」要是不拦着点，齐现没准还会在路上给他搞个车祸现场出来。 齐现依言上了车，扯开衬衫上的扣子双手不知道如何安放，路上的时候露出少见的坐立不安和焦躁，肖樊只在关于向茫这个人的事上看他这样。 「他怎么会在这，还被你弄到骨折了？齐现，你对人下手也太狠了吧，太不厚道了，他不是你一直揣着护着不让人瞧的宝贝吗？」肖樊拧开车里的音乐，按着节奏敲打着方向盘，俨然看好戏的状态。 齐现担忧道：「你少来，我哪知道他怎么在的，我居然还把他打骨折了，这万一他记仇了，你说他会不会特讨厌看见我？」 「你以为呢，他被一不认识的男的给打了，还能对你心花怒放，他做梦了还是您做梦？」 齐现：「……」 俞城中心医院330的病房内。 向茫昏昏沉沉地醒来，环视一圈后确认了自己在医院的事实，「嘶……」再一看，自己的腿打着石膏被吊在病床上。 守在门外的警察听见动静后进来，照例询问做个笔录。 向茫敲敲脑袋道：「今天毕业典礼后，我和朋友晚上去参加聚会，后来要离开的时候，门口遇到了流氓找茬，好像跟一个同学有瓜葛，没说几句之后一群人就打起来了，混战的时候也不知道谁把我拽进去了。」 警察一边听着一边在纸上唰唰地写。 「之后，就有一个男人把我摁在地上打，好像穿着个白衬衫，太黑我也没太看清，再后来我被推下台阶，正巧卡在阴沟里腿折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警察大哥，我这事怎么解决？」 警察记录完扣上笔：「你说的这个人警局那边抓到了，住院的医药费和相关赔偿都由他负责，你放心养伤，有问题来警局找我。」 「好，谢谢您。」警察离开了房间，顺便关上了病房刺眼的灯。 向茫极怕黑，摸索一番后拧开床头的顶端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额前头发的阴影映在脸上遮住了明亮的双眼，给他平添了一丝忧郁深沉的气质，和他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形成对比。 腿被吊着不能动，向茫只能选择躺下来休息，病房里安静地让他心慌，拿出手机播放那首熟悉的曲子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齐现下车后进到医院找到电梯后匆匆上到了三楼，走到330病房的门口才停下了脚步，床上的人影透过门上的细窄玻璃映在他眼中，他的心尖猛地一颤，全身僵在原地。 「怎么不进去，干在外面杵着，呦，睡着啦。」肖樊不急不缓地过来说道，「你这会怎么不着急了，进去看看呗。」 齐现轻轻地推开门，听到了向茫手机里的曲子，身形震了一下，看着病床上的人平缓的呼吸，小心翼翼走过去要关掉檯灯。 「住手，谁让你动的。」向茫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人，眯着眼想了想指着他，「你是那个，把我踹断腿的流氓？」 齐现面露尴尬：「嗯，是我。这件事实在是个误会，你要相信我。」他试图解释。 「这位大哥，你是想说当时太乱了，然后没看清谁是谁，就误伤我了？」 齐现点头：「嗯，可以这么解释。」 向茫费力靠坐起来，听到他的说法笑了：「你是活在上个年代的？这种藉口就别说了，我也不要求什么乱七八糟的赔偿，医药费给我付了就得了，请你出去吧。」 齐现听完不高兴地站在一边，关切地看着他的腿问道：「那你的伤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脑袋，胳膊？」 向茫不愿意理他，转眼就看见他要伸手碰自己吊着的腿：「诶诶诶，起开，你干嘛呢！」 「我就是担心这个绷带，不知道结不结实，没有恶意。」齐现一脸委屈的缩回了手，不敢再有动作，「我是担心你。」 向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流氓谁？干嘛这样？这什么情况？他还记得当时混战打架的时候，这个男人把自己怼在地上边打边骂，现在想起来嘴角都疼。 「大哥，你要是担心我，那当时你就不该踹我那一脚，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造型。」 齐现更委屈，耷拉下脑袋像犯错的孩子在一边不敢说话，偶尔抬眼睛偷看向茫又迅速收回目光。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向茫关掉手机里放的曲子无奈问他：「你不打算出去吗，要在这陪我睡觉？」
第3页 齐现想了想，缩在一边停滞了一会点点头：「那我睡沙发吧。」 向茫：「……」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2 医院，次日清晨，天气微凉。 向茫刚在迷濛间睁开眼睛，就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到：「喔！你离我这么近，要谋杀啊。」俨然大早上见了鬼。 齐现搓搓手站直身体，身上的衬衫经过在沙发的蜷缩一宿后，加深了本来的褶皱变得惨不忍睹：「没有，我看你醒了，想问问你早上吃点什么，我出去买点早餐。」其实他向来是没有规范吃早餐的习惯，更不用说买，从来都是在肖樊或者谁那顺手摸个包子豆浆，员工敢怒不敢言。 「随便吧，但是吃的不要带葱不要油不要烫的不要粥，喝的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向茫支起身体坐起来，侧眼挑眉对齐现提要求，「你要是不愿意，也不用给我带。」 齐现点头：「愿意，等着，哥十分钟就回来，走了。」然后大步流星窜出病房。 向茫看着他的背影一愣——谁让他自称哥了！ 齐现充分发挥了训练兵般的潜力，从病房出到医院旁边开的小食堂只用了三分钟，眼神扫了一圈，早上的食堂也照样热闹，各式各样，但他愣是也没看见传统的中式早餐中哪个符合了向茫的要求，掐腰嘀咕：「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小伙子啊，想吃点什么。」一个穿着围裙正坐着鸡蛋饼的中年妇女叫住齐现：「我看你在这转好几圈了。」 「这样的阿姨，我想买点早餐，不要油的，您这个行吗？」齐现看着油桶和泛着油光的平底锅犯了难。 「哎呦，这有什么难的，阿姨以前就是做煎饼的，这就给你做一个。」说着拿出一桶面糊操作起来。 「对了，也不要葱花。」看着逐渐形成的早餐齐现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再拿两杯温豆浆，别太凉，谢谢您了。」 阿姨按照要求把早餐同意装进一个袋子里，顺嘴调侃：「你这是给女朋友买的？小伙子真贴心啊。」 女朋友？齐现接过来笑一笑，转身按原路线跑回去，十分钟正好回到病房，放下病床上的小桌板：「吃吧，哥给你买的爱心早餐。」说着把早餐推到向茫面前，露出标准笑容。 向茫放下手机，关掉正在看着的招聘软体，拿起煎饼闻闻，才试探性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还行，挺好吃的。」 「你平时都这么挑食吗？」齐现啃了口自己那份同样干巴巴的煎饼问道。 「挑食犯了哪条法，没谁规定食物的选择性吧。」 齐现看着他笑了，索性坐在病床边换个话题问道：「你是要找工作了吗？刚才好像看到你在看公司投简历。」 「毕业不工作，当国家和家里蛀虫吗。」 向茫拧开盖，喝了口豆浆，「你这是干什么，从昨天开始就套近乎，我跟你很熟？」停下手中动作定定地看向他眼底。 齐现被向茫表现的明显的疏离感冷落到了，他的眼睛看似温暖无害，但如果你真的看进去，会发现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温度。 「嗨，这不是平白无故让你受伤，我心里故意不去，想着照顾一下。」齐现随便诌了个藉口，不敢再看向茫的眼睛。 向茫吃得差不多了，抽张纸擦擦嘴：「不用，我说了，医药费给我结了就行。别打扰我休息行吗？」 齐现不想勉强，没说话把餐桌收拾好，放下一张名片在病床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联繫我，我电话一直通着，我先走了。」 向茫象徵性地点点头，齐现走出去过程中三步一回头，也没等来一个眼神的关怀，灰熘熘地撤出了病房。 看着他走后，向茫拿起做工简洁的白色卡片，小声念叨了一句：「齐现……」 离开向茫病房之后，齐现看哪都觉得不顺眼，不管是合乐围在老人身边打闹的孩子，还是黏糊着排队看病的情侣，都觉得碍眼，随后拦住一个拿着病历本的护士问了缴费处的位置，把向茫后续的住院费用全部结清了，顺便请了个护工照看他。 齐现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家睡一觉，肖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闆，还在医院陪着你那小同学呢？」 「你一大早打电话作什么死，嫌命太长我现在就能给你送走。」 肖樊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哎呀，这样一看吧，肯定是小同学不待见你了，那你也不能向员工撒气吧，公私不分可不行。说正事，该准备上报总结了，管理局那边又催，最迟后天交，局长点名让你也过去。」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去公司。」齐现挂断了电话，直接拦了辆计程车回了自己公寓。 向茫在医生过来换药的时候询问了自己的情况，医生告知小腿骨折并不严重，休养两个多月就可以了。 向茫住院的消息传到了宿舍几个关系好的哥们耳朵里，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带着水果保养品一股脑过来地扔给了他。 「向茫，你没把这事告诉给你爸？」宿舍老二问道。 「跟他说了有什么用，他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赌钱呢，哪顾得上我。」向茫从嘴角扯出个勉强的僵笑，自从小学母亲离开家后，父亲就变了个样，变得嗜赌嗜酒。 「行了，向茫，你要是有困难就找我们哥三个，别又像上次，你爸喝醉了来宿舍闹着向你要钱，还对你又打又骂的，我们回来你一个字都不提，还是从外边人那听来的。」
第4页 「嗯，谢谢。」向茫答应下来，错过不再提这个话题。闲聊了一大段后几人不想打扰他也都离开了。 齐现沖个澡换身衬衫长裤去了公司，前台小妹仍然操着一口标准普通话问好，声音依旧摆脱不掉机械感。 走进二楼的肖樊的办公室，看见他正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骚里骚气地在靠在桌子边摆造型搅动咖啡：「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你好久了呢。」随即抛了个飞眼过来。 给齐现看得直恶寒：「你昨天晚上让女人给甩了还是让狗咬了，上我这卖噁心找安慰，滚远点。」 「我这不看你在小同学那受了屈，给你一波心灵的安慰嘛，还不领情了。」肖樊一口把搅拌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砸吧砸吧嘴，「干活吧，报告从上次堆到现在已经要两摞高了，晚上是约不了会了。」 肖樊打开电脑敲键盘，齐现并没有动作，只是想在一边监工：「我累了，去补个觉，你自己先打。」 然后肖樊就一天都没看见人，齐现活生生地把他自己晾在着打报告。 齐现要了护工的电话，是个年轻女人，齐现一天内打了不下十多个电话询问病人情况，后来搞得女护工以为齐现是暗恋了自己，借着工作为名想追求自己：「先生你放心吧，病人情况很好的，再不行我给你视频看看？」 「行，多麻烦你照顾着，晚上睡着了别给他关灯。」齐现嘱咐道，昨天晚上他就发现，向茫似乎很害怕关掉灯，以至于晚上他偷偷起床把顶灯关了，向茫睡得开始不安起来。 「好的。」 晚上，在床上躺了一天，向茫觉得自己身上都要瘫麻了，扶着腿准备换个侧身躺下，就看见几个黑衣戴墨镜的人直愣愣闯进病房：「你们找谁，进错病房了吧。」 难道真是时运不济，住进这个医院的晚上总有怪事怪人。 「你就是向建国的儿子向茫？」 「对，是我。」直觉告诉他，面前这几个人绝对不是友好邦交，好在是医院，出了事还有人能求救。 黑衣人摘下墨镜，露出眼角处的害人疤痕：「小子，我就直说了，你爸赌钱欠了债，不多，二十万，你要是能赶紧还上呢，我们就不动你爸，要是不能，那可就不好说了。」 向茫不露痕迹地蹙了眉，好看的眼睛里染上了厌烦：「空口无凭，我哪知道是真是假？」 「拿出来，给他看看。」另一个黑衣人把字据和照片摔在病床上，向茫拿起来查看，确认了专门坑自己的亲爹又惹了事。 「行，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钱给你们。」 「小子还真爽快，不像你那个混蛋爸啊，走！」 黑衣人走之后，护工瑟瑟发抖地走进来关切询问情况，表示害怕，向茫在她的帮助下重新躺好道：「不用害怕，我都习惯了，就是来讨债的，从小到大我也没少见过他们。」 「欠了这么多钱啊，我看你还是个学生呢吧，哪来的钱还啊，真是造孽！」护工跟着一起愤世嫉俗。 向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是啊，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愁容不经意间爬上他的脸。 护工突然想起来：「对了，要不然你就找齐先生帮忙吧，我看他是个有钱人，对你也挺好的，给我留了好多钱嘱咐我，托我给你买补品什么的。」 「您不是医院给分配的护士吗？」向茫惊讶看向护工，越来也看不齐现这个人的行为，明明只是误伤给钱就好。 「哪能是医院啊，医护人员资源本来就紧张，我是齐先生请来的，要不然怎么一天到晚地在这照顾你呀。」护工照实说道，「你不知道吗……正巧，他又来电话了，餵……」 齐现在那边听着电话，刚在肖樊的强大压迫下打报告不到半小时，熘出来给护工询问情况，就听见那边电话那边传来清亮的男性嗓音。 「齐先生？」 ☆、3 齐现听到声音，差点被手上落下的菸灰烫到，才缓过神来：「啊啊，是，怎么你接电话了，还没休息啊，那个吃完饭了吗，对对，这么晚了，你肯定吃了，呵呵呵。」头一次他自己嘴这么不受控制，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向茫听着他语无伦次的问话，莫名感觉好笑，直接乐出了声：「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有心情关心不相干的人。」 「不是，那个我回来之后吧，谴责了自己一番，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伤害了你过意不去，想尽我所能的补偿一些。」齐现兀自点点头，认为自己编出来的理由十分可以让人信服。 「嗯，那我真要谢谢你了。」向茫似乎第一次感受到受人这样关怀的感觉，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明早，你在公司吗，我有点事想找你。」照目前看来借钱的事情，只能找齐现帮忙了，虽然不熟悉。 「行啊，没问题我在公司，但是你的腿，要不然我去医院找你。」不清楚向茫想干什么，不过起码能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了，而且是对方提出来的。 向茫推脱：「没事，我这腿医生说能走动，还是我按地址去你那。」 「那你注意，从医院出来小心点，到了直接进前台找我。」 「明天见。」 「好。」齐现挂断电话，顿时心神舒爽，感觉自己可以把报告一口气打完，一转身就看见肖樊插着腰奸笑，「吓死人啊，大晚上的，你装什么鬼，报告写完了？」
第5页 肖樊顺手从齐现手里抽出跟烟点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哦，我半夜装鬼，那也比不上某些人半夜打电话说什么『注意，小心点』来的刺激，我可从来没听见过你对谁用过类似词语，起码对我没有。」 「肖樊，你要是不想干了呢，就赶紧滚，省着我刺激你，我看着你也烦好吗，然后我也能从管理局重新申请个得力搭档，最好吃得少干得多，还知道怎么尊重老闆的。」齐现对这厮讽刺不屑一顾。 肖樊跟着走进公司，在后面愤恨的喊：「你休想甩掉我，我可是局长钦点的。」然后展现出老子无所畏惧的姿态。 「我记着上次和那老头喝酒，他欠我一个人情，说是什么来着，我提个要求就能答应我，我认为啊，把你换掉这事他应该愿意做，这也不费什么事。」齐现悠哉地走着，漫不经心地算计肖樊。 听完，肖樊赶紧凑到他跟前：「老闆，其实我开玩笑的，工作这么忙，我就想着找个乐子，现在，就现在，我马上回去赶报告，这天也黑了，要不然您就回家先歇着。」 齐现是也点头贊成：「成，那我先回家了，麻烦你好好工作，俞城分支的美好未来交给你了。」 「神司大人，没问题，慢走了您。」肖樊狗腿子般恭敬送走大老闆，恶狠狠地走进办公室，边咒骂边不情愿工作，为自己拍的马屁负责。 第二天一早，向茫找护工那要了一副拐杖，在医生的万分嘱咐下要及时回医院中离开了，直接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车，报了齐现名片上的位置。 「渝川大街，这可够远的啊，那可是在俞城南区，离中心医院有个一小时车程呢，帅哥你这腿脚出门行吗？」年轻司机叼着烟瞧着向茫的石膏腿表示担心，怕是碰瓷的。 「放心，师傅，我不碰瓷不讹钱，有正事外出，你要是不放心现在给我扔下去，我换个车。」向茫作势要拿拐杖开门下车。 司机一看慌了，跑一趟南区能赚不少钱，他可不想给别人捡去了这肥差：「帅哥，我没那意思，你坐稳了，我这车肯定不能让你着腿碰着。」说完不等向茫有动作，就赶紧踩油门上了道，美其名曰挑了比较宽敞易通行的路，实则打着绕路的心思坑了一把，向茫考虑到早上太堵车也没计较太多。 此时公寓里，齐现正在两套不同风格的衣服犯难，是端正有型的西装套还是亲和随性的休闲衫，他对此十分重视，向茫要来自己的地盘，说小了是展现资本主义的外部条件，说大了可会能影响向茫对自己的印象顺便加以改观为自己加分。 最终齐现加以融合后，搭配出属于自己的休闲西装套，衣服挂在他身上，十分有型有款，沉稳中带着点放荡不羁，拿好墨镜摸到了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车上，齐现放着音乐悠然开着车，吹口哨间把车内广播打开来，享受着美好生活带给他的惬意感。随手点开了微信群，直接发起了群聊电话：「同志们，醒醒，七点准时到公司，晚了的扣钱扣奖金。」 「靠，老大，为什么提前一小时上班，还不早告诉我们，我还没起床啊。」人事部主管蒋耐抱怨，他一直保持着八点上班，七点五十九分准时打卡的优良传统，十足的新时代青年老干部，不浪费非工作时间以外的每一秒，除非齐现喝多了脑子一抽要给加班工资。 后勤主管纪徕正掀着眼皮熟练的画着眼线，听到齐现的话手一抖，华丽丽地画歪了，沖电话带着怒气轻吼：「一大早搞什么鬼，局长要来视察还是怎么着，我妆都画花了。」 「呃，我肯定在。」肖樊声音明显气虚，在公司熬了一宿的报告，让他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虚。 「你们行了啊，结工资给你们加奖金，能不能到位？」齐现深知这几个人心里的小六九。 「好嘞，六点五十九肯定到。」 「这样啊，妆到公司再化也行。」 「嗯……」 齐现在红灯前完美深踩了一脚油门，加速越过十字路口，看了眼手机嫌弃啐道：「我这都招的什么人，一个个都掉进钱眼里了，全是财迷。」随手挂断，扯下蓝牙耳机甩在一边。 七点十分，大富余前台大厅。 肖樊三人和其他员工按照齐现要求，整齐排列两队在大厅空地，众人全都一脸懵逼，不知道一大早老闆又搞哪门子事。 齐现从门外进来，看着精神面貌良好的员工十分欣慰，做出了领导视察才露出的欣慰表情，造势伸出修长的手掌送以鼓励的掌声。 肖樊靠着齐现近，一副关爱智障人群的表情道：「你昨天打电话那人要来？谁啊，需要这么大排面吗，还得列队欢迎。」 纪徕摸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满意笑了笑，一脸八卦看他：「谁要来啊，我猜是个大人物了，还是个挺重要的人吧。上次管理局局长都上门找了，也没见你这样啊，快先剧透一下，哪个大美女还是千金小姐要来？」 齐现扯开嘴角道：「您这八卦的劲和您这模样一点都不搭，像一个穿礼服去菜市场买菜的高贵妇女。」 「你才高贵妇女，我就问问怎么了，真是。」纪徕撇开嘴不想看这个欠打的老闆。 「不用猜了，好像来了。」蒋耐看着停在门口的计程车说道，顺手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 纪徕眯着眼扒拉开捲发仔细瞧着计程车里正在付钱的人，发出怀疑：「这女的是个短发？」
第6页 等到向茫付完了钱，打开车门拄着拐站起来，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消散，混合着稍显微弱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周遭散发出的柔和气息让齐现一时间离不开视线。 大厅里的人差点惊纷纷掉了下巴：「男的？」 「好像还是个小鲜肉。」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在全体员工窃窃私语的时候，齐现迈开腿疾步走到小鲜肉身边，殷勤地接过拐杖，把小鲜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往公司门口走。 「早知道还是不让你过来，我去医院找你了，小心点台阶。」 向茫身体的支撑点由冰凉生硬的拐杖转到一具健壮有温度的身体还是有一丝不适应，一股热意顺着脖子爬上去，染红了耳根，他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人更紧地给按住了：「麻烦你了，毕竟是我有求于你，怎么好意思让你折腾去。」 「先不说了，进去坐着说。」齐现带着向茫走，放慢了三倍脚速配合他，走到众人中间给向茫做个简单的介绍：「这是肖樊，蒋耐，这个纪徕，和其他员工，我嘛……」一脸自豪加风骚准备介绍自己身份被打断。 「你是公司老闆，大富余总裁，名片上写着。」向茫掏出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我是老闆，走吧，去我办公室。」齐现扶着向茫往里走，扭头向后嘱咐：「大家加油，好好工作哦，爱你们。」 纪徕听完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浑身不自在像是虫子在身上爬：「咦……这还是我们那个混蛋老闆齐现吗？这他妈谁啊！」 「是有点噁心，习惯就好了，走吧。」肖樊顶着熊猫眼，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办公室走。 「不行，蒋耐跟我走，我必须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姦情。」说完，蒋耐被纪徕拉着去老闆门口听声。 办公室里，齐现把角落里放置的单人沙发拉出来给向茫，自己坐在办公桌前拿纸抹了一把桌面：「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趁着齐现接水的时候，向茫环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很大，现代化的装修简洁大气，倒和这个人的长相很符合，干净得让人舒服，空闲的地方被工作檯和桌子占领，上面堆满了各种机器和零件以及各种半成品，只有最里面的办公桌和这单人沙发还算简单清爽。 「给，小心烫啊。」齐现走到床边，把百叶窗扯上去开窗换气，才坐在椅子上看向茫，他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轻微的慌乱：「我们公司精神面貌还可以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茫喝了一口热水，感受到胃里的暖意后抬眼看他：「借钱。」 齐现问：「多少钱？」 「二十万。」 「我打到你卡上，还是现金？」齐现喝了口水后看到电脑上的时间反应过来：「对了，你早上吃饭过来了吗，肯定没有吧，等我定个外卖。」 向茫突然坐直了身体，眯着眼正然看他。 齐现没得到回应，扒拉了一下外卖的菜单：「怎么了，这么严肃地看我，我会怕啊。」 向茫继续带着怀疑看他：「一个陌生人开口借这么一大笔钱，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倒跟我若无其事讨论早餐，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奇怪了，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齐现划在屏幕上的修长手指倏地一滞，错开向茫询问性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o.o前面均是捉虫，捉虫，捉虫。 o_o看我这个大小眼就能知道，我眼神不好使o.o 蟹蟹看官大人谅解。 ☆、4 迷濛带着潮意的雾气渐渐散去，让稍显炽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向茫逆着光细细打量着齐现，试图从中发现有哪里不一样。 齐现眼神中带着莫名地深意看了向茫一眼，随即又开始了瞎扯模式：「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前天，昨天，今天，不都见着了吗。」 向茫看得出来，齐现是故意规避这个话题，引得他更加好奇，这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我问的是以前……」 叩叩！敲门声适时地打破了齐现的尴尬。 「哎，进，进来。」齐现迅速转移视线，看到肖樊顶着黑眼眶走进来，捂着手机话筒的位置，走过来道：「找你的，局长的电话。」再看一眼齐现亮着的手机，「局长说打不通你电话，你什么情况，他好像十分的，气不顺。」 「喂！齐现呢，给我出来说话！」肖樊碰到了免提，带着怒意的浑厚老者声音传到几人耳朵里。 「周叔，我在呢。」齐现嘴角僵着给了一个看似温柔的回覆。 「你少给我套近乎，我忍你很久了，还没找你算帐呢，工作偷懒的事先不说，电话都敢不接了？」周局长语气丝毫没有缓和，反而更甚。 「周局长，是是，是我的问题，下次电话一定能随时打通，随时在线……」齐现脸上飘过三条黑线，向茫这也听着呢，刚维持住的领导形象仿佛被核弹砸中，瞬间崩塌，他的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优秀领袖形象根本没再向茫心中树立起来，向茫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歇着。 肖樊则对齐现被批评一事喜闻乐见，想雀跃欢呼。 齐现拉不下脸，关掉免提走到窗边接电话继续先哄着未接来电的事：「您听我说，我那破手机不行……」顺便诉苦一把自己如何以『微薄工资来尽职尽责』。
第7页 局长再一次在齐现的漂亮话中消了大半的气，管理局现任局长周万儒在职二十年里，是个脾气随着头发花白的速度日渐上涨的老古板，现如今已经是一枚随时爆发的终极核弹存在，每次管理局组织的神司大会，总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的娃被强行撤掉或者被分配高难度攻略任务，齐现则次次在倒霉娃的边缘徘徊，然后其强大的拍马屁和矇骗技能糊弄过去。 周局长终于稳了心神道：「你小子啊，我跟你强调多少回，别总是把工作推来推去推到月末，推了就不用干吗？年轻人干活得勤快着点，抓到的怨念就赶快净化，你说说，这半年在你俞城这片出的事还少吗，我听说前天就又跟丢一个，你怎么办事的。」 齐现明显忙不迭哄着：「您消消气，那的确是我的错，我保证会认真整顿认真工作，让俞城争取上今年的优秀评选。」事实上他早就惦记上评选的奖金。 「行啊，我记住这句话，咱们评选上见，我告诉肖樊了，明天必须把总结报告给我送过来，你也必须来……」 「好嘞，您放心……」齐现挂断了电话，扬手把手机甩给肖樊。 肖樊把注意力来来回回放在领导和沙发上人身上的，瞧见向茫睁眼了，装出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问候：「向茫同学，早上好，腿怎么样？」 「早上好，我这腿没什么大事，休养好了就好。」向茫礼貌地回应微点下头。 「那就成，要不齐现又该抽风了，你是不知道，他得知你受伤了在医院，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差点……」 「差点什么？」 「咳咳，肖副总，报告啊报告，这样弄不完了。」齐现睁大了眼拼命给肖樊使眼色，握拳加以威胁，肖樊终于在他的淫威下屈服了。 「你们先聊，我有工作先出去了。」肖樊讪讪离开。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与尴尬中，齐现在脑中思索会，提道：「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把钱打给你，我看得出来你着急用钱，既然找我，我肯定帮忙，就当是算是补偿，你到时候还我就好了。」 向茫微低下头，感觉到胃部一阵皱缩发着疼，纤长的睫毛挡住眼神中的光：「谢谢你，我一定会还。」说完伸手在裤袋里掏出一张硬卡片。 「我没什么好东西，身份证押给你，我要是敢跑，你随时去警察局报案抓我。」向茫轻轻一推，把身份证送到齐现面前。 齐现本来不在乎这个，但是看到他认真的神情，还是把身份证收进抽屉里，放在一个老旧上锈的铁盒上，关上抽屉上了锁，转眼就看见向茫摸着退，鬓角处似乎渗出了冷汗。 「你这就自作自受，腿疼了吧，走，我送你回医院。」齐现皱着川字眉间绕过桌子走向他。 「哎，别……」向茫阻拦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被齐现拦腰打横抱起来，脑袋受到冲力撞到了齐现肩膀上，一股男士香水混合菸草味窜进他的鼻子里使得胸膛痒痒的。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向茫刚褪下去的热意又一次爬上了耳朵，试图挣脱齐现的钳制，反而又被更强劲的臂力困住。 「行了吧，让你这样自己走，要是把腿再伤着，算你的算我的？」齐现不再等回话，直接抱着他拉开了办公室门，就看见高贵妇女和老干部在门外尴尬伪装路过。 「切，你们俩少装，把拐杖给我拿着跟过来。」齐现仅把视线停顿了两秒在二人身上，丝毫不在意两人夸张的惊讶表情。 蒋耐进到办公室拿过拐杖跟纪徕一起向外走，发表了很中肯的见解：「齐现抱着那个小鲜肉，神情美滋滋？」 「难道他？怪不得啊，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守了齐现这么久都没见他对我有意思。」纪徕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 齐现把向茫塞进车里，看到身后两人嘀嘀咕咕腹诽自己老闆，忍不住侃到：「也许大美人把腿摔断了也能得到这待遇，要不试试？伤得越重待遇越高。」 纪徕翻了个大白眼，扯过拐杖往齐现身上砸去，一击即中齐现的腰：「用不着，我健全的时候有的是人关心，赶紧走！」 齐现揉揉腰不在意这点小伤痛，把拐杖放在后车座，上车潇洒的绝尘而去，为照顾伤号，特意降低了车速和各种抢道，稳稳噹噹开到医院。 「别想太多，你就只管好好休息养这条腿，有事找我。」齐现第二次在病房上演告别嘱咐的戏码，情景相同但其人感情不同。 「嗯，好。」向茫答应，不知为何地挥起僵硬的手臂和他告别，面上带着看似勉强的微笑。 齐现看着，眼神快速的眨巴眨巴，察觉到一丝尴尬气氛后离开了。 向茫躺下来，手机叮地一声亮起，在齐现前脚刚离开的时候，后脚就收到了入帐二十万的简讯，没过一分钟后，又收到入帐一万的简讯。 其人发来简讯：「不介意多欠一万吧？我钱太多，闲着也闲着。{呲牙笑}」向茫看完嘴角滑出不经意地笑意，这人，还真是欠揍的资本主义债主。 向茫直接联繫了那天来医院的几个黑衣人，把他们约到病房把他爸欠的钱给还上，黑衣人倒也是讲道义规矩，把字据和照片当面撕了，也叫软禁他爸的人把人给放了后，风卷沙一般从医院离开了。 向茫没联繫他爸，因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多少的劝阻，早就在很多年前说尽说完了。
第8页 但是没想到，月明星稀的时候，病房再次迎来一个人，来人微微弯着腰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粗糙的果篮在门口偷着往里看。 「进来吧。」向茫坐起身，脸上带着明显不想见他的表情。 来人推开门进来，把果篮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拉过把椅子坐在病床边：「小茫啊，我对不住你，你这腿怎么弄得，还要紧吗？」作势要看他的石膏腿。 向茫侧身躲开，没让他碰到：「没事，你来干什么？」然后再次以一副疏离的态度对人，哪怕对面的人是自己父亲。 「爸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你别怪爸……」说话的时候向建国倏地跪在地上状似抽泣地哭天抹泪，自己扇自己巴掌，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根本没使劲。 「直说，别来这一套慈父悲子，可以吗，你不用对不住我，我生为你儿子，这是命。」他怪不得谁。 向建国一听干脆也不抽自己巴掌了，跪着靠近了向茫，换上一副油尖嘴滑的模样嘿嘿地看他：「不知道你哪来的钱给我还债，既然有钱，那再给我点呗，你这毕业了也该孝敬孝敬我了是吧，总不能让你爸我一直供着你是不。」他装都不想装了。 向茫眯起眼，掩盖中眼中的怒意和情绪，他早该知道这个父亲来找他，绝对不是看望受伤的儿子，这层血缘关系像一条他永远挣脱不开的绳索，不管走到哪都死死绕在他喉咙上，就等着合适时机狠命地勒下去，不给他活路。 「一万块钱，我一会打给你，我恳请你，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我不能保证下次还有钱保你的命。」向茫咬紧后槽牙，不愿意再分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向建国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脚步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现在就把钱转了吧，省着待会费劲，怕你忘了。」 向茫看着眼前的父亲，恍惚间想到幼年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那个时候他的母亲也还在，什么都没变，渐渐地眼中现出氤氲把他拉回到深渊般的现实，清楚地告诉他，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吸干他的血蛭。 没有犹豫，向茫干脆地把钱转给了他，向建国收了钱心情大好，敷衍几句关切的话匆匆离开了。 齐现从医院离开后就和肖樊在公司赶报告，一直忙到了晚上，报告分纸质版和电子压缩版，全部已经做好。 「我靠，终于完事了，累死了。」在公司熬成粥的肖樊狠命地把键盘往旁边一甩，大喇喇地倒在桌面休息。 相比起来，齐现悠悠然摘下金边近视镜的动作显得越发斯文有态度，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肖副总，辛苦辛苦，明天回来请你吃盒饭。」 「装什么逼你！有你这么抠的老闆吗，活都是我干的，就得个盒饭，你就在旁边盯着那破身份证看，一共也没打几个字！」肖樊狠举起滑鼠向齐现脑袋方向撇过去，希望直中红心，「我砸不死你。」 齐现摆出接棒球的姿势骚气地握住飞来的滑鼠，露出一口大白牙嘚瑟：「sorry，对不起，我接住了，而且这也不是破身份证，看到没照片上这人，帅吗？」顺便摆到自己脸边让他对照着看。 「至少比你帅，你老惦记着人家干什么，咋看都不是你的啊。」 「那没准呢……」齐现翻过来再看看，越看越觉得眉清目秀。 肖樊嗖地直起身，用奇异地眼神看他：「虽然我不介意这种，但要是你的话，我还真想不到什么样，你不一直喜欢大美腿小细腰吗？」 齐现瞪他：「喜欢大美腿小细腰的是你，别往我身上安，我可一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肖樊心里不贊同，神司大人似乎对自己的自我感觉一贯良好。 两人在办公室说话的间档，被一阵巨大的哐当摔门声震惊到，纪徕站在门口，脸上终于写上了认真两个字：「紧急情况，登阳路十字路口，男性尸体，需要净化。」纪徕接到调查员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过来告诉齐现。 「不是吧，又是晚上。」肖樊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夜夜不让人睡觉的节奏啊。 「啰嗦什么，赶紧起来，出任务你还抱怨。」齐现收好身份证，站起身关掉电脑看纪徕，「什么情况？」 「不是很清楚，听调查员那边说，似乎很麻烦。」 ☆、5 夜逐渐深了，空气中再次蓄满了潮湿的凉意，人站在外面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皮肤上发黏，浑身充满不甚舒爽，齐现三人上车点出导航，直奔目的地而去。 登阳路位于俞城商业经济和购物天堂的繁华东区，虽然是一正儿八经的主干道，但因为走这条路太绕费时间，自然而然地被大众所冷落。 路上，齐现猛踩油门在平坦大道上肆无忌惮拐了十个弯之后，引来了车内两人的集体抗议，他才作罢收敛着平稳地行驶，跟着导航开到了事发地。 蒋耐收到消息后提前到达，看到他们到了之后赶过来道：「老大，来得挺快的啊，车技又好了。」 「你少拍他马屁，小心他得意到没边，赶紧干活去。」肖樊打断了他的溢于言表的夸赞。 齐现领头往尸体身边走过去，顺便问道：「报警了吗？」 纪徕看了眼微信上简短的回覆后告诉齐现：「报了，卞队长说二十分钟后到。」接下又把视线重新放到微信上，对卞队长的深夜出警的敬业行为表示亲切问候。
第9页 齐现回头看她一眼，撸起袖子装酸惋惜：「女人啊，白天还对我情有独钟，晚上就对人家刑侦队长嘘寒问暖，哎……真伤心。」 纪徕剜了他一眼，伤心你妹啊！ 几人走到尸体边上，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无一不屏了一口气，齐现绕着看了一圈后发言：「靠，哪个孙子这么缺德，把人撞成这样。」瀰漫在空气中咸腥的血气萦绕在众人鼻尖。 现场足以用惨烈来形容，男子大概是被车辆猛烈撞击后还被拖行了一段，干涸的血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扭曲的盘蛇形，掺杂着碎肉沫在地上异常扎眼。男子只有面部保持完好，身体已经多处有残缺，腿上的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中。 「来的时候说，情况有些复杂，怎么回事？」肖樊在一边戴上了塑胶手套，以免待会协助齐现净化的时候触碰尸体留下麻烦。 蒋耐缩在一边，这才从车后挤出来尽量不看地面对齐现磕磕巴巴说：「丢丢丢……丢了……」 齐现闭上眼再睁开，对蒋耐同志的不抗压能力十分想出手让其面对现实，忍着气说：「什么就丢了，你别给我说，这个人的——怨念，丢了！」 蒋耐把脖子猛地缩起，缩到看不见才敢小声承认：「老大，你猜对了。」 肖樊眼疾手快抱住齐现，拦住他带着毁灭性要踹出去的腿：「控制控制！控制情绪！」蒋耐见势往后猛退了两步，他还不想自己的腿提前下岗，自然也得不到老闆对小鲜肉那样人道的照顾。 「给我撒开！」齐现绷紧了手臂推开肖樊，怒气值一瞬间被点满。 「他妈的！你这个调查员领头怎么当的，我是让你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了？就让你先到现场稳定他的气形都做不到？！啊？我迟早要被你们搞到提前下岗！」齐现现在的形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朕要你们有何用，朕很愤怒』这句话的实际演示成果。 死者的怨念成形时间和死亡本身有直接关系，以这种程度丢失的怨念有极大可能在短时间内转化，进而造成不良影响，所以说，给神司的时间并不多。 「而且我告诉你，明天我要去一趟管理局，这事能瞒那边一天吗，到头来还是我背锅。」齐现一想到周局长那个老头知道自己临近了还惹事就头疼。 蒋耐接受了一波齐氏社会主义理论洗礼后，才开口委屈说明情况：「老大，这事真不赖我，我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这人身上已经没有气形了，一点都没有，真的！特别奇怪，以前我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 「没有气形了？还一点痕迹都没有……」肖樊看着蒋耐，自己喃喃道：「难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这不是他断气的地方。」齐现蹙眉愤怒，「又得跟姓卞的那硬石头搭伙干活。」他对卞大队长十分的不待见，但是因为卞队长能破案而他不能，使他心态一度扭曲，变相自责自己的不全能性。 齐现掐着腰极力控制情绪的时候，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是来自护工的电话：「齐先生，刚才病房来了个人，应该是他爸来要钱，闹得挺尴尬的，又哭又打的，哎呦……」齐现听到这里就怒火中烧的掐断了电话，自己小声咒骂了一句。 「哎哎，你干嘛去啊，这边任务还没办完，你不管了？」肖樊看着齐现大步往车边走，跟上去在他身边问。 「你告诉我，我怎么管怎么办，你也知道那怨念会去断气儿的地方，我又不是警察，谁知道哪是第一现场。」齐现理直气壮，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此事变得棘手的准备，伸手指向肖樊背后的路上，「那，专家来了，问他去，保持联繫。」旋即关上车门开车掉头。 「人来了。」一直没说话的纪徕抬头扭头看向路边，说话间，远处闪着刺眼的红蓝灯光车辆往现场逼近。 齐现加速准备错过去，就被卞译杰的警车拦住了，他拉下车窗将墨镜从高耸的鼻樑上降下去，提着眼睛看对面副驾上的人：「警察叔叔，麻烦让个路成吗，优秀市民困得不行，要回家睡觉。」一脸痞气惹得对面的人频频皱眉。 卞译杰扭过下颌，整个人的严肃气压直接能传到齐现车里，活生生把他后座的实习小警察吓得不敢说话。 「我没犯法啊，您这是哪一出？那边现场还急着您出马解决呢。」 卞译杰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给让了路，两车相交的时候忍不住教育：「下次我们最好少遇见，不然会以嫌疑人处理。」同样，卞队长也不待见齐现，他作为俞城警局刑侦队的二队队长，同时也是管理局特别选定的人，负责帮助走事故正常程序，其人正直勇敢，做事干净利落，新一代青年的表率也不为过，与齐现形成鲜明的对比。 齐现耸肩，表示对成为他眼里的准嫌疑人无所谓，迅捷地在打在方向盘上，向中心医院开去。 医院里，向茫因为心情不好惹得肚子饿后，晚上又请护工给加了顿夜宵，正吃着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病房。 向茫看着他一身凉气，脸上还带着惊恐，不明所以道：「你这是……跟我要帐来了？」手里拿着盛满粥的勺子悬在嘴边。 齐现捋顺了气息，黑沉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几圈之后，狐疑道：「你不是……不吃粥吗？」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向茫迅速转移到粥上面尴尬笑道：「这……是粥吗？」为力证这一观点，向茫拿着塑料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然后睁眼说瞎话，「这是干饭，只是水加的有点多，而已。」
第10页 齐现看着碗里没几粒米的『干饭』，欣欣然贊同的点了头，附和他指鹿为马的行为，一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昏君样。转头这才想到过来要问的正事：「我听护工说你爸过来了，怎么样，他是不是又过来闹你，又打你了，你伤到哪了没？」走过来顺着向茫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向茫没答话，眼神锁定在他身上，透着看不懂的光彩。 齐现着急了，坐到病床边仔细看他：「你别憋着不说啊听见没，本来就有伤，经不起折腾。」 「又？」向茫开口，眼神更加深邃地盯着齐现问。 「什么？」 「你为什么要用『又』字？你知道他以前打过我，对我不好的事。」向茫后面的话充满了肯定的意味，他现在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以前和自己有关系，绝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打架才照顾自己。 齐现刚才在着急的情况下，一时间没有想好台词就脱口而出，没想到被他这么快的捕捉到了，但是齐现没有要坦白的意思，下意识躲闪向茫探究的眼神道：「我一时着急，说错了，你揪着这个干吗，我说正经的，护工说又哭又打的，他动你哪了？」一脸我要为你干死他的架势。 向茫不再吃了，放下勺子，直直地盯着齐现半天，随即释然地不再纠结刚才那个话题：「是又哭又打的，但谁告诉你就是我了？」向茫转眼就换上了和齐现互磕模式，没了刚才类似剑拔弩张的气势。 「他跪地上，对自己又哭又打，我是观众。」向茫动手收拾桌面上吃剩的残局。 「啊？」 「你爸他，找你干什么来？」齐现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碗，收拾好后把小桌板收起来。 「你问我，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我也没在，也没在你这安监控……」说到安监控，他突然有个回去鼓捣出一个微型监控塞向茫身上，用来保护他的想法。 「找我要钱，剥削我，你贊助我那一万块钱都给他了，我又是穷光蛋一个了。」向茫云淡风轻地说起这件事，就好像说刚才吃的夜宵的菜里都有什么一样稀松平常，「哦，不对，我说的不严谨，是——一个欠了二十一万巨债的穷光蛋。」 「……」 齐现一直知道向茫的父亲对他不好，他过去过得很艰苦，他心疼之余尽可能地帮助向茫方便找到兼职工作，但是他从来没想到，向茫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这么的，这么的，不在意。 一个人到底是变成了什么的心境，才能让他做到这样？ 齐现不敢深想，他现在的莫名的念想就是，以后能保护向茫，不让他再遭受类似这种事情，再一点点想办法抹去过去的伤痕。 「要不然，你跟我吧。」齐现突然开口。 「？？？」 ☆、6 空气一阵静默，掺杂着尴尬因子在两人间飘浮。 向茫头皮发麻地想：刚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跟他，怎么跟，跟班还是跟着干什么，他该怎么回答，他好像没考虑过这种事。 「你专业什么？」齐现打破沉默，看着向茫的呆愣后再次重复，「大学专业。」继而看着他透露迷濛的眼睛，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向茫被他的声音拽回到现实，发觉对方似乎没有对刚才的话带上特别含义，才悻悻稳住加速的心跳道：「计算机。」 「it人才？」齐现鼓掌，「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来我的小庙，恐怕得委屈你。」 向茫抬眼：「其实，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你公司上班？」 「对啊，那不然，我还能说让你……」齐现及时把话头拦截，没让其跟着思绪想法从嘴里熘出去，笑着说：「孩子，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哥是那样人吗？」 齐现间接告诉他，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人！ 「我想什么了，你是哪样人了？」向茫调整出冷淡的神态看着齐现，掷地有声地质疑，掩盖下仓皇的神情。 「我是钢铁直男，凭实力单身！」齐现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又凝固住了。 「……」 「……」 于是乎，两人心有灵犀地达成了某种休战的和平协议，不再提这个让谁都尴尬的话题。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反正我现在，既待业又欠债，去债主那工作也给你省心，贵公司的员工待遇怎么样？」向茫调整枕头的位置，换上一个舒服的靠姿。 「五险一金，法定节假日，周末双休，早八晚五，午休一小时，公费旅游。你，真的愿意来？我这和你专业太不挨边了。」 刚刚他之所以那么问，单纯是考虑到想离向茫近些，方便自己照看他，没细想别的，向茫应该去更适合他发展的地方大战拳脚，虽然说脚暂时现在是伸展不开了。 「古董哥，你的思想有必要这么落后吗？谁规定了所学专业和从事工作必须一致，我没有要在网际网路行业打下一片江山的打算，你不用觉得埋没了人才。」 齐现想着答应了下来：「等你腿好点之后，再来公司吧，工资的事，我回去跟蒋耐商量一下，我手头上还有一事儿，回见。」 「不用商量，按照正常标准给就行，我没那么矫情。」 齐现从门口闪回来：「不是，我不知道正常标准是多少，财务都是肖樊管，我没问过，钱这方面我顶多发个奖金和红包。」
第11页 不言而喻，齐老闆不差钱。 向茫心里突然不平衡了，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变相炫富。 齐现离开病房给肖樊打个了电话：「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这，卞译杰带着他的人在看现场，做了个初步调查，我听他那说法是，死者应该是从高处坠落形成的致命伤，啊，也就是可能是跳楼来的，现在那小警察正在看登阳路和附近公路的监控，估计得忙一晚上。」 肖樊跟在卞译杰身边，齐现从电话里清楚地听到卞老师训斥小警察的声音：「嗯，让蒋耐跟进警察那边，我们的人撤了吧，明天早点出来，管理局那边结束直接去警队。」 「好，对了，你明天注意着装，别又让周局长提着领子骂，你那身神司的破衣服老放家里，没让老鼠磕了？」 「不牢你费心，我那是高级公寓，我交的大把物业费不是撒着玩的。」齐现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懒得跟肖樊扯皮。 第二天一早，齐现从衣柜最下层，把那身纯黑的极有质感衣服翻出来，一口气吹掉上面的灰才勉强套在身上，而后看着镜子自我安慰。 「瞧瞧，穿成这样也依旧这么帅。」然后以『我真是帅到没边』的自恋态度离开了家，准备顺路带肖樊一起走。 路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肖樊在车上拍着大腿仿佛要笑抽过，在齐现一个你再笑，我下一秒就能灭你口的眼神下强行伸手奋力捂住嘴。 「忍……忍不了……哈哈哈哈哈，你这身，这身真好看，最好看！」肖樊伸出大拇指，比划在齐现眼前，随着笑声在车里花枝乱颤。 齐现墨镜后的眼角紧绷到要绷出了鱼尾纹：「……」 「哈哈哈哈哈……我真想给你照下来，跟我合个影行吗，帅哥。」 「要死了？你不怕笑抽过去。」齐现这座活火山还是没忍住，爆发了，「我请你严肃对待这身衣服，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质疑整个管理局的品味，有必要给你严肃处理。」 早上他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说服，全都被旁边这个花孔雀给打击没了。 「行行行，我不笑了，哎，也不知道管理局定做服装的时候想什么来的，也许觉得你跟中山装的气质很配？我越看你，越觉得你是推开棺材板，自己从里走出来的出土的。」 齐现猛踩了一脚剎车，直接把没系安全带的肖樊甩到车前的玻璃上，对方骚气的眼镜直接被撞歪。 「齐现，你跟我玩阴的！你不是人！」肖樊揉着自己鼻子，转头骂罪魁祸首，「我这眼镜可贵着呢。」 「诶，我的确不是人，是自己推开棺材板出土的，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我开心。」 肖樊没敢再笑，跟着齐现在一处隐蔽的公路上停了车。 两人下了车，走过杂草丛生的泥泞小路，走到一座貌似废弃的木屋前面站定，齐现伸手在门前画了一个神秘的符号后，才拉开木屋的门，一道白光闪过，两人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伸向地底看不见尽头的石梯，没有犹豫，齐现率先走下去，肖樊随即跟上，顺手把门关上，阻挡住外边的太阳光。 随着门的关闭，石梯边上的火光倏然亮起，随着两人的行进过程，跟着忽明忽亮。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人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齐现走近，被门口的两个年轻男子拦下：「什么人，请出示证件。」 齐现从中山装的兜里拿出黑色证件卡，递到一人手上：「俞城分支神司，齐现。」 男子检查完毕，把证件恭恭敬敬送还到齐现手上，做出请进的手势：「周局长在办公室等您。」 两人通过门口，肖樊把手上的公文包塞进齐现手里：「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就不找罪受了。」 「不行，不能我一个人挨骂，好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转手又把公文包甩给肖樊，通过自动感应门，两人正式进入管理局大楼，通行管理局大楼内异常的安静，加上极具科技感的装修和设施，让人有种不寒而慄的感觉，齐现遇到的工作人员见了面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个头。 齐现和肖樊在这方面达成了一致的见解，为什么管理局的人不让说话，那不得憋死，然后被周局长狠狠地批评了：「想好好活着，就闭好自己的嘴，不必要不该说的话别说。」自此，两人也习惯了，一进大楼后就卓别林附身。 两人坐悬浮电梯到了七楼的局长办公室，轻轻地叩了两声门。「进来。」 齐现推门进去，看着周局长正坐在沙发上，耐心地展现茶道，立马换上优雅文人的状态走过去：「周叔，又喝茶呢，呦，看这茶叶的成色，真不错。」伸手就要拿过已经沏好的茶杯。 周局长一把打掉齐现的手，抬眼看着肖樊道：「这不是给你的，来，肖樊喝茶。」 肖樊双手接过，收敛起花花公子的浪荡正色道：「谢谢周局长。」他还不要命到像齐现一样在局长面前造次，管理局局长的位置在灵源的地位，堪比现实中的总统级别，本应该仙风傲骨，却不过让面前这个老者给过出了烟火气。 「周叔，还生气呢，我这不一大早就准时来了吗，报告您放心，绝对一点错都没有。」齐现又伸手去拿第二杯茶，这次没有被打手。 周局长谨遵茶道步骤，沏好自己的茶后靠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齐现摆在桌子上的报告，戴上吊在脖子上的老花镜，粗略地查看了一番后合上文件夹。
第12页 「差不多，报告我之后再仔细看，肖樊啊，你先拿着去做归档，抓紧时间把这个月的卡打了。」 在一边的肖樊听到了，喝茶的动作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僵硬，随即消失不见，老老实实地接过报告，没说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齐现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放下后，脸上带着严谨的神色看着身边的老者：「周叔，最近出了什么事吗？」算一算，他也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回管理局了，大多都是被案子绊的抽不开身，都是托其他人送的报告。 周局长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难言的愁容，看了一眼齐现，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没什么大事，我还能应付的来，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就知道，您这次说什么都让我来一趟，肯定是出事了，那帮孙子不会又来找事了吧？」齐现气不打一处来，「对一个老人出手，他们算什么东西！」 周局长反倒没有那么大的感觉，许是年长齐现太多，早就见怪不怪：「老人又能算什么，就算以后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是个孩子，都得承担他该承担的东西，包括荣誉，包括危险。」 齐现看着周局长的侧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齐现还是个一米多高的孩子，身上挂着脏乱不堪的破洞背心，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手里拿着从小混混手里抢回来的半块馒头，靠在墙边咬着唇不肯说话。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问他：「孩子，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这？」 齐现警惕性极高，盯着男人锃亮的皮鞋看了半天，才抬起脸不服输地说：「我叫齐现，这是我的家，你是谁？」 男人看了看旁边木棍和破布搭的简易的像窝的『家』，心中瞭然，笑着跟齐现说：「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吗，我给你一个更好的家。」说完，伸出厚实的手掌到齐现的面前。 齐现似乎受到了蛊惑，亦或者说是他太害怕了，太需要温暖了，就鬼使神差地把手递给了男人，没考虑是否安全，跟着男人上车离开了。 时间悄然流逝，齐现跟在男人的身边，看着他从年轻到年迈，从神司坐到了局长的位置。 「我说你啊，本事长了，这脾气越来越大，你得收敛点知道吗，现在你是安稳地在俞城守着你那片天地，有案子了就抓一抓，以后呢，我要是断气了，还能罩着你，指望上你吗？」周局长一脸愁容地看着他道，眼中充满担忧。 「其实，我倒是希望不指望你，就让你做个神司也挺好的。」周局长说话的时候回忆起自己做神司的日子，逍遥得不必齐现差。 「您别说这样的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活到与王八争个高下。」齐现信誓旦旦，虽然形容词用的不甚准确。 周局长听完哭笑不得，站起来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齐现也跟着过去，拉过椅子坐在对面。 「我找你过来，是想给你调配人手，最近情况不安分，多个人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周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到齐现面前，「你看看选定的这些人，选一个，放心用，绝对可靠。」 齐现撕开密封条，把里面放着的几张纸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眼见着白纸上逐渐显露出字样和照片，都是备选人的简历。 齐现拿起来看了看，一水地优秀人才，各方面都出色，他也就大概地在纸上看了一圈，就放下了。 「怎么着，眼光高到没有看得上的，这可都是管理局培养了好久的，我先给你拿过来挑，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啊。」周局长的手指指着齐现说，差点怼到他鼻子上。 周局长拿纸张看了看，抽出一个再次摆到齐现面前：「我看这个女孩子就挺好，各方面成绩都优秀，你上次要人不还吵着死活要个女属下，这回给你了，看看。」 「我又不想要了，一个纪徕就够麻烦了，不要不要。」齐现一脸抗拒地把简历再次推回去。 齐现想了一会之后，一个想法从脑子里强烈的鼓动出来：「给我调配人手的话……我有个人选，一个优秀的祖国花朵。」 「是管理局的？怎么没见你提过，谁啊。」周局长听到声音后抬眼看他，顺便看到了齐现脸上名为自豪的神色。 「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刚毕业的小伙子，叫向茫，也是各方面优秀。」齐现正好想到上午答应给向茫的工作，他没具体提到职位，这么说给管理局打工，也算是工作，自己还是他老闆，也没撒谎骗他。 周局长听完拍了下桌子，把齐现吓得一惊后才说：「胡闹！哪有这种推荐的，你看看管理局在职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长时间的训练才派出去的！我看啊，我就是太放任你，让你都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流过的血泪了！」 「您别激动，以前的事我不敢忘，也不敢放松自己的工作，每次出任务我都记着您跟我说过的话，所以我推荐的这个人也绝对不是闹着玩，我相信他。」齐现眼中迸发出满满的肯定，他相信向茫。 周局长的眼神闪烁，齐现知道，他的说服还是有成效的，继而加紧攻势：「您给我个机会，也给他个机会，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在他胸有成竹的保证下，周局长还是被劝服了，让了一小步：「我就信你小子一次，过两天把他带过来，我看看他有没有潜质，行的话你放身边就先带着，不行的话就别废话，在我给你的人选里挑一个。」
第13页 「好好好，谢谢周叔。」齐现洋洋得意，忽然有一种太子被亲爹逼着选妃的感觉，而太子非一平凡女子不娶的架势。 周局长在拉着她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聊天教育后，齐现终于想起了自己手头还有案子的事，没敢报告给面前的叔叔，推脱工作忙后离开了。 齐现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见着肖樊正坐在花坛边，喝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咖啡，走过去在他脚边踢了一脚：「哪来的咖啡，你终于找到超市在哪了？」 肖樊把游离的思绪拉回到脑子中，看看咖啡再看看齐现：「美色骗来的，有意见？你跟局长聊什么这么久，就放心把我一美男子放外面不管。」 齐现对美男子这词非常不认可，露出嫌弃的表情，在他的认知中，肖樊一直都是花孔雀的形态，随手抢过咖啡说：「教育我呗，难不成他还能夸我这么长时间，主要就一个事，他要给咱们那加个人。」 「哇，太棒了，又有美女同事了，好幸福。」肖樊听着仿佛孔雀开了屏，实际上，上次要人的时候，是他死命拉着齐现要个女同事。 两人走过管理局大门，年轻男子点头示意后，齐现轻轻地回了一个眼神，跟肖樊一起爬楼梯，顺便告诉他一个毁灭性消息。 「没有女同事，只有男同事，你还认识。」 肖樊眼神在齐现的脸上找寻着突破口，用以证实他刚才听到的是假的，但，失败了。 「不是吧你，这事也不忘带上你那宝贝，你这是什么，公然以权谋私啊！」不用齐现说明，搭档间的默契让他知道，齐现说的那个认识的人是向茫，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对，就是谋私。」齐现顺便看了眼手机，一条十多分钟前的简讯，发信人是卞态：「来警局，有线索，快点。」简短到齐现看了都牙疼的长度。 肖樊还在一边不服，边爬楼梯边抱怨官大一级压死人。 「行了，赶紧走，去警局路上给你买盒饭吃。」 「……谁要盒饭啊，我要法式大餐鹅肝鱼子酱！」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现：厚厚厚，g给我立住！ 员工：真香警告！ ---捉虫 ☆、7 警局会议室里，众人围坐在长桌两侧，蒋耐缩在末尾的位置，跟着小警察ppt的讲解记录线索。 叩叩！齐现没有得到回应，直接走了进来，一众制服齐刷刷把目光投过来，让他切身感受到了屋内的严肃性，抻过两把椅子跟肖樊走在了蒋耐身边。 蒋耐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短袖，露出结实的手臂，小声地问了一句：「老大，你不冷啊？」会议室的空调没有把人冻住，但是有卞译杰在的时候，不需要空调就足够冰凉了。 「冻不死我。」齐现在下车的时候，把与其十分不符的外套甩在车里，再也不肯碰一下。 卞译杰甩过一个凌厉的眼神，蒋耐身体不受控制地坐直了身体，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肖樊微微正经一点，齐现则不以为然，做出请的手势。 卞译杰抬头示意小警察继续讲。 「死者程志泽，男性，二十八岁，俞城知名网际网路公司的职员……」 「我们调取了事发地附近的监控后发现，有一段重要的画面被人剪掉了，也就是死者程志泽出事那段时间，我们调查问过监控室值班员，他们说值班期间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所以基本肯定是，有人恶意黑进了监控系统。」 「我们从程志泽下班离开公司后开始调查，发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同事去地铁站，而是直接打了辆计程车，去了东区一家购物中心，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出来过，再后来就被人发现死在路上。」 卞译杰用笔尖一下下戳着桌面上的报告，思索着刚才蒋耐告诉他的，这个地方不是第一现场：「购物中心的监控呢，拿到了吗？」 「一样，购物中心曾经出现短时间的停电，据说是因为商家搞了个大型宣传活动，还请来一个最近大热的男明星，观众很多，活动期间用电过大导致保险丝烧坏了，再修复好的时候程志泽的身影在监控中也消失了」 「嚯，这么巧吗？」齐现盯着屏幕上的死者照片随口说道，「有预谋，有企图，有计划的——杀人。」而非自杀。 「不用你说，我们不是傻子。」卞译杰对于齐现的话表示十分不满。 齐现无奈地扭过头，让卞译杰看到他高傲且有稜角的下颌后说：「我闭嘴，您请吧，不过求您快点找到第一现场，否则……」否则就把这次行动的失误全都推到你身上，让你翻不了身！ 卞译杰咬紧牙，重重地把笔尖戳在桌子上，会议室气压再次降低，除去这几个知情人以为，警员们全然不理解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凡事讲规矩的队长会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进入会议室参与调查。 「程志泽最后是出现在商业活动现场吗？」 「是的。」小警察顺手点开调取来的监控，画面中显示当时的气氛十分热闹，观众台几乎挤满了人，程志泽就站在座椅的后面，伴随着台上乐队和演唱，神色仿佛越来越慌张，手里抓着手机在原地走来走去，把过路的小孩撞到了也仿佛不自知。 「他应该是被选中成了幸运观众，在主持人的热情邀请下不得已上了台，跟着男明星做互动游戏。」而后画面一黑，就没有然后了。
第14页 卞译杰合上笔记本，对身边的人说道：「现在，去联繫活动主办方和那个明星，让他们配合做个调查，也许会在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再去几个人寻访一下当时在场的人群，有谁注意到了程志泽的行踪，出发吧」 「是。」众人得到指令，纷纷散去开始调查。 会议室里转眼只剩下了四个人，卞译杰伸手关掉了ppt，看向齐现道：「听蒋耐说，你早上去管理局了？」 「嗯，卞队长不会连这个都要管吧。」齐现把腿伸到长桌上，悠然自得的晃悠起来。 「局长发消息给我，说你自荐了个人，让我先看看。」卞译杰点开手机上的信息亮给齐现看，是以证明没说谎。 「凭什么让你看，我才是神司，先不说这个，就算人真的不错，我认为，你也会碍于是我推荐的而画上个大叉。」齐现的语气里明摆着告诉不想让他『过目』的意思。 「我的确看不惯你，但不至于公私不分。」卞译杰站起身来，「你在这等着吧，待会联繫好了跟我一起去购物中心，我有感觉，那附近一定是案发现场。」 「好……」齐现干脆拿出了手机刷起了社会新闻，看看哪里的房价又要上涨之类的，看得上就直接去买一套留着。 卞译杰离开后，蒋耐也跟着出去，肖樊看到手机的转帐提醒，来自老闆的三十元红包。 「三十块钱干啥的？」 「盒饭，路上忘了给你买了，作为补偿，给你二倍。」 「……」 卞译杰手下的人手脚麻利办事利索，很快就联繫上了活动的主办方，其实也就是商场的工作人员，经理一听是警局的刑侦队来人了，也没敢耽误，许是怕发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影响购物中心的效益，立马就同意了警局的见面。 卞译杰带着警察开着警车过去，齐现则坚持开自己的车过去，理由是他觉得坐警队的公家车，总觉得是自己犯了事，自我感觉非常不好。 齐现走到警局大厅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抓着一个警员不放手，跪在地上抽泣着。 「警官，我求求你……我们都是好人啊……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是谁害了他，求求你了……」齐现驻足，看着女人在地上嘶哑地无助哭喊。 此时一个看似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站在年轻女人身边，嫌恶地呸了一口讽刺道：「你装什么装啊，他死了你还不活了！那你就跟他一起死了吧，你们还没结婚呢，用得着跟死了娘似的吗，我说你啊，赶紧把礼金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 年轻女人听了，好像根本不想理会，仍旧求着身边的警员，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走啊，看什么呢。」肖樊走到门口，向齐现叫道。 齐现回神后，不再看那女人，跟上了肖樊的脚步，开车离开了警局。 到达购物中心后，齐现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没有直接去找卞译杰，而是和肖樊一起去调查死者的怨念是否在这附近存在。 「蒋耐，你先去附近的建筑去看看，我们在这调查。」蒋耐接到命令，就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齐现和肖樊把购物中心里里外外地转了两圈后，发现这个地方附近留有死者存在的气形，不过极其微弱。 「他在这个地方似乎已经遇到了攻击，但是人还是活着的。」站在外面的广场上，齐现把嘴边叼着的眼摁在垃圾桶上熄灭，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这个人到底惹上什么仇家了，至于这么费事的把他杀了吗，还一路作案地点，什么做法啊。」肖樊无法理解杀人犯的心理活动，要是他，还不如直接就在那路上伪装个无意的车祸，把人撞了再多赔点钱也就出来了。 「别想了朋友，你要是知道，你就能取代卞译杰了，你看他跟我们拽的那样，不就是因为人家是警校的高材生，精通于破案，你有招吗！」 肖樊不服：「那，不都是一样在管理局出来的，我认为我和他没差。」 「是一样出来的，你训练了一年，人家训练了一个月，是没有可比性的。」齐现毫不吝啬口舌地提醒他一个事实。 「你！」 「我？」齐现摆出惋惜的表情，做出掸去他衣领灰尘的动作，「你也知道的，我搞特殊来的，没参加那批训练。」 早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训练都练完了，跟着那些比自己年长的人一起，过了一段没同龄人说说话的岁月。 肖樊站定，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差很多的时候，齐现一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说：「别想了，找我们大卞态去。」 绕过一层一层的旋转扶梯，到了又警察守着的一扇门前，齐现犹豫了一会，没有进去，和肖樊一起在旁边的一家咖啡馆在过道上设立的座椅上坐下了。 「两位先生，要喝点什么？」店内的服务生看到了，带着菜单走了过来。 「美式冰咖啡。」齐现露出看着十分温柔的笑容，把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又送回去了，「两杯都是。」 「好的，稍等。」服务生年纪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看着两位衣着不俗的人，非常有礼貌地应和道，转身会到店内，动手开始制作，期间眼神不停地往外面看过去。 五分钟后，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出来，把咖啡放到两人面前：「请慢用。」转身要走回店里。
第15页 「请等一下。」齐现喝了一口咖啡，叫住了服务生的动作。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哦，没有，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齐现主动从邻桌搬过一把椅子，送到服务生的面前，「先坐着吧。」 服务生看了看，没敢坐下，工作期间要是被抓到肯定要扣钱的。 肖樊看出了他的难处安慰道：「坐吧，要是问起来，我们会帮着解释的。」服务生想想，还是做了下来，店长现在正好不在。 齐现侧眼上下打量了服务生，才开口说：「小姑娘，我看你现在还是在上学吧，出来兼职的吗？」他因为怕给人吓到，还用了非常轻柔的语气。 服务生听完，警觉地看着齐现，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坏人的影子后才说：「嗯，我今天大二，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服务生看看自己，再看看两个人，「我有男朋友了。」 「咳咳……」肖樊听完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一口喷到齐现脸上，敢情这小姑娘把齐现当成撩妹的了。 齐现脸黑了一瞬间，稳定好心态后重新看着服务生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我有个妹妹也在上大学，老早就听说他喜欢的那个小明星做活动，在家念叨了好久，不巧的事前几天把腿给摔折了，来不了就跟我闹，这不，不知道在哪个后援会那听说，主办方那边有小明星的签名海报，非让我一大老爷们来问，我也是没办法，找不到人，想着跟你打听一下。」 「我那妹妹就知道吃喝玩乐，也不好好学习，就不像你这种勤工俭学的好学生。」齐现伸手按着太阳穴，不停地惋惜家妹不上进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我们这个年纪就是喜欢玩嘛，我就是想多赚点钱，假期和朋友们出去玩玩……」 「你刚才说的那个活动，那天正好也是我当班，在楼上看下去，来了不少呢，后来有一些都堵到我们店前面来了，中途还停电了一会，现场直接乱了套了，后来电恢复的时候，那明星就走了，真可惜，那首成名曲都还没唱呢……」 「停电的时候明星就走了？」齐现听着服务生的阐述，基本和卞译杰的人调查到的结果没有出入。 「是啊，估计怕现场太乱吧，可怜那些粉丝了，都挺失望的吧……哎，你是要找主办方吗，我也不太确定在哪，你可以去商场经理办公室问问看，给点钱应该就能拿到了。」服务生贴心地告诉齐现那海报的办法。 「行，谢谢你啦，我去问问。」齐现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跟着服务生进店结了帐离开，就在走廊尽头看懂卞译杰和经理握手，对方似乎十分配合着答话。 齐现晃晃荡荡地走过去，卞译杰也迎面走过来，严肃地道：「购物中心这边很官方，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停电跟他们没关系，接下来去找……」 「男明星。」齐现接下话头说着，「顺便给警局做了回热心群众，当时死者和男明星一起不见了。」 「没错。」卞译杰向身边的警察吩咐道：「小刘，你去催一下另一队，让那个明星来警局，就说是目击证人吧，我们收队回去。」 「是。」小刘警官依言催促身边人赶紧离开，看着卞译杰没有要走的意思回头问道：「卞队，你呢，不走吗？」 「我在这边在留一下，你们先走，给。」顺手把车钥匙给扔了过去。 卞译杰往前走一步，没有像齐现一样靠在扶手边上：「怨念调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痕迹，等蒋耐回来就知道了。」齐现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根后才意识到所在环境是禁菸状态，又默默地把烟塞了回去。 等待期间，三个人保持沉默，谁也没跟谁说话，齐现和肖樊在一根正苗红的身边活像是犯罪嫌疑人。 良久后，蒋耐回来了，带回来一个确定的消息：「怨念找到了，离这不算远。」 ……………… 众人一起来到了蒋耐说的地方，是位于购物中心大概三公里外的一个待拆迁的门市楼，这个建筑以前还在使用的时候，应该是门庭若市，估计是因为强大的落差的房产经济，最终走向了倒闭关门的下场，外墙上用油漆刷着的鲜红的拆字似乎在嘲笑着它的落寞。 「俞城这年头的房子啊，谁都说不好，好像抽了羊癫疯，之前有一家造假企业的股价都没有他会玩，这还让大众怎么买房子。」齐现不禁感嘆现在的社会现实。 卞译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你还关心这个，你不是刚在市中心又买了个房子？炫富。」 「终于有人说句公道话了，他死有钱，没事就爱买房子，你们警局是不是应该找有关部门管管，不限制购房吗！」 肖樊对齐现无时无刻不设法透露自己有钱的事，已经憋了很久的嫉妒，终于有人能扛起反抗的大旗，让资本主义齐现见鬼去吧。 「我替大众市民关心，你们作甚，这么激动，尤其是你，卞队长。」齐现不理解，甩手走进了拆迁的外栏中。 「……」 「……」 「……」 三人无奈跟上。 几人走进去之后，门市楼上方的天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湛蓝变成乌黑，逐渐掩盖住所有的光芒，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但也仅限于他们四人能看见，外面偶尔经过的路人因为没有管理局赋予的能力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第16页 齐现打开手机的电筒，几人也纷纷打开，照亮了周围，才看到盘旋在门市楼前面的一大团黑气。 黑气似乎非常暴躁急迫，不知道在寻找或者想做什么，但不管怎么动，都挣扎不开身边一圈无形区域围成的线。 那是他，死去的地方。 「时间久了，竟然发展成了这么大怨气。」肖樊看了一眼，不免皱了眉，这就说明死者的生前未完事太多了。 「麻烦。」卞译杰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点情况似乎不能在他眼中构成威胁。 齐现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枚光泽金属的戒指套在右手中指上，转眼间他的周围仿佛发出了一片淡淡的青蓝色光芒，后全部稳定钻进戒指中，这是专属于神司齐现的戒指。 黑气似乎受到了感应，呆滞了一分钟后越发暴躁的在线内滚动，逐渐发展成狂躁地猛烈撞击，从可以堪称是嘴的地方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肖樊在空中划出一到屏障，没有让声音刺穿众人的耳膜。 齐现踱步接近黑气，每往前一步的时候，黑气就会多一分震颤，直到齐现站定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醒过来。」齐现冷声道。 黑气猛然听到声音，行为有一丝停滞，随后又恢复原样。 「我让你醒过来！」齐现更加冰冷的声音再次传递过去。 黑气停滞的时间更长了一点，然后再次恢复暴躁。 「程志泽！我让你醒过来！」青蓝色的光芒一道道从齐现手上飞出来，围绕到黑气身边，把他死死地捆了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形态逐渐显露出来，齐现仔细看了看，和在警局看到的死者照片上的一样。 『程志泽』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再看看围绕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突然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蹲下了身，蜷缩起身体。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我要回……回家……」程志泽恍惚地兀自说话，不时看看面前的齐现，又因为惧怕那枚闪着光的戒指不断收回视线。 「程志泽，你已经死了，死在这里。」齐现充满震慑性地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起来，看着我，好好回忆，你是怎么死的！」 他被吓到猛地跳起来，着魔似地盯进齐现的眼神里，似乎是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飘忽的身体，抬起两条飘轻的手臂，思索很久后似乎才能接受事实。 「我……死了……」 「我……死了……」 「我……死了……」 齐现没有再逼迫他，他既然能在他的感召下，恢复成原来的形态，也就是说明他内心的执念足够大，他需要自己去接受已有的现实，而非齐现可以做到。 「想出来了吗？」齐现的声音不似之前的冰凉，似乎带着程志泽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问他，但声音中仍旧充斥不可抗力。 「我，我是在这里，掉下来摔死的，我，跳楼死的。」程志泽缩着膀子说话，像是受惊的小孩。 情况稳定下来后，卞译杰走上前，严肃地告诉他：「不是自杀，你最后死的时候被人发现，是在一条公路上，而且被车撞了。」 程志泽看到卞译杰的警服，意识到了什么后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在这。」 「你好好想想，谁把你推下了楼，谁要杀你。」卞译杰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程志泽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后，已经稳定的形态再一次反弹回去。 齐现看见后，眼疾手快地把他收进了戒指中，而后摘下戒指，重新放入到口袋中。 阳光从乌黑气体密布的上空挣扎照射到地面上，而后一瞬间，周围明亮了起来，黑气全然不见。 齐现显现出疲惫的神色，对卞译杰说道：「现场找到了，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和警队扯谎去吧，我把程志泽带回去，之后的调查我们再联繫。」 怨念被找到之后，管理局这边就不用再着急交差，等到把他现实中的怨恨遗憾弥补后，就可以走程序办事。 之后几人分头离开，蒋耐依旧跟进卞译杰的行动，肖樊回了家，齐现少见地慢慢开车离开。 每次摘下戒指后，他都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也一起被抽走了，往常他习惯于回到公寓，蒙上被子大睡一觉，忘记一切。 今天，他被莫名的声音牵引着，只想去一个地方。 …… 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照进病房，给冷肃的房间添上暖意。 向茫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似乎很疲惫，走过来的时候像一头受伤的雄狮，没有之前几次见到的乖张气息，利落的短发似乎也没有精气神，堪堪耷拉在他头顶，整个人身上透露着落寞。 「你怎么了？」向茫开口问道，顺便侧开身，把病床上的一点位置空出来，他一直凑在这边坐。 齐现看着他，轻轻地坐下来，似乎没有一点声音，勉强地从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向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今天的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你的腿怎么样了，还疼吗？」齐现注意到，一直吊着石膏的腿被放下了。 向茫揉了下没裹石膏的膝盖处，点头回应说：「不疼了。」随即又觉得说的太少了，又道，「医生说我体质好，恢复的不错，可以拄拐外出，注意着些别剧烈运动……」
第17页 砰！ 随着一声闷哼，齐现整个人呈现瘫倒的状态压在向茫身上，让向茫一时间怀疑，齐现突然地耍上了流氓。 「你……你起来。」因为身上压着的温热身体，向茫很费力从嘴里地发出声音。 齐现的头卡在向茫的肩膀上，发质稍硬的头发随着呼吸在向茫耳边刮擦，不具备一丝的攻击性。 「别动，就一张床，让我眯一会……」齐现低沉的嗓音顺进他的耳朵里，竟让他觉得莫名感觉到恳求的意味，但其实明明，有个沙发…… 算了…… 「你跟我说会话吧，什么都行。」齐现再次说道。 向茫脸上闪过一瞬讶异，却仍然轻轻开口说：「随便说点什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然聊聊中午吃了什么……我喝了骨头汤，还挺烫的……」 齐现腾出一只手，直接扒到了他脸上，又闷闷地说了一句：「烫，你又骗我……」 「……」向茫没再回应，好吧，是个小谎。 「你中午吃了吗？」向茫拿开他的手。 「我带你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向茫：……有虫吗？ ☆、8 「什么？」向茫问道，更加不明白他说的话。 齐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之前不是说好来我这上班，一会给你办个出院手续，我带你去我那住，你应该也没找到住的地方。」 向茫拒绝道：「不用了吧，我先住朋友那，去你那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离公司最近的房子正好空着，次卧晾得要长毛了。」 向茫把腿伸直，看着他说：「那也……」 「还说自己不矫情，两个大老爷们住一起，你还怕出什么事？」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 「……」良久，向茫坚定道：「我去你那住吧，不白住，给你交房租！」 「成。」 就这样，齐现又恢复了元气，兴奋地办完出院手续，拖着向茫去到了自己那间离公司十分钟路程的公寓。 路过楼下的生鲜超市，向茫提议买些水果，但是看到一个苹果标价二十块钱的时候，他，退缩了，默默地，把苹果照原样放了回去。 齐现巡视了一圈，看到向茫的动作走过来说道：「想吃就拿着呗，多拿几个。」随手把他放回的苹果又揣进了袋子里。 向茫没说话，视线转移到身后的橘子上，标价三十，心中默念：「好，橘子皮是金子做的。」 然后又把关怀目光投放到另一边的提子上，标价五十，心中冷漠：「嗯，每一颗都是翠绿大玛瑙。」 齐现不知道为什么向茫只是看，却什么也不拿，只得默默跟他在身后，把他欣赏过的水果都揣进袋子里，。 转了一圈，向茫决定哪个都不买的时候，侧眼看到齐现捧着一袋子水果站在身侧，猛地一踉跄，差点摔进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圣女果中。 齐现伸手扶住他的小臂，把拐杖重新立好塞到他手上，回头迅速地把水果扔给收银台，顺手拿走了一小捆新鲜的芹菜后结了帐。 「你好，先生，一共一百八十三块零七毛，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等等，我记着你们开业的时候，我好像买过一张超值会员卡，应该还有钱。」齐现顺嘴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好的，余额八百一十……」 出门后，向茫回头看了一眼，发誓再也不肯踏入此人民币飘香之地。 「事实证明，你是人傻钱多。」电梯间里，向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齐现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之后，才用手指指向自己鼻尖。 「嗯，说的是你。」向茫冷声说道。 「孩子，钱多不代表人傻，仅仅是因为钱多。」齐现大概知道他说的，并没有对此反驳。 「……」败家的资本主义债主。 出了电梯后，向茫跟着他走到最顶头的一个门前站定，齐现在门前的指纹锁前鼓捣了一阵后，拉过向茫的左手食指按在上面。 叮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吧。」齐现先走进去，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新拖鞋摆在向茫面前，示意他换上。 向茫坐在靠墙的软椅上换好拖鞋，走过玄关定睛一看，仿佛头上飞过一只……不，一群乌鸦。 这哪是次卧长毛了，这是所有房间都长毛了吧，而且，还是两层的都长毛。 他瞬时觉得，自己坚定的房租，似乎给不起了。 「我一般都住这间。」齐现指向一楼正对厨房的一扇门说道，「上面楼梯口那间房不错，不过还是听你的，随便选。」 齐现把手头的水果一股脑地塞进冰箱，把那一小捆芹菜留在了桌子上，直奔厨房要给向茫露一手。 向茫正在二楼查看房间的间隙，听见了厨房处传来的叮里咣当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声男人的尖叫，齐现甩着两只手从厨房窜出来。 「我操，烫烫烫……」 向茫急忙下楼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厨房炸啦？」看着齐现在一边猛地搓手背，他竟然联想到了一种极其凶残且无脑的狗。 然而走到厨房一看，他就只见到油花在锅里用力旋转跳跃，直至迸溅到周围的地面上。 齐现瑟缩着走过来，却说什么都不靠近油锅。
第18页 「就因为这个？」向茫走过去关了火，让热辣的油一点点冷静下来。 「你不会做菜进厨房添什么乱！出去等着，出去。」顺便小声咒骂了句白痴。 齐现忙不迭地离开厨房，把做菜的艰巨任务留给了新晋住客向茫同志，自己跑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 次日早起，向茫准备跟着齐老闆上班，同时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齐现非要塞过来的一套他自己的衣服。 「公司不是在渝川大街，你怎么开到警察局了。」向茫把衬衫的袖子往上再卷了一个褶，他穿在身上实在有点架不住。 齐现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生出了一种恶趣味的想法，随后故意俯身过去在他衣领边一挑：「其实，我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卧底在大富余，只为揪出其迫害群众的幕后黑手。」 「……」向茫一个白眼，推开他下了车。 两人来到刑侦二队的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就遇上卞译杰走出来，向茫看了他一眼，直观得体会到了真假警察的区别。 卞译杰也注意到了向茫，用一种勘察犯人的方式看了两分钟后，才看着齐现道：「效率这么高，还真是头一次，人看着不错。」 听到这话的向茫，如果不是切身处地的站在警察局，十分怀疑自己是被齐现卖到了某某组织里，即将面临非人的对待。 「那明星调查的怎么样了？」齐现抽出根烟，掏出一根打火机点燃。 「一大早来了，正在审讯室里，一起看看？」卞译杰第一次邀请齐现参与警局内部事项，说话的时候自己也有点不舒服。 然而齐现却没客气，直接肯定地答应了他的邀请，还生生地拽上了向茫一起参与行动。 男明星坐在审讯室里，似乎对周围硬生生地毫无美感的墙壁十分嫌弃，从助理手上拿着镜子再次观摩自己的帅气颜值后才平复下心情。 「请你严肃点，这不是你的舞台，用不着好看。」卞译杰不想对着这样一个人浪费宝贵的时间，便电脑面向男明星，直接给他看视频里的监控画面。 男明星只搭眼看了一会就说：「啊，怎么了，现在停电都犯法吗？不会因为我长得帅名气高就跟我碰瓷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赔钱就是了。」接着，反手就是一张金卡甩在桌面上。 齐现在另一边看着卞译杰似难产的表情后，心里欢呼有人可以制裁这块石头了，接着继续听监控室的动静。 「和你做互动的这个人呢？」 男明星一脸震惊：「我难道要记得每个粉丝的行踪？那我是一年都记不完了。」 「他在停电期间和你一起消失了。」 「那我就得记住了？」 「他死了。」卞译杰冷声道。 「什么！」男明星惊讶地站起身，「不可能的！」 ☆、9 相较于上一秒的毫不在意，男明星忽然的转变让大家心中瞭然，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为什么不可能？」卞译杰问道。 男明星的表情还陷入在刚才的不肯相信中：「我不相信他会死，当时他还故意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要一张我的签名照，我当时还在想，自己还能吸引到男粉丝。」 「这跟他的死没关系。」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杀了他。」男明星忽然间脸冷了下来，不再想讨论这个话题，「警官，你要是有证据是我杀了他，你就拿出来，没有的话，我要回去拍广告了。」 卞译杰没办法，没有直接证据，没有权利扣押他。 …… 向茫坐在玻璃前的皮质椅子中，看着齐现，再看着镀膜玻璃另一边的场景，心中疑惑很多。 「算了，走吧，这些事还是交给警察，我们管也管不了。」齐现扶起向茫的手臂让他站起来，他再怎么看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用跟他说一声吗？」向茫看向审讯室的卞译杰。 「不用，他巴不得看不见我。」齐现拉开门离开房间，一直等着向茫也出来。 两人又开车回到了公司，齐现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又把那个单人沙发拽出来给他坐着。 齐现这次正经说道：「向茫，关于你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吗？」 向茫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或许是因为不知道给自己安排什么职位吗，他说道：「我没什么大意见，照目前看来，你是要我，当你的助理吗？」 齐现的公司不需要科学技术，也不需要销售人员，同样不怎么需要it人才。 「也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吗？」 「不知道。」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其他东西的存在吗，比如那些你从不曾接触过的。」齐现试探着，他尚不清楚向茫能否接受的管理局的工作。 向茫依旧是那个舒服的靠姿，一直没说话啊，直到齐现的脸上显现出焦急的神色。 「我相信，所以，我要面临的工作，并不一般？」 「我要你做我的助理，是作为老闆的我，也是作为神司的我。」齐现的眼神这次没有丝毫的闪躲，直接看进他的瞳孔中。 「哦，好。」向茫点点头。 齐现眯着眼，向茫的态度真的，十分的——平淡自然。 「你也不想问问我神司那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才是卧底吧……」这情况实在是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啊。
第19页 「……」卧底个头啊，向茫坐直身体说道：「那请问，神司那是干什么的呢？」表情态度十分端庄，诚意满满。 齐现这才满意，把管理局存在的前因后果全部解释给向茫，顺带夸了一波自己。 「你第一次来公司的前天晚上，出了一起恶性案件，我们最后找到他的怨念在一个待拆楼的角落，想要净化他就需要找到他的心结，去解开他未完的和已达不成的遗憾，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不稳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我们才去警察局试图以正常途径了解一下。」 「不过，你什么也没了解到。」 齐现摊手：「对，我毕竟不是刑警，破不了案子，对了，你早上看见的那个卞译杰也是我们的人。」 「平时在公司，你随意点就行，我们都比较松散，出任务你也不用担心，毕竟有我。」 肖樊敲门走进来，看到向茫主动打了声招呼，他也没见过他几次，基本每次都是一面之缘。 「齐现都跟你说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吧，不用害怕，有我在呢。」肖樊使出他最擅长的一记飞眼，要把身边的三好青年也感染。 齐现举起拳头作势要打肖樊，这厮才稳定自己的形态，「我觉得差不多了，纪徕已经设好了区域射线，去把程志泽放出来问问。」 肖樊说完拍拍向茫的肩膀，眼里放光道：「小同学还真幸运，还记着我刚来的时候，差点没一个跟头被老头的怨念绊死。」 「走吧。」 在大富余内，也就是管理局特设地，怨念在这里处于完全绝缘的状态，也就不存在任何威胁性，齐现专门开闢出一件房间，利用特殊的技术把其改造成可以稳定怨念神志的区域，也相当于警察局的审讯室，只不过是所处情况不同而已。 纪徕靠在房间的门口，看到几人走过来才推开门关了灯，怨念一般不适应光亮。 「小朋友，你还是被骗过来啦，啧啧，齐现真不是人。」纪徕故意靠在向茫身边，避开齐现小心地在他耳边说道。 「呃，没办法，欠他钱了……」向茫想不通，难道齐现其人真的风评极差，导致同事一个两个都觉得自己跳了火坑。 纪徕的表情变得惊悚：「你居然欠了他钱！不得了了，他没把你皮扒了？」 「没……没啊。」扒皮？向茫是没看到，反而觉得自己欠他钱的时候，他十分主动愿意，毫无怨言。 「果然天选之子，齐现能不对你下黑手，难得！」 「管好你自己，妇女少八卦。」齐现听到身后的声音，看到两人凑得紧密，不免得听了两句，发现纪徕女士一如既往地要诋毁自己的时候，直接一勾手把向茫拽到自己身边。 齐现拿出戒指套在手指上，动用念力把沉睡的程志泽从戒指中叫出来，一道黑影飘落到角落，逐渐显化出人形的轮廓。 程志泽再次甦醒了，却不像上次那般充满暴躁的戾气，他休息的这段时间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汤泉中，渐渐让他的神志得到抚慰。 「是……是你……」程志泽的眼神不再四处闪烁，看着认出了面前的齐现，「是你带我离开了那里，我现在又是在哪？」 齐现第二次介绍了自己的职位所在，程志泽迷濛地点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也似乎是没听懂的样子。 「说实在的，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那的确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的职责只是净化你身上的戾气，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程志泽恍惚间回忆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我辜负了一个女人，我答应他年后就结婚的，我还想知道我母亲的的死因。」 「第一个做不到，我总不能代替你娶她，这个是没办法的事。至于你说的后者，可以。」齐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你不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程志泽呆住了，似乎是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然后摇头：「还好吧，我这一生也清苦，既然死了就死了。」 真……真佛系！都让他一次性赶上了，以前净化的每个开口的第一句准是：我是怎么死的。 齐现轻咳了两声：「把你母亲的过去给我说说，我好对症下药。」程志泽便开始了漫长无边的讲述。 「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我真的还太小，什么也不懂，姨妈帮我母亲办了葬礼，之后就带走了我，我问过姨妈我母亲的死因，她直说是病没得治了，我一直也就那么认为，直到后来，一个月前我去了表哥的组的一个饭局，从他的口中，我知道我母亲似乎是被姨妈逼死的。」 「一个月前，你没有调查过？」齐现注意到那个时间点，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解开他的疑惑了。 「我当然查过，我去到以前我母亲住的筒子楼附近问过知情的邻居，不过事情过去太久没谁记得，我打听了大半个月才有一个流浪汉知道点什么，他说，在出事那天下午的时候，看见姨妈跟我母亲吵架，我母亲看着很伤心绝望地走了，之后就没消息了。」 「我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甚至还查过当年的死亡证明，上面写着自杀，我还是不信，就试图跟姨妈旁敲侧击，她闭口不谈，还说我轻信傻子之类的话……」 轻信傻子，齐现怀疑程志泽的姨妈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谁都能感觉到这其中是有隐情的。
第20页 「现在看来，你姨妈的嫌疑还是挺大的。」向茫也觉得不对，依照程志泽描述的话来讲，他姨妈是个不怎么样的人，这种人对于有道理的事情一定会据理力争，但这样避而不谈就很有问题。 「是啊……我母亲的一辈子比我更苦，我想为他讨个公道……」 「行，这事交给我了，你回来吧等消息。」齐现拿出戒指把程志泽再次收了回来，纪徕见势打开了灯，房间重回光明。 齐现一拍手：「同志们，接下来知道该办什么了吧。」 「不知道。」 「不知道。」 「……？」 齐现：「……」一群傻子，不，见钱眼开的傻子。 ☆、10 大富余一行人洋洋洒洒地开始了继续走访筒子楼知情人士之旅，齐现跟大家一起按事先分好的片区进行询问，纪徕踏着高跟鞋极不情愿地走在泥土地上，还得时不时地把鞋跟从土里给费力地拽出来。 车后座里，向茫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惬意地刷着新闻，他原本是想跟大家一起行动的，但被老闆的单方面拿掉拐杖强制伤号留下。 ［疑似大热明星封沅现身警察局，原因到底为哪般？］ ［封沅警局现身后即刻为某广告拍摄宣传片，其中的原因是……］ ［惊爆！封沅警局现身实情被爆，流量小生秒变身份。］ …… 类似的花边新闻瞬间占领了整个娱乐版面的头条，大家对于明星在警局出现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但都没个真凭实据，向茫没当回事地扒拉着屏幕看，直到看到了一条新闻后，他的眉头开始紧皱。 齐现和其他人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走访，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有一个大爷说这俩姐妹的感情一直都不太好，程志泽姨妈总是骂她那个妹妹，言辞还挺激烈的。」纪徕摊手，打听了半天算的上是有用信息的只有这么一点，无足轻重的线索。 肖樊接着说道：「差不多，程志泽姨妈跟了一个有点小钱的生意人结了婚后，就更看不上她那个没出息的妹妹，但是有一段时间，她突然就对那妹妹态度很殷勤，特意接了他们母子过来住。」 纪徕疑惑道：「那女人就突然转了性子？这还真是事无常态啦。」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好吗，就听她说的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善茬，态度转变的原因就是关键。」 …… 齐现听着千篇一律的结果也没什么感想，最起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走吧，还是找当事人问问，那些行头还带着吗？」 肖樊疑惑道：「哪身？你又想cos什么了？」 纪徕似乎想到了上次的羞耻遭遇，连连摆手：「我是拒绝的，绝对不可能再穿那种衣服，我可是非常保守的人！」 「放心，这次不是兔女郎，我们这次是记者，走起！」 ……另一边的警察局，卞译杰坐在办公室里，被周围的女人吵得太阳穴刺痛。 程志泽的姨妈，坐在椅子上已经说了大半天，仿佛还是感觉不到口干舌燥，小警察在一边孜孜不倦地劝着不要激动。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给尸体带去火化掉，你们一直拖着什么意思啊，都说了是意外，意外还不许让家属带走吗？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 程志泽姨妈不知为何坚信是因为意外的肇事事故，且从刚开始的不让法医检验尸体到后来的不断催促，从始至终卞译杰都没看见她有哪亲人逝世的伤痛。倒是程志泽的未婚妻，伤心欲绝地坐在墙边不说话。 「女士，这不是一件简单的肇事，其中可能包含隐情，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小警察继续劝导着，后来连带着劝说的话都没有变化了。 程志泽姨妈听了更是吹鬍子瞪眼，她本来就看不上那个穷小子，从小到大就知道拖累自己，这会死了还不消停，还得麻烦它一遍遍的来警察局做笔录什么的，毁了她和姐妹们约好的麻将局。 突然，坐在墙边的未婚妻何姗姗摇摇欲坠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一直，深陷的眼窝里两个眼球显得过分的大，当她看向卞译杰的时候，竟让万年表情无变化的卞译杰皱了下眉。 「警官，我相信你们说的，我什么也不求，只要你能给志泽一个清白。」何姗姗眼神里闪烁着微弱的光，很坚定地传达着她唯一的所想。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很正常，但是在这位准姨妈的耳朵里就硬是变了味：「你再这装什么装神情呢，上次我就告诉过你把礼金给我退回来，而且你也别想着会得到什么保险金，做梦吧你！」 她对何姗姗的态度一样的尖酸刻薄，和对程志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姗姗和程志泽两人在大学结缘，两人的家庭状况都不好，勉勉强强上完大学住在一起出来工作，好在两人努力没有白费，但就在终于可以买房结婚过上好日子的这个时候，程志泽出了事，何姗姗没有了依靠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没有礼金，我也不是为了什么保险。」何姗姗不愿意理她，在她的印象中她就是个恶毒的蛇蝎。 姨妈听了瞬间就火了，又掐着尖细刺耳的嗓子大骂，此行为终于是惹怒了卞译杰。 「好了，依照规定，警局没办法配合你的要求，小刘，给她请出去。」
第21页 小刘立马依言干脆利落地把这个女人推搡出去了，被赶出去的女人实在没辙也撤回了家。 …… 仰宾路口，眼看着前路居民区没办法开车，齐现把车停放在不远处的小商场停车场。 「一个小时二十！他妈的也太贵了，赶紧走。」当车位管理员告诉他高昂的停车费价格，齐现瞬间有一种想研制可微缩汽车的冲动。 顺着仰宾路胡同走去，周围两侧伫立的都是老破小，仗着地理位置极佳，都苟着等待拆迁的一天发大财。街边买菜和水果小吃的商贩看见人就猛地招呼，全然不顾落在食物上的苍蝇。 再往前，是一片新建现代化小区，与刚才路过的场景显得十分不搭调。 向茫这次跟了过来，刚在车上和大家一起换上了看起来是专业记者的外套，顺手拿了几个单反和拍摄仪器，在小区门口做个了假登记后来到了程志泽姨妈楼下。 齐现拿出三张伪造的记者工牌分发给三人，顺手从外套内侧口袋掏出简易的採访设备后抬脚上楼。 程志泽姨妈家在五楼，齐现和肖樊两人不费力气迈了上去，向茫上来的时候还微微带着喘意。 齐现顺着视线看向向茫呼吸稍显急促的胸膛，忍不住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紧闭的房门上。 肖樊轻敲响后，屋内似乎没有反应，齐现上前直接用了力气敲了两下。 「谁啊，大热天的。」程志泽姨妈趿拉着拖鞋推开门，隔着防盗窗口看着外面三个长相不俗的大男人和和一个女人：「你们谁啊，不要保健品也不要牙刷。」直接把三人当做推销处理。 齐现在脸上堆满笑意，拿出自己的工牌解释道：「阿姨，我们是晚报记者，想就事故对您做个简单的採访，不是推销的。 中年女人听完半信半疑，眉间稍有和缓颜色，仍然强势道：「没什么好採访的，你们回吧。」说着就把要门拉上，肖樊手快地阻止住了她的动作：「阿姨等等，我们不是白採访的，会给您安抚费的。」 一听到有钱，程志泽姨妈瞬间变了颜色，不过就是一个採访也少不了什么，甚至有钱拿何乐不为，于是把三人请进了屋子。 向茫进屋后环视一圈，房子内的设施和装修一点都不必豪华小区差，这简直就是平民窝里的金凤凰。 几人被安排在客厅的沙发边坐下，程志泽姨妈给几人各自端了杯茶笑道：「我用不用换身衣服整理一下再採访？」 肖樊把收音设备假意安放好，顺手递给她一个话筒：「不用了阿姨，我们今天不拍摄，做个音频採访，放松就好。」 齐现没管其他，考虑到不愿意为眼前这个油头大耳的蛇蝎妇女浪费停车费，直奔主题道：「阿姨，我们根据警方提供的信息得知，你执意阻挠调查，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赶紧拿到钱。齐现在心里鄙夷地自问自答。 「什么叫故意阻挠啊，入土为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好像都是我的不对了。」 「没没，没有，我们没那个意思。」纪徕见势赶紧打圆场把人给哄得高兴了。 「虽然说我们程志泽死得惨，做家长的一定要为孩子讨回公道，让他安详离开，但是很明显是个车祸，警局那边非得抓着不放，我也烦得很，这事拖着总归不好不是……」 向茫听着无奈跟着附和，她还真会给自己找说辞了。 真感天动地，齐现差点要翻个白眼，怼了肖樊一杵子让他把刚才从车里带来的文件袋拿出来，是假造的嫌疑人车辆照片和其他现场资料，但包含那场程志泽被撞后的照片。 齐现把照片一一推到女人的眼前，女人的神色倏地大变，直到看到程志泽的样子之后惊地弹坐起来：「你们什么意思？让我看这些。」说话的时候眼神再也不愿意放在照片上。 「阿姨，这些照片都是警局调来的证据，你怎么又不关心了。」齐现眼神犀利地看向女人，一眼刺穿女人的想法，她根本就不关心案件进展，甚至于，她应该没去看程志泽的尸体。 女人自知刚才反应过激，稳了稳看过程志泽死状照片的震惊，抿了口茶：「怎么不关心了，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孩子的惨状罢了。」 齐现轻笑后更加懒得耗下去，抽了一张肇事车辆的照片好像自顾自地分析：「我看这车不错，大概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对方多半有权有势私聊，抚恤金肯定少不了。」 「您这买卖可赚着呢，少了一个烦心的侄子，换来一大笔钱，哎呦……」 女人一听急了面露惊恐地大吼道：「你们到底是谁？」 「别生气阿姨，他说话就这样，沖了点你别在意。这个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你能给我们说下家庭关系方面的吗，我们了解到程志泽的母亲在早些年就去世了，能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还要问这种问题？」女人狐疑道。 「我们写文章的时候好有个参考嘛，不然就是一条信息的报导了。」 「好吧，程志泽他妈也就是我妹，在孩子五岁那年死了，然后……」 齐现听着没说话，他们几人得到的信息基本没有什么好特别的，扔下点钱后几人离开。 向茫总觉得不对，突然意识到，这件看似家庭伦理的闹剧之中——少了一个人。
第22页 「程志泽的父亲呢？」向茫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话，大家也都意识到了，从头至尾，没人提到过这个男人。 ☆、11 几人回到公司之后，齐现再次把程志泽召唤了出来，问道了父亲这个话题。 程志泽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逃不过去还是坦诚地说了：「说实在的，这段真让我难以启齿，我实际上算是私生子，这件事也是我前不久才得知的，不过我还没见到那个男人，他跟我通过电话，无意间听到有人叫他董事长的称呼，我猜是个大人物吧。」 齐现问道：「既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没想过见他一面吗？」 程志泽继续感嘆道：「想见啊，也有点不想见，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的出现只会给人带来困扰吧，虽然有血缘关系，我却感觉都不如不待见我的姨妈一家来的亲近。」 「是啊。」向茫发出一声轻淡的回答，大抵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无能为力的事情。 时间推着人往前走，似乎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既然你已经踏出了哪一步，再回去已经是沧海桑田的无法改变的结局。 齐现侧头蹙眉，注意到了向茫脸上的落寞，已经猜到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齐现走到向茫身边站定，一只手拍到他的肩膀上给他支撑，才看着程志泽说：「这是个入手点，有详细的个人信息吗？」 程志泽摇头，良久后又抬起头说：「我想起来了，他给我寄过我母亲的照片，信封上也许会有线索吧。」 程志泽生前和何姗姗住在出租屋里，新房的首付已经付好了，只等着那边房子建好结婚住进去，自然而然地，齐现先联繫了何姗姗。 齐现只带着向茫出了门，车上向茫一句话都没说，齐现反覆地看了他好几眼，默默注视着他的动作。 向茫倏地一回头说：「我脸上有字吗？你总看什么呢。」 赶着红灯，齐现稳稳的踩住剎车，带着小心翼翼地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想起了你父亲？」 向茫点头：「是想起来了，但没有心情不好，没有感觉。」他伸手拿出手机，摆弄了起来。 齐现看着他的没有波澜的神情，没有接话，直到下一个路口的红灯时，他才继续这个话题：「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愿意给你父亲背那笔债，他对你，似乎不是很好。」 向茫在搜索框里打上封沅的名字，扒拉着看了半天，基本上都是娱乐新闻。 「我不愿意，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要债的那帮人不会在乎一条没有社会价值的人命，我要是再不管……算了，不想说了。」向茫截断了话头，许是觉得齐现似乎理解不了，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就不该管他父亲。 但毕竟，没人能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多数情况下，他不愿意把苦水倒给别人说。 齐现听在耳朵里，感觉向茫是说到难过之处情不自禁，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难受了，都过去了，以后会变好的。」 向茫看了他一眼，齐现看懂其中的意思。 「看路吧，好好开车。」 向茫塞上耳机，放上那首曲调，靠在椅背上休息。 …… 到达程志泽出租屋的时候，何姗姗正在简陋的沙发上拿着一本厚相册仔细看着，直到齐现第三次摁下门铃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去开门，「请进吧。」 齐现乍一进来的时候，一股沉闷的空气猛然向他的脸上袭来，电视下面的绿植都打蔫了，似乎主人已经很久没有照料过他们。 齐现说明了来意，不过是借用了警方的名头，何姗姗一听是警察仿佛瞬间恢复了力气，主动配合齐现的一切『调查』。 齐现来到卧室，依照着程志泽之前告诉给他的地方，从衣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灰的白色信封，信封十分讲究，封面用刚劲的钢笔字体写了一句祝福语，甚至于还有现代人已经遗忘掉的花样邮票。 打开信封后，里面规整地摆放着几张照片，向茫接过来抽出，照片都是黑白的，大概是去一个景点的湖上照的，像素自然是不好，但是丝毫没影响到照片上女人的笑颜。 齐现回头问何姗姗：「这是他的母亲？」 「嗯，他给我看过一次，后来我怕他伤心就不再提了。」 向茫把照片收回去，示意齐现离开，两人跟何姗姗简单交代了几句后走了。 看到向茫似乎对照片有想法之后，齐现稍微低下头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我注意到了一小行字。」向茫又把一张游湖照片拿出来，翻过背面拿到齐现面前，透着路灯的光线，齐现也的确注意到了凹陷下去的字体。 「我仍念你，望能相见——董」这是一排类似于用刻刀刻出的字。 「他亲生父亲姓董，这倒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线索，不过我还注意到，这个。」向茫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景点是一座湖面上的姻缘木桥，上面挂满了红色拴着的木牌，照片上的女人手里正握着一块木牌。 齐现顺着向茫的手指看去，才明白过来向茫的意思，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度数又涨了。 「你的眼神真好使。」赫然一句夸奖砸到向茫头上。 向茫咧了下嘴，不想接住这句，直接上了车:「回家吧，明天再说，好累。」
第23页 齐现忽然变得开心了起来，甚至于还放上了欢快的音乐，身形都差点要跟着扭了起来。 「你吃错药了？」向茫似乎看见了神经病，不知道他突然因为什么这么开心。 齐现看着他，暧昧地笑了笑，惹得向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只有齐现知道，他仅仅是以为向茫的一句回家而莫名心情愉悦。 似乎，有人和自己一起回家的感觉真不赖。 两人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碍于上次失败的厨房行动之后，齐现提出在门外的面馆吃一口，向茫答应了下来。 「两碗老汤鸡丝面，再要一叠小菜。」店员记录下来转身，「对了，不要葱。」 齐现和向茫等面的时候，面对面地坐着没说话，向茫偶尔会把视线投到餐桌旁边的泥塑小人和装饰品上，齐现则定定地盯着他看。 「你长得真挺好看的，要是个女人，我就……」 「打住！别说出来，没有这种可能性，我不是女的！」向茫及时扑灭了对面人的臆想火焰。 齐现话没说话被打断蔫了下去：「行，不说了，不过你还真的长得挺好看，眼睛特别好看。」齐现自诩钢铁直男，心里对于向茫的容貌有万般感觉，最后只能归结于两个字，好看。 向茫扁了扁嘴，不愿意搭理他，看到面来了之后，抽出旁边的一次性木筷递给齐现一双，然后兀自地挑起面条慢条斯理地吹凉再放进嘴里。 反观齐现，好像几乎感觉不到汤，卷了一大坨面条直接塞进嘴里，囫囵地吞进嗓子里，此时吃饭的场景，像极了动画电影美女与野兽的场景。 齐野兽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的时候，向美女刚刚吃完了一半，齐现就只能看着他吃。 「这么一比，我觉得我也太粗鲁了，你吃饭都能吃的这么好看，像一幅静止的画，就那个什么，蒙娜丽莎一样的优雅。」 「…………」向茫差点没一口面汤呛死，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我原来觉得我是最帅的，现在，是你的了。」齐现看的痴迷，顺手把最帅最好看的桂冠给向茫戴上。 「…………」向茫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放下筷子，实在吃不下了，空气中已经飘满了油腻。 齐现去结了帐后带向茫准备回家，熘熘达达地走进小区。 「哎呀，今天是不是周三？」齐现忽然很激动地抓住向茫肩膀，神色中充满了慌张。 「是，怎么了？」向茫不明所以。 齐现更慌张了：「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快快快，我们快回家。」但是碍于向茫的腿，齐现也只是心里着急，脚步还是配合着向茫的节奏。 回到家之后，齐现着急地把鞋子甩在一边冲进了屋子里。 向茫疑惑着换好拖鞋自己走进客厅，看到齐现着急的把电视打开，突然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快，快来坐这，我们一起。」齐现等着电视启动的时候，把向茫拽到沙发上坐着，回身去冰箱里拿出一排养乐多，还顺手关了灯。 此时给向茫的感觉，齐现可能是想带自己看什么重要的资料，结果…… ……………… 向茫很郁闷，还被身边的男人拽着不让走，一脸黑线。 电视光线倒映在齐现的脸上，向茫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痴汉笑。 「诶，你不知道！这个谁谁谁特别厉害……」 「还有！这个人他实力更强……」 「嗯，我特别喜欢那个人！」 「……」 向茫的眉间逐渐皱出了一条川字河，齐现挑战着他的心理极限，终于在齐现的第十次开口的时候他忍不了了，随手在沙发上拿了个抱枕怼在齐现脸上，「闭嘴！」我让你再说！ 齐现从抱枕中挣脱出来，眼神充满了无辜盯着向茫，眼神还时不时熘到电视上面，随着画面的起伏跟着跳跃，电视画面突然炸了起来，画面上的人欣喜落泪。 「我就知道！这个人会赢！果然！」齐现一个没忍住，激动地叫了出来，然后……便意识到了身边的急速下降的气压…… 齐现僵硬地回转头：「我……我错了……你……」 向茫眉头不断发抖，然后又拿了一个抱枕，一起都再次狠狠怼在他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向茫：看看看，就知道看，死吧你！大猪蹄子 齐现：o(╥﹏╥)o疼 员工：老闆在看啥？ ☆、12 齐现在向茫的怒气值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等到向茫手酸了之后，才借着他的手把抱枕从脸上拿下来。 「别……别生气啊，不看了不看了。」齐现拿着遥控器直接把电视的电源关掉了。 向茫顺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谁成想一个大男人，活得还十分糙的男人居然喜欢，喜欢——少女偶像选秀节目。 齐现的这一幕在向茫眼里俨然变成了恶趣味，但这也间接地证明了齐现的取向，还是很直的。 「行了吧，跟我上楼，睡觉。」向茫说道，然后把手伸向了齐现。 齐现惊了，心里仿佛草原上的万马奔腾，顿时乱作一团，脸上竟然带上了一抹羞涩之意。「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我没想到这一步呢啊。」毕竟齐老闆虽然有颜又多金，但是在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还没有过此种活动，和女人都没有。
第24页 向茫：「……」我进展你个头啊，「你把我拐杖放车库里了，让我怎么上楼梯。」平地上还能小心地拖着腿前进，要是吃劲上楼的话就撑不住了。 齐现的臆想猛地一下子被打破，仿佛滚烫着全身然后被一下扔进了冰河里，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齐现还是扶着向茫上了楼，在向茫进到浴室洗漱的时候，齐现把另一个房间的落地檯灯拿过过来，仔细地调整了它在床头附近的位置。 向茫从浴室里出来，用宽大的毛巾擦着还滴水的短发，就看到齐现坐在沙发上翻着他睡前常看的侦探集小说。 「……我当时还打开了门朝里面喊祥子学姐呢。那时候门根本就没有锁啊。……」齐现读着书中的内容，然后被浴室门口的动静惊动后放下了书，把书籤重新夹回向茫看到的那页上。 向茫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重新把书拿了起来，这不是作家最负盛名的作品。 「你觉得谁是凶手？」齐现忽然问道。 「也许是那个男朋友，也可能是其他人，不好确定。」向茫说着又翻了一页书，借着房间内齐现拿过来的檯灯的昏黄灯光，他很享受稍微黑暗的环境下看书。 「事情发生的一系列过程中总有我们不知道的，可能不受关注的一点都有可能把事态改变。」向茫看着书中的内容，又一个人物被杀害了。 齐现应和：「的确，蝴蝶效应。」说完把向茫手里的书拿掉了，再次放回到桌子上，从一边的柜子上找着东西。 向茫手中还保持着拿书的动作，看着齐现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的——吹风筒。 插上电源之后，齐现往向茫身边逼近，「不用了……一会就自然干了……」 「别动，好好坐着。」齐现扳过向茫的身体，把毛巾搭在他的后颈上后调好吹风的温度轻柔地给他吹头发。 也不知道怎么的，齐现看着湿发的向茫，就下意识地想像电视里的男主角一样，给向茫吹干头发，心中莫名有一种成就感。 向茫又把书拿起来看了，安静地享受着齐现的吹干服务。 齐现抓起最后一缕头发吹干后把风筒关了的时候，再看向茫，他仍然捧着那本书，但是明显很久没有翻过页了，在书马上要掉在地上的时候，齐现顺手把书抽走放在沙发上，回身看向茫，刚才刚才还直立的头已经一点点耷拉了下去。 齐现无奈地浅笑，伸手轻轻地把人抱起来，走向床边的较短距离中，他花费了很多时间，生怕把入睡的人惊醒。 给向茫盖好被子之后，齐现蹲下身干脆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的模样，心里升起了很多种感觉，全都飘在心头，但又朦胧地让他抓不住。 齐现给向茫调整了歪着头的睡姿后，自己处于一种拄着双臂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的角度，忽然间齐现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似乎要冲出大脑，而他，也没忍住照着去办了。 「唔……」睡梦中的向茫发出被压制的一声后，齐现猛然清醒，让自己离开了他的嘴唇。 他……做了什么？齐现摸着自己的嘴唇，质问着自己，自己还坦然地跟他保证过，是个直男，现在他这是做了什么？ 平淡无奇甚至于只有一人感受到的一个吻，让齐现此时慌乱了手脚，差点就连滚带爬地跑回楼下。 他迅速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在搜寻引擎中输入了自己的疑问，齐现划着名滑鼠在屏幕上找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答案，到头来发现，答案差不多都是一个——他对男人有感觉了。 剎时间齐现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答案，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甚至于说和女人的感情交流都寥寥无几，他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件事，只当是没遇到能让自己有兴趣的人。 现如今，这个让他有兴趣的人似乎是出现了，却是自己想了念了多年的男孩，他不能不震惊。 齐现冲进一楼浴室里，拧开水龙头在脸上抹了两把，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刚才吻向茫的场景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齐现，你得清醒一点啊，千万别……」千万保持住钢铁直男。 …… 向茫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是怎么睡上来，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从楼下看下去的画面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齐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桌子和地上全都是喝完的啤酒易拉罐，乍一眼看去齐现睡得仿佛一只沙皮狗。 向茫费力地从二楼蹭下去，走到沙发边上，把挡在脚边的易拉罐收进垃圾桶里，然后过去要把齐现拍醒。 「嗯……别烦我……」齐现脸冲着沙发里侧，听见有人一只叫自己，不满地皱起眉头。 向茫没放弃，又动手拽齐现的胳膊：「醒醒，别睡了，该上班了。」 「去……不……上班，难受……」齐现继续支吾着。 向茫断断续续地听清他说的话，想了想干脆就不再动手扰齐现的清梦了，自己下楼去车库里吧拐杖拿回来，然后化身田螺小伙打扫起了客厅的残局。 …… 齐现是被一股鲜美浓郁的汤味给唤醒了，睡梦见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有父母在身边陪伴的日子里，即使这段过往并没有真实存在过，却也足够让他感受到家的感觉。
第25页 紧接着撕裂般难受的头疼感把齐现召唤回了现实，他勉强撑着手臂坐起身来，看着周围的景象，才意识昨天晚上自己干了什么。 「你终于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向茫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大碗飘香带热气的汤放到桌子上。 齐现摸摸后脑勺道：「啊，睡得久了点，几点了？」 「下午两点四十。」向茫也没想到，他已经一瘸一拐地把屋子收拾好后齐现居然还在呼呼大睡任他怎么叫，都没一点醒来的意思，用齐现电话跟肖樊知会了一声后，他再次踏入了小区门口的那家昂贵生鲜超市，买了点排骨和其他食材回来，刷的是齐现的会员卡。 「啊，昨天喝的太多了……」齐现窝在沙发上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你，过来吃饭吧，我给你熬了点汤，趁热喝了。」向茫又把碗筷都摆好在餐桌上，从碗里给齐现盛了汤，特意多放了两块排骨。 齐现闻言，木然走过去，看到桌上的菜色眼神才亮了起来，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给他满满地家的感觉。 齐现拿起汤碗，用汤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好烫，好烫……」 坐在对面的向茫无奈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昨天晚上什么情况，喝成那样。」 齐现醒来后的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向茫不要提起这件事，事实上昨天晚上在他抽风的过程中，自己从冰箱了拿出了所有的啤酒储备，一边喝着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对男人有感觉的问题，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想，揪成一团的思绪就着啤酒全都喝进肚子里去了。 这下向茫一问，他更不知道这么解释了，总不能坦白说，我昨天晚上趁着你睡着偷偷亲了你后，自己纠结了一宿吧。 「昨天，没什么，就，我喜欢的那个选手落选了……我跟着难受啊。」齐现捂着心口装作万分痛心，看着向茫有些不相信的表情后，又给自己加了波言语助攻，「我可是粉了她那么久，我受不了这打击，难受啊，真是难受啊。」 向茫脸上飘过一条黑线，不想再看他，拿起筷子夹了别的菜吃。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喜欢少女偶像的齐现，真可怕！ 齐现喝完汤似乎演上了瘾，又对着向茫给选手来了一波神夸赞，终于博得了对方的同情：「你也用不着这么难受，总会有她大方光彩的一天，别，别伤心了。」 看着向茫完全信任的样子后，齐现终于收了场，逃过了一次灵魂的拷问，关于那件事，他还得回头好好想想，心里暂时安定下来后，宿醉后的饿感也涌了上来，盛了一大碗饭后享受起向茫亲手做出的美味。 「还真别说，你的手艺居然这么好，我以后可要享福了。」齐现对向茫的手艺大赞，现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在今天这顿饭之前，齐现还肯定认为只有厨师能办到。 「还好吧，经常做饭练出来了。」向茫吃的差不多了，才又想起一件事，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是在收拾屋子中发现的，被揉皱成一团，放在齐现面前。 「你这纸条上写得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现：为小偶像打call！ヽ(???)?(???)? 向茫：(〝▼皿▼)滚！ ☆、13 纸条上写得什么……齐现心里开始打憷，不愿意伸手去碰他，把脸埋进碗里扒拉饭。正巧被一通电话给解救出来。 「嗯……我在家……吃饭啊……好一会到。」齐现挂断电话，看向向茫。「去跟我参加个朋友的聚会，收拾一下吧。」 两人吃完晚饭后照着简讯上的位置要去到聚会，路上齐现开车拐进了一家商场的停车处。 「要买礼物吗？」向茫解开安全带，推开门要下车的时候问齐现。 齐现关上车门，就礼物的事想了三秒钟就有了结论：「不买，不可能会买的。」那傢伙不配他花钱。「想挑两身衣服，你不知道，聚会上有个特别烦人的货，我要是不用气势压一下他，他就该飘了。」 向茫不语跟上齐现的脚步，自然，他不知道齐现说的那傢伙是谁。 齐现直接带着向茫去到一家高级定制男装的店铺，店员谦和有礼地询问了齐现的要求。 「两套，要看起来正统一点的，不用定制了，今天就拿走。」店员把两个人请了进去，在规整摆放的衣架上翻出来两套西装。 「齐先生，你看这个怎么样？」店员问道。 齐现搭眼看了个大概，就直接拿过来，把其中一套黑色的塞进向茫怀里。「去试试，可以的话直接拿着。」 向茫没直接接过来：「不用了吧，就一个聚会，还至于换衣服吗？」主要是太浪费了，而且真的没必要。 「至于，我齐现的脸绝对不能丢在那个傢伙手里，快进去换上。」齐现还是把向茫推进了试衣间，齐现也进入了另一边的试衣间换了衣服。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店员正站在一边看着，被两个人惊艷到眼前一亮。 向茫手里拿着领带没有繫上，他很少有场合去穿正统的西装，所以也只是把衣服换上了。 齐现看着他，感觉进去和出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向茫是属于长相很有青春期的男生，其实最适合穿休闲装，会把他的气质显得很舒服，但是他没想到，穿上西装的他反而一点也不觉得怪异，竟能看出一种年少有为的感觉。
第26页 齐现拿过向茫手里的领带，隔着衣领绕上他的脖子打了一个完美的领结，还是忍不住夸赞。「这身衣服真适合你，就这个吧。」 说完齐现就要去结帐，向茫赶过去阻拦住他。「我还是觉得不太用的着。」 「行了，就一套衣服而已，你欠我的还少吗？」齐现仰头无奈地笑了两下，挣脱开去划了款。 「……」向茫索性也不说了，心里把这笔记好任其欠着，之后赚上了钱一点点还吧。 离开商场的时候，向茫从袋子中拿出了刚才齐现随手放进去的帐单，被上面的数字惊到了。「两……一套衣服两万……」这是往身上穿金子了…… 越欠越多，向茫想着，既然衣服买下来了，要不然……穿完之后拿出去卖个二手去？不过这个想法被齐现看穿，然后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两人还是来到了聚会的地点，是俞城很有名的一家酒店，向茫之前只是坐公交车才会路过看到，虽说从来接受不了其吃人不吐骨头的消费标准，但是存在即正义，只不过是他涉及不到的领地罢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齐现一直在身边耐心嘱咐着：「待会进去后，要是有人跟你瞎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不，他们说什么你都别信，都是一帮混蛋。」 「居然还在我地盘上选这么个地，真要爬到我头上来了，向茫，今天免不了喝酒，你随便说个过敏什么的就成啊。」 向茫看着齐现在身边一直攥着拳，虽然嘴上一直念叨着不紧张，怎么教训别人，但还是透露出一种不自信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了酒店餐厅的包厢里。 向茫本来以为齐现这个局会是那种很热闹喧嚣的，但是眼前的景象，活像是一场严肃的会谈，酒店的服务员还在一道道传着菜，座位上的西装革履的五六个男人在互相碰着杯。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举着酒杯走到齐现身边，向茫竟然很容易地感到了齐现的不安和警惕感。 「齐现，这回可是你的不对啦，我们几个多不容易才能聚一起，你怎么还迟到了，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这人年纪看起来比齐现要大一些，说话也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种年龄的优越感。 齐现露出标准笑容说道：「的确是我不对，作为赔礼，今天的单我请了。」 「果然还是那么大方，年轻有为啊，不差这一顿饭钱，不愧是周局长一手带出的，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比不了啊。」男人也回忆笑意，把齐现和向茫请入了座。 向茫渐渐明白了这些人，大概都是些和齐现互相看不上的，故意找话也酸一下。 「这位是？」有人看到向茫问道。 「他啊，我们那新加入的一个成员，正好一起带过来了，各位可别欺负新人啊。」齐现拿起酒杯挡了一个给向茫的酒。「他酒精过敏，放新人一马。」 「这可没意思了，新人都不跟我们喝杯酒。」来人也没强求，直接接着齐现的酒喝了。 齐现就这样在这种餐桌礼仪上被灌了不少杯酒，他的酒量向来都还好，但是在刚宿醉过后再这么喝，身体总会有些承受不住。 「各位，我真不行了，这不昨天出任务后没休息好，今天真喝不了多少了。」齐现推脱道。 「齐现还是这么忙啊，也是……」 「不忙点能行吗，周局长这马上就要退休了，他还拿什么……」 齐现的脸色冷了下来。 「行了，看你们说的什么话。」刚才进包间看到的那个男人出来维护，帮忙给齐现打圆场。「你们谁不出任务，说这种话有意思？齐现啊，别在意。」 齐现嘴角扯出一抹极浅的笑容说道：「嗯，谢贺彦哥。」随后把杯中剩余的一点酒喝尽了。 菜上全之后，众人纷纷聊起了其他的，齐现和向茫因为来之前刚在家里吃过，也基本没动什么筷子，众人调侃向茫的时候，也都被齐现给一一挡了下去。 不过向茫还是注意到了，齐现的手时不时地就会放到胃部的位置上按着，向茫侧身在他耳边小声问了：「胃很难受吗？」 向茫抬眼，甚至于在他的鬓角处看到了留下来的冷汗，一看就知道，齐现在极力隐忍着胃痛。 「还行，没事。」齐现忍下疼痛，给向茫一个看起来还好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好的安慰笑容。 向茫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自己难受还安慰身边人，不会想到自己吗？ 「要不我们先走？」向茫再次问道。 「还不能走，我们要是走了，这帮人准没好话说，再坐一会。」 贺彦看到两人在小声说话，凑到齐现身边问道：「说什么好玩的，都不让我听听。」 齐现坐直了看着他说道：「瞎聊，随便说说。」 贺彦点头看似认同，然后不经意地提起另一个早就想说的话题：「齐现，你知道管理局最近要新设一名部长，负责协助局长管理各分支吗？」 齐现笑了，眼神无害地看向贺彦实则带着凌厉，「是吗，贺彦哥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我都不知道这个信息。」 贺彦听完后脸色稍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色，管理局的规定他们都知道，信息保密工作做得是最好的，没有谁敢随意透露一些要密，而刚刚，他所说的已经是算得上保密级别的信息了。 「也是，我也随便听说的，再者说了，我就觉得在我们中，你是最适合作这个部长的了。」
第27页 「不敢当，这么多前辈在呢，我哪敢说自己行啊，要是真的有这个信息要发布，我们就公平竞争了。」齐现说着拿过手边向茫的那杯酒，给贺彦敬了过去。 众人喝得差不多了，提议要去ktv，仍要拉着齐现跟着一起过去，齐现在缴款出把帐结完，走过来就看见向茫礼貌地和众人说话。 「真是不好意思，刚接到消息，有个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一下，原谅我们不能再陪大家了……」向茫直接帮着齐现给推脱掉了，好在众人也没有那么执着，客套几句后都纷纷离开了。 空荡荡的酒店大厅中转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放松下来的齐现仿佛被胃痛狠狠地打了一拳，整个人被疼到弯下了腰。 「回家吧，路上买个药，我再给你熬点汤。」向茫拖着齐现进到车里，由于腿不方便，还是没有逞强地要求自己开车，一直等着齐现胃疼到缓和一些。 齐现把双臂圈在方向盘上，脸也跟着一起埋了进去，向茫则在手机上搜索离小区最近的药店的方向，在车里设置好导航。 「纸条上的话，是我喝醉了之后，写给我之前去世的一条哈士奇的……」 「啊？」向茫惊讶了，他猜了半天，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是写给一条狗的，他居然想跟狗来一场轰轰烈烈地亲吻？ ☆、14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齐现终于体力不支后，倒下去了，又倒在之前瘫倒的沙发上，这次向茫没管他，任由他自己哼哼。 到头来齐现也没解释明白纸条上的字，向茫也没揪着不放，后来就没再提起。 次日齐现醒来带向茫去上班的时候，心里还是虚的不行，说东说西地就怕他提起来自己没法回答。 公司里，蒋耐在跟了卞译杰几天之后，终于跟不下去地认命来公司打卡，齐现见着他的时候，还惊讶地挑了下眉毛。 「你怎么来了，卞译杰那边有结果了？」 蒋耐摇了摇沉重的头颅说道：「有啊，调查到了肇事车辆，还是个不好惹的富二代，特别拽的那种，审了那么久了，说什么也不承认是他。虽然说我们知道不是他撞死的……」 「除了这个就什么都没有了？购物中心那边什么都没调查到？」齐现现在很怀疑卞译杰的办事效率了，跟以前最短三天破案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了。 蒋耐哭诉说：「没有，我不会还要跟着去吧，老大，受不了了，他那个变态的工作强度，你给我加钱我也办不到了。」 齐现点点头遂了他的心意，蒋耐如释重负，仿佛能回办公室里睡一大天，肖樊晃悠悠出现打破了其美好的惬意感。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知道程志泽的死因……」肖樊一一告知，蒋耐在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后，看着齐现的眼神中都带满了怨怼。 齐现则不以为意，打算以发工资的时候给予金钱补贴，把肖樊带进自己办公室。 「看你这样，有事？」肖樊把刷着的手机放下，看向齐现。 「这两天我准备去一趟管理局，昨天得到个消息，可能有大动静，不过不确定，去那看看再说。」 「对了，昨天接到消息了，通知我们三天后去管理局，所有神司。」肖樊告诉齐现。 「所有人？看来还真是有动作了，那我们就明天过去一趟，先去探探口风。」 「你这次要带向茫去吗，上次你不是答应了局长。」 齐现一拍脑袋道：「我把这事都忘了，还得带去给老头子看看。」 「嗯，那我就不去了，你们一起，正好我还要泡妹子。」肖樊说完直接从办公室熘出去了。 午饭期间，齐现跟向茫说起这件事，向茫也只是起初有一丝疑惑，而后也顺其自然地答应了。 向茫问道：「周局长就是你上次打电话那个吗。」 「对，你不用怕，怎么说也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言外之意，你是我罩的人。 「好。」向茫点头。 齐现没给向茫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还是让他了解公司，向茫倒也落得清闲，之前上学的时候就没怎么休息过，不是去这个快餐店工作就是去那个店面做宣传或者在宿舍攒机子，经常忙到月亮省得老高才下班，没想到现在真参与工作了，倒不知道忙什么了。 自从知道齐现的特殊身份之后，起初向茫的确是惊讶过的，但后来也就接受了，这世界上总会有些东西是大家不曾知晓的。在公司没事干的时候，向茫就捡起之前在学校一直研究的程序，敲敲代码来打发时光，总不至于把计算机给扔掉。 大富余众人平时也多以闲来没事干在公司，管理局的几人都算得上领导，真的有业务也都是底下员工出去，因为楼层相隔，互相之间也没有太大干扰。 一天过去了，齐现准时地在下班的时间出现在向茫的办公室门口，走进来看向忙在敲代码。「这个是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于齐现来说，代码是他绝对无法理解的东西，实在是门外汉的无奈。 「做一个程序，想做一个能实现……」向茫耐心地解释。 「……」好吧，齐现决定原谅自己，还是没得要领听懂，倒不如讨论下晚上吃什么重要。 齐现在回家的路上，强烈要求要带他去吃烤肉，并声情并茂地表达了自己对啤酒搭配烤肉的渴望之情。
第28页 「不行。」向茫看着他，明确地表示自己不让。 「为什么？你不想吃的话我们换别的也行，有一家小龙虾做得真不错……」齐现又毫无吝啬地夸赞了龙虾家有多么多么好吃。 「不行就是不行。」向茫皱眉看他，把他设好的导航换成到家的。 齐现突然觉得很委屈，为什么想吃的都吃不到。「什么都不让吃啊……馋死了要……」 向茫看着他耷拉下来的眼角，心里划过了一丝不忍，画面就好像是关在家一天的爱狗磨蹭你的裤脚让你带它去遛弯。 「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胡吃海喝我不带你去医院。」 齐现注意到他严肃的表情，还是把自己的口水收回去了，屈服于向茫而后回家做饭吃。 两人还是在高贵生鲜店买了食材，回家后向茫动手做饭，不是齐现不愿意做，实在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自由煮方便面，显然，向茫是不会答应他吃方便面的。 电视里放着纪录片，齐现无聊的啃着桌子上放着的薯片，盯着屏幕上两只狮子上演爱情争夺大战。 向茫端出做好的西红柿鸡蛋出来的时候，看到齐现吧唧吧唧吃个没完，上前直接把薯片抢过来了。「吃饭之前吃什么零食，拿来。」 这话一说完，两人齐齐地愣住了，这情景……怎么那么像…… 好在向茫没多停留，又回厨房去看正在煲着的汤。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迎来了吃饭时刻，齐现走到餐桌边的时候，看到那盘红彤彤的菜之后，脸上露出了难色，吃饭的时候尽量避开筷子触碰那菜，全心全意地对待旁边的韭菜。 向茫看出了他的动作，问他：「你不吃这个？」明明昨天还看他吃圣女果吃得不亦乐乎。 齐现没说话，抿嘴猛摇着头，对那道菜譬如蛇蝎。 向茫探究似的眼神投向他，非要知道个答案，齐现才肯坦白。「我绝对，不会吃这道菜，绝对，不可能会吃。我人生中的一大迷惑就是，为什么会有人接受这种，又酸又甜的菜。」在齐老闆的世界里，完全不能接受菜居然是这种怪异味道。 「你这什么毛病……」向茫不能理解，「既然能成为家常菜，总是有他存在的道理的。」意思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怪不得菜，说完向茫挑了一块放到嘴里。 齐现立马觉得自己的汗毛要竖起来了，光是看这道菜都能让他有清凉的诡异感，别说是看人吃了。 但向茫也就是不肯依他的意思来，兀自吃了大半盘，导致齐现非常不开心，决定不理他，时间为一晚上。 果然齐现真的就没理他，但是基本的互动还是有，喝汤的时候齐现不说话，看电视的齐现也不说话，总之就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天，向茫习惯性地比齐现早起一些，打开冰箱拿牛奶的时候，居然发现，昨天封在冰箱里的西红柿被人扔了，还故意留下空盘子挑衅。 向茫很无语，齐现这个……神经病啊。 以至于齐现起床和向茫迟早餐的时候，向茫感觉他的眉毛都要挑到发际线上了。「你的行为，很幼稚啊。」向茫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擦了擦嘴。 齐现则觉得很开心，总之那道菜被他亲手灭掉了，成就值升满。 齐现今天说什么都没穿那身中山装，他觉得有必要让衣服和菜一起进垃圾桶，但实际上他还没有这个胆子，只是换了身正派的西装，以防老爷子生气。 跟着齐现走到进管理局的石梯的时候，他犯了难，齐现直接蹲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不好吧……」向茫纠结着，总觉得不好意思。 齐现现在懒得跟向茫理论，直接搬着他的腿把他背上了身，到门口的时候才把他放下来，通过门禁进入了管理局，顺便告诉向茫进去后不要说话，直到局长办公室。 向茫看着周围的布景，觉得和自己现象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周围更像是个充满科技感的研发大楼，工作人员用的悬浮平衡车都让他惊讶了半天，他觉得自己加入管理局是件好事。 到达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周局长不在，齐现拦住秘书问了才知道老头子去参加大会前的商议会议。 齐现直接带向茫进去坐在沙发上等，并详细介绍了管理局的一些其他的信息，让向茫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老头子估计不会对你发狠，你这不用怕。」向茫心想：他真的没在怕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齐现看杂志看到要睡着的时候，周局长回来了。 「你小子，这才几天，又来打扰我，我看你是皮痒了……」看到向茫，周局长截断了话头。 向茫起身鞠了个躬，介绍自己。 「啊，你就是他极力推荐的那个孩子，怎么样，都了解了吗？」周局长露出和蔼的笑容走过来，看到了向茫受伤的腿。「这怎么弄的啊？」 「不小心，我踹了他一脚，碰巧骨折了。」齐现站起来解释。 「哎呦，快坐下吧。」周局长扶住向茫的胳膊，把他按坐到沙发上。 齐现也准备坐下去，却被呵斥住：「你给我站着！」 齐现：「……」？？？ ☆、15 齐现坐在沙发边上没人搭理，愣是觉得老头子拉着向茫仿佛是在唠家常，他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第29页 「齐现啊，向茫这孩子不错，你以后好好提携着。」周局长和向茫聊下来后觉得他人真诚不做作，是个好料子。 向茫待人处事从来都是礼貌谦和，这样的性格在长辈那是最受欢迎的，周局长在常年受着齐现的上蹿下跳没个正形，好不容易来了个乖巧的孩子，他可不想在齐现身上花心思。 「行了啊，周叔，差不多得了，要夸上天了。」齐现拽了下向茫的胳膊，把他从老头子身板拽过来。 周局长眼见着新宠被身边拉开，对黑手显然没什么耐心。「来得这么勤，缺钱花了？」不过周局长打定主意，绝不可能给这个混小子钱。 齐现汗：「要什么钱啊，这不之前我见过贺彦，他故意透消息给我，说管理局要新设部长，周叔，真有这事？」 周局长戴上老花镜，眉头皱起严肃的神色，担忧地对齐现说道：「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对这个位子志在必得了。」 「他们这次这么大张旗鼓地，我怀疑他们有别的目的，难懂只是单纯地想要这个职位？」 「最近他们的动向越来越明显，其实设立部长这事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不过碍于他们逼得太紧，最后还是开会决定下来了，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准备让你过来，这个位子你必须要拿到。」 向茫虽然听不太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知道个大概，周局长在管理局是处于一个腹背受敌的状态，齐现作为众人眼中的关系户肯定首当其冲。 「你也不用太担心，不管怎么样就算你得不到，我不会轻易让他们得手。」周局长长嘆一声道。 …… 齐现和向茫离开了管理局，就着手于调查程志泽母亲照片的事件。 齐现开着车，把手机里的信息给向茫看：「之前让肖樊调查的，这是当年那个景区，其他的没太多线索。」 向茫看着手机上的图片怀疑道：「我觉得没什么用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你想找到那块木牌也很难了吧。」 齐现突然一脸滑稽地看向他，似乎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要是单纯为了调查是哪个景点的话，我还用得着用人里吗？亲爱的向同学，你的小脑袋筋怎么抻的这么直？」 向茫：「……开你的车。」到底是因为面子，他没好意思问。 今天的天气不错，特殊适合外出游玩散心，以至于景区游湖的人不少，齐现头顶大太阳排了半个小时，心情接近极度不耐烦。 「太热了，要不然你去那边坐会啊。」齐现担心向茫的腿不行，于是指向旁边的冷饮摊子上。 「不用，排着吧。」这点热度对于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以前穿着人偶服站在街上做宣传的时候，比这个要难受百倍了。 景区的姻缘木桥是一大特色景点，排队的人也都是情侣居多，因为木桥年老失修，经不起大量游客行走，所以是架空在湖面上，两边是无法从岸上走上去的，两人必须要乘船过去，进而上桥上找线索。 虽然向茫不知道能在桥上找到什么线索。 终于再经过了半小时后，两人坐上了船，齐现负责划船，直线向桥边划去，向茫顺势看了看湖上的少见的美好风光。 大约半小时之后，两人上了桥，人数限制也方便了齐现找牌子。 向茫上桥后看着齐现在一片红绳拴着的牌子中翻找了一会，就提熘出一块明显掉色严重的。 「这是，那块牌子？这么快就找到了。」向茫拿过牌子，依稀在刻制的痕迹中看到个『董』字。 「对，肖樊在公司查到的。」齐现拍掉手上的灰。 向茫惊道：「在公司？能查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块桥上的牌子没有上万块也有几千了，能在短时间内调查到，这这这……是个人才啊。 齐现伸手把向茫隐隐要掉下来的下巴抬上去，并真诚告知：「肖樊某些方面很厉害，不要质疑，要不然我能还留着他养大爷。」 向茫这才真相了，管理局的人怕不是各个都身怀异能，好像只有自己，没什么实际可操作技能…… 齐现仔细端详了半天，向茫以为他在研究一些他不知道的线索，就静静在旁边等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 齐现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向茫看得也有些呆滞了，突然觉得太阳光都刺眼了几分。齐现突然有了动静，把木牌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 向茫：「……」随手抓住了齐现的胳膊，「你看了半天看什么了？」 「研究了一下刻刀手法……」齐现抓着向茫走回船上去，「感觉是个大师。」 向茫无语，跟着齐现上了船，齐现没着急，带着向茫划船把整个湖给转悠了一圈，最后还非要叫着跟景区客船进了山洞看看。 两人坐在客船的最后面，齐现实际上也并没有真的有多好奇景观，倒是找身边的向茫小声说着话。 「管理局现在的形式很紧张，我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只不过为了方便灵源的工作并以人道的方式去净化，也就相当于现实生活中的人民公僕，但近些年来不断有反动的苗头冒出来，有些人利用怨念去做危害众人的事，周叔因为年纪大了，实在也是有心无力，调查起来很费力。」 「我和周叔的关系之前也告诉过你，我能为他做得就是尽力去调查和维护，但毕竟力量微薄，何况我这人和别人又不能太相处得来。」
第30页 向茫认真地听下去了，然后问道：「贺彦就是其中一个反动派？」 齐现扯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应该是，有部分模糊的证据都是指到他身上。其实他以前倒也不是这个样子，我年少的记忆中他是个特别温暖的人，我一度认为自己可以一直跟着他……」 「因为一件事之后，一切都变了……」 ☆、16 向茫注意到齐现说话的表情有些许变化，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带有哀伤的神色。 「贺彦是我在参加训练的时候认识的，那批人都大我很多，自然而然没人看得上我，贺彦是其中较为出色的人之一，有一次一个很重要的实战项目中我和贺彦分到了一组，贺彦为了救当时陷入困境的我，牺牲掉了晋级名额，我还记得当时他微笑着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没关系。」 「那件事我很抱歉，结束后就去找上级反映情况，希望能再给贺彦一个机会，故意是碍于我是关系户，上级答应给贺彦一次历练——一场彻底改变了他的历练。」齐现说到最后，紧紧咬着牙似乎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下船吧，有人来催我们了。」转眼间客船靠了岸，向茫撞了下齐现的胳膊肘，示意他一起下去。 向茫从刚才他的叙述中，大致明白了件事，齐现对贺彦多半是带着愧疚和敌对的两种心理，他该是把贺彦的变化都怪到了自己身上，以至于如今站在对立面上，他会很难以做出每一种抉择。 但莫名地，向茫觉得，齐现一定会选择那个真正对的。 手机的震动声把向茫的思绪拉回来，他才注意到齐现也在发呆，似乎在思考什么。「接电话。」向茫又撞了下他的胳膊。 「喂，怎么着，找到那块木头了没啊？」肖樊在电话那边等了很久不见消息，自行先拨通了友军电话。 「找到了，马上拍给你，你先研究下。」齐现没等回话，直接掐断了电话，用手机拍了张木牌的照片给肖樊。 「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地儿，反正来都来了。」齐现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回忆，拉着向茫要往另一处走，但这次没拽动。 齐现回头，看着向茫苦着的脸，问道：「怎么了，走啊。」 「大哥，看在我这条腿的份上，别走了，回去成吗？」向茫用腿做了个幌子，让齐现和他一起回去。 「去看看吧，来都来了。」齐现再次说道。 向茫只是简单地晃了晃头，用头示意景区出口的方向。 齐现轻轻笑了笑，带向茫往回走了。 …… 办公室了，向茫看着肖樊手里滑动着的全息拟真投影，目光完全被吸引了过去。「这个很，很棒啊！」向茫给肖樊一个大赞的手势。 肖樊歪头看向齐现，还是对向茫说：「这是他摆弄出来的，意外的好用，省去很多时间。」齐现满意于中肯不加其他的评价，绅士地背着手弯了个腰。 向茫忽地想起了第一次见齐现办公室里的工作檯，当时还误以为是电工之类的，没想到还是高手在民间。 「哎，别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齐现沖了杯咖啡，骄傲着乐呵呵地走到向茫身边，极不要脸地自恋着。 向茫：「……」 肖樊窝在椅子里，习惯性地翻个白眼，对两人说道：「对比之后可以确定两种刻刀痕迹都出自一人之手，也就是那个『董』，全名是董宽良，不过这个人还没调查到。」 「我给你时间了，你到现在还找不到？」齐现把木牌扔给肖樊，对他的工作效率提出万分质疑。 肖樊忍下这口气：「这也能怪我？是你上次刷新系统手误，导致只能查近二十年的信息，我上哪找这个人。」 「那怪我？」齐现瞪回去，肖樊丫的欠抽。 「要不然你去咱们临城那个，神司叫什么罗什么来着……」 「你小子故意的吧，知道我人缘差还让我找别人。」齐现握拳作势要挥过去，余光注意到向茫即将阻止的动作后不自然咳了两声。「赶紧上报到管理局去查。」 肖樊眼神瞬间惊悚，仿佛见了鬼，潜台词是这次你怎么不怕局长知道你坏事了，由此一来，肖樊分析出，以后要是出事的话就找向茫，有他在齐现那厮就不敢做有辱斯文的事。 肖樊离开去上报信息，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向茫还是饶有兴致地对投影发出感嘆。「真看不出来齐老闆还是个高精尖人才，我当时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是it精英的，惭愧。」实在惭愧。 「要是没个技能，我们怎么在管理局混，何况我还当上了一方霸主。」齐现自豪地说着，起初让向茫来公司的时候，没考虑让他加入管理局，也就没透露自己也懂科技，后来事情顺利地发展后，他也觉得没必要显摆这个，也一直没说。 「看来我当初加入是对的，无心插柳捡到了一块宝藏。」向茫小声嘀咕了两句，齐现耳尖地听了去，总觉得下一秒就要上演感天动地的下跪拜师戏，急忙阻拦。 「你要是虚心请教地话，我可以考虑，不用拜师了。」 向茫：「嗯…………没想拜师。」 齐现倏地仰起头瞪大眼，这厮居然要空手套白狼……偏偏自己还想教，这，这怎么破…… 难道自己是个抖……齐现脑中瞬间闪过类似几个少儿不宜的小片段。
第31页 向茫显然是不知道这些心理活动，继而又说：「也许以后会吧。」 齐现脑袋里的画面闪现的更快了…… 肖樊的上报数据写好之后，欢快地摁下了回车键，不到三分钟就听见公司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窝进靠椅里等到电话接通后按下了免提键。 果然，齐现刚一张口，电话那头的人就扯开嗓子开喊。 「齐现是吧，又是你，真的能干就干，不能干早点下去……」电话那头的人是现在专门接洽各分支的一位主事阿姨，名叫张翠翠，性格也是干嘣脆，只不过略带些粗鲁。 齐现听着电话，把话筒拿到耳边一米开外，仍能清晰听到张阿姨的喊话，齐现恨不得魂穿几分钟前，给那个让肖樊上报的人一个大耳光，自己找什么不好，非找不自在。 张阿姨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多分钟的说教活动，齐现才出声：「张姨啊，我下次一定注意啊，上报结果现在能调出来吗？」 「还敢有下次你！等着，给你调数据。」电话那边瞬间传出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音。「有了，董宽良是吧，性别男出生年份……」 齐现及时拦住张姨往外突突的无关紧要的信息。「张姨，我想知道的是现在他的行踪和信息。」 「嗯，我看看……没有了，最后的信息也只是在很久之前，他离开了村子，以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大约二十八年前吗？」对方给了肯定的回答。「行，谢谢张姨啦。」又说了几句漂亮话之后齐现先挂了电话后摁下了肖樊的内线。 「着重查那个刻刀，我就不信这人没死，还能真找不到影了。」 齐现脱力地坐下来，全身的感觉都不舒服，以前的案子也有费力的，但是哪有这样，处处碰壁的，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对向茫说：「这事你怎么看？」 「原因说不好，照着董宽良能给程志泽邮寄很用心的照片来看，他不是个无情的人，甚至于对程志泽和他的母亲会很抱歉，但至于为什么董宽良不出现，直到程志泽死亡的信息被公布都不出现，要么是他没见到这条信息，但依照现在网络传播速度来说，机率还是很小说完。」 「另一种就是，有什么因素在阻止他，他不敢出现，他害怕自己和死者的关系被人知道。」 齐现眯起眼，摩挲了下巴后说：「也就是说，他是公众人物，或者是他现在的家庭，让他不敢出现。」 向茫轻点头道：「嗯，两种因素大概会一同存在，只是家庭关系的话他也会偷着来警局，所以，范围缩小了一点点。」 这虽然看起来零星地一点线索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实际上的效果，不过总算在重重迷雾中撕开一条缝隙。 齐现看了眼腕錶，刚站起身纪徕就直愣愣闯了进来。「进老闆办公室敲个门行吗？」 纪徕没管别的，直接走到齐现面前，质问地语气问齐现：「你和贺彦见过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齐现用手指戳着纪徕的额头，让她的身体离自己远点。「老闆跟谁见面，还得给员工报备一下了？贺彦欠你钱了还是怎么的。」 纪徕气愤的跺了两下脚，看到向茫投过来的视线，凶神恶煞地过去问他：「你也跟着去了吧？呵，没想到你个新人居然……」 「纪徕！」齐现适时打断了纪徕，脸色发黑地说，「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不用担心了。」 纪徕听了这话更生气了：「我担心的多余了？你应该知道贺彦他们不是善类，就更应该知道不该带他去，要是被抓到一点软肋，他们会往死了整你，结果你这么云淡风轻的，我看你是活够了。」 「我知道，行了，你放心，你老闆我现在还是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放心，快找个帅哥约会去吧……」齐现看出了纪徕难得一见的激动，绕过桌子劝着把纪徕送出去了。 齐现回到办公室里，看见向茫呆滞般坐在单人沙发上，习惯性问道：「怎么了？」 向茫抬眼看他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是他的软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 ☆、17 设计单调偏暗色的办公桌里，穿着一身得体剪裁西装的齐现坐在椅子上，深邃专注的目光落在眼前桌子上面的文件。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转动了一下签字笔，笔尖落在文件上的一个地方，而在那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董宽良。 这整张文件都是关于这个人的一点介绍，压在这下面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文件介绍，正是这一次出车祸而亡的程志泽。 「有意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眸光波光流转，露出了一丝兴味。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齐现收起了一下有些随意的坐姿，对着外面懒懒地喊了一句：「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栓转动了几下，大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同样一身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健硕，硬朗的五官透露出几分独属于军人的凌厉气息：「齐现，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齐现看着他哪怕是站着都时刻保持着站姿，生怕有一丝松懈的样子。 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暗自失笑：「卞译杰，你不用这么警惕，和我做事这么久了，你也好歹稍微放松一下你自己呀。」
第32页 卞译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嘴唇微抿，眉头皱了一下。 然后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现在还是在工作时间，工作时间里面时刻不能松懈。」 齐现听了，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真是的，每次这么调侃你你都这么回答，真是没劲透了。」 卞译杰眉头皱的越紧了，他向来不会说话，更别提是应付眼前这位好友调侃的话了。 每一次进来面对他的调侃他都要先僵硬好长一段时间，不知所措。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过来在这里坐，我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齐现也知道适可而止，收敛了神色以后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卞译杰虽然神色不变，但是看到他正经起来以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是继续被调侃的话，他可有些吃不消。 听齐现的话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齐现直接把手上的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 「你看一下吧。」齐现指着上面的董宽良。 卞译杰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等到把详细内容了解的差不多以后，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齐现也不跟他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去帮我调取一下关于他的信息，详细一点，这和死者之间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卞译杰听他这么说以后，随意问了一句：「有什么具体的猜想了吗？」 「这个叫做董宽良的在很多年以前就离开了程志泽母亲所在的村庄，我觉得他和程志泽母子一定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去当地调查一下他的身份信息，看一下他现在到底住在哪里？」齐现一边说着，一边眯起了眼睛。 其实他心里面的猜想还不只说一点，他总觉得这个董宽良和程志泽很有可能就是父子关系，程志泽母亲也没有什么特别接触的男人。 唯独例外的就是这个叫做董宽良的了，再加上他离开的时间足够让他产生怀疑了。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有消息了以后我再通知你。」卞译杰大致了解情况以后，拿起文件就直接转身离开。 那动作迅速之快，就好像这里面有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齐现本来要说出口的调侃一下子就哽到了喉咙，啧啧了两声：「真是的，我都还没说出口呢，有必要跑这么快吗？」 不过只是郁闷了一会儿以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卞译杰按照齐现说的去当地调查了董宽良的信息，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找到他个人的身份信息。 卞译杰心里疑惑，没有停留，立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齐现。 齐现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立马皱起了眉头：「完全没有任何信息吗？」 卞译杰这点还是可以确定的，坚定地对着他点了点头：「我刚刚亲自去了一趟，那里显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董宽良的人，所以也就根本调不出这个人的个人信息，那里只不过是个村庄，人数并不多，如果要找到一个人的话还是挺简单的。」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就是因为人数并不多，所以像这样的身份信息一般来说是不会出错的。 齐现想到了这一点以后，对于这个董宽良的身份就越来越感兴趣了。 难不成这个人用的是假名，或者是□□？ 一切的猜想都找不出定论，齐现后来又下了一个决定：「你去帮忙查一下，看一下有没有过往跟董宽良有关系的人，他们这个村庄比较小，如果要找到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董宽良也在那里呆了很多年了。」 卞译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以后就出去了。 过了几天以后，他们顺藤摸瓜，还是找到了一个人的信息。 这个人是程志泽的姨妈，之所以提起她，是因为在所有亲戚当中只有这个人好像跟以前的董宽良是有点关系的。 齐现仔细思考了一下，立刻拍板决定：「好了，准备一下吧，我们现在就从程志泽的这个姨妈入手，我想她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虽然调查结果有很多限制，不能保证一定正确，但是也是一个入手的通道。 齐现这一次打算亲自去调查一下，开始的时候他掩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找到了程志泽的姨妈所居住的地方。 「程志泽的姨妈就是住在这里了。」卞译杰伸手指着眼前的这栋小房子，朝着他介绍道。 齐现抬起头看了一下这个房子，看样子这位程志泽的姨妈条件也不怎么好，居住的地方也十分的简陋。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吧。」齐现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直接就对着卞译杰说道。 卞译杰在他的面前，首先敲了一下门。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旧的房门打开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大妈声音：「谁啊，真是的，敲一下就够了，敲这么多下干什么，敲魂啊！」 齐现脸上的表情不变，看着面前顶着一头窝窝头的女人出来了。 姨妈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两个如此优质的男人，一下子就被震惊到了，一时之间都没有收回眼神。 像他们这样的小村庄里面，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帅气的人了？ 可能是齐现和卞译杰两个人自带的气质让她这样蓬头垢面的形象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泼辣了。
第33页 「你，你们两个是谁，找谁呀？」姨妈有些胆怯地看了他们一眼，但是又强装镇定问了他们一句，只不过语气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大声。 齐现先一步开口了：「你好，我们两个是警察局的，程志泽前段时间出车祸死了，我们这次来想要了解一下他的一些事情。」 姨妈听到他这么说以后，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很显然，出车祸这件事情还是清楚的。 只不过，当他一提起这件事情，这位姨妈的脸上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我和他们家又不说，虽然说是个亲戚，但是也没什么往来，你过来找我问什么呀？」姨妈说到这里的时候，瘪着嘴，满脸的都是嫌弃。 齐现暗自观察了下她的神色，然后试探性说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哦，是这样的，我们好像还查到一个未叫做董宽良的人，听说也是程志泽的亲戚，也只不过不知道具体信息，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齐现一边问着，那双眼睛却没有错过她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姨妈听到他这么说以后，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还是让他捕捉到了那一抹飞快掠过的慌张。 「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呢，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的消息，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关门了。」姨妈一边说着，一边立马就打算关门，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就像是欲盖弥彰一般。 齐现这个时候抓住了门把，不让姨妈关门，然后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阿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不过是想要问一下而已，希望你能够配合一下我们。」 但是没有想到，姨妈本来就是一个被警察没有什么概念的人。 他刚刚问的这句话就好像戳中了她心里面的某一个点一样，姨妈这个时候瞬间就对着他们翻脸了。 像个泼妇一样对着他们骂骂咧咧道：「我说你们两个小伙子够了啊，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怕你们两个是警察，也是要讲法律的吧，难道你们还能够强行进来？」 姨妈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手拉开，强硬的想要关上门。 「快让开，你们都快让开，不然的话，小心我这盆菜水就泼到你们身上来了，反正他们家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打扰我了！」姨妈最后一句话说完，「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拒绝的态度非常明显。 而这么反常的态度，很明显有问题。 ☆、18 齐现和卞译杰吃了个闭门羹，齐现看着紧闭的大门，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卞译杰分析了一下，在旁边提议道：「要不干脆把她们带回警察局一趟，然后仔细询问一下。」 齐现没等他说完，立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算了，他们现在都没打算跟我们说什么，就算带到警察局里面也不会透露什么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卞译杰不再言语。 齐现扶了一下额头，眼里掠过一抹精光：「看来不能从这家人入手了，对了，你把向茫叫过来，我有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他，你找几个人在这里看着他们，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行踪的话再向我报告。」 卞译杰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没其他事，两人回到了局子里。 向茫听到齐现找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猜到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了。 「齐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向茫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份厚重的文件，像是在急切翻阅什么一样。 齐现随便瞄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关于这一次车祸案的一些具体的资料。 「最近你都在找这些资料？」齐现微眯着眼睛，随意问了一句。 齐现听他这么说以后，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一次车祸的事情还有许多的疑点，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话虽这么说着，向茫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齐现看他这一脸颓丧的样子，自然就知道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 「给我过来！」突然，齐现的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向茫对上他略有些暗沉的目光，总感觉这人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凑上去为好。 齐现都下命令让他上前了，结果这人不进反退，就好像眼前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齐现要伸出的手一下子落在了半空，尴尬的气氛让向茫在心里暗自懊恼。 齐现轻舔了一下性感的薄唇，收回了手，只不过眼神更加幽暗了，对着眼前这只一脸正经的小白兔调侃道：「怎么了，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而已，你就这么怕我，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吗？」 他可以在「吃」这上面加重了语气，向茫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大灰狼引诱的感觉。 向茫勉强镇定住，然后走上前去问道：「齐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一定要让他靠近才能说。 齐现这回手一伸出去，宽大的手掌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头柔软的头发被他撸成了个杂毛：「我不说过让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嘛，你看看你因为这件事情，这张脸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不仅憔悴，而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看上去就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第34页 向茫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避开他的手：「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那个，齐现，所以你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在向茫避开的时候，柔软的触感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齐现望着自己的手，有片刻的失神，竟然微微觉得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这不合时宜的心情。 掩饰性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这一次的事情，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还知道这一次死者的女朋友何姗姗吗？」 向茫对于死者的消息了如指掌，当然是明白的。 齐现然后接着对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之前是怀疑程志泽跟这个叫做董宽良的人有关系，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调取到董宽良的身份信息，找不到的话线索就落空了，我觉得何姗姗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所以希望你能够去约她出来，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钓出什么话来。」 向茫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又诧异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纤细的手指轻轻指了一下自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圆熘熘的眼睛：「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齐现很少看到他这么鲜活的样子，眼里略有些失神，不知道为什么，起了更深的想要逗弄的心思。 「没错，怎么了，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吗？」齐现步步紧逼，不知道为什么，向茫对上他的那双眼睛总觉得他在放桃花一般。 立马移开了视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人打断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放心吧，我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就凭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至少比我们这些人更容易获得何姗姗的信任。」 齐现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话可说了。 只不过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不成他看上去很嫩吗？ 齐现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向茫换了一身便装，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去找到了何姗姗。 再一次看到何姗姗的时候，他比之前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何姗姗见到他的时候似乎很意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向茫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上去和她搭讪：「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何姗姗这个时候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上当：「时先生就不用这么说了，你肯定是专程过来找我的吧，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向茫也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太刻意了，而且伪装成偶遇到后面也不好发展。 向茫干脆就开门见山跟她说起了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其实我还有一些关于程志泽的事情想要问一下，思来想去也只有从你这个女朋友这里了解一下吧。」 何姗姗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闪过了一丝抗拒的神色：「我记得，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到底还想要问我些什么呀，最近对于这些事情我真的非常的伤心，短时间内我真的不想提起这件事。」 她这幅样子，很明显是拒绝的态度。 向茫虽然能够体谅她，但是如果没有她的配合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任务就不可能完成。 这么一想，向茫忽然之间换了一副口吻：「蓝小姐，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我知道你很爱你的男朋友，难道你就不希望为他找到凶手吗，当然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什么，只是问一些寻常的问题而已。」 何姗姗听到他提起了程志泽，眉头皱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以后，她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真的不希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 向茫听到她这么说以后，吐了一口气，也轻松了许多。 「行，这样吧，刚好这旁边就有一个咖啡厅，我们就在那里去聊一下吧。」向茫似乎是随意指了一个地方，至少以他的演技也没让何姗姗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何姗姗没想太多，就被他带到了咖啡厅。 等到向茫把她带到一个位置的时候，何姗姗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齐现，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向茫似乎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对着她解释道的：「反正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无所谓，蓝小姐，你放心吧，现在我们不当工作就随便聊聊而已。」 人都已经进来了，总不可能现在就出去。 何姗姗眼里闪过一抹幽怨，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在齐现的面前坐了起来。 齐现对着向茫挥了挥手，让打算坐在另一侧的他坐到他旁边来。 向茫懵逼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对。 向茫本来想先用几个话题调停一下气氛，没有想到旁边的齐现没有这个耐心，看到眼前人坐好以后，直接就开门见山道：「好了，蓝小姐，我也不多废话了，你作为程志泽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董宽良这个人？」 何姗姗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似乎有一片刻的僵硬，然后下意识摇了摇头。 齐现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对于她的否认，完全没有相信。 「蓝小姐，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叫做董宽良的人吗？」齐现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就好像能够洞穿她所有的心思一样。
第35页 何姗姗看到这一幕以后，就莫名觉得非常的紧张。 「我虽然是程志泽的女朋友，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夫妻，也没有到太过熟悉的地步，对于他认识的那些人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了解，所以你说的这个人我也没什么印象。」何姗姗一边说着，一边躲过了他的眼神，看样子有一些慌乱。 前面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刻意隐瞒一些什么东西。 这还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对于真正的不知道和隐瞒显然演技不够。 何姗姗说完以后看两个人都没有其他反应，脸上的慌张就更加明显了。 「你们问完了吗？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何姗姗迟疑了一下，提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19 何姗姗一边说着，一边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的样子。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心里一慌，连忙叫着她：「蓝小姐，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没有问完，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话，那些损失我们会提供补偿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强硬的态度了。 何姗姗知道自己离开不了，眼里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 齐现这个时候阴沉着一张脸，继续对着眼前的人问道：「蓝小姐，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没有耐心的，我不希望蓝小姐你对我有什么隐瞒的地方，蓝小姐，你是真的不认识董宽良这个人吗？」 齐现一边说着，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一声一声的声音就好像敲打近了她的心里一样。 感觉他敲打的不是桌面，而是在敲打她这个人。 何姗姗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但是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否认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我对这些事情真的不了解，你们与其在这里找线索，还不如去问问其他人。」 她这么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相信呢？ 向茫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捏了一下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难搞。 齐现果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他像那性格就比较冲动，听到眼前这个人支支吾吾，一幅还在隐瞒什么的样子。 当下就被点燃了怒火一般。 「真是的，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出来就行，反正……」齐现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这样典型的职能行为，当然不知道已经吓坏了眼前这位小美女。 向茫都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下意识没过脑袋，就已经抓住了他。 「好了，够了，齐现，你先冷静一点，不要这么冲动，对方可是个女孩子，你这样都把人家给吓到了。」向茫一边拉着齐现的衣服让他坐了下来，然后一边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何姗姗那边。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就想把他的手推开，他本来脾气就冲动。 不发泄一通根本就不好受。 向茫看到他这么强硬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把他放开呢，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个上司惹事，向茫只好立马给他递咖啡，为他拍背顺心。 就好像是在哄一只小宠物一样，对着他轻柔地说道：「好了好了，齐现，你先坐下来吧，先慢慢谈，你这么冲动也没办法呀，你先坐下来先喝杯咖啡吧。」 齐现这下子满肚子的怒火在他这样的安抚一下，莫名也松了许多。 看着这个人温顺乖顺又有些担心的样子，齐现莫名觉得心里面畅快多了。 向茫看到他心情好一点以后，就让他坐好，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齐现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样，竟然真的就这么乖乖地坐下来了。 只不过一张脸还是阴沉着，就好像别人欠了他800万一样。 向茫看他这边被安抚了以后，又叫了一杯咖啡送到了何姗姗的面前。 「蓝小姐，你先喝一下咖啡定一下神吧，你别担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可能有点冲动，但是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向茫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暖暖的，就好像能够渗透人心一样。 何姗姗看到齐现本来很紧张的，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心里面也放松了许多。 只不过还是不敢看齐现，朝着他这边的位置挪了一下方向。 齐现眼睛撇到这一幕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又开始烦躁了。 向茫连忙给了他一个祈求的眼色，希望他不要继续再惹是生非了。 何姗姗很明显是不愿意和齐现再说话了，向茫只能自己亲自出马。 「蓝小姐，我是希望你真的能够配合我们，实不相瞒，这一次的案子已经拖了很长的时间了，而且这里面疑点重重，我们怀疑程志泽是被谋杀的。」向茫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 果然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震惊的神色，还有些许的害怕。 「可是我们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首先这件案子不能了结是小，更重要的是那个嫌犯不能揪出来，那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向茫说到这里的时候，意有所指，目光里闪过一抹深邃。 何姗姗对上他的目光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第36页 联想到她说的话以后，她突然之间有一些害怕：「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向茫眼里露出了苦恼的神色，然后对着她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背后的凶手，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寻仇的，还是一场意外，如果是寻仇的话，我们担心他可能祸及其他人。」向茫用上了吓唬的手段了，虽然这话说的有一些夸张，但是就这件事情来说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何姗姗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喝咖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生怕错过什么。 「时先生，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报复？」何姗姗犹豫了一下以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向茫低下头，掩盖住眼里得逞的神色，然后对着她点了点头：「蓝小姐，你说的没错，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那个凶手一天没有揪出来，对程志泽身边的任何人都可能造成影响，而且蓝小姐你又是程志泽的朋友，我是担心那个凶手可能会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向茫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何姗姗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差一点就把正在调和的咖啡给碰倒了。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然后配合着他，又在旁边补刀了一句：「没错，而且万一那个凶手真的把目标放在你的身上的话，蓝小姐，也不是我夸口，我们这是真的担心你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呀。」 何姗姗听到他们说的话以后低下了头，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啊？」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都是颤抖的。 向茫眼见着这个时候，立马安抚她：「蓝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但是前提是你也必须得配合我们只有找到了凶手，才能够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呀，而且也可以为你的男朋友声威。」 何姗姗手上的动作停了好一段时间，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向茫知道她可能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有些犹豫。 看到旁边的齐现似乎又有一些不耐烦了，立马转过身安抚了一下他。 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稍微等一下。 齐现本来是想发错的，但是看到向茫担心的小眼神的时候，满脑子又被他这样的小眼神给占据了。 咳嗽了一声，掩盖了一下自己莫名的心思，齐现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姗姗也考虑的差不多了。 「唉，我早知道你们可能会过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关于你们说的那个董宽良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一些。」何姗姗不敢抬头看他们，似乎是有些抱歉的样子。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惜，直接就说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不认识他吗，说说看，到底隐瞒他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这样隐瞒他，应该也跟他有接触吧？」 一个又一个的话题接踵而来。 何姗姗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向茫这个时候看了一下齐现，示意他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他。 「蓝小姐，你不用紧张，待会儿我问什么你直接回答我们就好，关于程志泽和董宽良的关系你知道多少？」向茫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就开始记录起来。 何姗姗斟酌了一下词彙，然后就着他们一一道来：「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父子关系。」 「那他们之间有联繫吗？」向茫听到她这么说以后，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了一句。 「在我和他交往的时候，听到他跟我提起过一些，他们之间是有一些联繫的，但是具体有联繫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我也不清楚程志泽到底对他的父亲是什么感觉？」何姗姗说到这里的时候，是真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对着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 「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你知道董宽良的行踪吗？」向茫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何姗姗看他们的目光，似乎有些迟疑，但是最后还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向茫和齐现对视一眼，得到这个结果以后他们都很高兴。 最后在一番的讨论之下，何姗姗把董宽良的地址给了他们。 「齐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向茫看着手上的地址，不解地问齐现。 「既然都拿到这个了，那么我们就不要耽搁下去了，直接去找董宽良。」齐现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20 他们顺着何姗姗给他们的地址，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地方。 向茫和齐现看着眼前这栋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别墅，眼里都露出了复杂的光芒。 「找到了，就是这里。」向茫看了一下门牌号，核对了一下地址确定下来。 齐现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大爷似的吩咐道：「行，过去吧，直接按门铃。」 向茫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他的话，乖乖地过去按了门铃。 打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看到他们两个人以后似乎有些惊讶：「你好，请问一下你们找谁？」 向茫礼貌地回答：「我们找一个叫做董宽良的人。」 听到他这么说以后，那个中年女人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他们，但是看样子还是没有打算把他们给放进去。
第37页 「请问一下，薛先生在家吗？」向茫看到她没有立马赶他们走，就可以确定是有这个人的，所以又问了这么一句。 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会儿以后，对着他歉意地道：「我家先生是在家的，不好意思请你们两位先等一下，我先去跟他说一声，等到确定了以后再让你们进来。」 向茫明白对方的顾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后边的齐现看到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撇了撇嘴，啧啧两声，英俊的眉毛微微皱起，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啧啧，真是的，怎么还要这么麻烦呀，直接把我们请进去不就行了。」齐现直接就这么吐槽了一句。 向茫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大爷脾气又犯了，忍不住有些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他肯定是不敢和自己的老闆的。 只好小心赔笑：「齐现，你就先稍微等一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瞪了他一眼，就好像他一幅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向茫莫名其妙被人瞪了一眼，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闭上了嘴，也就不说话了。 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非常讲究的衣服，上上下下都是名牌，看得出来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人一下来以后，看到他们两个人明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好，我就是董宽良，请问你们两位是？」董宽良看着他们，露出了惯有的高傲的态度。 向茫这个时候正打算说些什么，齐现就先他一步说出来了。 「我们是警察，这一次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一下，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齐现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看他一脸凶相，再配上这宽大的身材。 就好像再不让他进去的话他就要打人一样。 董宽良本来听到他们说是警察的时候，脸上就已经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了。 看到这一幕以后，更是升起了警惕的心理。 「原来是这样，警察先生，你们两个进来吧。」董宽良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亲自给他们开了门。 那个中年女人看到这一幕以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怎么会突然有警察到这里来了，难不成是这董宽良犯了什么事情？ 董宽良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在旁边目瞪口呆的中年女人，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然后对着她吩咐道：「好了，今天你就不用打扫了，家政的钱我照样会打到你的帐号上面的，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用过来了。」 这个家政阿姨巴不得立马离开，生怕淌浑水，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家里面没有了保姆，董宽良亲自给他们泡的茶，然后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两位警察先生，你们喝茶。」董宽良一边说着，一边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向茫接过茶以后，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相比较向茫，很明显，齐现就没有这么礼貌了，直接翘着一个二郎腿，然后开门见山跟他扯开了话题：「相信你知道我们这一次过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似乎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勉强笑了一下，一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个，警官你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看着他眼里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目光。 向茫看到这一幕，如果不是怕丢人，真的想再一次抚一下额头。 「是这样的，薛先生，程志泽这个人不知道你认识吗？」向茫抢过了他的话题，对着他问道。 董宽良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脸色一下子就发生变化了。 齐现看到他打算开口的样子，对着他警告了一句：「你现在说话的时候最好先斟酌一下，我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该知道的一些消息肯定是知道的，如果你打算隐瞒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虽然脸上极力维持了镇静的表情，但是她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很明显是被眼前这个人给说中了。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这时候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 「说说看吧，薛先生，我们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程志泽是你的亲生儿子吧，关于他出车祸而死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向茫这个时候盯着他的时候，都在注意他的每一个表情。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问以后，几乎没有迟疑，立马就对着他点了点头。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继续皱起了眉头：「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闻不问？」 向茫说完以后，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又接着对他说道：「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希望了解一下你和程志泽之间的情况，我们查到当年你离开了程志泽母亲所在的村庄，可以跟我们说一下是什么原因吗，而且看这样子，你好像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了？」 向茫自从进来以后，就已经发现这一件事情了，都是成双成对摆放的物件，很明显就是一家人居住的样子。 董宽良听到他说完了这么多话以后，都没有否认。 「那希望你现在能够配合我们，说一下你和程志泽的一些事情。」向茫看到这一次进展的这么顺利，当然也是很满意的，直接就对着他说道。
第38页 董宽良这个时候对着他们长长地嘆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浑浊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当年，我只是一个贫苦小子，我本身就是农村出生的人，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很早我就已经出来打工了。」 董宽良一边说着，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又接着跟他们谈起了过去的那些旧事：「就是在程志泽母亲的那个村子，在我那个时候还年轻的时候我遇到了她，她长得不错，我们两个人又聊得来，慢慢的我们就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好像想到了什么美梦一样，露出了感慨的神色，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而坐在她前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很明显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之所以没有打断也是因为想看看他接下来还能不能说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来。 「那个时候我们虽然相爱了，但是我们的年龄还很小，而且那时候正处于春心萌动的环节，我们两个人就抱着试试的想法做了。」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就只不过是几回而已，都有做好准备的，还是让程志泽的母亲怀孕了，可是既然都已经怀孕了，我肯定要承担起责任。」董宽良说着说着，声音到后面就慢慢落下去了。 「只不过到了后面以后，我觉得那个小村庄还是太贫穷了，让我一辈子待在那里的话，我不愿意，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养活他们，所以在程志泽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不敢抬头看任何人，脸色满满的都是羞愧的神色。 向茫早就已经猜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了：「看你现在的情况，你也混的不错，你可能是娶了一个富家子女吧。」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无话可说，对着他点了点头。 齐现和向茫对于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做出了猜想，现在他所说的，也只不过是跟他们的猜想一模一样而已。 对于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情，确实不怎么感兴趣。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是你说的这些对程志泽的这一次案件可能起不了多少帮助。」向茫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就差没有告诉他，他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了。 齐现这个时候表现得就更加明显了，直接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不是的，程志泽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出车祸而死的，这件事情肯定有人阴谋陷害他。」就在这个时候，董宽良忽然激动地对他们抛出了这么一颗炸弹。 齐现一直懒得抬的眼皮这下子终于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来了点兴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也仔细了许多。 董宽良看到这两个警官瞬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以后，对着他们说道：「不管怎么样，程志泽都是我的孩子，我们俩也是有父子亲情在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他的事情完全不在乎，所以我还是去调查了程志泽的信息。」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前一亮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疑惑：「你既然想要知道他的信息的话，干脆自己去问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两个人已经处于这样的关系，哪怕是当陌生人也没什么了。」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恍惚的神色。 还以为他这是在质问他。 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有些尴尬地对他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其实也想去看一下他，不过我的妻子不允许我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系，毕竟已经有新的家庭了。」 董宽良声音越说越弱，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在心里面感嘆了一句渣男。 「先不说这些了，你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呢，拿过来让我们看看吧，这些东西也说不定对程志泽的死因很重要。」向茫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面满是凝重。 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严肃的样子，董宽良肯定不敢当个什么，立马就去取了资料，然后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是这些东西，我花钱请了一些私家侦探让他们去帮我看着的，那个时候记录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在这里面了，你们可以随便拿走，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在程志泽的事情上面多上点心。」董宽良到底还是一个父亲，哪怕跟那个孩子没有太大的感情，但是对于这个年少抛弃的孩子还是会感到愧疚的。 也因此对他们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语气里面都是情真意切。 向茫看到他这副样子以后，心里面却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先不说人已经死了，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享受到半分半毫他的父爱，他这样做出来的举动，也只不过道貌岸然而已。 向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感慨一瞬而过，然后立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份文件上。 齐现看到他这么仔细翻看文件，一边翻阅，一边问眼前的董宽良：「你是怎么肯定他一定是被别人给害死的，就是通过这些文件？」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齐现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只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一些疑虑的样子。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立马对着他点了点头：「没有错，你看这上面我让私家侦探去找到的这些资料，他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些不对劲了，而且这一次的车祸也实在是太异常了一些，我总觉得是有可能是有人想对他不利。」
第39页 董宽良说到这儿的时候，一幅斩钉截铁的样子。 齐现听到他说完以后，一直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闪过一道深邃的目光。 向茫虽然也在注意他说话，但是所有的精神还是放在眼前的这些文件上面的。 「看来你调查的还是蛮仔细的，关于车祸的事情你这上面有一些记载。」向茫这个时候忽然感嘆了一句。 不过当他翻阅完了所有的文件以后，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向茫不认输，又仔仔细细重新翻阅了一遍，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些资料虽然非常的详细，但是里面自己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看样子好像跟这一次的车祸有关联，但是仔细又没太大的关系。 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向茫想到这里以后，忍不住嘆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齐现本来就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以后，反射性问了一句：「怎么了，难不成资料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立马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资料虽然非常的详细，但是对我们这一次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都是一些空洞的记载，可惜了，调查了这么多的资料。」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场。 想到这里，向茫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闪过一丝亮色，对着他称赞了一句：「很不错嘛，至少你可以从这些资料里面总结出你想要的东西，你说的没错，这些资料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 董宽良这个时候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议论声，迟疑了一下，还是插进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等一下，两位警官，你们的意思是我给你们的这些资料没有任何的用处吗？」董宽良眼睛露出诧异的神色，看样子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懒得应付，直接冷哼一声。 「不然呢？」齐现高傲地挑了挑眉头，一幅不想过多解释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刚刚还有一点默契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打破了。 向茫看到他这么傲娇的一幕以后，眼里闪过一丝苦恼的神色。 如果每一次齐现都是这么傲娇的话，那他们出任务肯定会遇到不少的问题的。 向茫斟酌了一下词彙，对着眼前的人说道：「实在是抱歉，薛先生，你给的这些资料我已经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了，虽然非常的详细，但是跟这一次的车祸没有太大的关系，也不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资料？」 向茫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失望。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露出了苦恼的神色，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能够找到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其他的就没有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资料没有任何用处。」 董宽良说着，嘆了一口气，眼里也透出几分感慨来。 向茫这个时候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突然询问了一句：「不知道你和程志泽有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一个人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异常的朋友？」 董宽良抚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说句实话，虽然我们两个人偷偷见过面，但是他其实对我并不怎么待见，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僵硬，除了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董宽良说到这里，眼里露出一抹愧疚：「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些事情的话，我应该多关心他一些的。」 齐现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他这样是在惺惺作态：「如果你真的打算关心他的话，那不当初你在他年少的时候就不应该离开他，现在再来后悔，早就已经晚了。」 董宽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很明显，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齐现这个时候忽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向茫也有一些担心，现在他们虽然找到了董宽良，但是还没有问出他们想要的话来。 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呢？ 「对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想要帮忙的话，我确实还有一件事情弄不懂，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就在这个时候，齐现敲击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董宽良，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董宽良这个时候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那双幽暗的眼眸好像能够把他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洞穿一样。 一阵心慌意乱立马就涌上了心头，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会被这么一个年轻的人看到这么慌乱的地步，也实在是太丢脸了。 董宽良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然后恭维道：「当然，如果警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都会配合你们的。」 向茫听到他想要问问题，也觉得有些惊讶，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程志泽这边的死是什么样的我先不管，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锐利的双眸一直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问以后，眼里闪过一丝幽暗的神色。
第40页 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一瞬间浮现出了一丝怅然。 「这个，我也不知道，在他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后来你也知道，我妻子是不允许我跟他们有联繫的，我就跟他们断了联繫了。」董宽良看样子似乎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说了这么一句。 向茫看到他明显有些慌张的神色，立马就知道他这话也不过是在隐瞒他们一些东西而已。 向茫和齐现两个人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抬头就撞上了对方的神色。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信任。 「是这样吗？」齐现盯着眼前这个人，意味深长地问了这么一句。 董宽良基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点着头。 ☆、21 董宽良这样闪躲的态度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齐现只是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告诉我们，要知道那个死的人是你的儿子，但是并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你。」 齐现说完这句话以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薄凉的笑容。 配合着他这一句让人震惊的话，一下子就让人浑身发颤。 董宽良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 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齐现这个时候又接着追问：「怎么，看这个样子，薛先生应该想好了吧？」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看了他一眼，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很快移开了目光。 哪怕是他说出了这样威胁的话，董宽良依旧是摇摇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但是我确实已经对以前的事情没有太多的记忆了，关于他母亲的事情，我也并不了解了，实在是抱歉，警官先生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没办法给你们提供帮助。」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只是笑了。 「当然，这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可能会发生意外，如果你一不小心发生了意外，我也不能给你提供帮助。」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显得非常的冰冷，很显然，他说的这个意外是指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事情。 但是他都已经这么威胁了，对方都不愿意松口，齐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得假装不懂，那么齐现也不可能继续追问什么，反正他也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把这些资料全部都整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走了。」齐现话虽然是对向茫说的，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董宽良。 董宽良这个时候根本连抬头对上他目光的勇气都没有，听到他们说要离开以后，也站了起来。 然后亲自走过去，在他们的面前帮他们开门：「两位警官现在就要走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事情的话，你们可以随时再过来找我。」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着的，但是看他这么殷勤开门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巴不得他们赶快离开这里。 向茫看破不说破，齐现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直接走出了这间房间。 当那么走出去几步以后，后面就关门了。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心虚成什么样了，就他这个怂样，也好意思在我面前隐瞒。」齐现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发觉自己有些不懂的地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给问清楚呢？」 齐现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语气也慢慢沉了下来：「我刚刚都已经这么威胁他了，他都没打算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特殊的理由，这段时间先盯着他，我倒是要看一看，程志泽母亲的死因跟这件事情有什么联繫？」 向茫听他这么说也不解，可是现在也没有人来回答他们的疑问。 最后他们只能把资料收好先离开，然后找了一些人过来看着这里。 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再通知他们。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向茫看着手上的文件，这一次的线索又断了。 「那就找一些新的线索吧。」齐现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就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一样，对着他安慰了一句。 「你跟在我身边工作就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去了，慢慢适应吧，这条路先等着，先看看能不能从其他的路入手。」齐现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没有把刚才的失败放在眼里。 只不过懒懒散散甩了一下胳膊以后，立马又变成了一个大爷：「哎呀，不行，今天可把我给累到了，我们现在赶快回去吧，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早知道这种事情就交给你好了，费力不讨好。」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的这位老闆也实在是太「身娇肉贵」了吧。 向茫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也只敢在心里面默默吐槽而已。 没有想到在前面一直走的人，忽然之间转头，向茫扭曲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一下子就暴露在了这个人的眼里。 向茫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立马低下了头，不知所措。 齐现这个时候也愣了一下，因为他刚刚看到了很感兴趣的东西。
第41页 「我刚刚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不满啊。」虽然这个人看着怂的很，哪怕确实是对他有不满，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被他发现了一样。 但是没有想到刚才一转头就撞见了这么有趣的一幕。 那张白净的脸上露出的惊慌失措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吐槽的样子。 怎么感觉怎么看怎么可爱呢？ 齐现咳嗽了一下，掩盖了一下心里的心思，只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对，对不起……」向茫连忙道歉，只能在心里面感嘆自己倒霉了，竟然恰好不好就被他看到了。 齐现可没打算买帐：「我可是一个非常小心眼的人，你在背后偷偷吐槽我的事情被我发现了，喂，小助理，你可要自求多福啊。」 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双泛滥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向来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直接就把眼前这只涉世未深的小兔子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但是还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苦着一张脸，都出了万分可怜兮兮的神色：「我，刚才都是我的不对，你如果想要惩罚的话就随便你吧。」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忽然大笑了一声，然后直接离开了。 向茫还愣愣的，不明所以。 向茫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倒霉，没有想到接下来齐现并没有做任何针对他的事情。 向茫慢慢也就放下了心思，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程志泽的事情上了。 过了几天以后不负所望，向茫终于发现了一些动静，他立马拿着自己发现的东西去找齐现：「齐现，我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程志泽和那个明星互动过以后还和他的姨夫也接触过，在那段时间肯定有一些消息才对，可是程志泽的姨夫却从来没有提起那些事情。」 齐现看到他手上的资料以后，抚摸了一下下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这下子终于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等到拿到程志泽姨妈那边，看他们怎么狡辩。」齐现一边说着，一边抽了一下文件。 等到向茫离开以后，立马给卞译杰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把程志泽的姨妈和姨夫看得更加紧一点。 既然他们之间有过接触的话，那程志泽的姨夫肯定是在对他们隐瞒一些东西。 卞译杰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马加派了人手。 前天夜盯着程志泽的姨妈家，盯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一开始还没有问题。 等到后面以后就发现程志泽姨妈频繁出门。 卞译杰知道他们肯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齐现。 齐现得知这个事情以后也让其坚监视的人待命，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通知他。 过了不久以后，卞译杰那边给他发来了简讯，程志泽姨妈家两口子已经买了机票，打算出国。 而且他们把全家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了，看样子不仅仅只是出国一段时间而已。 「呵，看来这两口子倒是豁出去了，竟然打算出国，他们都要逃了，也不能放任他们这么下去，现在就把他们抓回来。」在这个关节眼上他们选择出国肯定是心虚，想要掩盖什么。 齐现想了想，也觉得现在的时机差不多了。 程志泽姨妈夫妇本来都已经打算好出国以后就能安顿下来。 没有想到他们在机场的时候就被警察抓回去了，他们想到有些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就觉得越发不安。 坐在审讯室里面，程志泽姨夫眼里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说警察先生，我们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把我们给抓过来？」 「程志泽的事情，你说你们没和他接触过，但是我们已经查到你和他接触过的证据，说吧，那个时候你们都说了些什么？」那个警察直接把证据甩在他面前。 程志泽姨夫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的情绪，但是很快用泼妇的行为掩饰了这样的情绪：「我只不过是随便见见而已，没什么事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再不放我走的话，我就告你们非法拘禁。」 那个警察听他这么说，有些不耐烦，到了齐现这边请他示意。 「哼，证据都有了，他还是不肯说，那就用点特殊的手段，不要给他饭吃，我到时候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齐现轻描淡写几句话就下了决定。 那个警察当然没有意见，立马就去照做了。 ☆、22 审讯室里，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道高强光的审讯灯照在那男子的脸上，他已经饿了几天了，整个人奄奄一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嘴唇上起了一层干裂的纹路，脸上一片惨白。 与审讯室一墙之隔的玻璃墙外，两个警察窃窃私语，年轻的那一位担忧的说道：「丛队长，你说这样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呀！」 卞译杰不由轻蔑的望了一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你看吧，时机快到了!」 话音刚落，审讯室里那男子不由惊醒般哭求低声说道：「水，我要喝水……」 外面的年轻警察闻讯，赶忙转身拿起一次性水杯在净水器里倒了杯水准备送进去。 「等等！」卞译杰喝住了他，夺过水杯，泼掉一些，从桌上的小花盆里挖了几块沙放进杯中，冷道：「给他拿去」
第42页 年轻的警察这才后知后觉的连连点头，调整了一下情绪，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他很绅士地将那杯水放到男子面前，小声的徵求他的意见：「如果你不想招的话，我们是不会强迫你的。」 那男子眨了眨眼，只不过多犹豫了一秒，年轻的警察就将水杯拿走，直接推开了房间准备出去。 那男子急了，猛得站起来，冲到门口将水杯一把夺下，可是正当他要喝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飘着尘土的脏水，房里边黑漆漆的，没有窗户，除了一张桌椅，甚至没有任何摆设，更没有人交流，每日只有人不停的逼问他招与不招，他的脸上已经麻木得呈现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一刻，他的精神终于是崩溃了，他蹲在地上哀嚎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雨夹着雪子打在办公室的玻璃上啪啪作响，向茫心情麻烦的听着下属汇报相关的工作，心思却飘出去老远：不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对于事实的真相，他已经迫切得想知道，再等下去，怕是自己要疯掉了。 电话铃声一声急似一声，方将向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向茫压住内心的激动，拿起电话后，掩饰不住一脸的惊喜，奔出了办公室。 等他赶到警局时，方才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在短短的几日内，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从头发乱蓬蓬的头发中，依稀可以辩清原来的眉眼。 卞译杰看到向茫进来，连忙赶到他身旁耳语了一番，向茫蔑视的看着眼前这人道：「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果然被我料到了。」 不知为何，尽管向茫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旁边的人明显感觉到一阵冷意，身上不由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就好像向茫将窗外的寒气带了进来。 「我什么都招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向茫压住心中的愤怒，对卞译杰说道：「放我进去吧，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 程志泽的姨夫还在跪着不停的求饶，抬头间看到走进门的向茫顿时翼愣住，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恶狠狠的问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造成的，你们就想看着我死？」 向茫并不想理会他太多，只是想把心中不解的疑惑再探个究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 程志泽的姨夫暴戾的斜眼看着向茫，已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倒不如临时再拉个垫背的，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我要吃饭，吃饱了，事情的原尾我会交待得清清楚。」 「早识相，就不会浪费我们这么些功夫，小吴，给他去盛碗饭菜来，弄丰盛点，别噎死他……」卞译杰歪过头，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一解自己心中这几日的憋屈，弄得兄弟们几个也没好好睡一觉，轮番伺候这货去了。 向茫也被人带到了外面的候客间，坐在那里怔怔发着呆，想着一些过往的点滴滴，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一切恍然如一场恶梦，真希望是一场恶梦，一切醒来时，所有的人和事都照旧多好…… 仿佛等了好久，那个有些敦厚的小吴腼腆的把一个大大的胖脸呈现在他的面前，陪着笑说道：「那个，那个犯人非要你去一趟，才肯按手印，不如劳驾配合一下……」 向茫一听犯人的供词都写出来了，不由欣喜的跟着小吴一前一后进了那外面录口供的小单间，离等候的大门口，也就隔着一个大厅，从敞开的门口，就看见程志泽姨夫吃得一嘴流油，连喝了几大口水，饭盒一片狼藉，被随意的丢在一旁。 向茫有些厌恶的靠近这人，冷着脸问道：「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对我说的？」 程志泽的姨夫把饭吃饱后，力气也回来了，胆子也肥了：「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你们虐待犯人……」 「就凭你，还敢危险我们，你现在罪都认了，还是着急想想怎么让法官从轻判你吧，要不你这小命都保不住了。」从锐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程志泽姨夫顿时被他拍了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他终于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不由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颓然道：「那，我要单独跟他说一句话……我会积极配合你们调查的，争取能够从宽处理……」 从锐眼看着这人的态度老实了，便也软了下来，不由喝道：「老实点，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啦！」说完对其小吴使了个眼色，走到了门口，拿出烟给了小吴一支，两人这才放松了一下，吸着烟的同时，还从门外时不时的往里瞄了几眼。 向茫看着那程志泽的姨夫眼中透着一丝丝凶残，却又不愿意被这种小人所吓着，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贴到了门口的墙壁上，这才觉得有了一丝舒适感：「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拖延时间对谁都没有好处。」 程志泽的姨夫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我没有人性，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 向茫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不由错愕的愣了起来，先前的防备就这样不经意间卸下来，他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开口，那知程志泽的姨夫突然力气大的惊人，一把抓过他，将藏在手中的办公小裁纸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厉声喝道：「走！」 这一下子让人猝不及防，门口守着的卞译杰两人不由赶紧丢下菸头，拿出配枪，沖了进去。
第43页 犯人凶残的本性开始毫不伪装，表露无遗，他用尽全身力气叫道：「你们不要逼我……放我走！」 向茫感到脖间凉凉的刀片抵在的地方有刺痛感传来，他一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耗这么长时间，午饭也没有吃，现在只感觉天旋地转，胃酸在翻涌，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从锐和小吴不由懊恼起来，谁也料想到这犯人会来这一手，怕是这几日已经逼得让他神智都有点不清白了。 犯人脸上开始露出残忍的微笑，腊黄的脸上闪出异样的神情，他反反覆覆的叫道：「我活不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才不亏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向茫勉强打起精神，随着犯人的步伐缓缓往外走去，颈上淡青色的筋暴起，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嘴上还在做着犯人的思想工作：「你已经牵上一条人命，现在再犯上一条，警察可以当场击毙你！」 「你闭嘴，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我偏不让你们如愿……」犯人的神情已经越来越癫狂，眼神也开始涣散。 向茫冷眼看着这一切，趁着下警局门口台阶时，两人同时晃了一晃的当口，不由狠狠将犯人推走，转身跑到迎面赶来的警员面前。 那犯人岂能如愿，狠狠朝他后背划了一刀，将他推向后面追来的人，等随后赶来的人将向茫救下来时，犯人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钻进了围观的人群里。 这会儿周围的七在妈八大姨正看着热闹，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的，但是精神的异常却已经被人瞧了出来，纷纷跑开，唯恐避之不急， 混乱中，那犯人一下就不知道钻到那个小巷不见了身影，任从锐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拼命跺脚，这到手的肥羊跑了。 齐现午饭时打电话给向茫，却是向茫的下属声音，说是向茫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就匆匆忙忙去门了，但是没有他手机密码，所以是谁就不得而知。 齐现自觉一早上眼皮就跳个不停，心中有些暗暗着急，生怕向茫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赶急派人去寻找。 久等不得消息的他一抬头便被到大厅电视里播放新闻的新闻所吸引，警车鸣笛声中报导说是警局里跑走一个犯人，而那场景正是程志泽姨夫所关的警局。 齐现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打电话往警局那边一问，果然落实了他的猜想。不由怒火升起，这向茫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万一出了事，有没有考虑到别人怎么想。 可是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时，看着向茫苍白的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衣服上的血迹斑斑，警员们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正准备送去医院。 齐现气喘吁吁的吼道：「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向茫看到眼前的人，不由百感交集，一阵眩晕传来，有些虚弱的应道：「我还好！」 齐现顿时心中的火气一下子都没了，他只想着心疼起向茫来，自己的从来没有这样慌得要命过。连忙接过快晕过去的向茫，一把扶着他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叫喧着离开了警局，旁的人断断续续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交待了一遍，齐现阴沉着脸听完，不由握紧了拳头，狠戾道：「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我一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23 齐现坐在床头，静静地守着他。向茫睡觉时很乖，很安静，就像他平时一样。时不时会微微蹙眉，应该是麻药药效过了，伤口有些疼。齐现伸出手想要帮他擦拭额间的细珠，却又停在了半空中，摇摇头，收回了手，继续坐着。向茫伤势很严重，已经昏睡了许久，刚刚医生才告知他已脱离了生命危险，齐现望着他恬静的睡颜，眼皮也渐渐沉重……伤口药效过去，有点疼，向茫缓缓醒转，刚醒过来就看见齐现睡在一旁，倚靠在墙上，两只腿长得老大，双手搭在膝盖上。果然是齐现，向茫捂着嘴偷笑，一笑又扯到了伤口，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又怕吵醒了齐现，只能憋着难受。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赶忙拿出手机，又怕会吵到齐现，只好小心翼翼地捏着被子一角，一点一点挪出被窝。偶尔扯到伤口，顿时一阵剧痛，向茫欲哭无泪，只得更加小心。若是在平时，三两下子就下了床，而现如今愣是花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才起了床，蹑手蹑脚来到窗边，准备打电话。齐现忽然动了动，发出了声音。向茫赶忙关掉手机，回过身去看他。原来只是换了个姿势睡觉，并没有被吵醒，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赶紧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了他身上，就这样睡着万一着凉就不好办了。盖被子时，齐现眼睫毛微微动了一动，竟然一把抓住了向茫的手。向茫想要抽出来，奈何他攥得实在是太紧，若不是他睡得香甜，向茫几乎都以为他是在装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手给抽出来，向茫赶忙熘走，生怕齐现再出什么状况。打开手机拨通警察局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向茫将头伸出窗子，询问道：「我是齐现手下的向茫，想问一下程志泽姨夫的下落，有眉目了吗？」听见是齐现的人，那边也不马虎，赶忙回答道：「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过我们正在全力调查。」「抱歉，我给警局添麻烦了。」向茫说道。「没事没事，向茫先生，是我们的疏忽，您就专心养伤，案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警局那边的人声音洪亮，声音调到最小都还能听的清清楚楚。睡梦中的齐现被电话声吵醒，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被子，再一看病床上已经没了人影。心下一阵疑惑，听到窗边有声音，又转头看去，果真，向茫正在打电话，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快要打完了。齐现坏笑着，轻轻捏开被子，放到病床上，缓缓起身，踮着脚悄悄摸到向茫身后，准备吓他一跳。「嘿！」向茫刚挂了电话，齐现就在他身后猛地一叫。「啊！」向茫被吓得浑身一抖，险些拿不住手机。向茫转身一不小心就撞到桌角，顺势就倒在了齐现怀里。齐现也是没有准备，二人直接倒在地上，姿势非常暧昧。
第44页 齐现派出去的人，经过多日的寻找，终于在一家废弃的工厂内找到了程志泽姨夫。 他在这里躲了多日，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更是蓬乱不堪的纠缠在一起，因着多日没有洗澡，身上甚至散发出淡淡的恶臭气息。 在察觉到有人来搜查他的时候，他丢掉了手中正在啃噬的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食物，调头就跑。但到底是饿了几日，体力比不上人高马大的齐现手下，跑了不足两百米，便被人抓住了。 这次来搜查程志泽姨夫的人总共有四个，在看到制止住他之后，其中一个手下，便走到一旁给齐现打电话。 「老闆，我们找到程志泽姨夫了。」手下对着电话恭敬的说道。 「做的好，地址和我说一下，我马上过去。」齐现的声音有些急切，这几日他其实也在带人搜查，程志泽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和程志泽姨夫之间还有一笔帐，需要算一下。 齐现只要一想起当日向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毫无知觉，身上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染成鲜红，齐现心中便有一股怒火升腾而出。 「城南郊区的一所废弃工厂内。」手下快速的报出地址。 「好，我知道了，看好他。」齐现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后，这才挂断了电话，带着人一起赶往了城南郊区的废弃工厂。 那里原本是一家纺织厂，但因为厂长喜欢贪小便宜，一直在偷工减料，制造出来的布匹易褪色，还容易不结实，往往穿上没两天，便会坏掉。 在这样的经营模式之下，没过半年，纺织厂就成功的倒闭了。贩卖器材的时候，厂长还漫天要价，以至于最终器械，厂子都砸在了手里，无人接收。 赔的血本无归的厂长最终跳河自尽了，而那里也成功的废弃，无人看守了。 齐现没想到，程志泽姨夫倒回躲在那里。自从这一连串的事故发生之后，那里就被人传做凶地，平常基本上都没人敢进入。也不知道程志泽姨夫是聪明还是傻大胆，竟然进了那里。 齐现感到的时候，程志泽姨夫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仿佛是一个无人挂念的流浪汉般。 「我们又见面了。」齐现走到程志泽姨夫的面前，笑容有些冷。 程志泽姨夫闻言只觉得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感觉令他忍不住又向里缩了缩，企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说捅伤人的话，要被判几年呢？」齐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程志泽姨夫，话语里是漫不经心的气息。 「是你们先囚禁我的。」程志泽姨夫底气不足的反驳。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虽然到处都在倡导着人人平等，但是有钱有势的在法律面前，仍然可以开着数不尽的红灯。 程志泽姨夫明白，所以那之后他连家都没敢回，一方面是害怕被再次抓走，另一方面也是企图逃离那牢狱之灾。但该来的始终会来，是无法逃离的。 「那叫收押，不叫囚禁，你见过谁去警察局囚禁过人？」齐现挑了挑眉，他自认为是一个三好公民，囚禁这种犯法的事情，他可不会做。 程志泽姨夫瞪大了眼睛，有些绝望。此刻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反抗，反正不管怎么做，他都是斗不过齐现的，又何必做那个无谓的斗争？ 齐现勾了勾唇，笑容有些讽刺。他见程志泽姨夫被吓唬住了后，也不再逗弄，唤来身后的手下将人再次带回来警察局。 向茫的事情，他虽然气愤，但终归没有失去理智。他们还需要程志泽姨夫告诉他们程志泽的真正死因，以及法律会对程志泽姨夫做出惩罚的。 程志泽姨夫再次回到之前的那个在警察局里的小单间时，情绪也不似第一次那么激动，只是无形中透着一股颓败。 齐现命人给他端来了吃食与衣物，他现在身上的味道，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 程志泽姨夫吃的狼吞虎咽，这几日里，他基本上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每日都过得心惊肉跳。加之他之前逃跑的也有些匆忙，身上一块钱也没有，旅馆住不了，被逼无奈之下也只好进了那家废弃工厂。 做完这一切之后，齐现便离开了。 程志泽姨夫现在情绪不是很好，并不适合审问任何事情，等到明日他情绪稳定的时候，他再来就好。 程志泽姨夫吃饱喝足，洗漱完毕之后，却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如播放电影一般，飞快的闪过。 他嘆了一口气，心情有些烦闷。以至于第二日他顶着一对大大的熊猫眼去见了齐现。 齐现这次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向茫。程志泽姨夫那一下捅的并不深，以至于向茫在医院住了没具体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身上的伤口仍然没有好。 向茫在看到程志泽姨夫模样的时候，有些畏惧的抖了抖，冰冷的刀刃刺破皮肤的疼痛感，至今仍然清晰的回荡在脑海中。 向茫下意识的躲到了齐现的身后，只留下一双眼睛，偷偷的观望程志泽姨夫。 他本来就习惯了小心谨慎的做人，长了这么大，因为性格内敛害羞，周围的人总是会对他多几分照顾，以至于程志泽姨夫的那一刀算是他此生最大的意外了。 齐现察觉到了向茫的害怕，他伸手握住了向茫到手，企图通过这简单点动作给予向茫安全。
第45页 向茫抿了抿唇，齐现手很大，很温暖，让他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稳了起来。 「这次来没有别的事情，还是那个问题，程志泽是怎么死的？」齐现带着向茫做到了程志泽姨夫的对面。 程志泽姨夫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监控，警局里有规定，审讯犯人，只能在审讯室里进行。而头顶上方的监控是防止办案人员对犯人做出什么不法的事情。 程志泽姨夫隐约看见监控摄像头上面有红色的细小灯光，这才放下心来。 「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程志泽姨夫低垂下头，不敢去看齐现的眼睛。 说起来，程志泽姨夫是怕齐现的。虽然这人一天天都笑嘻嘻，周身自带这一股痞气，但程志泽姨夫莫名就觉得这人并不简单，每每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会带给会他一股威压。 「我希望你说实话。」齐现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就是实话，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程志泽姨夫索性破罐子破摔，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说。不能说的东西，是绝对不能透露分毫的。 齐现眉头微蹙，「你还想饿肚子么？」 程志泽姨夫一惊，前段时日滴水未沾的日子瞬间在他的大脑中回笼，他忍不住抖了抖。肚子饿不是罪，但是饿起来是真的难受，仿佛整个胃都搅在了一起，飢饿难忍。 程志泽姨夫咽了咽口水，眼神里是满满的惊恐。他眸子里透露出来了淡淡的挣扎，仿佛是在纠结着什么。可是最终一切都回归了平静，「我不知道。」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面目有些狰狞。 向茫原本就是怕他的，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抖了抖，抓着齐现的手也微微用力。 齐现安抚的拍了拍向茫的手背，眼见程志泽姨夫这副模样，知道今天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便带着向茫离开了。 出了审讯室，向茫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神情间也有些放松起来。直到出了警局，他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了，小脸上都有了一抹笑意。 「都说不让你跟来，你非要。」齐现有些无奈的看着向茫。 向茫冲着齐现笑了笑，低声的说道，「我想来看看。」 「嗯，看出了什么？」齐现顺着向茫的话语询问。 向茫低头的思索了一番，仿佛是在回忆之前在审讯室里的一点一滴，最后小声的说道，「他知道程志泽的死因。」 齐现点了点头，这点他也看出来了，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逼问他，但程志泽姨夫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怎么威胁都不敢说出来。 而目前最为棘手的就是，如果找不到那个原因，那么所有的询问都仿佛是天方夜谭一般，都很难进行。 「那该怎么办？」向茫下意识的询问。 不知道何时，在他眼里，齐现变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再困难的事情，到了他手里，也是可以轻易的解决的。 可齐现不是神，自然也达不到真正的无所不能，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也无能为力。 向茫嘆了口气，有些失望，「那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齐现伸手揉了揉向茫的头发，「放心吧，可以解决的。」 齐现的声音不大，但莫名的却能令向茫感到安心。 向茫咳了一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对于齐现这样的举动，他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莫名有些害羞了起来。 「嗯。」向茫闷闷的应声。 都会好的，他相信齐现，相信齐现会解决一切的。 ☆、24 「不说是吗？」齐现修长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了桌面上，沉闷的咚咚声好像不仅仅是敲在了桌子上，还敲在了程志泽姨夫的心尖上。 一滴汗从程志泽姨夫的额角滑落，但程志泽姨夫的面上依旧看不出来什么异色，他坚定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看着程志泽姨夫的故作镇定的样子，齐现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忽然靠近程志泽姨夫，「好啊，真的不知道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然后齐现往后一靠，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叫了一声：「向茫。」 向茫点头应道：「我在。」 齐现站起来，说道：「拿上我的外套，让我们去找一位，能够让这位冥顽不灵的先生开口的人。」 程志泽姨夫身体一抖，转头大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齐现笑了笑没说话，先开门出去了，向茫连忙从椅子上拿过齐现的外套，追上齐现。 程志泽姨夫想要追上去，却在门口的时候被警员拦下：「先生，请您坐回去好吗，在你的嫌疑洗清之前，如果不想被拷住，请不要乱跑。」 「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是无辜的，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们没有证据之前不能这么做。」程志泽姨夫大叫道。 警员带着微笑将程志泽姨夫「请」了回去，全然不顾程志泽姨夫的大吼大叫。 另外一边，齐现带着向茫上了车，向茫做在副驾驶上，半天没动静。 等齐现这边繫上安全带，无意看了一眼向茫，向茫正在低头想东西，完全没注意到齐现已经要开车了，于是齐现自然的伸过手去替向茫系安全带。
第46页 这下子，向茫可是被齐现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来了前些天的那场意外，一张白净的脸，逐渐染上了红霞。 最后，向茫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齐现注意到了向茫的动作，挑了一下眉头，启动了车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听到齐现的话，向茫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去找程志泽姨妈对不对。」 齐现点点头：「是啊，程志泽姨夫姨妈，老夫老妻的还一起干坏事，这夫妻关系一定好。」 这话刚刚说完，就只见到了岔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齐现看了一眼向茫，只见向茫的耳根通红，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吗？脸这么红？」 听到齐现的话，向茫的脸更红了，半晌，他才说道：「没什么，空调开大了一些。」 自从齐现和向茫走了以后，程志泽姨夫就坐立难安，隐隐约约的，他知道齐现的打算。 终于，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女人尖锐的叫声在警局内响起：「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我警告你们，要是乱动我，到时候我打电话给媒体，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一瞬间，程志泽姨夫脸色惨白，连忙跑到门口，门刚好就开了，程志泽姨妈被齐现给带了进来。 「你放开我。」程志泽姨妈挣扎道，一进了门，她就看到了程志泽姨夫，恰好齐现这时候松了手，程志泽姨妈一下子扑在了程志泽姨夫身上，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他们，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程志泽姨夫摇摇头，他害怕齐现对程志泽姨妈做什么，护在了程志泽姨妈身前，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现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叉，下巴轻轻放在手背上，他笑道：「别紧张，坐啊。现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知道什么？」 程志泽姨夫微微偏头看向程志泽姨妈，只见程志泽姨妈虽然躲在程志泽姨夫的身后，但是她轻微的冲着程志泽姨夫摇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程志泽姨夫立马坚定的回道。 齐现也不生气，只是站起身来，说：「行，没问题啊。那就只好委屈你们，在这警局里多待两天了。也许，这警局里的浩然之气，有助于帮助你想起来什么。」 说着，便进来了两个警员，不管两个人的反抗，将程志泽姨夫和姨妈带了出去，出去前，只听齐现淡淡地吩咐道：「把这夫妻俩带到那间房。」 那间房？ 这样单独领出来的字眼仿佛刺激到了程志泽姨夫和姨妈，程志泽姨妈高声叫道：「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能动用私刑，这是违法的，犯罪的。」 但是无人理会，所有的警察都在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连看热闹的都没有。 两位警员将程志泽姨夫姨妈带进了一个房间，和程志泽姨妈想像的满是刑具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可以说的上是空旷。 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 但是里面非常黑，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透着光，但是这窗子是真的小，估计连个头都伸不进去的那种。 两个警员将程志泽姨夫姨妈送进去以后，就出去了，程志泽姨妈立马拍门，大声道：「你们这群人要关我们关到什么时候。」 但是完全没有人回答。 程志泽姨夫走到程志泽姨妈身边安慰道：「没事，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也就关关我们，不会关太久的。」 就在程志泽姨夫和姨妈在做美好的幻想的时候，他们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进行。 原本程志泽姨夫以为齐现肯定耐不住性子，过两天一定会再次审问他，只要程志泽姨夫咬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齐现问不到什么，自然会放了二人。 谁知道，齐现压根就没这打算，只是关着两个人，什么也不干。 每天吃饭有人送来，除此之外，程志泽姨夫和姨妈就没看到过别的人来。 黑暗是生长负面情绪最好的土壤。 尤其是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小窗口透光，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黑漆漆的，程志泽姨夫和姨妈又无法接触到外界，连时间都是依靠着外面送饭的次数来计算。 在这样的环境下，刚开始，夫妻俩在一起还有个安慰，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志泽姨夫和姨妈心里又压了事儿，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下一刻也许就有人破门而入把他们俩抓走严刑拷问。 甚至，程志泽姨妈总觉得角落有人在看着她，那眼神怨毒，愤怒，是希望她死，那个眼神，一定是，程志泽的。一定是程志泽的。 终于有一天，程志泽的姨妈哆哆嗦嗦对程志泽姨夫说道：「不如，我们就说了吧，全都说了吧。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程志泽姨夫还略显犹豫：「说了的话，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毁了。」 程志泽姨妈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失控了：「我不管，我要出去，出去。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疯的。」 虽然程志泽姨夫极度安抚程志泽姨妈，到最后，程志泽姨夫还是妥协了：「好，说吧。」 这边程志泽姨妈和姨夫在里面商量到底该不该说出去，那边齐现背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勾唇，露出一个笑容，因为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47页 第二天，警员送早饭的时候，被双眼通红的程志泽姨妈给抓住，「我们都说，都说。快让我们出去。」 而齐现，早就在审问室准备好了。 看到程志泽姨妈姨夫来了，他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和煦的微笑：「二位考虑的怎么样？警局的浩然之气，还不错吧？」 程志泽姨夫坐在椅子上，短短几天不见，这个男人的鬍子都长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废，「小子，算你狠。」 齐现笑笑：「哪儿能呢，没你狠就是了。现在，请吧。」 程志泽姨夫缓缓说道：「不错，事情都是我们干的。」 齐现皱起眉头：「为什么要杀了程志泽，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对你们做什么事。」 「哼，那个骯脏的狗崽子，哪儿有这个胆对我们做什么，不过是我们自己出了一点问题，需要他罢了。」接话的是程志泽姨妈，这个女人一出来以后，全然不见在房间里的疯狂与崩溃，整个人好像又高高在上，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是无比骯脏。 听了程志泽姨妈的话，连好脾气的向茫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不礼貌的冲动。 更何况齐现还有话要问，向茫看了一眼齐现，齐现的手握成了拳头，但是脸上还依旧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你们公司是什么问题？」 程志泽姨夫也不避讳：「我们公司欠了很多债，我们没钱还债。」 「我们养他几十年。现在我们公司出了问题，如果需要他帮忙，拿命来偿还，我觉得都不为过。」程志泽姨妈再次说道，而程志泽姨夫丝毫不反驳，看样子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向茫深呼吸一口气，这对夫妇简直不可理喻。 齐现的笑容挂不住了，他沉声问道：「但是，程志泽只是一个普通人吧，一条命能值那么多钱吗。」 程志泽姨夫看齐现的样子，有些害怕了，但还是说道：「是那个明星说，只要我们除掉程志泽，就能有钱还债。都是那个明星说的。」 ☆、25 向茫听到两人的供词，眉头紧皱，顿时心中感到一阵不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为了给自己的公司还债，不顾他人性命，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想到这哪怕是一向温和的向茫也忍不住出声道：「你们想过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 向茫的声音中带了点颤，似乎是气急了，然而说完却又知自己失言。他一向谨慎，鲜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刚说完觉得不妥用余光看了眼齐现，怕他觉得自己过于冒失。 齐现看着向茫眼中似乎有点点泪光，眼神中还带了点胆怯的望向自己，齐现心神一颤。向茫因为生气，眸子里染了点红，死死的咬着嘴唇，气急败坏却又担心。齐现觉得他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兔子，感觉格外的可爱。齐现不禁嘴角一弯，轻笑出了声。 「向茫，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明明在审讯室这样阴森的气氛里，齐现依然毫无顾忌的调笑向茫，齐现噙了一抹笑意，本就俊美的五官此时柔和下来，与刚才冷酷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志泽的姨夫与姨母两人惊惶的对视一眼，似乎是被齐现的变脸吓了一跳。向茫看着齐现不正经的样子，感到一阵羞，忙咳了一声，狠狠地瞪了齐现一眼。 齐现看着向茫羞红脸的样子，忍不住想继续逗他，但齐现也知道现在还有正事要办。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但齐现并未继续审问二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说：「恶有恶报，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便拿一条人命来抵，你们还有一丝一毫的人性吗？」 说完这句话，齐现又猛然逼近二人，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带着隐隐的压迫。程志泽的姨夫和姨母颤抖着身子眼睛不敢看见齐现。 齐现的声音冰冷地继续说道：「你们两人，等着被判刑吧。」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不愿再多留。齐现一手拉着向茫的手腕，一手拨通了电话走出审讯室。 「查一查明星的住址，记住别打草惊蛇，我和向茫过去找他。查完了发个定位过来。」齐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着。 走出审讯室，向茫还是沉浸在刚刚的愤懑之中，整张小脸都泛着白。齐现不禁逗弄他，放软了声音：「好了，别气了。向茫，你这么可爱，我怕我对你犯罪。」话落还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向茫的脸。 「齐现！」向茫猛地抬头，正对上齐现痞里痞气的笑容，一双眸子含着点温柔，又带着点玩世不恭。齐现眼里倒映向茫气鼓鼓的样子，此刻，齐现的眼中只留向茫一人。向茫看着齐现的眼睛突然就泄了气，想要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腕。 齐现不敢用力，看着向茫的脸被气的鼓成了包子，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温温软软的触感。 恩，想再捏一下。齐现这样想着，却不敢再逗向茫，怕他生气。 此时定位已经发来，齐现正了正神色，坐上驾驶位，调好导航，打算往明星的住所开去。 向茫还在生气，一上车便偏过头不看齐现。 齐现感觉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却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当起一个沉默的司机，一路无言。 到了明星的楼下，看向茫还偏过头看着窗外，齐现轻轻嘆了口气，认栽了。谁让自己把他弄生气的呢？
第48页 「好了，向茫，我错了。该干正事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齐现放软语调，四个指头做出发誓的模样，轻声哄着。 向茫本就没有多生气，只是气他这样逗弄自己。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开车门下了车。 齐现眉眼一弯，笑得开朗，眼里仿佛带着光芒。停好车，追上了向茫，和他讨论案情。 「你说他会在家吗？」齐现看着手机上的定位，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知道，大概不会在家，但是去看看总是好的。再加上现在全城封锁，他也出不去，所以很好找。」向茫认真的分析，一遇到工作，他自然会放下一切个人感情。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明星的家门口，向茫敲了敲门。 「来了。」门内竟然有人回应，脚步声渐渐地逼近，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诧异。他是真没想到会有人出卖他，还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明星开了门，看见向茫和齐现。依然神色安逸，毫无紧张。明星侧过身谈谈的对着向茫和齐现说着：「进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疑惑。难道他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后果，放下一切了吗？ 齐现皱眉，却也没有多表示，只是暗暗护住了向茫，怕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明星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甚至还给他们倒了杯茶。自己抿着咖啡，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你们想问什么？」明星的脸上化了妆，应该是知道他们的来意，却没有一丝惧意，气定神闲的坐着沙发上看着向茫和齐现。 齐现见他如此识相，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明星讽刺一笑。 「祁总还真是直白啊。只是……你怕是，永远都不能知道了。」 话刚说完，明星的嘴角就慢慢勾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一朵妖冶盛开的花。他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按下上面的按钮，轻飘飘的说了一句：「goodbye.」 齐现脸色一变，只来得及将向茫护在怀里，整个人都掩在向茫身上，面前的黑箱子就炸裂开来，冒出一层白雾，洋洋洒洒喷涌而来。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但是齐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白，似乎是什么化学药剂而已。再去看明星，他依旧噙着嘴角那诡谲的笑，嘴角有一丝鲜血留下。 齐现上前探他的气息，却早已没有了。 向茫似乎还没从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中缓过来，整张脸煞白，有些僵硬的缩在沙发上。 良久，才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齐现本在查看明星，听到这句话一愣，只感觉向茫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急忙回头，却看见向茫抱紧自己得双腿，将脸埋进了双腿，轻轻抽泣着。 齐现眼睛微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略有些不自然的搂住了向茫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没事，没事。」 向茫现在却满脑子都是刚才齐现护住自己得样子，只觉得一阵后怕和感动。他实在没有想到，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候，齐现竟然会选择护住他。心中有什么念头微动。只觉得齐现的臂膀格外令人安心。 向茫缓了一会儿，向茫已经调整好自己得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齐现的眼睛，认真的说：「谢谢。」 齐现看向茫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笑着说：「没事，他的灵魂不见了，我们现在去找吧。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还会害多少人。」 看向茫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并没有说话，齐现继续说着：「他服毒自尽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先在房间内搜一搜吧，他生前还有没有什么爱去的地方？」向茫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明显是刚哭过，粘上了一丝软糯。 「房间里我都搜过了，并没有。接下来回去程志泽姨夫姨母那看看是否有异状，顺便套套话。」齐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顿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想先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 「好，那我来开车吧。」向茫主动接过了车钥匙，走上驾驶座。齐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报了一个地址。 向茫把齐现送到家，说：「我在下面等你好了，你好了叫我。」 「没事，你上来坐会儿吧。」齐现拉向茫上了楼，熟练的开房门，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说：「随便坐，冰箱里有饮料。」便走进了卧室。 向茫坐在齐现家的沙发上，有些拘谨。齐现的家装修的很精緻，家具都很昂贵。一旁的酒柜由红木做成，上面林列着红酒。只需扫一眼包装就知道价格的昂贵。但是似乎不常有人来，整座房子一尘不染，却少了些许人气，空生出一丝寂寥。 哗哗的水声不断传来，向茫脑中不停回放着刚才齐现护住自己的一幕。自己只是一个员工，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向茫百思不得其解，苦苦冥思着。 齐现洗的很快，也只是沖了一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就出来了。看到向茫就这么干坐着，不禁笑了笑，说：「走吧。」 「好。」向茫定了定心神，和齐现去找明星的灵魂。虽然人死了，可灵魂不见了总是令人无法放下心来，感觉此案并未完结。 但是程志泽姨母姨夫二人那里问不出什么，甚至用了测谎仪却还是问不出来，二人已经相信他们并不知道。
第49页 又去了程志泽死亡的地方和程志泽的墓地，都是一无所获，找不到明星的灵魂。 可是，也不可能就这么硬生生地消失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搜过，但是没有一丝端倪。夜深，两人也都累了，齐现就让向茫早点回去休息，反正也只是一个灵魂，翻不起什么大浪。就当放出一条饵，就算背后还有什么，他们也是钓大鱼的人。想到这向茫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的回去了。 ☆、26 是夜，齐现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星河万里，只是他毫无欣赏的心情，大脑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散漫了厚重的迷雾，十分的混乱难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明星要欺骗程志泽的姨父一家杀害他，也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繫还未得到确定，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个明星的灵魂到底去哪了？ 当所有的一切本来已经快要拨开云雾的时候，最关键的嫌疑人这一环却突然断开了，断的所有人措手不及。齐现拧着眉，眼神锐利的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麋光彩灯，轻轻的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似乎是太过苦楚，齐现将这杯咖啡放在远远的桌子上，再也没有看它一眼。 随即齐现就让自己摔进巨大而柔软的榻榻米中，全身放松开来，并未开灯，像是要被这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向茫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捧着一杯热可可随意的跨坐在路边被画成蓝胖子的巨大大理石圆球上。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手錶，还有大概四十分钟就是他跟齐现约好吃饭的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莫名的心慌感让他窒息，所以他早了一个多钟头在这里等齐现，想要早些见到他，却又怕齐现工作太忙而耽误他的时间并没有提前告诉他。 电话铃声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并不是那么的起眼，向茫一手捧着热可可，一手淘进口袋摸出手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屏幕接起电话。 「喂，您好。」 「我是卞译杰，齐现的电话打不通所以就拨了你的号码，警局查到了新的线索，需要你马上过来一趟。」 向茫看了看腕錶，想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就立马答应了。 警局的路离这块新街不远，打个出租也只要十分钟就到了。向茫刚下车付好钱，便看见了门口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丛队长。卞译杰领着向茫朝着警局里走，边走边告诉他刚发现的线索。 「我们查到程志泽的家里有董宽良的指纹印，虽然非常淡薄和隐蔽，但是很确切地表明是董宽良，他曾经进过程志泽的家。还有这个，」卞译杰从身侧的桌子上端起一台pad，划过几个文件后点开了一个黑暗而又模糊的视频，「这个是当时正巧在旁边散步的路人偷偷录下来的，虽然有些不清晰，但我们已经进行过机械的技术比对，确认了这个身影就是董宽良本人。」 视频是手机拍的，并且拍摄的人离现场较远，视频中的董宽良先是不安的左顾右盼，好像在确认四周的安全和隐蔽，随即慢慢的靠近总电闸的位置，他不敢开任何照明工具，只能细细的摸索了一会，然后一把关掉了总电闸，随后迅速地离开了现场。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向茫紧旋了一下细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上唇，伸手指了指视频中的董宽良。 「所以，程志泽被杀害，他一定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不小的角色。」 卞译杰点了点头并说道： 「董宽良是xx的董事长，我们警局无法过度干预，所以只能给你们提供信息和最新的线索。」 「好，我知道了。」 齐现给向茫发了信息说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了，向茫随手招来一辆空的的士报了地名回到他刚刚等待的地方。 的士车上，向茫把玩着黑屏的手机，眉眼间充斥着淡淡的喜悦，如今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新的线索和突破口，一旦有所进展，那么这件案子定然会尽快的被解决，那么他应该尽快告诉齐现才行。 新街街口，一身黑色高雅西装的男人极其优雅的等候在刚刚向茫坐等的蓝胖子圆墩子旁边。高定西裤称得一双腿笔直而细长，气质十分出众。 「齐现，我在这！」 齐现转过身看到被黑色宽大卫衣包起来的向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走过去靠在向茫身边，问他吃什么。 向茫想了想，心里闪过无数的菜系，却还是难以决定。 齐现看着向茫上上下下满是犹豫的神情，眼睛里闪着一抹戏虐的靠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 「这么犹豫，我看我也饿了，你也不用选了，吃你怎么样？」 向茫猛的听到这么句话，脸上迅速染上一圈红晕，手上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齐现的背，并瞪着眼睛挤兑他，想想刚刚齐现安安静静的等在路边，整个一气质型男，一开口就成了土匪老流氓，真是……帅不过三秒。 嘴上得了便宜，心里便美滋滋的齐现最终没有等向茫的回答，而是直接带他去了新开的一家西餐店。 齐现十分绅士的将两人的牛排小块切好，便插起小块牛排认真的吃起来。向茫看着对面因为最近案子而脸色十分憔悴的男人，哪怕刚刚还在跟他开玩笑，却仍是无法遮盖住眼下的黑色阴影，他好像最近很累，也不知有没有好好休息。
第50页 想起刚刚知道的新线索，向茫突然之间并不打算马上告诉齐现了，他心里暗暗琢磨着，先去董宽良家了解一下情况，等到事情真正有了线索再告诉他，这样必定会给齐现省下必要的时间，为他分忧。 吃完饭，齐现吩咐好向茫早点回家就准备开车离开，他想着公司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就不禁有一些心烦意乱，开着车跟着向茫走了一段路，看着少年修长的身影心里不禁又有一些心猿意马，确认了少年回家的路后便掉头离开了。 向茫去得并不是家，而是这条去董宽良家的路和回家的路同路。他想好了，董宽良能做到这个位置，这就说明了这是只难搞的老狐狸，如果装腔作势拐弯抹角地去问，必然不会得到明确的答案，相反还有可能被反利用，还不如挑明了问，大不了鱼死网破。 老狐狸家住在别墅区，他按了门铃从门口的对讲处看见了一脸精神的董宽良，董宽良眼里带着疑惑询问他为什么来。 向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带着一丝坚定和从容，淡淡的对着小框中的董宽良说道： 「x月x日，程志泽死的那晚，你在他家做什么。」 董宽良的眼中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惊恐，随即沉下脸来。门前的对讲仪在下一秒断开，们轻轻的被打开了。 「请进。」 ☆、27 面对向茫的质问，董宽良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事情会被人发现，走到如今这一步，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想到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一旦暴露在阳光，怕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前功尽弃。 终究该来的还是都要来的，只是这次，遭殃的是向茫罢了。 人们对美好事情的追求，从未停歇过。像向茫这样善良的人，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干净，很想让人去保护不让他沾染上世界的半点尘埃，一定有爱他爱到痴迷的人做这件事在，可是现在是他自己送上门，自己找死，真是怨得旁人半点的。 董宽良最后一点怜悯心也泯灭了，不由暗哑着嗓子问了句：「跟你一同来的还有谁？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向茫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只是通过录相看到了你的身影，所以，才赶紧过来问个究竟，并没有来得及告知更多的人。」 「你真的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董宽良脸上呈现出神经质的笑容，惊喜的问连问了两句。 其实自从那程志泽死后，董宽良就日日夜夜被恶梦所缠绕。特别是近日明星也死去后，每到深夜，他就感到有数不清的黑糊糊的人影摸到他的床畔边，他现的精神都快在崩溃的边缘。 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他的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换别人早就该到膝下承欢的时候了，可是他倒好，这两人是夜夜在梦里找他，他觉得自己急需找一个人来倾诉才是正道。 他以为自己杀死了这两个孩子，是不存在一点愧疚的，可是这段时间里不断积累出的负面情绪让他觉得自己急需找一个人宣洩，否则还不等这些人找到他头上，他就已经崩溃了。 想到这里，董宽良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痛苦的咧着嘴，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盯着向茫的眼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向茫已经有些察觉出董宽良的异常，他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是身体已经开始毛骨悚然起来，隐隐有些想法在他的心底浮现，只是还未得到证实，但是整个案情进展到现在，毫无起色，这唯一的线索，自是要抓住不放，不由沉重的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再有那么多的疑问了，既然你已经看到总电闸是我关的，程志泽的死自然跟我脱不了干系！」董宽良面无表情的回道。 向茫的脸顿时有些吓得煞白：「他，他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是又怎样，我这么一摊子，多少人要仰仗着我才能活得好！」说到这里，董宽良一脸的骄傲。 「现在市道不景气，要想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只有找更好的靠山，可是我这回的联姻人，家里是不允许有任何外姓的人跟她们争夺财产的，如果知道我有两个私生子，以后闹起纠纷怎么办？」终于说到了事情的核心，董宽良把这理由说的正义凛然。 向茫难以相信，可怜的程志泽竟然有这样人面兽心的父亲，真是可悲可嘆，不由讥讽道：「这样说来，你还是为了大多数人的生活，才大义灭亲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董宽良那里听不出他在说着反话，不由有些激动的叫道：「你们这种活在世上像蝼蚁一样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生活在金字塔最上层人的世界，」 今天的气温很舒适的，并不让人觉得冷，可是向茫听到这番话，莫明的寒意升起，不由抱了抱自己的肩，反问道：「所以你就雇了那明星来设计害程志泽，加速了他的死亡？那明星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上？」 「那一个，呵呵……」董宽良的脸上开始又露出诡异的笑容，「那是我另一个私生子……」 「可是，他也死了。」向茫用十分沉痛的语气说出来，他已经感觉到这跟眼前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那个也是我杀的。」董宽良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多余的感情掺杂在其中， 「为什么，他不是帮你做事的吗？」向茫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51页 「那有这么多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的存在也妨碍了我……」董宽良的嘴角又开始抽搐，露出那贯性的怪异表情。 向茫盯着他那眉眼，在倒退十年，怕也是可以倾倒万千少女的心，难怪程志泽……不对，还有那个明星，三人轮廓鲜明的五官在某些细节都惊人的相似，他顿悟了什么，不由张大了嘴，瞳孔紧缩：「难道他也是……」 「是的，那个贱种也是我的私生子，长得跟他妈一样漂亮，真是天生当明星的料。」董宽良嘴角从抽搐变成了怪笑，而且笑得像是快要停不下来了。 「我轻松几句话，哄骗他，只要他帮我去找程志泽的父亲害死他，就可以得到我的认可，再让他认我这个爹，给他想要的名份。这傻孩子，居然这么听话，就帮我干了。」 董宽良笑得咳了起来，他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原来名份这东西是多么的诱人，这孩子在娱乐圈里顺风顺水红及一时又如何，这个身份永远是他人生的污点，只有我站出来，才可以让他真正的得到解脱。」 向茫听到这儿，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儿子都死在他自己手下，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他背后已经簌簌的发凉起来。 「可是他知道的太多，更是不能留活口呀！所以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我在送给他庆功的红酒里，添加了无色无味的特殊成分，那孩子从小就有哮喘，怎么能喝这个呢，自然是一命呜呼，死前还不知道是我害死的，怕是警察也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吧。」董宽良对他的高明手段洋洋自得。 「可是，他们都是你的血亲，有着亲生血缘关系的人呀，那么鲜活年轻的两条性命，你怎么忍心。」程志泽的英容笑貌浮在向茫的脑中，向茫不由有些愤怒。 「我忍心？你看看我的手……」董宽良伸起手臂，将自己的长袖挽起，只看到那一条胳膊上，呈现出的是一条条用指甲抓出来的伤口，还有用刀子划出的血痕，有些地方因为护理不当，黄黄白白的不明液体不断渗出，都有些出现感染的迹像。 向茫心惊胆战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每日夜里，都在做恶梦，梦见他们两个来找我，为了战胜这种恐惧，我不断用菸酒麻痹自己，可是渐渐这些都没有用了，吃安眠药也剂量越来越大，我只有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可以减轻内心的痛苦……」董宽良终于道出了自己一直隐忍不能说的秘密。 说完后，他不由向周围看了几眼，身子缩了缩，双腿也开始发软，仿佛那些鬼魂大白天也会出现一般。 现在的董宽良生与死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他以后的漫长的人生中，这两个冤死的灵魂都会埋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每一个午夜惊魂的时刻，再出来找寻他…… 「疯子，真是个疯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事实已经存在了，不如去自首，洗心革面，也许他们两个在天的亡灵，还会原谅你！」向茫终于明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向茫像用十分悲悯的目光注视着董宽良，为了一己私利，泯灭了那仅有的一点人性，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董宽良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连亲生的儿子都接连杀害，而现在作为知情的他，怕是也难逃魔掌了。 向茫不由微微侧了一下头，心里暗暗不妙，刚刚进门时，不记得门是否锁上，反正现在看来，是关的严严实实的，如果未关实，直接冲出去的胜算有多少呢，他不由懊恼起来。 出门的时候，又是匆匆忙忙的，而且怕太危险，并没有支会一声。齐现，他该着急了吧，现在看又久不见他回，是不是开始满处疯狂的寻找着自己，为什么自己每次都给他添这许多的麻烦呢，明明是真心想为他帮忙分忧的。 他的内心纷纷杂杂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屋里另外一个人还在簌簌叨叨的为自己的罪行辩白：「我为什么要去自首，这能怪我吗，这些贱人，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我把这些孽种生下来，难道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存活于世吗。」 「她们一定是报复我，报复我最终没有把娶她们过门，所以故意生下这些贱种害我，我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向茫缓缓的想往门口熘去，他再也不想见到眼前这个人，一眼都不想看到，他的胃又开始泛着酸水，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让人厌恶的想吐，强压住不适，想趁着他还在癫狂的时候，偷偷熘出去，却因为胃部的不适，一头栽倒在门边，头与门撞出巨大的响声。 董宽良自然是被这声音所吸引，如今的他已经倾诉完，而且被自己的理由所说服，不由大声叫道：「来人啦，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28 向茫看着董宽良冷漠的表情直觉得嵴背发凉，世人皆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董宽良竟然可以如此淡然的讲述出他杀害儿子的经过。 向茫抿了抿唇，金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他不懂。 向茫的眼中渐渐被厌恶所占满，而潜藏在那深深厌恶之下的是恐惧。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良知，而此刻董宽良为了金钱，为了地位已然将这一切所抛弃，或者说，他现在已经称不上是人了，而是恶魔。 「只要你不说出去，他们并不并不会妨碍到你的。」向茫的声音有些颤抖。 董宽良冷笑了一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
第52页 「那是你儿子！」向茫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儿子？」董宽良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向上勾起的唇角都带着淡淡的讽刺。 世人都说血浓于水的亲情，可当孩子自母亲的身体里出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每个人便都成了一个单独的个体。 什么血浓于水，都是扯淡，孩子磕到碰到受伤了，你也不可能感同身受。人最终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自己，能一直一直的都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不会背叛。 这，就是董宽良的想法。 所以董宽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甚至觉得向茫这副模样有些无理取闹。 「说到底儿子是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董宽良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看向向茫的目光里有着满满的不屑。 那一刻，向茫只觉得「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炸开。在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到时候，他的拳头已经出手了。 「混蛋。」向茫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董宽良的脸上，他的眼中还是翻腾不止的愤怒。 董宽良被这一拳打的有些发懵，愣了有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向茫，有没有告诉过你，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向茫这才感到了恐慌，刚才脑子一热便打了上去。这里可是董宽良的地盘，他这么冲动，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向茫面上仍旧保持着平静，却在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周围的一切，董宽良的那群手下，一个个脸上都折射着不怀好意的光，慢慢的向向茫靠近。 向茫心道：不好。这里满是董宽良的人，他想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中已经乱做了一团，但向茫仍然保持着淡定的模样，输人不能输阵。自乱阵脚，只会让董宽良感到高兴而已。 更何况，虽然情况十分不妙，但是向茫的心中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害怕。他总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最后齐现一定会救他出来的。 莫名的感觉，莫名的信任，倒是平白无故为向茫升起了几分底气。 「留你在这里做客。」董宽良耸了耸肩，说的极其的冠冕堂皇。 做客？用脚趾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向茫的眼中，董宽良已经成了魔鬼的代名词。为了娶别人，爬上更高的位置，竟然可以面不改色杀害自己两个儿子，真的是太过于残忍了。 向茫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能激怒董宽良，负责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妙。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一下董宽良，可第一个字还没有吐出口，便被董宽良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手下打晕了过去。 「怎么办？」手下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向茫，低着头请示董宽良。 董宽良手指扣在桌面，轻轻的敲动，脸上见见露出沉思的光。 「扔到地下室，看守起来吧。」董宽良撇了眼向茫，语气漠然。 齐现现在算是已经得罪了，他真想不通那小子怎么就会盯死了程志泽的死因。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大不了直接出手做了，但齐现的身份摆在那里，轻易出手很容易还会暴露自己。 但向茫不同，这孩子单纯好骗，没什么身份背景，当然，最重要的是齐现很在意他。说不定等哪天撕破脸的时候，董宽良还想拿着向茫威胁齐现一番。 董宽良手下得了命令之后，拖着向茫的身体将他丢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似乎是荒废了许久，里面异常的潮湿，甚至连挂在头顶的灯光都忽闪忽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董宽良手下按压下心中的突然升起的一股恐慌，快速的将向茫的身体搜查一遍，取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包，算是断掉了他可能存在的求生方法。 以至于向茫醒来的时候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而等齐现发现向茫失踪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因着昨日向茫一直没有给他回电话，今天又没有出现，他特地来到向茫的家中寻他。 干净，冷清。这是齐现进来后，说给他的唯一影响。空荡荡的房间里，寻不到向茫的任何身影。 齐现懊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昨天他有给向茫打过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齐现也没当一会事，只是编辑了一条简讯发给向茫，让他看到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 可是今天来到向茫家中的时候，才发现家中并没有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这才慌了神。 齐现心中很担心向茫，虽然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无法做到理智的思考下来。 所幸齐现还算不上理智全失，他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派人去寻找向茫。齐现是想抱紧的，可是此时距离向茫失踪的时间还不足48小时。 更何况，警方的人甚至会觉得，向茫那么大的一个人，不过是一晚没有回家，齐现如此紧张倒显得可笑。 但齐现了解向茫，他是一个很乖的人。家、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不会轻易改变。 他就像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在既定的轨道上维持着固定的生活，不会轻易去踏足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所以齐现知道他是失踪，但这不代表别人会懂得。向茫毕竟已经成年了。 齐现将自己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都调去找了向茫，可整整三日，向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
第53页 他虽然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可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焦躁。 三天，绑架撕票，石沉大海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可以完成。 说不着急，也只是所谓的自我安慰。 向茫失踪四十八小时之后，齐现就报警了。警方毕竟在全国都有情报网，找起一个人来要比他容易的多。 因着向茫的事情，齐现这几日的情绪一度陷入萎靡当中。 晚上的时候，齐现被他的手下硬是架着送回来家中。这几日他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而他的这帮手下都是跟了他许久的人，虽然知道主僕有别，但看他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也都忍不住心疼。这才将他架回家中休息。 「你们都要反了是么？」齐现彻底冷下了脸，往日挂在嘴角的笑容都收敛了起来。 「不敢。」为首的人脸上虽然带着恭敬，却没有丝毫想要退步的打算。 「不敢？」齐现冷笑，「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过家家？」 「老闆您该休息了。」显然，这帮人并不打算退步。 齐现是个好老闆，对待下属很是体贴，偶尔谁家如果有个难事，他也是二话不说便会帮忙。 所以他们并不想看到齐现这样，消瘦，低迷，陷入自我责备当中。 这三日来，齐现从未好好的打理过自己，他下巴都冒出了细碎的鬍渣，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仍是三天前的那件。至于吃饭，也总是因为没胃口而不吃。 他仿佛将自己当做了铁人，往死里的糟蹋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心中的职责一般。 但他——终归不是。 「老闆，你再这样下去，在没到人之前，你的身体就会垮掉了。」 这话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到了齐现的头上，他这几日所做的一切里都潜藏着深深的自责，他总觉得如果当时在向茫没有接电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他出事了话，那么是不是也不会这么久找不到他了？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一所时光机可以让他穿梭时空回到过去将其改变，他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尽快找到向茫。 可连这点都无法做到的话，齐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走吧。」齐现冷着脸让他们离开。 他突然明白了，在找到向茫之前他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以后又怎么照顾向茫？ 虽然如此想，但齐现心中仍然仿佛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保上面的向茫的照片，指尖拂过那上面的眉眼，齐现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眨间，竟然有泪珠滑落。 齐现用手狠狠的擦去眼角的泪珠，眼泪只是弱者的事物，他并不需要。 可是，向茫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你听见了么？ 这话齐现虽然在心中问了无数遍，可始终没有人回答，这次也不例外。 ☆、29 程志泽在大富余公司看到了齐现带着一大堆人去找什么人，他走进去，好奇的问前台：「美女，你们老闆齐现带着那么多人去干嘛呢？」 徐翩正好路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们老闆去哪你管得着吗，你要办理什么套餐？」她趴在了桌子上，好无聊啊。 「你什么态度啊，你这是，」程志泽怼了过去。 徐翩无聊的翻杂志，没有理他，看向前台，说：「安安，招待一下客户。」 安安走了过来，温柔的说：「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他却来劲了，反正齐现现在也不在，估计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回来，程志泽坐在了徐翩的对面，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说道：「不用你招待，我就要她招待我。」 徐翩放下杂志，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 「先生，翩翩姐不是接待人员，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安安在心里嘆了嘆气，温声细语的说。 两人四目相对，终是程志泽先移开目光，他看向安安，说：「我找你们老闆有点事。」 「不好意思，先生，老闆现在不在，请问您有没有预约呢？」安安悄悄咽了咽口水，这个人她怎么没见过，是别的市的老闆吗？ 「没有，」程志泽摇了摇头，他想找齐现，想帮他一个忙，怎么进去这么难。 安安笑得更加亲切了，她笑着说：「先生，十分的不好意思，我们老闆现在没有空，请您下次在来，好吗？」 「我在这里等他，」程志泽很坚决的说。 安安看了他几秒，看出他眼底的坚定，觉得再怎么说程志泽都不会走后，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说来找他们老闆，没有预约又不肯走的人了，待客席那里可不止他一位，有男有女，都是来找老闆的。 安安嘆了嘆气，老闆的魅力真大。 等了两个多小时，程志泽才等到了齐现回来，有不少人上去找他，没说完一句话，就被齐现的人给赶走了。 眼看着齐现就要走到电梯了，程志泽急忙沖了上去，一边说：「等等，齐现我有事找你。」 被找不到齐现的事所烦恼着，即使认识程志泽，他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冷冷的说：「我有其他事，你下次在过来。」 凌厉的齐现和平时痞里痞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让人很是震惊，程志泽愣了一下。
第54页 看到电梯的门慢慢的关上，程志泽一着急，直接喊了出来：「我知道向茫在哪里。」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齐现大吃一惊，顾不上追究程志泽是否在说谎，他按住了电梯的门，说：「你进来。」 程志泽连忙进去，他靠在电梯上，看着电梯的门慢慢的关上，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进来了。 「向茫在哪里？」齐现着急的问，他等不到到办公室在问了，现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齐现的下落。 程志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在董宽良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董宽良是你的父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齐现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冷冷的质问道。 电梯停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走进了齐现的办公室。 齐现坐在办公桌前，猛地喝了几口水，冷冷的说：「说吧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你应该调查过我，知道我的身世，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跟董宽良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所谓的出卖自己的父亲，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程志泽缓缓道来。 「其次，我在董宽良的身上感应到有向茫的味道。」程志泽说出自己的理由，希望向茫能相信，他也相信自己感应到的东西，是不会错的。 听完程志泽的话，齐现相信了一大半了，他站起身来，俯视着程志泽，说：「你最好没说谎，要不然……」 程志泽点了点头，明白齐现的担忧，这不过是在寻找一个确定罢了，他肯定的说：「这是自然，我相信我感应到的，不会错。」 「好好招待李先生，」齐现三步并两步向门外走去，对着助理说。 在他快要出到门口的时候，程志泽站起身来，往外面走，说：「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程志泽清晰的听到齐现说了两个字，「谢谢。」他轻笑一声，走到了电梯。 齐现叫上了五六个人，去找向茫，还好这才回到公司没多久，在找人出来就很容易了，齐现等在公司门口。 一个接一个人来到了公司外面，两辆车等在了公司门口，他们排好队，等着齐现说话。 这次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比刚才漫无目的找好多了，齐现说：「出发吧。」 所有人纷纷上了车，齐现直视前方，心中想着，向茫，你要等着我去救你啊，保护好自己。 「去董宽良家，」司机跟了他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董宽良家在哪里，不用齐现说什么，以最快又平稳的速度开着车。 齐现看向前方，觉得这条路无比的漫长，过的每一分钟，却宛若过了十几分钟一般的漫长，阻挡了他和向茫见面。 终于，车停了下来，到了董宽良家门外。 齐现下了车，看着董宽良家的大门，董宽良是这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己就这么冒染的带人闯进去也不好。 他想了一下，对着保镖说：「你们去买些礼物回来，买什么都行，速度要快。」他递了一张卡过去。 其中一个保镖拿过卡，低着头应道：「是，老闆。」 看着他开车远去，齐现抬头望着别墅，向茫，你会在这里吗？ 别墅里，董宽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显然是心情很好。 管家匆匆忙忙的从楼下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说：「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董宽良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把报纸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冷淡饿的说：「管家，你能不能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这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给毁了。」 管家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他站在董宽良面前，唯唯诺诺的说：「老爷，我知道错了。」董宽良在这个家里积威已深，已经换了几个管家了，他可不想被换掉。 「行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董宽良不悦的说着，有些想要换掉这个管家了。 管家指着门外，慌张的说：「老爷，门外来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像是来寻仇的。」 管家的这一番话，让董宽良想到了被他关在地下室的向茫，马上就知道了外面的人是谁了，他冷笑。 董宽良走上了楼梯，在阳台上看到了齐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 「啊？老爷你说什么？」管家疑惑不解的问，这些人难道不是来寻仇的吗？ 董宽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知道得太多，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管家立即噤声，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缩了缩脖子。 董宽良看到有一辆车来过来，他转头走下去。 「老闆，礼物到了，」保镖把礼物递了过去。 齐现着急的提了两袋东西，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他看到保镖走了，在别墅外待了一两分钟，这才进去。 「咚咚咚，」齐现轻轻的敲门。 董宽良看着门，微微勾唇，好戏就要来了。 见到齐现进来，董宽良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热情的说：「贤侄你来救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啊。」 看到董宽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齐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程志泽给骗了，愣了一下，被董宽良拿过了礼物。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带礼物呢，」齐现笑着说，决定还是好好试探一番。
第55页 董宽良拉着齐现坐了下来，拿起茶杯，笑着说：「贤侄来，尝一尝我新学的泡茶方法，据说这是你们年轻人流行的方法呢。」 「那我就先谢过薛叔了，」齐现低头看着他，寒光一闪，装作不经意间的问，「薛叔觉得我那个朋友，向茫，他人怎么样？」 「跟你薛叔说什么谢不谢的，」董宽良的眼眸闪了闪，忍不住问了吧，他疑惑的说：「向茫？」 向茫拿过茶杯，抿了抿，说：「对，就是他，薛叔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啊，」董宽良糊弄道。 两人都在打着哑谜，一个是装作不知道，一个是要找人，却又不能直接问：「向茫是被你抓走的吗？」 看来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齐现看了看别墅的四周，羡慕的说：「薛叔这别墅是进来刚装修的吧？能不能带我逛逛，也好学一学薛叔是怎么装修的，最好能看一看这地下室。」 「可以啊，」董宽良点了点头，就等你这一句了。 「这地下室，我让他们装修，一直很不满意，能看看薛叔的，这真是太好了，」齐现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董宽良带着齐现走到了地下室，齐现很专注的观察，怕错过向茫的身影。 「咔嚓~」 咔嚓的一声，门被锁上了。 齐现猛地回头看，看到的就是被锁上的门，和董宽良得意的笑脸，他疑惑的说：「薛叔，你干什么？」 ☆、30 隔着门，董宽良的声音透过来的时候，听起来十分沉闷：「你啊，就好好待在这里吧。不过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还想跟我斗」 齐现面上一派淡定，曲起手指敲了敲门，一点回声都没有，这门应该是非常的厚，应该是特殊要求过的，要不然一般的门不会这么设置。 看样子，这董宽良的心思，是早有预谋啊。 齐现勾起一抹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颤音，好像非常害怕：「你，薛叔，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为什么要关我，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怕警局来人找我吗，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董宽良在那边发出哼哼两声，可能是在笑，然后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齐现你来过了以后就走了啊，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等我所有的事儿全都办完了，再放你出来吧。免得你这小子坏我好事。」 「董宽良，你不怕我告诉警局你□□我吗。」齐现略微放大声音。 董宽良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最后的事实只会是我去给你倒茶的时候，你自己跑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自己关起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你走了。」这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响起来：「齐现，没有证据，你拿什么来告我。还是好好待着吧。」 说到最后，齐现其实已经听不清董宽良在说什么了，看样子，应该是董宽良离开了。 「董宽良。」齐现又叫了一声，果然那边没了动静。 虽然现在被关起来了，但是齐现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心，只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来游玩的一样。 齐现不再管外面的董宽良，开始打量起来这个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应该是偷偷摸摸的修建的，因为齐现脚下踩着的还是水泥地，压根就没有任何装修过的痕迹。 而且他所处的地方，像是一个玄关处，他挑了一下眉毛，看到不远处好像有灯光。 齐现往前走了好几步，就过了那个便看到了全貌，果不其然，这地下室虽然说是不 随即，齐现看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向茫。齐现瞳孔一缩，原本上扬的唇角略微僵硬，慢慢的变成了一条直线。 他跑过去，将向茫扶起来，伸出手指探向向茫的鼻下，向茫微弱而冰凉的鼻息打在齐现的手指上，齐现一口长气才呼出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担心的连呼吸都屏住了的齐现身体一僵，很快的，齐现就反应过来，他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担心部下。是怕助理出了什么事儿，以后杂事没人帮我干。」 心理暗示完毕以后，接着他一副无事发生一样，将向茫的身体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他舒服一些。 齐现轻轻摇了摇向茫：「向茫，向茫，醒醒。」 好半天，向茫才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喃喃道：「齐现。」 齐现以为向茫是在叫他，连忙回答道：「诶，我在呢，已经没有事了。」 听到齐现的声音，向茫的双眼这才慢慢聚焦，看到齐现真的就在眼前，向茫立马坐了起来，看着齐现，「齐现？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董宽良，董宽良才是凶手。小心他对你下黑手。」 看着向茫难得惊慌失措的模样，齐现伸手按住向茫的肩膀，眸子里隐隐的有笑意，说道：「向茫，你冷静点，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向茫好像松了一口气，「不对，你知道了，那你怎么在这里。」 齐现装似无奈的耸耸肩道：「来找你啊，结果一不小心着了道，被董宽良关起来了。」 「你，你不知道先通知警局吗，进来找我有什么用。」向茫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思考了一下，好像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毕竟齐现进来救他都是为了他，向茫说不出来那种狼心狗肺的话。 所以向茫只能一下子卸了全部力气，软绵绵靠在墙壁上，「齐现，这下子麻烦了，我们俩都被困住了。该怎么办啊。」
第56页 向茫一脸忧心忡忡，但是齐现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齐现看着向茫的手臂微微皱眉，说道：「你受伤了。」 「啊？」向茫顺着齐现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臂，因为是水泥地，并不平整，再加上向茫是昏迷着被人丢进来的，所以手臂上很多地方被石子给划破了。 向茫皱着眉头看向黏在手臂上已经变成红褐色的血液，说道：「没事。我们还是先想想应该怎么出去吧。」 「不行，你的状态太糟糕了。」齐现的声音难得的冷了下来，他的目光盯着向茫的唇，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任何食物和水分，向茫的唇上死皮都翻了起来。 向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粗糙的甚至有一些割手。只见齐现从口袋里左翻右找，最后翻出来了一块虽然没有开包装，但是一看就知道里面已经融化了的巧克力。 「你先将就一下。」齐现说道，向茫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就撕开包装慢慢的吞咽了下去。毕竟就算是想要逃出去，也要足够的体力。 看着向茫乖乖吃下了巧克力没有拒绝，齐现眼底冷意这才消散了一些，问道：「把你得到的消息告诉我吧。」 向茫稍微加快了进食速度，等到完全吃完以后，他才开口道：「这一切都是董宽良策划的。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个小明星，只是一个幌子，不，应该说也是他的棋子之一。」向茫慢慢说道。 好像想到了当时董宽良在他面前疯狂的模样，向茫皱起了好看的眉宇，按捺住心中厌恶的情绪，继续说：「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顺理成章的娶别人。不仅仅程志泽是他的私生子，那个明星也是。」 「如果他有私生子，一旦被人知道，那他所辛苦经营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所以他必须除了这两个人。」向茫嘆了一口气，「但是董宽良又不能亲自动手，所以他暗地里让那个小明星下手害死程志泽，程志泽的家庭关系简单，再加上那个明星并不是亲自动手，隔了两层人，这样，就算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齐现冷笑一下：「呵，果真是好手段。」 「还有更过分的呢。他看程志泽身死，警察并没有追查到他，同时明星也没什么用了，暗中就叫人给明星下药，毒死了那个明星。」向茫说道，「虎毒不食子，这个董宽良，连畜生都不如。」 齐现点点头，「这些都是，你推理出来的？」 向茫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他昏迷了很久，又刚醒，一根巧克力的热量虽然能稍微让他舒服一些，但是终究填不饱肚子，肚子在叫唤着，这让他有一些难受。 看到向茫动作的齐现立马将注意力从董宽良身上转移到向茫身上，齐现问道：「怎么？还有一些难受？」 向茫点点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这些都是董宽良亲口告诉我的。我原本想着，就算是我被抓进来了也没关系，刚好借着我的关系，你可以多来几次接着找人的机会去查案。结果，你就来了一次就被董宽良给弄进来了。」 说到最后向茫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无奈。向茫背靠着墙壁，白皙的手臂放在额上，挡住了白炽灯的光芒，那一片黑色的阴影下，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齐现，好像那双眼睛里只有齐现一个人一样。 莫名的，看到这一幕的齐现的心，漏跳了一拍。 鬼迷心窍一般，齐现伸出手，在向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在向茫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齐现没好气的说道：「我这么短时间里找你，你都能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要是再迟一点，你是打算让我给我的助理直接买棺材了吗。」 「唔。」向茫闷哼了一声，揉了揉被齐现打到的地方，无辜的对着齐现眨眨眼睛。 学着向茫的模样，齐现也靠在墙壁上，却被墙壁上粗糙的水泥给硌的差点没蹦起来，不过看人家向茫那小身板都没说什么，齐现暗中咬咬牙，也装作一副没事人儿一样靠着墙。 「不过还好，这次有了你的消息，我这趟啊，就没白来。你放心，你这罪，我也不会让你白受。董宽良的罪孽，我会让他加倍偿还。」齐现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坚定，好像是认真的在对向茫承诺什么。 向茫从不会怀疑齐现的话，他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我们现在连出去都没办法出去啊。」 齐现神秘的笑了一下：「我们没必要出去。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然后进来就好了。当时候，人赃并获，家里私自囚禁他人，还都是公职人员，他董宽良就算再多长了一百零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可是，我们怎么联繫外面的人？」向茫问道。 齐现从口袋里摸了半天，在向茫期待的目光中，拿出来了他的手机。 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原本满脸期待的向茫，整个脸瞬间都垮了下来。 ☆、31 「你别告诉我，你的办法就是手机！」向茫扶着额，耷拉着脸，有点无奈。 齐现点点头，拿着手机在他面前转了几转，咧嘴一笑，开口说道：「对啊，你可真是聪明。」 向茫哭丧着脸，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他手里的手机接了过来，拿在手上摇了几下：「你以为董宽良是什么人？他能把你和我关在这里，还想不到你会用手机吗？这里面根本没有信号的，你就算是想打电话，也没有用……」
第57页 齐现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反驳他，就这么盯着他，等到他说完，方才缓缓开口：「嗯……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不过，我这么厉害的人说不定冥冥之中自有神助呢？」 「咳咳……」向茫干咳几声，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说真的，要是我能打通电话，你要怎么办？」齐现眼睛滴熘一转，脑子里飞速想着让向茫承诺的条件。 向茫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又想起自己刚被丢进来时，手机……确实用不了吧？ 「要是我能打通电话，你就……嘿嘿…那你以后啊就得乖乖跟着我，并且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你觉得如何？」齐现双手扣住向茫瘦削的肩膀，紧紧盯住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道。 向茫被他这么一弄，心里也跟着没谱了，他这么认真，怎么感觉是有备而来？ 正在纠结间，齐现忽然爽朗一笑，反手拍了拍向茫的肩膀：「你既然不说话，那我便当你默认了接下来，你可给我瞧仔细了。」 齐现拿着手机，神神叨叨地在向茫周围转了好几圈，嘴里还絮絮叨叨念着什么东西。 向茫被他的这一系列动作给逗乐了，「噗嗤」一下，竟然笑出声来。 齐现拨了一串数字，没过一会儿，那头就接通了，齐现故意调大了音量，好让向茫可以清楚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嗯，我是齐现，是警局总部么？」齐现淡淡开口。 那头一听是齐现，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恭恭敬敬开口说道：「是的，齐现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向茫在调查案子时被董宽良设计关到了地下密室，我赶来营救也被关在了这里，你们赶快来一趟董宽良家，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资料，案子有新的进展。」齐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警局总部的人赶忙备案记下，又派了专人搜查董宽良家周边的相关情况。 「好的，齐现先生，你们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吧？我们的人马上准备前往营救并调查这件案子。」警局总部的人发话。 齐现细细观察了一番四周，又简单检查了一下向茫的身体状况，确认无误后回答道：「我们现在没有多大事情。」 「好，齐现先生，总部的人已经在准备了，你们那边先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了。」 又匆匆了解了一下地牢的状况，齐现才挂断电话。 向茫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这个手机根本就不需要信号！又被齐现这傢伙给忽悠了。 「怎么样？看见了吗？所以……我刚刚说的，以后你都要照办才行。」齐现勾起一抹坏笑，拿着手机在向茫面前转悠来转悠去。 「你这手机竟然不用信号，那你刚刚还神神叨叨的在我面前絮絮叨叨什么？」向茫颇为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烽火戏诸侯听过没？」齐现敲了敲向茫的脑袋，语气竟然是不易察觉的宠溺。 「你耍我玩呢？」向茫轻轻推了一下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齐现见他这样子，心里头有些不满，这傢伙当他是什么？怎么这么惧怕他？他又不是吃人的怪我！ 「我看你还真是书读得太多，都给读傻了，烽火戏诸侯是为了什么？」齐现弯着腰，侧着身子，脑袋埋到向茫膝盖处，盯着他，想要看看向茫的反应。 向茫自然不是傻瓜，又想到刚刚自己…… 烽火戏诸侯，为美人一笑。 想到这里，顿时脸上一阵灼热，「蹭蹭蹭」地窜上了几抹粉红的云彩，向茫偏过头，想要逃离开他的眸子。 「嘿嘿……你躲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齐现双手定住他瘦削的肩膀，又将他的脑袋给正了过来，好让他可以同他对视。 向茫闭着眼睛不看他，好在这里是地下密室，光线比较暗淡，正好可以掩饰住他现在的尴尬。 「睁开眼睛，看着我。」齐现皱眉，这傢伙怎么这么不听话？ 向茫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闭着眼睛不说话。 「嘿嘿…你要是再闭着眼睛不说话，我可就要亲你了。」齐现坏笑着凑近。 感受到一阵鼻息和齐现独有的味道，向茫撑开一条缝，虚着眼睛一看，齐现竟然就在他跟前，二人的脸凑得极近，向茫双眸猛地瞪大，一把推开了齐现。 齐现虽说是早有准备，但是也没有料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愣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面前稳住身形。 「没想到你力气还这么大？」齐现摇着头笑道。 向茫偏过头去不想跟他说话，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最后，还是齐现忍不住了，凑近了去，推推他，笑嘻嘻道：「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是再不跟我说话，可真就要憋坏了。」 向茫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默默低下头，身子往里边挪了挪，和齐现保持距离。 齐现直接一把将他懒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咧嘴一笑：「别这样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闆啊，你这样可不行的。而且，我找你说话是为了案子的事。」 一听说是案子，向茫来了精神，眼睛滴熘熘地看着他，询问道：「案子怎么了？」 见到向茫终于开口说话，齐现也才松了一口气，四处看了看，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套出董宽良的话来，不过前提是你得配合我才行。」
第58页 向茫思考片刻，随即点点头，开口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嘿嘿，很简单，你只要这样……」齐现脑袋凑的更近，在向茫耳边说着自己的法子。 向茫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他的皮肤嫩嫩的，滑滑的，就连耳廓都十分柔软，齐现忽然觉得，就这么凑近着，揽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也十分不错。 说得也差不多了，齐现还凑着不离开，向茫有点困惑，偏过头打算询问。 「啵！」 刚转过脸，齐现又刚好凑近了来，齐现的唇，登时就触碰到了向茫柔嫩的肌肤。好在齐现身形比较高壮，故而也只是亲到了向茫的鼻尖。 向茫触电似的猛地身子一弹开，又惊又怒，瞪着齐现。 齐现很无辜，不过心里头却并不觉得后悔，笑眯眯道：「我跟你说着计划呢！你忽然转过头来是想干嘛？吃我豆腐啊？」 向茫被他说的小脸一通羞红，只好别过头去，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你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要说的没……哪里知道你你会……」 「算了算了，你既然想吃我豆腐，应该早说啊，我也不是小气的人。」齐现笑嘻嘻开口。 向茫又不说话了，这个齐现，怎么…怎么老是这么无赖又流氓？ 二人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几天，齐现觉得是时候实施他的计划了，便拉着向茫过去，二人又细细商议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开始实行。 齐现站在地下密室的开口处，拳打脚踢，叫嚣不已：「姓薛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把老子关在这里特么是什么意思？！」 「有种的就给老子滚出来，当面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效果，董宽良并没有搭理二人。 向茫站在一旁有些担忧，不知道这法子会不会激怒了董宽良，到时候对齐现不利。 齐现喘了口气，嗓子都叫干了，好在这个董宽良还算有点良心，里面准备了喝的。齐现「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又跑到刚刚的地方破口大骂。 很快，董宽良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关在地下密室的两个人在闹事叫嚣，他这才慢悠悠赶了过来。 「咔」地一声，密室开了一道小口，光线从里面透进来，很是刺眼。 齐现抬起手遮挡这束光线，在密室待的太久了，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叫什么叫？就这么想见我么？」董宽良站在上头，冷冷地望着密室里的二人。 「董宽良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你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儿！」齐现对着董宽良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董宽良神色一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口道：「骂吧！你就尽管骂！反正也骂不了几天了……至于为什么关你们，呵呵…齐现，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多管闲事！」 鱼儿上钩了！ 齐现装出一副怒气沖沖的模样，呵斥道：「多管闲事？董宽良，你昧着良心做尽了坏事，怎么？现在这是怕了？」 「呵呵！我怕了？该怕的是你们吧，事到如今也不知道省点力气多活几天！」董宽良蹲下身，讥讽道：「还敢在这里破口大骂都闹事，我看你还真是嫌命太长了！」 「哼！董宽良！你得意什么？你亲手设计，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就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齐现激动地叫道，胸口也因愤怒上下起伏着。 「不得好死？哈哈哈哈……」董宽良仰着头大笑，几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全然看不出一丝丝的痛苦悲伤，在他眼里，那两个儿子就跟两个玩偶一般，他们的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啪啪啪……」董宽良突然拍着手鼓起掌来：「说的义正言辞，还真当你们是英雄了？！呵呵！很快你们就要去陪我那两个傻儿子了，我倒是要看看，最后谁才是不得好死！」 「程志泽他们两个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畜牲不如！」齐现被他气得暴躁不已，连连吼道。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你们要是知道其他事情，那怕是连做梦都想杀了我啊~」说到这里董宽良眼睛一弯，笑得让人后背发凉。 「其他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齐现收起眸底的一丝得意，愤怒叫嚣。 董宽良摇了摇头，掐灭了手上的菸头，慢悠悠吐出一圈白烟，笑道：「事到如今，反正你们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我索性就将那些都告诉你们吧，也让你们死的瞑目些，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呸！有种你就说出来！」齐现啐了一口唾沫，十分鄙夷董宽良。 董宽良扭了扭脖子，一阵「咔擦」作响，慢悠悠道：「呵呵，我现在心情也算不错，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也是将死之人了。」 「程志泽是我谋杀的，正好可以去陪陪他妈妈那个蠢女人。实不相瞒，就连那个蠢女人也是我一手设计，含恨而死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撕碎了我？」董宽良得意洋洋：「那些警察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真正死因，啧啧啧…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你说清楚点！程志泽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说起程志泽母亲，齐现也是没有想到，立刻警觉起来，继续套他的话。
第59页 「呵呵…那个女人啊，啧啧啧…长得是不错，美艷性感，倒是很合我的胃口，只是啊，唉…真是可惜了。」说到这里，董宽良摇摇头，嘆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女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还特么地喜欢缠着我，真当我是她的提款机了么？」 「呵呵…这种女人留着也没什么用，索性就杀了吧，不过啊，我这种人斯文人怎么会亲自动手呢，我那第二个傻女人就正好排上了用场…我啊，就看着她们两个女人，互相残杀，别提多有趣了。」董宽良狞笑着：「那傻女人斗不过人家，被我那第二任妻子给设计杀了，我又能怎么办？还真是可惜了那张漂亮脸蛋呢！」 ☆、32 「你就是因为程志泽的母亲对你没有什么帮助，你就任由别人杀了她？你还是不是个人！」一向温和含蓄的向茫在如今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真相后，隔着厚厚的地下室的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向茫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社会正能量，偶尔听闻的阴暗面还不过是新闻报导里的抢劫杀人拐卖，他知道社会险恶，但是家人里至少还保留着最原始的一份关怀和亲情，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听着董宽良的话，向茫才真正直面这险恶的人心。 都说虎毒不食子，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不眨眼的解决掉，董宽良这个人已经说不上还有人性了。 怪不得现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向茫浑身发冷，突然庆幸自己当时单枪匹马过来并且得知了真相，如今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一旁的齐现心中也挺气愤，但是他大风大浪见多了，也向茫要冷静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传递到向茫的肩膀上，让向茫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 「别担心，会有人来救咱们的。」耳边传来齐现温热的气息，向茫的半边身体麻了一下，齐现的话有些神奇的魔力，向茫很快冷静下来。 门外的男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他的第二任妻子是怎样将程志泽的母亲杀死的，程志泽的母亲在临死前向他求救，他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程志泽母亲死亡之后，还帮忙抛尸清理现场...... 一日夫妻百日恩，董宽良为了自己的前途，杀妻灭子，连人性都不要了。 向茫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视董宽良这个人了。 「虽然警察会怀疑我，但是怀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有证据！有钱真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过几天，能到风声没那么紧了，就轮到你们两个人了。」门外的董宽良嘀咕了一阵子，拍了拍门示意他们安心在地下室等死，然后就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几分钟后，齐现确定门外的人镇的走了，才开口说话：「董宽良走了。」 向茫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地下室没有灯，黑漆漆的空间里，依稀能看到向茫的轮廓哦，他现在正倚在墙上，面朝自己，齐现心中一动，凑过去抱住他轻声道：「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自己这么好看，都能让你看的目不转睛。」 真是好好的气氛说没就没，向茫略感无奈，但是自家老闆这么个痞子性格还真驱散了向茫心头的阴霾。 向茫抬起头，没跟他闹着玩，轻声问道：「警察什么时候能来？」 齐现笑着说了句：「很快。」 齐现掏出来那个没有信号也能拨打电话的手机点了几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您好，这里是总部。」 向茫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齐现还是很厉害的。 在地下室的日子并不好过，齐现还好，因为他进来没多久，更何况身体强壮，就算饿两天也消耗不了多少脂肪的，但是向茫不行，细胳膊细腿，再加上进来的时间也比齐现长，时间一长也开始受不住，就算是之前齐现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将自己身上不多的食物都给了向茫，向茫虽然恢复了一些体力但也是杯水车薪，在一开始的饱食感过去后，等着他的是铺天盖地的飢饿感和虚弱感。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向茫一直都是靠在齐现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董宽良那傢伙仅存的人性给他们每天送来了极少的食物和水，大多数都是向茫吃的，就算是向茫不吃要留给齐现，也被齐现几乎上半强迫的给餵了进去，向茫一开始还挣扎，还有力气和齐现讨价还价，但是越往后，向茫的身体就越虚弱，说话的时间越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任由齐现为所欲为。 第二天早上董宽良让人给他们两个送饭，半个馒头透过地下室门上的小洞滚了进来，齐现叫住了送饭的人，本想让他多送一点吃的，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万一送饭的真的会给他们多送来一些呢？ 没想到那人隔着门沉默了一下，用一种奇异的语调扔下一句：「没想到你们这么着急想死啊」就离开了。 齐现却听得浑身一冷，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吃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捡起了地上的半个馒头，滚进来的时候沾了些许灰尘，齐现也没着急将灰尘拂去，而是目不转睛的观察。 向茫艰难的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声音不大：「你吃吧，我今天不饿。」 齐现摇了摇头，咬牙说道：「不能再吃了，刚刚送饭的那个人说吃得越多死得越快，馒头里应该是有什么药物成分。」
第60页 向茫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齐现转过去看他额时候发现他又闭上了眼睛。 齐现心中一紧。若是食物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向茫吃的比较多，而且还有不少是自己餵进去的...... 齐现简直不敢往下想，只能紧紧抱住向茫，心中祈祷他没事，就连一贯逗向茫的俏皮话逗顾不上说了。 忽而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齐现浑身一激灵，向茫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的传来：「你松一点，我喘不上气了。」 齐现赶忙松开了手。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齐现心里也开始焦躁了，因为总部的人还没有到。 十一点的时候，卞译杰拿到了搜查令。 「小刘。带着组里没外出执行任务的，都跟我走。」卞译杰雷厉风行的准备好了相关的证件，大步走了出去，同时，小刘带着组里五名警察一路小跑跟了出来。 七个人上了两辆警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往董宽良的家里去了。 「齐现和向茫失踪多日，之后接到报警说他们被董宽良非法拘禁在薛家的地下室，为了防止董宽良的人杀人灭口，小刘，待会儿你到了之后就带着三个人先将董宽良控制起来，之后排查薛家的危险物品，防止有□□之类的东西，同时要看好董宽良等人，防止狗急跳墙。」卞译杰一路飙着车速，语速极快的吩咐任务，末了又加上一句：「注意安全。」 「明白！」 十一点五十二分，卞译杰一行人到达了董宽良家。 其实卞译杰更希望是董宽良亲自过来开门，这样会省下不少麻烦，但是这一次来开门的是管家。 「你好，我们是来找董宽良的。」管家还没有开口，小刘先一步说了，并且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看见管家有一瞬间的心虚，让小刘更加确信这里面有问题。 「是这样，关于程志泽的案件我们有了嫌疑人，但是就嫌疑人的一些事情我们不是很了解，鑑于死者与董宽良的关系，我们来调查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突破。」小刘这话完全没有打草稿，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管家眼中的戒备也少了一些。 毕竟自从程志泽死了会后，隔三差五就有警察找上门来问东问西，管家平日里接触的警察不多，一开始还紧张的不得了，到如今就已经是平静很多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若是警察知道地下室那两个人的事情，董宽良肯定会被请去接受调查，到时候再将程志泽的事情翻出来，董宽良是跑不了的，那会不会牵连自己？ 管家刚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了上去。 董宽良见到警察的时候倒是没有显得惊讶，拿出商人那套虚伪笑脸来迎接卞译杰他们，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瞬间就被小刘控制起来了。 「搜！」 卞译杰一声令下，几个人站在董宽良身边控制了董宽良和管家，其余的人瞬间散开，在房间里搜寻危险物品。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我...我要去投诉你们！」董宽良高声叫喊。 卞译杰将一张搜查令拿到了他的眼前。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非法囚禁公民。」卞译杰一板一眼说道。 「我没有！你们这是非法的，我要去告你们！」董宽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恐惧顺着他的脚尖蔓延到大脑，一瞬间，他想将屋子里的警察甩开逃跑，但是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卞译杰一句话给镇压了。 「外面有人守着，别想跑。」 「丛队，发现地下室了，不过被锁着。」 「钥匙呢？」卞译杰看着董宽良。 「地下室是我用来放古董的，你们要是给碰坏了......」董宽良还不死心，卞译杰看见了他腰间的钥匙，一把薅了下来。 「你们看好他们。」卞译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往地下室跑去。 当卞译杰打开地下室门的时候，一缕阳光斜着照了进去。 向茫也正好醒着，看着警察来了，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挣扎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听着齐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卞译杰，向茫知道董宽良逃不了了，忽然心里一松，失去了意识。 齐现心里一惊，一把扶住向茫瘫软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脸上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我叫了救护车，别担心，可能是饿的。」卞译杰简单检查了一下说道。 「但愿吧。」齐现低声道，看着双目紧闭的向茫，心中抽痛。 「小刘将董宽良等人带回局里了，等向茫身体无碍后我们还需要你们的证词。」卞译杰沖齐现点了点头。 ☆、33 向茫的身体本来不弱，但因为被董宽良关了好几天，他又不是齐现那种强悍到变态的人，所以现下才一直昏迷不醒。 齐现坐在向茫的病床边上，盯着对方出神，向茫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已经过了三天了，但向茫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脸上一向带着痞笑的齐现从向茫倒下去那刻就收敛了笑容，眉峰紧蹙，揪起来的心被向茫的每一个动静牵动着。 向茫眼皮微颤，一番挣扎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茫然地打量周遭的环境。 他记得终于有人把他和齐现从董宽良那里解救出来，但是他因为体力不支，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 「向茫？你终于醒了。」齐现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向茫醒来的那一刻松懈了下去。
第61页 向茫偏过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齐现，心里冒出一种异样的感觉。齐现看起来鬍子拉碴的，黑眼圈很重，难不成自己昏迷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照顾自己？ 这个猜测一冒出来，就在向茫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让他看着齐现的脸色都变了。 齐现见向茫一直没说话，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好，给我点水就行。」向茫声音嘶哑，开口之后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几天了，这段时间里警局那边有没有新进展。向茫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是个操心的命。 很快，齐现就将水端了过来，等到向茫坐起来以后在对方腰后放了个垫子，这才将水递到向茫手上。 虽然一直在输营养液，但身体的饥渴却是营养液补充不了的，向茫端起水就像沙漠中的旅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齐现见到对方这样，有些担心，「喝慢一点，别呛着了。」一边说着，还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 几口之后，向茫感觉自己不再那么干涸了，这才恋恋不捨地放下了杯子。 「我睡了多久了？」向茫问道。 「三天。」这三天里，齐现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向茫，他还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但照顾向茫这件事却并不令他感到烦躁。 向茫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讶抑，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昏迷这么久。 不过现在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想要求证，向茫瞥了一眼齐现，对方憔悴的样子让他有些动容。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吗？谢谢你。」因为喝过水滋润，现在向茫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好似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觉到无比舒适。 听到向茫的话，齐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露出与平时无异的开朗笑容，摆了摆手说道，「照顾你都是我分内的事，再说感谢地话就见外了。」 「对了，等你身体恢复之后跟着我去警局一趟吧，我要亲自审问董宽良。」 在提及董宽良这个名字之后，齐现像是回忆起了对方的所作所为，脸色阴沉，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狠厉。 董宽良关了他们几天，甚至导致向茫这些时日的昏迷，这件事儿，他一直记在心里。 他从来不是个面慈心善的人，更何况董宽良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害了几条人命，不将事情调查清楚，董宽良就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向茫也逐渐严肃起来，虽说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是董宽良设计杀死了程志泽，但具体过程却不得而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说着，向茫便掀开了被子，打算下床。 齐现见状一下制止了向茫接下来的动作，不贊成地说道，「你才刚刚醒，等你把身体养好之后也行。」 向茫摇了摇头，「董宽良这人狡猾得很，我昏迷了三天，我怕在这几天里出什么变故。」 这话容不得齐现反驳，即使他还有些心疼对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向茫说在了要点上。 「那好，你穿好衣服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齐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向茫的话。 没过多久，向茫一身清爽得出现在了齐现眼前，虽然因为昏迷刚醒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向茫开口道。 半个小时之后，齐现带着向茫到了警局门口，警局里的人几乎都认识齐现了，现在见他来了，就叫了卞译杰过来。 「丛队长，董宽良关押在哪里，我想亲自审问他。」齐现和卞译杰简单地握过手后，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卞译杰难得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为难的浅笑，齐现和向茫对视一眼，心里都涌现出了不好的猜想。 向茫走上前，有些急切地问道，「难道是董宽良被保释出去了？还是说他出了什么事。」 「就在今天早上，董宽良他自杀了。」 听到这句话的向茫和齐现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预计范围了。 「能让我们去看一下他的尸体吗？」齐现意识到整件事情的棘手，看着卞译杰坚决的说道。 卞译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因为董宽良就死在警察局里，而且还是个重点嫌疑犯人，所以警局里的人没将董宽良的尸体直接送去火化，而是留了下来。 就算是死了，也算是个重要的证据。 经过一段路后，卞译杰带着两人到了警局专门放尸体的法检科。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齐现，本来想和他打招呼，但一看到对方脸上严肃的表情都纷纷作罢。 「董宽良的尸体就在里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不陪着你们了。」 齐现也知道卞译杰作为刑侦队队长，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也不强作挽留。 「那你先去吧，我们自有分寸。」齐现看了一眼董宽良的尸体，然后对着卞译杰说道。 卞译杰对齐现很是放心，又交代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董宽良这件事基本上划分在了齐现的范围内，那他就可以去查其他的案件了。 向茫蹲下来仔细检查董宽良的尸体，齐现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番检查下来，两个人都没能查出什么来。
第62页 「这件事就算结案了？」向茫问道，董宽良这种大奸大恶的人，就这样自杀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齐现心里烦躁，狠狠地按了几下太阳穴，无奈地说道，「先把董宽良这样子拍下来给程志泽看一下吧，后面怎么做，以后再做决定。」 向茫虽然觉得董宽良没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有些可惜，但现在他们面对这个情况也束手无策，只能照着齐现说的做了。 在法检科里停留不超过半个小时，两人就出了警局回家了，只是坐在车上谁也没有说话，心里都在思考关于董宽良的这件事儿。 齐现一回来就将程志泽叫了出来，程志泽观察着两个算不上和煦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暗自猜测恐怕是事情出了问题。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程志泽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直打鼓，最后受不了这种安静，这才出声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齐现翻出董宽良的尸体，将手机放在桌上，对程志泽说道，「董宽良今天早上自杀了，警局那么多人都没发现，就这么死了。」 齐现的话里似乎在责怪警局的人办事不利，连一个关起来的嫌疑人都守不住。向茫和齐现感同身受，甚至心中的愤慨比齐现更甚，所以一向沉稳的他也没有出声打断对方的话。 程志泽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董宽良的尸体被放在冰柜里，因为尸僵和冷气，董宽良看起来怪怪的，程志泽看了好久才眨眨眼睛飘到了一边。 「他居然自杀了？」在程志泽的想像中，董宽良应该是个奸诈狡猾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毫无自尊地自杀了。 向茫看着程志泽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给对方。 「在我被董宽良关起来的那几天，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你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 程志泽闻言猛的抬头，眼睛死死的盯住向茫，仿佛想透过向茫去看到另一个人，「他说了些什么？」 虽然现在程志泽只是灵魂的状态，但向茫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人类嗓音的喑哑和万般情绪。 他想安慰一下对方，话还没出口，便被齐现拉住了袖子，看到齐现的眼神示意后，向茫喉头滚了滚，终究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当年你母亲生下你之后，没过几年董宽良就看上了另一个女人，想要攀高枝，所以就任由那个女人对你母亲下手。」 程志泽虽然早就知道董宽良的手段，但没想到他居然会任由一个女人杀死自己的妻子，只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 他为母亲感到不值，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却连禽兽也比不上，那个人只想过更好的生活，就因为这样，可以捨弃掉发妻的性命！ 而他又为母亲的命运感到伤心，上天让她遇到董宽良，但是却没有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下半生，反而让她这朵盛开了没多久的鲜花早早凋零。 「我想见董宽良。」 良久，程志泽才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生气或伤心的情绪，只有在提到董宽良的时候，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变化。 ☆、34 董宽良被送到了太平间，护士刚走没多久，齐现和向茫就走了进来。 太平间里，当然除了尸体就只有病床了，两人刚踏进太平间的门，入目的就是一具具尸体。 向茫紧紧的抓住齐现的手，把头转向了门口，不敢看尸体，他紧张得说：「哪一句是董宽良的尸体？」 看到他这幅样子，齐现轻笑，摸了摸向茫的头，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呢。」 「不行，我还是害怕，」向茫的声音有些颤抖，随着他越靠近尸体，抓着齐现的手就更加的紧了。 所有躺在太平间的尸体，都被盖上了头，而且看这身形也是差不多的，所以凭着身形来认哪个是董宽良，这是不太可能的。 齐现想到这里，无奈的跟向茫说：「我没办法看出哪个是董宽良。」 「那怎么办？」向茫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一直抓着齐现的手，就是靠着他的手辨认方向的，听到这话，他小声的说。 他的身子害怕得有些发抖，有点胆怯了，低声犹豫的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让程志泽自己来找好了。」 听到他真的说，齐现立即拒绝道：「不行，我们都答应程志泽了。」 「可……我真的害怕，我们又找不到董宽良的尸体是哪一个，还要在这里等程志泽过来，我怕~」向茫犹豫的说着，说到后面，他抱住了齐现的腰，撒起娇来。 齐现拦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在看看吧，一定能看出来哪个是董宽良的尸体的。」 见齐现态度坚决，向茫只好作罢，他抓住齐现的手臂，紧紧的跟着他。 「应该是这个了，」齐现看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个是董宽良的尸体，他走过去，轻轻的掀开。 向茫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缝隙来看，又不太敢靠前，只能小声的问着齐现：「阿宇，是他吗？」 齐现失望的摇了摇头，小心的把布给盖上，轻声说：「抱歉，打扰了。」 他扯了扯齐现的衣袖，提议道：「阿宇，要不我们还是叫程志泽自己来找吧，董宽良是他的父亲，他应该能认得出来吧？」 齐现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有道理，我把他叫来。」
第63页 向茫扯着齐现的衣服往外面走，一边手捂着眼睛，不敢看，他低声细语的说：「我们还是去外面等程志泽好了，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齐现无奈的笑了笑，把向茫抱在怀里。 被这么一抱，向茫觉得有安全感多了，还有那心里压制不住的窃喜，他回答：「小说，电视上都说，太平间是鬼最多的地方，我怕鬼。」 小说，电视上这点倒是没错，没想到这次来太平间会有这样的收穫，齐现笑了笑，他低头看向向茫，温柔的安慰道：「我用法术把程志泽叫来就行了，很快的，马上就能到。」 「好，」向茫点了点头，好奇的问：「是不是相当于那种瞬移？」 「对，」齐现放开向茫，一只手揽着向茫的肩膀，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在他画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芒闪现。 向茫好像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圈圈，在齐现的面前，他崇拜的看着齐现，阿宇好厉害啊。 看到圈画完了，齐现停住了手，说：「程志泽。」 随着齐现画完，这个圈不止它的边框是蓝色的，整个圈都变成了蓝色。 「啪——」 一道身影从圈圈里掉了出来，他穿着休闲服，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真神奇，就算是已经看到过齐现施法了，向茫还是觉得很神奇，他睁大眼睛看着。 程志泽从圈里面掉出来之后，他身后，也就是齐现画出来的圈就消失不见了。 程志泽迷茫的看着他们，还搞不清是什么情况，他迷茫的说：「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 他看了看四周，咦，这不是太平间吗？他大吃一惊，立马从地上起来，疑惑的说：「我怎么会在太平间呢？我刚才明明是在家里的，不会是做梦的吧？」 程志泽说完，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一下，吃痛的说：「哎哟，怎么这么疼，那就是真的了。」 待程志泽看向齐现和向茫后，发现他们俩用着，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程志泽『表演』完，齐现说道：「是我叫你来的，找一下你父亲吧。」 「我父亲？」程志泽饶了饶头，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疑惑的问，一转头，就看到了几具尸体，立即反应过来。 他一边观察着左右两边的尸体，一边往前走，这个不是，他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这个也不是。 程志泽走到中间的时候，在一个床前停了下来，说：「是这个了。」 齐现拉着向茫走了过来，站在了程志泽的旁边，这个过程中，向茫一直紧紧的抓着齐现的手，似乎是怕自己一松手，就会被『鬼』吃掉。 程志泽走上前去，他慢慢的掀开尸体脸上的布，一点一点的露出他的真面目。 看到那张脸，正是自己所熟悉的，程志泽看着董宽良，如果不摸他的鼻息，董宽良好像就是累了，在这里躺一躺，休息一下。 程志泽缓缓的流下了眼泪，他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蕴含着他幼时对父亲的渴望，却求而不得的失望等等的感情。 听到这道声音，向茫抓着齐现的手，突然变得紧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到董宽良的尸体，程志泽觉得从前他所怨恨的，所计较的，在这个时候仿佛没有什么可重要的了。 一道身影在程志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看向董宽良的眼神无比的记恨，是这个男人离开他了还不算，还要去害他的母亲。 这么一想，程志泽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董宽良，冷冷的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妈？为什么，为什么？」 程志泽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程志泽想到了他温柔善良的母亲，更加的生气了，他说：「你自己走了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夺走我母亲的生命，你默默的离开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行吗？」 他说到后面，他就越来越恨。 董宽良的尸体闪过了一道白光，董宽良的灵魂出现在了半空中，他看了看自己，很惊讶为什么他还活着。 董宽良伸出双手，在面前看了看，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仰起头大笑，天不亡我董宽良啊，这样自杀都还能活着。 咦，我怎么离天花板这么近？董宽良疑惑的想着，他低头一看，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躺在床上，眼睛紧闭，毫无声息。 这是怎么回事？董宽良一脸不解，他摸了摸程志泽，双手直接穿过了脑袋，这还能说什么呢，肯定是死后变成鬼了。 他无奈的嘆了嘆气，连气息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害我妈，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是你儿子啊，那个女人对你就那么的重要吗？」程志泽冷冷的质问着，到最后，他有点失去了理智，锤着董宽良的胸口。 在董宽良出现的时候，齐现就看到了他，看着他在那里笑，摸程志泽的头。 董宽良听到程志泽的话，眸光闪了闪，没有回答。 「你爸在那里，」齐现明白程志泽想要知道真相，迫切的心情，他指着董宽良在的位置说。 程志泽听到他说的话，迅速的转头，看了一眼齐现的方向，迷茫的问：「是变成了鬼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向茫听见，他把头埋进了齐现的腰上，害怕的说：「你别说了，」只要想一想，他就会害怕，更别说是在面前的了。
第64页 齐现轻笑了一声，真可爱，说：「差不多吧。」那是他的灵魂，可世人更爱称之为「鬼」。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程志泽转过身去，看着齐现指得方向，冷冷的质问：「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和我妈，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向茫突然间好奇着「鬼」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一只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来看，缓慢的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在向茫看来，程志泽这是在傻傻的跟空气对话，还很生气的那种。 他小声的问着：「那只鬼真的在程志泽旁边吗？他真的不是在跟空气说话？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那我怎么看不见啊。」 向茫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他期待的看着齐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再怎么小声说，这个太平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程志泽还是听见了向茫的话，程志泽转过身去，看着齐现是怎么说的。 两道目光紧紧的看着他，齐现嘆了嘆气，说：「董宽良就在程志泽的旁边，你们说的『鬼』准确的来说，是灵魂，人死了，会变成灵魂。」 「明白了，那也就是说，投胎转世也是真的咯？」向茫好像化身为好奇宝宝，疑惑的问。 齐现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他这么一说，程志泽觉得应该趁董宽良还在，好好问一问他，要不然等他投胎转世了就没有办法了。 「你倒是说啊，为什么要害我和我妈，为什么？」一提到这个问题，程志泽就无比的生气。 齐现看着董宽良，他始终都不说话，摇了摇头，说：「他不回答。」 ☆、35 听到这个回答，程志泽立即就炸了，他不敢相信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回答，连死了都不肯给我一个答案吗？」 董宽良低下头，很抱歉的看着程志泽，抱歉，儿子，爸爸不能说。 程志泽不停的在说什么，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妈被你害死了，我也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自杀死了，现在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三人同时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看到的是两个护士，一个较为年长，一个很年轻，她们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他们。 说是看着他们，更多的是在看程志泽，看着他在对空气自言自语，还哭了起来？ 「啪——」 灯被打开了，两个护士更加看清了程志泽的动作，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瓜。 察觉到等被打开了，向茫放开抓着齐现的手，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温和。 护士慢慢的走近，程志泽放下了手，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护士怀疑的看着他们，这大白天的，来太平间？ 齐现清咳了一声，指了指程志泽，说：「他父亲去世了，我们陪他来看看他父亲，」说完，他低头掩面，面露悲伤。 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年长的护士打量了他们几眼，怀疑的说：「是吗？」 「是的，这是我的父亲，」程志泽急忙解释，怕被护士赶了出去，他扑在尸体前，一边哭，一边说：「爸，你死得好惨啊，儿子还没来的及为你送终……」 顾及有人在看，在加上刚才的质问董宽良，却不被回答的情绪，让程志泽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他的眼泪越流越汹涌。 两名护士走近了，看到程志泽趴着的那个尸体，两人对视了一眼，年轻的护士犹豫的说：「这真的是你的父亲吗？」 程志泽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这当然是我的爸了，不是我爸还能是谁爸？」 董宽良在旁边看到他抱着一个不知名的尸体哭，不由的扶额，这傻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多长点心眼。 年长的护士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可看到程志泽哭得那么的让人伤心，同情，这说不定也是那家人的孩子呢？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群人闯了进来，连站在路中间的齐现和向茫都被他们挤到了一旁。 这群人很快就把程志泽所在的那个病床给围了起来。 程志泽一下子就懵了，这是我爸的亲戚吗？ 死者的妻子发现了程志泽的存在，疑惑的问：「你谁啊，干嘛在我家老头子的身体上哭？」女子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程志泽。 「妈，我刚才听到他喊我爸叫，爸，这是你什么时候生的儿子？」二儿子疑惑的问。 听到他的话，女子心里的那根悬，一下子就断了，她一边走一边说：「你是哪个贱女人生的儿子？老头子，你死了还给我整出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永远的瞒着我。」 妻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抓住程志泽的衣服。 母亲被人这样说，程志泽马上就生气了，怒火沖沖的说：「我妈是个好女人，不许你这么说她。」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女子的两个儿子也生气了，大儿子嘲笑道：「是个好女人还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当小三？」 「就是，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二儿子附和道。 齐现带着向茫挤了进去，看到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董宽良，那旁边的人肯定就不是了。 向茫无奈的想着，连自己的父亲都认错了，有这么当儿子的吗？
第65页 听完他们的话，程志泽有些懵了，什么小三，他妈妈跟董宽良可是结婚了啊，程志泽张了张口，准备说出反驳的话。 「让一让，让一让……」这一大家子的人真多啊，齐现在前面开路，好不容易成功的带着向茫进去。 他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朋友他认错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认错人了？」程志泽迷迷糊糊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齐现抓着他的头，让他看清楚那具尸体的脸，没好气的质问：「你自己看清楚，这是你爸吗？」 程志泽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他不停的拱手道歉。 「我爸在隔壁这里，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认错了，」程志泽指了指隔壁病床的董宽良，真诚的道歉。 妻子放下心来，原来都是误会，对于『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她冷哼一声，「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认错……」 这一大家子的人齐声哭了起来，给这个安静的太平间带来了几分「热闹」。 齐现三人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一群人站在这里，他们也不好问董宽良，怕是会龙人当成傻子。 两个护士同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哭，面露尴尬。 哭了大概十五分钟，年轻的护士走上前，说：「不好意思，这个时间到了，要把死者推出去了，你们回去在哭，好吗？」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这一片哭声，她把死者推了出去，一群人跟在她的后面走了出去。 太好了，终于走了，程志泽松了一口气，这么多人哭着，让他们这些旁观的人，听着很尴尬，并且不自然。 年长的护士快要走出去，又转身看着他们，隐晦的提醒道：「你们没什么事，也快走吧，这地方待久了不太好。」 「好，」齐现应了下来，他自然明白护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道谢道：「谢谢提醒，我们会尽快出去的。」 见到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年长的护士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他还在这里吗？」程志泽看了看四周，询问道。 齐现看着董宽良的身影，点了点头，应道：「在。」 他疑惑的看董宽良的灵魂体，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不应该啊，按理说，做了坏事的人，灵魂上会有很深的印记，这董宽良的灵魂却…… 董宽良感觉到齐现的目光，觉得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侧了侧身子，怕被看出什么来，董宽良看着程志泽，面露悲伤。 有问题，随着董宽良的侧身，哽，这说明他做的事情不是很坏，那就奇怪了，程志泽的母亲又是被谁陷害的呢？ 「怎么了？」看到他这幅样子，向茫疑惑的问，有了灯光，他就不怎么害怕了，更让他安心的是，有齐现在。 李琼茵，也就是董宽良的第二任妻子，她接到警察的电话，心中一惊，眼底藏着些什么。 「好的，我知道，马上就过去，」李琼茵哭着说，声音哽咽。 她挂掉了电话，李琼茵擦掉了眼泪，冷笑道：「你最好没说什么，要不然……」 李琼茵在房间里找了找，找到了想到的东西，把它们塞进了口袋里，快步走出了房间，一边对管家说：「管家，让人把晚饭做得好一点，做不好就不用干了。」 被她这么，管家立即回答：「是，夫人。」 李琼茵随意披上一件外套，换上鞋子，匆匆忙忙的就出门了，她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警察说的医院。 「你好，请问太平间在哪里？」李琼茵一进去，就随便抓了一个护士，她面色着急，眼底泛着担忧。 护士同情的说：「在那边，一直直走，坐电梯去负一楼。」 「我知道了，谢谢了，」李琼茵礼貌的道谢，转过身时，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匆忙的往电梯那边走。 「彭——」 李琼茵与一个被推过来的病床相撞，她被撞倒在地。 「你会不会看路啊，没看到这里有病床过来吗？」妻子，也就是刚才的那家人，质问道。 李琼茵揉了揉膝盖，没有回答，也确实是她没有注意看路，哪里想到会有一个病床突然从拐角过来，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下次注意点，」妻子看到她那副可怜样，没好气的说。 李琼茵从地上起来，她匆忙的往电梯那边跑，按了几次往下的电梯，这电梯都没有反应，不会是坏了吧？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她看见电梯旁边有一个安全出口，现在李琼茵就在一楼，也不远，走到楼梯那边。 「有点奇怪，」齐现回答，这只能说明，董宽良并没有做过多少坏事，承认并为凶手背锅，那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向茫疑惑的问，「有什么奇怪的？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般来说，人时候会变成灵魂，而做过很多坏事的人，身上会有很深的印记，反之，没做过多少坏事的人，灵魂上的印记很浅，」齐现温柔的解释。 齐现看向董宽良，「你是不是要隐瞒什么，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吧。」 董宽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李琼茵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们，把齐现的话，董宽良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第66页 ☆、36 李琼茵根本没有想到齐现在这里，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刚巧他做事，哪里能想到太平间里居然还能遇上熟人，而这个熟人是她根本就不想遇上的。 但是很快李琼茵就缓过自己的心神来，抬头看了看齐现，心里有些戒备，自己的脚步也不由的退后了两步，冷冰冰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李琼茵，齐现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程志泽母亲的事情，顿时觉得她蛇蝎心肠，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之后，还有些事需要李琼茵帮忙。 而且为了避免她再多想，对自己有所防备，让自己的调查就会进展的十分困难，便跟李琼茵说：「我来看看，警察说董宽良死的奇怪，想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那天的时候我去警察局听到几个警察议论纷纷，说董宽良死得有些奇怪，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听清楚，这次我来看看。」齐现害怕李琼茵不相信，进一步跟李琼茵解释了一番。 「嗯？」李琼茵听到齐现的话，有些迟疑，顿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齐现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在李琼茵的记忆里，齐现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 可是最后实在没有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以后，李琼茵才寻问齐现：「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没有？董宽良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好端端的就自杀了呢？」 「这…我才刚来，还没有调查呢。」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加真实一点，齐现诚恳的看着李琼茵，同时还补充了一句：「这不，刚来没一会儿，你就来了。」想要打消李琼茵的念头。 「这样吗？」李琼茵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可能是不太相信齐现，这让齐现有些担忧，连忙开口跟李琼茵说：「对啊对啊，我才刚来这里，你就来了，还没有来的及看呢，哈哈。」 齐现不会撒谎，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可是因为齐现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李琼茵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到底哪里怪李琼茵说不出来。 看李琼茵这个样子，齐现有些无奈，聪明的女人还真的不好惹，再问下去……不过还好，李琼茵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摊了摊手，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啊！」说完，齐现暗地里对着程志泽和董宽良的灵魂招了招手，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李琼茵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走他。 李琼茵看了看齐现，又看了看董宽良的尸体，担忧的跟齐现说：「既然这样的话，你快看看吧，是不是出了啥事，才让我们家董宽良自杀的。」 「我就知道警察局里没什么好东西，他们一定是威胁了董宽良，才让他自杀的。」李琼茵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里都快要滴出泪来了，让齐现不得不称赞她是演技派。 可是李琼茵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董宽良的灵魂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好像要告诫他什么东西，但是李琼茵根本就听不到，而程志泽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情况有些躁动不安。 虽然程志泽是一个鬼魂，没有任何身体感知，但是看着越加害怕，手脚好像冰冷了一样，最后直接躲的远远的，握住了太平间的门把手手，握的紧紧的，好像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力量一样。 齐现感觉到了程志泽的紧张，传音过去给他：「别害怕，她是不会伤害你的，更何况，我还在你这里呢，我会保护你的。」 按理来说，程志泽是应该恨李琼茵才对，不上前折腾死她就不错了，可是为什么现在程志泽却害怕李琼茵呢？这让齐现有些搞不明白。 听到齐现的话，程志泽好像瞬间感觉自己安心了许多，松了一口气，可是董宽良的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一样，齐现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李琼茵在这里，也不好出声寻问。 「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都不跟我说？」李琼茵看着齐现，眼里是浓浓的戒备，但是齐现想到李琼茵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尤其是看到程志泽那个样子。 可是齐现也不能就让李琼茵这样呆愣愣的站着，有些尴尬，便开口跟李琼茵解释到：「哈哈，刚刚我在想向茫这小子跟我说他害怕这里，所以才没有来，都多大的人了，还怕这个。」 「你…」向茫听到齐现戳中了他的痛处，瞪圆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要威逼齐现把这话收回去一样，可是齐现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齐现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往李琼茵那里走了一步，笑吟吟的开口了：「这个地方我跟向茫一起来，向茫都觉得有些害怕，你自己来不害怕吗？」这话齐现问的不假，是他的心里话。 在齐现看来，李琼茵怎么也就是个姑娘，即便是做了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事情，也还是会敬畏这些吧！本质来说，李琼茵就应该跟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一样。 可是李琼茵现在却没有显露出半点害怕，反而在太平间里跟他们谈笑风生，再怎么看来，这也不像是一个正常女子做的到的，即便是现在在哪里躺着的，是她的丈夫。 「我…」李琼茵淡淡的笑了笑，反问齐现：「这有什么害怕的，这里躺的这个人，可是我要携手一生的男人，即便是他已经……」后面的话，李琼茵没有说出来。
第67页 李琼茵好像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一样，便又开始跟齐现补充：「我来这里是想送送董宽良他最后一程，谁能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还真是有缘呢！」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齐现没有听明白，他们又不是见了一两面了，过期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董宽良表现的却有些奇怪，不断的扯着他的衣服。 齐现知道董宽良这是让他离开的表现，于是便跟李琼茵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董宽良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对后跟他说说吧。」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人啊，生死有天，我们人也不能做太多主，可是世界上离了谁都照样转，你也不要太过难受了。」齐现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这么敷衍的说了几句。 李琼茵听到齐现的话点了点头，跟齐现说：「这……我知道，只不过还需要时间吧，一时间也很难放下，不过我觉得，时间能够沖淡一切，或许在那一天，我就能放下了。」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你最后再跟他待一会儿吧。」说完齐现也没有在等李琼茵的回答，便带着董宽良往太平间外面走去，程志泽看到齐现往自己这里走，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而就在齐现转身关上太平间的门的时候，其实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透过太平间门的缝隙看了过去，发现李琼茵趴在董宽良尸体的旁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志泽看到齐现在哪里看入了迷，就也趴了过来，他们两个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琼茵居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根针，因为隔的距离挺远，齐现觉得这个针怪怪的，但是也说不出来哪里怪。 而让他们两个害怕的是，李琼茵居然将这根奇怪的针径直扎到了董宽良的身体上，齐现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再怎么说，在尸体上扎针总是不好的。 不过现在齐现已经跟李琼茵说了，自己要离开了，也不好在中途返回去，而且也没有任何理由，现在回去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齐现只好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想要随机应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齐现觉得自己身边怪怪的，好像少了个人，便抬起头来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董宽良，但灵魂已经不见了，吓了一跳，连忙寻问程志泽：「董宽良呢？」 「董宽良不是在这里吗？」程志泽指了指太平间里躺着的那个人觉得一头雾水，他不就是在那里吗？怎么现在齐现会问起这个来，难不成齐现脑袋里出了什么毛病？ 齐现发现程志泽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开口解释说：「不是，我是说董宽良的灵魂去哪里了？刚刚还在这里，现在怎么没了！」他知道董宽良绝对不会自己乱跑的。 「啊？」程志泽这才反应过来齐现的意思，连忙往四周望了望，还真的没有发现董宽良的灵魂。顿时觉得担心不已，便跟齐现一起寻找起来，可是很快，就又被里面的事情吸引了。 太平间里的李琼茵又有了进一步的动作，程志泽连忙叫过齐现来，跟齐现说：「你看看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但是我也说不出哪里怪……」 听到程志泽的话，其余便继续趴在太平间的门缝里往里边瞧，看看李琼茵到底是想做什么，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不敢让他们知道。 ☆、37 齐现愣愣的看着里面行动诡异的李琼茵，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消失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齐现身后的程志泽也同样皱着眉头看着里面的李琼茵，「祁总，董宽良的灵魂哪去了」程志泽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齐现摇摇头，眉头轻皱，有些出神的看着里面。 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忽然被拉开了，李琼茵似乎没有料到齐现就站在门外，被惊了一下，齐现尴尬的对着她笑笑。 「你」李琼茵抬头对上了齐现的目光，疑惑的看着他，也回以礼貌一笑，「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齐现笑着上前打着哈哈。李琼茵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我还有事，你忙，我先走了。」李琼茵率先打破沉默，作势就要离开，眼尖的齐现马上就注意到李琼茵刚才进去时手上没有的一样东西，一个装着黑色气体的瓶子。 「我也没什么事了，就只是过来看看董宽良，一起走吧。」齐现扯了下程志泽的衣服，示意他看李琼茵手上拿着的瓶子，李琼茵手上拿着的瓶子里装着一团黑色的气体。 瓶子上没有花纹，只是一个简单的瓶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颇有些邪乎，程志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琼茵手上的瓶子。 趁着李琼茵不注意齐现小声的在问了程志泽一句「你知道那是什么」程志泽轻轻的摇了摇头，同样小声说道「不知道，不过看着很奇怪。」 李琼茵皱着眉看着对着空气窃窃私语的齐现，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还走吗」听到李琼茵的声音，齐现马上缩回了头，假装镇定的点点头，走到了李琼茵的身旁：「刚才在想待会儿去哪呢，我们走吧。」 李琼茵笑了笑并没有拆穿，将那个黑色的瓶子放进了包里，抬头刚好撞见齐现好奇的目光「怎么了」李琼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包，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齐现摆摆手，率先向前走去「刚好觉得有点饿了，我就先去吃饭了，你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去。」李琼茵有些莫名所以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第68页 出了医院，齐现站在马路边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我回去查查那个瓶子的来历，我叫你的时候记得马上赶过来。」说完匆忙的向程志泽告别，上了一辆计程车急忙往家里赶。 一路上就催促着司机开快点，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家，齐现给了车钱立马往楼里跑去，直到进了电梯，这才平稳了一下心情，电梯刚到，齐现连忙走了出去，打开门向茫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齐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换鞋走了过去轻轻捏了下他的脸「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一个人玩会，不要闹知道吗？饿了冰箱有吃的。」 向茫乖巧的点点头，「你忙吧，我就在沙发上看电视。」齐现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轻轻的关上门后，齐现马上在书架上翻找起来，约莫三四分钟后这才从书架最上端找到了一本厚重的字典，看样子似乎已经有些年代了。 齐现把它放在桌子上，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小心翼翼的翻开，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上面是可以找到答案的，字典的纸页已经有些泛黄，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灰飞烟灭。 看着泛黄的纸页，齐现翻的更小心了，字典里的字已经有些古老了，苍劲有力的字体看上去颇为壮观，这些文字若是放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看不懂的外星语。 若不是齐现本身就是一个神司，这些文字他也是读不懂的。突然，翻书的手停在了半空，齐现眉头紧紧的皱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齐现用手一个个抚过那些字，「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法式，可以强行让灵魂进入轮回，但是没有经过净化，会带着记忆投胎……」读完上面所写的文字，齐现只觉得自己似乎正陷在一个巨大的局里。 那页纸上有一个简单的图案，赫然便是那会李琼茵手上拿着的瓶子的样子，都是没有花纹，很普通的样子，里面装了一团黑色的气体，看上去非常的邪乎。 正是因为那朴实无华的瓶身和那一团黑色的气体，齐现这才认出这就是刚才在李琼茵手上看到的那个，同样的看上去就让人感觉背后一凉。 齐现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李琼茵要董宽良强行轮回干什么还是那种会带着记忆投胎的轮回，难不成还想和他再续前缘噗嗤」说完齐现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女人，越来越看不清了啊……」齐现一屁股歪在了椅子上，左手扶额轻轻嘆了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事情似乎愈加复杂了。 忽然有敲门声传来，门外一个弱弱的声音传了进来：「祁总，我看你进去四个多小时了，我给你榨了杯橙汁，你记得喝。」 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慢慢走远，齐现嘴角扯开一个微笑，起身打开了门，向茫已经重新坐回沙发看电视了，橙汁静静地躺在门外地板上，齐现俯身拿起橙汁，重新关上了门，轻轻啜了一口，甜度适中，是他刚好喜欢的味道。 说实话，在实话在书房待了这么久是有些渴了，齐现勾着嘴角笑出了声，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唇齿间全是橙子的味道，齐现满意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收起了桌子上那本古老的字典。 「你找我来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志泽已经站在了房间里，看着坐在椅子上假寐的齐现，好奇的问。「还记得我们走的时候看到李琼茵手上的那个装有黑色气体的瓶子吗？」齐现睁开眼睛，看向了程志泽。 程志泽回忆理了一下，马上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我看到那个瓶子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太舒服，感觉很邪乎，怎么了，那个瓶子有问题吗？」 齐现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了程志泽的身旁，「我刚才查了一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什么」程志泽微微蹙眉，急迫的开口，看着程志泽焦急的样子，齐现出声道:「你得先答应我，不管待会儿听到什么都不要太激动，知道么？」 程志泽眉头皱的更深了「祁总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你这么说我心里更慌。」齐现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其实那个是一种古老的法式，可以强行让灵魂轮回，因为没有经过净化，还会带着前世的记忆轮回。」 「什…什么！」程志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可怖，「她李琼茵到底还想干什么！」齐现微微皱眉看着程志泽：「看吧，我就知道你会激动。」 「如果董宽良的灵魂被李琼茵那个女人收走了，那是不是就无法再问到我母亲的事了」齐现嘆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混蛋！」程志泽脖子上青筋隐现，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在地，「哎…」齐现刚开口还没说话程志泽就已经倒了下去，「看样子应该也是被气的不轻，也是，那么想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结果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是我应该也无法接受。」 齐现揉了揉眉心，将程志泽拖到了椅子上，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向茫似乎已经有了些困意，不时的打着哈欠，齐现颇有些好笑的倚在门口，仔细观察着他。 直到向茫不经意的一回头这才看到脸上笑的痞味十足的齐现，「啊…祁总你忙完啦」向茫连忙起身，看着同样也在看着他的齐现。 「嗯，忙完了，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齐现双手插兜走了过去，看着电视机里放的无聊的综艺，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就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第69页 「不…不知道看什么了」向茫低了低头，看上去好像有些委屈。「好了。」齐现揉了揉向茫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开口说：「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你吃饭了没」 向茫摇摇头，齐现微微皱眉，开口询问「怎么不吃」向茫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等你一起吃。」闻言，齐现噗嗤一声就笑了，「下次饿了就直接吃，不用等我。」 齐现的语气颇温柔，向茫沉默的站在一旁，脑子里又回忆起前几天齐现照顾自己那贴心的模样，想到这，向茫竟觉得脸烫的厉害，乱忙用手捂住了脸。 「怎么了」齐现疑惑的看着向茫，出声问道:「没…没事。」齐现闻言往后靠了靠，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把电视关了吧，有些吵。」躺了半响，齐现突然冒了一句，向茫连忙拿过一旁的遥控板关掉了电视，坐在了齐现的身旁，几次犹豫后还是开口问道:「董宽良现在怎么样了」齐现没有开口，只是用手遮着眼睛。 ☆、38 齐现没说话。 他一贯爱笑的眼里，此时也多了少许沉静。 「我现在也不知道。」 顿了顿，齐现才轻声一嘆，慢慢道：「解铃还须繫铃人，想要解开谜题，或许还得从李琼茵身上找。」 「李琼茵？」 听齐现提起她，向茫的心跳一滞，失声道：「难道她那时候拿的瓶子，跟董宽良的去留也有关系？」 齐现嗤笑一声，「谁知道呢？」 淡淡扫了身旁昏倒的程志泽一眼，齐现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复杂，「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有个老太太，生前积了不少德，后来她死了，全村人都能看见，她身穿着红衣，骑着白马往天边去。」 向茫不明所以，却也忍不住轻松一笑，「生前积下的阴德，老天爷都是有数的，他会给好人好报答，也会给坏人恶果。」 「对。」 微微一笑后，齐现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暗色：「董宽良进了太平间之后，我也观察了眼他的灵魂。按理说，做过不少坏事的人，灵魂里都会带有印记，好方便老天爷辨认，但是董宽良的不同，他的印记……特别浅。」 吐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齐现的眼里暗芒闪落，声音也放轻了许多，像终于说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而听着齐现说完，向茫的心微微一动，心底里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也逐渐生出—— 会不会…… 他骤然攥紧了拳头。 齐现淡淡地瞥了向茫的手一眼，平静道：「他没做过恶，至少做得并不多。」 向茫低声道：「所以，都是李琼茵做的祟？一直以来，我们都白白冤枉了好人？」 齐现微微皱眉。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向茫，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肩头上，也不学会看开一点。 伸手拍了拍向茫的肩头，仓促安慰了下自己的助理，齐现便收手抄进裤袋，淡淡道：「不止这些，后来李琼茵过来看望董宽良，门开了一条缝，我看见李琼茵往董宽良的身上扎针，在针下去的那一刻里，董宽良的灵魂就没了。」 他将这件事完整拖出，说得轻描淡写。 实际上，齐现也想让卞译杰直接动手，抓住李琼茵，将她扣下来审问。 但是人的灵魂，恰巧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玄之又玄。 他能看见灵魂，但别人看不见。 如果李琼茵真的把董宽良的灵魂偷走了，而她也的确被局子的人抓获，那么要用什么样的罪名去扣留她？ 局子想不到。 齐现也想不到。 「所以，李琼茵的那个瓶子，或许跟董宽良灵魂消失的这件事，也有着关系？」 向茫毕竟是跟齐现待了许久的人，很快，他就消化了这个事实，并且推敲着问道。 齐现摇头道：「我不能下定论。」 向茫想了想。 现在也的确急不得。 董宽良的灵魂，李琼茵的瓶子，以及她瓶子里的那团诡异黑气，这些全都是疑点，样样都要慢慢破解开来。 看见向茫沉思的模样，齐现的心里倒是轻松了几分。 他多看了向茫一眼，好笑道：「想明白多少了？」 「还是很多没明白。」 向茫摇了摇头，认真问道：「齐现，你能看得见董宽良的灵魂印记，那能不能也看看李琼茵的？如果那么多的坏事不是董宽良做的……那只能怀疑他最亲近的李琼茵了。」 「看来我选的助理头脑不错，但也到底比我差了些。」 齐现微微挑眉，看向向茫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欣赏，「但很可惜，我能看到董宽良的灵魂印记，是因为他的肉身已死，但李琼茵却是一个活人，活人，是没办法直接查看灵魂印记的。」 向茫皱起眉头，「也是。」 李琼茵到底是个活人。 但一个活人的话，又怎么会有那样诡异的法器？ 或许是什么人给的？ 再或许，后头有着什么人在操作全程？ 总之，这件事都跟李琼茵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向茫的眼睛当即一亮：「齐现，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从李琼茵的身上查起，她的出生，她的经历，她的一切性情变化，这些都查出来，说不定疑点就解清了。」 齐现痞笑道：「算你有些脑子。」
第70页 伸手揉了把向茫的头，把小傢伙的头发全都揉乱了，齐现的目光这才柔软下来，轻声道：「我待会就派人去调查，把李琼茵最近的消息都查出来。」 这件事说难不难，可要说简单，却也谈不上简单。 齐现亲自开车，载着向茫往管理局的方向而去。 到达管理局后，齐现径直去找张局长。 「张局。」 齐现见人先带笑，顺手还帮张局长添了一杯茶。 张局长知道齐现这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见他过来，也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手里却默默接过了齐现倒的那杯茶，「你小子过来干什么？」 齐现拉了把椅子，先按着向茫坐下，自己才不紧不慢地重新拉了把椅子，「想请您帮忙查个人。」 张局长也知道齐现的本事。 此时观察着齐现的神情，他的面色也不由自主的端正了几分，问道：「是查什么人？我这边刚好有警局那边的户籍备份，你跟我说一下名字，我就能把档案调出来。」 齐现松了口气，「叫李琼茵。」 「李琼茵……」 嘴里嘀咕着，张局长慢慢打开了系统，将这三个字给输了进去。 管理局的网速一向很快，没多久，就有新的画面加载了出来。 「是一个已婚的李琼茵吧？」 「对。」 张局长点开最上面的一条信息，当即眉头一跳，「已婚，而且丈夫叫做董宽良……这是你最近在跟着警察局一起查的那个案子？」 齐现点头，「是我最近查的，张局，你能看到她的现居住地吗？或者帮忙查下最近身份证使用地，我要去找她。」 张局长端起手边的浓茶喝了一口，压了压精神后，很快查出数据，接连串报给了齐现。 齐现把张局长给出的数据跟自己脑子里的核实一遍，确认了没有问题后，就对张局长露出一个笑来，「多谢您了。」 张局长挥挥手，「这算是什么事！」 齐现勾起嘴角，起身，沖向茫招了下手，「走了。」 「哎！」 张局长突然叫住他。 「张局还有事吗？」 挑起眉头，齐现往后看了一眼。 张局长忧心忡忡道：「齐现啊，虽说你年纪不小，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日子了，但你再怎么喜欢，也别喜欢一个已婚的女人，还为了他专门过来我这儿查地址……」 跟自己老婆天天追着晚上八点档的剧，现在张局长一看齐现这事儿，就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自己不能因一时失察，耽误了这小子一辈子，于是才忍了几忍，终于出言提醒。 「喜欢已婚女人？」 抓住了张局长话中的重点，齐现的脸色微微一黑。 张局长忧愁道：「是啊，小宇，你要适可而止，切莫伤身伤心啊……」 「噗！」 向茫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齐现脸色更黑，揪起向茫就往外走，直到走出了管理局，终于把张局长远远甩在身后了，齐现这才恨恨咬牙：「老子就不该来这儿。」 向茫笑得不停。 齐现原想教训他一把的，结果看着眼前人眉眼都笑开了，带了潋滟的笑意，他的心微微一滞，突然觉得，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似乎也无非不可。 就这样吧。 趁着阳光正盛，晴光正好。 张局长的办事能力，还是十分优秀的。 他帮齐现找出来的几个地址，都是李琼茵最近经常出入的地方。 齐现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大概算出了李琼茵住的地方。 自从董宽良死了之后，李琼茵就从原本的地方里搬了出来，用早些年的积蓄，买下了一套套房。 这套套房的位置很偏僻，如果问起董宽良的话，说不准连董宽良也不知道这套套房的存在。 套房的位置是在一楼。 一楼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买，因为临近地面，通常会十分潮湿，走在楼道的时候，也有着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啪」 打开了楼道的感应灯，饶是齐现，此时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这里太阴森了。 旁边的向茫也深皱起眉，低声道：「这里的确隐蔽，但却不像是一个妇女会选择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个逃犯的居住地一样，阴森带来安全感，而一楼的位置，又便于快速逃离。」 齐现点头，「我担心的恰恰是这一点。」 这里的楼道很久没有修了。 向茫跟着齐现，一后一前走进廊子里的时候，抬头一看，就能见到头顶上没有修葺过的天花板，此时泛黄的墙壁灰正在慢慢的脱落，仿佛下一刻里，就能掉落到人的头上。 终于走过了这条廊子，到了李琼茵屋子的门口。 向茫跟齐现对视一眼之后，选择了敲门。 随着敲门声响起，很快，李琼茵就过来开门了。 「谁啊？」 李琼茵在里头问道。 向茫顿了顿，无师自通的道：「收物业费，你们欠的物业费现在都还没补上，老闆那边让我过来催一催。」 李琼茵恍然大悟，打开了门。 ☆、39 来到李琼茵家以后，向茫和齐现对视一眼，向茫走上去敲了一下门。 过了好一会儿以后，那门才被打开。
第71页 出来的人正是李琼茵，只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大好，看上去有些蓬头垢面的。 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的神色也不怎么好。 向茫被她这样的眼神吓退了一步，但是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琼茵直接开门见山，神色平淡。 向茫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大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将自己微微向后拉了一下。 向茫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齐现，宽阔的肩膀就好像将所有危险为他挡在前面一样。 「那我也就直说了，李小姐，你上回在停尸房的时候做了些什么？」齐现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人，深邃的目光就好像想把她所有的事情洞穿一般。 李琼茵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微微低下头掩饰了一下目光。 接着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过去看望一下我的丈夫而已，难道我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的丈夫已经死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关门了。」 李琼茵说着，作势就打算关门。 齐现力气比她大，直接在她之前就把门给压住了，目光依旧盯着她，只不过这一回没有拐弯抹角：「那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李小姐，不知道你从董宽良的身体面弄出来的那股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琼茵听到他这么说以后，透过额头下垂下的发丝，那双眼睛里面透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但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警官先生，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什么黑气？」 齐现看了她好一会儿以后，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还是以为没有人见到，李小姐，我们可都不是一般的人了。」 李琼茵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忽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蓦然，眼里露出了一丝精光。 「原来如此……」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不过那双眼睛背后满满的都是冷意。 「既然已经被你们找上门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进来吧，我慢慢告诉你们。」李琼茵一边说着，看样子就好像不甘心，但必须得妥协一般。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眼里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 本来他以为李琼茵很有可能会撒泼耍赖，不会轻易承认这件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承认了，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向茫不知道为什么，反射性看了齐现一眼，刚好就这一眼也对上了齐现看他的眼神。 向茫轻轻咳嗽了一声，下意识收回了眼神，齐现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在他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 跟在李琼茵背后走进去的时候，齐现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放心吧，没事，有我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他的耳畔萦绕，缠绵的呼吸的气体吹在他耳角敏感的肌肤上，向茫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脖子，身上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不过看齐现一脸正经的样子，向茫甩了甩头将那些心思甩出脑子里，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齐现刚才只不过是在安慰他而已。 向茫的举动被齐现全部都收入了眼底，眼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愉悦。 进去以后，两个人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李琼茵看着他们两个人，表情依旧非常的冷淡。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反正我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了。」李琼茵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两个人各自端了一杯茶。 齐现看着手上摇曳的热茶：「你这是刚刚煮好的，这么巧就碰到我们两个人了？」 向茫听她这么说以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慢慢放下了茶杯。 齐现接下来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把茶倒在了地上。 没有了障眼法以后，那杯热茶一下子就变成了石灰粉一样的东西。 李琼茵看到这一幕以后，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意。 齐现这个时候当然也不遑多让，盯着眼前的人，眼里的寒冰似乎要化为实质一般。 「看来还真是我小瞧你了，不过你以为，我对付你只会用这么小小的障眼法吗？」李琼茵说到这里的时候，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冷笑。 话音刚落，李琼茵忽然从手中挥出了一大片的黑气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攻击了过来。 向茫看到这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齐现给推开了。 当他再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灰雾，在这样的空间里面总会让人产生迷茫。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他的手。 然后被那双大手一扯，他就落进了那个怀抱里面。 「小心一点，控制一下呼吸，不要吸进那些黑气太多。」这个时候，低沉带有关心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响起。 向茫几乎是下意识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两个人靠的很近，他几乎是靠在他的胸膛处的。 当然也能够听得到头上传来的呼吸声，以及背后胸膛处传来的雄健有力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以后，他感觉眼前慢慢清明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边忽然听到了一声碰撞破碎的声音。
第72页 向茫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遭了，她是不是从窗户那边逃走了？」 齐现这个时候连忙拉住了他，然后对着他说道：「先不要追过去，你现在追过去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跑了，现在这里还有点暗，你现在管好自己再说。」 向茫心有不甘，但是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终也只能妥协下来。 直到所有的黑雾全部散尽以后，除了窗户口那边的破碎的玻璃。 其他的摆设而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向茫心里着急，所以立马跑到了窗户边的位置，俯视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任何李琼茵的身影，向茫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李琼茵早就已经跳窗离开了。 「唉，看来她把我们邀请进来的时候就早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回事了，我们现在中了她的计了，齐现，我们现在赶快去警察局里面找人吧，可不能让她就这么逃跑了。」逃了的话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向茫越想越觉得着急。 从兜里拿出手机就打算打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齐现忽然一把夺过他的电话，看到已经拨通了电话，面无其事地随口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齐现，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不让我打电话呀，再不去追的话，她就要跑远了。」 「不用了，我已经在她的身上下了追踪的东西了，你就不用让别人去追了，人多了反而会乱。」齐现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淡淡地给他解释了这么一句。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什么，你在她的身上下了追踪的东西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刚刚一直盯着她，都没有注意到啊。」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忽然失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如果都让你看到了的话，她肯定也会看到，那我还怎么偷偷在她身上下呀，只不过下的时间比较的长，所以我没打算让你靠近她啊，万一靠近了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想到自己听到李琼茵破窗而逃的时候自己也想要追上，齐现却忽然把他给拉住了。 这样看来，应该不是什么黑雾的原因，只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打断他这个计划吧。 「齐现，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有想到你早就料到她会逃了，还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下了追踪的手段。」向茫联繫了前因后果以后，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的深谋远虑。 这样的事情齐现做的多的是了，以往听到的夸奖也是数不胜数。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齐现微微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仰起头看着自己，那双晶亮的水眸里毫不掩饰的敬佩的情绪，忽然就好像被什么戳中了一样。 觉得一股子热乎劲从胸口冒出来。 好像这种被夸奖的感觉还不错，当然，仅仅是针对眼前这个人。 向茫看他盯着自己似乎有些入神，这才发觉两个人一直对视了一段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回了眼神。 「那个，齐现，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向茫咳嗽了一声以后，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转移了注意。 齐现也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异样，连忙把关注点放在了正事上：「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我等一下会让警察的人过来在这边搜索一下，接下来就要看李琼茵会到哪里去了。」 ☆、40 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神色。 向茫这个时候肯定是唯命是从，两个人商量以后，在尽量不破坏原地方的前提下离开了房间，将这个房间封锁起来。 回去以后立马让调查员进去房间仔细调查，看一下能不能发现什么漏洞。 齐现两人则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李琼茵逃跑的这件事情上。 第二天，向茫待在他的办公室，看着他已经长达好几个小时的动作，面露不解。 齐现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掌，眼底一片深邃，专注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向茫看到他这幅样子，也不敢去打扰他。 就在这个时候，齐现忽然抬起了头，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好了，刚刚已经感应到她的消息了，现在我们走吧，她已经逗留了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去抓她趁早。」 向茫听完似乎有些懵逼，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了，这样就好了吗，我好像都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你就结束了？」 他这幅有些呆愣的模样一下子戳中了齐现的某一点，齐现轻轻咳嗽一声，想要收回目光，但是目光却一直游离在他的脸上。 这种呆萌的神色，真的不是刻意的勾引吗？ 「你想知道到时候我可以教你，不过，我的小助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解决目前的事情？」齐现看着他挑了挑眉头。 向茫立马反应了过来，脸色一瞬间因为羞愧而爆红。 然后慌忙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准备好东西以后，立马就出发了，虽然也是有监控待命的，但是两人没有让任何人跟在他们身后。 多一个人，只会多一份打草惊蛇的危险而已。 齐现在一个偏僻的小街道停了车，向茫下车以后看了一下周围荒芜的环境。
第73页 「她还真是会挑地方，这个地方信号都收不到，找人的话就难上加难了。」向茫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放心吧，我们有特殊的手段，就算没有信号也没关系，何况我追踪她又不是用信号的，走吧，你跟在我身后，如果没有我的允许的话，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知道吗？」一旦到了行动当中以后，那个向来吊儿郎当的人就变成了这么一副严肃的样子。 向茫看他这脸色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对着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开始朝着这个山林里面走去，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房子。 走了一段时间以后，齐现突然把向茫拉到了一边，然后在他耳边悄悄地道：「我现在已经感应到她了，不过看起来她也非常的小心，都在旁边做了一些小陷阱，你小心点跟着我，不要乱跑。」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不打草惊蛇。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当然没有异议，对着他点了点头以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朝着前面走了一段路，反正在向茫看来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 只不过看到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知道很有可能是一些暗中的危险自己没发现而已。 没看到不代表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以后，向茫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向茫轻轻拍了一下齐现的肩膀，发现他跟自己一样也缓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向茫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目光却在搜查四周的环境。 齐现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不过我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倒是有一点像自言自语。」向茫说着，却又摇了摇头，因为他也不敢肯定。 「不是，是两个人的声音，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声音太低了，你隔的远，所以听不清，你跟着我，我现在带你过去。」齐现闭上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儿以后，睁开眼对着他解释说道。 向茫眼里露出了一抹敬佩的神色，这么远都能听到还真是不一般呢。 然后就悄悄地跟在了齐现的后面。 果然，过了没多久以后，一间破旧的农村土胚房映入眼帘。 像这样的房子在山上还真是少的很。 等到离得近了以后，听到对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 齐现这个时候，长腿一迈就跨上了土胚房的上面，然后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向茫本来以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体重也是很重的，但是他小看了齐现的体力。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拉了上来。 根本没有发挥太大的力气，向茫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去羡慕有一些尴尬。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赶快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面赶了出去，然后专心致志关注接下来的事情。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道木门的背后，这道木门已经年久失修，摇摇欲坠。 再加上是在这么一个山村老林里面，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恐惧感。 向茫这个时候跟着齐现偷偷趴在门缝里面查看里面的动静，因为这个时候里面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向茫等到看清楚以后，才发现这里面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李琼茵。 但是她面前还站着一个人，向茫一开始没看清，后来听到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再联想到他的体型以后，立马就察觉到了他是董宽良。 「原来他们两个人居然躲在这里，你之前说的没有错，李琼茵确实把他的灵魂给带走了，现在站在李琼茵面前的就是董宽良。」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两个人的谈话上面。 只见李琼茵一向美艷的脸上迸射出了一丝阴狠的目光，她看着眼前的人，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敌人一样，而不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是我费尽心力，才把你给带出来的，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李琼茵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董宽良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嘆的神色，看着眼前已经接近癫狂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劝她说道：「琼茵，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的，你不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赶快收手吧，现在他们已经查到你身上来了，你现在收手的话还能安全离开这里，我们毕竟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了，我也不忍心。」 李琼茵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闪过一丝诡异莫测的光芒。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凭什么收手，董宽良，你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如果不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我怎么可能会管你的死活？」李琼茵话是这么说着，但是眼里却还是带着一丝不忍。 向茫这个时候很明显能够感应到两个人的感情，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李琼茵还是对他有些夫妻情分的。 只不过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为什么一瞬间又能变得这么阴险恐怖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后来争执起来，李琼茵气的打碎了桌子上的东西，然后转身离开。
第74页 看来应该是谈崩了。 李琼茵离开的时候走的是后门，倒是让齐现两个人送了一口气。 不然如果现在对上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就在这个时候，齐现确定她已经离开了，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董宽良这个时候一直低着头，似乎正在闷闷不乐着，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就看到他们了。 「你，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董宽良灵魂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然后立马就打算喊人。 齐现这个时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灵魂做了一些手脚。 然后对着他冷冷地道：「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魂体，在我的管辖区内，我想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喊人了。」 董宽良似乎不相信，挣扎了几下，但是当他发现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话，最后也只能认命了。 「没想到你们找到这里来，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想干什么？」不把他销毁了，反而把他控制了起来，肯定是想要问他问题。 「简直就是废话，我们还能问什么，我看你李琼茵刚刚的聊天，我想你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李琼茵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些神秘的力量的存在？」齐现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直接开门见山质问道。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神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齐现见状知道他想要隐瞒，威胁道：「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的灵魂体魂飞魄散。」 董宽良被他给唬住了，半晌以后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气，妥协着说出了第一句话：「她是一个孤儿。」 ☆、41 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两个人都在瞪着他，很明显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董宽良这个时候生命都在人家的手中，当然不敢隐瞒什么，接着对着他说道：「她告诉过我一些他的身世，她说自己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忽然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悠悠地插口了一句：「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她以前还是一个人。」 董宽良脸色变了一变，然后点了点头：「当然了，她以前绝对是一个人的，孤儿院肯定还有一些证明可以表示。」 齐现和向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既然是人的话，那么后续就好操作多了。 「只不过你虽然说她是人，但是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相信过不了多久以后，她就不会再是人了。」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李琼茵那一张过分美艷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董宽良听他这么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嗫嚅了几声，最后也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害怕等到她万一把自己伤害成连个人都不是了，所以我才会劝她收手的。」董宽良说到底还是不忍心，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了。 向茫这个时候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鄙视的想法：「你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想到过程志泽的母亲，还有程志泽，他们也是你的女人和儿子，就没看到你对他们这么情真意切过？」 向茫轻描淡写几句讽刺的话一下子让他的老脸通红，眼里也闪过惊慌失措躲闪的目光。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更是觉得不屑，表面上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是渣男而已。 「好了，有什么你就继续说吧。」齐现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并没有对他的疑问有任何的斥责，反而是放纵的神色。 董宽良看了一下他们以后，忽然就闭上了嘴巴，眼里闪过一丝倔强：「你们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也知道，你们知道了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我想跟你们做一笔交易。」 齐现本来正打算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没有想到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微微挑了挑眉头，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都能够看得出他周身散发的寒芒。 明眼人一眼看上去就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董宽良感受到他生气的同时，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竟然传来一阵的震动。 「你知道你和我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差距吗，我天生就是来克你们这些灵魂的，如果你是一个实体的话，说不定我还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都已经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够拿什么来威胁我？」齐现一边说着，一边忽然伸出了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这么根根对上他，然后下一秒他握成了拳头。 董宽良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开始产生了扭曲。 其实作为一个灵魂体，他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的。 但是在这个人的操纵下，他却能够感觉到一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 就好像是火焰在灼烧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整个人稍微灰烬一样。 董宽良以为自己能够忍得住这一股疼痛，但是也只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他立马就投降了：「不，求你了，先生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是太疼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齐现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冷意，分明没有听他的话。
第75页 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你向我求饶是没有用的，我想听到我想要听的话。」齐现就像是耍猴一样掌握着眼前的人，这样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他们这样的灵魂感觉到颤抖。 董宽良不是个傻子，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先生，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不跟你做交易了，我现在把所有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算是口不择言了。 现在只要能够减轻这种痛苦，让他做任何事情，他都心甘情愿。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好像终于听到了一个他满意的答案一样。 终于收回了手，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机会。 他只不过是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而已，董宽良看到他那双手抬起都反射性的僵硬了身体。 很明显已经对他的动作产生了心理阴影。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眼睛都移不开，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太厉害了。 「好吧，你既然说要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现在就慢慢说吧，当然，你一丝一毫都不能隐瞒，否则你的灵魂在我的手上，我就能够为所欲为，我不介意让你再痛上千倍百倍知道吗？」齐现警告的话落入了他的耳中，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语调，听着他的耳里都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 董宽良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就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放心吧，先生，我觉得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我也只求求你，千万不要像之前那样折磨我了。」董宽良这个时候是真的怂了，也就忘了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想要说交易的话。 还有想要维护李琼茵的事情。 虽然是人之常情，向茫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渣男。 「其实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我都忘了跟你们说了，李琼茵她确实是一个孤儿，从小也是在孤儿院长大，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小的时候就毁容了。」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感慨。 「孤儿院的人多，不可能顾及每个人的感受，而且小孩子之间又会有很多的争执，李琼茵在这个环境下因为脸上的伤痕遭到了其他人的暴力，也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董宽良说到这你的手，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同情。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冷漠地勾起了嘴角。 她小时候确实是值得同情的，但是她既然害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就不值得同情。 「后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了可以改变容貌的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非常的阴险……」董宽良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变得阴沉了，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难看的东西一样，眼里竟然露出了噁心和厌恶的神色。 齐现观察到他这个神色以后，就知道这个方法很有可能就跟她现在做的事情相关。 「她用的是什么方法？」齐现看到眼前这个人久久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问出来。 董宽良对上齐现不耐烦的目光以后，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然后也不敢再纠结，连忙对着他回答道：「听她告诉我是一种特别的法术，这种法术可以恢复一个人的容貌，但是过程特别的残忍，要拿一个人当祭品，但是等到这个法术成功以后就可以维持十年的时间。」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瞬间皱起了眉头，拿一个鲜活的生命当祭品，杀死一个鲜活的人。 这算得上什么法术，根本就是邪术。 「既然这样的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被她害死的到底有哪些人？」十年的时间也不保准她能做什么事，她害死的人说不定不止有一两条。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目光却突然变得游离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 齐现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的事情。 然后对着他问了一句：「说到这里，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有一个人的死因，程志泽的母亲，你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吧。」 董宽良既然没有作恶过多，那么程志泽的母亲的死因肯定是另有其人。 只不过程志泽母亲的死经过调查以后知道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意外。 而是一个人的刻意而为之。 他现在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就是李琼茵。 何况上一回问起董宽良这件事情，他的推脱也能够看出他是知道凶手的。 果然，董宽良听到他提起程志泽的母亲时，眼里闪过一丝掩饰的神色。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打算瞒着我吗？」齐现看到他纠结慌张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威胁道。 想起刚才的教训，董宽良这下子也不敢隐瞒了：「是李琼茵杀死的，她需要杀死一个人，正好看程志泽的母亲跟我有过关系不顺眼。」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却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质问他：「既然这样的话，你是一直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你却一直在包庇那个杀人犯，你究竟是被她灌了什么药啊？」 爱吗，不可能，这个男人的渣男本质已经被他给看透了。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也露出了无辜的神色：「这个，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呀，我刚开始也是被她给迷惑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后面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第76页 ☆、42 董宽良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在向茫嘲讽的目光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 就好像是心虚了一样。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冷哼一声，更加瞧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了。 「我，我确实刚开始碰到她的时候也是喜欢她那张脸，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后来撞破的时候我才发现的。」董宽良一边说着，一边嘆了一口气。 他这个人确实有渣，但是贪生怕死，是做不出违法犯罪的事情的。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神依旧轻蔑：「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程志泽母亲就是因你而死的，如果不是你始乱终弃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这一次程志泽的死亡，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哪怕不是直接的原因，也有间接的关系。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来的脸面，竟然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董宽良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想要反驳一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也只能低下了头，愧疚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确实都是因我而起，那两条人命和我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他们好歹也算是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他们死的。」董宽良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莫大的悲哀。 向茫和齐现两个人只是看着这一幕，神色满是冷漠。 每个人总是在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才能够想起自己做错的事情。 就像这个人虽然对他们露出了惭愧的神色，但是想起他们之前找上门的时候，他想要对他们置于死地。 就知道这个人从骨子里面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而已。 不管他此刻的愧疚是真是假，齐现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就在这个时候，董宽良的灵魂忽然消失了。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怎么了，怎么突然消失了，难不成他跑了？」 好不容易抓到这个人渣，可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跑了。 齐现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行了你，你还真是单纯的可怕，放心吧，他没有消失，他只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还有他犯下的那些错，他也会去赎罪的，走吧，趁现在这段时间我们先去找到李琼茵。」齐现知道董宽良这边的事情暂时算是了结了。 董宽良本身没有太大的怨念，本来应该可以早点进化的，如果不是因为李琼茵强制把他带出来的话。 但是现在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李琼茵了。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立马对着他点了点头。 就在两个人商量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齐现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把向茫推到了一边。 向茫被猛然这么一推，一时没有站稳，踉跄着就摔倒在了地上。 但是幸好的是，他躲过了从背后一道猛烈的攻击。 齐现看到他狼狈摔在地上的时候，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戾气。 这个人自己都好好地呵护着，不敢随便动，竟然会因为旁人而让他摔在地上。 「行了，你们不用再接着商量了，我知道你们想要找我，我一时没有注意，竟然让你钻了空子，在我的身上下了追踪咒。」这个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尖细，甚至有些阴阳怪气的。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李琼茵。 他们猜到她会回来，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付她。 李琼茵看着他们，美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仇恨的神色。 「为什么你们两个就不愿意放过我呢，我明明不想跟你们两个人弄僵的。」李琼茵说到这里的时候，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他们的身上。 「那怎么能行，你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还想逍遥法外，我们今天就是过来逮捕你的。」向茫看到她这么嚣张的样子，就觉得不爽。 特别是知道她犯的那些错误以后，就想把她绳之以法了。 「哦，那可惜你们办不到了。」李琼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们这边扔了个什么东西。 齐现察觉到什么以后，立马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然后将他护在了怀里。 他们周身也升起了一层淡淡的保护罩，但是他们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琼茵已经不见了。 「真是的，让她给逃跑了，本来都可以把她给抓住的。」向茫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可惜。 「她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没关系，经过这么一交手好歹也知道她的实力，等到后面我自然会设法对付她，我们先回去吧。」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下他。 「幸好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齐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 向茫听到他这么说还有些不明白，后来想到李琼茵刚刚上他们丢过来的东西，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你放心吧。」向茫说着，又想起这个人奋不顾身救自己，心头浮现出一片温暖。 两人收拾完离开以后。
第77页 齐现找了个时间找到了程志泽的灵魂，因为怨念他现在还是被囚禁在那一处。 虽然害怕加重他的怨念，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不告诉他：「程志泽。」 齐现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哪怕就是小小的一声，这个灵魂体就好像要缩成一团一样。 经过了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的摧残以后，程志泽对他早已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看到他乖顺的就跟一只小猫一样。 「祁先生，你过来找我，是不是我这一次的车祸有线索了？」程志泽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件事情了，所以有一些着急地问道。 齐现对着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除了你以外，还有你母亲的死因。」 齐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一下他的神色，看见他的眼里多了一丝急切的色彩。 「你找到我妈妈死的原因了，拜託你了，祁先生，你赶快告诉我吧。」程志泽现在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了，他已经等这件事情等的太久了。 「这一切都是董宽良的妻子李琼茵干的……」齐现没有多说废话，把这几天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了他。 程志泽听到他往后面说以后，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等到最后结束以后，程志泽的灵魂体几乎控制不住要暴动起来。 齐现看到这一幕以后连忙操控了他的灵魂，然后对着他警告道：「程志泽，你冷静一点，我觉得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你这样会伤害到别人！」 被控制以后，程志泽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放松了下来，心里也冷静了一些。 「现在原因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样？」本来一开始的承诺只不过是调查清楚原因而已，但是现在告诉他了，相信程志泽也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就像他所想的那样，程志泽直接对他提出了要求：「我知道你希望我赶快离开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只希望能够把凶手绳之以法，只要能够报仇，我就没有怨念，我就会立马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不能杀死凶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程志泽还是第一次在齐现面前有这么态度坚定的时候。 只不过当他说完，对上齐现的眼神以后，他一下子又怂了。 齐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生怕他不同意，却没有想到齐现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好吧，那你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吧。」 齐现说完这句话以后，转身就离开了。 程志泽看着这一幕，眼眸一片深邃。 向茫看到齐现以后，连忙来到了他的身边：「齐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就得硬碰硬了，时间也够了。」齐现话虽这么说，但是眼里的神色却不轻松。 向茫就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齐现微微一愣，然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的动作，却一直不让他抽回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齐现在他的耳边偷偷调戏了这么一句，向茫直接就红了一大张脸。 第二天，齐现已经设置好了相应的阵法，接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李琼茵上钩的时候没费多大功夫，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就把她给骗上来了。 「呵，又是你，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呢？」李琼茵看着眼前的齐现，眼里迸发出一么仇恨的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忽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李琼茵，是不是你，我的母亲是不是你害死的，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琼茵，你做这种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琼茵听到这个声音一怔，面前忽然出现了程志泽的身影。 ☆、43 李琼茵看到程志泽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的绳子。 「你，你作为一个灵魂体，竟然还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么长的时间！」这样的话，那就是有深深的怨念了，这样的灵魂体也是最不好对付的。 程志泽这个时候看到杀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完全冷静不下来。 眼睛几乎要红了一般，想要把眼前这个人给碎尸万段。 李琼茵突然间看到他这么深沉的怨念，眼里竟然都会闪过一丝忌惮。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我说怪不得你怎么会查到我身上，原来是个贱货的儿子还没有死。」 程志泽听到她这么说以后，瞬间死死地盯着她：「你说什么，李琼茵，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妈妈，像你这种噁心的怪物，哪来的资格？」 李琼茵在听到他骂自己怪物的时候，眼里的杀意基本上就要化为实质了。 「呵，你就跟你那个死鬼老妈一样，都让人讨厌，早知道的话，我就应该在你小的时候直接让你死了，也不会让你在我面前蹦跶这么久。」李琼茵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慢慢地凝聚起了一股黑气。 但是当她凝聚起来这股黑气的时候，就已经触动了阵法。 「怎么，以为这个小小的阵法就能够困得住我吗，我说你们这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啊。」阵法启动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且还需要配合施法者的法力。 但是在这个空档的时间，也最容易遭受到别人的攻击。
第78页 程志泽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打算帮齐现拖一些时间。 「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要下地狱我也要拖你下地狱。」程志泽一边说着，那道灵魂体直接就朝着她的方向沖了过来。 李琼茵看到他这么不怕死的一幕以后，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要知道这个阵法对任何的灵魂体都是起效果的，他如果攻击她的话，也相当于进入到了这个阵法里面。 「愚蠢，难道你就不怕死吗？」李琼茵这么说着，眼里已经闪过了一丝慌张的神色。 很明显，这已经跟她想像中的不符合了。 程志泽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去管她想像的是什么，他的目的是希望能够杀了眼前这个人而已。 虽然程志泽是一个灵魂体，但是怨念产生的法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两个人很快就便开始战斗起来。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皱起了眉头，虽然程志泽也有一些攻击力，但是比上李琼茵的话不够。 等到后面实力差距显现出来，程志泽最终还是打不过她的。 齐现这个时候正在布置阵法，或者说是在缓冲启动阵法。 「放心吧，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们拖延足够的时间的，向茫，你现在先不要紧张先，到我这边来，然后帮我拿这些东西，记住，千万别让这些东西掉下来。」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凝重。 向茫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小觑，立马对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手上的东西，生怕它掉了。 向茫有没有放弃观察程志泽这边的情况，程志泽果然就如他想像的一般，一开始攻击力还比较猛。 可是等到后面也渐渐地位居下风了。 向茫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道担心的神色。 「齐现，程志泽会没事吧？我有点担心。」向茫欲言又止。 齐现这个时候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看了程志泽那里一眼。 「放心吧，按照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能够撑一段时间的，你先帮我把这个东西拿好，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齐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 这个步骤，也是最关键的步骤，如果失败了的话，那么前面所有的步骤都没有用。 而且这一次失败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从李琼茵的手下逃脱。 他齐现竟然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这样的程度，说起来还真是操蛋啊。 向茫看到他的神色就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拿着东西的时候握的越来越紧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程志泽忽然之间痛呼一声，然后被打飞在了一边。 哪怕是一个灵魂体，也受到了重创。 反观李琼茵，看上去只是微微气喘而已，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真是的，顽强的跟只蟑螂一样，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么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李琼茵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运转手上的黑气。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眼珠子一转，几乎是下意识就脱口喊出来了：「等一下，李琼茵，你现在害死他只会害死你自己而已。」 李琼茵闻言看向他这个方向，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向茫看到她停下了手上的施法动作以后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着自己后面还有一个人，立马挡在他的面前。 齐现手上的动作本来就不大，而且是暗中进行的，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阵法一旦触发了以后，只要其中的一个灵魂体消失，那么就会产生自爆反应吗？」向茫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能祈求眼前这个人对阵法什么的根本就不了解。 这样的话，自己的胡编乱造应该能够镇得住她。 不过很显然，他这一把赌对了。 李琼茵听到他这么说以后，眼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看着旁边的这个阵法，进来以后，她是无法出去的。 现在只能够想办法赶快从这几个人之中突破离开这里。 李琼茵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但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还是忍了下来：「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以为这个阵法能够困住我，如果你们现在不把这个阵法解开的话，那我就杀了他，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李琼茵说到这里的时候，朝着旁边的程志泽看了一眼。 向茫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额头，这样的话，李琼茵手上不是有那个把柄吗？ 不过哪怕是这样，也好歹拖延了一段时间，向茫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后面的齐现了。 只不过现在越是紧张，他反而越是能进，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谨慎。 李琼茵看到他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在拖延时间？」李琼茵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运转起手上的黑气朝着他的方向攻击过去。 向茫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就想要逃跑，但是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重要的东西，硬是强撑着忍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齐现就在这时候，一把把他推开。 然后将手上的阵法运转了出去：「真是个傻子，人家都攻击到你面前了，你竟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79页 齐现这话说起来不仅没有任何的斥责，反而是满满的担心。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心里面既兴奋又温暖。 李琼茵看到这一幕以后，直接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一次的阵法已经完成了。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跑。 但是齐现肯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都到现在了，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齐现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启动了阵法，强制性净化。 净化对于任何邪恶的东西来说都算得上是一场酷刑，越是邪恶受到的酷刑就越加难受。 李琼茵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种生不如死折磨了她一段时间以后，她才终于在一声惨叫当中烟消云散。 向茫看到这一幕以后，揉了揉眼睛，总感觉那一声惨叫声好像还在耳畔回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程志泽的灵魂体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谢谢你们。」 他有些腼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向茫摇摇头，说到底这只是他们的本分而已。 齐现看到他们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眼睛眯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 然后走了上前，插进他们两个人之间，对着眼前的程志泽说道：「好了，现在你想要的我们已经帮你达成了，你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齐现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乖乖履行承诺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人会帮自己履行承诺的。 不过他确实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东西了，微微一笑，他就自然而然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向茫眼睁睁看着他的灵魂消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一种怅然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齐现来到他的后面，向茫正打算跟他说话，就感觉到后脑上传来一阵钝痛，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齐现见状连忙接住了快要昏迷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目光，然后微微嘆了一口气。 齐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回去以后，去了一个专门地方。 「所以说。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希望我能够让他的记忆消失？」多年的好友站在他面前，眼睛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齐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