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军嫂跳楼！嫁军二代三年抱仨》 第1章 重生到一九七三年 三天了！ 沈南征终于确定一件事，他重生了。 重生到一九七三年。 这种违背科学和自然规律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也庆幸发生在他身上。 这个时间点很好，他可以更早娶到她。 正想得入神，开门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躺回病床上，半眯上了眼睛。 脚步声和抽泣声靠近床边，他才倏地睁开眼，故作诧异：“妈，你怎么来了？” “你贺叔叔跟我一说我都快吓死了，你说你见义勇为怎么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母亲曾兰惠心疼之余，顺手拍了他一下。 他“咳咳”两声，瞬间又让她自责不已。 “拍疼了？” “没，我不是不让他告诉你！”沈南征眉头皱得很深，但实际上已经算准当院长的贺叔叔会告诉她，要不然也不会转到城东医院。 曾兰惠本来对儿子就心怀愧疚，这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风情不减当年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郁色。 “南征，我知道你怪我跟你爸离婚，更怪我跟你贺叔叔再婚，但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疼爱一分不会少。” 沈南征明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个是拦不住的。 而且贺叔叔确实不错，和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对他好，也算仁至义尽。 再说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他也不想管。 这次让她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讨论她的婚姻，而是提前准备老婆本。 但是这个钱又不能直接要，沉默片刻说：“我要结婚了！” 结婚？ 曾兰惠脑子有点短路，“你连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婚？” “等我出院就去提亲。”沈南征想到前世因抑郁跳楼自杀的媳妇，恨不得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曾兰惠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是谁。 给他介绍的几个姑娘，他看都不看就推了。 平时在部队连只母蚊子都很难见到，更别说大姑娘！ 让她一度怀疑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儿子二十七了，早该娶媳妇！ 常年在部队性格冷了点，人品没得说。 过分好看的五官放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点违和，反倒显得英气逼人。 躺在床上依旧能看得出高大威猛，只是浑身上下好像都写着生人勿近。 不管看上谁都是好事。 也不打听那么多了，长舒一口气说：“妈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只要你喜欢就好，妈不干涉。我那里有几床织锦缎被面，回去就做成喜被，省得给你棉花票你还要找别人做。 剩下的布票糖票侨汇券和工业券什么的，回头一并给你拿过来，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随你！”沈南征听她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底有些动容。 前世因为母亲改嫁跟她置气很多年，直到自己也结婚才明白她的不易，可惜母亲却因一场意外早早离世。 曾兰惠见他不反对，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 正要继续说，瞥见窗外一抹军装绿，忙说：“我先走了，回头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 在曾兰惠出门不到三分钟，沈南征那个已经做首长的父亲沈肇廷进了屋。 沈肇廷特意避开前妻等在窗外，听到了他们母子的一半的对话。 认真审视了儿子片刻问：“你要跟哪家的姑娘结婚，什么政治面貌，政治背景怎么样？这次你立了功，升团长不成问题，可不能因为女方政审不合格错失机会！” 沈南征下意识蹙了蹙眉，“她不会影响我！父母是工人阶级，根正苗红，北城本地人。” “工人阶级好，根正苗红好，本地人更好，你好好养伤，剩下的是我来操办！”沈肇廷很满意他的答复，随后又说，“我现在就去弄自行车票、缝纫机票、表票和工业券，收音机我那儿有，还是新的，没拆封！回头让勤务兵统一给你送过去。” 沈南征故作耿直：“不用你这个大首长操心，我有工资。” “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贴补手下那帮兄弟！除了这三转一响，我再给你准备点现金和常用票，彩礼也不能小气！”沈肇廷如今的身份也不允许小气，什么都要办的体体面面。 尤其是在各方面都要压倒曾兰惠，不能让她准备的比自己多。 沈南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还不够。 他要为她们的小家争取更多，这样媳妇才不会因为家庭琐事烦恼。 又补充：“帮我在家属院搞一套房子！” “什么？？？”沈肇廷眯了眯眼，想要发火。 媳妇还没娶到家，儿子倒是先有了搬出去的念头。 不过转念又一想，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要结婚的心，不能打击。 又咬着后槽牙说：“你小子结婚后要不尽快生个孙子出来给我们玩，老子饶不了你！” 沈南征目送他风风火火地离开，猛地坐起来。 想让媳妇尽快生孩子，估计难。 前世他和媳妇结婚后虽说聚少离多，却也没少辛勤耕耘。 各种治疗不孕不育的偏方试了，大小医院看遍了，试管也没放过，却一直没有成功。 迟迟不孕，害媳妇都得了抑郁症。 收养来的女儿不但没有给媳妇带来快乐，还加重了她的病情。 想到媳妇那双绝望而又疏离的双眼，他的心猛地刺痛。 或许是他错过了什么，终究对她了解不够。 按时间算，她现在应该还没下乡。 他要赶在她下乡前重新认识她，她对下乡时期的事讳莫如深，一定是遭了很大罪，绝不能让她再下乡。 与此同时，他前世的媳妇宋温然淋雨后发起高烧，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生活在一本叫《回不去的纯真年代》的书里。 主角是她的同学兼铁杆闺蜜阮玲，独立自信家庭条件优越，虽然在感情上不顺，却闯出一番大事业。 而她只是一个被女主多次劝导不听的悲惨配角。 阮玲已经多次劝她提防着堂妹，她没放在心上，结果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被抢了。 又劝她不要听从父亲的安排替堂妹下乡，她又没听，结果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和野蛮的民风差点几次丧命。 好不容易在阮玲的帮助下回城，才发现父亲另娶，母亲进了精神病院。 考上大学不慎被暗恋她的男知青偷偷撕了大学通知书，误打误撞嫁给大龄男军官，又终身不孕，收养了个女儿也是白眼狼，最后她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那么怕疼的她竟从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上跳了下去。 历历在目的画面太真实了，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梦里死了还会感觉到疼吗？ 她正揉着太阳穴，门外传来争吵声。 “宋建设我告诉你，然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让她替温馨那丫头去下乡受苦，我不同意！” 第2章 你错了，我不会替温馨下乡! 替温馨下乡？ 如此熟悉的场景，如此熟悉的对话，她在梦里刚梦到过。 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爸妈真的在吵架。 她心想，如果等下暖壶摔了，那肯定就不是梦。 咣── 壶胆的碎渣随着暖壶的碎裂声溅到卧室来。 那个梦，不光是梦？ 也就是说梦里的一切都会发生？ 她顿时躺不住了，撑着身子坐起来。 只听父亲宋建设循循善诱，“二弟对我有救命之恩，馨馨从小又寄养在我们家，身体又虚弱，咱不能让她去乡下。二弟两口子迟早有一天会从牛棚回来，等他们回来知道女儿去乡下受苦该多难过！” “少跟我说那些屁话，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没想想让然然下乡我心里该有多难过，然然心里有多难过！”陆美琴据理力争，“二弟对你有救命之恩，不是对我们家然然，你不想她去下乡想别的办法，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再说然然跟傅开宇打小就定了娃娃亲，替她下乡婚事就耽误了！” 宋建设紧锁眉头：“娃娃亲没指名道姓，现在开宇跟馨馨谈得来，老傅想撮合一下他们俩！” “什么？”陆美琴更炸毛了，“当初可是因为我怀着然然才定的娃娃亲！开宇这孩子聪明，年纪轻轻就进了厂子的办公室，将来肯定比他爸更有本事，将来当个厂长也有可能，跟我们家然然最般配。” 宋建设表示无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馨馨和开宇现在两情相悦，傅主任也没意见！” 陆美琴瞪起眼，“放屁，那是无媒苟合！温馨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背后捅刀子嘛！气死我了，我就说那个丫头不省心！” “够了，你还想不想过，不过离婚！”宋建设拍桌子威胁，“别什么事都怪馨馨，是开宇先喜欢她，她有什么错！老傅是办公室主任，我也正在竞选车间主任，两家的关系不能因为孩子间的矛盾断了！温然一向乖巧懂事，肯定不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为难，替妹妹下乡也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仁义。” “你错了，我不会替温馨下乡！”宋温然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清冷，态度坚决！ 陆美琴赶紧拿了个外套给她披上，“你还发着烧，怎么起来了！” “我再不起来，我爸就把我卖了！”宋温然声音里带着失望，刚才爸妈的对话跟梦里一模一样，如今又听一遍，心里止不住悲凉。 之前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堂妹比对自己还要好，甚至为了逼自己替堂妹下乡要离婚，现在她知道了！ 原来堂妹温馨根本就是他和二婶的女儿，除了他和二婶谁都不知道。 书里，二婶是他的白月光。 没有捉奸在床，又没有证据证明温馨是宋建设的女儿，就算她现在一封检举信检举了宋建设，宋建设一样会为自己开脱掉。 她尚有理智在，把他们拉去地狱也要一步步来，况且在宋建设的虚伪之下还有二叔这个受害者。 其实只要她不同意，母亲肯定会为了她死磕到底，她为什么要成全别人苦了自己呢！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不会积郁成疾。 宋建设吹胡子瞪眼，“说什么胡话，爸怎么可能卖了你！那么多同龄人一起下乡呢，你同一届的同学也有几个要去，就当体验生活！”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让温馨去体验！”宋温然冷声道，“厂里的名单是让温馨下乡，不是我！” 宋建设皱着眉头，“温然，你是当姐姐的，应该拿出当姐姐的气度！馨馨她从小就体弱多病，不及你适应能力强，你先替她下乡，回头等爸当上车间主任再想办法给你争取回城名额。”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拿这一套骗我！该是谁下乡，就是谁下乡，再让我替她下乡，我就去政府举报你弄虚作假！”温然说得决绝。 书里她下乡后，宋建设确实当上了车间主任，可是连封信都没写过，更别说争取回城名额！ 宋建设的脸瞬间黑了，“宋温然，我是你亲爸，你去举报一个试试！” 温然冷哼，“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爸，亲爸会为了别人的女儿送自己的女儿下乡！” 宋建设：“……” 宋建设无言以对，气得几欲暴走。 板着脸沉声道：“让你下乡你就下乡，哪儿那么多废话！以前你多懂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懂事得到了什么？”宋温然看他的眼神像看个陌生人，“只要温馨看中的东西，你都让我给她！现在还想让我替她下乡，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休想让我替她下乡！而且我已经考上了城东医院中医科的学徒，你想让我去也没那个机会！” “你……”宋建设扬起巴掌，下一秒被陆美琴踹到了一旁。 陆美琴指着他，“你动我女儿一下试试，我今天跟你拼了！” 宋建设被她凶悍的样子吓到，确认道：“医院可不好进，你没上过卫校，又没人脉，怎么可能考得上？” “我说考上了就是考上了！你没有人脉不代表我也没有！招收名额有限，而且是打着招护士的名义招学徒，没上卫校也可以，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宋温然一向是大家心目中的乖乖女，懂事大方，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想不让别人相信都难。 可是她确实是说谎了！ 医院确实有招考信息，但考试时间是在今天下午。 所以她只有今天下午这一次机会。 宋建设始料不及，什么都没说背着手出了门。 他已经想起温然有个同学的妈妈是城东医院的主任，也便没有怀疑她的话。就算是学徒，考到医院体面的也是宋家，但是让温馨下乡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宋温然等他走远后，马上对陆美琴说：“妈，快把户口本给我，我去参加的考试！” “你……”陆美琴愣住，“你没考上？” 宋温然催促：“妈，你快点帮我找户口吧妈，再耽搁就真考不上了，你真想我去下乡？” “不想。”陆美琴一千个一万个不想，马上去拿户口本。把户口本递给她以后又说，“你还生着病，现在去考试行吗？” 宋温然很坚定地说：“不行也得行，我不想下乡。” “那你再吃片药。”陆美琴拿了一片安乃近。 她喝了一口水把药顺了下去，整理好衣服背着军绿色的斜挎包骑上自行车匆匆出了门。 路上湿漉漉的，还带着雨后的泥泞。 不过并不妨碍骑自行车，这清爽的空气也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她不会再像书里一样任人摆布，更不想拿自己的人生为堂妹铺路。 说起来，她抑郁跳楼跟温馨也脱不了关系。 本来怀孕艰难已经是她最大的痛，温馨还经常当着她的面炫耀。 跟傅开宇结婚的时候，写信给乡下的她炫耀；结婚后，又挺着孕肚炫耀；知道她生不出孩子，还继续拿孩子炫耀。 这些她可以都不在乎，但后来她和沈南征收养了一个女儿，温馨炫耀之余又多了一重乐趣，那就是收买她的养女。 她的养女跟她不亲，反倒只跟温馨亲。 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快炸了，不能跟聚少离多的丈夫诉说，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倾诉。 沈南征是个军官，也是高干子弟，两人的文化水平和生活背景都有很大的差异。 因为她自卑，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只剩下了像工具人一样要孩子，却又在要孩子的路上迟迟不能称心如意。 她不知道她是本来就不能生育，还是因为在乡下受的磨难太多无法生育，总之不管怎么尝试都生不出孩子。 或许她跟孩子无缘，所以打算再也不拖累沈南征了。 沈南征是个好男人，他应该有个完整幸福的家。 为了给她打掩护，他甚至对父母说是他不能生育。 但是检查结果却明晃晃地写着是她不孕。 而书里，在她跳楼后，他伤心了很长时间，直到在地震中为救人牺牲。 说不感动是假的，也因为他太好，她才有深深的负罪感。 这次她想开了！ 不招惹他，不结婚。 各自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想彻底打消宋建设让她替温馨下乡的念头，除了嫁人，就是先在城里有个正式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她要自力更生，有足够的资本与所有不幸对峙。 所以当务之急，她一定要考上城东医院的护士。 到了医院后，直奔考点。 铁杆闺蜜阮玲老远瞥见她的影子，冲她招了招手，“温然，来这边！” 第3章 凭实力考上护士 宋温然加快脚步到了阮玲身边，因为生病的缘故双脚有点飘。 阮玲的母亲是城东医院的主任，能获得医院招聘名额的机会多亏了她。 昨天没淋雨时，阮玲就告诉了她，想让她一起考。 只是当时她还没做那个梦，对傅开宇还抱着幻想，想去服装厂上班。 可惜是她天真了！ 她估摸着时间问：“我没来晚吧？” “没有，还有三十分钟笔试才开始，我以为你不来呢。”阮玲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脸这么白，还出这么多汗？” “我没事，就是骑自行车过来有点热。”宋温然用手当蒲扇扇了扇风。 确实有点热，安乃近的药力已经发挥了作用。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生着病居然骑这么远的路。 阮玲在前边带路，“我先带你去找我妈报名。” “好。” 宋温然努力让自己清醒着，晕晕乎乎报了名。 现在的笔试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梦里发生的事就像亲身经历了一遍。 下乡后她被分到卫生站帮忙，最基础的知识已经印在脑子里。 那些难熬的日子也就是偷偷看医书才找到点乐趣。她甚至还跟着下放的老中医学习了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偏方，开方治病都没问题。 恢复高考后，本想考医学院，可左等右等等不来通知书，临死前才知道自己的通知书被暗恋自己的男知青偷偷撕了，还是温馨出的主意。 学没上成，当医生的梦也破碎了。 其实她和沈南征本来没有交集，只不过当时那个男知青为了跟她在一起特意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结果误打误撞被沈南征救了。 也不知道沈南征是为了对她负责，还是真的喜欢她，嫁给他以后她也没敢问过。 伤心了太多次，所以贪恋他给的每一分温暖。 不敢打破现状，也不敢让自己失望。 托他的关系，她又在军区医院当了几年护士，混了个编制，甚至做到了护士长。 论经验，她比这里上班的护士丰富得多。 只不过经验是梦里的经验，真要上手操作还不知道行不行。 一切从头开始也不错。 参加笔试的加上她总共七个人，只留三个。 阮玲一点都不紧张，笔试只是走个过场，就是为了不给旁人留话柄。 另一个是大院子女，是凭实力留下还是通过内定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肯定是通过实力，笔试满分。 当然这也有阮玲和她母亲的功劳，成功报名，她才有这个机会发挥。 心情好了，病也好了大半。 三天内办理了入职手续就能正式上班。 跟阮玲分开后，她心情愉快地骑上自行车回家。 谁知刚一出医院就看到了正在上车的沈南征，忙调转了方向。 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沈南征那一身军装绿格外显眼，一如他救她那天脊背笔直。 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坚毅，居然还是会让她忍不住心动。 不可否认，她是爱他的。 一点一滴的回忆骗不了人。 只是她不能再拖累他，这辈子也不打算结婚了，他值得更好的人。 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她不敢回头。 但能感觉到他乘坐的吉普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这个时间，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也对，谁也不认识谁，她躲什么啊！ 真是昏了头。 能再看他一眼也好，就一眼。 就当是告别。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吉普车的踪影。 也不知道他来城东医院做什么。 如果受伤或者生病，应该去军区医院才对。 说不定去探望别人也有可能。 她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么多。 到家后，温馨已经回来了，热情地递过来一块烤红薯：“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烤红薯，保管你吃完什么病都没了。” “我不饿。”宋温然没伸手，转身回了自己屋。 她讨厌温馨，但更多的是气书中的自己。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凡为不那么天真地相信父亲的鬼话争上一争，也不至于那么惨。 十八岁的温馨比她小半岁，跟她一样刚刚高中毕业。 七三年新政策下来以后，独生子女可以不用下乡。 假如温馨没过继的话，她就是独生子女。 可户口本上有温馨的名字，喊她的父母为“爸妈”这个改变不了。 就算不是独生子女，按政策老大也不用下乡。 再加上温馨的母亲是资本家小姐，连带着其父亲也被打成了黑五类，所以上边拟定的是让温馨下乡接受再教育。 可最终的苦难全都给了她。 现在的她们就像两朵花一样鲜嫩，各有各的优势，在厂区家属院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漂亮。 很多人都喜欢拿她们两个做比较，样貌上比不出高低，就开始从其他地方入手。 各花入各眼，两人都有各自的优点。 对于性格比较内敛的她，嘴甜说话讨巧的温馨更会讨人喜欢，尤其是受男同志喜欢。 以至于好几个忠实的追随者为温馨痴，为温馨狂，为温馨哐哐撞大墙。 温馨给她买烤红薯讨好卖乖，她并不意外。 记忆里也有这个桥段。 她没少因为这个过继来的堂妹伤神，毕竟堂妹来了以后，分走了她一大半的东西，尤其是父爱。 越缺少什么，就会越奢求什么。 所以为了父亲的前途，为了家庭和谐，才会替她下乡，甚至还说服了极力劝阻的母亲。 以为这样父亲对母亲好点，可是有个屁用，又和谐了谁？ 母亲还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爸爸和奶奶诟病，她还不是在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连个娘家都没有。 以前她以为是母亲脾气不好又生不出儿子才会惹得奶奶不喜欢，后来才知道就算脾气好，奶奶也只喜欢在牛棚里生了儿子的二婶，父亲也会为了维护二叔二婶一家掏心掏肺。 后来母亲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也被离婚了，父亲又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一个对二叔一家没有任何威胁的儿子。 她的任何不同的声音都是嫉妒，都是不懂事。 父亲是个大冤种，也是个大情种，只是这情不是给母亲，害她也被毒害不轻。 太累了！ 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首要任务，她要做母亲的依靠。 就算母亲想离婚她也支持，只要母亲开心就好。 她转了一圈没看到母亲，转头又问跟过来的温馨：“我妈呢？” 之前她都说“咱妈”，一说“我妈”倒让温馨没适应，愣了下说：“出去买菜了。” 她“嗯”了声没说话。 温馨不知道她已经考上护士，平时温然心情不好时也会对她爱答不理，所以只以为她这是答应了替自己下乡不开心，故作内疚：“姐，你替我下乡我心里很感激，我争取每月给你寄十块钱，让你在乡下也能过得顺遂。” 第4章 随她，找谁都没用! “每月给我寄十块钱，你是怎么想的？” 呵呵！ 宋温然有点想笑，也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 记忆里温馨知道她同意替她下乡后也是这么说的，她也信了。 结果呢，别说十块钱了，连一分钱都没收到过。 还是母亲托人给她带钱，带衣物，甚至不远千里去看她。 可惜由于怕母亲心疼，她都没敢跟母亲见面。 现在想想，那时真傻。 多见一面少一面，怎么就没见见母亲呢！ 明明是梦里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却心痛得厉害，真是可笑。 温馨不知道她这个笑有几重意思，莫名地心虚。 说好听的话最在行，手不自觉地抠着烤红薯说：“十块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多给你寄点。要不是我身体弱，亲爸又住牛棚，一定不会让姐姐受这个罪。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后我替你多孝顺爸妈。” 照往常宋温然虽然不会跟她上演一场姐妹情深，也会感动几分。 可一旦醒悟过来，听着这话就不对味了。 她下乡后比一般知青过得都要差，还不就是受二叔的影响。 毕竟她是替温馨下乡，别人都以为她是二叔的女儿，自然不会客气。 冷声道：“我自己的妈我自己孝顺！既然你心里不好受，那你就自己去吧！身体弱那是因为平时不锻炼，下乡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温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问：“姐，你没答应爸？” “谁说我答应了？”宋温然不再跟她虚与委蛇，“凭什么让我替你去，你自己没腿还是没脚！” 温馨：“……” 温馨没来由地慌了，以为宋建设肯定已经劝说成功，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手里的烤红薯“啪”地掉到地上，整个变了形像屎一样。 宋温然的心情却格外清爽。 正好母亲陆美琴买菜也回来了，一眼就看到掉到地上的烤红薯，不悦道：“咱家啥家庭条件，烤红薯都不当回事了！烤红薯不要钱，还是你们都有钱了！” 她没点名道姓，甚至还挂了个“们”，但心里很明白这烤红薯是温馨掉的，温馨手上粘着烤红薯，温然的手却干干净净。 温馨好似受了很大委屈，抹着眼泪跑出去。 陆美琴皱了皱眉，“她肯定又去找你爸。” “随她，找谁都没用！”宋温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有人能左右得了她的意志，这次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 正如陆美琴所想的那样，温馨先去找宋建设哭诉。 宋建设正在头疼，安抚了一番。 当温馨听到宋温然已经考上了护士，更加崩溃。 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和咳嗽声衬得她更加娇弱，对这个寄养过来就一直叫他“爸”的女儿，宋建设很是心疼。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初恋的女儿，从她的身上，依稀能看到初恋的影子。 虽然初恋选择了弟弟，但并不影响他的爱。 轻拍她的后背心疼地说：“馨馨，你别着急，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你姐就是不能替你下乡也没关系，我能想到办法让你不下乡。” 温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爸，我现在能指望的就是你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孝顺你，去乡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别说傻话，爸不会让你下乡。”宋建设忙做出保证。 时间紧，任务重，再想不出办法就真来不急了。 温馨不敢把希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能拿捏陆美琴的奶奶远在乡下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低估了宋温然。 真没想到她会考上护士，如果能把护士的工作也让给她，那就太完美了。 这样她不但能留在城里，还能有一份比厂里更体面的工作。 在厂里干，撑死也就是坐办公室。 而且坐办公室五年内希望很渺茫。 当护士就不一样了，从称呼上就比女工好听，还能让傅家高看一眼。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宋温然怎么会突然考护士，还考上了？ 难道是为了跟傅开宇在一起！ 如果她能早点拿下傅开宇，那留在城里的保障又多了一重。 她赶紧又去找傅开宇。 傅开宇有个在厂里当主任的爹，一来就是坐办公室，近两年在办公室表现得也可圈可点。 温馨一看见他，这眼泪可刹不住车了！ “开宇哥，我不想打扰你上班的，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傅开宇心疼得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温馨哭得更是梨花带雨，“你也知道我是寄养在大伯家，总不能让姐姐替我去下乡，我想好了，我去下乡，不让姐姐她们为难。只是一想到下乡后就再也见不到开宇哥，心里就好难过。” 要不是这是厂子门口，傅开宇都想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仅存的理智让他保持了一丝冷静，他低头看着她说：“馨馨你别难过，实在没别的办法咱俩就先领证。只要领了证，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留在城里。” 温馨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可是傅叔叔和万姨会同意吗？” “有我在呢，你放心。”傅开宇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我只喜欢你，对那个木头一样的宋温然没有一点感觉。” 温馨心里欢喜，嘴上还是说着：“别这么说我姐，她就是不善言辞。” “得了，你就护着她吧！”傅开宇越发觉得她善良，甚至有点厌恶定了娃娃亲的宋温然。 想到把他们凑一起就起鸡皮疙瘩，只希望下乡的是宋温然，离他越远越好。 希望离他越远越好的不止他，宋温然更希望离他远点。 若说之前因为娃娃亲对他有点期待的话，现在大梦初醒的宋温然对傅开宇只有敬而远之。 不是她的菜，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书里她同意替温馨下乡，也有一部分原因知道温馨和傅开宇搞在一起太伤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她不会那么傻，温馨炫耀的只是自己假想的表面幸福，而且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给自己做了规划，定制了新的目标。 又去城东医院做护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好好学习。 梦里能考上大学，现实中也一定要考上。 还要考医科大学，做医生。 久病成医，书里因为长期不孕，她又专门自己研究过医书，那些医书摞起来估计能塞满一间屋子。 她太了解不能生育的痛苦，可惜一直没治好自己。 虽然不打算嫁人，但也要为医学事业多做点贡献。 她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收拾原本打算卖掉的旧书，突然从书里掉落了一张邮票——《全国山河一片红》。 第5章 收走父亲所有的私房钱 居然是《全国山河一片红》，还是大一片红。 这在以后可是价值上千万的“国宝”级邮票。 宋温然瞬间觉得捡到宝了。 记忆里，她随手夹在书里忘记放在哪儿，后被温馨无意中找到卖了几百万，她也错失了当百万富翁的机会。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丢了，一定要保管好。 柜子的抽屉里有个暗格，打开抽屉触发机关才能打开，她也是无意中发现。 她把邮票重新夹到书里，放进了暗格。 又找出其他有升值空间的邮票，也放了进去。 除了她没人知道有这个机关。 柜子是当初父亲在二手市场给温馨淘的，不过温馨只是看着柜子皱了皱眉，父亲马上就换了。 从此温馨用她的新柜子，她用二手市场淘的旧柜子。 对外人比对她这个亲闺女还好，当时母亲因为这个柜子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她也因此知道父亲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了。 记忆里，父亲还爱藏私房钱。 她趁着父亲和温馨都不在家，母亲在楼道做饭，不动声色地把父亲所有犄角旮旯里藏的私房钱都收进了暗格。 总共一百零三块钱，还有几张粮票。 粮票没有使用期限，他也就敢藏粮票了，估计发现少了也不敢闹得太明显。 先不给母亲，等搞定温馨再给母亲个惊喜。 …… 陆美琴听她翻箱倒柜，拿着锅铲过来。 “倒腾什么呢，病刚好一点不晓得好好休息。” “找了几本书。”温然闻到香味转移话题，“妈，做什么好吃的呢，是不是炖鱼了，闻着这香味儿我都饿了。” “就你鼻子最灵！”陆美琴满脸宠溺，“为了庆祝你考上护士，妈特意熬了鱼汤。你等着，妈先去给你盛一小碗。” “妈，还是你最好。”温然眉眼弯起，眼睛像月牙一样漂亮。 照往常，她肯定会等宋建设和温馨回来一起吃，但现在连提都没提，放下书直奔厨房。 厨房在筒子楼的楼道里，整个楼道里飘满了鱼汤的香味儿。 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楼道里人并不多。 偶尔路过一两个邻居，都会笑着打声招呼。 陆美琴为人泼辣，但在筒子楼的人缘还算可以，性格直爽，做事随性。 她小时候也爱说爱笑的，只是后来温馨来了以后，她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是啊，有个偏心的父亲，话怎么可能多的起来。 她接过鱼汤喝了一口，夸赞道：“真鲜！妈，你这手艺又进步了！” “那可不，妈跟着食堂那大师傅又学了两手！”陆美琴在服装厂食堂上班，若不是女儿发烧生病，她也不会和别人换班。 正要催她多喝点，一勺鱼汤送来了嘴边。 “妈，你也尝尝。”温然示意她赶紧喝一口，“每次做了你都舍不得吃，这次不许再省了。” 陆美琴总觉得女儿哪里不一样了，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对，抿了一小口鱼汤问：“然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温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烧了，我现在感觉精神特别好。” 陆美琴点点头，“那就好。你考上护士，妈很开心。你毕业之前，妈一直想让你在服装厂上班，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没想到你去了医院。” “我也是沾了阮玲的光。”宋温然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早就想让我跟她一起考护士了。” 陆美琴耐心教导：“咱不能白沾人家的光，回头我买点东西你给阮玲妈妈送过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家不懂事。” “我知道了，妈！”宋温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本身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陆美琴又絮絮叨叨地说：“自从温馨这个丫头来了，我和你爸几乎天天吵架，我也是够够的了！你爸心里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他以为他瞒得严实，其实从嫁给他第一天我就知道他的心在别人身上。 他对那个女人的女儿好，我心里膈应。如今还要我的女儿替那个女人的女儿受苦，门儿都没有。温馨在我们户口本上留的时间也够久了！你爸越护着她，我越要让她下乡！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够多，你受得委屈也够多。 如今看到你的改变，妈很高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你都不知道，我多怕你同意替她下乡，你太善良了，不是那个丫头的对手。” 宋温然犹豫了下问：“妈，你有没有怀疑过温馨是我爸和二婶生的？” 陆美琴顿时脸色大变，“你也这么怀疑？” “他对温馨永远都比对我好，换谁都会怀疑！”温然随后又把关注点放到了母亲说的“也”字上。 陆美琴攥着搪瓷缸子的手有点颤抖，“我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过，可惜我又没有证据。” 温然也没拿到证据，不然不会用“怀疑”开始这个话题！ 逃避、讨好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母女俩敞开心扉，开始商量着如何顺利让温馨下乡。 又过了一个小时，宋建设和温馨前后脚到家，看到桌上的鱼刺皱了皱眉，“怎么没等我们先吃了？” “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陆美琴呛了一句，洗了她和温然的碗筷。 宋建设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到厨房里没什么能吃的，板着脸说：“给我和馨馨下碗面条！” “脸怎么那么大！”陆美琴白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使唤我！” “吃枪药了你！”宋建设板起脸来。 温馨赶紧上前：“爸，我去做饭，你别为难妈了，这又不是第一次没做我们的饭，我都习惯了。” “我去做，你先去歇会儿。”宋建设不舍得她这细皮嫩肉下厨，抢先一步系上了围裙。 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宋温然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跟别人表演父女情深。 甚至有点想笑。 笑自己蠢得可以，居然为了这种人毁了一辈子。 陆美琴也看不下去，踢了脚边的凳子一脚说：“宋建设，你过来！” 宋建设回过头，“你想做什么？” 陆美琴是个直性子，直奔主题：“温馨下乡的事不能再拖了，后天就要走一批，你作为车间主任的竞争者不积极的话，恐怕会第一个被淘汰。” “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几天？”宋建设和温馨同时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陆美琴也并没有说谎，瞥了他们一眼：“这还快，以为居委会是你们自己家开的！” 最慌的就是温馨，明天结婚也来不及啊！ 况且傅开宇的母亲首先就不同意，要攻克这座大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 奶奶赶最早一班车，明天中午就能到，只是斗这母女俩也需要时间。 眼睛里蓄满了眼泪看向宋建设，“爸，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运气，当不了护士，以后恐怕不能给你尽孝了！都怪我笨，怎么就没能考个护士呢！”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宋建设经她这么一提醒，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温然，你比你妹妹坚强，我看还是你去下乡，护士这个工作让给馨馨做！” 第6章 离婚，你带她搬出去! “笑死，你以为我说去举报是随便说说？”宋温然的音量陡然拔高，“你又哪儿来的勇气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夺走我的工作，毁掉我的人生？” 她的质问带着积怨已久的恨意。 原本以为有了工作就能改变下乡的命运，没想到亲生父亲会无情到这种地步，也是她低估了温馨的贪心。 这就是温馨最拿手的，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拿捏别人。 陆美琴也火了，从楼道公共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出来，“宋建设你说的是他娘的人话吗！温然是你女儿，你把她当什么！别以为我女儿懂事，你就可以随便欺负她！” 宋建设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温馨，同时又怕陆美琴下死手，忙说：“你先把刀放下，我就是那么一说，工作哪儿能说换就换！” 陆美琴拿菜刀指着他，“说也不行，你有这个心就不行！然然是我的底线，你不是护着温馨吗！那好，我同意离婚，你带她搬出去！” 宋温然听到“离婚”这个词，心里猛然一紧。 刚刚商量对策的时候，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提“离婚”，可见对婚姻还是有期待的。 而现在宋建设彻底把这份期待击碎了。 温馨就是想让她们离婚，心里窃喜。面上还是声泪俱下：“妈，都是我不好，你别怪爸，别跟爸离婚。爸就是太疼我了才会那么说，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 就是因为太疼她，陆美琴听完更生气。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不怪你怪谁！” 宋建设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陆美琴，你怎么总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馨馨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她渡过难关，你干嘛非要拆散这个家！” “帮她渡过难关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宋温然再次质问，“她来我们家后，你什么都让我让着她，她吃的用的都比我的好，连零花钱都比我的多，就这样你还偷偷贴补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些都是小事，我可以都不在乎，工作和下乡可是关乎到人生的大事，你还帮着她抢走！我不说不讲不代表我傻我瞎！想拆散这个家的人是你！ 我受了多大委屈，我妈她受了多大委屈你关心过吗！你对温馨好，对二叔二婶好，对奶奶好，对外面所有人好，是所有人眼中的老好人，唯独不会对我和我妈好！你到底跟谁是一家子！” 宋建设有火没处发，正好借着她的质问吼道：“够了！没对你们好？你们吃的，用的哪儿来的，哪一样不是我挣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乖巧懂事！ 你要听话替馨馨下乡哪有这么多事！你还吵吵，你有什么好吵吵的！你妈都拿菜刀了，你也不知道劝着点，还在这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有一点为人子女的自我修养吗！ 白养你这么大，不知道为家里分忧解难，就知道添麻烦！你是当姐姐的，让着馨馨点很正常，你委屈什么，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看来我是平时对你太宽容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跟你商量是尊重你，我不跟你商量你能怎么样！我今天还就做主了，工作给馨馨，你替她下乡！下乡磨练磨练，也改改你这性子！” “宋建设，你混蛋！”陆美琴这暴脾气上来，“咔”地一刀砍到桌子上。 要不是宋建设躲得快，这一刀能砍断他的胳膊。 宋建设心有余悸，“你疯了！” “我是疯了！宋建设，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离婚，我带然然过，你带温馨过；第二，不离婚也可以，让温馨下乡挪出我们家户口本，我也可以维持表面的关系，让你当上车间主任，但是别打然然的主意，然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陆美琴提离婚并不冲动，一直以来也是为女儿考虑。但女儿已经跟她有一样的怀疑，她索性也豁出去了。 “宋建设，这守活寡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你给个痛快话！” 宋建设气得头昏脑涨，这守活寡的说得好像他那方面不行似的！ 顿时脸红脖子粗。 现在是下班时间，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多。 都是同事，又是邻居。 抬头不见低头见。 放在平时，都不会把他们吵架的事当回事。 大部分人已经习以为常，连热闹的都懒得看；有一部分人最开始的时候劝过，后来麻木了；但也有个别人乐此不疲，有意无意地借着做饭的功夫听一两耳朵。 最近下乡的事各家各户都躲不开，刚刚又听到了离婚，大家难免不好奇。 尤其那句“守活寡”，更是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听到脚步声靠近，宋建设赶紧先关上了门。 也把各种好奇的心彻底挡在了外面。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并不以为陆美琴这是真的要离婚，只以为这是逼温馨下乡的伎俩。 之前的威胁归威胁，现在是竞争车间主任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离婚。闷声道：“别闹了！离什么离，让左邻右舍听见不像话！！！还嫌下乡的事不够头疼，就知道添乱！！！” 第7章 他配不上我 “你头疼，那是你活该！”陆美琴掷地有声，“宋建设，我早就告诉过你，然然是我的底线，只要她不愿意，你就别想为她做任何决定！” 宋建设掐了掐眉心，知道问题还是在女儿这里，只要她同意下乡，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知道女儿这是哪根儿筋不对，换做往常绝对不会这么叛逆。 他的计划都打乱了，瞥了一眼冷漠的女儿，再看看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温馨，心中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温馨。 陆美琴虽然不讲理，却也提醒了他。 把温馨的户口挪出去是个办法。 只是想要挪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离婚可以分出去，不过有人试过这个办法行不通。 再就是结婚。 他越捋思路越顺，觉得结婚这条路可以走。 摘下围裙说：“温馨，你跟我走。” 温馨：“……” 温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虽然烦躁，但还是赶紧跟了出去。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陆美琴把菜刀扔到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宋温然走过去抱住她，任由她哭了好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才问：“妈，你是不是打心里不想离婚？” 陆美琴摇摇头，“不，这次提出离婚我心里反倒痛快了不少。你有句话说的对，他就爱在别人面前当好人，唯独对我们娘俩不好。 每次我们俩一吵架，别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可谁知道他有多气人啊！以后你找婆家，可别找这种只对外人好对家人残忍的男人……” 宋温然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思绪飘远。 又想到了书里的丈夫沈南征。 在她的印象里，沈南征对那帮战友兄弟好，对她也还算可以。 为国为家都会尽心尽力。 只是有时候家国难两全，她独守空房的机会比较多。 那些为造人奔波的日子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相处融洽。 他平时不苟言笑，她也谨小慎微。 两人没有摊到明面上交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没有她，或许他能过得更轻松。 # 天渐渐地黑了。 陆美琴跟她倾诉了一大堆，又哭了一场。 虽然提出离婚了，但宋建设这边不松口，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 哭累了才去睡觉。 这一晚，宋建设和温馨都没回来。 温然也不关心他们在哪儿睡。 只要她和母亲的利益不受损失，别人爱谁谁。 就是一闭眼就做噩梦，让她头疼。 早上起来，还心有余悸。 陆美琴脸色也不好，洗漱好打起精神去做饭。 温然把已经蒸好的鸡蛋羹端过来，“妈，你尝尝！” “你做的？”陆美琴有些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平时她就算没空做饭也会提前做好盖在锅里，要不就是让温然去食堂吃。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我看你做过几次就学会了。” “是嘛，那我可要尝尝。”陆美琴拿起小勺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连连点头。 温然也跟着弯起眉眼。 记忆里，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她学着母亲的模样做着人间烟火。 母亲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干；母亲不在的时候，她什么都要干！ 终于让母亲尝到自己的手艺。 她也是按照记忆里的做法做的，卖相不错，具体味道还没尝。 拿起小勺尝了一口。 这一口咽下去，差点没把自己齁死。 忙说：“别吃了妈，我再重新做一份。” “挺好，干嘛重做，浪费粮食！”陆美琴接连吃了两口，护住碗。 温然倒了杯热水，不好意思地说：“太咸了，不好吃。” 陆美琴护碗护得紧，“正好我嘴里没味儿，咸点也没事。” 温然：“……” 在温然的注视下，陆美琴很快消灭光了一碗鸡蛋羹。 女儿第一次下厨，就是不好吃她也要吃光。 当然，她还喝光了半壶水。 现在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斗志昂扬地说：“昨晚我半夜醒了又想了想，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温馨这丫头心眼多，能跟开宇勾搭上，就能让开宇早点娶了她！开宇妈妈跟我是多年的朋友，我一会儿就去找她，偏不让这个死丫头如意！” 温然昨晚睡不着也想了这件事，温馨能指望的不外乎就这几个人。思索片刻道：“估计我爸昨晚已经跟傅家谈了这件事，万姨平时是喜欢我，但她也最疼儿子，傅开宇执意要娶温馨，又有傅伯伯帮腔，多半还是会同意。” 书里就是这样。 温馨和傅开宇成功在她下乡一年后结了婚，万欣虽然最初不同意，却也渐渐接纳了温馨。 陆美琴不以为意，“那又怎样，背信弃义的是她们，就算结婚我也让她们结不成，这个搅屎棍我当定了！妈就问你，你还想不想嫁给傅开宇？” “不想。”温然回答得很肯定，“他配不上我！” 陆美琴愣了下，“你怎么不喜欢开宇了，以前不是挺喜欢他？” “以前那是年纪小不懂事，他都跟温馨好了，我还喜欢他做什么！”温然没有说出更具体的原因，单凭这点就足够了。 陆美琴点点头，“对，你这种想法很好。找谁都别找心在别人身上的男人，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既然你都不喜欢他了，那我就更能豁出去了，你不要的，温馨也别想得到！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我有的是办法拿捏温馨这个小蹄子！ 我顺便再找你李姨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对象，比傅开宇那小子还有本事的对象，让大家知道我闺女不是没人要，是我们看不上！” “”妈，介绍对象就算了！”温然可不想嫁人，“我还年轻呢，先把工作做好最重要。” “不行，一定要找个比傅开宇更好的！”陆美琴说话间风风火火出了门。 温然明白母亲心里赌着一口气，肯定要找个能盖得过傅家的婆家。 能盖得过傅家又年龄相仿的人，在周边可不好找，这个不用着急。 她不怕场面闹得太僵，闹得越僵越有利于母亲离婚。 这个婚趁早离了算了，反正父亲的心也没在这个家里，不如早早结束让母亲有个新的开始。 出了家属院，她先赶往城东医院。 尽快办理入职才是正经事，以免夜长梦多。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路过友谊商店时，她竟又看到了沈南征的身影。 停下车子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他。 那辆吉普车是他爸沈肇廷沈首长的车。 友谊商店是北城商贸和外国客人沟通的纽带和桥梁，沈南征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第8章 找媒人 宋温然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了解。 终究是记忆里的人，再不可能有交集了。 压制住心头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她在十字路口及时转弯。 而沈南征仿佛心有灵犀般看向了这个方向，结果只看到了自行车的后车轱辘。 想到离媳妇越来越近，他就越发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重生后，最想见的人就是她。 她说过，她是替温馨下乡。 那个矫情又做作的女人，媳妇每次见了都不开心，最该去下乡。 能左右她下乡命运的人是父母的直属单位，而她父母都是服装厂的工人。 服装厂的厂长又是父亲的老战友，父亲于他也有救命之恩，相信这点小事不会让他最为难。 正好他跟媳妇重新认识也需要个媒人，一举两得。 沈南征想至此，赶紧进了友谊商店。 先用华侨券买了一盒巧克力。 媳妇最爱吃巧克力，想来口味不会变。 万一见面的话，可以直接送给她，留个好印象。 另外，他又买了两盒中华，两瓶茅台给厂长。 礼多人不怪，况且这还是外边商店几乎买不到的紧俏商品。 爽快地结完账，直奔服装厂。 不过他去的是厂长家里，并不是办公室。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厂长特意在家等着他。 一看他拿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马上客套道：“南征你也真是的，人来就行，还带什么东西！” 沈南征把中华和茅台放到桌子上，客气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魏叔叔笑纳。” “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数！”魏厂长热情地请他入座，“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沈南征勾唇，“打死一只熊没问题。” 魏厂长哈哈笑起来，“贤侄真是风趣。” 厂长媳妇刘老师赶紧给他们倒茶，也跟着客套了几句。 寒暄过后，沈南征切入正题。 “魏叔叔，我想请您和刘姨给我保个媒。” “哦？”魏厂长也是知道沈南征的性格的，几乎是不近女色。 这让他那个脾气暴躁的首长老爸没少操心。 今天主动找自己保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刘老师好奇地问：“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们认识吗？” 沈南征脊背笔直地坐着，略有些紧张，但好在他掩饰得好，没有让厂长两口子看出来。故作淡定地说：“是服装厂宋建设的女儿。” “宋建设？”魏厂长想了想，“是第五车间那个宋建设？” 沈南征早就调查清楚了，很肯定地说：“是。” 刘老师眼睛一亮，“宋建设可是有两个好女儿，个个长得水灵。尤其是那个温然，更是跟仙女似的，一颦一笑都像是画出来的，知书达礼；那个温馨也是个可人的，人美声甜，能说会道，你到底看上了哪个，姨去找陆师傅谈。” “宋温然。”沈南征说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心底发颤。 刘老师一拍大腿，“你小子眼光真好！家属院里大部分人都说温馨好，可我不这么觉得，这丫头小家子气；还是温然好，落落大方。” 魏厂长想得更深层次一点，现在竞争第五车间车间主任的人选中就有宋建设。 论能力，论工龄，他并不算最佳人选，但也不是太差。； 中华和茅台都收了，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宋建设成了车间主任，对两家结亲也是好事。 于是说：“保媒没问题，我会在这次的车间主任竞选中多提携提携宋建设。” 沈南征就怕他帮，忙道：“别，千万别。魏叔叔要出手帮他，我就不找你保媒了。你秉公处理就行，千万别对他特殊对待。我看上的是他女儿，不是他。 别让温然下乡就行，也可以多照顾照顾她妈妈，至于别人公事公办，该怎样就怎样。” 魏厂长：“……” 魏厂长没有反应过来，和刘老师对视一眼，两人对他的话都有些纳闷。 说他大公无私吧，他又让特殊照顾宋温然母女；说他以公谋私吧，他又不让为宋建设开小灶。 一时竟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有几层意思。 沈南征对温然的了解有限，但是对她的家庭背景早了解得清清楚楚。 宋建设当上车间主任不到一年时间，就把温然的母亲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还很快跟厂里年轻的小寡妇结了婚。 一个好好的人最后变得谁也不认识，不是偶然。 只是温然回城后所有证据都没了，一切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事让温然很痛苦，所以他要杜绝这种痛苦发生。 看厂长两口子有些迷茫，又补充道：“当普通工人挺好，跟我们家结亲目标不要太明显，这样才更能体现出军民一家亲。 温然那个叫温馨的妹妹要下乡也挺好，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值得推广，最好拿出来当个典型表彰表彰。” 魏厂长：“……” 刘老师：“……” 魏厂长两口子听完上半段明白该怎么做了，但是听完后半段又懵。 刘老师疑惑：“南征，你每天在部队，怎么对宋家的事这么了解？” “咳咳……”沈南征刚喝了一口茶，差点没呛住。 魏厂长瞪了刘老师一眼，“你这话问的，南征是做什么的，侦察兵出身，连这点都不了解怎么可能让咱们保媒！” 沈南征的心虚因为他的解释完全消退了，打起马虎眼：“这茶是什么茶，好像跟我爸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这是黑茶，暖胃养胃。”魏厂长正不知道拿什么做回礼，见他对黑茶感兴趣，马上拿了一盒给他，“这个你拿回去给你爸喝。” 沈南征也不客气，“行，那我就谢谢魏叔叔了。” 他并不是不认识黑茶，只是给自己解围。 目的都达到了，也就不耽误人家两口子上班了。 回去的时候，特意在服装厂家属院转了下，想跟媳妇来个偶遇，同时也感受下她的生活环境。 谁知媳妇没看到，先看到了正跟人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的准丈母娘陆美琴！ 第9章 碰瓷准丈母娘 跟宋建设正吵架的陆美琴被邻居包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南征。 沈南征在人群外听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了。 原来是宋建设想找陆美琴拿户口本给温馨和傅开宇去登记，陆美琴不但不给，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把他和温馨羞辱了一顿。 温馨明白再不争取，就真的要下乡了。 含着泪花说：“”妈，现在不是旧社会，娃娃亲那一套早过时了，我这也不算抢姐姐的亲事。开宇哥愿意娶我，我愿意嫁给他，你有怨气可以打我骂我，先成全我们好吗？” 傅开宇也护着她据理力争，“陆姨，你压着户口本不让我们登记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喜欢宋温然，你就是不让我和温馨登记，我也不会和宋温然结婚。” “呸！”陆美琴叉着腰，“你想得倒挺美，我们家然然才不喜欢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从小和你定了娃娃亲，她都不想跟你说话。不过，从你跟温馨搅合在一起时，这娃娃亲就作废了！你们结婚可以，别打着娃娃亲的名义！ 温馨虽然是寄养在我们家，但也是在我们家户口本上，没理由不明不白就跟了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讲，就这么偷偷摸摸领结婚证可不行！ 你爸妈答应，我不答应，厂领导也不能答应！ 再说，你够结婚年龄，温馨这丫头可不够！她还有一个月才过生日，才满十八岁，你们就是想领结婚证也领不了，别想蒙混过关！” “我早满十八岁了，你不用拿这个借口阻拦我们结婚。我也叫你一声妈，你为什么总针对我，总是看我不顺眼？”温馨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今天结婚是她为自己争取到最好的机会。 温然不替她下乡，再结不成婚的话，就真的要下乡了。 好不容易说服傅开宇的父母，绝对不能因为户口问题绊住。 又看向傅开宇，“开宇哥，你上上个月还给我过生日，我的生日早过了对吧！” “对！”傅开宇忙说，“陆姨，你把户口本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咱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傅开宇的妈妈万欣不想儿子丢人现眼，忍不住开口：“美琴，是我对不住你。孩子们的感情也不是我们当大人的左右的。既然温馨和开宇两情相悦迟早要结婚，你就成全孩子们吧！” “成全，我怎么可能不成全！你们家找媒人撮合了没有，打算给多少彩礼？我确实不是温馨的亲妈，但她叫我一声妈。也是宋家的人，我就不能放任她下贱到倒贴。”陆美琴亮出户口本，“还有，满不满十八岁也要户口本说了算。她的生日确实早就过了，不过户口本上写小了三个月，最起码要等到户口本上够了日子再说吧！” 温馨一下傻眼了。 户口本上年龄写小三个月是她没有料到的。 陆美琴有理有据，人群也躁动起来。 知道的以为她是不想下乡才着急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珠胎暗结，不得不早点领证。 说什么的都有，温馨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户口挪过来以后，她都没有仔细看过户口本。 根本不知道陆美琴说得是真是假。 但是经这么一闹，不管真假今天傅家也不会让他们俩结婚了。 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宋建设为了给众人留好印象，从来不会在人前跟陆美琴大吵大闹，此刻已经忍到了极限。 拽了拽她，“你别胡闹了。户口本上的生日是我忽略了，我的错！我都跟傅家说好了，彩礼一分不会少，还没来及跟你说！快向傅主任他们道歉！” “合着这是把我当外人吧！我还是温馨名义上的母亲，跳过我你们父女俩就把婚事定了？”陆美琴甩开他的手，“那跟无媒苟合有什么区别，我们宋家的脸还要不要！” “闭嘴！”宋建设大喝了一声，“你别丢人现眼了！” “行，我丢人现眼，我走！”陆美琴早不想废话了，反正没有户口本她们也登不了记。 众人面面相觑。 傅主任更是尴尬，气得背着手离开。 万欣也拽着傅开宇就走。 傅开宇还想再安慰温馨几句，但是万欣压根不给他机会！ 温馨想跟陆美琴理论一番，又怕破坏在傅开宇和众人心目中的形象，而且任何话在这种无理搅三分的泼妇面前也是白搭。 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看着傅开宇被拽走，她哭着跑出了家属院。 宋建设怕她出事也赶紧跟了上去，不经意间瞥见一身绿军装也没当回事。 这年头穿绿军装并不奇怪，压根没想到这身绿军装是为温然而来。 沈南征看了一场闹剧，觉得甚有意思。 尤其是听着准丈母娘像机关枪一样怼人，觉得特别舒坦。有这样的丈母娘护着，媳妇只要不下乡，肯定就不会受委屈。 这次他来对了！ 要娶她的女儿，媒人聘礼缺一不可。 幸好他也提前准备了。 只是没有看到媳妇有点失落。 他朝媳妇住的那栋筒子楼看了眼，转身离去。 不巧，正好撞到了快步走过来的陆美琴。 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美琴也是心不在焉，况且人家只是转了个身根本没动，错也是错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地说：“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看路。” 沈南征还是很诚恳地说：“没事没事，是我挡了阿姨的路，该我说对不起。” “嗐，这也不算个事。”陆美琴越看沈南征越顺眼。 这身绿军装顺眼，说话顺耳，长相也顺心。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好看又不失男子汉气概，五官分明，身材更是没得说。 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渴望不可及的人，没想到说话这么随和。 要是她的女婿，估计笑都能笑醒。 沈南征是个很会抓机会的人，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很有礼貌地说：“阿姨，你等我下。” 陆美琴：“……” 陆美琴还没反应过来，沈南征已经快步跑向了吉普车。 然后又从吉普车里拿出来一个漂亮盒子交到她手里。 “阿姨，作为赔礼道歉，这盒巧克力送给你。” 沈南征说完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又快速跑到了吉普车上。 以她护犊子的性子，肯定舍不得吃巧克力。 所以这巧克力最后肯定会落到媳妇手上。 想到媳妇能吃上他买的巧克力，就莫名地开心。 陆美琴拿着巧克力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巧克力，她是听说过的。 这种洋货只有友谊商店用侨汇券才能买到，而普通身份的人根本连友谊商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只对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有身份的官员才有资格。 也就是说这个当兵的小伙子是个有身份的人？ 天呐！ 有身份的人都这么实在吗，动不动就拿洋货送人？ 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便宜别人。 她自己也舍不得吃，揣到怀里赶紧拿回了家。 好吃的东西，一定先给女儿尝尝。 第10章 第一天上班 沈南征并没有走很远，从吉普车里看到陆美琴上了筒子楼，才发动车子直接回军区。 下午还有授勋仪式，今天下午过后他就是团长。 可这并没有让他有多欢喜，不过是把前世的事再重演一遍。 能娶到温然，才是他最大的成就。 此刻，温然正在听护士长训导。 阮玲和另一个叫金宝莉的姑娘也都来入职了，大家想法差不多，都想早点办理入职早安心。 第一天上班就是熟悉地理环境、科室环境、人文环境和工作程序，刷个脸熟。 真要做什么，不会安排她们做。 这个年代并没有太多高科技的仪器，上手还是比较轻松的。 她们三个新来的作为学徒都被分到了药房，先从认药开始。 因为是学徒，工资也是医院最低的，每个月只有18块钱。 从卫校分配过来的有编制，而她们这种没有，说是护士，跟打杂差不多。 不过这也让她们高兴，通过考核就有机会转正。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脚踏实地，自然而然就会梦想成真。 她刚才大致看了看，药房里的中药和西药耳熟能详，每种药的药效、禁忌和用法用量，仿佛印在脑子里一样。 连药房里的味道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喜欢，也不厌恶。 只觉得踏实和安心。 她对医药的敬畏之心已经刻到骨子里，用的好是药，用不好就是毒。 带她们实习的刘梅刘护士长讲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回答也很积极。 阮玲比较活泼，再加上阮妈妈是主任，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问题很多，时不时问上一句，搞得金宝莉也会时不时瞪上她们一眼。 像她这样时不时翻个白眼，想不注意都难。 温然站在她对面刚好注意到了，直接对刘护士长说：“护士长，金宝莉的眼好像抽筋了？” 刘护士长看过去的时候，金宝莉的白眼刚刚翻回来。皱眉问：“金宝莉，你的眼睛不舒服？” 金宝莉：“……” 金宝莉当然知道自己的眼没毛病，初来乍到赶紧说：“没，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事就好。”刘护士长指了指还没分门别类的药材发出命令，“你把我刚说的这些药分类。” 金宝莉刚刚光看温然和阮玲不顺眼了，都没仔细听。 这下傻了眼。 连噘嘴都不敢，不情不愿地去了。 没好好听怎么可能分好，结果越分越乱。 气得刘护士长让她去一边站着了！ 又把药品分类的活儿交给了温然和阮玲，阮玲都想大骂金宝莉，看着这一大堆都头疼。 温然却觉得这是个表现得好机会，也没有只表现自己，带着阮玲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那堆药。 平时有经验的护士都要一个小时，新来的就算一上午搞定也算是优秀，没想到她们俩只用了二十分钟。 护士长像捡到宝一样，毫不吝啬地夸奖了她们两个。 阮玲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当下说：“护士长，是温然指挥得当，我还搞不大清楚，她只扫一眼就知道往哪儿放。” “那还是你配合得好。”宋温然没有居功自傲，十分谦虚。 一向严肃的护士长笑了笑，“你们俩表现得都很好，下午开始背刚刚分类的这些药物。药理药性、使用方法、禁忌、副作用都要记清楚。” “好的，护士长。” 温然和阮玲几乎异口同声。 中午在医院食堂吃饭，她们俩同进同出，金宝莉又习惯性瞪了她们一眼，扭头走向离她们最远的桌子。 这也正合她们的意。 更合意的是食堂的伙食，真不错。 温然正想多吃点补充补充营养呢！ 阮玲用胳膊推了推她，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看到没，那个是贺靳言贺医生，人长得好看，医术又好，我们小时候经常见，现在他肯定把我忘了。” 温然望过去，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贺靳言是男主，沈南征的继父贺院长的儿子，因为贺院长和曾兰惠的结合，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不过两人都是有大义的人，最后还是和解了。 他的医术确实值得认可。 改革开放后，还出国进修去了。 阮玲一直都喜欢他，来当护士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只不过两人分分合合由于各种误会，各种矛盾最终没有修成正果，阮玲也因为被别人算计给病人输错药被开除离开医院，连带阮妈妈也被降职。 但是跟她的友谊自始至终没变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厚。 看阮玲这花痴的样子，她心里叹了口气，时也命也。催促道：“赶快吃饭吧，是你的跑不了，先把护士长布置的任务完成。” “唉，你说我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呢！”阮玲想起那么多药，那么多字，瞬间头疼了。 温然莞尔一笑，“有我在呢，我帮你。” 阮玲给她夹了一块肉，“冲你这句话，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下午温然又认认真真把所有药品都背了一遍，并没有因为有相关记忆而懈怠。 一天下来过得特别充实。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事，下班后谢绝阮玲的邀请赶紧回去了。 陆美琴在楼道里做饭，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楼道里一如往常热闹。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异常和谐。 她悄声问：“妈，怎么样了？” 陆美琴扬唇，“非常顺利。” 温然：“……” 温然满腹狐疑地进了屋。 温馨正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眼睛都肿了。 宋建设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看见她回来更是没有好脸色，甚至把现在的局面都怪到了她身上。 如果她乖乖下乡就没这么多事了，现在温馨跟傅开宇结不成婚，下午厂长又突然莫名其妙地特别点名温馨下乡的事，还把她拉到所有人面前表态，不想下乡也要下乡了。 车间主任的竞选资格还在，但是得罪了傅家估计被选上的机会没了。 咬着后槽牙说：“现在你满意了？” 第11章 把看走眼的古董收回来 “满意，很满意。” 温然明白温馨下乡这事已经成定局。 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以她的性格竟然没有再挣扎挣扎有点不正常。 宋建设“哐”地一拍桌子，拳头握紧又松开。 要不是厂长点名表扬了陆美琴和温然，他这大巴掌都呼上去了！ 也不知道厂长这是抽了哪门子风，突然对他们家的事这么上心。 尤其还详细打听了温然的状况，把他都搞糊涂了。 他不知道厂长这是对他另眼相待，还是对温然另眼相待，没准车间主任的竞选还能从这儿得到转机。 眯了眯眼，沉声道：“温馨明天要下乡了，你帮她收拾收拾，缺什么，给她补上。” 宋温然更纳闷了。 刚看他在暴走的边缘反复横跳，差点以为他要动手打她，连怎么防御都想好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做。 今天的事有点诡异。 背着包径直走进了里屋。 温馨看了她一眼，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你是来看我笑话？” “我是来看看你会不会拿错东西！”宋温然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两个大包挑了挑眉。 两个人住同一个房间，东西没少混用。 当初二叔下放的时候，他们家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没收了。 而温馨除了被褥和两身换洗衣服，什么都没带来。 据书里所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二叔还是留了后手的，温馨也不知道。 最开始她们对温馨很不错，衣食住行上处处照顾。 可是温馨深谙拿捏宋建设的办法，总有办法抢走她的东西，渐渐地也惹了她们母女厌恶。 温馨看上什么从来不直接要，都是旁敲侧击，偏偏宋建设特别吃这一套，几乎是有求必应。 母亲又是个收不住脾气的，没少为了宋建设的偏心跟他吵架。吵得越厉害，温馨在他面前表现得越乖巧，越讨他欢心。 她学不会温馨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吃了不少亏。 宋建设看到的永远是温馨受欺负，家里的争吵声没断过。 此刻温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把收拾好的包袱打开。 “你随便检查！” 宋温然上前一步，包袱里很多东西都是以前温馨抢自己的，包括衣服和鞋。 她也没刻薄到不让温馨吃穿，只是从包袱里拿出一把不起眼也不好用的梳子说：“这个是姥姥送给我的，你不能带走。” 温馨瞬间脸色大变。 因为母亲是资本家小姐，她从小耳濡目染也了解了很多古董的价值。 这把梳子可不是普通的梳子，别看外表不起眼，可是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以为不会引起温然母女的注意，没想到温然一下就拿到了它。 她不确定温然这是知道了梳子的价值，还是单纯地留做念想，不由得想多了。 再联想到温然最近两天的变化，试探道：“姐姐，我都要下乡了，你连一个普通的梳子都不让我带着吗？” “这话怎么说的！”宋温然把桌子上另一把随处都能买到的梳子扔到了她的包裹上，“你带这把，姥姥给的这把是留给我和我妈的念想，你带走不合适。” 温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却也再没有理由要那把值钱的。 但见温然把那把值钱的随意收进了口袋里，又猜测她肯定不知道梳子的价值，只是巧合罢了！ 默默地先把普通梳子放进了包里。 再怎么说还是要梳头的，不能没有梳子。 温然不知道那把梳子的价值，以后再想办法弄到手也可以。 幸好她没拿最不起眼的铜钱，这枚“大德通宝”是温然不识货扔掉的，将来的价值也不可估量。 正窃喜时，温然的手伸过来直接把铜钱拿走，还十分庆幸地说：“我说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在你这儿啊！” 温馨满头黑线，“你不是不要了？” “谁说我不要了，我还想拿来做毽子送给小表弟呢！”温然说得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收了起来。 她又不傻，梳子和铜钱的价值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书里，温馨可是靠着这两样卖了钱几百万。 温馨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只觉得暴殄天物。又不敢表现出来，怕被温然看出什么。 稳了稳心神说：“姐姐，你送给我好不好，我在乡下无聊的时候也可以做个毽子，顺便睹物思人。” 温然勾唇，“下乡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以为是让你玩啊，哪有时间踢毽子！再说一个铜钱而已，你干嘛总跟我抢！” 温馨：“……” 温馨心里已经抓狂了，依然不敢表现出来。 同时也确定温然还是那个榆木脑袋。 温然把铜钱也放进了上衣口袋，很肯定她的包裹里再没有值钱东西，心情愉快地出了屋。 陆美琴今天心情也好，蒸了素馅包子，熬的稀饭，有咸菜。 温馨本来没心情吃，让温然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更是吃不下。 宋建设劝了劝，没劝动。 自己也没吃两口，光吃气都吃饱了！ 他最擅长的就是冷战，生气的时候基本上不跟陆美琴说话。 陆美琴也不搭理他，吃了仨包子，温然吃了俩。 粥和咸菜也被她俩吃了不少。 果然是心情好了，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吃过饭，她才从陆美琴口中得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也很奇怪厂长怎么会突然拿温馨做典型，这在书中是没有的情节。 陆美琴并没有全说，省略了撞到沈南征给巧克力那段。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也是个谨慎的。 巧克力那么高级的东西早藏好了，打算等温馨走了再拿出来给女儿吃。 至于家里为剩不多的现金，她一直贴身收着。 平时宋建设挣的钱一部分寄回了老家，一部分寄给了二弟，还有一部分偷偷贴补了温馨。 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花她的。 她都打算跟宋建设离婚了，自然是不会让他花她的钱，让他们吃自己做的饭已经是极限。 反正也就这一晚上，明天温馨下乡户口也会挪到乡下。挪出去好挪，再想挪回来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但见宋建设不停地在屋里翻找，收拾完屋子正打算去睡觉的陆美琴顿时火大。 “翻什么呢翻，一次都不收拾，就知道添乱！” 宋建设还想贴补温馨点，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私房钱，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一分都没了，没好气道：“我的钱呢？” 第12章 温馨下乡!!! “钱？”陆美琴反问他，“你的钱花哪儿了你自己不知道，干嘛问我？” “别装傻，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宋建设急得眼睛都红了。 藏那么点私房钱不容易，藏的地方也隐秘，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突然不见了第一时间自然会怀疑每天收拾屋子的陆美琴。 陆美琴“呸”了一声，“我看是你在装傻，你到底找什么钱？” 宋建设眯了眯眼，感觉她这反应不像是拿了钱，如果真让她发现估计早闹翻了天。 转而问：“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先给我二十！” “二十？你他娘的当我是银行啊！”陆美琴越说越生气，“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结婚这么多年，你给我的钱都没超过二十，还想要二十块钱，做梦去吧！” “你……你就是个泼妇……”宋建设恼羞成怒，“馨馨要走了，你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连这点钱都不肯拿？” 陆美琴冷笑，“她走不走关我屁事！” …… 两人争吵的声音逐渐放大，刚躺下的温然又披上衣服从里屋出来，不动声色地站到母亲面前。 宋建设马上问温然：“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 “家里还有钱？”温然也是装傻充愣，“前几天我妈不是还去借钱了，你要有钱怎么不早拿出来，还让我妈着急上火！” 宋建设语塞，憋红了脸。 温馨心里憋着火儿，恨不得他们现在就打起来，紧跟着出来挑拨：“爸，你平时给我的钱我没舍得花多少，下乡去留五块钱就够了，剩下的都给你，你别跟妈吵架，她见不得我好我不怪她，是我命不好。” “你手里那十来块钱也不多，自己留着，爸不花你的。穷家富路，我再去隔壁老陈那儿给你借点。” 宋建设说完狠狠瞪了陆美琴一眼，都想狠狠打她两耳刮子。 全然忘了有几次家里揭不开锅让他去借钱，他抹不开面子打死都不去，还是陆美琴豁出脸去借。 陆美琴气不打一处来，出言威胁：“宋建设，你要敢去借钱，明天我就去厂办闹离婚，看你能不能当成车间主任。十来块钱还嫌少，当她下乡是去享受生活啊！” 宋建设不服气，“你少吓唬人！” “谁吓唬你，有本事你就去借。”陆美琴本打算等竞选结束再离婚，也算全了最后的夫妻情谊，让宋建设这么一作，一天都等不了了。 宋建设：“……” 宋建设犹豫了，没有立马怼回去。 如今也就指望竞选上车间主任扳回一局，万一让她闹没了得不偿失。 温馨眼观鼻鼻观心也看出了他的妥协，故意叹了口气：“爸，你别去借钱，你要去借钱妈真的要跟你离婚了！别为了我伤和气，离了婚你可怎么办呐，这个家不能没有妈。” “谁说不能没有她，离了谁都能过！”宋建设瞬间支棱起来，“她就是个泼妇，没有她掺和你也不至于下乡，她不配让你叫声‘妈’！” 陆美琴怒极反笑，“当谁稀罕，我又不是没女儿！这个婚谁不离谁是孙子，有种天亮就去离！” “离就离！”宋建设在气头上，摔门出去了。 温馨目的达到都想笑了，面上还是装作悲伤地抹起了眼泪。 温然也想让他们早点离婚。 远离温馨，远离宋建设，她们母女才能过上好日子。 但也明白竞选结果出来前肯定离不成，宋建设首先就不同意。 以他的心思，不会让离婚影响竞选。 嘴上说出去借钱，估计也只能成为嘴上说说。 果然也正是她所想的那样，宋建设没有借钱，第二天又借口去送温馨没时间办理离婚。 她都能看到温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但是温馨特别会开导自己，很快又恢复如常。 一大早的火车，傅开宇早早来家里找温馨。 没有结成婚，反倒让傅开宇更痴情，甚至哭红了眼眶。 年轻男女热恋期间就是这样，阻力越大，动力越强。 对其中的阻力也会十分厌恶排斥。 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准备洗漱好去上班，也被他当成了故意勾引他。 他才不信陆美琴昨天的话，认为那只是为了找回面子才特意说温然不喜欢他。 帮温馨拿行李时走在后面压低声音说：“你不用特意打扮，就算打扮得再好我也不会喜欢你，我的心里只有温馨。” “你有病吧！”宋温然踹了他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 温馨的行李也掉在地上。 陆美琴急忙从里屋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宋建设和温馨也都看过来。 温然恶趣味地说：“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娃娃亲退了就是退了，没想到你这么龌龊，温馨还没走你就开始打我的主意！” “什么，他敢打你的主意？”陆美琴“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直把傅开宇打得眼冒金星。 傅开宇捂着脸欲哭无泪，“谁打你主意了，我就只说了一句话！” “平时对我爱答不理，温馨要走你就跟我有话说了？”温然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不屑。 楼道里都是人，不明状况的都以为傅开宇想脚踏两只船，被她无情揭露。 她也知道，今天彻底把傅开宇得罪了。 确切的说，是把傅家得罪了。 傅家也是要面子的人，明面上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但绝对会在宋建设竞选车间主任的事上做手脚。 若说昨天的事不能让宋建设绝望的话，今天肯定能让他死心。 她就是要为自己出气，顺便切断宋建设当车间主任的所有希望。 但是这个父亲她都不想要了，还在乎他的前途？ 扯呢！ 宋建设忙去扶傅开宇，傅开宇甩开他的手，顾不得找陆美琴讨说法，先站起来向温馨解释：“她在胡说！馨馨，你别信她的话！” 第13章 别拿我当垫脚石 他不解释还好，越着急解释，温馨心里反倒越不踏实。 更怕自己走了，傅开宇会变心。 没想到脚才踏出门就出了这种事，顿感危机。 但若说傅开宇这么快变心她是不信的，攥了攥拳头说：“开宇哥，我相信你。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就当我误会了吧！”温然意有所指，也给了围观群众充分的想象空间。 温馨：“……” 温馨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她的，她从小到大很少说谎话。 傅开宇就不一样了，有很多姑娘惦记。 要不是自己有手段，还真拿捏不住。 傅开宇有点慌，怒斥道：“宋温然，你有完没完，刚才你妈打了我，我可以不计较，但请你别破坏我和馨馨的关系！” 温然斜了他一眼，“你们俩的关系用得着破坏？” “你……”傅开宇气得头发蒙，一着急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陆美琴叉起腰，“还不快滚，再惹我女儿生气，我大嘴巴抽你！” 宋建设又在失控的边缘反复横跳，“闭嘴，一点当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再怎么说你也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 “要不是看着他长大，早打得他满地找牙！”陆美琴冷哼一声，“敢诋毁我女儿，当我们家没人了是吧！” 宋建设气得脑仁疼，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催促道：“馨馨，厂办的人还在等你，你先去赶火车吧！” 温馨：“……” 温馨心里憋屈，提到厂办的人更郁闷。 她这下乡也算轰轰烈烈了！ 厂长居然亲自派厂办的人监督。 如果没有过继说不定还能有点选择自由，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要去乡下生活，心里烦躁。 等温然走远后，拿出昨晚就写好的信交给傅开宇。 “开宇哥，你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傅开宇看了看收信人，“给奶奶寄信？” “嗯，我怕乡下寄信不方便，先给奶奶写了一封。”温馨都想好了，就算她不在也要让奶奶拿捏陆美琴母女，一定让宋建设跟陆美琴尽快离婚。 傅开宇却感慨道：“馨馨，你真孝顺。” 温馨笑了笑没说话。 也只有拆散温然的家能让她笑出来了。 有奶奶在，温然休想过得自在！ ## 宋温然出了家属院并没有马上去上班，而是确定温馨跟其他下乡的知青一起上了火车才踏实地去上班。 第二天上班比第一天上班顺手很多。 昨天该背的都背熟了，还得到了刘护士长的表扬。 金宝莉却焦头烂额，背得一塌糊涂。 阮玲有个别的张冠李戴，但在一般人中也算不错了。 她性子开朗，就算护士长训斥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温然却不想她落太远，就算当护士也马虎不得，以防再给别人可乘之机，时时刻刻监督。 下班后也没有着急回家，陆美琴已经给了她钱粮票和糖票，她买了点饼干和水果罐头去了阮家。 阮妈妈很喜欢温然，温然笔试的答卷和这两天的表现也很出色，尤其是她能帮着自己的女儿进步，更让人惊喜。 很热情地留她吃饭。 温然推辞不过，只好留了下来。 正要开饭，阮玲的三哥阮良策回来了。 书里，阮良策也曾为温馨哐哐撞大墙，让阮玲伤透了脑筋。 只不过那是在自己下乡温馨结婚以前发生的事，这个时间他和温馨还不认识。 温馨已经下乡，那他们两个近几年更不能认识了！ 她站起来，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阮良策打量了她下，“你是小玲的同学？” 温然点头，“现在还是同事。” 阮玲蹦蹦跳跳过来搭上她的肩膀，笑着说：“三哥，我都跟你说了温然很漂亮，没骗你吧！” 阮良策捏了捏她的脸，“嗯，你说的很对，比你漂亮太多了！” “阮良策，我说过不许捏我的脸！”阮玲暴走，连三哥都不叫了。 阮良策先一步跳开，“没大没小，有你同学在也不知道收敛点。” “哼，那你还捏我的脸！”阮玲还是踮脚捏了回来。 温然被他们逗笑，很羡慕他们这种兄妹感情。 更羡慕从小被宠到大的阮玲，阮玲是老四，上边有三个哥哥。 每个哥哥都很宠她。 阮良策是个电影放映员，性格跳脱。 二哥阮良谋在食品站上班，阮家在吃的上边也略胜旁人家一筹。 大哥阮良则当兵呢，还是沈南征的战友。 现在想想，好像生活的环境里始终有沈南征的影子。 不禁觉得好笑。 阮爸爸在机关上班，和阮良谋几乎是掐着饭点回来。 一家人很是和睦，就像书里写的一样。 阮玲是被爸妈和三个哥哥娇宠大的，这点毋庸置疑。 托阮玲的福，她本打算吃一小碗，结果在阮家热情地招待下都吃撑了。 对比阮家的热闹，宋家就冷清多了。 她到家时，宋建设去傅家赔礼道歉还没回来 。 陆美琴不知道她会在阮家吃饭，特意做了三个菜。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凉拌黄瓜，还有红烧肉炖土豆。 虽说没几块肉，但这在她们家可是相当奢侈的。 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庆祝温馨离开，洗了洗手坐到桌旁。 陆美琴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碗里，“然然多吃点，我们俩把这些消灭光，不给你爸留。” 宋温然：“……” 第14章 介绍对象 温然又把肉夹回去，“妈，你多吃点，我在阮玲家已经吃饱了。” 陆美琴顿了下，“是吗，吃的什么？” “也有红烧肉。”温然笑着说，“还有一条鱼和两个素菜，鸡蛋汤。” 陆美琴听出阮家的热情，放心不少。 “那就好。人与人相处就是你待我好，我待你好。两好搁一好，人心换人心。不要学温馨那个白眼狼，我们当初对她多好，她不还是总抢你的东西，总挑拨我们家的关系。 也就你爸傻乎乎看不出她假惺惺的样子，可能他就喜欢假惺惺那一套。温馨下乡了，你爸却再也不是以前的你爸了！以前我还奢望日久换真心，结果换来的只有失望。 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比我们母女重要。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傅家，以傅主任的脾气，再修复也是徒劳，只有他看不透。等车间主任落选，他就不会拖着不离婚了。” 温然安抚道：“妈，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遇事千万别往心里搁。为了他们气病自己不值得。 你想想，如果我们能活到80岁，一年按365天算，80年才天。有限的生命里没必要为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浪费时间。” 陆美琴点点头，“你放心，妈不会钻牛角尖。为了你，妈也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温然端起碗跟母亲的碗碰了下，“那我们一起加油！我也要好好工作，将来换大房子，让你住得更舒服。” “行，妈等着那一天。”陆美琴很是期待，“对了，今天厂长媳妇刘老师找我了，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介绍对象？”温然被母亲突如其来的转折闪了腰，“刘老师平时跟咱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突然给我介绍对象，不会弄错人了吧？” 陆美琴很肯定地说：“没有，我再三确定了好几次，就是给你介绍对象，快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温然满头黑线，“介绍的什么人，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陆美琴笑道：“怎么可能，刘老师说小伙子人长得好，家世好，人品也好，而且自己也很有本事。” “这你也信？”温然反正不信，“真有这么好的人，刘老师肯定先紧着自己的女儿、侄女、外甥女介绍，怎么会轮到我！妈，你可别上这个当，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也是陷阱。” “说起馅饼，我倒想来了。”陆美琴起身从柜顶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温然。 温然疑惑，“哪来的巧克力，不会是你在哪儿捡的空盒子吧？” 陆美琴笑道：“你打开看看。” 温然打开盒子，看到巧克力更疑惑了。 以她们家的条件，肯定是买不到巧克力的。 “哪来的？” 陆美琴把那天撞到人，那人又送巧克力赔礼道歉的事说了一遍。 温然更懵了！ 当兵的，长得高大帅气，特别有礼貌……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沈南征。 因为也正是那天沈南征去了友谊商店。 可是这个时间，沈南征绝对不认识她，更不可能专程送巧克力来家属院。 虽然巧克力是她最爱吃的，但是沈南征应该不知道她爱吃吧？ 她拿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很快又席卷了所有记忆。 做梦以前，她都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味道。 有了梦里的记忆后，那种味道也只是在记忆里。 记忆复苏，让她越发想到和沈南征在一起的日子。 有一次沈南征突然从部队回家，亲了她一口闻到她嘴里的巧克力。 于是问她很喜欢吃巧克力？ 她心虚没敢承认，只说给养女买的，尝了一块。 其实养女并不爱吃巧克力，甚至有点排斥。 他没有继续追问，不过那天在床上却十分持久。 她下床时腿都有点发软了。 虽说是生活在一本年代文里，于她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每一天，每一年。 从那之后，他每次回来都爱带巧克力。 而他在床上的时间也一如既往。 不知不觉，她的脸都发热了。 赶紧甩了甩头。 轮到陆美琴疑惑了，“巧克力不好吃？怎么还有点上脸？脸红成这样，不会是过敏了吧？” “过敏会痒的，这不是过敏。”温然不敢看她的眼，拿了一个放进她嘴里，“你尝尝，很好吃。” 陆美琴刚想说“不用”，巧克力已经进了嘴里。 丝滑是挺丝滑，就是有点苦，有点涩，甜味儿不是很大，没有想象中好吃。 她撇了撇嘴，十分嫌弃地说：“外国的东西也不好吃吧，白给我我都不要！就这，没有侨汇券还买不到，真是没天理！” 温然被逗笑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细品。” 陆美琴连连摆手，“我可不吃了，还是红烧肉好吃！” 这么贵的东西，温然可舍不得一口气吃完。 吃完一块，就收了起来。 没有温馨在，这个家里的东西再没人抢了！ 饭菜并没有消灭光，陆美琴收拾完碗筷又提起刘老师介绍对象的事。 “刘老师还等我回话呢，要不你和那小伙子先见个面？” 温然想了想书里厂长两口子并没有为谁保媒拉纤，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再说，她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靠家里，可能当上公主；靠男人，可能当上王妃；但是靠自己，才能当上女王。 直接说：“算了，你找个借口推了吧！我现在刚参加工作想好好上班，不想那么早结婚，早早结婚也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陆美琴琢磨了下，也觉得有点草率。 能找个稳定的工作不容易。 而且她们家跟厂长两口子接触不多。 那小伙子已经二十七了，比女儿大九岁，说不定真有什么隐疾。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马上连拒绝的理由也想好了。 然后把拒绝的理由跟温然商量了商量，温然没意见，才敲定下来。 本想等刘老师放学再去找她，没想到她先一步找上了门。 “陆师傅，你跟温然那丫头讲了吗，她怎么说，什么时候让两个孩子见个面？” 第15章 不是你声大你就有理! 陆美琴叹了口气，“嗐，刘老师，这事可能麻烦你白跑一趟了。然然她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转正，想等转正后稳定几年再找对象。” 刘老师以为没人会拒绝这么好的条件，再加上她这个厂长太太的身份还是有点分量的，没想到竟然不好使。 不过也没气馁，“陆师傅，不着急结婚没关系，咱也可以先订婚，让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那倒先不用了，万一以后有什么变故耽误人家小伙子，我们心里过意不去。”陆美琴看她这么着急，更加确定男方有隐疾的猜测。 刘老师第一次说媒经验不足，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知道再怎么劝，然后又说：“小伙子是个军官，特别有前途，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那大长腿，你们先相看相看，保证一看就喜欢。” 陆美琴已经先入为主，就算刘老师夸出花来也不为所动，夸得越好越有猫腻，除非长得像送巧克力的那位，又推脱道：“那我们家更高攀不起，得罪了人家当官的可不好。刘老师，辛苦你来跑这一趟，实话跟你说吧，然然刚参加工作是一个原因，我和宋建设也正在闹离婚，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谈孩子的婚事。” 刘老师：“……” 刘老师也不是不识趣的，话说到这份上便没有继续讲下去。 作为领导家属，象征性地劝和了劝和。 同时又有些惊讶这两口居然在闹离婚。 闹离婚可大可小。 如果只是两口子吵架日常闹离婚倒无所谓，但看陆美琴像是来真的，这事就另说了。 回去之后就让魏厂长给沈南征打了电话。 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沈南征听到了个大概。 他甚至没听清楚温然在哪儿上班。 只是觉得温然这么快有了工作出乎意料。 不想相亲，也实属正常。 想来是他太着急了，毕竟她的娃娃亲对象刚被抢了，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还是想办法先认识媳妇才行，吓跑她就不好了。 闹离婚这事提前发生，是他没想到的。 早点离婚也好。 不过离婚了温然她们娘俩可不能没有住的地方，先跟魏厂长打好招呼才行。 左思右想，又给魏厂长打了回去。 魏厂长是个明白人，向他保证一定不会委屈温然母女，他这才放心。 刚撂电话，卫兵过来：“报告团长，首长请你过去一趟！” 沈南征：“……” 沈南征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温然的身影，不过很快便因为新的任务无法顾及私事，带着几个亲信出了北城。 ## 温然根本没有把介绍对象的事放在心上，推了就是推了。 后来刘老师也没再去，就当这事过去了。 温馨走后，家属院传了几天风言风语。 大致就是讲她和温馨、傅开宇间的三角关系，甚至还有人认为她会趁着温馨不在，重新把傅开宇抢回来。 以至于傅开宇每次看到她，不是躲着走，就是装作没看见。 她也懒得理这些闲言碎语，更是对傅开宇的行径嗤之以鼻，躲着她走最好，那些想给她介绍对象的被闲言碎语吓走也省得她费脑子。 宋建设自从温馨下乡后一直拖着不离婚，甚至还搬去了车间宿舍睡。 美其名曰提高工作效率，他这个做组长的责无旁贷。 实际上，他只想换掉“组长”这个称呼，早点成为车间主任。 没跟傅家闹僵时，基本上不用担心。 现在他心里没谱。 傅开宇被打，傅家丢脸，哪一件事摊到明面上傅家都不想再跟宋家来往。 甚至都想好了要给宋建设使绊子，让他永远别想当上车间主任。 可偏偏厂长不声不响又找了他两次，这让一向谨慎的傅主任心思又活络起来。 不由得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宋温然不知道沈南征认识厂长一家，对于厂长两口子的蜜汁操作百思不得其解。 她每天认认真真上班，会的不会的都会努力学习，和闺蜜一起进步也挺开心。 回到家后，基本上都是她和母亲两个人吃饭，也算惬意。 沉淀了半月，没有离婚跟离婚差不多，陆美琴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 她也就没继续在离婚这件事上再表态。 婚姻是母亲的，不是她的，离不离，什么时候离，她都不希望母亲后悔。 就是希望宋建设落选，别再当上车间主任。 最近他有点飘，还没当上车间主任，已经拿起了车间主任的架势。 这两天回家经过楼道时，都听到邻居们在讨论他，意见颇多。 就在竞选结果公布的前一天，远在老家的奶奶突然来了。 行李不多，火气不小。 刚一进门，巴掌就打过来。 要不是她躲得快，这一巴掌都落到脸上了。 扑了个空的宋老太瞪起眼，“躲什么躲，你想摔死我！” 温然异常冷静，“没打回去你就偷着乐吧，都怪我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太过根深蒂固。” 陆美琴已经打算离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纵容老太太，在楼道里听到声音马上进屋。 “怎么回事，你奶奶打你了？” “ 她想打，没打到。”温然跟宋老太保持着安全距离。 陆美琴护犊子，“妈，你再无缘无故打然然，别怪我翻脸！” 宋老太跟只斗鸡一样瞪着她，“你也是个没用的，生了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有什么脸翻脸！早该让建设休了你，随便找个女人都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他得有那个本事休我！”陆美琴才舒坦了几天又被宋老太气到，“现在是我想离婚，你儿子拖着不想离！” 宋老太咬牙切齿，“你放屁！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早离我儿子早解脱！！！你……” “不是你声大你就有理！”温然打断她的话，“那么想让你儿子解脱，就劝他早点离婚，别耗着我妈！” 第16章 气得极品母子吐血 “臭丫头片子，你找打！”宋老太在家强势惯了，根本压不住声音。 话音落，手也拍了过去。 陆美琴一把把她推开，“我看你打她一个试试！” “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不知道明天公布竞选结果，这不是诚心给我添乱嘛！”宋建设老远就听见她们吵吵，小跑着进了门。 宋老太看见撑腰的，顺势顺墙滑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建设你回来得正好，她们母女欺负我，你马上跟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离婚，把她们都轰出去！” “妈，我的亲妈，你可小点声吧！” 宋建设听到这么大声音，吓都要吓死了，忙反锁上门，又把老太太拉到了里屋。 “明天就公布你儿子是车间主任了，你这么一嗓子下去，我这车间主任可能就泡汤了！” 宋老太捂住嘴，“哟，那我刚才说那么大声没事吧？” “能没事嘛，从现在起压低声音说话，别再造成更严重的影响，这关系到你能不能三天两头吃肉。” 宋老太就爱吃肉。 过了困难时期能吃饱饭了，但是肉还要逢年过节才舍得吃。 即使不明白车间主任的重要性，也明白三天两头吃肉的重要性。 指着温然压低声音说：“你说你都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个丫头片子抢馨馨的东西，抢馨馨的对象，刚才还赶我走！你说你连孩子都管不住，当了车间主任也白当！” 宋建设嘴角抽搐，“妈，咱先不说这些，等我当上车间主任，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我先去给你做红烧肉，坐这么远的路你肯定早累了。” “让陆美琴去做，一天不离婚她就得伺候你！都要当主任的人了，怎么能自己下厨！”宋老太一边嫌弃陆美琴生不出儿子，又一边又想使唤她干活。 陆美琴知道宋建设也就是嘴上宽慰婆婆，根本没钱没肉票，故意气着他们说：“然然，我们娘俩去下馆子！” “好嘞！”温然十分配合，说话间就开门。 宋老太果然气的拍着大腿都要跳脚了，“败家，败家，你怎么娶了这么个败家娘们！你把她休了，立马休！” 宋建设已经受到厂长的训示，不敢对她们母女怎么样，压低声音说：“让她们去，她们顶多吃个馒头，吃碗面条，我给你做红烧肉。” 那宋老太还是气不过，“不行，你把她们拽回来！” 宋建设没动。 温然这几天也看出宋建设在忌惮什么，故意说：“妈，我们去吃涮羊肉吧，听说那条街上的涮羊肉特别好吃！” “不许去！”宋老太抓狂，冲上前去拦她们。 宋建设赶紧拽住她，“冷静！冷静！妈，你冷静点！！！” 宋老太怒火中烧，“啪”地扇了宋建设一巴掌，“没用的东西，你拦她们啊，打她们啊！他是你的媳妇孩子，还能还手怎么着！瞧瞧你三弟，指媳妇上东媳妇不敢上西，上地里干活没有一天敢偷懒…。 宋建设黑了脸，任由她骂也不敢回嘴。 眼看温然母女美滋滋出门，她又忍不住冲门外嚷嚷：”吃，吃死你们！出去了就别想回来，睡大街去吧！” 陆美琴回头，“宋建设，你要不想当车间主任，我们去睡厂长办公室都行！” 宋老太气晕前，宋建设差点吐血。 还吃红烧肉呢，屁都没心情做！ 摸了摸被打的脸说：“等我当上车间主任有她们哭的时候，不差这一天！” 宋老太：“……” 宋老太再生气也不得不承认大儿子宋建设是她在老家的骄傲，唯一不好就是没能生个带把的！ 二儿子受儿媳妇连累下放了，还在乡下生了一个孙子。 三儿子在乡下种地，生了俩孙子，现在肚子里又揣了一个，看样子还是个孙子。 也不知道陆美琴哪儿来的底气，气得她心肝脾肺肾都疼。 这次也是出师不利，拿捏不了大的，小的也气焰嚣张。 想到温然看她的眼神，就想一把掐死她。 ## 温然也没想讨宋老太喜欢，有没有那个梦，她都知道宋老太嫌弃她。 今天母亲表现很好，只是出了门就舍不得花钱去吃涮羊肉了，过过嘴瘾气气人还行。 这个月的肉票做红烧肉已经用了，真要吃的话也吃不起，而且还有十几块钱外债。 温然拿出二十块钱和一张粮票给她，“妈，这钱你拿着。” “你哪儿来的钱？”陆美琴甚是疑惑，“医院不会这么好心提前发工资吧，就算发工资也没这么多。” 温然直言：“这是我爸的私房钱。总共一百零三块钱，还有几张粮票。今天出来的急，我身上只带了这二十块钱。” 陆美琴愣在原地，“你爸藏了这么多钱？怪不得那天问我要钱，原来以为是我拿了他的钱。真是可笑啊，夫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家人！ 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找他要他说他也没有，让他去借点钱他也不去。他就看着我着急上火，一点都不心疼。这么多钱他肯定不止藏了一年，原来夫妻情分早没了，我早不该对他抱希望。” 温然挽住她的胳膊，“妈，你还有我呢！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身边。” 陆美琴打起精神，“那我们去吃碗面条，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爸和你奶奶斗争到底。” “好！”温然爽快地附和。 两人在国营饭馆一人吃了碗羊杂面。 就算没有吃到羊肉，身上也一样沾了羊肉味。 一回到家就让只吃了一碗挂面的宋老太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以为她们真吃了涮羊肉。 越闻越气，嘴里嘟囔道：“败家玩意儿，迟早把你休了，别想住在这儿享福！” 宋建设怕老太太再压不住火气，赶忙又安抚了一会儿。 老太太四仰八叉躺到双人床上，挑衅地看了陆美琴一眼，“今天我睡这个床！” 陆美琴自从知道宋建设藏了那么多私房钱，而且还打算把私房钱给温馨，觉得睡那张他们一起睡过的双人床都恶心。 但也不想这么轻松地让给老太太，叉起腰说：“宋建设，你妈要是在双人床上睡，明天我就去厂区大会上闹离婚！” 宋建设一个头两个大，“陆美琴你讲点理，这是我妈你婆婆，孝顺老人懂不懂，这是美德！” “狗屁美德，要孝顺你自己孝顺，都要离婚了你少拿道德压制我。”陆美琴分毫不让，“我是没给你生个儿子，你也用不着防贼一样防着！” “离，跟她离！”宋老太巴不得儿子早点离，“正好你当上车间主任再娶个年轻的媳妇，到时候生一窝儿子气死她！” 第17章 车间主任竞选结果出炉 陆美琴冷笑：“宋建设，你不离改口叫我‘妈’！” 宋建设想离，就是顾虑太多。 最大的顾虑就是怕影响他当车间主任。 当上车间主任立马离婚影响也不好，但见陆美琴吃了秤砣铁了心，敷衍道：“等竞选结束再离，今晚先让妈睡双人床，你跟温然一个屋将就将就！” 陆美琴故意恶心他，“那你也跟你妈一床将就将就，别想躲去车间！你能做到，我就等竞选结束再离，否则明天我让你成为整个厂子的笑柄 宋建设：“-_-||” 宋建设最终还是妥协，跟宋老太睡了双人床。 宋老太没能拿捏了陆美琴母女，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导致宋建设也没睡好，早上起来成了熊猫眼。 陆美琴却是精神抖擞。 温然还把在供销社买的雪花膏给了她，让她抹上显得气色更好。 陆美琴照了照镜子，“以前我光见人家抹雪花膏，如今一用是真的滋润，感觉自己都变白了，这雪花膏很贵吧？” “贵也要抹，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点。”温然皮肤好，白里透着红，不用雪花膏也很滑。 她用宋建设的私房钱买雪花膏，就是为了送了母亲。 陆美琴也知道这是用什么钱买的，昨晚上在温然给她钱时她没收。 交给女儿保管，她放心。 她都没想到现在的安全感是女儿给的，看了看表催促道：“然然你先去上班吧，家里我能应付。” “好。”温然没有给母亲增加焦虑。 昨晚两人商量了离婚以后的生活，这也是她和母亲最近讨论的话题。 毕竟离婚不是轻飘飘的两个字。 在这个年代，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是离不了婚的。 牵扯到各方面，家庭、房子、面子和孩子。 没有单位证明也离不了婚。 让单位开证明，单位领导也会做思想工作。 像家属院有一对感情破裂的夫妻去离婚，领导从国家建设聊到了个人发展，做思想工作的水平绝对是一流，愣是把两口子劝回去了！ 也正是这样，她们所在的服装厂家属院离婚率也是最低的，除非丧偶！ 丧偶第一个排除，书中宋建设活到了七十多岁。 非自然死亡的事，她们也做不出来。 犯法不说，也太没人性。 而且也不至于做到那一步，这毕竟不是玄幻小说可以杀伐随心，视人命为草芥。 房子是分给宋建设的，就算成功离了婚，还要重新找一个栖身之所。 不是那么容易的。 住回娘家不是长久之计，虽说没了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对她们还不错，可他们也要养一大家子人，为了生活奔波。 她上班时有些心不在焉，阮玲都看出来了。 悄声问：“温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昨晚没睡好，有点犯困。”温然小声说，“你背过那些药品了吗，一会儿还要检查。” 阮玲这次胸有成竹，“放心，有你的督促，我早背熟了。” “那就好。”温然整理好思绪，又全新投入了工作。 忙忙碌碌一天，没有哪天比今天更期待早点下班，一下班她就忙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其实不用上筒子楼，一进家属院就能从众人的反应能猜出个大概。 经过楼道基本上就确定了，宋建设落选。 没有人祝贺，只有别人看到她时的欲言又止。 果不其然，她一进门宋老太就骂道：“肯定是你这个丧门星把你爸的运气带坏了，你爸都说了车间主任的位置十拿九稳，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你说好好的怎么就没了，你来之前他十拿九稳，你来以后就没了，到底谁是丧门星！”温然口齿伶俐地怼了她一顿。 转了一圈没看到母亲，也没看到宋建设，猜测她们肯定是去找厂领导开证明。 不管宋老太气得发青的脸，转身出了门。 她的军绿色单肩斜挎包都没放，直接去了厂办公室。 办公室里，傅主任和另外两个领导正苦口婆心给宋建设和陆美琴做思想工作。 “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什么离，别跟老宋置气了，两口子关上门床头打架床尾和。再说，老宋可是咱们厂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老好人，将就将就过吧！” “这两口子过日子吵吵闹闹很正常，可不能动不动提离婚，一时冲动不要紧，真离了可是要后悔的，说多了也伤感情！” “离了老宋，你们娘俩这日子可就难过了，别总较真，两口子要相互扶持。” “女儿这么大了，又这么漂亮，你说厂里谁不羡慕你们，快打消离婚的念头吧！” “……” “各位别劝了，我肯定是要跟他离婚！”陆美琴越发坚定，“他对谁都好，是公认的老好人没错！但这个老好人专气我，一天天恨不得气死我！都跟我离了心，还过个什么劲！” “是你整天没事找事，我都让着你了，哪次不是你使劲吵吵，我说过什么！离了好，离了谁也解脱了！”没选上车间主任成了压垮宋建设最后一根稻草，在陆美琴的言语刺激下也不再一味装。 领导的轮番劝说，越发让他对没选上车间主任的事耿耿于怀。 他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就像傅主任因为宋建设落选否定了厂长对他的特殊关照，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官话。 实际上早想开证明，早想把她们俩打发走。 不过是碍于另外两个科长也在，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陆美琴的态度很坚决，不管领导怎么开导始终要离婚；宋建设感觉自己的前程已经被毁了，都怪罪到了陆美琴身上，也是坚决要离婚。 温然前脚刚到厂办门口，后脚魏厂长也到了。 魏厂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温然一番，暗道沈南征眼光确实好。 这将近一米七的个子，接近完美的身材，简直是妥妥的衣服架子。 就这水灵灵的脸，如凝脂般的肌肤，清泠泠的气质，在厂区也是数一数二的。 怪不得南征这么上心。 真和南征成了的话，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傅主任搞不懂魏厂长的态度，马上放下二郎腿又放下手里的烟站起来：“厂长你瞧瞧，老宋他们两口子非要闹离婚，我们劝都劝不住。” 第18章 支持父母离婚 不等厂长说话，宋建设先解释：“厂长，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婆娘三天两头找茬跟我吵架，弄得我都没心思工作。” “你以为我想吵架，我又不是吃饱撑的！”陆美琴战略性抹了一把眼泪，“他偏心偏的没边了，婆婆嫌我没生儿子也是整天看不顺眼，连累我女儿也跟着我受罪。” 宋建设瞪了她一眼，“你连最基本的同情心和孝心都没有，就是泼妇一个！” 陆美琴又习惯性叉起腰，“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拿亲女儿当垫背，我是没有生儿子，你也用不着这么刻薄我们，谁有你心狠……” 宋建设：“……” 两人说到气头上又吵起来。 魏厂长看了一眼站在陆美琴身后的温然，有点同情她。 看她这反应，估计是已经习惯了父母争吵。 敲了敲桌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证明一开，章一盖，去民政局把离婚证一扯，可就再没挽回余地了！想想还没结婚的女儿，你们一点就不能凑合？” “凑合不了！” 魏厂长看向温然，没想到温然会抢先一步开口。 温然很有礼貌地站出来，“魏厂长，不是每一段婚姻都能凑合。我妈虽然身体上没受外伤，但精神上却每天承受我爸的折磨。 他在你们眼中是个老好人，伤害我妈和我的时候可没心软。要不是我考进了医院，就要被他送去替温馨下乡。 我倒不是对下乡有什么意见，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好事，只是我爸太过分，甚至还想让温馨顶替我的工作。 我们不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他这么做我也会伤心难过，我妈更会难过。这么多年我和我妈还不如个外人，还要承受奶奶的打骂，奶奶也天天让他们离婚，好让我爸再找年轻的生个儿子。既然这样，凑合也没意思。” …… 魏厂长总算知道沈南征为什么要他拿温馨下乡做典型了，原来是怕小媳妇下乡。 傅主任跟另外两个科长瞠目结舌。 孩子支持父母离婚，他们第一次见。 其实温然想用“冷暴力”这个词形容父母间的关系，又怕他们听不懂。 事实上，宋建设就是擅长用冷暴力。 宋建设已经知道温然希望他们两口子离婚，但听她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还是心里不舒服。 “温然，你别在这里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是想离婚吗，我这是帮助你尽快离婚。”温然伶牙俐齿，思路也很清晰。 宋建设的脸瞬间黑了。 陆美琴也跟着说：“我女儿没说错，刚才我已经跟各位领导讲了一遍，请领导批准。” 魏厂长深吸一口气。 看外表温然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爪子这么锋利。 不过配上南征这样外表冷酷内心温暖的大灰狼，应该也很有意思。 他想到沈南征的交代，没立马批准，先问：“宋组长，离婚后你打算怎么分配财产，陆师傅的住宿问题怎么解决？” 宋建设反应过来说：“家里哪有什么财产，就是单位分的那套房子，锅碗瓢盆破衣烂衫也值不了几个钱。离婚后我肯定不能搬走，要搬走也是她们搬走！” “我搬走？”陆美琴早就想好了离婚后住哪儿，还是怼道，“你让我和女儿睡大街？” 宋建设恼火，“是你非要离婚，你不走难道让我走！” “难道你不想离？”陆美琴反问，“你不想离你来这儿做什么，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当别人是聋子！” 宋建设：“……” 宋建设无言以对。 魏厂长总算明白了，温然的伶牙俐齿是随了陆美琴。 怼人这功夫，不得不服。 顺着她的话说：“这么着吧，证明我可以开，让你女儿做主，她愿意跟着谁，这房子就归谁！” “不行，她肯定选陆美琴。”宋建设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温然不会选自己。 魏厂长语重心长地说：“老宋，你是男同志，又是车间的组长，还有很多机会，不能总跟女同志较真！ 较真有时候是好事，但是放在家庭中不行。你想想你离婚后可以住车间的单身宿舍，你让陆师傅跟你女儿去哪儿住！ 这次你没选上车间主任要从自身找问题，再接再厉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再说厂里以后还会分房，到时候又说不定你又有机会！” 宋建设的脸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陆美琴一时愣住，没想到厂长偏帮这么明显。 温然也想不明白厂长为什么帮她们母女。 厂里不是没有离婚的，那些离婚的大多是女人卷铺盖走人。 像这样劝男方走人，不像厂里的风格，也不像这个年代的风格。而且没有个把月也离不了，魏厂长这么痛快还是第一次。 傅主任和两个科长更是很纳闷。 不过傅主任最先反应过来，附和道：“还是厂长仁义！” 另外两个科长也纷纷夸赞厂长的建议好。 但是宋建设又不傻，明白当领导的最会画饼，也明白厂长在偏向陆美琴。 没有竞选上车间主任，再不能没有房子，誓死不松口。 坚持道：“厂长，房子是因为我进厂早分配给我的，我最多让一步，让她离婚不离家，让我搬走肯定不行。万一我要再婚的话，她要无条件搬出去。” 陆美琴不愿再跟他掰扯，一开始都没打算要房子，房子确实是厂里分给他的。 就冲宋老太这种蛮不讲理的性格，不定怎么寻死觅活呢，想想都膈应。 领导能开证明不容易，无论如何能顺利离婚就行，按照这几天跟温然商量好的说：“厂长，离婚不离家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他一次性支付我三百块钱，我办好离婚手续就搬出去！” 宋建设急了，“三百块钱，你怎么不去抢！我一个月的工资加上粮价补贴和附加福利再扣除水电费才四十多块钱，你这一要把我将近八个月的工资都要没了！” 陆美琴瞪着他，“三百块钱你还嫌多，你贴补温馨和每月寄回老家的钱加起来都几个三百了，要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吃喝拉撒哪一个不是花的我的钱，我要三百多吗！” 宋建设理亏，不说话了！ 魏厂长看不下去，“宋建设，你办的这叫人事嘛！连家庭矛盾都处理不好，让厂里以后怎么信任你！你是不是连组长都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滚蛋！房子和钱你选一样，不能哪个都让你占着，否则厂里有权收回你的房子！也有权开除你！” 宋建设：“……” 第19章 住宿问题解决了 宋建设没想到魏厂长态度这么强硬，竟然直接施压。 车间主任没当上，再不能连组长也当不成，要不然丢脸丢大了。 立马答应支付三百元。 但是眼下他又拿不出这么多钱，在领导的见证下签了协议，每个月从工资里拿出十五块钱给陆美琴，由厂里财务直接扣除并转交，二十个月内付清。 随后温然又提出搬走可以，母亲的嫁妆也要带走，付出的感情收不回来，这些年付出的东西都要拿回来。 三百块钱都要给了，宋建设想想能带走的也不多了，便答应了。 魏厂长给他们写了证明，盖了章。 就是这个时间不赶巧，拿到证明民政局也下了班，只能等明天再办理离婚手续。 宋建设出了厂办，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主任和两个科长也相继离开。 温然母女走得慢，没走几步又被魏厂长喊住：“陆师傅，家属院还有套空房，就是平房，你们母女要是没地儿住的话，先去那儿凑合凑合也行。” “太感谢你了厂长，家属院有空房那再好不过！”陆美琴谢过又说，“离婚的事多亏了厂长，要不然我们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也不会这么顺利离婚。” 魏厂长笑了笑，“举手之劳，你也是厂里的职工，帮厂里同志解决生活困难也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房子。” “好的，太感谢了！”陆美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哪是厂长，分明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温然也觉得厂长好得过了头，犹豫了下问：“厂长，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这么帮我们吗？” “哈哈哈……”魏厂长一笑而过，“傅主任不是说我仁义嘛，我仁义！以后叫我魏叔叔就行，叫厂长生分。” 跟沈肇廷的情分在，沈南征小时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再者茅台中华都收了，没理由不办事。 温然可不相信什么仁义，之前怎么不仁义，书里也没仁义啊！ 搞不懂！ 魏厂长也没给她搞懂的机会，打算等这娘俩稳定了再让媳妇跟她们搞好关系。 那样找机会把沈南征介绍给温然就不突兀了！ 乐呵呵把她们带了过去，连钥匙都给了。 平房跟筒子楼里那二三十平的空间差不多大，光她们母女俩住绰绰有余。 房间之前是放杂物的，没有住过人，不过收拾下完全没问题。 通了电，再安个灯泡就行。 吃水不太方便也不打紧，可以去公用水管打水。 温然看了看，距离公用水管也不太远，另外再置办一套做饭的家伙什就可以。 至于床的话，可以把家里的俩单人床搬过来。 还有她的柜子，被褥，以及她们的私人用品。 这样想想挺不错，陆美琴也很满意。 魏厂长功成身退，她们母女才回家。 刚到筒子楼门口，陆美琴的闺蜜李姐就塞过来两个肉包子，寒暄几句离开。 宋老太老远就闻到猪油渣的味儿，馋得直咽唾沫。 往常来城里，陆美琴就是不从食堂带肉菜，也会自己做，这次闹离婚像变了个人似的，连顿热乎饭都没做。 骂骂咧咧道：“陆美琴，一天不领离婚证，你一天就是我们老宋家的媳妇，就得给我做饭，把肉包子给我！” 陆美琴咬了一口，“厂里证明我都拿了，想吃让你儿子做！然然你快吃，今天放的猪油渣特别多。” 温然咬了一口，皮薄馅多个儿又大，一口下去就看到猪油渣了，连连赞道：“真好吃！” 宋老太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建设，你给我弄俩肉包子来！” 宋建设已经憋屈到极点，三百块钱给完，相当于八个月白干，还要拉一屁股饥荒。 仅剩的那几块钱都给温馨了，昨天老太太没吃上红烧肉就闹了一晚上，今天再不给她吃肉恐怕又要折腾一宿。 可现在他没竞选上车间主任，哪有脸出去借钱，借到钱也没有肉票，仅剩的一张肉票也给温馨了。 如今温然母女又有厂长罩着，他对她们发个脾气估计组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组长不能丢，工作和房子更不能丢，他只能敷衍着说：“妈，我给你炒俩鸡蛋。” “哪还有鸡蛋，你不知道这母女俩早上把鸡蛋都吃完了！”宋老太越想越生气，“我来一趟吃上什么了，就喝了点疙瘩汤！” 宋建设安抚她，“疙瘩汤多好，疙瘩汤养胃！” 温然吃着猪油渣包子差点没笑出来，“养胃”这个理由恐怕也只有宋建设想得出来。 她和母亲吃完包子，无视宋建设母子的存在，又出去溜达了一圈。 消了消食，估摸着宋建设母子吃了饭才回去。 也趁消食的时间，把平房打扫干净了。 回屋的时候，宋老太还在戳着婴儿拳头大的面疙瘩生气。 其实能吃上白面不容易，是他们生在福中不知福。 宋建设满肚子气，而且是越来越气。 总觉得最近几天倒霉的厉害，没有一点顺心事。 温馨走了，也没人陪他说说心里话。 留下的这个女儿能气死人！ 夫妻俩走到尽头，竟落得跟仇人一样。 温然母女刻意忽略他们的存在，径直洗漱回屋睡觉。 想要把家里的东西成功搬到平房也需要计划，不然就宋老太那个守财奴肯定一样东西都搬不走。 医院那边轮休，明天正好可以不用去上班。 母女俩商量了对策，第二天分头行动。 陆美琴的任务是拿着证明去民政局，宋建设也很配合。 两人想尽快离婚的意愿都很强烈，宋老太也想让宋建设早离早娶。 领了离婚证谁都踏实。 等他们走后，温然开始收拾东西。 在她屋里的东西，她基本上都打包了。 宋老太盯贼一样盯着她，她一边收拾，宋老太一边嘟囔。 “那是你的吗，你就收拾！” “这个不许拿！” “别动那个！” “这个也不许动……” “……” 宋老太见她不为所动直接上手。 温然也正等着她动手呢，老太太一伸手过来她就拿出了绣花针。 “哎哟，你这死丫头想扎死我！” 温然勾唇，“我哪儿知道你伸手过来抢，抢小辈的东西你也好意思！” “哪个是你的，这都是宋家的！”老太太疼得甩了甩手，“我告诉你，你就是全都收拾了，我也不会让你带走！” 第20章 搬空宋建设的家 “那可由不得你！”温然继续收拾东西。 宋老太气归气，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真动起手来，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如今的温然已经不是以前任她拿捏的小妮子，只能等宋建设回来压制。 这个年头离婚的不多，但是有了单位的证明拿到离婚证很顺利。 在家属院没有什么消息是能过第二天早上的，正在上班的且不说，那些没上班的都伸长脖子围观呢！ 宋建设和陆美琴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两看相厌。 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向着弱者，而且陆美琴也深谙此道，拿手绢拭了拭眼角。 围观群众以为她哭了，议论得更热烈。 宋建设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呵斥：“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了，一门心思想跟我离婚的时候怎么不哭！” 陆美琴表现得一脸幽怨，“跟你离婚我一点不后悔，只是替自己不值！你太狠心了，先不说我跟你夫妻这多年，你到底有没有为然然考虑过？” 宋建设皱眉，“考虑什么？” 陆美琴再次被他的无情打败，“你说考虑什么，她都这么大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婚事？” “她的婚事不是有你！”宋建设满不在乎，“要三百块钱够你给她买多少嫁妆，你总不至于还让我倒贴吧！” 陆美琴冷笑，“也不知道我当年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你就不配当她爸！亏她之前还总想办法讨你欢心，就当真心喂了狗。” 宋建设：“……” 宋建设以为她又提钱，没想到是打感情牌。 温然小时候就长得漂亮可爱，可他就是觉得不如温馨亲切。 他不过是让她替温馨下乡而已，没想到这丫头跟他劲儿这么大。 想到她那双冷漠的双眼，他又有点不舒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美琴扫了一圈三五成群的人们，转而说：“我想大声说你不是男人！” “你……”宋建设牙齿咬得咯吱响。 陆美琴又补充：“魏厂长把西边的平房给我们住了，我和然然已经收拾好，你要想继续在厂里好好混下去，我就给你个表现机会，主动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平房里！” 宋建设顿住脚步，“你刚说什么？” 陆美琴白了他一眼，“不用装傻充愣，你要说一个‘不’字，我就立马去找厂长帮忙搬！” 宋建设有点抓瞎。 不明白陆美琴怎么会有厂长这个靠山，突然感觉冲动离婚可能是个错误。 捏了捏手里的离婚证问：“你跟我说实话，厂长为什么那么帮你？” “无可奉告！”陆美琴抹了抹干涩的眼睛，扬起下巴进了筒子楼。 这在旁人看来，她这就是强装坚强。 无不窃窃私语。 走近后，宋建设还能听到一两句，都是在数落他的不是，甚至还有人猜测他跟车间哪个女工好上了，他跟哪个女工走得最近。 能触及女人底线的有外遇排第一，加上刚才陆美琴抹眼泪的动作，大家更是发挥了各种想象，猜测扑面而来。 木着脸跟上了陆美琴的脚步。 一进屋就问：“要搬什么？” 温然听他这么问，就知道母亲跟他谈得很愉快，指了指已经收拾好的包袱说：“这些，这些，这些都要搬走，另外我屋里的东西也要全部搬过去！” 陆美琴觉得还不够，又说：“当初我家陪嫁的东西也要带走。” 那会儿她们家条件还不错，陪嫁的东西可不少。 厂里分配了房子，宋建设就买了一个双人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她买的，还有工友送的。 铁皮暖壶已经摔了，换了壶胆还能用。 化妆柜也必须带走，这可是娘家为她特意定制的。 盛衣服的柜子和一对铜扣箱子也是定制的，缝纫机也要带走。 她在屋里指了指需要带走的东西，宋建设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些东西都搬走的话，那他这个房子可成空壳子了！ 宋老太更是抓狂，护了这个东西护那个东西，“不许带走，一件都不许带走，这都是我们家的？” 温然转头问陆美琴，“妈，魏叔叔不是都答应让我们带走了吗！” 宋建设现在敏感，一听“魏叔叔”马上问：“哪个魏叔叔？” 宋老太也瞪大了眼，“好你个陆美琴，野汉子都有了，不要脸的东西！” 温然借力打力，“魏厂长要是野汉子的话，估计你儿子早卷铺盖滚蛋了！。” 宋建设的脸无意识地抽动了两下，才一天而已，都叫上魏叔叔了，越发觉得事情不受控制，且有点诡异。 不顾宋老太吱哇乱叫，咬着后槽牙说：“我去找人帮忙搬！” “你个蠢货，让她们都搬走了，你拿什么过！”宋老太气的直跺脚，用力拍着大腿手都拍红了！ 宋建设更气，还是头也不回地去找人。 大约十来分钟左右找了四五个工友上来，围观群众也跟了上来。 中午饭都顾不得吃，先跑来吃瓜。 离婚也是个稀罕事呢！ 甚至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以为宋建设找人上来是要打架！ 可是随着两个单人床，一对箱子，缝纫机、脸盆镜子搬出去，宋老太阻拦不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后，大家才搞明白，这是离婚分东西。 纷纷称赞宋建设大度，个别热心的也开始跟着帮忙。 宋老太嚎的越大声，众人搬的越起劲儿。 就跟喊着号子一样。 宋建设拧着双眉看起来像躁郁症患者，好像随时发疯一样，勉强在众人夸赞他大度的赞美声没有暴走。 温然让人把自己最“贵重”的二手柜子也搬了出去，屋里没空也差不多了。 她还多拿了两床被子，已经入秋冬天也不远了。 陆美琴看着每样东西都舍不得，左手一个锅，右手一个面盆，让温然把剩余不多的一斤多白面、吃饭的碗和筷子等等也拿上，一并放进了平房。 这些都是她花钱买的，宋建设的钱不上交给她，她拿得理直气壮。 桌椅也是她后来找人做的，自然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宋建设。 用过的毛巾拿去擦脚，干净的毛巾拿走擦脸。 温然母女搬起家毫不手软。 对宋建设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迟早要便宜了别人。 空荡荡的平房不空了，在众人的帮忙下简单归置好，也有了家的样子。 宋老太已经哭晕过去两回，都被有经验的邻居掐人中救醒了。 搬到最后，宋建设有点麻木，但为了以后的饭碗还是死死地拽着宋老太。 屋里现在剩了一张双人床，一条棉被，吃饭的碗筷、他的洗漱用品、衣服和实在搬不走的其他东西。 陆美琴最后看了屋里一眼，算是跟以往告别。 温然眼睛一亮，指着屋里的灯泡说：“妈，这个灯泡也是你买的。” 第21章 拿捏宋老太 “宋温然！！！” 宋建设最后一点耐心终于因为这个灯泡爆发了！ 温然瞥了他一眼，“这个不用帮忙，我自己能摘。” 她踩了个小凳子，直接把原来住的那间房的灯泡摘了。 这个灯泡是十五瓦的，上个月刚买的新的。 宋老太嚎的嗓子都冒烟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还是不停地说：“放下，放下……” “这是我妈花钱买的。”温然摘得理直气壮。见老太太还这么不讲理，又把另外两个也摘了。 陆美琴时刻护着她，就怕宋老太和宋建设扑过来。 好在宋建设咬咬牙又忍了过去，也控制住了宋老太。 她们顺利离开后，宋老太对着宋建设又是打又是骂，掐着他胳膊上最嫩的肉拧了一圈，“逆子，逆子，你就气死我了，你个逆子！” “妈，你听我解释……”宋建设试图让她消气。 但是宋老太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认准宋建设没出息。 “连两个女人都压制不住，还能指望你做什么！你还有脸解释，解释个屁！东西都让她们搬走了，你拿什么过日子！ 别说过日子，你现在连饭都没得做，做饭的家伙什都没了，米面粮油一样没留下，你还解释，你是不是傻！” “妈，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听，我不听，你把东西都要回来！”宋老太掐着自己的人中，怕直接气晕过去。 宋建设：“……” …… 母子俩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只不过温然母女已经不关心了。 回到平房后，又按照自己的喜好整理起了房间，还搅了点浆糊用报纸把墙糊了糊。 两张单人床用帘子隔开了，这样两人也有了独立的空间。 以前家里有什么，现在家里还有什么。 都搬到平房里，温然才发现母亲用自己的工资置办了这么多东西。 忙忙活活一下午，她们才想起来还没吃饭。 正琢磨着做点什么饭，刘老师端了两碗饺子来了。 温然和母亲对视一眼，赶紧把人请进了屋里。 “刘老师，怎么麻烦您亲自送饭过来了，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都在同一个家属院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再说温然曾经也是我的学生呢！”刘老师自她初中毕业就很少见她，现在仔细一看，只觉得眉目如画跟仙女似地让人心情舒畅。 温然给她倒了杯水，“刘老师，我们刚搬过来也没烧水呢，您先将就着喝口。” 刘老师忙接过来，“你快跟你妈先吃饺子，凉了不好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陆美琴拿了两双筷子，递给温然一双。 虽然有点别扭，但这饺子味道确实不错。 素三鲜馅的，韭菜鸡蛋虾皮。 刘老师这次也没再提相亲的事，而是东拉西扯闲聊了一会儿。 温然对刘老师和魏厂长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之前也没感觉她们这么亲民。 陆美琴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送走刘老师还在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刘老师和魏厂长这么好说话，尤其是刘老师这人，又亲切又随和。” 温然呵呵笑了两声：“刘老师上课打人可厉害了！” 陆美琴：“……” 陆美琴也笑了两声。 收拾了碗筷，又把门外空地打扫干净。 晚上，温然担心母亲只是表面上坚强，一直陪她聊到很晚，直到母亲睡着才放心睡。 摆脱了那个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还有四年才恢复高考，这四年也要生活得好好的。她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转正分到大房子，把母亲也接去大房子住。 第二天早上，元气满满去上班。 出家属院前刚好听到两个正去上班的同事小声说话。 “宋建设这次离婚离得不值啊，刚离婚就揭不开锅了，昨天朝我借了五块钱，说是买车票送老母亲回家。” “开什么锅啊，锅都没了，找我借了一张十斤的粮票呢！也不知道他是真大度还是假仁义，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会在外面有人了吧？” “这我真不知道！孩子都这么大了，做什么也不能做这种糊涂事啊！” “小点声，那不是老宋家闺女嘛！” “……” 两人看到温然，停止了这个话题。 温然也当没听到，像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 就算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她也清楚地知道宋建设已经捉襟见肘。 老太太离开是必然的。 老太太是温馨找来拿捏她们母女的，现在没拿捏到还连饭都吃不上了，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留下去。 出来混，迟早会还的。 她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老太太正骂骂咧咧跟着宋建设去车站。 瞥见她的身影，宋老太推了宋建设一把：“她骑得是你的自行车吧！快给我要回来，我要坐自行车去车站，要不回来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第22章 送走宋老太(2章合并) 宋建设差点都忘了还有辆自行车，自行车票是陆美琴厚着脸皮抢来的没错，但她的钱不够，自己也拿了二十块钱。 想到陆美琴拿厂长压着自己拿走那么多东西，也为了让老太太回家也回得安心，喊了一声：“温然，你过来！” 温然就知道他们又惦记上了自行车，不过也不怕他们，在家属院门口宋建设掀不起多大风浪，骑自行车过去。 “什么事？” 宋建设命令：“把自行车给我！” “自行车也是我妈买的！”温然坐在车座子上，一脚踩着车蹬，一脚踩地。 宋建设沉下脸，“我也出了钱！” 温然反问：“你出了多少？” 宋建设理直气壮，“我出了二十！” 宋老太也理直气壮，“把自行车还给我儿子，自行车是我儿子的，你不许骑！” 温然不怒反笑：“二十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知道一辆自行车多少钱，自行车票有多难弄？这自行车骑了几年，按你骑自行车的次数和你撞自行车的次数，二十块钱早用光了！”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宋建设只觉得像刀子一样戳到他脸上。 “宋温然，离了婚我也是你爸，你就说给不给我自行车！” “不给，有本事你们就去找厂长告状！”温然骑起自行车来就走！ 宋建设知道厂长不会偏向他，立马没了刚开始的气焰，宋老太去追温然没追上，摔倒在地。 宋建设去扶她，她“啪”地一巴掌甩过去，“你个没用的东西，这也是她买的，那也是她买的，你买的东西呢！这些年你的钱花哪儿去了？” 宋建设满腹委屈，“我的钱一半寄回了老家，一半给了二弟，还要养着温馨，哪儿不是钱啊！ ”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在村里都没受过这些气，在城里气够呛！”宋老太这些年因为宋建设每个月的接济在村里过得比其他人滋润，底气也足，三儿子一家也是想法哄着她，从不敢惹她生气。 以前她拿捏陆美琴母女，怎么拿捏怎么是，也没觉得儿子这么窝囊！ 越想越生气，又补充，“你是我的儿子，是家里的老大，不给我钱钱养老，不照顾兄弟还是人嘛，你还委屈，有什么可委屈！” 宋建设明白再说下去也说不过她，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催促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车站，一会儿赶不及火车！” “这么等不及赶我走，你个不孝子！”宋老太胡搅蛮缠，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眼看温然骑自行车都骑远了，只觉得两眼发花！ 一屁股坐到地上，又指着宋建设大骂起来，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 宋建设拿她没办法，用力拽她，“妈，求你给我留点脸吧！你这么闹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我在厂里混不下去，你的日子就能好过？” 宋老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日子能不能过好。 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那你去给我找辆自行车，没有自行车我不走！” 宋建设：“……” 宋建设拿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去借自行车。 借钱借东西这种事，他从来没亲自去过。 没想到仅仅是离完婚第一天，就跟这个“借”字打上交道了！ 他的脸面此刻已经被踩到了地上，又用脚跺了跺。 送走老太太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也被掏空了。 请了半天假把自己关到家里又开始找消失不见的私房钱。 陆美琴搬走的都是能搬走的东西，他很确定自己藏私房钱的位置没动。 找了半天依旧没找到。 想到温馨还在乡下等他寄钱，他又发起愁，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剩下的半瓶酒。 此时温然已经全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努力学习，努力融入新的环境。 医院这种地方永远不会缺人，尤其城东医院还是这片最大的医院。 医学还没那么发达，常用药品就那几种，特殊药物也好记。 找到规律，事半功倍。 阮玲在她的提点下，也突飞猛进。 其实阮玲作为女主还是有女主光环加持的，幸运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聪明。 除非不想学，认真起来的话能超别人一大截。 当然还有一个信念支撑，就是早点转正，早点接触到病人。 这样就能争取早点到贺靳言身边。 金宝莉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像她有前世的记忆，也不像阮玲有女主光环，有的只是一身娇气。 每天都在为记药品焦头烂额，始终找不到窍门。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适应，刘护士长决定再过十天对她们进行一次考核，考试通过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安排。 金宝莉觉得时间有点紧， “护士长，才一个月就要考试吗？” 刘护士长凌厉地看过来，“一个月时间还短？让你们三个没上过卫校的进来已经是医院破格招聘，想留下来就多学习少废话，医院不留闲人！ 考试内容就是这段时间教你们的内容，考核通过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通不过就去打扫一个月的厕所！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学不会就趁早离职，别害人害己！” 金宝莉脑子一片空白，这段时间学的都没记住多少，根本赶不上趟儿。 弱弱地说：“要不我还是直接打扫厕所吧！” 刘护士长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看她这样又好气又好笑。 “这不是还有十天时间，你多向温然和阮玲学习学习，别总搞独立！” 金宝莉：“……” 金宝莉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有说出话。 说实话，她不喜欢温然和阮玲。 她们关系太好了。 论学习能力的话，她承认自己没有温然学习能力强。 让她向她们俩学习，她张不开这个口。 阮玲懒得搭理她，温然也不会上赶着送温暖。 不过看她在她们面前晃悠，几次欲言又止又觉得好笑。 中午吃饭时，她们吃得正香她过来了！ 把刚打的红烧肉放到她们面前。 “我打多了吃不完！” 阮玲也是被宠大的小公主，白了她一眼：“吃不完扔掉，打发叫花子啊！” “你……”金宝莉气得端着饭盒又走了。 阮玲“切”了一声：“脾气还挺大，想求人又拉不下脸！” “还是不着急，着急就能拉下来了。”温然客观地分析事实，“如果把打扫卫生换成卷铺盖走人，她现在不得急死！” 这还是第一次考试，离转正还早，离接触病人还早，她总会拉下脸的。 工作和脸面，总要舍下一个。 阮玲很赞成温然的话，又把碗里的肉分享给温然，她是无肉不欢的人，每个星期都要打两三次肉菜。 三个哥哥和爸妈都宠她，肉肯定是管够她的。 而温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有了肉也绝对不会少了温然。 两人边吃边聊，突然听到谁喊了一声：“贺医生，来急症病人了。” 正吃饭的贺靳言猛地站起来，匆匆跑了过去。 来医院的这些日子，阮玲没少在贺医生面前晃荡，试图唤醒他对她仅存不多的印象。 拉起温然就走：“快，我们也快点去看看。” 温然：“……” 温然就差最后一口饭没吃完，就被阮玲拽着拉了过去。 病人是个孩子，捂着喉咙呼吸十分困难，声音嘶哑，时不时带着犬吠状咳嗽，因为生病十分痛苦，哇哇地哭着。 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也跟着哭。 病情严重不严重放一边，这阵仗一看就十分唬人。 贺靳言一过来就有护士向他汇报了孩子的基本状况，他心里大概有数后又做了个初步检查，最后给出结论：“急性喉头水肿。” 温然一听，大惊失色。 一般急性喉头水肿4.6小时就可能导致窒息死亡，而且被漏诊的几率很大。 贺靳言能这么快做出结论，说明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用对方法治疗。 接下来，就见他先给孩子打了抗生素，又静脉注射了糖皮质激素同时输上了氧气，然后才给病人家属解释病情。 一整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范。 让本就心仪他的阮玲更加倾心，听着周围的夸赞声，激动得说：“看到没有，还是贺医生厉害。” “是，贺医生厉害。你也厉害。”温然抽出自己的手，摊开手掌吹了吹，“你看看给我攥红了。” 阮玲刚才都没注意，很抱歉地捧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太紧张了！” “先出去再说。”温然说话间往外走，阮玲也跟了出去。 两人刚走，沈南征便出现在医院。 他径直走向小孩，看小孩戴着氧气罩问：“医生怎么说？” 女人忙擦了擦眼泪，“这位大夫说是急性喉头水肿，刚打了一针又输上液，我当时也是慌了手脚才去军区先去找你，没影响你吧？” “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先来医院。”沈南征面无表情，没有多余的废话。 女人怔忡片刻，点了点头。 沈南征又去找主治医生，这才发现主治医生是贺靳言。 贺靳言从小就没了母亲，而自己的母亲又成了贺靳言的继母，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他们俩始终无法解开的心结。 如果没有重生，他在这个年纪可能会依然看贺靳言不顺眼，但他已然在前世活了几十年。 贺靳言是个好医生，也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他借着这个机会率先开口问：“孩子的病很严重？” 贺靳言听他言语不像之前冷冰冰，随后说：“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沈南征点头，“需要住几天院？” 贺靳言回道：“最少七天。” 沈南征：“……” 沈南征办理了住院手续。 办理住院的程序不复杂，只是刚办完就被老远看到的贺院长叫住。 贺院长贺常山是他的继父，简单的寒暄过后又问：“南征，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沈南征笔直地站着，不苟言笑：“已无大碍。” 贺常山点点头，“听你妈说你要结婚了，怎么后面又没消息？你妈准备了不少东西，联系不上你上火了，以为你又不想要她准备的东西。” “我刚执行任务回来，还没去提亲。”沈南征言简意赅，算是解释了联系不上他的原因，也解释了结婚的事。 他当时说结婚，只不过是想提前做好准备，不想委屈了媳妇，顺便打消他们再介绍对象的念头。 贺常山听懂了，长舒了口气，“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沈南征比她们还着急。 媳妇都没见到呢！ 就算见到也不认识他，要抓紧时间先认识才行。 贺常山却以为那句“暂时不用”只是敷衍，压根不想让自己帮忙，有点失落。 他可以不用自己帮忙，但是自己不能不尽心。于是又说：“你不用见外，我和你妈结婚后一直也把你当成了亲儿子看待，和靳言一样。你们俩都是弟弟妹妹的榜样，他们也很想你。” 沈南征都忘了有多久没去母亲的家，以免她胡思乱想，沉思片刻道：“我这两天抽空回去一趟。” “好，好，好，家里随时欢迎你。”贺常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声：“温然──” 贺常山没反应，沈南征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第23章 沈南征碰瓷媳妇 温然？ 沈南征在看到温然一晃而过的侧脸时，几乎一秒就确定这是她。 她穿着白衣白裤戴着白帽子，俨然一副小护士的打扮，修长的身材配上雪白的护士服，更像落入人间的天使。 比前世跳楼时年轻很多，能明显看出脸上的青涩。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疾走两步追过去。 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仅剩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这个时间两人还不认识，贸然上前估计会吓到她。 转过来问贺常山：“贺叔叔，你们医院最近又招人了？” 贺常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但很满意他开口叫“贺叔叔”：“嗯，快有二十天了，正好赶上这届毕业生，招了三个医生，五个护士，其中三个护士算是学徒，不是卫校毕业的。怎么，她们中有敌特？” 也不怪贺常山这么问，沈南征经常会接一些查敌特的任务，难免会多想。 沈南征沉思片刻道：“给我一份详细资料。” “好。”贺常山紧张起来，很快帮他弄到。 温然的资料很详细，这下沈南征踏实了。 魏厂长说她找到工作的时候，他还有点纳闷，没想到竟然是考上护士。 护士挺好，就算是学徒也不错。 贺常山看他不说话，以为真有敌特，谨慎地问：“有问题吗？” “没有，挺好。”沈南征指着温然的名字说，“尤其这个，帮我特别关照下。” 贺常山眼睛一亮，敏锐地问：“你认识她？” “嗯。”沈南征没有详细解释。 但这也足够让贺常山震惊。 以沈南征的性格很少关注女同志，更别说为女同志走后门。 恐怕也只有结婚对象能让他上心。 要不是他指的这位姑娘年纪小的多，他的神情又太淡定，真以为这是他要结婚的对象。 沈南征被贺常山探究的目光看得心虚，但是在没有重新认识媳妇前又不方便说那么多，赶紧找借口先离开。 内心却又抑制不住的开心。 特意去她暂时工作的药品收纳室附近转了转，打算来个偶遇。 但是转了几圈都没遇到。 有点纳闷了！ 要不是还要处理小志的事，他还要多转几圈，可惜时间有限。 再想早点认识媳妇，也没有忘记正事，没有忘记进来医院的目的。 小志的病需要住院一疗程，正好他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医院。 她不接受相亲，但不能不接受偶遇。 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采取行动。 专程等在温然必经的路上，仿佛一棵开花的树，慎重地开在阳光下。 朵朵期盼微微颤抖。 在等温然的时候，他也做了各种预想。 甚至连她会说什么话都预想了出来。 一想到马上就能跟她接触上，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不停地在方圆几十米内走来走去，眼角的余光时刻盯着她有没有过来。 瞥见她的身影时，马上当做丢了东西，弯着腰一寸寸找。 温然也正如他期望的那样，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 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的脸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 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衣服也好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看到绿军装就紧张。 包括今天看到绿军装的背影都觉得是沈南征，只有假装忙碌起来才能勉强让自己镇定。 眼前再次出现绿军装，她的车把都不稳了。 越看越像沈南征。 会是他吗？ 他好像正在低头找东西。 幸好现在他不认识她，她可以假装很淡定地从他身边骑过去，稍稍提速。 谁知快骑到他身边时，他突然弯着腰朝她这边转过来。 眼看要撞上，忙喊：“躲开，快躲开！” 沈南征哪肯躲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为了认识媳妇，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给足她机会，让她猝不及防地撞上来。 温然已经很努力捏闸刹车了，但是这个闸不太灵光，刚才速度也稍微有点快，所以压根没想到他是故意的。 眼睁睁看着前车轱辘撞到他的腿。 他闷哼一声，还不忘抓住自行车以防她惊慌失措摔倒。 抬头，四目相对。 都是对方心中所想的人。 但此刻谁也不知道对方有着前世的记忆，又都不着痕迹地躲开。 温然更是心虚，忙从自行车上下来，“对不起同志，没撞伤你吧？” 她的声音清甜，略带微颤。 失色的花容并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依然散发着勾魂夺魄的美。 沈南征心里欢喜，但也知道吓到她了，心疼片刻说：“别怕，我不会讹你。”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弯腰故意掀起了裤腿。 腿上有前天刚受的擦伤，这一撞渗出点点血渍来。 在确定她看到后，又赶紧放下裤腿。 温然看着自己把他的旧伤撞出血，有点内疚。也明白过来他是因为腿受伤才没有及时躲开，哪能就这么走人。 都怪她骑太快，她心虚什么呀！ 说什么都晚了，时间也不会倒流。 就算没有前世的夫妻感情，也不会放下他不管。 内疚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下吧，你还能走路吗？” “不用包……嘶~”沈南征并没有很疼，但为了能跟她进一步认识，还是故意倒吸一口凉气。 吃定她不会放下他不管。 第24章 居然喊他叔叔? 温然叹了口气，确实也不能撒手不管。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随便包扎下就行！”沈南征爽朗地笑了两声，以此掩饰心虚。 他就是想跟她多接触一会儿，不然连包扎都不用。 温然很少见他笑得这么爽朗，他比自己跳楼前年轻二十岁，平时的他很是稳重，总是一副老干部做派。 这样的笑容太稀罕了！ 多半是因为他现在年轻得多。 记忆里的事也因他的出现越来越清晰，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有点局促。 沈南征心里却乐开了花，与她并肩而行。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小偷，抓小偷──” 这…… 沈南征身为一个军人，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没等温然反应过来，人就窜了出去。 “你先走，不用管我！” 温然：“……” 温然转过身，人已经跑远了。 让她先走？ 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虽说不打算嫁给他了，也不想他遇到危险，况且他还受着伤。 她骑上自行车也追了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抓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口口声声说：“臭小子，偷了我的钱还不承认！” “我没偷！”男孩十分倔强，“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正在这里等失主！” “就是你偷的，你还不承认！”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五毛钱，“还有两毛去哪了？” 男孩依旧说：“要是我偷的我怎么会等在这里等你来抓我，你不要不讲理，我捡的就是五毛。我们家虽然穷，但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丢了钱，被男孩捡到了。 男孩捡了五毛，女人丢了七毛。不是误会就是故意讹人。 沈南征看男孩挺正直，说话有理有据，对女人说：“既然你丢的是七毛，那这五毛就不是你的。” 温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配合着说：“是啊，你再去其他地方找你的七毛吧，这五毛肯定是其他失主的。” 中年妇女眼珠子一转，“这就是我的，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丢的是五毛。” 沈南征又问：“你的五毛有什么记号？” 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答不上来，死鸭子嘴硬：“钱都长得一样，我又没有做记号。” “那你就不能说这是你的钱！”温然看了看男孩说，“钱没记号，能说是我的，也能说是他的，凭什么就非得是你的！ 你要不服气，那就让他把钱交给警察叔叔，你去找警察叔叔评理！” 中年妇女气得跺脚，“多管闲事！” 沈南征护着温然说：“这个闲事我们管定了，现在就去公安局！” 中年妇女一听去公安局有点心虚，还是那句话：“我也丢钱了！” “那就去公安局找！” 沈南征和温然带着男孩去了附近的公安局，把钱交给了警察叔叔。 剩下的就不归他们管了！ 男孩见他们要走，也跟了出来。 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叔叔，谢谢姐姐！” 叔叔？ 姐姐？ 沈南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喊他“叔叔”，喊他媳妇“姐姐”？ 这辈分一下就差出来了！ 他也才二十七，照镜子也很年轻，这孩子怎么能叫他“叔叔”呢！ 郁闷！ 拉着脸说：“给你一次机会，你叫我什么？” 男孩：“……” 男孩不知道自己怎么叫错了，只记得妈妈说见了当兵的要喊“叔叔”。 这时不远处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过来，“二虎，你怎么还不回家，都急死我了！” 男孩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带着心疼说：“妈，你身体不好，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能找到家。” 女人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然后鞠躬向沈南征和温然道谢。 沈南征忙说：“大嫂你别放在心上，都这么大月份了还出来找孩子，也是难为你了。” 女人脸色大变，“我没怀孕！” 沈南征：“……” 沈南征尴尬了！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女人怀孕六七个月，人家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男孩也着急地说：“我妈没怀孕，她就是生病了！” 沈南征没见过这种病，好奇地问：“什么病？” 女人掩面痛哭，“我也不知道，去了好多医院都没检查出来。说实话，这肚子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还有儿子在，我都……” 她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温然观她面色灰黑菱黄，略显浮肿，表情痛苦烦躁。 上前按了按她的胳膊，一按一个坑，半天起不来，四肢肿得也厉害。 再看她的肚子就像六七个月的孕妇，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沉吟片刻道：“大嫂，我给你把把脉。” 女人听她说话温和，便点了点头。 倒是沈南征睁大了眼。 按时间算，她也就是刚刚高中毕业，家里也不是祖传当医生的，应该不会看病吧？ 又见她把脉的姿势挺熟练，更加好奇。 她看病人，他看她。 她的睫毛微垂，向上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脸上光滑得看不出毛孔。 嘴唇粉嫩，又水又润。 看着看着，把自己看脸红了。 他赶紧看向一旁，又想男孩喊他“叔叔”这个问题。 温然把完脉有了初步判断，“大嫂，你平时是不是一动就大喘气，不能平躺，食欲差，睡不好，怕冷，腹胀？” 第25章 以后叫哥哥，这个也给你 “对对对，就是这样。喝水多小便少，大便干燥。”女人没想到她把症状说得分毫不差，顿时顾不得还有男人在场，忙把自己另外两个症状说出来。 这个病简直是她的噩梦。 丈夫早死了，近几个月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害得所有人都以为她怀孕了。 去不少地方看了，都没有明确的答复。 各种闲言碎语如刀子般，让她恨不得撞死在门前。 可是她还有儿子，她不能丢下儿子孤零零一人，只能在流言蜚语中苟延残喘。 温然就像在她黑暗的世界里照进来的一束光，她又问：“我这是什么病？” 温然温声道：“这在中医上叫臌症，不是怀孕。” 女人不懂这是什么病，却也喜极而泣。 最起码她能证明这不是怀孕。 沈南征没想到还真不是怀孕，对温然更加好奇。 温然知道治疗的方法，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学徒，很谨慎地说：“你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让医生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应该不至于检查不出什么病。” “姐姐，我们去过医院，医院治不了，你能看出是什么病是不是也能帮我妈治疗？”男孩含着眼泪，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女人突然给温然跪下了，“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吧。” 温然犹豫片刻说：“有没有纸和笔，我给你写个药方。” 女人忙说：“我们家就在附近，去我们家吧！” 温然点点头，沈南征也跟了过去。 男孩拿了一个比小拇指还短的铅笔头??过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找了一遍，家里没纸了。” 沈南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本子，“用这个。” “谢谢。”温然谢得自然。 刚要写字，发现铅笔头连铅都没有。 她皱皱眉头，“有没有小刀？” “没有。”男孩挠了挠头，“我都是用菜刀削。” 温然顿了下，“那就用菜刀吧！” 男孩很快把菜刀拿过来，不过没交到她手里，就被沈南征拿走。 沈南征怕温然削到手，又在她发愣的功夫从她手里拿走铅笔，一本正经地削起来。 削好以后才给她。 铅笔头写字?不是很方便，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认认真真地把曾经背过的药方写下来：川芎10克，白芷10克，干姜60克，附子…… 一日一剂，水煎四小时后分三次服用。 人漂亮，字也很漂亮。 她把那页纸撕下来给了女人，把小本子还了沈南征。又对女人说：“我开的药会刺激肠道，利尿利便，小便多腹泻是正常反应，不用害怕，这样有利于水液从二便同时排出。” “谢谢，谢谢……”女人泪如雨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男孩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叔叔，谢谢姐姐。” 又是叔叔！ 沈南征听得极不舒服。 拿着小本子说：“以后叫哥哥，这个也给你！” 男孩不敢要，摇摇头说：“不用了，您还是留着吧。” 沈南征：“-_-||” 沈南征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配合。 听着温然笑出声，又觉得博媳妇一笑也值了。 把小本子塞到男孩手里，板着脸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男孩：“……” 男孩其实挺喜欢这个小本子，就是因为被他逮住有点害怕他，翻了翻小本子说：“谢谢哥哥。” 沈南征刚走两步，没转身。 但是嘴角的笑已然绷都绷不住。 温然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斤斤计较的一面，也笑了。 觉得应该还是因为现在的他还年轻，不想把自己叫老了。 还没结婚，叫“哥哥”的确比叫“叔叔”更顺耳。 两人走出大杂院，才发现太阳都快落山了。 温然看了看他的腿问：“你的腿还用去包扎吗？” “不用，小偷都跑不过我。”沈南征甩了甩自己的腿，示意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己的目的就是认识她，经此一闹比去医院还满意，自然就不用去医院了。 又顺理成章地说：“我叫沈南征，你叫什么名字？” “宋温然。”温然脱口而出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一点没设防。 随即又安慰自己，沈南征是好人，就算不能成为夫妻，有个这样的相识挺好的。 记忆里他们都没这样认认真真地自我介绍，也没有一起做过有意义的事。 两人都在心里窃喜，又都没有表现出来。 沈南征又说：“你家住哪儿，天快黑了我去送你。” “不用。”温然忙婉拒，“你的腿还受着伤，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不碍事，我在部队受的伤比这多，早就练就了钢筋铁骨。”沈南征身材挺拔，走路几乎也目不斜视，但是余光从来没有离开温然。 说起受伤多，温然刚嫁给他时还有点害怕呢！ 他身上的伤疤不止一处，每一处都是代表荣耀的军功章。 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也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只可惜记忆里她终究是太自卑了，思虑太甚才会抑郁成疾。 她推着自行车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前，走到岔路口有点不舍，但还是开口道：“我要从这里拐弯了！” 沈南征：“……” 第26章 撒酒疯 沈南征下意识问：“那以后去哪里找你？” 温然满头黑线，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无赖啊！反问：“你不会要找我后账吧？我说了带你去医院包扎，是你自己不去。” “呵呵！”沈南征看到小媳妇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忍不住笑出声。 温然心底发毛，心里嘀咕着他怎么这么爱笑，感觉这不像记忆里的沈南征！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找后账，我想写封表扬信到你们单位。” “那倒不必。”温然不想让医院知道自己开方子的事，果断拒绝，“我先走了，再见。” 她骑上自行车赶紧离开。 沈南征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扩大，直到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才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温然没回头，一口气骑到了家。 大概是因为还能有幸认识沈南征，心情特别舒畅，她的嘴角一直都扬着。 到了家属院才想起父母刚离婚，就算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赶紧收敛了笑容。 傍晚的家属院依旧热闹，陆美琴本身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正在平房不远处聊天。 老远看见她回来，疾走两步跑过去：“然然，你可回来了！” 温然停下自行车，“妈，还有饭吗，我都饿死了。” “有有有，就等你开饭呢！”陆美琴边说边走，还不忘跟邻居打招呼。 温然也客套了两句。 今天的晚饭还不错，是陆美琴从食堂拿回来的。 大家知道她离婚之后，并没有因此小看她，反而对她更加照顾。 当然，可能也有魏厂长夫妇的缘故。 如果只有魏厂长一人关照，多半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出来了，但是魏厂长媳妇刘老师也很关照，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吃得正香，宋建设突然晃着身子闯进屋。 “陆美琴，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 “发什么酒疯！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来干嘛！”陆美琴闻到酒味儿，捂上了鼻子。 搬家的时候没拿剩余的那半瓶酒，估计是宋建设今晚刚喝了。 宋建设一屁股坐到床上，“你这是有预谋的离婚，你把我骗了！” 陆美琴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少在我这儿撒酒疯，你以前不也动不动提离婚，什么叫我是有预谋的！你和你妈都巴不得我离开那个家好让你娶个年轻的，现在真离了你倒不乐意？”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跟厂长两口子拉上关系的！”宋建设迫切地想知道，“我越琢磨越不对劲，车间主任落空了，现在谁看见我都是一副我有错的表情！！！”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陆美琴越想越气，“这都是你作的！你不从自己身上反思原因，还好意思跑来问我！现在婚都离了，我不打扰你，你也别来打扰我们娘俩！” 宋建设摇摇手指头，醉醺醺地说：“不，我没错，该反思的是你！你就说我有没有动过你一手指头，我有没有出去乱搞做对不起你的事？” “呵！”陆美琴冷笑一声，“巴掌是没落到我身上，从结婚到离婚你摔过多少东西！你不打我还不是怕出了门别人看出来说闲话，你以为你有多好！ 再说乱搞这事，你是没让我抓住把柄，但是你心里面藏的是谁你自己不清楚！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我膈应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受你的气，赶紧滚出去！” 宋建设不过就是想借着酒气撒泼，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让陆美琴这么一说，又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莫名地心虚。 温馨的身世算是家丑，这要传出去那可真要彻底完蛋了！ 不光毁了他，还会毁了弟媳和温馨。如此一想，酒也散了大半。撸了一把脸说：“你就是胡搅蛮缠，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温然看出他的心虚，没那么早揭穿，也没告诉母亲，只是另有自己的盘算。 挡在母亲面前，对这个眼里压根没有自己的父亲说：“现在胡搅蛮缠的是你，你醉了，再继续纠缠我就去厂保卫科喊人！” “宋温然，就算离婚了我也是你爸！”宋建设受不了温然冷冰冰的语气，仿佛自己不是她的亲爸，而是她的敌人。 温然淡然地说：“你不用这么大声，让我替温馨下乡，让温馨顶替我工作时怎么不说是我爸！” “你不也没去！”宋建设有些烦躁，“你要去了哪儿有这么多事！” 温然懒得搭理他，打开门说：“出去！” 宋建设：“……” 宋建设正犹豫，被陆美琴连推带搡轰了出去，出了门连个屁都不敢放。 事实证明，他还想继续在厂里混日子，不敢闹得太明显。 陆美琴也拿捏好了这点，对他毫不客气。 反锁上门问：“然然，你是不是很恨你爸？” “不说他了，我们继续吃饭。”温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转移话题表明了一切。 陆美琴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摊上这么个爸，怎么能让人不恨！ 只是想到女儿连对父爱最后的期待都没了，又有点心疼。 温然也心疼劳累一天的母亲，吃过饭勤快地收拾了碗筷，又按照记忆里的按摩方法一点点地给她松泛着筋骨。 陆美琴全身的疲惫还真缓解不少，肩颈不再像压着块石头一样。甚是欣慰地问：“当护士也教这个？” 温然笑笑：“我是看书自学的。” 陆美琴不知道她的手法有多专业，只知道挺舒服，闭眼享受着按摩说：“没想到我女儿还有这个天赋，不错不错。” “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按摩。”温然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 学习按摩也是为了母亲学的，只是那时她已经神志不清到不认识自己，没人知道她受了多大罪。 恨宋建设是肯定的，现在连声“爸”都不想叫。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又聊到了厂长两口子。 别说宋建设疑惑，她们也是大大的疑惑。 没等琢磨透，第二天下午下班后厂长媳妇刘老师又带着一只鸡上门了！ 第27章 偶遇媳妇 “刘老师，您这是？” 温然和陆美琴面面相觑，很不理解她这种过分的热情。 刘老师笑呵呵地把绑好的活鸡递过去，“听说陆师傅的厨艺好，正好朋友给了我一只鸡，陆师傅要不怕麻烦的话帮我炖了吧！” “怎么会怕麻烦，高兴还来不及。”陆美琴还以为这只鸡是要送给她们，吓了一大跳，连推辞的理由都想好了。 杀鸡炖鸡她在行，麻利地动手处理。 温然依旧想不明白。 论厨艺，厨房的大师傅做得更美味。 论距离，也是大师傅离厂长家最近。 而且据她所知，厂长家待客一般也是请大师傅去家里做菜。 她理不出头绪，只能从与刘老师的交谈里寻找蛛丝马迹。 刘老师说话滴水不漏，不过她还是很快找到了一丝破绽，隐隐觉得还是跟介绍对象有关。 不过人家没明说，她也不好明着拒绝。 正要再探探话，刘老师突然站起来，“哎呀我忘了，老魏说今晚他下厨。这只鸡你们母女吃了吧，我先回去了。” “刘老师，马上要炖好了，你可以带回去跟厂长一起吃。”陆美琴打开锅盖，香气四溢。 刘老师摆摆手，“不行，绝对不行。老魏会以为我嫌弃他的厨艺不好，你们替我吃了也一样！” 陆美琴：“……” 刘老师在陆美琴的错愕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没有给她们任何挽留的余地。 温然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本来就是要送给她们的。 刘老师明摆了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吃，快熟了才找借口离开。 陆美琴也看出来了，无奈道：“得了，我们俩吃吧！” 温然：“……” 温然吃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吃着吃着就会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厂长两口子莫名其妙的示好，让她不得不多想。 到底是怎样的相亲对象，令她们不遗余力呢？ 她吃了两口说：“妈，不管厂长两口子出于什么原因帮助我们，我们总该去道谢的，你说呢？”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陆美琴比她更懂什么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打算明天先买点水果去一趟，就是再买什么也比不上人家送的贵重。” 温然点点头，又吃了一块肉。 肉的味道挺好，就是火候不够，不够软。 她本来就瘦，也不怕长胖，晚上睡觉前又吃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独特的味道让她心安不少。 梦里又见到了沈南征，沈南征离她那么近，又离她那么远。 以至于早上起来，还有点恍惚。 她想，她一定是受梦里的影响太大。 沈南征昨晚也梦到了她，上午抽出时间先给刘老师打了个电话。 刘老师何等精明，不等他开口就说：“南征，阿姨办事你放心，鸡已经让陆师傅炖了。要不我趁热打铁再找陆师傅聊聊相亲的事？” “不急，我下午过去一趟。”沈南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打算再在服装厂家属院来个偶遇。 刘老师：“……” 刘老师挂了电话，有点想笑。 这还不着急呢，送礼送鸡不说，现在直接送人上门。 年轻人的世界，她真得搞不懂了！ 不过还是早早做起准备，怎样都不能怠慢了首长的儿子。 沈南征昨天应付了母亲，今天又应付了父亲。 要结婚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做好了随时娶温然过门的准备。 这辈子，他娶定她了！ 下午的训练一结束，先去友谊商店买了一包牛奶饼干。 有了前两次的“碰瓷”经验，他果断等在了家属院门口附近。 一瞥见温然骑着自行车回来，马上骑自行车过去。 温然本来目不斜视，架不住身边突然多了一辆自行车，歪头一看差点没掌控住车把，用脚刹车停下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住这里？”沈南征捏闸停车，表现得跟她一样诧异，内心的激动显些压制不住。 温然下意识地想否认，但又觉得太刻意。反问他：“你是来找人，还是……” 沈南征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别太热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家属院说：“我来看看我爸的老朋友。” 温然不知道沈肇廷在服装厂还有老朋友，也没往魏厂长两口子身上想。 这时刘老师买菜回来了，伸手招呼：“南征，你来了？” “叨扰您和魏叔叔了。”沈南征熟稔地回应。 刘老师热情地说：“跟我们还客气，都是自家人。” 温然几乎在这一秒不受控制地猜测，刘老师想给她介绍的对象可能就是沈南征。 可这一世刘老师介绍前，她和沈南征根本不认识！ 怎么会介绍给她？ 不对劲。 她们两个的生活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交集啊！ 只听刘老师又说：“温然，原来你和南征认识啊？” “算是吧，刚认识。”温然有些尴尬，“不打扰您招待客人了，我先回家。” 刘老师笑着说：“不打扰，你和陆师傅今晚别做饭了，也一起过来吃吧！” “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温然赶紧婉拒，甚至都没敢多看沈南征一眼，骑上自行车快速离开。 沈南征只以为她这是害羞，忍不住在后边提醒：“慢点骑。” 温然：“……”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害得温然差点踩空脚蹬子。 尴尬得一口气骑到了家。 又一口气喝了半瓢凉水，才觉得扑通扑通得厉害的小心肝跳得平稳些，脑袋里依旧乱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反应过来，感觉自己有点像落荒而逃，实属不应该。 自嘲地笑了笑，看向窗口 从这个位置，能很好地观测家属院下班后的热闹景象。 食堂正是忙的时候，陆美琴还没回来。 她突然又想起昨晚母亲说买点水果去刘老师家，暗道糟糕。 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千万别今天下午去啊！ 这一去肯定会遇见沈南征，不管刘老师要介绍的对象是不是他，还是避讳着点吧！ 他人挺好，问题在她这里。 出了门赶紧去食堂。 “李姨，我妈呢？” 李爱英疑惑，“你妈不是提前回去了！” 温然：“……” 第28章 你最好先解释清骚扰女同志的事 温然没想到母亲行动这么迅速，居然还提前下班。 想来是去买水果了。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急匆匆返回去。 不曾想走得太快，一不小心撞到傅开宇的胳膊。 傅开宇像遇到瘟神一样跳开，“宋温然，我都这么躲着你了，你还来这里偶遇我！” “偶遇你大爷！”温然对他没好脸色，“路这么宽，你没看见我在前面？” 傅开宇：“……” 傅开宇也走神了，还真没注意。 但依然固执地认为温然故意想引起他的关注，傲娇地扬着下巴：“那是因为我眼里没你。我告诉你，我眼里没你，心里更没你。我这辈子只会娶馨馨，别以为下乡就会拆散我们。最好收起你的小动作，不然馨馨在乡下受多少苦，我就让你在家属院受多少苦！” “你行，你厉害，你好好守着你的温馨！”温然巴不得他俩锁死，其实书里的傅开宇又怂又爱逞强，只是她看他时始终有一层滤镜。 应该是说有好几层，一层是因为娃娃亲的缘故，一层是因为傅家的底子厚，最重要的一层是温馨的转述。 温馨把他描述的太好，把他们的生活描述的太幸福，一直通过自己过得好打击她，以至于她也一直这样认为。 要不然也不会加剧抑郁。 实际上书里她记忆里没有的内容才是温馨真正的生活。 不但要维护婆媳矛盾，还要扶持傅开宇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傅开宇是个妥妥的妈宝男，后来还在温馨怀二胎时钻进了别的女人的被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也是温馨的自我麻痹。 她可不想拆散她们俩，当初支持母亲阻止她们领结婚证也只是想让温馨下乡而已。 温馨别想舒坦，傅开宇也别想心安。又补充了一句，“温馨多好啊，跟朵花似的，在哪儿招不来狂蜂浪蝶！你以为她下乡就能受苦？呵呵，天真！” “宋温然，你什么意思？”傅开宇有点心慌，就怕温馨被别人截胡，更怕有人觊觎温馨的美色。 温然挑眉，“你又不傻，自己不会领悟？” “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许走。”傅开宇弄不清楚，觉都睡不好。 温然故意说：“让我说什么？说温馨比我优秀，比我受男同志欢迎？甚至有人为了她把下乡地点都换了？” 傅开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温馨的确受男同志欢迎，家属院里的男青年，学校里的男同学，个个都像苍蝇一样爱围着她转。 尤其是那个本来可以在附近村子插队的男同学，甚至为了跟温馨在一起专门调到了苦寒之地陪她。 温然点到即止，说多了可能会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就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最让人抓狂。 绕过傅开宇继续往前走。 傅开宇还想知道更多细节，跟过来说：“宋温然，你还知道什么？” “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去保卫科告你。”宋温然出言警告，又加快脚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越不说，傅开宇越觉得温然还知道什么，又追了过去。 温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头也不回厉声喝道：“滚远点，跟我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我不想听到闲话！” “他已经滚了！” “……” 温然回头，额前黑线迅速聚拢，“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没事吧？”沈南征没有掩饰眼里的关心，如果她出点什么事，他就是脱了这身衣服也会灭了刚才那个人。 温然摇摇头，往他身后看了看，傅开宇正在一旁的水池里挣扎。 水池不深，淹不死人。 顶多就是弄得身上又湿又臭。 傅开宇从水池里颤颤巍巍站起来，还有点懵。 刚才他甚至都没看清沈南征怎么出手，看到沈南征跟温然说话才意识到他们认识。 指着沈南征吼道：“亏你还是当兵的，无缘无故推我下水，我要向部队检举你！” “随你！”沈南征神情淡定，“不过你最好先解释清骚扰女同志的事！” 宋温然肯定不能让傅开宇举报他，跟着说：“这位同志只是见义勇为，你骚扰我可是事实！” 傅开宇：“……” 傅开宇气到原地爆炸。 让他们这么一说，他的举报肯定成功不了，还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一拳打到水面上，又溅了自己一脸。 沈南征明白他再起不了高调，边走边问：“陆阿姨是你的母亲对吧？” 温然愣了下，“对啊，你怎么认识她？” 沈南征勾唇，“陆阿姨刚刚去给刘姨和魏叔叔送水果，现在帮忙下厨。刘姨留她吃饭，让我把你也找过去。” “什么？？？” 温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不是被傅开宇这个混蛋耽误时间，没准她还能拦上一拦。 沈南征忍俊不禁，“走吧，我带你去。” 温然果断说：“我就不去了，不合适。你是刘老师的贵客，别在这儿耽误吃饭时间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沈南征看向她，“请你过去吃饭是刘姨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任务我怎么好意思吃饭！” 温然扶额，记忆里沈南征出了部队可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也不知道他跟魏厂长两口子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无奈道：“请我过去只是人家的客套，你不能把这当成任务。” 沈南征坚持，“不，刘姨说得很诚恳，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把你请过去。再说你不过去一个人在家吃什么？” “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温然还是不想去，“你快走吧，就跟刘老师说我已经吃过了。” 沈南征没想到十八岁的她就这么执拗，故意装傻充愣：“可是你没吃，不是吗？” 温然停住脚步，“就当我吃过了，“‘就当是’懂不懂？” “懂。”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你还饿着肚子。” 温然：“_(|3)∠)_” 第29章 给你介绍的对象就是温然 温然真拿他没办法了。 以他的性格，如果今天她不去，估计会一直跟着她。 家属院路过的人频频看过来，搞得她尴尬。 只好妥协。 沈南征迈出胜利的第一步，心情愉悦。 再看温然一脸不情愿，又有点好笑。 但见她并不反感自己，觉得努努力还是能早点娶回家的，又状似无意地问：“那天看你把脉很专业，是在医院上班吗？” 温然顿时打起精神，小声说：“那天给人开方子的事你别传出去，我在医院只是个没有编制还没转正的小护士，现在还在学习阶段，离专业差的还远。” “哦？沈南征已然知道她没转正，还是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 更加开心能跟她拥有同一个秘密，有了这个秘密，他就又多了一点早点娶她回家的把握。 前世她嫁给他之前，医术也不错的。 但想想她现在的履历，也是为了解前世的疑惑，好奇地问：“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自学。”温然目视前方，不看他就不会心虚。 沈南征知道她聪明，可学医无师自通的可能性太小了。 也许是她刚认识他不想说太多，谁还没个秘密！ 他重生回来不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很震惊地夸赞：“那你真厉害。” 温然：“还差得远。” 沈南征：“……” 两人边走边聊，基本上都是沈南征先开口。 这让温然很纳闷，记忆里的他明明是个话不多的人，怎么感觉现在的他在向话痨发展？ 为了不让他继续问下去，她变被动为主动。 “你家跟魏厂长家很熟？” 沈南征很乐意回答，“我爸跟魏叔叔是生死之交，以后你遇到困难可以直接找他，他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温然：“……” 温然可不敢把他们都当成热心肠的人，但最近一段时间厂长两口子是真热心。 难道真的是因为介绍对象的原因？ 可她已经婉拒了，婉拒后不该生气或者怀恨在心吗？ 她侧头看了看沈南征，沈南征高大的身影衬得她很娇小。 让她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 如果刘老师介绍的对象是他，那她真的有勇气拒绝吗？ 想到要拒绝他，她有点心慌。 低着头不再说话。 转眼间到了门口，沈南征敲了敲门，两人很快被迎了进去。 陆美琴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厂长家里是有厨房的。 听到她的声音，拿着锅铲出来。 “然然，你怎么也过来了？” “是我让南征去找她的，今晚你们都在我家吃饭。”正择菜的刘老师笑得很灿烂。 沈南征那会儿已经跟陆美琴认识过，也没把她当外人，笑着说：“陆阿姨，我请了半天才把您女儿请过来。” “辛苦你了，小沈。”陆美琴越看沈南征越顺眼，又对温然说，“然然，这就是那天撞到我拿巧克力送我的同志。” 温然：“……” 温然突然感觉世界太小了，小到觉醒前世的记忆后，处处都有沈南征的影子。 刘老师眼观鼻鼻观心，适时地说：“温然，你跟南征找地方坐，饭菜等会就好。” 温然哪里好意思干等着白吃白喝，“我帮你择菜吧，刘老师！” “叫刘老师多生分，这是在家里，你跟南征一样叫‘刘姨’就行。”魏厂长从书房出来，“做饭有她们两个忙得过来，你俩来这边坐。” 沈南征帮她找好了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坐这里。” “谢谢！”温然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了。 沈南征挑的这个位置不错，不会让她太尴尬。 但是下一秒就真的尴尬了。 魏厂长给他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茶，坐下来按照与沈南征计划好的说：“南征，要给你介绍的对象就是温然，没想到你们两个认识，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 温然已经猜到，手还是不自觉地抖了下，刚端起的茶水也溢了出来。 沈南征眼疾手快，及时从她手里接过来。 幸好不是刚烧开的水。 魏厂长早就沏好了，就等着招待她俩。 但是温然的肉皮太嫩了，溅到茶水的地方都红了。 她一声没吭，可把沈南征心疼坏了。 “疼不疼？” 炒菜的陆美琴听到声音也探出头来，“没事吧然然？” “没事！”温然翻手看了看，无所谓地说：“不疼，水不太烫。” 魏厂长看沈南征着急那劲儿没有点明，回卧室拿了点烫伤膏出来。 “温然，这是我珍藏的烫伤膏，你试试管用不管用？” 温然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前世记忆里师傅亲手做的药膏。她也会做，马上放到桌子上。 “我这手连皮都没伤，用这么好的药太浪费。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 沈南征拿起烫伤膏来看了看，这烫伤膏确实是好药。 后来有市无价，是难得的珍品。 用来治热水烫红的手，有种杀鸡用宰牛刀的感觉。 治疗严重的烫伤烧伤，那效果才是立竿见影。 又当做不知道它的价值说：“魏叔叔给你的你就用，不过是个烫伤膏，想来送给你魏叔叔也不会心疼。” 魏厂长心疼地都快滴血了，制作这种烫伤膏的老中医已经下放，还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但是沈南征都说出去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跟沈肇廷的关系在呢，咬咬牙大方地说：“我本来也是想送给温然，好人都让你这个臭小子做了！” “魏叔叔才是大大的好人。”沈南征顺手又给了温然。 温然也顺口说了声“谢谢”。 她也知道烫伤膏的价值，送给她她很乐意。 想来这也是师傅留在京城为数不多的烫伤膏之一，能想办法让他老人家回城就好了。 光靠她人微言轻肯定不行，能借助魏厂长或者沈家的力量最好。 思考片刻转移话题：“魏叔叔，这是不是那位下放的老中医严开济严老做的？” 魏厂长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他？” 第30章 我觉得值，就不是耽误 “听说过。”温然恢复前世的记忆后，特别想重新把严老接回来，还想找机会继续跟着严老学习。 严老就是个活着的医学藏宝库。 书中她被查出不孕后试了各种办法都治不好，曾去找过严老，但是严老那时已经死于恶劣的环境。 又一脸惋惜地补充：“在医院里听人提起过，听说他医术不错，可惜了他的医术。” 魏厂长也挺惋惜，“确实可惜了严老的医术，之前我的烫伤那么严重，都被他治好了。其实严老除了治病救人并没有多大政治性问题，只不过受了家人的连累。” “这样的话，严老还真是冤枉。”沈南征附和了一句，也动了把严老弄回城的心思。 前世他跟着温然去找过严老，可惜没见到人，因为这件事温然难过很久，也彻底失去了生孩子的希望。 媳妇对医学的学习热情如此高涨，得到严老的指点那肯定能讨她欢心。如果能提前把严老找回来，那就方便多了。 他并没有马上表态，也可以说不喜欢说空话，只喜欢办实事。想悄悄做这件事，给她个惊喜。 温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对严老的态度。觉得他们对严老的印象都还算可以，喜在心里。 只是目前以她跟魏厂长和沈南征的关系还不能直接提任何要求，叹了口气说：“如果严老的医术能继续发扬光大，那对我们真是莫大的财富。” 魏厂长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敏感，打马虎眼道：“先不说这个了，尝尝我泡的茶。” 茶水已经不烫，温然也不再继续。 要想实现心愿的话，还要再继续努力，不是偶然间一两句话就有效果。 好在刚才的尴尬就这样化解了。 沈南征是给她介绍的对象，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怎么会把她介绍给沈南征呢？ 沈南征真的不知道刘老师介绍的是她吗？ 她的视线一直在茶杯上，怕魏厂长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不是她盯着茶杯，就不会继续。 完全没注意到沈南征向魏厂长使眼色。 魏厂长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宋，你跟南征多聊聊，都是年轻人多接触接触促进了解完全没问题。大家都不是封建的人，提倡自由自主恋爱。你刘姨第一次当媒人也没经验，多担待点。 温然比刚才冷静了点，“多谢您和刘姨的好意。您也知道我刚参加工作，爸妈刚离婚，我现在想多花点时间在我妈和工作上。”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毕竟是在人家做客，不能拒绝的太直接。 委婉点，对谁都好。 沈南征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拒绝，有点失望。 但又很理解她现在的处境。 在魏厂长讲话前开口：“我可以陪你一起进步。” 温然：“……” 温然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句话分明是在表白。 可她们这一世才见过一两次啊！ 要说一见钟情也太夸张。 记忆里的沈南征虽然是她的丈夫，但是从不善于表达他的感情。 她也不太会表达。 于是两个都不太会表达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大部分都靠猜。 猜对了皆大欢喜，猜错了各自忧伤。 眼前这个沈南征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居然这么直接！ 难道是因为比记忆里认识时年轻了七岁？ 年轻果然好，连对待感情都是有激情的！ 但是重新跟他在一起，她没那个勇气。 她已经给自己把过脉，也找大夫检查过，虽然跟前世记忆里的体征不一样，但还是有问题， 这一世，她也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怎么能生出孩子上。 纵使现在沈南征的话很令人心动，为了能让他有个完整的人生，她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还是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觉得值，就不是耽误！” “-_-||” “……” 魏厂长都替他们俩着急，但是作为过来人还是很明智地没有插嘴。 默默地站起来去厨房看饭菜有没有做好。 厨房里，刘老师也跟陆美琴坦白了沈南征就是要介绍给温然的介绍对象。 陆美琴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沈南征简直就是长在她选女婿标准上的顶级对象。 只是她再同意也没有当场同意。 她就温然一个女儿，只要温然愿意，她才没意见。 不然再完美的女婿都白搭。 刘老师耐心劝说：“陆师傅，又不是马上让温然嫁给南征呢，你可以让她们先了解了解，我觉得她们挺般配，不信你问问老魏。” 魏厂长瞥了外边还在僵持的两人一眼，点点头：“相当般配！” 陆美琴也是相当心动，“然然同意的话，了解了解也可以。” 她的态度很明确，让刘老师和魏厂长吃了半颗定心丸。 另外半颗还是在温然那里，只是这个外表看似柔和的姑娘很有主意呐！ 她们三个化身吃瓜群众，偷偷从厨房里关注着他们俩。 沈南征和温然谁也没说话，两人各自看着手里的茶杯不知道想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说，却也格外的般配。 沈南征的高大俊朗和温然的亭亭玉立就像一幅特意定制的油画，温暖美好。 让人不忍去打破这种短暂的平静。 赏心悦目的同时，又能磕到一种似有若无的甜蜜。 那是多么优秀的作者都无法形容出来的一种浪漫的情境。 …… 突然一股焦糊味儿传来，陆美琴吸了吸鼻子大呼：“糟了！” 温然赶紧跑过去，是真糟了！ 陆美琴本想露一手，结果翻车了。 红烧肉都焦了。 如果不是知道做的红烧肉，真得很难一眼看出这是什么菜。 刘老师怕她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宽慰：“没事，糊了败火。” “可不嘛，翠屏没少让我吃败火的东西！”魏厂长在一旁附和。 夫妻俩一唱一和，倒也缓解了陆美琴的歉疚感。 温然对厂长两口子的好感又多了一重。 饭桌上，沈南征也特别给陆美琴面子，专挑焦糊的红烧肉吃。 吃得温然和陆美琴都不好意思了。 温然在他再次夹起焦黑的红烧肉后，忍不住开口：“别吃了，小心今晚拉肚子。” 第31章 挺干净，就是真败火 “不碍事。魏叔叔不是说糊了败火！”沈南征说完放进了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 温然：“……” 温然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他这是在讨好母亲。 只是还是想不通，这一世她们见面都没超过两次，怎么就突然按了快进键呢？ 她甚至有些自恋地想，莫非沈南征真的对她一见钟情？ 什么他愿意等，他愿意跟她一起进步，分明是愿意跟她交往！ 可这跟他的性格不符啊！ 记忆里，他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做的那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她发呆的功夫，刘老师用脚踢了踢魏厂长，魏厂长眼角抽搐，筷子试着往最后一块红烧肉那儿探了探，终究是下不去，直接平移到了另外一个盘子。 陆美琴觉得沈南征太给面子了，但是又怕他吃坏肚子，赶紧说：“小沈，你尝尝阿姨做的其他菜。” “好。”沈南征不反驳，每样都尝了尝。 温然知道他有胃疼的老毛病，有些担心，今晚他吃进肚里的饭菜已经超出他平时的饭量，而且他还吃了那么多焦糊的红烧肉，胃疼犯了就受罪了。 从魏厂长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温然和陆美琴跟着魏厂长两口子礼貌性地把沈南征送出了家属院。 家属院昏暗的路灯到门口就没了，她还是看到他摸了下胃的位置，又很快放下。 忍不住开口：“沈同志，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沈南征本来就不舍离开，听到她的关心立马回过头。 “有一点，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沈南征本想说不疼，可又贪恋多一点的关心。 温然温声道：“那你回去吃几粒生花生米。” 沈南征的脑袋“嗡”地一下，瞬间想起前世。 前世他胃疼时，温然也会默默地给他准备生花生米。 还会给他煲养胃粥，煮养胃茶。 吃生花生米养胃的方法并不稀奇，但是从温然口中说出来就觉得特别亲切。 鬼使神差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胃疼？”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刚才我看你摸胃的位置，今晚又吃了焦糊的肉，想来应该是胃疼。” 沈南征：“……” 有那么一瞬，沈南征还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 听她说完才知道，她只是观察仔细而已。 说实话，他倒不希望她有前世的记忆，前世的记忆于她来说肯定很痛苦。 就这样无忧无虑过完一生最好。 面对她的关心，他说了一声：“谢谢。” 这天晚上，失眠了。 想早点娶她回家，想早点给她幸福。 一直在想如何能更好的跟她多接触，获得她的认可。 迷迷糊糊有点困意的时候，肚子开始疼了。 焦糊红烧肉的威力不容小觑，后半夜他跑了六七次厕所，又吐了三四次。 还是战友阮良则去卫生室给他拿了点药。 等他吃完药，这才问：“你晚上不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挺干净，就是真败火。”沈南征脸色有点发白，药也没那么快见效，刚说完又来了感觉。 匆匆去了厕所。 阮良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可以确定，是真败火啊！ 照这么泻下去，什么火都没了。 因为母亲是医院的主任，他多少也懂点基本常识。 怕沈南征再跑几次会脱水，给他倒了一搪瓷缸子热水，放了点白糖和盐。 急性肠胃炎跟剧烈运动和中暑引起的脱水不一样，需要及时补充糖盐水。 沈南征生病，他也没休息。 刚吃进去的药，没一会儿又吐了。 他又把沈南征送去卫生室挂上了点滴。 折腾到天快亮，才好点。 沈南征也没想吃个焦糊的红烧肉这么严重，不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吃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讨好丈母娘，不拿出点真心来怎么博得丈母娘好感。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拿身体搏，陆美琴对他的好感也是大大滴！ 晚上陆美琴也是半宿没睡，一直在跟温然聊沈南征。 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沈南征不管是人品、家世，还是其他综合素质都是一等一的好。 就怕错过他，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选。 她的婚姻是失败的，不希望女儿重蹈覆辙。 沈南征眼里有光，看到女儿时那种光就会一直追随着，不是色眯眯，而是一种她说不上来的热烈。 所以想让女儿给他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试着了解了解。 温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满脑子都是问号。 总觉得很多事都过于巧合，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洗漱好，以最好的状态去工作。 离考核的时间越来越近，阮玲也把心思全部放到了学习上。 不过金宝莉像丢了魂一样，比之前更加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把两人刚整理好的药品全部弄乱了。 幸好没有打碎，不然她们三个都要完蛋。 这让阮玲彻底怒了！ “金宝莉，你想干嘛？” 金宝莉知道护士长等下要过来检查，有些理亏，“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你都有责任，不想干别连累我们！”温然把脚边的药捡起来命令道，“还不快动手整理！” 金宝莉第一次见温然发火，心里还真有点突突。 再者也想向温然学习学习，争取把考核通过，赶紧在她的指挥下行动起来。 阮玲本想再说几句，看金宝莉还算识趣，也跟着忙碌起来。 三个人一下没停，正好在护士长过来前整理好。 护士长基本上还算满意，让她们三个分别去跑腿。 温然拿着药送去住院部，又看到得了急性喉头水肿的小男孩小志。 小志恢复得还不错，也有了精神，正在打点滴。 小志的母亲吴秀敏看到穿白衣服的她，以为她是正式护士，喊了她一声：“护士，麻烦你帮我看下孩子的手，他一直喊疼！” 温然左右看了看，其他护士都不在，确定是在喊自己走了过去。 一看小志的手背已经鼓包，还有点肿，立马断定：“跑针了！” 第32章 赶鸭子上架 “啊？”吴秀敏立马紧张起来，“还真是跑针了啊，我看着就像。” “别慌。”温然又看了看护士站的方向， 几个护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喊了一声也没回应，先给小志拔了针，然后按着针孔的位置说，“多按一会儿，缓缓再换手重新扎。” 小男孩一听还要扎，“哇哇”大哭起来。 “我不要扎手，我不要扎针……” 才六七岁的孩子，一说打针特别害怕。 当值护士李红星听到声音跑过来，一看温然拔了针，气不打一处来。 小志跟其他孩子不一样，血管不好找，特别难扎上。 两只手各扎了两三针才扎上。 已经工作两年的护士都不敢打包票，她们这种从卫校刚毕业的更不敢上手，护士长亲自上阵才成功。 怒斥道：“谁让你拔针？” 温然按着针孔的手没松开，指着小志手上的微微鼓起的包说：“跑针了。” “跑针有我们专业的在，再说只是轻微渗液没那么严重，你不懂别乱弄！”李红星怕挨训，先训温然。 吴秀敏忍不住替温然说话，“这位护士同志也是好心，你看看我儿子的手都开始肿了！我喊了你们好几遍你们都没过来，你不要光训斥她！” “大姐，我就晚过来几分钟，没说不过来。”李红星为自己找着借口。 温然给小志拔针时就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不拔针只会渗液渗得更多。 对自带优越感的李红星说：“那你告诉我，我拔针处理得对不对？” 李红星：“……” 真不能说错了，让她过来她也要拔针。 她们之所以没过来，一方面是因为忙，另一方面是谁也心照不宣地拖着。 这个小男孩太难伺候了。 一会儿说这儿疼，一会儿说那儿疼，没少折腾人。 强词夺理道：“那也用不着你拔，有我们专业的在呢！” 小男孩此时也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她们。 温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松开手。 又说：“我没说你们不专业，你不用特意强调。虽说我现在还没有转正，但也是个护士。护士长常说，要把病人放在第一位。我把病人放在第一位，有什么错？” 李红星无言以对，但又不想这么放过温然。 正好拿小志没办法，指着小志说：“针是你拔的，你还给他扎上。” 其他护士没发话，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就要负责给小志扎针。 屋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 小志紧紧地抱着吴秀敏，又酝酿起眼泪。 跑完腿的阮玲想偷偷看看贺靳言，正好看到这一幕。 满是疑惑地走过来。 有个跟她相熟的小护士立马拉住她小声说：“你别往前挤了，小心被连累。” “怎么回事？”阮玲往里看了看，看到了被众人包围的温然。 小护士压低声音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这孩子血管细，又不配合。有经验的都不敢扎，稍微一不小心就扎偏，也是这个新来的倒霉，好不好要受处分的。” 阮玲一听这还了得，明摆着坑温然嘛！ 不顾小护士阻拦挤了进去，只听温然正说：“拔针没有技术含量，扎针可是个技术活。我现在还没转正，你就敢让我输液？” 李红星态度强硬，“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不扎我就去护士长那儿举报你！” “我还要去护士长那儿举报你！”阮玲护着温然说，“你是当值护士，推卸责任也没你这么推卸的，你这是在漠视病人的生命！” 医院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阮玲的母亲是主任，李红星又是跟她们同一批进来的更不知道，一脸不屑地说：“你也还没转正，嚣张什么！” “嚣张的是你，你知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病人！”阮玲这暴脾气上来，想大耳刮扇她。 刚才的小护士跟着劝起来，“都别吵了，让人看笑话，闹大了都要受处分！” 温然并不是多想证明自己，只不过不证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会连累阮玲。捏了捏阮玲的手说：“我扎。” 李红星有点幸灾乐祸，“先说好，扎不好你自动去护士长那里领处分！” “我要扎上了，你自动护士长那里领处分。”温然把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李红星冷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吴秀敏听到现在也明白了，温然并不是正式护士。 有些担心，“小同志，你会输液吗？” 温然理解吴秀敏现在的心情，换她也不会用一个不专业的护士给孩子扎针。安抚道：“大姐，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赶鸭子上架，不是开玩笑是什么！”一个病人家属抗议，“医院就是这么对待病人吗？” “大妹子，你可悠着点，孩子肉皮多嫩，禁不起折腾。” “我看还是找护士长过来吧，护士长毕竟有经验。” “贺医生过来了……” “……” 病人和病人家属最相信的还是医生。 闹这么大动静，贺靳言隔着好几个病房都被请了过来。 路上也听了事情的经过。 阮玲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贺医生，我们还没学输液，这个李护士故意为难温然。” “别慌！”贺靳言先看了看小志的手，“小孩子爱动，跑针渗液都是正常现象，及时拔掉重新扎就好。” 小志也很信任他，含着眼泪问：“医生叔叔，我不想扎针。” “你是小男子汉，别怕。”贺靳言温声抚慰，“好好配合护士姐姐的工作，叔叔去给你买糖。” 温然口袋里正好放着一块，还是昨晚刘老师硬塞到她口袋里的，忙拿出来递过去。 “喏，这个给你吃。” 小志想吃并没有接，而是看了看母亲吴秀敏。 吴秀敏开口，“拿着吧，快谢谢姐姐。” 小志这才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姐姐” 温然摸了摸他的头，“那姐姐现在不扎手，给你扎脚，保证一点都不疼好不好？” 小志马上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不疼，你骗人！” 温然很有把握地说：“那我们拉钩，骗人是小狗！” 小志：“……” 第33章 不但不是巧合，还是深藏不露 小志有点动摇。 别说小志感兴趣，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兴趣了。 他们不像小孩子那么好骗。 针扎到肉上哪有不疼的，吹牛也没这么个吹法儿！ 纷纷交头接耳吐槽起来。 阮玲小声问她，“你会扎针？” “会一点。”温然很谦虚。 记忆里当护士时，多么难缠的病人都是她搞定。 而且她也会随身带着糖，糖是哄孩子的利器。 输液扎穿刺这一块，是她的强项。 贺靳言没发话 ，也想看看她用什么办法搞定小志。 吴秀敏当然不想儿子受罪，能顺利输完液最好。 哄了哄儿子，“小志，我们让姐姐扎针好不好？” 小志犹豫了下伸出手，勾住了温然的小手指头。 勾过手指头后，温然有条不紊地准备药棉和医用胶布，另外还找了一个空药盒备用。 当值护士不知道她找空药盒做什么，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偷偷去找护士长。 温然没有丝毫怯场，在小志脚上找到了适合输液的浅静脉。 用药棉轻轻擦拭消毒。 药棉刚接触到小志的肉皮，他就猛地缩回去，抱着吴秀敏“哇哇”哭起来。 贺靳言皱起眉头，阮玲也急出了汗。 其他人有摇头的，有不屑的，有等她出糗的…… 温然停下来，拿着小志的脚问：“疼吗？” 小志摇摇头。 温然又问：“那你为什么哭？” 小志：“……” 小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让她这么一问问愣住了，又看向母亲吴秀敏。 吴秀敏安抚他，“我们是男子汉，将来还要做像爸爸一样的大英雄，不能动不动就哭!” 小志瘪瘪嘴，还是有想哭的冲动。 温然拿出压脉带，“要说疼，扎针还没压脉带绑的疼，就像这样……” 她绑上小志的脚腕，小志并没有哭。 其实小志也不是多么怕疼，只是心理上对针头有莫名的恐惧。 她心里有数后，分散小志的注意力。 指着上边的瓶子说：“你看这里面有没有药滴下来，坚持三秒钟。” 小志哪里知道三秒钟是多少，听话地看向了上面。 温然趁这个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扎进了浅静脉血管。 小志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觉察出疼。 在她松掉压脉带时，才知道已经扎好了。 她又用空药盒固定，以防孩子的脚乱动。 全程可以用“稳”“准”“快”三个字形容。 吴秀敏脱口而出，“护士同志，你真厉害，我们家小志都没喊疼！” 温然笑了笑，“还要感谢大姐的信任。” “主要是你技术好。”吴秀敏又补了一句，“比那些个号称有经验的护士好多了！” 原本还在等着看笑话的护士们脸都红了，只觉得臊得慌！ 阮玲悬着的心也落地了，与有荣焉。 要知道温然这可是为她们非正式的护士争了口气，省得同一批从卫校直接录取的护士总是拿鼻孔看她们。 贺靳言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惊艳的扎针手法，不由得赞叹。 正在这时，当值护士李红星把护士长找过来了。 护士长还以为场面没法控制，没想到现场出奇地安静。 瞪了言语夸张的李红星一眼，李红星看到小志不哭不闹已经顺利输上液，也是傻了眼。 本来没多大事，就是她无理取闹才弄得这么热闹。 护士长向贺靳言了解了情况，然后把所有在场护士都喊进办公室训斥了几句，又处分了李红星。 李红星不敢怒不敢言，在护士长面前跟小绵羊似的，哭着出了办公室。 其他护士也都老老实实去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大气都不敢喘。 护士长又把阮玲支出去，把温然单独留下问：“你的扎针技术是跟谁学的？” 温然就知道今天出了风头，护士长少不了要问这问那，早就想好了说辞。 一本正经地说：“您给别人输液时我看过几次，没事也在家用缝衣针在猪皮上练习过，胆大加上心细就学会了，今天也是第一次实际操作。” 护士长：“(⊙o⊙)…” 护士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说得每一个字都云淡风轻，合在一起却令人震惊无比。 若真是看几次，用缝衣针练在猪皮上习几次就能学会，而且还能超越卫校进来护士和一些有经验的护士，那就算天才了！ 她当护士这么久都没听说过这样的天才，这简直就是天生当护士的材料。 但是天才真的存在吗？ 只有一次，是巧合也说不定。 琢磨下说：“你等下跟我去106病房给那个老太太输液。” 温然：“……” 温然明白护士长这是想考验自己，刀锋既然已经亮出来，就没必要再收回去，于是坦然接受。 给老人和孩子输液，确实最考验技术。 老人由于机体老化，静脉管壁会变硬，增厚，弹性也会变得很差。 这些都还好说，脆性增加也是其中一个问题。 管腔狭窄，皮肤肌组织松弛，血管就不易固定。 更麻烦的是回血缓慢、凝血也较快。 她一路跟着护士长走过去，也在心里做好了输液穿刺的最佳方案。 可是老太太由于生病心情特别差，看温然面生皱眉问：“这是新来的护士？” “是新来的。”护士长忙转移话题，“您今天好点没？” “唉，我这老胳膊老腿，能活一天是一天！”老太太叹了口气，咳嗽两声想吐痰怎么都吐不出来。 护士长忙用叩击排痰法给老太太排痰，但是收效甚微。 温然开口：“我试试吧！” “你？”护士长犹豫的片刻，老太太拽了拽温然，“试。” 温然知道老太太肯定是太难受了，在老太太吸气时，稍用力按压她胸骨上窝的气管，同时行横向滑动，重复数次来刺激气管促使她深部的痰液咳出。 过了片刻，卡在喉咙里的痰终于咳出来，老太太舒服多了。 对温然赞不绝口，“这个小护士真不错，我咳了好几天都没有咳出来，没想到让她这么一拍拍出来了！。” 温然谦虚：“您没事就好！” 护士长可不认为这是巧合，手法太专业了，她又不是第一天当护士，一眼就看出来。 再看温然一气呵成的输液手法，更加确定输液也不是巧合。 不但不是巧合，还是深藏不漏！ 老太太不是第一次生病，更不是第一次住院，很肯定地说：“这手法可不普通，别人要有你这手法，我不知道少受多少罪。” 温然面带微笑，“老太太您过奖了，我先给您输液。” “好。”老太太咳出去那口痰，心里也舒畅了。 本就忧郁的脸，变得慈祥了些。 等温然在自己的肘关节和腕关节各绑了一条压脉带，马上提醒：“小护士，你做错了，腕关节这儿绑一条就行。” 老太太也以为她弄错了，伸手替她去解肘关节那条。 她马上拦住老太太，“等下，我这是特意在肘关节绑的。” 老太太：“……” 第34章 被怀疑身份 护士长没想到她连这种手法都会，示意她继续。 她也没打算浪费时间，挑准位置消毒进行穿刺，一气呵成。 老太太也没感觉到疼，就扎好了。 连连赞叹，“技术真不错，以后都让这位护士给我扎针。” “行，听您的。”护士长不知道老太太的真实身份背景，但也不敢怠慢。 之所以选这位老太太考验温然，还是因为这位老太太比其他老太太脾气更好点。 让她惊艳的是温然的输液穿刺技术，再联想到这些天她一点即透的聪慧，走出病房后问：“温然，你在进医院前学过医？” 温然知道护士长对她还是持怀疑态度，思索片刻说：“我一直都对学医比较感兴趣，考进医院前都是偷偷自学 。” “那你天赋很好。”护士长由衷感慨。 能自学成这样，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如果不是可造之材，而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就有可能是敌人安插到医院的特务。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也不得不防。 温然到底是天才还是敌特，是个严肃的政治问题。 她必须要第一时间上报给院长。 给温然安排了新任务，匆匆去了院长办公室。 一五一十把温然的表现和自己怀疑告诉了院长。 院长贺常山政治觉悟很高，一听立马引起重视，“刘护士长，你刚才说的那个小护士叫什么名字？” 护士长赶忙说：“宋温然！” “谁？”贺常山听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护士长又一个字一个字说：“宋，温，然。” 贺常山想了想，想起来了。 这就是沈南征让特别关照的那个姑娘。 不由得多想了！ 莫非他口中的“特别关照”并不是真的特别关照，而是不想泄露军事机密暗示他多留意？ 新人进医院前，政治审查都是过关的，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越想越坐不住，站起来说：“让宋温然来我办公室一趟。” 护士长不敢有片刻迟疑，“好，我马上去。” “等下，这件事保密，谁都不要告诉。”贺常山做好两手准备，毕竟猜测只是猜测，没准宋温然就只单纯的是个天才。 是天才的话，要重点培养才行。 护士长心领神会，私下里跟宋温然说了一声。 “温然，今天你表现不错，院长想见见你。” “见我？”温然疑惑过后，瞬间悟了，今天出了风头，院长召见也有可能。 她哪里知道她们有这么多的想法，顶多想到自己成为出头鸟会招来一些同事的嫉妒。 放下手头的工作先过去。 …… 内心坦然。 不过她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 而且记忆里的贺院长作风良好，一直是个正面人物。 走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笃笃笃—— “请进。” 贺常山的声音传来，她推门进去。 进医院后，她还是第一次离院长这么近。 其实贺常山算是她记忆里的继公公，比起沈肇廷那个亲的要随和很多。 每次见他，他都在努力修补沈南征和曾兰惠的母子关系。 在教子育人方面还算有一套，儿女们也都是热爱生活的人。 当初曾兰惠和沈肇廷为什么离婚她不知道，但是曾兰惠和贺常山却相当恩爱。 贺常山打量了她下，看她眼眸清澈，对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坐。” “我还是站着吧！”温然摸不清状况，但还有自知之明。 贺常山呷了一口茶开口：“听护士长说你今天给老人和孩子输液都表现得很好，是难得的人才！” 温然谦虚，“都是护士长教导有方，我第一次给人输液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呵呵……”贺常山扶了扶眼镜框，“正常，我第一次给人输液，因为手出汗都拿不住针头。你比我做得好，最起码两次都是一次成功。” 温然总觉得院长话里有话，留了个心眼。 “说实话，我这也不算第一次扎。来医院以前我就对做护士感兴趣，在家除了用猪皮偷偷练习，还偷偷用自己的手练习过。” 她伸出手，手上正好还有上次生病打点滴留下的痕迹，还有为了验证记忆里的输液经验也曾偷偷拿自己试验过，正好派上了用场。 话，半真半假。 贺常山看了一眼，不疑有他。 又问：“你这个女同志胆子真大，连自己都敢测试！” “做护士嘛，总要以身作则，我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没敢让我妈知道，她平时工作已经够累了。”温然特意说出这些，就怕院长派人找母亲调查。 万一真去家里调查，可能就真露馅了。 有些事是无法解释的，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是敌特。 她脑子里闪过“敌特”这个词，心颤了下。 照眼下这情形，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贺常山很欣赏她的勇气，又顺着她的话问：“我看你资料里，父母都是服装厂的老职工，你当初怎么会选择来医院应聘？” 温然谨慎地回答：“当初我也想过进服装厂的，可惜没弄到进场的名额。正好我同学阮玲让我跟她一起考医院，我平时对这些也感兴趣就来试了试，没想到还有一点小运气在，居然考上了。” 贺常山还算满意，光听她的话也听不出哪儿不对。 又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政审不合格的话，学校那一关过不了，家属院那一关过不了，医院也不会招进来。 可是沈南征让特别关照她！ 莫非…… 他又想到一个可能，直接问：“你认识沈南征吗？” 第35章 你谣言诋毁我图什么? 何止认识啊！ 只是温然有点纳闷。 以她的了解，沈南征目前应该和贺常山的关系不是很亲近。 怎么会把她跟他联想到一起呢？ 这不由得让她多想。 其实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影响，否则去问沈南征一样会戳穿，迟疑片刻说：“认识。” 贺常山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见温然干干净净，模样也不错，两人之间真有点什么事也说不定，瞬间起了吃瓜的心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算是意外吧，我不小心撞到他，然后就认识了！”温然没多说，更是自动忽略了魏厂长两口子介绍对象的事，又故意小心翼翼地问，“他不是犯什么事吧？” “没有，谁犯事他都不会。”贺常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同时也幡然醒悟，沈南征让他特别关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单纯地关照。 嗐，差点办坏了事。 要真把温然当敌特处理，估计这个继子能直接跟他翻脸。 幸好他的问话比较温和。 温然当然知道沈南征不会犯事，只是想让贺常山停止追问。 贺常山果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医学常识和人生理想的内容。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她也大概明白了一点，院长就是在试探她。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卖国求荣的事绝对不会做。 只要过了院长这一关，估计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今天她在医院出尽了风头，同为护士的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 尤其又看到她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受了处分的当值护士李红星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药瓶。 转头对同一个卫校进来的康美说：“看到没，今天出风头不够，肯定又去勾引院长了！” “你这嘴也太毒了 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康美没这么幼稚，“院长可是大好人，传出去不好。” 李红星撇撇嘴，“我这可不是瞎说，你瞅瞅她那张脸，长得就跟勾人的妖精一样，没准就是想趁着出了风头早点转正。” 康美觉得她现在的思想有点扭曲，蹙眉道：“人家要技术有技术，就算转正也无可厚非。” 李红星听不到自己想要的附和，扭头离开。 但是有了这种想法，根本压制不住。 尤其是第二天不光老太太点名让温然输液，小志也点名让她扎。 有几个亲眼见了温然扎针的病人，也纷纷要她扎。 仅一天，温然就成了病人眼中的香饽饽。 让李红星嫉妒得发狂，开始四处传播温然的坏话。 俗话说：三人成虎。 本来就没影儿的事，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传得越来越没边儿。 恶毒八卦最先传到金宝莉耳朵里。 金宝莉虽然嫉妒温然技术好，运气好，却也觉得这些八卦实在太过分。 别人没经常接触温然可以胡说八道，但是她天天见啊！ 温然的努力，她看得见；温然的优秀，她也看得见。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温然确实很有天赋。 有天赋的人都那么勤奋，让她昧着良心说温然的不是，她还真说不出来。 揪住传闲话的人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温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又不是我一个人说，要找你去找他们！”传闲话的人很是不屑。 金宝莉不依不饶，“都谁说了，你一个个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都有谁乱嚼舌根子。” 传闲话的人被她揪疼了，推了她一把：“又不是说你，你瞎着急什么，放开我！” “你不找出来我还不放了！”金宝莉沾了个子高的光，但传闲话的人也不想受制于人。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脸上都还挂了彩。 好事者直接报告给了护士长，两人都被叫去训话。 温然闻讯而来，得知金宝莉是为了自己打架，很是意外。 听到以讹传讹的闲话，直接血压飙升。 现在的版本已经成了她为转正勾引院长，被院长轰了出来，也就是院长大度才把她继续留在医院。 怎么说呢，闲话就是针对她一人，并不敢得罪院长。 而且她也就只见了院长那一次，说得太夸张也没人相信。 医院也是个小社会，闲话是从内部传的，要查也不是太难。 她当即要求护士长彻查。 护士长当然知道她是冤枉的，去见院长也是自己一手促成，饭也不吃了，查了一下午，最终查到了李红星。 温然认出她就是那天想让自己难堪的当值护士，此刻听到她的名字也想起来了，李红星就是书里陷害阮玲的护士？ 这种害群之马根本没有责任心，更没有道德底线。 冷声质问：“我是杀了你父母，还是断了你的财路，你红口白牙造谣诋毁我图什么？” 李红星当时也就是逞口舌之力，没想到越传越邪乎。此时示弱是不可能，扬着下巴说：“什么叫我造谣，我说得事实。你做得出，还不允许别人说！” 温然冷声道，“当着护士长的面儿，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李红星瞪回去：“你偷偷去见院长，这还不叫事？谁不知道你是为了转正掏空了心思！” “是我让宋温然去见院长，你是不是想连我一起编排？”护士长黑着脸，“李红星，要技术你没技术，要责任心没责任心，受处分期间还不安分，我看这个护士你也别做了！” 李红星哪里知道是护士长让温然去见院长，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不回来，硬着头皮说：“我不敢编排护士长，是宋温然自己不检点。护士长让她去见院长，没准她就借机勾引院长了！院长是好人，挡不住有些人心脏！” 啪—— 啪—— 温然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得知消息赶来的阮玲也同时打了她另一边脸。 两人相当默契，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 李红星被打，发疯似地嚷嚷：“护士长你看，她都恼羞成怒了，这说明我说中了她的痛处。自己不检点还打人，请护士长为我做主，开除这个败类，不能让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然我们医院的声誉何在！” 第36章 我不接受道歉 啪—— 护士长二话不说也给了她一巴掌。 “最该开除的是你这种乱嚼舌根的人，要能力没能力，就会搬弄是非。你的心怎么那么，脏水说泼别人身上就泼别人身上！你这不仅仅是污蔑宋温然，更是污蔑我，污蔑院长，给医院抹黑。医院是留不下你这种人了，我现在就去上报院长！” 李红星哭着狡辩：“我没有污蔑院长，没有污蔑护士长，更不想抹黑医院，是想 ……” “是想污蔑我宋温然一个人是吧？”温然打断她的话，“你对我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别暗地里做那些脏心烂肺的事。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就是损人不利己。” 阮玲附和，“这种人最该去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在医院这种地方工作是对病人最大的侮辱。医者仁心，护士更要有爱心，我看你趁早滚出医院，少祸害人。” 李红星理亏，但还是不服气，“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院长做主！” “就你这典型的恶人先告状，连院长都敢编排，还指望院长为你出头，你脑子有病吧！”阮玲被她气笑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有什么脸找院长出头！” “让她去告，找院长过来最好！”温然不想事情闹大，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惊动院长是必然。 金宝莉也想出口气，积极响应：“我去找院长。” “快去快回。”护士长点头应了。 金宝莉跟拿到了圣旨差不多，以最快的速度把院长找过来。 李红星有点后悔，真把院长找过来估计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脑子里飞速想着如何能不被开除，甚至想着院长不在医院就好了。 但是院长贺常山就在医院，听说有人造谣他和温然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他在路上了解了个大概，眼镜都遮不住他的愤怒。 在医院这么久，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直严于律己、洁身自爱，尤其在作风问题上格外注意。 从没想过会有人拿他的作风问题搞事情。这是他最在意的，居然有人公然挑衅。 虽然传言里把对他的伤害降到了最低，但难保不会越传越无法收场。 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到了李红星身上，李红星被看得瑟瑟发抖。 也不怪贺常山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用排除法也知道是她。 只有她表现得最心虚，头都快低到脚面上去了。 护士长向贺常山汇报了谣言的详细始末，李红星听得直摇头。 马上识时务地讨饶：“院长，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没有针对您的意思，也不敢针对您。我愿意在医院的公示栏向宋温然同志道歉，您怎么处分我都行，求您别开除我。” 护士长提醒：“李红星，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受处分期间。” 院长黑着脸，“屡教不改。” 李红星吓得强调：“我改，我真的愿意改，求院长再给我一个机会，别一棍子打死我，我愿意向宋温然道歉。” “我不接受道歉。”温然眼眸清冷，“道歉也不能弥补对我精神上的伤害，我请求开除李红星。” 留着这种祸害在医院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早点开除能早点止损，省得将来她又做出陷害人的事。 阮玲始终站在她这边，附和道：“道歉有用的话，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处罚谁！你也太天真了李红星，造谣前就没想过后果？”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就是没脑子，怎么会想有什么后果。我也建议开除她，她才是那个害群之马。” 李红星咬了咬下嘴唇，“院长您不能开除我，我舅舅可是戈委会的。” “戈委会的小跟班也是戈委会，我爸还是戈委会的主任呢！”金宝莉一直不喜欢父亲是戈委会的主任，现在觉得这个身份还挺好用。 李红星：“……” 李红星无言以对了，她还真比不过金宝莉的背景硬。 温然和阮玲也很惊讶，谁也没想到金宝莉有这样的背景，也难怪她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金宝莉又说：“我最讨厌别人拿身份压人，又不是自己有本事，有什么可炫耀。” 贺常山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并不稀奇。为了以正视听，直接拍板：“刘护士长，让她交接工作，明天不用来医院了，以后也不用来医院。在公示栏公示开除原因引以为戒，还宋温然同志一个清白。” 李红星：“……” 李红星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只是随口说句闲话，居然落到了被开除的下场。 被开除传出去多丢人啊！ 该怎么向爸妈交代！ 她握紧拳头，恨不得把温然大卸八块。 一切都是因为温然。 生气之下连交接工作都没做，直接离开了医院。 公示栏公示结果以后，镇住了一批乱嚼舌根子的职工，谁也不敢再说温然半个不是。 那些个捕风捉影的谣言曝光在阳光底下，随之消散。 温然很满意这个处理结果，只是想到那些被传过的谣言心里还是不舒服。 考核如期进行，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发挥水平。 不过却影响了护士长和院长的计划。 没出谣言的事前，院长已经跟护士长交代好，借着这次考核让温然提前转正。 但是现在不行了。 这么快转正，只会让温然再次站到风口浪尖。 温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知道能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已经很开心。 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不能光靠记忆里的经验投机取巧。 否则那跟坐吃山空没区别。 阮玲也顺利通过了考核，很开心。 没有通过考核的是金宝莉。 金宝莉有点忧伤，不等护士长开口，就主动说：“我去打扫厕所。” “你有这点觉悟多努努力，不至于通不过考核。”护士长知道她能为温然出头，也是个正直的姑娘，恨铁不成钢，“打扫厕所归打扫厕所，学习也不能落下。之前你们三个学的一样，我可以同时教。现在我没那么多精力了，以后你跟着温然学，虚心点。” 金宝莉：“……” 第37章 温然，以后你的午饭都由我负责 金宝莉心里别扭着，但是让她跟着温然学，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相反觉得跟着温然可能更轻松。 嘴上却嘟囔道：“我一直都很虚心。” 护士长叹了口气，“温然，从明天起你去住院部上班，空余时间教阮玲和宝莉没问题吧？” “没问题。”温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通过这次也发现金宝莉娇蛮归娇蛮，心肠不坏。 教她也没什么不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阮玲因为金宝莉出手帮忙，对她也改观了不少，但是把她当成跟温然一样的好朋友，还做不到。 马上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涉及到实际操作不光要学会按医生的要求配药，还要学会肌肉注射和静脉穿刺，想想也头疼。 又快到中午吃饭时间，她的肚子开始在抗议。 等护士长一走，无力地趴到了桌子上。 金宝莉更头疼，压根不知道怎么跟温然开口。 纠结了一会儿听到阮玲的肚子“咕咕叫”了，计上心头：“温然，以后你的午饭都由我负责，我现在去给你打饭。” 温然: “……” 温然还没反应过来，金宝莉已经拿着她的饭盒出去了，一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阮玲呵呵笑起来，“金宝莉终于不端着了！” 咕咕—— “去吃饭吧，你的肚子又叫了。”温然催促，“我也饿得前心贴后背。” 体力和脑力都要跟上才行，不然还真干不了护士这个活儿。 阮玲拿着饭盒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出了门。 食堂里，金宝莉可以说是第一个打饭的。 被药房一个护士看到调侃：“工作不积极，吃饭你倒挺积极。” “那是当然。吃饭再不积极，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金宝莉翻了个白眼。 翻白眼几乎成了她的招牌动作，认识她的人都已经不当回事了。 她端着两盒饭放到了温然和阮玲经常坐的桌子上。 等她们一过来，马上把饭盒推到了温然面前。 温然打开饭盒，里面居然放了一个鸡腿。 连炒菜都是放了肉的。 她忙把鸡腿夹给金宝莉，“我吃这些就够了。” 金宝莉又把鸡腿放进她碗里，“给你买的，你吃。” 温然蹙眉，“金宝莉，就此一顿，我答应护士长教你就会教，以后你不用再给我打饭。” “不行，我说过你以后的午饭归我管就归我管。”金宝莉的语气颇有一种我有钱我任的感觉，最主要的还是要面子。 既然要让温然教，就不想白让她帮忙。 阮玲咬了一口肉包子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轴，钱多花不出去啊！” 金宝莉白了她一眼，“就当我钱多花不出去。” 她父母都是有身份的人，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但由于父母经常不在身边，养成了傲慢的性子。 阮玲懒得搭理她，“有毛病！” 金宝莉又翻了个白眼，“你才有毛病，花我的钱你操什么心！” “停，吃饭！”温然制止了她们俩的斗嘴。 再怎么说，她们争论的话题人物是她。 她吃金宝莉买的饭，吃得并不舒服。 并不是饭太好吃，而是这一顿饭太贵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下午就是再忙，还是教给了金宝莉入门的窍门。 有了一对一指导，金宝莉也渐渐上了心。 第二天照例给温然打了饭。 只不过鸡腿换成了肉包子。 她不知道温然喜欢吃什么，但总觉得有肉就是好。 阮玲进入下一轮学习后，开始给正式的护士打下手，每天忙得脚手不沾地。 有时候吃饭都没时间。 温然这几天跟金宝莉相处的时间比跟阮玲接触的时间还多，只是两人的交流都与医学有关，并没有所涉及私事。 金宝莉就像个小跟班，觉得只要跟着温然就能学到东西，有时连她给病人输液都会跟着。 短短几天，比月考前一个月学到的东西还多，受益匪浅。 这不是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活儿，温然也没有藏着掖着。 沉迷于工作和学习，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只是两点一线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没有再偶遇沈南征。 沈南征突然闯进她的世界，热烈而灿烂，又突然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也就是刘老师一如往常，时不时去家里找母亲聊天。 偶尔拿些吃得过去与她们一起分享，有意无意聊起沈南征， 沈南征的身份特殊，并不像普通人一样可以随时出来。 她不听刘老师讲也明白，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 看到军绿色的衣服都会下意识地想到他。 她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他的。 可这份感情终究也只能埋到心底发酵，见还不如不见，徒增烦恼而已。 却不知道，沈南征自吃了那顿红烧肉又吐又拉得了急性肠胃炎，打了几天点滴。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为了不让她担心，正努力把自己养回去。 他现在是团长不用每天训练，但是操心的事也更多了。 这天忙完刚打算出去，又因为急事耽搁。 再忙完，已经是深夜 躺到炕上，又想到了温然。 如今年轻的宋温然比前世多了一份通透豁达，是他希望看到的。 第一步认识媳妇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努力俘获媳妇的芳心，让她早点同意嫁给他。 他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要与媳妇多接触。 正好小志明天要出院，第二天早早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出了门。 小志跟温然混熟了，输液不哭不闹也不躲闪，等她收尾后问：“姐姐，我今天就要出院了，以后还能来医院看你吗？” “可以来看姐姐呀，不过姐姐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来，再也别生病了。”温然说完变魔术似地拿出来一块水果糖。 水果糖比较便宜，她多买几块也能承担得起。 大白兔奶糖就不想了。 小志不挑剔，只要是她给的都很欢喜。 又说：“那你有时间可以去我家吗，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让她给你擀面条。” 温然眉眼弯弯，“你的地址我已经记住了，哪天不上班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好。”小志又伸出手指头，“姐姐，我们拉钩。” 温然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果断伸出小手指。 谁知她的小手指还没碰到小志，小志先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沈南征，兴奋地撤回手冲他招手：“沈叔叔——” 第38章 温然，今晚我请你看电影。 温然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及收回去，回头一看还真是沈南征， 沈南征大跨步走过来，拉着小志的小手看向她，“好巧，你在这家医院上班？” “是啊，真巧。”温然心里有点雀跃，“你们认识？” 沈南征解释：“这是已故战友的爱人和孩子。” “哦！”温然早就知道小志母子跟沈南征是什么关系，在得知小志的大名叫孙启志时就知道了。 记忆里，她嫁给沈南征时，小志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因为父亲早早牺牲的缘故，懂事也早。 本来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却被不良少年蛊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的他才六七岁大，又机灵又可爱。 她也愿意引导他，让他这辈子能走正路。 至于他的母亲吴秀敏，书里有提到过，但由于是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路人甲，着墨不多。 吴秀敏站起来，“南征，你那么忙不用过来也可以。” “办完出院手续，我送你们回去。”沈南征考虑得很周全，特意开了车过来。 温然已经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还要继续给下一个病人输液，插嘴道：“你们聊，我先去忙。” 小志伸出小手指，“姐姐，我们还没拉钩呢？” 姐姐？ 沈南征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第二个拉开他和媳妇辈分的孩子了。 十几岁的孩子喊“姐姐”也就罢了，这六七岁的小屁孩再叫“姐姐”不合适。 要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喊他“叔叔”。 他轻轻弹了小志一个脑瓜崩，纠正道：“叫什么‘姐姐’，叫‘阿姨’。” 小志：“？？？？？？？” 小志被他弹出了满脑门问号，撅着小嘴说：“为什么要叫‘阿姨’，叫‘姐姐’才对。” “叫‘阿姨’。”沈南征执着地纠正他。 温然蹙眉，“你别为难孩子，小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不介意。” “我介意。”沈南征是真介意，不想因为九岁的年龄差差出一个辈分。 温然：“……” 温然想土遁，这家伙因为一个称呼较什么真儿啊！ 这么多人看着，显得多幼稚。 吴秀敏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沈南征对温然的态度与众不同，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沈南征喊他“嫂子”，实际上她才比他大一岁。 之前沈南征不近女色，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对一个姑娘上心，顿感危机。 如今她们母子大多时候都要仰仗沈南征的照顾，她甚至还痴心妄想沈南征迟迟不娶妻可能是已经心有所属。 而沈南征接触的异性有限，说不定所属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就算最后沈南征因为各种阻力不能娶她她也高兴。 看到沈南征看温然的眼神，她好像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说：“南征，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就那么介意吗？” “介意。”沈南征言简意赅。 转头诱哄小志：“听叔叔的话，以后喊‘阿姨’，一会儿我就用报纸给你叠一把小手枪。” “真的吗？”小志眼睛瞬间亮了，虽然依旧想不通，还是喊了温然一声“阿姨”。 温然嘴角抽搐，“阿姨就阿姨吧，回头阿姨去看你。” 她勾了勾小志的手指头，算是定下了。 没看沈南征，抓紧时间去给下一位病人输液。 沈南征窃喜，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原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样才有当领导的威严。 也就是每次见到温然，会忍不住话多，表情也会跟着丰富起来。 他的目光追随着温然的背影，吴秀敏觉得太刺目了，干咳两声：“南征，你先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好。”沈南征立马朝温然的方向走过去。 吴秀敏：“……” 吴秀敏的手还在指着相反的方向，想告诉他走错路了。 但是他走得太快，已经追上了温然。 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她有点失神。 …… ## 温然给病人输液的时候，沈南征就等在门外。 就为了跟她多说两句话。 阮玲不知道沈南征是在等温然，和温然一起从病房走出来时说：“三哥说今晚电影院要演彩色故事片《卖花姑娘》，我好说歹说让他留了两张位置好的票，下班一起去看啊!” 温然感觉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余光扫了沈南征一眼，推拒道：“太晚了，我妈会担心。” “没事，我们先去跟阿姨说声儿，等电影结束我和我三哥一起送你回家。”阮玲摇晃着她的胳膊，“哎呀，你就去吧！你知道我弄电影票多不容易，三哥这还是听说你要去才同意给我弄，不然以他的狗脾气，才不会单独给我弄。” 温然不想让好友失望，关键是她也想看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就同意了。 正在这时，金宝莉也拿了两张电影票过来。 “温然，今晚我请你看电影。” 温然：“……” 温然笑了，“真巧，阮玲今晚也说请我看电影。” 阮玲亮出电影票，“你来晚一步哦！” 金宝莉指了指自己的票说：“我买的位置好。” “我的位置也好。”阮玲也指了指自己手里票。 两厢一比对，四个位置竟然是挨着的票。 这真是过河的遇到摆渡人，没有比这更巧的了。 也不用争执了。 两个人都是为她好，温然果断说：“我们仨一起去，正好有个伴儿。” “票可不便宜啊，我在这儿还有一张。”金宝莉想到要浪费一张票，有点心疼。 阮玲怼道：“你不是说你钱多花不出去啊！”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花不出去我也不想浪费。” 一旁被温然刻意无视的沈南征瞅准时机开口：“同志，你的票我买了！” 温然：“………” 金宝莉：“……” 阮玲：“……” 第39章 温然妹妹多漂亮啊! 温然发愣的功夫儿，金宝莉兴高采烈地把票递了过去。 沈南征也爽快地给了钱，银货两讫。 他的视力极好，在金宝莉还没反应过来，就拿了那张挨着温然的票。 天赐良机，不抓住都对不起这次重生。 他没说多余的废话，担心说多了她不去看电影，只是离开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温然总觉得他最后看她的眼神还包含着什么，脸蓦地发热。 金宝莉拿到钱很开心，就怕他反悔，赶紧揣进兜里。 “我这也算做好人好事了，一举两得。” “到底谁是好人呐！”阮玲看着沈南征远去的背影纳闷，“明明人家才是及时雨。” 金宝莉嘿嘿笑道：“不重要啦，下班等我。” 阮玲：“……” 阮玲没反驳，其实要知道她也想请温然去看电影的话，多给她买一张票也无妨。 某个时候看她也挺可爱。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温然的异样，温然回过神，“我先去给病人输液，下班在门口集合。” “好。” “……” 下班后，三人一起出了医院。 金宝莉家里没人，不用跟谁报备；阮玲出医院前跟母亲说了一声，也挺方便；就是温然这儿要先跟陆美琴说一声，三人先去了服装厂家属院。 正好陆美琴从食堂拿回来几个馒头，又在家里熬了点粥，凉拌了点土豆丝，便邀请她们在家吃饭。 阮玲不是第一次来家属院，不知道温然父母离婚搬了家，看到她现在住的是平房疑惑道：“温然，你什么时候搬家了？” “半月多了。”温然边洗手边说，“以后你们再找我就来平房。” “平房好啊，我喜欢平房。”金宝莉站在窗口，“如果再有个院子就好了。” 温然笑了笑，“你可以把平房外面都想象成院子！” 金宝莉眼睛一亮，“对，放开想象力，整个家属院都是自己家的院子，哈哈……” 她羡慕温然有母亲时刻守在身边，不像她见母亲一面还要等过年过节，或者她生病的时候母亲才会回来。 阮玲没注意这些外在条件，细心地发现帘子隔开的两张单人床。 不动声色地把温然叫出去问：“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温然也没打算瞒她，“我爸妈离婚了。” 阮玲：“……” 阮玲想起那几天她的心不在焉，估摸着也就是那几天的事。 没问详细的细节，搂住她的肩膀安慰：“以后需要什么帮助告诉我，能帮你的我肯定全力以赴。” “谢谢。”温然也把胳膊搭到她的肩上，“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金宝莉看到她们两个勾肩搭背，也甚是羡慕。 羡慕她们两个的友情，羡慕得牙都酸了。 这些天也在尝试着融入她们两个的圈子，一个人太寂寥。 陆美琴毕竟多吃了几年盐，热情地招呼她，：“宝莉，你坐这儿。” 金宝莉挨着温然坐下，温然把筷子递给了她。 “多吃点。” “多少吃点就行，我三哥还准备了爆米花。”阮玲就怕金宝莉不识好歹，吃得太多。 这样可能会害得温然早饭都没得吃。 金宝莉扬扬眉，“那我可要留出肚子，不吃饭也要吃你的爆米花。” 阮玲松了一口气，“吃快点，去晚了我三哥可能就要忙了。” 金宝莉：“……” 金宝莉赶紧吃起来。 温然担心馒头不够吃，只喝了点粥。 谁知她们两个谁也没吃馒头，都是只喝粥吃了点菜。 最后还是陆美琴一人给她们塞手里一个，她们才吃。 陆美琴看着女儿交朋友，就莫名地开心。 拉着金宝莉的手说：“以后有空常来我家玩，我都听然然说了，这几天的午饭都是你帮她买的，可不能再这么破费了。” “没事阿姨，我还是管得起温然饭的，她现在可算是我半个师傅。”金宝莉又说，“以后我来你家玩，你可别嫌我烦啊！” 陆美琴笑呵呵，“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小玲也一起来，下次提前告诉阿姨，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我就喜欢吃美琴姨做的饭。”阮玲在称呼上比金宝莉更近些。 金宝莉也跟着叫起了“美琴姨”。 陆美琴高兴之余又给她们一人抓了一把花生。 这花生也是刘老师拿过来的，要不还真没什么可给她们。 温然看到花生就想起沈南征。 觉得他的气色没上次见面好，心想一定是他没有听自己的话吃生花生。 他买了金宝莉的电影票，想必也会去看电影，这些花生留给他吃也好。 不知不觉又为沈南征着想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三人骑着自行车到电影院门口时，人还不太多。 沈南征也没到呢！ 阮玲的三哥阮良策倒是早早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包爆米花，不时地看着手表。 瞥见她们的影子，喊了一声：“你们快点，再不来我就不等了。” “着什么急，这不还没到时间。”阮玲从他手里拿过爆米花，给了温然和金宝莉一人一包，又催促他，“三哥，你再去给我买一包爆米花。” “回头连这两包的钱一起给我。”阮良策伸出手指头，“这个数，再加上跑腿费。” 阮玲知道他也就是在嘴上说说，就是给钱他也不会要，敷衍道：“行，你快去吧！” “知道了！”阮良策走之前还不忘与温然打个招呼。 目光停留到金宝莉身上，只觉得眼前一亮。 金宝莉的五官长得并不是太出众，但是组合在同一张脸上却出奇地协调，眼睛不是太大，却很有精神，加上她高挑的个子，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显得洋气。 就是给人的感觉特别疏离，不是很好相与。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看什么，我脸上有钱？”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阮良策贫嘴，“再说我有看你的功夫还不如多看看温然妹妹，温然妹妹多漂亮啊！” 金宝莉差点吐血，“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漂亮？ 阮良策毒舌道，“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 金宝莉：“(个_个)” 阮良策嘴上获胜，甚是得意。 一扭头撞到绿军装上，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后退几步。 第40章 吃瓜比看电影还刺激 阮良策去军区找大哥时见过沈南征，从大哥口中也了解了很多他的英勇事迹。 用“年轻有为”四个字形容他都太肤浅，他可是侦查团的神级人物。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惊喜之下直接把那种要压迫感忽略了。 “沈大哥，您还记得我吧，我是阮良则的弟弟阮良策。” 沈南征想起来了，阮良则确实有两个弟弟。 但是对他这两个弟弟都没印象。 可刚刚阮良策叫“温然妹妹”叫得那么顺口，沉声道：“现在记住了！” 阮良策没听说他的不悦，也不去买爆米花了，又说：“沈大哥，您也是来看电影吗？” “嗯。”沈南征应了一声，“听说你是电影放映员？” 阮良策没想到偶像连这都知道，兴奋地说：“对，我是电影放映员。 沈南征面无表情，“那你还不快去上班！” “我这就去。”阮良策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那是来自对偶像的尊敬。 阮玲看着自己的三哥像中蛊一样径直去了电影院里面，皱着眉说：“怎么回事，我三哥不会傻了吧？爆米花还没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 温然想笑，“他敬业还不好，我们俩吃一份爆米花就行。”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他敬业吗？我看他是有毛病！” 阮玲马上说：“不许说我三哥！” “你三哥不也说我了！”金宝莉小心眼，爱记仇。 现在就想画个圈圈诅咒阮良策，诅咒这种嘴毒的人永远找不着媳妇。 敢说她不漂亮，她不漂亮用得着他说嘛！ 哼！ 温然打断她们俩，又再次刻意忽略沈南征催促，“别斗嘴了，我们先进场。” 阮玲“哼”了一声，拉着温然就走。 金宝莉也不服气，又“哼”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沈南征就这样被温然无视了。 这样也好。 他勾了勾唇，去找自己的座位。 阮玲和金宝莉一左一右就像两个护法，把温然护在了中间。 温然回头看了门口一眼，看到沈南征过来马上坐好。 沈南征走到金宝莉身边，“同志，麻烦让一让，你坐了我的位置。” 金宝莉纳闷，“没搞错吧，我买的能坐错？” 沈南征亮出票，指了指票上的座位号。 金宝莉一看傻眼了！ 可不嘛，她竟然把挨着温然的位置卖给了别人。 抓狂！ 但见对方身着绿军装，谈吐举止都像是有身份的人，试探着说：“抱歉，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吧，反正让你坐在两个女同志中间你也会很尴尬。 沈南征面不改色，“我不尴尬。” 金宝莉：“_(:3)∠)_” 阮玲嫌她说了三哥，在一旁插嘴：“金宝莉，位置可是你卖给人家的。” 温然站起来，“沈同志，你别为难宝莉了。” 沈南征眼角染上了一丝温柔，“我不为难她，你和她换换位置也可以。” 温然：“……” 金宝莉：“……” 阮玲：“……” 阮玲和金宝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从他俩的对话里不难看出，原来她们两个是认识的！ 而且关系应该不简单，关键是郎才女貌竟然很般配。 两人心照不宣地认为有情况，也不互怼了，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都表现出一副吃瓜相。 温然双颊发烫，“你……” “我同意换座位。”金宝莉抢在她前面说：“其实我在你和阮玲中间也可以。” 她一句话把座位安排得明明白白。 阮玲也想坐在吃瓜前线，“凭什么你在我俩中间，你来我这里，我坐中间。” 金宝莉果断说：“不换。” 阮玲急道：“必须换。” 金宝莉依旧说：“不换。” 阮玲：“……” 不等阮玲妥协，沈南征道谢，先坐到了旁边的空座位。 温然也不想让他挨着别的女同志，算是默认了金宝莉的提议，坐好以后说：“你们俩别争了，阮玲，让宝莉坐中间吧。” 阮玲刚才跟金宝莉争，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试探温然的反应。 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有猫腻。 还看什么电影，再好看的电影也看不下去了。 电影院里暗下来以后，她和金宝莉一边吃爆米花，一边观察温然和沈南征，俩人的眼睛都快黏到她们身上了，甚至脑补出了各种爱情桥段。 温然没有满足她俩的好奇之心，一直盯着大银幕。 知道沈南征的胃不好，吃不了爆米花也不想给他，而是趁阮玲和金宝莉不注意，借着微弱的光把花生塞到了他手里。 然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认真地看电影。 电影里性格倔强的主人公花妮是值得她敬仰的，花妮顺姬姐妹的悲惨命运一度引起她的共鸣，几次让她想起没有抗争的前世。 哀婉动听的歌声引得她眼泪也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并不止她一人为电影情节泪湿衣襟，在场有很多人都在擦眼泪。 反倒显得认真吃瓜的金宝莉和阮玲格格不入。 她俩听到此起彼伏的抽噎声才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 沈南征手里拿着花生，心里暖暖的。 放进口袋里没有立马吃。 笔挺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看电影。 但是一个片段都没看见去，余光全在温然身上。 瞥见她眼角的泪光时，心猛地抽痛。 忙拿出手绢递了过去。 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哭，这只是电影。” 温然攥了攥手绢，擦掉了眼角的湿润。 电影也好，真实发生的也罢，也只有当事人最了解其中的心酸，旁人不过是个看客。 只是从电影院出来，好多人还走不出电影。 熟悉的台词在不断从电影院里出来的观众口中喊出来，大家依旧热情高涨。 阮玲和金宝莉后边也看进去了，眼眶哭得通红，也跟着人群喊：“卖花哟，有蔷薇，还有金达莱……” 温然正想跟上她们，不知被谁绊了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下一秒又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第41章 我三转一响都准备好了，儿媳妇在哪儿呢? 温然抬头一看放心了，还好是沈南征在身后。 又很快站直身子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说了声：“谢谢。” 沈南征目光灼灼：“不用跟我这么客套。” 人声嘈杂，温然的脸有些发热，没有看他。 沈南征趁热打铁：“你哪天歇班，我去找你。” “不一定，你别再为了我浪费时间。”温然不想耽误他，“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沈南征：“……” 沈南征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从口袋里拿出她给的花生，又很自信地确定她不讨厌自己。 人总是矛盾的，他不怕矛盾，更不怕困难。 如今媳妇一心扑在工作上，他也要为她的工作添砖加瓦才行。 她想拜严老为师，那他就抓紧时间把严老接回城。 ## 再说温然这边，她快步找到阮玲和金宝莉后，她们两个立马化身成了问题宝宝。 “温然，你跟那个人怎么认识的？” “你们俩看起来很熟啊！” “白天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介绍，还装作不认识？”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 “是媒人介绍的，还是你们自由恋爱？” “到底恋没恋？” “会不会结婚？” “……” 温然满头黑线，“你们俩怎么这么多问题，我跟他总共也没见过几面，顶多算是认识而已，不熟。” “不会吧，这可不像见过几面的！” “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应该有故事。”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又不是外人！” “就是，不说实话就是不拿我们当姐妹！” “……” 阮玲和金宝莉第一次统一战线。 温然看这架势，不说出个所以然都回不了家，正好阮良策过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谁让你过来！！！” “谁让你过来！！！” 阮玲和金宝莉同时瞪了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阮良策挠了挠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需要我送你们回家？” “需要。”温然知道路上有阮良策，她们就不方便再问。 阮玲和金宝莉果然也都没再问，到底是姑娘家的私事，当着阮良策的面儿不好谈论。 沈南征目送她们远去，这才离开。 当晚就去找了父亲沈肇廷。 父子俩在书房里僵持了片刻，沈肇廷背着手问：“我三转一响都准备好了，儿媳妇在哪儿呢？” 沈南征直言：“您办成这件事，就离娶她更近一步。” 沈肇廷疑惑，“不是说工人阶级，怎么又跟下放扯上了关系？” “是我想让她跟我扯上关系！”沈南征极力表示，“您不想我打光棍就上点心！” 沈肇廷吹胡子瞪眼，“臭小子，就会拿捏你老子！” 沈南征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沈肇廷为了儿子不打光棍，很快就去处理。 让一个下放的人回城，并不是容易的事，他调动了各种资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在严老只是受拖累，本人并没有多大问题，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 严老被接回城的时候都有点蒙，突然回城也还有点不适应，不时看向身边开车的男同志。 沈南征亲自去接的，把严老送回家后又叮嘱：“严老，收个徒弟不为难您，别忘了您对我的承诺。” “不为难，我也说过了她通过我的考验才行，通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严老坚守自己的底线，“我这一身医术要传承也要传承给有天赋的人，没有天赋就是把我再送回边疆我也不会教。” 沈南征的胳膊搭在车窗上，探出半个头，“没有天赋我也不会找您，您放心，她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呵呵……”严老笑得冷冰冰，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 也就是这一身医术没有得到传承死不瞑目，要不然早就一根绳子吊死在歪脖树上。 压根不相信沈南征说得可造之材，况且他口中的可造之材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心里更是不乐意教。 沈南征没再废话，也没有下车帮着严老收拾院子。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有严老见了温然才会相信他的话。 温然不知道沈南征给她做准备的惊喜，也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接严老回来。 尤其在知道金宝莉的父亲时是委会主任后，就一直在想怎么向她开口。 两人现在的关系虽说比先前好了很多，但这毕竟不是吃喝拉撒的小事。 办成皆大欢喜，办不成怕是连朋友都做不好。 总得来说还是关系没到位，如果她跟阮玲一样与她有着几年的深厚友谊，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现在想想，下乡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没有下乡，她也不可能认识严老。 一切都是缘分。 不下乡的话，这缘分可要断了。 可惜严老那么好的医术不能学到。 她正惋惜，阮玲过来了。 “温然，明天歇班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在家睡觉，上了几个夜班，总感觉觉不够睡。”温然现在是干着正式的活儿，领着非正式的工资。 阮玲还没开始上夜班，依旧处于学习阶段。 看她打了个哈欠，挺心疼她。 “行吧，那我去找金宝莉。”阮玲现在也把金宝莉放在了好朋友一栏。 通过这次看电影，一起八卦温然的感情生活，好像找到了某种默契。 尽管在这次吃瓜中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们还是乐此不疲。 谁知金宝莉竟然不歇班，细问之下才知道她要留在医院发愤图强。 就她一个人玩，她觉得无趣。 一转身瞥见贺靳言的身影，顿时心里如小鹿怦怦乱跳。 贺靳言的排班表她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小跑着过去。 “贺医生，明天你歇班对吧？” 第42章 跟我走，给你个惊喜 “对，有什么事吗？”贺靳言脸上像往常一样挂着温暖的笑容。 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阮玲鼓足勇气开口，“那个，我有个朋友生病了不方便来医院。” 贺靳言挑了挑眉头，“你是让我去给她看病？” 阮玲点点头，“贺医生真聪明，不会太为难你吧？” “确实有点为难，不过也无大碍。”贺靳言越看她越像小时候总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妹妹，只是因为那时自己心情不好，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阮玲开心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我们在中山公园门口见。” “好。”贺靳言爽快答应，可转眼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方便看医生却约在公园？ 但看她那么开心，也没多说什么。 温然看到这一幕，又想起来书里他们俩的感情纠葛。 贺靳言一直把阮玲当妹妹，让阮玲无限苦恼，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就在两人快要修成正果时，曾追求贺靳言的女知青回城。 女知青各种挑拨，各种小动作不断，最终让阮玲彻底误会了贺靳言，再喜欢也毫不犹豫远离了有他的城市，专心搞起事业。 一路火花带闪电，成了医药界有名的女企业家。 贺靳言也因为误会一直没有跟阮玲联系，后来又出了国。 不管他在哪儿都一直关注着阮玲的消息，直到国内发生里氏8.0级的地震才回来。 阮玲出钱又出力，在震中与他相遇。 那时两人都已是四五十岁的人，本可以再续前缘，贺靳言却又因为余震被砸成了植物人。 大结局是个开放式的结局，最后贺靳言有没有醒来也留了悬念。 说起来，当护士可能会埋没阮玲的才能。 不过没有改革开放呢，做什么都无所谓，而且她现在做的也是与医药有关的事业呢，对以后也有帮助。 阮玲事业上风生水起，感情上却屡遭挫折，实在令人唏嘘。 温然感慨之余并没有插手阮玲的事，目前没有矛盾和误会也不需要插手。 距离那个女知青回城还有两年，到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收拾东西，准时下班。 刚骑出医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姐姐”。 她侧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被沈南征抓住又送回家的男孩二虎。 停下自行车问：“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我专门在这里等你。”二虎小跑两步过来还有点大喘气，“你懂医术，上次又是在这附近见到你，我猜你应该是在城东医院上班。” 温然会心一笑，“真聪明。你妈病好点没有？” 二虎用力点点头，“姐姐真厉害，吃了你开的药，她的肚子真的下去了不少。我是来专程感谢你的，顺便来问问你还需要吃几个疗程。” 温然想了想，“要看你妈现在好到了什么程度，我再给她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调整药方。” “那你跟我回家吧！”二虎眼睛里带着祈求，俨然把她当成了救命菩萨。 温然也没忸怩，让二虎上自行车后座，带他回了大杂院。 大杂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她是神医，在她给二虎妈妈诊治过后，也有几个人找她看病。 都不是什么大病，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二虎看天快黑了，送了她一段路。 路上问：“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叫姐姐就行。”温然没有告诉他名字，怕大杂院的人把她的名字嚷嚷的到处都知道，那样她在医院都不能安心做护士了。 二虎有点失落，不过又一脸认真地说：“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知道啊，你叫二虎。”宋温然眉眼弯弯，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二虎摇摇头，“不，那只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季兆林。。 季兆林？？？ 温然停下脚步看向他，试图从他的眉眼里看到成年季兆林的影子，却发现差别很大。 季兆林父母早亡，初中都没毕业，捡过破烂，要过饭，改革开放后只身去了南方发展，后来创立了自己的品牌，从小门店做到了千家连锁店，商业头脑绝对是一流，在世界五百强里也是佼佼者。书里寥寥几笔也把他形容得非常牛x。 沈南征同母异父的妹妹对他情有独钟，甚至为了他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最后却还是没能在一起。 具体原因不详，书中没有细讲，她也没有太过关注。 没想到二虎居然就是季兆林，太意外了！ 她救了他的母亲，改变了他父母皆早亡的命运，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他今后的人生。 二虎被她看得脸发烫，“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名字怪好听！”温然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命运真是太神奇了。 二虎眼睛亮晶晶，“那我以后就只让别人喊我的大名。” 温然莞尔一笑，“你高兴就好。” 二虎：“……” 二虎送她到了十字路口才回去，她看二虎这么懂事，又觉得心酸。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希望他能如记忆里那般优秀。 想到身边的人都那么优秀，她又充满了干劲。 晚上拿着手电筒看书看到了十点多，直到母亲催她她才睡。 陆美琴更是心疼她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让她睡了个自然醒。 锅里留了饭，她洗漱完饭菜还是温热的。 就这样简简单单，她很享受片刻的美好。 吃过饭，她又趴到床上看书。 看书能充实自己，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自己进步的机会。 笃笃笃—— “谁呀？” 在家属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她听到敲门声站起来去开门。 军绿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抬头一看还真是沈南征。 “你怎么来了？” 沈南征勾唇，“特意来找你。” 温然：“……” 温然不用猜都能想到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歇班。 母亲跟刘老师走得那么近，很轻松就能把她的排班表泄露出去。 她们两个就是他的内应。 再加上医院还有贺常山，就算他和贺常山关系不是很近，想知道她什么时间歇班也很容易， 靠在门框上无奈地问：“找我什么事？” 沈南征神神秘秘地说：“跟我走，给你个惊喜！” 温然：“……” 第43章 我是怕影响你以后找对象! 惊喜？ 温然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居然会制造惊喜。 记忆里，就算他突然给她什么东西，也是像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表达。 沈南征的种种反常表现，都让她怀疑他是不是也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可就算觉醒前世的记忆，应该也厌烦她了吧，怎么可能还会想着把她追回去？ 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如果再纠缠，她可真不能保证不心动。 犹豫了下说：“抱歉，孤男寡女出门不方便。” “方便，我已经请示过陆阿姨。陆阿姨说，你跟着我，她放心。”沈南征已经预判了她的答复，早做好了万全准备。 有陆美琴的同意，就跟拿到圣旨差不多。 要不是她还没同意，他都能立马跳过恋爱报告直接打结婚报告。 温然不顾形象的搓了搓头发，头发本来就没来及梳，这下更乱了。 “你确定我这样也能跟着你出门？” “我不嫌弃。”沈南征印象里的温然可是很爱干净的，不管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都是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像这样故意把头发弄乱，他觉得还挺可爱。又说，“只要你自己不嫌弃就行。” 温然：“……” 温然确实不是受得了邋遢的人，只不过记忆里没有在沈南征面前那么随意过，总是过得很拘谨，连原本的真实性格都没展现出来，压抑得透不过气。 弄乱头发也是想劝退沈南征，真让她顶着鸟窝头出门，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躲是躲不过去了，转而问：“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你去了就知道了！”沈南征没有直接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有了惊喜的意义。 温然把门一关：“等着 。” 沈南征勾唇，隔着门说：“你慢慢收拾，我不着急。” 温然：“-_-||” 温然简单收拾了下，梳了两个低马尾。 她这个年纪不用刻意打扮都好看，只不过收拾一下看着更清爽。 背上军绿色的斜挎包问 ：“步行还是骑自行车。” 沈南征回答：“我开了车，停在家属院外面。” 温然一猜就是他爸那辆大吉普。 大吉普就算了，太高调。 果断推起自行车，“今天骑自行车，你去魏厂长家借一辆。” “我已经去过他们家，没人。”沈南征说瞎话都不带脸红，“我们骑一辆也行。” 他说着话顺理成章从她手里接过了自行车。 温然感觉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尤其是跟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后，她后悔了！ 之前跟他一起去魏厂长家天快黑了，也没遇到那么多人，怎么今天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 正想着要不要放弃骑自行车，又遇见了筒子楼住对门的王婶抱孩子玩，王婶那双眼睛专等着打听闲事呢！ 尤其又是老邻居，更是问得理直气壮。 抱着孩子走到跟前问：“然然，找对象了啊？” 温然想也没想否认，“这是我家亲戚。” 沈南征不乐意，“你确定我是你家亲戚？” 温然白了他一眼，“表哥，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沈南征嘴角抽搐，“行，我先当你表哥！” 王婶听得云里雾里，想象力也刹不住车了，“然然，你家亲戚我大多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这个表哥？” 温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远房亲戚 ，一直在外当兵。” 王婶：“……” 王婶正琢磨的功夫儿，温然赶紧拉着沈南征的袖子离开。 出了家属院的大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沈南征颇为无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温然随口说：“不是，我是怕影响你以后找对象！” “你以为我还会找别人？”沈南征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的对象只会是你！” 温然：“……” 温然的心跳又加快了。 这样的告白，谁能抵挡得住。 又是记忆里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 红着脸说：“还去不去？” “去。”沈南征的大长腿迈过去跨坐在车座上问，“你坐前边还是后边？” “当然是后边。”温然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他这话问得有技巧，让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这一世的沈南征太不一样了，有着年轻人的冲动和浪漫，也有着记忆里的安全感。 绝对是选丈夫的第一人选。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与记忆里不一样，让她不受控制的沦陷。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踩进了沈南征布置的陷阱。 还是个温柔的陷阱，让她跳得心甘情愿。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很纠结。 觉醒前世的记忆后，一切都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发展，唯有沈南征是个又意外。 躲不开，逃不掉。 “嘶——” 温然正想得入神，自行车突然颠簸了下，她条件反射抓住了沈南征的腰，脑袋由于惯性撞到他坚实的背。 这哪儿是背啊，简直是堵墙。 撞得她鼻子都酸了，额头也瞬间红了。 沈南征停下自行车，很是自责：“疼不疼？都怪我没留神前边那个坑。” “没事，继续走吧！”温然揉了揉鼻子，因鼻子泛酸，眼睛都有点微微湿润。 沈南征心虚。 刚刚就是想借着这个坑让她抓紧自己的腰，忽略了她皮肤娇嫩。 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我骑慢点，你抓紧我。” “嗯。”温然见识过沈南征的执拗，知道不点头他肯定不会走，便没反驳。 沈南征这次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绕过了坑坑洼洼。 随着离严老家越来越近，反倒是他先紧张起来。 温然一次都没有来过，记忆里严老到死都没有回城。 只是向她提起过胡同里那棵拦腰粗的银杏树。 金黄的银杏树轻轻摇曳着，不时有几片飞舞着掉下来。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仿佛金色的地毯惹眼。 阳光透过银杏树的缝隙照过来，她有些恍惚。 依稀看到严老微驼的身影。 严老说他以前背不驼，只是后来天天做苦力才成这样。 他最喜欢门前的银杏树，银杏叶味甘，苦涩，性平，有小毒，归肺经。有敛肺定喘、止带缩尿，主治哮喘痰嗽、带下白浊、小便频数、遗尿等功效，也可以滋阴养颜、抗衰老、扩张微血管、促进血液循环。 看他一片片捡起银杏树叶，她泪目了。 一时分不清记忆还是现实。 她以严老为师，但是严老从不让她喊师傅。 在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她吃了一惊，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第44章 严老的考验 尽管沈南征在看到严老时已经减速正准备停车，她还是震得脚疼。 脚疼也让她确定这不是做梦，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严老。 沈南征担心她的脚，没注意她的神情，嗔怪道：“你着什么急，等我停稳再下来！” 温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弯腰摸了摸脚腕。 由于见到严老太过激动眼泪也掉下来，刚好掉到沈南征伸过来的手，沈南征以为自己的语气太重，声音软下来，“对不起，怪我！” 温然忙擦擦眼泪，“没事，就是脚疼，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沈南征此刻特别想抱抱她，最终化成一句：“姑娘家娇气点好。” 温然：“……” 温然因为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严老叹了口气，皱起眉头。 他本来就没对沈南征送来的人抱希望，看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更是失望。 一句话不说，转头回了院子。 沈南征直起身子，对温然说：“知道你喜欢学习医，我特意把严老请回了城，以后你可以拜严老为师。” “真的？”温然眼里满是惊喜。 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沈南征也被她的开心感染，很负责任地告诉她：“严老同意收徒，不过你要经过他的考验。” 温然用力点点头，“我不怕考验。”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越想越开心。 沈南征从来没有这么有成就感过，温声道：“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能走，能走！”温然的脚疼点，但完全不影响走路，自己率先朝院子里走去。 沈南征推着自行车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严老再不想收徒，也承沈家的情。 他也打听清楚了，他之所以能回城，就是因为那个娇气的姑娘崇拜自己。 温然还不知道自己给严老的第一印象很差，激动得喊了一声：“严老。” 严老瞥了她一眼，“为什么学医？” 温然记得第一次跟严老学医，严老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想想当时自己的回答，认真地说：“自己遭受过的痛苦，不想再让别人承受。” 严老：“……” 严老愣了下，很意外。 以为她会像普通想学医的人一样说“济世救人”，实际上有多少学医的违背了初衷。 点了点头说：“坐” 温然明白，这也是一种认可。 坐到严老身边说：“严老，我一直很仰慕您，您能先给我把把脉吗？” 她给自己把过脉，前世的记忆里能摸到，现在根本摸不到，而且是两只手都摸不到，但自己又活得好好的，心跳也正常，搞不懂是什么状况了。 严老观她气色不错，以为他在试探她的同时，她也想试探他，暗道这姑娘娇气归娇气，心眼还不少。 敲了敲桌面，“伸出手来。” 温然赶紧伸了过去。 沈南征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别说话。”严老打断他的话，神情严肃，把了几秒又说，“换手。” 温然没说话，但也看出来严老没把到。 只见严老手指挪了挪位置，然后又把她的手翻过来，不一会儿又去摸她脖子上的脉搏。 沈南征在严老皱起眉头的时候，手心都出汗了。 等严老的手放下来赶紧问：“严老，她没事吧？” 严老捋了捋胡子：“竟然是双手反关脉，罕见。” “反关脉？”温然有些诧异，反方向切脉果然摸到了，只是怎么成了反关脉？ 她在书上看到过反关脉，但她以前并不是反关脉啊！ 要不然她把了这么多次脉，也不可能忽略这个细节。 沈南征忙问：“严老，反关脉这严重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严老很肯定地回答：“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忧思过甚，其他并无大碍。” 温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在她眼里，严老就是权威。 权威断言，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事。 沈南征还是不放心，“那这反关脉又是怎么回事？” 严老解释：“反关脉是绕道旁行的血管，和正常人的切脉位置刚刚相反，不属于病态。” 沈南征听不明白，温然懂了。 喃喃自语：“不是病态就好。” 严老捋着胡子问，“我看你的反应，你也知道反关脉？”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温然又问，“我以前脉搏正常，怎么会突然成了反关脉？” 严老惊讶，“反关脉一般都是天生的，你确定你以前不是？” “很确定。”温然从小到大的脉搏都正常，“不过后来淋雨发过一次高烧，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变了。” 严老摇摇头，“老夫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按理说不会。” 沈南征听的云里雾里，“她真的不会有事吧？” 严老虽不悦他的质疑，却也耐心道：“她的脉象柔和有力，节律齐整，没大碍。” 温然拽了拽沈南征的衣袖，“我没事。严老的诊断没毛病，我也没任何不适。” 沈南征看着衣袖上她细长嫩白的手指，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但是严老的考验并没有结束，又问温然：“你能保证这一辈子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吗？” 这个问题是记忆里没有的，温然依旧认真地回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要我力所能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说大话，还算得上谦虚谨慎，严老对这个回答也挺满意。 只不过还是过不了她的娇气这一关，想了想又问：“你真的很想拜我为师？” “是！”温然回答得斩钉截铁。 记忆里没叫过师父，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没有正式的名分。 严老点点头，“那你去采新鲜的五味子、天南星、草乌、黄精、玉竹、刺五加、漏芦、黄芩、知母、远志这十种药材回来，什么时候找回来我就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不能找人帮忙！” “严老，您一口气说这么多中药材，普通人记都记不住，这不是故意为难她！”沈南征不懂药理，都没听懂他说的什么药，更别说记住了。 严老就是让温然知难而退，学医也是个苦差事，太娇气根本学不了，于是又态度坚决地说：“没得商量。这是最后一关，通过就能正式拜师！” 第45章 被混账父亲包办婚姻了 沈南征尽力周旋：“严老……” “我接受严老的考验。”温然已然把十种药名记在心里，打断了沈南征的话。 严老以为光这些药名就能把她吓跑，没想到她毫不退缩，顿时多了些好感。 不过勇气归勇气，能分毫不差地把药材找回来才是真的有天赋，反问她：“你记住药名了？” 温然谦逊地说：“”五味子、天南星、草乌、黄精、玉竹、刺五加生长在阴坡，漏芦、黄芩、知母、远志生长在阳坡，这些药材都生长在海拔比较低的山坡上。” 严老：“……” 严老更对她刮目相看，捋了捋胡须说：“光知道药名还不行，能找回来才是重点。还有，山上危险，你现在也可以反悔。” “我陪她一起去。”沈南征可不想让媳妇自己冒险，“我不认识药材，但能保证她的安全。” 最主要的是，保护她的同时还能促进感情。 严老早看透了他的心思，看破不说破。再者觉得温然也确实有天赋在，嘴上说不能找人帮忙，还是放了水。 温然拜师心切，站起来说：“时间还早，我现在就去采草药，严老可不要食言！” 严老翘起胡子，“放心，我不会糊弄你一个小姑娘。” 温然当然知道他向来一言九鼎，只是为了再听一个心安而已。 和沈南征离开了严老的小院，依旧很激动。 严老回城了，她还有机会拜严老为师，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没事。 刚觉醒前世记忆时摸不到脉搏，还以为自己会跟记忆里一样不孕，现在踏实了。 步子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沈南征推着自行车问：“你打算去哪里采药？” “去北郊。”温然已经想好了采药地点，“北郊中药资源丰富，去那边碰碰运气，一下午的时间应该可以。” 沈南征算了算，北郊的距离有点远。 骑自行车打个来回，再加上采药的时间一下午根本不够用。 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那就更麻烦了。 拦住兴致勃勃的她说：“你跟我回去开车，开车比较快。” 温然没了那么多抗拒，思索片刻道：“好吧，那就开车去。” 她上了沈南征的自行车，两人抄近路返回。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到家属院门口就遇到了脸色铁青的宋建设。 宋建设挡在自行车前打量了沈南征一番，又怒斥宋温然：“你要不要脸，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跟着野男人瞎跑什么！还跟人家说这是你表哥，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不臊得慌，我都替你臊得慌！” 温然的好心情荡然全无，“我们俩光明正大，用不着你操心！往我身上泼脏水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最该替你自己臊得慌，脸都是你自己作没的！” 宋建设气得抬手就要扇她，被沈南征一把抓住手腕。 沈南征一眼就认出这是温然的父亲，总算知道前世温然为什么宁愿在大街上坐一夜也不愿意求助这个父亲，出言警告：“再诋毁她，我废了你这只手！”’ “疼疼疼疼……” 宋建设感觉手都快断了，倒吸一口凉气，都怀疑对方的手不是手，而是钳子。 “松开我！” 沈南征手上的力气加大，“道歉！” 三三两两路过的人不明情况，纷纷驻足观看。 家属院门口，有很多人认识温然父女。 也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目前大家没有看过那么多电视剧、电影，但一点不影响她们脑补出各种八卦。 宋建设觉得挺丢人，怒声道：“宋温然，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他放开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宋温然冷冰冰，“放开你，让你继续打我？” “我不打你！”宋建设疼得冷汗直冒，“你说我有说错吗，你跟这个不明不白的人出去，有没有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过！我是你爸，管你是应该的！” 温然淡漠又疏离，“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才离婚几天就带寡妇上门，有什么资格管我！” 宋建设嘴角抽搐，“我离婚了，就算再找一个也正常，还轮不到你说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 沈南征一把推开他，“积点口德吧，你不说是她的父亲，我都以为你是她的仇人。” 宋建设踉跄着后退几步，“别以为你劲儿大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温然已经有了婆家，你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离她远点。” “你说什么？”沈南征千防万防没防住宋建设，怒气陡升。 宋建设重复：“温然已经有了婆家，你离她远点！” 温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我有婆家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刚给你定的，我还没来及告诉你！”宋建设知道这个女儿跟他离了心，也不指望她孝顺自己了，索性拿她换取更大的价值。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对的，再不行动她就真被人拐跑了！ 温然越想越觉得悲哀，没给他好脸色，“我没你这个父亲，要嫁你自己去嫁！” “宋温然，你不嫁也得嫁，彩礼我都收了！”宋建设又庆幸自己明智，陆美琴要走的三百块钱总算找地方找补回来！ 沈南征低估了宋建设的无耻，沉声道：“你这是包办婚姻，是封建残余思想。” 宋建设不屑。 有亲家撑腰，他现在连魏厂长都不怕了，更别说无关紧要的人。 挺着腰板说：“少给我扣帽子，我是她爸，她的婚事我有权处理。” 沈南征护着温然，“有我在，你休想拿捏她的婚事！”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你以为你是谁！！”宋建设并没有因为他身上那身绿军装对他刮目相看，穿绿军装的多了，并不是哪个都有钱有权。 没有钱没有权，说什么都白搭！ 他现在太缺钱了，需要个有钱有背景的女婿。 温然用同样的话反击他，“你以为你是谁，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 “你别任性，给你找的这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宋建设循循善诱，“我是你爸，能害你嘛！” 沈南征果断宣示主权，“温然只能嫁给我！” “做梦！”宋建设说话间去拽温然，“跟我回家！” 宋温然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谁说他是做梦，他敢娶我就敢嫁！” 第46章 就算是傻子温然也必须嫁! “我娶！”沈南征生怕说晚一步，她就会后悔。 就算是利用，也甘之如饴。 温然拉起他的手，“跟我一起去见我妈。” “好。”沈南征能觉察到她指尖的凉意，无比心疼。 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去。 他手上的温度传递到了温然的心里，温然只觉暖意丛生。 每次他护着她，她都有一种想重新嫁给他的冲动。 如果始终要嫁人，她愿意嫁给他。 有了严老的诊断，她对自己的身体又抱了一丝希望。 确切地说，是对如今处处为她着想的沈南征抱了希望。 两人就这样离开，宋建设彻底怒了！ 后脚也跟了过去。 “宋温然，你要不要脸，别想跟他私定终身，我不同意！” “你找陆美琴也白找，就算找厂长也不管用，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我说过我已经收了彩礼，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们俩快松开，不许拉手” “……” 温然和沈南征很默契，任凭宋建设怎么嚷嚷都没回头，更别说搭理他了！ 宋建设眼看他们的手拉得越来越紧，也不敢上前分开。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沈南征的对手。 吃瓜群众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总结一下就是父亲包办婚姻，女儿想自由恋爱！ 到底是包办婚姻的胜出，还是自由恋爱得逞，无不牵动着他们的心！ 一部分想知道后续发展又不忙的人不动声色地跟上了他们。， 但是温然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围观，而是把陆美琴喊回了家里。 此时快到午饭时间了，陆美琴正忙得不可开交。 听说宋建设给女儿找了婆家，还收了彩礼，拿着锅铲就跑回来了，一进屋看到宋建设气不打一处来！ “宋建设，离婚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能插手然然的事，听不懂人话是吧！” 宋建设怕陆美琴拿锅铲打他，忙说：“温然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你先放下锅铲，听我慢慢跟你说，别让人看笑话！” “你还怕人看笑话，真是笑死了！”陆美琴一想到才离婚几天他就跟厂里的小寡妇勾搭上，越发替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不值。 这里的外人只有沈南征一人，宋建设又厚着脸皮说：“我是为你们母女着想，你别不识好歹！我给她找的这婆家比魏厂长身份还高，你以为我为什么跟苏红玉接触，真以为我这么快找人啊，我那是给温然铺路！” “放屁！”陆美琴拍了他一铲子，“你说谁不识好歹，我闺女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用你铺路，你跟苏红玉那小寡妇打得主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绝不允许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宋建设早就料到陆美琴不好说话，咬了咬牙说：“不提苏红玉，我收了三百八十钱彩礼，念在夫妻一场可以给你八十，答应你的三百块也按月给你，你别再反对温然的婚事，咱们皆大欢喜！！” “滚蛋，我才不像你卖女儿！”陆美琴可不傻，“说吧，给然然找了个缺胳膊少腿的，还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三百八十块钱，你收的倒利索！！！” “说什么呢！”宋建设一本正经地说，“我能给我女儿找断胳膊断腿的嘛，更不可能找年纪大的，到时候他叫我爸，还是我叫他爸！” “呸！” 陆美琴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选是沈南征。 沈南征样样都能达到她的满意，最主要的是对女儿好！ 至于宋建设找的什么鸟，她一点都不看好。 总觉得没有谁会傻到连相亲这种正常程序都没有，就直接给彩礼钱。 这三百八的彩礼钱估计也有水分，或许更多点！ 至于人嘛…… 不缺胳膊少腿，不是老头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拿锅铲指着宋建设，“我警告你，你立马把钱给我退了去，不然我他娘的打瘸你！” “退钱想都不要想，我已经花了不少！”宋建设理直气壮地说，“温然只能嫁给高家！高家在北城的地位谁不敬畏三分，能攀上这样的人家，你就偷着乐吧！” “高家？”陆美琴听说过高家，那是她们这种普通人家只能仰望的人家。 高家有没有儿子她不知道，但是跟这样的人家攀上关系，她觉得有问题。 沈南征已经是个例外，高家总不会还有例外吧？ 宋建设就知道陆美琴听到高家会心动，瞥了沈南征一眼继续说：“温然嫁去高家那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的是少奶奶的待遇，高永辉跟温然年纪也差不多，比她身边这个人好！” 温然听到高永辉，顿时头皮发麻。 沈南征也想起了这个人，高永辉的确不缺胳膊少腿也不老，但智力却只有四五岁儿童那么大。 只要眼不瞎，光看高永辉的长相也能看出来，那是典型的唐氏儿。 而且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前世曾打死过好几任妻子，都被高家用钱和其他能交换的东西摆平了！ 肯把女儿嫁给高家的人大多也都图钱图利，加上高家背景又深厚，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他也是在协助刑警处理一个案子时知道，可怜了那么多无辜的姑娘。 按时间算，在这之前他应该已经打死了一任妻子。 目光骤冷， “让温然嫁给傻子，你就是这么做她的父亲？”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傻子！”宋建设信誓旦旦，“人家高永辉要不是因为上一任妻子病故，也不会轮到温然，你一个外人少挑拨我们家的关系！” 沈南征不知道宋建设是装傻还是真的蒙在鼓里，舀了一瓢凉水泼到他脸上，“清醒清醒，你少做点梦。不信我的话你们也可以找人打听打听，亲眼见见高永辉就知道我说的真假！” 相比宋建设，陆美琴更相信沈南征， 拿着锅铲就去拍他。 “王八蛋！这样的亲事你也敢接，你这是把然然往火坑里推！” 宋建设被泼凉水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打得眼冒金星。 刚要打回去，又被沈南征推倒在地。 宋建设爬起来不敢还手，拍拍屁股怒道：“行，你们行，再动手我让高家人把你们都下放到边疆去，永远都别回来！傻子怎么了，就算是傻子温然也必须嫁！” 第47章 不用怕连累我，我能摆平 “滚——” 陆美琴盛怒之下抄起锅铲又拍过去，“要嫁你去找温馨，你又不是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正好你也想让她回城，一举两得！” 宋建设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额头还被打出了血，只得先落荒而逃。 只是打跑宋建设也不解气，陆美琴气得脑仁疼，“然然怎么就摊上这种爸，哪有把亲闺女嫁给傻子的，他就是缺德带冒烟！” 沈南征安慰：“陆阿姨别着急，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上门提亲。我是真心爱慕温然，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陆美琴此刻把他当成了她们母女的精神支柱，是真想让温然嫁给他。 但是也清醒的知道，高家的背景太强了，别说宋建设不会退彩礼，就算退回去恐怕高家也不会同意！ 真要惹了高家，下放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 她们母女躲不过那是她们倒霉，不能再连累沈南征，更不能连累沈家人。 冷静地说：“南征，阿姨知道你是真心对然然。可你也看到了，她爸不争气定了这门婚事，就算我们拒婚也不能连累你，你先回去吧！” “不用怕连累我，我能摆平！”沈南征愿意做温然坚强的后盾，不过是个高家，他有的是办法解决。 但是陆美琴不知道他能摆平，依旧坚持：“你不用安抚我，我和然然都明白你的心意，你若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魏厂长两口子，更对不起你的父母啊！” 温然了解高家的实力，也了解沈家的实力，虽说高家实力不如沈家，但是不容小觑。这事确实不应该让沈家掺和，对沈家不好，对沈南征将来的发展更不好。 不能因为她，再毁了他。 而且她也有解决这种婚事的办法，转头对沈南征说：“你先回去吧，我能搞定这件事。” 陆美琴不让他掺和沈南征能接受，但是温然不让他掺和他有点难受。反问：“你不相信我？” “相信。”温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这是我的家事，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人，你不要再插手了，我说了我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沈南征：“……” 沈南征被她直视过来的目光烫到，她说“相信”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又给了他些许安慰，也明白她们母女都不想连累他。 立马表态：“我不怕得罪人，你不要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我说过要娶你，就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我知道，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再谈我们的事也不迟。”温然从来没有怀疑过，就算他不喜欢也会负责到底，更何况连连对她表白呢！ 沈南征明白她还是不想让自己插手，但插不插手不是她说了算。决定先离开再暗中进行，并叮嘱：“你有需要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 “好！” 沈南征走了，温然站在窗口好一会儿。 陆美琴走到她旁边，“然然，你真有办法解决？” “有。”温然若有所思，“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有很多事没搞清楚。他到底收了人家多少彩礼，又是怎么跟高家交涉的，都需要弄清楚，他肯定没有说实话。 妈，你先去大舅家一趟吧！大舅经常去大人物家里做饭，应该也去过高家，让他打听打听，至少我们不会太被动。我说有办法就会有的，你也别太着急。” “我能不着急嘛！”陆美琴叹了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先去你大舅家，等你大舅打听清楚再说，顺便也让你大舅出个主意，到底是实在亲戚，你大舅还是很疼你的。” 温然点点头，“我知道，大舅最疼我。” 陆美琴：“……” 说到去温然的大舅家，陆美琴心情复杂。 离婚后，她还没回过娘家。 离婚是件大事，她离得仓促也没跟娘家人商量，真要回娘家，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有点发怵。 温然也看出母亲的心事，扶着她的肩膀说：“妈，要不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再说你大舅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也能理解我们。”陆美琴收拾了下，没有耽搁。 温然就知道母亲不会让她去，看着母亲风风火火出了门，捋了捋和高家有关的事。 前世的记忆里，她回城后苏红玉给她介绍过高家，那时高永辉被她说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 可她那会儿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事出反常必有妖，经过磨炼早懂了世间险恶，也对苏红玉这个后妈有着天生的抵触，先通过阮玲打听了一番。 阮玲很靠谱，把高家打听了个底儿掉，连最隐私的事都查的一清二楚。 原来高永辉不但是傻子，还打死了妻子，发起狂来拦都拦不住。 她赶紧找到宋建设拒绝了高家的婚事。 由于发现及时宋建设没来及收彩礼，她又说自己在乡下得了传染病，拒绝起来不是很难。 知晓书里的内容后，她也才知道原来是温馨跟高家本家的一个子侄走得很近，在她下乡前就了解高家的情况，故意让苏红玉介绍给她，也知道苏红玉是高家的远房亲戚。 如今温馨已经下乡，有没有参与也是个未知数。 用传染病这招退亲已然行不通。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婚事退了，估计在医院的工作也会丢掉。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理智过，走得每一步都很谨慎。 把宋建设轰走，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母亲那暴脾气不适合再去找他，三两句准能又打起来，让她找大舅打听消息，也不过是想把她支走而已。 她收拾了下，拿了把剪刀??踹兜里亲自去找宋建设。 ## 宋建设被打得浑身疼，正躺在床上琢磨怎么让温然心甘情愿嫁入高家，顺便把今天丢掉的面子找补回来。 听到敲门声，喊了句：“门没锁。”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建设听脚步声没有糙老爷们那么重，还以为是苏红玉得知他被打特意来探望，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么快就听说我被打了？” 第48章 改姓还不够，跟他脱离父女关系! “快吗？” 温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场接近一米八。 宋建设一骨碌坐起来，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你过来干嘛，想通了？” 温然拽了把椅子坐下，平静地说：“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宋建设一听她肯谈来了精神。 其实最开始也是见到温然跟男同志在一起，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如果把她叫到家里来慢条斯理地谈，没准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温然淡漠地看着他，自觉醒前世记忆后，还没有心平气和跟他说过话。 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有跟他心平气和谈话的心情。 说他自私吧，他晓得为温馨谋福利，对温馨的母亲长情，对戴了绿帽子的二弟关照，对老家的宋老太也有孝心。 可能是因为不爱，唯独对她们母女残忍。 看他重新置办的这一屋子东西，又有肉又有水果在，应该是就是花了彩礼钱。 卖女儿得来的钱，他住得也心安！ 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问：“为了彩礼，你真的宁愿把我嫁给傻子？” “什么傻子，你别信那人的话！”宋建设干咳两声，“高永辉本人我见过，就是丑点，不太聪明，也结过一次婚，没有别的毛病，要不然高家也不会出这么高的彩礼！” “不聪明就是智商有问题，有问题不是傻子是什么？”温然也想过宋建设那句“就是傻子也得嫁”可能是气话，没想到还真不是。 替他想就是给他脸了，他根本就知道高永辉是傻子！ 宋建设拿人手短，怕温然依旧不同意，赶紧说：“什么傻子，别说那么难听！不聪明不代表就是傻子，也可能是人家心思单纯。 再说那可是高家，有权有钱有势，就算是傻子，别人打破脑袋想嫁进去都没门路，你目光别太短浅！往长远了看，以后整个高家都是你的，你还不是呼风唤雨！” 温然失望到麻木后继续套话：“行，我目光短浅！既然你把高家说得那么好，怎么不让温馨嫁过去，正好温馨也可以借高家的势回城！” “馨馨要嫁到傅家的，开宇可是对她一心一意。我还没有告诉她高家的婚事，等你嫁到高家想办法帮她回城也一样。”宋建设可不想温馨嫁给傻子，想到高永辉那模样就觉得对不起她。 温然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指望我帮她回城，没门儿！傅家哪有高家门第高，没准温馨自己愿意。” “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宋建设说完又惊觉说漏嘴，马上改口，“我是说，我不能做对不起傅家的事，做人要讲信用！” “讲信用，温馨抢了傅家的婚事你怎么不说讲信用，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温然站起来，“说吧，你到底收了高家多少彩礼，花了多少，现在还剩多少？” 宋建设不耐烦，“我不是说了，收了三百八。给家里置办东西花了不到一百多，我打算再给你奶奶寄了二十，给温馨寄了二十给你妈八十，剩下的钱留着给你买嫁妆。” 温然可不相信他会用剩余的钱买嫁妆，但这不是她想要的重点。 如果只收三百八，宋建设不会大方到给母亲八十。 摸了摸口袋里的剪刀说：“彩礼我们一分钱都不要。你说实话，到底收了多少钱！” 宋建设一听她们不分彩礼，眼睛亮了下，但也没有傻到说实话。 “我就收了三百八，不信你去问苏红玉。” 温然不知道苏红玉跟他的关系到什么程度，既然宋建设让问，肯定是两人事先商量好了。 冷笑一声：“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你收了多少，都要尽快凑齐如数归还高家。别以为你收了高家的彩礼，高家就会给你撑腰。 如果你非要逼我嫁到高家，我嫁。我嫁到高家第一件事就是让高家把你下放到边疆！你也不想想，到时候高家是为你这个亲家撑腰，还是会为我这个儿媳妇撑腰！真以为自己脸大，也不看看你用来威胁别人的脸是怎么来的！ 想指望我腰杆硬起来，那我就能直接把你的腰砍断！想靠我长脸，那我就能把你的整张脸皮撕下来！从我拒绝替温馨下乡那天起就应该明白，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别想操控我的人生。” 宋建设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温然利索地掏出剪刀。 剪刀一亮出来，他的气焰下去一半多。 脸黑的不能再黑，“你放下剪刀，学什么不好跟你妈学动粗！” “动粗有用！”温然冷眸微眯，“我不是吓你，你要不信尽管把我嫁到高家！到时候我不但你身败名裂，让宋家所有人都永无翻身之日！你最在乎什么我就毁了什么，你最在乎谁，我就毁了谁！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宋建设以为这次不用怕魏厂长和副主任了，没想到还是被温然轻易拿捏，几欲抓狂。 “宋温然，你别忘了你也是宋家人，你是吃宋家的饭长大，为了宋家的未来牺牲自我，是你的分内之事！你张口闭口毁了宋家，毁了宋家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宋家的事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为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牺牲自我！”宋温然冷声道，“让我嫁给傻子，我还跟你们讲什么情分！你没资格做我的父亲，更没有资格教训我！收回你的手，不然我戳烂它！” 宋建设不服气，但也不敢跟温然硬拼，拉着脸收回了手。 高家已经看了温然的照片，对温然很满意。 如果真像她说的，她嫁过去他也没好果子吃，宋家也会跟着遭殃。 气得踹了墙一脚，墙反弹回来的力道不比他踹墙的那一脚轻，他又疼得抱着脚丫子原地转圈。 言语上逞强，“宋温然，你姓宋，一天姓宋一天就是宋家的人，是宋家的人就要为宋家谋福利！别想着跟宋家撇清关系，我是你的父亲，说破天都是！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高家的彩礼三百八十块钱我都给你们母女，你别总是跟我对着干了，乖乖嫁去高家怎么样？” “不怎么样！”温然态度强硬，“你是我的父亲我改变不了，姓氏还是可以改变的。以为我稀罕姓宋，明天我就去改姓！” 第49章 大舅来了 “你敢！”宋建设维持着最后的倔强，“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改不了。” “你会求着我改的。”温然有的是办法拿捏他，“只要我在宋家的户口本上一天，你们就永远别想消停。我给你机会了，除非退掉高家的婚事，不然我嫁过去的时候就是宋家毁灭的时候！” 宋建设：“(－＂－怒)” 温然收起剪刀扬长而去。 也不怕宋建设背后偷袭，早琢磨透了他的尿性！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 走出去一分钟后，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她勾唇笑了。 就会窝里横的东西，现在在窝里也横不起来了，也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儿！ 让他生闷气还不够，还要让他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她边走边想，没走几步刚好遇见苏红玉扭着腰肢走出来。 “温然，来看你爸啊！你爸有没有跟你提高家的婚事？” 温然言简意赅，“为什么把我介绍给高家？” 苏红玉还不知道宋建设跟她闹翻，笑着说：“高家门第高，眼光高，彩礼高，把你介绍给高家有什么不好？” 温然冷笑：“高永辉是傻子！” 苏红玉的笑僵在脸上，“你听谁说的？”” 温然反问：“把我介绍给傻子，你到底图什么？” “我图什么呀，是你爸让我给你介绍个彩礼高的人家！”苏红玉一句话推得干净，“我真是费力不讨好！” “我看你是好处没少讨！”温然故意诈她，“他都说了，光给你好处费就给了二百！” “他放屁，我才收了八十！”苏红玉脱口而出，“高家给了六百八，粮票肉票各五张，我就是要一百也不多。他还让我保密，没想到他自己说出来了，怎么是这种人！” 温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六百八啊，还有粮票肉票！ 继续挑拨，“八十是不多，就冲你费心费力给我找个傻子怎么也值三百八！” “你别张口闭口傻子，人家高家是什么人啊，不说了，我这就去找你爸问问！”苏红玉不敢多说，也生气宋建设说一套做一套，绕过温然快步去找他。 温然没有立马走，听见宋建设屋里传来叫骂声才满意的离开。 事情越乱，对她越有利。 退了高家的婚事，与宋家彻底脱离关系，刻不容缓。 傍晚，陆美琴从娘家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温然的大舅陆卫东。 温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大舅。” “然然，这是我去给人家做酒席带回来的，你热一热吃。” 陆卫东把酱肘子放到桌子上。 温然热情地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大舅，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过来嘛！”陆卫东四下打量了一下她们现在的住宿条件，不住摇头。心疼自是不必说，更是想立马去暴揍宋建设一顿。 知道妹子离婚后，他没计较她没跟娘家人商量，若是商量他肯定也会同意的，甚至还会把她们母女接回家里。 这平房实在是太简陋了，天不冷能凑合，天冷了估计会漏风。 唉…… 陆美琴眼睛微微湿润，喉头也哽咽了，关键时候还是娘家靠谱。 “大哥，不说那些了，你先喝口水。” 陆卫东喝不下去，心里堵着一口气。 下午让陆美琴等在家里，去了趟高家。 高家喜欢他做的饭菜，他想用自己这个薄面给温然退亲，结果高家根本不同意。 高家只有高永辉这一个儿子，婚事都是由高永辉的母亲一手操办，儿子虽然智力有障碍，却过分溺爱。 最主要的是高母也已经看过温然的照片，对温然很满意。 高价彩礼不是谁家都能出得起的，高家既然定下了这门亲事，就没打算退。 彩礼六百八，外加五张粮票，五张肉票。 收这么多彩礼卖女儿也不怕折寿。 但凡高永辉正常点。他都不会这么气愤。 看着亭亭玉立的外甥女，沉思片刻道：“我去找宋建设，就是打也要把他打到退婚。祸是他闯的，让他找高家谈！” “大舅，你不用去了，我今天下午又去找了他一趟。”温然没有隐瞒，“他估计比我们还不想让我嫁过去。” “什么意思，你一个人去找他了？”陆美琴围着她转了一圈，就怕宋建设犯起混来动手打她。 温然忙说：“妈，你放心，他不敢打我！” 陆卫东好奇问：“你刚说他更不想让你嫁过去是怎么回事？” “我说如果让我嫁过去，我让高家第一个毁了宋家……” 温然把威胁宋建设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陆美琴一拍大腿说：“对，改姓。离婚的时候我怎么没想到把你的姓一起改了，真是失策。” “改姓还不够，跟他脱离父女关系。”陆卫东想得更长远，这样的父亲也没什么可留恋。 温然也是这样想的，脱离父女关系很有必要。附和道：“舅舅说得对，明天我先请一天假，专门处理退婚和改姓的事。” “然然，能考上医院不容易，你还是别请假了。”陆卫东理智地说，“有我和你妈在，一定把事办妥，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温然红了眼眶，“大舅，太麻烦你了，你每天也挺忙。” “我是你大舅，再忙也没有你的事重要。”陆卫东把亲情看得很重，“你安心上班，什么事都不用担心。” 陆美琴附和，“然然，听你大舅的，你不是说宋建设不想你嫁进高家，这就好办多了！改姓和脱离父女关系由我们斡旋就行。” 温然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敷衍了两句。 陆卫东又跟陆美琴商量了很久才摸黑回去。 同一时间，沈南征也在想办法。 高家到底不普通，不能总让父亲出面，也不好以沈家的势力出头，不然就真乱套了！ 想要高家退亲还是就要另辟蹊径。 他摩搓着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一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突破口就在高家。 他又熬了大半夜找了一些与高家有关的资料，第二天一大早换上便装出了门。 第50章 高家的婚事也是你们想退就能退? 沈南征很少穿便装出门，不过不管穿什么走在人群里都很扎眼。 先去公安局找了好友于陶。 于陶是转业军人，跟他有着很深厚的兄弟情。 见到他，先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稀客啊，你怎么有时间过来，难道摊上案子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沈南征给了胸口一下，没用力。 于陶哈哈笑起来，笑得很爽朗。 “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是什么事，直接说，兄弟给你扛着！” 沈南征也不拐弯抹角，把他单独叫了出去。 于陶看他这么重视，更加感兴趣。 “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啊!” 沈南征开口问：“高家病死的那个儿媳妇是你叔家儿媳妇的表舅家的亲家的小女儿是吧？” 于陶：“？？？？？？” 于陶有点蒙，“什么叔家表舅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红薯藤关系，你怎么比我知道的还清楚？” 沈南征拍了拍他的肩，“你别急，再捋捋。” 于陶慢慢捋了一遍摇摇头，“我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这可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没准一下就能晋升为大队长。”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于陶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立功？” “有人说他女儿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高家的傻儿子打死！” “真的？”于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在北城草菅人命，简直是目无王法。高家太猖狂了，我现在就去表舅家的亲家家一趟。” 沈南征提醒，“是你叔家儿媳妇的表舅家的亲家。” 于陶满头黑线，“我记住了！” 沈南征又说：“你先别去，他女儿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没留下一点证据。” “他奶奶的！”于陶一拳捶到树上，“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还怎么立功？” “现在又有一个无辜少女要被强迫嫁到高家，我不想让她进狼窝，你去高家找高主任的爱人，就说有人举报他儿子杀人！” 于陶皱眉，“没人举报啊！”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无中生有懂不懂，这叫策略！” 于陶：“……” 于陶换上便衣和重新乔装打扮过后的沈南征一起去了高家。 为了避免怀疑，不等高母开口就先亮了证件。 高母一听有人举报儿子打死人，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是谁举报的？” “匿名举报。”于陶有沈南征坐镇丝毫不慌，“我们特意前来了解情况，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依法处置。” 高母忙说：“我儿子最善良不过，他不会杀人，你们凭什么处置他！” 于陶和沈南征交换了个眼神，又继续说：“没杀人当然不用处置，具体还要看调查结果，我们要带高永辉去局里一趟。” “不，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高母慌了，“他生病了，现在不能见人！” “妈妈，我要媳妇，我要媳妇……” 高母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面部扁平的男人过来，长得挺壮，脖子很短，眼距很宽，舌头也在嘴边伸着，说话口齿不清，但是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沈南征想到宋建设要把温然嫁给这样的人，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开口道：“高永辉，小巧是你什么人？” 高永辉歪着脖子想了想，“小巧是媳妇。” 于陶插话：“你为什么打死你媳妇小巧？” 高永辉目光顿时变得凶狠，做了个拿鞭子打人的动作，“打死她，她不听话！pia——pia——” 高母急了，忙拽住高永辉安抚两句。“你们也看到了，他智力只有四五岁大，怎么可能打死人，很多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我们高家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家，你们张口闭口我儿子杀人，小心我让王局长革了你们的职！” 沈南征双眸微眯，“你也知道你儿子的智商只有四五岁大，何必祸害别人家姑娘。” 高母趾高气昂，“怎么能叫祸害，我们出了钱的！” 沈南征沉声问：“多少钱能买一条命？” 高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也不想儿媳妇病死，儿媳妇命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沈南征又问：“听说你又出高价彩礼给你儿子订了一门亲事？” “总不能让我儿子打光棍，我们高家还不至于连个媳妇都娶不起！”高母不屑地说，“你们趁早离开我们家，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敢惹我们高家，让你们掉层皮！” 沈南征本来也没指望等带走高永辉，要不然就不会乔装打扮。 主要目的来探探情况、摸摸底，一进门就不动声色地掌握了想要了解的内容。 高家跟前世被搜查时的布局差不多，估摸着存放赃款的位置也没变。 这么嚣张，高家确实该倒了！ 也免得还有更多无辜的姑娘受害。 给于陶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高母以为自己吓退了他们，甚是得意。 于陶万分不解，出了门问：“你怎么怂了，凭你们沈家的实力，还怕他小小一个高家？” “退一步海阔天空。”沈南征胸有成竹，“等着升职吧！” 于陶：“……” 于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但感觉升职肯定无望。 也没有怪他，就是气不过高家以势压人。 却不知道沈南征回去后，一封检举信送到了纪检部门。 因没证据，检举信里没提高永辉打死妻子的事，桩桩件件只提高主任贪污受贿，并附上了详细的藏污地点，以及高主任贪污受贿的证据。 这可是他整理了半宿才整理出来的，绝对一击即中。 按照前世对纪检的了解，现在查贪腐特别严，一经查实，绝对严惩不贷。 而高主任的赃物也是借着文戈贪来的，要不是他前世看过高主任贪污受贿案的卷宗，记忆力又好，还真写不了这么详细。 接下来，就只等纪检行动。 只要高家出事，婚事自然就容易退了。 殊不知在他和于陶前脚离开高家后，宋建设和苏红玉后脚也到了高家。 宋建设在温然离开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让温然嫁到高家不妥。 温然说毁了宋家可不像开玩笑，他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忐忑地提出退婚。 高母心情正不好，拿下巴看着他们，“高家的婚事也是你想退就能退？” 第51章 莫非温然是陆美琴让你当王八生的? 宋建设硬着头皮说：“我们家姑娘配不上您儿子，您还是另选儿媳妇吧！” 高母眉梢吊起，“一开始你屁颠屁颠拿照片过来怎么不说她配不上，拿彩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配不上，现在跟我来这一套，我看你就是为了骗彩礼！” 宋建设冷汗直冒，给苏红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帮忙说话。 苏红玉本不想来的，就算八十块钱也是白得的，可宋建设又许诺会娶她，她只好豁出去赔笑脸，“表姐，实不相瞒，建设也是收了彩礼才知道这丫头得了不治之症，您说咱们到底是亲戚，我怎么能瞒骗您呢，这不就带着他来退亲了！” 高母不是三岁小孩，才不相信什么不治之症。 但是早上两个公安来过之后，又觉得这个儿媳妇有点晦气。 板着脸说：“退亲也可以，彩礼要三倍退还。不然就是死了也要进我们高家，我们高家不差她一个骨灰盒。” 宋建设腿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一倍彩礼他现在都还不起，更别说三倍彩礼。 不然也不会说温然得了不治之症，还指望高家高门大户能高抬贵手，免了退还彩礼这一项。 苏红玉也觉得太多了，三倍退还后，她就是嫁给宋建设也没好日子过。 忙说：“表姐，建设他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平时开销也不少，三倍彩礼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闲话免谈！” 高母可不跟她讲亲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已。 “拿来三倍彩礼好聚好散，省得你们一个都当高家好欺负！” 宋建设可没有以为高家好欺负，见她完全没有了给彩礼定亲那天的笑脸，越发觉得高家不好惹。 若温然真嫁过来，没准宋家就真遭殃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收多少还您多少行不行，我闺女还等着用钱治病呢，您就行行好吧！” 高母垂着眼皮，“我们高家不是开善堂的，都得了不治之症还治什么病，再说治病单位也报销，莫不是你们俩合起伙儿来诓骗我？” “不敢不敢，我们哪敢骗您！”苏红玉现在表姐都不敢叫了，知道她恼了脸不是个好惹的。 高母依旧冷着脸下逐客令，“什么时候送来三倍彩礼什么时候退婚，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苏红玉：“……” 宋建设：“……” 宋建设现在是骑虎难下，都不知道怎样走出的高家大门。 三倍彩礼，就像三座大山压到他的身上。 六百八变两千零四十，五粮票变十五张，五张肉票变十五张。 收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抓狂。 他算了算，除去已经花掉的和给苏红玉那八十块钱，还剩二百一十六块四毛。 五张粮票现在只剩四张，五张肉票也只剩两张。 本来还打算寄一些给温馨和老家老母亲，现在肯定不行了。 就算把刚买回来的东西卖掉，也要折掉一些钱，再把给苏红玉的八十要回来也不够。 已经说了温然得了绝症，再让她嫁过去也不行了！ 嫁过去穿帮，不嫁过去他就要还三倍彩礼。 抓了抓脑袋停下脚步，“红玉，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干嘛？”苏红玉谨慎地问，“你不是要把给我的钱还要回去吧？” 宋建设沉默片刻道：“你把我给你的八十给我，再借给我四百块钱吧！” 苏红玉差点跳起来，“宋建设你要不要脸，给我的要回去就算了，还想借我的钱？” 宋建设哭丧着脸，“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进一步难退一步更难，你说我怎么办吧！” “反正给我的钱你不能要回去！” 宋建设几欲崩溃，“你不想退，以为我想退啊！要不你给我想个办法，我是没招儿了！” 苏红玉叹了口气，“唉，你们家温然肯定是指望不上，指望温馨还可以。温馨虽然是过继到你们家的，到底还是跟你一条心的！” 宋建设连连摇头，“温馨不行，我不会让她嫁给傻子！” “你这人倒是奇怪了，舍得自己亲闺女，舍不得旁人家闺女！”苏红玉一脸探究地问，“莫非温然是陆美琴让你当王八生的？” 宋建设立马变了脸，“胡扯什么，她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苏红玉又八卦，“你这么偏心，换谁都这么想。赔三倍彩礼，还是让温馨替嫁你总得选一个，我没钱借给你！” 宋建设：“……” 宋建设哪个都不想，闷声不吭地又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属院，陆美琴和陆卫东已经在门口等他。 他看到陆卫东，有些莫名地惧怕，往苏红玉身后躲了躲。 陆卫东也不想别人看热闹，一把揪出他来拽到平房里，二话不说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他没有陆卫东这个颠勺的力气大，被一拳打倒在地，嘴角也溢出了血。 苏红玉还是很喜欢宋建设的，后脚跟了过来。 要说宋建设也就沾了长得还不错的光，不然就凭他这离婚把家都离空了，人也到了中年，根本没有哪个女人肯搭理他。 看到他挨打，苏玉红急了，“怎么回事，话都不说就打人。” “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陆美琴看苏红玉不顺眼。 当初她看上的也是宋建设这张脸，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倒贴。 得来的太容易，他才视若无睹。 苏红玉叉起腰，“我还就不走了，你找宋建设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 “我不想跟你吵，今天就是找宋建设谈事，你离远点！”陆美琴现在才不屑于跟苏红玉争风吃醋。 她也想通了，宋建设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还是一个心里有别人的驴粪蛋子，谁接手谁膈应。 巴不得苏红玉这个贱人跳入火坑。 苏红玉眼睛转了半圈，“你不就是想谈高家的婚事，我跟建设刚从高家退婚回来！” “你们去退婚？”陆美琴和陆卫东对视一眼，都很诧异。 宋建设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高家同意退婚，不过要退六倍的彩礼钱，我是拿不出这个钱，钱我已经花了一部分。你若想退婚就准备钱，否则就让她嫁过去！” 第52章 我说过你会求我改姓! “钱是你收的，你自己去筹钱！” 陆卫东又是一拳打过去，压制了这么多年的暴脾气都因为他爆发。 他也从宋建设的话里听出了猫腻，就算高家再怎么不讲理也不可能让退六倍彩礼，不符合常理。 而且宋建设既然已经去高家退婚，就证明温然昨天跟他说的话起了作用，他怕温然嫁过去，怕温然报复。 又补充，“筹不出来钱，就让温然嫁，温然不怕你下放到去边疆受苦。” 宋建设被前大舅子打，屁都不敢放。 听着陆卫东和温然一样的说话口吻，更是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陆美琴应和，“你怎么收的钱，就怎么把钱退回去，别想让别人给你擦屁股！不然我就亲自去高家一趟，让高家考虑考虑你另一个女儿！” 宋建设可不会让陆美琴去高家，如果让高家知道温馨的存在，很有可能就不要“得了不治之症”的温然，而是要健健康康的温馨 马上说：“行，算你们狠，我惹不起你们，躲得起。” “你别想躲！”陆卫东拦住他，“先跟我去把然然的姓改了，把她的户口也迁过来，再写一份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 宋建设愣住，“什么断绝父女关系，谁要断绝父女关系？” “别装傻了宋建设，就冲你做得这些事哪一件配做然然的父亲！”陆美琴沉着脸，“断绝关系的文书然然已经写好了，你签个字按个手印就行，以后不许再插手她的事！” 宋建设瞥了一眼，的确是温然的字迹。 别的不说，温然这一手好字绝对是温馨比不上的。 在服装厂里他还没见过谁的字比温然写得更好看，绝对是字如其人。 不过这丫头还真是狠心，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 这一刻他有点退缩，明明知道温然就算不改姓也不会跟她一条心，还是犹豫了！ 苏红玉好奇，探过脑袋来看了看。 “还真的要断绝关系啊，我以为只是说说！” 陆卫东递给宋建设一支笔，“签了，以后你和然然断绝关系，你富贵她不贪慕，她有了出息你也别来蹭她的光。” 苏红玉是个人精儿，再希望他们断绝关系也没插嘴。 宋建设觉得是个耻辱，若传出去也不好听。 而且一说断关系心里也不舒服，夺过协议撕得粉碎! “她还没有给宋家效力就想断绝关系，哪有这种好事！” “你当我是什么，为你谋利的工具？”温然特意请了假回来，到底是关系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从包里又拿出一张纸，“你以为你撕了协议就一了百了？我这里还有好几份，正好那张写得不太全面，我又补充了几条！” 宋建设知道再撕也不管用，被打的脸肿起来也有点疼。 眉头皱成一团，“你就那么想跟我断绝关系？” “这个你应该不陌生。”温然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工装订的笔记本。 宋建设一惊，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瞬间慌了，忙说：“你改姓随你，你想断绝关系也随你，把这个笔记本还给我！” “我说过你会求我改姓！”温然挑衅地看了看他，“求我！” 宋建设彻底被拿捏住了，攥了攥拳头说：“求你，我求你改姓，求你断绝关系行了吧！” 苏红玉瞪大了眼，不知道宋建设到底在怕什么，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就是旧了些。 陆美琴和陆卫东也不知道温然搞什么名堂，但见宋建设这副作态，又觉得解气。 温然没有继续拿乔，一鼓作气让宋建设在断绝关系的协议书上签了字，又趁热打铁去厂里开了证明，然后才去户籍科改姓迁户口。 陆卫东和陆美琴全程陪着，就担心宋建设耍滑头。 可宋建设比见了猫的老鼠还老实，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挺配合。 苏红玉心里像猫抓一样，一直想知道温然手里拿得是什么，但是被宋建设呵斥了回去。 陆美琴几次问温然，温然都说办好手续再告诉她。 只有她知道，暂时保密才能一切顺利。 中午她们只吃了个馒头，宋建设什么都没吃，也没人给他弄吃的，就是给了他他也吃不下，办完这一切天都快黑了。 宋建设哑着嗓子说：“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高家的婚事退完我自然会给你！”温然什么都是两手准备，绝对不会让宋建设左右自己的人生。 宋建设怒道：“你说话不算数，现在姓也改了，关系也断了，你还不给？” “我只是让你求我，可没说办完这些就给你。”温然也会给他玩文字游戏，“高家的事解决不清，我没有安全感。哦对了，你不退婚也可以，我现在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不姓宋。你让你姓宋的女儿继续为宋家效力也可以，相信她应该很乐意为你分忧。” 宋建设气得想冲过去打温然，可陆卫东就像保镖一样守在她们母女身边，他也没把握能打得过，不然也不会白白挨两拳。 陆卫东也知道他忌惮自己，但是自己走了这母女俩肯定就不安全了。 于是说：“然然，你交给我保管，我就不信他宋建设敢在我头上动土！你大舅虽然不才，却也是领导们争相邀请都请不到的大厨，我要出了事，你让领导们第一个拿宋建设开刀。” “好！”温然当着宋建设的面儿交给了大舅，“如果我和我妈出了什么事，你就把这个笔记本上交给厂里领导，或者直接交给戈委会。” 眼看着陆卫东接过去，这下宋建设彻底没招了！ 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温然也和母亲大舅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她向陆卫东伸出手，“大舅，你还是交给我保管吧，他现在以为在你手里，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陆卫东欣赏外甥女的精明，又还给了她。 同时好奇地问：“宋建设怎么会这么怕这个笔记本？” 陆美琴也憋了一下午，“是啊然然，这到底是什么？你快告诉我们吧，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想出来，宋建设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东西？” 第53章 见不得人的秘密 温然勾唇，“他以为这里面是他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什么叫他以为？”陆美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 温然也没吊他们胃口，直接打开笔记本。 陆美琴和陆卫东瞬间石化。 “空白的？” “是。我只是找了一个外表相似的笔记本，然后又做了一个他能一眼认出的记号。”温然简单解释了两句，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陆卫东再次对这个外甥女刮目相看，如果不是她对厨艺不感兴趣，真想教她颠大勺。 又问：“你到底知道宋建设什么秘密？” “是不是他和那个不要脸的偷情的秘密？”陆美琴一下就想到了温馨的母亲。 陆卫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谁偷情？” 陆美琴咬牙切齿地说：“白艳秋！” 陆卫东想了一下，想起了白艳秋是谁！ 气得说：“他们这是乱……” “大舅，不说这些了！”温然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除了这个秘密还有更大的秘密。 只不过她没找到原件，否则也不会造一个仿品出来。 陆美琴气得不轻，又疑惑：“你怎么知道有这个笔记本，还做得这么像？” “我无意中见过一次，那时候年纪小，没放在心上。”温然就知道她们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 陆美琴想到她们两个恬不知耻还被女儿发现，更觉得膈应。 “要让我找到真的笔记本，我非要宋建设这个王八蛋回老家种地去，别说工作，城里户口也别想要了！不对，回老家种地都太便宜他，最好让他去劳改！” 陆卫东也替妹妹生气，又忍不住数落：“当初爸妈都不看好他，我也觉得他不靠谱，就你被猪油蒙了心，一个门心思倒贴他！还好现在吃亏学聪明也不算晚，你岁数又不是很大，将来再找一个一定要擦亮眼睛！” “拉倒吧！摊上宋建设一个就够我恶心的，我可不会再找。”陆美琴现在无比理智，“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你说我图什么！半路夫妻更不能交心，我这辈子有然然就够了。到时候我们可得擦亮眼睛好好给然然把关，千万不能让她像我一样找个负心汉。” 陆卫东点点头，“你说得在理，然然找婆家可要好好把把关。以后再有合适的好小伙子我第一个介绍给然然，顺便让你大嫂也留意着点。她上个月调到了街道办事处，大事小情没有她了解得最清楚，找个知根知底的！” 陆美琴之前有点怕大嫂，就因为她执拗地因为宋建设跟娘家人闹别扭，大嫂每次看见她都没有好脸色。 这次听说她离婚后挺欢喜，对她也有了笑脸。 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两兄妹谈论着宋建设，话题又转移到了温然的终身大事上。 温然开口打断他们，“妈、大舅，你们俩别跑偏啊！” “这怎么能叫跑偏！”陆美琴正好也想跟陆卫东商量，思索片刻道，“大哥，你知道我们厂的魏厂长吧，他们两口子给然然介绍了对象，是个军官，比然然大九岁。人长得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挺正派，最重要的是对然然很上心，对我们家的事也很上心。” “是吗？”陆卫东也来了兴趣，“是北城的吗？家里是做什么的？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为人处世怎么样？有没有隐疾……” 他俨然变成了问题宝宝，恨不得一下都问清楚。 陆美琴把自己了解到的大概情况讲了讲，又说：“你考虑到的情况我大约都考虑到了，我也都问过厂长两口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我说实话，毕竟他们关系近，肯定是偏向那小伙子说话。” “那肯定是啊！”陆卫东不说别的，由于厨艺好经常进出高门大户，眼界开阔不少。 越是门第高的人家，越是不好相处。 尤其还是主动送上门的，更要提高警惕。 高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算小伙子表面上过得去，难保不会有其他隐疾！ 他和陆美琴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更倾向于沈南征有隐疾。 温然听得都想笑了！ 沈南征肯定是没有隐疾，记忆里他在床上也很生猛，就是比较自律，也很节制，严格按照计划进行，从不超标。 她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论，把笔记本放好，先去看书。 在谈话的间隙，陆美琴又做了顿饭。 大哥来了，总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回家。 虽然比不上他这个大厨的手艺好，但比起普通人却是高出一大截。 陆家算是厨师世家，兄妹俩从小就受熏陶。 可惜温然对下厨不感兴趣，对吃倒是很有研究。 陆卫东吃完饭也没多做停留，走之前又说：“明天我再去高家探探情况，总觉得宋建设不老实。你说的那个沈家我也听说过，但是没有接触过，回头我也找人打听打听，有我在呢，你们娘俩放宽心。” “大哥说得是，以后有什么事我再跟你商量！”陆美琴再也不逞强了，更不会像当初嫁宋建设一样一意孤行。 温然跟着送了出去，“大舅，你路上慢点。” “回去吧！”陆卫东潇洒地摆了摆手。 温然等大舅走远后，又和母亲在家属院门口站了一会儿。 有大舅撑腰，做什么事确实都顺利。 宋建设目前有忌惮的东西在不敢放肆，就是不知道拿到笔记本时会不会抓狂，在退彩礼和温馨之间他会选择谁！ 她也很期待，但更开心能从宋家解脱出来。 不管宋建设怎么决定，肯定不会再考虑她。 她也不能总请假，第二天又去正常上班。 谁知刚一出家属院，就遇到了沈南征。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等你。”沈南征这次不是碰瓷，也不是偶遇，而是特意等她。 温然：“……” 温然正要问话，沈南征先压低声音说，“你不用再担心高家的婚事，高家过不了这个星期！” “什么意思？”温然一头雾水，“高家会出事？” 她记忆里高家确实倒了，当时轰动了整个北城。 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具体怎么倒的她也弄不太清楚，只是在报纸上扫了一眼， 沈南征神神秘秘地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安心等好消息就行，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温然喊住他，“你等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第54章 莫非高家真的要完了 “是，我不想你忧心。”沈南征直视着她的眼睛，坦诚而热烈。 温然怦然心动，“谢谢。” “不需要跟我说谢谢，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沈南征不加掩饰的表白，重活一世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本心。 如果前世他能更主动点温暖她，她也不至于在绝望中离世。 温然知道他很忙，可他百忙之中竟然特地来说几句话让她安心！ 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沈南征，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扳倒高家，会不会连累沈家？ 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太笼统。 不是主角的故事线，书里写得也不详细。 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不会连累你吧？” “放心，肯定不会。”沈南征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这次我真要走了！” 他说完还看了看手表，那样子看起来确实有急事。 温然摇摇头，“没有了，你注意安全。” “回头我抽出时间再来找你。”沈南征听到她的关心，有点舍不得走。 “好。”温然弯起眉眼，“我等你陪我去采药！” “好。”沈南征因为她的接纳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变甜了，“你也快去上班吧！” 温然：“……” 两人分开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距离越来越远，心却越来越近了。 因为沈南征的关心，温然这一天心情都不错。 直到下班，一出医院看到了大舅陆卫东。 “大舅，您怎么来医院了，是哪儿不舒服？” “我是特意来找你。”陆卫东把手里打包的菜递给她，“我就在附近做菜，正好过来等你，这些你拿回去吃。” 温然忙推辞，“您还是带回去给大舅妈和表弟吃吧，我妈在食堂上班也经常带吃的回家。” “那不一样，食堂哪有酒席的菜好。”陆卫东塞到她手里，“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你大舅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不会计较这点吃的。” “那我就收下了。”温然知道大舅家比起普通工人家庭还算宽裕，就是担心大舅总顾着她们母女大舅妈会有意见。 其实母亲很少带她去大舅家，她跟大舅妈接触也不多。 她也是有了前世的记忆才知道，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后，大舅大舅妈都找宋建设闹过。 但是宋建设找各种理由搪塞了。 如果没有大舅大舅妈，她后来可能都看不到活着的母亲。 尽管那时母亲已经不认识她，她看到母亲还是能找到家的感觉。 宋建设再娶，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在大舅家住过一段时间。 大表哥大表姐都是下乡知青，和他们聊天也有共同话题。 可能是因为父母感情好、三观正，两个人对她也都很好。 他们比她幸运，下乡地点是北城的乡下，离城里并不是太远。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大舅种善因结善果。 陆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嘬了一口说：“我去高家打听了，高家的人说宋建设确实是带着一个女人去退亲，还说你得了不治之症，企图不退还已经收到的彩礼。高主任的爱人戳穿他的意图，让他退还三倍彩礼。” 温然皱起眉头，“他还真敢说！” 陆卫东吐出一口烟，“宋建设损是损了点，可以肯定的是高主任的爱人肯定不会再考虑你。我道听途说还是了解一点的，她有点迷信，最忌讳得病的人进家门。 不过她看过你的照片，你以后躲着点高家人。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宋建设，他想办法筹钱也好，还是把另一个女儿嫁过去也好，那都是他的事，你安心工作。” “好，我知道了大舅。”温然满口应下，“我会努力工作的。” 陆卫东抽了一根烟，又嘱咐了她很多话。 在走之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塞给她。 “这一百块钱是你大舅妈让我给你们的，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和你妈别苦着自己。” “我们还有钱，您拿回去吧！”温然把钱又还回去，但是陆卫东坚决不要。 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就怕温然追上他。 温然无奈，只好把一百块钱先收起来。 这才回家。 走到一半又想到一个细节。 大舅说高母见过她的照片，但是自从温馨来家里以后都没有照过单人照，只照过一回全家福还没照个全脸，也不是彩色的，跟本人差距甚远。 倒是温馨每年都照相寄给下放的二叔二婶，宋建设也会挑一两张留下来。 难道高母自始至终看得都不是她的照片？ 她越想越有这种可能。 之前因为高家的婚事光生气了，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打听了两个人，调转车头很快找到了高家的具体位置。 高家门第高，住的又是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很好找到。 正要再往前点，急促的车鸣声突然传来。 一辆大吉普穿过街道停在了高家门前，紧接着又有十几辆三挎子也排队而来。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人从三挎子上来迅速站成一排，这时大吉普上下来的人下来。 温然没见过高主任，也不确定哪个是，站在同样好奇的群众身后观望。 没有这十几辆三挎子她或许会以为是高主任回来了，但是这么多三挎子过来肯定不同寻常。 莫非高主任真像沈南征说得那样要完了？ 她更加感兴趣了，而且很期待。 身边围观的群众好像比她还期待，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 果然如她想得那样，其中一个人在领导的指示下使劲拍了拍高家的大门。 门还没开里面就一个生气的声音传出来，“拍什么拍，叫魂啊！高家的大门你们也敢乱拍，吃了熊心豹子胆！” 外面的敲门声更更大，高母气鼓鼓地开了门。 正要发飙，一看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第55章 套路高母，婚约作废 为首领导亮出搜查证，“接到检举信，高伟涉嫌贪污……” 温然正竖起耳朵听，不知被谁推了下。 往后一看，哪是一个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群人。 人一多就乱，连前面对话是什么都听不清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个比一个敢猜。 温然现在也算是吃瓜群众，看得津津有味，还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一脸优越感的高母看到搜查证蒙了，“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老高怎么可能贪污？” “是不是，一搜就知道！”为首的领导没工夫儿跟她磨牙，指挥搜查的人冲进去。 高母哪肯让别人搜查，冷着脸挡在门口：“高家也不是你们想搜就能搜，搜不出来你们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让开！”领导的发话把她拉，并让人牢牢地钳制住。 她想挡也挡不了，冲着门口大声喊了一句：“小辉！” 呆头呆脑的高永辉从大门出来，看见高母被两人押着，马上去救她。 别看他智商不高，力气却挺大。 几下就把那两人扒拉开。 温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高永辉本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建设居然让她嫁给这样的人，那岂不是要天天做噩梦。 况且高永辉还这么暴力！ 搜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个人上前又把母子俩控制住。 高永辉被抓，暴力基因又苏醒了。 嘴里不停地喊着：“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他，有个机灵的拿棍子一棍子把他敲晕了。 训练有素的搜查人员鱼贯而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左右开始往外搬东西。 两个大箱子直接放到了吉普车上，小箱子放到了三挎子上。 还有类似古董，书籍之类的东西，没箱子可放就那么直接搬出来。 吃瓜群众讨论得更热烈了，有一部分人说到了重点，这些东西就是高主任贪污的。 温然一阵唏嘘，记忆里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没想到这次亲眼见证了。 贪污这么多东西，肯定要轰动一座城。 估计一直没出现的高主任也是被抓了！ 高主任本人始终没出现，高母不服气地叫嚣着，“敢惹高家，你们会后悔的，我们家老高会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去！” 其中一个领头的发话：“高伟已经进去了！” 高母愣住，“什么意思，你们把他抓哪儿去了？” “这是机密！”那人并没有给她准确答案。 但是温然作为悉知书里内容的人清楚地知道，高主任最后的结局只有挨枪子。 至于高母和高永辉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儿去。 搜查的人全部上车后带着赃物离开，并没有带走高母和高永辉。 高永辉还没醒，高母一个人趴在地上无助地痛哭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都躲得远远的，就怕受牵连。 温然虽说已经改了姓，可高家的婚事还没退清，始终觉得膈应。也清楚地知道，就算高家倒了，只要高母不点头婚事就算数。 高母现在没被抓，可被抓也是迟早的事。 靠宋建设退婚，不如靠自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套路高母的同时也能顺便坑宋建设一把，何乐而不为！ 果断推着自行车上前去。 高母觉察出有人靠近抬起头，“你是谁，是来看热闹？” 她不认识温然，温然更有把握。 “我是来帮你。” “帮我？”高母挑了挑眉，“就凭你也能帮我？” 温然一本正经地说：“高主任出事很快就会传开，你们高家也将不复从前。你认为你要求宋建设退的彩礼能要回来多少？” 提到彩礼，高母马上问：“你到底是谁？” “我曾受过高主任的恩惠，特意来帮你。”温然淡定地说，“高主任被抓前就有预感，想保住你们母子。要知道你给宋建设的彩礼也是赃款，现在你没被抓那是上边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你也被抓进去了！” 高母早乱了阵脚，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便没有怀疑。 紧张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不承认这门婚事！”温然直来直去，“只要你不承认这门婚事，不提彩礼钱，别人也拿你没办法。” 高母若有所思，“我不提，宋建设和苏红玉会提！” “宋建设巴不得你不提！”温然继续套路，“你想想彩礼重要，还是你的人身自由重要，本来是六百八十块钱，五张粮票五张肉票，你现在向他索要三倍，这就是敲诈。 脏款的事说不清，再来条敲诈勒索罪，你认为你有能力承受这个结果？宋建设之前忌惮你那是因为高家没倒，但是现在高家不比从前，你觉得他不会狗急跳墙？” 她句句都戳到了高母的痛脚，高母必然会权衡利弊。 坐牢跟钱之间，肯定要选一样。 高母心里乱得很，也就是一口气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思考片刻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主动退婚？” “是的！高主任让你把与宋建设签的契约给我，我替你摆平宋建设。”温然说得很肯定，无形中让高母多了一份信任。 高母犹豫片刻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份契约？” “自然是当着宋建设的面撕毁，让他彻底没有念想。”温然认真地说，“我再把他手里那份契约也要出来毁掉，这样他就没有告你的证据。” 高母：“……” 高母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儿子，再想想被搬空的家，最终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让温然看着昏迷的高永辉，自己去屋里拿契约。 温然也怕高永辉突然醒来，在高家墙外边捡了块半截砖头。 好在高母拿出契约后高永辉都没醒。 她粗略看了一眼，契约没有错，放进了包里。 高母又叮嘱：“你一定要当着宋建设的面撕了！” “放心吧！”温然骑起自行车就走。 高母又在后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温然没应答，头都没回。 高母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看着温然走远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温然一鼓作气骑到了家属院，谁知家属院比高家更热闹。 仅一天时间，宋建设在家属院借钱借遍了。 第56章 不把宋建设坑得吐血都对不起他! 宋建设到处跟人说温然得了急症，比较熟的借二三十，关系一般的借十块，有点头之交的借五块，实在不想借给他的，他也厚着脸皮借出一块钱。 被借的人多了，大家免不了凑到一起，凑到一起越琢磨越不对劲，这不就聚集到了平房门口。 陆美琴已经被大家伙包围。 “美琴，你闺女到底得了什么急症，咋要这么多钱，医院不是报销吗？” “他朝我借肉票了，说是让温然在最后的日子里吃点好的。还不让我问你们，怕你们难过。” “也找我借粮票了！就是这么说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到底是什么病，我看老宋借钱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都是老邻居，可别装坚强，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算了算，按照老宋这个借法儿，应该已经借了五六百块钱了！” “他还预支了一千块钱工资，听说是拿房子和房子里那些物件抵押的。” “……” “……” 温然明白宋建设这是不想闹大退婚的事拿她当借口。 为了不让温馨嫁给傻子宁愿诅咒她这个亲女儿借钱，这样的父女情深真是可笑！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她竟不如一个偷情偷来的。 真是遗憾，当年他们偷情怎么就没被抓个现行呢！ 不把他坑得吐血都对不起他！ 从人群里挤过去大声说：“各位叔叔婶婶大伯大娘们静一静，先听我说。” 洪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还真让大家静下来。 大家看她气色一如既往地红润，更是疑问满满。 温然扬声道：“我没生病，什么病都没有，你们都被他骗了。” 众人：“？？？？？？？？？？” 陆美琴也终于有了发声机会，哑着嗓子说：“我们家然然什么事都没有，在医院上班上得不知道有多好，都是宋建设这个缺德玩意诅咒我们然然，拿她当借口借钱，你们都上了他的当！” 平时宋建设在服装厂的声誉还可以，也就是离了婚借了几十块钱，那也不叫个事。 最近他收了点彩礼才开始置办东西，还把欠的钱还了，谁也没想到还有骗钱这一说，顿时乱了营。 “这怎么可能啊，他可是温然的亲爸！都在一个家属院就不怕穿帮？” “哪有亲生父亲这么诅咒女儿的，不可能啊，老宋看着不像那种人！” “他借那么多钱干嘛，把房子都抵押给厂里了，难道是想跑？” “不应该啊，能跑哪儿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这年头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赶紧去看看他跑了没有吧！” “……” 有人等不及先去薅宋建设了，就怕他卷款潜逃。 陆美琴又对在场的人说：“宋建设这个混蛋已经跟我们家然然脱离了父女关系，你们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拿协议书，我大哥和厂长做的见证人，然然连姓都改了。” 她话音刚落，温然已经从屋里拿出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和户口本。 协议书上写得清清楚楚：生不养死不葬。 父女关系那是断的明明白白，干净利索。 任谁看了这份协议，都能感受到宋建设的无情无义。 再看户口本上， “宋温然”已经改成了“陆温然”，户主是陆美琴，只有母女两个人的信息在，看着有些凄凉。 众人更是大惊失色。 真的断绝关系了！ 怪不得宋建设说起温然得了绝症时那么心安理得，是因为没有感情在啊！ 这么混蛋的人，谁也是第一次见到。 或者说太信任他了，压根没想到他是这么混蛋的人。 连对自己的亲闺女和共同生活十几二十年的媳妇都这么残忍，怎么可能对别人好！ 在场的人都借钱给了宋建设，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对他下了结论。 谁还等得下去啊，都跑去筒子楼找他。 毕竟谁家日子过得也不宽松，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都精打细算过日子呢！ 一个比一个走得快，有的还带起了小跑。 温然和陆美琴把协议书和户口本收好，锁上家里门也跟随众人去了筒子楼。 筒子楼里，大家拍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 有一部分认为宋建设这是不敢开门，在屋里躲着呢，找了个力气大的一脚踹开。 屋里好几天没收拾了，乱糟糟。 宋建设并没有在家。 这时大家更慌了！ 更加重了对宋建设携款潜逃的怀疑。 有借钱借得多的哭起来，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也有比较冷静的分析起宋建设会去哪儿；还有随便找人背锅的揪住温然和陆美琴不放，硬是让她们母女说出个所以然。 陆美琴也糟心，“你们急，我比你们更急，你们都不知道，宋建设这混蛋不经我们同意给然然定了一门婚事，让她嫁给傻子！你们评评理，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他诓骗你们然然得了急病，肯定也是没脸提自己做的那些恶心事。这屋里刚置办的东西都是卖女儿的钱买的，屋里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让他退婚他也不去，分明就是把我闺女往死路上逼。” 要说陆美琴这口才也可以，半真半假就顺利挽回了局面，搏了一波同情。 刚刚揪住她们不放的人可愧疚了，纷纷道歉。 都是受害者，比起被骗钱，骗婚让温然嫁给傻子更让人心痛。 这瞬间的理解，引起一片叹息声。 温然理智地分析了下，宋建设凑钱应该凑得差不多了！ 至于给苏红玉的好处费能不能要回来还是未知数。 所以他大概是去找苏红玉，马上告诉了众人。 众人看到一丝希望，又直奔苏红玉的住处。 隔壁筒子楼，宋建设正跟苏红玉说好话。 借的这些钱加上从厂里预支的钱和他手里剩下的彩礼，总共一千九百六十四块钱。 粮票和肉票也各凑够了十五张。 除去四块钱做平时零花用，还差八十块钱才能凑够。 低声下气地说：“红玉，你把钱给我让我退了婚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苏红玉眼波流转，熟练地解开扣子脱掉了上衣。 又能得到钱又能得到人这么好的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况且苏红玉又风骚又主动。 宋建设不是圣人，麻溜脱掉衣服压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了！ 第57章 要账顺路捉了个奸 光溜溜的宋建设和褪去一半衣衫的苏红玉同时回头，谁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都懵了。 闯进来的一群人也懵了！ …… 更没料到要账还能顺路捉个奸。 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也太巧合了。 陆美琴看到众人的反应挤进去，刚看了一眼就赶紧回过头捂住温然的眼睛。 生怕温然的眼睛被这龌龊的一幕污染！ 太丢人了，太不要脸了！ 陆美琴虽然平时比较泼辣，但是从未骂过太难听的话，基本素质还是在的，可这一刻什么素质都抛到一边了。 “宋建设你个缺爹玩意儿，你是有多缺爱，跑到这儿来吃奶！” 宋建设慌里慌张地穿着衣服，头都不敢抬。苏红玉赶紧系着扣子，连句话也不敢说。 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被这么多男女老少盯着。 就算两人现在都是单身，没结婚放在这个年代也是严重的作风问题。 不被发现怎么样都行，被发现就要接受厂里严肃的处分。 不知谁喊了句：“不能让他们穿衣服，臊死他们！” 手快的大妈立马上前将他们控制住，其实就算穿上衣服被这么多人堵在屋里也跑不了。 哪个大妈都是身经百战，最唾弃的就是不知礼义廉耻的人。 有个还率先打了宋建设和苏红玉，随后其他人也跟着打起来。 温然听到惨叫声和讨饶声从注意力分散的陆美琴手缝里看了看，宋建设死死拽着穿了一半的裤子脸肿成了猪头。 苏红玉的头发散乱跟疯子一样，前面的扣子被拽掉了好几颗，苏兄半露，脸也是又红又肿。 无奈狡辩：“你们都误会了，我们刚才只是拔罐！” “罐呢？” “笑死个人，用棍子拔啊！” “贱货，我要是你早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还狡辩个屁！” “我就说她不老实，整天找这个拔罐找那个拔罐，现在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看好自家老爷们，那谁的眼别总盯着某处看！” “……” 谁也不是傻子，不是苏红玉想用“拔罐”搪塞就能搪塞过去！ 陆美琴捂得了温然的眼睛，捂不了她的耳朵， 咬牙切齿，“宋建设你就不是人造的，你想找找远点的，远嫖近赌的道理你都不懂！借那么多钱也就算了，居然还诅咒然然，你怎么不去死！” “宋建设，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亏我们那么信任你，现在立马还钱。” “还钱，我们不借了！” “还我粮票！” “还我肉票！” “还钱……” “……” 众人基本上已经预见宋建设的下场，明白再不让他还钱可能就没机会了！ 因为有腿脚快的已经跑去找保卫科和厂里领导，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绝对零容忍。 宋建设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被捉奸在床人生基本上就废了一半，如果温然再一气之下公布笔记本里的内容，那他就更永世不得翻身了。 还想凑够钱退了高家的婚事呢，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难道只能让温馨嫁过去？ 他还不知道高家出了事，更不知道温然已经轻而易举要出当初签的契约，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思索片刻说：“我会还大家钱的，请大家给我点时间！” “必须现在给，我们可不知道你明天还在不在北城！” “你就是骗钱，，别想再糊弄大家！” “今天必须还钱，说什么都没用！” “还想让我们给你点时间，给你时间好让你逃跑啊！” “你想跑可跑不了，等会厂领导过来怎么也要让你掉层皮！” “……” 大家情绪激动，丝毫不给宋建设喘息的机会。 这时厂领导也赶到了。 傅开宇父子也在，更让宋建设抬不起头。 已经是下班时间，正好大家伙儿都有空儿。 都想看个热闹，本来就不宽的楼道里显得更加拥挤。 魏厂长为大局着想，让保卫科先带走两人。 苏红玉颤声道：“厂长，能让我先穿件衣服吗？” “现在知道要脸了，早干嘛去了，不能让她穿！”魏厂长还没发话，就有正义大妈发言。 宋建设也想开口来着，一听大妈这么激动，赶紧提了提裤子，就怕裤子掉下去。 傅开宇想娶温馨，硬着头皮说：“厂长，还是让他们俩穿好衣服吧，一路走到保卫科毕竟不雅观。” “就是让大家看看作风不正的下场以儆效尤，知道丢脸就会控制自己的兽性。”又一个曾经对苏红玉有过非分之想的男人的媳妇开口，也说说给自家男人看的。 这种男人不止一个，个别的还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大多数女人还是很支持这种想法的。 傅开宇还想再为宋建设说句好话，被傅主任踩了踩脚，暗示他不要多嘴。 这样的人，躲都躲不及，替他废话就是浪费感情。 温然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这种少儿不宜的场面，不适合她这个未婚的大姑娘开口。 想要坑宋建设一把，不差这一会儿。 反正现在她已经拿到契约，再不用担心高家怎么样。 魏厂长顺应民意，就让她们两个这样衣衫不整地去了保卫科。 前来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陆美琴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臭鸡蛋，让温然拿了过来，精准无误地打到了宋建设脑袋上。 也有其他人开始效仿。 省吃俭用的习惯基本上在每家都保持得很好，大家选的都是边边沿沿的烂菜叶子，臭豆腐，臭鸡蛋。 本来十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硬生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宋建设和苏红玉到保卫科都快臭得不能闻了。 保卫科的人不得已用两桶水给他们冲了冲，这才捏着鼻子问话。 无关紧要的人被拦到了外边，明明已经过了饭点，谁也不着急吃饭，依旧在外面热烈地讨论着，并向厂长反应了情况。 魏厂长也是特意等在外边安抚众人的情绪，并让人准备了纸和笔，被借人的姓名、数目都记了下来，这才让大家各回各家。 有了厂长担保，众人也都散了。 唯有陆美琴和温然还在。 魏厂长清了清嗓子，“天不早了，你们娘俩也回去吧，等我们商量出处置结果会及时公布出来。” 温然在陆美琴开口前说：“厂长，他出了这种事肯定不能去退婚了，高家的婚事多拖一天我都不踏实，我想让他把钱给我，我亲自去退。” 第58章 温然:坑爹没商量 陆美琴拽了拽温然，“傻孩子，那又不是小数，宋建设还了大伙儿钱剩下的根本不够。你不会是想给他贴钱吧，我们也没钱。” “妈，你先别着急。”当着魏厂长的面儿，温然也没有解释太清楚，“我大概算了算，就算他还了大家钱，还有抵押房子预支厂里那一千块钱，再加上他没花完的彩礼和给苏红玉的八十，应该也有一千五百多。我就拿着这一千五多去退婚，高家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逼，要不然高家的名声何在！” “你说得对，不行的话我陪你去趟高家，高主任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通融通融。”魏厂长好心好意地说，“等会儿我先让宋建设把账算清楚。” 温然本身就是套路宋建设，肯定不能让魏厂长跟着去。 忙说：“您也挺忙的，还要把他借别人的钱先还了，我自己去就行。” “还是我陪你去！”陆美琴觉得魏厂长跟着去倒是个好事，但是女儿都拒绝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厂长，决定亲自陪女儿去。 魏厂长还是觉得不妥，“家属院这边的事好料理，宋建设的事也好解决，你们到底是女同志，去退婚我不放心。要不这样吧，我让南征陪你们去一趟！他人高马大，往那儿一站就能让别人惧怕三分，也给你壮壮胆。” 温然知道再拒绝的话，魏厂长和母亲都不会放心，敷衍着说：“好吧，他不忙的话找他也可以。” 到时候找不找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谁知魏厂长说：“放心吧，他肯定有时间，就算没时间我也让他腾出时间来！” 温然：“-_-||” 陆美琴对沈南征也没意见，至于猜测的隐疾也只是猜测，看他为人正直应该不会是那卑鄙之人，再等大哥打听清楚基本上也可以定下来了， 让两人多接触接触也行，便没执意反对。 天越来越晚，夜色越来越浓。 魏厂长带着她们去了屋里。 宋建设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总觉得不对劲，认为被捉奸是陆美琴一手策划，拉着脸说：“这下你满意了，把我毁了你以为你女儿就能好过？别忘了高家的婚事还没退，你别高兴得太早。” “注意你的态度！”魏厂长敲了敲桌子，“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吗，你有什么底气吵吵别人！”宋建设果然老实了点，声音软下来：“我就是提醒她，她陷害我自己也得不到好处！” 陆美琴怒问：“我陷害你什么了！是我扒了你的裤子让你上苏红玉的床，还是我让你糊弄大家说然然得了重病借那么多钱？ 宋建设理亏，“又不是我非要说温然得了不治之症，是苏红玉给我出的主意！” 苏红玉恼了，“宋建设你有没有良心，我还不是替你分忧，你要不想用这个借口完全可以不用！” 宋建设挪了挪屁股，“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说怎么办？” 温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把借人家的钱都还了，剩下的钱我拿去退婚！” “你？？？？” 宋建设正发愁这个烫手山芋没办法扔掉，如今出了事更是没办法解决，就算厂里处置了他，高家的婚事还是在。 高家不要温然，他又拿不出彩礼，那势必要让温馨出嫁。 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温馨，如果最终还是让她嫁过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又问：“你真打算自己退婚？” “不然呢，指望你又指望不上！”温然满脸的失望和嫌弃不加掩饰，“我刚才算过了还了大家的钱你应该还剩一千五百多块钱。剩余的粮票和肉票也给我，我拿着这些去退婚！” 宋建设明白厂里的处罚马上也会到，以后他肯定没有能力赚钱偿还了！ 抵押房子预支的工资给温然去退婚，房子少不得也要被厂里收走。 可是不给她就要堵上温馨的幸福，他不敢赌。 沉默了一会问：“你确定用这些钱就能退婚？” “确定。有厂领导作证，我会把契约拿回来当着你的面撕掉！”温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坑掉宋建设所有家当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陆美琴催促，“就这样你还犹豫，你造的孽有人替你摆平都不利索点！” 苏玉红尖酸刻薄地说：“宋建设你傻啊，你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管她的婚事干嘛！” 啪—— 陆美琴一巴掌甩到她脸上，顿时显现出五个手指印。 “小贱人，要不是你，我们家然然也不会摊上高家的婚事，把你收的好处费也拿出来！” “休想！”苏红玉如果不是被绑着，都想扑过去咬死陆美琴。 她吃进去的肯定不会吐出来，尤其她还因为这件事才被抓进来，更不会松口。 温然威胁，“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我告诉你，就是你不给我这八十，我也能想办法把高家的婚事退了，还能让高家找你算账，这就不是八十的问题了！” 苏红玉瞪着温然：“你少吓我。你这丫头诡计多端，别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呵！”温然冷笑，“你被抓前可以不用怕，别忘了你是怎么进保卫科的！高家最忌讳这个，你想想你有什么好日过！” 苏红玉：“……” 苏红玉还真怕高家，高家若知道她拿了好处费还出了事，肯定不会放过她。 咬着后槽牙说：“算你狠！” 魏厂长也觉得这丫头挺狠，甚至感觉沈南征就是不出马婚事也能顺利退掉。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还是让他参与参与好，省得他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宋建设看苏红玉都抵挡不住，自己又有把柄在温然手里，最后挣扎道：“厂长，我把他们钱还了能不能从轻处罚？我和苏红玉是真的冤枉啊，刚脱了裤子，什么都没干呢！” 第59章 宋建设的处置结果下来了 “你也好意思说，你的脸呢！”陆美琴想捂温然的耳朵已经来不及了。 她没想到宋建设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当着女儿的面也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裤子都脱了，干不干有区别吗！ 宋建设瞪了她一眼，“我的脸都让你弄没了，你说我的脸呢！” 苏红玉也不要脸了，抹了把眼泪说：“厂长，我和宋建设真的只是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呢！” 宋建设扇了自己一巴掌，“厂长，都是我一时糊涂，我如数还了大家的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违法乱纪了！” “一码归一码，欠群众的钱是你应该还的，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魏厂长面色严肃，对这种厚颜无耻之人深恶痛绝，“我告诉你，你乖乖还了还好说，不然我们只会考虑加重对你的处罚。别想通过不还钱威胁领导，你这是一错再错！” 宋建设的脸色瞬间白了，“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有威胁的意思，会还给大家的。” “没有就利索点去拿钱！”魏厂长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安排保卫科的人跟着他和苏红玉去家里把该拿的钱拿了。 宋建设还是不完全信任温然，把该还家属院那些人的钱和名单给了厂长，然后才把一千五百块钱和剩余的粮票肉票给了她。 温然数了数，“数目不对，你剩下的钱可不止这点，没有诚意让我怎么去退婚，你以为我愿意替你走这一趟。你都跟高家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了，要不我就跟高家说你还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彩礼不退也可以！” 宋建设：“……” 宋建设嘴角抽搐，脸也黑得不能看了。 咬着后槽牙又把打算留下来生活的钱给了她，最后只剩下四块。 “我只剩下这四块钱了，你总不能让我吃土！” “吃土怕是你也吃不上，估计你以后也没地方花钱！”温然几乎可以预见他的下场，刚才魏厂长和保卫科的商量时已经有了大概的定论，又说，“你还落了一样东西！” “什么？”宋建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喉咙里腥甜，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憋在心里那股气上不来下不去，简直要怄死了！ 哪里还想得起落了什么！ 温然提醒：“你跟高主任的爱人签的契约书！” 宋建设：“……” 经她这么一说，宋建设想起来了。 又在保卫科的监督下把契约拿出来给了温然。 温然什么都没说，直接装进了包里。 这一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斜挎包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放下。 苏红玉也明白逃不过这一劫了，乖乖地把八十块钱给了温然。 温然数了数，确定没捣鬼也放进了包里。 现在加上宋建设给的，总共一千五百八十块钱。 零零散散的钱把她的斜挎包塞得满满当当。 今天天太晚出不了结果，只能等明天。 等保卫科把他们带走，她才和陆美琴一起回去。 晚上，陆美琴翻过来覆过去就是没有睡意。 无声地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想跟温然聊一会儿，又不想打扰她休息，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坐着。 从认识宋建设以后好像都是她单方面付出，一直以为努力付出就会有收获，事实证明他眼里没有她，永远都不会。 看到宋建设和苏红玉衣不蔽体的样子，她现在还有点想吐。 轻手轻脚去门外透气。 温然也没睡着，听到母亲出门，也坐了起来。 她也睡不着。 不用再为宋建设和高家的婚事发愁，精神有点亢奋。 只等明天公布宋建设和苏红玉的处理结果，她们心里这块大石头也就彻底落地了！ 夜微凉。 她拉着点灯，披了件外套去外面找母亲。 陆美琴正仰望星空，不知道想什么！ “妈，这么晚了，去睡觉吧！” “你怎么也没睡？” 陆美琴惊讶了下，跟她一起回屋。 “睡不着。”温然借着昏暗的灯光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陆美琴疑惑：“什么？” 温然把两份契约摊开放到陆美琴面前，“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拿到了高家的契约，高家出了事，再也不会拿婚事说事，用不了多久报纸上也会登出来！” 陆美琴震惊之余仔细看了看，“签字确实是宋建设签的，没有错。你是怎么拿到的，高家倒了又是怎么回事？你拿到契约还找宋建设要钱退婚又是怎么回事……” 她有太多疑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温然反正也睡不着，就把套路高母和宋建设的事都说了一遍。 对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母亲，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然后又把钱拿出来给她，“妈，这些钱你收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楼上的房子收回来。” 陆美琴听得更糊涂了，捋了半天才捋清楚。 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发现女儿真的长大了，有主见有能力。 比她这个当妈的果断，有魄力。 先把两张契约撕得粉碎，又把钱塞回温然手里，“这钱还是你自己收着，以后我花钱的话朝你要。这段日子妈发现你越来越稳重了，能当得起这个家。” “行吧，那我收着。不过这一百块钱你必须收着，大舅说这是大舅妈让他给我们的，还说大舅妈刀子嘴豆腐心，让我们别苦着累着。”温然把大舅给的一百块钱给了她，又把宋建设给的粮票和肉票也给了她。 母亲要张罗两人的饭菜，没有钱和票可不行。 陆美琴瞬间泪崩，身子微微颤抖哽咽道：“然然，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大舅妈吧！” “好。”温然也正有此意。 陆美琴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悟道：“其实一直都是我错了！我当初也不知怎么就被宋建设迷了心窍，一门心思要嫁给他，这才惹得你大舅妈厌弃。你大舅大舅妈不喜欢他，你姥姥姥爷生前也不喜欢他，现在想想他们比我看得远……” 她讲起那么些任性的过往，就是希望温然能听人劝。 听人劝，吃饱饭。 温然也不记得母亲讲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见魏厂长正安排傅开宇给被借钱的职工发钱。 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记录在册，谁想谎报都不行。 不过温然更在意的是宋建设和苏红玉的处置结果。 处置结果到下午她下班回来后才公布出来。 第60章 温然:再坑爹，不手软 由于宋建设和苏红玉作风不正，以欺骗手段向厂里职工借钱，性质极其恶劣，即日起被厂里开除，当月未发工资全部扣除，取消随迁户口发回原籍接受劳动改造。其中宋建设预支厂里一千工资，到期不能返还，抵押房将由厂里接管，厂里有权自行处置。 取消随迁户口，发回原籍接受劳动改造，这结果对一个村里出身的工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取消随迁户口的文件上写着作风不正，并详细写了宋建设与寡妇做苟且之事被逮个正着。 只要他回公社落户口，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 本来宋老太就是生气离开城里的，要让她知道大儿子没了城里的工作，还落到这种地步，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家里早没他住的地方，回去还要挤在老母亲一个炕上。 劳动改造可不是普通的种地，是要干最苦最累的活儿，还要打脚底板儿！ 最最最重要的是，天天接受乡亲们的非议。 屁大的事都能在流言蜚语中变质，唾沫星子淹不死他都是他命大。 不得不说厂里的处置结果也算高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折磨，绝对让宋建设比死还难受。 宋建设收拾完东西，在保卫科的监督下失魂落魄地走向大门口。 这个工作多年的地方，突然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更害怕回村。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同样哭得声嘶力竭的还有苏红玉。 她也是从村里跟着丈夫搬来城里的，如今老家的婆家不能回，回娘家肯定也会被唾弃。 几次都想撞死在服装厂大门口，又没有那个勇气。 家属院里有很多人为了看他们俩的狼狈样，下班都不着急回家了，早早占据了有利位置围观。 温然和陆美琴也站在人群里，亲眼见证宋建设被遣返回老家种地的不甘。 嘲讽声如潮水般涌向他们俩，宋建设第一个崩溃。 本来还想着找机会早点让温馨回来，这下更没希望了。 就算温馨回城，他也照顾不了！ 更别说让温馨嫁给傅开宇，说不定温馨连傅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他不能就这样回村，回村就真的完了！ 看看越来越滋润的陆美琴，又想起她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给他那会儿。 心想她肯定还是爱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站在人群里偷偷送自己，更不会搞那么多事引起他的注意。 求求她，说不定她还能念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帮他。 他撇开保卫科的人快速走到陆美琴身边，陆美琴还以为他搞事情，一脚踹过去！ 宋建设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说：“美琴，夫妻一场，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才知道我错了，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还手。我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离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对你好对温然好！” “想屁吃呢你！”陆美琴清醒又理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都不会嫁给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事你也没少做！是不是又有事求我？” 宋建设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又被陆美琴打断，“我告诉你宋建设，你现在只有回原籍接受劳动改造一条路，别想走捷径！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看到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宋建设“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美琴，我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有机会我愿意给你洗衣服做饭，我给你做家务!求你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帮忙照料照料馨馨吧，她一个人在乡下不容易，你……“ “去你奶奶的！” 陆美琴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看他为了个私生女花言巧语半天还下跪，又“咣咣”给了他两巴掌。 “你趁早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围观的人也纷纷叫好，都替陆美琴不值。 光听称呼就能听出来，一个“馨馨”，一个“温然”，实在离谱。 温然也庆幸母亲是清醒的，唯一一个不清醒的是宋建设。 宋建设估计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想出来。 这假情假意的模样，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看他被打，真的舒爽。 宋建设被陆美琴一阵拳打脚踢后，本来就鼻青脸肿的脸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一大圈，脸疼得张不开嘴。 终于意识到陆美琴是真的恨他。 结婚这么久，他还一手指头都没打过她，反倒被她打这么多巴掌，脸上心里都觉得火辣辣，抬手就要打回去。 但是温然眼疾手快，一个用力把他推倒在地。 “玩不起就别说大话，是谁说不管我妈怎么打都不还手？” 宋建设：“……” 宋建设刚才没防备，别说还手打陆美琴，现在都想连温然一起打。 不过保卫科的人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他拉开。 相比宋建设的丢人现眼，苏红玉理智多了！ 确切地说，是对他失望。 自嘲地笑了笑，在保卫科的监督下径直往前走去。 再不走，可能天黑都赶不上火车。 宋建设回老家的火车是在明天早上，他现在哪哪儿都疼，肺都要气炸了！ 有保卫科的人时刻监督着，什么都做不了。 闷声不吭也开始往前走。 “等下！”温然可不想他走得安心，“你就不关心高家的婚事了？” 现在信息不发达，高主任虽然被抓，但也没那么快上报。 宋建设什么都不知道，脑子也是乱的。 听她这么一说，马上问：“怎么样，退了吗？” “退，肯定退！”温然一本正经地下套：“高家已经接了你给我的一千五百八，不过剩余的也必须还。还差四百六十块钱。父女一场，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我向高家争取了下，剩下的钱你可以分期还。每月还二十块，二十三个月还完。 还有，你欠我妈的三百块钱也必须还！每个月十五块钱，二十个月还完。你回老家后，记得想办法每月给我寄三十五块钱，二十块钱我会帮你送到高家去！” 宋建设：“……” 第61章 主动上钩的冤大头 宋建设一听每个月还要还三十五块钱，“噗”地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宋温然，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连高家都没去过故意诓骗我？” “纠正下，我现在叫陆温然！”温然表情淡漠，“你跟高主任的爱人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先放到一边，给高家看得根本就不是我的照片，还用我的名字跟高家定亲，这点你不打算解释下？” 宋建设这下不怀疑她没去过高家了，当初找了半天确实没找到温然的单人照。 就随便找了温馨一张比较模糊的照片。 反正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就算气质上完全不一样，长相上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可他忽略了，相似归相似，终究只是照片。 就算是本人的照片跟本人也有差异，更何况不是本人呢！ 现在的照相技术又不是多么高清，其实第一眼就能看出不像，不过他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知道现在不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也不打算解释。 再解释只会让温馨更脱不开身，转而说：“陆美琴的钱我会还给她，高家的钱我也会还。不过一个月三十五块钱我肯定还不起。以后我每个月给陆美琴十块钱，分三十个月给完；高家的分四十六个月，一个月也还十块！” 温然也知道让他每个月还三十五他肯定还不起，给他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太轻易答应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果断说：“我妈这里一个月十块可以将就，高家不行。争取到分期已经是高家给面子，这我还没戳穿你说我得不治之症的事。而且我们也不想将就，该多少就是多少，都是你自己作的，少一分都不行！” 傅开宇早就看不下去了，不顾傅主任夫妇的阻拦冲过来，“宋温然，你怎么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他可是你爸，你有没有良心？” “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叫陆温然。”温然郑重其事地警告，“那么爱多管闲事，这个爸干脆你认了吧！” 傅开宇：“……” 傅开宇从来没发现温然这么牙尖嘴利，越发想念温柔的温馨，也是想在宋建设面前讨好卖乖，又说：“像你这么刻薄，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到底是你亲生的父亲，就算断绝关系也是只是表面上断绝，依旧是血脉相连。 除非你能像哪吒一样学削骨还父，这样才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口闭口让他还钱，他岁数这么大了，又丢了工作，以后怎么生活还是个问题，你怎么忍心让他每月还那么多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宋建设连连点头，总算还有人为自己说话，不枉温馨喜欢他一场。 陆美琴却看他极不顺眼，“有你小子什么事你连削骨还父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你是不是想逼我女儿去死！你知道她受了多大委屈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乱说，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傅开宇的母亲万欣忙拽儿子，“开宇他爱冲动，你别跟他计较，我这就拽他回家。” 她不想让儿子娶温馨，更不想儿子在这儿为了宋建设败光之前积攒的人缘，用力拽着他让他回去。 傅主任明示暗示都给了，就差打儿子两巴掌。 宋建设不出事还能凑合接纳温馨，现在出了这种作风不正的事也不赞同他们俩结合了。 而且细细一想，温馨根本就是跟宋建设一样的人，儿子明明是跟温然定的娃娃亲，居然被温馨抢了先，手段也不敢恭维。 两口子平时都是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人，断不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但是他忽略了傅开宇娶温馨的决心，傅开宇又为宋建设打抱不平：“妈，你松开我，我一点都不冲动，陆温然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像她这么狠心的姑娘，偌大的北城都找不出一个，分明是把宋叔叔往死路上逼。” “麻烦你下次出门带上脑子，你以为是我把他往死里上逼？”温然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也太天真了！这都是他自愿的，不按月给钱，他就只能接受温馨嫁给高家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没我什么事了还替他跑这个事！” 她说一半留一半，傅开宇听到后半句整个人愣住了！ 知道温然和高家的婚事要解除了，但是还有温馨什么事，他真不知道。 “什么温馨嫁给高家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子，还有馨馨什么事？” 温然扬了扬下巴，“问你的姓宋的好爸！” 傅开宇的脸瞬间黑了，“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他人也是道听途说，都摸不透情况，纷纷议论起来。 宋建设心虚，不敢再刺激温然，怕温然会说出更多不利自己的话，那样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 正好傅开宇这个冤大头替自己说话，立马有了主意。 “开宇，如果彩礼钱凑不够，就只能让馨馨嫁过去了！这样高家才不会继续揪着我们宋家不放，我也不想，可是我没那么多钱。 但凡我能凑够钱，都舍不得馨馨嫁给傻子。你也看到了，我借那么多钱也是为馨馨，现在还回去了根本凑不够。都怪我，怪我一时糊涂被高家骗了，根本不知道高家的儿子智力有问题。” 他把自己撇得干净，温然明白宋建设这是要套路傅开宇，没有插嘴。 她只要收到钱就好，至于这个钱他是从哪个冤大头那儿弄来，那是他的事。 况且像傅开宇这样的冤大头，多坑几个也无所谓。 傅开宇果然上钩，琢磨了下说：“宋叔叔，我手里还有三百，你先……” “开宇！”万欣打断他，“你跟我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傅主任狠狠瞪了宋建设一眼，这个梁子算是结深了。拽着儿子就走，“跟我们回家，你瞎掺和什么！” 傅开宇平时最听父母的话，但一想到还不上钱温馨就要嫁给傻子就难受的厉害。 用力挣脱开，“爸，那钱本来也是我留着娶馨馨的，正好先给他们应应急。” 啪—— “回家！” 傅主任扇了不理智的儿子一巴掌，态度强硬的把他带走。 他听到宋建设叹了口气，又挣脱回来跟宋建设说句悄悄话。 宋建设听完眼前一亮，等他一走立马同意每个月还三十五块钱。 温然又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当场写了一份契约。 经过给二虎母亲写药方没纸的事，她现在随身都带着纸和笔。 一式三份，宋建设一份，厂里一份，剩下的那份才是她的。 宋建设签契约的时候小声问：“笔记本呢，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温然狡黠一笑，“等你还完钱我自然会给你。” 宋建设：“-_-||” 宋建设也不再纠缠，咬着后槽牙签了字，又按了手印，感觉像签卖身契一样屈辱。 按完手印，扔下笔就跟着保卫科的人走了！ 吃瓜群众还在琢磨傅开宇到底跟宋建设说了什么，让宋建设这么轻易妥协。 陆美琴也很是好奇，回去的路上问温然：“你说傅开宇会跟宋建设说什么？” 温然了然一笑：“最多超不过三天就知道了！” 陆美琴：“……” 第62章 又白得三百块钱，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陆美琴也不关心什么三天不三天，宋建设一走心里是真舒畅， 温然也能明显感觉到母亲的开心，这个装不出来。 花着宋建设的钱，用着宋建设的粮票肉票，一点都不心疼。 她们的伙食也比先前好了很多。 沈南征没有再来，倒是晚上魏厂长和刘老师一起来了。 刘老师之所以一起跟着就是为了避嫌，也是想和陆美琴聊聊天。 争取早点促成温然和沈南征的婚事。 魏厂长在他们热聊的时候，清了清嗓子问温然：“你在宋建设走那天自己去高家退婚了？” 温然早就算到魏厂长会有疑问，毕竟是有点身份的人，别人不知道高家出事，相信他已经收到风声儿了。 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想麻烦你们，下了班就自己去了。那天高家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像是特别需要钱的样子，我说暂时只能给她们一部分，高主任的爱人也接了。 她和宋建设签的契约也给了我，婚事作废了。分期付款是我骗宋建设的，只不过是他让我妈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想再为我妈多争取点福利。” 她的话半真半假，魏厂长也没有再怀疑。 就是越发觉得这丫头和沈南征真是般配，都是黑芝麻馅汤圆腹中黑。 有意思。 沉吟片刻道：“你向我说实话证明信任我，我很高兴。放心，我不会宣扬出去，更不会偷偷告诉宋建设。以后你们在厂里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厂里能办到的一定会办。” “太感谢您了魏叔叔。” 温然真心真意地感谢了一通。 就知道说一部分实话能博得好感。 沈南征跟他们走得近，证明他们的思想品质没多大问题。 最主要的是，跟他们说话不费力，一点即通。 他说不会宣扬，不会告诉宋建设，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沈南征！ 她不怕告诉他，甚至有点希望告诉他。 沈南征看到的只是她的外表，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心机！ 如果他知道后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她，那么她愿意与他共渡一生。 把最后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她又生出很多期待。 当然，她眼下更期待傅开宇的动作。 明天就是宋建设离开的第三天，听说他在家表现良好，应该快来找她了。 事实也不出她所料，第二天早上她去上班刚走出家属院就被等在一旁的傅开宇拦住。 傅开宇像做贼一样紧张地看了看门口，然后塞给她一个用报纸包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严肃地说：“我先替宋叔叔还三百块钱，以后他每个月还你二十块，二十三个月还清。” 这一刻，温然突然有点羡慕温馨。 最起码现在傅开宇是真的愿意为她付出。 她收了钱问：“你就不怕你爸妈打你？” “打我我也认了，总之我不会让馨馨嫁给傻子。你快写个收据，收了钱可不能反悔。”傅开宇又看了看门口，总怕父母会突然冲出来找他。 温然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出尔反尔这种事小孩子都不屑。” 她把钱装进包里，以最快的速度写了这一张收据。 钱，拿到手里才叫钱。 其实没有傅开宇出手，就算宋建设每个月给二十块钱她也会同意。 每月二十块钱总比谈崩了好。 傅开宇看了看收据又说：“你再补充两句，保证以后不会变卦。” 温然想变卦的话就是有保证也会变，不想变的话就是没有也不会。 到底是傅开宇不信任她，她也没有浪费时间。 按照他的要求又加上了两句话。 他这才满意的地拿着收据离开。 她也很满意，又白得三百块钱，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骑起自行车赶往了医院 没有什么比上班更重要，既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又能自立自强。 她在医院的工作越来越顺手，跟金宝莉和阮玲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这俩人就是活宝，凑一块非得互怼两句才踏实。 金宝莉也是个固执的人，坚持请她吃饭坚持了好一阵子，是她说再请她吃饭就别交她这个朋友才不坚持了。 三个人的饭菜虽然是各买各的，但吃的时候却是在一起吃的。 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不分彼此。 也挺开心的。 阮玲近几天经常和贺靳言接触，也爱把她们之间的趣事分享给她们。 这不又说起那天骗贺靳言去中山公园给人看病的事，金宝莉好奇地问：“阮玲，我现在都想不明白，贺医生怎么会上你的当呢？” “没准是看我可爱叭！”阮玲一笑两个梨涡浅浅。 “呕~”金宝莉故作呕吐状，“都多大人了还扮可爱，你确定贺医生不是可怜你？” 阮玲：“╭(╯^╰)╮” 温然抿嘴笑道：“你那天让贺医生给猫看病，下次让他给什么看，总不能薅着一只猫折腾？” 阮玲双手托着下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如下次就折腾我三哥吧！”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妈就是医院的主任。给猫猫狗狗看病还能说怕你妈知道，给你三哥看病就不用了吧？” 阮玲已经决定了，就拿三哥当借口。压低声音问：“有没有什么病不方便来医院，又不能让我妈知道，或者不好意思让我妈知道的？” 第63章 你这个见色忘兄的家伙，我喜欢 温然扬了扬眉毛，“你说什么病，还不是男同志那些不能说的隐疾！” “隐疾？”阮玲想了想，“这也不是不可以！” 金宝莉眼睛一亮，“我觉得太可以了，哈哈哈……” （同一时间，在电影院上班的阮良策打了个喷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左右，总觉得阴风阵阵……） 温然也乐了，“我就是这么一说，让你三哥知道，估计你就要惨了。” “所以我就是拿他当个引子，等把贺靳言约到公园，我就说三哥他害羞，临阵脱逃了！”阮玲也不傻，借口就是借口，怎么能会真的让借口露面呢！ “哈哈哈，这个可以有！”温然从没怀疑过阮玲的机智，“让你三哥多害羞几次，你就能拿这个借口多约贺医生几次。” 阮玲嘻嘻笑道：“被你戳穿了??·??·??*?? ??！” 金宝莉也笑得直不起腰，“你这个见色忘兄的家伙，我喜欢。” …… 阮玲得到她们俩的支持，当天下午就出动了！ “贺医生，你等一下！” 贺靳言回过头，“又是你，小铃铛！” 阮玲“嘿嘿”一笑：“贺医生，你这个周末忙不忙？” 贺靳言不想像上次一样被戏弄，警惕地说：“我不给猫看病。” 阮玲深吸一口气，“这次不是猫，是人，真的是人！” 贺靳言谨慎地问：“什么人？你找田主任应该更方便吧！” 田主任是阮玲的母亲，贺靳言早就知道。 其实在医院里也藏不住秘密，况且这还不是秘密。 父亲贺常山在阮玲第一天来就给他理清了关系脉络。 阮玲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地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三哥好像得了不能说的病，也不好意思让我妈知道，我这才来找你。” “不能说的病？”贺靳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能瞎说。” 阮玲忙说：“不瞎说不瞎说，这可是我亲哥，我能瞎说吗！” 贺靳言：“……” 贺靳言是不想相信的，但听说她们兄妹间关系很好，应该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而且他一点都不反感这小丫头的小心机，感觉还挺好玩。 就是再弄只猫来，他想他也不会拒绝。 挑了挑眉说：“那周末中山公园见吧！” “好嘞！” 阮玲跟贺靳言约好时间并没有马上离开，又多说了几句。 躲在一旁的金宝莉双手交叉搓了搓俩胳膊，“啧啧，小铃铛，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嘘，小点声。” 温然记得书里有这个称呼，现在一听确实甜得掉鸡皮疙瘩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一回头，沈南征正在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金宝莉也看到了他，转头问温然：“他不会是来找你吧？” 温然这次没隐瞒，“应该是，我过去一下。” 金宝莉：“(???.???)????” 金宝莉看了看左边主动出击的阮玲，又看了看右边被人主动出击的温然，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她怎么突然成“孤家寡人”了？ ## 温然已经走向沈南征，沈南征也在向温然走来。 两人相距一米的距离后停下来，温然先开口：“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沈南征脱口而出：“突然很想见你。” 温然：“……” 温然忙看了看不远处，怕墙后边的金宝莉会听见。 沈南征勾唇，“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我没看她。”温然辩驳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这样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深深鄙视自己这没来由的心虚。 沈南征了然于心，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送你回家。” “好。”温然没有拒绝，“你等我，我去收拾下东西。” 沈南征点头，“那我去门口等你。” 温然：“……” 已经是下班时间，她和金宝莉就是为了陪阮玲约贺靳言才没有准时走。 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小心肝，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去门口跟沈南征汇合。 今天沈南征也骑了自行车，军区家属院离城东医院有段距离，但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 两人并排骑着自行车，像正常的情侣一样。 温然也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沈南征侧头看了她一眼问：“听魏叔叔说，你自己去高家解决了婚事，怎么没等我陪你一起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想在高家倒了的消息传开前解决，等你恐怕时间上来不及。”温然想到婚事能顺利解决也有他的一半功劳，又说，“这还要多谢你。！” 沈南征肯定不会让她错过最佳时机，知道她有自己能解决的能力又抓紧时间表白：“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别忘了你说过我敢娶你就敢嫁！” 温然刹住车，停在原地。 说实话，她承认那天有点拿他当挡箭牌的意思。 不过心里也确实想过就这么嫁给他。 侧头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沈南征也停下了自行车，无比认真地说：“我彩礼都准备好了，结婚要用的东西和结婚要住的房子也都准备好了。” “什……什么？”温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什么意思，你都准备好了？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 “就是为你准备的，在我知道相亲对象是你的第二天就准备了。”沈南征说了个小小的谎话，怕她知道他为了娶她编织了一张大大的网会害怕。 温然本来不紧张，让他这么一说反倒心跳加速，不自信地问：“我有那么大魅力？” “有，你很好，做好嫁给我的准备就行。”沈南征势在必得，“我先去你家提亲，把我们俩的事定下来就可以光明正大交往，我希望你能正式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允许我正式走进你的生活。” 温然 ：“……” 第64章 南征，这传家宝给你媳妇!!! 温然忽然感觉跟不上沈南征的节奏，提前准备了彩礼，结婚要用的东西和结婚要用的房子，沈家的房子在家属院基本上算是最好的，又大又宽敞，怎么连房子都准备？ 难道记忆里有偏差，沈家目前也与记忆里不同？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定亲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介绍给她的朋友亲人。 怦然心动的感觉还在持续，她很清楚自己的选择，红着脸说：“好。” 虽然她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沈南征还是激动得想抱起她转个圈圈。 但想归想，行动上还是规规矩矩。 趁热打铁说：“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去你家提亲。” “明天？”温然忙说，“明天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我妈要陪她去大舅家。你也知道最近我家出了很多事，大舅忙前忙后为我们费了不少心。” 沈南征对温然的大舅陆卫东还是有印象的，人挺实在，前世记得他开了个小饭馆，还挺红火。不过时运不济，因为某种原因又倒闭了，后来安心给别人家饭店当起大厨。 他对温然母女也好，确实该去一趟。 于是又说：“那我就下个周末去提亲，你别再推三阻四，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婉拒我。” 温然粲然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再推脱。那就下个周末，正好让我妈也有个缓冲时间。” “行，是我太着急把你娶回家。”沈南征也笑了笑，“我也跟我爸他们协调下时间。他们两个离婚早，不太想碰面，不过两个人都想陪我一起提亲。” 刘老师说媒时提过他父母已经离婚的事，就算不提温然也很清楚。 她点点头，“他们都对你挺好吧！” “嗯，还行。”沈南征就事论事，“虽然不想见面，也不是仇人。只不过是两人的脾气都太执拗，而且我妈早就再嫁了，第二任丈夫是你们医院的贺常山院长。” 温然有前世的记忆自然知道，不过沈南征是第一次跟她说，她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贺院长是你的继父？” 沈南征勾唇，“是，你安心工作，什么事都不用怕。” 温然感慨，“世界真小啊！” 沈南征突然靠近她，“小了好，小了我才能遇见你。” 温然：“……” 这般爱表白的沈南征总是让温然措手不及，不适应，不知道怎么接他下一句话。 水汪汪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都要溢出水来。 沈南征的心都要被看化了，如果不是还不合法，他真想…… 唉，必须早点准备提亲事宜，早点结婚。 温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转移话题：“那个，因为我家里的事把采草药拜师的事都耽搁了，我想先去跟严老说一声，别让他再以为我放弃了，我不想让他失望。” “别慌，我已经替你去严老那里解释过。”沈南征已经把她能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明天中午我去你大舅家接你一起去采药，你把地址告诉我就好。” 温然想了想说：“会不会影响你的处理公事，我带小表弟一起去也可以，他都十四了，家里伙食好，长得也壮实，壮胆儿没问题。” “不影响，我陪你一起去。”沈南征已经想起她的小表弟是谁，头脑挺灵活的，经营了一家运输公司很赚钱，就是眼神不好使，娶了个媳妇太不讲理。 没少气得父母生病。 陆卫东两口子生病后也会去找温然诉苦。 温然也希望他陪她一起去，直接把地址和大舅的名字告诉他，这才继续骑上自行车回家。 沈南征把她送到家属院后，又去了魏厂长两口子那里一趟。 两口子作为媒人肯定要跟他一起去提亲，事先沟通下更便宜行事。 顺便让他们提前给陆美琴漏个口风，让温然一个女孩子跟母亲说这种事，他担心她说不出口。 这也是给她们母女的尊重。 提亲当然还要有家长在场，这样也显得更加重视。 回到军区家属院后先去找他，谁知沈肇廷竟然不在。 因紧急公务去了外省，下个周末都不一定能回来。 伤脑筋了！ 幸好不是明天，不然多尴尬。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他跟母亲撞个正着。 勤务兵成义看他心事重重问：“团长，您找首长到底什么事？” “提亲！”沈南征敲了敲面，“这样吧，你告诉我爸，如果他能赶回来，就让他下周末上午九点去为民服装厂家属院找魏国华夫妇一起给我提亲，九点赶不到就不要来了！” 成义一一记下来，“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沈南征还是觉得不靠谱，万一赶不回来要抓瞎。 第二天上午又去医院家属院找母亲曾兰惠。 曾兰惠一听他终于要去提亲了，还是来找自己和贺常山一起去，甭提有多高兴。 “南征，你想好提亲带什么东西去了吗？” 贺常山也附和着，“提亲一定要重视。方方面面都要想周全，有什么不懂就问你妈。”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提前安排好时间就行。。”沈南征做什么考虑事情都周到，尤其是涉及到温然，更是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时间好说。”贺常山没意见，“你妈这里也没问题。” 曾兰惠点点头，“我随时都能腾出时间，别怠慢亲家就行。” 她虽然没有见过姑娘本人，但明白能让儿子看上的一定很出挑。 想到要跟未来的儿媳妇和亲家见面，她还有点紧张。 从压箱底里找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儿子，“这是当初我嫁给你爸时，你奶奶交给我的传家宝，离婚的时候他没要回去，你把它交给你媳妇吧！” “传家宝？”沈南征有点印象。 当初他娶温然时，母亲也给过他，只是那是他别着一股劲儿，根本不肯心平气和地跟母亲说话，更没有收所谓的传家宝，至于传家宝都没打开，更不知道是什么。 以至于这传家宝随着母亲的离世，也没了消息。 他打开看了看，居然是一对翡翠手镯。 图片仅供参考，千万别较真哦??·??·??*?? ??！ 前世他曾无意中在拍卖会上看到过，跟这对一模一样。 仅一只就拍卖上千万价格，印象十分深刻。 没想到竟是自己家的传家宝！ 这传家宝又是怎么到的拍卖会呢？ 他不爱好收藏，也没有详细了解拍卖会，更不知道手镯是谁拿去拍卖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再多了解了解就好了！ 曾兰惠以为儿子不肯要，小心翼翼地说：“南征，你是沈肇廷的独子，传家宝理应给你媳妇，你可一定要给她。” 第65章 然然姐的腰还没我大腿粗! “好，我一定会给她。”沈南征重活一世，再也不会那么任性。 况且还是传家宝呢，必须给媳妇。 媳妇皮肤白皙，戴上一定很好看。 曾兰惠长舒一口气，发现儿子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排斥她。 高兴地说：“今天中午妈包饺子，你留下来一起吃。” 沈南征看了看手表，距离跟温然约定的时间还早，便同意了，又说了一句：“别放韭菜。” “妈知道。”曾兰惠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去，“猪肉大葱馅。” 贺常山站起来，“我去买条鱼，给你们露一手。” “那辛苦贺叔叔了！”沈南征虽然已经接纳他，还是免不了客套。 贺常山一出门，曾兰惠马上带上围裙去和面。 又喊了屋里写作业的小女儿一声：“希希，给你大哥洗点苹果。” 曾兰惠嫁给贺常山后又生了一个女儿贺言希，贺言希偷偷从屋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快速溜出去洗苹果。 她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是陌生的，觉得他很难相处，一直不敢靠近。 把洗好的苹果放下，又赶紧溜回屋。 不时探出小脑袋看他吃不吃，发现他有回头的迹象，又马上把头缩回去。 沈南征觉得挺好笑。 其实前世这个妹妹跟他不亲，别说她对他陌生，他对她也陌生。 母亲去世后，他才接触了几次。 这个妹妹性格独立，也很任性。 为了一个男人，不惜糟践自己，也挺让人心疼。 如今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也挺招人稀罕。 他削完苹果切开后递给她一块，“这个给你吃。” 贺言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没动。 沈南征走过去放到她手里，“吃吧！” 贺言希：“……” 沈南征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吓到小姑娘了，小姑娘看了这块苹果很久。 温然与他这边情况却完全相反，小表弟陆放可是个自来熟。 姐姐长姐姐短，喊得比他亲姐还亲。 搞得温然差点以为自己就是他亲姐。。 陆美琴和大嫂王敏芝一起择菜，相处十分融洽。 原来一家人不需要那么多解释。 不跟她客套就好，她就怕客套，越客套会让她越拘谨。 几句家常唠下来，她的忐忑也慢慢消退了。 姑嫂两人有说有笑，最开心地莫过于陆卫东。 他是掌勺的，陆美琴和王敏芝就是搭个下手。 中午的饭很丰盛，几个家常菜都是陆卫东最拿手的，还有饺子。 他把去领导家做菜人家送他的半瓶茅台也拿了出来，自斟自饮。 主要是吃饭的人里只有他自己喝酒。 温然是不会喝酒的，埋头跟碗里的菜杠上了。 本来碗就不小，饺子盛得又满，这下又被大舅大舅妈和小表弟加满了菜。 都冒尖了。 她的饭量并不是太大，硬着头皮吃完都吃撑了。 大舅妈见她吃完，又热情地盛了多半碗饺子要倒进她碗里，她赶紧把碗躲到一边。 “舅妈，我真的吃饱了，你给小放，让他多吃点，他正长身体呢。” “他都那么胖了，不吃饭光这身膘儿也能撑好几天。倒是你，你太瘦了，多吃点，是不是嫌舅妈调得馅不好吃？”王敏芝无论如何倒要把这多半碗饺子给她。 温然忙说：“好吃，可好吃了！比我妈调得馅还要好，要不是我吃饱了，还要再吃两碗。” “大嫂，你倒我碗里，我还能再吃一碗。”陆美琴伸过碗去，“确实比我做的好吃太多了。” 她觉得自己再吃两碗都能吃下去，心情好了吃嘛嘛香。 王敏芝转头倒进她碗里，“然然这可不行啊，吃得太少！这要刮风不拽着点都能刮跑。” “哪像舅妈说得那么夸张啊！”温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该大的地方也不小，就是腰细点，骨架小点，身上的肉也不少呢! 陆放往嘴里扒拉着菜说：“然然姐的腰还没我大腿粗！” 温然瞅了瞅他的大腿，“你怎么不说我的腰跟你脖子一样粗，比舅妈还夸张。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有点胖。” 陆放不以为意，“没事，我不在乎这个。别人一瞅咱这身肉，就知道咱家不缺吃喝，到时候小姑娘还不是一把一把地朝我扑过来！” “哈哈哈……”温然被他的开朗洒脱逗笑了，“那你记住你的话，等个喜欢你这身肉的小姑娘。” 他要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 记忆里他长大后确实瘦了，而且是为了追媳妇努力把一身膘减下去的。 但这个媳妇不但让他做了接盘侠，还对大舅和舅妈特别不好。 老陆家也就出了母亲和陆放两个恋爱脑，大表哥和大表姐还是非常理智的。 只不过两人由于工作原因都没有在本地，远水解不了近渴。 偶尔回来一两天，大舅大舅妈也不愿意让他们俩参合那些糟心事。 大舅妈爱向她诉苦，这个小表弟也听她的。 她没少为了她们家的婆媳矛盾奔走。 好在陆放现在还是一个有吃有喝万事足的孩子，还是有很多可塑空间的。 陆放拍着胸脯说，“必须呀，不喜欢我这身肉我都不要她！” 陆卫东喝了一口小酒打断他们的对话，“我向旁人打听了沈南征，但是沈家比我想得要神秘，打听了好几家都没打听出来有用的东西。” “没打听出来就算了，他人不错，我之前拿他当挡箭牌，说他敢娶我就敢嫁，他已经打算下个周末要带家中长辈上门提亲了。” “什么？”陆美琴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快就提亲？” “不算快，他本来想这个周末来的，我推到了下周。”温然算是提前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并没有沈南征所想的那种害羞。 应该说，她现在很理智。 决定嫁给他，就不会犹犹豫豫畏畏缩缩。 母亲、大舅一家都是她最近的亲人，她愿意早早告诉他们。 记忆里，连像这样坐在一个桌子旁安静谈话都没机会。 陆卫东本来有些微醺，一听这话瞬间精神了。 “下周就要提亲，你确定？” 温然很认真地说：“大舅，我能拿这事开玩笑嘛，是真的！” 王敏芝皱起眉头，“沈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呢，居然还有你大舅打听不出来的人家？” 第66章 你比然然姐大好多，我是喊’叔\‘还是喊‘哥\’? 温然坦言：“他和他爸都是军官。” 陆卫东一拍脑门，“哦，我知道了，可能就是因为沈家地位高，所以打听不出来。” 王敏芝：“……” 陆美琴：“……” 陆美琴也知道这些基本信息，沈家在军中具体地位如何，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有魏厂长两口子在，应该出不了大岔子。 身份高低是小事，只要对女儿好就行。 就是没想到沈南征这么快打算提亲，还真是让人意外。 女儿年纪不大，可以等；沈南征年纪不小，等不了。 再等就要三十了！ 当初她该想到这些，两人年纪相差大，结婚肯定晚不了。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又舍不得。 王敏芝琢磨了下说：“我看然然这意思是没意见？” “一会儿他来接我去挖草药，正好大舅舅妈帮我掌掌眼。”温然知道说再多也不如让他们见一面。 有时候第一面的印象很重要，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早见面早踏实。 “那我可要给咱们然然好好参谋参谋。”王敏芝说完又看了看屋里，“对了，我先把屋里收拾下，别让人家觉得咱家有多埋汰似的！” “我帮你。”陆美琴也尽力让自己忙活起来。 一边收拾一边聊沈南征。 温然想帮忙收拾，被她们两个打发去教陆放写作业。 陆卫东则去门口透风，主要也是想第一时间看看沈南征。 沈南征在贺家吃过饺子也如期而至。 一拐进陆家所在的胡同，不用打听就找到了。 这条路，他并不陌生。 从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卫东。 此时的陆卫东还没有满头白发，精神奕奕。 他还是装作不认识，停下车走到他面前客客气气地问：“叔，请问陆卫东家怎么走？” 陆卫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观他言谈举止像是受过高等教育，形象气质也都是男人中的极品，成熟稳重，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大将风范。 原来的担忧减去了些。 外在条件过关。 能做到军官，还是团长，说明政审没问题，心智没问题，品行应该也没问题。 这么一想，反倒觉得之前想多了。 直接摊牌：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您好，叔。”沈南征差点嘴瓢叫成“舅”，“我来接温然。” 陆卫东：“……” 不拐弯抹角，言简意赅。 是个直性子。 直性子也没什么不好，找心眼太多的怕外甥女降不住。 他在心里反复衡量，顺便把沈南征请进了屋里。 陆放第一个跳到他面前，“就是你下周要向然然姐提亲？” 沈南征看了温然一眼，明白她这是已经通知家里人，会然一笑：“对。” 陆放来了兴趣，“你比然然姐大好多，我是喊’叔‘还是喊‘哥’？” 沈南征满头黑线，“当然是喊‘哥’。” 哎哟—— 王敏芝一把揪住陆放的耳朵，“臭小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作业写完了没有？” 陆放忙讨饶：“松……松手妈，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王敏芝呵斥道：“再废话我就把你轰出去。” 陆放：“……” 陆放捏了捏自己的嘴巴，表示再也不废话了。 沈南征顺势把水果放到桌子上，客气地说：“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带了点水果，望笑纳。” “这孩子太客气了，来就来呗，还带东西！”王敏芝热情地邀请他入座，陆美琴给他倒了杯茶。 陆卫东看着媳妇和妹子都忘了给自己倒茶，挑了挑眉。 还是温然最先反应过来给他倒了一杯。 她还看见大舅妈向母亲使眼色了，应该是对沈南征印象不错。 也对，热情到把大舅都忘了，肯定没问题。 她先向大舅大舅妈介绍了沈南征，这才向沈南征介绍他们两个和小表弟。 大舅妈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绝对不会冷场。 东聊聊西唠唠，把大伙儿想知道的都聊了一个遍儿。 沈南征耐心解答过后看了看表站起来，“阿姨，我和然然还有事，改天再来拜访。” 温然也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们你先走一步。妈，你多陪陪大舅妈，别回去太晚就行。” “放心吧，你俩也当心点。”陆美琴感觉心像悬在半空中，必须留下来多跟大哥大嫂聊聊女儿的亲事才行。 说实在的，陆卫东没插上多少话，都让媳妇说了。 陆放努了努嘴唇，又想说话。 被王敏芝预判到，提前瞪了他一眼，他又把话噎了进去。 王敏芝在这个家到底地位可见一斑。 温然和沈南征在他们的簇拥下走到陆家门口。 被动禁言的陆放看到大吉普，眼睛都直了。 没出息地上前摸了摸，抱着车忍不住说：“然然姐，我要陪你一起去挖草药。” 沈南征心里抽搐，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采草药要上山，太危险了，不适合小孩子。” “我皮实！南征哥，你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再说我都十四岁了，儿童节都不过了，过五四青年节。。”陆放心里眼里都是大吉普，能坐上一坐就够他跟同学们吹牛吹三年。 哪里还会说他年龄大不大，麻溜叫起了哥。 沈南征正要开口，陆卫东抢先：“我看不如就让这臭小子跟你们一起去吧，他力气大，多让他干点体力活。什么危险不危险，男子汉可不能听到点危险就退缩。” “就是！”陆放应和及时，“我是男子汉，不怕危险，不怕困难。” 王敏芝第一次对儿子刮目相看，“这才像话，好好保护你姐。” 陆美琴怎么能不明白大哥大嫂的想法，还不是怕女儿和沈南征还没正式定亲惹人非议，有了侄子这个小跟班，别人就是想说闲话也要掂量掂量。 附和道：“我看行，你说呢南征？” 沈南征：“……” 第67章 上山采药欢乐多 “我听您的。” 丈母娘都开口了，沈南征还能怎么着。 看了温然一眼，发现她在走神儿，拉开车门让陆放坐到了后边，算是占得一个先机。 然后让温然坐到了副驾驶位置，这才开车走。 顺利拐出陆家所在的胡同后，陆放的兴奋也随之扩大，“原来坐车这么舒服呀，一点都不颠屁股，这个座儿是用什么做的，好软啊！然然姐，你以前坐过吗，第一次坐开不开心……” “我也是第一次坐。”温然也不嫌这个话痨表弟烦，有他在还能活跃活跃气氛。 要不然光她和沈南征在一辆车里，可能也没那么多话说。 毕竟她们这一世认识时间有限，上一世谁也不是那么健谈。 沈南征却跟她想的不同，就算什么都不说，单独在一个空间也开心，他享受的是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让陆放下车已经不现实了，安安静静当个可以移动的摆件也行。 开口说：“你叫陆……” “陆放。”陆放赶紧报上自己的大名，“我同学都爱叫我胖子，其实我也不是太在意。不过是个称呼罢了，胖子就胖子，总比叫‘瘦猴’的人好，嘻嘻……” 温然也跟着笑起来，越来越觉得开朗乐观的小表弟好。 像这样随性多快乐！ 沈南征已经后悔开口了，没想到自己只说三个字，他能说三四十个字。 脑子转了转说：“陆放，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陆放两眼放光，“我最擅长的就是做游戏！跟你们说，我跟他们做游戏都没输过，谈脑瓜崩我都能把他们的脑袋弹肿。你们都不知道，有一次我一连弹了五个人，太爽了！ 还有一回，我们班的飞毛腿输了想不认账，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加倍惩罚他，他不是跑得快吗，我们让他绕着操场跑了十圈，哈哈哈……逗死我了！” 温然笑出了声，男孩子的世界也太好玩了。 她的笑声让沈南征心里也舒爽了些，总算这小子还有点用，可以做开心果。 不过能闭嘴最好。 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不服输的性格我喜欢，也不枉我让你上了车。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比赛谁先开口说话，谁先开口算谁输，输了的人要下车跟车跑。” “哪有这种游戏，不……” “嘘，游戏开始！” 沈南征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陆放没说完的话憋在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就像住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总想从他喉咙里钻出来。 张了张嘴，想到沈南征那句“就喜欢他不服输的性格”，又立马捂住了嘴。 温然暗道，还得是沈南征。 该说不说，这招的确好使。 车里瞬间就安静了。 不过有一点沈南征没说，万一他输了，谁来开车呀！ 陆放也想问这个问题，想得抓耳挠腮。 殊不知这就是沈南征故意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意外情况下他先开口，他也不可能下车跑。 他下车了就没人开车了。 越想心情越好。 温然开口道：“我可没参与你们的游戏，我是能说话的。” 沈南征点点头，表示她说得对。 温然又说：“不是我说呢，你们玩这个游戏真幼稚，” 沈南征但笑不语，后边陆放已经在疯狂点头。” 他也很认同表姐的观点，未来的表姐夫真幼稚啊！ 好想说话，好想说话，好想说话…… 他想说话想得都要发疯了，但是想到一说话就要跑着去，就不能坐大吉普了，他又咬紧了牙关。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慢，就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 过了好一会儿，温然听到鼾声传来回头一看，他居然睡着了！ 真有这小子的，这都能睡着。 不会是装的吧？ 轻声问：“小放，你真睡着了？” 陆放的鼾声很匀称，睡得挺香。 沈南征估摸着他是真睡着了才小声说：“嘘，别喊他，让他睡吧！” 温然：“……” 温然也不喊他了，就让他一直睡，直到睡到了半山腰。 她下车后推了推他，“小放，别睡了，快醒醒。” “等等。”陆放眼都没睁开，吧唧吧唧嘴，“我吃完这个鸡腿。” “醒醒，别睡了……” 突然听到沈南征的声音，陆放一骨碌坐起来。 “刚才是南征哥说话吧，他先说话，他输了。” 沈南征指了指外面，“到达目的地了。” 陆放：“……” 陆放揉揉眼，这才发现自己睡了一路。 扭了扭腰，下车。 又开启话痨模式：“南征哥，我可没输，是你先开口喊我的，要输也是你输。” 沈南征爽快地说：“行，我输了，等会儿你开车回去。” “我哪儿会开车啊，都到山上了，这证明咱俩谁也没输。”陆放惯会打圆场，“接下来该做什么？” “背着这个。”沈南征拿出一个背篓给他，“跟着我们就行。” 陆放：“……” 这山坡不是深山老林，但也是灌木横生，草也长得很茂密。 严老要的药材并不是太稀有的，只是找出来要费些时间。 沈南征和陆放帮不上其他忙，在他们眼里，这都是草，无差别。 可在温然眼里，却都是宝。 漏芦、黄芩、知母、远志生长在样阳坡，她找的时候目标性也很强。 很快就发现了漏芦。 紫色的大脑袋花最为显眼。 连根拔了几颗放进了背篓。 沈南征寸步不离地跟着，就担心她害怕蛇虫鼠蚁。 陆放跟在他屁股后边，手里也采了一棵漏芦碎碎念：“这不就是普通的野花吗，怎么能治病？然然姐，你是怎么认识它的，它都能治什么病啊？” “它能治的病可多了，清热解毒，消痈肿，下乳汁。”温然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治病也不是不好意思的事，反倒是沈南征听得脸红了。 陆放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前面听后边就不记得能治什么！ 他走着走着就跑偏了，随手又采了一棵紫色的小花闻了闻，“然然姐，这又是什么？都开紫色的小花，好像比刚才那个漂亮啊！” 温然回头，“这是远志。” 陆放不解，“什么玩意儿？” 温然走过去把他脚边的远志采了，笑着说：“这是远志啊，也是我要找的草药。能安神益智、祛痰、消肿。” 沈南征没想到这小子随手一采就采到温然想要的草药，也不甘示弱。 开始低头寻找起来。 正找得认真，温然突然拽住他，“小心！” 第68章 温然拜师 沈南征以为有蛇，担心温然的安危，忙四下看了看。 谁知连蛇的影子都没有。 温然指了指他脚下，“你差点就把我的知母踩了！” 沈南征：“……” 这知母长得跟普通的杂草差不多，也不怪他差点踩了。温然没说的时候，他也踩了好几棵。 陆放哈哈笑道：“南征哥还不如我呢，我还能帮然然姐。” “是，我不如你，你走着回去！”沈南征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就想用胶水粘上他的嘴。 陆放马上怂了，“别介啊南征哥，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可比我强多了！嗐，咱俩都没有可比性，我跟你比什么呀！南征哥，南征哥你别走啊……” 沈南征此举又像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不停地拍着马屁。 反正好话说多了不要钱，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 就在他极力讨好沈南征的空档，温然又找到了黄芩。 阳坡的草药都找到了，她又带着他俩转去了阴坡。 兜兜转转将近两个小时才找全。 接下来她们也没耽误时间，赶紧抓紧时间去拜师。 ## 严老对温然真没抱多大希望，那天看她答应得痛快，还以为她会给他个惊喜。 没想到前脚说去采草药，后脚就让沈南征来说有事。 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他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丫头有点不靠谱。 正捯饬小菜园，门外传来了停车声。 出去一看，沈南征不但把那丫头带来了，还带来一个小胖子。 再看温然手上空空，蹙了蹙眉。 温然让陆放把背篓递过来，“严老，您说的药材我都找来了。” 严老一看她还专门找了一个小胖子跑腿，更认定了她娇气。 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院子。 温然：“……” 温然不知道哪里不对，记忆里严老还是挺看好她的，有点纳闷。 沈南征提起背篓说：“走，我们进去。” 陆放不认识严老，一看老头这么严肃，像面对自己的老师一样，也老实了一点。 三人进了院子，沈南征先开口：“严老，您检查下药材没错吧？” 严老没说话，一样一样检查了一遍，让温然说出它们的药名、药性和功效，算是检查她有没有作弊。 温然对答如流，每一种说得都很详细。 严老的郁结这才减轻了些。 心想娇气就娇气点吧，最起码基本知识没问题，遵守承诺当场宣布收她为徒。 温然简单走了个拜师流程，成了严老的关门弟子。 看他依旧答应得勉强，这才问：“师父，我看您好像对我哪里不太满意，是什么原因呢？” 严老，也不隐瞒，直言：“你太娇气！” 温然：“……” 温然眨了眨眼，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娇气啊 “您不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严老也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指了指自己翻了一半的小菜园，“你不娇气，把剩下的翻了！” 温然：“……” 温然从小到大一直在城里生活，只有记忆里下乡干过这种活，她要真能干的话，少不了让大家怀疑，无奈地说：“我不会。不如您先教我吧！” 陆放也连连摇头，“我更不会。” “我来！”沈南征也没翻过地，但是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才舍不得媳妇干力气活。 严老捋了捋胡子，“温然，就算我教给你如何翻地，你能把剩下的翻完？” “能。”温然回答得很快，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沈南征心疼她，“还是我来吧，你没干过力气活……” “没事，我能行。”温然可不想让严老再以为她娇气，她知道严老最不喜欢娇气的人，能收她为徒已经是破例。 陆放不明白表姐为什么这么执着，都拜师了还非要证明自己，皱着眉头没说话。 担心自己帮不上忙反帮了倒忙。 严老先做了示范，并讲了翻地的要点，然后才让她开始。 她拿到铁锨的那一刻根本找不到感觉，翻起来也很费劲。 什么要点都白搭，主要是她没干过力气活，现在这小身板吃不消。 沈南征几次想上前，但看她在跟铁锨较劲儿较了几分钟后，终于有点儿干活的样子了，便又控制住自己。 幸好小菜园不大，还剩两平见方那么点。 她翻完以后，严老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有点毅力，手掌磨上水泡了吧？” “不碍事。”温然看了看手，很随意地背到了身后。 “我给你挑破，抹点药就好了，不会留疤。”严老知道她在医院当护士，保养好一双手很重要，也不再过多刁难。 挑破水泡的时候，他又再一次见识到温然的坚韧。 换做别的小姑娘，早疼得龇牙咧嘴，大喊大叫。 但是温然只是皱了皱眉，还没旁边的沈南征反应大。 沈南征心疼得都想替她了。 陆放也不敢看，“然然姐，这得多疼啊！” 温然还笑着安抚他：“不过是个小水泡，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这药能止疼消炎。”严老抹好药，又把那瓶药送给她。 温然很开心：“谢谢师父。” 严老：“……” 严老跟她约定了学习的时间和学习的主要内容。 这里的位置离城东医院并不算远，顺路就能学。 她也没意见。 回去的路上，一直为拜师成功高兴着。 沈南征却一直担心着她的手，“手还疼吗？” “不疼，药很管用。”温然实话实说，“就是有点累。” 采了一下午草药，又翻了地，说不累是假的。 陆放插嘴，“然然姐，这个严老很厉害吗？你干嘛非要证明自己给他看！”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温然也没跟他解释那么多，“等会回去你别跟大舅大舅妈他们说我翻地的事。” 陆放点点头，“放心吧，我嘴最严。” 温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不光累，，还饿啊！ 天都快黑了，还没吃饭。 陆放消化得更快，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所以话也少了。 路过百货商店，沈南征下去买了两包白糖糕。 他记得前世媳妇经常买白糖糕，每次吃的时候都特别享受。 小胖子饿了，媳妇肯定也饿了。 给了他们俩一人一包。 陆放惊喜道：“南征哥，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白糖糕？” 沈南征：“(?_?)” 第69章 坏了，三哥怎么来医院了! “你就说有什么是你不爱吃的？”沈南征几乎可以肯定，除了厕所里的东西他不吃，其他的都是他的最爱。 陆放嘿嘿两声，“我这人不挑食，好吃歹吃我都能吃下去。顶多是好吃的多吃几碗，不好吃的少吃几碗。其实吧，我最爱吃的还是红烧排骨，红烧肉，蒜泥白肉，回锅肉，粉蒸肉……” 他一边说，一边吃，说话的功夫一点都没耽误消灭白糖糕，吃得那叫一个香，好像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白糖糕，而是香而不腻的东坡肘子。 沈南征嘴角不由地抽搐，感觉就不应该跟他打开“吃”这个话题。 余光瞥了媳妇两眼，她正瞅着白糖糕发呆。 温然不知道沈南征这是特意给她买的白糖糕，却想起了记忆里每每心情不好就买白糖糕的日子。 尤其是在沈南征向他的父亲说出是因为他不能生育她才怀不上孩子以后，她更加愧疚。 因为着急抱孙子的沈肇廷觉得亏待了她，对她更加好。 她有苦难言，抑郁症加重，只有靠吃白糖糕缓解心里的压力。 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沈南征知不知道她喜欢白糖糕。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沈南征不爱吃白糖糕。 每次她吃的时候，他都不吃。 确切地说，他不喜欢吃甜食。 但他跟着自己跑了一下午，肯定早饿了。 拿出一块递过去，“你先吃。” 沈南征没想到她还没吃，竟然第一个想到自己，心里乐开了花。 发愣的功夫，温然直接把白糖糕递到了他嘴边。 沈南征赶紧一口咬住。 生怕晚一秒她就会把手缩回去。 白糖糕入口，软糯清甜，还带点韧劲。 他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都瞬间爱上了这种味道。 温然被他的吃相逗乐，“别急，会噎住。” 沈南征吃得太猛了，艰难地咽下去说：“真好吃。” “确实好吃。”陆放吧唧吧唧嘴，把剩下的重新包好，“我留了两块没吃，一块给我妈，一块给我爸。这可是未来表姐夫买的，必须让他们尝尝。” 沈南征也不嫌他插嘴了，对他这个表现挺满意。 夸奖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给爸妈留！” 陆放嘿嘿笑道：“那是的当然了，别看我妈动不动就揪我耳朵，那是真亲我。我爸更别说，看我这身肉就知道了！他们疼我，我也要孝顺他们。” 温然没想到他也有过这么高的觉悟，点头道：“还不错，大舅舅妈没白疼你，继续保持。” “嘻嘻……”陆放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我能让他们白疼吗，我就不是那种人……” 他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一直说到了家门口。 陆美琴还没回去，就在陆家等着温然。 陆卫东已经做好了饭菜，热了好几遍了，也在门口转了好几遍。 沈南征一下车，就把他请进了屋里，让他实实在在吃了一顿饭。 本来陆卫东还要让他喝点酒，但是他婉拒了。 开车是一方面，回去还要加班处理点公务。 就是这样，还是开着车灯一路护送温然母女回了服装厂家属院。 陆美琴看着大吉普远去后，先问温然：“南征真打算下个周末来提亲？” “真的。妈，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事？”温然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心里比以往更放松。 陆美琴不是不相信，是有点紧张，“你说她们来提亲，我们家该准备点什么呢？如果真像你大舅说得那样，他家地位高，会不会嫌弃咱们家小门小户？” 温然安抚她，“妈，你别慌。他要嫌我们家小门小户，就不会提亲了。” 陆美琴越想越不明白，“你说他们家和我们家八竿子打不着，地位又相差这么高，你嫁过去受委屈怎么办？” “凉拌！”温然笑着说，“妈，你还是太紧张了。什么地位不地位，都要提亲了，那就顺其自然。” 陆美琴：“……” 陆美琴也想顺其自然，可毕竟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是相当重视。 尤其是第二天刘老师亲自过来讲了提亲的事，她更加紧张，还专门向别人请教了请教。 再加上大哥大嫂教的，自己又只做了个总结。 遇事不能慌！ 千万别不能慌，又借了点报纸，自己一个人抽空把屋里该补的墙又贴上了报纸。 床的位置左挪右挪，最后还是放回了原位。 柜子的位置也重新摆了摆，发现也不如原来摆的位置好。 总之费了半天劲，都做了无用功。 当初布置屋子的时候，温然可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摆的，屋子不大，空间利用却很得当。 陆美琴觉得自己也是太闲了，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瞎折腾。 干脆又琢磨起给女儿做点什么好吃的。 想让女儿在出嫁前，能享受当闺女时的美好时光。 温然还好点，相对来说淡定得多。 她比较关心的是阮玲的事，金宝莉也一样好奇。 中午吃过饭把她叫到大树下问：“昨天怎么样，贺医生没见到你三哥什么反应？” 阮玲压低声音说：“跟预想的差不多，他当场就怀疑了，不过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糊弄了过去，咬死了就是三哥害羞临阵脱逃。” “所以贺医生再怀疑也白搭是吧？”温然想象到就知道她能糊弄过去。 阮玲点点头，“必须啊！我是谁，一定要把贺靳言拿下！” 金宝莉咂舌，“才约了两次称呼就变了？” “我也就跟你们说说他的名字，见了他当然是叫‘贺医生’，贺医生不好使的话，我就喊‘靳言哥哥’。” 温然和金宝莉同时两手交叉搓了搓胳膊，太肉麻了！ 阮玲却不以为意，“干嘛这种反应，他比我大，我喊‘哥哥’也没什么不对吧！这样才能和‘大哥’、‘二哥’、‘三哥’区分出来。” “阮玲你快看，那个是不是你三哥？”金宝莉指着一个方向眼睛都直了。 阮玲“切”了一声，看也不看说：“你少骗我，能不能装得再像点。你最爱开玩笑，可不是一两次了！” 温然觉得这次金宝莉的表情不像开完笑，转头看了看，哎呦喂，还真是阮良策。 赶紧拍了拍阮玲，“真是你三哥，你三哥马上就要跟贺医生撞上了！” “温然你也变调皮了，跟宝莉合伙逗我是不是！”阮玲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回了头。 这一回头吓了一跳，“坏了，三哥怎么来医院了？” 第70章 什么绝招，我有绝招我怎么不知道? 她跺了跺脚，直接朝阮良策跑了过去。 温然和金宝莉相视一眼，也暗道糟糕。 千万不能让贺靳言和阮良策见面，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贺靳言就在不远处，阮玲也不敢大声喊“三哥”，就怕让他听到。 挡在阮良策前面问：“三哥，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医院了？” “医院家属院要放电影，我来找院长确定下电影的放映位置。”阮良策如实说，“正好我也找咱妈有点事。” 阮玲没来得及松气，又问：“找咱妈什么事？” 阮良策最了解自己的妹妹，她居然没有最先关心放什么电影，感觉她的反应有点不正常，警惕地说：“我找咱妈有事你这么慌干嘛，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不想让咱妈知道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阮玲尽力让自己不心虚，“你找咱妈到底什么事？” “不告诉你。”阮良策故意逗她，说完转身就走。 阮玲拽住他，“不行，你不说不许走！哪有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 不远处的贺靳言在阮玲跑过来时就在注意这边，看到她和一个大小伙子拉拉扯扯，心里有点不舒服，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小铃铛，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阮玲心里一咯噔，忙松开三哥。 阮良策看贺靳言的衣服，便知道他是医生，听到‘小铃铛’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但还是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阮玲的三哥阮良策。跟自家亲妹子说几句话，应该没有妨碍到你吧？” 三哥？ 贺靳言恍然大悟，这就是阮玲口中那个害羞看病临阵脱逃的三哥。 今天来医院说不定也是病症加重，于是问：“你是……来看病？” 阮良策一头雾水，“什么？” 阮玲额头都快冒冷汗了，推着他说：“你不是找咱妈有事，她正好现在有时间，你赶紧去吧！” 造孽啊，千算万算没算出来三哥会这么快来医院。 温然和金宝莉见情况不妙，也赶紧跑了过来。 金宝莉更是拽着阮良策说：“你过来下，上次的事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 阮良策被她莫名其妙的话搞蒙了，“什么事，我哪儿惹你了？” “哪儿惹了你自己知道！”金宝莉舍身求仁，说完又冲温然使了个眼色。 温然开口：“三哥，你忘了你那天说了什么？” 阮良策纳闷：“我说了什么呀？” “就是……”温然继续打马虎眼，故意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看贺靳言。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怕贺靳言知道一样。 贺靳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这么明显的暗示，一眼就看出来。 马上说：“我还事，先去忙了！” “贺医生再见！”阮玲机灵地摆了摆手。 贺靳言：“……” 贺靳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阮良策那反应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病！ 走远后又看了她们几个一眼，更加重了自己的想法。 这才惊觉又被这个小铃铛耍了！ 看来是该让小丫头长长记性了，瞬间有了主意。 另一边，阮良策正在追问金宝莉：“你到底让我解释什么事？” 金宝莉见阮玲的危机解决，摆了摆手：“算了，你不记得就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 阮良策郁闷，“我好像没惹你吧！” “你惹了啊！”金宝莉为姐妹两肋插刀故意无理取闹，“你说我不如温然妹妹漂亮！” 阮良策满头黑线，“我说的是实话，再问我我还是这么说，这有什么好解释，关键是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金宝莉瞪着他，“那是你眼瘸。” 温然也赶紧说：“三哥，赌气也没你这么赌气的，不能攻击女孩子的长相，况且宝莉还是这么可爱的姑娘！ 也幸好金宝莉不是那种轻易受别人影响的人，不然但凡小气些，都会因为这些话跟我产生隔阂。” 阮玲也跟着说：“就是嘛，不能攻击女孩子的长相。三哥，你这样可就显得小气了哦！宝莉比我漂亮多了，你是不是也说我不好看？” 阮良策其实并没有觉得金宝莉不好看，反而觉得她气质与众不同，有一种别样的美，就是嘴上不饶人。 此时也觉得说那些话不太好，顺着阮玲的话说：“原来我妹妹也有自知之明啊，你还不如这个什么宝莉好看，你说你哪儿来那么大自信！” 阮玲和金宝莉同时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温然明白阮良策这也是变相的解围。 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必须早点化解才不至于闹心。 在金宝莉和阮玲的双重攻击下，阮良策找理由躲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至于阮良策找母亲什么事，阮玲忘了问。 但是阮良策还在医院，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让阮玲坐立不安，不时去看他走了没有，导致上班都有点走神。 温然在她第三次走神后，再次提醒：“你可不能再走神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贺医生找你三哥问他看病的事，然后你三哥训你一顿。” “我担心的不是被我三哥训一顿，我是担心贺医生下次不信我了！”阮玲瘪瘪嘴，“早知道我就拿不经常回家的大哥当借口了。大哥最疼我，就是知道我拿他当借口，他肯定也舍不得罚我！” 温然被她的思维震惊了，“拜托，咱亲哥再多也不能这么霍霍啊！” 阮玲又看了看窗外说：“那怎么办，你说贺靳言应该没看出来吧？” 温然摇摇头，“你也别抱侥幸心理了！这事怎么说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你还有绝招！” 阮玲眨眨眼，“什么绝招，我有绝招我怎么不知道？” 温然：“……” 第71章 撒娇女人最好命 “绝招就是撒娇啊！”温然笑着说，“会撒娇的姑娘最好命。” “撒娇？”阮玲摩搓着下巴，“先不说我会不会撒娇，贺靳言吃这一套吗？” “你说呢，撒娇不行就直接表白！”温然弹了弹她的脑门，“别再走神了，专心点，我先去忙了。” 阮玲：“……” 她走后留下阮玲一个人慢慢思考。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三哥阮良策拉着脸过来。 顿感不妙。 “阮玲，你跟我出来下！” 阮良策没有大声嚷嚷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她大概猜出来，出去后装傻道：“什么事啊三哥，我正忙呢！” 阮良策原地转了两圈，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能跟那个医生说我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阮玲一本正经地说：“三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只是看你最近有点疲惫，脸色也不大好，怕你生病了又不愿意让咱妈知道！这才跟贺医生提了一嘴，要具体说的话，应该是贺医生误会了！” “我误会了，还是你让我误会？”贺靳言突然出现在阮玲身后。 阮玲吓了一大跳，“贺……贺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贺靳言双手插兜，“我不过来，怎么知道自己误会了！” 阮玲没想到贺靳言这么配合，赶紧说：“贺医生也是好心，我们不会怪你的，是吧三哥！” 阮良策才不信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还是觉得不是误会这么简单，但贺医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说不是误会，说不是误会就意味着承认自己有病。 更不能让自家妹子在外人面前丢人。 皱着眉头说：“你是当医生的，下次一定要谨慎些，谨言慎行！” “你说得对，我下次不会了！”贺靳言说完看了阮玲一眼，阮玲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故意问阮良策生病的事，就是想看看阮玲被戳穿后怎么应对。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在她三哥面前揪着不放。 等她三哥一走，马上问：“你……” “贺医生，护士长喊我呢，我先走一步！”阮玲打断他的话，撒腿就要溜走。 不过刚转身就被贺靳言揪住衣领，“慢着，你不解释下误会的事？” 阮玲谨记温然说的“撒娇表白”，表白是表白不出来，撒娇可以试试，回过头两眼已经是波光闪闪，可怜巴巴地说：“靳言哥哥，人家也没有坏心思，你就别计较啦。” 贺靳言：“……” 贺靳言像是被电了下，心里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手慢慢松开。 阮玲见状，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赶紧撒丫子跑了。 虽然很鄙视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但感觉确实管用。 这还多亏了温然提醒。 话说回来，温然又是怎么知道撒娇管用的，难道她用过？ 越想越有可能，下班后喊住她小声问：“温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天那个人撒过娇？” “没有。”温然这点可以保证，前世今生都没对他撒过娇，“要说撒娇，我也只对我妈撒过娇。” 阮玲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温然这还是知道书里内容后受到的启发，该撒娇的时候撒撒娇才惊喜多多。 阮玲：“……” 阮玲发呆的功夫，温然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医院大门。 她后脚跟上后又问：“那你们两个有没有进展？” “有，他打算向我提亲了。”温然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以后我再把他正式介绍给你们。” “提……提亲？”阮玲震惊了，“他动作好迅速啊！” 金宝莉赶过来没听到重点，疑惑道：“谁迅速啊？” 阮玲指了指温然：“她啊，那次买你电影票抢座的男人还记得吧，他要向温然提亲了！” 金宝莉瞪大眼睛，“这……这也太快了吧！” 温然莞尔一笑，“遇见对的人，快点也没关系。” 她认定沈南征了，就算将来有什么变故她也认了。 阮玲若有所感，“那我是不是也要加速了？” “太疯狂了，你们都太疯狂了……”金宝莉不理解她们对待感情的态度，本以为已经融入她们两个，现在感觉又融入不进去了。 她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想恋爱结婚的冲动，完全不理解。 阮玲又在自顾自地计划下一步接近贺靳言的方法，瞥见贺靳言的影子却赶紧溜了。 温然没有过多解释。 这种事真没办法解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跟她们分开后先去严老那儿学习。。 严老讲的都是干货。 有一部分也是她学过的，所以她触类旁通学习的很快。 严老很惊喜，这才发现自己收的不是娇气包，而是个宝贝。 更是倾囊相授。 奈何下班后的学习时间有限，严老还想继续教呢，天就黑了！ 只好让她在天黑前先回家。 毕竟徒弟的安全最重要。 考虑到她的安全问题，他当天晚上抓紧时间做了防身的药粉。 温然第二天去的时候，收到了三种药粉。 另外严老还教了她如何利用穴位快速制服对方的方法。 温然并不认为严老杞人忧天，很认真地学了。 以至于天快黑了都没注意。 从严老家出来，已经黑了一半。 她把防身药粉放在口袋里才骑上自行车赶紧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有人跟着。 回头看看也没人。 树叶哗啦啦，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 她又一次回头，还是没人。 这个时间路上人不多，毕竟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 心想以后可不能再回家这么晚了，虽说现在坏人少，但还是免不了会有坏人。 全身的神经紧绷着，一直到了家属院附近。 还好只是错觉，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自己吓自己，有什么也能吓个半死。 回到家里，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半。 陆美琴关切地问：“怎么出这么多汗？” 温然一边扇风一边说：“骑自行车骑得太快，我先烧点热水洗洗澡。” “我早给你准备好了。”陆美琴每天都会给女儿准备洗澡水，“然然，你准备个防身的东西吧！回家这么晚，妈不放心。” 温然把严老准备的药粉亮出来，“师父已经帮我准备了，撒出去三秒内就能让对方昏迷，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陆美琴张大嘴，“三秒内就能让对方昏迷，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当然，姜是老的辣！”温然小心翼翼地收好，“妈，你看好我做的标记，可别打开。” “我晓得了，回头请严老来我们家吃顿饭。”陆美琴又嘱咐，“别让人家觉得我不知礼，严老毕竟已经成了你的师父。。” “好。”温然赶紧先弄水洗澡，洗完澡才觉得舒爽多了。 陆美琴在她吃饭的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然然，这里还有你一封信，温馨写的。” 第72章 温馨来信诉苦 温然接过来一看，还真是温馨写的。 温馨的信不再像记忆里那样炫耀自己的工作和男人，这一世她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可炫耀，而是口口声声地诉苦。 大篇幅讲了条件的艰苦，乡亲们的不开化，和各方面的不便利，简直苦不堪言。 还有个别无赖想占她的便宜，她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神经每天都紧绷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另外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半月二十天都不能洗一次澡，打水极其不方便。 她快要崩溃了，写信的纸和信封还是从家里带去的，买邮票用去了最后的一毛六分钱，现在连吃饱饭都困难。 温然看着信封上两张邮票，勾了勾唇。 对于温馨的话，她也并未全信。 或许她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但不至于只剩一毛六还用来买邮票写信。 那个地方她最熟悉不过，想花钱还要走百十里路去供销社，一般一两个月也可能去不了一两回。 向当地社员买，倒有可能。 不过社员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方圆百里最穷的生产大队可不是白叫的。 半月二十天洗次澡都是好的，有的人两个月都舍不得用水洗洗。 那个地方水太稀缺了，打水要到几里地外，光挑水就能挑到腿软，更别说洗澡。 爱干净的会拿湿毛巾擦擦身子，有时候连身子都擦不了，只能擦擦脸。 城里知青去了十个有九个受不了，另一个也得被逼疯。 外在条件艰苦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民风野蛮，谋求自保要费好大一番力气。 长相普通的都逃不过，长得漂亮的更是危险。 她当初为了保住清白就费了好大力气，不然也不会落得不孕的下场。 能活着回城，实属不易。 而这些本该就是温馨该承受的，她一点都不会同情温馨。 陆美琴也看了几眼，撇撇嘴说：“估计她这是联系不上宋建设，故意博同情让我们寄钱给她。” 温然知道她不是故意博同情，是真的过得很惨，但也并没有解释。掀开上面那张，下边一张果然写着让她想办法寄点钱过去，甚至已经用上了“求”字。 猜测道：“按她的性格，应该也给傅开宇写信了。就是不知道傅开宇已经把那三百块给了我，还能不能弄出钱来寄给她。” 陆美琴摇摇头，“这，她应该是更等不到！万欣和傅主任已经打定主意不让傅开宇跟温馨来往，我估摸着就算是有信寄来也到不了他手里。 上午我就见万欣把她儿子寄给温馨的信偷偷撕了，现在盯他像盯贼一样，半刻不敢松懈。她还给邮递员打了招呼，有给她儿子的信直接给她或者给傅主任就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然抓住重点，“妈，你和傅开宇他妈又有来往？” 陆美琴淡然地说：“普通接触，都在食堂上班，难免要接触。有了傅开宇和温馨这件事，妈再也不会傻乎乎跟万欣交心，表面上的关系该维持是还要维持，毕竟你嫁人后，妈还要继续在家属院生活。” 温然突然有点伤感，嫁给沈南征可不就是把母亲一人留在家属院。 该多陪陪她的。 安抚道：“妈，以后就算嫁人我也常回来陪你住好不好？ “不好，你要经常回来住，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你们感情不和！”陆美琴分析得很透彻，“还有就是，你经常回家女婿也不一定乐意，亲家也会有意见。” “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单独在家超过十天。”温然的脑袋靠在她身上撒娇，“你不想我我想你。” 陆美琴笑了，笑着笑着眼眶都湿润了。 “傻丫头，我们现在讨论这个还有点早，毕竟还没正式提亲呢！而且提亲以后又不是要马上结婚，凡事都有个过程。” “结不结婚都没影响。”温然想的是，沈南征的工作特殊，经常三五天不回家或者十天半月不回家都很正常。 这就给她创造了机会。 她可以有大把时间陪母亲，记忆里求而不得的亲情，都要补上。 陆美琴只当她安慰自己，利索地收拾了脏衣服拿去洗。 温然吃过饭把两张邮票撕下来收好，从上次见到那张《全国山河一片红》以后，她也添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集邮。 这两张邮票虽然已经被盖了戳，但不影响纪念意义，具体以后值不值钱就知道了。 给温馨寄信不可能，寄钱更不可能。 每天期待着回信，期待着有人寄钱，最后在一次次失望中磨光所有期盼，这不正是她记忆里的日子吗！ 其实记忆里结婚比较仓促，只是领了个证什么仪式都没有，也没有广而告之。 那时的温馨太矫情，宋建设和苏红玉太贪婪，她没有让沈南征大操大办，甚至都没有邀请他们；沈南征也没有邀请几个人，包括他的父母，结婚结的冷冷清清。 这一世有母亲在，有正经的娘家在，沈南征也比记忆里热烈，她突然想像普通姑娘一样享受普通的结婚流程。 ## 转眼到了周末，正是和沈南征约定好好提亲的日子。 她看了看老黄历，周末宜合婚订婚。 还是个良辰吉日。 特意穿了一件朴素大方的衣服，抹了点雪花膏。 母亲早早起床把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搞得她都有点紧张了。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沈南征比她还紧张 按照跟魏厂长约定的提亲时间，九点二十刚带母亲曾兰惠和继父贺常山到家属院门口，在外地处理公务的生父沈肇廷坐着另外一辆汽车也到了。 第73章 沈南征提亲(1) 沈南征顿觉头大。 都跟父亲说了超过九点就不要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勤务员成义没有说清楚。 现在好了，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人见面，简直是大型修罗场。 他也不能说父亲不好，只能说这事是他当时太着急考虑欠周。 先开口道：“爸，你这是刚从外地回来？” “提亲这么大事，我这个 ‘亲生父亲’怎么能不在场！”沈肇廷瞥了贺常山和曾兰惠一眼，“亲生父亲”四个字咬得尤其重，就是故意说给他们两个听。 曾兰惠之前一直都是躲着他的，现在跟他正面接触躲无可躲，也不想落了下乘，反怼道：“有我这个 ‘亲生母亲’在，父亲是不是亲生的也不打紧！” “曾兰惠！”沈肇廷并不是针对她，只是针对贺常山，听到她维护贺常山，声音也大了！ 曾兰惠双手抱着提亲礼物说：“我不耳聋，用不着这么大声！” 贺常山拽了拽她的袖子，“别冲动，今天是南征的大日子，以顺利提亲为主。” “你说得对，就是有些人自高自大，总自以为是。”曾兰惠也瞥了沈肇廷一眼，满脸的嫌弃不言而喻。 沈肇廷被这么一激，脸色都变了！ 因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周身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戾气。 沈南征在他开口前发话：“你们是来陪我提亲还是来吵架，若再像这般针锋相对，都别去！” 他说完拿着东西转身就走，沈肇廷和曾兰惠都慌了，互相瞪了一眼赶紧跟上去。 正好魏厂长两口子也赶来了门口，寒暄几句算是稍微化解了一点冷凝的空气。 贺常山作为沈南征的继父很有自知之明，非必要不会开口，只有在曾兰惠的情绪波动时才会有所提示。 他也理智地分析出，沈南征一定很在意这个姑娘，不然也不会准备这么多东西。 两条香烟、两瓶白酒、两罐茶叶、两盒糖果、两盒喜饼、两份挂面、两条鲫鱼、两份猪肉。 这放在别人家就是有人提醒都不一定准备这么齐全，他一个常年当兵的人竟然都准备了，实在是太细心。 光看看一路走来这些艳羡的目光，都能猜出服装厂家属院最近一段时间的谈资是什么。 甚至不用听都能猜到大家现在肯定在讨论他们这一行人是要给哪家姑娘提亲！ 太惹眼了！ 够高调，够尊重女方，绝对让人挑不出礼来。 就是沈南征一直没说过姑娘的名字，让他和曾兰惠觉得姑娘有点神秘。 这些都是小问题，也并不打紧，很快就会知道的。 沈南征送了什么他都记着，等儿子贺靳言提亲的时候，就按照这个规格来，肯定不会出错。 就是少了传家宝，不过这也不打紧，并不是谁家都拿得出这个东西。 想了这么多，他才想起跟沈南征差不多大的儿子连个对象都没有。 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喝上媳妇茶，必须要抓紧时间催促儿子才行，别再拖成老男人，那样可就更没有年龄刚刚好的大姑娘了。 愁人。 必须安排相亲，刻不容缓。 到底给儿子介绍谁合适呢？ 他开始从自己身边的人琢磨，第一个就想到了业务能力出众的温然。 沈南征自从那次让自己多加照顾后并没有再过问，两人应该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先给儿子介绍介绍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正想得入神，听到刘老师喊了声：“美琴，在家吗？” “在呢！”陆美琴和温然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怕妹子和外甥女应付不来的陆卫东两口子也来了。 寒暄两句把众人请进了屋。 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向温然提亲，更加感兴趣。 温然不能对贺院长视而不见，先跟贺院长打了声招呼。 贺常山震惊之余问：“南征要提亲的对象就是你？” “是啊贺院长，他没告诉你？”温然看向沈南征，沈南征马上说：“我只把你的家庭条件和家里的大致状况跟他们讲了讲，没有说名字。” 曾兰惠疑惑：“常山，你认识她？”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贺常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乌龙，幸好沈南征行动快，要不然真要闹矛盾了。解释道，“温然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工作能力特别出色，是个有潜力的孩子。” 曾兰惠已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温然，对她的第一眼印象还不错。 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端茶倒水的时候没有因为紧张惊慌失措毛毛躁躁，表现很不错。 尤其是这身段，简直是跳舞的最佳身材， 如果到她们团里，她一定会好好栽培！ 可惜了，她已经选择了当护士。 好在肥水没流外人田，自家这傻小子有福了。 笑着说：“那你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这丫头，别让她在医院受委屈。” 贺常山笑了笑，“放心吧，南征已经叮嘱过我，现在有了这层关系，就算不叮嘱我也会关照。” 曾兰惠又想起儿子从医院醒来那天，弯着眉眼说：“难得有姑娘让我儿子这么上心，他眼光不错。” 温然听着记忆里的婆婆夸奖自己，原本的忐忑不安慢慢消除了。 礼貌地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水。 这水杯都是找邻居们东拼西凑借的，款式上差距不太大，就是颜色深浅不一。 刘老师作为媒人正式互相介绍了一下，让大家有了个初步认识。 又大夸特夸了温然一通，全程语言表达能力堪称最佳。 温然谦虚道：“哪有刘阿姨说得这么好，我都脸热了！” “有有有，又乖巧又俊俏，哪能不好！刘老师又一次强调她认定的事实。” “刘姐就是会夸人。”陆美琴脸上也挂着笑容，心里却对沈南征的父母有了初步评判。 高位果然养人，他们俩身上的气质也与普通人不同。 刚才听沈南征的母亲说话还算中听，最起码这是对女儿的认可。 继父也还可以，挺温润一个人，脾气应该不错。 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脸上好像写着生人勿近。 也不知道是来帮儿子提亲，还是来给儿子拆台。 王敏芝也热情地跟曾兰慧聊着。 女人之间毕竟好说话，招待曾兰慧和刘老师，王敏芝绰绰有余。 陆卫东跟沈肇廷聊了几句，但见他面上始终一个表情，也不再多说。 言多必失。 却不知道沈肇廷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尤其知道未来儿媳妇就在贺常山的医院上班，心里更不是滋味。 魏厂长察言观色，看出他的不快，赶紧给了他一支烟。 然后又给贺常山、沈南征、陆卫东发烟。 屋里一点烟味都没有，沈南征婉拒：“魏叔叔，屋里都是烟味不好。” 刚把烟叼到嘴上准备点着的沈肇廷咳嗽两声，烟也掉到了地上。 第74章 沈南征提亲(2) 沈南征也不想父亲就此落了面子，顺势捡起来说：“掉地上脏了，我替你收着。” 他必须保证屋里是无烟环境，不然等大家走了屋里也是满满的烟味，让媳妇吸二手烟，坚决不行。 陆卫东是吸烟的，从魏厂长手里接过来忙解围：“没事没事，抽颗烟还是可以的！咱家没那么多讲究，不必上纲上线。” 沈肇廷正要开口，被沈南征打断：“刚才我爸咳嗽了，应该是喉咙不舒服，更不能吸烟，你们随意。” 大首长不能抽烟，别人哪里随意的起来。 所以陆卫东把火柴拿出来，又默默装进了口袋。把水杯推到沈肇廷前面：“多喝水，润润喉咙。” “谢谢。我先喝口水，你们随意。”沈肇廷端起水先喝了一口，也压了压想吸烟的渴望。 别看他身处高位，一遇到事就想吸烟这个习惯没变过。 贺常山本来也不吸烟，借着这个理由谢绝了魏厂长的好意。 魏厂长感觉好心办坏事，把烟收起来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是我见到沈大哥太激动，忽略了这一点。今天是南征提亲的日子，我这个人崇拜也要往后放一放。” “那就言归正传，先谈俩孩子的婚事。”沈肇廷依旧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也不是他对婚事不满意，而是长年累月不苟言笑导致脸有点僵。 魏厂长应声道：“沈大哥说得有理，定亲这事咱跟陆师傅她们商量着来。” 沈肇廷看向陆美琴，陆美琴跟曾兰惠聊得正欢。 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是该喊“亲家”，还是该喊“陆师傅”，他当首长这么久，竟被这件事小事绊住。 未来儿媳妇还是挺不错的，重要的是儿子喜欢。 转头看向儿子，“南征，你怎么看？” 沈南征有自己的想法，看了看温然红扑扑的小脸说：“能早点结婚最好。” 陆美琴听到后，马上站在女儿的角度说：“然然刚参加工作，太早结婚会影响她的工作。” “不会影响。”贺常山拍胸脯保证，“温然在医院表现不错，到时候我会考虑第一个把她转正。” 陆美琴又说：“然然还没十九岁，先定亲可以，过个一年半载再结婚也不迟。” 沈肇廷开口：“已经超了法定结婚年龄。” 陆美琴：“……” 陆美琴最关心的就是这两条，这两条都被完美地答复。 现在的法定结婚年龄为男二十岁，女十八岁，所以他说得也不算框外。 想说舍不得温然，又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 自己的女儿，到什么时候都舍不得。 温然最明白母亲的心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母亲也正是脆弱的时候。不由得看向沈南征，发现他正看自己，赶忙别过了头。 沈南征想早点结婚没错，但也不想媳妇和丈母娘为难。 先定亲也好，最起码离结婚前进了一大步。 思索片刻道：“那今天定亲。结婚的日子不能太仓促，要慎重地选一选，不能委屈了温然。” 曾兰惠从没见儿子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低声跟刘老师说了几句话，刘老师当即说：“美琴，咱这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然然嫁过去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 兰惠她们已经准备好了结婚需要的被褥、床上用品和日常用品，日子你看着定，随时结婚都没问题。” 沈肇廷不甘示弱，“房子、三转一响和一应家具我也准备好了。” 沈南征补充，“还有彩礼，六百六十六。” 陆美琴：“……” 陆美琴一时说不出话来，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落到自家头上。 有高家高彩礼嫁傻子的事在前，她心里仍有阴影。 要不是对沈南征已经有了些了解，也一定会怀疑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猫腻。 不说别的，六百六十块彩礼可是要攒好久才能攒够。 三转一响要花不少钱呢！ 再加上被褥等床上用品，日用品，哪哪儿都要钱。 放到普通工人阶级结次婚估计要借得到处都是大窟窿，还是补都不好补那种。 当然，沈家身份背景不一般，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 有魏厂长两口子在，应该也没有太大差池。 她挺满意沈家这份诚意，但是答应得太痛快，显得自家好像贪图财物着急把女儿嫁出去一样，也会让沈家小看她们母女。 沉吟片刻道：“定亲没问题，只是今天就定亲也有点仓促。” “不仓促。”沈肇廷巴不得儿子今天就把人娶回去，也了了他一桩心事。 曾兰惠这次也没跟他对着干，顺着他的话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人也齐，就今天定吧！” 刘老师和魏厂长两口子附和着极力促成。 温然没意见，早定安心。 陆美琴看了看大哥大嫂，见她们都点点头表示同意，也便没再反对。 最高兴地莫过于沈南征，他这次提亲也是奔着定亲来的。 本以为父母见面会影响定亲，没想到还算顺利。 保险起见，把传家宝拿出来。 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儿打开，一脸认真地说：“温然，这是奶奶传下来的手镯，以后你就是沈家的媳妇，归你保管。” 温然：“……” 第75章 定亲 通透细腻，莹润饱满的翡翠手镯展现在温然面前，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记忆里确实见过其中一只，只不过是在温馨那里。 当时温馨还曾向她炫耀这只手镯价值几千万，所以她印象深刻。 她也一直以为这是温馨父母下放前藏起来的宝贝，从没联想过其他。 后来才知道这是沈南征的传家宝，还是一对！ 书里，曾兰惠出事前跟她的养女佳恩在一起，弥留之际把传家宝的事告诉了唯一在身边的佳恩，想让佳恩把藏传家宝的具体位置转告她。 还说这传家宝本来就是应该给她的，只是儿子置气都没打开。 佳恩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告诉了温馨。 说到底还是受温馨蛊惑良多，信任温馨也比信任她还多。 温馨知道传家宝的存在，又懂古董鉴赏，找到以后果断据为己有。 确定她没听说过沈家的传家宝，更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儿炫耀。 她的确也郁闷了一阵子，不明白像温馨这么讨厌的人怎么会这么好命。 可有一点她又纳闷了，这一世翡翠手镯怎么又会回到沈南征手里？ 这次他怎么没有置气拒绝呢？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她越想越有问题。 确切地说，是觉得沈南征不对劲。 这一世他对她的感情好像来得太快，就像早就认识一样。 所有的偶遇都像精心安排的巧合。 她很肯定她们在她觉醒前世的记忆前根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机会见面。 再者沈南征现在跟父母和贺常山的关系也太和谐了，跟前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他也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那种偏执近乎执着到了骨子里。 她嫁给他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他们都不冷不热。 怎么就突然接纳了？ 除非日久见人心，知道贺院长对曾兰惠的长情，知道曾兰惠对他的无私付出，知道沈肇廷的负重前行。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子里，莫非沈南征也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但是也不对啊，就算他有前世记忆，不应该换个能生孩子的媳妇吗，怎么还会继续选择她？ …… 她越想脑子越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在原地。 连旁人的赞叹声都没听到，此时也完全不关注别人在说什么讨论什么！ 直到沈南征温柔地把手镯戴到她手腕上，她的眼睛才恢复清明。 通透莹润的翡翠手镯配上她白皙几乎没有汗毛的手腕，简直不要太好看，像是被天使吻过一样。 她第一反应就是太贵了，赶紧摘下来放回盒子里。 沈南征蹙眉，“你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温然不管他有没有前世记忆，只知道他又选择了她，她就会跟他死磕到底。解释道，“还是放到盒子里保管更安全，戴在手上太惹眼。” 沈南征把盒子交到她手上，“那你收好。” “好。”温然没有矫情，笑靥如花。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曾兰惠见儿媳妇收了，更是高兴。 笑着说：“早上出门前我让常山预定了饭店，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顿饭。” 陆美琴还有什么不明白，人家这就是打算今天定亲的，不然不会连饭店都提前订好了。客套道：“让你们破费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贺常山没把自己当外人，也不打算把自己当外人。 大家互相寒暄着，准备收拾收拾这就去饭店。 别人都要出门了，沈肇廷还坐在原位没动。 他的话不多，仿佛只是来证明沈南征还有个亲爸，说不说话无所谓。 沈南征以为他是介意曾兰惠两口子不想去，走过去说：“爸，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沈肇廷什么都没说，同意了。 沈南征：“……” 这把沈南征弄蒙了。 他连劝父亲一起去的词都想好了，没想到父亲回答得这么痛快。 沈肇廷率先出了门，看曾兰惠也不像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当初他和曾兰惠不见面则已，一见面就爱吵架。吵架磨灭了所有的激情，分开后又觉得惋惜。 本以为两人冷静一段时间就可以再续前缘，没想到她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嫁给贺常山。 这是他的心结。 他并不是爱财的人，就算曾兰惠把家带走他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是她那么快嫁给别人，一点留恋都没有让他郁闷了很多年。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了曾兰惠。 这么多年过去，她除了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身段保养的依旧如当初那么好，脸上的笑容也不是假的，看来跟姓贺的在一起确实比跟他在一起快乐。 之前她每次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却不知道她越是躲着不见他越生气。 现在他突然释然了，她过得开心就好，他干嘛还揪着过去不放！ 传家宝交到儿媳妇手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她也如释重负。 当初是他让她把传家宝带走的，想来她一定觉得这副无形的枷锁很沉重。 曾兰惠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和陆美琴、王敏芝、刘老师亲切地交谈着，越聊越开心。 陆卫东、魏厂长、贺常山和沈肇廷走在前面，沈南征和温然走在了最后面。 家属院可热闹了，无不在讨论温然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婆家！ 对象长得一表人才也就罢了，还这么大阵仗。 这在家属院还算是头一份，把大家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好奇的人不在少数，跟陆美琴打招呼的同时也想探听点内幕消息。 但是陆美琴可没想弄得太张扬，随意敷衍了几句。 可越是这样，众人猜得越厉害，甚至都跟到了门口。 等大家看到温然的婆家居然开了两辆汽车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哪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啊，坐得还是领导专用的汽车。” “何止呢，没看见人家还有司机。” “快看，温然的对象也会开车！” “我在想厂长两口子对他们那么恭敬，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地位比厂长两口子还高？” “还真是啊，魏厂长现在的样子好像傅主任对他的样子啊……哈哈哈……” “……” 那人哈哈笑起来，一转身看到傅主任就站在人群里，瞬间闭了嘴。 第76章 我想让你嫁给我之前过得更顺遂 傅主任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在琢磨能让魏厂长也敬畏的人是谁！ 想了几圈也猜不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温然母女这次的后台更硬了。 或者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后台，魏厂长才会在陆美琴宋建设两口子离婚时处处相助。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想要上前搭句话时，两辆汽车前后脚扬尘而去。 贺常山预定的是北城能数得上名号的国营饭店，陆卫东作为大厨也被这里的饭菜折服了，也从这里面学到了一二。 温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曾兰惠待她比记忆里更亲切。 沈南征也把好吃的菜都放到她面前。 饭店虽然是贺常山预定的，但是他能精准无误地挑出她最爱吃的饭菜，这让她更加重了心里的猜想。 不过前世他好像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吧？ 倒是很有可能让刘老师通过母亲打听得清清楚楚。 回头要问问才行。 饭桌上，魏厂长陪酒陪得很尽责，不光把沈肇廷陪好了，也把陆卫东陪好了，三人都喝了不少酒。 沈肇廷有司机不用担心开车问题，沈南征因为要开车并没有喝多少。 现在还没有查酒驾这一说，他也不会让自己喝多。 散场后，司机小马负责把沈肇廷和陆卫东两口子送回去了，他则负责送温然母女和魏厂长两口子。 曾兰惠和贺常山挺有兴致，跑去坐公交车，不跟他们一起挤了，省得沈南征还要再送他们一趟。 沈肇廷半眯着眼睛望向两人的背影，心头涌起莫名的失落。 王敏芝第一次和这么高的官坐这么高级的车，不敢动不敢言。 平时那么要强的她也紧紧抓住了陆卫东的衣角。 陆卫东不是第一次坐汽车，但是坐这么高级的还是第一次。 通过今天对沈家的了解，更加确定外甥女要嫁的人家地位高。 他也不敢乱动，就算沈肇廷看着外面依旧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司机小马已经习惯了首长的做派，知道他表面严厉，实则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别人成双入对，只有他形单影只，也挺让人心疼。 幸好他们父子的关系缓和了些，不然还真是……唉！ 小马在心里碎碎念，沈南征肯定是听不到。 直接把车开进了家属院，光明正大地停到了平房门口。 家属院里的老邻居们一直守在附近，等她们一下车马上围了过来探明情况。 魏厂长简单说了几句，让她们散去了，可等他们两口子一走，这些邻居又围上来问陆美琴。 不问清楚，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晚上都睡不着觉那种。 温然趁母亲应付大家，给沈南征倒了杯水。 沈南征带着微醺问：“今天累不累？” “还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温然本想问母亲，但还是忍不住问问他本人。 前世两人就是缺少沟通，多沟通沟通没准也会有惊喜。 沈南征扬起唇角，“我早打听清楚了，你的所有喜好我都打听清楚了，我追你可是认真的。” 温然蓦地脸热，比他这喝了酒的脸还红。 又试探着问：“你在我骑自行车撞到你以前就认识我？” 沈南征心里慌了下，但很快淡定如常。 “怎么会这么问，莫非你在这之前见过我？”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太过巧合。你不觉得太巧合吗？”温然又把问题抛给了他。 也怀疑自己哪里不小心露出点马脚，他分明也是在试探她。 沈南征呵呵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其实是我来家属院见过你一次后对你一见钟情，才委托魏叔叔和刘阿姨保媒。” 温然听到“一见钟情”心里是欢喜的，甚至不希望他有前世记忆，而是单纯的“一见钟情”。 又冷静地捋了捋魏厂长两口子的反常， 这才反应过来：“是你委托厂长特殊照顾我们？” “是。”沈南征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眼前这个温然更鲜活，更生动，他更喜欢。 说实话，对于前世的温然，他确实带着愧疚。 甚至自责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想不开走了极端。 这一世，他愿意毫无保留地爱她，给她幸福。又补充，“我想让你嫁给我之前过得更顺遂。” 温然的心微颤，每一句表白都戳在她的心巴上。 喉头瞬间哽咽，眼眶也红了。 赶紧转过身看向别处，正好陆美琴也进了屋。 “哎呦喂，她们都快把我吃了，都想再见见南征。南征，你拿点糖出去给她们发发吧！” “好！”沈南征爽快地答应，就在这时温然也倒水去洗脸。 陆美琴稍后跟着出去帮沈南征招呼其他人，跟周边的邻居打好关系有益无害。 吃到喜糖的人们吉祥话说得也到位，夸沈南征的话更是不要钱。 当然也有一部分夸她，夸她命好，找了个好人。 更有一部分人夸陆美琴命好，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温然在屋里听着听着听笑了，眼泪也滑落下来。 记忆里的沈南征比较内敛，话也很少，更别说发糖这样的事，基本上无关公务的事也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可见他是真的在为她们俩的将来努力。 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沈南征也改变了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觉察到眼泪掉下来，她又洗了一把脸。 有水也真好。 沈南征回去后，陆美琴开始收拾聘礼。 温然把手镯收好，提起笔开始给温馨写信。 要钱没有，要好消息还是有的。 信里，她只说定亲了，但是并没有告诉温馨跟谁定亲。 以温馨的聪明才智，肯定会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就对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把温馨折磨得精神崩溃，都对不起温馨的“用心良苦”。 信是第二天寄出去的，温馨是半月后收到的。 看完信，一口气堵在胸口晕了过去！ 一旁正准备去挑粪的女知青大喊：“快来看啊，宋温馨又装晕了” 第77章 温馨插队的苦逼生活 一个两个都凑过来，都以为她为了逃避劳动又装晕。 连最初那个为她下乡的男知青张志远也不再相信她。 每天繁重的劳动和恶劣的生活环境浇灭了他最初的冲动和热情，要不是用水稀缺，真想一瓢凉水泼到她身上。 一天晕几次，晕倒的时间也正是每次干活的时间。 现在要去挑粪了，她又来这一套，谁也不是傻子。 张志远皱着眉推了推她，“宋温馨，一次两次就够了，你总是这样就没意思了，快起来！” “再不起来就用粪泼她，太讨厌了，每次害得我们都要多干活！”刚开始说话的女知青决定再也不放过她了，“整天就她心眼多，心术不正。” 另一个女知青附和，“张志远，你再护着她就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完！傻不傻啊，为了这么个偷奸耍滑的人跑这么远。” “就是……” “……” 张志远羞愤难当，这无疑就是说他眼光差，品位低，最重要的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关键是他早意识到了，还想自欺欺人。 黑着脸说：“掐人中。” 一说掐人中，几个人都抢着掐。 还有几个偷偷掐了她别处，就嫌她装得像。 都掐人中了还不快点醒。 这儿也被掐，那儿也被掐，温馨终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睁开眼。 嘶~ “谁掐我了？” “不掐你你还晕着呢！” 温馨：“……” 温馨摸了摸人中，都掐出血了。 又摸了摸其他被掐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坐起来。 “我的信呢？” “这封？” 张志远从脚下拿起来，大致看了一眼给了她。 她连忙又看了一遍。 而且是越看越生气。 来乡下这么久了，谁都没给她寄一分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绝情。 给宋建设的信没有回应，给傅开宇的信没有回应，她以为给温然的信也会石沉大海，没想到竟然收到了。 没收到钱就算了，还收一肚子气！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代表宋建设和傅开宇故意不给她写信？ 温然说她定亲了，又是跟谁定亲呢？ 是不是跟傅开宇？ 她这是被抛弃了吗？ 想到来之前傅开宇信誓旦旦保证会等她，但她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都没回，顿觉心寒。 这种反常越想越可能是他跟温然定了亲，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 张志远看到她这样更生气，“又哭，你以为你装晕别人看不出来吗，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会再帮你干活！” “志远……”温馨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没装，我这次真的没装。” “那也就是承认你其他时候装了？”张志远把扁担扔给她，“走快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温馨：“……” 温馨在被其他人又数落了一顿后，不甘地捡起了扁担。 心里却还在不停地想温然到底跟谁定了亲，想得都快发疯了。 以至于干活都心不在焉，不小心跌倒弄了一身粪。 最最最重要的是想洗个澡都没水，还要跑几里地去挑。 刚开始还能指使张志远，后来张志远越来越不听使唤，现在干脆不搭理她了。 她指望别人指望不上，只好自己去挑。 脚磨破了，人也晒黑了。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看了看水里的影子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粗糙的不成样子。 一屁股坐地上哭了半天。 要不说这人累了不能歇，一歇就不想动。 她站起来好不容易打了两桶水，刚走一半路，脚一软又都洒了。 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尽管腿已经发软，她还是咬咬牙去挑水。 身上臭得不能闻，挑水回到知青点天都黑了。 边洗澡边哭，她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太委屈，反正眼泪是一点都止不住。 两桶水根本洗不太干净，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有点臭味儿。 打开从家里带来的手电，抹黑又给温然写起信。 不写信问清楚，她心里不踏实。 ## 温然定亲后，心里却踏实多了。 收到温馨的信，连回都没回， 已经成功让其胡思乱想，也没必要再回信。 她就知道温馨会猜测她是不是跟傅开宇定亲，整日惦记得睡不着觉才好。 傅开宇在她定亲后，老实多了。 服装厂家属院的人们可是把她的婚事当做谈资谈了很久，傅开宇的母亲万欣更是来得勤快。 虽然儿子没有跟温然在一起，但是她们家老傅说了，只要能重新跟陆美琴搞好关系，还是有好处的。尤其不能让儿子再接触温馨，必须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否则只会惹得她们母女厌弃。 温然也总算明白傅主任为什么能坐到主任这个位子了，会察言观色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人情世故这一点做得到位。 不管是直接巴结、变相巴结，还是曲线巴结，都研究得十分透彻。 这不，她今天一下班，万欣又来了。 “然然，看我带来了什么，这可是你傅叔叔的朋友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你尝尝。” 温然看了一眼，不过是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巧克力饼干，也没什么特殊的。 沈南征给她买的可是巧克力，整盒的。 她这里缺什么东西，他也会第一时间送过来。 细心到牙膏牙刷香皂这样的小东西。 定亲后光明正大地对她好。 有时候人不到东西也会到，短短一个月，勤务兵都往她家跑了七八趟。 上次送的巧克力还多，不过她也没有无聊到拿出来跟万欣的饼干比。 婉拒道：“我就不尝了，还要静下心来学习，明天就要考核了。” 她言外之意就是要保持屋里安静，变相赶人的意思。 万欣也会给自己找台阶：“那我先回去，就不打扰你学习了，饼干给你放这儿，你记得吃。” “你还是拿回去吧，南征给我们买了饼干。”陆美琴婉拒的时候还不忘夸夸女婿，顺便把饼干也给万欣拿了出去。 这个月万欣没少给他们母女送东西，但是她们一样没要过。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大道理她不懂，无功不受禄还是明白的。 万欣再一次送东西失败，忍不住说：“美琴，你说以前我们俩关系多好啊，你吃我的我吃你的，谁也没有计较过。现在你跟我说话像隔了好几层，我这心里实在是……唉……” 第78章 无可挑剔的好女婿 “万欣，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你可以不承认娃娃亲，你儿子也可以娶别人，这些我都能接受。但你不可以不提前告诉我，不提前告诉我就是把我们娘俩当傻瓜，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关系好。” 陆美琴憋着这些话憋了好久，说出来痛快了很多。 “你装傻充愣也好，还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也好，我劝你还是歇了吧！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也别再费尽心思做这些无用功。” 万欣本来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不舒服，现在是真的心里不舒服了。赶忙解释：“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这不是正在想办法挽回。说实话，我最看好的一直就是然然，只不过开宇被温馨那丫头蛊惑了，为了不让那丫头下乡非求着我让我尽快让他们俩领证。 美琴，咱不计较之前的事了行不？然然已经有婆家了，我也不敢在奢望什么，就是想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你不会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吧？” “还是关心你自己的女儿吧，你又不是没有！”陆美琴说完转身回了屋，留下万欣一个人在屋外凌乱。 温然从窗户看到万欣离开后，拿出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陆美琴洗着菜问：“然然，你明天要考核？” 温然笑了笑，“今天已经考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转正。” “那太好了！”陆美琴就盼着女儿早点转正，“对了，小玲和宝莉她们俩呢，她们俩考得怎么样？” “都考得不错。”温然很有信心，三个人在一起都是相互鼓励着学习的。 陆美琴点点头，“都是一起玩的，一起进步最好。今天妈给你擀面条，打两个荷包蛋。” “好。”温然吃不了两个荷包蛋，先答应下来也是打算跟母亲一人一个。 不然只放一个的话，母亲肯定又不吃。 现在家里生活条件比之前好多了，也比很多人家生活条件好，但是依旧保持着勤俭节约的良好作风。 大舅之前给的一百块钱，她也已经找机会还回去了。 虽然不是借的，也不能白拿人家钱。 再亲也要有边界感。 母亲做饭的功夫儿，她又开始做笔记。 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看书做笔记的确更能充实自己。 她要把严老教的重点全都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写到一半她又想起来，“妈，我跟师父说了，这个周末请他吃饭。” “好，让南征也一起来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陆美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南征作为女婿人选，简直好得无可挑剔。 “好啊，那我联系他。” 温然也想见他了，虽然已经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证明他有前世的记忆，但也一直没有戳穿。 戳穿他就等于自爆马甲。 全部坦白也没意思，就让他以为她没发现吧，现在这样就挺好。 打开他放在巧克力盒里的小纸条，甜蜜涌上心头，她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唇角。 也拿出一张信纸来，写了两行字。 现在联系不方便，沈南征特意找了个相熟的邮递员。 这个邮递员是退伍军人，以前也是跟着他的，每天都会给军区和医院送信。 保密性和安全性绝对有保障，因为这个邮递员的工作就是沈南征帮忙安排的，命也是沈南征救的。 沈南征自十六岁入伍，至今已经有十一年，每年都拿军功章，手底下有不少拿命信任的人。 在部队的，退伍的都有。 写完后，她又像模像样地放进了信封。 结果第二天等了一天邮递员都没来。 邮递员不来，只能等明天或者再想其他办法。 跟身边值班的护士们说了一声，收拾东西下班。 谁知还没出医院遇到了沈南征，惊喜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正好没事，想接你一起下班。”沈南征满脸宠溺，还把刚买的白糖糕递给她。 温然“哦”了一声，心里像开了朵花。 沈南征低头问：“‘哦’一声就完了啊？” 温然仰起头，“不然呢，我跟你说‘谢谢’显得多生分。” 沈南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是我想听句好听的。” 温然脸发烫，低下头说：“好听的！” “对。”沈南征很是期待她的回答。 温然俏皮地眨眨眼，“我已经说了啊，好听的，好听的，好听的……” 沈南征：“-_-||” 沈南征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好听的就是“好听的”的三个字，没想到年轻的她这么调皮。 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投机取巧。别玩文字游戏，我要听好听的话，不然我会心情不好。” 温然把没寄出去的信放到他手里，“周末去我家吃饭，心情好点没有？” “好多了。”沈南征打开信看了看扬起唇角，“你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信？” 温然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啊！本来我想寄信给你，谁知道大头今天没来医院。” 沈南征很满意这个答复：“我争取早点去。” 他能去，温然很开心。 两人没走几步遇到了贺靳言，她怕沈南征尴尬，先打了个招呼：“贺医生，下班啊！” 贺医生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在沈南征上次主动跟他打招呼后，也不再像原来那样视而不见。 开口道：“他来接你下班？” “是啊！”温然看了身边的沈南征一眼，弯起眉眼。 贺靳言双手插兜，看也不看沈南征来了句：“他眼光不错！” 沈南征勾唇，“就当你夸我！” 贺靳言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句话，越过他们俩直接离开。 温然转头问：“贺医生是院长的儿子，你们这也算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吧？” “算是。”沈南征耐心地说，“只不过原来我们都不能接受对方的至亲之人结婚而已。” 温然紧接着又问：“那，现在呢？” “现在？”沈南征沉吟片刻，“顺其自然。” 他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贺靳言要相亲了。” 温然：“(???.???)????” 第79章 贺医生要相亲了 “什么？” 温然在医院里没听说，阮玲也没提过，书中贺靳言确实被催婚了，不过是在她和沈南征闪婚后。 沈南征勾唇，“贺叔叔做了一个月的思想工作他才同意，估计明天消息就会传出来。” 温然有理由怀疑沈南征这是在特意提醒她，知道阮玲和贺靳言没有在一起的人都很惋惜，她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惋惜过。 为了阮玲又赶紧问：“他跟谁相亲？” “不知道，不过不管跟谁相亲贺靳言都指定田主任说媒。”沈南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能帮的就帮到这里了。 温然：“……” 田主任是阮玲的母亲，贺靳言分明是想让阮玲第一个知道他要相亲啊！ 这段时间阮玲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到周末找理由约他，口口声声要主动追贺医生，却始终没有大动作。 在医院见了他也只是乖巧地打个招呼，还是说句话就赶紧溜了那种。 让她知道贺医生要相亲，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出了医院。 贺靳言也已经走远了，估计阮玲很快也会从田主任那里听到。 只是不知道阮玲有没有毛遂自荐的勇气。 她对这事上了心，隔天来医院上班先去找阮玲。 谁知道阮玲竟然没来。 正纳闷，金宝莉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然，我终于通过考核了，多亏有你我才能通过考核。” 温然也为她高兴，“恭喜啊，这下你就可以进行下一项学习。。” 金宝莉用力点点头，“对啊！不过顶多是跟阮玲学习一样的，跟你差远了。护士长说，你的转正通知马上也就下来了。” “一起努力，你们很快也会转正。”温然出言鼓励，“阮玲请假你知道吗？” 金宝莉摇摇头，“我一来医院就去找护士长了，还真不知道她请假。对了，我刚刚还看到田主任，我们一起过去问问！” “好。”温然也正有此意。 两人很快找到田主任问了问，田主任说阮玲昨晚发烧了，在家休息。 听到阮玲发烧，她们两人都很担心。 温然路上顺便把贺靳言周末可能要相亲的事告诉了金宝莉，三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所以在把沈南征正式介绍给她们两个后，她也把沈南征和贺院长贺靳言之间的关系简单讲了下。 所以即使沈南征知道什么消息，金宝莉也不会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贺靳言居然要相亲。 压低声音说：“阮玲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生病吧？” 温然也是这么想的，思索片刻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下班后我们去看看她。” “好。”金宝莉爽快地答应了。 阮玲没来上班，不光她们两个在意，在意的还有贺靳言。 贺靳言几次经过护士站都没看到阮玲，有点失落。 问田主任，他是不好意思的。 熬过上午都没看到阮玲，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下午坐不住了，又在护士站转了几圈后找到温然。 “阮玲怎么没来医院？” “她生病了。”温然没有隐瞒，这一世是希望她们两个能早点在一起的。 贺靳言眉头蹙起，“她昨天不是还活蹦乱跳！” “估计是她昨天也不知道贺医生要相亲！”温然作为阮玲的朋友替她开口，“她喜欢你又不是一两天，你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喜欢她就直接跟她相亲，不喜欢她就别给她笑脸。她表面上看着活泼开朗，其实也是个倔强敏感的女孩子,所以不喜欢也请别伤害她。” 贺靳言：“……” 贺靳言没想到竟然是他让田主任当媒人惹的祸！ 他本意并不是伤害她，而是刺激她一下，让她阻止田主任给他介绍对象。 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生病了！ 心里顿时难受得紧。 温然也没跟他多说，又去忙其他事。 有时候窗户纸需要别人捅一下，当事人才不会自欺欺人。 下午下班后，先和金宝莉去了阮家。 开门的是阮良策，他白天没什么事，就在家里照顾阮玲。 他把温然两人迎进阮玲屋里的时候碎碎念，“你说她平时壮得像头牛，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烧了。中午我给她熬了粥，她一口没喝，刚又给她蒸了鸡蛋羹，她还是一口不吃。” “鸡蛋羹就算了，发烧最好还是不要吃鸡蛋。”温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鸡蛋羹，“粥还有吗，让她喝点粥。” 金宝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鸡蛋羹，“别告诉我说，这就是鸡蛋羹？” “你看不出来？”阮良策指着鸡蛋羹说，“本人亲自下厨，放了两个鸡蛋，货真价实的鸡蛋羹！” 金宝莉咂舌，“那你蒸鸡蛋羹的时候肯定没放水！” “谁放那玩意儿，我就不是那种掺水糊弄人的人。”阮良策拍拍胸脯，“亲哥的良心在这儿呢，保证让我妹妹吃上正宗的鸡蛋羹。”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就这？呵，你也好意思吹！老成这样，怎么能叫鸡蛋羹？” “说得好像你会做饭似的！”阮良策端着鸡蛋羹说，“我这做得多好啊！看你这样，八成也不会做饭！” 金宝莉又白了他一眼，“比你做得好，鸡蛋羹要加水才嫩懂不懂……算了，反正阮玲生病也不能吃，我干嘛教你！” 阮良策嘀咕：“加水才嫩？加了水还能吃吗……” 嘭—— 金宝莉没再搭理他，和温然前后脚进了阮玲屋里，还顺手关上了门。 阮玲缩在被窝里，小脸红扑扑。有看到她们俩支撑着坐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这怎么说病就病倒了？”温然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烫。又问，“几点吃的药？” 阮玲吸了吸鼻子，瘪瘪嘴哭出来：“他要相亲了。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他肯定能喜欢上我的，谁知他这么突然就要相亲？” “你先别着急，这不是还没相！”金宝莉坐到旁边安抚她，“再说他要相就相呗，离了他，你还能不活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又不只是贺靳言一个人，你还把自己弄病了，真是不值得！” 阮玲“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外边的阮良策急了，“你们干嘛呢，怎么把她弄哭了？” “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金宝莉冲外边吼了一声，“我们是她的朋友，还能害她不成？” 阮良策：“……” 第80章 记住，你们都有嘴! 阮良策刚刚也是太心急了，知道金宝莉和温然不会对妹妹怎么样，就是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哭！ “你们哄哄她，她生着病，别让她哭了。” …… 金宝莉刚才的话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阮玲也是一时悲从心起才忍不住痛哭，让她这么大声一吼，又止住了哭声。 哑着嗓子小声说：“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觉得他值。可他若真去相亲我就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见他，我才不会死缠烂打。” “你这矛盾不矛盾，都搞不懂你怎么想的！”金宝莉满脸无奈，“看到你这样，我可不找婆家了，那哪是找婆家，根本就是找罪受。” 这点温然不反驳，感觉她说得每一句话都挺有道理。 阮玲的恋爱脑跟自己的母亲倒挺像，只不过贺靳言不是宋建设那种人。 她也总算知道阮玲作为女主怎么会跟贺靳言分分合合了！ 也不知道书中作者怎么想的，明明把阮玲写成了一个有能力的人，又非得塑造这么一段纠结的感情。 开口道：“不理不见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这叫逃避。今天你没来医院我就猜你是因为贺医生要相亲的事想不通，不就是相亲嘛，你说你钻什么牛角尖！” “你也知道他相亲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阮玲的关注点没有在重点上，更关心贺靳言是什么时候打算相亲的。 温然如实说：“昨天下午南征来找我时说的，贺医生被贺院长做了一个月的思想工作，这才特意找了你妈当媒人。” “什么，他特意找我妈当媒人？”阮玲脑袋有点晕，“意思是不是说，他是为了让我死心才故意找我妈？” 温然扶额，“想什么呢！你现在是当局者迷，怎么转不过这个弯！他什么时候想让你死心了，这都是你瞎想的，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是想让你毛遂自荐？” 金宝莉附和，“我觉得他也是想让你去相亲的意思，你在他心里的印象一直可都是非常主动的，没理由这次不主动！” 阮玲还是有点懵，“昨天我妈说贺院长找她当媒人时很着急，并让她在最快的时间内找一个合适的姑娘，最好这个周末就能相亲，怕时间久了贺靳言反悔。我以为他这是烦我了，才越想越伤心。” “你伤心得不冤，谁让你瞎想了！”金宝莉说话不中听却在理，“你要跟我们俩商量商量，也不至于得这场病！” 温然点点头，“宝莉说得不错，你就是瞎想想多了！今天你没去医院贺医生可着急了，下午还特意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阮玲顿时来了精神，“你怎么说的？” 温然直言：“我告诉他，他若喜欢你就跟你相亲，不喜欢就离你远点！” 阮玲紧张地问：“那他怎么说的？” 温然耸耸肩，“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阮玲刚浮起来的心“扑通”一声又掉下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温然给她分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只是一天没去他就坐不住了，这不是关心你是什么！你要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干脆也别追贺医生了！” 金宝莉很认同她的话，“温然今天做得不错，就该捅开这层窗户纸，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整天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换做我，我要喜欢谁直接问，不喜欢就揍一顿拉倒！” 温然被她逗笑，“对，直接点好。与其自己纠结生病，不如挑明来得痛快！再说不挑明的话，你光躲着心里能好受？” 阮玲经她们这么一开导，确实不再钻牛角。想了想问：“万一贺靳言一直不答复怎么办？” 温然指了指她的嘴，“你不长嘴了吗，可以自己去问！千万别瞎想瞎误会，对双方都是伤害。记住，你们都有嘴。该说就说，这样才不会错过！” 阮玲：“……” 阮玲没反驳。 算是把她们的劝导都听进去了。 只是心理上想开了，身体上的病还在。 温然看了看田主任给阮玲配的药，很对症。 田主任到底是主任，有两把刷子的。 她们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门外的阮良策也没听清几句，搞不明白她们三个在搞什么鬼，坐在客厅里把蒸老了的鸡蛋羹吃了。 谁知正刮碗底，田主任回来了。 “吃独食啊？” 阮良策赶忙解释：“妈，这是我给小玲做得鸡蛋羹，她朋友温然说发烧不能吃鸡蛋，我就帮她解决了。 田主任看了看阮玲屋里，“温然来了？” “还有一个金宝莉！”阮良策可算是记住金宝莉的名字了。 田主任：“……” 田主任敲了敲门，进了屋。 主要还是担心女儿的病。 温然和金宝莉赶紧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简单寒暄了几句。 田主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给她把了把脉，皱眉问：“是不是没吃我给你准备的药？” “我想先吃饭。”阮玲现在感觉肚子也有点饿了，“正好让温然和宝莉都在咱家吃。” 田主任也没过多苛责，“那好，我去做饭。” 温然和金宝莉对视一眼忙说：“不用了阿姨，我们这就回去了。” “您刚回来，先照顾阮玲吧，改天我们再来探望您。”金宝莉跟着婉拒。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阮玲也下了床开始留她们。 搞得阮良策不留她们都不好意思了，也说了几句客套话。 虽说盛情难却，温然和金宝莉还是坚持走了。 田主任让阮良策送了出去，直到送出了家属院门口。 阮玲也躺不下去，在田主任洗手准备做饭时问：“妈，你准备给贺医生介绍哪家姑娘？” “不需要我介绍了！”田主任擦了擦手，“贺医生已经另外委托护士长当媒人！” 阮玲有点懵，不明白贺靳言这是搞什么鬼！ 又赶紧问：“妈，他怎么不用你当媒人了？” 田主任瞥了她一眼，“贺医生说，丈母娘给自己女儿当媒人不妥。” 阮玲：“(?◇?)？” 第81章 别等你妹妹嫁出去你还打光棍儿! “什么？” 阮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丈母娘是谁。 田主任敲了敲她的额头，“臭丫头，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知女莫若母，况且又在同一个医院。只要闹得不是太过分，我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也从年轻时候走过。” 阮玲：“……” 阮玲慌了。 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妈，我有分寸，不会做的太过分。” 田主任叹了口气，“早点吃药早点好，周末跟贺靳言相亲。” 幸福来的太快，阮玲还觉得像做梦一样，“妈，你再说一遍，谁周末跟贺靳言相亲？” “你。”田主任又说，“你要不同意，明天我就回绝他。” “别！”阮玲差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我同意，我同意。” 田主任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催促道：“那还不去躺着。” 阮玲活动了活动身体，“我好了，药都不用吃，今晚不用睡觉都行！” “吃仙丹了啊？”阮良策一进屋就见妹妹做伸展运动，“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阮玲嘿嘿笑道：“不告诉你！” 阮良策看向田主任，“妈，她这是抽什么风？” 田主任瞪了他一眼，“你抓紧时间找个对象，别等你妹妹嫁出去你还打光棍儿！” 阮良策：“……” 阮良策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催他找对象了？ 现在他一点想找对象的意愿都没有，尤其是怕找个像金宝莉那么刁蛮的姑娘，找个那样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殊不知他在心里吐槽金宝莉的同时，金宝莉也在向温然吐槽他。 “温然，你说阮玲他三哥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好使，那莫名的自信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你这是对人家带了偏见啊，我觉得还不错吧，最起码还晓得做饭！”温然想起他做的鸡蛋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厨艺还有待提高。” 书中阮良策的故事线也有，抛开曾单恋温馨外，也算是个头脑灵活有闯劲儿的年轻人。 追求温馨不成，果断辞去电影院的工作去做小买卖，抓住第一个风口淘得了第一桶金。 阮玲能在事业上发展的不错，这个三哥功不可没。 就是为情所伤，变成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眼里只有赚钱。 家里安排了很多次相亲，一个都没成功。 基本上都是他不同意。 光他相亲那一箩筐搞笑事也能笑掉别人的大牙。 最后还因为见义勇为死在了相亲的路上。 现在想想他相的最后一个没相成姑娘好像就是姓金，具体叫什么书里写得也不太清楚。 看着不断吐槽阮良策的金宝莉，温然有一瞬间觉得她可能就是书里阮良策没相成亲的姑娘。 缘分嘛，本来就很奇妙。 在岔路口分开后，她没有去严老家学习。 明天就是周末了，已经告诉严老去家里吃饭，周末补上也没关系。 ## 周末，温然一大早起床后就收拾好了房间，吃过饭又陪母亲去买菜。 买菜最花时间，她们还买了一只老母鸡煲汤。 回来以后，沈南征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的人缘很好，在家属院的关系算是全部打通了。 甚至还有人给他拿了葡萄，他正忙着推辞呢，推辞不过才接下来。 看到她们母女回来，赶紧把葡萄给她。 她笑着接过来，“你来多久了？” “也就十几分钟！”沈南征看到她，心情很好。 等多久都愿意。 陆美琴打开门，把他请了进去。 他也顺便把自己买的水果带进了屋。 邻居们客套归客套，谁也没有不懂事到跟进来。 温然洗了洗葡萄放到他面前，“尝尝甜不甜？” “肯定甜。”沈南征说着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当场就酸出了表情包。 温然哈哈笑起来，“再来一个。” “好东西不能我一个人吃，你也吃。”沈南征趁她不注意剥了一个放进她嘴里。 把他酸成那样，她才不吃呢！温然本能的拒绝，“我不吃，你……甜的？” 葡萄居然是甜的，特别甜那种。 沈南征也笑起来，“我不是说了嘛，肯定甜。刚才胖婶给我时我已经尝了一个，酸的才不会给你。” “你演的可真像！”温然没想到他还有表演天赋，演得那么像，把她都骗过去了。 沈南征又剥了一颗葡萄给她，“你多吃点。” 温然张嘴吃了。 一旁择菜的陆美琴看她们相处这么融洽也高兴，琢磨着早点挑个好日子让她们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找对象找大几岁的也挺好，大点知道疼人。 转头说：“南征，你爱吃什么馅的饺子？” “除了韭菜都可以。”沈南征不把自己当外人，跟自己的母亲怎么说，就跟温然的母亲怎么说。 陆美琴诧异，“你怎么跟然然一样不吃韭菜？” 沈南征看了温然一眼，“那太巧了。” 温然：“……” 温然承认，这点真的是巧合。 陆美琴打算在严老过来之前先把饺子包了，和好了面，也调好馅。 温然洗手过来一起包，沈南征也洗了洗手。 她从没见过沈南征包饺子，诧异道：“别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沈南征淡定地拿起擀杖，“我擀饺子皮。” 陆美琴笑得合不拢嘴，“南征你去那边坐着，我和然然两人包就行。” “我跟你们一起包。”高大俊朗的沈南征拿着面团和擀杖，竟然有一种别样的和谐。 温然嘴角的笑意放大，“妈，就让他一起包，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沈南征重生后可是特意跟着炊事班练了练，以后过起日子也不能辛苦媳妇一人。 陆美琴见他挺熟练，擀饺子皮擀得也很匀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擀完饺子皮还有时间包饺子，饺子包得比温然包得还好，让陆美琴连连夸赞。 温然拿起自己的包的饺子和他包的饺子放到一起比了比，“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啊？” “是不是感觉我比你包的好，自惭形秽？”沈南征手里继续包着饺子，很快捏出一条小鱼的形状。 温然：“……” 第82章 互相坦白(前世今生) 温然是真不知道他还有这项技能，小鱼饺子真好看。 记忆里沈南征就算偶尔下次厨房，也顶多是烧水。 她又追问：“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学的？” 沈南征不紧不慢地继续包着小鱼饺子说：“一会儿你把小鱼饺子都吃完，我就告诉你！” 温然：“……” 陆美琴但笑不语，她分明看见沈南征包小鱼饺子的时候可是只放了肉。 有这么个处处为女儿着想的女婿，想想都踏实。 只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地保持下去，别喜新厌旧就好。 有沈南征帮忙包饺子，包得很快。 严老来的时候已经包好了，他也带了礼物来。 是两条鱼，自己去河边钓的。 陆美琴利索地处理了其中一条，又多烧了一道菜。 严老趁着她做菜，又加班加点教了温然一会儿，任何时间都不放过。 就是上桌吃饭的时候有点拘谨，但谁也别没把他当外人，再加上陆美琴十分热情，也把他当长辈一样尊敬，他才释然一些。 这还是他回城后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还没动手夹菜，碗里的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 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温然心疼严老，忙说：“师父您别这么客气，来了我家就当自己家。” “是啊严老，您看我一点不客气。”沈南征细心地挑着鱼刺，然后很自然地放到温然碗里。 严老嘴角抽搐，“我看出来了。” 在沈南征把自己带回城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费那么大劲想办法把他弄回城。 他还是很欣赏这种执着的人，有追求人生才过得有意义。 被不停投喂的温然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又怎么会吃不出小鱼饺子都是肉！ 沈南征的特殊照顾太明显了！ 夹了两个放到他碗里，“我吃不完，你帮我消灭两个。” “好。”沈南征放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香。 陆美琴和严老谁也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饭。 吃完饭，严老又教了她一会儿准备提前回去。 沈南征正好也想带温然去母亲那里，开口道：“严老，我送你吧，正好顺路。” “不用了，我步行还能锻炼锻炼身体。”严老摆摆手婉拒，他可不想坐汽车，还是步行更有安全感。 沈南征并没有坚持，送走严老这才跟陆美琴说：“阿姨，我带温然去我妈那儿转一圈，看个电影再把她送回来。” 女儿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放心，陆美琴还是嘱托：“别回来太晚。对了，你把你带来的水果给你妈带去，再带上点……” “不用了阿姨，我一会儿在外边买点就行。”沈南征打断了她的好意，“我们先走了，晚饭不用准备。” 陆美琴：“……” 他们俩在陆美琴的注视下上了车，路上又买了点小点心才去贺家。 温然记忆里结婚后很少去贺家，总共也没个两三次。 看他有意跟曾兰惠和好，她也替他高兴。 路上又不死心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的？”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认识你以后就开始学了，炊事班个个都是做饭的能手。” “你是专门为我学的？”温然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也这么问出来。 沈南征坦然地说：“只有你值得我专门学。” 温然：“……” 这表白让温然心里轻颤了下，她也理解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他肯定是重生以后就开始为她学做饭了。 这样为她而来的沈南征在用实际行动对她好，她能不感动嘛！ 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南征停下车，注视着她的双眼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前世你就是我的媳妇，所以我愿意对你好，也会一直对你好。” 温然错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坦白了。 这双深情而又过分好看的双眼里全是坦然，她几乎没有犹豫回道：“我相信。” 沈南征不止一次猜测她也带着前世的记忆，不然不可能改变这么多，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亦或者是认严老做师父的心愿。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说：“你真的相信，还是说你也记得前世的事？” 温然点点头，“我记得前世的事，记得嫁给你的事，记得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记得我从楼上跳下来……” 她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他都可以坦白，她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扉。 沈南征激动得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也有前世的记忆，你全记得，你真的全都记得！然然，以后再也不许你想不开，再也不许你抛下我一个人。 你也别总纠结前世的事，那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别憋在心里，把我当出气筒也好，当树洞也好，千万别再把自己憋出病。 你不知道，其实我挺怕你想起以前的事，也很怕你会想不开，所以总想办法逗你开心。重活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早点娶你回家，让你少受点苦。” 温然能感觉出来他用了心，也感觉到他的真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哽咽道：“刚记起前世的事后，我本想躲你远点。到死都没有为你生一儿半女，始终觉得愧疚，谁知道你会自己凑过来。 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才决定重新跟你在一起吗？我就怕还会像前世一样不能生育……” 沈南征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不能生就不能生，你不用给自己压力，我们又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可是你喜欢孩子啊！”温然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你收养了佳恩，对佳恩那么好，每次一回家就会抱起她，还会给她买小裙子，买各种玩具，带她去游乐场，教她写字……” 沈南征想起那个养不熟的养女后悔不迭，“我那都是为了你，想养个孩子哄你开心。早知道她惹你更不开心，我养她干嘛！” 温然：“……” 第83章 沈南征，你说谁幼稚呢? “为了我？”温然一直以为是他喜欢，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为了我？” 沈南征急红了眼眶，“你以为呢，我不说就是不爱你？” 温然：“……” 温然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一直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像是有多恩爱的夫妻，像是完成任务的机器，更像是为了负责绑在一起的工具人。 她也一直怀疑，沈南征对她有爱吗？ 有的话，又有多少？ 这样想可能对他很不公平，可事实上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前世的她陷入死循环，在想不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连这最后一点期待也没了才会了此残生。 沈南征从她的眼神已经看到了答案。 重活一世，也有信心给她幸福。 看到不远处有行人过来，坐直身子说：“爱不爱不是靠说出来的，我会用行动证明。” 温然深吸一口气，主动拉住他的手，“以后我们好好谈恋爱，好好过日子，一起往前看好不好？” “好，我们好好谈恋爱。”沈南征的心尖颤了下，反手要握住她的手时，她却在行人靠近车子时已经先一步抽了回去。 他拉了个寂寞，发动车子继续赶路。 敞开心扉后，两人周身的空气都变了。 熟悉又陌生。 他甚至还在怀念刚刚激动之下拥抱温然的感觉，还想再拉拉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抱的时候没有杂念，拉手的时候没有杂念，给她擦眼泪的时候更没有杂念，但是现在有了。 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在走神儿，转而问：“在想什么？” 温然释然一笑：“在想……你！” 沈南征瞬间来了兴趣，“我就在你你面前，你想的是哪个我？” “就是眼前的你。”温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比以前改变太多了。” 沈南征赶紧问：“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温然想了想，“以前的你太沉稳，沉稳得过了头，现在的你挺好，会表达了，更会表白。” 沈南征“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更喜欢现在的我！” 温然不反驳，她的确更喜欢现在的他。 前世的他什么都不说，她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纠结了下又问：“那前世你娶我是为了负责，还是……” “一见钟情。”沈南征看了满眼期待的她一眼脱口而出，“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为了负责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负责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娶回家；一见钟情就不一样了，是因为我想，所以我愿意娶你回家。” 温然很意外这个回答，“其实我不是太了解你，一直以为你是为了负责。” 沈南征又好气又好笑，“以后你必须多了解我，我不允许你胡思乱想。” “我现在也不胡思乱想了。”温然已经深刻认识到胡思乱想带来的后果，昨天劝阮玲的同时，也是在劝自己。 明明都张了嘴，却都跟个锯嘴葫芦一样不晓得多说一句多问一句。 回想胡思乱想的日子，多么可笑啊！ 这次她是真的不再纠结过往，坦然面对未来。 也做好了跟沈南征好好过日子的准备。 到贺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沈南征开得不快，也是有意带着她多兜一圈绕了路。 不过他们到贺家的时间却是刚刚好，贺靳言刚刚相亲回家。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儿，贺常山都还没来及问相亲情况怎么样，先招呼起他们俩。 对他们热情得都让贺靳言吃醋了。 曾兰惠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水果，手忙脚乱。 温然把小点心打开，拿出一个递给一旁不说话的贺言希。 “这个给你吃。” 贺言希抬头，对这个未来的新嫂子多了一丝好感，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自沈南征分苹果给她之后，她也不是那么害怕他了。 尤其上次他来的时候，还给她买了大白兔奶糖。 偷偷看了沈南征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未来嫂子笑，又对未来嫂子多了一丝好奇。 她虽然小，但是把家里的关系理得很顺。 清楚地知道沈南征是同母异父的哥哥，而贺靳言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两个哥哥中，她跟贺靳言相处多一些，但也总觉得贺靳言对她这个妹妹意见也很大。 两厢做了个比较，慢慢倾向了主动抛橄榄枝的沈南征。 不着痕迹地往沈南征和温然身边靠了靠。 她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却很快被一直用余光注意这边的贺靳言发现。 贺靳言主要是对父亲再娶有意见，对这个妹妹他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 开口道：“言希，你过来。” 贺言希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贺靳言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 贺言希：“……” 贺言希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脑瓜转了一圈，又把糖放回他手里。 “我不吃。” 贺靳言疑惑，“你不是很爱吃糖？” “你给的我不吃！”贺言希说完又坐到了温然身边，还冲贺靳言做了个鬼脸。 贺靳言嘴角抽搐，“我给的有毒？” “哼！”贺言希撅着小嘴没搭理他。 曾兰惠忙说：“靳言，你别理她，小孩子都是香三臭四。” 沈南征看母亲这样小心翼翼，插嘴道：“妈，你不用解释，贺靳言不至于幼稚到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贺靳言把糖放到桌子上，“沈南征，你说谁幼稚呢？” “我说的不够清楚？”沈南征不准备跟他再像前世那样针锋相对，但也不至于在气势上弱下来。 贺常山可不想儿子与继子再发生摩擦，继子能接纳他不容易，他忙转移话题：“靳言，今天相亲相得怎么样？” 第84章 牙都酸倒了 说到大家最感兴趣的话题，温然看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挺感兴趣，齐齐看向了贺靳言。 贺靳言的脸“唰”地红了，一本正经地说：“还好，就她吧！” 温然不知道他今天的相亲对象是阮玲，忙问：“谁？” 贺靳言直言：“阮玲。” “阮玲？”温然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事，追问道，“你和阮玲相亲了！” 贺靳言对温然没意见，所以也会耐心回答她：“对，还要谢谢你点醒我。” 温然：“……” 温然没想到贺医生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为阮玲感到高兴。 贺常山平时不关注私底下谁跟谁关系不错，见她反应这么大，又问：“阮玲也是我们医院的，你跟她很熟？” 温然点点头，“阮玲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挺好，你们俩是好朋友，以后还是好妯娌。”曾兰惠也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心里很是欢喜。琢磨了下说，“这样吧，下周让靳言把阮玲约到家里来，你和南征也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贺常山也有意借助温然和阮玲两人的关系把继子和儿子的关系拉近，第一个附和，“我看行，这个主意不错。让阮玲对我们家有个基本的了解，再去提亲。你没意见吧，靳言？” 贺靳言没意见，但是说：“我要问问阮玲的意见，看看她有没有其他安排。” 温然知道阮玲就算有其他安排也会推掉，正要开口，沈南征先说：“我不一定有时间，看情况再说。” “公事重要，那你就到时候看情况再定！”曾兰惠知道儿子身份特殊，没有强制他一定要来。同时也比谁都清楚，能让儿媳妇开心，儿子就开心。拉起温然的手热情地说，“温然，南征来不来咱不管他，你到时候一定来。” 沈南征不来，她也不好自己来？温然委婉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一旁安安静静的贺言希摇了摇她的胳膊，“大嫂，你一定要来！” 温然愣了下，“言希，现在喊‘大嫂’有点早，你应该先喊‘姐姐。’” “姐姐，那你会来吗？”贺言希看着她，眼里都是期待。 温然温声道：“姐姐有时间肯定会来。” 她不忍伤害这个小姑娘。 记忆里，言希虽然跟两个哥哥不亲，却很愿意亲近她，和阮玲的关系也不错。 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因为阮玲为了贺靳言特意关照的结果。 曾兰惠不肯让儿子儿媳妇空着肚子回去，又提前去准备晚饭。 沈南征见状忙拦住她，“妈，你别准备，等下我们去看电影。” 曾兰惠诚意十足，“那你们看完电影再回来吃饭。” “不用，我们在外面吃。”沈南征已经想好带温然去哪里吃饭。 曾兰惠：“……” 曾兰惠见儿子主意已定，只好放弃留他们吃饭的心思，但是他们难得来一趟，便留她们多坐了一会儿。 默不作声的贺靳言突然站起来，“也不用给我准备晚饭，我也要去看电影！” 贺常山挑眉，“你自己去看有什么意思？” “谁说我自己去！”贺靳言说完直接出了门，“我这就去找阮玲。” 贺常山嘀咕道：“靳言这是开窍了？” “应该是。”曾兰惠最头疼的也是这个继子和自己的亲儿子。 如今亲儿子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近，她也希望继子能化解心结。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在一个屋檐下。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默契地站起来告辞。 从贺家出来，沈南征先问：“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温然正好看到一家店有糖炒栗子，随口说：“就吃糖炒栗子吧！” “好，我去买。”沈南征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包。 拿过来后先剥开一颗放进她嘴里，“你尝尝甜不甜？” 温然嚼了两口弯起眉眼，“又甜又糯，很好吃。” 沈南征见她吃的开心，又剥了一颗给她，“那你多吃点。” “别光给我吃，你也尝尝。”温然接过来放进他嘴里，“这叫分甘同味。” 沈南征很喜欢这个词，只觉得甜到了心坎儿里。 坦白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越发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他们也不着急去电影院，逛了逛半小时才去。 谁知刚过去就先遇到了金宝莉，金宝莉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也来看电影。 温然没想到这么巧，问道：“你买票了吗？” “买了，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不买票了。”金宝莉俏皮地说，“你说我是看电影，还是看你们？” 温然被她逗笑了，“你买了不亏，等会儿估计就不止看我们俩了！” “什么意思？”金宝莉越过她看了看沈南征，又往沈南征身后看了看，“不看你们，难道还让我看阮玲的三哥阮良策啊？可拉倒吧，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回家眯会儿。” 温然乐不可支，“你想把我笑死啊，怎么对人家意见那么大？” 金宝莉甩甩手，“别提了，刚才买票的时候被他不小心踩了脚！” 温然看向她的脚，“脚没事吧？” “没大事，还能走路。”金宝莉又说，“他为了给我道歉，已经去买爆米花，算你有口福了，还能蹭上点！” 温然笑了，“我们也买了，南征拿着呢！” “南征，叫得这么亲密？”金宝莉牙都酸了，“定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对你也是真好啊，居然买这多，不止买了爆米花吧？” 温然点点头，“还有糖炒栗子，瓜子，一会儿分你点。” 金宝莉忙说：“可别，你还是留着跟你们家南征吃吧，等会儿买座位的时候离我远这点，我这牙都酸倒了，怕是连爆米花都咬不动。” 说话间，阮良策拿着爆米花也过来了。 照平时，他肯定拉着沈南征表达自己那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敬仰之情，现在有种莫名地心虚，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把爆米花塞给金宝莉后说：“现在歉也道了，爆米花也买了，没我的事我先去忙了。” “等下，给你钱。”金宝莉掏出买爆米花的钱给他，她这人不爱沾别人的光，也没有要赖上他的意思。 阮良策完美地避开她递钱的手，“不用，买爆米花的钱我还拿得起。” 他说完不给金宝莉机会开口，赶紧溜了。 金宝莉把钱收起来，“这是他自己不要，不是我不给他。对了，你刚才说还能看到谁？” 温然指了指她另一侧，“说曹操曹操到，那不是来了！” 第85章 你那点肉还好意思叫肌肉，摸摸我的!!! 金宝莉转头一看，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阮玲和贺医生怎么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温然笑着说：“今天上午他们俩相亲了，我也是去贺家才知道。贺医生知道我们来看电影，也特意去约了阮玲。” 金宝莉：“……” 金宝莉不止牙酸了，感觉都跟不上她们俩的节奏。 昨天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今天就成双成对，这是闹哪样啊！ 阮玲也看到了她们，跟贺医生说了句话快步走过来。 “温然、宝莉，你们俩都在啊！” 金宝莉瞥了她一眼，“现在开心了吧！” “开心！”阮玲的喜怒都挂在脸上，“一会儿的电影票我全包了！” “不用！” “不用！” 温然和金宝莉几乎同时开口。 金宝莉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买了票。” 温然看了看身后，“南征已经去买了。你让贺医生……咦，贺医生干嘛去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贺医生转身走了。 阮玲也懵了，扬声问：“贺靳言，你去干嘛？” 贺靳言停下脚步回了一句：“我去买爆米花。” 阮玲顿时心里美滋滋，没想到贺医生还挺会来事儿，又对未来的日子多了些期待。 金宝莉心里嘀咕，贺医生这不是照抄作业嘛！ 分明是看沈南征怎么讨好温然，他就怎么讨好阮玲，这有样学样学得真快。 算了，阮玲高兴就好。 她心里嘀咕归嘀咕，并没有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说出来可能会扫了阮玲的兴，也伤感情。 温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同样也没有说出来。 她们说话的功夫，沈南征已经买了票，力求不跟他们坐一块儿。 由于他有心避开，再加上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巧，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阮玲和贺靳言坐到了他们前边，观影位置很不错。 金宝莉坐到了他们后边，位置稍微错开了一点，刚好看到这两对，以至于她不想吃瓜也得吃。 她往自己嘴里塞着爆米花，尽量不去看这两对，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瞟过去。 温然和沈南征这一对算得上模范，沈南征正认真地剥着栗子，还会贴心地放到温然嘴里。温然也不时给他嘴里放颗爆米花，两人你一个我一个，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再前边点，阮玲正开心地吃着爆米花，也时不时喂贺医生，不过贺医生一个都没吃，可能是刚相完亲，显得还有点拘谨。 金宝莉想把心思放到电影上，还是不知不觉地看向他们四个。 电影里到底演了了什么内容，她吃完爆米花和温然给的糖炒栗子、瓜子都没注意。 吃完这些零嘴，她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思，没有打扰他们，自己一个人悄悄站起来走出去。 被阮良策踩过的脚隐隐作痛，她又放慢了脚步。 作为电影院工作人员的阮良策第一个发现她离场，看她连这么好看的电影都看不下去，走得又慢，以为她脚疼得厉害，跟身边的师傅说了一声，赶紧跟了出去。 走了两步又看见自己那笑得跟花一样的妹妹，皱起眉头。 刚才观众进场的时候他正忙，都没注意到妹妹也来了，再看妹妹身边的人，可不就是今天刚相亲的医生嘛！ 他们相亲的时候，他也偷着跟过去看了看。 就知道妹妹口中所谓的“误会”没那么简单，原来真是有目的的。 现在两人已经经过家长同意，作为亲哥横加干涉也晚了。 只能等散场后再和妹妹一起回家，省得那个贺医生有什么小心思。 他走神的功夫，金宝莉已经走到了场外，人是他踩的，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人家安全送到家，赶紧先跟了出去。 ## 另一边，温然正要再给金宝莉分些瓜子，转眼已经看不见她人。 往门口方向看了看，门口方向比较黑，她也没看太清楚。 小声跟沈南征说：“宝莉可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沈南征借着昏暗的光看了看手表，“好吧，我们先回去。” 他们俩没打扰阮玲和贺靳言，悄悄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电影院，就见阮良策正朝着一个方向发呆，已经没有金宝莉的影子。 电影院里比较黑，但是外边也就是刚刚下午五点多。 沈南征开口问：“你怎么在外边？” 阮良策回过神赶忙说：“我出来透透气。” 温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特意在门口等阮玲吧？” 阮良策反过来问：“你也是在医院上班，有一点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贺医生到底怎么样，人品行不行？” “如果贺医生人品不行的话，估计田阿姨这一关都过不了。”温然没有评价贺靳言，而是从侧面告诉他，贺靳言肯定是过了田主任这一关，如果田主任觉得贺靳言不行的话，肯定都不会介绍给自己女儿。 但是阮良策想不通，“上次在医院你和金宝莉都替小玲打掩护，是不是那会儿她们俩就有些什么？” 温然并不意外他会想到这些，能把买卖做大并小有成就的人肯定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不慌不忙地说：“在同一个医院上班，免不了要接触。现在阮玲和贺医生都相亲了，估计离定亲也就不远了，再纠结其他的也没用。” 阮良策：“……” 阮良策知道没用，但心里还是下不去。 解释的越多错得越多，温然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和沈南征先一步离开。 至于阮良策等不等阮玲，她也不关心了。 反正他俩是亲兄妹，也出不了岔子。 沈南征开车带着她一路向前，走到国营饭店附近说：“一会儿吃面条。” 温然摸摸肚子，“电影没看多少，东西倒是没少吃，我一点都不饿。” “不饿也要吃，陪我吃。”沈南征当即拍板，“你现在就是太瘦，多吃点增强体力。” 温然扬起胳膊，“别看我瘦，我身上都是肌肉。每天在医院几乎没有歇脚的时候，我这也算变相的锻炼了。” “呵呵……”沈南征忍不住笑出声，“你那点肉还好意思叫肌肉，摸摸我的！” 温然：“?(? ???w??? ?)?” 第86章 温然转正成正式护士 虽说温然前世跟他是夫妻，但这一世毕竟没有实打实的深入交流过。 记忆只是记忆，思想上可以跟沈南征共鸣，身体上却始终慢着几拍。 让她摸摸，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犹豫了下，才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沈南征的胳膊，根本戳不动。 这个感觉记忆里差不多，哭笑不得，“你这哪是肌肉，分明是铁疙瘩。” 沈南征笑得更加爽朗，“那就对了，我这一身腱子肉可不是白练的！你坐我背上，我一口气做二百个俯卧撑都没问题。” 温然没有这样试过，但也不会怀疑。想想那个场景，都脸热。扭脸冲着车窗外说：“看看，牛都被你吹上天了，怪不得快天黑了！” “那是天本来就快黑了。”沈南征勾唇，“既然质疑我的能力，那你就早点嫁给我。嫁给我以后完不成二百个，任你处置。” 温然小脸通黄，“怎样都是你沾光！我刚刚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才没有质疑你。”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不，你已经有了质疑的苗头，我必须证明。” 温然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饿了，再继续往前开就走过了。” 沈南征：“……” 沈南征及时踩了刹车，就是她不提醒也不会开过站。 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和温然一起去国营饭馆里要了两碗面条。 温然忙改成了一碗。 她是真的不太饿，两人吃一碗就行。 沈南征就是想单独跟她吃一顿饭，也并不是太饿。 中午的饺子都没消化完，丈母娘的盛情难却，他吃了两大碗。两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是那种吃不起饭的人，以至于两人吃同一碗面条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甚至还有人偷偷说他抠门小气。 他也不在乎，向服务员又要了一副碗筷，淡定地给温然挑面。 温然只要了小半碗，倒了一点面汤。 不管旁人怎么想怎么说，他们两个吃得很开心。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聊了下面条的咸淡。 从国营饭馆出来，温然都还想喝水。 不得不说，饭馆里的面真咸啊！ 沈南征把她送到服装厂家属院门口才回去，她到家后又喝了一搪瓷缸子凉白开。 夜里，起夜比往常多了三次，她早上起床时还有点睡不醒。 但想到今天转正的通知可能就会下来，又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吃了一个馒头，赶紧骑自行车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转正通知已经张贴在公示栏。 今天她就是正式的护士了。 不光有了编制，工资也有了质的飞跃。 阮玲和金宝莉第一个向她道贺，分配过来就是正式护士的几人也都向她道贺了。 她不搬弄是非，也不会逢高踩低，不惹事也不吃亏，有着自己的处事风格。 这段时间在医院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但比刚分配过来的正式护士优秀，连已经工作几年的护士也对她赞赏不已。 加上处理了先前被李红星造谣，导致李红星被开除的事引以为戒，谁也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真要说起来，她转正对别人并无不利之处，还能为其他人减轻负担，本来就是双赢的事。 转正第一天，她勤快地游走在病房，因为涨工资了，心情也是美美哒！ 正忙活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声“阿姨”。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小志。 “小志，哪里不舒服？” “小志发烧了，还有点咳嗽。”吴秀敏眼眶红肿，哭过，也没睡好。 昨天得知温然和沈南征已经定亲后，感觉心都被掏空了。 她居然都不知道，她们俩已经定亲一个多月。 看着青春洋溢的温然，有一瞬间的晃神。 温然摸了摸小志的额头，确实挺烫。 小志小脸都烧红了，还时不时咳嗽几声，刚好印证了吴秀敏的话。 她又问吴秀敏，“找医生开药了吗，医生怎么说？” 吴秀敏摇摇头，“我们刚来，正要去找贺医生。” “那你们先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找我。”温然自己也要忙，转身就要走。 吴秀敏忙喊了声：“等一下，宋护士！” “首先纠正下，我已经改姓陆，以后请叫我‘陆护士’。”温然指了指胸前的牌子，浅浅一笑。 牌子上写着“陆温然”，医院里登记的信息早已经改了。 吴秀敏愣了下，这才看清温然的姓名。 不过姓“陆 ”还是姓“宋”，她也并不关心。 纠结了下问：“陆护士，你跟南征定亲了？” 听着吴秀敏叫“南征”叫得这么亲密，温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想想她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沈南征也把她们当亲人，便没过深的计较，点头道：“上个月就定亲了，结婚的时候请你喝喜酒。” 吴秀敏再一次从当事人口中得到证实，心里又像被针扎了下。 一时竟说不出祝福的话，抓着小志肩头的不自觉地收紧。 “妈，你抓疼我了。” 吴秀敏回过神，一把抱起他，“妈先带你去看病。” 小志：“……” 温然：‘……’ 被抱起来的小志懵了，温然也觉得吴秀敏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因手头还有工作要忙，她也没有过分关注，看到她们进了贺靳言的诊室，转身去忙其他的。 贺靳言开了治疗伤风感冒的药，又开了退烧药。 吴秀敏拿着单子没动，心不在焉地问：“贺医生，不用住院吗？” “就是着凉了，再普通不过的小感冒，不用住院。”贺靳言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像伤寒感冒这种在平常不过的病，他闭着眼都知道怎么治疗。 吴秀敏又说：“孩子发烧了，又咳嗽得厉害，万一发展成肺炎，我一个人也照顾不来。” 贺靳言蹙眉，“还没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如果你觉得吃药来得慢，那就给孩子打两针，打两针见效也快。” 对小志来说，打针要比吃药恐怖一万倍，吓得抱住吴秀敏哭起来，“我不打针，我不打针，打针疼。” 吴秀敏抱起小志说：“我们回家。” 看到她说走就走，贺靳言在后边喊：“你还拿药吗？” 吴秀敏没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贺靳言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甚是纳闷。 谁知第二天吴秀敏又带孩子来到医院。 一进门就说：“贺医生，你看我儿子现在能住院了吗？” 第87章 反常的战友遗孀 小志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吴秀敏的肩上，高烧烧得人都有点迷糊了。 贺靳言赶紧站起来给孩子检查了下，肺上虽然症状不明显，但是烧这么厉害也是个事。 而且他也怕吴秀敏又连药都不拿就走，赶紧安排住院。 别人都怕扎不好针，第一时间找来了温然。 温然看这次终于发现大问题了。 昨天她也不着痕迹地给小志把过脉，小志确实有点伤风感冒，吃点药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稳定下来，不至于严重到住院。 再看现在的小志，烧成这样肯定是没有按时吃药，亦或者是又着凉了。 一个念头闪过，她又看了看吴秀敏。 吴秀敏也在看着她，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慌地看向了别处。 小志迷迷糊糊睡着，扎针也没什么反应，很好扎上。 她把小志的手放好，叮嘱吴秀敏：“注意他的手，别碰到，有什么情况随时喊护士。” “好。”吴秀敏答应得痛快。 温然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去忙。 刚一出门，就被贺靳言叫了过去。 “陆护士，你跟小志母子很熟吗？” 温然摇摇头，“不是很熟，只是在她们上次住院时负责给小志输液。” 贺靳言把昨天的事讲了一遍，又说：“我总觉得小志的母亲吴秀敏有点奇怪，你帮我多留意着点。” “好。”温然这才发现并不是她一个人觉得有问题。 不给孩子拿药，还非要让孩子住院，吴秀敏是真的有问题。 她记忆里没有多少关于吴秀敏的事，对这个人还真是不了解。 也不知道沈南征了解多少！ 正想着，沈南征身边的勤务兵小马过来了。 小马才十七，入伍才一年左右。 这个月往她家跑了七八次，跟她也算熟了。 看到她时很诧异，“温然姐，你上白班啊？” “今晚倒班！”温然一看这就不是来找自己，随口问，“你怎么来医院？” 小马如实说：“团长正忙着，让我给他的战友遗孀捎句话，孩子生病第一时间要先找医生，让她相信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该用什么药用什么药，不要讳……讳……” 小马怎么也想不起那个词怎么说，团长教过一遍，他也忘了。 温然提醒：“是不是讳疾忌医？” 小马眼睛一亮，“对，好像是这个！团长还说他不是医生，只会耽误治疗，还不如找你。” 温然听着这话挺舒坦，算沈南征头脑清楚。 不过吴秀敏一有事就先找沈南征分明是别有用心，她一晃而过的想法肯定也不是瞎想。 现在她也可以肯定，吴秀敏就是为了让沈南征来看她们母子搞这么多事情。 照顾战友遗孀，难免照顾出感情。 沈南征这里没问题，不代表吴秀敏也没问题。 谁能拒绝一个长得高大英俊责任心又强的男人，关键是这个男人出于战友情谊几乎有求必应。 这不得不让她防备。 俗话说，有备无患，无备则乱。 她给小马指了指病房说：“你去102，第二个病床就是。” “那我先过去了！”小马说了声，赶紧去执行任务。 温然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隔壁病房。 两个病房隔音效果没有那么好，她能听到那边的声音。 小马转达沈南征的话以后，吴秀敏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小志他爸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这就不管我们了？” 小马忙解释：“你误会了，团长这不是派我过来了吗！他正忙着，再说他也不会治病，没有什么地方比在医院更让人放心。团长还说了，陆温然同志是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事找她跟找团长一样。” 吴秀敏听着前边的话还能理解沈南征的不容易，可是听到后半句脸色更难看。 “找他未婚妻怎么可能跟找他一样，他这是敷衍我们。” 小马纳闷了，“团长的未婚妻是护士，又在这个医院，找她不是更方便？” 吴秀敏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志，手不着痕迹地伸到被子里拧了一把。 小志睡得正香，吃痛哇哇大哭起来。 吴秀敏赶紧一边抹眼泪一边去哄孩子，“小志乖，我们是男子汉，不哭哦！妈知道你想沈叔叔了，可是沈叔叔忙，没时间来看你。” 小志被掐得很疼，哪里还想得起“沈叔叔”，只是哭得更大声。 吴秀敏瞟了不知所措的小马一眼继续说：“小志一生病就想见沈叔叔，看不到他就会哭。算了，南征也挺忙的，既然他没时间过来就算了，孩子哭会儿就哭会儿，哭又死不了人。” 小马哪里是不知所措，在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早察觉到是她故意把小志弄醒。 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 小志哭得厉害，输液管也回血了，他赶忙说：“我去找护士。” 温然在隔壁病房已经听到了，就猜到可能会回血或者跑针，正好也要过来。 在门口和小马碰了个正着。 小马手足无措：“温然姐，我也没说什么，真不是我把孩子惹哭。” “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温然当然知道不怪小马，问题还是出在吴秀敏身上。 小马如释重负，“那我怎么跟团长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温然也想看看沈南征怎么应付这件事，毕竟人家惦记的是他，她也很想知道他这个当事人有没有看破吴秀敏的心思。 小马明白怎么做了，立马走人。 甚至都没想再跟吴秀敏打个招呼，看到吴秀敏一脸怨妇相就莫名地不舒服。 温然也进了病房，小志正哭得上气不接下去，还在抽噎。 吴秀敏一看到她，胸口的气就胀满了，阴阳怪气地说：“你是不是没给小志扎好，看看孩子哭得这一身汗。” 温然熟练地调整了输液管，“我出去的时候已经叮嘱过你，注意他的手，别碰到。你这个动作抱着他，药瓶都快拽下来了，能不回血！幸好我固定得稳固，不然还会跑针！孩子是你的，你就不能当心点！像你这样，我就是扎得再好也没用！” 第88章 南征不是药 吴秀敏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摆温然一道儿，没想到她先指责自己。 忽略病房里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把小志放下后，抹了一把眼泪。 “我的儿子我能不当心，说得好像我是故意让我儿子受罪一样。孩子想南征了，南征没时间来，我只能先抱着他安抚安抚。” 她一口一个“南征”，叫得好像南征是她男人一样，就是为了恶心温然，也是变相地向温然示威，想证明沈南征跟他们母子关系不一般。 温然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孩子想不想不一定，孩子的妈肯定想。 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自己的男人被觊觎了，还理直气壮地挑衅自己，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若不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刚刚转正的护士，小志也是无辜的，大巴掌早甩上去了。 想想刚转正的工资，调整好输液管，确定滴液顺畅后说：“南征不是药，你好好看着孩子的手，别再碰到，不然受罪的还是他。” 小志人虽然小，却也能分出最直白的对与错，委屈的眼泪一对一对掉下来。 刚刚被拧过的地方还在疼，他不敢跟别人说是妈妈拧的，就怕妈妈生气不要他。 怯怯地说：“阿姨，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我先去帮其他病人输液，等会儿再过来。”温然还要去给别人换液，是真没时间，也不想继续看吴秀敏这张伪善的脸。 “好吧！”小志可怜巴巴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知道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不敢再闹腾。 吴秀敏不想让儿子亲近温然，脸色越发不好看。 想到温然和沈南征定亲，也嫉妒得发狂，心里像装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要炸开一样，在温然出去前又问：“陆护士，你和南征认识多久了，怎么这么仓促就定亲？” “仓促吗？”温然回过头，“他未娶我未嫁，就算明天结婚他爸妈也双手欢迎！” 吴秀敏的指甲掐进肉里，这句“他未娶我未嫁”真的是戳中她的肺管子了，尤其他们俩还得到了沈南征父母的同意。 她输就输在已经嫁过人有了孩子，还成了寡妇。 但是她忘了，如果不是她嫁过人有了孩子又成了寡妇，沈南征可能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温然看她的反应，又补了句：“其实我是不想这么早定亲，就是南征太着急。” 吴秀敏：“……” 吴秀敏的手心都快被掐出血了，这句话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一下把她那颗满是期待的心戳了个大窟窿。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她们这是在闲话家常。 钻进被窝里的小志探出小脑袋来，“阿姨，你要跟沈叔叔结婚吗？” 温然粲然一笑，“是啊！你开不开心？” “开……” 小志的“开心”还没说出口，就被吴秀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怕再惹妈妈生气，又缩进了被子里。 温然已然确定小志的态度，小志人小心思少，对沈南征没有明显的依赖心理。 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吴秀敏，吴秀敏对沈南征的心思太不单纯了，已经近乎病态。 也不知道沈南征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竟然让她生出这种心思。 这种心思不能惯着，惯着只会让她更加得寸进尺。 有了基本判断，每次跟她接触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好在病房里人多，吴秀敏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没做什么。 晚上正好轮到温然值夜班，金宝莉和阮玲也在。 这还是阮玲找护士长帮忙，特意把她们三人分到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只不过三人不在一个科室，所在的值班室也不一样。 温然和其他值夜班的护士分开查了一圈病房后，刚准备休息会儿，吴秀敏不声不响到了她身后。 尽管她有警觉性，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有事？” 吴秀敏眼里带着疲惫，眼睛也有点红，沉默片刻说：“我想跟你聊聊。” 温然蹙眉，“太晚了，会影响其他人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吴秀敏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说我睡不着。” “行，你说吧！”温然把严老给的药粉捏在手里，万一她有什么动作，一把撒过去也能让她晕会儿。 吴秀敏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跟南征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温然挑眉，“什么时候认识是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没其他事的话，早点回去陪你儿子，他还是个孩子，需要你的关心和陪伴。” 吴秀敏不死心，“我想知道你和南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上次小志住院前，还是小志住院后？” 温然不懂她问这么清楚要做什么，谨慎地问：“之前和之后有关系？” “有，你快告诉我！”吴秀敏声音大了点。 因是晚上，楼道里静悄悄，她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金宝莉和阮玲几乎同时出来查看，又一起去找温然。 看温然前面坐着病人家属，以为出了什么事。 “温然，没事吧？” “需要帮忙吗？” 温然都怕吴秀敏伤到她们两个，笑了笑说：“没事，你们先在楼道等我。” 阮玲还是觉得她话里有话，应和道：“那我们在楼道等你。” 金宝莉一出门小声对阮玲说：“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大对，你还是去找你们家贺医生过来吧，有备无患。”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用金宝莉开口，阮玲也打算去找贺靳言压阵了。 他到底是个男同志，有他在身边安全系数更高些。 也多亏了她明智，特意挑了贺靳言值班的日子值班。 她说得夸张点，贺靳言一听赶紧出来了。 但见温然和吴秀敏还在值班室对峙，默不作声地跟阮玲和金宝莉站在了外边。 温然揣测了下吴秀敏的心思，然后说：“我们早就认识了。” 吴秀敏不相信，“不可能！如果你们早就认识，他怎么从来都没提过你？你肯定没有说实话，你是在小志住院后认识他的。” “他为什么要跟你提，你算他什么人？”温然反过来质问，“他照顾你们是他仁义，你又有什么底气介入他的生活？” 第89章 妄想症是病，得治! “我把他当成家人！” 吴秀敏唯一能说得出口的就是这句。 她想成为沈南征的什么人，而不是所谓的战友遗孀。 却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底气不过是仗着丈夫是沈南征最好的兄弟，而丈夫之所以殉职也是执行任务时为了给沈南征在内的小分队打掩护。 沈南征之所以照顾她们母子俩，有一部分是部队授意，也有一部分是和那几个战友出于个人心意。 逢年过节时，他们都会一起来给她送钱送东西，但是她记住的也只有沈南征一个人罢了。 几人里只有沈南征官职高，只有他最出挑，也只有他话最少，他每次都是关心她的儿子有没有吃好睡好，但她总是固执地认为那是他对她别有想法，才会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平时她是见不到他的，也就是儿子生病她才能见到，而且还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她不相信那样一个身处云端的那人就这么轻易定亲了，要定亲也是找她这样亲切随和的人。 甚至已经不会用正常思维想事情，觉得温然这样不懂事的小丫头根本配不上沈南征。 一个用力把无名指上碍事的指甲撕下来后，“南征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吗？” 温然勾唇，“他只会嫌我不够牙尖嘴利，不够咄咄逼人！” 吴秀敏反问：“你哪来的底气，他就不喜欢你这类型的人！” “沈南征给的底气啊！”温然回答得理直气壮，“他追我的时候可没说喜欢哪种类型，只说我什么样他都喜欢。” “你胡说，这都是你自欺欺人！”吴秀敏扬起手就要打温然。 但是温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推开她的胳膊，反手打了过去。 耳光清脆，几乎用了十成的力。 又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到底是谁自欺欺人，你心里比我清楚！妄想症是病，得治。” 吴秀敏捂着脸瞪向她，“明天我就顶着这张脸去找南征，让他看看你有多恶毒！” “好啊，一巴掌哪够，我再给你补两下！”温然嘴快，手更快。 没等吴秀敏反应过来，又给了她两巴掌。 门外阮玲等人听到声音还以为吴秀敏要对温然动手，紧张地冲进来。 贺靳言更是挡在三个姑娘前面，生怕吴秀敏发起疯来乱打人。 但是看看吴秀敏的脸，再看看温然的脸，立刻明白是他们多想了。 吴秀敏指着自己的脸说：“贺医生，你们来得正好，正好可以作证告诉南征，我的脸都是陆温然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的！” 阮玲怕贺靳言乱说，拽了拽他的衣角。 贺靳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道：“抱歉，我们没看到陆护士打你。再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陆护士照顾你儿子都尽心尽力，她怎么可能会打你！” 阮玲顺着他的话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打的故意诬陷温然，我们才不会给你作伪证。” 金宝莉也帮着温然说话，“刚才我就看你有问题，你到底想干嘛，大半夜不陪你生病的孩子，跑这儿来为难一个值班的护士，有何居心！” 吴秀敏气得血压飙升，“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陆温然，你自己说，你有没有打我？” 温然又不傻，三个人帮着她说话，她也不可能打他们的脸。 故而似是而非的说：“你要非说我打的，我也没办法！” “我一定要让南征认清你的真面目，你等着！”吴秀敏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你……” “妈——” 吴秀敏后边的话没说完，被小志打断了。 他光着脚，眼里还带着泪痕，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几人谁也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单薄的身体在寒凉的夜里显得那么无助。 他只穿了一只鞋子，腰间的衣服一半掖在里面，一半露在外面，正好把腰间青紫交加的淤痕也露了出来。 虽然在灯光下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没等温然等人发现更多细节，吴秀敏收起狰狞的面孔先跑过去抱起他。 儿子是她现在唯一能见到沈南征的工具，她绝对不会让她们抓住把柄。 可是温然等人已经看到了，见她这么心虚都起了疑心。 尤其是温然和贺靳言，她们俩接触吴秀敏多一点，本来就怀疑小志病情加重蹊跷，现在还怀疑吴秀敏虐待孩子。 不过阮玲更关心温然，先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看着她跟你有仇似的！” 温然望着门口说：“她不想让我嫁给沈南征，还想打我。” “她有病吧，这跟她有毛关系！”金宝莉这暴脾气上来，“大耳瓜子抽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她还想破坏你们的婚事，自己嫁给沈南征？” “抽了！”温然淡定地说，“我就是想抽醒她，别再做白日梦！”、 贺靳言：“……” 贺靳言相当震惊，没想到温然看着温温和和，打起人来倒是丝毫不手软。 阮玲瞥了他一眼，“干嘛这副表情，你还想去给沈南征告状？”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贺靳言想到沈南征娶个厉害媳妇被管得死死的，有点幸灾乐祸。 甚至更期待她们早点结婚，永不到分开才好。 阮玲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温然也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被侵犯而已，换做我我也打。” 贺靳言：“……” 贺靳言差不多预见了自己结婚后的情形，估计比沈南征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他怎么觉得还挺有意思呢？ 不禁觉得好笑。 阮玲觉得他有点碍事，现在更想听听吴秀敏和沈南征的事，催着他说：“现在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贺靳言没动，琢磨了下说：“我觉得小志身上的伤有点不对劲，最好是想办法再查看一下小志的身体！” “我也是这么想的。”温然沉吟片刻道，“现在吴秀敏肯定提高了警惕，想要查看不那么容易。 ” 阮玲还真没想这么多，一听也来了兴趣。 “那我们想办法引开吴秀敏，然后再去看小志。” 金宝莉问：“谁去引开呢？” 第90章 只要你不受气，怎么高兴怎么来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三人都指向了贺靳言。 贺靳言是医生，说话更有信服力。 但是贺靳言又考虑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半夜找吴秀敏谈话也不合适，又说：“阮玲跟我一起去。” 阮玲眼睛一亮：“好啊！” 她肯定是没有意见，很乐意跟贺靳言一起工作。 温然点点头，“行，那你俩引开她，宝莉放哨，我去跟小志谈。” “行！”金宝莉也没意见。 四人商量好具体对策，分开行动。 贺靳言带着阮玲先去找吴秀敏，吴秀敏果然很警惕。 但是一听两人想再了解下温然打她的事，她瞬间就妥协了。 直接跟着他们去了大厅。 大厅离病房最远，就算声音大点也不会互相影响。 另一边温然和金宝莉看着她们俩把人带走，立马分头展开行动。 小志没睡呢，也没那么快睡。 不过是为了不让吴秀敏生气，假装闭着眼。 吴秀敏前脚走，他就睁开了眼。 听到病房里有声音，以为妈妈又回来了，赶紧闭上。 病房里的灯是刚才贺靳言打开了，走的时候没关。 就是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 其他病人和家属有睡着的，也有没睡着的。 温然走到小志身边，掀开小志的被子，小志闻着不同于妈妈的香味一下睁开眼。 “温然阿姨，你……” “嘘——” 温然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又小声说：“我看看你的腰。” 小志一下坐起来，抱紧了自己。 摇着小脑袋说：“不行，我妈不让外人掀我的衣服。” 温然很亲切地说：“小傻瓜，阿姨不算外人啊！阿姨会帮你治病，以后还会嫁给你沈叔叔。” 小志：“……” 小志想想也对，她确实不算外人。 而且吴秀敏也没来得及嘱咐更多就被贺靳言叫走了，他从心里上也信任温然，就让她看了。 温然掀开才发现孩子身上并不止一处於痕，还有好几处。 她心头发紧 ，轻轻摸了摸那些或明显，或不明显的痕迹问：“疼吗？” 小志摇摇头，“不疼了，我都习惯了。” 温然一惊，“这都是怎么来的？” 小志低下头不说话了。 温然又低声问：“是你妈掐的？” 小志含着眼泪看了她一眼，小声抽泣道：“我不怪我妈，掐我能让她开心点我也愿意。” 温然的手有点发抖，她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对六七岁的孩子也能下去手，更心疼小志的懂事，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原生家庭的不幸。 有这样的母亲，书中的小志成为不良少年也不是偶然。 给他擦了擦眼泪，趁热打铁问：“那这次生病是没盖好被子，还是去玩水了？” 小志吸了吸鼻子，“用凉水洗澡了。我妈说，这样沈叔叔才能来看我们，你别告诉沈叔叔，不然沈叔叔就不来了。” 温然：“……” 温然的三观已经被震碎。 秋天夜里凉，用凉水洗澡很容易生病，况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吴秀敏一定是疯了，为了见沈南征居然利用自己的孩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猫叫。 这是她跟金宝莉约定好的暗号，赶紧给小志盖好被子，以免他再着凉。 又叮嘱：“刚才跟我说的这些话别告诉你妈，不然她生气又要打你了！” 小志乖巧地点点头，“阿姨，你别告诉沈叔叔。” 温然：“……” 温然怎么可能不告诉沈南征，这件事也必须由他来解决。 面对小志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出门。 刚出门口就遇见了匆匆赶回来的吴秀敏，吴秀敏谨慎地问：“你过来干嘛？” “查房。”温然说得顺理成章。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吴秀敏也说不了什么。 吴秀敏刚刚已经“说服”贺医生和阮玲作证，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她一眼，“以后我儿子的事不用你管，我一定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那就走着瞧！”温然明白她已经上了套，也没再说多余的废话。 回到值班室，阮玲和金宝莉已经在等她。 三个人就这件事，讨论了大半宿，越说越精神。 到第二天早上下班时，都打起了哈欠。 (_ _)( - . - )(~o~)……( - . - ) 温然快困得睁不开眼了，洗了一把脸，抹了点雪花膏才去推自行车。 早晨的凉风一吹精神了很多，她正要骑上去，阮玲拍了她一下，“你看门口那是不是沈南征？” 温然回过头，还真是他。 跟阮玲说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过去了。 沈南征在她走到身边的时候，把热乎的包子递过去。 “饿了吧，先吃点。” 温然正好饿了，接过来问：“你怎么一大早过来，特意来看小志？” “特意来看你！”沈南征眼里带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你还好吧？” “还好。” 温然大概能猜出小马肯定已经把昨天的事和盘托出，正好也想找他谈谈吴秀敏母子的事。 但看他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转而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沈南征买了包子直接到门口等她，连口水都没喝。 温然给了他一个包子：“一起吃。” “好。”沈南征没有拒绝。 两人把自行车停到一旁，就这样在门口不影响其他人的地方站着吃。 温然吃了两口说：“我昨晚上打人了。” “手打疼没有？”沈南征口中的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去看她的手。 她的手又白又滑，还带着雪花膏的清香。 只是触碰到她的指尖，他就不想松开了。 温然在他看了两眼后抽回手说：“现在不疼了。你就不问我打谁了，为什么要打？” 沈南征扬眉，“你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打人也是那人该打！只要你不受气，怎么高兴怎么来，万事有我给你撑腰，你不用害怕。” 温然听得心里很舒坦，把吴秀敏带孩子住院的前后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她现在心理不正常，为了见你不惜让孩子生病住院，对你有想法肯定也不止一两天了，你就没察觉什么？” 第91章 她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以前是我疏忽了，跟她接触不多，从没想过她会有别的心思。” 沈南征除了看温然，也是为解决这件事而来。 就是担心她误会，或者受委屈。 没想到她已经做了这么多，还有勇有谋，放心许多。 组织了下语言说，“昨天小马回去都跟我说了，我也想了想这件事。前世吴秀敏确实隔一段时间就会以孩子生病为借口去找我，当时我只以为孩子身体弱也没想过那么多，更没时间每次都去，特意找了靠谱的医生诊治。 记得我们仓促结婚前夕，她也以小志生病为由找过我，我没去，只打电话找了医生，结果隔了一天就收到她煤气中毒的消息。怕你知道这件事心里膈应，也没告诉你。” 温然忙问：“那后来呢？” 沈南征继续道：“她死了，小志躲过一劫。不过自那以后，小志特别抗拒见我，甚至对我有点敌意，后来我就把他全权委托给其他战友照顾了。” 温然若有所思，“那会儿小志都是十一二岁了，应该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会抗拒你，也会越来越叛逆。” “是。”沈南征越捋越清晰，“然然，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没单独见过她们母子，关照她们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逢年过节探望她们都有其他战友陪同，说话也不多。 因担心别人说闲话，就算说话也很有分寸，关心也只是关心孩子。她平时也没做过过分的事，说过过分的话，我……” “我明白。”温然明白吴秀敏这是一厢情愿，但问题的根源还是沈南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得太难看，还是尽快想办法处理为好。 这女人发起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我们这次不是闪婚，而是提前定亲，也给了她作妖的时间。” “嗯，交给我处理。”沈南征可不想因为吴秀敏的事对媳妇造成困扰，也不想让小志受虐待，更不能让吴秀敏这种心思继续扩大。 两人说得太投入，包子都没吃几口。 一直关注着温然的吴秀敏老远看见他们谈话，小跑着就过来了。 见到沈南征的那一刻情绪又激动起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南征，你特意来看我……我们家小志吧？” “我是特意来看温然。”沈南征说得很明确，“小志在医院有医护人员照顾，我很放心。” 吴秀敏觉得沈南征肯定是被温然蛊惑了，而且温然一定恶人先告状，所以沈南征没有说特意来看小志。 指了指自己又稍微加工过的脸说：“南征，你看我的脸，都是被她打的！我有证人，她们都可以作证。” 沈南征看也不看，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她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别被她骗了。”吴秀敏急了，“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到底是小志父亲的战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娶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沈南征沉声道：“你说得对，我只是小志父亲的战友，我娶谁，娶怎样的人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没关。如果说这两年的关照让你误会了什么，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照顾你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和对孙平同志的革命友谊，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温然是我这辈子都想娶的姑娘，我也不容许任何人对她不利。如果说反击也叫恶毒的话，那你比她恶毒！ 孩子为什么住院，身上的淤痕又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虎毒都不食子，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上报组织，烈士遗孤不能毁在你手里。” 他这是第一次跟吴秀敏说这么多话，也是说的最绝情的一次。 吴秀敏隐藏的小心思都被戳穿，羞愤难当。 咬着下嘴唇都快咬出血来，狡辩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虐待孩子。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虐待他。你别听这个女人编排，看看她把我的脸都打成什么样子，你就知道她心肠有多坏。我有证人，贺医生和那个姓阮的护士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现在就去找她们，让她们为我作证。” “省省吧！”沈南征目光冷漠，“温然打你并没有隐瞒我。如果你非要找证人，那就一起去见小志，小志身上的淤痕还在，他的伤寒感冒还没好！” 吴秀敏没想到沈南征知道温然打了自己还偏向她，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 同时也明白温然肯定已经从儿子那里问出什么，“陆温然，你哄骗我儿子到底有什么企图，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你打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你的孩子。”温然替小志感到悲哀，“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不怪你，只要你能开心他愿意让你打，这么懂事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你也不用自欺欺人，沈南征在这儿呢，他什么话都说得很明白，人道主义就是人道主义，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至自己的孩子于不顾？” 吴秀敏：“……” 吴秀敏掩面痛哭。 原本一厢情愿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想不通，想不明白。 不明白她到底输在了哪里！ 他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啊！ 她可是为了他那么对儿子…… …… 后退两步，看了看医院，然后往医院相反的方向跑了。 温然皱眉，“她不会想不开吧？” “有可能。”沈南征望着她跑走的方向说，“她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先回去休息，有我在，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第92章 你今天已经死过一次了 “好吧！”温然也不关心她，一宿没睡早困了。 她信任沈南征，相信他能处理好。 所以有他在，她也不操那个心了。 沈南征有分寸，也很理智。 吴秀敏不是个好母亲，但却是小志的依靠，要不然小志也不会在吴秀敏死后对自己意见那么大。 他先借院长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了公安局的好友于陶，于陶也认识吴秀敏，得知吴秀敏有自杀倾向，马上带人出去找。 说起来，于陶升职还多亏了他帮忙。 他又委托贺常山先找人照顾小志。 吴秀敏不负责任跑出去，小志没有人照顾不行。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贺常山又是个爽快人，很快就安排妥当。 临走前，沈南征去看了小志。 这孩子本质不坏，如今小小的一团躺在床上，很惹人心疼。 小志看到他并没有多么开心，看了看门外问：“叔叔，你看到我妈了吗？” “她一会儿就会回来。”沈南征又问，“你想不想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小志印象不深，但偶尔也会收到他们从乡下寄过来的东西，那些东西还挺好吃，点了点头。 沈南征意味深长的说：“那让你妈带你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你愿意吗？” 小志眨了眨眼，“再也不回来了吗？” 沈南征反问：“你还想回来？” “有一点，不过我更想找爷爷奶奶。”小志年纪小也知道爷爷奶奶是自己的亲人，而且有爷爷奶奶在，他觉得妈妈应该就不打他了。 沈南征：“……” 沈南征回到军区后，立马又写了一份申请吴秀敏母子调离北城回老家的报告。 分开她们母子不现实，让小志的爷爷奶奶监督吴秀敏最实际。 虽说两位老人都在乡下，但是三观正。 不然也不会培养出孙平那么优秀的人。 有他们看顾，小志的身心健康也会有保障。 就在他把申请报告交上去后，勤务兵小马慌慌张张跑过来。 “报告团长，公安局的于陶大队长说，吴秀敏女士跳河了！” 沈南征并不意外，追问：“人现在怎么样，在哪儿？” 小马照实说：“人救下来了，也送到了城东医院。” 沈南征点头，“你再去一趟城东医院，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是，团长。”小马收到命令，马上出发。 ## 城东医院，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吴秀敏像是丢了魂，明明已经醒了，却瞪大双眼看着屋顶不动弹。 要不是小马看到她偶尔眨眨眼，都以为她就这么过去了。 在她没有站起来前一直守在旁边。 从白天，到晚上。 幸好温然晚上给他送了一次饭，要不然早饿岔劈了！ 温然白天睡了一天，现在精力十足。 查房时，先去看了看小志。 小志已经不发烧了，咳嗽也有好转。 只是一天没见吴秀敏，哭了好几回。 包括护士长刘梅在内，几个护士轮流哄了他几次。 谁也不敢提吴秀敏跳河的事，就怕惹他哭得更厉害。 本来小志都不哭了，一看见温然眼泪哗哗地又掉下来。 “温然阿姨，是不是我妈知道我把她让我洗凉水澡还打我的事告诉你生气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温然忙安抚：“小志乖，你妈没有不要你，她有点事耽搁了，很快就会来找你。” 小志小声抽泣着，“她肯定是怪我乱说话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们都骗我。” 温然：“……” 温然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小志需要的是吴秀敏这个母亲，尽管这个母亲利用他虐待他，他也只是个需要母亲的孩子。 如果吴秀敏能幡然醒悟好好照顾孩子，那算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她还执迷不悟，就要另想办法处置。 安抚道：“我现在就去找她，你乖乖躺着，睡一觉说不定就能看到她了。” “真的吗？”小志眼里还带着泪花，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温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的，先让这位阿姨陪你睡觉。” “你先去吧，我来哄他。”金宝莉今晚负责照顾小志，先打发温然出去了。 温然知道吴秀敏已经没有大碍，刚跳下去就被救上来，顶多就喝了两三口护城河的水。 现在她不起来，只是她不想起来而已。 病房门口，小马困得都快成磕头虫了，但每次一闭上眼就马上睁开了。 看到温然过来，立马站直了身子。 温然体恤道：“你先坐在椅子上眯会儿，我替你守着。” “我不困，温然姐。”小马十分要强，“我一点都不困。” “眯十分钟也管用，等下我喊你。”温然提出一个他容易接受的方式。 小马这次没反对，“那你可一定要喊我，就十分钟。” “行。”温然在门口站了下，不到一分钟小马就睡着了，也是难为了这小伙子。 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推门进了病房。 吴秀敏占的病房有两个床位，但是另一个空着，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病房，都以为来到了停尸房。 吴秀敏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看着屋顶不知道想什么。 温然也不管她想什么，直接开口：“从鬼门关走一圈，想通了吗？” 吴秀敏早听出她的声音，依旧没反应。 温然得抑郁症的时候读过不少关于心理健康方面的书籍，也看过很多心灵鸡汤。现在派上了用场。 又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你可以不回答，不说话，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死了，我不会替你伤心，沈南征也不会替你伤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更不会替你伤心。 就你做的那些事，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是你咎由自取，没有立马把你送到公安局都是看你儿子的面子。 现在伤心难过的只有你儿子孙启志一人。他今天哭了很多次，一直在找妈妈。你跳河可以一了百了再无牵挂，但是你的儿子会认为天塌了。 他已经没有父亲，如果连母亲都没有，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你比谁都明白！谁都没办法替代父母的爱，有的人穷极一生都可能生不出孩子，但是你有了孩子却不知道珍惜，这就是造孽。 利用自己的孩子算你一时糊涂，现在都戳穿了你还想装傻那就是对你儿子最大的残忍。像你这样的自私自利的人，也就只有你儿子惦记，你还钻什么牛角尖！” 眼泪顺着吴秀敏的太阳穴滑落，温然明白她这是听进去了。 “你今天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希望你再站起来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的母亲。否则，下次想不开的时候挑个没人的地方。” 第93章 大麻烦走了 吴秀敏没有回应。 再想不通，那就是无药可救。 温然言尽于此，从病房出来，小马还在睡。 她没有喊醒他。 小马睡得不踏实，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动静自己醒了。 吴秀敏打开病房的门自己走了出来。 小马忙上前去，“你要去哪儿？” 吴秀敏脸色有些苍白，声音颤抖着说：“我要去看我儿子。” 小马：“……” 小马跟着她去了小志所在的病房，小志本来就因为担心她睡不着，一下从病床上窜下去抱住了她。 “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 吴秀敏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他。 “都是妈不好，妈再也不丢下你了。” 小志：“……” 吴秀敏把小志又抱到了病床上，对一旁守着小志的金宝莉说了声“谢谢”。 金宝莉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真的痛改前非，出了病房赶紧去找温然。 温然相对来说就比较淡定。 以她的经验来看，吴秀敏这次可能真的醒悟了。 就是不知道沈南征有没有上报组织，到底怎么处置。 她写了一封信，让小马帮忙捎了回去。 小马也是个办实事的，第一时间交给了沈南征。 沈南征也耐心给她写了回信。 在温然得到答复的第三天，组织上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负责送她们母子回老家的车也在同一天早上到了医院。 吴秀敏很配合，给小志办理了出院手续，又多拿了三天的药。 她在城里没工作，主要是依靠抚恤金生活。 只是在即将走出医院时，突然喊住正打算下夜班回家的温然。 “陆护士，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温然：“……” 温然正要过去，被阮玲拉住胳膊。 “别去，万一她在临走前想暗算你怎么办？” “没事。”温然不是草率的人，凡事都会做两手准备。 径直走了过去。 其实单独说话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吴秀敏就是想暗算她也不会得逞。 况且她现在还真没这个心思，等温然到了跟前说：“把我们送回老家是南征的意思吧？” “是。”温然直视着她的双眼，想透过她的双眼看看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吴秀敏苦笑了下，“你们不用这么防着我，我死过一次想通了，也是你骂醒了我。小志他爸走得早，你不明白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有段时间我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我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还要带着年幼的儿子，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那时南征和战友们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们送东西，是我自作多情把精神寄托转移到了南征身上。他就像一束光，即使不用做什么，我光看到他就很开心，是他让我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近女色，接触到的女人有限，我以为我长得也不丑他肯定也会对我动过心的，可是我想错了，他从来只把我当成孙平的遗孀。” “你不止想错了，还做错了，最不该利用孩子。”温然不管她是真醒悟还是假醒悟，这辈子再见面的机会估计都不多，又提醒，“小志是个好孩子，又是烈士遗孤，你照顾好他就是最大的功德。” 吴秀敏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把小志照顾好。你和南征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温然：“……” 温然把这次对话当成了吴秀敏的告别。 等她们母子上了车，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像吴秀敏这种年纪轻轻守寡的情况，就是再找一个也无可厚非。 只可惜喜欢错了人，用错了方式。 她回到家后，简单吃了点饭开始睡觉。 一觉睡到了下午。 陆美琴像往常一样给她留了中午饭，她吃完饭又先抓紧时间去跟严老学习。 生活里有着很多不确定性因素，找到最适合的自己的方式生活，日子也会变得充实。 严老最拿手的就是制作烫伤药膏，已经全部交给了她。 还有各种独门的药方，也不藏私。 他还擅长的就是治疗疑难杂症，诀窍也都交给了她。 知道他回城后，前来求医的人也有不少。 这不是她正在院子里跟严老学得认真，来了慕名而来的患者。 三个人中其中有一个认识严老，跟严老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番，然后把后面的女人拉过来说：“严老，您帮忙给我大姨看看，去医院治了治，结果更严重了。” 女人口角歪斜，左面麻痹6天。 初起是左项僵硬，然后是左目不适，流泪，再就是左面部麻痹，左侧项、颌、目下及耳痛，面麻木。左目闭合不全，额纹变浅，鼓腮不能，口向右歪。 严老转过头来问温然：“让你来治你怎么治？” 温然看了看她的舌苔，苔白腻而滑。 又把了把脉，脉右弦滑，左沉滑。 给出治疗方案：“针灸。” “行，那今天就让你来操作。”严老果断放手，正好检验一下她最近的学习成果。 温然也有此意，爽快地答应。 但是来人看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忙说：“严老，她行不行啊？我们可是冲您来的，您让这姑娘治不合适吧！万一治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老慎重地说：“放心，她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再说这不是还有我在一旁监督。” 女人捂着脸摇头，“不会把我的脸治得更歪吧，我可不敢让她扎。” 温然见她不相信，也不想给她治了。 “师父，还是您亲自动手吧！” 严老也挺有个性，直接说：“那就不治了，让他们另请高明。” 温然：“……” 温然知道严老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居然也耍起小孩子脾气，有点纳闷。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人开口：“妈，让她治。” 女人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她这么年轻，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还能更糟糕吗!”年轻男人看了看温然又说，“她既然是严老的徒弟，严老也放心她诊治，那就说明她有这个能力。” 女人犹豫了下说：“好吧，那就让她治。” 第94章 治不好不收钱 温然知道现在自己没名没号又年轻，想让人相信不可能光靠这红口白牙。 女人配合已经同意配合治疗，严老也同意让她诊治。 她拿出已经消过毒的银针，先在至阴穴放血，又用针刺左侧的天柱、通天、腕骨、合谷、偏历诸穴。 在患侧和体穴上，通过针灸刺激面部穴位和四肢穴位。 严老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只要温然不出错，他就不会出言提醒。 女人心里慌得很，就怕出现什么意外；另一个人也很紧张，更怕出现意外。 他口中的大姨可不是一般人，若真治坏了，那他以后可没脸求人办事了。 默默祈祷温然千万别失手。 年轻男人站在一旁，不时地看温然一眼。 发现她心理素质好得很，竟然一点都不慌。 关键是长得还很出挑，按北城的话说，那就是盘靓条顺。 大院里从不缺好看的姑娘，但他也没见哪个比眼前的姑娘更顺眼。 正看得入神，脚上一痛。 温然的余光早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故意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年轻男人吃痛，不盯了。 温然认真计算着放血的量和时间，然后恰到好处的止血。 针灸完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收好银针对女人说：“你这种情况，最起码要针灸十次才能完全治愈。不过你的头痛流泪症状会有所缓解，明天这个时候你们再来进行第二次针灸。” 女人摸摸依旧发胀发木的脸问：“后边几天也是你针灸？” “是，都由我给你诊治。”温然能感受女人的崩溃，虽然女人让诊治了，但明显还是不信任。 不过她也不着急，十天后自然见分晓。 女人不想说话了，看了年轻男人一眼说：“邵宇，给诊费。” 叫邵宇的年轻男人掏出一块钱递给温然，温然愣着没动，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这个女人喊的是“邵宇”。 记忆里，第一次有了轻生念头走向河边时，是邵宇喊住了她。 那时的邵宇面部严重烧伤，包裹得严严实实。 却用自己举例子，侧面劝说她要勇敢地活下去，并且经常鼓励她，让她勇敢面对生活。 于她而言，他是“知心姐姐”般的存在。 看看邵宇这张没毁容的英俊脸庞，再想想他毁容的脸，不得不说他才是真正的强者。 如果不是他被抓，她会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作家。 可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抓了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还是北城暗网的老大，沈南征一直都暗中调查的头号目标。 书中也有写，邵宇之所以走上那条不归路，就是因为毁容。 以前他可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积极乐观。 邵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拿着一块钱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会嫌一块钱少吧？” 温然回过神，“给多了，治好以后一次性收费。” 邵宇：“……” 邵宇把钱收回来，也想再多见她几次，笑着说：“那行，等我妈的脸治好，一次性给你。” “万一治不好，我一分钱都不会付。”邵宇的母亲还是觉得温然不靠谱，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温然爽快地说：“治不好不收钱。” 邵母：“……” 邵母再继续说话，面瘫导致她也没有说话的心情。 催促着邵宇和另外一个人先走了。 严老等他们走远问：“明天你打算怎么治？” 温然明白这是又考她，不慌不忙地说：“左少泽放血，针左天柱、左合谷、左养老、左足三里。” 严老点点头，“嗯，不错。第三天呢？” 温然有条不紊地说：“病在太阳经、少阳经。双少泽、关冲放血12滴。针左完骨、左攒竹、左偏历、左足三里、左手三里。” 剩下的，严老也不问了。 温然得到了他的真传，治好刚才的女人没问题。 转而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吃完饭你再去上班。” “好。”温然收拾了下桌子，帮忙打下手。 严老做的饭都是药膳，用来调理身体最好不过。 差不多每次上夜班，她下午饭都在这儿吃，感觉身体比以前轻盈多了，精力也很旺盛。脸色也更加红润。 不像别人加个夜班脸色都不好了，药膳的功效很明显。 邵宇接下来的也天天带着邵母来针灸，效果很显着。 邵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点。 有的病能一针就好，有的病就需要持续治疗。 温然晚上上夜班，上午睡觉，下午去严老家，生活很规律。 转眼到了周末，早上下夜班后阮玲挽着她的胳膊问：“下午去贺家吗？” “我下午有事，去不了。” “什么事啊，就不能拖一拖？”阮玲摇晃着她的胳膊说：“我听贺靳言说，院长爱人也邀请你和沈南征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第一次去贺家，我们俩正好也有个伴。” “我去不了，下午真有事。”温然给人家治病肯定不能半途而废，“有贺医生在，你还要什么伴儿！再说南征他母亲挺和善的，你不用拘谨。另外，你可以准备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贺医生还有个妹妹。” “贺靳言告诉我了，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说让我不用准备东西，他来准备。”阮玲说完看了看不远处的贺靳言，贺靳言也正准备下夜班回家。 温然点点头，“算他考虑周到，他打算什么时候提亲？” “他没说，我也没问。”阮玲不以为意道，“我还挺喜欢这种谈恋爱的感觉，不着急谈其他的。” “奔着结婚去的恋爱才叫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温然不想介入太多，但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下。 阮玲：…… 不等阮玲回答，温然打了个哈欠，“(‘-w?? )好困，先回家睡觉。” 阮玲：“……” 阮玲在她走后，越琢磨那句话越有道理，转头就去告诉了贺靳言。 温然也猜到她会告诉贺靳言，随她去了。 到家后倒头就睡，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了下午。 睡得正香听到说话声，还以为做梦呢！ 再一听，还真是有人说话。 忙撩起帘子看了看，母亲陆美琴正跟门口跟沈南征说话。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 沈南征看她迷迷糊糊，带着歉意说：“ 影响你睡觉了吧！” “不影响。”温然又问，“你不会是来找我去贺家吧？” 沈南征勾唇，“不去贺家，去我们的家。” 温然：“(???.???)????” 第95章 沈南征前世的死对头 “我们的家？” 温然刚睡醒，还有点犯迷糊。 陆美琴抿嘴笑道，“南征说，已经把你们结婚要住的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家具什么的也摆放好了，让你过去看看还缺什么！” 沈南征一开始就没打算去贺家，贺家只是母亲的家，不是他的家。 上次只不过母亲一再要求，他才会带温然上门。 要真说家的话，沈家才是他的家，刚申请下来的房子是他们俩以后的家，也是他的家。 又补充：“缺什么我再补！另外我也跟陆阿姨说了，让她抓紧时间选个好日子，争取在年前结婚。” 温然想起他说过，结婚后可以不用跟父亲住一块，特意申请了一套房。 这套房以后就是他们的家。 她挺期待的。 但是考虑到母亲才离婚第一年，年前结婚就剩她自己一个人过年，家里太冷清。 摇摇头说：“不妥，还是过完年吧，今年我想在家里陪我妈过新年。过完年，日子随便挑。” 沈南征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行，都听你的。” 陆美琴也明白温然的心思，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里始终想着她这个母亲。 但看沈南征这么有诚意，也不想为难他，直接拍板：“那就明年三月结婚，春暖花开好兆头。” “行，那就三月。”沈南征十分赞成，“辛苦您看个具体的日子，到时知会我一声就行。” 陆美琴连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看日子。” 温然在她看老黄历的时候，洗了把脸，抹上雪花膏，梳好了头发。 看了看钟表，和沈南征一起出门。 “我们先去严老那里，给一位病人针灸完再去。” 沈南征没意见，同时疑惑道：“是你给病人针灸？” 温然点点头，“对，是我。严老想考验考验我这个徒弟，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 沈南征又问：“什么病？” “面瘫。” “……” 两人聊了一路，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沈南征很喜欢这种感觉，温然也很喜欢。好像上一世没能说出话，这一世都说了出来。 人生短短几十年，有限的生命里还是要多说点话好，不然多亏啊！ 到严老家时，邵宇母子已经到了。 邵宇正要上前打招呼，看到了温然身后的沈南征。 两人都父亲都身处高位，虽然不经常见面，但都是北城数得上名号的人，互相认识。 诧异道：“沈南征，你怎么来了？” “邵宇？”沈南征也怔住，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更没错过他看到温然时脸上流露出来的欣喜，立马警惕起来。 补了一句，“我陪我未婚妻给病人治病。” 邵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未婚妻，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是。”沈南征又靠近了温然一点，“是不是很般配？” 邵宇：“……” 邵宇张了半天嘴没说话，倒是他的母亲笑着说：“很般配。南征，你小子真有福气。” 沈南征一看邵母的脸，就猜出她是病人，“秦阿姨，你的脸好点没有？” “好多了，这姑娘看着年轻，医术真不错。”邵母的面瘫减轻不少，对温然的信任也随之增加。 两人客套了几句，温然也按照自己的治疗方案给她做了针灸。 针灸完成后，邵宇还在一旁发呆。 邵母推了推儿子，“邵宇，我们该走了！” 邵宇这才回过神，“好。” “慢走不送。”沈南征依旧很客气。 邵宇：“……” 邵宇头也不回地摆了下手，故作潇洒地和母亲一起离开。 温然和沈南征跟严老说了一声，后脚也离开了。 路上，沈南征想着邵宇的反应，目视前方问：“你对邵宇还有印象吗？” 温然明白他问的是前世，点点头：“有，是你亲手抓的他，我见证了全过程。” “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沈南征感慨，“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惜因为家庭变故走上了不归路。” 温然想了想问：“那你还记得他是因为什么毁容吗？” “记得。”沈南征回忆了下说，“他父亲做事一板一眼得罪了人，被人半夜纵火，父母和大哥大嫂还有小侄女都死在大火中，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 温然不知道这些详细的事，邵宇没对她讲过。又问：“你还记得是哪一年吗，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沈南征踩刹车，把车停到一旁问：“你想救他？” “是！”温然不想隐瞒他，转过身来说，“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你，邵宇曾救过我一次，他还经常开导我，要不然我会早死好几年。” 沈南征：“……” 沈南征现在才发现，自己确实对媳妇了解太少了。 查暗网的幕后老大查了那么久，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媳妇跟他认识。 在诱捕邵宇期间，也曾见过他和温然在河边谈话，那时只以为他已经知道温然是自己的妻子，想趁机挟持她，差点放弃协助公安密谋一个月的抓捕计划。 就在这时，他主动被捕了。 他在完全可以挟持温然逃跑的情况下，什么都没做。 而他被捕后交代了所有事，唯独没有说过关于温然的一个字。 对于没有劫持温然的解释，也解释为不屑于挟持。 这确实像他的风格，他隐藏的很深，却也很狂。 温然当时也被带去调查了，也说只是偶遇邵宇，并不认识他。 温然的生活很简单，很快洗脱嫌疑。 所以当时谁也以为这就是个巧合。 但是沈南征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没想到答案在这里。 他甚至有点后怕，前世毁容的邵宇是个很危险的人。 邵宇抓住烧全家的人以后，把那人的肉一片片削了下来，留着一口气让其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点燃。 就这样还是没有直接弄死那人，整整折磨了两个月，直到那人的身体爬满蛆虫才拿去喂狗。 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开解了温然，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不说话时，车里很安静。 甚至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和行人的脚步声。 温然既然说出来，就做好了接受沈南征质疑的准备。 邵宇被抓前确实叮嘱她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他，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装作不认识他。 甚至在更早知道诱捕行动时，一直都没见过她。 那天的相见就是专程的告别。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不想她的人生因他沾上污点。 最后还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没有。 一个被她当做榜样的人出了这种事，她的世界观也崩塌了。 再加上生活中各种不如意，最终还是压垮了她。 这一世，她在努力拯救自己，也想让邵宇避免落到被枪毙的下场。 思索片刻打破沉默，“你可以换个方式想一下，救他也算给你解决了以后的大麻烦。” 第96章 沈家 “你说得对，邵宇编织的暗网遍布北城，确实令人头痛。如果从根源上解决，也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沈南征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些为抓邵宇折损的兄弟。 如果能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又能让媳妇高兴，那最好不过。 只是邵宇看媳妇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般，他又酸溜溜地说：“前提是，你和他少接触，万事有我出面解决。” “好，我不接触他。”温然爽快地答应，“那你要有什么进展也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行。”沈南征这才放心点。 其实邵宇的父亲是个正直的领导，是个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如果能救他们一家，也算是变相地为老百姓谋福利！ 在去军属大院的路上，两人又聊了很多。 不可避免地聊到了邵宇。 当初是沈南征亲自审的他，几乎了解他所有事。 沈南征也向温然透露了一点。 邵宇被捕后，是从七三年开始讲的。 改变他命运的这一年就是在七三年，害他们家几乎灭门的人还是他的熟人。 至于沈南征说的那个熟人的名字，温然没听说过。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提前做好防范，就能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没等两人聊完，就到了军属大院。 这个她曾经住过的大院，今生第一次来还有点紧张。 沈南征笑着说：“放松点，这里和你记忆里的大院没什么变化。我们先去看看我爸，再去我们自己的家。” “好。”温然提着已经买好的东西，和沈南征并排而行。 大院里的人好像专门等她们一样，短短一段路遇到了不下三四十个人。 沈南征边走边说：“肯定是我爸跟大家说我今天下午要带媳妇回来，要不然一路上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人。” 温然粲然一笑，“这里每年都会有新人来，也会有旧人走。有好几个我还能叫得出名字，也有一部分记得不大清楚。” “以后都会认识的。”沈南征路上还跟她介绍了几个人。 转眼间到了自家门口。 沈肇廷等不到人正着急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听到有人靠近门，一个箭步坐到树下的椅子上假装睡觉。 为了逼真点，还特意往脸上盖了本书。 沈南征走近后，把书从他脸上拿下来。 “爸，我带温然来了。”沈南征给他留了面子，知道他不爱看书，就是拿书当个幌子。 沈肇廷也不装了，麻溜地坐起来。 温然把东西放到石桌上，“沈伯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笑纳。” “当这是自己家就行，不用那么客气。”沈肇廷不苟言笑，但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扬起。把温然迎进屋，随后又瞪了沈南征一眼，“还不快去倒水！” “我这就去。”沈南征本来也想给媳妇倒杯水。 他都计划好了，先带温然看看曾经住过的屋子，再带她去新家。 沈肇廷在他积极地去倒水后，又说了句：“放点蜂蜜，小姑娘都爱喝甜水。” 温然忙说：“不用麻烦了，我喝凉白开就行。” “蜂蜜水甜。”沈肇廷不知道怎么展示自己的热情，就知道把自己认为最好的拿出来。 温然只好说了句：“谢谢。” 沈肇廷站起身，“我让成义去炊事班找小李过来帮忙做饭，你别拘束，在家里随意转转。” “别去麻烦人家，我来做饭。” 说话间，沈南征也把蜂蜜水拿出来。 “菜都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沈肇廷心里暗嗔这个臭小子，养了他这么多年都没说给自己做顿饭，媳妇一来居然也主动要做饭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臭小子特意学了下厨。 炊事班好几个人向他反应情况，说他有口福了，这臭小子不光霍霍炊事班，还把炊事班那几个人的胃也霍霍了！ 现在想想，哪儿是他有口福，分明是儿媳妇有口福。 他们结婚后可是要搬出去住！ 温然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只觉得蜂蜜水真甜。 沈南征在她喝完蜂蜜水后，又带她去屋里转。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勤务兵成义功不可没。 这里的摆设跟她记忆里几乎一样，甚至连暖壶搪瓷刚子放置的位置都一样。 沈南征打开卧室，席卷而来的记忆就更加深刻了。 这间屋子现在还是单人床，是沈南征住的房间，结婚以后才换成双人床。 因为已经申请了新房，所以这里的床便没换。 沈南征像个讲解员一样讲解。 老父亲沈肇廷和勤务员成义吐槽：“看见没有，这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爹。眼里哪还看得见我们，我们在这儿是不是有点碍眼。” 成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真要附和着首长说，少不了有挑拨是非的嫌疑。 替沈南征说话，“团长的对象是第一次来，他可不得讲清楚点，总不能让我们俩讲，这也不合适。” 沈肇廷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再去炊事班整俩硬菜，万一这臭小子手艺不过关，还有硬菜撑着！” 成义：“……” 成义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首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屋里的沈南征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等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头把温然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 第97章 初吻就这样给他了 沈南征的吻带着前世今生的思念，来得猝不及防。 温然被偷袭成功，睁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同时也感叹他太大胆了！ 然而还没敢轻呼出声沈南征的唇已经离开她的唇，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甜。” 温然的嘴唇有点轻颤，初吻就这样给他了，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偷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她深吸一口气说：“那是因为我喝了蜂蜜水。” “不对，我再尝尝。”沈南征这次给了她足够的心理准备，又深情地吻了下去。 她的唇又软又甜，她的人像人间水蜜桃，仿佛有着魔力一样，只吻了一下荷尔蒙就爆发了。 两人前世是夫妻，夫妻交流的经验是有的，只是这一世两副身体都是生疏的。 若说接吻的话，前世也很少。 温然在接吻上，向来也是处于被动状态，任由沈南征主动出击，毫无招架之力。 他抱的很紧，很用力，以至于她根本用不上力，腿都发软了，嘴唇也麻了。 两只眼睛闭也不是，不闭也不是。 突然想起这样亲下去嘴唇是不是都要被亲肿，赶紧推开他。 捂着嘴说：“到此为止。照你这个亲法我嘴唇都肿了，一会儿怎么见人！” 沈南征眼角的笑意盛开，拿开她的手，抚上她像涂了一层胭脂的红唇说：“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温然不经意间往下瞥了一眼，发现小南征站岗了，心砰砰乱跳。忙往下扯了扯他的衣服，红着脸说：“从现在开始不许乱想，你爸和成义可是随时会回来。” “别担心，他们不会那么快回来。”沈南征的脸也有些发烫，身体更烫。 刚才的吻点燃了他所有的欲望。 他以前很有自制力的，可是现在面对她，所有的自制力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温然能感觉到他的情动，为了避免出现太尴尬的情况，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眼睛看向别处说：“你以前对我可是也很正经的，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冲动？” “那是以前，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沈南征勾唇，“对谁都可以正经，唯独对你不用。” 温然：“……” 温然竟然不知道对她正经也是错误，不过看他改正错误的态度挺积极，欣然接受了！ 不可否认，她并不排斥他的不正经和冲动，甚至还有点喜欢。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奇妙，以前不曾体验过。 正发呆，沈南征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然然，我很庆幸重活一次还能找到你。以前我把自己献给了国家很少陪你，从今以后再忙我也抽时间回来，不会让你感到孤单。” 温然绷紧的身体放松，靠在他身上说：“以前也是我钻了牛角尖，以后不会了。我们夫妻一体，共同努力。” “好。” “……” 两人就这样抱着，直到听到沈肇廷和成义进门才分开。 温然的脸依旧很红，沈南征也不想她就这样出去，拿了一本书给她：“你先看会儿书，我先出去下。” “等等，你的衣服……” 温然忙给他整理了下，衣服看不出异样才让他出去。 他出去后，她看书也看不下去。 在屋里找出镜子，看了看被他吻过的嘴唇。 嘴唇有点微肿，还有点红。 若是被别人看出来，确实有点尴尬。 正想办法怎么快速恢复原状，沈肇廷的声音传过来。 “南征，你怎么干吃香辣萝卜干？” “我尝尝辣不辣，给然然吃点。” “你给人家吃点什么不行，吃萝卜干显得多小气！不行，你可别给我丢这个人！” “丢什么人啊，她又不计较这个！” “……” 温然当然不计较，他也明白沈南征这是在为自己的嘴唇找台阶！ 冲门外喊了一声，“萝卜干挺好啊，我就爱吃香辣萝卜干！” 沈肇廷：“……” 一旁的沈肇廷见儿子居然就这样干吃萝卜干很是纳闷，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压根不会想到像儿子这么正经的人在没结婚前偷亲儿媳妇。 再看他还把香辣萝卜干拿去给儿媳妇吃，更加疑惑。 离婚这么多年的他想不通，母胎单身的成义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疑惑道：“莫非团长这是为了未来媳妇想彻底改变自己？” 沈肇廷扬了扬眉毛，“改变自己需要干吃萝卜干？” 成义摇摇头， “不知道。” 沈肇廷正和他嘀咕，温然和沈南征一起出来了。 两人因为吃了香辣萝卜干，嘴唇都红了，微肿也掩盖了过去。 但若就这样出门，还是不妥。 沈南征索性去厨房准备起饭菜。 温然也跟过去打下手，但很快被他请出来。 “我一个人能搞定，你坐在一旁等着吃现成的就行。” 成义很配合地站出来，“我来打下手，这个我熟练。” 沈南征又说：“然然，你陪爸下棋吧，他就爱这一手！” “好啊！”温然爽快地应了一声。 沈肇廷惊喜道：“你会下棋？” 温然谦虚地说：“会一点，您老可得让着我点。” “放心，我会手下留情。”沈肇廷的要求很低，只要能有人陪他下棋就行。 马上把棋盘放到了院里的石桌上。 温然记忆里嫁给沈南征以前不会下棋，为了讨这个公公欢心，特意学过。 因为毕竟是记忆，她第一把下得不是很顺手。 不出意外，输得很惨。 沈肇廷安慰：“你已经下得很好了，有很多人的水平还不如你。像八十一师的老李，七十九师的老蔡，还有冯旅长……” 他一口气列举了好几个人，就怕儿媳妇失去跟他下象棋的信心。 温然哪里是肯服输的人，笑着说：“再来一局。” “……” 厨房里做饭的沈南征时不时往外看一眼，感觉这样的生活还挺和谐的。 跟父亲住一个院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很多事不方便。 还是有自己的房子最好。 他边做菜边想，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择菜的成义也往外看了一眼，两个下象棋的人都挺认真。 不过据他对首长的了解，刚刚这个表情好像不对啊！ 难道这次遇到对手了？ 第98章 沈南征的厨艺(附多图) 沈肇廷指着棋盘问：“你确定要下到这儿？” “落棋不悔。”温然就下那里了，“沈叔叔，该你了。” 沈肇廷看了看，不管走哪儿都要舍弃几个小卒子，即使舍弃也是必输之相，实在无从下手。 这才惊觉这丫头刚开始隐藏实力啊！ 按这个水平下棋，他若不想输，只能打个平局。 不过平局也比输了好，他不是举棋不定的人，果断落子。 和棋后，又在想一个问题，刚刚这丫头是侥幸，还是故意让着他。 若说侥幸的话，也有侥幸的迹象；可若说故意和棋，那还真是不露痕迹。 果断说：“再来一局。” 温然：“……” 温然不敢托大，沈肇廷的下棋水平是真不错。 她这次还真是侥幸了。 两人你来我往，下得特别慢。 沈南征的饭菜都做好了，这一局还没下完。 走过来一看，父亲这边败局已定。 扬起唇角说：“爸，先吃饭。” 沈肇廷嘀咕道：“不应该啊，怎么还是和棋？” 温然笑着说：“沈叔叔不想和棋，也可以直接认输哦！” “那不行，还是和棋好。”沈肇廷可没有认输的习惯，“对了然然，你说你只会一点是不是骗我？” 温然莞尔一笑：“学无止境，我真的只会亿点点啊！” 沈肇廷：“……” 沈肇廷感觉自己还需要再磨练磨练棋艺，但儿子这饭菜都准备好了，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好歹儿媳妇是自己家人，越优秀越好。 成义很识趣地避开了他们的家庭聚餐，沈肇廷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竟觉得自己整的那俩硬菜有点黯然失色。 冬瓜肉丸汤点缀了点香菜，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尖椒炒肉火候也恰到好处。 至于凉拌木耳和酸辣土豆丝就不用说了，居然比炊事班也不次。 温然也被他的厨艺震惊。 有一说一，比她做得好。 她做别的还行，唯独这厨艺很勉强。 沈南征见他们俩谁也不动筷子，催促道：“趁热吃，凉了不好吃。”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真会做饭。”沈肇廷尝了一口尖椒炒肉，“真不错，不咸不淡，有荤有素，搭配得很好。” “难得您夸回人！” 沈南征知道媳妇不爱吃肥肉，给她盛了一碗冬瓜肉丸汤。 “尝尝我的厨艺。” 温然早饿了，一个小肉丸子下肚，瞬间激活了食欲。 “鲜香味美，比国营饭馆里的饭好吃多了。” “那你多吃点。”沈南征说完也拿勺子舀了一个吃。 沈肇廷自然也不会错过。 他和温然一样，只挑着沈南征亲自下厨做的菜吃，吃到最后，只剩下从炊事班带回来的两道硬菜。 这无疑是对沈南征的厨艺最大的肯定。 尤其沈肇廷，把最后一点汤都喝了。 期间还出去松了一趟腰带，平时都没吃过这么多。 出去消食的时候，见着老战友就夸。 不光夸儿子，连未来儿媳妇也夸了。 沈南征带着温然去看新房时，就见他跟几个老战友聊得兴起。 新房是平房，三间屋子，还带个小院。 小院里什么都没有，收拾得很干净；屋子里重新粉刷过，收拾得更干净。 连地面都用青砖铺了，扫了一遍，还用水擦了一遍。 虽然已经干了，但这纤尘不染的样子也只有用水能擦出这样的效果。 双人床上铺着一个褶皱都没有的床单，缝纫机是全新的，桌椅也都是全新的，至于柜子和红木箱子更不用说了，一律都是新的。 沈南征打开柜子，里面放的是新被褥，都是缎面的，颜色特别喜庆。枕头是一对，上面是鸳鸯的图案。 日用品也一应俱全，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还有一些东西只有在友谊商店能买到。 这是属于她和沈南征的家，她很喜欢。 前世的记忆里，她也想过分开住。 但是提过两次沈南征都没有落实。 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进去，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 沈南征又拉她去隔壁屋子，新自行车就放在这里面。 军属大院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家属院，但也免不了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所以谨慎起见，自行车没有放到外面。 厨房屋里的锅灶也很全，基本上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她越看越满意，踮起脚在他脸上轻啄了下。 “辛苦你了，为我们的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沈南征一把抱起她，“亲一下不够。” 她双脚离地，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也不许再亲了，等下我还要去上班。” 沈南征意犹未尽，“再亲一下，一下就行。” “就一下。” 温然温润的唇凑了过去，下一秒又被沈南征的大手扣住后脑勺。 “唔~沈南征，你说话不算数。” 她的话含混不清，淹没在这个吻里。 不过沈南征也有分寸的，谨防她的唇又肿，没有用力过猛。 他现在才发现，接吻是一种很上瘾的事。 以前怎么会那么克制，真是浪费。 温然被放下来后捶来他一拳，“你干嘛，说好了就一下。” “就是一下啊！”沈南征勾唇，“就是这一下比较长。” 温然：(个_个) 沈南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到她手里，“打开看看。” “什么？”温然好奇地打开，眼前一亮，“手表！” 沈南征取出来戴到她白皙的手腕上，只觉得相得益彰，精致的手表像是为她量腕定做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看。 满意地说：“以后你每天都戴着它，这比手镯方便携带，也不怕磕碰。” 温然也觉得手表比手镯更实用，发自内心地高兴，俏皮地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每次看时间的时候，正好想起你？” “必须的，你就当把我戴身上。”沈南征给她系好表带，又端详了一番，“很般配。” 温然点点头，“般配是般配，就是你总送我东西，我还什么都没送过你！” 沈南征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已经送了。” 温然：“(???.???)????” 第99章 那我认您当干爹总可以吧! “我送了我怎么不知道？”温然想了一圈，一样都没想起来。 沈南征深情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温然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吻？” “我媳妇就是聪明。”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求不高，你每次见我的时候主动送我一个吻就行。” 温然觉得这个要求确实不高，比起他为她做的，一个吻就简单多了。 而且她们本来就是夫妻，扭扭捏捏反倒显得矫情，当即答应。 两人也没再过多的腻歪，还要去上夜班，时间也不允许。 沈南征亲自把她送了过去。 她几乎是掐着点到的门口，同样掐着点到门口的还有阮玲和金宝莉。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她跟沈南征挥手告别，等沈南征的车走远后才走到她身边。 “哦，我说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贺家，原来是跟沈南征在一起啊！” “你们俩看起来进展好快，眼神都拉丝呢！” 温然也不隐瞒她们，笑着说：“我今天去沈家了，结婚日子差不多也要定下来了。” 阮玲和金宝莉对视一眼，“这么快就要结婚啊？” “这不算快啊，按南征的意思是想年前结婚，我推到了年后。”温然脸上的小幸福满满，看得她们两个羡慕不已。 阮玲也红着脸说：“明天靳言哥要去我家提亲。” 温然：“……” 金宝莉：“……” 温然没想到贺医生动作也这么迅速，看来是她多想了，要不就是阮玲转告的话起了作用，道了一声恭喜。 金宝莉说完恭喜，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不会是你们家结婚最早的吧？” “怎么可能，我大哥已经结婚了，和大嫂一起住在家属院，等温然结婚后应该能见到她；我二哥也有对象，计划今年年底结婚呢；就是我三哥还没对象，我妈都催他了。” 金宝莉：“……” 温然：“……” 温然记起来了，阮玲的大嫂春芽是从农村来的，也是个大嗓门。 书中还重点说过她大嗓门的事，因为她的大嗓门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阮良则有时候宁愿睡宿舍也不愿意回去。 媳妇是父母帮他选的，也是为了履行承诺。 阮良则虽然不太喜欢她，却也娶了她。 两人还生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 前期磕磕绊绊，后期倒是数她们两口子最幸福。 至于阮玲的二哥阮良谋婚姻也算顺利，两口子都在体制内工作，算是几兄妹里最平淡的。 相比较两个哥哥，三哥阮良策在感情上的确有点悲催。 这一世，她算是间接影响了他认识温馨的机会，他也不用再为温馨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哐哐撞大墙，希望能收获一段属于自己的姻缘吧！ 三人没有在医院门口聊太久，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上夜班也有上夜班的好处，夜班除了熬夜不太累。 十天倒一次班。 白天，她上午照常睡觉，下午去严老那儿。 在连续诊治后，邵宇母亲的脸不木了，也不麻了，连歪了的嘴角也慢慢回正了。 最主要的是不头疼了，眼睛也能闭上。 以防落下后遗症，温然还要继续给她针灸。 只不过换成白班后，针灸的时间往后移了。 改成了她下白班以后诊治。 这天下班后，她第一时间来到了严老家。 邵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陆同志，过来了啊！” “阿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温然停下自行车，走到她身边。 邵母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看，好多了，做表情也能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我的皮肤都比以前好多了。” “您觉得有效就行。”温然心里门儿清，她觉得自己皮肤变好就是心理作用。 自己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神乎其技到那种程度。 不过看她的脸，好像确实比以前变白了。 邵母连连点头，“有效有效，太有效了。刚开始孝昌跟我说严老能治好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知道了，严老的徒弟都这么优秀，那严老的医术一定更高。”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温然这丫头比我年轻时可厉害多了！”正喝茶的严老不吝夸赞，他现在越来越庆幸收了温然为徒，这一身医术才不至于在他百年之后消失在人世间。 差点就被沈南征那小子误导了，还好这丫头自己有出息。 温然笑着说：“师父，您可别再外人面前夸我，万一给您丢脸就麻烦了。” 严老呵呵笑道：“不会，有师父给你托底。” 温然不紧不慢地给邵母针灸，旁边的邵宇一直没说话。 邵宇知道她跟沈南征已经定亲后，话就少了。 避嫌是一方面，良好的教养也不允许他插足别人的婚姻。 尽管他们还没结婚，但是在北城，定亲跟结婚也没多大差别。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有点难过。 这莫名其妙的难过也不知道哪来的，内心深处总是控制不住结交她，哪怕做个朋友也好。 突然灵机一动，顺着严老的话问：“严老，您还收徒吗？” “不收。”严老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走过的路还多，打眼一瞧就知道他意有所图。 虽然平时他经常在心里吐槽沈南征，关键时候还是站在沈南征一条线上的，另外他确实也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邵宇很是遗憾，“多收一个徒弟不是更能将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还扎着针的邵母没有让儿子当医生的打算，一心想让他走仕途，忙说：“邵宇，严老都说了不收徒，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严老也直言：“你不适合学医，就不要往学医这条路上凑了！” “那我认您当干爹总可以吧！”邵宇的疯批性格没有被激发出来呢，但结交温然的心没变。 即使她有了丈夫，也不影响他以朋友或者兄长的身份接近她，哪怕是在她受委屈的时候给她出头也行。 严老满头黑线，“我有儿子，儿子儿媳和孙子都在边疆呢，总有一天会回来。” 邵宇不死心地说：“您有儿子也没关系，并不影响我给您当干儿子。什么身份高低，说这些就狭隘了！您认我当干儿子可是好处多多，这样我也就有了正经的借口把没见面大哥大嫂和小侄子接回来！” 严老：“……” 第100章 这小子目的不纯，是冲着你来的 严老还没开口，左脸被扎满针的邵母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儿子了。 儿子这上赶着给人家当干儿子，让她这个亲生母亲情何以堪。 最起码要跟她先沟通下吧！ 她也不顾自己左脸上的银针了，开口道：“邵宇，不要应承办不到的事！你给了严老希望，到时候再让严老失望，岂不是更让严老难过！” “妈，我既然说出来，就能想办法给他们弄到回城名额。您不用操心，能认严老这么有本事的人当干爹，是我的荣幸。”邵宇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在打定主意认严老做干爹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 走一步想一百步那种人，说的就是他。 邵母明白严老有本事，认他当干爹也不是坏事。 知子莫若母，反正眼前的姑娘已经定亲了，儿子也不是乱来的人，他愿意认就认吧！点头道：“那行吧，只要严老同意，我和你爸都没意见。” 她一句话连邵宇父亲的主也做了，她也能做这个主。 邵母可以由着他，但是温然彻底被邵宇的操作震惊了，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啊！ 又要学医，又要认干爹。 她跟邵宇讲话并不多，还没自恋到认为自己有多大魅力可以让邵宇牺牲这么大。 不由得想多了，难道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她和沈南征都有前世的记忆，所以不敢排除这个可能。 能把严老的儿子一家接回城，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谁不想有子孙承欢膝下，她想，严老八成会同意。 严老眼眶泛红了，邵宇已经成功激起他想儿子想孙子的心。 把他们弄回城何其困难，能把她们接回城当然好。 只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当初他能回城就是托了沈南征的福，沈南征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温然。 如今邵宇这小子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接近温然，他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能给温然和沈南征添堵。 儿子儿媳生活艰苦点也没什么，艰苦的人多了去了，也最锻炼人。 委婉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不麻烦你了，这不是件小事，不能连累你们。” 邵母愣住，没想到严老这么明事理。 如果严老不管邵家难做不难做立马同意，她心里多少还有点堵得慌，现在也起了让儿子认严老当干爹的心思。 人品最起码有保障。 温然也很意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知道邵宇会不会坚持？ 按她对邵宇的了解，应该是会坚持的。 果不其然，邵宇又说：“这些都是小事，还连累不到我们家。严老，这件事对您来说可能很仓促，您考虑下，别太着急回答。” 严老坚持道：“我再考虑也是这个答案，你不用费心了。” 他这句“不用费心”可谓是一语双关，邵宇听懂了，还是说：“严老，我虽说是一时兴起，但诚意十足，还是希望您先考虑一下。今天不管您拒绝还是拒绝，我都当没听见，您会收我当干儿子的。” 严老：“……” 严老感觉这小子的性格有点偏执，索性不说话了。 这时温然给邵母针灸的时间也到了，她没插话，认真拔掉了针。 这针灸用的针极细，扎多少根就要拔多少根，不能因为一时大意留一两根在身上。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还是发生在她身上。 她因为不孕去做针灸，就因为医生当时光顾着聊天留了一根在她耳后。 她觉察出疼才发现。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针灸，她又对邵母说：“阿姨，您的病已经痊愈，以后就不用天天往这儿跑了。” 邵母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满意。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她：“这是十天的诊费，辛苦你了。” “辛苦是小事，能治好您的病是大事。”温然接过钱给了严老。 她现在的生活条件比起严老好多了，严老更需要这笔钱。 五块钱虽然不多，但在这个物价极低的年代省着点花也能花十天半月。 严老没接，“这是你治好的，钱归你。” 温然放到桌子上，“您保管着。” 严老：“……” 严老明白温然这是执意要给他，当着邵宇母子的面儿也没有再推辞，省得耽误她们离开。 邵母率先开口：“邵宇，我们该回去了！” 邵宇看了温然一眼，又对严老说：“严老，改天我再来拜访您！” 严老：“……” 严老不想说话了！ 答应对不起徒弟，不答应对不起儿子。 直到邵宇母子离开，才对温然说：“这小子目的不纯，是冲着你来的。” “您不用担心，冲着我来也没影响，我和南征打算明年三月结婚，谁也破坏不了我们。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师哥师嫂还有小侄子接回来，也算他功德一件。”温然也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还是从事实出发。 沈南征能轻松给严老弄到回城名额，是因为严老本来就是受家人连累。 问题严重的是他儿子。 沈南征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所以只能救严老一人，不能再救他儿子一家。 邵宇就不一样了，军政一体，但这种事政界出面救容易得多。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能把人弄回来总是好的。 严老叹了口气把五块钱给她，“你拿着，这是你第一次出诊的诊费。” “您快收好吧，我手里不差钱！”温然又推了回去，“今天时间晚了，我先回去了。” 严老也不再推辞，叮嘱道：“路上慢点。” 温然从严老家出来，越想越觉得邵宇反常，第二天上班后让去医院送信邮递员大头给沈南征捎了个口信：有急事，见面详谈。 却不知道邵宇白天又去找严老。 他要做成一件事，就没有做不成的，除非他不想。 况且这次他只是为了当温然的哥哥，坦坦荡荡。 也明白严老看出来他是为了温然，所以一见到严老就向严老挑明了自己的心思。 严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执拗的人，“你当真没有别的想法，只为了当她的兄长？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来膈应他俩！” 第101章 沈南征的危机感 “严老说笑了，我的格局没那么小。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真的只把她当妹妹。”邵宇信誓旦旦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她好像有一种亲切感，就感觉我们早就认识一样。” 严老嘴角抽搐，“你这种追姑娘的方式都烂大街了！再说你的人格值几个钱，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人格！” 邵宇感觉严老既然这么说，心里肯定已经松动了，又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严老，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质疑。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绝对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更不会破坏她们的关系。如果沈南征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帮她撑腰！ 我已经把陆温然的家庭条件打听清楚了，普通的工人阶级，父母又已经离婚。据我了解，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强大的靠山的姑娘，高嫁以后十有八九会被婆家小看。你是他的师父，也不想她受委屈吧！” 严老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邵宇很擅长攻心术。 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 如果他真能不越矩，只是单纯的做温然的兄长，并且无条件做她的靠山，那当然是好事，可是他又图什么呢？ 真的就只是觉得亲切？ 邵宇见严老不说话，又再接再励：“您可能觉得我冲动，也可能觉得我异想天开，但是我就是愿意默默地为她多做点事。我真的觉得她特别亲切，像是早就见过一样。您收我当干儿子只赚不赔，我也会让您老过得称心如意。 如果您实在不同意的话，那我就绕过您这儿直接找她的母亲当干妈，虽然那样不太地道，但也更直接点。” 严老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可真是会算计，这都说得出来！” “我不光说得出来，还做得出来。”邵宇想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成。 想法很疯狂，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严老真是服了他，感觉他真能做出来，退而求其次说：“认干亲牵扯到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的政审，你父母的政审，会很麻烦。” “我先把麻烦解决，把这些不利因素都解决掉就不会影响所谓的政审。”邵宇脑袋瓜转得快，早想好了该怎么做。 严老也不再态度强硬，“行吧，如果你能做到后顾无忧，那你就放手去做。” 邵宇：“……” 有了严老点头，邵宇就真的放手去做了。 他为了温然曲线救国也算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 ## 另外，温然让大头捎的口信也捎到了，沈南征一听有急事，当天下午在她下班后就赶过来了。 温然直接把邵宇要认严老当干爹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也不认为是个男人看见她就走不动道。 所以觉得邵宇重生的可能性很大，尤其严老也看出邵宇是冲她来的时候，她更加重了这个猜想。 甚至以为邵宇可能通过她，要对付沈南征。 沈南征理智地分析了一下说：“按照我这几天打听到结果和他的性格推断，邵宇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如果真的重生了，那第一时间会对那个人出手。他现在不但没出手，也没有远离害他家毁人亡的人。 而且他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正面或者侧面接触都没有，所以说他重生的可能性不大。回头我再测试测试他，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缘重生，都重生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 温然长舒一口气，“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吧！对了，你开始行动了吗？” “嗯，我已经把当初把他父亲具体是怎么得罪人的打听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化解这个矛盾。” 沈南征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只是没想到他努力琢磨帮邵宇的同时，邵宇竟然想撬他的墙角。 叔可忍婶不可忍。 又补充，“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他想把严老的家人接回城，那就让他接，随他去，他处理起来比我更方便。” 温然点点头，“我也是这样对严老说的。他若真能把人带回来也行，也算解决了他老人家的一块心病。” 两人边走边聊，转眼到了严老家。 严老可能是觉得给了邵宇机会有点对不住沈南征，一见着他就把自己做的药茶拿出来给他喝。 药茶也分很多种，像消暑去痧的“布惊仁茶”，去积止泄的“萝卜苗茶”，清热开胃的“拔子叶茶”等等。 具有消炎、降血脂、减肥等多种功效的茶也有。 而严老给沈南征喝的这种茶正是补气健身的药茶。 沈南征本来以为会很难喝，结果一喝竟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种茶不错。” 严老又从屋里拿出来一大包，“这一包你拿回去喝。” 沈南征：“……” 沈南征拿着茶叶看了温然一眼，温然笑着说：“师父给你你就拿着吧！” “多谢严老，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南征把茶叶放到一旁又说，“严老，以后如果邵宇再有什么动作，麻烦您知会我们一声，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那是肯定的。”严老把上午邵宇来了以后的对话讲了一遍，随后说，“这小子说得很有诚意，具体是不是怎么说怎么办还真是个未知数。” 温然诧异：“他想以后为我撑腰？” 严老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绕这一大圈，就是这个意思。” 沈南征口中的药茶也不香了，顿时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然然还轮不到他撑腰，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严老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话都会说，落到实处才算数。邵宇这人心思深，但也算光明磊落，并没有遮遮掩掩。如果他遮遮掩掩，这事情更不好办。现在他把话挑明了，我觉得咱也应该把事办到明处。” 沈南征坐不下去了。 麻烦就麻烦在邵宇光明磊落，把话都说到了明处。 想到前世邵宇到临死前都没透露和温然认识，也不敢说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走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就去会会他。” 严老：“……” 温然：“……” 第102章 等哪天沈南征不要你了，哥兜着 严老感觉他这情绪不大对，忙叮嘱：“你可别动手，万事以和为贵。” “放心，我有分寸。”沈南征顺势拿起药茶，“然然，我先送你回去。” 温然明白他这是还有话想单独跟她说，便向严老告辞了。 天气越来越冷，白天下班后能学习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已经打算只利用下夜班后的时间来学习，顺便跟严老说了一声。 家里只有严老一人，为了避嫌每次学习都是在院子里。 严老没有意见。 心想，如果儿子一家回来，那就方便多了。 ## 温然跟沈南征一起走出严家后，骑着自行车转头问：“你真要去见邵宇？” “对。”沈南征回答得很肯定，“我去探探他的底。他都想当你的靠山了，我再不会会他岂不是不礼貌。” 温然追问：“你想怎么做？” 沈南征勾唇，“山人自有妙计，你回家安心等好消息。” “那你不用送我了，等你送完我再去找邵宇天就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温然为了让他放心又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有防身武器，就是几个壮汉也不是我的对手。” 沈南征不知道药粉有多大威力，但是医毒不分家，他绝对相信严老的医术。 便在岔路口和她分开。 她一般习惯走大路，大路绕远，但是安全。 回家的这条路，温然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路上哪人多哪人少她都清清楚楚。 在这条路上，她也很放松。 突然一辆自行车齐头并进追上了她，她转头一看惊呼，“邵宇？” “好巧啊！”邵宇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温然可不认为这是巧合，“你是特意来找我？” 邵宇见她如此聪明，脸上的笑容更深，“是，不然真难遇到你。” 温然琢磨了下又问：“你不会是在我从严家出来就跟着吧？” “没敢跟得太近，沈南征那家伙的嗅觉太灵敏。”邵宇呵呵笑了两声，“还好他跟你在岔路口分开，不然我还要另外找机会找你。” 温然额前满是黑线，“南征是去找你了，有事跟你说，你居然绕开他来找我！” “哈哈，那真是不巧了。”邵宇发自心底地开心，“明天我再去找他也一样。” 温然无语，“你找我有什么事？” 邵宇这次正经起来，“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单独聊聊，严老应该也跟你说了什么吧，你看见我有没有觉得很亲切？” “什么？”温然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又想从这句话里听听他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邵宇跟她保持着一样的骑车速度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感觉很亲切。” 温然反问：“你平时就是这样搭讪女孩子？” 邵宇忙摆手，“怎么可能，都是女孩子想方设法搭讪我，我躲都躲不及。我说得是真的，我总是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有那么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要跳河。虽然看不大清楚姑娘的脸，但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 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定亲，不过定亲了也没关系，我又不是一定要娶到你才能保护你，做你的兄长一样也可以。认严老当干爹确实绕得远些，不过并不影响我的真诚。” 温然：“……” 温然没想到他只是浅浅做了一个梦。 想到前世记忆里他救回自己后耐心地开导，鼻子有点泛酸。 但也没失去理智，转而说：“你就因为一个梦做这么多，回头反应过来会不会笑自己傻？” “傻什么，我又不亏！邵宇笑着说，“有个这么聪明的妹妹，还有北城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当妹夫，我做梦都能笑醒。你若喊我‘哥’，沈南征再不服气也得承认这个关系吧！” 温然也被他逗笑，“你想的倒挺美！” “我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邵宇被她的笑容感染，“等哪天沈南征不要你了，哥兜着。” “呸呸呸！”温然斜了他一眼，“你就盼我们点好吧，我们可是奔着结婚去的。” 邵宇哈哈笑起来，笑完又有点苦涩。 暗道缘分来得太迟，没有早一点遇到她。 不过这次见她，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最起码，她没有排斥他。 两人边骑边聊，快到家属院门口时，温然先让他走了，以防门口有哪个碎嘴子看到说闲话。 邵宇也不想给她添麻烦，今天也算有收获，停下自行车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家属院门口才离开。 他到家得时间，也正是沈南征没等到他刚好离开的时间。 巧与不巧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联系不方便，否则温然肯定把今天遇到邵宇的事告诉沈南征。 因为爱他，所以永远都不想他处于被动状态。 沈南征并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出来，好在邵宇说话算数，第二天真去找他了。 温然让邮递员大头捎信都比他们见面的时间晚。 隔天她收的沈南征的回信迫不及待打开看了看，只有几个字：一切顺利，勿担忧。 不过只有这几个字也让她踏实了。 她向大头道完谢正准备回去，大头又找出来一封信。 “温然同志，你看看这封信是不是给你的？” 信封上还是写的“宋温然”。 再看寄信人，上面写的是“温馨”。 温馨还不知道她和宋建设断绝关系的事，写“宋温然”很正常。 不过温然这次没着急看，先去忙了。 温馨可没有工作重要，她还是趁着上班时间来取信。 她的信不会跟其他人的掺和，所以每次大头都是单独把她叫出去。 下午下班后，她到了家才打开。 信一打开一股血腥味，再看信的内容，还是先前那一套，一上来就是诉苦。 原来有血腥味是因为她的十个手指头都磨出血了，忍着疼痛才写的这封信。 繁重的劳动让她例假也不太准了，从下乡后一次都没来，她也不敢跟别人说。 第103章 那她怀孕的事是真的? 温然看到这里，算了算时间。 从温馨下乡到现在，都将近三个月了。 将近三个月不来例假，情况可大可小。 假如她没说谎的话，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体出现了问题，二是怀孕。 怀孕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光傅开宇看她的眼神腻腻歪歪，又义无反顾替宋建设还钱，也不像单纯的男女朋友那么简单。 而且他这种妈宝男说服父母在知青下乡前一天娶她，很有可能就是温馨给了他什么甜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像温馨这么早熟的姑娘多半也知道例假这么久不来有可能就是怀孕。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说谎的可能，故意让她看到信以后以为不来例假就是怀孕，从而恶心她。 毕竟温馨还在以为她的相亲对象是傅开宇。 再继续往下看信，信里温馨果然也不奢望她寄钱了，也不再追问她的定亲对象是不是傅开宇，而是又打起了感情牌。 四张纸，有一张在讲姐妹情，将两张半纸写是知青点所有人的不好。 还有半张是威胁。 意思就是不救其回城，就给老宋家抹黑。 她不由得笑出了声，真的太好笑了！ 给老宋家抹黑，她巴不得呢！ “笑什么呢，然然？”正做饭的陆美琴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问，“温馨那丫头到底写了什么呀？” 温然扬了扬信放到桌子上，“她联系不到傅开宇，也联系不到宋建设，急了。还说自己因为过度劳累去了乡下都没来过例假，我再不想办法让她回城，她就给老宋家抹黑。” “什么？”陆美琴放下菜刀赶紧过来看信，“这都快三个月了吧，不来例假是不是怀孕了？” 温然若有所思，“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想借着怀孕搞事情！” 陆美琴敲了敲桌子，“丢人现眼的东西，以为未婚先孕是什么光荣事情，还想借着怀孕搞事！依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八成也是傅开宇那小子的。” “是不是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件事怎么处理。”温然想了想说，“妈，既然她想抹黑宋家，我看不如就成全她，乡下处理作风不正的问题比城里还严厉。 另外你也给傅开宇的母亲透个风儿，别说太详细，模棱两可就行。以他母亲的聪明，一定能猜到温馨怀孕，至于认为孩子是谁的，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陆美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行，明天我就去办这件事。当初万欣同意他们俩结婚，可是让我在心口堵了好一阵子，这下也该让她堵堵了！” 温然：“……” 温然看母亲这么兴奋，也抱起了吃瓜看好戏的心思。 看热闹怎么能嫌事大，她把温馨的信放进信封里原封不动地寄回了温馨现在所在的知青点。 收件人写的不是温馨，而是知青点。 不管知青点谁先打开这封信，都有好戏看。 陆美琴也没闲着，第二天就把这件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万欣。 万欣并没有因为陆美琴不收她的东西不跟她来往，反而来往更密，毕竟陆美琴现在的大靠山在那儿摆着呢！ 所以即使陆美琴对她说，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正如她们意料的那样，万欣听到后立马心慌了。 “你说那丫头到了乡下一直没来例假？” “她来信是这么说！虽说温馨不是我的亲闺女，可到底叫过我几天妈，你说这丫头怎么……唉……算了，不说了！” 她欲言又止，就是不说出自己的猜测。 越是这样，万欣越忐忑不安。 那丫头整天跟自己儿子勾勾搭搭，由不得她不多想。 再想想儿子铁了心要跟那丫头结婚，更加重了心中的猜想。 寻思片刻，对陆美琴说：“我有点头疼得回去躺会儿，你帮我请个假。” “你家老傅是主任，请假还不方便。”陆美琴了解她，她肯定是去找傅主任商量，但是嘴上不饶人，还是忍不住挤兑了她一句。 万欣心事重重，再加上陆美琴现在背景强大，她也没计较那么多。 敷衍着笑了笑赶紧走了。 她也确实第一时间去找傅主任，傅主任最爱惜羽毛，一听出了这事还了得。 两口子就这件事讨论了一番，决定立刻委托媒人给儿子相亲。 早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才是正事。 于是被父母轮翻轰炸的傅开宇隔天就拦住了温然。 温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母亲转达给万欣的话起了作用。 果然就见傅开宇压低声音问：“陆温然，温馨的信呢？”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退回去了，她的信太烫手。” 傅开宇心里咯噔一下，又小声问：“那她怀孕的事是真的？” “我哪儿知道，她信里只说自己没来例假，又没说其他的！”温然也没跟他说明白。 且不说温馨怀孕是不是真的，但总觉得万欣两口子不会轻易把温馨怀孕的事告诉他，除非…… 她刚想到这儿，傅开宇就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就是个蠢蛋！亏我那么想着她，替她还钱，连我爸妈给我做思想工作给我压力我都没答应去相亲，没想到她刚下乡才不到三个月就怀了别人的孩子，太让我失望了！怪不得她不给我写信，原来这么轻贱！ 现在想想她之前那么主动，肯定本性就是这么随便的人，什么爱我，都是骗人的！这个大骗子，她怎么能侮辱我对她的感情，怎么能投入别人的怀抱！” 温然：“……” 温然眨了眨眼，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转而一想便明白了，这是万欣两口子让傅开宇死心的计策。 她也没有傻到去揭穿这个美好的误会。 尽管她很想温馨和傅开宇这对虚伪的夫妻锁死，但更想看到他们俩相爱相杀。 点了点头说：“嗯，你确实是个蠢蛋！” 傅开宇沉下脸，“你们姓宋的一个好东西都没有，我替他们还的钱你还给我！” “我不姓宋。”温然又强调了一遍，“钱是你自愿替他们还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想要钱找宋建设要，再或者找宋温馨要，别找我！” 进了她的口袋，还想让她拿出来，真是笑话。 傅开宇的脸黑得都快滴墨了，“我现在不愿意替他们还了，她不值得！” 第104章 温馨的人设接连翻车了 “那是你的事，我只认钱不认人。”温然态度明确，“你要不嫌丢人，咱就当面锣对面鼓，明敲明打说说这件事。反正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追着我要给我。” 傅开宇气得嘴都哆嗦了，那钱可是他攒了好久才攒出来的。 还是背着父母给的她，如果事情闹大，到最后不光他丢人，父母也跟着丢人。 但是如果就这样替宋建设还了这个钱，他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攥着拳头说：“这个钱我就当吃哑巴亏送给你了，你该朝宋建设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一分钱也别少要。” “那你把当初的字据毁掉！”温然可没忘记这件事，毕竟这可是把柄。 傅开宇在气头上说：“我回去吃掉！” 温然管他吃掉还是毁掉，只要不再拿当初的字据说事就行。又补充道：“顺便给宋建设写封信告诉他，别让他做梦了。” “放心！”傅开宇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钱要不回来也不会让宋建设父女好过。 像温馨这么不检点的姑娘，就是嫁给傻子也是罪有应得。 气冲冲回了家。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宋建设写信，顺便还在信里骂了这对不检点的父女一顿。 温然可谓是兵不血刃就获得了胜利。 回去跟陆美琴一说，母女俩笑了半宿。 话说回来，宋建设自谴回老家已经一个多月了，还一次钱都没寄过。 这不比他在厂里工作每个月都发工资，生产队有可能一年才发一次。 她们也不会为那些钱着急上火，就是为了气宋建设， 高家的事前几天登报了，但是报纸基本上不会到宋建设所在的公社。 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得很。 傅开宇有可能看到，但是他现在肯定也不会告知宋建设了。 没想到温馨在这个节骨眼上反帮了她们，也算温馨“功劳”一件。 就在傅开宇如火如荼的相亲时，温然退回去的信也到了知青点。 信封上没写具体的名字，所以谁都有可能打开看。 而打开信的恰好就是陪温馨下乡的大冤种张志远。 张志远看着信封上染的血迹和信纸上熟悉的名字，脑袋瓜“嗡”地一下。 这里条件是苦了点，但是十根手指头都磨破还不至于，况且他也没有看到她的十根手指头都磨破。 这些他还能理解她，毕竟她以前确实也没吃过什么苦。 但是把每个人都说得那么不堪就罢了，还重点说他有多卑鄙，说他追求她不成，就是用各种手段欺负她。 他虽然已经后悔为了她来到这里，但是从未特别针对过她，而是不再牺牲自己帮她而已，没想到她竟这么狠，说得他简直不是人一样。 再说别人针对她，那也是她平时偷奸耍滑做得太过分，谁不是爹生父母养的，谁不娇气，就她一天天事多。 他越想越生气，完全没有在意这么久没来例假是什么意思。 他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哪里懂得这些，只是为那些说他们不好的话生气，一拳头捶到墙上。 另外一个姑娘黄英见状上前问：“怎么回事，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看。”张志远把信给了黄英。 黄英拿到手里一看，首先被不来例假吸引。 她可不像张志远那么无知，一下就看出什么意思。 惊呼道：“这么久不来例假，那岂不是说她怀孕了！” “什么？”张志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要知道温馨各方面都不好，最起码她的冰清玉洁让他觉得来的值。 现在这句话，简直击碎了他的三观。 他都不知道温馨那么温柔的人会做这种事！ 其他人也都凑了过了，除了当事人温馨。 温馨并不知道这是她的信，在一旁洗着衣服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 甚至还在心里吐槽那个怀孕的人，压根不知道那就是说得她自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就把信里的内容掰扯清楚了。 温馨这才越听越不对劲，忙去夺信。 但是这封信是证据，压根不会交到她手里。 她抢了半天都没抢到。 张志远质问：“你是不是在下乡前就做了不检点的事？” 温馨心虚，“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有什么不可能，怪不得我从来没见她用过月事带，好像还吐过！” “那她之前说肚子疼肯定也是装的。” “她自己在信里都写了，这还有假。” “天呐，两个多月没来，岂不是说她肚子里已经有两三个月大的娃了？” “真恶心，她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啊！” “我看还是上报给我们知青点的负责人吧，再由他报给大队，报给公社。” “对，不能让她这一颗老鼠屎毁了我们这一锅汤。” “……” 众人义愤填膺，北城知青的名声都让她毁了，想想就觉得晦气。 温馨嘴硬道：“我没怀孕，我那都是为了让家里想办法帮忙回城瞎说的，真没有怀孕。” “有没有怀孕不是我们说了算，但也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就去卫生站检查，一切以检查结果为准。”张志远还是咬牙切齿地抱了最后一丝希望，真的希望就如她所讲为了回城胡说的。 其他人也没意见，纷纷催促温馨去检查。 温馨毕竟已经不是不经人事的大姑娘，真让她去卫生站检查，她心里有点发怵。 看众人这架势，就是装晕糊弄估计也糊弄不过去，她几乎可以预见，就算晕倒了众人也会把她抬过去。 自残更别说了，受伤了最后还是要去卫生站。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都会过这一关。 咬了咬下嘴唇哭着说：“你都欺负我，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喜欢我，我说了那是我故意说的，根本没有怀孕。让我一个大姑娘去卫生站检查，传出去多丢人，我不去！” 黄英撇撇嘴，“我看你就是心虚，有本事咱卫生站见啊！没怀孕传什么闲话，你大大方方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除非你是真的怀孕了，那你丢人也是活该！” 温馨：“(｀⌒′メ)” 第105章 半路接生 温馨气得面部都扭曲了，但是寡不敌众，根本敌不过这么多张嘴。 黄英趁机煽动大家，“同志们，我们还等什么，抓她去卫生站，不能这样让这样的害群之马瞒天过海，现在就是抓不良风气的最好时候！” 众人以女同志们优先，一个个都冲上前去按住她。 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也不自信了，只不过始终抱着侥幸心理。 除了吃不惯这里的饭吐过一次，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天天挑粪也没有受到影响，还以为这就是单纯的月经不调。 写信给温然，确实也有恶心她的意思，没想到她这么可恶，居然把信退回来。 现在好了，人尽皆知。 哪肯这样就范，拼命地挣扎着。 就在她奋力挣扎时，不知被谁用力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昨晚刚下的一指深的雪瞬间被染红了。 剧痛从温馨的肚子上传来的那一刻，她慌了。 她明显感觉到这次跟来例假不一样，但又不想就这样被带去卫生站，咬着后槽牙说：“我说我没怀孕，你们偏不信！现在例假都被你们看到了，你们该信了吧！”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没有怀孕的经验，但在场女同志都有来例假的经验。 看她出血量这么大，又有人小声说：“她这样不会是流产了吧？” “谁知道，像她这样流血不会流死？” “你看她的嘴唇都白了，还是尽早送卫生站为好！ “……” 大家气愤归气愤，但若真看到死在这里，谁也于心不忍。 温馨嘴硬终究是敌不过肚子疼，再加上平时营养不良，情绪又激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志远叹了口气，找了两个男同志直接去找驴车，和大家一起七手八脚把她带去了卫生站。 ## 卫生站里，温馨在医生的急救下终于醒过来。 她看见白大褂，吓得赶忙坐起来。 但是刚欠起上半身，就被医生制止，同时又有一股热流涌出。 医生眼里带着不屑说：“你别乱动，我们刚给你做了清宫手术，再晚一步你这条命都没了。” 温馨不知道清宫手术什么意思，颤颤巍巍地问：“什么清宫手术，我……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小小年纪不知道洁身自爱！”医生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流产了，大出血。” 温馨：“……” 温馨听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下得不偿失了，不但弄得人尽皆知，还流产大出血。 她明白大出血是什么意思，之前在家属院听谁说过有个产妇就是大出血没的。 这次真的是吓晕的。 医生又赶忙施救，至于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她情绪稳定后才说。 当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又彻底崩溃了，更是恨上了把信退回来的温然。 ## 同一时间，温然正在半路上全力救治一名孕妇。 孕妇破了羊水宫口大开，小宝宝已经露出头根本走不到医院，。 热心的路人把孕妇抬去了最近的人家。 温然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在妇产科工作过一段时间，简单的接生还是会的。 况且孕妇顺位生产，也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技巧。 大家为了保护孕妇的隐私，就近从自己家拿着床单围成了一个圈。 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即使不能凑近看，也愿意凑个热闹。 但见温然是个年轻姑娘，有经验的已经生过孩子的大妈也过去帮忙。 可谓是众人齐心协力。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那一刻，众人都兴奋地鼓起掌来。 但是孩子生出来还不叫生完孩子，善后工作要继续做。 也是这个孕妇运气好遇到温然，温然平时也没有拿消毒用品和医用剪刀的习惯，今天为了给母亲的闺蜜李爱英李姨处理伤口才特意从医院带了出来。 这些她熟练，抱着婴儿的大妈也没闲着。 热心的人们已经把自家干净的毛巾和小被子拿出来包裹婴儿。 新生命的降临，让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没有亲自动手帮忙的人也觉得自己有一份参与感，激动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有人问了女人的住址，把她的家人找了过来。 正好温然也给女人处理好了，她回头看了下小婴儿，婴儿身上虽然带着血迹，但依旧挡不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可爱。 她心中一动，“我能抱抱小宝宝吗？” 产妇身体虚弱地说：“当然可以，你是我们娘俩的救命恩人。” 温然没有居功自傲，笑着说：“大妈也帮了很多忙，在场这么多人都很热心。” “还是你这小妮子厉害，我以为你年轻没经验，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连接生都敢，不简单啊！”大妈把小婴儿递过去，满是赞叹。 温然莞尔一笑，“我是个护士。”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医生嘞，太厉害了，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大夫。”大妈很是看好她，不吝夸奖。 其他人也是赞口不绝。 温然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她的理想可不只是当个护士，而是当医生。 也立志以后要当一个好医生。 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婴儿，生怕弄疼了这么娇嫩的小不点。 亲自把小婴儿和婴儿的妈妈送上了车，这才发现这母子俩身份不简单，居然是开汽车来的。 开车的男人向她和大家鞠了一躬，“今天时间有限，改天我再亲自上门道谢。” …… 温然在他们离开后，看了看手表，跟众人寒暄了几句赶紧回家。 她身上还带着为产妇接生时沾染的血，幸好天色已经晚了，一路到家都没人发现。 要不然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不定怎么想呢！ 然而躲过了那些人，一进家却遇见了正在跟母亲闲聊的万欣。 万欣看到她这副样子，瞪大眼睛问：“温然，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不会遇到坏人了吧？我的天呐，这可怎么办呢，你可是刚找了这么好的婆家……” “闭嘴！”陆美琴厉声喝道，“万欣，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肛！” 万欣：“……” 第106章 温然可能被退亲? “我这不是替温然着急吗，你看她身上这血，吓死个人。要真出了什么事，那还了得！” 万欣一副无辜的样子，却不断脑补着温然这是被劫财还是劫色。 心想身上这么多血，说不定出了人命官司呢！ 陆美琴身为温然的亲生母亲比她还急，恨不得缝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就怕她想的那些事成真，冷着脸说：“我闺女人没事就行，怕什么怕！” 万欣眼里带着兴奋说：“我就是……” “我没事，就是在半路帮忙接生了个孩子。”温然说得云淡风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万欣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我人不是好好地在这儿！”温然就知道她想看热闹，没准第二天从她嘴里传出去就是另外一个版本。 但接生孩子是事实，信不信就随她了。 陆美琴不喜欢万欣明里担心，背后想看热闹的心思，不耐烦说：“万欣你够了，你还想我让我闺女出点什么事是吧！” 万欣讪讪地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种人。算了，我也不在这儿碍眼了，你先给温然准备点热水洗洗，这满身的血腥味。” “出去别瞎说，你晓得我的脾气，要让我知道你乱嚼舌根子，我撕了你都有可能！”陆美琴说完果断送客，就是她不说也打算赶她走了。 万欣：“……” 万欣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出来，但看她离婚了还能比自己嚣张，心里又有点不舒服，嘴里应承着出去了。 等她这个碍眼的走了，陆美琴才问温然：“然然，你真的在半路给人家接生了？” 温然反问：“妈，你也不信我？” 陆美琴马上说：“妈怎么可能不信！只是你还没结婚呢，就这么给人家接生以后会不会有阴影？” 温然明白了母亲的心思，笑着说：“放心吧，你女儿没有那么脆弱。我想先洗个澡，有热水吗？” “有，一直烧着呢！”陆美琴反锁上了房门，麻利地给她倒好洗澡水。 温然洗了个热水澡，又拿脏衣服去洗。 陆美琴拿过她的衣服说：“我给你洗，你先去吃饭。” “好吧！”温然现在又累又饿，今天真不想再为了争着跟母亲洗衣服浪费时间，只想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可能是下午抱了小婴儿，她晚上做梦的时候，居然也梦到一个小婴儿跌跌撞撞地朝她扑过来，她高兴地把小婴儿抱起来，轻轻地抚摸她又嫩又白的小胳膊，只觉得滑溜溜。 忍不住亲了一口又一口。 然后又把小婴儿搂在怀里睡觉，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她忙穿衣服起来，饭也没吃，只是简单洗漱了下就往外跑。 没想到睡得太沉睡过了点儿，上班要迟到了！ 刚走到门口，正做煤泥的陆美琴问：“你慌慌张张干嘛去？” “上班啊！”温然说完又继续走，被陆美琴喊住，“今天不是你歇班吗？” 温然：“……” 温然想了下，还真是要歇班的日子。 她都睡糊涂了，居然给忘了。 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再去睡会儿！” “去吧！”陆美琴心疼女儿，也没多说什么。 她躺倒在床上，又睡起来。 甚至想再继续做那个梦，却怎么也做不成了，反而是梦到了沈南征。 沈南征就在她耳边碎碎念，像是唐僧念经一样。 她一句也没听清，突然觉得有谁动她的被子，她一下抓住那人的手。 再睁开眼一看，眼前坐着的可不就是沈南征。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会一直在我耳边念经吧？” 沈南征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念什么经，我刚到这儿，看到你的被子快掉了，顺手给你盖盖。” 温然：“……” 温然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确实只是个梦，撩起帘子看了看外边，母亲还在弄煤泥。 再看看手表，居然都上午十一点了。 感觉只睡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沈南征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压低声音笑着问：“你不会梦到了我吧？” 温然下意识地说：“才没有，我梦见有个老和尚在念经。” 沈南征呵呵笑了两声：“那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和尚？” 温然打趣道：“像。” 沈南征顺杆上爬，“那我就当你梦见了我。” 温然也不否认，“一会儿在这儿吃饭吧，我下厨。” “好啊！”沈南征没忘记她做得那些黑暗料理，在做饭上她真的没天分。 尽管如此，还是有点怀念。 陆美琴见女儿准备做饭，立马想起了齁咸的鸡蛋羹，怕她不能用厨艺拴住女婿的胃，马上说：“然然，我都发好面了，一会儿咱蒸包子。你陪南征坐会儿，我做饭就行。” 温然一听蒸包子，更是来了兴趣。 “那我调馅，包包子我会，上锅蒸也会。” 陆美琴还是怕她做的不好，又说：“南征平时忙，你陪他坐会儿，我蒸。” 沈南征从丈母娘这么紧张的神情来看，感觉她也是媳妇黑暗料理的受害者，不然不能一直拦着她。 笑着说：“阿姨，我帮她做，你在一旁歇着就行。” 陆美琴：“……” 陆美琴相信他的厨艺，从上回包饺子和温然去沈家做客回来的转述都能看出来。 女儿还没结婚就能吃上女婿做的饭，她索性也不拦着了。 既然决定不拦着，她也不打算一直守着她们了，省得女婿觉得拘束。 溜达着出去买菜，准备再做一个凉拌菜。 谁知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指指点点说什么，马上就凑了过去。 那几个女人见她过来，立马闭了嘴。 等她一走，又神神叨叨凑到一起聊起来。 聊别人八卦，没有谁比陆美琴更资深。 除非是遇见当事人，要不然那肯定是逮住一个人传一个人。 这些平时见了她巴不得把谁家隔夜饭吃什么都说出来的人，居然对她也保密起来，那这个核心人物多半也是跟她有关。 她想起昨晚的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心想肯定是万欣添油加醋说了什么，这些人见着自己才会这副样子。 暴脾气上来，当即就要去找万欣算账，。 路上刚好遇见了李爱英，李爱英大冷天急出一身汗，把她叫到一旁问：“美琴，然然还好吧，我怎么听说她被人劫了，弄了满身血回来，还有可能被退亲？” 第107章 手撕碎嘴子 “说什么呢，我闺女好好的，和我家女婿也好好的，什么被劫被退婚，这些人的嘴是不是吃了大粪！”陆美琴一听就炸了，恨不得现在都想立马冲到万欣面前狠狠甩她两个大嘴巴子。 昨天温然到家的时候天色暗，别人肯定看不到她身上的血迹，也就万欣看得真真的。 万欣是什么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李爱英忙说：“我觉得也不可能，刚刚一出门，不止一个人在说这件事，越传越难听，这不赶紧来问你。可不能让这些碎嘴子们瞎传，这些人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没边，有个别的已经在传然然失身了……” “我知道是谁干的，这就去找她。”陆美琴气鼓鼓地说，“走，你跟我一起去撕了这个贱人！” 李爱英跟她关系最好，脾气也接近，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去了。 此时万欣正在家里招待儿子刚刚相亲认识的姑娘，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姑娘虽然长得普通，但却是高干家庭，教养好，往椅子上一坐，就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这才是做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最关键的是儿子这次没反对，姑娘对儿子也很有好感。 她和傅主任那可是相当满意。 今天吃完这顿饭差不多就能定下来，看到姑娘偷瞄儿子的眼神她就越发有把握。 而且她对儿子的长相很有自信，只要儿子稍微使点劲儿，姑娘能不要命地往他怀里钻。 最最最重要的是，攀上这门亲事，傅家的地位也能直线攀升，以后就连厂长见了都能敬三分。 想到她们家老傅能和厂长平起平坐，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深了！ 正跟姑娘说话，门响了。 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开门。 一看是陆美琴，心虚了下。 但还是笑着说：“美琴，你也来看我……” 啪—— 啪—— 陆美琴两巴掌把她没说完的话扇没了，也把她的笑容扇没了。 屋里傅主任、傅开宇和刚刚相亲的姑娘都愣住了。 傅主任的脸黑的不能再黑，这哪是打媳妇的脸，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这两巴掌下去，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姑娘还没嫁进来，婆婆就被打了，传出去更是丢人。 姑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了看冲到前面的傅开宇，没说话。 傅开宇护着万欣问：“陆阿姨，你打我妈干嘛，温馨未婚先孕你们还有理了！” “温馨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打的是万欣这张嘴！”陆美琴相当彪悍，也不管万欣有没有待客，直接问，“是不是你到处散播谣言污蔑我们家然然？你的心怎么那么脏啊，我闺女救人弄了一身血，你非得说她被人劫了，还说她要被退婚！” 万欣捂着脸往儿子身后躲了躲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没准还有别人看见了，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说的！别说咱这么多年的关系，就算咱没关系我也不会传你的闲话。” 她在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己儿媳妇的高干儿媳妇面前，说得滴水不漏。 陆美琴太了解她是什么人了，不但传闲话水平也高，还爱干挑拨离间的事，戳着她的胸口说：“除了你没人看见她身上的血，不是你传出去是谁传出去！” “路上人多了，你怎么知道别人没看见！有本事你就找出证人是我传的，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万欣咬死了不是自己，根本不可能承认这种事。 她就是想毁了温然的婚事，让她们母女失去靠山，这样就不用曲意逢迎看她们的脸色。 陆美琴叉起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想害我女儿退婚，门儿都没有！你不会善罢甘休，我还要跟你死磕到底！” “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美琴同志你也消消气。”傅主任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但不管什么情况都本着一个原则，不得罪人。 傅开宇也明白了个大概，“你刚才打了我妈，现在又诬陷她，再闹下去小心我找保卫科！” “去找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找！”陆美琴也不怕他，“正好我也想知道温馨那丫头怀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最好让保卫科把这件事也弄清楚！” 万欣急了，“陆美琴你胡扯什么，那丫头自己不检点，关我们家开宇什么事？” “怎么不关，按时间算，她可是在下乡前怀上的！下乡前她整天跟你儿子在一起，不是他的是谁的？”陆美琴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万欣打算破坏女儿的婚事，她也开始破坏傅开宇的婚事。 傅开宇看向万欣，“妈，你不是说她是下乡以后跟别人乱搞怀上的吗？” “有区别吗，谁知道她是下乡前还是下乡后，都有大小伙子为了她下乡，你觉得孩子是谁的！”万欣确实在温馨怀孕的时间上作假了，就是为了让儿子以为温馨不检点怀上别人的孩子。 至于她是不是怀孕，又是怀了谁的孩子，一点都不在意。 相亲做客的姑娘又不傻，一听就明白傅开宇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还在未婚的情况下做了苟且之事。 只觉得太乱了，从心里开始排斥。 背起斜挎包板着脸说：“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吃了中午饭再走吧，我们这就是点误会，没什么事！”万欣忙挽留，就怕姑娘不同意，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姑娘连连说：“不用，我家还吃得起饭。” 万欣：“……” 万欣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走了，傅开宇和傅主任都没挽留。 傅主任是因为不想丢更大的人，直觉觉得这里面还有事。 傅开宇是因为不喜欢，现在更加在意温馨怀的是谁的孩子。转而又问陆美琴：“温馨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陆美琴冷笑，“畜生的！” 傅开宇：“……” 傅开宇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气得浑身哆嗦。 没有相亲姑娘在场，万欣也不再在儿子身后躲着，站出来说：“陆美琴你有完没完，说你闺女的事呢，扯我儿子干嘛！把我儿子的亲事搅黄，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108章 我会用事实打她们的脸 “你不也想破坏我女儿的婚事，装什么清高！我女儿的亲事可是军婚，你摊上大事了！”陆美琴彻底跟她撕破了脸，也烦了她每天假模假样搞好关系。 傅主任脑子转的最快，相亲的事多半是成不了了，但不能再影响这边的关系。 即使陆美琴母女不帮忙，也不能让她们有机会使绊子。 他很确定她们母女身后的背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光一个小小魏厂长就够他喝一壶！ 把正想继续狡辩的万欣拉到一旁说：“现在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既然谣言已经满天飞，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遏制谣言，把对温然的伤害降到最低。 ” 万欣好不容易闹到这个地步，甩开他的胳膊说：“你也别做老好人了，实话告诉你们，就是我说出去的又能怎么样！她闺女身上的血你们没看见我看见了，哪有那么巧半路接生，鬼才信！不光有血，身上还有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咣—— 她话音刚落，陆美琴又是一脚踹过去。 动作之快，傅开宇父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傅主任已经不想说话了，虽然已经料到可能是蠢婆娘说了什么，但她就这样说出来，还是难以接受。 做了就是做了，也不知道她说出来干嘛！ 都不想去扶她。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傅开宇已经扶起来。 他再天真也明白是母亲有错在先，不说别的，只说：“妈，你别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不就是找了个有背景的婆家吗，有什么了不起！”万欣撕破脸后也不装了， “现在出了这种事，我看那有背景的婆家还要不要她闺女！” 啪—— 陆美琴刚要动手，傅主任就先一步扇了过去！ 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非要这样说出来，典型的没脑子。 没到最后一步更不能摊牌，这样怎么能笑到最后！ 打完以后又安抚陆美琴，“现在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万欣嘴快有一定的错在。不过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补救，你先回去，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你最好给我个交代，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陆美琴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女婿知道，和李爱英一起离开傅家。 傅家这一池水被她搅乱了，但是自家这池水还不知道怎么样！ 女婿也在家属院呢，万一让他听到会不会瞎想？ 她想到这些有点腿软，怕女儿的幸福受到影响。 都是自己遇人不淑，一个宋建设，一个万欣，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她下意识抓住了李爱英的胳膊，李爱英虽然没话，但却给她当了精神支柱。 没有男人撑腰，她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但出了门泄了这口气，不免担忧，“怎么办，怎么办，你说再这么传下去我的然然可怎么办？” 李爱英安抚她，“你先别慌，我去帮你向大家伙澄清这件事。” “估计也不好澄清，除非找到然然帮忙接生的那个产妇。”陆美琴叹了口气，“半路上遇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南征现在就在我家，万一让他听到这些不好的流言蜚语，他当真了怎么办？” 李爱英作为旁观者很理智地说：“如果有心人想让他知道，这事瞒也瞒不过去。我看还不如由你直接挑明，让他先入为主明白然然是冤枉的。” “这……” “这什么这，南征若真因为这么点事误会然然，你说他值得嫁吗？” “不值得。” “你现在就是慌了神！细想想的话，这也算是对他们一个小小的考验，也是沈南征人品的考验，他比然然大得多，应该不至于那么肤浅。况且有他帮忙吗，应该更容易找出看到然然救人的证人。” “……” 陆美琴让她这么一劝真的冷静下来。 万欣的目的就是想毁了女儿的婚事，但如果这婚事牢不可破，就是她想破坏也破坏不了；退一万步，真被破坏了，那可能就是说这婚事不值得！ 想到女儿的将来，又决定按照这样试试。 跟李爱英分开后，赶紧回了家。 家里，温然和沈南征正在包包子。 馅的鲜香味传过来，让她有片刻的慌神。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女婿，她都以为两人结婚很久了，看上去简单又温馨。 她和宋建设结婚那么久都没这么和谐过，应该是说一直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上。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而女儿和女婿很般配，不管是从外表，还是从各方面的配合上都很般配。 不知道遇到事情，女婿会不会也坚定地站在女儿这边，就当是个考验也行。 温然转过头看她愣神问：“妈，怎么一直站在门口？” 陆美琴走过去说：“想点事情。对了然然，你昨天是在哪儿给产妇接生的？” “在益民饭馆附近，当时有很多人在。”温然刚才已经把接生的事告诉了沈南征，觉得母亲的神情不太对，把手上的包子包好放进蒸笼里又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南征也看过来，“阿姨，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陆美琴想了下，最终把出门后一系列事和盘托出。叹了口气说：“你说有些人的心怎么这么脏，我们家然然做了好事，偏被她们说得那么不堪。尤其某些人，更是盼着你和然然退亲呢！” “盼我们退亲？”温然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是万欣捣鬼！ 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每天跑来献殷勤，肯定早就心有不甘。 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已经猜到昨天的产妇是谁，刚刚跟沈南征沟通过也更有把握。 陆美琴依旧担心着，“何止啊，还有人说得更难听，气死我了！” “我不会和然然退亲！”沈南征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阿姨，您也别着急，这件事我来解决。” 陆美琴要的就是他的态度，他的话也给她吃了定心丸。 又问：“你真能解决？” 沈南征和温然对视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您等我的好消息就行，我会用事实打她们的脸。” 第109章 我要是你，就拿针缝上自己的嘴了 “好好好，有你出面我就放心了。” 陆美琴越发觉得这个女婿选对了。 沈南征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也不想媳妇因为这件事困扰。把手里刚包好的包子放进蒸笼说：“我现在就去。” “不差这一会儿，包子上锅二十分钟就好了。”温然打开锅盖，把刚包好的一屉包子放了进去。 陆美琴也忙说：“南征，你吃过饭再去，别饿着肚子。” 沈南征看了看手表，“等我回来再吃也行。” “我跟你一起去。”温然擦擦手，说话间就要跟他出门。 沈南征心疼她还要上夜班，拦住她，“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休息。” “不碍事，我跟你一起去找更方便。”温然认识产妇，接生的地点也有很多人见她了，她去的话说话更方便。 沈南征见她执意要去，便没再继续阻拦。 两人一起出了门。 路上正在传闲话的人们看见他们俩在一起，还以为沈南征不知晓这些事，纷纷在暗地里吐槽他这个冤大头。 沈南征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大概也能猜出来。 反而大大方方牵起温然的手。 两人已经是公认的情侣关系，就算拉拉手也不算太过分。 周围那些人一看，吐槽得更厉害。 直到他们俩的背影消失在家属院门口，还在继续这个话题。 始作俑者万欣跟傅主任吵了一架跑出来，听这些人说沈南征来过，干脆等在了门口附近。 她现在在气头上，就在门口赌能不能再遇见沈南征。 沈南征和温然出门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北城日报的主编林涛。 林涛此时在就近的医院照顾妻子和孩子，看到他们两个很意外。 他是认识沈南征的，认出温然后，当即又感谢了一番。 同时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把车牌号告诉我，我就猜到是您了……”沈南征把自己和温然的关系讲了一遍，然后又把因为救他的妻子造成的影响和此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林涛明白前因后果后，赶紧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真是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我一定会帮你澄清。” “那就太感谢您了。”温然诚恳地道谢，“大姐和孩子还好吧？” 接生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看到来接产妇的男人时，她知道那个男人正是北城日报的主编林涛。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林涛的妻子因意外将孩子生在半路救治不及时导致一尸两命，而林涛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刺激，主动请缨去了藏区。 这件事上了报纸，曾在北城轰动一时，知情人不免唏嘘。 如今她的无意之举也算改变了她们一家的命运，却也因为这件事受到无妄之灾。 世道轮回，天理循环，有这一遭很正常。 林涛笑着说：“多亏有你，医生说接生晚一步母子俩都有生命危险。我本来也想安顿好她们俩亲自上门道谢，没想到给你惹这么大麻烦。” “都是缘分，这点麻烦不算什么。”温然想起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又说，“是您爱人和儿子福大命大。” 林涛对她的感激不是只在话语上，又说：“对了，我给你照张相，然后给你写一个专访，这样更加有说服力。” 沈南征想了想，“这样确实不错，省得那些传闲话的人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陆温然！” “太高调了吧，救人的又不止我一个，那些热心的大妈大叔和大婶们都有参与。”温然有着顾虑，怕林涛以为自己找上门就是为了上报纸。 林涛笑呵呵地说：“该高调的时候就要高调，我上午还去饭馆附近转了一趟，刚好有人把你们救人的一幕拍下来，就是照片还没开来得及洗出来。我再放你一张单人照重点感谢一下也无可厚非。” “那就有劳了。”温然没想到这么巧，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小运气在的，有点小开心。 林涛为了给刚出生的孩子拍照，早把相机拿来了， 正好可以给温然照一张。 等给温然拍完，沈南征上前说：“林大哥，给我们俩拍一张吧，我拿回去留念。” “好。”林涛对北城各界的新秀都有所了解，所以当沈南征提出来时 ，突然有点想笑，这太不符合他的风格。 可是他都陪着未婚妻来了，照张相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于是又爽快地给他们俩照了一张。 温然也没有扭扭捏捏，还大大方方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把最自然的一面展现出来。 男的俊，女的俏，林涛都没有多余的废话，就照得相当完美。 两人拍完照没有耽误他的宝贵时间，又寒暄几句先行离开。 都惦记着锅里蒸的大包子呢！ 虽然不是肉馅的，确实他们俩一起合作的。 然而，在家里看着蒸包子的陆美琴因为想事情想得太认真，把锅都忘了。 闻到烧焦味猛然想起来锅里还蒸着包子，赶紧去把锅端下来，打开锅盖一看，傻眼了！ 想象中又白又胖的包子底部全黑了，上边也成了发红的焦糖色。 原本温然和沈南征包的包子能看出点区别，现在也区别不出来了。 好好的锅，底部也黑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e\\u003d(′o｀*)))唉！ 又是这样，本想露一手，结果翻车。 糊的她能吃，给女婿吃不太好，掰开一个咬了一口，也能凑合着吃。 没有变成黑色的皮带着焦香味，感觉还不错。 模样差劲了点，调的馅味道还不错。 就是太软了。 白菜馅太软了，感觉不如硬一点好吃。 不知不觉吃完一个，她还是决定再去买点。 用水把烧糊的锅泡上匆匆出了门。 ## 服装厂家属院门口，万欣迟迟等不到沈南征，不想等了。 但是就这样回去也不死心，又坚持了十几分钟，还真看到了和温然在一起的他，立马支棱起来。 在她们两个进了家属院，装作不经意间遇到。 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然然，你都出了那事还出门？阿姨真佩服你，心理素质就是好，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那你出来做什么！”温然怼了一句，“我要是你，就拿针缝上自己的嘴！” 第110章 打脸不够，开除才行 万欣被温然的话噎得一愣一愣，咬咬牙说：“是，我真该拿针缝上我的嘴，不就是被那啥了吗，你对象不介意就行，关我们外人什么事！” 啪—— 温然在沈南征动手前先给了她一巴掌，不想因为沈南征动手影响前途。 冷声道：“歪曲事实就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在这儿说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明天再让厂长召开一个全体职工大会，你在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为我怕你！你都那样了，有什么可豪横！有这么个对你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非要学你那不检点的妹妹。”万欣摸着火辣辣的脸，怒火中烧。 今天一天连续被她们母女打的耻辱，她一定要讨回来。 她这些话也是说给沈南征听。 但又不敢直接跟他说话。 沈南征早想给她一脚，面无表情地说：“全体职工大会你最好能拿出证据来，否则直接从厂里滚蛋！” “明天我给你证据！”万欣说得痛快、但是哪里有证据，一切都是靠臆测。 唯一能做的就是赌，赌温然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她觉得自己一定能赌赢，刚刚赌沈南征一定会回来不也赌对了。 带着可笑的自信走了，路上老远看到陆美琴绕路走了！ 陆美琴走了几步也遇到了温然两人，温然问：“妈，你这急匆匆去干什么？” “我去买包子！”陆美琴有点尴尬，上次的红烧肉已经失手一回，这次又是包子，丢人的事全被女婿看见了。 温然疑惑，“咱家蒸的包子不能吃？” “嗐，别提了，糊了！”陆美琴把自己走神熬干锅里的水的事说了一遍，“我再去食堂买点包子，你们俩先回去吧！”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沈南征开口：“不用去买了，凑合吃吧！” “那怎么行，我去买几个，你们俩先回去。”陆美琴说着就朝食堂走。 温然两人也回了家。 看到别致的包子，两人不禁都笑起来。 这样的包子，温然前世也蒸过。 甚至比这还糊，从锅里端出来的时候像碳燃烧着一样通红。 沈南征洗了洗手拿起一个说：“这样挺好，败火。” 温然洗完手也拿起一个，“那你多吃点，这样焦糖色的包子皮看起来还不错。” 温然牙口好，咬了一口满是焦香味。 “你调馅的水平也不错，不咸不淡，刚刚好。” “让你这夸我，我要多吃两个。”沈南征也早饿了，大口吃着。 等看到温然嘴唇都被包子底染黑，又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都刻意忽略了万欣带来的不快，明天报纸一出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陆美琴回来的时候，看着两人黢黑的嘴问：“你们俩吃包子了？” “吃了，很好吃。”沈南征第一个回答。 这可是他和温然共同包的包子，共同调的馅，就算是成了碳也要吃两口。 陆美琴见他不挑食，对这个女婿又多了一重肯定。 拿出刚买的热乎包子说：“你再尝尝这个，肉馅的。” 沈南征婉拒，“我都吃饱了，您留着和然然一起吃。” “那你先洗洗嘴。”温然指了指自己的嘴，“你的嘴黑了。” “你的嘴也黑了。”沈南征哭笑不得。 两人洗干净后，把见着林涛的事跟陆美琴说了一遍，好歹让她心里先有个安慰。 陆美琴一听人家肯帮忙，又激动起来。 “明天我拿报纸打她的脸，太可恶了，这么污蔑我们家然然。” 沈南征勾唇，“打脸不够，开除最好。” 陆美琴：“……” 陆美琴也想这样啊！ 高兴之余，又拿了一盘花生给他吃。 沈南征吃了几个先去了魏厂长家一趟，回来才送温然去严老那儿学习。 有邵宇这个潜在的威胁在，他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接送媳妇。 什么保证都不如身体力行来得实际。 好在邵宇一心忙严老家人的事，并没有来打扰她。 她夜班结束后，他又去医院接她。 搞得抄作业都抄不过来的贺靳言很是纳闷，终于在这次撞了个正着后说：“沈南征，你怎么这么清闲？” 沈南征瞥了他一眼，“为了然然，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来。” 贺靳言：“……” 贺靳言看着他和温然的背影远去后，转头对阮玲说：“下午我们去看电影。” “好啊，不过我想换家电影院。”阮玲想到三哥盯贼一样的眼神，就看得不踏实。 贺靳言点点头，“听你的。” 阮玲顿时喜笑颜开。 被迫站在吃瓜前线的金宝莉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 现在没有什么比睡觉更让她感兴趣。 ## 温然和沈南征到家后，魏厂长已经把全厂的人召集齐了。 万欣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兴奋，要不是傅主任在身边压制她，她都能立马跑到人群中央大喊温然的事。傅主任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早上的报纸还没发到他们手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 他有点烦躁，急需一份报纸压压惊。 点头哈腰地问魏厂长，“厂长，今天的报纸是不是还没送过来？” “别急，已经到了，一会儿人手一份，”魏厂长心里有数，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这让他更加不安。 万欣却觉得这个机会难得，瞟了人群里脸色难看的陆美琴一眼，走到魏厂长身边故意大声说：“厂长，您处事最是公平，这次可不能偏听偏信，一定要公平公正处理。” “放心，我会公平处理，不会寒了任何一个人的心。”魏厂长不动声色地说，“你这脾气也该收着点，跟你们家老傅学学。” 万欣以为他这是变相劝自己不要找温然的麻烦，不以为意道：“为了我们家老傅，我这脾气已经收着了！只要您这里公平，我什么都不怕。” 魏厂长：“……” 说话间，温然和沈南征也到了。 万欣眼里带着兴奋说：“厂长，现在就让咱厂里的大夫给陆温然验明正身吧，省得一会儿我说的事大家不信。” “不急，先看报纸。”魏厂长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那人立马下去安排发报纸。 第111章 温然上报纸了 “现在开会最重要，看什么报纸！”万欣不明白魏厂长为什么非要给大家发报纸，她现在对看报纸可不感兴趣，就想看看温然怎么被沈家退婚。 为此还特意托人去军区家属院给沈肇廷捎了信儿，给温然所在的医院领导贺院长和沈南征的母亲也捎了信儿，就是要让他们骑虎难下，迫于压力不得不提出退婚。 到时候沈南征就是再被迷惑，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魏厂长觉得万欣有点无药可救，因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伸手要了一份报纸递给她。 谁知她看也没看把报纸揉成一团，转身离开。 沈肇廷就跟在温然和沈南征身边，脸上依旧没表情。 只是走了几步看到那么多人问：“然然，你让人给我捎信务必来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然看了沈南征一眼，“我没给您捎信啊！” “肯定是有心人捎的！既来之则安之！”沈南征也没有告诉他，那捎信的人肯定别有用心。 沈肇廷：“……” 沈肇廷明白自己被算计，脸色顿时难看。 还没走几步，贺常山和曾兰慧也快步走过来。 曾兰慧一见到他们，就先拉住温然的手着急地问：“然然，你让人给我捎信务必来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温然，昨晚你还在医院值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常山脸上也有急色。 温然已经猜到肯定是万欣捣的鬼。以傅主任爱曲意逢迎的性格，多半早把她婆家的地址打听清楚。 忙解释：“我们都被人算计了，她想让你们来看热闹，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 曾兰慧：“……” 贺常山：“……” 曾兰慧和贺常山面面相觑，感觉这里面的事不简单。 在看到沈肇廷后，三人都有些尴尬。 没想到竟然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贺常山先开口打了个招呼，以示自己的大度。 沈肇廷脸上虽然没表情，却也点了点头。 这让跟温然说话的曾兰慧很意外，毕竟像以前，沈肇廷可是傲娇地连头都不点。 沈肇廷不想处于被动情况，先向儿子了解了下基本情况。 曾兰慧也向温然了解了下，几人边说边聊很快到了家属院院里。 全体职工大会还没正式开始，已经人声鼎沸。 最先看到报纸的是下边的群众，大家看到报纸以后可比万欣激动。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约而同地全部看向了跟婆家一行人赶来的温然，然后讨论得更加热烈。 一旁已经先一步看到报纸的傅主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慌。 看看信步而来的温然等人，再看看自己那愚蠢的媳妇，更是觉得头晕目眩。 自己谨小慎微小半辈子了，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船。 赶紧去找万欣，但是温然等人更早一步到了万欣身边。 万欣的嘴快呀！ 不等傅主任到跟前，就先对沈肇廷等人说：“沈首长，沈家真是我等的楷模，儿媳妇出了这种事还能笑着接纳，真是不多见啊！” 沈肇廷没接她的话茬，其他人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接话茬。 温然和沈南征也静静地看她表演，她就像唱独角戏一样又兴奋地说：“温然真是命好，不就是失身嘛，人没事就……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主任的巴掌已经搂过来！ “胡扯什么，什么失身，那都是误会！” 万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 昨晚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配合，让他继续唱红脸，自己唱白脸。 可说好的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使这么大力！ 但这样也更逼真。 含着眼泪说：“我都看见她满身血回来，你偏说是误会！我还不是为了沈家着想，不想他们当冤大头，你看看咱们家属院的职工都吵吵成什么样了，都等着看沈家的热闹呢，我不过是敢于直言而已！” “沈家不需要你着想。”沈南征的声音几乎接近冰点。 傅主任血压飙升，直接拧住她的嘴把她扯到一旁：“闭嘴，再说一个字马上离婚！你看看报纸上面，温然是为了救人弄了一身血！” 万欣有点懵，记得对得词里没有这一句，下一秒报纸就平铺在她面前。 她看到一个放大的标题《产妇半路产子，众人撑床单围出临时产妇接生》，其中一张照片是众人帮忙撑床单的照片，隐约还能看见温然的身影。 接下来就是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温然的照片。 并且重点介绍并感谢，想不看见都难。 原来真是半路接生，真是她想多了！ 但是话已经说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但是温然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可是想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 冷声道：“你现在可别装晕，就是晕了我也能把你扎醒，等会儿你还要上台讲话呢！” 万欣：“……” 万欣真想装晕过去，让她这么一说又歇了装晕的心思。 马上说：“都是我一时想多了，我也是担心你才跟别人说，谁知道越传越乱。然然，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草率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沈肇廷厉声道，“你费这么大劲把我们找来，可一点都不草率！” 傅主任连忙说：“沈首长，都是她自作主张，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晚了！”沈肇廷说了两个字，迈着正步走向了魏厂长。 傅主任的心顿时像跌入了冰窖。 转头看向曾兰慧和贺常山，两人同时瞪了她一眼，同时走向被众人包围着的陆美琴。 此时陆美琴被众人恭维着，脸上却没有笑模样。 在她眼里，这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没看见报纸前一个比一个说得狠，就怕被别人比下去。 当然，她也以女儿为荣。 女儿这么优秀，活该这些人被打脸。 只听台上的魏厂长清了清嗓子，打着官腔开口：“同志们，报纸你们已经拿到手了，今天开全体职工大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遏制乱嚼舌根的不良风气，昨天我们家属院的陆温然同志……” 第112章 厂里对碎嘴子的处置结果 魏厂长的讲话直接点明了此次开会的主要目的和重点，并且拿着报纸一个字一个字把温然的事迹念了出来，把她列为了家属院的优秀典范。 另外为了表扬温然，特意由厂办拿出一百块钱现金、两张粮票、一张肉票和一张副食品票作为奖励。 温然上场领奖的时候，掌声雷动。 只有万欣的冷汗擦不完。 魏厂长瞥了万欣一眼，说到第二个开会目的和重点。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温然同志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但是她却因为这次救人遭受了很多不该有的冤屈！同志们呐，谣言猛于虎，我们不应该只听某些人的只言片语就去诋毁一个人。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她一个未婚姑娘遭受这些莫名的冤屈，令人痛心！从今天起，我们厂要大力抓造谣生事的典型。造成温然同志蒙受冤屈的害群之马我们也找到了，正是傅国平主任的爱人万欣……” 夫妻一体，就算造谣的是万欣，魏厂长还是特地点了傅主任的名字。没有傅主任的纵容，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傅开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看到母亲被带上台，站了起来。 傅主任只觉得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全部毁于一旦。 万欣站在台上，哪里还有大会没开始前的嚣张和兴奋，只觉得腿脚发软，都不敢看丈夫和儿子的脸色。 要知道她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还有丈夫和儿子的脸。 拿着奖励的温然看向万欣，“我说过我是半路接生，你偏要到处乱传，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你不该说点什么？” 万欣颤声道：“温然，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 “大声点，听不到！”陆美琴找了个喇叭塞给她，“拿着喇叭大声忏悔。” 万欣：“……” 万欣拿着喇叭，沉默了片刻。 但是台下的人根本不容许她沉默，要不是她故意误导大家，大家也不会那么认为，究其原因，她才是始作俑者。 纷纷高声喊：“忏悔。” “忏悔！” “忏悔！” “忏悔！” “……” 她只好举起喇叭来，声泪俱下地向温然忏悔。 温然不接受她的忏悔，但不会阻止她忏悔。 这是她欠自己的！ 万欣忏悔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没有停顿，也没人喊停，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发不出声音，哭也哭不出来。 无力地蹲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傅主任咬紧了牙关，只当这是跟自己不相干的人。 傅开宇却不能视而不见，上前去抱住了她，并安慰：“没事了，妈。” “谁说没事！”一旁的沈南征开口，“这只是忏悔结束，厂里还没宣布她的处置结果！” 傅开宇：“……” 万欣：“……” 万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傅开宇忙摇晃着喊：“妈，你醒醒。妈，你醒醒……” 万欣是真气晕过去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厂长宣布对她的处置结果。 魏厂长宣布的第一个结果就是开除她。 并责令傅主任在家反省一周，停薪三个月。 至于傅开宇也因此受到牵连，被直接安排到基层下车间。 父母都这样了，就算不处置他，他在办公室也好过不到哪去！ 弹丸之地，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已经形成了一张网。 下车间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处置结果。 这也算是杀鸡给猴看，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 现在可没人敢小看温然母女，更不敢给她们造谣了。 不说她们背后有什么靠山，就温然自己挣来的这份荣誉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在大家眼里，能上报纸的都是什么人啊，觉得不捧着敬着都是亵渎。 散会后，傅开宇把母亲万欣抱回了家，并没有因为厂长的处置结果闹事。 傅主任倒是不服气，但是又不敢闹事。 思来想去，屁颠屁颠跑去向沈肇廷道歉。 但是沈肇廷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如果万欣晕倒的时候，他能尽尽夫妻之谊，也算他情深义重。 但看他这么薄情寡义，眼里只有自己，更是看不起他。 傅主任拍马屁不成，垂头丧气悻悻离去。 他本想多跟沈肇廷说几句好话，让魏厂长通融通融，没想到这位首长的脾气这么硬。 这次他们家算是栽了！ 停薪三个月，在家反省一周，开除妻子，儿子下基层，每一个处置结果都像是在打他的脸，他更怕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主任的位置也会被扒下来。 如果不是妻子这么做，他们傅家就算不会扶摇直上，但也不会过得很差。 越想越生气，背着手朝气鼓鼓地回家。 解决了温然被造谣的事，陆美琴心里高兴。 热情地把沈南征和他的家人请回了家。 一杯热水下肚，曾兰慧不吝赞美之词由衷地夸赞了温然。 这个儿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 之前是因为儿子喜欢，温然长得也讨喜，她才爱屋及乌。 现在是温然的个人魅力打动了她。 她打心眼里喜欢。 沈肇廷不会说讨巧的话，但也不甘示弱，直接说：“南征，我看今天回去你就打结婚报告，早点把然然娶回家就踏实了。” “您说的对。”沈南征都想今天把她娶回家，“早娶回家早踏实。” 陆美琴经此一事也不准备再拖着，想了想说：“早点打结婚报告早点登记也好。然然，你说呢？” “妈，不是都定好三月十九了吗，也不差这几个月。”温然想陪母亲过年的心没变，如今万欣被开除，傅主任被停薪，傅开宇被下基层，心里肯定不平衡，她多陪母亲一段时间，心里也踏实。 曾兰慧笑着说：“依我看，可以先登记，等三月十九再正式举办结婚仪式把然然娶回家。” “我看行。”沈肇廷第一个附和，比其他人反应都快。 贺常山知道自己比不过沈肇廷这个正牌公公，在话语权上肯定是他优先，也没有幼稚到跟他一较高低。 心想温然半路接生的事既然已经上了报纸，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公开在医院奖励她一次。 嘴上也附和道：“兰慧这个建议不错。南征、温然，你们俩不妨考虑下！” 沈南征：“……” 温然：“……” 第113章 贺院长的奖励 这个建议不但满足了沈南征的心意，也满足了温然的心意，更让家里人踏实，再好不过。 沈南征当即拍板，“那就按我妈说的办。回去我就申请结婚报告，先领了证再说。等三月十九，再风风光光把然然娶回家。” “好。”温然也没意见了。 这样算是皆大欢喜。 没想到万欣这么一闹，倒间接推进了她们的领证进程。 领证以后就是国家承认的夫妻，至于仪式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亲家之间的谈话也很愉快，无非就是关于她们俩结婚的事。 温然虽然很感兴趣，但架不住困啊！ 偷偷打了个哈欠。 沈南征发现后，马上说：“然然上了一宿夜班，让她先休息吧！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聊。” “行。”沈肇廷看儿子挺会心疼媳妇，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是他有儿子一半的眼力见，也不至于闹到离婚收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弓还在原地，箭也早跑没影了。 曾兰慧又跟陆美琴寒暄了几句，这才和贺常山一起离开。 送走他们，温然真的顶不住了。 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眼睛又干又涩，眼皮也打架了。 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陆美琴心疼她，等她一醒赶紧做饭。 一碗挂面，两个荷包蛋。 青菜没有，放了点小葱花，还特地多放了香油。 温然闻着浓郁的香油味，感叹这真是亲妈。 换别人家，哪舍得放这么多香油。 话说回来，味道还不错。 这么冷的天，吃碗热乎的挂面特别舒坦。 吃完饭，看时间还早，先去了严老那里学习。学习一下午后，在严老那儿又吃了顿药膳才去医院。 正是交接班的时候，大家都在。 她刚一到科室，金宝莉和阮玲等人就围了过来。 “温然，你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怎么都没跟我们说一声？” “要不是看到报纸，我们还不知道呢！” “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敢接生，佩服佩服。” “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啊，快说说看，让我们长长见识！” “你看你好上相啊，报纸里的你真好看。” “报纸里的照片哪有我们温然本人好看，这都把她本人的姿色遮掩了百分之三十。” “喂喂喂，人家温然又不是靠脸吃饭的，靠的是实力！”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连交接班也忘了。 温然笑着问：“你们不着急回家啊，还不快点交接班！” 其中一个护士说：“不着急，院长说等你来了有事宣布，让我们谁都不要着急走！” “宣布什么事？”温然十分疑惑，今天上午刚见过贺院长，贺院长也没说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转头看向阮玲和金宝莉。 两人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她们也是刚到，至于其他等着下班的人也在等院长的消息。 贺院长也没让大家等太久，大约两三分钟就过来了。 手里拿着有温然照片的报纸，简短地发表了讲话。 然后给她颁发了一张“先进个人奖”奖状，在大家雷鸣般的掌声结束后，他又拿出一张电视机票递过去。 “温然，这也是奖励给你的。” “太贵重了吧，这真的给我？”温然有些受宠若惊，以往也有得个人先进奖的个例，也就是只发张奖状而已，到她这里居然还给了电视机票！ 贺常山笑呵呵地说：“你给我们医院全体职工做了榜样，这是你应得的。给你电视机票做奖励，我已经请示过卫生局。你安心收着，安心工作。” 温然：“……” 温然在林涛了解基本情况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自己在城东医院上班。 所以报纸上也提到了城东医院。 这确实是给医院长脸的事。 其实，这其中也夹杂着贺常山的私心，给她电视机票，贺常山也跟曾兰慧合计过。 正好她们结婚前还没置办电视机，借着这个由头给她弄一台再合适不过。 不过让他这么一奖励，把她奖励成了医院的风云人物。 无论谁提起来，都知道温然做好事得到了电视机票。 有羡慕她的，有嫉妒她的，也有恨自己没那么好运气赶上半路产子的。 总之，现在众人谈话的主角都是温然。 温然一如往常地上班，并没有因此骄傲，或者表现出与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阮玲和金宝莉却是真心实意为她高兴，商量着怎么给她庆祝一下。 商量了半宿，总算是商量出一个结果。 上午都休息，下午一起去澡堂子泡澡，泡完澡再去吃大餐。 温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欣然同意。 下夜班回去后，先把奖状和电视机票给了母亲陆美琴。 陆美琴第一时间把奖状贴到了屋里最显眼的位置，笑得合不拢嘴。 这比厂里的奖励还让她高兴。 至于这电视机票，她看了看到期时间还早，当即做了个决定。 “然然，咱买了电视机给你当陪嫁，这样你嫁过去也有面子。” 温然跟她想得正相反，“妈，陪嫁再另说，还是留在家里给你解闷吧！” 陆美琴摆摆手，“不行，这个事听我的，必须拿去给你陪嫁，不能让人小看你。” 温然打了个哈欠，“我都困死了，结婚还有几个月，没准到时候我又能挣一台电视出来，咱就不纠结这个了。” 陆美琴看她眼睛还红着，忙说：“你先吃点饭再睡，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好吧！”温然困得很，简单喝了一碗粥。 一碗粥下肚并没有减轻困意，她躺到床上没半分钟就睡着了。 通常她睡觉的时候，陆美琴不会喊她，都是让她睡到自然醒。 可能是这两天事情多，她今天睡得最放松，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猛然想起还要去泡澡吃大餐，赶紧起床。 她洗漱好，看到炉子上有烤红薯先吃了一块。 母亲是懂她的，烤红薯可是她的最爱。 锅里也有粥，粥是温热的。 她吃完饭，正打算出门，陆美琴回来了。 “然然，你干嘛去？” “我约了阮玲和宝莉去泡澡。”温然说完又返回屋里拿了趟东西。 陆美琴扬了扬手里的碗，“我给你买了鸡腿，你先吃个再去。” “妈，你吃吧，不用给我留着！”温然的饭量不大，刚刚已经吃饱了。 陆美琴端过去，“我吃过了，这个就是给你的，趁热吃，吃完再走。” 温然才不信，每次有了好吃的她都这么说，“那我们俩一起吃。” 陆美琴：“……” 陆美琴在温然的强制下才吃，她确实没有提前吃，只是舍不得吃。 温然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剩下的全部给了她。 然后匆匆出门。 她到洗澡堂子的时候，阮玲和金宝莉已经到了。 一进澡堂子，温然就被人认出来。 外面天气冷，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还没事，进澡堂子不能继续戴啊！ 于是温然的泡澡现场，成了众人的追“星”现场。 北城日报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只要看过报纸的人都能认出她来。 主要是她的照片很醒目，人又长得漂亮。 搞得她和金宝莉阮玲纷纷说大家认错人了，这才安安静静多泡了一会儿。 三个姑娘互相搓背，也没特意找搓澡工。 金宝莉搓着搓着突然感慨起来，“温然，你说你这么瘦，怎么这么有料？腰这么细，腿这么长，前凸后翘，让我们怎么活！不对，是让我怎么活，阮玲的好像也比我的大┭┮﹏┭┮” 第114章 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病少去! “咱都差不多吧！哎呀，你怎么看得那么仔细！”温然被她说得脸都红了，虽说都是女孩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拿水泼了她一下。 金宝莉条件反射用胳膊挡了下，又一本正经地研究，“本来就是啊！你看看你们两个的，再看我的！我这感觉有点营养不良。” 阮玲仔细对比了下，“也差不了多少嘛，你还想长多大！难道要长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她拿手比划了好几个尺寸，让金宝莉也害羞了！ 拿水泼她，三人互相泼水，水花四溅。 要说身材嘛，三人的身材肯定都没得挑剔。 只不过阮玲身高没有她们两个高。 但阮玲可是女主啊！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描写得十分完美。 金宝莉身材也不差，腰臀比无人能及，温然觉得现在要是有模特这个职业的话，她绝对能胜任。 三人嬉笑打闹，彻底放飞了自我。 都是女孩子，害羞感随着打闹也慢慢降低了。 不得不说，泡澡是真惬意啊！ 泡完澡出来，三人又一起去逛了街。 离上班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国营饭馆。 金宝莉和阮玲抢着要请客，最后温然直接付款了。 她得了奖励，理应是她请，也早想请她们吃顿饭。 两荤一素三个菜，三个人一人一碗打卤面。 吃得正香，突然有人喊了声：“温然——” 温然转头一看，居然是邵宇。 邵宇三步两步走到了她跟前，“好巧啊，没想到出来吃顿饭也能看到你！” 温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巧合？” “这次真的是巧合，我和朋友一起来吃饭。”邵宇让了让身子，后边还有一男两女。 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大，确实是巧合。 只不过有个姑娘像打量情敌一样打量着她，好像邵宇会随时被她抢过去一样。 温然觉得好笑，直接问邵宇：“这是你对象？” 姑娘听她这么一问，脸“唰”地红了。 然而邵宇却忙解释：“不是，这是我们院儿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她跟个假小子一样，比我还像爷们儿，谁找她当对象！” “邵宇！”姑娘当场发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只听“哎哟”一声，邵宇已经躺在地上。 国营饭馆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姑娘这么彪悍。 阮玲和金宝莉的筷子都掉到桌子上，温然也瞠目结舌。 邵宇呻吟着，“咳咳……孟若男，你是不是想摔死我，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孟若男又踹了他两脚，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旁边的一对男女好像司空见惯，已经见怪不怪。 其中那个男的开口：“我看今天的饭是吃不成咯。” 另一个姑娘皱着眉，“吃什么吃，若男都走了，还吃个屁啊！” 她说着追了出去，男的则把邵宇扶了起来。 邵宇自己也没太介意，就是怕温然介意，又对温然说：“这个男人婆就是这样子，动不动就动武，我大人有大量，根本不跟她一般见识。” “是，你大人有大量，刚才我看人家明明手下留情了，要珍惜对你手下留情的人！”温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就他的武力值和孟若男的武力值压根不是一个档次。 她对孟若男这个名字也有印象。 毁容的邵宇跟她说过，他这一辈子最感谢的是一个叫孟若男的姑娘，最对不起的也是这个叫孟若男的姑娘。 家里发生变故以后，他一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孟若男鼓励他，陪着他，让他勇敢地活了下去。 可是孟若男身为刑警，却在一次追捕犯人时因公殉职。 到她死，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的，他发现得太晚了，每个思念都融入到了书里。 邵宇明面上的身份是作家，每本写得至情至性，每本也都是悲剧结尾。 感人至深还是其次，甚至有很多人在他写的故事里久久走不出来。 不过，现在看到他被孟若男修理，也确定一件事，邵宇肯定没有前世记忆，也就只做了那个梦而已。 邵宇看了看门口，“谁珍惜她，我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随你！你还吃不吃，不吃别影响我们吃。”温然碗里剩下的面都快坨了，拿筷子挑了挑。 邵宇倒是想坐下来跟温然一起吃饭，正好也想问问她报纸上的事。 看到报纸的时候就想去找她，只不过今天孟若男一直在他身边。 孟若男“咔咔”揍了他一顿，他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又看了看门口说：“算了不吃了，我先走一步，改天去医院找你。” “别，医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病少去！”温然不想他去医院找自己，虽然他只想以兄长的身份接近，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第115章 难道你妈不是这样告诉你的? 邵宇捂着腰，“我这腰估计要住院了！” 温然瞥了一眼，“不至于，我看她摔你的时候可是护着你的腰！” “怎么可能，我可不止腰疼。”邵宇感觉骨头架子都快散架了。 温然笑了笑，“那你该想想怎么惹她生气了！” “不说了，回见！”邵宇不想想这个问题，径直朝门外走去，潇洒地摆了摆手。 等他走远，阮玲才问：“这人谁啊，跟你很熟？” “一个患者的儿子，他是自来熟。”温然没有解释太清楚，敷衍了一句。 阮玲和金宝莉虽然知道她拜师的事，但邵宇现在还没有正式认干亲，这个关系比较复杂，没法解释。 金宝莉喝了一口汤，状似无意地说：“离他远点，不然孟若男会灭了你！” 温然听她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地问：“你认识孟若男？” 金宝莉边吃边说：“认识，都是一个大院的，怎能不认识！孟若男可是打遍大院无敌手的女霸王，不认识她的人少。她从小到大都喜欢邵宇，几岁孩子都能看出来，明着喜欢邵宇，偏偏邵宇不喜欢她。 大院里的女同志见了邵宇都是绕着走，没人敢跟他说话！谁不知道孟若男为了他都二十几岁了还没嫁人，脾气又是一等一的火爆，连她父母都拿她没法。 她在刑警队也是说一不二的，比男人还男人，没有几个不怕她。被她抓过的犯人，哪个不是磕头求饶。邵宇啊，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怕孟若男打你，所以不敢跟她们说话？”阮玲突然插话，“按你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啊！”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喜欢邵宇，孟若男也犯不着打我，这跟怕不怕有毛儿关系！再说，孟若男是我家邻居，平时对我还不错，我见了她也只有喊姐姐的份儿。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打招呼。谁知道她出手这么快啊，脾气又执拗。邵宇也认识我，不过我看他看见温然，眼里好像都看不见别人的存在了。” 温然忙说：“可能是他被摔蒙了吧！” 金宝莉别的不说，看人还算准。摇摇头说：“他才不是摔蒙，估计是别有用心！” 温然：“……” 温然没有接话茬。 阮玲紧接着说：“温然和沈南征都快结婚了，他别有用心也是白搭，我们温然又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我知道。就是感觉照邵宇这样一厢情愿下去，温然也会受牵连。”金宝莉理智地分析道，“不如我回去后找若男姐聊聊，别让她误会。” 温然若有所思，“你不找她，估计她也会找你。看到你跟我一起吃饭，她应该会很想通过你打探我的事情。” 金宝莉点点头，“有道理。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若男姐把你怎么样！” “其实我还挺希望他们俩能成一对的，他们俩很般配。”温然可接受不起他的好，这样的好简直要命。 当时他说想以兄长的身份保护她，她光感动了，都忘了还有孟若男这一茬。 况且看邵宇这样子，对孟若男并不是全然无感情，若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打一顿，是个要脸面的人都受不了。 金宝莉附和：“我觉得也挺般配。她们俩早点成了，也算解决了我们大院一大难题。” 温然：“……” 阮玲：“……” 三人聊着孟若男和邵宇，把桌子上的饭都吃光了！ 其中以阮玲吃得最多，别看她个子不如她们高，饭量可是最大的。 关键是，吃多少都不会长胖。 吃完饭，直接去上班。 又在路上聊了一路。 志趣相投的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温然一整天都没见到沈南征，也不知道结婚报告申请下来没有。 不过她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他爸就是首长，估计也不会太难。 第二天下夜班后，一如之前那样吃完饭补觉。 可能是昨天泡了澡，心情也比较放松，睡得特别香。 睡到下午还没醒。 陆美琴回家看了她几次，见她睡得沉，把饭盖到锅里也没喊她。 她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五点，起床感觉有点不妙。 忙掀开被子先看了看褥子，果然蹭上了一点点血渍。 睡觉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来例假了，只是当时睡得太沉醒得不及时。 换了换衣服，赶紧找出了卫生带。 做女人就是这点麻烦，不过好在并没有肚子疼，自觉醒前世记忆后，好像都没疼过。 要知道，不管是前世记忆里，还是觉醒记忆前，她总是被痛经折腾得死去活来。 收拾好自己，她又把褥子蹭上那块血渍刷了刷。 天阴着，拆洗了可能一两天干不了。 而且这两天还有可能蹭上，全部拆洗不明智。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该洗的洗了，该刷的刷了！ 陆美琴回来以后，她正好洗完。 “你怎么自己洗了，放着我来就行。”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活儿又累不到我！”温然已经掀开锅盖准备做饭。 看到锅里盖的饭，明白这是母亲中午为自己准备的。 陆美琴手快，脑袋瓜转的也快。 看到她又是刷床单，又是洗衣服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先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才去做饭。 温然吃完饭看了看表，这个时间去严老那里晚了，去医院稍微早点。 所以决定早点去医院。 谁知还没出家属院，就遇到了傅开宇。 傅开宇脸色不好看，她打算直接从他身边骑过去时，被他喊住。 “陆温然，你等下！” 温然以为他因为厂里的处置忿忿不平，停下车转过头说：“你被安排下车间，那是受你妈连累，你妈罪有应得，你不会连这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吧？” “我不是问这个。”傅开宇下巴上胡茬明显，看起来很邋遢。有点颓废地问，“温馨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温然愣了下，“她怀谁的孩子我怎么知道，你以为她会写信给我说这个？” 傅开宇不死心，“那她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你又为什么给她退回去？” “她写错名字了，我现在叫‘陆温然’，她写的是‘宋温然’。”温然眼睛都不眨一下，表现得也很无辜。 傅开宇：“-_-||” 傅开宇不再关心她因为什么退回去，耐着性子问：“我是说，她信上到底怎么写的，到底有没有怀孕，又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温然看他这么认真，明白他心里还是想的温馨。 以万欣现在的下场，就算温馨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按时间算，温馨应该也受到了所在公社的惩罚，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本着锁死她们这对的原则，一五一十地说：“她信上说，因为每天干体力活，自从去了乡下都没来过例假。我妈怀疑她怀孕了，便隐晦地跟你妈提了一嘴。” 傅开宇皱起眉头，“她是说她自从去了乡下就没来过例假？” 温然反问：“难道你妈不是这样告诉你的？” 傅开宇：“……” 第116章 你是我打的，我必须负责到底! 她这一反问，直接把傅开宇问开窍了！ 万欣为了不让他跟温馨联系，可是煞费苦心地告诉他，温馨是最近这个月的例假没来，可能是怀孕了！ 最近这个月和下乡以后就没来可是天差地别。 就这样他才以为温馨怀了别人的孩子。 可若是说，温馨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问清楚，难受；问清楚，更难受。 喃喃自语道：“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随你！”温然话已说完，也没再废话。 至于傅开宇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 仔细追查起来，这就他的作风问题。 想必万欣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趁机拆散他们算是一举两得。 对于她来说，温馨和傅家的关系越乱越好，这样她们才不会有时间作妖。 没再继续跟他掰扯，骑起自行车去医院。 ## 医院里，邵宇正跟小护士侃大山。 不过去的时间不对，由于温然上夜班，根本没见到人。 但是影响也不大，就他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还是挺受小护士待见的，他用几块大白兔奶糖就哄得上白班的小护士交代了排班表。 小护士以为他看上自己了，满心欢喜。 压根不知道他是为了看温然的排班顺序。 正聊得起劲儿，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转过来，孟若男的死亡凝视都快飞出刀子来了。 邵宇莫名地心虚，结结巴巴地问：“若……若男，你怎么来了？” 孟若男挑眉，凌厉地目光扫视一圈后说：“找人！” “不会是来找我吧？”邵宇不着痕迹地把排班表推给了小护士，跟小护士保持了一段距离。 小护士顿时不高兴了。 但迫于孟若男身上不怒自威的威压，也不敢说话。 孟若男只是瞥了一眼，就在排班表上看到金宝莉和温然的名字，沉声道：“只许你来找人，就不许我来找人？” 邵宇现在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温然带来麻烦了，马上改口说：“我不是来找人，我是来住院。你摔的我腰疼，再不找个医生看看，我怕我的腰废了！” 孟若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正如温然说的那样，她是手下留情的，就算摔他也护住了他的腰。 什么腰疼，根本就是借口。 但是也没戳穿他，捏着他的胳膊说：“走，我陪你去检查！” “不劳你大驾了，你时间宝贵，有这点时间多抓点坏人更好。”邵宇挣脱半天都没挣脱开，“姑奶奶，这么多人看着呢，手下留点情行不行？” 孟若男冷着一张脸，很负责地说：“你是我打的，我必须负责到底！” 邵宇：“……” 邵宇的男子汉气概，在比气势两米八的孟若男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温然三人到医院的时候，原本打算要住院的邵宇已经在孟若男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不过他们之间的互动却在护士之间传开，尤其那个给他看排班表的小护士多少还带点幽怨，交接班时就讲给她们三人听。 她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什么不明白！ 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邵宇和孟若男两人。 今天早上金宝莉下夜班时，孟若男去了刑警队，两人刚好没遇到。 所以孟若男也是特地来医院找她，遇见邵宇纯属意外。 不过刻意也好，意外也好，邵宇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温然很庆幸没有遇到他们俩，不然连上班都上不安生。 例假在身，人也有点懒懒的不想动弹。 谁知半夜突然来了急症，她忙前忙后跑得腿都抽筋了。 阮玲被安排在药房还好些，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就能转正。 金宝莉有父母的关系在，再加上人也比较努力，目前在检查室，这个月转正的希望也很大。 阮玲知道她来例假，特意给她倒了杯红糖水。 红糖水是贺靳言给她准备的，她的例假刚结束。 下班时，金宝莉捂着肚子说：“来例假不会也传染吧，我这个月的好像要提前，有点肚子疼。” “很有可能，你回去喝点红糖水。”温然之前看过一本书，关系比较好的闺蜜月经会传染，这还有一个学名叫‘月经同步化’。 阮玲惊呼，“好神奇啊，以前我们之间相差的时间不短，现在时间好像越来越接近了！” 金宝莉笑道：“真是这样也好，我们有一个人记住日子就行。或者说，有一个先来，其他人也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哈哈哈……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笑得正欢，看到了门口的孟若男。 孟若男也看到了她们，径直走过来。 她的目标性很强，没有直接找温然，而是喊了‘金宝莉’一声。 她是做刑警的，什么事都要讲证据。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也不会为难温然，甚至还让温然和阮玲先走了。 看着温然远去的背影，她有一瞬间的慌神，随后转过身问：“宝莉，我们当邻居这么多年，你跟我说句话实话，我和刚才那个叫‘温然’的姑娘比，谁更好？” 金宝莉：“(?_?|||)” 第117章 先领结婚证了(内含结婚证图)??ヽ(°▽°)ノ? 金宝莉已经做好了孟若男问自己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各有各的好，有什么可比，看来这个傻姐姐也是钻了牛角尖。 脑子飞速转了一圈说：“若男姐，你和她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比如她会打针输液，你会武术抓坏人，你们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论长相的话，你长得比较英气，她长得偏柔美，都是很优秀的姑娘，根本就不用比。” 孟若男摇摇头，“不，这不是我想听的。” “那你想听什么？听我说她不如你好，还是你不如她好？”金宝莉直言不讳，“若男姐，温然是我的朋友，我也一直把你当姐姐，你们俩都是很优秀的人。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担心邵宇喜欢她！ 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人家有对象，肯定也不会跟你抢男人。她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且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你和邵宇很般配！” 孟若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真的说我们俩很般配？” 金宝莉郑重地点了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她对象是当兵的，跟她也很般配。沈南征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在北城也数得上名号。咱就说实话，沈南征可比邵宇优秀吧” “沈南征？”孟若男眼前一亮，“当然认识，他确实比邵宇优秀，是我最崇拜的一个年轻军官，一身功夫比我好，也是我奋斗的榜样。” 金宝莉：“……” 金宝莉在心里捏了把汗，没想到说着说着居然说到她的榜样身上了，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孟若男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现在没事了，我去找沈南征。” “那我也回家睡觉了。”金宝莉揉了揉胳膊。 虽然看着孟若男用劲儿不大，但是真有点疼。 骑上自行车往回走，走了一半路又拐了弯。 觉得很有必要把跟孟若男的谈话内容告诉温然，不然估计她觉都睡不好。 ## 金宝莉到服装厂家属院后扑了个空，温然刚刚跟沈南征出门。 沈南征申请好结婚报告，马上带着证明材料来找她。 温然拿了个包子就跟着他一起出门。 他这两天也特别忙，特意抽时间才能出得来。 什么都阻止不了他领证的决心。 他不是迷信的人，却也翻了翻老黄历。 公历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农历十一月初二，是个领证的好日子。 因提前打好了招呼，来得又早，他们很顺利就领到结婚证。 七三年的结婚证与八零年的不同，这一世领证提前了七年。 上面写着“最高指示”，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沈南征 男，陆温然 女 自愿结婚，经审查符合国家婚姻法规定，发给此证。 记得上一世领证也是冬天，还是个大晴天，两个人各自抄着自己的口袋，拘谨得很。 说起来，那是闪婚。 对彼此都不是很了解。 而这一世，沈南征有心，她也有意，在这开始飘雪花的冬日里，竟也觉得像艳阳高照。 沈南征一手握着结婚证，一手握着温然的手，她的手有些冷，揣在他的军大衣里刚刚好。 每个汗毛都散发着的喜悦之情，恨不得让每片雪花都知道。 从今往后，他们又是正儿八经的夫妻。 总算没有白来一遭。 即使现在还不能住在一起，却也让沈南征心里踏实。 调皮的小雪花钻进他的脖子里，他觉得媳妇一定冷。 停下脚步，用围巾给她围严实。 她的鼻尖都是粉红的。也被他一并围上了。 看他这么认真，她“噗嗤”一声笑起来。 “你确定我这样到家不会被闷死？” 沈南征这才意识到围得太紧，又给她松了松。 “这样就不冷了。” “不冷了。”温然这一路都没觉得冷，心是暖的。 沈南征突然蹲下身子，“路滑，我背你走。” 温然嫣然一笑，“我没那么娇弱啊，可以自己走路。” “我想背。”沈南征依旧保持着蹲下去的姿势，“快上来。” 温然看他这么有诚意，趴了上去。 他的背很宽阔，也很坚实。 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她抱紧了沈南征的脖子，脑袋靠在了他的脑袋上，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感。温声道：“南征，这辈子我们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我们努力活着，活到一百岁。”沈南征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走得很认真。 温然眨了眨眼，“人家都说活到一百岁是王八，我们活到九十九岁就行。” 沈南征哈哈笑起来，“百岁老人多了，一百岁我都说少了。” 温然也笑了，“一百岁，你也没牙，我也没牙，我们两个就成了无齿老头老太太。” “安假牙。”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到时候我们比赛啃猪蹄，看谁的假牙先掉下来。” 温然：“……” 温然的睫毛湿漉漉的，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没放下。 后边开着车的勤务兵兼司机小马心里纳闷，明明有车可以做，非要走着。也没见人家崴脚，团长还主动背着人家。 合着让自己当司机就是看他们俩秀恩爱啊！ 还是说想让自己如实汇报给首长？ 他想不明白，这么冷的天还是车里最舒服。 看他们俩边走边聊，也不好意思打扰，默默地放慢了车速。 可能是趴在沈南征的后背上太舒服，温然说着说着话竟然睡着了。 加了一宿班，实在是太困。 沈南征怕她冻着，这才把她放进车里，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腿睡。 本想抱她下来，没想到车一停，她醒了。 温然揉了揉眼，看看外面才知道自己睡了一路。 尴尬地说：“不小心睡着了，怎么来你们家？” “错了，现在应该说是我们家。”沈南征先下了车，“我抱你下来？” 温然还没反应过来，手扶着方向盘的小马手抖了下，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感觉自己在这儿好像有点碍眼。 抱…… “抱”这个词，是他该听的吗？ 第118章 这么限制级的词? 这么限制级的词，他是告诉首长，还是不告诉？ 让他告诉，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就在他手足无措，在心里挣扎纠结的时候，温然已经自己下了车。 小马等他们俩进了军区家属院才下车，和他们分开走，从另一条路飞奔着向沈肇廷报信去了。 沈家。 沈肇廷特意请了炊事班最好的厨子来做饭，还包了几种口味的饺子，做了好几道菜，冷热都有。 领证是个大日子，虽说不是大办，也要让他们吃顿像样的饭。 他还安排人把亲家母陆美琴也接来了，这种日子亲家母必须在。 至于其他人，暂时也不请了。 省得吃顿饭都吃不顺心。 陆美琴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坐不是，站也不是。 想去帮忙做饭，谁也不让她帮。 炊事员乐呵呵地说：“大姐，您是首长的贵客，今天就安心等着吃饭就行，什么都不用管。” “嗐，我这不是做惯了，一时闲下来还有点不适应。”陆美琴不止闲下来不适应，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不适应。 话说回来，房子这么大，根本不需要搬出去住啊！ 这屋子比厂长家的还好。 在她的印象里，最好的房子是厂长家的房子，没想到沈家的房子居然有两个厂长家那么大，还是两层楼。 她转头又问沈肇廷，“南征准备的新房在哪里？” “我让成义带你去。”沈肇廷毕竟是离过婚的，而陆美琴也是离过婚的，他带她去也不合适，为了避嫌还是特意安排了勤务员。 勤务员成义很负责任，麻溜地带她过去了。 新房子离沈家的房子并不远，走几步拐弯就是。 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就是不知道房子怎么样！ 她在心里默默猜测着，本以为就是个小房子，没想到竟然有三间。 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种点花不错，就是不知道在这里种花会不会被说成小资情调。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种菜。 自给自足也挺好。 她正要继续往屋里走，成义很抱歉的说：“钥匙在团长那里，要等他回来才能打开。” “不碍事，我透过窗户看看也行。”陆美琴不会为难成义，透过窗户向屋里看过去。 屋里干净得好像全部被水洗过一样，最醒目的还是墙上的相框。 相框上竟然是温然和沈南征的合照，两人的镜头感都很强，最主要的两人的脸都流露出一种幸福感，笑得很甜。 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照的，自己这个当妈的竟然不知道。 转头看了看成义，成义正笔直地站在身后，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团长的丈母娘可以这样窥探屋里，他可不敢。 要进也是光明正大地进屋。 况且屋里收拾打扫都是他和小马做的，也没什么出格的布置，他也没那么大好奇心。 不过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压根不知道墙上已经挂上两人的合照. 再说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前来找沈南征无功而返的孟若男。 孟若男看到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沈大哥，别来无恙？” “孟若男，你怎么来了？”沈南征是认识她的。 她在转业前没少找他请教功夫，搞得别人以为她喜欢他。 实际上确实无关男女关系。 他一直把她当假小子来着，她也只是崇拜他。 孟若男为人比较直，直接问：“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沈南征直接把刚领的结婚证亮出来，“刚领了证。” 孟若男：“……” 孟若男懵了！ 其实在来家属院前，她对金宝莉的话还有点半信半疑。 像沈南征这种不近女色的人，她以为他会打光棍的，没想到动作这么快，竟然真的结婚了。 看着沈南征和陆温然的名字写到一起，她彻底信了。 愣了下说：“恭喜。” “谢谢。”沈南征十分客气，随后又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事！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直归直，却不是没有眼力见，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们，转而说：“没事，看你没通知大家过来问问，我先走了。” 沈南征：“……” 沈南征很久没跟她联系，觉得她突然到访肯定还有别的事，要不然就是当着温然的面儿说话不方便。 怕温然误会，在孟若男一走远忙解释：“我和她以前是普通战……” “她喜欢邵宇你知道吗？”温然几乎和他同时开口，也打断了他的话。 沈南征：“(???.???)????” 温然没有拐弯抹角，把那天吃饭遇到的事和金宝莉所说的话跟他讲了一遍。 沈南征半天不说话，随后觉得很可笑的样子说：“孟若男竟然喜欢邵宇？” 温然又问：“你真不知道啊？” “我平时才懒得关注这些，前世也没听说。”前世沈南征的世界里没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知道媳妇的重要性，也不会三天两头压缩处理公务的时间，大空小空想来见她。 温然边走边说，又把孟若男和邵宇前世的纠葛大致说了下，还没说完就到了沈家，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陆美琴此时已经从新房回来了，温然进屋后看见她，惊诧道：“妈，你怎么过来了？” “沈首长派人接的，我不来人家都不走。”陆美琴指了指成义，“这个小伙子特别执着，我也不好让他太为难。” 被点名的成义笑了笑，“受首长所托，必须忠首长之事。” “给你记上一功！”沈肇廷很看好他，最重要的是他办事靠谱。 温然心里很欢喜，终于可以让母亲看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前世她想让母亲来，但一次都没来过。 紧接着又听陆美琴说：“我还去你们新房看了，布置得很好，很宽敞，很干净。” “您是在外边看的吧，一会儿我再打开门让您去屋里看看。”沈南征拿出钥匙交给温然，“屋里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我这里，这一把给然然。” 沈肇廷酸溜溜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算是给人家养了！ 到现在也没说给他这个父亲一把备用的，还好意思说就两把钥匙！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他转头道：“成义，把这个院的备用钥匙也拿过来给然然一把！” 第119章 改口钱 成义接到命令，立马小跑着去拿。 很快温然手里的钥匙从一把变成了两把，陆美琴这个当妈的倍感欣慰。 从这一举动，也能看出这父子俩对自己的女儿是真不错。 温然看着熟悉的钥匙，无限感慨。 回过神来说：“南征，把新房那边的钥匙也给沈叔叔一把吧，我们平时不在沈叔叔也能帮忙照料家里。” 沈南征听媳妇的话，“行，改天我再配一把给他。” 沈肇廷这下满意了，感觉儿媳妇挺上道。不过还有一点不满，“怎么还叫沈叔叔，难道你们的证是假的？” 温然愣了下，改口喊了声：“爸。” “嗯，这才对！”沈肇廷当即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递给她，“这是改口钱。” 温然：“……” 温然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红包。 红包的厚度，她能感觉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跟前世记忆里一样，应该是九十九块钱。 长长久久。 前世他也希望她和沈南征长长久久。 再次开口说：“谢谢，爸。” 沈肇廷可满意了！ 感觉比自己儿子喊着还中听。 不过这搞得陆美琴有点尴尬了，她来得太匆忙都忽略了改口钱这一项。 而且以为改口钱要等三月十九这个正日子才给的，谁知道沈肇廷这么着急。 看他礼数这么周到，又替女儿高兴。 笑着说：“亲家准备得真周到，我出来匆忙都忘了这个事，回头一定给南征补上。” 沈南征不以为意，“妈，你都把这好的女儿给了我，这可比改口钱贵。” “补，一定要补。”陆美琴听他改口改得痛快，心里高兴。 沈肇廷感觉儿子之前跟着他把这么好的口才都埋没了，还一直以为他不懂人情世故呢，没想到还挺会说。 伸手说：“把你们的结婚证拿给我们瞧瞧。” 沈南征把结婚证递了过去，沈肇廷心里可也算是踏实了。 这下他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大孙子估计也不会太远。 当然了，孙女更好。 他只养过儿子没养过女儿，不知道养个小姑娘是什么感觉。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丝笑纹。 陆美琴看过也踏实了，只是想到女儿成了别人家的人，又有些不舍。 还好有个缓冲时间，不然直接让女儿住过来，她还真不习惯。 此时温然感觉卫生带好像都快湿透了，前三天量比较多，拽了拽沈南征的袖子，把他叫到一旁小声说：“你陪我去家属院的小卖部一下，我来例假了，想去买个卫生带。” 前世已经是过来人的沈南征当然知道例假是什么！ 记得温然有一次因为痛经晕倒在地，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那天他正好在家，还以为她得了重病，慌里慌张把她送到医院才知道。 赶紧问：“肚子疼吗？” “不疼。”温然实话实说，肚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南征还是觉得她脸色有点苍白，可能也有上了一宿夜班的缘故，小声说：“你先去我屋里休息，我去买。” “你？” 温然就是怕他一个大男人去买卫生带不方便，才让他带自己一起去。 因为她也不确定小卖部在哪里！ 七年后和七年前毕竟是有区别的。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男人，不太方便！” “行吧！”沈南征没买过，仔细想想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沈肇廷看他们要出去忙问：“你们俩干嘛去，要开饭了！” “带她去新房看个东西。”沈南征敷衍了一句。 陆美琴一听要去新房，赶紧说：“我也去。” 沈南征：“……” 沈南征没有词好反驳，只好爽快地说了一声“好”。 到了外边，温然才告诉母亲是要去买卫生带。 陆美琴拍了拍口袋，“不用去买了，我给你带着。” 温然：“……” 温然知道母亲贴心，没想到她贴心到这种程度，居然把卫生带都带来了。 现在好了，连小卖部都不用去，直接去了公共厕所。 家里的厕所不分男女，只有一个。 她可不想弄出太尴尬的情况。 卫生带虽然跟卫生巾一样用完直接扔，洗洗还能用。但现在也不是在家里，所以直接扔在了公共厕所。 然后才带母亲去看新房。 沈南征已经算是很贴心了，担心水太冷，特意去隔壁借了一壶热水过来给她洗手。她洗完手问：“你什么时候把照片取回来了，还放这么大？” “放大好。”沈南征笑着说，“那天我跟林大哥说了声，他亲自送过来了。” 陆美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但一进屋里，就觉得心里特别敞亮。 缝纫机的摆放位置挺好，可惜女儿不会缝衣服。 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个人，就是这缝纫机一踩就倒着走。 衣柜的款式挺新颖，还带穿衣镜。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照照，感觉还不错。 镜子上的花一点不影响，给屋里增添了些生气。 看了一圈说：“以后有了孩子，把屋里再隔出一间屋子来也行。” “妈，说这些太早了。”温然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感觉领了证，母亲就打算把她当大人看了。 陆美琴想得更多些，看着女儿羞红的脸意识到她还不通男女之事，盘算着回去以后慢慢教教她，省得她结婚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沈南征对于孩子，顺其自然就好。 只要媳妇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看了看手表说：“妈，然然，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让然然休息会儿。” “行。”陆美琴越发满意。 女儿多了人疼，她怎么能不高兴。 这比她结婚的时候受重视多了！ 想想自己那糟糕的婚姻和受气的前半辈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人生还有很多种活法，如果没有跟宋建设离婚，说不定她都见不到女儿的幸福生活，迟早要被气死。 还好女儿的婚事没受影响。 女儿命比自己好！ 三人回到沈家的时候，菜已经摆到桌子上，就差煮饺子。 沈肇廷还把国酒拿了出来，等大家都入座以后，给陆美琴倒了一杯。 “亲家母，今天是然然和南征的大日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南征有做得对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些。”沈肇廷举起酒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第120章 低于这个标准，我要‘惩罚\’你 沈肇廷爽快地干了！ 这杯酒喝得痛快，可是儿子的喜酒。 就是不知道亲家母能不能喝酒！ 陆美琴能喝酒，酒量也不小。 但是担心自己一个女人初来乍到喝酒让人家小看，还小看了女儿，滴酒不敢沾。 端起酒杯旁边的茶水说：“我以茶代酒，也敬您。然然跟着我们没过多少好日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也多包涵些。” 她说完也干了。 虽然不是酒，却不能怀疑她的爽快。 沈肇廷看她喝茶的姿势就知道她是个能喝的，也不戳穿她。 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沈南征心疼媳妇，感觉这样喝下去肯定没完没了。端起茶水说：“爸，我们齐端一杯，先吃饭。然然上一宿夜班还没吃饭，也没休息呢！” “那就齐端。”沈肇廷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不过第一次给人家当公公，难免要多讲几句。很热情地说，“以后咱就是实在亲戚，谁也不用拘束，干完这杯煮饺子。” …… 炊事员早听着这边的动静呢，马上煮饺子。 陆美琴有些拘谨，没有敞开吃。 温然吃的不少。 早上吃的那个包子早消化了，况且这桌饭菜比饭店里的还好吃，忍不住就多吃了。 吃过饭，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 紧接着沈肇廷又让人切了水果，吃得陆美琴都不好意思了。 沈南征有自己的想法，站起来说：“妈，你先吃水果，我带然然去屋里看个东西。 “去吧！”陆美琴也不是古板的老人，再说他们俩现在还是合法的。 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沈肇廷没说话，还怕自己儿子不开窍呢！ 媳妇不在跟前，就跟块冷冰冰的石头差不多，不懂情趣，不解风情，太像离婚前的自己。 只盼着他能哄好媳妇，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才好。 沈南征和温然一前一后进了屋，温然问：“带我看什么？” 沈南征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每次见了我都送一个吻，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想欠着？” 温然踮起脚封住了他的嘴，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蜻蜓点水马上离开。 两只手还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差点把他整不会了。 在他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 湿热的吻一下就让他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膨胀了，血流速度也加快。 就在他准备扣住她的脑袋时，她先一步躲开。 像个小狐狸一样笑着说：“满意吗？” 沈南征一把抱住她，“满意，以后不能低于这个标准。低于这个标准，我要‘惩罚’你。” “好啊！”温然笑弯了眼睛，“不过我现在必须跟你保持距离。” 沈南征挑眉，“怕了？” “怕！怕你等会儿没法儿出门。”温然指了指他已经肃然起敬的‘衣服’，笑容更深。 沈南征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受控制。 坐到床上说：“真想让你留下来。” “留下来你更难受。”温然偷笑，例假还在呢，就算俩人一个被窝他也只能忍着。 沈南征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那，我从现在就开始倒计时。” “好啊！”温然笑着说，“倒计时结束，恐怕以后我会在这里住到你烦。” 沈南征摇摇头，“不烦，天天跟你在一起都觉得时间不够。” 温然：“……” 温然已经认定他了，就算他烦也会耗到他走不动路。 不过现在她是真的困了。 让沈南征把她们母女先送回了家。 陆美琴赶紧拿出九十九块钱用红纸包好塞给他，“南征，这声‘妈’已经叫了，改口钱你可不能推辞。” “谢谢妈！”沈南征接过钱转手给了温然，“以后我的钱都交给然然保管。” 陆美琴对沈南征的好感直接增加又一万倍，嘴上还是说：“你这孩子，多少留点啊！” “不用，我有工资，以后工资也给然然保管。”沈南征说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这在他心里已经演练了几百遍。 不光钱给她，房子给她，命也可以给她，只要能给她的，他不会心疼半分。 陆美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这样的女婿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神仙女婿，实在是太完美了。 感觉像做梦一样。 送走沈南征还有点恍惚，“然然，你掐我下。” “干嘛？”温然没动手，“好好的，干嘛让我掐你？” 陆美琴自己掐了自己一下，“哎哟，还挺疼，我总觉得最近的事像做梦一样，感觉不真实。” 长舒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在自己家里算是彻底放松了。 “妈，你还怪可爱的！”温然收好钱，笑得合不拢嘴。 她又何尝不是觉得像是在做梦。 至于梦里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生活是真实的，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甚至有点患得患失，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她也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做梦才去睡觉。 坐车回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倒头就睡。 陆美琴看着快到点了才喊她，熬了点粥，热了热菜，又煎了点饺子。 饺子和菜是沈肇廷非让沈南征带过来的，她们婉拒了半天都没能婉拒。 连吃带拿，说出去都不像话。 也就是这父子俩太实在，不拿不让走。 温然上班去还有点迷糊，刚交接完班，金宝莉就凑过来问：“温然，我若男姐可能会去找沈南征。” “我知道，已经见过面。”温然安抚她，“你不用担心，我和南征都领证了。不过，喜糖要晚点给你们吃。” 金宝莉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下，你是说你和沈南征领证了?” “是啊！”温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过只是先领证，到明年三月十九才正式办婚礼。” “你们动作真迅速，一定要幸福啊！”金宝莉被她的笑容感染，真心实意地祝福她们。 路过的贺靳言听到，停下来问：“你们真的领证了？” “领了。”温然回过头笑着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和阮玲的喜糖？” 贺靳言：“……” 第121章 她还没死 贺靳言想了想，电影已经看了好几次，公园也逛了好几次，手也拉了，脸也亲了，确实该进行下一步了。 沈南征领证领的虚，最起码要三月十九才能正式把人娶到家。 他动作快点的话，年底把人娶回家，没准能赶在他们正式结婚前怀上孩子。 嗯，就这样决定。 其他的沈南征事事领先，这个他必须领先。 很理智地说：“只要阮玲没意见，明天领证都可以。” 咣—— 温然和金宝莉同时回头，阮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 掉落的是个托盘，上边什么都没有。 是药的话，就麻烦了。 阮玲听到贺靳言想领证，心里怦怦直跳，真的被惊到了！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流露出想要领证的念头。 怎么突然就要领证了？ 结结巴巴地问：“靳……靳言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贺靳言一本正经地说：“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阮玲紧张地戳着自己的手指头，“当然愿意，只不过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愿意就行，跟家里沟通的事交给我。”贺靳言很确定阮玲是自己想娶的人，也明白自己的决定太仓促，但是已经打定好主意，就不会改变。 阮玲：“……” 就在阮玲还晕晕乎乎的时候，贺靳言捡起地上的托盘放到她手里，掉头去找贺常山。 阮玲愣了下，把托盘放到温然手里说：“帮我请个假。 温然：“……” 温然还没说帮不帮，阮玲已经朝着贺靳言的方向跑过去。 金宝莉凑过来说：“贺医生不会被你们领证刺激到了吧？” 温然望着阮玲的背影说：“刺激到也要愿意才行，看来她们最近相处的不错。” 金宝莉点点头，“相当不错。阮玲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少了，连中午吃饭都跟贺医生在一起。贺医生平时对阮玲很关心，两人腻歪在一起，看着也挺甜蜜。” 温然笑着问：“是不是深有感触，也想恋爱了？” “我？”金宝莉摇摇头，“拉倒吧，我还是觉得一个人更自由。” 温然：“……” 温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人各有志。 书里的金宝莉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至于白马王子是谁，她也不知道。 夜班不太忙，她查完房就在值班室里看书。 睡了一下午还不困，只是看书也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沈南征。 想到沈南征的生理反应，又会偷偷的脸热。 如果按前世领证就睡在一起的话，今晚可是她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也不知道这个傻瓜有没有睡觉。 她想的入神，还时不时傻笑。 殊不知现在的沈南征还在处理公务，根本没时间想其他的。 他领证的消息也没有大范围公开，不过却没瞒着阮玲的大哥阮良则。 阮良则正好也不想回去睡觉，就做坐在他对面看书。 沈南征写完一份报告，抬头看到他还在，站在朋友的角度说：“良则，你总这样躲着你媳妇可不对，孩子都有了，就该好好对人家。” 阮良则摆摆手，“打住，不说这个话题，一说这个话题我都没心情看书了！” 沈南征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他们俩后来过得还不错。既然并不是一点都不能接受，那就不如趁年轻的时候多接触接触彼此。站起来一把夺走他的书。 “要看书回家看，别坐在我对面闹心。春芽嫂子可是个大好人，嗓门大是人家天生的，你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到底，别负一半就当逃兵！ 你说你整天找这个理由不回去，找那个借口留在办公室有意思吗！儿子都生了，现在倒矫情起来，大冷的天有媳妇孩子热炕头多好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劝过阮良则，但哪一次也不如这次语气重。 阮良则皱眉，“你这语重心长的口吻怎么这么像我爸？”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你喊我声‘爸’，我也不是很介意！” “去你大爷的！”阮良则跟他年龄相仿，说话也没顾忌，随后又说，“孩子是我喝醉酒怀上的。我也知道躲着没办法，可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那就再整瓶酒！多大的事解决不了，少在我这里碍眼！”沈南征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我也要休息！” 阮良则叹了口气站起来，“你陪我喝点。” 沈南征：“……” 回到家属院是可以喝酒的，两人也没回家，找了个僻静的路灯地下开始喝。 干喝也没菜。 阮良则本来酒量就不高，两杯酒下肚就开始晕乎了！ 沈南征酒量还不错，又跟他喝了一杯把他送回家。 一进门，春芽这个大嗓门惊诧道：“怎么喝酒了？” “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沈南征把阮良则交到了春芽手里。 春芽不止声大，力气也大。 直接背起阮良则放到了床上。 沈南征也没有久留，下过雪以后，回家的路都是亮的。 他没有回沈家，而是回了他和温然的新房。 新房里空荡荡，却让他觉得温暖。 躺在床上，还能看到一弯浅淡的新月挂在树梢，思念仿佛潮水般遏制不住。 想温然，发疯似地想她。 闭上眼就能想到她今天吻他的画面，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 猛地坐起来，起床到门外站了一会儿，凉风吹散了那种欲罢不能的冲动，才重新躺回去。 (|3[▓▓] 。 温然此刻在值班室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正天马行空的做梦，被一阵焦急的哭喊声吵醒。 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 “救命啊医生，救救我媳妇！” 一个只穿着单衣的男人抱着女人跪倒在地上磕头。 他分不清哪个是医生，哪个是护士，只知道到了医院媳妇应该就有救了。 贺靳言不在，值班的是另外一位陈医生。 陈医生医术也不错，跟贺靳言不相上下。 他仔细诊治过后皱起眉头，“你送过的时间太晚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男人一听瘫坐到地上，“不，我媳妇还没死，她还没死。你们是医生，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不活，我求你救救她吧，孩子们不能没有妈！” 陈医生也不想无辜的生命消逝在眼前，又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很抱歉地说：“我能力有限，不然你再换一家试试。” “没用的，我都跑了好几家。”男人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温然眼见，看到女人鼻子前面有一根细细的棉花丝好像动了下，蹲下身子按压女人的眼球。 这一动作被陈医生看到，陈医生怕家属找麻烦拉了她一把。 “小陆，你别乱动。” 温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仔细观察了下说：“陈医生，她还没死。” 第122章 小陆，你只是个护士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家属正难过呢！” 陈医生满头黑线。 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温然的话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医术和权威。 之前觉得她挺稳重，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肯定是她上报纸后有点飘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他护士、病患和病患家属听到声音，能动的都过来了。 见女人面色发青，已然与死人无异，小声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还把死人带医院了？” “眼底下都发青了，不会是想讹钱吧？” “刚刚我好像听见陈医生说人不行了，让回去准备后事呢！” “这跟陆护士什么关系，陈医生是不是说她？” “人都死了，还摆弄人家身体，陈医生不过是教她做人吧，年纪轻轻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陆护士是说人没死吧，到底死没死？”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脑袋都耷拉了！” “……” “……” 金宝莉也在其中，她觉得温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站到温然身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然还没说话，病人家属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温然的腿说：“你刚说她没死对吧，我就知道她没死，她舍不得都丢下我和孩子们。” 陈医生不想因为温然毁了医院的名声，忙说：“小护士是新来的，没有经验，你别听她乱说。” “陈医生，我没乱说，也没开玩笑。”温然很认真地说，“病人现在处于假死状态，很容易会被认定为死亡。你可以看看她的眼球，按压后没有变形，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活着。” 陈医生已经检查了两遍，没有再检查，按已经确定的诊断结果说：“她已经没有鼻息心跳脉搏，在临床上已经认定为死亡。” 温然从衣服上扯了一根极细的棉花丝放到病人鼻子前，“您看，有鼻息，只是太微弱了。脉搏和心跳也微弱到几乎没有，但并不代表她死了。” 陈医生不以为意，棉花丝太细了，不管是谁动一下都会带动它。警告道：“小陆，你只是个护士。护士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别越界。病人已经不行了，让家属早点带她回去处理后事才是正经事！” “陈医生，这跟是医生还是护士没关系，关键是她还没死，还能救！”温然不想打陈医生的脸，但是已经看出女人没死，就不想昧着良心附和他。 总不能为了顾全他的面子，让一条还有希望的生命就此消逝。 那么她学医也就没有意义了。 陈医生脸色难看，“够了，看来医院平时太纵容你！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吃亏的，明天我会上报院长处置你！” “随便你！救人如救火，这个人我救定了！”温然的火气也大了。 明明可以很快救人，非要在这儿耽搁时间。 陈医生也生气，“行，你有这个本事你救！” 他倒想看看救不活这个女人，小护士怎么收场！ 所有人都看向了温然，一部分希望出现奇迹，也有一部分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当然还有一部分认识温然的人也跟陈医生一样觉得她飘了。 本来大家就对她得了电视机票心有不满，现在更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出糗。 似乎只有她出糗，他们心里才会平衡性。 其中一个小声说：“陆护士太过分了，陈医生多好的人啊，她怎么敢跟陈医生叫板，这个‘个人先进奖’就是德不配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以为接生个孩子，上个报纸就多厉害似的！” “何止是德不配位，我觉得她那个电视机票也不该得，优秀的医生多了去了，陈医生都没有，凭什么给她一个护士！” “这个偏向太明显了，能力是比同一批进来的好点，也不至于嚣张成这个样子。” “死人她都想救，看把她能耐的，救不活她是不是没脸留在医院了？” “……” 金宝莉听着众人的议论替她捏了把汗，同时也气得不行，厉声道：“都闭嘴，你们在这儿吵吵让她怎么救人！” 那些等温然出糗的人干脆连金宝莉一起编排起来。 男人已经跑了好几家医院，每个医生都跟陈医生说得差不多，他虽然无理取闹却也不抱希望了！是温然说他媳妇还活着又让他心里亮堂起来。 他跪倒在地，朝着温然‘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我不管你是护士还是医生，我只知道你说我媳妇没死！求你救救我媳妇，求你救救她。” 温然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不过既然说出女人还没死，就有把握救她。 把男人扶起来，转头对金宝莉说：“宝莉，把闲杂人等都赶到外边去，我要给病人针灸。” 金宝莉立刻清场。 “都去外边，别影响救人！” 大家都想看看温然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人救活，也都配合得出去了。 陈医生站着没动，医生面前无男女，况且在他面前，躺着的女人已经算是个死人，便没有出去。 主要也想看看她怎么把死人救活。 温然没理他。 西医和中医有很大的区别，就像隔行如隔山，让他看他也学不会。 乌泱乌泱一群人都出去了，金宝莉顺势关上门，屋里瞬间安静了些。 但是挡不住门外那些人的好奇心，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 金宝莉又顺势拉上了窗帘，引得门外连连不满。 温然淡定地指挥男人给女人脱衣服，然后下七寸针，一针双透，从肺俞穴进针，再从心俞穴出针，止血倒血拍心，一气呵成。 陈医生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看懂她这是什么操作。 男人紧张得都快把自己的手心抠破了，这次再不行，他就真的没媳妇了，孩子也就没妈了。 咳咳—— “醒了，我媳妇醒了……” 男人听到咳嗽声惊喜地叫起来，瞬间泪如雨下。 这次是激动地哭了，失而复得的激动。 门外的人们听见已经被断定为死亡的人醒了，争先恐后地透过窗帘没挡住的缝隙看，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幕。 金宝莉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看女人的衣服穿好，“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个够！ 陈医生呆立在原地，一直没缓过神来。 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123章 陆护士，我要上报院长 他不明白自己的诊断到底哪里出错了！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的诊断没错。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看病的，从来没有出错过。 温然救活了他已经断定死亡的人，这无疑是对他从业多年的否定，他都有些不自信了。 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女人已经睁开眼，虽然依旧虚弱，但足以证明还活着。 而温然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走了两步过去，纸上已经写了好几种草药。 她的字带着飘逸，正如她救人般一气呵成。 下意识地问：“你这是在写药方？” “是！”温然写的就是药方。 既然已经让女人清醒过来，就没必要让她住院挂点滴，还是按照中医保守治疗最好。 她只开了一个疗程的药，写好以后交给男人。 “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先吃一个疗程，吃完再来找我！” “谢谢，谢谢，谢谢……”男人连连道谢，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又问，“不用住院吗？” 温然笑着说：“不用。她这是淤血堵心导致的假死，已经清除了淤血，没必要再住院。” 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谢她了，跪倒在地上“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头。 “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太感谢您了！您不止救了我媳妇，还救了我们一家子！” 温然忙扶他起来，“缓一缓，等下你就把人领回去吧！” 男人又问：“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陆，是个护士，叫我陆护士就行。”温然说完打了个哈欠，白天没睡好，这又折腾半宿。 她说完，拉着金宝莉往外走。 这毕竟是陈医生的诊室，人都救活了，没理由还继续留在这里。 门一打开，几个人突然跌进来。 原来是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的人都贴在门上听声音。 人虽然在门外，好奇心早却冲进了诊室。 此刻看到温然都露出了尴尬之色 趴在地上的人“哎哟”一声，“怎么开门了？” 有人伸长脖子往里看，“人救活了啊，你可真厉害陆护士！” “陆护士，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有本事。没有你出手，说不定真把人埋了！” “我还以为是你无理取闹呢，敢情是陈医生误诊，这可了不得哟，那可是一条人命！幸好有咱们陆护士人美心善！” “怪不得陆护士能拿‘个人先进奖’，别说给人家电视机票了，我觉得就是给人家一台电视机都不为过！” “以后咱是不是该改口叫‘陆医生’，这医术杠杠的，比起陈医生也不差，只当护士真是大材小用呢！”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与温然救人前的态度截然相反，恨不得把她夸到天上去。 温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半夜的都不困？病人回病房休息，病人家属回去看看自家的病人还好不好，各科护士该查房的查房，散了吧！” …… 空气瞬间安静了！ 大家吃瓜吃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再加上温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小肚鸡肠，哪还有脸继续留下去！ 赶紧各归各位。 最难受的是陈医生，最尴尬的也是陈医生。 陈医生的脸被众人的话打得“啪啪”响，此时此刻只觉得无地自容。 男人还是善良的，抓了点药带着媳妇离开，也没有跟他说难听的话，只是无视了他的存在。 从表现上已经不信任他，也让他备受打击。 不光是他们两口子，他感觉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诊室，坐了三四个小时。 没天亮还好说，一旦天亮误诊的事就会大范围传开，他哪里还有脸见人！ 越想越臊得慌，从库房找了根麻绳绑到了房梁上。 也是他命不该绝，踢倒椅子还没一分钟，麻绳突然断了。 正好有人经过那里，赶紧喊人。 那人一嗓子喊来不少人，温然和金宝莉也赶过来。 众人看到陈医生脖子上的勒痕，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毕竟他平时的医术大家也有目共睹，大家又纷纷安慰起他。 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摆摆手，“不说了，丢人！如果不是陆护士坚持，我可是害了一条人命啊！一想到可能害人家一条命，我这心里就特别难受。” 温然走上前去，“陈医生，学无止境，从来没有绝对的事，更何况是医术呢！西医和中医本来就各有自己的优势，在西医临床上，您的诊断并没有错。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中医的博大精深也是值得推广的。 您千不该万不该轻生，轻生只会让更多人看不起你，甚至看不起您的家人。您说您这么走了，一身医术不就浪费了！老马都有失蹄的时候，记住这个教训，下次更虚心的学习就行。”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让她这么一说，陈医生豁然开朗，“就这么一死百了，可真对不起这身医术！吊上去以后我也害怕，也后悔，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那我就用更多的时间治病救人！” 温然见他想通松了口气。 陈医生擅长外科，若真这么走了，还真是医院的一大损失。 看了看表说：“您休息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陈医生又喊住她。“陆护士，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温然笑了笑，“您是该跟我说声‘对不起’，看您气性挺大，还想上报院长呢！” “对不起。”陈医生顿了下，“我还真得上报院长！” 温然：“……” 第124章 病人家属送来的锦旗 温然还没开口，金宝莉就抢先质问：“陈医生，温然不过就是救了个人，可没对不起你的地方！”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医生要闹哪样！ 真上报院长的话，他可不沾光！ 陈医生扶着桌子站起来，“陆护士，我要上报院长，不能埋没你这么优秀的人才！” 温然：“……” 金宝莉：“……” 温然和金宝莉对视一眼，这才明白误会了陈医生。 陈医生又郑重其事地说：“比起护士，你更适合当医生！陆护士，你愿意当医生吗？” “有机会能当医生的话，我自然是愿意。”温然最大的心愿就是当医生，能提前实现最好。 陈医生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去跟院长说。” 温然：“……” 温然想归想，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医生多吃香啊，在医院的医生都有编制，哪是想当就能当。 回去后该干嘛干嘛，至于陈医生，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不过，她把死人救活这件事就像长了腿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医院。 不止传遍了医院，昨晚上被救治的女人丈夫还来送锦旗了！ 那个男人也是有心的，带媳妇回去前先问了问温然的姓名，所以锦旗上写着：赠北城城东医院陆温然护士，起死回生，恩同天地；德医双馨 ，情暖人心。 锦旗虽然只是用一块红布代替，但上面的字却是用黄线一点点绣上去的，想感谢的心尽在一针一线里。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送锦旗给护士，纷纷驻足观看。 这一路上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护士’两个字，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把锦旗送到医院的时候，身后不知不觉围了一大群人。 都想看看被送锦旗的人是哪个人。 但是这个时间温然正在家睡大觉呢，睡得特别香。 她睡到了下午两点，吃了点东西就去了严老家。 严老看到她激动地说：“温然你知道吗，邵宇刚刚送信过来，说我儿子的回城申请已经办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城！” “那太好了！”温然真心替严老高兴，没想到邵宇还挺靠谱。 严老又问：“你跟沈南征那小子领证了？” “嗯，迟早都要领了，领了他心里踏实。”温然反应过来问，“是邵宇告诉你的吧？” 严老捋着胡子，“嗯，他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你已经领证，我说知道。他也没说什么，让我给他做了做推拿就回去了！” 温然：“……” 温然也没再追问，继续跟着严老学习。 有了昨晚救醒那个女人的经验，她对治病救人更加有信心，也更加努力。 上夜班前，严老照例给她做了药膳。 她吃完才去医院。 医院门口围了一群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温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纳闷呢，看到了同样被挡在外边的阮玲和金宝莉。 她俩也跟她一样一头雾水。 阮玲比较机灵，“我们从后门绕过去。” “后门？”温然看了看金宝莉，“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金宝莉骑上自行车，“快点去，没准还能抢个有利位置看好戏。” “就是就是！”阮玲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比谁都积极。 温然追上她们，也想去吃瓜前线溜一圈。 平时也就靠这些八卦小道消息调节生活了，不然真的会觉得单一的生活有点枯燥。 三人从后门进了医院，没想到医院里面比外面还热闹。 疑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今天有大人物莅临我们医院？” “有这个可能，到底哪个大人物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呢?”阮玲很是好奇。 带着她们俩又从小门进到医院里边。 挤了半天才挤进去，随便拍了一个穿护士服的小护士。 “康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多人？” 叫康美的护士转头一看是阮玲温然和金宝莉三人，顿时兴奋起来。 “温然，大家都在等你！” 旁人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目光都聚集到了温然身上。 医院的领导和医护人员都在，温然平时再淡定此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时院长贺常山朝她招了招手，“温然，你到这里来。” 温然：“……” 温然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前去。 阮玲和金宝莉不明白什么情况，但都跟了过去。 阮玲昨晚不在错过很多，但是金宝莉一眼就认出昨晚给温然下跪那男的。 只见他拿着一面锦旗朝温然走过去，大声说：“陆护士，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温然有点懵，“你不在家照顾家人，等我半天就是为了送锦旗？” “是。”男人感激地说：“我媳妇有我妈照顾，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亲手把锦旗交到你手里。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等多久都值得。” 温然看了看上面的字，又看了看院长和陈医生等人。 贺常山笑着说：“收了吧温然，陈医生昨天都跟我讲了，这是你应得的！” 陈医生附和：“你值得这个锦旗。” “那我就厚着脸收了！”温然双手接过了这份感谢，也接过了这份荣誉。 掌声瞬间响起来。 阮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是鼓得最起劲儿的一个。 掌声落下去后，院长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表扬了温然几句。 至于陈医生提议让她转职当医生的事，还要开会研究并上报卫生局。 不过并不影响温然再度成为医院里的风云人物，锦旗挂在了医院最显眼的位置，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会没开太久，很快散了。 医院还要正常运转，就算已经是下班时间也不能一直聚在这里。 送锦旗的男人完成任务匆匆回去，不过门外守着的人还想看看陆温然护士是哪个！ 甚至跑到医院里面点名要让陆温然看病。 院长还想跟温然单独聊几句，都被热情高涨的人们挤到了一旁。 都是冲着温然来的，贺常山想让他们去找别的医生看，他们都不去。 只好把值班室拿出来给她当临时诊所，并加快研究她转职当医生的事。 找她来看病的人一部分是为了目睹她的神采，另一部分是真的想找她看病。 这不就来一个真的。 “陆护士，我这偏头痛时不时发作，这次严重到想吐，能治吗？” 温然：“……” 第125章 沈南征的爱心早餐 偏头痛？ 温然现在有点头疼了，这病人们也不嫌晚，天都黑了居然还在排队，太有激情了！ 给患者检查了一番说，“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我抽时间给你针灸试试。” “现在不行吗？”患者正头疼着，看身后那么多人，怕上去排不上号。 温然解释：“你这属于阴虚体质，不宜晚上针灸。白天为阳夜晚为阴，明天上午最好……” …… 患者似懂非懂，但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非要现在针灸，便打定主意明天早上早点来。 送走一位，下一位马上顶上来。 温然从六点半开始，一直坐诊到了八点半。 刚起身伸了了个懒腰，又过来一个打哈欠导致下巴脱臼的。 这个陈医生擅长，温然直接把人领了过去。 术业有专攻，陈医生两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咔”一声很快复位。 患者竖起了大拇指，陈医生也很开心。 实现自己的价值是值得高兴的事。 陈医生已经不再纠结谁医术好，谁医术不好，只要能治好患者，就是最大的成就。 当然，他也用实际行动感谢了温然，不止上报院长让温然转职当医生，还给温然买了一兜水果，一兜鸡蛋糕。 如果不是温然，那个女人真被回去葬了，那才是他最大的耻辱。 温然推辞半天推辞不过，拿去跟阮玲和金宝莉一起吃。 正好也想问问阮玲和贺医生的婚事定下来没有。 一来就忙忙活活，到现在还没时间问。 金宝莉也很关心，更有时间，已经比她更早一步问了。 贺医生白天带着东西亲自去了阮家一趟，并没有想象中顺利。 按阮玲父母的意思，先紧着二哥阮良谋结完婚，然后再把三哥阮良策的婚事定下来，阮玲结婚的事可以再等等，毕竟她年纪小呢！ 而且家里平时也宠她，想让她在家里多留一两年。 阮玲讲到这里笑起来，“你们不知道，靳言哥一听不能结婚着急了，向我爸妈保证一定会对我好，保证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还说他爸也很支持我们早点结婚，连结婚要用的房子都准备好了。不在一起住，根本不用担心婆媳矛盾。” 金宝莉感觉这跟温然结婚的条件很像，确实很吸引人，紧接着问：“那你爸妈同意了？” 阮玲摇摇头，“哪那么快同意，结婚又不是小事！不过我爸妈答应他考虑考虑，三天后给他答复！” “那贺医生怎么没来上班？”温然觉得如果贺医生来上班，她也不至于忙活这么久。 阮玲笑着说：“他请了几天假，说是要收拾新房，置办结婚用品，还要做什么来着，我忘了。” “哈哈……”金宝莉反应过来，“贺医生这是听说温然和沈南征领证受刺激了吧！” 温然也这么觉得，笑着说：“刺激肯定是有，不过人家贺医生可是在为他和阮玲的幸福生活努力。” 阮玲可不管贺靳言受不受刺激，沉浸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反问金宝莉：“宝莉呀，我们都谈婚论嫁了，你就没有受点刺激？” 金宝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们刺激不了我，我才不找对象。要不是遇见你们俩，我连个朋友都不找，一向都是独来独往。” 阮玲撇了撇嘴，“你就嘴硬吧，不然把我三哥介绍给你？这样我三哥有了对象，我爸妈说不定答应得也更痛快点。” “可拉倒吧！”金宝莉翻了个白眼，“你三哥卖不出去可别丢给我，我可不要他，就知道贫嘴。” 温然被她这个小白眼逗乐了，“是你对人家有偏见吧，我觉得贫嘴也不算大毛病，在一起多乐呵啊！” “屁！”金宝莉很不淑女地说，“我还想多活几年，跟这种人在一起消耗能量太多。” 阮玲抿嘴偷笑，“我就是那么一说，真要让你当我三嫂，我还怕你给我穿小鞋呢！” “嘿嘿，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能让你穿小鞋穿到脚变形！”金宝莉挠了挠她的腰，“怕不怕，怕不怕……” “怕怕怕……”阮玲不敢大声笑，赶紧讨饶。 大晚上笑得太过分，会很瘆人！ 三人聊了一会儿，都去休息了。 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今天也是上连班，上完连班作息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最起码今晚能睡个好觉。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 睡得正香，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一看，原来天都快亮了。 赶紧收拾了一下，又去查房。 转了一圈，前心贴后背，饿得肚子咕咕叫。 琢磨着早上来一碗馄饨，吃两根油条也行，叫上阮玲和金宝莉直奔食堂。 谁知道还没到食堂，先看见了勤务员小马。 小马拿着一个砖红色的保温桶过来了，手里还提着热乎的油条。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跟前，“温然姐，团长让我给您送早饭。” “辛苦你了！”温然惊喜地接过爱心早餐问，“南征吃了没有？” 小马立马回答：“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吃，这是他一大早起来亲手做的。” 让他这么一说，温然还能想象到沈南征做饭的样子。看小马风尘仆仆赶来，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让他多吃点。” “好，那我先走了！”小马完成任务，又匆匆赶回去。 阮玲和金宝莉两人羡慕得眼都绿了。 “哇，沈南征这也太会了吧，居然安排人跑这么远送饭！” “快打开看看保温盒里是不是馄饨，你刚说想吃油条，油条就送来了，我怀疑你们两个心有灵犀！” “……” 两人催促着她，迫切地想知道保温盒里是什么饭。 温然拿去食堂，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来。 保温盒一放到桌子上，阮玲和金宝莉也不着急打饭了，都凑了过来。 就在她准备打开的时候，金宝莉按住她的手，“等一下，我想和阮玲打个赌，如果里面是馄饨，早饭阮玲请我；如果不是馄饨，早饭我请阮玲。” 阮玲凑近饭盒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饭盒的密封性还是挺好的。 猜测里面是馄饨是金宝莉第一个想到的，她倒没有坚持。 开口道：“行吧！那我就陪你打这个赌，不过愿赌服输，你可别赖账哦！” 金宝莉摆摆手，“放心啦，我就不是那种爱赖账的人。” 温然笑着问：“说好了吗，说好我就打开了！” 阮玲和金宝莉异口同声：“开！” 第126章 拿捏贺医生只需要动动嘴就行! 两个人像开奖一样激动，不错眼珠地盯着保温盒。 随着温然打开保温盒的盖子，都愣住了！ 居然是……鸡汤！ 清亮亮的鸡汤里飘着大枣枸杞和小葱花，鸡肉也很大块，两条腿都在里边。 看起来十分诱人。 熬了一宿夜班的两人都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正饿的时候看到这个，哪里还忍得住。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也太香了！ 虽说大早上喝鸡汤配油条有点腻，但在这个年代这是真的奢侈啊！ 也不知道温然怎么找的结婚对象，这也太贴心了！ 有对象的阮玲羡慕，没有对象的金宝莉也羡慕，两人羡慕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温然的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哪是鸡汤，分明是满满的爱。 放的量还不少，她一个人吃不完，就算能吃完当着两个好朋友的面吃独食也不太好，笑着说：“油条和鸡汤不少，咱仨一起吃啊！” 阮玲和金宝莉一大早被喂狗粮都快喂饱了，况且这是人家沈南征的心意，就算再想吃也同时摇摇头。 “不吃了，我可是打赌赌赢了，某人说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我可不会赖账，请你吃大肉包子！” “……” 两人一唱一和赶紧去打饭，现在只有快点打到饭才能让刚刚被刺激起来的食欲得到满足。 不光要吃饭，还要买点好的。 温然看她们跑的这么快，先吃起来。 鸡肉软烂鲜香，味道真的不错。 炖成这样，该起多么早啊！ 吃着他做的饭，不由地想起他的人。 幸福感油然而生。 庆幸有前世记忆的自己遇到了重生后的他，更庆幸他这一世这么爱自己。 阮玲和金宝莉打了温然想吃馄饨，还买了大肉包子。 虽然说过不吃温然的饭，打饭回来还是一人尝了一口。 金宝莉竖起大拇指，“温然，你这哪是嫁了个军官，分明是嫁给了大厨吧，手艺比咱食堂的大师傅还好！” “确实是，不知道我们家贺医生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厨艺！”阮玲感慨道，“我好像没听说过他会做饭。” 温然想想，沈南征学会做饭也不过是重生后这几个月的时间，笑着说：“现在学也不迟！” 金宝莉附议，“阮玲，你都不用特意让你们家贺医生学做饭，就在他面前说沈南征早上特意煲了鸡汤给温然送过来，还是他亲手做的就行。” “就你最机灵？”阮玲觉得这个非常可行，“对了温然，你们是怎么做到领了证以后还像谈恋爱一样？” 温然笑道：“只要你想谈，随时都可以呀。” 金宝莉若有所思：“结婚以后还能像恋爱一样也挺好的，再说比着点有什么不好，这样才更有动力，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拿捏贺医生只需要动动嘴就行！” 阮玲嚼着包子又笑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拿捏一次两次还可以，不能总用。两人相处也要讲究技巧！”温然怕她弄巧成拙，又提醒了下。 阮玲点点头，“我明白。” …… 三人边聊边吃，温然没喝完鸡汤，阮玲和金宝莉分了，油条也没剩下。 吃完饭，又继续去上班。 一到护士站吓了一跳，值班室已经排了长长一队看病的人，都是在等温然。 看腰疼腿疼脑袋疼的，看肠胃不舒服，心脏不舒服的，还有看其他地方不舒服的，总之全都要找她看。 温然收好保温盒，开工。 一上午都没有歇脚的功夫，就上了一次厕所，中途喝了点水。 下午还是阮玲和金宝莉帮她打回来的饭，她边吃饭便看病，也是没谁了！ 下午人总算少了些，就算传得快也不是互联网时代，传播速度毕竟有限。 贺常山看她有时间了，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贺常山给她倒了杯茶。 “温然，这两天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温然虽然不是当兵的，但一样是做得为人民服务的行业，口头上的话还是会说的。 贺常山点点头，“我会尽快办理你转职成医生的事，估摸着这两天还会有上边的领导考察，你留意下。” 温然猜测：“是便装考察？” “应该是，我现在不太确定。”贺常山背着手说，“你也知道你本职不是学医的，就算最近表现不错，上边不会那么轻易松口，我会尽力帮你争取。” “好。”温然也不强求，反正现在当不成医生，将来考完大学也是奔着当医生这个目标。 贺常山话锋一转又说：“你和南征领证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兰慧想请你们去家里吃顿饭。” “我和南征正好也想抽时间过去一趟！”温然心里清楚，曾兰慧是沈南征的亲妈，也是真心为他着想的。 母子俩能逐渐和解，多吃一顿饭少吃一顿饭无所谓，主要是刚领证确实该过去一趟。 贺常山很满意她的答复，“那我回去后让兰慧跟南征沟通下时间，他平时挺忙的，只要他方便什么都好说。” “行。”温然爽快地应承。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也快下班了。 她已经做好随时下班的准备，只等下班后赶紧回家。 白天越来越短，下班到家天都黑了。 谁知就在离下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斯斯文文，一进医院就找温然她看病。 她暗道，这不会是卫生局的人便装考察吧？ 第127章 敢情你这是在防我偷吃呗? 温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您好，请问哪里不舒服？” 中年男人言简意赅，“哪里都不舒服。” 温然皱起眉，观他气色红润，声音洪亮，问题应该不大。 但本着尽职尽责的态度给他把了把脉。 中年男人没说话，但是很配合。 温然低头认真把脉，一分钟过后，心里有了定论。 “您这是阴虚火旺，少吃点辛辣刺激性食物就好。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以后要注意心脏，心脏容易出毛病。” 中年男人眉头微动，“我心脏很好，不疼不痒。” 温然点头，“对，您现在的心脏没什么大问题，我说的是要警惕以后。你最近是不是早上醒来还好好的，但很快就感觉极度疲劳，四肢沉重，做什么事都没精神，而且奇怪的是并没有做什么消耗体力的事情，没有生病，没有进行剧烈运动，睡眠也充足？” 中年男人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她一下说中了。 反问她，“这你都能看出来？” 温然明白自己说中了，但还是很谨慎地说：“这就是心脏出问题的信号！不过我看你的脉象，持续时间应该不是很久，以后多注意点就好，不舒服时及时就医。” “嗯，我知道了。”中年男人说完又问，“看你年纪不大，看病倒挺老成，学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温然没有解释太清楚，也没有说太多，看了看手表，已经超过下班时间。 正好阮玲敲了敲门，“温然，下班了！” “好，你们先走一步，我稍后就来。”温然回了一句，打发走了阮玲。 中年男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问她：“着急下班？” “天黑得早，怕回去晚了我妈担心。”温然实话实说，“您的身体暂时没其他大问题，回去多注意些就好。” 她这也算变相的赶人了，中年男人并没有刻意为难。 只是说了句：“你的年纪和你的医术不匹配，不过你当医生倒是很有潜力。” 温然：“……” 温然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 暗暗猜想，如果他是卫生局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通过考验了？ 不过猜想始终是猜想，还是要以最后的结果为准。 收拾了一下，拿上沈南征的保温盒赶紧回家。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例假基本上也没了，心里特别舒畅。 本想睡个自然醒，谁知道陆美琴一大早起来做饭。 她迷迷瞪瞪地看了看手表，又躺下问：“妈，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做饭？” “南征给你送了早餐，你也给他送回饭。小两口有来有往，才能更好地交流感情。不然证都领了还像个外人一样，以后日子怎么过。” 温然：“……” 温然看母亲这么卖力维护她的婚姻，她也不睡了。 洗漱好，主动接过了做饭的差事。 既然要交流感情，也就用心地学下做饭吧，总不能一直让他单方面付出。 做了放保温盒也不影响口感的卤肉饭。 陆美琴也没拦她，结婚后可以不做饭，但不能不会。 最起码不亏欠自己的肚子。 温然做好以后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算是她下厨后做得最成功的一顿。 去上班的时候，把保温盒交给了邮政局的大头，让大头帮忙捎了过去。 沈南征收到卤肉饭的时候，刚刚吃过早饭。 但想到这是媳妇托人送来的，还是先尝了一口。 不料刚把肉放进嘴里，就被阮良则看到。 “偷吃什么好吃的？” 沈南征吃着这次的味道还不错，色香味也可以，不确定是不是温然亲手做的，只说：“我媳妇送来的饭。” “哟呵，你也吃上媳妇做的饭了，不错啊！”阮良则凑过去看了看，“看着挺好吃，给我也尝两口。” 沈南征马上盖上了保温盒的盖子，“哪凉快哪去，我媳妇送的饭你不能吃。” “德行！好像我媳妇做的饭你没吃过似的！”阮良则挤兑了两句，更加好奇沈南征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到现在只听说过，还没见过本人。 沈南征马上怼了回去，“现在承认是你媳妇了，没喝酒前不是还嫌这嫌那不肯回去！” 阮良则：“……” 阮良则被他怼的无言以对。 沈南征以防他偷吃，把保温盒拧紧以后交给了勤务员小马。 “小马，把我的饭锁进新房去，等我中午回去再吃。” “是，团长！”小马双手接过饭盒，小心翼翼地拿了回去。 就怕一不小心把饭撒了。 阮良则回过味来，“敢情你这是在防我偷吃呗？” “算你有自知之明！”沈南征不得不警惕。 以往他俩谁有什么好吃的也没吝啬过，所以担心被阮良则惦记上。 阮良则无语了。 一个饭还遮遮掩掩，好像他没吃过卤肉饭一样。 转身回去让媳妇春芽中午也做这个饭。 春芽节俭惯了，一听卤肉饭微微心疼，那要用好多肉。 但想到丈夫还是第一次主动点餐，又咬了咬牙去买肉。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春芽把肉都夹给了丈夫和儿子，自己就吃肉汤炖的萝卜。 阮良则着急忙慌端着碗去找沈南征，都没注意到媳妇碗里一块肉都没有。 两人的房子前后排，他一进屋，沈南征正在端着保温盒吃饭。 干咳两声：“吃上了？” “你不在家吃饭，跑我这儿干嘛？”沈南征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顺便护住了自己的保温盒。 阮良则给瞥了他一眼，“躲什么躲，我也吃的卤肉饭！” 沈南征往他碗里看了看，还真是。 “那你在家吃呗，跑我这里干嘛？” 阮良则拽了个凳子坐下，“我以前也没少找你一起吃饭，怎么现在矫情上了！” “以后我媳妇来了，你可不能不敲门就进屋，最起码在进院子前先喊一声。”沈南征提前打预防针，“光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说，该注意影响的时候要注意影响！” 阮良则往嘴里塞了一口肉，“你以为我是那不识趣的人啊，你媳妇不是还没来，来了以后我自然会注意。” “你识趣？”沈南征赏了他个白眼，“你识趣会来我这儿吃饭？想想你那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的媳妇，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有没有跟你媳妇说过谢谢，有没有关心过你孩子吃几碗饭，有没有想过你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阮良则：“……” 阮良则嘴里的肉瞬间不香了！ 本来是想让沈南征看看，不光他有媳妇做卤肉饭，自己也有，结果反倒被他数落一顿！ 但是他的数落又没有哪句不对，这让他如鲠在喉。 沈南征数落完却吃得更香了，更希望这是媳妇亲手做的饭。 阮良则扒拉扒拉半天，一口也吃不下去，站起来说：“我走了，你自己吃！” “帮我关下门，谢谢！”沈南征在他走到门口时又说了一句。 阮良则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给他关上门，这才回家。 一进屋，儿子正往媳妇春芽碗里夹肉，“妈妈，你别光吃萝卜。” 第128章 带颜色的梦 阮良则站在门口没动，但是透过窗户能看到屋里的情形。 只见平时特别爱调皮捣蛋的儿子阮飞把自己碗里的肉夹起来放到了媳妇春芽碗里，春芽又马上夹给了儿子。 阮飞撅起小嘴，“妈妈，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哦，你不吃我也不吃！” 春芽夹起碗里 一个肉渣说：“妈妈碗里有肉，你快吃。” “你吃我这块！”阮飞又把肉夹到了她碗里，然后端着自己的碗躲到一旁，生怕她再夹回来，另一只手还晓得挡着碗。 春芽夹着那块肉瞬间哽咽。 眼泪快要掉下来时，听到推门声，赶忙把脑袋歪到一旁擦了擦眼角。 然后站起来笑着问：“够吃吗，不够吃再给你盛点。” 阮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在他眼里这个父亲聊胜于无、 每天调皮捣蛋都引不起他的关注，小小年纪也不再过于贪恋这份父爱。 阮良则刚刚看过儿子对媳妇的态度，此时再看看他对自己的态度，瞬间难受得紧。 一句话没说，把自己碗里一半的肉夹到了儿子碗里，另一半肉夹到了春芽碗里。 春芽第一反应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问：“不好吃吗？” “好吃。”阮良则说完开始往嘴里扒拉饭，头也没有抬。 把媳妇和儿子都整懵了。 两人看着他干巴巴吃完米饭，还没反应过来。 吃完饭后，他站起来说：“我去找南征。” 春芽：“……” 春芽更懵。 照他平时的做法，去什么地方找谁从来不会只会她，这次居然跟她说了一声，太稀罕了！ 还没吃完饭的沈南征看到他又过来，十分嫌弃：“怎么着，你们家有炸弹？” 阮良则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说：“可能我真的错了！” “嗯，你真的错了，这次又没敲门！”沈南征继续吃着卤肉饭，这可是媳妇的爱心午餐，都舍不得一下吃完。 换作平时，他才不会在吃饭上浪费时间。 阮良则自顾自地说：“我觉得我是时候改变改变了。” 沈南征：“……” 沈南征听清他说什么了，没有回应。 感觉现在的他像是在撒癔症。 快速吃完饭，带他一起出门。 这可是他和媳妇的新房，不太喜欢两人以外的人一直留在屋里。 同时心里也琢磨着下次做点什么给媳妇带过去。 另一边，温然上班后护士的本职工作还没展开，就先被喊去门诊室。 贺靳言请假，正好腾出地方来给她发挥。 有冲她来看病的人，自然也就有不认识的人。去贺靳言的所在的诊室，也是为了找贺靳言看病。 这不就有一位大娘看到诊室换成年轻姑娘坐诊，不乐意了。 本来腿脚就不利索，一下晕厥过去。 吓得家属哭天抢地。 不明情况地还以为出了多大事，伸长脖子往里看。 温然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也知道怎么救治这种气性大导致的晕厥。 麻利地拿出已经消过毒的银针蹲下身子。 家属一看她这样做忙问：“你干嘛？” “救人，再不抓紧时间落下后遗症有你们后悔的。”温然边说边扎针，主打一个“快”，又快有准扎了十宣穴放血。 家属还没反应过来，大娘已经醒过来。 …… 门外的人纷纷赞叹神奇。 家属也忙跟迷迷糊糊的大娘说：“妈，这位大夫还是挺厉害的，只是扎了几下就让你醒过来了。” “她扎我手了？”大娘赶紧看了看，“我说怎么这么疼！” 家属扶她起来坐到椅子身上，“找谁看也是看，再说您还没看呢怎么知道人家不行，我看这小姑娘有两下子！” 大娘拍了拍腿，“我这老寒腿这么多年了，每次疼得厉害找贺医生开点药吃一阵子就好了，让你看你开什么药？” “我先看看您的腿。”温然并没有着急开药，先仔细检查了一遍。 不能她说是什么病就开什么药。 顺便还给她把了把脉，心里有了定论才说：“保守治疗的话，吃一些活血化瘀和消炎镇痛药物可以缓解，见效也慢。我看您的腿都肿胀变形了，辅助针灸治疗，回去在用中草药敷腿，效果更显着！不能说永久除根儿，最起码让您这个冬天不会再犯。” 大娘一听来了兴趣。 贺靳言开的药确实管用，但是见效慢。如果真能快速止疼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了看身旁的家属说：“那就试试？” “试试！”家属在温然很快救醒昏厥的大娘时就很看好她，爽快地同意。 病患同意后，温然开始针灸。 针灸能够加快局部的血液循环，疏通经络，另外也可以促进体内的寒气排出。 但是第一次针灸怕大娘承受不了，养针养了二十分钟。 养针期间她还顺带看了两个病人，并不影响给其他人诊治。 得大病的没几个，头疼脑热的居多。 让她这样的新手来练手，确实挺不错。 下午快下班时，小马又提着保温桶来了。 她打开看了看，是小鱼形状的饺子，一个个薄皮大馅，看着特别有食欲。 让她想起上次沈南征跟着母亲包饺子的事，他也包过小鱼形状的。 所以不用小马特意告知，她都能猜到这是沈南征亲手包的。 把自己抽时间写的一封信交给了小马，让小马帮忙捎过去。 沈南征收到叠成爱心形状的信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稍了。 信上，只有简短几句话。 南征，见字如面。 昨天贺院长告诉我，妈让我们俩抽空回去吃顿饭。 对了，忘了告诉你，卤肉饭是我在母亲的指导下亲手做的，不知道可口否？ 想你。 落款只有一个字：然。 字不多，抛却贺院长的话，他看了几十遍。 不，几十遍都不够，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 晚上忙到很晚，也是抱着这封信睡的。 以至于晚上做的梦都带了颜色，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睡得正美，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骨碌坐起来。 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 到穿裤子时，愣住了！ 第129章 荷尔蒙爆棚，满意了吧! 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不是敲门声来的及时，估计现在他的里衣已经湿了。 想想那个梦，脸不由得发热。 赶紧整理好衣服，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出门。 谁知打开门，一个人都没有。 回到屋里听到房后春芽的大嗓门，才知道是阮良则家的门响了。 他也睡不着了，仔细听了听才知道是阮良策来找阮良则，让他们一家三口这一两天抽时间回去一趟，商量阮玲的婚事。 没想到贺靳言这家伙也积极了。 不由得笑了笑。 叠好被子，出门。 上午先给母亲曾兰惠打了个电话，准备中午接了温然一起去吃饭。 曾兰慧很高兴，早早回家准备午饭。 沈南征也是提前到医院去接她才知道她在门诊坐诊，特意挂了个号去找她。 温然看到他出现在诊室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负责任的把前面的病人看完了。 送走病人，诊室里就剩下她们俩。 沈南征像模像样地坐在她旁边，伸出胳膊说：“帮我瞧瞧。” 温然：“……” 温然以为他真不舒服，赶紧给他把了把脉。 这一把脉，把自己把脸红了。 他这身强体壮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要说小毛病的话，还真有。 那就是荷尔蒙旺盛。 得了相思病！ 沈南征看她不说话，以为她真把出了问题。凑近她问：“我的身体怎么样？” 温然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说：“很强壮！”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沈南征很喜欢这三个字，更喜欢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 温然往门口看了看，这个点差不多是下班了，已经没有病人。 朝他招了招手，“你往这边点。” 沈南征很听话地挪了挪身子，正好挪到了窗外也看不到的死角。 温然做贼一样，飞速地亲了他一口。 “你的身体很强壮，荷尔蒙爆棚，满意了吧！” 沈南征：“……” 沈南征摸了摸回味了一下说：“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 温然的脸更烫，“嘘，这可是在外边，不许讨论这个话题。” 沈南征点点头，“好吧，回去之后你要跟我好好讨论讨论。” “讨论什么，温然你不去打饭啊？” 沈南征最后一句话刚好被前来找温然打饭的阮玲和金宝莉听到，阮玲都没看清是谁，就开口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金宝莉在沈南征转过头之后看清了，用胳膊怼了阮玲一下，“她家沈南征都找来了，肯定不会跟我们俩一起去打饭了。” “你们俩多吃点，我和然然去我妈那里去吃，”沈南征替温然回答了，也算是顺便告诉温然一会儿要去贺家吃饭。 阮玲笑着说：“你们早该去了，估计曾阿姨肯定高兴。我……” “小铃铛，中午去我家吃饭！” 她的话没说完，贺靳言也来找她了。 说话间也到了诊室门口。 毕竟是自己的诊室，往诊室里看了一眼看见沈南征怔住。 最有自知之明的还是金宝莉，金宝莉见状忙说：“得嘞，你们的午饭都有着落了，我赶紧去打饭！” 她说完溜之大吉，不看这两对，也就不会受她们影响。 空气中都是恋爱的味道，让她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她是非常明智的。 温然四人两两成排，一前一后去了医院的家属院。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温然和阮玲不认生，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沈南征和贺靳言站在一起就有点冷场。 两人基本上是用眼神交流，谁也没有开口。 但能相安无事走在一起，也算一种进步。 最开心的莫过于贺常山和曾兰慧，两人都迎来了自己的亲儿媳妇。 她们对自己的儿媳妇非常满意，对对方的儿媳妇也很满意，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贺言希坐在了两个嫂子中间，也很满意两个嫂子，最起码比两个哥哥看起来更顺眼。 尤其是两个嫂子同时给她夹菜的时候，她感觉不要两个哥哥只要两个嫂子也可以。 席间，曾兰慧笑着对她们俩说：“然然、小玲，你们哪天不爱吃食堂的饭，提前跟你们贺叔叔说一声，我在家给你们做。” “是啊，咱离家近，你们俩也别拘束。”贺常山附和，“不管靳言和南征在不在，你们俩都可以随时回来。” 温然和阮玲相视一眼笑道：“行，只要叔叔阿姨不嫌弃我们麻烦就行。” 曾兰慧给她夹了块红烧肉，“傻孩子，都是一家人麻烦什么！你看你们来了，言希吃得都多了。” “言希最可爱了，我们也很喜欢她。”阮玲还不忘摸摸她滑溜溜的小脸蛋。 曾兰慧顺着她的话说：“言希也盼着你早点嫁过来呢，虽说不是一个院子也是左右邻居。” 阮玲也想早点嫁给贺靳言，但在他父母面前不能不矜持，笑了笑说：“靳言哥屋子都没收拾妥当呢，再说我刚过法定结婚年龄，不着急。” “我着急，房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沉默寡言的贺靳言开口，“明天我再去你家一趟，争取让他们早点同意我们的婚事。” 阮玲：“……” 第130章 阮玲的初吻 贺靳言的话无异于当众表白，虽然不是太浪漫，却也让一心爱慕他的阮玲羞红了脸。 阮玲知道父母要把大哥大嫂找回来商量，但是最后商量的结果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既然贺靳言愿意争取，她也很支持。 点点头说：“好，那你就多争取争取吧！” 温然和沈南征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 贺常山也十分高兴，催促大家：“吃菜吃菜，多吃点，这道菜、这道菜和这道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都尝尝。” “靳言、南征，你们俩也多吃点。”曾兰慧脸上挂着笑容，由内而外散发着温柔。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跟沈肇廷结婚后因两人性格不和经常吵架导致有一段时间脾气很差；后来离婚后又跟贺常山结婚，贺常山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一下宠了她这么多年也让她变得越来越温柔。 沈南征说了声：“好。” 贺靳言也“嗯”了声。 两人一桌子菜吃了大半，贺言希比平时也多吃了半碗饭。 她喜欢家里其乐融融。 吃完饭回到屋里把自己亲手做的杏核手串拿出来给了温然和阮玲一人一条。 经过打磨的杏核手链很质朴，但却是言希的一份心意。 贺靳言看她虽然不亲近自己却亲近阮玲，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又多了些好感。 当然，曾兰慧也没忘记喊温然和沈南征来吃饭的主要目的，把两个已经用红纸包好的红包拿出来交到了温然手里，笑着说：“然然，这是我和你贺叔叔的心意，你们俩收着；小玲那份，等她和靳言结婚再给。” “谢谢妈！”温然笑着接了。 结婚贺礼也没有要推辞的必要。 阮玲无所谓，毕竟她结婚的时候也跑不了，俏皮地说：“曾阿姨的话我可是记住了，结婚后就等着你们的红包咯！” “哈哈……”贺常山爽朗地笑道，“有你这句话，靳言也得早点把你娶过来。” 阮玲和温然也笑了。 沈南征和贺靳言两人像面瘫一样没多少表情。 从贺家出来，贺靳言拉着阮玲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刚好和温然两人的方向相反。 直到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角落里几乎没人经过。 他二话不说把阮玲抵在墙上亲了上去。 之前顶多亲亲脸，这次他可是亲的阮玲的嘴。 被吻得突然，阮玲紧张得双唇都有些颤抖。 这是她的初吻啊！ 突然上方传来“噗嗤”一声笑，赶忙推开贺靳言和他保持距离。 贺靳言抬头，原来是个调皮的男孩正趴在墙头上，被发现赶紧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一溜烟跑远了。 墙头不是很高，男孩也并没有摔到胳膊腿儿，只不过他能不能管住那张嘴，谁也不能保证！ 阮玲糗大了，没想到第一次接吻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撅着嘴说：“怎么办，万一让他传出去怎么办？” 贺靳言淡定地说：“怕什么，只要你父母同意，我们很快就能领证了！” 阮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早就发现他在那里，故意当着他的面儿亲我吧？” 贺靳言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之间光明正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而且我也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从今天起不许再纠结这些问题，换做别人，就算再刺激我我也不会结婚。你是我这辈子都想娶的姑娘，永远都是。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宝宝……” 宝宝？ 阮玲一听他说到“宝宝”，脸红到了耳朵稍儿。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贺靳言说起情话来又实在又中听。 所谓的顾虑在他的温声软语中消散，她又想起温然和宝莉的话，直接问：“那结婚后我们还能谈恋爱吗？” “为什么不谈，结婚后天天谈！”贺靳言了解阮玲，阮玲看着大大咧咧，实则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宠着疼着。 阮玲：“……” 贺靳言的答复让阮玲心动。 人生就是不断地冒险，不结婚不住在一起试试，永远不会知道这段婚姻值不值得。 现在，贺靳言值得她去相信，值得她去尝试。 哪怕最后在婚姻里磕得头破血流，她也认了。 她羡慕温然和沈南征之间的相处方式，但那毕竟是他们的。 她也能感觉到贺靳言细致入微的爱意。 一开始就是她先喜欢他的，她不知道这么快就能跟他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踮起脚亲了贺靳言一口朝医院的方向跑过去。 她到医院门时，温然还没到。 温然和沈南征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 也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聊天。 不过两人还算克制，并没有搂搂抱抱。 沈南征看着她的口袋问：“你不好奇红包里包了多少钱？” “我怎么觉得是你更好奇？”温然把红包拿出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南征没有否认，“就当我好奇，你先打开看看。” 温然给了他一个，“我们俩一起打开。” “好！”沈南征饶有兴致地陪她一起打开，然后跟她一起数钱。 两个红包竟然都是十张大团结和一张一块钱的新票。 也就是一百零一块钱。 红包上还写着百里挑一。 寓意挺好的，也是贺常山和曾兰慧有这个经济实力。 两人一个是医院的院长，一个是文工团的团长，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 …… 沈南征又把钱卷好都给了她，“收好，别丢了。” “放心吧，我衣服里有内兜。”温然说完抽出二十块钱：“给你点零花钱。” “好啊，我媳妇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以后要仰仗你多关照我了！”媳妇给的零花钱，沈南征这次没有拒绝，乐呵呵地收了。 温然算了算账，结个婚确实收了不少。 这还没大办呢，大办的话也要收一部分礼金。 沈南征看她算得认真，笑得更欢乐。 “没发现你还是个小财迷！” “财迷点好。”温然把钱放进了内兜里。 沈南征眼里带着宠溺，低声说：“我昨晚梦到你了。” 第131章 转职成医生 “额？”温然没想那么多，还开玩笑，“是不是太想我，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南征看着她未施粉黛，却过分精致的脸点点头：“很想很想，梦里都是和你……” “在一起”三个字，他没说出口。 温然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脸“唰”地红了！ 不知道这莫名的害羞是从哪儿来的，明明两个人已经是夫妻，还是觉得脸皮在燃烧，深深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但是越琢磨，心跳越快。 “做梦是做梦，你别胡思乱想。” 沈南征看着她羞红的脸说：“你是我媳妇，这怎么叫乱想！” 温然：“……” 这个话题太暧昧，温然并没有在外面跟他继续扯这个话题。 只是送走他，脸还很红。 站在窗口透了透气，透气的时候又想起上午自己在诊室里还亲了他一口，脸红得更深了。 赶紧打开了窗户。 冷空气进屋，才好些。 今天下午病人不多，她也乐得清闲。 陆续给两个病人看过病后，就坐在桌前看医书。 能不能转职成功，都要好好学习。 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努力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才是硬道理。 快下班时，阮玲来找她，“温然，开会。” “这都要下班了，怎么还要开会？”温然不解，但也没有耽搁。 两人一起走向会议室，温然抬头看到了那天去看病的中年男人。 与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 她在心里暗暗分析着，那天猜测的可能真没错，那人是卫生局的。 因为卫生局其中一个人，她认识。 站在医院其他职工后边没说话。 随后金宝莉也过来了，跟她们俩站在一起。 台上领导大声讲话时，她们三人才借着这个机会小声说话。 突然台上的贺常山点名：“陆温然，你到前面来。” 众人找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前面。 随后，贺常山宣布：“经卫生局领导研究决定，陆温然在我们医院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从今天起，正式成为我们城东医院的医生……” …… 片刻的寂静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 她成为了医生，大家认可的医生。 贺常山还留给了她讲话的机会，她站在台上感慨良多，不过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向院领导和卫生局领导表达了一下感谢，又向大家做了个表态，以后一定会兢兢业业治病救人。 从台上下来，还有点晕晕乎乎。 不过在众人散去后，她还是专门上前感谢了下那天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了笑：“你不用感谢我，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还是得到了您的信任，我才有这个机会。”温然该有的客套一样都没少。 中年男人又问：“你是不是从那天我去看病就知道我是卫生局的人？” 温然在心里迅速组织了下语言说：“那倒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您像是个文化人。” “呵呵。”中年男人想起她变相赶人的话更加肯定一件事，“你这丫头太聪明！” 温然：“……” 温然谦虚了两句，中年男人也没久留。 跟着卫生局其他人一起离开。 等他们一行人走后，贺常山才过来。 “那天来暗访你的就是梁局长。” 温然想了想，“你说的是梁丘淮梁局长？” 贺常山点点头，“正是他。你这么快顺利转正，梁局长功不可没。” 温然：“……” 温然猜到他是卫生局的人，真没想到他是局长。 前世记忆里她跟这个梁局长没有瓜葛，但是却也听阮玲的母亲讲过。 当时是以一种很惋惜的语气说，梁局长还不到五十岁就猝死了。 现在想想，他猝死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心脏病。 希望经过这次看病能引起他的警惕吧，有个心理准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当上医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意味着工资也要上升一个档次了。 阮玲和金宝莉琢磨着给她庆贺庆贺，甚至回去的路上还在商量怎么庆贺什么时候庆贺！ 温然跟她们分开，加快速度回了家。 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家里有值得分享的人，也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陆美琴听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脱离宋家后，女儿的婚姻事业都越来越好，一向不信这不信那的她居然有点想拜佛。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不允许做这种事。 在屋里转了两圈说：“明天我去你大舅家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好，随你吧！”温然不反对。 能来往的近亲也就大舅一家了。 陆美琴还是觉得少点什么，想了想说：“明天早上我去买点肉，你打电话给南征让他过来吃饭。” “好。”温然爽快地答应。 她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南征，但是一般情况下不爱给他打电话。 电话转接的时候，话务员都会监听的。 而且，他办公用的电话通常也是用来处理公事。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邮政局的大头捎信过去，反正他负责那条线。 晚上写了封信，第二天早上绕过去给了他。 沈南征收到信的时候是下午，不过这也不影响，因为温然写的本来就是邀请他吃晚饭。 等她下班时，特意去医院接她。 与此同时，请了假的贺靳言也来医院门口等阮玲了！ 只要阮玲的父母一天不同意，他就一天不放弃。 金宝莉已经习惯了，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 温然和沈南征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准备好了。 大舅陆卫东亲自下厨，大舅妈是在小表弟陆放放学后带着他过来的，也是刚刚到。 陆放看见沈南征，立马想到了大吉普。 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没看到。 “南征哥，你怎么来的？” “骑自行车。”沈南征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甚至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字。 王敏芝提醒儿子：“小放，以后喊‘表姐夫’，你表姐和你表姐夫已经领证了，喊‘哥’不对。” 陆放不以为然，“我不，我就喊‘南征哥’，喊‘南征哥’多亲近啊，喊‘表姐夫’显得生分！” “嘿，你这孩子！”王敏芝发现儿子越来越有主意，就是典型的皮痒。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 第132章 证都领了，让他住一晚再走! 陆放以为老妈要打自己，‘噌’地一下跳到温然身后，“然然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你爱怎么喊怎么喊，高兴就好！就你这脾气，越不让你喊，你越喊，嘴上服了心里也不服，就不用改了！”温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称呼。 亲近就是亲近，不亲近就是不亲近。 叫得再亲近背后捅刀子那白搭。 她知道，陆放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只不过为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犯了糊涂，常常惹得父母伤心。 陆放像个猴子一样又跑到沈南征身边，“南征哥，今天是我爸和我姑共同做的菜，你可要多吃点！” 沈南征满头黑线，“你多吃点才对，然然的家就是我的家，我肯定不会客气。” 陆美琴笑着说：“南征说得说得对，然然的家就是你的家，在自己家不用客气。小放也不用客气，姑姑的家你随便吃。” “放心吧姑姑，我就不是爱客气的人！”陆放坐好后开始往嘴里炫肉，吃得那叫一个香。 王敏芝看他的吃相脚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斯文些，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也不怕你表姐夫笑话。” 沈南征不在意这个，“舅妈，他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这里没外人！” 他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外人，王敏芝也少了些拘谨。 笑着说：“像他这个吃法儿，明天早上起来肯定又胖一圈。” “胖是福气！”陆放为自己这身肉辩解，“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 对他这迷之自信，温然只能说，得亏他生在这个年代，不然他自己都得嫌弃自己的肉。 如果不嫌弃，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拼命减肥。 她站起来给众人倒水。 陆卫东却拿出酒来，“你们喝水，我和南征喝酒。南征，然然当上医生不容易，今天咱高低得喝点！” “好，我给您倒。”沈南征从他手里接过酒杯，多余的废话都没说，直接给他满上。 陆卫东开怀大笑：“爽快！” 温然看着他们俩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挺畅快，忍不住提醒：“南征，你少喝点，等会儿还要回去。” 沈南征还没说话，陆卫东先说：“回什么回，证都领了，让他住一晚再走！” 温然：“……” 沈南征：“……” 包括温然和沈南征在内，其他人也愣住了。 话说，住一晚好说，关键是往哪儿睡呢！ 就这么一间屋子两张床，压根没有他睡觉的地方。 虽然沈南征很想留下来，做梦都想留下来，但是不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温然甚至怀疑沈南征就是为了想留下来才喝酒。 王敏芝瞪了陆卫东一眼，“卫东，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南征又不是外人，我跟他喝酒，高兴！”陆卫东是真的高兴。 像沈南征这样有身份有涵养的外甥女婿确实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最关键的是他优秀之余还平易近人。 他没少去领导家里做菜，大多领导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有的喜欢颐指气使。 陆美琴开口：“没事，喝多了去隔壁睡。” 温然疑惑，“哪个隔壁？” 陆美琴笑着说：“就我们隔壁。今天我跟厂长请示过，已经把隔壁这间打扫干净，以后南征可以小住下，不用来回奔波。就是有点冷，多盖两床被子也不碍事。” “妈，您想的真周到。”沈南征给她满上一杯酒，“这杯我敬您。” 这是在自己家，陆美琴也没端着，一口气干了。 温然原本怕沈南征喝多回去路上太危险，现在什么不用担心。 看他们喝得这么美，陆放都馋了，也想喝点。 但是王敏芝才不会让他喝，揪着他的耳朵说：“小小年纪喝什么酒，酒是你这个年纪能喝的嘛！” “你还不让我爸喝酒，看他喝成啥样了！”陆放最擅长的就是犟嘴，“先管管我爸再说我吧！” 王敏芝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 陆卫东意犹未尽，“再喝两杯，不能让南征挑咱们的理儿！” “南征不是那种人，你快别喝了，我们回家。”王敏芝再陆卫东腰间拧了一圈，陆卫东瞬间精神了点。 这才说：“那行吧，我看南征都喝多了，那咱就改天再继续。” 沈南征热情地说：“大舅，改天我请你。” “大舅等着你！”陆卫东走路都快走不稳了，一半多的重量压在陆放身上。 陆放这身膘儿总算派上了用场，“爸，少说两句吧！” 陆卫东喝多了，话也变多，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 然后被王敏芝强制带走。 母子俩把他拖走后，沈南征扶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温然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解解酒。” “好。”其实以沈南征的酒量，再喝上半斤也没问题，不过他就是想让陆美琴认为自己喝多了。 陆美琴抱了被褥到隔壁，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白天让人把宋建设原来睡得那张双人床放了进去。 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冷。 铺好以后，又给他放了暖水袋。 这才过去喊他去那屋睡觉。 温然也跟着过去看了看，隔壁屋灯泡度数很小，显得屋里十分昏暗。 不过再昏暗，也比黑着影儿亮堂。 就是没有炉火，屋里带着一股没有住过人的清冷，也仅仅是挡了点风而已。 她摸了摸被窝说：“这屋里太冷了，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过来，褥子也要铺厚点，有热水袋也不行，这样下去估计一宿都暖和不过来。” 沈南征：“……” 沈南征没有说话，灼灼的目光在昏暗的屋里显得越发亮。 温然听不到回应，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了吗？” “想你。”沈南征一手顶着门，一手把她捞过来。 温然惊呼一声倒在他怀里，还没来及自己捂嘴，就被他封住了唇。 第133章 搞得像偷情一样 温然无处安放的小手还在举着，就这样回应起来。 沈南征的吻带着酒的清香，时而猛烈时而温柔。没有给她半点思考的余地，也没有让她思考的意思。 她也清楚地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或许会随时过来。 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两个人看似吻得专心，却又不专心，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总怕陆美琴突然敲门。 沈南征也不想让丈母娘抓包，更珍惜这片刻的欢愉。 殊不知他的丈母娘压根没想打扰她们。 陆美琴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懂年轻男女的血气方刚。 但是证都领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抱着被子走过去象征性地去敲门。 幸好离婚的时候把被子都拿过来了，不至于借别人家的，不然还真要抓瞎了。 就在她的手刚挨到门的时候，门打开了。 原来是在她还没到门口的时候，沈南征已经听到声音松开了温然。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正准备出去，陆美琴又问：“你们干嘛去？” 温然心慌气不喘，“我带南征去公共厕所，他不知道路。” “嗯，去吧！”陆美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回来早点睡觉，别打扰南征休息。” 温然想也不想说：“好。” 走出去老远，才小声对沈南征说：“吓死我了，搞得像偷情一样。” “没事，妈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沈南征走了几步又问，“你们家属院的保卫工作做得怎么样？” 温然警惕地说：“不许再胡闹了，我们家属院的保卫科可是很尽职尽责。虽说我们已经领证了，但是让他们抓到，难免要惊动很多人。” 沈南征勾唇，“我也没说要做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温然在黑夜里白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到我紧张了，还去不去厕所，不去我要回去了。” “去。” 沈南征回答得果断。 温然：“……” 温然拿着手电不再废话，天气太冷了，多说一句感觉都要多吸一口冷空气。 两人再回去的时候，沈南征还有些恋恋不舍，舍不得就这样放她回去睡觉。 小声说：“等会儿妈睡着了，你再偷偷过来，我等你。” “你快去睡吧！”温然催促着他，往屋里瞅了一眼。 屋里，陆美琴喝了两杯酒有些困意，但是在努力睁着眼睛等女儿。 看到温然回来，才踏实地合上眼。 喝了酒的陆美琴很快打起了呼噜，睡得很沉，温然却怎么都睡不着。 听到隔壁也有翻来覆去的声音，她又坐起来。 犹豫了下，还是去隔壁找沈南征。 黑灯瞎火，她也算是为了沈南征勇敢了一回。 南征为了她留在这里，她也为了他往前迈一步！ 沈南征在听到隔壁起床的声音，就去门口等她。 借着月色，两人看到对方心照不宣谁也没说话。 这个时间，仿佛全世界都是安静的。 大家睡觉都早，除了没有多余的娱乐节目，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怕费电。 沈南征紧紧拉着她的手，在进屋后马上反锁了房间，一把把她抱起来塞进被窝里。 被窝里已经暖热了，不像第一次摸的时候那么凉。 温然没有脱衣服，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沈南征脱了一部分，钻进被窝紧紧抱住她和她拥吻在一起。 手也不自觉地伸进了她的衣服内，触及到弹性十足的水蜜桃时吻得更用力。 温然的身体太敏*感了，他触碰得每一寸都让她忍不住发出声响。 但是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今天给他抱一会儿亲一会儿可以，绝对不能再前进一步了，在这里不合适。 在他的手游走到腰部时一激灵，马上抓住了他的手，喘着粗气说：“点到为止，不能在这里。” 沈南征压抑着眼底的疯狂说：“我知道，我有分寸，只是……” 他的脑子控制了心，控制不住身体而已。 拉着她的手摸向了他的腹肌。 他的腹肌坚硬如铁，再往下……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来，绷直身子说：“不关我的事，我不负责。” “你这是做贼心虚，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沈南征赖上她，“快抱住我，不然我就大声叫了！” 温然在他的腰上拧了下，没拧到肉。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沈南征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就让你抱我一会儿，什么都不做。” 温然：“……” 温然有些想笑，这个牵强的保证还不如不做！ 有点欲盖弥彰了。 敷衍地抱住他，跟他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怕再点燃他那把火。 其实放在前世，估计她也不会有这个顾虑，因为沈南征自己就控制住了，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熄火。 如今的沈南征可是充满激情和活力的。 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小声说：“再抱十分钟，十分钟过后我就回去睡觉。” “好。”沈南征答应得痛快，又低头吻了下去。 …… 这一吻，吻了很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能感觉他的身体随时都可能燃烧到自己，赶紧下床溜回去。 不商量，不妥协。 沈南征看她像逃跑一样，又好气又好笑。 漫漫长夜，终究是因为媳妇无心睡眠。 被窝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闻之欲醉。 回味着刚才的吻，和大手覆在她身上的感觉，愈发精神。 辗转反侧，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冷静。 如此往复，后半夜才睡着。 温然也是后半夜才睡，跟他一样因为刚才的吻，和大手覆在身上的感觉无法入睡。 她听得见他开窗户，也听得见他关窗户。 数羊试过了，睡不着 背圆周率试过了，睡不着。 后来改背《汤头歌》。 也不知道背了多少遍，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是被陆美琴的起床声吵醒的，她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妈，你怎么又起床这么早？” 陆美琴回过头，“我听着南征在隔壁咳嗽了好几声，估计是夜里受寒了，给他熬点姜汤发发热，你先睡吧！” 温然：“……” 第134章 沈团长，你现在怎么变成了黏人精，不像你的风格啊! 温然哪里还躺得住，穿衣服下床。 “我去看看他。” “慢着点，他又跑不了。”陆美琴切着姜片，叮嘱了一句。 温然：“……” 温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隔壁屋。 隔壁屋里，沈南征本来已经穿了一半衣服，听到温然要过来又脱掉重新躺下。 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咳嗽几声。 转过身子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天快亮了，不差这一会儿。” 温然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又给他把了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亏你平时经常锻炼体力好，寒邪入体没发烧已经是万幸。” 沈南征坐起来，“哦，搞了半天你这是担心我特意起这么早啊？” “废话，我不担心你担心谁！”温然把外套给他披上，“注意保暖，我再去给姜汤里加点红糖。” 沈南征：“……” 沈南征的“好”字还没说出口，温然又风风火火出去。 生姜红糖水能够起到辛温解表的功效，从而促进风寒感冒的恢复，减轻咳嗽等相关症状。 温然从母亲手里接过熬制生姜红糖水的活儿，让她去小卖部给沈南征买洗漱用的牙缸牙刷。 还没熬好，沈南征就起床了。 他向来习惯早起，换了地方更加不会赖床。 一起床就看到媳妇在锅台旁忙碌，幸福感涌上心头。 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温然搅着锅说：“快去旁边乖乖坐好，小心被我妈看到。” “妈刚出去，我就抱一分钟。”沈南征像小孩子一样耍赖。 温然笑道：“沈团长，你现在怎么变成了黏人精，不像你的风格啊！” 沈南征无所谓地说：“我的风格在别人面前是统一的，在你面前不讲究。” 温然弯起唇角，“看在你着凉的份儿上，允许你黏一分钟。” 一分钟变两分钟，两分钟变三分钟…… 差不多抱了五分钟，沈南征才肯放开她，乖乖地喝生姜红糖水。 陆美琴买回洗漱用品时，沈南征已经喝完两大碗。 从今以后，这个家里也有他的洗漱用品，他开心地去洗漱。 陆美琴熬了点清粥，又烙了三张葱花饼。 捞出半根腌制的萝卜切成丝，用香油醋拌了下。 简简单单的餐，沈南征吃了不少。 有沈南征在，温然也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了门。 沈南征把温然送到医院后，又回了军区。 今天来得早，温然没着急去诊室，先去找阮玲。 结果没遇见阮玲，遇到了前来替阮玲和田主任母女请假的是阮良策。 其实让贺靳言跟院长说一声就行，但是田主任执意让他亲自跑一趟。 电影院上午最轻松，阮良策也愿意跑这个腿儿就来了。 他来的早，还没见着院长和护士长。 温然得知他是来请假后问：“阮玲和贺医生的事定下来吗？” “定下来了，没想到让这个小妮子抢在了我前面！”阮良策背靠着墙，左手托着右胳膊肘，右手摩搓着下巴，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温然笑着问：“定了哪天结婚？” “具体哪天还没定好，今天就是主要商量这个事，还有跟结婚有关的其他事。”阮良策没有结过婚，只觉得结婚挺麻烦。 随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听小玲说你跟南征哥领证了，恭喜你们啊！” “谢谢。”温然很客气地说，“你要有事可以先回去，我帮她们请假也一样。” 阮良策摆摆手，“算了，还是我请吧！你先去忙，不用管我！” “行吧，那你再多等会儿。”温然说完转身就走。 看她走远，阮良策又想起来一件事。 追上她问：“怎么没看见经常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金宝莉？” 温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找宝莉有事？” “没，没事！”阮良策赶紧解释，“这个星期她都没去看电影，是不是你们医院特别忙？” “医院一直这样。”温然扭头一看看到了金宝莉，冲金宝莉招了招手，“宝莉过来了，你自己问她。” 阮良策：“……” 阮良策下意识地想走，但看到金宝莉与生俱来地那种傲娇和疏离又打住了这种想法。 金宝莉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医院是公共场所，我怎么就不能来！”阮良策抱着自己的胳膊，“你说话一直都是这种态度吗，不怕被人投诉？”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对病人也是这个态度！” 阮良策咂舌，“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我都怀疑你不会笑，每次见你都像别人欠了你八百块似的！” “吃饱撑的！”金宝莉怼了他一句，拉着温然的胳膊转身离开。 温然也是很纳闷啊，阮良策明显口不对心。 没看见宝莉时还关心她这个星期怎么没去看电影，现在竟然跟人家呛起来。 不应该啊！ 等金宝莉跟她去了诊室，她才问：“宝莉，你是不是对阮三哥有意见，怎么每次见了面都这么大火药味儿？” 金宝莉撇撇嘴，“意见大了，我觉得他是很欠揍的那种人，一开口就让人很想揍他的那种！” 温然：“……” 温然很不厚道地笑了！ 转而又问：“你经常自己去看电影吗？” “有时间就去，在家太无聊了！”金宝莉只是太孤独了，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去看电影。 看电影能让她在悲欢离合的电影世界中得到心理上的慰藉。 随后又说，“不过自从你领证，阮玲也跟贺医生也谈婚论嫁后，我觉得看电影也特别无聊，心里特别空，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干脆连电影院也不去了，现在改去溜冰了，溜冰好玩。调休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啊，特别好玩。” “溜冰？”温然还真是会，嫁给沈南征后。 有段时间为了让自己开心点，什么娱乐活动都尝试过，溜冰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她最擅长的是滑旱冰，在真正的冰面上不知道能不能滑好。 金宝莉点点头：“就当庆祝你当上医生？叫上阮玲，我们仨一起去。” “好，那我们仨一起去。”温然也想放松放松，爽快地答应。 第135章 溜冰场大比拼 两人商量好时间地点，金宝莉便先回到自己的岗位。 温然也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阮玲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正常上班。 知道她们商量好要去溜冰场以后，特别开心。 当然，她高兴的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跟贺靳言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的婚事也顺利定下来。 结婚的日期最终定在了正月十六。 本来贺靳言是打算今年结婚的，但是阮玲的二哥阮良谋腊月初八结婚，阮家父母说兄妹俩同一年结婚不好，这才错开了一年。 算起来，阮玲单身的日子也就剩两个多月了。 属于她的单身时光，她肯定要在结婚前尽情地放松。 所以也跟温然商量好了，她不带贺靳言，温然也不带沈南征。 金宝莉举双手赞成。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到了调休那天。 金宝莉第一个到了北城最大的溜冰场，随后温然也到了。 两人把溜冰鞋准备好，阮玲还没到。 金宝莉不时地看看手表，纳闷道：“这都几点了，阮玲怎么还没过来？” 温然往阮玲可能会过来的方向看了看，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过来了！” 金宝莉定睛一看，“我去，跟阮玲一起来的不会是她那倒霉三哥吧？” 温然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可不就是他。 事先叮嘱了金宝莉下，“溜冰场是公共场所，你可别让人家太难做。” 金宝莉虽然嫌弃他，但也知道伤别人自尊心不好，不情不愿地说：“知道啦，我最多不赶他走。” …… 阮玲和阮良策到跟前后，觉得也挺不好意思的，在她们俩开口前解释：“都是我嘴快说要来溜冰，三哥非要来教我。” 阮良策也怕金宝莉嫌弃，把路上买的糖炒栗子递过去，“刚炒出来的，趁热吃。要不是等糖炒栗子，我们俩早过来了。”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接过来。 “你溜冰技术怎么样？” 阮良策拍了拍胸脯，“不是我吹，我这溜冰技术绝对在北城数得上名号，各种高难度动作，难不倒小爷！” 金宝莉又白了他一眼，“吹，使劲儿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说得是事实，要不现在咱俩比试一场？”阮良策不服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要知道白天不上班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玩。 论玩，他也是最会玩的那个。 金宝莉撇撇嘴，“试就试，以为我怕你！” 阮良策换好鞋，和金宝莉先后进入了场内。 …… 阮玲哭笑不得，“三哥好像是说来教我溜冰吧？” “指望他你是指望不上了，换鞋，我们俩慢点滑。” 阮玲着场内不时摔跟头的人，有点胆怯，“温然，你会吗？” 温然摇摇头，“我也不太会，试着来吧！咱俩穿得跟熊一样，摔两下也摔不疼。” “行吧，那我也豁出去了。”阮玲说完也开始换鞋。 两人换好鞋，颤颤巍巍站起来。 一旁比赛的金宝莉和阮良策可能是良心发现，又都滑了回来。 她们两人一人扶着一个，这下温然和阮玲才能站稳。 金宝莉又计上心头，“我们俩比也没意思，不如这样，一人教一个，输的人请客吃饭。” 阮良策看温然也是个生手，当即说：“行，就这么办，别到时候你输了哭鼻子！” 阮玲拽了拽他的衣角，“三哥，你可别太自信，我没你想像地那么聪明，最起码在溜冰上不是，我害怕。” 阮良策很有信心，“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溜冰讲究技巧，你懂技巧了自然会学会！你现在之所以害怕，那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呢！” 阮玲：“……” 阮玲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到了这个地步，她觉得三哥还是比宝莉更靠谱一些，之前可没听说过宝莉会溜冰。 虽然她承认，刚才宝莉溜冰溜得确实不错。 转头问温然：“你怕不怕？” “还好。你别总想着怕，要从心理上克服。”温然刚刚找到了平衡，争取让自己稳稳地站在冰面上。 阮玲点点头，“我晓得了，只是站不稳有点慌。” 金宝莉也安抚阮玲，“没事，你放松点，越紧张身体越僵硬越难滑起来，快摔倒的时候你记得拉你三哥当垫背，这样不疼。” 阮玲：“-_-||” 温然：“-_-||” 阮良策挑了挑眉，“这是我亲妹妹，我能让她摔着？” “(ˉ▽￣～) 切~~”金宝莉懒得跟他废话，“温然，我们先做热身运动，不管他们。” “好吧！”温然明白，溜冰前热热身比较好些。 阮良策也不敢大意，妹妹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他可不能让妹妹挂彩。 先不说爸妈和两个哥哥会不会削死他，他自己也会十分自责。 热身结束后，金宝莉拉着温然的手慢慢溜起来。 可尽管金宝莉控制着速度还是比温然这个“初学者”快，两人速度有一定的差距，温然一个不稳，差点摔到在地。 还好她摆动双臂，利用双臂保持平衡慢慢蹲下来。 阮玲见状，更没信心了。 相反，阮良策却很有信心。 “小玲你别怕，今天这顿饭金宝莉请定了。” 阮玲赏了他个白眼，“我现在还只是热了身，都没动起来呢！” “不着急，慢慢来。”阮良策拉着她慢慢往前溜，力求保持平稳。 不得不说，他吹牛归吹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阮玲在他的鼓励下，渐渐地放松了身体。 然后慢慢找感觉。 她嘴上说自己不聪明，实际上却比普通人聪明很多。 摆动双臂找到平衡，在阮良策松开她的手后，自己也溜了一小段距离。 在身体快歪的时候，一直保护在她身边的阮良策立马划过去拉住了她。 “别慌，你现在就是要让自己找到平衡感，不求快，只求稳。” “我知道了。”阮玲也是个乐于尝试的人，找到感觉以后，玩心大起。 撒开三哥的手自己滑，完全没有刚开始的害怕。 阮良策还是不敢放松半分，时刻紧盯着她。 不过也抽时间看了看金宝莉的教学成果，这一看震惊了！ 第136章 你谁啊，请吃饭都跟我抢? 阮良策记得半个小时前，温然还颤颤巍巍要摔倒，现在已经不用金宝莉扶着，速度也追上金宝莉了。 两人齐头并进，姿势相当飘逸。 再加上两人又长得都挺好看，周围竟然有很多人不滑了停下来看她们俩。 她们俩俨然成了溜冰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怎么会溜冰溜得这么好看呢？ “三哥——三哥——” 阮玲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眼看就要摔倒了，拉了他一把。 他这才反应过来，妹妹还需要他保护呢！ 就在即将要摔倒的一瞬间，他一手拉着阮玲，另一只手撑地，以自己为中心，拉着阮玲画了一个圆。 阮玲有惊无险，勉强没有摔倒在地。 阮良策也擦了擦额头吓出的冷汗，赶紧把她拉起来，“没事吧？” 阮玲气鼓鼓地说：“刚才我叫你好几声，你干嘛呢？” 阮良策：“……” 阮良策不敢说看金宝莉溜冰入了神，任凭妹妹数落了几句。 阮玲也就是一时气愤，心里其实明白，没有三哥在，她会摔得很惨。 再不敢自己一个人滑了，拽着他的胳膊说：“我们去找温然和宝莉。” 阮良策没反对，保护着她带她过去了。 此时，温然跟着金宝莉越滑越顺，那些人围成一个圈，正好把她们包围了。 阮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这是温然和宝莉吧？” “是。”阮良策附和了一声。 刚才他看了好一会儿，滑得真不错。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温然是初学者，但看她保持平衡保持得这么好，又觉得不像。 不过跟金宝莉的动作倒是挺同步，同步起来就很好看。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在心里感慨，“好看”这个词也在心里过了好几遍。 正看得入神，不知谁鼓起掌。 阮玲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阮良策赶紧问：“谁啊？” 阮玲往那边看了看说：“跟宝莉一个大院的纨绔子弟。” 阮良策立马脑补出一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戏，下意识地问：“金宝莉喜欢他？” “宝莉可不敢。”阮玲了解的有限，眼睛一直在找邵宇附近有没有孟若男出没，话也说了一半。 但是这话在阮良策听来就别有一层意思了。 她以为金宝莉喜欢那个男人，但是又不敢说出来。 心里突然觉得有点闷。 溜冰场上的金宝莉像一阵风，虽然不是最漂亮的那个，绝对是最气质独特的那个。 听到鼓掌声，几乎和温然一起看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邵宇，顿时谁也没有了继续滑的心思。 两人对接了一下，去找阮玲。 随后邵宇和几个人也跟了过来，有男有女。 邵宇率先开口：“陆温然，你可真行，连溜冰都会。” “这么多人都会，有什么好稀奇。”温然跟他保持着距离，以免让其他人误会。 仔细想想，孟若男肯定已经把她和沈南征领证的消息告诉他，要不然他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安静。 谁知道会这么巧合，在溜冰场看到他。 他也没有遮遮掩掩，故而她也落落大方。 金宝莉紧接着又问：“怎么没看见若男姐？” “高兴的时候提她干嘛！”邵宇说完还看了看身后，好像怕孟若男冷不丁冒出来一样。 温然捏了捏金宝莉的手，“都快中午了，我们也该走了。” “行，我也滑累了！”金宝莉附和得快。 邵宇忙说：“着什么急，现在还不晚，再滑一会儿，一会儿哥请你们吃饭。” 正在脑补的阮良策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说走就走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听到邵宇要请吃饭，马上说：“用不着你请，吃顿饭我们好还吃得起。” 邵宇反问：“你谁啊，请吃饭都跟我抢？” “没看出来啊，我们一起的！”阮良策往阮玲和金宝莉中间凑了凑。 温然明白邵宇是冲自己来的，怕阮良策跟他起冲突，赶忙说：“邵宇，今天就不用你破费了，你们玩你们的，我们还有事。” “行吧，那改天咱再一起吃。”邵宇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执意要请。 主要也是看阮良策的站位跟温然关系不大，便没当回事。 温然敷衍道：“改天再说。” 邵宇：“……” 邵宇看着温然跟她们一起走了，有点怅然若失。 等她的背影都走远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突然感觉空气骤冷，扭头一看不知道孟若男已经到了身边。 “若……若男，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的腰没好利索，听说你来溜冰，特意来看看你。”孟若男说话的语气比先前温柔了很多，话让其他人听着也有点暧昧。 邵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就是溜个冰，我又不是第一次。只要你不来，我绝对安全。” 孟若男的火气”噌“地上去，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我陪你一起溜冰。” 邵宇：“……” 邵宇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她这句话比上一句还温柔，鸡皮疙瘩又掉一地。 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更让他瘆得慌。 他看了看温然离开的方向，早没影儿了。 又朝溜冰场中心滑过去。 …… 话说温然和他们三人离开溜冰场后，就开始商量着去哪吃饭。 邵宇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她们干饭的心情。 尤其是刚才消耗很多能量，大家都饿了。 金宝莉看向阮良策：“阮良策，你输了，请我们吃饭！” 阮良策嘴硬，“话说到前面，我请你们吃饭是主动请，完全出于个人意愿，可不是因为我输了。” “(ˉ▽￣～) 切~~”金宝莉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耍赖，玩不起就别玩。” 阮良策也确实耍赖了，就是故意跟她作对，“她们俩练习以后还没比，没比怎么知道输赢！这次被别人搅合了，下次我们再来滑冰场，我就不信你能比我教得好！” “下次？”金宝莉也不傻，“下次谁跟你比，没准儿你会偷偷带着阮玲去练习呢，对吧温然！” 第137章 你是我最大的‘小鞋\’(＊＾▽＾＊) 温然看他俩斗嘴有趣，笑着说：“大家出来玩都是图个乐呵，别那么较真。再说我小时候学过，肯定比阮玲有优势。稍微学一下，就找到了感觉。” “我说呢，原来是你小时候学过啊！”阮玲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比自己滑的好，不过这也没关系，本来就是玩，她也没放在心上。 金宝莉也反应过来，“怪不得一教你就会，原来如此啊！那……阮良策，你都说了请我们吃饭，可不能食言！” 阮良策很大方地说：“我可是说话算数的人。说吧，去哪儿吃？” “这可是你说的！”金宝莉想了想，“不如我们去吃烤鸭？” “烤鸭太贵，不如我们吃碗面条算了。”温然从现实考虑，吃顿烤鸭四个人估计要花十块钱，也就是阮良策这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不太地道。 阮玲笑着说：“没事，吃顿烤鸭我三哥还是能请的起的，对吧三哥！” 阮良策点点头，“小意思，咱就去吃烤鸭。” 金宝莉：“……” 金宝莉就是随口一说，其实还可以有很多选择，没想到就这么定了下来。 四人有说有笑去吃烤鸭，虽说阮良策出了血，但他心里反而痛快了。 吃完烤鸭，下午还有时间。 阮良策又邀请她们三人去看了个下午场的电影。 但是温然还要去严老那里学习，先走一步。 至于金宝莉也不是爱沾光的人，回家睡大觉。 阮良策把阮玲送回家后才去上班。 三个人到晚上上夜班才又聚到一起。 每天忙里偷闲，她们最快乐的时间也就是聊八卦。 这不，金宝莉就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讲给她们听了。 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知道吗，若男姐她转性了！” “转性不大可能吧？”温然有点不大相信，“她怎么转了，转成什么样子？” 阮玲也紧跟着问：“再变也不能让邵宇喜欢她吧？” “你说对了，邵宇不但不喜欢，反而更怕她！”金宝莉一五一十地说，“若男姐不知受了谁的点拨，现在对邵宇特别温柔，仅一下午就传遍我们大院了。” “啊？”这个温然没有想到，“那不是很奇怪！” 阮玲想了想孟若男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再想想她嗲嗲的说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可怕，太可怕了！” 金宝莉点点头，“我也很奇怪，特意去她家看了看，她跟我说话还像平时一样，估计也就只对邵宇温柔！她喜欢邵宇可是明事，邵宇心里清楚，拒绝得也明白，我就不明白了，若男姐为什么不换个人。 我听说，公安局有个大队长喜欢她，对她特别好，她还不如找个喜欢自己的人，单恋实在是太累了！” “可惜她不明白啊！”温然不知道这一世邵宇和孟若男能不能凑成一对，但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成一对的希望太渺茫了。 阮玲透过孟若男想到了自己，若有所思道：“如果当初靳言哥不回应我，我会不会像她一样啊?” “没有如果，你们两个顶多算是双向暗恋，郎有情妾有意，跟他们这种根本就是两码事。”温然已经把她所谓的“如果”扼杀在摇篮里，希望她能和贺靳言和和美美过一生。 阮玲也很庆幸，“幸好靳言哥也喜欢我。不过这也多亏了你点醒他，他都跟我说了。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好煽情啊！”金宝莉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她是你最大的财富，我是你最大的什么？” 阮玲嘿嘿笑道：“你是我最大的‘小鞋(*^▽^*)’。” 金宝莉：“(o_o)??” 温然瞬间理解了阮玲的意思，那天金宝莉可是说过，如果她给阮玲当嫂子的话，要给她穿小鞋穿到脚肿。 阮玲这明显是想把宝莉扒拉过去当嫂子了。 阮良策对她的态度确实不一般，估计阮玲也看出来。 也就是宝莉这个对恋爱绝缘的人感觉不到。 金宝莉敲了敲阮玲的脑门，“好啊，她是财富，我是大号‘小鞋’，以后看我怎么给你穿小鞋！” “我不怕啊！”阮玲笑得像个小狐狸，“不如你嫁到我们家来，天天给你机会让我穿小鞋好不好？” 金宝莉刚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立马毫不犹豫地拒绝：“拉倒吧，我怕把你三哥打残！他那么欠揍，可不是请吃一两顿饭就能改变的！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再提我就……哎哟……好痒……” 不等她说完，阮玲就去挠她胳肢窝了。 她最怕挠胳肢窝，大晚上也不敢大声笑，最后只好求饶。 温然也笑得腮帮子疼。 自这次溜冰吃饭之后，每到调休阮良策都会来找她们。 不是看电影就是去溜冰，总之特别殷勤。 阮良策是个口不对心的，就是心里喜欢嘴上也表现得很嫌弃。 随着他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次数多了些，金宝莉跟他拌嘴的时间也多了。 温然和阮玲见怪不怪，都没当回事。 关键是当回事也没用，金宝莉还是跟他水火不容。 促成他们俩，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阮玲撂挑子了，温然也没过多掺和。 上班的时间认真工作，下班后认真生活。 时不时通过邮政局的大头给沈南征传个信儿，送个饭，生活得也特别惬意。 但是有的人就不惬意了。 想去乡下找温馨的傅开宇到现在还没成功，想让厂里开介绍信，但是傅主任直接把这事压下了。 尽管傅主任停薪三个月，但反省一周过去后正常上班，并不影响工作。 不给儿子开证明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再加上万欣被开除后动不动就生病，也不让他去。 他惹不起爸妈，开始借酒消愁。 这天温然下夜班回来，刚好遇见他。 一大早，他身上就带着酒气。 看见她，追上去问：“最近有没有温馨的信？” “没有。”温然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收到温馨的信了，但也可以预见她的近况。 傅开宇有些烦躁，又说：“陆温然，你帮我个忙行不行？” “不帮。”温然连什么忙都不问，就直接拒绝了。 傅开宇低声下气道：“我实在没办法了，也就只有你能帮我。” 第138章 万事有我给你撑腰 “不帮！你是怎么好意思来找我帮忙的，先不说你背信弃义跟温馨在一起，就你妈做的那些事你好意思说出口？” 温然推起自行车就走，不想再跟他说话。 傅开宇拽住她的自行车，“我知道是我不对，那三百块钱我也不找你要了，就当补偿。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我找厂长弄张证明就行。” “那三百块钱你还好意思提！”温然瞥了他一眼，“先不说我能不能办到，就是能也不会帮，你自己想办法。” 傅开宇叹了口气，“我要有办法也不至于来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爱莫能助。”温然直言，“松开手，别妨碍我回家。” 傅开宇依旧拽着她的自行车，“你不帮忙，我就不撒手。” “你试试？” 傅开宇听到冷冽的声音转头，下一秒手就被轻而易举地掰开。 痛呼道：“疼，放开我。” “再纠缠她，我废了你！”沈南征声音里透着令他胆寒的威严，一把推开他。 傅开宇摔倒在地，不敢再纠缠。 他不过就是借着酒劲儿试试，也知道温然帮他的希望不大。 望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温然走了几步后问沈南征：“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沈南征走了几步又说，“我要出趟远门。” 温然忙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南征想了想，“争取过年前到家。” 温然：“……” 温然不说话了，今天腊月初六呢，还有二十几天过年，也就是说他要二十多天不在北城。 前世记忆里这种情况也是经常有，她也习以为常的，只是现在很是不舍。 沈南征看她不说话，停下脚步。 “过年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回来？” 温然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把你自己平安带回来就行。” “好。” 沈南征把她送到屋里。 陆美琴听说他要出远门，又特意多炒了三个鸡蛋。 然后借口去上班，给她们小两口留足了说私房话的时间。 沈南征等丈母娘走远后抱住她，“姓傅的再骚扰你，你就去找魏叔叔开除他，万事有我给你撑腰。” “他是求我帮他弄证明去乡下找温馨。”温然并不怕傅开宇，傅开宇的软肋她也门儿清。 沈南征沉思片刻道：“那就让他去，这种没吃过苦的年轻人就该接受下现实的毒打。” 温然蹙眉，“他是年轻人，你是什么？” 沈南征笑道：“我是有内涵的年轻人。” 温然哑然失笑，“先吃饭。” “不，先吃你。”沈南征为了证明自己很年轻，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她瘫软在自己怀里，才停下。 微肿的红唇和迷离的眼神都是无声的诱惑，他明白再继续下去肯定是自己先控制不住。 故作轻松地说：“吃饭。” 温然：“……” 温然看他装得一本正经，好像刚才用力吻她的不是他一样，拍了他的手一下。 他端起碗说：“我喂你。” “……” 温然一口吞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个饭也吃得你侬我侬。 时间是不会停歇的，正如沈南征该走照样会走。 不过在走之前先去了魏厂长那里一趟。 温然理解他的职务需要，把他送出了门。 只是等他走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约上午十点多，她困极了才进入梦乡，导致下午睡过了头儿。 还好今天不用去严老那儿报道，严老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子都回来了，她昨天已经见过。 严老高兴之余，特意给她放了三天假。 重聚天伦不容易，看样子严老还要亲自上门感谢邵宇。 不得不说，邵宇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她起床以后，自己把盖在锅里的饭热了热。 吃完饭，又在炉子上烤红薯。 说好的，要给金宝莉两块去，不能食言。 阮玲的二哥后天要结婚，已经请了假，不然肯定也要给阮玲带。 她守在炉子旁，一边看书一边烤红薯，烤出来的红薯比哪一次都好。 外焦里嫩，都流油了。 金宝莉看到第一眼就竖起了大拇指，立马炫了一个。 不过她还有一个最关心的问题，边吃边说：“温然，阮玲的二哥后天就要结婚了，我们俩明天提前去送贺礼！” “行，你打算送什么？”温然先问她，想听听她的想法。 金宝莉思考了下，“脸盆镜子肯定人家那些关系近的就送了，我觉得还是送礼金比较合适。” “我也觉得送礼金比较合适。”温然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至于送多少比较合适，两人又仔细合计了下，第二天一起去了阮家。 因不是正日子，只有街坊四邻和本家亲戚在帮忙，所以她们被很热情地邀请进了屋里。 说实话，金宝莉连阮玲的二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来送礼金纯属看阮玲的面子。 阮玲也知道，喜糖瓜子和炒花生、核桃一股脑全都送过来了。 阮良策还陪着二哥过来道了个谢。 他们的大哥阮良则和沈南征一起出门执行任务，春芽自己带着孩子来帮忙。 她认识的人有限，阮母田主任把她安排在里屋招呼温然和金宝莉。 阮飞确实比较调皮，再加上阮玲父母也疼他，他像个小猴子一样一会儿跑到这个屋里，一会儿跑到那个屋里。 跑到这屋时，抬头看着温然老半天。 温然以为他想吃糖不好意思要，拿了两颗糖放到他手里。 春芽赶紧说：“快谢谢姑姑。” 阮飞疑惑地歪着小脑袋，“为什么叫姑姑？” 春芽解释：“她跟你姑姑是朋友，所以你也要叫姑姑。” 阮玲笑呵呵地说：“大嫂说得对，小飞这两位都要叫姑姑。” 她指了指温然和金宝莉。 阮飞礼貌地喊了两声‘姑姑’。 “真乖。” “真乖！” 温然和金宝莉同时夸了夸他。 阮飞又看了温然几眼，“姑姑，我在墙上见过你。” 温然：“……” 第139章 你再夸张点，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能做姐妹了? 温然还没说话，阮玲先问：“什么墙上？” 金宝莉也好奇地看向阮飞。 阮飞眨了眨眼睛，“南征叔叔的新房墙上有，照片里有南征叔叔和这位姑姑。” 春芽没见过温然呢，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在少数，在不确定之前，她怕儿子说错话，忙捂住他的嘴，“别乱说，你才去过几次。” 阮飞挣脱出来，“见过一次我也认识，真的就是这位姑姑。” 温然笑着说：“你看的没错，就是我。” “小飞，你说的南征叔叔就是这位温然姑姑的丈夫。”阮玲给小侄子解惑，“以后她也会住到南征叔叔家里。” 阮飞惊喜道：“真的吗？” 阮玲点点头，“必须滴，明年就住过去了。” 春芽现在明白儿子没有认错人了，“那以后你跟俺们就是前后排邻居。” “大嫂以后多关照。”温然知道她是个淳朴善良的女人，对她颇有好感。 春芽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俺还指望你多照顾俺呢！” “那就互相照顾呗！大嫂，温然人可好了，你肯定会喜欢她。”阮玲帮衬着说，“大嫂人也很好，温然肯定也会喜欢你。” 春芽忙说：“喜欢喜欢，俺一看她就喜欢，长得跟仙女儿似的。” 温然：“……” 温然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前世记忆里，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说的。 有了阮玲介绍，大家慢慢熟识起来。 春芽端茶倒水更是热情。 两人还被热情地留下吃了一顿饭。 从阮家出来时，都吃撑了。 刚走出他们家属院，阮良策跑出来喊住金宝莉。 金宝莉今天心情好，没有赏他白眼。疑惑道：“找我干嘛？” 阮良策看了温然一眼，温然立马会意。 “宝莉，我去前面等你。” “行吧！”金宝莉这次也没有拦着她。 她很识趣地骑上自行车先去前边的转角处等，这一等等了十几分钟。 眼看上班时间到了，她们抓紧时间去上班。 路上，金宝莉没说，她也没问。 但是金宝莉就想让她问问，等了半天她也不问，忍不住开口：“你说阮良策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温然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金宝莉蹙了蹙眉，“他要约我去溜冰。” “就这？”温然看向她，“就这样，你说人家有病？” 金宝莉点点头，“嗯，我觉得他肯定有大病，没事约我干嘛！还避开你和阮玲，绝对是想偷偷害我！” “我看你才是病了！”温然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人家害你图什么，对人家有什么好处？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考虑考虑，没准他偷偷喜欢你呢！” “拉倒吧！”金宝莉才不信，“他肯定不会喜欢我，当初说我丑的可是他，我想起来都生气，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温然反问：“那你拒绝他的邀请了？” 金宝莉笑道：“我说带着你和阮玲我就去！” 温然才不想去当电灯泡，“我去不了，还有事。” “你不去，估计阮玲也会找借口。”金宝莉心里门儿清，“那我也不去了！” 温然看她其实还是想去的，只是抹不开面子。 想了想说：“你在家无聊的话，可以转一圈。” 金宝莉：“……” 金宝莉没说话。 至于后边去没去，温然也没问过她，省得她尴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她照常往返于医院、严老家和服装厂家属院，数着日子等过年。 傅开宇不知道沈南征出远门的事，也没有再打扰过她。 找她帮忙不行，又开始磨叨自己的母亲万欣。 万欣有一部分是心病，有一部分也是装病，害自己丢了工作，又把儿子害到下车间，就怕病一好傅主任拿她撒气。 摊上这么个怨种儿子，她也是没办法了。 厂长对她们家有意见，去找厂长也不可能成功，便让他去找厂长。 谁知道这次厂长没直接同意，却跟傅主任做了做思想工作，傅主任忍着想揍儿子一顿的冲动，给他开了证明。 不过也给他约法三章，要求他必须在年前回来。 去温馨所在的地方，光坐绿皮车就要一个多星期，打个来回就过年了，所以也就只给儿子留了见温馨一面的机会。 这也让傅开宇开心，买了车票当天就出发了。 温然在他走的当天就知道了，陆美琴的小道消息来得特别快。 同一天，她们还收到了宋建设的信，信里放着二十块钱。 这二十块钱，他从回去攒到现在，还是从宋老太手里一点点扣出来的，另外也在自己的三弟那里借了几块，还从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发小那里借了点。 信里写的清清楚楚。 跟温馨一样，爱卖惨，也是真的惨。 温然能想象到他在乡下的生活怎么样，劳改毕竟跟普通社员不一样，当初她想的也是逼得宋建设走投无路他就会要回曾经寄回家的钱。 别看宋老太嚣张，她可是个守财奴，那些钱绝对都攒着没有花出去。 二十块钱她也不嫌少，能收回来一分是一分。 陆美琴拿出之前温然套路他的肉票多买了些肉，留着过年吃。 可以保证的是，今年可以过个肥年了。 离婚后倒比离婚前过得更滋润，连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人也变好看了。 其实陆美琴本身长得白也不丑，就是身上湿气重，有点虚胖。 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得不顺心，因为生活操劳过度也比同龄人显得沧桑。 温然除了给她抹雪花膏外，还给她熬了内调外敷的药，脸上的斑斑点点都少了，人也显瘦了，看起来比离婚前年轻了好几岁。 她买猪肉回来一边切猪肉一边说：“然然，最近好几个人说我比以前年轻了，看来你给我弄得那些还挺有效。” 温然觉得母亲还有很多变美的空间，不能止步于此，很有把握地说：“妈，你继续按我开的方子吃，保证明年这个时候能比现在年轻十岁！” “你再夸张点，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能做姐妹了？”陆美琴笑得合不拢嘴，能比离婚前气色好已经心满意足。 第140章 送不出去的年礼 温然把收集好的药材归拢了一下说：“我就是要这个效果。妈你想想，等你脸上的斑没了，皱纹也少了，身材也纤细了，咱俩站一起是不是就像姐妹？” 陆美琴停下切肉的动作，幻想了一下。 如果真能达到那种效果，确实能年轻个十来岁。 不过她摸了摸眼角和额头，又问：“这皱纹和鱼尾纹也能靠熬得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消除？” “能。”温然做得可是淡斑祛皱的面膜，“以后咱就靠这些赚钱，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陆美琴没那么乐观，“还是谨慎点吧，别让人说咱投机倒把。你也是高嫁，不能有污点。” 温然反过来安慰她，“我有分寸，妈你就放心吧。” 陆美琴：“……” 陆美琴是相信女儿的，不禁对未来的日子又多了一些期待。 温然也专心研究起面膜，争取让面膜提炼得更精纯些。 做面膜赚钱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她对未来的一个规划，跟做医生没有冲突。 只不过这个规划要实现，肯定要多花些时间。 时间是宝贵的，不经意间就从指缝溜走。 二十多天说快也快，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九。 沈南征还没有回来，沈肇廷让勤务员成义送了些年货过来。 春联也不用找别人写了，年货里也有。 像一些排队都买不上的紧俏货，也有不少。 羡慕得周围的邻居下巴都要掉了，谁不知道陆温然找了个好婆家，事事不用操心，样样不用发愁。 尤其是看到陆美琴气色越来越好，更是觉得她离婚离对了。 导致某些想离婚犹犹豫豫的女人都想咬咬牙把婚离了，一了百了。 但是哪能一了百了，她们根本没有陆美琴的底气和运气。 闹腾半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陆美琴听了都不禁唏嘘。 万欣没时间羡慕她，更没时间嫉妒她，还有一天就过年，儿子这一去就没了消息，丈夫也天天给她脸色看，她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满肚子的委屈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以前没跟陆美琴闹掰的时候还能跟她说说心里话，厂里其他人冲她是主任的媳妇又在食堂上班，也能给三分薄面。然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三分薄面连摆设都算不上。 人际关系没有维持好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收入锐减。 她的工资没了，儿子的工资也指望不上，丈夫还在停薪就更不用说。 本来今年过年就已经很难了，丈夫还让她去给陆美琴母女送东西。 她们母女现在别提多滋润了，居然还让她给她们送！ 尽管知道丈夫钻营之心不死，还是不想去，气得当场吵了一架。 傅主任跟她沟通不成，气得要把她赶回娘家。 还明确地告诉她，就算她回娘家，他也会去送礼。 回娘家是万万不能的，平时还能凑合一两天，这大过年的去哪儿给哪儿添堵。 不能离不能散，比起回娘家，她最终选择去送礼。 擦干眼泪委屈巴巴拿着鸡蛋和白糖出去。 提着东西走到温然家附近时又停了下来，脑子里就像有两个小人打架。 实在是没那个脸去，在一棵树下不停地徘徊。 低三下四再跟陆美琴说好话，她做不到。 但是做不到的话，以丈夫的脾气多半不会放过她！ 新账旧账一起算，还是她不占理。 就陆美琴那个臭脾气，送过去也不一定能成功。 她太了解陆美琴了！ ……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陆美琴透过窗户就看到了她，没有当回事。 毕竟当初她可是当着全体职工的面忏悔到晕倒，自那以后互相就当对方不存在一样。 谁知过了一会儿，万欣竟然过来了。 “美琴，忙着呢？” 陆美琴顺手抄了把锅铲从屋里出来，“你来干嘛？我警告你，你别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打你！” 万欣看到脸色红润的陆美琴一愣。 自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忏悔后，她出门的时间很少，就算出门瞥见陆美琴的影子也就扭头走了，现在离近才发现陆美琴容光焕发像换了一个人。 再想想出门前镜子里的憔悴的自己，心里一紧。 再憋屈，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美琴你别生气，我是借着过年这个机会来赔罪的。” “赔罪就免了，你拿回去吧！”陆美琴才不会要她的东西，都担心她会不会在里面下毒。 万欣把东西放到地上，“东西我给你了，你记得拿回去，省得回去老傅呵斥我！” “别放！” 陆美琴拦着她，她还是放下了。 鸡蛋这玩意怕摔，放的时候还有两个磕裂了。 她连看也没看，转身就走。 陆美琴提起鸡蛋和白糖追过去，“拿走你的东西，我们家不需要。” 万欣当然知道她们不需要，她还不是被逼的。 咬了咬后槽牙，笑着转过头，“你不要就扔了，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来。” 陆美琴：“……” 陆美琴很了解万欣，明白她就是敷衍下，走个形势。 把锅铲交给温然，又自己提着东西送回去。 万欣走得快，也怕陆美琴再送回来，到家以后反锁上了门。 陆美琴把东西放到了门口，敲了敲门说：“我把东西放门口了，别人拿走我可不管。” “别放，别人拿走我也当送给你了！”万欣没有打开门，送出去的东西不敢再收回来。 但是等了一下，屋外没动静，担心东西真被别人拿走，又赶紧打开了门。 与其被别人拿走，还不如自己家吃了。 只是不好跟丈夫交代。 正打算把鸡蛋和白糖拿起来，傅主任回来了。 吓得她手一哆嗦，赶紧站起来。 傅主任去给厂长送东西，也无功而返。 往常厂长还是收的，但是今年说什么都不收， 东西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给书记送，书记也不要。 给厂里其他比他官大的送，也都是婉言谢绝。 再看看自家门口的东西，本来就黑着的脸更黑了。 万欣赶忙解释：“东西送不出去又不赖我，我都放她们家了，是陆美琴刚刚又送回来！” “废物，送个礼都送不出去！”傅主任一脚踢烂鸡蛋，气鼓鼓地进了屋。 似乎只有骂万欣，才能消了心里憋得这口气。 第141章 新年愿望 鸡蛋被踢烂，就像万欣的心被踢烂一样。 别看这点鸡蛋，也能让她们家过个像样的年。 蹲在地上哭起来。 大过年的，左邻右舍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她哭得更伤心。 早知道不针对陆美琴就好了，不传温然的闲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现场。 原来的忏悔只是嘴上说说，现在才是真后悔！ 可惜温然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温然在陆美琴回去后，就万欣这件事跟母亲聊了聊，最后总结出一个结果，那就是远离傅家，同时也要提防着傅家。 别的不怕，就怕傅家狗急跳墙，暗里使坏。 另外，也要重点感谢下魏厂长家，没有魏厂长帮忙，厂里哪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趁着过年这个机会，很有必要送点年礼过去。 母女俩商量了一番，拿了一条鱼＜?)))＞＜＜和一刀肉。 这可是实打实的诚意，毕竟有些人家过年连肉都吃不起。 就算魏厂长家吃喝不愁，也拿得出手。 两人收拾了下，拿了过去。 快到门口时，正好遇见了提着东西要出门的刘老师。 刘老师热情地把她们请进了屋，茶水也很快安排上。 笑意盈盈说：“我也正想去你们家送点腊肉，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 “您看您，还惦记着我们，这让我们怎么过意得去！”陆美琴客套道，“南征他爸让人送了不少东西来，您就别给我们送了。” 刘老师把腊肉放到桌子：“他是他送的，我们是我们送的，不一样。” “沈大哥今天刚让勤务员给我送了两瓶好酒，我们这个媒人当的惭愧，都没出多少力。”魏厂长总觉得做得不够，对不起老大哥。 温然可不这样想，厂长两口子可是帮大忙了，“魏叔叔已经帮我们很多，给您送两瓶好酒也是应该的。” 魏厂长都没说沈南征请自己说媒时送的茅台和中华，摆摆手说：“惭愧惭愧……” 温然：“……” 温然和母亲跟厂长两口子客套了一番，最后总算把鱼和肉留下了，然后又带走了腊肉。 虽说换了换，但都达到了送礼的目的。 腊月二十九就这样过去了。 快过年了，医院人不多。 三十只上了一上午班。 她又去严老家送了一趟年礼，这才回家。 谁知刚一出门遇到了同样来给严老送礼的邵宇。 邵宇从年礼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过去，“送给你。” 温然：“……” 温然的双手插在兜里，没有接。 婉拒道：“礼物我就不接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不用这么介意。”邵宇说着把盒子打开，“我知道送贵重的东西你也不要，特意挑选了这个便于携带的记事本。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有什么愿望就写在上面，我都会帮你实现。” 这时的邵宇是阳光快乐的，家里的变故由于沈南征出手帮忙也躲过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有这一劫，也算是平安渡过了七三年。 温然看盒子挺贵重，还以为里面也是贵重东西呢，连再次拒绝的词都想好了，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 从盒子里拿出巴掌大的记事本，又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上边写了一行字。 随身携带钢笔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写完后又把笔记本重新放回盒子里。 “别的愿望南征都能帮我实现，也就这个愿望你能帮我了。” “什么愿望？”邵宇很开心马上就能帮她实现愿望，忙拿笔记本。 温然拦住他，“等下我走了你再看。” 邵宇：“……” 邵宇的手放在笔记本上还没打开，温然就收起钢笔先走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有片刻的失神。 打开笔记本，上边写着一行字： 邵宇： 祝你早点找个情投意合的人，新的一年要有新的开始。 落款写着：温然 ，一九七三年腊月三十。 …… 邵宇看着这行字，愣了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遇到情投意合的人，但知道和温然永远不可能。 随缘吧，为了她这个愿望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 其实随缘也好，认命也罢，温然并不会干预。 让他摆脱前世毁容的命运就已经足够。 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属院，有积极的人们已经开始贴对联了。 陆美琴也把对联拿了出来，是沈肇廷亲手写的。 别看他是个大老粗，文化却不低，还写了一手好字。 上联：旧岁又添几个喜，下联：新年更上一层楼。 横批：辞旧迎新 对联写得很应景，也很大气。 她帮着母亲把对联贴上，家里顿时有了过年的气氛。 鞭炮也是沈肇廷派人送来的，她们自己也提前买了一把。 往年都是宋建设下楼放一把，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今年就要靠自己放炮。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怕放炮。 下午，她还帮着母亲包了饺子，做了几个菜。 虽然只有两个人过年，还是相当重视。 就这样，一下午很快过去。 眼看天色暗下来，还没有沈南征回来的消息，她有点失落，去门口看了几次。 等沈南征，亦或者是沈南征派人送来的信。 陆美琴看她怅然若失，洗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担心南征啊？” “嗯。”温然接过苹果应了声，“也不知道他今天还能不能赶回来？” 陆美琴烤着手说：“只要能平安回来就行，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温然：“……” 温然明白这个道理，还是难免担忧。 有前世的记忆加持，他做什么事应该会很顺利才对，按说不应该到现在还没影儿。 …… 看着手中的苹果，不由得回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 在心里许下新年愿望：希望沈南征平安归来。 夜色加深后，鞭炮声也响了起来。 陆美琴煮好饺子，喊她吃饭。 谁知她刚做好，就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沈南征。 惊喜之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身上带着寒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温然抬起头，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瞬间尴尬得脸通红，“还有战友在啊！” 第142章 回城探亲的表哥表姐 陆美琴赶紧打马虎眼，“然然等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连饭都吃不下去。” 沈南征把她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解释道：“有点事耽搁。妈，我身后两个战友一天没吃饭呢，先给他们弄点吃的吧！” “正好，刚煮熟的饺子，快让他们进来。”陆美琴把人迎进来，把饺子也推到了他们身边，顺便也给沈南征盛了一碗。 本来就多包着饺子，也多煮着。 除夕嘛，按老理剩点东西好，这才叫真正的年年有余。 温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脸色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沈南征拉了拉她，“你和妈也坐下吃。” “我再煮点饺子，咱别的不说，饺子管够。”陆美琴等水开后把饺子下进了锅里，搅了搅。 温然坐到他旁边问：“你还没回军区吧？” “没有。”沈南征也一天没吃饭了，边吃边说，“到北城直接就到了你们家属院，顺便送个信儿。” “送信儿？”温然疑惑，“给谁啊？” 沈南征开口道：“傅开宇的父母。” 温然愣住，“怎么回事，你就不能一次说完？” 旁边吃饭的两个士兵还没从温然抱沈南征的举动中缓过来。 这么跟团长说话，他们可不敢，看来还是嫂子厉害！ 他们头也不敢抬，专心吃着饭。 但是也不敢吃得太快，怕吃得太快站着不是坐着不是。 沈南征放下筷子，看着温然认认真真地说：“傅开宇被狼咬掉半条腿，现在在当地最大的医院治疗。要不是我们正好路过，别说他这条腿，就是这条命都没了。” “他还真是幸运。”温然明白这是沈南征的责任所在，只是感慨太巧了。 陆美琴忙问：“傅主任和万欣现在去找傅开宇了吗？” “现在应该在想办法出发。”沈南征没讲那么细，“车不好找。” 陆美琴也是看着傅开宇长大的，闹了这么多矛盾，他还落到这种下场，难免心慌。 同时也庆幸沈南征福大命大，遇到狼还能全身而退。 他肯定是从狼口中救下的人，不然傅开宇说不定就被狼吞了，哪会只剩一条腿。 沈南征和两个战友吃完饭要走，温然和陆美琴都送了出去。 听到鞭炮声，温然拉住他的手，“南征，你放完鞭炮再走吧！” “好。”沈南征就当媳妇变相撒娇，想也不想答应。 都已经到北城了，也不差这几分钟回军区，拿出打火机点着了引线。 鞭炮噼里啪啦响了一会儿，他们也算一起辞旧迎新。 尤其看到火光里媳妇的笑脸，觉得留这一小会儿也值了。 后边两个战友也很想放炮，但没有沈南征的命令，一直笔直地站着。 鞭炮声让过年的味道更浓烈，温然在把沈南征送出家属院门口后说了声：“新年快乐！” 沈南征在外人面前克制着热烈地情感也说声：“新年快乐！” …… 沈南征走后，她不再像先前那样惶惶不安了。 转身回家。 今夜是除夕，她和陆美琴一起守岁。 陆美琴感慨良多，母女俩说了很多贴心的私房话。 甚至还朦朦胧胧地教她男女之事，她红着脸听了一些，越听脸越烫，借口困了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前世记忆里，想让母亲教都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有母亲在，真好。 夜里，她做了几个连环梦，驴唇不对马嘴也能续上。 清晨是被炮声嚷醒的。 陆美琴起得更早一些，两人的饺子都煮好了。 过年这几天病人不多，值班的医生也不用留那么多，所以她可以安心在家过个好年， 吃过饭就跟着陆美琴带先去厂长家串了串门，又去关系较好的朋友家串门，一上午几乎都是在别人家渡过。 吃瓜子喝茶水。 很多人家也就是过年这一天才舍得买点瓜子和茶叶，都留着招待客人了。 下午那些朋友又来陆美琴。 大家欢聚一堂，比没离婚前还热闹。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厂长两口子关照的原因在，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找了个好婆家。 看到母亲跟别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她甚至能想到出嫁以后母亲自己在家过年的情形。 这样倒放心了些。 虽然母亲识人不清，却也交了几个两肋插刀的朋友。 其中和李爱英关系最好。 倒是她，因为温馨的关系，在家属院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不过也无所谓啦，在哪儿遇到都一样。 新的一年，也要有新的期待。 她今天没有看书，就单纯地嗑瓜子听大家闲聊。 闲聊之中又有人聊到了傅家。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傅开宇出了事，事情也没有传开，都在讨论今天一直没看到傅家人。 陆美琴也不是爱传闲话的，对傅家的事讳莫如深，转移到了其他话题。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她和母亲吃过早饭收拾了下就去了大舅家。 今天大舅家最热闹，下乡的表哥表姐都回来了。 知青是可以回城探亲的，她们跟温馨不一样，温馨是第一年下乡，去的地方比较偏僻又比较远，所以不会回城。 话痨表弟陆放已经把她领证的事告诉哥哥姐姐，连她在城东医院上班的事也没漏掉。 表哥表姐是龙凤胎，两人同时托着下巴围着她转了一圈，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表哥陆巡感慨，“然然，你可真厉害啊，居然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还比我们还早结婚！” 温然笑道：“遇到合适的就结了，早晚都要结，工作的事也是托了朋友的福。” “不对，不对劲。”表姐陆湘摇摇头，“然然，我记得我下乡见你你还说将来想跟那个叫傅什么的一个厂子上班，怎么现在结婚对象都还了？” 温然知道表姐心细，要不然考上大学后也不会在法院上班。 把温馨和傅开宇的事大概讲了讲，然后又讲了讲相亲遇见沈南征的事。 陆湘听完，这才觉得事情合理了。 然后又问：“你真的会医术？” “我医生都当上了，这还有假！”温然又说，“我的医术可是经过权威认证。” 陆湘点点头，“你跟我来。” 温然：“……” 温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屋里说悄悄话。 陆放和陆巡只能干瞪眼，他们两个好奇心不小，也想听听！ 不过很快被王敏芝揪去干活。 在他们家，女孩子可是有优待的，不用干活。 屋里，陆湘伸出胳膊来，“然然，你先帮我把个脉，看看我身体怎么样？” “你哪儿不舒服？”温然看她脸色尚可先问了一句。 陆湘想了想说：“总是恶心想吐，整天昏昏欲睡，例假也超了一个多月。” 第143章 你怀孕了 温然挑了挑眉，暗道不会是怀孕了吧！ 前世记忆里也没这个情况啊，赶紧给她把了把脉。 把过脉，她又问表姐，“你确定你恶心想吐，整天昏昏欲睡，例假也推迟了一个多月？” 陆湘犹豫了下，点点头。 温然摇摇头，“不对，你的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按你的身体情况来看，你现在应该刚好有例假在身。表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试探我？” “你真神啊，然然！”陆湘看了看门，压低声音说：“我没试探你，是跟我们一起下乡的那个女知青最近总这样。” 温然：“……” 温然撒开她的手腕，“那我要给她本人把脉才行，给你哪儿把得出来！” 陆湘又神神秘秘地问：“那你说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是什么毛病？” 温然反问她，“你觉得呢？” 陆湘也没把她当外人，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说：“我觉得她是怀孕，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这种情况怀孕的几率确实大，不过在没有确切的证明前，咱也不能瞎说。”温然没摸清情况前，只能说个大概。 陆湘随后又担心起来，“你说她要真怀孕了可怎么办呢！” “她跟你关系很好？”温然想不起来她哪个好朋友未婚先孕，前世这时候正下乡呢！ 陆湘叹了口气，“她跟我关系一般，但是她有可能怀了我哥的孩子！” 温然很震惊，“你怎么知道？” 陆湘发愁，“真的。我亲耳听见蒋小涵对我哥说的。我哥现在还没告诉爸妈，我没弄清楚前，也不敢声张。 你还不知道我妈那暴脾气，不管是不是肯定先打我哥一顿。当然，打他是小事，关键是这事怎么弄啊！” 温然：“……” 温然听到蒋小涵这个名字想起来了。 陆巡确实和蒋小涵闪婚，不久后早产生下一个儿子。 儿子越大长得跟他越不像，闲言碎语越来越多，他逼问之下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一开始就是蒋小涵算计他，跟别人有了孩子让他当接盘侠。 后来果断离了婚，却也因此离开北城。 大舅和舅妈晚景不佳，跟这也有一部分关系 只听陆湘又说，“就我哥那个负责劲儿，肯定不会让蒋小涵大着肚子被指指点点，爸妈生气归生气，最后肯定也会同意，领证就是这几天的事。 但是我不喜欢蒋小涵，你见了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姑娘。关键是我也没见我哥有多喜欢她，她怎么就有了我哥的孩子呢？” 温然也不想让表哥当接盘侠，不想让大舅大舅妈伤心，提议道：“明天你想办法带她到城东医院来，我给她检查检查。” “行。”陆湘就凭她看出自己来例假就很相信她。 温然又叮嘱，“你可别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都告诉她，套不出话。” “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陆湘拍着胸脯保证。 ## 大年初三，轮到温然上班。 陆湘果然带着蒋小涵去看病。 蒋小涵边走边说：“这都快下班了吧，人家医生也下班。” “你这样好意思人多的时候来啊！”陆湘没给她好脸色，“还想不想嫁进我们家！” 蒋小涵本不想让陆湘陪着来，进屋前说：“你在外面等我。” “你不是怕了吧？”陆湘能感觉出她的心虚。 蒋小涵犹犹豫豫说：“你一个大姑娘跟着不好！” “嗯。我是大姑娘，你不是！”陆湘说着话先推开了门。 蒋小涵，但见温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医生，感觉医术应该也不怎么样。 而且她也私下里看过医生，根本看不出几个月。 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说了算，她说怎样便是怎样。 扫了陆湘一眼说：“行吧，你进去后可别乱说话。” “我不像你那么随便！”陆湘一语双关，打心底不喜欢她。 蒋小涵的手护着小腹进了诊室。 一进屋，温然就认出了她。 是她没错，跟前世记忆里第一次见她差别不大。 扭扭捏捏的样子都一样。 虽然同样不喜欢她，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也没有看陆湘，只当不认识她，直接问：“哪儿不舒服？” 蒋小涵看了陆湘一眼，然后说：“恶心想吐，整天昏昏沉沉想睡觉。” 温然让她伸出胳膊给她把了把脉。 一般把脉只能把出有没有怀孕，但是她有严老指点自然不一样。 严老可是有独门秘诀，不能说看出具体哪一天怀孕，但大概时间能看个差不厘。 心里有数后又问：“你最后一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 蒋小涵没想到还问这个，说出具体时间，怕陆湘告诉王敏芝。陆湘没经验王敏芝有，于是含糊其辞：“我记不太清楚了，例假不准，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来。” 温然明白她这是说谎了。 大多数早孕妇女怀孕约30天，会有恶心呕吐早孕；怀孕晚，妇女可能早孕反应约40天会有反应。 蒋小涵想让陆巡接盘的话，套路陆巡的时候应该最少怀孕一个多月。 如果说例假一个多月没来的话，也就是说怀孕两个多月，而实际上却是三个月的脉相。 这其中差着一个月，不用做亲子鉴定也知道孩子不是陆巡的。 松开她的手腕说：“你怀孕三个多月了！” 蒋小涵脸色大变，“你会不会看病，我才怀孕两个月！” 第144章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 “你可以不承认你怀孕三个多月，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我会不会看病你心知肚明！不是你说怀孕两个月就是两个月，你的脉象显示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脉象骗不了人。”温然有前世的记忆加持，更加确定自己的诊断。 蒋小涵站起来，“你就是庸医，我不在你这儿看了！什么都不懂还来当医生，不会是靠着这张脸进来的吧！” 啪——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 陆湘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就算再不懂，也听出月份不对。 蒋小涵捂着脸，“你疯了陆湘，我以后可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还想不想回娘家！” “想当我嫂子，你做梦！”陆湘理智又清醒，“蒋小涵，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跟你说不着，是谁的孩子陆巡知道。”蒋小涵知道陆湘不好糊弄，但是吃定了陆巡会娶自己。 医院是公共场合，她没有打回去，不过这一巴掌她记下了！ 陆湘就知道她咽不下这口气，还会揪着陆巡不放。 看了看表说：“然然，你跟我一起回去揭穿她的真面目。” “好。”温然收拾了下，跟陆湘出门。 她们到陆家的时候，蒋小涵刚进屋。 蒋小涵没想到陆湘居然把大夫也带过来，立马想到她们是串通好的，在心里琢磨起对策。 陆卫东今天不在家，王敏芝没在意蒋小涵，很疑惑温然这个时候过来。 看她们俩急匆匆的表情，忙问：“出什么事了？” 陆巡还不知道陆湘和温然已经知道蒋小涵怀孕的事，但见她们和蒋小涵前后脚进屋，也有点心虚。 没等她们说话，蒋小涵先说：“我怀了陆巡的孩子。” “什……什么？”王敏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你怀了谁的孩子？” 蒋小涵重复：“我怀了陆巡的孩子。” 陆巡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说：“妈，我刚才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王敏芝最不喜欢作风不检点的人，也经常这么教导女儿，没想到儿子来了这么一出，瞬间血压飙升。 未婚先孕，未婚先孕……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反手甩了儿子一巴，“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未婚先孕，传出去让我和你爸怎么见人！你们以后怎么见人！气死我了，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打死你算了！” 她说着又捶了陆巡两拳！ 陆巡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脸上顿时浮现出巴掌印。 但是作为男人的担当不能丢，深吸一口气说：“妈，事情已经出了，我想和小涵早点领了证，以免她被人说闲话，你就成全我们吧！” 蒋小涵得意地看了陆湘一眼，甚至已经想好了嫁给陆巡以后怎么把巴掌还回去。 不打回去，难解她心头这口怨气。 陆湘急道：“哥，你好糊涂！她骗你了，怀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陆巡，你别听她瞎说，她随便找个人就想冒充医生，还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蒋小涵抢先一步说，“你也知道她不喜欢我，若你真信她的话，我现在就打掉我们的孩子，让你内疚一辈子！” 陆巡头痛，“蒋小涵你冷静点，我又没说不信你。” 温然开口问：“她跟你说怀孕几个月？” “两个月。”陆巡反过来问，“是你帮她检查的？” 温然点头，“是的，她不是怀孕两个月，是三个多月。表哥不会也怀疑我冒充医生吧？” “表哥？”蒋小涵愣住，“你喊他什么？” 温然瞥了她一眼，“表哥啊，你不会说我这个表妹也是冒充吧！” 陆巡：“……” 陆巡没明白，有经验的王敏芝先反应过来。 “然然，你说她怀孕三个多月了？” 温然郑重地回答：“是。” 王敏芝反过来又问儿子：“陆巡，你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初九。”陆巡记得很清楚，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接下来的话，王敏芝更让他不好意思。 “在一起几次？” “你怎么做家长的，连这也问，能不能尊重尊重我们！”蒋小涵怕王敏芝再问下去没法收场，插了一句嘴。 王敏芝吼道：“没你说话的份！陆巡，你说。” 陆巡红着脸说：“就那天那一次，我喝多了，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错事。” 王敏芝：“……” 王敏芝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这傻儿子让人家糊弄了！刀子一样的眼神看向蒋小涵：“你自己不检点还想让我儿子当冤大头？” “我没有，孩子就是他的！”蒋小涵嘴硬，“陆巡，你帮我说句话，你忘了我们什么都没穿在同一张床上，那可是我的第一次！” 陆巡也只记得什么都没穿在同一张床上，还有床上的血渍，具体做了什么没印象，连回想都回想不出来。 感觉像做梦一样，但是梦好像又是空的。 直到一个月后她告诉自己怀孕了，才觉得那天发生的事真实些， 他再糊涂也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 温然检查着怀孕三个月，她却说怀孕两个月，这明显是要把自己当冤大头。 皱着眉说：“那天是你故意灌醉我对不对？” “什么叫我故意，我们俩可是一起喝的！”蒋小涵狡辩，“你忘了，咱俩一人半瓶，我也喝多了。她说怀孕三个多月你们就信三个多月，你们就那么相信她的医术啊！你怀疑我，就没怀疑过她的医术！她看起来比我们还年轻，说几个月就是几个月？” 陆湘很认可温然的医术，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很肯定地说：“她年纪轻怎么了，医术可不低！你进医院的时候没看到墙上的锦旗啊，上边写的陆温然就是我表妹，我表妹的医术已经得到医院的认可，得到卫生局的认可！” “为了不让我嫁给你哥，你也算是费劲了心机。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小侄子，你真是残忍，串通表妹连小侄子也害！”蒋小涵往后退了两步，“陆巡，既然你不负责，那我也没必要再为了这个孩子跟你纠缠，现在我就去医院打掉他！” 第145章 这就是你把我当傻子的理由? 蒋小涵说完就往外走，好像真的要去打胎一样。 陆巡赶紧拉住她，“等等，先说清楚这件事！” 他没见识过温然的医术，也知道陆湘不喜欢蒋小涵，若说一味地相信她们，对蒋小涵不公平；但若是傻傻地相信蒋小涵，他也做不到。 王敏芝也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地让蒋小涵去打胎！ 真把孩子打了，那这件事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永远说不清了。 顺着儿子的话说：“你不相信我外甥女，那就去其他的医院看，一个不行去两个，我就不信哪个医生都污蔑你！” “舅妈，我觉得请几个医生都不如请一个权威。严开济严老你们都知道吧，他的医术大家也都信得过，不如就把他请过来。”温然不确定别的医生是不是也有本事把出具体几个月，所以请师傅过来最靠谱。 陆巡抬头，“严老不是被下放了吗？” “已经回城了！”温然当着蒋小涵的面并没有说出自己和严老的关系。 陆巡看向蒋小涵，“以前你经常说严老医术好，找严老看没问题吧？” 蒋小涵：“……” 蒋小涵怎么会不明白严老医术好，严老的医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但越正是这样，她越是不敢冒险。 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随便找个大夫就行，干嘛找严老！” “因为你相信严老的医术！”陆巡回了一句，“我这就去找严老！” 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陆放站起来，“哥，我去，我知道严老家在哪里！” “那你快去！”陆巡担心蒋小涵做出冲动的事，让陆放自己去了。 蒋小涵真的慌了！ 与其到时候弄得难以收场，还不如现在就狠点心。 声泪俱下道：“陆巡，你都不相信我，还看什么大夫！就当我瞎了眼，就当你儿子没那个命，你放开我，我不要他了，也不要你！” 陆巡理智尚在，“今天不检查清楚，我不会放开手！” 蒋小涵情急之下拿肚子去撞桌子，幸好陆湘眼疾手快，及时拿自己的身子垫了下，蒋小涵的肚子这才没事。 陆湘捂着腰说：“你什么心思你知道我们也知道！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为了这个孩子竟然不惜拉我哥下水，你是不是觉得我哥为人老实好糊弄？” 蒋小涵顾左右而言他，“我都说了不想要这个孩子不嫁陆巡，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陷害我儿子一场到底图什么？”王敏芝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姑娘，看她这样子，更加确信温然的诊断没有错。 蒋小涵：“……” 蒋小涵依旧什么都不说。 陆巡也没说话，心里乱作一团。 其实，他倒希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总觉得那天就像做了一场虚无的梦，稀里糊涂就当爹了！ 陆放骑着自行车去的，一路骑着自行车把严老带过来。 车速太快，严老的帽子都被风吹掉好几回。 幸好大年初三路上也没多少人，不然就他这样骑自行车，不出事才怪！ 还好严老平平稳稳到了陆家。 蒋小涵像个犯人一样被温然四人围起来，直到严老把过脉，跟温然说出一样的诊断结果——怀孕三个多月。 陆湘激动地说：“我就知道然然没看错。” 严老捋了捋胡子，“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医术自然是不错！” “然然竟然是您的徒弟？”陆湘相当震惊。 陆巡也诧异地看过来，随后看向了蒋小涵。 拳头攥起来放下，又攥起来。 事实摆在眼前，他居然被蒋小涵当猴耍了！ 蒋小涵在温然把脉把出三个多月的时候就知道她医术不错，骂她庸医也不过是为自己打掩护而已。 如今严老权威发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没了。 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不说话。 严老什么人家都去过，什么情况也都见过，明白不该多问的不问，不该多说的不说，背起药箱作势欲走。 王敏芝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自己家不用摊上这么不检点的媳妇。 只不过再想质问蒋小涵也没有当场发作，怕严老看笑话，严老毕竟是温然的师傅。 赶紧让陆放再把人送回去。 可是严老这次宁可走着回家，也不坐陆放的自行车。 帽子掉了是小事，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再折了。 陆放保证自己骑慢点也不行，严老很有主意，坚决不坐。 温然也跟着送出了门口。 严老没有过多打听，她也没有多做解释。 大舅家的私事也不方便讲，毕竟不光彩。 送走严老，她又跟陆放一起回了屋。 陆放不敢再像平时那么多话，也知道目前不是多话的时候。 很识趣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当摆设也好，当工具人也好，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温然站在了陆湘身边，确切地说，是被陆湘拉到了旁边。 陆湘理直气壮地说：“你现在知道哭了，如果不是我们明智，你就把我们一家子当猴耍了！你说你安的什么心，下乡的时候我和我哥也没少帮你吧，你怎么恩将仇报！” 蒋小涵的眼泪掉得更凶，一对接连一对掉下来。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巡若不是看她是个女人又怀着孩子，都想暴揍她一顿。 把想暴揍她一顿的冲动压下去，再次问：“孩子到底是谁的？” 蒋小涵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说就直接去检举她，去公社检举，去街道办事处检举！”陆湘也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出言威胁。 蒋小涵知道瞒不过去了，只能扮可怜，抽抽搭搭地说出一个名字：“林木。” “十一月初调回城的海城知青林木？”陆巡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之前他就觉得蒋小涵和林木之间不对劲。 蒋小涵哭得更大声，“他不要我了，我没办法才找你。” “这就是你把我当傻子的理由？”陆巡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不但侮辱了他的智商，还侮辱了他的人！ 蒋小涵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会对我和孩子好。” 第146章 你可以为了我接受我肚子的孩子吗? “好人？呵呵……好人就活该被你骗？我看你不是把我当好人，是把我当傻子！也是我活该就这样被你骗了，但凡长点脑子也不至于让你找到家里来！” 陆巡想到自己为了她免受流言蜚想早点娶她回家，就觉得膈应。 他只知道她因为林木调回城伤心难过，但并不知道两人关系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知道的话，才不会为了安慰她陪她喝酒！ 更不知道会把自己安慰进去。 蒋小涵跪倒在地，抽噎道：“陆巡，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说清楚的，不该瞒着你，你可以为了我接受我肚子的孩子吗？我真的没办法了，看在我们是同学又一起插队的份上，救救我吧，行不行？” “做梦！” “做梦！” 王敏芝和陆湘母女异口同声，抢在陆巡前面回绝。 蒋小涵只看着陆巡，陆巡没说话，她就觉得还有一丝希望。 带着祈求说：“陆巡，你愿意为我负责的话，我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孩子也会只认你这一个爸！” 陆巡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啪”地一巴掌扇过去！ 蒋小涵的脸都被打歪了过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巡又指着她的鼻子骂：“要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凭什么觉得我愿意为了你接受你的野种！那天你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东西，我和你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蒋小涵捂着脸半天没动，踉踉跄跄站起来：“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你……” 陆巡气得咬牙切齿！ “你给我滚出去，不许再出现在我们家！” “你会后悔的，陆巡！”蒋小涵怨毒地说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走时，她突然拿起窗台上一把剪刀猛地扎向自己的肚子。 “蒋小涵——” 陆巡喊了一声，赶紧冲过去。 温然也第一时间和陆湘舅妈冲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蒋小涵会这么狠。 当摆设的陆放离窗户较近，动作也比所有人都快。 这所有人里包括蒋小涵。 剪刀在挨到她的肚子的时候，被陆放抓住了。 剪刀也扎住了陆放的手。 陆放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蒋小涵知道扎住了他的手，依旧咬牙用力。 幸好距离不远，陆巡三五步到了跟前，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把剪刀夺了下来。 王敏芝“咣咣咣”扇了蒋小涵几巴掌，和陆湘一起按住了她。 温然则去看陆放的手，陆放的手心都快被扎烂了，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她赶紧拿过医药包先给他止血。 陆放疼得手都哆嗦了，眼睛也不敢看，嘴上还说：“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肉多血也多不怕流血。” “你就别逞强了，先把眼睁开。”温然打开医药包先给他消毒，“幸好我有随身携带医药包的习惯。” 陆放还是不敢看，生病连打针都怕。 直到温然给他包好才敢看。 陆巡很是内疚，因为自己的疏忽搞出这么多事情。 看着发疯一般的蒋小涵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蒋小涵冷笑，“我知道我走出这个院子你们就会去检举我，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里！” “要死死你家，少连累我们家。”陆湘按着她的手，“是你做错了事，搞得好像我们家欠你一样，你哪来的底气！” 王敏芝感觉这个姑娘有点难缠，估计放她回去她还会对别人讲是陆巡始乱终弃。 儿子还没结婚呢，不能让她毁了儿子的未来。 趁现在她还没乱传，不如主动出击让大家来一个先入为主。 马上做了一个决定：“陆湘，你去街道办事处找王大妈过来，就说有个姑娘怀了别人的孩子非要栽赃到你哥头上，还在我们家寻死腻活，让她跟我们一起把这个姑娘送回去！” 陆湘很聪明，一下就明白老妈的意思，马上出了门。 蒋小涵挣扎，“你们就是想毁了我是不是！我就算不是怀的陆巡的孩子，肚子里也有一条小生命，你们就忍心检举我？” “是你自己想毁了你自己，不检举你，难道还留着你造谣生事？”王敏芝又说，“你现在知道肚子有条小生命了，早干嘛去了！” 蒋小涵：“……” 蒋小涵不想毁了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捂着脸又痛哭起来！ 陆湘很快把王大妈找着了过来，稍微加了加工转达了王敏芝交代的话。 王大妈最是爱管这种事，平时和王敏芝在一个街道办事处上班关系也不错，听到这种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直接跟着她们母子把蒋小涵送去了蒋家所在的街道办事处。 蒋小涵不挣扎了，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她们出了门。 温然没跟着去。 但是事情没结果，就这么回去也不放心，和陆湘陆放一起在家里等消息。 陆湘也是个勤快的，等她们的时间还做了饭。 正月里，好多东西都是半成品，稍微加热下就可以。 陆巡和王敏芝回来的时候，正好饭也做好了。 陆湘迫不及待地问：“妈，蒋小涵怎么样了？” 王敏芝边脱外套边说：“还在街道办事处，蒋家人都下放了，只有她外婆在。具体怎么处置由街道办事处开过会后决定。她外婆也当着我们的面儿保证不会让她再找我们家麻烦。” 陆湘追问：“她外婆保证又不是她保证，万一她以后还来折腾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街道办事处那么多人看着呢，看着她外婆也是个明事理的。虽然她没有表态，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哥没关系，这是关键。”王敏芝又说，“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那就由她们自己决定了。” “不招惹咱家就好。”陆湘松了口气，“先吃饭，一会儿饭都凉了。” 陆巡闷闷不乐，坐在一旁不说话。 陆放喊了他一声，“哥，吃饭了，你干嘛呢？” “我在想那天喝多了到底有没有……”陆巡说了一半闭嘴，这种事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儿纠结。 但是蒋小涵不给他解惑，他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第147章 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 陆放不明白他讲什么，抓紧时间吃饭。 手受伤，不影响他的食欲。 右手包扎着不方便，也不影响他用左手。 陆湘也是个没经验的，没理解他的意思。 王敏芝倒是听懂了，没打算当着女儿和外甥女的面跟儿子讲这种事。 同样听懂的还有温然。 她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用纠结，喝成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能干啥！ 也就是陆巡没有经验才会上了套！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陆巡不会再做接盘侠，这件事总算也圆满解决了！ 陆卫东到吃完饭都没回来。 正月里，少不了有领导请他去家里做饭，回来晚也正常。 王敏芝为了感谢温然，一个劲儿的往她碗里夹肉。 陆湘也想留她在这里住一晚。 但是温然没提前告知母亲，便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天色不早了，王敏芝担心走夜路不便，让陆巡陆湘兄妹俩去送温然，陆放手不方便也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温然安全到家，陆湘不想走了。 她越发喜欢这个表妹，留宿在姑姑家也特别开心。 所以回去的时候只有陆巡陆放两兄弟。 现在是冬天，两张床合并，把长柜也合并在床边，睡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这一晚上，陆湘说话的时间最长。 她讲得最多的也是乡下的趣事。 因她是在北城周边的农村下乡，比边远地区要好很多，也没吃多少苦。 当然苦还是有的，她们也学会了苦中作乐。 而且兄妹俩在同一个公社插队，能相互照应。 温然听着表姐讲话，思绪飘远，也想起自己下乡的事。 苦中作乐，她也会。 要不然怎么会活着回城。 不知道陆湘讲了多久，她听着听着都睡着了。 陆湘讲累了也睡着了。 陆美琴又坐起来给她俩盖了盖被子才睡。 早上又早早起来做饭。 侄女在这儿，她心里高兴。 温然去上班后，陆湘也能跟她说说话。 正月里虽说没多少病人，却也不能没有人值班，人少了相对来说比较闲在，她和金宝莉聊天的功夫也就多了。 想跟阮玲聊，有时候都看不到她的人。 阮玲的婚期越来越近，和贺靳言也越发甜蜜。 大约是那天那个吻的缘故，两人还没正式结婚就如胶似漆。 下午，突然下雪了。 下班回家时，已经下了一层。 她推着自行车走到门口时，抬眼看到了沈南征。 沈南征就站在车旁等她，头发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 他也看到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把自行车放医院，我送你回家。” “那也顺便送下宝莉。”温然转过头看向金宝莉。 金宝莉可不爱当她们的电灯泡，骑上自行车说：“这么点雪不碍事，没准我比你们先到家。” “你慢点，雪天路滑。”温然叮嘱了下。 金宝莉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没事，还没冻，不太滑。” 温然：“……” 温然看她走得那么潇洒，忍不住笑了。 沈南征把自行车推进医院里的功夫，贺靳言和阮玲也出了医院。 金宝莉回头看了一眼，羡慕死了！ 她嘴上说不喜欢谈恋爱，但还是希望下雪天能有人接她一程。 可惜这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谁知没走多远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阮良策。 停下自行车等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喊我干嘛，非要在下雪天耽误我回家！” 阮良策从怀里拿出一条围巾递过去，“本来要给小玲送去的，她已经让贺靳言接走，给你戴吧，还暖和点。” 金宝莉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戴！还放在怀里，多埋汰！” 阮良策扔给她，“你傻不傻，放在怀里才暖和！像你这样光知道臭美穿这么少，少不得要冻感冒！” “呸呸呸，你少咒我！”金宝莉把围巾又扔给他，“送不出去才给我，我不要！” 阮良策：“-_-||” 阮良策没告诉她，他就知道贺靳言会接走妹妹，这是特意给她送来的。 只是说特意给她送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又扔给她说：“你爱戴不戴，不戴扔了！” 金宝莉：“……” 金宝莉刚接住围巾，阮良策就骑着自行车走了，不给她再扔回来的机会。 坐在车里的温然和沈南征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把围巾扔过来扔过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由得相视一笑。 等金宝莉围上围巾，骑着自行车离开，沈南征才发动汽车。 他不是爱八卦的人，也不会没眼色。 别人的私事，她也不关心。 趁着还没踩油门，大手覆在温然的小手说：“明天是不是调休？” “后天。”温然抽出手，“你专心开车，别分心。” 这个时间，不少走亲戚的人也各回各家了，路上人不少。 沈南征勾唇，“我的心都在你这儿，怎么分？” “贫嘴！”温然看向外面，嘴角忍不住上扬。 沈南征目视前方，也勾起了唇角。 “初六回我们的家。” “好。” 温然连个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一路上聊着天，很快到了服装厂家属院门口。 沈南征没有着急走，把她送回了屋。 一进屋，留宿在家里的陆湘“噌”地一下站起来。 “然然，这位不会就是表妹夫吧？” “是。”温然笑着说，“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丈夫沈南征。南征，这位是我的表姐陆湘。” “你好。”沈南征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陆湘也赶紧打了个招呼，“你好你好。姑姑给我讲了好多表妹夫的优点，这么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陆美琴笑呵呵，“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让南征也给你介绍个当兵的对象，这样说不定还能早早调回城。” “姑姑，我年纪也不是很大啊！”陆湘哭笑不得，她才二十三好吧！ 陆美琴不这么认为，“湘湘，二十三也不小了，你再在乡下蹉跎几年，更不好找对象！” 陆湘：“……” 第148章 有单身的好小伙子记得介绍给我表姐哦! 谈对象这事，她是真不想。 虽说下乡以后她的户口改成了农村户口，但是在村里随便找个糙汉子，别说她不想，首先就通不过爸妈那一关，；找个知青吧，万一遇像蒋小涵一样遇到不负责任的男人，那还不如不找。 至于城里的，她也没考虑过，而且户口能不能调回来还是个问题。 还不如就这样自由自在，为找对象烦恼实属不该。 无所谓地说：“再说吧，不强求。” 陆美琴却是上了心，“湘湘，你可别不放在心上！你现在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找对象最合适。这件事跟你说你也没个主意，我看我还是去找你爸妈说吧！早点定下来，你爸妈也能踏实。” 陆湘：“……” 陆湘冲温然使了个眼色，让她替自己说说话。 温然想到了前一世，到她跳楼时表姐还是单身。 因为表哥匆匆和蒋小涵结婚，蒋小涵处处针对她闹得姑嫂不和，她心里落下阴影。 担心结婚以后遇到奇葩婆家，从而对婚姻十分抗拒，以至于后来考上大学参加工作后还迟迟不结婚。 现在蒋小涵想让表哥接盘的事败露，那她的婚姻线也还是有救的，想要帮她一把。 如果就此让她得到提前回城的机会，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笑着说：“我觉得我妈这个主意不错，表姐能早点回城，咱们还能经常见面，多好啊！” “然然，你怎么也这么说！”陆湘欲哭无泪。 温然看向沈南征：“有单身的好小伙子记得介绍给我表姐哦！” 媳妇和丈母娘都发话了，沈南征自然不会推辞。 立马说：“行，有合适的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陆湘：“……” 陆湘郁闷了，没想到留宿倒是给自己留出事来了！ 沈南征不知道她留宿，本来也是打算留宿一宿的，可现在明显不方便，他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喝了一杯水就告辞了。 温然把他送到了家属院门口，昏暗的路灯照亮了一段路，还能看到雪花飞舞。 踩在雪上，咯吱咯吱作响。 沈南征怕她忘了，临走时又问：“真的要给你表姐介绍对象？” “嗯，有合适的就介绍给她吧，正好让她在走之前多相几个！”温然知道沈南征也了解表姐前世一直单身的事。 沈南征点点头，“行，那你问问她有什么要求，回头我找找。” “人品好，知道疼人就好。”温然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找个城里户口吧，我大舅和舅妈希望她留在北城，不想她去那么远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免不了让人担心。” 沈南征勾唇，“行，就按你说的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温然把他的衣领支起来，“路上开慢点，别着急。” 沈南征看左右无人，飞快地亲了她一口，“你也快回去吧，外边冷。” 温然：“……” 温然等他开着车走远才回去。 陆湘见她回来马上跑出来，八卦地说：“你们俩好恩爱啊！” “是不是对你有很大触动？”温然没着急进屋，“有没有想谈恋爱的冲动？” 陆湘摇摇头，“没有，就是好奇你们俩是相亲认识的，怎么会这么快领证?” “他这都嫌慢，如果不是我想在家多陪陪我妈，过年已经在他们家过了。”温然伸出手，接了一片冰凉的雪花。 雪不大，雪花飘下来多了一丝浪漫。 陆湘不理解，“姑姑肯定舍不得你。对了，姑姑怎么会离婚，你们又是怎么搬到了平房里住？我有好多问题，当着姑姑的面儿也不敢多问，怕她伤心。” “这，说来就话长了……” 温然带着她走向有路灯的方向，也离平房远了些，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单讲了讲。 陆湘已经从父母那里得知一些，现在听到更详细的答案，只觉得不谈恋爱不结婚明智。 她不是恋爱脑，理智的让人想强制给她一段爱情。 温然对她的理智早有准备，正如前世大舅舅妈给她介绍了那么多对象，她一个合适的都没看上。 若说合适的对象，她想了一圈，也没想到。 能不能找到，还真是看沈南征那边有没有进展了。 天太冷了，她们也没聊太久赶紧回屋了。 第二天，陆美琴惦记着侄女的事，在温然上班去后，带着她回了陆家。 两厢一合计，一拍即合。 陆卫东和王敏芝一千个一万个愿意，都希望女儿能早点找个对象回城。 继续留在村里太不放心了，尤其是出了蒋小涵的事以后，更不放心。 至于儿子陆巡，她们倒是不太担心。 在村里还是在城里都无所谓。 男子汉多受点和挫折磨砺没坏处，省得被人算计了还纠结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陆放听着姑姑和爸妈谈论姐姐的对象问题，已经在幻想未来姐夫什么样子了！ 他甚至还拿沈南征当参考，期待着姐姐也能找个像沈南征一样优秀的对象。 这样他就能有两个优秀的姐夫，说出去就特别有面子。 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跟爸妈说了一声，让陆湘带他去城东医院找温然了。 想借着找温然换药的时候，跟她说一下自己找姐夫的基本条件。 陆湘不晓得他脑袋瓜里想什么，等他说完以后，也不管他受没受伤，先给他额头来了一个暴栗。 “陆放，你这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是吧！” 陆放揉了揉被她敲过的地方，“姐，又不是我不让你嫁你就不会嫁，我也是为你着想难道你就不想找个像南征哥一样的对象？” 陆湘又揪住他的耳朵，“你信不信我一辈子都不嫁，每天揍你一顿？” “疼……疼……疼……你是不是我亲姐，就不能温柔点！”陆放捂住耳朵，“你插队的时候我都白想你了，对我好连三天都没超过就原形毕露，看来还是要找个厉害的姐夫才能压制住你！” 陆湘：“(￣e(#￣)☆╰╮(￣▽￣\/\/\/)” 第149章 想，想得晚上睡不着 陆湘立马给了他一顿巴掌炒肉，他才乖乖闭了嘴。 温然都要被他们笑死了，“你们俩可别在我这儿捣乱了，也得亏你们是亲姐弟。” 陆湘笑道：“他要不是我亲弟弟，早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陆放：“(ˉ▽￣～) 切~~” 温然给陆放换完药，也没闲聊太多，让他们先回去了。 找对象的事没那么快，怎么着也要容个时间。 她现在发愁一件事，明天去沈家该带点什么去！ 阮玲今天没来上班，她趁着还没上夜班，步行去最近的百货商店转了转。 烟酒沈肇廷不缺，衣服鞋子他也不需要，日常生活用品更不用，这可让她犯了难。 选了半天没有选到合适的。 倒是看到一件礼物挺适合沈南征，先买了下来。 至于给沈肇廷的年礼保守点，还是选了金宝莉推荐的麦乳精。 好事成双，一下买了两罐。 第二天送给沈肇廷以后，沈肇廷很满意。 不过还是语重心长地说：“然然，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妈带上一罐，都给我吃了太浪费。” “您都吃了我才高兴。”温然笑着说，“我看您平时生活挺节俭，可别舍不得吃。” 沈南征附和：“爸，给你的你就吃，改天我去然然家再买。” 沈肇廷：“……” 沈肇廷虽然介意儿子都没给自己买过，但儿媳妇买了，也没再计较这个事。 其实这也不叫个事，主要就是他想让儿子更关心自己一点！ 儿子是自己的，近半年来已经改变了很多，比起见到自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现在这样已经让他很知足。 他也很识趣地留给两个人相处的私人空间。 证都领了，又是年轻男女，总要多接触接触，才能早点抱上孙子。 在他找借口出去以后。沈南征还是觉得在这边还是不方便，干脆带温然去了新房。 新房里炉火烧得正旺，一进屋暖意扑面而来。 温然不用问都知道，这是沈南征特意烧的。 这是她和沈南征的家，因这源源不断的暖意，也有了家的味道。 沈南征先去给她倒水喝，她主动从身后抱住他。 “南征，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沈南征还以为她这是要主动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他，手里的暖壶抖了下，“大白天，不合适。” 温然一怔，顿时反应过来他这是想左了。 也没解释，顺着他的想法故意逗他：“有什么不合适，难道你不想我？” “想，想得晚上睡不着！”沈南征转过来抱住她变被动为主动，眼睛却随时盯着窗外。 大白天他并没有锁大门，担心谁会冷不丁来串门。 尤其阮良则那家伙，不得不防。 温然嫩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你闭上眼。” “闭眼？” “对，快闭眼！” 在温然的催促下，沈南征闭上眼睛。 不过，同时也竖起耳朵。 心里期待着她像上次一样亲过来，又担心两两相对自己会把持不住。 温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他手里，俏皮地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南征：“……” 沈南征还没等到期待中的吻，手里就多了个东西。 睁开眼一看，“剃须刀？” 温然点点头，“喜欢吗？” “我以为你会把自己送给我！”沈南征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温然白了他一眼，“不喜欢，你就还给我！” “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沈南征顺手把剃须刀装进口袋里，一把抱起她，“我更喜欢这样……” 他吻上了她的唇。 抱着她走到一个有利于观察外边，又不会被人撞见而尴尬的角落。 如狂风骤雨般没有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 穿着厚衣服的温然依旧纤细，沈南征几乎把她揉进骨子里。 吻得正认真，突然看到大门口人影一闪。 立马放下温然，转手给了她一本书。 动作太快，温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脸红扑扑地看看书，又看了看他。 沈南征手指了指?外面，小声说：“有人来了。” 温然：“……” 刚才温然太投入，又背对着外边的方向根本没有发现外面来人了。 这时，外面的人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南征，在屋里吗？” 沈南征拍了拍温然的手，直接撩开厚厚门帘走出去。 刚刚可是连屋里的门都没关，只靠厚厚的门帘隔着外面的冷气。 “沈叔叔，温然姑姑来了吗？” “小飞听说温然妹子来了，吵着要来见见她。” 温然一听是阮良则一家三口来了，拿着书走出去。 “春芽嫂子、小飞，快到屋里来暖和暖和！” 春芽第一次进沈南征的院子，略显局促：“俺们没打扰你们吧？” “没，怎么会呢！”温然已经有经验了，就算心虚也没表现出来。 阮良则还是第一次见温然本人，和沈南征走在最后边，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在意，原来媳妇这么漂亮啊！” 沈南征瞥了他一眼，“一会儿少说话，多喝水。” “你家水甜?”阮良则想起来，“你有了新房，我好像连口水都没喝过。” 沈南征：“……” 沈南征没有再废话，和他前后脚进了屋。 阮良则看看温然，再看看墙上的照片，发现她本人确实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再看看自己的媳妇，虽然也不是太丑吧，总是觉得带着土气。 尤其是“俺”“俺”“俺”地说个不停，实在让人头痛。 在春芽又说“俺”时，干咳两声：“那个……春芽你跟着南征媳妇学学，别总说‘俺’！” “不说‘俺’说什么？” 春芽这大嗓门一开口，又让他皱起眉头。 小短胳膊小短腿的阮飞护住春芽，瞪着他说：“‘俺’怎么了，不许说妈妈！” “‘俺’……” 阮良则想说“土”，看到儿子的眼神，又想起那天吃卤肉饭的场景。 他把肉夹给儿子以后，儿子那种嫌弃的表情至今刺痛他的心。 他又改口说：“入乡随俗，你们都进城几年了，还是说‘我’好点。” 第150章 都要结婚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春芽两手拉住阮飞的肩，尴尬地说：“你以前也没说过这个问题，俺……我以为你不介意！”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只有你们两口子的时候再探讨！”温然插了一句话，“春芽嫂子好不容易找我说说话，我还想向她请教怎么织毛衣呢！” 阮良则愣了下，“你请教她？” “春芽嫂子的手可巧了，我看她给小飞和阮玲、阮叔叔田阿姨织的毛衣都特别好看”。温然不知道阮良则有没有发现这些优点，侧面提醒了下。 阮良则：“……” 阮良则还真没在意过。 他想了想自己身上穿的毛衣也是春芽织的，只知道挺暖和，也挺合身，并没有发现其他的。 而且看她经常自己捣鼓毛线，还觉得她有点无所事事。 让温然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自己家里人穿的毛衣好像都是春芽熬夜织的。 每个人的毛衣都挺合身，谁和谁穿的花型也不一样。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谁穿着都很满意。 一时语塞。 春芽平时大大咧咧，也感觉出温然在帮她，随口问：“温然妹子是要给沈团长织吗？” “对。”温然看了沈南征一眼，眼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她不是很会织毛衣，而且沈南征的毛衣向来也都是穿的成品，前世她织过一件，因为太丑，没有好意思送给他。 这次借着为春芽说话，想重新给他织一件。 沈南征后来在她跳楼后找到了那件织得很丑的毛衣，一直穿到离世，可惜她没有看到。 如今听到她想给自己织毛衣，自然是很高兴。 春芽是个热情的，看她连毛线和毛衣针都没有，又带着她去自己家学，。 温然也不是嘴上说说，拿小本子把先想要织的花型记了下来。 中午吃完饭，就拉着沈南征去挑毛线，买毛衣针。 沈南征还想跟她再亲热亲热，结果她光顾着学织毛衣了。 晚上还要上夜班，白天都没睡会儿觉。 或许是她学织毛衣的热情太浓厚，把金宝莉也传染了，金宝莉第二天也买了毛线。 她没有对象，也就是想着给自己织条围巾。 还等着阮玲来医院帮她把围巾还给阮良策那家伙，结果阮玲又请假了！ 夜班不忙，金宝莉跟温然一起织了一会儿感慨：“你说还有十天时间才结婚，阮玲怎么现在就开始请假，还真是任性呢！” “确实有点早，没准她是有其他事情！”温然也觉得有点早，“要她在的话，就不是我们两个一起织毛衣了，而是我们三个人！” 金宝莉伸了个懒腰，“有道理！她那么在乎她家贺医生，不给贺医生织一件，估计她心里都过意不去！” 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金宝莉越来越了解阮玲。 不过，“宝莉，贺医生是不是也没来上班？” “好像是。”金宝莉也没太注意，“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温然疑惑，“难道贺医生也请假了？” 金宝莉摇摇头，“不知道。阮玲请假咱还可以问问田主任，贺医生请假要问院长！” 温然：“……” 温然跟沈南征约好了，明天下去去贺家看看曾兰慧。 曾兰慧是她正经的婆婆，过年少不得要去一趟。 到时候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行！ 隔天下午，沈南征如约到家里来接她，还特意买了两桶麦乳精。 陆美琴一看他买这么贵的东西，忍不住说：“南征，以后可不能买这么贵的东西了，给我吃多浪费！” “不浪费，您多吃点我高兴！”沈南征知道丈母娘舍不得吃，最后一大半都得到媳妇肚子里。 哄得丈母娘高兴，那媳妇不光高兴，还能饱了口福，算是一举两得。 陆美琴还是觉得东西太贵重，在他和温然出门时又把两桶麦乳精塞到 沈南征手里，“南征，还是把这麦乳精拿给你妈吃吧，她和贺院长对你们不错，你们去的时候也就别买其他的了！” 沈南征又把麦乳精放下，“妈，您就留着吃吧，我已经给她们买了，放在车里！” 陆美琴：“……” 陆美琴最终还是留下了麦乳精。 温然上车后，果然看到车上还有两桶。 “你还真买了啊？” “我不买你也会买，不是吗？”沈南征已经预判了她要买的礼物，所以提前买了。 温然笑了，“你猜得还真准。” 沈南征：“……” 沈南征猜中媳妇的心思，扬起唇角。 发动车子出发。 ## 贺家。 温然和沈南征被曾兰慧热情地迎进门。 贺言希勤快地把瓜子和果脯肉脯都堆到了她们面前，还贴心地给她们倒茶。 别看年纪不大，倒是挺有眼色。 沈南征看了一圈，没看到贺常山，转头问：“贺叔叔去医院了？” “去找靳言，不知道他和阮玲是不是闹矛盾了，今天上午让他接阮玲过来吃饭，现在都没回来。”曾兰慧猜测，“昨天看着靳言情绪就不太好，我还想着让然然问问小玲是怎么回事呢？”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我昨天没见他们俩，昨天贺医生就情绪不高？” 曾兰慧若有所思，“我也就是这么猜测。自从婚事定下来后，靳言心情一直都挺好的，对我的态度也比往常好了。就是昨天谁跟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像是有心事。今天让他去接阮玲，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这不是到现在还没看到人！” “阮玲请假没去上班，我还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事情。下雪那天下午两人还有说有笑，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吧！”温然安抚了她一下，但是心里也免不了担心。 心想都要结婚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几人同时看向了门口。 “可能真是我多想了！” 曾兰慧以为是贺靳言带阮玲回来，说话间去开门，一开门是个提着精致礼盒的年轻姑娘，看着面熟没认出来是谁。 “你是……” “阿姨不记得我了，我是靳言的同学林如清啊！” “……” 第151章 难缠的女知青回来了 温然听到这个名字一怔，林如清可不就是导致贺靳言和阮玲分分合合最终没有在一起的罪魁祸首吗！ 大意了！ 光记着两年后她会回城，忘了没调回城前她也会回城探亲。 她是贺靳言的同学没错，但比贺靳言小两岁，也只能算同校的校友，因为家里的原因，六八年就下乡了。 这可是个难缠的人，要不然阮玲和贺靳言的关系也不会屡次被她破坏。 曾兰慧在文工团见多了有心机的姑娘，对这些心机有着天生的敏感。 再联想到阮玲没来贺家，贺靳言也不开心，立马联想到可能跟眼前的姑娘有关，没着急把她请进屋。 先问：“你找靳言什么事？” 林如清知道曾兰慧是贺靳言的后妈，也知道贺靳言不喜欢她，还是客气地说：“我之前一直在乡下插队也没机会拜访，特意来探望探望您和贺叔叔。” 曾兰慧低头看了看礼物，婉拒道：“不用了，你在乡下也不一定能吃的上这些，还是带回去吃吧！” 温然看她婉拒，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这个婆婆还是明白事理的，真接了这份礼物，少不得要闹出更大的矛盾。 林如清也听出她的软刀子，如果她不是贺靳言的后妈，贺常山又偏爱她，才不会低三下四跟她说话。 为了能顺利嫁进贺家，又挤出一丝笑容说：“阿姨，您还跟我客气什么，我和靳言又不是认识一两天，可别把我当外人！” “那可不行！”曾兰慧拒绝得明明白白，“靳言跟你认识，他媳妇跟你可不认识！再怎么说你还是个外人，东西我就不收了，你拿回去吧！” 林如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气得五颜六色。 就是知道贺靳言马上要结婚了，她才抓紧时间补救。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说：“既然阿姨不收，那我就等靳言回来亲自交给他！” “那你等吧！”曾兰慧“嘭”地关上门。 想威胁她，不可能。 温然走过去，“妈，这姑娘是谁？” 曾兰慧叹了口气，“靳言的一个女同学，没下乡前就经常上赶着找他，他总也爱搭不理。两人关系到底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靳言都要和小玲结婚了，还是离这些狂蜂浪蝶远点好！” “妈，您真明智。”温然真心觉得她做得很对，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曾兰慧又看向儿子，“南征，你也要引以为戒，已经有然然了，就离不相干的女人远些，别惹然然生气。” “知道。”沈南征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 曾兰慧点点头，多了些许安慰。 贺言希大眼瞪小眼，扬着小脑袋问：“哥，你的原则是什么？” 沈南征看了温然一眼，缓缓说出两个字：“忠诚。” 忠诚，不管是对温然，还是对国家，他有着绝对的忠诚。 温然会心一笑，拿了个果脯递给他。 门外，林如清还在等。 她又对曾兰慧说：“妈，这样晾着她也不是办法。一会儿贺靳言和贺叔叔回来，少不得要遇见她，到时候她添油加醋说点什么，恐怕他们也会误会你。” 曾兰慧很有底气，“不怕，你贺叔叔不是随意被别人拿捏的人。至于靳言，大不了他还像以前对我爱答不理，我肯定不会接受这个姑娘，一脸的心机。” 温然：“……” 温然看她这样说，也就随她去了。 至于吃饭也吃不下去，决定先去看阮玲。 她倒想看看，这个林如清到底搞了什么小动作。 站起来说：“妈，我就不吃饭了，先去看看阮玲，接下来有什么事咱再沟通。” “我都做快好饭了，你和南征吃点再走。”曾兰慧出言挽留，“不差这一会儿，靳言这么大人了应该有分寸。” “靳言……” 曾兰慧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林如清的声音又响起。 紧接着贺靳言的声音也传来，“你怎么在这儿？” “靳言，我是特意来看你和贺叔叔的，只是阿姨不让我进门。你看，我还带了你喜欢吃的……” “拿走，我不喜欢。” 曾兰慧听到贺靳言也拒绝了，打开门。 贺靳言和贺常山都在门外。 贺常山也说：“同志，我们家今天还有事，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回去吧！” 林如清：“……” 林如清已经想到这种结果，仍然笑着说：“我放下东西就走。贺叔叔，你多保重吗，我改天再来找靳言。” “等下，我有话要问你！”贺靳言喊住她。 林如清一阵欣喜，“什么话，当着这么多人不方便吧，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 贺靳言双手插着兜没有动，脸上带着冷漠：“你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呀，你说的她是谁？”林如清装傻，“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吧，这里不方便。” 贺靳言重复道：“你到底跟我的未婚妻说了什么？” 林如清故作疑惑：“什么未婚妻，你有未婚妻吗，我怎么不知道？” “别装傻！”贺靳言有些急躁，“林如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如清依旧笑着，“我没想做什么呀，只想跟你叙叙旧！” 贺靳言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一脚踢飞她带来的礼盒冷声道：“滚！” “好啊，我等你来找我！”林如清脸皮很厚，面对贺靳言也始终带着笑，说得话也很暧昧。一点都不在乎礼物被踢到哪儿去了，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贺靳言却笑不出来，和贺常山前后脚进了屋，还顺带关上了门。 贺常山进屋看到温然和沈南征也在，寒暄了两句。 然后瞪了儿子一眼，“靳言，你和小玲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事，我能解决。”贺靳言心情不太好，脸色也不太好！ 贺常山沉着脸，“你要能解决，小玲早过来了！你们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能跟大家说？” 曾兰慧附和，“靳言，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然然和小玲是好朋友，有什么抹不开的话，可以让然然帮忙转达，都快结婚了，千万不要因为不必要的事闹矛盾！” “哥，你要有原则，你要忠诚！”贺言希探过头来也说了一句。她甚至还不知道忠诚是什么，但就是觉得用在这儿特别合适。 贺靳言：“……” 第152章 阮玲还是误会贺靳言了!!! 贺靳言可不认为言希这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忠诚”有着执念的无非就是当兵多年的沈南征。 他也喜欢“忠诚”这个词。 沉吟片刻道：“阮玲现在不搭理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见我。我只知道林如清见过她，她们俩具体讲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温然追问：“阮玲又把自己关屋里了？” “嗯。”贺靳言很是伤脑筋，“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 阮玲还没有像这样过，不理他不见他，这让他很慌！ 他怕她就这样不要他了！ 停顿了下又说：“陆温然，你帮帮我吧，去她家帮我看看她，先哄她吃点饭。我和林如清什么事都没有，不管林如清说了什么，你都让她别相信。” “行，我去看看她。”温然比他了解阮玲，知道阮玲一遇到感情的事就爱使小性子，爱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瞎想。 甚至也能猜到林如清对阮玲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她有前世的记忆，估计也会因为林如清的话生气上火！ 她和沈南征没有吃饭，一起出了门。 贺靳言后脚也跟了过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沈南征挑了挑眉，“阮玲不见你！” “不见我我也去。”贺靳言寸步不离，跟着她们上了车。 留在家里也是坐立难安，还不如去阮家。 就算进不了阮家的门，在门外也要等。 ## 到了阮家，沈南征没有跟过去。 贺靳言也没有马上下去，留在了车上。 温然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共同语言，因担心阮玲赶紧先上了楼。 阮良策听见敲门声，以为又是贺靳言，站在门内侧吼了声：“看看你都把小玲气成什么样了，怎么有脸来我们家！” 温然知道他误会了，朝门内喊了声：“阮三哥，是我，温然！” 阮良策一听温然的声音，立马打开门。 “对不住，我还以为是贺靳言呢！” 温然没说贺靳言就在外面，而是说：“阮玲呢，我找她有点事！” “你来得正好，我刚蒸了鸡蛋羹让她吃，她都不开门。”阮良策把刚蒸的鸡蛋羹端过来。 温然一看，“有进步啊！又嫩又滑，卖相不错，我帮你端给她！” “马马虎虎吧！”阮良策还谦虚了两句。 他特意向别人请教了怎么蒸鸡蛋羹，反复做了很多次才成功，绝对不对再让金宝莉笑话他！ 温然但笑不语，端着鸡蛋羹去敲阮玲的门。 阮玲听到她的声音，起身开了门。 等温然进去，又关上了。 温然把鸡蛋羹放到桌子上，“吃点吧，听说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我吃不下。”阮玲说话有气无力，整个人状态极差，像生了一场大病。 又重新脱了鞋坐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温然坐到床上说：“你说你傻不傻，一遇到事就拿不吃不喝惩罚自己！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就直接跟贺靳言摊牌，别总一个人生闷气！” 阮玲的眼泪一对一对流下来，“你不知道，这次不一样！我不跟他结婚了，我不要跟他结婚了！一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我心里就难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分析分析！”温然耐心说，“因为一个女人的话你就不相信贺靳言，那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太脆弱了！再说那个女人说不定就是故意气你，故意让你难受，你可别上她的当。” 阮玲敏锐地问：“你知道我说的哪个女人？” “让你难受的能是好女人嘛！不管我知不知道，我觉得她都是居心不良。”温然没提林如清去贺家的事，怕她本就想不开听完更难受。 阮玲吸了吸鼻子，脑袋枕在自己的双膝上说：“她跟我说，贺靳言最喜欢的就是她，而我不过就是她的替代品。还说贺靳言手上的疤就是为了救她受伤的，她们曾经躺在同一张床上数星星，她甚至还为贺靳言打过胎……” 温然：“……” 温然听得直摇头。 果然跟她预想得差不多。 书里，林如清为了拆散阮玲和贺靳言就是这么说的。 而当时阮玲就是信了她的话，直接从医院辞职。 什么替代品，什么为她受伤都是假的，至于躺在一张床上数星星、为贺靳言打胎也都是虚构的！ 只听阮玲又说：“她说，贺靳言之所以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就是在等她！现在打算结婚，也是因为近一年来跟她失联，还以为她死在外面。就算我问贺靳言，贺靳言也不会承认，到时候只会自讨没趣，那是属于她们俩的过去！ 是啊，为人家打胎，他怎么会承认！我喜欢的贺靳言干干净净，怎么会是这样子！ 我真的不敢相信，可是又有哪个姑娘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说出这种话呢！她跟我说的时候都哭了，还跟我回忆了好多她们的过去，我听完都快疯了！” “阮玲，你还是听贺靳言解释下吧！”温然知道她听完林如清的话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信贺靳言，还是开口劝她，“会说谎的姑娘多了去了，没准她就是那个最能说谎的！你想想你怎么可能是替代品，手上有个疤就能说是为她受伤吗？ 再说这些年查作风问题查得多严啊，她说打胎就打胎，她那么能怎么不说她能上天！你跟贺靳言相处又不是一两天，他是什么人你心里就没点数？” 阮玲哽咽，“我心里没数！我现在不能想，一想脑袋都要炸了！我要辞职，我不跟他一个医院上班了，我要离得他远远的！现在别说看到他，一想到他，我心里都像戳了把刀子。我这儿好疼啊……” 她指着心脏的位置，只觉得心疼得无法呼吸。 温然握住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问：“阮玲，你不信贺靳言，那你信我吗？” 第153章 他不来的话，你们岂不是更生气 阮玲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她信任温然。 两人从上学那会儿就关系很好，到现在依旧关系很好。 至于贺靳言，她也想信，只是又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已经没办法用理智思考这件事。 温然温声道：“信我就好好听我说，别光顾着生气，也动动脑子！你又不是一点都不了解贺靳言，如果他真的对那个女人长情，不可能这么快对你动心。换而言之，以贺家的实力，也肯定早想办法把她从乡下捞回来。 再说，她若真的跟贺靳言有那么深的感情，该找的是贺靳言，而不是来找你！你要真信了她的话，才是上了她的当，这对贺靳言也不公平。 你最起码跟他沟通沟通，这人长了嘴不是光吃饭用！ 你信我却不信贺靳言，这里面问题就很大！他是你的准未婚夫，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以后还怎么在一起生活！ 退一万步说，她们之间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也不用伤心难过了！结婚前认清一个人总比结婚后再认清好！你应该庆幸自己及时止损，再狠狠地反击回去！” 阮玲：“……” 阮玲听得眼都直了。 光顾着伤心确实没想这么多，静下心来开始仔细琢磨着温然的每一句。 …… 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就是想拆散我们，才搞出来这么多事？” “嗯！你忘了吴秀敏的事，她为了想见南征连自己的儿子都肯下手！所以你不能傻傻地只听信那个女人一面之词！相爱的两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给贺靳言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就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这段感情是要还是不要总要明明白白！” 阮玲：“……” 一语惊醒梦中人，阮玲堵得发疼的心好像也松快了些。 还得是温然，不然的话，她感觉自己都会心碎而死。 温然把鸡蛋羹端到她面前，“吃些吧！你三哥的手艺进步不少，别让关心你的家人为你担心。以后再这么犯傻，我可不管你了！” “我吃不下。”阮玲感觉不出饿，此时又对家人生出愧疚。 温然蹙眉，“刚才我白跟你说了是吧！” “我吃。”阮玲怕温然真的生气不搭理自己，强撑着打起精神接过碗吃了几口。 食之无味。 鸡蛋羹好吃不好吃，她也没尝出来。 味同嚼蜡。 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女人说跟贺靳言在一个床上看星星打过胎，还有点恶心。 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温然也没勉强她，又给她倒了杯水。 肚子里有点水也行，否则越空越难受。 等她喝完水，温然才说：“现在见贺靳言吗，他就在大院外边。” 阮玲手抖了下，“不，我今天不想见他。缓一缓，我再想想。” “行，那你再想想。”温然没有再继续劝，说了这么多也要让她消化消化。 …… 看时间也不早了站起来说：“你睡会儿，等会儿再吃点东西。也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先去医院。” “温然，你今晚能留下陪我睡觉吗？”阮玲可怜巴巴地拉住她的胳膊，“别去上班了，让我三哥去给你请个假。” 温然想了想晚上也没多少事，点点头说：“那我下去跟南征说一声，正好让贺靳言顶替我去上班。” 阮玲应了一声。 温然出了她的屋子，阮良策赶紧问：“小玲她吃了没有？” “吃了点，我下去一趟，等会儿再上来！”温然回了一句往外走。 阮良策：“……” 阮良策送她出门后赶紧去看妹妹。 她们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他也听了一部分，听得也不全。 不问清楚，心里也放心不下。 汽车里，沈南征和贺靳言也出奇地聊了很多。 看到温然过来，才结束聊天。 贺靳言打开车门下去，着急地问：“怎么样了，阮玲肯不肯见我？” 温然摇摇头，“再等等吧，她现在心情还是很差！今晚我陪她睡，你替我值夜班。” “值夜班没问题，你先告诉我，阮玲还跟你说了什么？”贺靳言其实迫切地想知道林如清跟阮玲讲了什么。 温然把阮玲的话转述了一遍，贺靳言听完难以置信地说，“林如清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跟她连手都没拉过，谁跟她躺一张床上看星星了，更没让她打过胎！她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怎么能胡说八道！ 我手上的伤是上初中时救一个小妹妹弄伤的，跟林如清没有半点关系！那个小妹妹就是小时候的阮玲，阮玲可能是因为年纪小不记得了，我现在就上去告诉她！” 温然：“……” 温然还没说话，贺靳言已经跑着去找阮玲。 他是真的着急了！ 温然转头对沈南征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陪阮玲睡。” “嗯。贺靳言不会做脚踩两只船的事，你多劝着点阮玲吧！”沈南征有前世的记忆，再加上刚才跟他聊过，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温然不意外沈南征说这些话，等他离开后也上了楼。 没想到刚到阮家门口，贺靳言就被阮良策轰了出来。 阮玲还是不想见他，应该说还没想好怎么见他。 他有些狼狈，只能委托温然。 “你帮我转告给她，顺便也再开解开解她。我跟林如清没关系，林如清在挑拨我们的感情，你让她千万别信。我手上的疤是帮她赶走野狗时留下的，你让她回忆回忆。” “好，我再开解开解她，你先回去吧！”温然明白他说的是真的。 书里，阮玲只记得小时候贺靳言救过她，不知道他手上的疤就是因为救他留的。 因先入为主听信了林如清的话，就算贺靳言解释也不信。 等贺靳言失魂落魄地走出楼道，她才重新敲了敲阮家的门。 进门后，阮良策气鼓鼓地说：“这个贺靳言，做出这种事还想见小玲，门都没有！小玲都说了不想见他，我绝对不会让他进门！” “他不来的话，你们岂不是更生气！”温然直言，“贺靳言现在来才是对的。他来证明在乎阮玲，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出现问题要及时解决问题，不然遇事就躲避。一味躲避，岂不是连解开误会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她哥，怎么一点都不成熟。她冲动你也跟着冲动，不晓得多劝着点！” 阮良策：“……” 第154章 满嘴谎言的女人 阮良策也是光顾着生气了，压根没想过尽快解决她们俩之间的矛盾。 不管是分还是合，确实要有个定论才对，不然谁心里也不好过。 张了半天嘴问：“那你说怎么解决矛盾？” “你去熬点粥，我再开导开导阮玲？当事人双方敞开心扉，坦诚布公地面对现实才行。两人又不是没感情，早点解开心结也省得两人都难过。”温然这样说，也是从侧面提醒阮良策。 明明喜欢宝莉，却总是不肯直接表白。 阮良策心里有很大触动，在温然去了阮玲屋里后陷入沉思。 屋子的隔音效果有限，外面的声音也不小，阮玲早听到了。 正是因为听到，又流了不少眼泪。 伤心难过的时候，眼泪是不值钱的，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刹不住车。 温然洗了洗毛巾放到他手里，“别哭了！贺靳言听说你听信了那个女人的话急了，这才不顾一切跑上来解释！” 阮玲从被子里钻出来，“你把我说的话都告诉他了？” “告诉了！”温然先问，“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你被狗追，贺靳言救了你！” 阮玲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回忆了一下说：“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认识他，后来就爱跟在他屁股后头，那会儿他还是个不爱说话的少年，而我只是个小学生。” 温然继续说：“他说手上的疤就是那时救你伤的，跟那个女人完全没关系！你想想，他救你时有没有受伤？” “救我受的伤？”阮玲有些懵，“可是我……” 她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贺靳言拿着树枝勇敢地帮她赶走了野狗，并不记得他受伤。 那时她的腿擦伤流血了，她光顾着哭都没留意其他。 温然叹了口气：“不记得了吧！你不记得，贺靳言记得。他跟那个林如清连手都没拉过，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什么！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今天来你家之前我和南征先去了贺家，那个女人也去了！” 阮玲猛地抬起头，“她去做什么？” “她去贺家送年礼，不过连门都没进得去就被拒绝了！”温然如实说，“贺家谁都不欢迎她，贺靳言更是直接让她滚了！一个不受贺靳言欢迎的人，你觉得你是她的替身的可能性有多大？” 阮玲：“……” 阮玲掀开被子，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 只看到贺靳言落寞离开的背影。 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温然：“……” 温然点到即止，说多了怕起反作用。 这一晚跟她一个床上睡觉，两人也聊了很多。 第二天起床，阮玲肯主动吃饭了。 阮家人都很高兴。 其实不止阮良策担忧，阮玲的爸妈也很是担忧。 吃过饭，阮玲又主动对温然说：“你陪我去见见贺靳言吧！” “好！”温然爽快地答应了。 阮良策紧随其后，“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不要。”阮玲挽着温然的胳膊说，“她陪我去就好，你别去！” 阮良策：“……” 阮良策哪里放心，在她们出门后也悄悄出了门。 特意跟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争取不让她们俩发现。 可还没出家属院就被发现了！ 温然和阮玲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不存在，他干脆骑了辆自行车。 谁知刚走出家属院就看到了贺靳言。 贺靳言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带着疲惫。 看见阮玲，直接无视了跟阮玲一起的温然和跟她们保持一段距离的阮良策，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 “小铃铛，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阮玲已经决定不再哭了，让贺靳言这么一抱，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温然识趣地远离了她们几步，但也并不妨碍听到他们的谈话。 阮良策拳头都攥起来了，正要上前一步，金宝莉骑着自行车到了跟前。 金宝莉从阮良策身边走过去，直接去找温然。 温然在金宝莉打算开口的时候“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 金宝莉感觉就是出事了，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和温然一起站在墙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贺靳言并没有抱太久，给阮玲擦了擦眼泪，抬起右手说：“这个疤是我帮你赶走野狗那天留下的，不是救她。她满嘴谎言，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阮玲看着那个疤，想起他手上曾经也沾了血，那时她还以为他看的她的腿时沾上的。 转而问：“你敢带我去找她对峙吗？” “有什么不敢，我现在就带你去！”贺靳言不怕对峙，就怕阮玲不搭理他。 阮玲看了看温然和金宝莉，“好，那就现在去！” 温然不会袖手旁观，在她上了贺靳言的自行车后，坐着金宝莉的自行车也跟了上去，阮良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也紧随其后。 路上三人跟她们保持了一段距离，也简单沟通了下这件事。 走到一个胡同口，贺靳言停了下来。 阮玲问：“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又不敢去了？” “我有什么不敢！”贺靳言欲哭无泪，“我只记得她家在这个胡同，不记得到底哪家是！” 阮玲：“……” 阮玲更不知道。 后边的温然说：“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去打听！”金宝莉很仗义的开口，“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贺靳言开口：“林如清。” 金宝莉听完立马去街道办事处打听了，问谁都不如街道办事处知道得清楚，很快打听出具体位置。 一行五人也很快到了林家门口。 林如清现在住的是大杂院，以前这个大杂院就是林家的，只不过随着父母下放，房子也收为公家所有。 她听到邻居说有人找，很高兴地出来。 本以为只有贺靳言一个人，没想到是一群。 而这其中也有贺靳言的未婚妻，顿时明白她们来者不善。 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很好，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靳言，你带朋友来干嘛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啪—— “说你妈！！！” 阮良策可不管她是不是女同志，一巴掌呼了上去。 第155章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贱人 林如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顺势倒在了地上。 没等她卖惨，阮良策就指着她呵斥：“‘靳言‘也是你能叫的！你是他什么人！他连你家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你跑去拆散他和我妹妹！” 林如清捂着脸眼里泛着泪光看向贺靳言，委委屈屈道：“靳言，我……” “别叫我的名字，你处心积虑编那么多谎话骗她，就该想到这一天！”贺靳言拉起阮玲的手冷声道，“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别再纠缠我！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为什么还要去骚扰我的未婚妻？” 同一个大杂院的人们听到声音纷纷跑出来。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林如清被打，扶起她纷纷指责起贺靳言等人。 “你们什么人，怎么还打人了？” “跑到我们院儿来找事，还有没有王法！” “如清多好的一个人，你们是不是打错人了？” “看把她这脸打的，再闹事小心我们报警！” “……” 平时林如清不在大杂院，大杂院的人对她了解有限，风评却不错。 金宝莉嘴快，怼了一句：“打的就是她，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贱人，不打她打谁！” 林如清抹了一把眼泪，“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我活该被人抛弃，我家人活该被下放，我活该下乡！如果我不下乡，现在我和贺靳言的孩子已经这么高了！我去找她说说话就是骚扰，那我还有没有说话的自由！” 她比划了比划，比划出一个大概六七岁孩子的身高。 甚至还挑衅地看了阮玲一眼。 话是说给阮玲听的，比划也是比划给阮玲看的。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贺靳言，你可以什么都不认，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怪你，只怪我命不好！” “闭嘴！就算你不下乡我跟你也没可能！我压根就不喜欢你，你别张嘴闭嘴孩子，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贺靳言能想象出林如清对阮玲说那些话时阮玲有多生气。 就像现在，他听到这些话也很生气。 拉着阮玲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担心她误会得更深！ 阮玲昨晚已经想了很多，冷静地分析过后发现自己给贺靳言的信任确实太少了。 就像温然说的，要么和要么散，就是别要死不活地吊着。 主动见贺靳言，也是想给两人一个痛快。 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她承认她心疼。 路上，贺靳言跟她解释了很多，她耐心地听了一路。 是她耳根子太软，没有多了解了解就给他定了罪。 贺靳言的焦急委屈和难过，她感受到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对贺靳言说她为别人打过孩子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贺靳言听信了一面之词，估计她会疯掉。 她舍不得贺靳言，舍不得放下这段感情。 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是骗人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蠢到不见他，不听他解释！ 挽上他的胳膊说：“林如清，我从来不是谁的替身，靳言哥喜欢的人一直是我！他手上的疤是小时候救我留下的！不管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没结婚的大姑娘总整天想着跟别人生孩子就是一种欠揍的病！我和靳言哥明天去领证，你再纠缠我会直接去检举你勾引有妇之夫，乱搞男女关系！” 贺靳言松了一口气。 温然没说话。 金宝莉和阮良策对视一眼，又各自别开脸。 大杂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几人的对话也听出些什么。 谁也没想到林如清是因为纠缠人家快要结婚的人挨打，对她的态度大大转变。 有几个人甚至还不约而同地远离了她一些。 这个年代，对作风问题看得很重。 尤其对破坏人家男女关系的人，更是深恶痛绝！ 林如清不在意别人的态度，只是没想到阮玲这么快和贺靳言和好，立马使出杀手锏，“贺靳言，你忘了我们俩一起上山被困在山里那一晚吗！你可以不为我负责，但你不能不承认你那晚没有跟我在一起。 你要结婚了，我可以祝福你们！也请你不要对你身边这个姑娘始乱终弃，好好对人家，不要让她成为第二个我！你看看我的手腕，我是割了多少次才挺过来，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 她手腕上的割伤痕迹有深有浅，一看就是不止一次割过，甚至还有最近割的！ 不看则已，一看触目惊心。 众人探听八卦的心又勾起来。 阮良策眯了眯眼。 金宝莉皱起眉头，阮玲也看向了贺靳言。 林如清说得不清不楚，引人遐想。 也用自己的手腕向大家证明她没说谎。 可事实上，温然知道她就是说谎了！ 割腕没错，但却不是为了贺靳言。 书里确实写过贺靳言和林如清与几个同学走散了被困山中，但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贺靳言也没想到一个姑娘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不念救命之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沉声道：“当时你摔伤昏迷是我和几个同学一起把你送去医院。你醒过来之前大家都回家了，因为我爸在医院上班我才没那么快走。现在几个同学中还有两个还在北城，他们都可以作证！如果这能成为你污蔑我的理由，那我当初真不该跟大家一起救你！” ……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明真相的人一时也不知道信谁。 林如清趁热打铁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手腕上的伤疤还在，你以为我会为了污蔑你提前割这么多次？你爸是院长，身份地位高，你可以随便找人作证，我都无话可说，我也不想再为自己讨公道！” 她的胳膊翻过来正对着阮玲，阮玲深吸了一口气。 脑袋虽然有点乱，却也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贺靳言从来不会仗着自己是院长的儿子就胡作非为！ 反问她，“谁能证明你割伤手腕就是为了靳言哥？” 温然附和，“你说为了贺靳言就是为了贺靳言，那我还说你是因为下乡时私生活不检点自残！” 金宝莉也站到前面来，“我看也不必找证人，一副想男人想疯了的样子，最该去劳改场体验体验生活，看她还有没有时间割腕！” 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直接把林如清刚才的气势压倒大半。 吃瓜群众都蒙了！ 阮良策见妹妹不再生贺靳言的气，金宝莉和温然也都偏向贺靳言，把她们护到身后说： “跟她费那么多话干嘛！报公安，查她的老底儿，送她去劳改场，我就不信这种谎话连篇的人没有案底儿！” 第156章 不是夫妻就算乱搞男女关系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是不是逼死我你们才高兴，如果逼死我，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林如清被戳中肺管子，话里带着绝望。 实际上，她确实也有点绝望。 贺靳言突然要结婚，让她回城前那点期待彻底落空了！ 她以为贺靳言还会像之前一样恐婚，不找对象，不谈婚论嫁。 也以为只要自己努努力，凭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很快就能成功。 她受够了在乡下的日子，跟他结婚也就意味着能回城。 没想到他今年破例了！ 她认真研究过贺靳言，所以现在很清楚，和他再也不可能。 亦或者说，在知道贺靳言即将要结婚的那一刻，就知道和他再也不可能了，但是她不甘心，总想试一试，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要拆散他们两个。 大杂院的人都被林如清的话吓到，有的开始劝说她。 但是越劝说，她越疯狂。 甚至冲到做饭棚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她拿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说：“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信我的话！” 大杂院的人怕她激动之下真抹了脖子，开始指责贺靳言等人。 贺靳言把阮玲护到身后，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就怕林如清突然发疯砍过来。 阮玲看到林如清拿刀确实吓了一大跳，却也因为她的疯狂行为更清醒，清醒的意识到这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转头对一心护着自己的贺靳言说：“她疯了，报公安吧！” “好。”贺靳言没意见。 阮良策自告奋勇，“我去。” “我跟你一起！”金宝莉积极地说，“我知道最近的公安局在哪儿。” …… 金宝莉和阮良策说去就去了。 因贺靳言还在，林如清依旧拿刀架在脖子上。 大杂院那群不明真相的人越聚越多，把温然三人包围了。 你一言我一语，也让林如清骑虎难下。 温然知道林如清是个狠人，但也是个惜命的人，要不然割那么多次手腕早死翘翘了。 书里有提到，她在乡下为了能过得滋润些，没少和生产队长钻苞米地。 不止生产队长，还有知青点的管事也跟她钻过小树林。 还有一次被村长老婆堵在麦秸垛里，不过由于村长怕自己也受连累没有公开处理她。 她在乡下的名声不好，却又顽强地活着。 一边想过轻松点的生活，一边又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会割腕折磨自己。 打胎确实是打过，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五六个月才发现，只能做引产，差点大出血。 刚才说她私生活不检点，也并非无的放矢。 阮良策的话也没错，只要去乡下查查就知道她是什么人，报公安是对的。 公安很快到了大杂院，金宝莉和阮良策也小跑着过来。 温然一看有公安局的于陶，便放心了。 虽然于陶现在并不认识她，但办事绝对靠谱。 林如清看到公安情绪更加激动，刀刃贴着脖子喊：“你们别过来，都别过来，他们不是想逼死我吗，我死给他们看。” 于陶挑了挑眉，给另外两个公安使了个眼色，两个公安立马退出去绕到了林如清身后。 他开始分散林如清的注意力，“同志，你手别抖。干嘛要死给他们看，你跟我说说！有困难找公安，公安给你做主。” 林如清挤出两滴眼泪，“我没法儿活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不要我了，马上要跟别人结婚，我人都给他了，他却不要我了……” 于陶看向一脸郁色的贺靳言，再看看他手里拉着的姑娘，嘴角抽搐。 “你这个同志，怎么能始乱终弃，女同志被你祸害了，以后怎么嫁人！” 贺靳言忙说：“她下乡几年，我总共也没见过她一两次，至于她怀过谁的孩子我更不知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人去报公安。” 阮玲见林如清又虚伪又有心机，已经回过味儿来，“她根本就没有廉耻心，分明是给靳言哥脑袋上扣屎盆子！” “是你们让人报的公安？”于陶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是苦主。 林如清急道：“公安同志这里是我家，是他们追到我家里来要逼死……” “我”字还没出口，她手里的菜刀就被公安夺了去。 于陶松了口气，上前说：“走吧，都去公安局！” …… 他一句话，不止林如清、贺靳言，温然等人也都去了。 一路上，贺靳言都没松开阮玲的手。 见怪不怪的温然就当没看见，金宝莉一直盯着林如清，也没当回事。 毕竟她们俩又不止一次秀恩爱。 阮良策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走神儿。 到公安局后，于陶指了指贺靳言和阮玲紧拉在一起的手说：“松开手，注意点影响，没领证一律按乱搞男女关系处理。” 阮玲被说得脸红，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又被贺靳言攥得更紧。 “我们已经得到父母和单位同意，光明正大地处对象，明天就领证，怎么就不能拉手！” 于陶：“……” 于陶确实没理由反驳，人家只是拉拉手，又没做过分的事，还涉及不到乱搞男女关系。 但是林如清却不服气地说：“一天没领证，一天就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就算乱搞男女关系！” 温然听得可笑，“这句话谁说都可以，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可笑！” 林如清脸色变了变，“你是什么人，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温然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医生，能检查出你什么时候打过胎生过孩子，还能检查出你有没有妇科病！” 林如清瞬间慌了！ 很快又佯装镇定道：“你胡说，我没有妇科病，更没生过孩子！就凭你年纪轻轻也能做医生？我看做护士都没人要你，你少在这儿蒙骗人！” 温然确实在套路她。 靠把脉能检查出她有没有妇科病、有没有生过孩子，但并不能把出她什么时候打过胎。 不过，五六个月引产还是有迹可循的。 刚才靠近她时，隔着厚衣服她也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腥臭味。乱搞男女关系，再加上卫生条件有限，妇科病肯定跑不了。 淡定地说：“有没有一查便知，你慌什么！” 第157章 彻底摆脱这个麻烦 “你……” 林如清的脸已经绷不住了，扬手就要打温然，但被阮玲眼疾手快一把推开。 “林如清，心虚狗急跳墙是吧！手腕都割了，你还在乎检查？” 贺靳言紧接着护住了她们，于陶也按住了林如清。 阮良策大声说：“公安同志，让她检查！最好再去她插队的地方查查她什么时候打过胎！一让她检查就想打人，肯定是心虚。” “对，没准她不止打过一个。”金宝莉的嘴也毒，顺着阮良策的话就说出口。 林如清怒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故意欺负我孤苦无依！公安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都别慌，一个一个说，让我先捋捋！”于陶没有弄清事情原委前，没有轻易下定论。 把林如清交给了两个女公安押着，准备做笔录。 林如清担心说晚了吃亏，先添油加醋地又污蔑了贺靳言一番。 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结果会不会更坏。 于陶听得直皱眉，又盘问了其他人。 贺靳言和阮玲坦白了这次来找林如清算账的目的。 温然、金宝莉、阮良策也纷纷讲了自己观点 …… 于陶捋顺后说：“我现在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这位女同志说自己被抛弃了，想要一个公道；这位男同志都说她无中生有，想要一个清白。” “是！” “是！” “……” 大家都没意见。 于陶又继续说：“你们一致认为这位女同志本身私生活不检点，要求彻查对吧？” 温然三人点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但是林如清有意见。 “凭什么彻查我，我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陶反问：“不彻查怎么为你讨公道？” 林如清：“……” 林如清没想到反将了自己一军！ 于陶又继续问：“说吧，你在哪个公社插队，具体分到了哪个生产队……” 他一口气问了一串，林如清哪里敢说实话。 支支吾吾随便说了个地方。 于陶敏锐地发现问题，“不对，你说的这个公社不在黑马县！” 林如清真怕查出什么，摇摇头说：“要不算了，就当我吃了这个哑巴亏，我不讨公道了！” “你不讨我讨，必须还靳言哥一个清白！”阮玲知道真相就在眼前，虽然不再怀疑贺靳言，但依然想知道林如清的底细。 贺靳言想了想说：“街道办事处有她插队的具体位置！” 林如清：“……” 林如清明白不说实话不行，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坦白。 也抱了侥幸心理，插队的地方离得远，那些事他们也不一定会查到什么。 毕竟隔山隔海，打电话不方便，他们也不可能亲自去一趟。 紧接着就听于陶说：“我现在安排女同志带你去检查，其他的等我查清楚再说。” 林如清：“……” 林如清傻眼了。 还以为于陶是个男同志，不会婆婆妈妈让她去检查。 她捂着肚子说：“我来例假了，不方便检查！” “来例假不影响把脉。”温然开口道，“有没有来例假，也能通过把脉把出来！” 林如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要和我做对？” “你得罪阮玲就不行！”温然很讲义气，也想戳穿林如清，让阮玲和贺靳言彻底摆脱这个麻烦。 林如清：“╰_╯” 林如清因为生气，面部有点扭曲。 于陶见状，明白这次又是林如清耍心眼儿，果断安排有经验的大夫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林如清傻了眼。 在场的人也很震惊。 连温然都没想到她竟然有几种重度的妇科病。 具体是什么妇科病，检查的大夫没说，只说这是私生活不洁导致。 从宫颈口来看，也有生过孩子的迹象。 五六个月引产，还是能看出些许变化的。 于陶已经确定问题出在林如清这儿，直接加大力度审问了一番。 林如清毕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在连哄带吓下，还没半个小时就全部交代了。 她去年刚打过胎，孩子是谁的不知道，那时她在乡下，贺靳言在城里。 所以孩子跟贺靳言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也坦白了编造谎言拆散阮玲和贺靳言的事。 于陶把她收押起来，又分别派人去了她所在的街道办事处和公社调查。 调查结果不是一两天出来，所以林如清的处置结果不会那么快下来。 但总算真相大白，贺靳言也得到清白。 阮玲心里五味杂陈，让温然等人先走了。 看不见她们三人的背影后，贺靳言拍了拍车后座，“快上来，天太冷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阮玲没有动，眼泪掉下来，“对不起靳言哥，是我太任性，是我眼瞎耳根子软，是我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你了。” 贺靳言给她擦了擦眼泪，一把把她抱到车后座上说：“不许哭，我没怪你。” 阮玲哭得更厉害，“(＞人＜；)对不起……靳言哥，我配不上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给你，是我错了，我怪我自己！” 贺靳言给她挡住风，扶着自行车说：“傻丫头！你年纪小，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多，轻易被人蒙骗情有可原。只要你还信我还要我，我允许你犯错。” “可是温然跟我一般大，她就很理智。”阮玲深深鄙视自己的冲动，明明一样大的年纪，她却不会全面的考虑事情。 贺靳言耐心安抚，“你跟她不一样。她遇见沈南征前只有一个人护着，有很多事需要自己考虑自己解决，在那种环境下，不想成长都不行；你遇到我之前有五个人护着，什么都不用自己考虑，很多事也有人替你做，想得不全面很正常。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都是我招惹的麻烦，我也反省过了，以后要好好保护你才行。” 阮玲：“……” 阮玲从小到大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没错，但她现在觉得自己性格有缺陷，要不然也不会遇事就躲起来。 知道误会贺靳言以后，更是讨厌自己。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靳言哥，你不用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是我的问题最大，跟我结婚你会很累。我跟林如清说明天领证是故意气她的，领证的事不如再等等吧……” 第158章 不等，今天下午就去领证 “不等，今天下午就去领证。”贺靳言意志很坚定，“等能等出什么，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阮玲抬起头，被眼泪洗过的眼睛又明又亮，“今天下午去？” “对，今天下去。”贺靳言从公安局出来就想好了，“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去拿证件。” 阮玲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说：“不，你还是再想想吧，结了婚我可能还会犯很多低级错误，到时候连累你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受累受委屈……” “我愿意！”贺靳言认真地说，“一辈子只结一次婚，我只想跟你结婚。我做这个决定一点都不冲动，人无完人，我也有很多臭毛病，还怕你会嫌弃我！” “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你！”阮玲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就是怕你跟我结婚以后会后悔！” 贺靳言拿掉她肩头落下的一片枯叶说：“后悔倒不至于！就是你害我着急好几天，要好好补偿我！” 阮玲愣了下，“怎么补偿？” 贺靳言神神秘秘地说：“结婚后再说。” 阮玲：“……” 阮玲还没反应过来，贺靳言已经坐到了车座上。 “抱紧我的腰，出发了。” …… 贺靳言脚踩车蹬子说走就走，阮玲由于惯性稍稍往后倾斜了下，马上就抱紧了他。 在他们走出去很远后，温然、金宝莉和阮良策才从另一边出来。 其实三个人在远离阮玲两人的视线后，又转了一圈绕回来。 就是想看看她们两个到底会不会真的和好。 现在看到结果了，都踏实了。 金宝莉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困死了，我早饭都没吃，一直饿到现在。” “都快中午了，早饭中午饭一起吃。”温然在阮家吃得不多，也早饿了。 “我请你们！” 金宝莉扭头一看阮良策还在，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你们都没走，我着什么急！”阮良策理直气壮，“帮了我妹妹这么大忙，我必须请你们吃个饭。” “拉倒吧！大正月谁在外面吃！”金宝莉拍了拍车后座，“温然上来，我先送你回家。” 温然看她太累，也不想麻烦她绕远：“不用送我，我坐公交车回家，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金宝莉看了看不远处的公交车车站，打了个哈欠说：“行吧，那我先回去。” “吃个饭再回……” …… 阮良策话没说完，金宝莉已经骑自行车走了。 阮良策跟温然说了声“再见”，很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温然去等公交车的功夫儿四处看了看，一看阮良策从国营饭馆里出来提着什么东西去追金宝莉。 不由得笑了笑。 晚上没人替她值班，她下午睡了一会儿才去医院。 看到金宝莉问：“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 “中午？中午没吃，回家倒头就睡，凑合着吃了顿晚饭就赶紧来上班。”金宝莉还在犯困，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好想睡觉啊！” 温然就纳闷了，明明阮良策提着东西追过去了，难道没给她？ 金宝莉迷迷瞪瞪地说：“不行，我得再眯会儿，感觉睡眠严重不足。” 温然：“……” 温然看她这样子，也不像刻意隐瞒。 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阮玲和贺靳言领完证都没来上班，这几天她们都没睡好，各在各的家里补觉。 所以他们两个同时转成了白天上班。 温然也没什么困意，又拿出织了一半的毛衣开始织。 就她这个龟速，结婚前沈南征肯定是穿不上了。 她努努力的话，今年天冷后应该能穿上。 因为贺靳言和阮玲的事，那天让他走得有点仓促，突然很想他。 她用手撑了撑毛衣的尺寸，看不出什么。 都打了手这么长，也不知道穿上合适不合适。 织起来倒是越织越顺手，比以前好很多。 早上下班后，金宝莉看她织了不少，拿起来看了看。 本想好好观摩一下她努力的成果，没想到一下发现了问题。 “温然，你这里的花型怎么跟这里的花型是不是不对？” “哪里？” “这里啊！” “啊？” “你不会织错了吧？” “糟了，真的织错了。” “-_-||” “-_-||” 阮玲一来就看到温然一脸郁闷，把准备的早餐递给她们：“先吃点再走！” “包子，什么馅的？”金宝莉洗了洗手拿起一个，包子还冒着热气，闻着很香。 阮玲笑着说：“白菜猪肉馅，味道还不错。温然，你也快吃个。” “等下。”温然把毛衣收起来，放进了用布做的兜里。 阮玲这才发现温然织毛衣了，“你好厉害啊，居然会织毛衣了！” “别提了，织了半宿做了无用功。”温然洗了洗手，也拿起一个包子。 阮玲不明所以，拿着毛衣看了看，“还可以啊，干嘛说无用功？” “花型织错位了，一步错步步错。”金宝莉提示了下。 阮玲这才看出问题所在，“宝莉，你也会织啊？” “会一点，已经在织围巾。”金宝莉的围巾比较简单，虽然偶尔也会织错，但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阮玲眼睛一亮，“那我也学着给靳言哥织个坎肩吧！” “最好再织个毛衣织条毛裤！”金宝莉已经搞清楚所有事情，“就你这动不动就躲起来使小性子的脾气，也就贺医生肯惯着你！” 温然很认可，“是啊，你可长点心吧！以后再有这种事，就是贺医生惯着你，我们也不惯着你了！” 金宝莉点点头，“对，坚决不惯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个人，专爱钻牛角尖！谈个恋爱怎么把脑子都谈没了，但凡动动脑子也不至于闹这个矛盾！” “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加以改正。”阮玲拜托道，“你们以后多监督着我点！” …… 温然和金宝莉看她这么卑微，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要不哪有她认错的份儿。 得知她们领证后，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由于时间不允许，聊了一会儿上班的上班，下班的下班。 温然也没忘了拿织了一半的毛衣，回到家睡了一觉后，先起来拆织错的部分。 正拆着，沈南征带着一个人进了门。 温然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沈南征让了让身子：“不是说给表姐找对象，我带过来给你们参考参考！” 温然：“……” 第159章 沈南征，快把你的腹肌盖好! 温然看向沈南征旁边。 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得笔直，五官端正，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来有些紧张，说话打了个磕巴：“你……你好，我叫胡军，跟沈团长一个军区！” “你好。”温然听他的口音问，“你是川省的？” “是，我老家是川省农村的，现在已经落户北城！”胡军手心冒汗，“普通话说得不太好，多担待。” 沈南征请他坐下，“胡干事不必紧张，等见了正主舌头可不能打结！” “我不紧张。“胡干事坐下后，温然又马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来之前，沈南征已经特意讲过，所以他不会把温然认成正主。 不过粗略一眼，对温然有了大概的印象。 暗暗佩服沈南征的眼光，自己优秀也就罢了，还找了这么优秀的妻子，实在是让人羡慕。 就这长相不管放到哪儿，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对温然的表姐生出很多期待。 沈南征问温然：“妈呢？” “我去找她，让她去找舅妈安排时间。”温然不知道表姐喜欢什么类型，但沈南征这办事效率是真快。 她说完就出去找陆美琴。 陆美琴一听这么快找到合适的对象，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回家。 打量了下小伙子，模样挺周正。 问了几句家常话，看着也挺本分，至于那点口音也就不叫毛病了！ 最最重要的是沈南征介绍，知根知底，比较靠谱。 把沈南征叫出去又私下里问了几句，沈南征可以保证的是人很上进，人品也过硬。 她当天下午就去了陆家。 陆卫东两口子一听也住在军区，有北城户口，又是干部，挺满意。 真成了的话，姐妹俩也相互有个照应。 陆湘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正要偷偷溜出去，被王敏芝喊住。 “明天上午九点你和胡干事见个面。” “这也太快了吧！”陆湘没想到沈南征真的会给她介绍对象，并且动作还这么快。 平时咋咋呼呼，真要让她去相亲她怂了，甚至有点想早点收拾东西回生产队去。 王敏芝早看透她的小心思，“快什么快，要不是怕人家觉得咱们家太着急，我都想今天下午就安排相亲。” 陆湘：“……” 陆湘无语了。 但也知道姑姑和爸妈都是为她好，瞪了偷笑的陆放一眼。 “妈，先说好，相亲可以，如果我不喜欢，你们可不能强迫我。” “你看妈是那种人？”王敏芝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社会了，你以为我跟你那个前姑父一样喜欢包办婚姻！” 她说完惊觉当着陆美琴的面说宋建设不妥，拍了拍自己的嘴说：“你瞧我大过年的提他干嘛！美琴，你可别往心里去！” “大嫂你多虑了！我也正想拿宋建设给湘湘举例子，咱这是新社会，肯定不会办那种蠢事！” 陆卫东也附和，“就算条件再好，也要你愿意才行。一辈子过的是什么，过得就是舒不舒心，两看相厌那就免谈，只有一个人愿意，也不行，双方都没意见就可以往下进行。” 陆湘点点头，“有你们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陆巡没表态，他自己的事刚搞明白，也不敢乱插话。 约定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陆美琴又匆匆回去告知沈南征。 沈南征还在服装厂家属院等着呢！ 胡干事并没有久留，过去露个面就是让温然母女掌掌眼。 在陆美琴出门后没多久也走了，沈南征这才有了和媳妇的独处机会。 他看着温然拆了一半的毛衣问：“好好的怎么拆了？” “织错了。你来得正好，我比比尺寸合不合适？”温然从下往上织的，拿着腰的位置比了比。 沈南征看她这么认真说：“织错了也没事，错了我就穿错的，拆了再重新织多浪费时间。” “那不行，你穿出去会让人笑话的。”温然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南征无所谓地说：“谁爱笑话谁笑话，我不冷就行。再说他们想要织错的，还没有呢！” “你还不如不夸我？”温然又开始继续拆毛衣，“到时候人家会笑话我拙手笨脚，我才不想听。” 沈南征看她拆毛衣看得都心疼，“怎么还拆？” “我感觉这里有点窄，拆了重织！”温然拆毛衣的速度很快！ 沈南征按住她的手，“不窄！我穿这么厚你能量出什么，等我脱了外套再量！” 温然：“……” 他说脱就脱。 等他脱了外套把身上穿的毛衣交给她又量了量，温然发现差距不是太大。 不过…… “沈南征，快把你的腹肌盖好！” 沈南征勾唇，“你看了就对我没点想法？” “有也不告诉你！”温然别过脸，双颊绯红。 沈南征就是逗逗她，可不敢在青天白日在丈母娘家做什么！ 把衬衣整理好，又套上了毛衣。 连外套也穿好开口道：“怎么还是爱动不动脸红？记得你以前也是爱脸红，是不是都没好意思仔细看过我？” “哪有！”温然都是在他睡着了偷偷看，平时确实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 沈南征弯腰与她对视，“你好意思看怎么不多看会儿？” 温然：“……” 温然把毛衣塞给他，自己拿着线团转移话题：“撑好，我再拆一点就好了。” 沈南征：“……” 沈南征默契地配合着，也没再继续说。 也转移了话题，问了问贺靳言和阮玲的情况。 说起这个，温然可是有话说了。 一直说到了陆美琴回来。 陆美琴把约定好的时间告诉他，又赶紧做饭。 一个女婿半个儿，陆美琴没儿子，也把沈南征当儿子看待了。 做了最拿手的手擀面。 豆腐泡切成薄丁，肉也切成丁，加上香菇木耳和西红柿酱做了个卤汤。 西红柿不是应季的，所以都是在便宜的时候多买些，然后再做成酱。 沈南征吃着面条，感觉味道跟坐席的面条差不多，又多盛了一碗。 温然看他吃得多，很开心。 陆美琴也很有成就感，等他快吃完时又去煮，他赶紧拦住她，吃完最后两口放下了碗。 两大碗已经吃饱了，再吃就是浪费粮食。 吃完饭陆美琴又问了更多关于胡干事的事，一些当着胡干事面不好意思问的话也问了出来。 沈南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干事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干部，前世事业上比较顺遂，一路做到了部长，至于两人能不能成，那就要看两人的缘分了。 相亲地点安排在青年公园，由沈南征和温然各自带人过去。 温然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去了大舅家。 舅妈王敏芝正催促表姐陆湘，急得在屋里转圈圈。 一看女儿穿着在生产队插队时的衣服，嫌弃地把她推进屋里，“换了这一身，好好一个姑娘，整的跟个土妞似的，你是不是想故意搅黄？” “妈，你这格局小了！”陆湘不以为意道，“他要看不上我，我就是穿唱戏的衣服去，他也看不上；他要是能看上我，我就是穿要饭的衣服去也能看得上！我干嘛一开始就非得取悦他，多掉价！” 第160章 表姐相亲 “少跟我扯歪理！”王敏芝才不听她那一套，“穿得太随便就是不尊重人家，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嘛！相亲就好好相亲，穿得大方得体是最基本的条件！让然然说说，我说得对不对！” 温然觉得表姐这身衣服也不是不能见人，朴素大方，但见她胳膊肘上还带着补丁，觉得就不太合适了。顺着舅妈说：“表姐，舅妈让你换衣服你就去换换，干嘛非得在衣服上较劲！” 陆卫东也催促，“快去换！” “行行行，我这就去换。”陆湘拖拖拉拉去换了一件，王敏芝这才满意。 在她们出门前又叮嘱，“愿意不愿意别当面说，说话要留余地。” “知道啦！”陆湘怕她再唠叨。拉着温然出门。 她们前脚出门，后边陆放也要跟上去，被王敏芝一把揪住耳朵。 “乖乖在家等着，你一个小孩子少掺和！” “疼疼疼，你是我亲妈吗？”陆放发出灵魂一问，“每次都揪我耳朵，耳朵都被你揪大了。” 王敏芝手上又用了点劲儿，“我要不是你亲妈，早把你耳朵揪下来炒菜了！” 陆放：“_(|3」∠)_” 陆放服软了！ 不过也只是暂时服软，一瞅准机会，马上就想办法出门。 这次怕一个人挨打，还叫上了陆巡。 陆巡跟陆湘是龙凤胎，也早就想去了。 知道陆放也想去，先让他试了试水。 两人一出家门，马上就去同学家借自行车去青年公园了！ 正月里还没有万物复苏，青年公园风景算不上好。 但是胜在青年公园这个名字好，好多相亲的都爱来这个公园。 温然和陆湘到了以后，先去了跟沈南征约定好的凉亭。 沈南征和胡干事来得更早一步，已经在凉亭里等她们。 见面后，温然先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留下他们两个单独谈话，和沈南征去公园其他地方散步。 走远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凉亭，见两人好像都没说话，对沈南征说：“也不知道她们俩能不能成，胡干事太拘谨了，表姐对相亲也不是很积极。” 沈南征很淡定，“能成是缘分，成不了是缘分不到。再说，胡干事不成，还有杨排长，刘军医、指导员……” 温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把军区的单身军官都给我表姐介绍一遍吧？” “怎么可能，我肯定是要挑人品好的！”沈南征很认真地说，“我可是非常注重人品，人品差的首先在我这儿就过不了关。” 温然抿嘴笑道：“话是这么说，万一成不了，或者相好几个才成，都在同一个军区，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很尴尬？” 沈南征勾唇，“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这些事我都考虑过了，相亲前也提前交代过，成不成完全靠自愿，不能怨天尤人。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性格不好的我也不会介绍给你表姐。” “行吧，听天由命！”温然也不想那么多了，和他一起逛公园。 两人像这样一起逛公园的时间不多，借这个机会培养一下感情也不算过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找陆湘和胡干事，没想到刚走到凉亭附近，就在在假山后面遇到了陆放和陆巡。 陆放不认生地跑到沈南征面前，兴奋地小声说：“南征哥，你也在啊！” 沈南征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陆放瞥了凉亭一眼，压低声音说：“嗐，我和我哥偷着来的，这不是想看看我姐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以后也好给她参谋参谋！” “给她参谋就算了，我看她会先修理你一顿！”温然绝对相信陆湘对陆放的血脉压制。 陆放缩了缩脖子，已经能预测到姐姐发现他以后的画面，马上说：“不等她发现我们就走了，你们可别告诉我姐。” 温然被他逗笑了。 陆巡第一次见沈南征，可没陆放的自来熟。先问温然：“这是表妹夫？” “对。”温然笑了笑，“我都忘了你们第一次见面，先介绍一下，这是沈南征。南征，这是我表哥陆巡。” 沈南征跟他打了招呼，两人认识了下。 光看沈南征的面相，陆巡感受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不明白温然怎么会跟他结婚！ 两个人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又莫名地很相配。 正要说话，陆湘到了跟前。 “谁让你们俩来的，你们俩想干嘛？” 陆放往沈南征身后躲了躲，“姐，这是在外面，你收敛点。” “臭小子！”陆湘没有跃过沈南征动手，“你给我等着！” “陆湘，注意你的说话语气！”陆巡提醒了她一下，又跟胡干事解释，“我妹妹平时在家还是很斯文的，从来不会大吵大叫！” 他很希望妹妹能找到合适的对象留在城里，不想她在相亲对象你面前破坏形象。 胡干事连连说：“没事没事，陆同志这也是真性情。” 陆湘明白陆巡的意思，但也很清楚过日子不是靠装。 平时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也就没有克制自己的脾气。 “哥，你干嘛瞎解释！我哪里斯文了，做人要实事求是！” 第161章 我就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陆湘，你有完没完！”陆巡拿她没办法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湘小嘴叭叭叭，“我不是哑巴干嘛不让我说话！” 陆巡：“……” 陆巡干脆不说话了，说得越多妹妹怼的越厉害，干脆就此打住。 陆放打量了胡干事一眼，目测压不住姐姐，叹了口气。 胡干事一看他们就是亲姐弟，扶了扶眼镜说：“言论自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什么不好。我就羡慕兄弟姐妹多的家庭，热闹！” “是啊，兄弟姐妹多了热闹！”陆巡笑着问，“你家兄妹几个？” 胡干事实话实说：“我家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个，弟弟留在了老家，我在北城，一年也见不了一两次面。” “哦，那确实是不如我们家热闹。不过我和陆湘都在乡下插队，平时只有我弟弟在家。”陆巡对胡干事的家庭状况也有了基本了解，感觉还不错。 陆湘拉了拉陆巡的胳膊：“哥，你少说两句吧，跟人家又不熟。” “不碍事，多了解了解好！”胡干事一点都不介意。 陆湘记着老妈的话，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能当面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然，我看还是不耽误胡干事了，咱先走吧！” “行，那下来有什么事再沟通。”温然跟胡干事说了一声，又对沈南征说，“我先跟表姐她们回去，你先去忙吧！” “好！” 沈南征和胡干事先行离开。 等他们俩走后，温然赶紧问陆湘：“表姐，你们俩谈得怎么样？” 陆湘摇摇头，“没感觉。可能是他太斯文，爱说官腔，我感觉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他说话特别不自在，交流起来不是很和谐。” “爱说官腔那是因为人家大小是个干部，斯斯文文多好，你就别挑肥拣瘦了，我看人家很优秀，配你绰绰有余！”陆巡对胡干事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决定回去就跟爸妈说。 “错，不是配我绰绰有余！”陆湘很有自知之明，“是我根本就配不上人家！” 陆巡：“……” 陆巡叹了口气，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陆放很识时务，关键时候紧闭了自己的嘴巴！ 温然也没有过多的参与意见，男女感情本来就不是强求可以强求来的。 四个人两辆自行车一起回了陆家。 陆家，陆美琴忙完也赶了过来。 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陆湘的相亲情况。 王敏芝听完陆巡对胡干事的评价，感觉胡干事对陆湘印象还不错，很高兴。 也没计较他和陆放跟去公园的事。 但见陆湘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皱起眉：“湘湘，你这是什么态度？” “妈，我不是说了我配不上人家，你和爸都说了不会逼我，更不会包办婚姻。”陆湘想找一种心动的感觉，看到胡干事后根本没有。 王敏芝恨铁不成钢，“人家又没嫌弃你，你可别破罐子破摔！等南征问问人家小胡的意见再说，你趁着这两天也考虑考虑。跟小胡成了，你也就不用下乡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咱就知足吧闺女！” “妈，八字还没一撇，你改口改的挺快，这就叫上‘小胡’了？”陆放这次站陆湘，感觉他们两个不是很般配。 王敏芝敲了敲他的头，“你懂个球！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陆放：“￣へ￣” 陆美琴把陆放拉到身后说：“大嫂你别着急，再怎么说也是湘湘跟人家过一辈子，还是要让湘湘愿意。再说这个不行，咱再让南征介绍其他的，总有一个合适！” “总麻烦人家南征不合适！不知道得还以为我们家多挑剔，到时候更不好嫁出去！”王敏芝考虑得更多点，也是从实际情况出发。 陆卫东看向女儿，“湘湘，你跟爸说说，你以后到底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陆湘揉了揉太阳穴，“我就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胡闹！”陆卫东的好脾气也被她气到，“难道你还想一辈子不嫁人？” 陆湘用几乎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离她最近的温然听到后，拉着她说：“大舅，我陪表姐出去转转，终身大事不能着急，也让她好好想想。” “去吧，你好好开导开导她，别到时候你孩子都有了，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王敏芝想到女儿迟迟不开窍就头痛！ 陆湘如蒙大赦，赶紧跟着温然跑出去了！ 走出家门很远后，温然问她：“表姐，你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陆湘踢着一个小石头缓缓往前走，“不过，最起码不能像胡干事那么斯文，我觉得我不适合找那样的，麻烦你让表妹夫跟胡干事说声对不起吧！” 温然点点头，“行。那我让他按你的要求找一个，不然大舅舅妈肯定会一直担心，出了蒋小涵的事，她们更不放心你去插队了！” “我明白。我不会像蒋小涵那样的，我心里有主意，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出去。”陆湘也知道爸妈的担忧，所以才会听从安排去相亲。 她之所以抗拒相亲，并不是抗拒相亲本身，只是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左右。 下乡已经是迫不得已，婚事上再不能做主，那生活就真没意思了！ 而后又跟温然说：“不如你让表妹夫给我找一个不是文职的，我想接触接触那些真枪实弹训练的那种兵，不是军官也没关系，只要能说得来，我没意见。” “这个好说。”温然笑道，“只要你能说出自己喜欢的类型来，他肯定能给你找到。” 陆湘一副探究的样子看向她，“你对表妹夫挺有信心！” “必须呀！”温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虽然你不喜欢这类型的，但并不能说他找的人不靠谱对吧！知根知底，人品必须有保障！” 陆湘：“……” 陆湘看她这毫不犹豫的回答，突然对从不奢望的爱情升出一丝幻想。 其实她要求也不高，可以不必像沈南征这么优秀，但要让她有一眼心动的感觉。 温然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在得到她的肯定后联系了沈南征。 第162章 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同意 沈南征在回去的路上就问了胡干事的意思，胡干事对陆湘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也提前打了预防针，成的几率不大。 收到温然的信，又特地去跟胡干事说了一趟。 胡干事很惋惜，但也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没做过多的纠缠。 陆湘和胡干事算是彻底吹了！ 他又联系了已经物色好的杨排长。 杨排长就比较符合陆湘的心意了，绝对真枪实弹训练过。 人比胡干事也高大威猛，说话也粗犷。 相亲地点还是约在了青年公园，这次不用王敏芝叮嘱，陆湘直接穿了一件得体的衣服。 王敏芝已经跟她念叨了两天，就怕女儿不开窍。在她和温然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唠叨，“湘湘，咱不是那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户人家，找婆家要务实。你看着他不膈应，他看着你也不膈应就处处看，别再像拒绝胡干事那样拒绝得那么彻底。 像胡干事这样只身在外不用担心婆媳矛盾的人不好找。南征也是舍着面子上的，咱别总麻烦人家懂不懂？” “懂，我懂！”陆湘应承道，“我和然然先去了，你看好我哥和陆放，别再让他们跟着来！” “行，你去吧！” 王敏芝催促着，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等她和温然走出家门后，主动把陆放和陆巡喊了过来。 陆放以为她这是提前训斥，赶紧说：“妈，我不去，你不用盯贼一样盯着我！” “妈，你放心吧，我看着他呢，我们俩互相监督。”陆巡也不想去看了，省得看一肚子气。 就自家妹妹什么脾气，他太了解了！ 你看得上她看不上，到时候生气上火的还是你，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王敏芝却不是这么想的，“你们俩都去监督她，看看今天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陆放：“……” 陆巡：“……” 两兄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生怕下一秒她会反悔，赶紧去邻居家借自行车跟着去了。 陆巡就是那么想想，就是心烦也想去看看。 陆放更别提了，人在这里心早飞到了青年公园。 青年公园里，温然和沈南征给她们做过介绍后，照例去散步。 这次他们俩没着急走太远，就在不远处的假山处观望。 “南征，杨排长看起来很健谈啊！” 沈南征笑道：“确实是，绝对是个话痨，人品没得说，正直无私，热情开朗。就是你表姐想安静会儿，估计杨排长都能聊得她想跳舞。” “啊？这……” 温然从远处观察着表姐的脸色，看她连连点头，就知道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再一回头看到了陆巡和陆放，冲他们招了招手。 两人做贼一样到了她们身边。 陆放兴奋地跟沈南征打了个招呼，望了望亭子里说：“南征哥，看着这个杨排长很威武啊！” “嗯，必须威武。”沈南征看他两眼放光，就知道他挺满意杨排长做未来姐夫。 杨排长国字脸，剑眉高挑神采飞扬，威武还在其次，更有一定的人格魅力。 陆放这种年纪，最崇拜这种孔武有力的汉子。 陆巡伸长脖子看了看，感觉得不是很理想。 不算太娇小的陆湘在杨排长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点头点得很频繁，不像是相亲，倒像是接受老师训话。 不过再怎么着，只要陆湘愿意就行，别人的意见是次要的。 温然看陆巡陆放两兄弟看得入神，悄悄用手指勾了勾沈南征的手。 沈南征会意，趁他们俩的注意力都在凉亭里退了出来。 两人在公园里逛了半圈，才又重新回到假山后边，没想到陆湘已经和杨排长的谈话已经结束。 陆巡还好说，陆放崇拜地问杨排长：“杨大哥，你打枪打得准，还是南征哥打得准？” 杨排长不说瞎话，直言：“自然是沈团长打得更准，他可是我们军区的神枪手，你不知道？” 陆放摇摇头，“不知道。那杨大哥你擅长什么？” 杨排长看了看停下脚步的温然和沈南征说：“我擅长武术。” “武术？”陆放的眼睛更亮了，“杨大哥，你能教……” “陆放！” 陆湘直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没说出口的话也打断了！ “你这个厚脸皮，再继续往下说，你是不是还要住到人家去？” “嘻嘻，那也不是不可以。”陆放嬉皮笑脸地说，“你和杨大哥成了一家人，也不是不可以呀！” 陆湘直接给了他一脚，“g-u-n——” 陆放：“……” 陆放灵活地躲开。 杨排长豪迈地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这句话说到点上了。”陆放很喜欢这么形容他，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陆湘：“-_-||” 陆湘已经不想要这个弟弟了！ 陆巡看不下去把陆放拉到了一旁，“少说两句话不会少二斤肉，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不用约束他，小孩子调皮正常。”杨排长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倒是很喜欢陆放的自来熟。 陆湘给温然使了个眼色，温然当即说：“要不这么着杨排长，你和南征先去忙，让我表姐回去也好好考虑考虑，咱下来再沟通。” “行，我这儿没问题，只要陆同志愿意就行。”杨排长是个爽快人，当场就表了态。 这让陆放忍不住“哟”了一声。 陆湘捂住他的嘴，尴尬地说：“”杨排长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值得更好的姑娘，我觉得我实在配不上您。 杨排长忙说：“你先别急着拒绝，再考虑考虑，或者咱下来再多见几次面了解了解，有的是机会。” “对，让陆湘也考虑考虑！”陆巡抢在陆湘前面回答。 沈南征拍了拍杨排长的肩膀，“杨兄，你也别着急，好事多磨。” 杨排长：“……” 杨排长没有再继续说，和沈南征先走一步。 陆放陆巡也赶紧回去向爸妈汇报今天的相亲情况。 温然感觉杨排长应该接近表姐的理想型了，好奇地问：“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同意？” “怎么跟你说呢，在他面前我就插不上话，比我爸妈还像我爸妈，你说这怎么处？”陆湘头疼，“明明是个糙老爷们，怎么就这么能叭叭呢！” 温然哭笑不得，“走吧，回去听听舅妈怎么说！” “走！”陆湘像慷慨赴义一样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站住——” 陆湘听到声音回头，突然一个身影“噌”地从她手里抢走自行车骑上去跑远。 …… 第163章 第一次被大男人抱，居然是以那么奇葩的方式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陆湘和温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湘的手还正在保持着推自行车的姿势，再看看已经被骑跑的自行车，温然拽起她的手，“追啊！ ” 两人撒丫子就追，谁知才跑几步，又一个身影“噌”地超过了她们。 尽管这人速度比刚才那人的还快，温然还是认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于陶。 有于陶出马，还追什么追！ 他能追回自行车，也就省得她们出手了！ 拉住跑在自己前边的陆湘，“别追了表姐，我们俩在这儿等着吧！” “你等着，我去追！”陆湘可不知道于陶是公安，尤其于陶今天还穿着便衣，为了家里的自行车她也拼了，铆足劲儿追了出去。 多亏了她插队时干了不少农活，跑起来挺快。 温然体力不及她，更别说追上抢自行车的人了！ 望了望已经跑没影的三人，干脆等在原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于陶押着一人过来， 后边陆湘推着前轮车圈瓢了的自行车过来，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也对，自行车都接近报废了，任谁也不高兴。 于陶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说：“你的自行车，我会想办法给你修好。” “怎么修，都成这样了，还能修好？”陆湘的脸红彤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追了一圈累的。 “于队长，不如这样，我帮这位女同志修好自行车，您把我放了！”被押着的男人讨好似地说，“要不我就告诉所有人，您刚才抱了这位女同志！” “闭嘴，屡教不改，还想威胁我！”于陶已经不是第一次抓他，因他倒卖的东西不值几个钱，最多就是戴着高帽子绕着几个街道走一圈，并没有严重到判刑的地步。 温然听得瞠目结舌，看向了陆湘。 陆湘的脸更红了，“你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抱啊，就是不小心压倒！” “实在抱歉。你放心，我不会让这家伙乱说。”于陶也是很尴尬，这毕竟关乎到女同志的名声。 被押的人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队长，您要是放了我我肯定不会乱说，修自行车这一块我最拿手，不信你交给我，我保证能修好！” “自行车是你撞坏的，你还好意思谈条件，没有多给你加一条抢自行车的罪名都是公安同志宽大处理！”温然不想让他拿捏于陶和表姐，开口怼了一句。 陆湘也紧跟说：“我都没说让你赔辆新自行车，你是怎么好意思威胁出口的！” 于陶顺着她们的话说：“现在给你一次表现机会，你修好自行车，可以少一条罪名，不然你知道后果！” 被押的人：“……” 被押的人没想到她们头脑这么灵活，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到了公安局，于陶先找了点工具让他修自行车。 陆湘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公安局心里有点忐忑，小声问温然：“你刚才说你来过公安局，因为什么事啊？” 温然简短地讲了下那天发生的事，才想起来林如清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问了问于陶。 “去那边公社调查的人还没回来，处置结果也要再等等。今天的事是我失误，没想到他会突然抢了自行车，那个……我不是故意压倒你，对不起。”于陶把她俩请进了屋里，又倒了点水。 陆湘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算了，我都没放在心上，以后可别提这事了！” 她说完喝了一口水掩饰心里的不自在，第一次被大男人抱，居然是以那么奇葩的方式，她想起来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陶马上说：“我保证不提了。如果因为这件事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我会负责的。” 咳咳—— 陆湘刚喝的一口水喷出来，“你可拉倒吧，快把我自行车修好，我还着急回家！” “我没开玩笑。”于陶拿干净的毛巾过来让她擦了擦。 温然看到她的脸比熟透的苹果桃子还红，不厚道地笑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倒想撮合撮合这俩人。 书里对于陶介绍不太多，她知道于陶也多是通过沈南征。 已知条件是前世没有结过婚，人挺正直的，后边还坐上了局长的位子，就是事业心太重耽误了婚姻大事。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孤儿，也没人给他张罗。 眼下表姐跟杨排长凑成一对的可能性不太大，跟于陶倒可以试试。 她越想越觉得可以撮合撮合。 修好自行车跟表姐离开公安局后，先去大舅家探听情况。 毕竟介绍谁，也要通过她们这一关。 一进门，舅妈大舅陆巡和陆放正严阵以待，好像要面临什么大事一样。 陆湘看了看温然，乖乖地走过去。 “爸、妈，我哥和小放都跟你们说了今天的相亲情况吧？” “说说吧，你对杨排长哪里不满意，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儿回绝，是不是想气死我！”王敏芝的语调逐渐升高，可以明显地感受出生气。 陆湘在路上就跟温然预测了回家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所以还算淡定地说：“我跟杨排长都没说多少话，都是他在说，跟他在一起太有压迫感了。” 王敏芝皱眉，“斯文的你嫌斯文，话多的你又嫌话多，到底找个什么样的你才满意！” “找个……”陆湘突然一下想到了今天勇猛抓人的于陶，甩了甩头说，“妈，这事也不能太着急，我看也不用麻烦表妹夫了，再麻烦他我也不好意思了！胡干事和杨排长都是很优秀的人，我觉得找他们谁都是高攀。” 王敏芝一拍大腿，“少来这一套，人家既然肯同意跟你相亲，就证明不在乎什么高嫁低娶。你这还叫高攀，然然嫁给南征都没说什么！ 胡干事这边已经不可能了，我听你哥说杨排长当时就表态了，你就试着跟杨排长处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见一面两面哪儿知道好不好！” “妈！”陆湘跺了跺脚，“我都拒绝人家了，还怎么处？” 王敏芝心里门儿清，“你哥都跟我说了，人家不计较，还让你多考虑考虑，多好的人啊！” 陆湘着急了，拽了拽温然的袖子。 第164章 更合适的人选 温然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王敏芝说：“舅妈，你别着急，表姐长这么好看，一定能找个心仪的婆家。你们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既然南征都介绍两个了，也不差再介绍一个，回头我让他再让他找找。” “还介绍？”陆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拽了拽温然。 温然点头，“相亲不就是这样吗，一家女百家求，这个不成接着相那个！” “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还是别难为南征了。”陆卫东都有些不好意思，两个都是自己女儿不愿意，都没法儿面对沈南征这个媒人。 温然笑着说：“大舅，正是因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才要让表姐好好地选选。南征那边我去跟他说，你不用发愁。” 陆卫东叹了口气，“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闺女，自己家什么条件不知道吗，非要挑三拣四，到时候鸡飞蛋打，我看她一辈子都留在村里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她就不明白咱得苦心。”王敏芝也是拿女儿没办法，“我觉得杨排长这人就不错，也不用南征再费心介绍，让陆湘跟人家处处。” 陆湘看爸妈为自己的事发愁上火，有些于心不忍。 “爸、妈，你们给我点时间，如果我在回生产队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我就听你们的话行不行，你们说怎样就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别再推三阻四！”陆卫东和王敏芝明白这是女儿做出的最大让步，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温然也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看手表先回家。 家里陆美琴还在等消息，也很关注侄女的婚事。 得知陆湘又不愿意后，有些头疼。 陆湘虽然没有明说，但作为过来人的温然明白，她肯定是对于陶感兴趣的。 她也不着急，先补了一觉。 隔天下班后没有让人传信，直接去找沈南征。 沈南征听说她来了后，放下手头的事务，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她。 大家听说沈团长的媳妇来了，一个个比训练还积极，都伸长了脖子。 可惜因为他的命令，谁也不能乱动。 要不是有命令在身，早跑过来偷看了，好奇心压都压不住。 沈南征心里美滋滋，面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等带着温然到了没人的空旷地带，脸上有了笑模样：“想我了？” “是啊，沈团长。”温然和他保持着一尺的距离，没有在外面表现得太过亲，“是不是很意外？” 沈南征伸手把她额前乱飞的头发揶到了耳后，“虽然知道你不是因为想我才来，我还是很高兴。” 温然听他这样讲，心头一软。 “傻瓜！我就是想你才来，不然直接找大头捎信儿了。” “我爱听。”沈南征扬了扬唇角，“吃早饭了吗？” “还没，一下班就过来了。”温然没有矫情，肚子是真饿。 沈南征毫不避讳地拉起她的手，“跟我来，我去炊事班给你找点吃的。” 温然：“……” 温然跟着他直接去到了炊事班，这个时间炊事班肯定有饭。 他们俩手牵手还是很吸睛的，尤其沈南征平时又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当然，大家关注最多的还是温然。 都知道沈团长有媳妇了，很多人都没见过本人呢！ 到了炊事班更是热闹了，炊事员的目光立马聚焦了过来。 有见过她的，也有没见过她的，这里面会察言观色的人也有不少。 纷纷给他们打招呼。 炊事班班长老范立马问：“沈团长还没吃早饭啊？” “来两个花卷，两份粥，一份菜。”沈南征已经吃过饭了，还是乐意陪温然再吃点，也怕她一个人吃会不好意思。 温然被这些炊事员盯得脸发热，还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沈南征对面。 老范利索地安排饭菜，在沈南征的眼神示意下也顺带着清了场。 让那些好奇的炊事员该买菜的买菜，该喂猪的喂猪，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都忙活了起来。 沈南征洗过手后把花卷递给她，“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 “嗯，你也吃。”温然不用往后看，也知道还有炊事员偷偷看过来。 这么多双眼睛，她可不敢当自己家！ 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还是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花卷。 吃饭期间也没聊其他事，主要是这么多只耳朵也不方便。 直到走出炊事班才说：“杨排长回来后有没有说什么？” “杨排长对她印象挺好，还希望进一步发展。”沈南征直言，“相亲回来后已经找了我两三趟，比胡干事上心。” 温然点了点头，“胡干事咱就不提了，杨排长这里你先婉拒了吧！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介绍给她，她自己也会满意。” “谁？”沈南征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不会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吧？” “不是。”温然没有绕弯子，“是公安局的于陶。” 沈南征诧异，“怎么会想到于陶？” 温然把昨天他们走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事情就是这么巧。于陶这人你最了解，把他介绍给表姐没问题吧？” 沈南征想了想，“于陶也可以。当初妈说找个当兵的，我就把他忽略了。于陶退伍后在公安局干得不错，人很努力，也有拼劲儿。只是她们两个都是事业心比较强的人，在一起能成吗？” “这个你就甭操心了，事业心再强的人，有了家也不一样。”温然以他为例，“你不也是事业心比较强的人，还说人家！” 沈南征前世就是吃了事业心太强的亏，索性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低头问：“然然，你也怪过我对吧？” “是。”温然回忆过往，“我怪过你，也理解你，那是一种很扭曲的纠结，尤其那时的你还不懂得表达。” 沈南征温声道：“我改。” “我知道。”温然明白他已经很努力在改了，“我也在改。” …… 双向奔赴的感情才是最好的感情，前世过得不好也并不全是沈南征的原因，温然心里明白，所以也在为之努力。 跟他商量好了安排于陶和表姐相亲的事，又叮嘱他跟杨排长说清楚，别让人家空等。 谁知刚说完，杨排长过来了。 第165章 给阮玲的结婚贺礼 杨排长听说沈团长媳妇来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跟温然打过招呼后问：“陆湘同志是不是考虑好了，愿意跟我交往吗？” 温然看了沈南征一眼，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杨排长，表姐她还是觉得您太优秀配不上您，不想耽误您的时间。” 杨排长不以为这是委婉的拒绝，忙说：“你告诉你表姐，千万别自卑。我是个粗人，没她想得那么好。我时间也很充足，根本不存在耽误这一说。” “杨兄，有合适的我再重新介绍给你。”沈南征又变相地告诉他，陆湘肯定是不行了。 但是杨排长对陆湘的印象却十分好，很少有姑娘愿意听他讲那么多话，他又说：“不用介绍别人，陆湘同志就挺好。如果她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再去陆家一趟，亲自向她表明我的心意。” 沈南征：“……” 温然：“……” 沈南征跟他接触不多，只知道他人品不错，但真不知道他情商跟胡干事差这么远。 委婉拒绝胡干事的时候，胡干事立马就听明白了，谁知道到他这儿这么费劲。 不直接跟他说，是不想让他太过难堪。 拒绝这事不能让媳妇为难，先对温然说：“你上了一宿夜班，先回家休息吧，回头我再去找你。” “好，回头再联系。”温然说完又跟杨排长说了一声再见，赶紧离开。 至于沈南征怎么回绝他，那就沈南征的事了。 她走出大院后还替沈南征捏把汗，的确不容易拒绝，除非说得特别直白。 当媒人这件事，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想撮合于陶和表姐也要首先经过于陶的同意，还不知道于陶愿不愿意相亲呢！ 另外，阮玲和贺靳言正式结婚的日子也要到了，她还没有准备贺礼。 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下午睡醒后没有去严老那里，先去了百货大楼。 已经跟金宝莉约好了，一起去挑选贺礼。 两人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金宝莉最先看中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巾，温然便买了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套。 两人买好以后提前去了医院。 阮玲看到她们的贺礼以后十分开心，“你们俩有心了，我结婚以后就换上你们俩买的枕套枕巾。” 金宝莉呵呵笑道：“你不怕晚上和贺医生一起睡觉时会想起我们俩？” “哎呀，你好坏啊！”阮玲被她说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等你们结婚我给你们送被面，让你们一盖被子就想起我！” “我们会套被罩。”温然笑得合不拢嘴。 阮玲：“……” 阮玲都忘了被罩这一茬，正要开口，温然又拿出两个放糖果的密封玻璃罐。 “给你一罐，给宝莉一罐。” 阮玲看里面装着像浆糊一样的东西眨眨眼，“这是什么？” 金宝莉闻了闻，“是不是好吃的？” 温然摇摇头，“只是我自制的面膜，护肤的。” “什么东西？”金宝莉和阮玲听都没听过，又诧异地看了看玻璃罐里面。 温然解释：“这是能让你们的脸更细腻光滑的东西，还能祛斑美颜。” 阮玲和金宝莉的眼睛顿时亮了。 “真的假的，怎么用？” “我脸上的小雀斑能祛除？” 温然已经让老妈做过实验，很确信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把使用方法告诉了她们。 阮玲又问：“你的皮肤这么好，是不是就是用了面膜？” “我比较懒，偶尔也会用一次。”温然用得不多，主要是吃了补气血的药膳，新陈代谢好，皮肤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她们俩见她偶尔用一次皮肤都这么好，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 但现在阮玲要下班了，宝莉和温然即将要接班，在医院肯定是不方便试。 阮玲果断收拾东西回家。 金宝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夜深人静没人打扰时，让温然帮忙看着人自己试了试。 平时加完夜班后，感觉脸有些紧绷，这次用完面膜，清清爽爽感觉很舒服。 好像连加完夜班后的黑眼圈也没了，虽然小雀斑依旧在，但依旧很惊喜。 阮玲试完效果也很好，本来皮肤就很细腻，用完以后像剥了壳的鸡蛋，还自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 不同于雪花膏的香味，这种香味很淡，却能令人神清气爽。 两人都很满意，第二天纷纷询问温然。 “你从哪里弄得这种好东西，真是人间极品，今天回去给我妈也用用！” “还能买到吗？我想买点给我妈送过去，省得她整天都忙，把我这个女儿都忘了。” 温然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说：“不是说了嘛，这是我自制的，外面买不到。” “啊？”阮玲惊讶地张大了嘴，“我还以为你是随口说的。” 金宝莉也很震惊，“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俩别那么夸张，先用一段时间再说，别着急给家里人用呢，用完以后再告诉我用后体验吗，一次半次的体验结果说明不了什么。”温然拿面膜做贺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一点点把面膜推广出去。 先在内部人中间传播开，然后再推广给更多的人，这样就不愁赚钱的事了。 阮玲和金宝莉用力点了点头。 尤其是阮玲，正式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自然是希望美美地嫁过去。 三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温然刚走出医院门口，就遇到了勤务兵小马。 小马不光给她带来了热乎早点，还带了一封信。 金宝莉的羡慕已经说了太多，现在早习以为常。 跟她说了一声先走一步。 温然等她走远后打开信，唇角的笑容僵住。 沈南征已经跟于陶沟通过，但是于陶拒绝了相亲。 具体原因未知，还要进行下一步了解。 这是温然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姻缘天注定，两人相个亲，正式认识一下说不定这事就能定下来，谁知道人家当事人不愿意啊！ 正好表姐这边暂时也不想相亲，估计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再观望观望也行。 她打发小马先回去后，先回了家。 谁知表姐竟然一大早来了。 “然然，我有个事麻烦你。” 温然疑惑，“什么事？” 第166章 是为了负责，还是一见钟情? “你能让表妹夫查到公安局那个于队长的个人信息吗？” 陆湘趁着姑姑不在，大胆地问了出来。 温然没想到表姐遇到喜欢的也会主动出击，故意逗她：“干嘛啊，现在想让人家负责了？” “瞎说什么！”陆湘的脸红彤彤，明显口不对心。 温然打了个哈欠问：“那你干嘛打听人家信息？” 陆湘绞着自己的手指头说：“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没别的意思！”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不帮你打听！”温然把沈南征让小马送来的包子拿出来顺口问，“你要不要吃点？” “我吃过了！”陆湘坐到桌子旁，“好妹妹，你就让表妹夫帮我打听打听吧！” 温然直言：“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干嘛要帮你打听。” 陆湘知道表妹聪明，干脆也就不再瞒她：“我理想的对象就是他那样的，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对象，还有其他的我也想了解了解。” “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温然听她说出心里话也没着急讲于陶的信息。 目前没搞清楚于陶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想相亲，还是保守些比较好。 陆湘十分忐忑，“那你帮不帮我？” “帮，你先回家等消息，等我问好再去找你。”温然给了她一个答复，“先别慌，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慌也白慌。” 陆湘嘴硬，“我没慌。” “没慌？没慌你一大早过来！”温然一边吃包子一边说。 陆湘的脸还红着，“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有了消息告诉我！” “等下，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温然又把留给表姐的面膜拿了出来，“这个你拿回去洗干净脸敷到脸上，然后十五分钟过后再洗掉就可以了。” 陆湘打开看了看，“挺香，敷到脸上还要洗掉吗，洗掉还能起到作用吗？” “要洗掉，你照我说得做，用一段时间脸就又白回来了。”温然还没做出睡眠面膜，敷睡眠面膜就不用洗掉了。 但是基本可以保证表姐这晒得略糙点的脸能补救回来。 陆湘摸了摸脸，“行，那我回去就试试。” …… 温然送走她没着急去问，先睡了一觉。 反正不用她说，沈南征也会问清楚再给她消息。 也正如她想的那样，第二天下午沈南征就亲自来了。 她忙问：“问出原因了吗？” “问原因不如直接带你去见见他。”沈南征分析道，“照他的性格，他说要对你表姐负责，估计就是怕去相亲对相亲对象不礼貌。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等知道我们的关系，下一步也就好说了。” 温然点点头，“有道理，我收拾下再去。” “这样就挺好，还收拾什么？”沈南征看着她干净红润的脸，不由自主地捏了捏。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不光水嫩，还q弹。 温然照了照镜子，“我还没洗脸呢，洗把脸再出门。” 沈南征：“……” 沈南征等她认认真真洗漱完，又在脸上涂了雪花膏，这才跟她一起出门。 到了公安局，没见着人。 于陶已经出去办案。 两人在公安局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人。 寒暄过后，沈南征向于陶介绍了温然，然后又向温然介绍于陶。 温然笑着说：“已经见过两次面了，于队长智勇双全。” “过奖过奖。”于陶感慨，“原来你就是嫂子，这世界还真是小。” 温然和沈南征相视一笑，“我也没想到你和南征认识。早知道你认识南征，那什么都好说了！” 于陶请他们俩入座，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十分热情。 同时疑惑：“怎么着，又摊上案子了？” “盼我们点好吧，整天想着案子！”沈南征直来直去说，“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问也不问就推了？” 于陶一听是这事，脸“唰”地红了。 看了看温然说：“我这不是那天压倒了嫂子她表姐，怕影响人家的亲事找我算后账。” 沈南征猜对了！ 又问：“就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原因还小啊！”于陶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大事，“万一影响到人家找不到婆家或者在婆家受气，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沈南征挑了挑眉，“怕影响就娶回家” “这……。”于陶犹豫了下说，“我愿意人家不一定愿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她要愿意嫁的话，我肯定会娶她。” “你还真想娶回家？”沈南征就是试探他，没想到他真有这个想法。 于陶点了点头，“我现在是单身，娶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温然心里有底了，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像你这样经常出门办案，不小心抱了我表姐这种意外应该也会常有，总不能抱一个负责一个吧，到时候你是不是要全部娶回家？” 这个问题相当犀利，却也问到点上了。 于陶忙说：“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假如说你今天又遇到一个明天又遇到一个，你怎么选择，对哪个负责？”温然觉得很有必要弄清这个问题，不然到时候真有这种事，那就棘手了。 表姐需要的不是因为责任对她负责人，而是一个真心喜欢她爱她的男人。 沈南征没说话，默默喝了口茶。 当初他和温然可不就是因为他要负责才娶回家，以至于她一直都有这个心结。 其实不喜欢的话，根本不会娶回家。 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以身相许。 于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能对一个人负责，也只会娶一个人回家。这种情况不会经常遇到，我也会尽力避免，那天真是个意外。” 温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很满意，追问：“那你愿意对我表姐负责，是为了负责，还是因为一见钟情？” 于陶凭着敏锐的洞察力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反过来问：“你们要给我介绍的对象不会就是你表姐吧？” 第167章 这顿饭该你请 温然不意外他会想到，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后说：“相亲对象是她的话，你愿意不愿意相亲？” “愿意。”于陶几乎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快。 把沈南征都逗笑了。 不过沈南征也只是勾了下唇，随后问：“说实话，你是不是那天就看上人家了？” 于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除了咱北城出了名的女汉子孟若男，我还没见过这么勇敢的姑娘！不光是勇敢，体力也不错，那天要不是她帮忙，我没那么快抓住那人，我不止是因为不小心抱了她才想对她负责……” 他越说脸越红，最后都不敢看她们俩。 温然也不继续问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曾经沈南征初见她时也爱脸红，她都没有注意过。 重情重义有自己的底线就挺好。 沈南征拍板，“既然你没意见，那就安排时间你们俩再见上一面。” “你看着安排，我随时都有空！”于陶在这一刻都忘了自己的职业，甚至忘了沈南征和温然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 温然笑了笑，“你确定你随时都可以？” …… 于陶愣了下，“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下午吧，我请你们吃饭，正好叫上你表姐！” “这顿饭该你请！”沈南征站起来，“走吧，领你认认门！” 于陶：“……” 于陶走了几步，又找人借了个镜子整理了整理衣服。 温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就是去找表姐，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于陶却因为该不该带礼物，带什么礼物纠结起来。 温然表示：“不用带东西，等你俩成了再带也不迟。” “必须带，显得我有诚意。”于陶主意已定。 虽然带礼物上门有些冒昧，但总比空着手好。 沈南征知道他也是个实在的，在一旁帮腔：“他想带就让他带！” 带了成功的几率大点。 最后于陶买了一盒果脯和一盒糕点上门。 因没有提前跟陆家沟通，于陶又穿着制服，到陆家以后，谁也没注意到他的礼物，都注意到他的衣服了。 一个比一蒙。 还以为家里谁惹了事，把公安都找来了。 陆卫东赶紧小声都问了一遍，确定都没惹事还是不放心。 直到于陶把礼物放到桌子。 陆湘的小心肝狂跳起来，把温然拉到一旁小声说：“让你打听打听，怎么把人领到家里来了？” “表姐莫慌。打听好了，我们是带他来相亲的。”温然直接表明来意。 陆湘：“……” 陆湘本来就发烫的脸更红了。 紧接着沈南征也向陆卫东和王敏芝说明了来意，陆卫东一听来相亲，顿时乐了。 王敏芝看于陶一表人才很满意，尤其是第一次来就知道带礼物也觉得他是个懂事的，赶忙让陆放端茶倒水。 再看自家女儿突然娇羞起来，感觉这个应该合了女儿的意。 以后过来的身份看，估计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情况。 笑着问于陶：“小于，不介意阿姨这么叫你吧？” “不介意，阿姨高兴就好。”于陶肯定不会说半个“不”字，只要不叫“小陶”就行。 王敏芝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模样问：“你跟我们家湘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妈，你怎么这么问，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陆湘抢在于陶前面回答了，就怕于陶说出那天发生的事。 温然和沈南征没插话，于陶附和：“托沈大哥和嫂子的福，刚认识。” “以后你要成了我姐夫，可不能再叫沈大哥和嫂子了！”陆放提醒了一句。 目测于陶做姐夫还不错。 他不但崇拜军人，还崇拜公安。 所以找个公安做姐夫，也甚合他心意。 王敏芝把他揪到一旁，“少说话，去把瓜子拿过来。” 陆放又被支走了，但于陶依旧尴尬。 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成为沈南征的“表姐夫”，貌似也还不错。 看了一旁安安静静的陆湘一眼。 陆湘今天倒是很斯文，还让陆巡纳闷了一会儿。 陆巡不会敲破锣，开口问：“于队长也是北城户口吗？” “是，我一个住单身宿舍。”于陶又补了一句，“我是个孤儿，之前一直在部队，后来转业后到了公安局。” 陆湘得知他的身世，多了点心疼。 王敏芝和陆卫东又问了点比较现实的问题，基本上还算满意。 沈南征看了看手表，怕耽误温然上班，暗示了于陶一下，于陶这才提出要请陆湘出去吃顿饭的事。 王敏芝一直关注着女儿的情绪，先问陆湘：“湘湘，你去还是不去给人家个痛快话！” “那就去吧！”陆湘虽然害羞，却也知道错过就真的错过了，没有扭捏。 王敏芝又补充道：“你要跟人家去吃饭，就跟人家好好处处，别再任性。” 陆湘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不想处就别去呗！她很肯定地说：“我知道。” 陆卫东想要劝她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讲出来，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答应了也好，总算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陆放这次没像平时一样瞎胡闹，也知道姐姐找个合心意的人不容易。 知子莫若母，王敏芝早看透了他的心思，在送温然四人出门后，第一时间把于陶带来的果脯和糕点收了起来。 陆放兴奋地跑回来，桌子上已经空了。 …… 陆巡看他的脸都皱成了苦瓜，调侃道：“后悔没跟着她们去吃饭了吧？” “我后悔没有比咱妈快一步！”陆放叹了口气。 e\\u003d(′o｀*)))唉！！！ 话说于陶请客吃饭，温然和沈南征纯纯就是当电灯泡的。 他们俩牵完线很有自知之明，吃饱以后马上找了个理由先走一步，送陆湘的任务，也就交到了于陶身上。 至于以后于陶和陆湘怎么相处，他们就不掺和了。 温然回到医院时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又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刚好遇见了来上班的贺靳言。 贺靳言见到沈南征第一次主动走过来，主动开口说：“十六我结婚，你有时间和陆医生一起来吧！” 第168章 阮玲的婚礼??ヽ(°▽°)ノ? “好！” 沈南征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应下。 贺靳言拱了拱手离开。 温然竟觉得两人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你那天跟贺靳言说了什么呀，他怎么主动邀请你？” “闲聊了几句。”沈南征勾唇，“十六早上我去找你，一起去参加她们的婚宴。” 温然想起来，“我跟宝莉一起去，十五就要过去。” “嗯，不碍事，我们十六在贺家碰面。”沈南征知道一定会遇到的。 …… 十五这天是元宵节，应阮玲之邀。下午温然和金宝莉提前去了阮家。 去了阮家才知道，阮良策的腿已经摔伤好几天了。 温然问了问日子，才明白过来。 肯定是那天他买了吃的去追金宝莉摔到了，要不然宝莉也不可能没吃到。 金宝莉看见阮良策拄着双拐，一条腿踩地，另一条腿半踩着地有点触动。 第一次和颜悦色地问：“怎么摔伤也没告诉我们？” “嗐，告诉你们也没用，再说我前几天可狼狈了，才不想让你们看见！”阮良策笑了笑，就是没有把吃的送到她手里觉得有些可惜。 金宝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现在拄拐就不狼狈了！” 阮良策呵呵笑了两声：“养几天就好了，一点都不碍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好老实养着。”金宝莉的刀子嘴也变得温柔了些。 阮良策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没有跟她狡辩，乖乖点了点头。 只是跑腿的活儿落到了大哥二哥身上。 春芽也跟着忙活，阮飞跟温然等人在一起陪着姑姑阮玲。 阮玲的新二嫂石月华也在屋里。 她盯着阮玲的脸若有所思，明明还是这张脸，却觉得脸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光滑，水灵灵的能掐出水来。 好奇地问：“小玲，你的脸怎么洗的，怎么好像越长越水润？” “这个嘛，是我天生丽质吧，哈哈……”阮玲不知道温然愿不愿意把面膜的事传播出去，也没有多讲。 就是要讲也要经过温然的同意，这是她亲手做的，原材料够不够还不知道。 石月华就当她天生丽质，可看看金宝莉和温然的脸一个比一个水润，又觉得肯定还有什么秘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粗糙，对三人水润的脸羡慕不已。 阮玲并没有把她的心思放到心上，想到马上就要搬过去跟贺靳言一起住了，细腻光滑的脸上又染上了一抹红晕。 温然和金宝莉晚上留宿在了阮家，大嫂春芽和二嫂石月华把扑克牌拿出来玩了半宿，也聊了半宿。 困得睁不开眼才去睡。 阮玲的床虽然不小，但睡三个人肯定是睡不下，三个人坐在床上靠着墙挤了一宿，睡得都不踏实。 结婚前一夜，大多睡不好。 十六早上起来，阮玲先敷了个面膜，又抹了点雪花膏。 这个年代也无需浓妆艳抹，干干净净朴素大方最好。 不过为了显得气色更好点，温然还把自己特意做的口脂拿出了给她抹了点，恰到好处地增添了一抹亮色。 口脂的香味与面膜和雪花膏的香味都不冲突，反而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精心修剪过的眉毛如柳叶般随着她说话浮动，卷翘的睫毛仿佛也变成了蝶翼。 没有太多修饰，亦如出水的芙蓉美到人的心坎里。 石月华是个手巧的，又把她丝绒般的黑发盘起，插上红色的小花又多了几分美艳。 金宝莉和春芽在旁边看得都心动了，明明只是稍稍润色，却好看了这么多。 阮玲也忍不住多照了照镜子，欣赏一下自己即将出嫁的样子，眼角眉梢的笑容不比嘴角的弧度少半分。 金宝莉咂舌，“真好看，便宜贺医生了！” “什么叫便宜贺医生，分明是贺靳言捡到宝了！”阮良策拄着双拐进来就听到她们的话。 金宝莉瞥了他一眼，“你这伤病员不多休息休息，怎么这么早起来？” “睡不着！”阮良策差不多一宿没睡。 就这么一个妹妹要嫁人了，他哪里睡得着。 阮玲看他话里带着伤感，鼻尖泛酸。故意说：“不是我还没嫁人，你就惦记上我这屋子了吧？” “让你猜对了，我就是惦记着你的屋子，咱家最大的屋子都给你住了，等你嫁出去，让我也告别上下铺睡睡你的床！”阮良策顺着她的话逗了她两句。 阮玲嘻嘻笑道：“敢睡我的床，咱爸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折了！” 哈哈哈…… 屋里的气氛被他俩活跃起来。 反倒是金宝莉抠起这句话的字眼，“阮良策，你的腿到底是摔的，还是被你爸打折的？” “摔的！”阮良策赶紧解释了一句。 阮玲直接说：“就是我们去公安局那天，我和靳言哥不是先走了吗，后来三哥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还不让我告诉你们俩，只让我妈在家里给他正了正骨，连医院都没去。 自行车也摔坏了，修了修才能用。我还想知道那天三哥到底怎么摔的呢？” 金宝莉看了看温然，温然摇摇头。 两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金宝莉又问阮良策，“你到底怎么摔的？” “骑自行车骑太快，一不小心骑到冰上，刹车的时候摔的。”阮良策一五一十地回答，没有扯谎。 金宝莉更疑惑，“那这样有什么好隐瞒，还怕我们知道？” 阮玲附和，“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让我隐瞒。” 温然大概猜到他是不想让宝莉知道他是为了着急送吃的才没声张。 阮良策拄着双拐转身，“有什么不明白，我摔成这样又不是光彩的事，干嘛弄得人尽皆知！” 金宝莉看他拄着双拐的背影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回去的路上也经过一处有冰的地方差点摔倒。 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庆幸自己。 压根没想过他是在同一个地方摔的！ 也容不得她多想，门外迎亲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已经传过来。 贺靳言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屋内。 但是进入屋内容易，想把阮玲接走不容易。 二嫂石月华笑着说：“妹夫，当初良谋迎娶我时可是一连唱了三首歌，背了一遍语录。我们也不为难你，好事成双，你就唱两首歌，背一遍语录，背一首《沁园春.雪》吧！” 第169章 这杯我敬你 “唱歌，背语录，背诗……” “唱歌，背语录，背诗……” “唱歌，背语录，背诗……” 阮玲这边的人附和着，一直要求贺靳言赶紧行动起来。 贺靳言身边跟着来的有医院的医生，有一起长大的发小，还有同学，也都跟着插科打诨。 温然往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沈南征。 沈南征毕竟跟贺靳言不是太熟，也不可能随着来接亲， 她想象着自己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这一项，不禁为沈南征着急。 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唱歌呢！ 当时只是领了个证，家里人简单吃了个饭，也没有这么热闹。 热闹里的阮玲娇羞又好看，目光灼灼地看着贺靳言。 贺靳言也深情地看着阮玲，能从他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惊艳。 他回过神说：“那我就唱一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 “鼓掌！！！”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贺靳言兴致很高，大大方方唱完这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又唱了一首《赞歌》。 这几乎是耳熟能详的老歌，大部分人都能信手拈来。 贺靳言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 至于语录和诗也没难住他。 考验他不过是图个乐呵，阮家人没再刻意为难，亲自把阮玲送出了家门。 贺靳言一行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他的那辆是新自行车，也不同于其他人，特意挂了一朵大红花，比较显眼。 家属院里很多人也出来凑热闹，到处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只不过接亲队伍一走，阮玲的母亲田主任就撑不住了，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阮父的眼眶也红着，只是没有轻易弹出眼泪。 春芽和石月华作为阮玲的嫂子虽然没有掉眼泪，但是说话也都带了浓重的鼻音。 温然忽然想到自己出嫁的话，母亲大抵也会如此，突然有些伤感。 转头看向金宝莉，发现她竟然不在。 踮起脚又看了看， 在阮良策身边看到了她，两人像是正在说什么。 不过很快就不说了。 她们也没继续留在阮家，打算先去趟医院，再一起去贺家。 不管是作为阮玲的闺蜜，还是作为贺靳言的同事，这个喜酒她们肯定是要喝的。 更别提温然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凭沈南征比贺靳言这异父异母的兄弟关系，温然还要再去贺家出份贺礼。 当然，贺礼的事也不用她操心。 沈南征已经提前送过去了。 这人不经想，她们刚走出阮家所在的家属院，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沈南征。 沈南征从车上下来，让小马把车开走了。 金宝莉还有什么不明白，温然肯定要跟他骑同一辆。 就算不骑同一辆，自己在这儿也有些碍眼，就此摆了摆手先行离开。 沈南征顺理成章地从温然手里接过自行车，真像金宝莉想的一样，同乘一辆走了。 路上，温然一只手攥紧车后座，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侧坐着问：“你会唱歌吗？”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我唱歌跑调。” “啊？”温然感觉他嗓音条件还可以，没想到竟然会跑调！ 沈南征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这副反应，我不会唱歌很失望？” “我是在想我们正式结婚那天会不会有让你唱歌的环节，你跑调的话，该怎么应对呢？”温然说完又把今天贺靳言迎娶阮玲时唱歌背语录背诗的事说了一遍，让他做个参考。 沈南征呵呵笑了两声，“原来你是替我都发愁啊！” “不然呢！”温然继续替他想，“你不会唱歌的话，就多背几首诗吧，语录最好练到倒背如流。” 沈南征反过来问她：“那我倒着背语录？” 温然很谨慎地说：“行倒是行。就怕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颠倒是非黑白，好事都能变坏事！” 沈南征点点头，“离咱俩正式结婚还有两个月，我抓紧时间想一想。” “好。其实你也不用太为难。”温然补充道，“我家没那么多人，可能连阮家的一半热闹都没有。也就是我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了。” 沈南征安抚道：“你想的不多，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温然：“……” 温然没说话，眼泪模糊了双眼。 如果可以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谁愿意鼓励父母离婚。 她也想父母一起送嫁，可惜这也只是个奢望。 她对父亲这个角色不再抱有奢望。 想到宋建设，心情都不好了。 快到贺家时，她赶紧整理自己所有的情绪。 沈南征没说话，却能感受到她所有的情绪波动。 在到贺家前，先拐弯带她去买糖炒栗子。 拿到糖炒栗子的那一刻，温然忽然从沈南征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父爱。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合适，但她这一刻就是这么认为的。 瞬间泪盈于睫。 沈南征低头哄道：“我帮你剥，吃完再去贺家，开席还早。” 温然：“……” 沈南征就在一棵树下认真地给她剥栗子。 她吃一颗，给他一颗，吃着吃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两人吃完糖炒栗子，这才去贺家。 贺家的宴席还没开始，曾兰慧招呼温然进了屋，让南征帮忙招呼客人去了。 屋里，阮玲正被街坊四邻围着，也被一通猛夸。 要不是有言希陪着，早受不了了。 因温然的到来，才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阮玲是新娘子，但一点不影响街坊四邻夸温然。 尤其知道她是曾兰慧的儿媳妇，更是把能想到的好词都用到了她身上。 温然也从大家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曾兰慧在大院里的人缘还不错。 正式开席以后，清静多了。 很多人也就是趁着坐席多吃些好的，所以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其他事情上，能多吃到一口菜，就是多赚到一口。 温然和金宝莉、言希以及阮玲的两个嫂子陪着阮玲吃，大家不是很拘束。 吃相却是最好的一桌。 男人席上已经开始划拳了，尽管有人挡酒，贺靳言还是喝了不少。 喝了一会儿，他绕过其他人端着酒杯走到沈南征面前。 “这杯我敬你！” 第170章 阮玲的洞房花烛夜 沈南征端着酒杯站起来，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新婚快乐！” “谢谢。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我先干为敬。”贺靳言跟他碰了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三钱的小酒盅盛酒不多，但酒盅略低沈南征的酒盅一筹，已经代表了认可和敬重。 贺常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真觉得儿子结个婚长大了！ 他不想儿子和沈南征作对，更不想儿子跟曾兰慧这个继母作对。 两人的和解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招呼客人的曾兰慧也看到了，亦是百感交集。 和解归和解，沈南征却没留下来闹洞房。 先去送温然。 金宝莉和阮玲的娘家人也一起离开，闹洞房这种事可不是她们能参与的。 她们都走后，阮玲心里空落落。 但是很快就没时间多愁善感了。 等着闹洞房的人们都簇拥了过来。 若说迎亲去让贺靳言唱歌是调节气氛，那现在就轮到阮玲了。 贺靳言坐到了阮玲身边，贴身保护。 就怕这群人没个轻重，闹得太过分。 有人提议，“新娘子也唱首歌吧，咱们靳言兄可是已经展示过歌喉了。” “唱歌哪够，我看也要加上背诗。” “背语录。” “来个报菜名吧！” “……” 阮玲欲哭无泪，她才是五音不全的那个呀！ 一首歌刚唱了个开头，就被喊停。 贺靳言赶紧解围，“她今天太累了，我替她唱。” “你替她不算数，我们已经听过你唱歌。”闹得最欢脱的那个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阮玲看了贺靳言一眼，想了想说：“我背诗。” “背语录啊嫂子，背得像靳言兄一样溜，我们就不让你唱歌了。” “加大难度，我们指定哪一章那一段，让她背好不好？” “必须好啊，这个建议好！” “背完放她们洞房，背不完咱就陪她们背一宿！” “哈哈哈哈哈哈……” “……” 当下最流行的就是背语录，所以这一关肯定是要过。 阮玲也提前做好了准备，按顺序的话能磕磕绊绊地背下来。不过指定哪一章哪一段，可是真的难为她了。 她向贺靳言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贺靳言立马会意。 “不带你们这么闹洞房的，你们谁能指哪一段背哪一段，咱今晚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 他一句话反将了大伙儿一军。 谁能记那么清楚啊，不过是仗着手里拿着语录才有把握。 阮玲又给他们台阶：“我给大家报个菜名！” “那就报菜名！” 众人都没意见。 报菜名是阮玲比较拿手的，她从头背到尾都快把大家背晕了，总算打发走了大家。 贺常山和曾兰慧收拾了下，带着贺言希也回了隔壁。 热闹了一天的屋子总算安静下来， 贺靳言关上门，先亲了她一口。 她一看贺靳言的嘴唇都被口脂染红了，忍不住笑了。 贺靳言带着点酒意，疑惑道：“亲你一下你这么高兴？ “你的嘴唇都红了！”阮玲的手在他的嘴唇上粘了一下，手指也染上了红色的口脂。 贺靳言愣了下，“这是什么？” 阮玲笑道：“温然做的口脂啊！” 贺靳言：“……” 贺靳言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是想知道影响不影响他们洞房。 凑过去闻了闻，还挺香。 一把抱起她放到了床上，“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阮玲小声惊呼：“灯，灯……” 灯还没关呢！ “嘘，不碍事。” “我害怕。” “好，那就关灯。” “……” 这一室春光随着贺靳言关了灯，终于无限放大。 …… 洞房悄悄。 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 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 如果让温然形容洞房的话，她肯定会用柳永的这首《两同心·二之一·大石调》。 阮玲和贺医生歇三天婚假，三天过后才上班。 喜糖也发到了位，每人最少两块。 结婚后的阮玲就像成熟得刚刚好的水蜜桃一样，每天小脸都红扑扑的。 贺靳言和她新婚燕尔，简直称得上蜜里调油。 两人在医院虽然没有腻在一起，但是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医院里的空气都甜了很多。 温然和金宝莉很识趣，也乐见其成。 两人能破除误会坚定地走到一起，一直幸福下去比什么都好。 只是这几天一下班就看不到金宝莉的人，让温然很纳闷。 阮玲也发现了，这天交接班的时候问她：“宝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天天神出鬼没，刚才又先走一步。” “你也发现她不对劲了？”温然若有所思，“我还想问问你呢！” 阮玲托着下巴猜测：“你说她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温然又问，“你三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 阮玲眼睛瞬间亮了，“你不会是怀疑他们两个偷偷谈恋爱吧？” “不好说，万事皆有可能。”温然也只是猜测，所以给不了她答案。 阮玲一拍大腿说：“我今天晚上回去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行。”温然没反对，吃瓜基因时刻警醒着。 阮玲说行动就行动，当天就回娘家了。 只不过还多带了一张嘴。 贺靳言怕她住娘家，特意跟着去了。 这让她哭笑不得。 正事要紧，她回去以后试探了试探三哥阮良策，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阮良策的嘴可比他的腿硬多了。 通常情况下，什么都没问到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两人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另一种就是刻意隐瞒。 刻意隐瞒的话，问肯定也问不出来，也不能再继续问，要给两人留点私人空间。 但如果两人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而是宝莉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就可大可小了。 第二天她把情况跟温然讲了，两人分析了分析，决定直接问问宝莉本尊。 金宝莉一下班又着急忙慌地往外走，阮玲和温然开口喊了声：“宝莉，等等。” 金宝莉停下来问：“什么事啊？” “看你最近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温然脸上带着关心。 阮玲顺势说：“我们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可别不好意思！” 金宝莉：“……” 第171章 还有一个月，连本带利都给你 金宝莉愣了下摇摇头，“没事，我挺好的，需要帮忙的话，我会直接找你们。” “那……” “没事就好，你先去忙吧！” 阮玲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温然打断。 等金宝莉走了后，阮玲问：“你怎么不让我继续问了？” “她的嘴比你三哥硬，你确定你能问出什么？”温然实事求是道，“既然她说没事，那我们就别过问太多了。” 阮玲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你俩去我那儿做客。” “等调休吧！”温然还以为她要刨根问底，误会了！ 恋不恋爱是她们的自由，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还是顺其自然最好。 她们俩的好奇心点到为止。 就像温然给表姐牵了线，也不再指手画脚一样。 话说表姐跟于陶谈起恋爱，已经有几天没来烦她。 她每天除了去严老那儿学习，空闲时就在家自己做东西，等沈南征有时间的话，也会跟他出去约个会。 日子简单，但也惬意。 这天她正在家里做面膜，陆美琴从外面回来了。 看母亲面带喜色，她好奇地问：“妈，什么事这么高兴？” 陆美琴笑呵呵地说：“你表姐和公安局的小于领证了！” “前几天表姐还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么快就领证了？”温然很是震惊她们的领证速度，居然闪婚了。 陆美琴嘴角上扬，“不算快！早点领证，你表姐的户口也能早点迁回城。等办完户口的事，你大舅说好好摆上两桌。南征可是帮了大忙，家里人都念他的好。” 温然点点头，“户口的事应该不难办。不过于队长不是住在单身宿舍吗，她们结婚后住哪儿？” “小于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已经向领导申请了房子。”陆美琴又纠正，“以后你也别喊‘于队长’了，直接喊‘表姐夫’。” “知道了。” 温然明白这个理儿，只是一开始还没适应。 “对了，表哥要等表姐的户口迁过来才回乡下吗？” 陆美琴继续道：“你表哥的事好说，先把你表姐的事办妥。听你舅妈说，你表哥惹的那个女人已经嫁人了，好像嫁了个比她大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无儿无女，不嫌弃她未婚先孕。 也就是说她不会再下乡了，你表哥不用担心在乡下遇到她，早去晚去都不碍事。” 温然：“……” 温然算了算，差四十多岁当蒋小涵的爷爷都可以了。 看来蒋小涵是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嫁给谁都无所谓。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她和沈南征的重生，也随之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也不是她们能操控的。 就像试图阻止阮玲和贺靳言结婚的林如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插队变劳改，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终究是作茧自缚。 ## 出了正月，于陶申请的婚房下来了，陆湘也正式嫁了过去。 温然和沈南征又吃了一次喜酒。 吃了两次喜酒，沈南征面上不显，心里却着急了。 眼巴巴地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独处的机会，他眼里带着炽热的爱意说：“然然，比我们领证晚的都成双成对了，你是不是先付我点利息？” 温然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还有一个月，连本带利都给你！” “我记下了，你不许反悔！”沈南征把她的手放在唇边，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他忍不住想一口吞入腹中。 最后只是轻轻地咬了咬她的手背。 湿热的唇印在手背上，温然心里痒痒的。 “南征，你说我们这一世会有孩子吗？” 沈南征很明确地告诉她，“有没有都不重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们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没有孩子不是罪。” 温然抬头看着他深情的双眼说：“可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沈南征喉头微动，一把把她拥入怀中。 这哪是想给他生个孩子，对他来说分明是一种变相的邀请。 以往很好的自制力统统不见了，他现在就想提前收回本！ 只是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立马和温然分开，还顺带整理好了衣服。 …… 陆美琴进门的时候，沈南征正一本正经地看书，温然正在织毛衣。 明明挺和谐的画面，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看到温然手里毛线，明白了。 不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没猜到。 把买回来的鱼放到桌子上，热情地说：“南征，你是想吃红烧的，还是想吃清蒸的？” “都行，您看着做吧！”沈南征不挑，就是刚才没有多亲一下觉得有些可惜。 温然整理着毛线说：“妈，咱家不是还有酸菜吗，你做个酸菜鱼吧！” “行，那就做酸菜鱼。”陆美琴洗洗手，开始熟练地处理鱼鳞。 做菜这事，她拿手。 温然整理半天整理不好毛线，沈南征用脚踢了踢她的脚，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说：“妈，我和然然出去转转，一会儿再回来吃饭。” “行，别走的太远，做鱼不费时间。”陆美琴嘱咐了一声，等她们出了门又继续刮鱼鳞。 沈南征对服装厂家属院很熟悉，知道哪人多，哪人少。 两人自然是避开家属院的闲话中心，选人少的地方散步。 她们俩像普通情侣一样聊着天，聊着独属于两人的幸福。 刚刚确实有点尴尬，沈南征就是想带她出来透透气。 转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回去。 陆美琴的手快，鱼汤和贴饼子已经出了锅。 沈南征食指大动，给温然挑完鱼刺，先吃了个贴饼子。 陆美琴看他如此贴心，甚是安慰。 随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南征，上次你说救傅开宇时他被狼咬掉一条腿是吧？” “是。”沈南征点点头，“右腿大腿根以下的肉都被啃了，送到医院以后先截肢才保住性命。” 陆美琴微怔，“怪不得，都四十多天了还没有回来。” 温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妈，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第172章 陆美琴的青梅竹马 “听小道消息说，厂里要换新主任了。”陆美琴神神秘秘地说，“要真换个新主任就好了，傅主任表面上谨小慎微，实际上谁不知道他趋炎附势爱巴结。如今傅家一天不如一天，少不了要怪到我们头上。我成天提心吊胆，就怕他们家暗地里使坏。 他儿子的右腿没了，虽然南征救了他儿子，但他也不一定念南征的好，可能只会怪南征救得太晚。” “随他，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沈南征是个军人，而且身边还有战友，不可能视而不见。 陆美琴理解他，温然更理解他。 那种情况，不救不行。 至于傅家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不过据她所知，傅主任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对厂里的调度也最清楚，真要换主任的话，不用听小道消息，估计光用猜他也能猜出来。 而且傅家今日不同往日，过年送礼失败也足够他警醒。 如果不是有特别棘手的事绊住，别说傅开宇废一条腿，就算两条腿都废了，他也早赶回厂里了。 不然一旦新主任上任，那他的地位就尴尬了。 她倒挺希望厂里换个新的办公室主任。 厂里很多人也都希望换个新主任。 知道小道消息的人越来越多，没过几天整个厂里都在传。 家属院就这么大，根本藏不住事。 傅主任不在，办公室的副主任和其他小领导先活跃起来。 厂里上蹿下跳的人不少，当然也有个别 不等傅主任回来，真的空降了一位新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第一天就在厂里开了个全体职工大会。 陆美琴也兴奋地拉着温然也去看了。 只是这一看，陆美琴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他？” 温然满是疑惑，“妈，你认识他？” 陆美琴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拉着她说：“我们回家。” 温然：“……” 温然不明所以，回头又看了新主任一眼，新主任刚好也看向了这边，随后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做自我介绍。 她听到了新主任的名字：姓裴，名学义。 也看得很仔细，四十多岁，长得挺白净，一身中山装衬得瘦高的他更加挺拔，没有傅主任的油腻感。 最主要的是，他眼睛里有光。 炯炯有神这个词仿佛就是给他造的，沉稳又不失激情。 演讲语速调整得恰到好处，不时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在前世记忆里努力搜寻这个名字，发现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实在太少。 再看看跟他差不多岁数的母亲，回去的路上已经脑补出好几段感情纠葛的大戏。 一到家里先问：“妈，你是不是认识这个新来的裴主任？” “他肯定是来报复我！”陆美琴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温然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后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报复你？” 陆美琴的眼眶突然红了，重复道：“他肯定是来报复我！” 她越是不说，温然越是着急。 “到底怎么回事啊妈，他为什么要报复你？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陆美琴忐忑不安地坐下，又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如此往复看得温然都心慌了。 温然干脆给她倒了一杯水，就等她主动开口说出来。 陆美琴现在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犹豫了半天娓娓道来：“裴学义跟我是一个胡同长大的。那时我们两家离得近，双方父母交情也不错。因为打仗的关系，他父母先后出事，他后来就一直生活在我们家，我们俩算是青梅竹马。 你姥姥姥爷也一直都希望凑成我们俩，但年轻时的我执拗又任性，家里人让我朝东，我偏朝西，无可救药地把一片痴心错付到了宋建设身上。 裴学义为了我还私下里打了宋建设一顿，腿都打折了，养了三个多月才好。我知道后特别生气，离他更远了。为此也觉得特别对不起宋建设，心甘情愿倒贴，甚至赌气瞒着家里人跟宋建设结婚了。 裴学义知道我结婚后，找过我一次，那时我肚子里已经怀上你了，他说不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愿意带我走，可是我拒绝了他。 我都和宋建设有孩子了，怎么可能跟他走！他说我肯定会后悔的，也会让我后悔的。在远走他乡前，又把宋建设刚好的腿打折了……” 温然：“……” 温然之前听母亲说过陪嫁就是有了她以后，姥姥姥爷怕她们娘俩受委屈才置办的，还真不知道有裴学义这个人的存在。 更没想到看着斯文的裴主任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竟然打断宋建设的腿两次！ 如果真像母亲说的那样，裴主任是来报复她特意调到服装厂，倒也真有可能。 只是，是不是报复就两说了！ 看母亲情绪激动，她温声安抚道：“妈，你先别慌。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没准人家裴主任早忘了。再说裴主任这么大岁数的人，肯定早已经成家立业，为了家人应该也不至于报复你。 依我看，裴主任就算报复也顶多就是想让你知道，他现在比你过得好，你当初没选他是错的。” “他现在的确比我过得好，都当上服装厂的主任了，能不好吗！”陆美琴有些伤感。“其实我早就知道我选错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我也在跟自己较劲儿，想着只要我努力，宋建设就会对我们娘俩好点，谁知道宋建设宁可牺牲你的人生换取温馨的人生，我便再也忍不了。” 温然也不愿意再想起那些过往，扶着她的双肩说：“好了妈，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也会越过越好的。不管是傅主任也好，裴主任也好，都影响不到我们家。” 陆美琴整理了下情绪说：“嗯，我就是看到他一下慌了神。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他连我是谁都忘了！” 温然：“……” 温然安抚好她出了门。 还有一个月就要嫁人，她总要摸清裴主任远走他乡后的底细才能放心。 先去全体职工大会现场听了听裴主任发言，对他的行事风格做了个简单了解。 等大会结束后，又直接去找魏厂长。 第173章 何止是有，终身未娶 魏厂长因沈南征这边的关系，对她们母女一向优待，所以只要不是机密，一般有什么话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裴主任，他沉思片刻道：“裴主任是政府直接派过来的，很神秘。之前就职于海城，在海城前途一片光明，不知道为什么会调回北城。你让南征去查查，或者让在政府里工作的朋友查查应该也查能出来。” “好的，麻烦您了魏叔叔。” 温然道过谢又去找沈南征。 沈南征不用查就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正色道：“不光我认识他是谁，你也认识！” “不可能吧？”温然一头雾水，“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快说说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用好人还是坏人定义太过片面。”沈南征耐心地说，“你还记得宋建设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打一次的事吗？” 温然怎么会不记得，明明可以打死宋建设，却只是打残了他，让他半死不活地活着。忙追问：“不是当地小混混打的吗，跟裴学义有什么关系？” 沈南征解释：“幕后主使就是裴学义！” “什么？”温然听到这个答案很意外。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 沈南征紧接着又说：“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给妈扫墓的人是他，你收到的匿名大额汇款是他给的，以你和妈的名义捐款的人也是他。你跳楼后他才露面，那时我才知道他是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出入有保镖陪同。” 温然：“……” 温然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还曾困扰过，沈南征也查了很久，没想到他竟然是母亲的青梅竹马。 沉吟片刻道：“他心里还有我妈对吧？” “何止是有，终身未娶。”沈南征很佩服裴学义的专情。 坐拥过亿身家，却始终钟情于一人。 说他偏执也好，说他执拗也罢，重情重义这点绝对是佼佼者。 他把自己了解到的事都告诉了温然，温然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裴学义不是来报复母亲，而是来拯救的！ 她到家后，陆美琴正在瞅着一个地方发呆，听见她的喊声才回过神。 看了看表，“都这么晚了，我去做饭。” “我和南征一起吃过了。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温然走过去给母亲把了把脉。 只是思虑过甚，并无大碍。 “我给你做饭，你先躺会儿吧！” “嗯。”陆美琴这次没坚持自己做，揉了揉太阳穴又躺到了床上。 温然给她煮了一碗挂面，也放了两个荷包蛋。 陆美琴把荷包蛋夹到另一个空碗里说：“你也吃一个，我吃不完。” 温然哄着她说：“你吃完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美琴诧异：“什么好消息？” “你先吃，吃完我再说。”温然卖了个关子。 陆美琴为了好消息很快把一碗饭消灭完，温然收了碗不等她问就说：“我向魏厂长打听了，裴主任是政府从海城直接调过来的，并不是为了报复你，你可以放心啦！” 陆美琴：“……” 陆美琴松了一口气，却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什么，开始给自己找事做。 见温然织了一半的毛衣放旁边，拿起来说：“你每天上班那么忙，我帮你织。” “不用啦，还是我自己织吧！”温然赶紧把毛衣收起来，“妈，不如你试试我新做的面膜！” “好啊！” 陆美琴愿意配合女儿鼓捣这些东西，反正用了这些她的脸一天比一天好。 温然也很有耐心，在她洗完脸后，一点点涂抹均匀。 然后自己洗了洗脸，也敷上了。 现在天都黑了，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 温然又煮了祛湿排毒的养生茶，一人喝了一杯。 内服外敷双管齐下。 陆美琴离婚以后这段时间，调理的效果显着。 不光瘦了二三十斤，皮肤也紧致了很多。 不知情的人只以为她是因为离婚后太过伤心难过才轻减，却不知道这是温然下了大功夫有意改造母亲。 外表不重要，却能提升一个人的自信。 洗掉面膜后，陆美琴照了照镜子。 这张脸比离婚前不止好了一点半点，但又比结婚前却差远了。 终究是多了岁月感。 她不禁叹了口气。 温然看在眼里，贴心地说：“妈，明天我陪你去买衣服吧！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件新衣服，肯定更显年轻。” “现在一天比一天暖和，这时候买太浪费，等你结婚的时候再买也不迟。”陆美琴不想乱花钱，花钱也要花在刀刃上。 温然想了想，“那我们买块布，自己做吧！” “也行，还是我做的合身。” 这些年家里的衣服都是陆美琴亲手做的。虽说她在食堂上班，但是做衣服的手艺并不差。 温然没那个天赋，但是审美在。 她下班后没耽误时间，特意早早回了家。 谁知家里居然没人。 她先去食堂看了一趟，母亲也没在。 正要离开，被李爱英叫住。 “然然，找你妈啊？” “嗯。”温然听着这话有些别扭，但细想又没有毛病。 李爱英走过来小声问：“你们家没得罪新来的裴主任吧？” “怎么了，李阿姨？”温然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过来问了一句。 李爱英犹豫片刻说：“裴主任把你妈叫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温然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去的？” 李爱英想了想，“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了。” 温然：“……” 温然没想到裴学义会主动找母亲，还是光明正大地找过去。 转身就去办公室，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拐弯回了家。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裴学义肯定不会伤害母亲，既然这样的话，她们叙叙旧也无可厚非。 在家里，她也坐不下去。 看了看现有的食材，开始做饭。 刚把锅放好，陆美琴就回来了！ 她看母亲眼眶红着，忙问：“妈，裴主任找你谈什么了？” 第174章 我想在北城成个家 “嗯，叙了叙旧。快二十年不见了，他也有了白发，我们都老了。” 陆美琴没了之前的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是我想多了，他不是来报复我，学义还是从前的学义，聊起小时候，眼眶都红了。他念着曾经的情谊，这么多年一直都念着。” “那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温然已经知道答案，还是问出来。 陆美琴瞬间哽咽：“这个傻子，一直都没结婚。他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熬了很久才在海城熬出头。可是他竟然放弃了海城的大好前途来北城发展。你说他怎么这么傻，我都不犯糊涂了，怎么轮到他犯糊涂了！”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温然感觉母亲现在才是身在局中，又犯糊涂了。 也可能是因为心疼，才会不自觉说出这句话。 陆美琴点点头，“唉，来都来了，也只能这样想。他在北城没有亲人，以后我们就是他的亲人。改天叫上你大舅他们，我们一起吃个饭。” “行。”温然没有意见，相信大舅也不会有意见。 母亲的心结解开就行，多一个亲人总比多个仇人好。 随后又问，“妈，裴叔叔有没有问你离婚的事？” “问了。”陆美琴一五一十地说，“他很为我高兴。早多少年他看宋建设就不顺眼，天天盼着我离婚呢！” 温然：“……” 温然明白裴学义是真高兴，也能看出母亲是真的高兴。 紧接着陆美琴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你裴叔叔送给你的见面礼。” “妈，我们还没见面。”温然觉得受之有愧。 前世她也没见过裴学义。 裴学义却慷慨地给她大额转账，以她和母亲的名义捐款。 还真是个执拗的人。 爱一个人真正做到了爱屋及乌。 陆美琴放到她手里，“迟早都要见面，你收着吧！” 温然：“……” 温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和田玉的双鱼玉佩。 触手温润，栩栩如生。 一看就是好东西，最少是清朝的古董。 感慨道：“这也太贵重了吧！” 陆美琴笑了笑，“他向来不是小气之人。” “何止不小气！”温然已经深刻体会到他的大方。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不能带在身上，又像藏玉镯一样赶紧藏好。 陆美琴看她藏宝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一晚，也失眠了。 故人重逢，难免激动。 翻来覆去又开始给温然讲那些的淡忘后又被想起的往事。 温然认真地听着，迷迷糊糊好像又梦回前世。 前世她回城不到一年母亲就病逝了，不久宋建设就被人打瘸了腿。 而后宋建设每被揍后一次，母亲的墓前都会多一束花。 她偷偷等过送花的人，但从来没有等到过。 这一世送花的人找到了收花的人，真好。 ## 裴学义也是个行动派。 在不耽误厂里工作的情况下，很快攒成了局。 北城饭馆的包间里，除了裴学义，再就是她们母女，大舅大舅妈和陆放。 表姐陆湘嫁人了没有来，表哥陆巡下乡了也没在。 她和陆放坐在一起，看着裴学义和大舅寒暄。 他在陆家住了那么久，跟陆卫东的关系也不错，言语之间提及过往感慨万千。 王敏芝也是了解其中的情况，和陆美琴小声说着话，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美琴脸红了。 温然嗑着瓜子，却也看得清楚。 陆放嗑瓜子比她快，但是一脑袋浆糊。 她们俩今天就是乖孩子，轮不到她们讲话，她们交头接耳的次数都变少了。 随后裴学义又把给大家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一人一份。 包括已经收过见面礼的她，和没来的表哥表姐。 她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裴学义，赶紧说：“谢谢裴叔叔，让您破费了。”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裴学义脸上挂着笑容，“我听你妈说了你支持她们离婚的事，难得你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孩子，做得好必须有奖励。” 陆卫东附和，“然然是个好孩子，就是这个宋建设太混蛋，早点离婚，她们母女也就早点解脱了。你说美琴当初要是不任性，好好听父母的话跟你结婚，哪有后来这么多事。” “大哥，别说那些没用的了，都过去了。”陆美琴很是尴尬。 她怎会不明白大哥大嫂想着撮合她和裴学义的心思。 但是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了，根本配不上一次婚都没结过的裴学义。 况且现在的裴学义这么优秀，就算娶个小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也正常。 裴学义不紧不慢地给陆卫东和王敏芝倒满酒，然后又给陆美琴倒上酒说：“大哥说得很对，如果你嫁给我，你和然然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温然有些想笑，如果母亲嫁给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王敏芝举起酒杯豪爽地说：“先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学义能再回北城，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我们给他接风洗尘。” “干杯！” “干杯！” “……” 温然和陆放也端着自己茶水跟着她们四个碰杯。 陆美琴一饮而尽。 她喝得比较猛，呛得咳嗽两声。 裴学义赶紧给她夹菜，“先吃口菜。” “我来，我来。”陆美琴抢着自己夹了一口，“你们也吃，这桌菜可不便宜呢！” 裴学义把菜放到陆美琴碗里，“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陆美琴：“……” 陆美琴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爱吃什么菜，哽在喉头的感动让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她什么都没有，闷头吃起来。 温然给裴学义满上酒，然后端起茶水，“裴叔叔，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好，这杯酒我可要干了。”裴学义也爽快地一饮而尽。 温然客套道：“您也多吃菜。” 裴学义连连点头。 他给自己夹菜的同时，还不忘把最好吃的菜夹给陆美琴。 不经意的关心都在小细节里，温然看得明明白白。 王敏芝和陆卫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走错了路不怕，兜兜转转能绕回来就行。 互相使了个眼色。 陆卫东开口问：“学义，你这次来北城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 裴学义那么聪明，已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沉吟片刻看向陆美琴。 等陆美琴和温然也看了过来。 这才说：“我想在北城成个家！” 第175章 您不会有教训我的机会 成个家？ 陆美琴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抖了下。 温然握住她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算是给了她无声地安抚。 她露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说：“咱俩岁数差不多，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确实该成个家！” “你愿不愿意意跟我凑合凑合？”裴学义手心里捏了把汗，就怕听到像多年前一样直白的拒绝，只能试探着先说“凑合”。 陆美琴愣了下，“别开玩笑了！你要找也是找个年轻的，能生孩子的，我这半老徐娘孩子都快生不出来的年纪，凑什么热闹！” 裴学义强调，“是凑合，不是凑热闹！” “都差不多吧，你刚回北城先稳定稳定，别想那么多呢！”陆美琴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裴学义见她没直接拒绝，就知道自己还有希望。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要给她个缓冲时间，况且她的女儿都要出嫁了，再等等也不是不可以。 满上酒杯说：“那，为了我们还能重聚干一杯！” []~(￣▽￣)~* 陆美琴和陆卫东两口子陪他喝酒聊天，温然插不上话，也没打算插话，听得很入神。 陆放对他们聊什么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想象往常一样忙吃忙喝。 有好几次都想拆开看看礼物是什么，但觉得这么做不合适，硬是生生忍住了。 小声问温然：“然然姐，你说裴叔叔会送什么给我们？” “等你回去拆开就知道了，到了这种场合不吃菜，不像你的风格啊？”温然对送什么礼物不甚在意。 统一送的礼物，肯定没有单独送的贵重，但应该也不便宜，光看盒子就挺好。 陆放小声说：“出门的时候，我妈特意叮嘱过。如果我像没吃过东西一样胡吃海塞，回家好好修理我！” 温然：“……” 温然一猜就是这样，忍不住笑了， 从北城饭店出来，大舅有些醉意。 他一醉，就爱感慨饭店的菜好不好。 舅妈和陆放拉着他先走一步，省得他点评起来没完没了。 和他们分开后，裴学义跟温然母女一起走了。 他也住在家属院，住的是单身宿舍， 与职工的单身宿舍不同，他住的房间可不是上下铺几个人挤在一个屋，而是只有他一个人住。 陆美琴平时是个健谈的人，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裴学义那天开会是个能言善辩的，此时话也不多。 可能是因为温然在场，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出口。 温然提着礼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边，天知道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多碍眼。 快到家属院的岔路口时，因担心家属院的人说闲话，陆美琴又再一次开口：“我们分开走吧，你先回去，我和然然等会儿再回，不然让熟人看见不好。” 裴学义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走得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然然都在身边，怕什么闲话！” 陆美琴：“……” 温然：“……” 温然更觉得自己碍眼了！ 干咳两声说：“妈，就这样回吧！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还是然然说话中听。”裴学义越发觉得温然聪慧。 他来服装厂的目的这么明确，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陆美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离家属院越近，觉得自己的脸越热。， 看见熟人赶紧跟温然说话，刻意跟裴学义保持了点距离。 裴学义也不着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快到平房门口时他又开口：“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陆美琴见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赶忙说：“改天吧，不太方便，你刚上任，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裴学义淡定地说：“不碍事。你要学会适应别人的眼光，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你身边。再说，你不说我们是亲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亲人？” 陆美琴：“……” 温然：“……” 温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连母亲这个过来人都招架不住。 陆美琴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居然拿她的话噎她！ 犹豫了下打开门，“请进。” 裴学义如愿以偿，终是进了她们的屋。 他也就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打量了一下叹了口气。 陆美琴给他倒了杯水，“叹什么气，是不是因为我比你想象中更落魄？” “我是在想当初怎么没有打晕你，直接打晕带走你，你就不会过这段辛酸的生活。”裴学义是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再狠心点。 陆美琴很了解他，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坐在他对面说：“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你突然调到厂里，肯定有不少人心生不满，先专注厂里的工作，别想乱七八糟的事了，不然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我心里有数。”裴学义听到她的关心很开心，“以后在厂里我就是你的靠山。” 陆美琴：“……” 陆美琴感动不感动，反正温然是感动了。 她在屋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她们俩安心谈话。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温然往外一看，是沈南征来了。 他在家属院比较熟了，一来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她出门把他迎进了屋，总算不再是她一个人尴尬。 陆美琴赶紧做了个介绍，介绍完又去给沈南征倒水。 两人不动声色地互相打量了一番。 裴学义自动把自己当成了长辈，开口问：“你和然然下个月结婚？” “是，具体算的话，还有二十多天。”沈南征感觉度日如年。 裴学义点点头，“嗯，我和然然妈从小相识，也算是你们的长辈。以后你要好好待然然，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南征很自信地说：“您不会有教训我的机会。” 裴学义挑眉，“看不起我？” “不，我根本不会让然然受委屈。”沈南征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行，好小子！我可是记下你的话了，你最好说话算话。”裴学义话锋一转又看向温然，“然然，你以后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第176章 闲话! “那我以后就仰仗裴叔叔了！” 温然就坡下驴，自然是不会反驳他。 就算她不需要，母亲也需要。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母亲身边，母亲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还是要找个可靠的伴侣才行。 裴学义很满意她的答复，又和沈南征聊了一会儿，对温然的婆家做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不相信陆美琴选男人的眼光，所以对温然选男人的眼光也持怀疑态度，问完之后踏实了。 经过父母同意的亲事就是靠谱些，对沈南征又热情了很多。 沈南征感觉他这是提前进入老丈人的角色了，有点想笑。 不过也是真的佩服他，兜兜转转还能找回来。 为了给丈母娘和这个痴情的“老丈人”留点私人空间，他站起来说：“妈，我带然然出去一趟。” “现在？”陆美琴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女儿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班了。 沈南征牵起温然的手说：“我顺带送她去上班。” “好吧，那你们路上慢点。”陆美琴说完又觉得他们走了只剩她和裴学义不太好，紧接着一拍脑门说，“哎呀我忘了，我也要去百货大楼去一趟。” 裴学义又好气又好笑。 这哪儿是忘了，分明是生怕家里就剩下他们俩。 他很识趣地站起来，“我也该走了。” 陆美琴：“……” 陆美琴送他们三个出去，不想动弹了。 下午喝的那点酒酒劲儿还在，现在有点想睡觉。 还好是周末，不用上班。 她也不去百货公司了，反锁上门开始睡觉。 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看看时间，温然又快下班了，她也该上班了。 赶紧起床。 这一觉睡得沉，她压根不知道仅昨天一天她就成了厂里的风云人物。 闺蜜李爱英一大早就来找她，看她睡得迷迷糊糊问：“昨晚没睡好？” “睡得太好了。”陆美琴打了个哈欠，“从然然上班去我就开始睡，一下睡到了现在。” 李爱英靠着门框压低声音问：“你跟新来的裴主任到底什么关系？” 陆美琴想到昨天有很多人看到裴学义来家里，忙问：“怎么回事？” 李爱英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还能怎么回事，现在大家都在猜你和新来的裴主任是什么关系！有嘴快的说，你这是想给自己找下家了；还有人说，你勾引了裴主任；甚至有人说，你为了跟万欣较劲儿，特意巴结裴主任，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放他娘的屁！”陆美琴拉起脸，“什么叫我巴结裴主任勾引裴主任，这些人的嘴怎么没个把门儿！我和裴主任是旧识，打小就认识！我用得着勾引巴结嘛！” 李爱英心里有了底，“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回头我替你怼死那些人。要我说，你也别生气。你我都这个岁数了，这还看不透，世上大多人都是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能不气嘛，无中生有造谣我没事，别毁了人家裴主任，裴主任可是刚上任。”陆美琴首先想到的就是裴学义的前程，裴学义从一无所有熬到今天不容易。 李爱英又安抚她，“她们也就是私下里瞎传，不敢闹到明面上。上次万欣造谣然然被开除才是多久的事，谁也不敢传得太明显。 我就是听她们说了这么一嘴，赶紧来问问你，省得被有心人利用你还蒙在鼓里。别忘了傅主任还没被免职，他走了这么久应该也快回来了。” 陆美琴点点头，“我晓得了。你先去帮我打发那些瞎传的人，我再想想该怎么处理。” “行。”李爱英说完又匆匆走了。 陆美琴洗漱好开始做饭，做饭也做得心不在焉。 温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糊味儿。 “妈，你做什么饭呢？” “哎哟，锅……”陆美琴熬了点粥，这一下米都粘锅底了。 只有上边一层还能凑合吃。 她先用勺子把上边不糊的米盛出来一碗给了温然，看着锅底说了声：“你瞧我这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这锅底迟早被我烧漏！” “没事，烧漏了可以补也可以换。我刷锅，你去坐着吧。”温然放下碗，从她手里接过锅。 陆美琴张了张口，想对女儿说说李爱英的话，又心疼她上了一宿夜班，忍住了。 温然重新煮了点挂面，虽然闻着还是有点糊味儿，但总算能填饱肚子。 等母亲出门后才休息。 这一睡睡了一上午，听到好像有人念经一样，睁开了眼。 再仔细一听，是母亲跟李爱英阿姨在窃窃私语。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谈论的还是有人传闲话的事。 经过李爱英的努力，现在已经制止了一部分。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坚持认为俩人有事。 李爱英小声劝陆美琴，“你婚都离了，再找一个也行。如果这个裴主任合适，我觉得你倒是可是考虑考虑。” “我带着这么大的孩子考虑什么，不是耽误人家嘛！”陆美琴其实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始终觉得对不住裴学义，哪好意思厚着脸皮跟他在一起。 再者，也担心温然不同意。 李爱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十分清醒，“然然结了婚不还是你一个人，能耽误他什么！我看你比离婚前瘦了也显年轻了，配裴主任绰绰有余，别不自信。” “你小声点，别把然然吵醒。”陆美琴听她声音大了，赶紧小声提醒。 李爱英捂了捂嘴又小声说：“你不考虑裴主任，难道想考虑食堂的老赵？老赵自打你离婚后没少献殷勤，但凡你点点头，他都能立马来你家提亲！” “得了吧，少提老赵，我正膈应着呢！”陆美琴一想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这些事了，然然的婚期越来越近，你帮我想想还差什么，到时候别失了礼。” 李爱英：“……” 李爱英和陆美琴又商量起温然的婚事，温然却再也睡不着。 中间隔着帘子，她瞪大眼睛看着房顶陷入沉思。 等李爱英走后，坐起来对陆美琴说：“妈，你考虑考虑裴叔叔吧！” 第177章 悲催的温馨回来了 “你这是睡迷糊了吧？”陆美琴顾左右而言他。 温然很认真地说：“我早就醒了！” 陆美琴：“……” 陆美琴想到女儿听到自己和李爱英的谈话，顿时赧然。 “你不反对我再找一个？” “不反对啊！”温然抱着她的胳膊说，“我都结婚了，当然也想你拥有自己的幸福，不然我嫁过去你多孤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叔叔喜欢你。他这么多年钟情的只有你一人，我觉得你可以抛下一切顾虑，为自己和裴叔叔争取一下。” 陆美琴看着像大人一样跟自己聊天的女儿感慨万千，“你才见过裴叔叔几面就偏向他说话？” 温然没见过他几面，却对他知之甚深，反过来问：“妈，那你说句实话，就真的没有对裴叔叔动过心吗？” 陆美琴：“……” 陆美琴没说话，她是真的被问住了。 年少时不懂事也跟他玩过过家家，那时候她是新娘，他是新郎；长大后，他对她表白过，可她觉得那只是亲情，不是喜欢。 任性地飞蛾扑火过后才知道，有些亲情是亲情，有些不是。 曾多少次从梦中惊醒，一坐就是坐大半宿。她以为这辈子再没见面的机会，泪洒午夜。 她想，她是动过心的。 温然也不再问了，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过。 如果没有的话，以她的性子早否认了。 又耐心地说：“妈，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就是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你能开开心心。” “嗯，妈再想想。反正你裴叔叔在厂里上班，等你和南征摆完酒席再说也不迟。” 有女儿的支持，陆美琴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 温然也没再催她，只要她愿意给裴学义机会，一切就来得及。 心里话说开以后，陆美琴先去做饭。 温然起床后洗漱了下，在家属院里转了转。 别人不会蠢到当着她的面传闲话，她也就是想看看众人的态度有没有随着李爱英的解释改变些。 果然没走几步就遇见曾经住对门的王大妈，神神秘秘地过来问：“然然，你们家跟裴主任是旧识？” 温然知道是李爱英传的，故意反问：“你怎么知道？” 王大妈眼里放着光，“不止我知道，咱院里很多人都知道。” “是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温然轻描淡写地说，“谁家还没几个有本事的熟人！” 王大妈摇摇头，“那可不一样，现在咱院里谁不羡慕你们母女。你说你妈跟宋建设是不是相克，这一离婚不仅人精神了，连运气变好了。” “或许吧！” 温然应付了几句， 不一会儿，张姐林婶和其他几个老邻居也凑了过来。 跟王妈差不多，都是来打听内幕消息。 又都同时感慨了一番。 不过很快大家就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说得正欢，傅主任两口子带着傅开宇回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傅开宇的断腿上。 只有一条腿的傅开宇是被抬回家属院的，脸上挺干净，却依旧看得出狼狈。 走时人还好好的，回来只剩一条腿，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尽管他心心念念的温馨就陪在身边，还是生无可恋。 他没了一条腿在家属院可是大事，立马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围观。 更让人们大跌眼镜的是瘦脱了相的温馨。 温馨哪里还有刚下乡时的水灵白净，皮肤皲裂不说，也黑了好几层，曾经引以为傲的头发也像的茅草一样没有光泽。 此时的她眼里没有了当初的自信，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已经从傅家人口得知宋建设和陆美琴离婚的事，也就是说如今的她连个家都没有。 明白温然母女收留她的希望渺茫， 暂时能抓住的就是傅家。 傅开宇这样找媳妇肯定难了，只要她懂得伏低做小在傅家肯定就有一席之地。 再不济傅主任还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嫁到傅家怎么也能压温然一头。 哪怕是看万欣的脸色，她也要把温然压下去！ 万欣耷拉着脸，各种表情不停地变换，眼睛掠过窃窃私语的吃瓜群众时，瞬间暗了暗。 那架势好像随时都能跟人大吵一架。 她这辈子就生了俩孩子，大女儿已经嫁人，嫁的远轻易不回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如今落到这种地步，想杀人的心都有。 转头看见温馨，又狠狠瞪了一眼。 都怪这个祸水，如果不是因为她，儿子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更不会没了一条腿。 再看看儿子那条空荡荡的裤腿，她的怒意又涨了三分。 温馨不回头也能感觉到她的怒气，转头看向了一旁，刚好看见了面若桃花的温然。 温然就站在人群里，明明穿得很普通，却显得异常夺目。 看起来比她下乡前自信了很多，也好看了很多，白里透红的脸更像水蜜桃鲜嫩多汁。 只一眼，她嫉妒得都要发狂了！ 明明她才是家属院里最好看的一个，凭什么让温然比下去。 如果不是温然推三阻四，她也不会去下乡。 最该去下乡的是温然才对！ 要是温然黑上几层，脸被冷风吹得皲裂，头发变得毛躁，看这张脸还能不能好看！ 她越想越不甘心，都忘记看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踩到前面抬着傅开宇的傅主任。 傅主任平时没干过多少力气活，被她踩脱了鞋后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手也脱了力。 一连串的条件反射过后，断了腿的傅开宇被甩了出去。 第178章 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傅开宇的痛呼声传来，温馨也随之回过了神。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要倒霉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 傅主任指着她气得咬牙切齿，当着厂里这么多职工的面儿终究是没骂出口，甩了甩手又赶紧去抬儿子。 和他一起抬傅开宇的是厂子里的一个职工，平时也爱巴结傅主任。 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就从万欣手里接过了人。 没想到会把人摔了，也赶紧去抬人。 万欣更别提了，已经掉着眼泪去扶儿子。 温然就站在人群里看着，静静地看着他们在手忙脚乱地重新抬起傅开宇。 傅开宇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把他调到车间他都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对温馨哪里还有半分爱意，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万欣看儿子被抬好后，走到温馨面前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 “还嫌害得我儿子不够，你故意的是不是，害死我儿子才开心是不是！” 这一巴掌异常响亮，让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惊呆了！ 尽管温馨做好了准备，还是疼得掉起眼泪。 “不是的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开宇哥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怎么会害他！”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让视力极好的温然看得真真切切。 也看到她的脸上有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可见万欣打得有多用力。 万欣不解气，要不是还指着她给儿子端屎接尿，早一巴掌把她搂走了！ 冷声道：“有点眼力见，你还想当姑奶奶！” 温馨：“……” 温馨没说话，捂着脸不断地掉眼泪。 试图引起大家的同情心。 大家不明真相，哪里知道傅开宇的腿是因为她没的，只觉得现在的她很可怜。 甚至还有人为她鸣不平！ “温馨这丫头连个家都没了多可怜，万欣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丫头肯定在乡下受老罪了，你看瘦得都没人样了！” “陆美琴跟宋建设离了婚，也不至于不管温馨吧！她们母女日子越来越好了，总不能不管她，这于理于情可都说不过去！” “就是啊，再怎么说也叫过陆美琴几年‘妈’，但凡念点旧情的都该伸出援手！” “人走茶凉，宋建设的错是宋建设的，不能怪在孩子身上啊！”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才几个月光景这般落魄！” “陆美琴呢，让陆美琴出面，她怎么没在？” “……” “我妈没在，我在！”温然就站在不远处，对于这些人泛滥的同情心嗤之以鼻，“你们说的那么热闹，把温馨领你们家去啊！俗话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知道温馨做了什么吗，你们一个个就抢着替她说话！” 有人怼回来，“你还是医生呢，怎么说话这么刻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管她再做了什么也是你妹妹，看着她受欺负，你就这么冷漠？” 又一个人大义凛然地说：“一次写不出两个‘宋’字，就算你改姓了，也还是宋建设的种，快想办法把你妹妹带回去吧，没结婚跟着傅家也不像话！” “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温然瞥了看向这边的温馨一眼，知道她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刚才你们没听见傅开宇的腿就是她害的，她被打那是她罪有应得！换成你们的孩子被害成那样，你们心里能舒坦？ 你们以为我爸妈为什么离婚，有些人被打是有原因的，谁心疼谁带回家去！说这些个风凉话有什么用，还嫌我和我妈被她害得不够惨！” “……” “……” 那俩人都不说话了。 紧接着又有人发出疑问。 “傅开宇的腿真是被她害的？” “傅家怎么还这么好心把她带回来，难不成打算让她嫁到傅家去？” “真是她害的以万欣的性格肯定让她负责！” “这姑娘是灾星吧，大好青年被她祸害成这样……” “……” 画风因为温然的话突变了，谈论对象又变成了温馨。 温馨掐着自己的手心都快掐烂了！ 但是也明白现在不能乱来，本来她这次随傅家回来也是想靠着嫁给傅开宇回城！ 只有在城里，才有办法搞垮温然！ 摸了摸肚子，想到医生说她再也不能怀孕了，她就恨温然恨得牙痒痒。 温然不知道她的恶毒想法，懒得再看。 从人群里挤出去回家吃饭。 ## 家里，陆美琴做好饭正想出去找她。 等她进了屋问：“外边吵吵什么呢，怎么那么热闹？” “傅主任两口子带着傅开宇和温馨回来了！”温然洗了洗手去盛饭。 陆美琴站起来，“都回来了？” “嗯。”温然吃着饭回应了一声。 陆美琴担心傅主任对裴学义不利，转身就往外走。 温然看了她一眼，“妈，你干嘛去？” “我去找你裴叔叔！”陆美琴想赶紧通知裴学义，让他早点想应对之策。 温然：“……” 温然由着她去了。 不过感觉她的担心是多余了，典型的关心则乱。 能坐到跨国集团的董事长，肯定是个有谋略的。 既然来到服装厂，肯定就想到了这个局面，应对之策肯定也早想好了。 连闲言碎语他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淡定地吃着饭，也期待她们两个能早点有进展。 吃完饭时间还早，她又开始织毛衣。 陆美琴到她上班前才回来，她笑着问：“妈，这回踏实了吧？” “踏实了！”陆美琴跟裴学义聊完，的确踏实很多。 也顺便在外边听了点消息回来。 刚开始她并没有把温馨当回事，现在才有时间琢磨。 “然然，你以后也当心点。刚才我看见温馨那丫头了，总觉得她的眼神有点阴鸷，别让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害了你！” “我知道了！” 温然心里有数，刚才一个人也想了很多。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防患于未然，吃完亏再学聪明就晚了！ 她又叮嘱了母亲一番才去上班。 上班的时间好打发，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急症也可以多休息会儿。 她今天晚上值班就睡得特别好，如果一直都没有病人那就更好了。 睡硬板床她也睡习惯了，第二天跟宝莉和阮玲打了个招呼早点回家。 因为傅家和温馨的回归，家属院比往常热闹。 一进家属院，她就听到了比较劲爆的消息。 第179章 领证后的温馨更悲催了 温馨和傅开宇领证了。 证是今天早上领的，万欣带着温馨一起去厂办开的证明，傅开宇走路不方便本人没去。 这样领证也是被允许的，证明上都写清楚了。 其实温馨已经住到傅家了，大家也知道领证是早晚的事。 一个是为了户口，一个是为了儿子。 领证是双方利好。 具体好不好，一个个都密切关注着。 温然也关注着傅家的动态，提防着温馨和傅家出幺蛾子。 傅主任还挂着主任的名头，也有个别忠实的拥护者去送贺礼。 但是傅家并没有摆酒席的打算，美其名曰儿子腿废了，没心情摆酒。 摆不摆酒也无所谓，温馨和傅开宇终究是又绑到了一起。 只是温馨以后的生活还会不会温馨，就难说了。 在温馨领证第二天，傅家又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因宋温馨和万欣婆媳俩的名字里都带“xin”，万欣强势地非要让温馨改名字，认为儿媳妇的名字冲撞了自己这个婆婆的名字不吉利。 温馨的名字叫十八年了，一点都不想换，因这事跟万欣顶了两句嘴。 结果换来的只有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数落声。 筒子楼里哪有隔墙的秘密，本来傅家就是大家关注的重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了。 温然听着大家描述，大概能想象出来。 尤其听旁人说到傅家屋里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和傅开宇的怒吼，瞬间有了画面感。 傅开宇对温馨可没有新婚燕尔的好脾气，更没有从前对她哐哐撞大墙的狂热，留下的满腹的怀疑和没了腿的痛恨。 那种又爱又恨的感情搅在一起，只有发泄在温馨身上才能痛快点。 在万欣让温馨改名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直接站在了自己的母亲这边。 俨然忘了曾经的他一口一个“馨馨”喊得有多亲切。 偌大的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冲撞的又何止名字，还有傅主任和裴主任。 一山不容二虎，总要罢免一个留用一个。 至于留哪个，厂里的倾向已经很明显。 就在温馨憋着这股劲儿不改名的第二天就宣布了结果，傅主任的正主任的职务暂停了，至于后边怎么安排还要开会研究。 开会研究就是个好听的解释，至于什么时候研究也是未知数。 他成了办公室的普通组员，甚至还不如普通组员。别人也不叫他主任了，直接叫他的名字“国平”。 傅国平被叫了这么久的主任，还不适应别人叫他的名字。 明面上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背地里又把气撒到了万欣身上。 万欣也有了出气筒，等傅国平一出门就开始骂温馨。 把傅家遭遇的所有不幸都归咎到了温馨身上。 什么难听说什么，别说改名字了，直接改叫她“扫把星”。 温馨哪知道自己这个主任的儿媳妇还没坐稳一天，傅国平这个“主任”的位子就没了。 有苦难言。 傅开宇也不给她好脸色，还在因为没了一条腿怪她。明明只是断了一条腿，却当自己瘫痪了一样故意拿捏她。 她接屎接尿也就算了，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有好吃的也是在万欣的监督下给了傅开宇。 傅开宇受伤的是腿不是胃，故意跟她作对，吃完饭不是喝水就是吃别的东西。 吃得多拉的也就多，搞得她每天连点自由时间都没有。 一不小心让他拉床上或者尿床上，万欣的数落就会劈头盖脸而来。 她挨了骂，还要拆洗被褥。 每天被熏yue好几次，别说长点肉了，才来几天又瘦了一大圈。 脸上的皲裂还没恢复好，手上的皲裂又多了好多。 即使这样，傅家一家的饭还是让她做，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使唤得她脚手不沾地。 她哪是给傅家当儿媳妇，分明是当老妈子。 每天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本来小产后身子就没养好，天天这么折腾真吃不消。 下乡都没这么难过。 这跟她想象的回城生活一点都不一样。 更别说对付温然，那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家属院的人添油加醋地聊起傅家的八卦，那真是比电视连续剧还好看。 温然也没想到温馨会这么惨。 有几次看到她在院里洗带屎尿的褥单，才发现是真惨。 方圆二三米内几乎没人靠近，那个臭味让不少人怨声载道。 路过的人是躲着走的，估计温馨都快被这个味儿腌透了！ 温馨抢走傅开宇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一天。 相对来说，温然过得轻松多了。 进了三月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她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沈南征忙的时候忙死，不太忙的时候就赶紧抽时间见她一面。 两人就像热恋中的情侣，见不见面都能无形中秀一波恩爱。 温馨只听说她找了个军官对象，还没见过本人，觉得家属院里的人传得太夸张。 什么军官，无非就是老男人。 印象里能当军官的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人。 盲猜还是个五大三粗不解风情的糙汉，也就是别人敬畏军官的身份才会美化他。 这样想着心里也平衡很多。 最起码她找的是个年轻男人，缺了一条腿但长得并不差。 可这天她正在院子里洗傅开宇的屎尿，看到了温然身边的男人。 那分明是一个高大伟岸，眉眼顾盼生威的年轻军官。 轮廓分明的五官冷峻孤傲，轻抿的薄唇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明凉薄，却透出一抹空灵和温柔。 板正的军装就像为他量身定做一样，几乎没有褶皱，干净利落。 挺拔的身姿如一道闪电?，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内心深处。 她不自觉地揪紧了手里的褥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魁梧的身影，心跳在这一刻仿佛都暂停了。 啪——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她脸上，她一下子清醒了，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第180章 这电视机是给我们家然然的陪嫁 婆婆万欣正恶狠狠地看着温馨，一巴掌不解气，另一巴掌紧接着又甩过来！ 她赶紧躲到一旁，委委屈屈地问：“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干嘛又动不动打我？” 看到这一幕的人的都见怪不怪了，温然和沈南征远远看到也停住了脚步！ 万欣打空了更生气，向前两步戳着她的脑门骂道：“打的就是你！你不好好洗褥单，眼睛乱瞟什么，看人家的男人好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伺候我儿子！” 温馨抽噎道：“我能有什么心思，这不是正在给开宇洗褥单，你还想让我怎样！” “赶紧洗，洗完早点滚回来！”万欣厉声吼了一句，“开宇还等着你擦身子。” 温馨：“……” 温馨瞥了郎才女貌的温然和沈南征一眼，再看看自己手中沾了屎尿的褥单，眼泪越掉越凶了。 凭什么她要给一个没了腿的擦身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偏偏温然命那么好！ 那么好的男人居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的对象，真是没天理！ 这个婆婆简直也是万恶的黄世仁，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说好的领证就把户口迁回来，现在也不提这个事了。 除了领了证可以让她光明正大留在傅家，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在傅家手里，连自由都没有！ 可恨…… “还不快洗，再磨磨蹭蹭，饭也别吃了！”万欣就在旁边监督着，又踹了她一脚，看她就来气。 温馨咬了咬后槽牙，这才开始洗。 趁万欣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沈南征的方向，谁知早没人了！ 沈南征温然已经肩并肩离开，两人可没心情继续看。 温然又不是不了解她是什么人，才不给她这个机会犯花痴。 前世记忆里，温馨就是嫉妒她找了个年轻军官才处处挑拨，甚至不惜花心思把养女都拉拢到她那边。 一想到这个都膈应。 沈南征也膈应，他都没跟温然说过，温馨还曾试图勾引过他，只不过被他赶走了。 这样的女人给媳妇提鞋都不配！ 两人今天不忙别的，就是特意去买电视机。 婚期将近，在陆美琴的强烈要求下，电视机也将作为陪嫁随着温然一起陪嫁到过去。 这个年代买电视机的不多，就算有了电视机票还要几百块钱，都能凑够的人少。 当沈南征把电视抱回来的时候，整个家属院都沸腾了！ 这可是继傅家一连串的新闻之后最大的新闻了，立马成为了吃瓜群众的焦点。 很多人都没见过电视机什么样子，专程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围观。 陆美琴被众人簇拥中，脸上的笑容更盛。 温然和沈南征也被包围在了人群里。 有爱凑热闹的人起哄，“陆师傅，插上电线让大家看看呗，我们大家伙儿还没看过电视呢！” “是啊美琴，先让我们过过眼瘾，太馋人了！” “能收着台吗，能收几个台？” “现在正演那个什么片子，叫……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你看过吗你就想不起来了，笑死个人！”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相当热闹。 裴学义也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他过来后，大家自动息了声音。 陆美琴嘴角的笑意依旧在，朗声道：“这电视机是给我们家然然的陪嫁，电视机票还是医院奖励的！” 她说话的时候不忘夸奖一下女儿，省得有人乱猜测电视机票的来历。 裴学义知道温然聪明，还不知道她这么优秀，要知道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可弄不来这电视机票。 就算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医院没人也申请不到。 顿时觉得自己对陆美琴母女俩了解的太少了。 其他人看不上电视，再加上有裴主任在场纷纷散去了。 别看裴主任长得儒雅，却是不怒自威。 等众人散去后，陆美琴开口道：“南征，你陪裴叔叔聊会儿，我和然然做饭。” “我帮你做饭。”裴学义不见外地挽起袖子去洗手，“他们俩搬电视回来也累了，让然然陪南征坐会儿。” “你会做饭？”陆美琴诧异，“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烦油烟味，脏一点都受不了，每次爸和大哥炒菜你都躲得远远的。” 裴学义呵呵笑了两声，“你还记得啊！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些年我不光学会了做饭，做饭手艺还不错呢，一会儿给你露一手！” “行，那我们可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了！”陆美琴把自己的围裙解下来系到了他身上，“别弄脏你的衣服。” 沈南征看她们相处和谐，给温然递了个眼色，“然然，我们去门外晒会儿太阳，今天的阳光真好。” “好。”温然也正想这么说呢，两人默契地去了屋外。 屋外的阳光甚好，晒得人暖洋洋的不想动弹。 阳春三月，万物生辉。 一个坐在房檐下看书，一个继续织毛衣。 两人时不时聊上一句，说说笑笑也羡煞了屋里的裴学义。 这是他盼了多少年都没盼到的和谐画面。 好在现在陆美琴终于慢慢接受他了，他也很享受现在。 趁着今天人都在，和她一起做了四菜一汤。 以水代酒，吃得也很愉快。 但是某些人就不愉快了！ 比如说已经没有主任身份，在办公室又是尴尬存在的傅国平！ 接二连三的倒霉事让处处钻研的他牙疼好几天了！ 他不能跟厂长恼，不能跟新来的裴主任明着作对。 不是他想得多，他觉得但凡他能表现出一点不满，可能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到时候不光会失去留在办公室的机会，说不定连厂里的工作机会也会失去。 所以就算再不高兴，一出门也得笑。 就算是皮笑肉不笑，那也憋屈。 失去主任的位置，他怎么能甘心。 想想刚刚出门时陆美琴连电视都买了，更是生气。 如果儿子顺顺利利跟温然结婚，哪有这么多事！ 没准那台电视就陪嫁到他们家了，他这主任的位子也不会丢。 再看看缺了一条腿的儿子，没有工作的媳妇和儿媳妇，无名之火怒从胸中气，“咣”地一声把搪瓷缸子砸到了地上。 温馨和万欣都吓得一激灵。 谁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脾气，这个家里也就指着他养着呢！ 万欣瞪了温馨一眼，试探着问：“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 傅国平看也没看她，一声不吭回了屋，还“嘭”地关上了门。 回来后，他利用原来的忠实拥护者早打听到陆美琴和裴学义的关系不一般。 已经不动声色地写了一封检举信给纪检部门。 但是几天过去了，纪检部门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开始写第二封、第三封。 还变换了不同的笔迹。 却不知道他第一封检举信都没到纪检部门，早被裴学义截胡了。 裴学义在陆美琴那里吃过饭，把口袋里的匿名检举信拿了出来。 第181章 检举信成了神助攻 检举信放到桌子上后，陆美琴、温然和沈南征同时愣住了！ 陆美琴问：“这是谁的信？” 裴学义淡定地说：“揭发我的检举信！” “什么？”陆美琴相当震惊，赶忙拿起来打开看了看。 里边就是检举他上任以后滥用职权，勾搭离异妇女的内容，重点说了他作风不正！ 温然看过来时，她下意识地合上了信纸。 “你别看了，里面的内容太龌龊。” 温然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甚至连写检举信的人是谁也想到了。 “裴叔叔，这信是傅国平写的吧？” “对！”裴学义淡定地说，“从他一回厂里我就提防着他来这一手，检举信一寄出去我就拦截了！” 温然感慨，“裴叔叔手段高明啊！” 裴学义笑了笑，“也不算高明，不过是预判了他的心思罢了！” 沈南征沉吟片刻道：“照这样的话，他等不到纪检的消息，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嗯不怕，我已经有准备。”裴学义也算准了他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早留意着，在纪检部门也打好了招呼。 陆美琴还是不放心，“学义，是我连累了你吧？” “不想连累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裴学义说完喝了一口水，低头的瞬间把所有的情绪都映到了杯底。 陆美琴问：“什么办法？”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裴学义话里的话。 裴学义一本正经地说：“领证！” 陆美琴：“……” 陆美琴怔了下。 屋里也安静了下来，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谁也没有打扰她，就等她的答复。 她已经这样了，怎样都无所谓。 但是裴学义前程大好，不能就这么毁了他。 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裴学义手里的搪瓷缸子慢慢倾斜了，连水洒到身上都没注意。 赶紧确定道：“你点头是代表同意了？” “同意，不同意的话，以傅国平的心思还不举报死你！”陆美琴对傅国平还是了解一些的，那就是笑面虎，阴毒得很。 一次不成还会有无数次，不举报成功他是不会死心的。 裴学义当着温然和沈南征的面儿很是激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那我现在就去准备领证的手续，明天早上一起领证。”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陆美琴沉思片刻道，“先领证可以，别公开呢！等然然和南征摆过结婚酒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开。” 裴学义忙不迭地说：“行，都听你的！” 陆美琴：“……” 陆美琴不敢看温然和沈南征，脸比喝了酒还红。 这种事当着他们的面决定，真是难为情，老脸都没处放了！ 沈南征作为女婿虽然尴尬，但明白两人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与其晚点给别人留把柄，还不如就这样早点领证。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站起来说道：“恭喜裴叔叔，祝您和妈能白头偕老！” “谢谢！”裴学义觉得这句祝福很受用，他也是奔着白头偕老去的！ 温然也站起来，“裴叔叔，以后就拜托您照顾我妈了！” 裴学义拉住陆美琴的手，“你不用拜托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她！” 陆美琴的鼻子酸酸的，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他，如果一开始就嫁给他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百感交集之下，再也没忍住掩面爆哭！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如果温然和沈南征不在，裴学义都想抱抱她。 这一刻很想拥她入怀。 亦是感慨万千。 温然的眼眶也红了，张开双臂抱了抱母亲。 母亲就是一个外刚内柔的人，看着像刺猬一样张牙舞爪，实际上心里很脆弱。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母亲此刻的心情。 哭过之后，陆美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让裴学义先回去了。 沈南征审时度势，也先走一步。 领证的事就这样定下来，裴学义是个动作利索的，或者说怕夜长梦多，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结婚要用的材料。 陆美琴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他分开出了家属院。 出家属院后，两人才汇合。 不成想被一大早寄检举信回来的傅国平看到，傅国平不会想到两人去领证，只以为两人穿这么整齐，又起这么早，还神神秘秘，肯定是去私会。 更加重了心里的猜想，决定抓个现行。 今天调休准备去买菜庆祝的温然出来的早，看他鬼鬼祟祟跟踪母亲和裴叔叔，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可不惯着他。 加快骑自行车的速度，直接朝他冲过去。 在撞到他的脚后跟后，来了个急刹车。 然后故作惊慌：“不好意思，刹车失灵了。” 傅国平被猝不及防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 一看肇事者是温然，以为她这是着急忙慌要破坏陆美琴和裴学义，立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拦住她。 “大侄女，你这么着急去做什么，撞到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撞到别人可就不好说话了！” 温然有意让他误会，叹了口气。 “唉，提起来上火。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一步！” 傅国平觉得光靠检举信还不够，这就是扳倒裴学义的突破口，顿时来了精神。 “上火，上什么火？叔叔现在虽然不是主任，帮你的忙还是能帮的，快跟我说说！” 第182章 温馨下跪 温然见他上钩还不自知，继续吊他的胃口。 望了望母亲和裴叔叔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唉，不说了，说了你也帮不上！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小看叔叔是不是？”傅国平佯装生气，实际上也是真生气。 他不当主任以后，已经有很多人暗地里看不起他。 温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给了他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傅国平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多想了！ 毕竟亲妈跟别人私会也不是什么好事确实开不了口。 估摸着陆美琴和裴学义已经走远，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说：“说不出口就算了。你就记住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叔叔都站在你这边就行！” 温然点头，“行，希望你不会食言！” 傅国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你傅叔叔吐口唾沫就是个钉！” …… 温然全身而退。 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傅国平也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家属院。 刚才撞的那下确实有点猛，还好她机智。 她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抓紧时间去买肉。 去的晚了，上好的五花肉就买不上了。 陆美琴和裴学义领证后又各自去上班，到了吃饭时间才聚到一起。 温然把大早上遇到傅国平的事告诉了他们。 裴学义又拿出五封检举信放到桌子上，“他不扳倒我不会死心！” “肯定不会死心。”温然看着检举信说，“这次他等不到结果说不定又会想其他办法。” 陆美琴脸上还带着刚领证的喜色，笑着说：“管他呢，想什么办法咱都不怕他！” “对！”裴学义也笑了。 有结婚证在手，还怕他检举作风不正？ 笑话！ 为了庆祝领证，今天温然下厨。 沈南征在她做饭做到一半的时候才来，两人通力合作包了饺子，又炒了几个菜。 因为没有公开，暂时也没请别人来。 她们的婚期也就还有一周的时间，现在轮到裴学义掐着手指头数日子。 沈南征心情很好，今天正好没什么事，还跟裴学义一起喝了点酒。 四人吃得正香，温馨到了门外。 她在门外闻到香味儿，胃里的馋虫都快勾出来了。 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咽了一口口水敲了敲门。 门虚关着，温然打开门一看是她，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扬了扬眉问：“你怎么来了？” “姐姐，我回来这么多天了，一直想过来看看你和妈，可惜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温馨拿腔拿调地说，“今天过来你不会嫌我过来得晚吧？” 温然冷笑了一声，“你可以不用过来！” 温馨委委屈屈地说：“不过来我怎么能心安，姐姐！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非要走到离婚这一步，但就算爸妈离婚了，你也改姓了，可我们还是姐妹，这个事实改变不了，你们不能不认我啊！ 以后咱在一个家属院生活，少不了要互相关照。总像陌生人一样，让外人看见该笑话咱们了！” “谁爱笑话谁笑话！”陆美琴从屋里走出来，“今天我把话撂这儿，我是不会再认你的，你少叫喊我妈’，你妈在牛棚，想你妈去牛棚找。 另外，在同一个家属院生活，你见了我们绕着点走，别总在我们跟前凑，我见了犯恶心！” 温馨傻眼。 她知道屋里有沈南征和新上任的裴主任，没想到这母女俩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是就这样回去没法儿跟公公交代，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又厚着脸皮说：“我可以不喊‘妈’，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改行不行？别把我当外人一样，我害怕。” “害怕就去乡下找宋建设，我们跟宋家已经没关系，别再来打扰我们。”陆美琴言语直白，然后拉起温然，“然然回屋，我们继续吃饭。” 温然：“……” 温然跟陆美琴进了屋，也不管温馨走不走，还顺手关上了门。 刚要转身，就听见“噗通”一声，从门缝看了看，温馨跪在外面了。 坐到桌旁说：“她还真是执着，看来是有备而来。” 沈南征抿了口酒，“授意而来差不多。” “她这是做给外人看，想通过外人给你们施加压力。”裴学义看得透彻，淡定地吃着饺子。 这个可是他领证后在陆美琴这里吃得第一顿饭，不能被影响心情。 陆美琴又站起来打算去窗户边看看，被他拉住。 “先吃饭，不用管她。” “我就是看看，这丫头歪心思贼多！”陆美琴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果然见温馨正跪在门口左顾右盼。 温然往她碗里夹了个鸡腿，“妈，你多吃点。” 陆美琴：“……” 陆美琴又把鸡腿夹回去，“你吃，妈都快吃饱了。” 谁知道她刚放到温然碗里，自己碗里就有多了一个鸡腿。 一只鸡总共两条腿，全给她们母女吃了。 四人并没有因为温馨捣乱少吃一点，反而吃得更尽兴。 不过她在外边跪着还是有点影响的，家属院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见状有好几个过来询问了。 询问之间，温馨还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怎么委屈怎么讲，直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无辜抛弃的小白兔！ 宋建设离婚她不知情，害傅开宇断腿也是她无心的，她添油加醋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本来就面黄肌瘦，还摇摇欲坠随时要晕倒，更激起了大家的同情心。 只觉得她就是受了无妄之灾，连家都没有了还过得这么惨，有眼窝浅的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更有脾气不好的好事者直接踹开了陆美琴的门。 门本来就是旧门，也老化了，“哐当”一声开了，门锁也掉了下来！ 他也不管门怎么样，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屋里。 先注意到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更觉得陆美琴母女过分。 也不管裴学义和沈南征在不在，斥责道：“宋温馨在外边跪着，你们也吃得下去？” 第183章 把门踹成这样，你想怎么赔? “她跪关我们什么事？” 温然心疼自家门，怒目而向。 好事者义愤填膺道：“她那么大人在那里跪着你们不知道？明明就是陆美琴让她跪的，你少装傻！还有裴主任，裴主任你作为办公室主任不该替厂里职工家属主持公道嘛，吃吃喝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体恤一下厂里职工家属，配得上主任的位子吗？” “你放屁，裴主任配不配得上哪轮得到你说话！问清楚没，我什么时候让她跪了，她说我让跪的你就信，你脑子里装的是屎？”陆美琴的软肋除了温然又多了一个裴学义，说她可以，不能说她在乎的两个人，她一下就炸了！ 好事者被骂，脸红脖子粗。 “不是你让她跪，她会傻到自己跪？你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她现在是落魄了，你们也不能小看她，最起码她有情有义！ 傅开宇没了一条腿她都嫁过去了，你们作为她的曾经的亲人不帮衬也就罢了，干嘛还这么对她！”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在替温馨鸣不平。 温馨低着头勾了勾唇。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都来指责陆美琴母女才好。 这样她回去才好交代。 得到傅国平的认可，她在傅家也才能好过点。最重要的是，得到傅国平的认可，她才能早点把户口迁回城，哪怕是找个在厂里打扫卫生的活儿也比伺候傅开宇好。 傅开宇只是没了一条腿，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他就是为了报复她才会故意在床上拉尿，故意恶心她，她都明白。 她没有看陆美琴和温然，但心中的恨意能把她们千刀万剐。 温然一直盯着她，就算她低头也看到了她唇角得意的笑。 陆美琴叉起腰，“罗大炮，你吃了几斤盐这么xián！我不帮关你什么事，你吃饱撑的多管闲事！” 好事者罗大炮抱着胳膊，“这个闲事我管定了，我就是看不下去你们欺负人！你有本事做得出来，我就有本事管这个闲事！” 裴学义走到陆美琴前边护住她，“有证据你随便管，没证据少废话！现在我问你，你是亲耳听到陆美琴让她跪了，还是陆美琴让她跪的时候你就在身边？” 罗大炮是看到温馨跪在这里很长时间才过来，转头问：“宋温馨，你再说一次，是谁让你跪的？” 温馨看了看陆美琴，开始掉眼泪。 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她也明白，说话既得罪人。 不是得罪陆美琴母女，就是得罪这个好事者，此时不说话对她最有利。 罗大炮就冲这眼泪又增加了底气，“看把人家吓的，这还要什么证据，肯定就是你们逼她下跪！” 裴学义言简意赅道：“证据呢？我要的是证据，你们在场的各位谁亲耳听到，还是谁亲眼看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议论起来。 其实他们都是听了温馨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是怎么样，谁也弄不明白。 陆美琴理直气壮地说：“没有证据你在这儿诬赖我，我陆美琴要真做了不会不承认，不是我做的你们也休想冤枉到我头上！拿不出证据，你别想全身而退！” 罗大炮头皮发紧，又问温馨：“你别光哭，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谁让你跪的？” “我……” 跪在地上的温馨硌得腿疼，小幅度挪了挪腿，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 本来以为说动个能为她出头的硬茬子，没想到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 关键时候还是靠自己。 抹了抹眼泪为难地说，“算了别问了，就当我自己愿意跪，别为难大伯母了！” “你刚才不是说陆美琴让你跪的？”罗大炮较起真来。 温馨摇摇头，“我说了，别为难她们了，就当我自己愿意跪！只要大伯母和姐姐不生我的气，要我怎样都行！” “本来就是你自己愿意跪，别扯上我们！！”陆美琴怒怼了一句，“一肚子坏水，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事你可不止做一两次了，少在这里装无辜！” 温然：“……” 温馨也不说话了，咬着下嘴唇怯生生地掉眼泪！ 光眼泪就拿捏住罗大炮。 罗大炮更来劲，“够了你们，都快把人吓傻了，还使劲儿吵吵，就显得你声大是吧！今天不给她个公道，我们不会罢休，大家伙儿说是吧！” 已经有一些觉察出不对劲儿，还有一部分跟罗大炮差不多的想法。 支持罗大炮的人跟着附和。 沈南征站出来，“不是谁弱谁就有理！你们动脑子想想，是谁按着她的头跪着，还是谁掐着她的脖子跪着？ 她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像个炮仗一样！说讨公道就讨公道，我看你们是借着讨公道的名义寻衅滋事，哪来的勇气在这儿大呼小叫！ 是想跟陆家母女作对，还是想跟裴主任和我作对？或者说，你们是想挑战厂里的权威，挑战保卫科的能力？” “我……” 罗大炮被怼得哑口无言。 确切地说，光他身上的气势就压了他好几头，刚才为温馨怒闯屋里的勇气也减退了不少。 他就是个炮仗。 现在温馨不直接说，他还真占不住理。 冷静下来一分析，不光得罪了陆美琴，还得罪了裴主任，更得罪了眼前这位，顿觉不划算。 灰溜溜地就往外走！ “站住！” 裴学义厉声喝住他。 “没理就想跑？” 罗大炮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裴主任，我也就是同情心泛滥，真没想那么多！” “你该给陆美琴道歉，不是我！”裴学义掷地有声。 罗大炮犹豫了半天，对陆美琴说了声：“对不起陆师傅，是我没搞清楚！我这人就是爱管闲事，以后再也不瞎凑热闹了！” 他一道歉，其他打抱不平的人也不再跟着叫嚣。 裴学义和沈南征都为母亲出头，温然甚是安慰。 尤其是裴学义第一天跟母亲领证就这么卖力维护母亲，更是觉得踏实。 只见裴学义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刚刚被罗大炮踹过的门说：“也不能让你的同情心白泛滥，既然你都管闲事了那就管到底！把门踹成这样，你想怎么赔？” 第184章 女人嘛，最忌讳自家老爷们帮别的女人 “怎么赔？” 罗大炮一冲动就爱不计后果，压根没想过踹坏了人家门还要赔！ 更没想到裴学义会揪着这么点小事不放。 小声嘟囔，“这门明明只踹坏了一点，也不是太碍事！” 温然把锁子捡起来，“我们家的门原来挺结实，被你踹飞一块，现在别说挡风了，连锁都锁不上，让我们母女晚上怎么睡觉？” “我又不是故意的。”罗大炮狡辩，“你们家门本来就不结实，再说我能用多大力气！” 裴学义反问：“你还想用多大力？再用力门扇都能倒地！往深了想，万一正好有人在门后，岂不是连人也一下踹倒？” “这么多人作证，你就是故意的！你踹门使多大劲儿自己不知道！”陆美琴正想在温然结婚前换个门呢，门太旧不像话。 两人一唱一和，颇有夫唱妇随的意思。 罗大炮不服气，“你们这分明是讹人，我要告到厂长那里去！” “你随便告，告到哪儿也是你踹坏的！”陆美琴理直气壮，“今天天黑前你最好给我们换个新门，不然我还要告你私闯民宅！” 罗大炮：“……” 罗大炮无计可施，看向了众人。 在场的人谁也不吭声，这架势仿佛谁吭声就会被黏上一样。 始作俑者温馨更是连头都没抬。 罗大炮捶胸顿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心替别人打抱不平，怎么把自己折进去了！” “就算你被误导，那也是好心办坏事！”温然说话间看了看温馨，给他提了个醒儿。 罗大炮灵光一闪，“我是替宋温馨出头，要赔也不能光我自己赔！” 温馨连忙摇头，借着这个机会站起来说：“我……我没让你踹人家门，我也没钱赔！你看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几两肉，拿什么赔？” “我是不是替你出头了？”罗大炮逼问她，“换门也不是个小钱，你想让我一个人拿？” 温馨又挤出两滴眼泪，“我真没钱，家里还有一个没了腿的男人，你让我怎么赔？早知道你会踹人家门，我就不诉苦了，都怪我命苦！” 罗大炮也不想一个人承担责任，怕被媳妇骂死！ 让他吃这个哑巴亏，他肯定是不愿意。 当场翻了脸：“没钱找你公公婆婆要，跟我这儿哭穷没用，谁不缺钱！” “你看看我现在在傅家过的日子，连口热乎饭都没吃过，怎么可能要的出来！”温馨不会别的，只会卖惨。 罗大炮急得抓耳挠腮。 只听温馨又说：“要不我就撞死在这里，总能给你抵个门！” “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这样？”罗大炮服了她了，“撞死在这里岂不是给我难堪！” 温馨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没办法，我能给的也就这条命了！” 这是罗大炮做好人做得最生气的一次，摆摆手耷拉着脸说，“行了，你也别撞死了，这个门，我赔！” 温馨偷偷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明白温然母女不是得过且过的人。在她们发话前故意大声哭着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 温然等人看她狼狈跑走，谁也没有追，但也没打算放过她。 裴学义给这些吃瓜群众好好上了一课。 原本想替温馨打抱不平的热心吃瓜群众寒了心，庆幸自己没有像罗大炮一样傻呵呵地冲动出头。 对温馨的印象都不好了！ 连带着对傅家的印象也更不好了！ 罗大炮并不冤，冲动就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当天下午就把自家的门拆下来换上了，门虽然也不是全新的，却也刚刚刷过油漆，跟新的差不多。 让他买一个，他舍不得花那个钱。 至于旧门，安到了他们家门上。 温馨再不敢露面，也不敢跟傅国平说实话。 罗大炮媳妇可下不去这口气，无缘无故换个破门，谁高兴啊！ 气冲冲去找陆美琴母女。 但陆美琴的嘴可不是光用来吃饭的，知道罗大炮的媳妇也不是个善茬子，添油加醋讲了讲换门的事。 罗大炮媳妇了解前因后果后没有找温然母女麻烦，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温馨。 女人嘛，最忌讳自家老爷们帮别的女人。 哑巴亏不能白吃，当天晚上以温馨勾引罗大炮为由，上门骂了半宿。 这让爱面子的傅主任丢了人。 万欣更是不由分说打了温馨一顿，嘴角都给她拧出血了！ 傅开宇也气得一条腿蹦着下来扯她的头发，头发都被薅下来不少。 家里最理智的就是傅国平，傅国平叫停了这场闹剧。 温馨这才有机会为自己辩解，把白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委屈地说：“我也没让他出头，是他自己愿意出头的。陆美琴母女对我意见大，又有裴主任和那个军官撑腰，我就是撞死在她们家门口，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你还不如撞死在她家门口！”万欣咬牙切齿。 脸都快拉到脚上了，对这个儿媳妇没有丝毫同情之心。 越看越觉得她水性杨花。 温馨哭得更厉害，看了眼傅开宇，傅开宇的眼里也都是冷漠，“别人怎么不为你出头，只有一个罗大炮愿意，你确定你没有对他做什么？” “冤枉呐，我真没有。”温馨又解释，“我就是想让引起大家的同情心，真没想到这个罗大炮自己跑去踹门了！他媳妇的话你们不能信，没有一句真的！” “那你的话是真的？”万欣戳着她的后背说，“家里什么时候没让你吃上热乎饭，说得我们好像天天虐待你一样，让大伙儿都戳我们傅家的脊梁骨你就高兴了？” 温馨吸了吸鼻子，“我没那样想，就是不想跟他一起赔门才刻意那么说。” 万欣不依不饶，“你肯定想了，觉得我们家亏待你了！” “闭嘴。你先把开宇扶进去，我跟她说几句话！”傅国平觉得聒噪，支开了万欣母子。 让温馨去陆美琴那里，也是他的主意。 他只想着怎么对自己更有利，其他的都不关心！ 这几天他在办公室里也越来越尴尬，很多人也喜欢拿他跟新来的裴主任比。 往常他当主任的时候，一直都求稳，从不敢冒进。 对领导也是极尽关注，领导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但是裴主任与他的行事风格完全相反，不光大胆改革，还屡次让领导采纳他的建议。 领导不但不生气，还积极配合。 厂里的生产量提升显着后，办公室共事多年的人对裴主任的评价也是极好。 他能不慌嘛！ 寄出去的检举信还是没消息，眼看着裴主任在厂里的地位一天比一天稳固，由不得他不着急！ 等万欣扶傅开宇进屋后，看向低头垂泪的温馨：“你说陆美琴有裴主任撑腰，那你能不能抓到他们俩私通的把柄？” 温馨绞着手指头说：“能不能抓到，还不是爸您说了算！” 第185章 温然的婚礼 “怎么讲？”傅国平已经想到了她要说什么，还是引导她自己说出来。 温馨也不负他所望，一字一句地说：“抓不到就创造机会抓到！我听开宇说我大伯就是因为这事赶出厂里的，如果她们也像我大伯和苏红玉一样被抓个现行，那裴主任这个主任的位子可就没了！” 傅国平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越发觉得儿媳妇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宋建设确实落魄了，但她这么快改叫“大伯”，实属有点撇清关系的嫌疑。 可想而知自家如果有落魄的一天她会怎么样！ 不禁替宋建设心寒，替自家悲哀。 他不说话，温馨心慌。 “爸，陆温然不是就要结婚了嘛，我觉得她结婚就是个好机会！到时候找几个人灌醉裴主任，等她前脚嫁出去，后脚我们就想办法把陆美琴送到裴主任床上，一箭三雕，让陆温然结婚也结不安生。 军人世家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她娘家出事，也相当于给婆家抹了黑！陆美琴毁了，裴主任毁了，陆温然也就相当于毁了！” 傅国平觉得这个建议非常不错，但还是假惺惺地说：“主意倒是好主意，这不会太狠吧？” 温馨明白公公这是同意了她的想法，又继续说：“男人不狠，地位不稳。爸，我相信您的实力，您才是最佳的主任人选。” 这马屁拍得傅国平很受用，傅国平没说话，开始琢磨起劝酒的人选。 甚至比温然本人更期待她的婚礼。 ## 时间过得很快，为了让温然母女放松警惕，温馨没有再来纠缠，傅家也没上赶着讨好。 结婚的头天下午金宝莉和阮玲特意倒了个班来了！ 阮玲真像先前说的，买了锦缎被面。 金宝莉不偏心，也给温然买了一对枕套。 两人嘴上说着要她和沈南征一起睡觉的时候也能想起她们，实际上祝福最为真挚。 大舅一家除了下乡插队的陆巡，也都来帮忙。 他们家刚嫁过女儿最有经验，该准备什么，该怎么准备都能提点陆美琴。 严老是带着一家子来的，小孙子有些认生，一直躲在妈妈怀里。 偶尔会到温然面前拿块糖，他在温然面前不陌生。 裴学义早早安排好工作，里里外外都在替陆美琴分担。 他主打一个存在感，争取不会让陆美琴觉得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 众人都知道他们是旧识，就算他来帮忙也只以为他仁义。 其中也不乏有多想的，但两人都是未婚，撮合撮合也不为过，不过眼下不是时候。 沈家派人送来了不少猪肉和结婚要用的东西，厂里的工友们在院子里支起锅，正准备做大锅饭。 其中以李爱英最为积极。 她起了带头作用，指挥着大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让陆美琴亲自动手。 陆美琴就负责收礼接待客人就行。 虽然不如阮玲结婚亲朋好友多，但热闹并没有少半分。 厂里很多人也来送东西，大多先敬罗衣后敬人，陆美琴母女平平无奇，但是背后的人实力强大啊！ 这么热闹的场景，是温然前世所没有经历过的，都有点不适应了！ 这一世又要正式嫁给沈南征，心里多少还有点紧张。 每个人都说着祝福的话，不管真心假意，她都笑纳了。 金宝莉和阮玲一直守在她身边，很快跟陆湘混熟。 陆湘虽然不像陆放是个话痨，但口才也相当厉害。 再加上陆放也守在旁边，结婚的喜庆气氛都被烘托起来了。 温然不时被逗笑，忍不住啊！ 她也把好吃的都堆到了几人面前，让她们尽情地吃。 陆放一边吃一边说：“然然姐，你结婚后我能去军区探望你吗？” “你想探望然然，还是想去军区看看？”陆湘一下就拆穿了他。 陆放嘿嘿两声，“我是为了探望然然姐。然然姐，到底行不行嘛？” “行啊！”温然笑道，“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前提是我在大院。” 陆放用力点点头，“那我可准备好去探望你了哦！” “臭小子，你还没去探望过我！”陆湘给了他一个暴栗，“我生气了啊！” “我明天就去！”陆放揉了揉额头，“姐，你嫁给姐夫后是不是还这么粗鲁？” 陆湘拿了一颗糖塞到他嘴里，“吃糖。” 陆放：“……” 陆放的嘴被糖占住，暂时不说话了！ 温然转头问：“表姐，表姐夫对你好不好？” “好，挺好的。”陆湘提起于陶，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金宝莉问：“表姐的婆家是哪里的？” “公安局的于陶于队长听说过不，那是我姐夫。”陆放刚把糖咽下去就插了一句嘴。 阮玲诧异道：“竟然是于队长？” 陆湘疑惑，“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温然笑着说，“表姐夫认识你之前可是帮了阮玲的大忙。” 陆湘好奇地问：“什么忙？” “然然姐快讲讲，我也想听！”陆放最爱听八卦，关于姐夫的八卦更不能错过。 温然忽略他，直接对陆湘说：“表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认识表姐夫的？我们三个那天都在，一起认识的！” 陆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什么啊？”陆放听得云山雾罩，“到底怎么认识的，倒是说清楚啊！” 哈哈哈哈哈…… 温然和陆湘阮玲金宝莉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谁也没有给他解惑。 这让好奇心很重的陆放受不了了，“好姐姐们，你们别光笑啊，谁给我讲讲？” 第186章 照相留念——咔—— “不讲，哈哈哈……！” 陆湘故意逗他。 金宝莉和阮玲也笑得直不起腰， 陆放有点抓狂，转而问温然：“然然姐，到底怎么认识的，给我讲讲呗！” “你先把这点瓜子给我们剥完，剥完我们就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温然明白，不给他个答复他会一直问，把瓜子推到了他面前。 陆放再三确认道：“我剥完就讲？” “你剥不剥，不剥拉倒！”陆湘又把瓜子撤回来。 陆放马上说：“剥剥剥，我剥！” 他探知真相的欲望特别强烈，也不再继续确认，犹豫了下剥起瓜子。 温然几人越看越好笑，都忍不住笑起来。 陆美琴看她们笑得开心，自己也开心。 今天一直在笑，笑得脸都快抽筋了。 没到这天的时候，她天天琢磨，就怕到了这天手忙脚乱，忘这忘那。 到了这天才发现，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再看裴学义忙碌的身影，她脸上的笑容更深。 正笑着，又来了客人。 她定睛看了看不认识，还是赶紧上前去。没等她开口，来人先开口：“您好阿姨，请问这是陆温然家吧？” “是。你是……” “我叫邵宇，是严老的义子，算是温然的干哥哥。” 陆美琴打量了他下，“邵宇？哦，我想起来了，然然跟我说过，快请进，严老一家也都在呢！” 邵宇灿然笑道：“她跟你讲过我啊，真是不容易。” “呵呵……”陆美琴笑了笑，“你妈那脸没再复发吧？” “没有，她的医术很好。”邵宇大概明白了，温然应该是只讲过怎么治好了母亲的面瘫。 温然也确实这样跟陆美琴说的，严老多了个义子这事，有必要跟她讲清楚，只是并没有往细了讲。 陆美琴谦虚，“那是严老教的好。” 她把邵宇带到门口，喊了温然一声。 温然出门一看是他，客套了两句。 邵宇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送你的结婚礼物，祝你和沈南征琴瑟和鸣，可不能拒收。” 温然爽快地接下，“谢谢。” “我还带了照相机，把你的朋友们喊出来一起拍照吧。”邵宇扬了扬脖子里挎着的照相机，脸上的笑容灿烂，也很真挚。 他已经接受了她领证的事实，所以在她摆结婚酒这件事上也没有太纠结。 就算有一丝丝淡淡的失落，也已经很好的掩藏起来。 温然还没回话，陆放已经放下手里的瓜子窜出来。 金宝莉、阮玲和陆湘也相继出来。 刚才在屋里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邵宇的祝福，更听到了“照相机”三个字。 “能照相啊，我要跟然然姐照张合影。”陆放调皮地站到了温然身后。 温然也想在结婚前照相留念，“不如我们大家一起照一张合影吧，也别浪费太多胶卷。” 邵宇大方地说：“不浪费，新买的胶卷，今天你可以随便用，不限张数！” “这么好啊！”陆放的眼睛都放光了。 金宝莉看了看远处，没有看到孟若男的身影。 有点纳闷。 孟若男没有跟来，她竟然还不习惯。 邵宇见状说道：“不用看了，若男不会来，带照相机还是她提醒我。” 金宝莉：“……” 金宝莉松了一口，拉着温然和阮玲说：“既然他说胶卷够用，那我们三个先来个合照，等下你再跟表姐和表弟再一起照。 “嗯，回头我再给他胶卷钱。”温然跟邵宇说了句，邵宇没有回应。 金宝莉和阮玲同时把胳膊搭到温然的肩上，“邵宇，把我们拍漂亮点！” “放心吧，我的技术在这儿呢！”邵宇根本没在意温然那句“回头给胶卷钱”，抓好镜头，按下了快门。 镜头下的三个姑娘青春洋溢，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活力。 就在平房前面，这张照片也记录了她们的友情。 轮到陆放和陆湘时，陆放也像金宝莉和阮玲一样把胳膊放到温然肩上。 温然没有把陆放的性别卡太死，也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所以也没太在意。邵宇却开口：“你胳膊放下来，这么拍不好看！” “刚才不也这么照的？”陆放觉得自己年纪不大，也便没有太过在意这些细节。 邵宇满头黑线：“你是男同志！不想沈南征把你胳膊拧断，你最好现在就放下来！” “小放，让你放你就放，哪那么多废话。”陆湘很自然地挽着温然的胳膊，往下扒拉陆放的手。 陆放：“……” 拧断胳膊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但是但是陆放觉得南征哥肯定不高兴。 赶紧放了下来。 温然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 邵宇也抓紧时间按下了快门。 温然的笑容很甜，陆湘的表情也很到位，就是陆放闭了一半眼。 就这样，邵宇还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这张很完美。” “完美就好。”陆放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邵宇又对温然说：“再跟阿姨一起照张吧，还有干爹。” “好啊！”温然先把母亲拉了过来，“妈，我们俩照个相。” 陆美琴整理了下衣服，又整理头发，“我这样行不行，要不我再梳梳头发？” “挺好，不用重新梳。”温然很感谢邵宇带来了照相机，让她可以在结婚前留念下。 这比刚才送她的礼物还要好，虽然她并不知道礼物是什么！ 陆美琴跟宋建设结婚这么久，还没照过相，相当紧张。 裴学义也站到了她对面，就在邵宇身边。 他本想无声地安抚她一下，却不想她更拘束了。 温然挽住她的胳膊，“妈，你放松点，就像我们平时一样就好了。” “好。”陆美琴嘴上应了，身体没应，依旧很僵硬。 温然的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头，像小时候撒娇一样。 陆美琴握住了她的手，放松了很多。 看邵宇还在发愣，裴学义催促：“快照！” 咔—— 邵宇果断按下了快门。 照完以后，温然冲裴学义招了招手，“裴叔叔，你也来跟我们照张合照吧！” 第187章 沈团长，要娶媳妇的可是你，大家都想听你唱歌怎么办? 裴学义也正有此意，大步走了过去。 温然感觉站在中间把他们一左一右分开不好，找了两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并排坐前边。 围观照相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好像裴学义和陆美琴是两口子一样，而且还挺般配。 今天傅家人没来凑热闹，不然傅主任看到以后可能会改变策略。 温馨也没来，怕打乱公公的计划。 她远远看着这边的热闹，思绪万千。 一样的人，都是宋家出来的女儿，她嫁给傅开宇时只是匆匆领了个证，还是跟万欣一起去领的，连个像样的结婚礼物都没收到。 而温然以前还不如她，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 尤其是她还能嫁给那么好的男人，不公平！ 虽然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着笑声不断传进耳朵，她心里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 这是她梦想中的婚礼，可惜热闹是属于温然的。 越看越觉得刺目。 她挼烂了手里的树叶，就像挼烂温然一样。 温然和她们分别照过相，又照了一张大合照。 不贪心，加起来总共照了六张。 照过相后，大家又去各忙各的。 邵宇还是觉得不够，在温然进屋前喊了她一声，又在她回头的瞬间按下快门。 温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又给我照了一张？” 邵宇扬了扬照相机，“总要留张单人照，回头洗出来一起给你！” 温然提醒，“记得把底片也给我！” “好。”邵宇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他也想跟她合影，只不过觉得对她影响不好，连提都没提。 她有沈南征就够了，不需要他。 此时，沈南征让人在新房里外都贴满了“囍”字，也甚是热闹。 他平日里比较有威严，但不影响人缘。 结婚前一天能来的战友都来了，包括在公安局工作的于陶。 那些由他教出来的手下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忙前忙后比自己还热闹！ 送礼的，凑人气的，小院都占不下了，院外也围满了人。 还有沈肇廷的一部分老战友和老朋友则被请去了他那里，两个院子里都喜气洋洋。 作为媒人的魏厂长两口子两头跑，男方女方都少不了他们周旋。 曾兰慧知道儿子搬出去了，便没了之前的顾虑，带着女儿贺言希来帮忙，贺常山露了下面先走了。 如果在同一个院儿的话，她们还真不方便来。 这也算是给她提供了便利。 阮良则两口子带着孩子也都在，有其他军嫂在，春芽的大嗓门都显不出来了。 一个比一个能说，很快就跟曾兰慧母女熟络起来。 沈南征也给她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事事想在前面。 结个婚比他带兵还费心，他却甘之如饴。 想想以后就能每天跟温然生活在一起，更是激动得睡不着觉。 当然，大家伙都情绪高涨，也没给他留睡觉的时间。 通宵达旦，彻夜狂欢。 沈南征甚至都觉得他们是为了借自己结婚这个机会放松自己。 早上跟着去迎亲的有几十号人，这沈南征还让一部分留在了大院。 一个个骑着自行车，场面十分壮观。 沈南征也骑着自行车，在队伍的最前边。 一眼能看出他是新郎的明显特点就是，他的自行车也比别人的自行车多了一朵大红花，他身上也带着红花。 他人长得本来就高大魁梧，戴着红花更添了喜气。 这一世，他把能给温然的体面都给了。 一水的绿军装浩浩荡荡到了平房门口，整个服装厂家属院都轰动了。 谁家结婚都没这热闹，再加上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自然不会错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大人孩子都早早起床围观，有的鞋都没穿利索就跑下了楼，还有披散着头发的，脸没洗牙没刷就跑下来的占多数。 处处透着欢乐的气氛。 一个个都来挤着看沈南征，甚至还有人想从跟着接亲来的这群大小伙子里选一个合适的给自己闺女当对象。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并没有因为熬夜影响自己的精神面貌，个个神采奕奕跟打了鸡血一样，迫不及待想看看团长的媳妇俊不俊！ 沈南征比他们想看媳妇的心更迫切，但是在门口被邵宇陆放等人拦住了。 按照惯例，先让他背诵语录。 屋里的温然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被大舅妈拉住。 “矜持点，你就安心坐在床上等。” 温然：“……” 温然现在和沈南征只隔着一道门。 听到他流利地背起来，又坐了回去。 掌声此起彼伏，她的心也跟着悸动了。 声音传出去很远，一波一波的笑声让腿脚不便的傅开宇心情烦躁。 正好温馨蹑手蹑脚要出门，被他一声吼了过来。 温馨明白他心里不舒服，她心里又何尝舒服。 挪到他身边后，犹豫了下问：“你是不是后悔悔婚娶了我？” “是你后悔了！”傅开宇盯着她的双眼，“你这么迫不及待下楼，是不是早想甩开我另找一个？” 温馨想想这令人窒息的婚姻，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深吸一口气，“我不会甩开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傅开宇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腿，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下去！ “你不是想好好过日子，现在立刻马上取悦我！” 温馨：“……” 温馨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他的腿边，以一种屈辱的方式的被迫为他服务。 她不是第一次跟傅开宇在一起了，但这却是与傅开宇断腿后的第一次！ 为了能让傅开宇以后像个人一样不再故意折腾她，她也是拼了！ 对温然的恨意也随着傅开宇按着她脑袋的力度加大而增加！ 外边敲锣打鼓的声音还在继续，也没人会在意他们屋里这点声音。 在沈南征背完语录后，众人又跟着起哄让他唱歌。 温然已经问过他，知道他唱歌跑调，也不想他在人前难堪。 早早叮嘱好了调节气氛的担当陆放。 陆放很听话，自然不会让沈南征出糗，马上跳出来说：“唱歌就算了，不如再让南征哥背诗，南征哥背诗也可厉害了！” “大家要听的是唱歌！”邵宇早了解到沈南征从来不唱歌，“来，大家欢迎欢迎，让咱们的沈团长唱首歌。” “我替团长唱歌！” “我替。” “我替。” “我也能替。” “……” 沈南征还没开口，就已经有好几个战友抢着出来要替他。 大家谁也知道他唱歌跑调，都没见过他唱歌。 这在军区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都不会让他为难。 他们跟着来的意义不光是凑热闹！ 但是围观的人们都想听他唱呢！ 邵宇并不是多想听，就想看看一向矜贵的沈南征能不能为温然放下自尊。 “沈团长，要娶媳妇的可是你，大家都想听你唱歌怎么办？” 第188章 不好意思，调起高了，重来 邵宇这话一说出来好多人跟着附和。 “沈团长唱一个！” “沈团长唱一个！” “沈团长……” “……” 家属院的人也空前热情，和邵宇配合得相当默契。 谁也想听听又高又帅的沈南征唱歌。 陆放阻止的声音很快也淹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 屋里的温然担心沈南征难堪，哪里还管矜持不矜持，直接站起来开门。 殊不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睛。 今天作为主角的她，如天然去雕饰的芙蓉，格外明艳动人。 纯美中带着恬静，神态里隐隐透着一股娇矜，像熹微的晨光，带着红尘的软糯，有着世俗的烟火气。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氛围感拉满了，仿佛自带美颜功能。 明明也只穿了一身军绿色的衣服，却把衣服穿出了高级感。 这一刻，时间好像暂停了般。 沈南征也屏住了呼吸。 这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的女人。 这一世，他终于可以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望着她明澈纯净的双眼，缓缓开口：“然然，我唱一首《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送给你！” 温然怔了下，不禁替他捏把汗。 但是他都要唱了，也不好打击他。 点了点头：“好！” 沈南征身后的战友们面面相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好了只要团长跑调，大家就一起合唱的准备。 陆放更多的是好奇，不明白他跑调怎么唱。 邵宇佩服他的勇气，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唱出来。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唱起来： “西边的太阳……” 哈哈哈…… 他一句没唱完，就引得哄堂大笑。 “不好意思，调起高了，重来！” 沈南征并没有慌乱，眼睛里全是她的新娘。 战友们替他急了。 这哪是起高了，分明就不在调上。 有好几个压低声音说要替他，但是都被他拒绝。 于陶和陆湘窃窃私语了两句，同时摇摇头。 陆美琴刚要出声，被裴学义拽了拽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觉得沈南征不是那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所以这个时候还是要多给年轻人点机会。 阮玲和金宝莉站在温然身后也小声让温然劝劝沈南征别唱了，感觉他是真的不会唱歌。 温然谁的话也没听，只相信沈南征，唱好唱不好都是唱给她听的，她爱听。温声鼓励了他一句：“不急，慢慢来！” 沈南征刚开始确实是有点紧张，这首歌也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练习，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没有表现出来。 温然就是他勇气的源泉，他深吸一口气继续：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静悄悄。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爬上飞快的火车， 像骑上奔驰的骏马。 车站和铁道线上， 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 …… 歌声有些生涩，却很是嘹亮。 胜在气势也足。 唱到后边渐入佳境，身后的战友们也跟着唱起来。 众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就像一个人数众多的合唱团。 声音如潮水般涌动，磅礴激昂，充满了力量和感染力，把家属院都快抬起来了。 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穿的一样，又都站得笔直，更增加了视觉上的冲击力。 温然听得热泪盈眶，这么多声音里，她能分辨出沈南征的声音。 他唱得很用心，关键是从刚开始调跑了以后又能找回来，后边唱的都在调上。 她就这样和沈南征两两相望，一首家喻户晓的红歌，竟让人有一种听情歌的感觉，还是很有气势的“情歌”。 邵宇适时地拿起照相机也记录这一刻，把这难忘的画面记录下来。 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幸福。 因为温然和沈南征的幸福感到幸福。 其实他心里清楚，从沈南征开口唱出第一句开始，就证明沈南征可以为温然付出全部。 这首歌过后，陆美琴也没让大家为难沈南征，把温然送上了沈南征的自行车。 陪嫁也安排人送了过去。 温然坐到自行车上，鼻尖泛酸，要从家属院嫁出去了，她唯一舍不得的也就是母亲。 尽管结婚以后还会随时会来，依旧挡不住哽在喉间的咸涩。 作为媒人的刘老师嘱咐：“路上慢点，莫回头。” …… 温然的眼泪再也没忍住，一串一串掉下来。 陆美琴的眼眶早已红得不成样子，眼泪也模糊了双眼。 北城没有哭嫁的风俗，她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还是没有控制住。 望着沈南征迎娶温然的队伍走远，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空了一块。 裴学义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陆家人也留下来陪她，李爱英和几个工友也没走。 阮玲和金宝莉看她有人安抚，说了一会儿话就先离开了。 谁也没发现邵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严老让家人先回去，自己又去沈家做客。 热热闹闹的门前静下来，陆美琴不适应。 温然还没走远，她的担心就开始了。 怕她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担心她换了床不习惯。 担心过后，她自己又觉得有点多余。 以沈家对温然的重视，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如果让沈南征知道她的想法，还会把“基本”两个字去掉。 沈南征骑自行车骑得很稳，没有回头看也知道媳妇掉眼泪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了她几句。 不知谁起了个头，大伙儿又一起唱起歌，嘹亮的歌声回响在他们经过的每条街道。 雄赳赳，气昂昂。 温然也慢慢平复了情绪。 转而问沈南征，“你不是说唱歌跑调吗？” “努努力，还是能唱好的。”沈南征扬起唇角，找准节奏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唱起来。 这样的接亲方式，路人还是第一次见，纷纷驻足观望。 看的人越多，他们唱的越起劲儿。 一直唱到了大院。 温然进屋前先大大方方地跟沈肇廷等人打了招呼。 屋里曾兰慧听到声音也带着贺言希走了出来。 春芽和其他军嫂们簇拥着她，把她迎进了屋。 除了春芽，她都能叫的出其他军嫂的名字，只是现在还要装作不认识。 陪嫁过来的电视机很惹眼，碍于沈南征父子的身份在，都只是过了过干瘾，没人好意思立马插上天线看。 贺言希没有到电视机前边凑，走到她身边递了一颗糖。 “嫂子，吃糖！” “言希真乖。”温然接过糖放进嘴里，甜味瞬间在嘴里四散开来。 曾兰慧也热情地跟她聊了几句。 其实，曾兰慧这个婆婆比她拘束，最起码她来过几次，曾兰慧是第一次来，而且在这里也很尴尬。 只有在屋里陪着她，才觉得自在些。 贺言希不时往外看看，等贺常山和贺靳言阮玲一起来。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肯定不会错过。 不过，他们是掐着宴席开始的时间来的。 宾客们也在陆续赶到。 温然正跟金宝莉和阮玲说着话，听见陆放的声音，往外一看，是沈南征派人把陆家人陆美琴和裴学义都接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第189章 闹洞房不分大小，你们还等什么! 陆美琴再次来到温然的新房也很激动，按北城风俗的话，她本不该来的。 可是沈南征派去的人太执着，她只好来了。 饭菜上桌后，她更是感受到了沈家的排场，那在平常人家是没有的。 裴学义和陆卫东带着陆放去了男人席，严老魏厂长也在，贺靳言和贺常山姗姗来迟，有于陶、阮良则陪客，一桌子满满当当。 沈肇廷作为沈南征的父亲，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跟贺常山父子也和解了，太斤斤计较显得他小气。 就算离婚了，他和曾兰慧也还是亲人。 有儿子在，这个关系就断不了。 他也已经听说陆美琴和裴学义领证的事，所以也在席间跟这个新亲家认识了下。 和陆卫东父子以及严老也相谈甚欢。 王敏芝和陆湘陪着陆美琴和温然坐，这一桌还有阮玲、金宝莉、曾兰慧、贺言希和刘老师。 魏厂长和刘老师这俩媒人不能缺席。 陆湘老老实实嗑着瓜子，要知道她在这个大院里可是相了两个对象，一个没成。 就在进院里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胡干事和杨排长。 虽说他们俩都没有找她麻烦，她还是莫名的心虚。 却不知道昨天于陶来的时候，就被胡干事和杨排长灌了不少酒。 两人虽然接受了她嫁给于陶的事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平衡。 不过男人之间的事也好解决，一顿酒解决不了，那就两顿。 这事已经说开了，所以也不存在找她麻烦。 她纯属心理作用。 阮玲跟贺靳言说了几句话，把小侄子阮飞叫到了身边，但春芽怕影响她们吃饭，很快又把儿子叫走了。 阮良则对春芽态度越来越好后，阮飞也不像之前故意调皮捣蛋了，去找小朋友们玩。 今天温然这个新娘子最重要，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也体会到当一天皇后的感觉。 有人夹菜，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捧着敬着…… 其实在她心里，沈南征把母亲接来，就是对她最大的理解。 她在绿军装里看了一圈，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正跟战友说话。 即使只是个侧脸，也散发着坚韧和自信，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和信任。 她想起来那句话：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可能是意识到她在看他，他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只是这一笑，让她脸红了几分。 大约几分钟后，勤务兵小马端着托盘跟在沈南征身后来找她一起去敬酒。 两人站在一起，似珠联璧合完美无瑕。 敬完第一杯酒，温然才知道酒杯里放的是水。 也就沈南征为了她敢明目张胆地作假了，但是沈南征喝的却是真酒。 小马的托盘里的酒壶是带机关的，轻轻一按，水和酒便可以自由切换。 不知道的人看她们俩喝一个酒壶里的酒，也都以为她喝的酒呢！ 其实酒杯不大，敬一圈酒下来，沈南征也仅仅是微醺。 酒席结束，却是真的有了点醉意。 大舅陆卫东又喝多了，被陆放和于陶扶了回去，于陶喝得也不少，王敏芝和陆湘紧随其后。 严老只是意思了意思，喝得不多。 温然跟着他学习半年多了，他也见证了她和沈南征感情的成长。 出了双份礼，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他是懂得感恩的，很感激沈南征把他接回城。 贺靳言和贺常山跟他相见恨晚，席间还互相探讨了医术。 临走时，还有点不舍。 并约定好时间去探望他。 曾兰慧带着女儿跟他们一起离开。 她很想留下来，只不过晚上不方便。 阮玲和金宝莉回去时给了温然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虽然她们也很想留下陪她但这真的不合适。 她们可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断不会破坏她的洞房花烛夜。 陆美琴是沈南征派人接来的，所以也是由沈南征派人送回去。 她拉着温然的手满眼不舍，转头对沈南征说：“南征，以后然然就交给你了！虽然她从小到大没享过多少福，也是我的心头肉，哪天她耍小脾气，你记得让着她点。” “我知道了妈，您就放心吧。”沈南征看了看红着眼眶的媳妇补充道，“她是您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命。” 温然心头微动，也看向了沈南征。 沈南征又说：“以后我会经常带然然去看你，就算我没时间，然然自己也会回去看你。” 陆美琴点点头，“嗯，你是好孩子。” 有点醉意的裴学义开口：“南征可是守信重诺的人，相信他不会亏待然然，不然我就是豁出去不做这个主任，也要为然然争口气。” “裴叔叔，您和我妈都领证了，也早点搬过去跟她一起住吧，有您陪着她，我放心。”温然明白他已经把自己代入父亲的角色，所以也不介意他早点搬过去。 裴学义：“……” 裴学义和陆美琴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脸红。 敷衍着说了几句，赶紧上了车。 魏厂长刘老师两口子也一起走了。 沈肇廷喝得不少，送走宾客被搀了回去。 亲朋好友都离开后，温然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和沈南征回屋。 不用沈南征指挥，战友和他带的那些兵就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过谁也没着急走，都等着闹洞房。 说起闹洞房，还真没几个敢。 就算沈南征只是单纯地坐在床上不说话，也给他们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让我主动，我让你主动，互相推搡着让对方先开头，但是谁也不敢起这个头儿。 阮良则作为和沈南征关系最好的战友看不下去了，干咳两声：“闹洞房不分大小，你们还等什么！” 第190章 另类闹洞房 就冲这句话，大家欢呼起来。 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等着闹洞房呢！ 有个平时比较活泼的看了沈南征一眼，又看向温然，试探着先开口：“嫂子，你也来首歌吧，团长都唱过了，现在也该嫂子展示展示歌喉，让咱大家伙儿听听嫂子的歌喉是不是也像您本人一样美。” “好啊！”温然大大方方同意了。 沈南征但笑不语。 闹洞房热闹热闹也可以，他正好也想听听媳妇唱歌。 其实认识这么久，他也还没听过媳妇唱歌呢！ 其他人见团长没反对，胆子也大起来。 另一个又试探着说：“唱歌多落俗套，嫂子可是医生，不如让嫂子给咱把把脉？”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把脉好，嫂子先给我把脉，我有点眼黑。” “我有点头晕。” “我胃疼。” “我胸口疼。” “我……” “嫂子，兄弟们也不为难你，不如你挨个给我们把把脉吧！” “……” 温然看着一条条胳膊伸过来，嘴角抽搐。 沈南征可以接受媳妇唱歌，但是不接受新婚夜还给这帮家伙看病。 眼看越来越多的胳膊伸过来，他赶紧挡在温然前边说：“不舒服的去卫生站，今天不把脉不看病。” …… 他话一出口，屋里顿时安静了！ 大家也整齐划一地收回了胳膊。 阮良则咂舌，“瞧瞧你们这点出息，他还能吃了你们！想想训练的时候他有多苛刻，你们现在就应该多勇敢，加油！” 沈南征满头黑线，“你，闭嘴！” 温然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顺势给他递了个眼色。 开口道：“我看阮指导员脸色不太好，不如这样，我先给他把个脉！” 阮良则愣了下，哈哈笑起来，“别开玩笑，我身体倍棒，怎么可能脸色不好。再说我妈就是医生，有病早知道了！” 温然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像开玩笑？” 阮良则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南征配合着温然说：“良则，我没记错的话你都三个月没回去了，你确定你的身体没事？？？” “确定啊！”阮良则说话的时候，把自己近三个月的身体状况都想了一遍，越想越不自信。。 战友们大眼瞪小眼，好奇心都吊起来了！ 温然不惊不乍地说：“你要确定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也不用把脉了。省得到时候真看出什么你心里不舒服，晚上更睡不着觉。” 沈南征看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儿，都想笑了。不过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甚至板起脸说：“他不看拉倒！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到此为止，解散。” “等下，你着什么急！”阮良则终究是不放心，马上伸出胳膊，“你给我看看，我倒想知道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沈南征端起架子，“先说好，看完你立马带他们走人。不然，就不给你看。” “小气吧啦！”阮良则着急看病，摆了摆手说，“行，你媳妇要真看得分毫不差，我立马带他们走！” 沈南征冲温然点了下头，温然便开始给他把脉。 阮良则从阮玲和母亲口中都打听过温然的消息，很确定她的医术好。 正是因为确定，所以稍稍有点紧张。 温然勾了勾唇，“阮指导员，你别紧张。” “我没紧张。”阮良则嘴硬。 其中一个活跃的战友拿出手绢，“指导员，要不咱先擦擦汗？” 阮良则：“……” 阮良则瞪了他一眼。 然后又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想了一遍，能吃能喝感觉也没大问题。 但见温然皱起眉头，心里一咯噔，故作不以为意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温然开口道：“脉搏跳动比较强，偏向于手腕横纹明显，上实下虚，波动大。” “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阮良则听不明白，“脉搏跳动强，是不是说我强壮？” 温然反问：“你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偶尔偏头痛？” 阮良则擦了一把冷汗，“是。不过……” “不过你该回去了！”沈南征可没打算让他刨根问题，就他这身体条件，前世自己死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绝对没问题。 阮良则不走，“不行，我不问清楚睡不着觉。” “反正你也经常失眠，不差这一宿！”沈南征继续赶人。 温然当然也知道他不是短命的人，顺势说：“不致命，你不用太过担心。” 阮良则还是不放心，“什么叫不致命，我这到底叫什么病？” 温然缓缓说：“神经衰弱。” “神经病？”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声，很快被众人捂住了嘴。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沈南征也快绷不住了。 阮良则额头的黑线迅速聚拢，“你不是故意诓我吧？” 温然认真地说：“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清楚，你想想我有没有说错？” 阮良则：“……” 阮良则知道她没说错，失眠多梦困扰他好久了。 不是整宿整宿睡不着，就是睡着后乱七八糟的噩梦不断，也没少头疼。 赶紧问：“能不能治好？” “能，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再加上针灸效果更好！”温然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阮良则又问：“真能治好？” “怎么这么啰嗦，不信我媳妇就去找你妈！”沈南征再次下逐客令，“你该走了！” 阮良则就冲温然能看出他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也相信她能治好，不再耽误沈南征的宝贵时间了，一拍大腿说：“走，都走，一个不留！” …… 其他人还没过瘾呢，就被他带了出去。 不过又都关心起阮良则的病，他们哪儿知道神经衰弱病是什么病，自动把“衰弱”两个字忽略了！ 阮良则听他们一口一个“神经病”，听得心情都不好了！ 同时发现温然和沈南征还真不愧是两口子，两人都是一样的黑芝麻馅汤圆。 摆了他一道，他还得感激涕零。 不过再想想他留的后手，嘴角的笑意又放大了！ 新房里，温然捶了捶肩膀说：“这一天下来比上一天班还累。有热水吗，我想洗洗澡。” “嘘！”沈南征没有关门，站在原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是侦察兵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和潜伏，所以很快就觉察出屋里不对劲儿。 在温然也停止动作后，猛地俯身看向床下。 “出来！！！” 第191章 洞房花烛夜(＊￣3)(e￣＊) 床下很快钻出一个人，头都没敢抬。 讪讪地说：“团长真英明，这么快就被您发现了！” “就知道你们还有这一手！”沈南征眯了眯眼，“去打两桶热水来！” “马上，您就请好吧！”那人“嗖”地跑出去了！ 温然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不是沈南征警觉性高，那这个洞房花烛夜就尴尬了。 想想刚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想洗澡，更是脸红。 沈南征拉了拉她的手以示安抚，又看了一圈。 家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所以他又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果然还藏着两个。 两个人被发现也灰溜溜出来，沈南征面无表情地说：“各自负重跑二十圈。” …… 两人领罚赶紧去了！ 就在温然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沈南征在隔壁屋揪出来四个。 同样是罚跑步！ 三间屋子和院子里各个角落他都查了一遍，再查不到人了。 又去了厕所，还好厕所没人。 热水打过来以后，沈南征又让他也去散步，这才告一段落，果断反锁上了院子里的大门，顺便反锁上屋里的门。 终于可以安安静静跟媳妇独处！ 温然摸着热水的温度问：“这下真没人躲在哪儿了吧？” “放心。” 沈南征很确定。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跟前，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上去。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霸道地攫取着她的香唇，没有任何顾忌。 温然反应过来也开始热烈地回应。 灯光映照着她们俊美的脸庞，欲望随之无限放大。 唇舌纠缠一会儿后，沈南征已经不满足接吻，手摸到了纽扣。 温然按住他的手，“我还没洗澡。” “一会儿再洗。” 沈南征哪里还等得了洗澡，打横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熟练地褪去了她的外衣。 上一次坦诚相见还是前世，温然感觉脸都快被烧熟了，越来越烫。 随着沈南征脱掉她的所有衣物，她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沈南征掀开被子，亲了亲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扣子上，“帮我解开。”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似是命令，又似是祈求。 她像剥莲子一样一颗颗解开，轻轻解除了健硕肌肉外的封印。 瘦而不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块块分明。 受过伤的疤痕，就像军功章。 她顺着纹理一寸寸抚摸，熟悉的记忆席卷而来。 鬼使神差吻上了他的疤痕。 他的身子为之一振，又俯身压了上去。 大手覆盖之处，皆是娇嫩。 他很快出去了最后一层束缚，与之零距离接触。 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准备好了吗？” “嗯。” 温然发出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却丝毫不影响沈南征听清楚。 从零距离到负距离，她这一世也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她亦是他，他亦是她。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始终是彼此的唯一。 某个人不知疲累，折腾了大半宿。 水也凉了，温然也困了。 幸好沈南征准备了几个暖壶，暖壶里都是热水。 他抱着她亲自为她擦洗，给她擦干后才又把她放回被窝。 知道她累了，也没再继续纠缠。 以最快地速度给自己洗了洗澡，上床抱着她睡觉。 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香，他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思绪飘远又飘近，有媳妇在身边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们都有婚假，早上也不着急起床。 可沈南征的生物钟早已固定，没等军号响起就睁开了眼，甚至比平时还早醒了两个小时。 看到光溜溜的媳妇还在怀里，他前所未有的踏实。 轻轻吻了下她的后背，一下把她吻醒了。 她的后背最敏感，他一直都知道。 看她刚睁开眼还有点迷糊，刮了刮她的鼻子说：“继续睡吧，时间还早。” 温然不但没睡，反而还精神了。 坐起来问：“你是一直没睡，还是刚睡醒？” “刚睡醒。”沈南征又揽着她躺下，“你不睡的话，那我们活动活动筋骨。” 温然到现在还有点疼呢，马上闭眼：“我睡觉。” 沈南征翻身压上来，“我现在这个状态，你能睡着？” 温然：“……” 温然哪里会感觉不到，就是感觉到了才会想躲。 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休战，晚上可以再继续，我吃不消啊！” “我轻点。”沈南征撒娇似地在她胸前拱了拱，“行不行，好不好？” 温然被他弄得痒痒，眨了眨眼问：“沈团长，你以前走的可是禁欲系路线！” “在你这儿走不通。”沈南征很认真地说，“我已经反醒过了，当及时行乐！” 温然：“(?.?)” 沈南征的“乐”字出口，人已经开始行动。 温然再次沉沦在他的情网里，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他像一只不知餍足地雄狮，总是蓄势待发，她稍不留意就被他吞入腹中。 就在两人抵死缠绵的同时，服装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说陆美琴和裴学义回到家属院后，就被傅国平盯上了。 傅国平在得知裴学义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后，觉得他醉得还不够，按照原来的计划找了两个他不会反感的人又打着撮合他和陆美琴的名义邀请他去喝酒。 裴学义有醉意，不是没脑子，一见平时扣扣搜搜的两人这么大方，就明白有猫腻儿。 他正好也想整治傅国平，便来了个顺水推舟。 最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所以他和陆美琴被堵在一个屋里时，还都穿着衣服。两人什么都没发生，有温然的解酒药在，酒也早醒了几分。 但半夜三更两人就算和衣而睡在众人看来也是有问题的，继而不但惊动了保卫科的人，还惊动了半个家属院的人。 女儿一结婚，当妈的就跟别人搞在一起，这可是毁三观的重大新闻。 谁都想看个热闹，找个刺激。 你一句我一句压根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傅国平躲在人群里暗中挑拨，那叫一个兴奋。 温馨也一副替陆美琴丢人的样子跟着数落她，哪一句都替宋建设鸣不平。 陆美琴和裴学义冷静地看着众人指手画脚，在看到还没醒酒的厂长也过来后，不慌不忙亮出了结婚证。 第192章 只要我和美琴领了证就是合法的! 结婚证就在眼前，顷刻间让所有人都闭嘴了！ 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傅国平不淡定了，嘟囔道：“不会是假结婚证吧，刚堵住他俩，他俩就拿了结婚证，哪有那么快！” “我看也像假的，说不定是拿闺女的结婚证诓大家呢！”附和的人说完又伸长脖子看了看。 陆美琴指着结婚证上的名字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上边到底是谁的名字！我已经盯你很久了，就你蹦跶得最欢实！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话间脱了鞋照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那人本还想挤到前边看看，结果被砸了个正着。 同时也看清了陆美琴和裴学义的名字，不说话了！ 傅国平也往前边走了走，但还是不敢相信，又挑拨，“谁说写着名字就是真的，当大家傻的吧！” 温馨也跟着附和，“对啊，领了结婚证还偷偷摸摸，肯定有问题！” “厂长开的证明，结婚证上的章也在，你们说是假的？”裴学义冷笑了下，心想这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 傅国平：“……” 温馨：“……” 傅国平和温馨同时看向厂长，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 厂长甩了甩头恢复了几分清明，“我开的证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人家两口子想公开就公开，不想公开就不公开，半夜三更不睡觉，都跑这儿来闹腾什么？” 温馨磕磕巴巴地说：“真……真领证了啊？” 陆美琴上去给了她一巴掌，“我领证你是不是很失望？早就瞅你不顺眼了，从你回了家属院没有一天消停，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宋建设那个没皮没脸的一样胡搞八搞！” “你跟我大伯才离婚多久又结婚，能比他好多少！”温馨瞪着眼睛不服气，“他还在乡下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你能结的下去？” “他吃苦他活该，你羡慕你也去！”陆美琴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连老家都不回，亲爹亲妈都不认，你有什么脸在这儿叽叽歪歪！” 温馨倒吸一口凉气。 打一次就算了还打第二次，这个陆美琴真是不顾形象。 她转念一想捂着脸控诉：“你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不守妇道另嫁他人！” “我早该打死你，省得你丢人现眼未婚先孕！”陆美琴直接揭了她的短，“我离婚再嫁我光明正大，不像你小小年纪一点脸都不要！” “就算离婚一天，只要我和美琴领了证也是合法的！”裴学义站在陆美琴身边，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早看这个阴阳怪气的宋温馨不顺眼。 尤其在知道她是宋建设的私生女后，更是厌恶她。 温馨被揭了老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虽然灯光暗，但也不影响别人看出来。 未婚先孕就算有证据，只要傅家不计较别人也顶多是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她依然狡辩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未婚先孕了？”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看你到现在肚子都没大，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没保住吧！”陆美琴的嘴巴厉害，不动手用事实也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提起已经没了的孩子，温馨又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生的事，想掐死陆美琴母女的心都有。 可她还要活着，还要看傅家的脸色。 豁出去说：“我也不解释了，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中伤我我都无所谓，你要心里不痛快就直接杀了我！ 我们也不知道你偷偷摸摸领证的事，知道的话只会祝福你，是你们非让人误会，我和我公公也是被你们糊弄了！” 傅国平像吃了一只死老鼠，任谁家娶个作风不检点的儿媳妇也不高兴。 若不是儿子的腿没了，才不会把她带回来家！ 但见温馨把话又圆回来，咬了咬后槽牙说：“既然是个误会，那就早点散了吧，我们也别影响人家两口子休息，更不能影响厂长和大家睡觉！” “别人可以散，你和你儿媳妇不能！”裴学义今天就是要重点整治他们俩，“带头捉奸可不止是‘误会’就能蒙混过关的，你们分明就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 吃瓜群众本来也是凑热闹，也不介意多看一个热闹，谁也明白裴主任这是要找傅国平和温馨算账，都心照不宣地没动。 况且还听到了劲爆的消息，未婚先孕可不是小事。 傅家别想蒙混过关，温馨的解释也站不住脚，真是越看越刺激。 傅国平心知大事不妙，改口道：“我就是看个热闹，关我什么事？保卫科的人不是我找的，这么多人也不是我叫来的，看热闹的人多了，也不差我一个。” “不见棺材不落泪！”裴学义喝酒可不是白喝的，已经成功策反了那两人，把那俩人叫过来当面对质。 谁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都这样了自然不会偏向傅国平。 “对不起国平哥，裴主任这么好的人，我们实在不忍心陷害他！” “人家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事，你非要我们灌醉人家来个捉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两人把矛头都指向了傅国平，傅国平气得气儿都喘不匀了。 “少胡说八道，我可没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还没离开厂子呢就开始落井下石！你们以为把我扳倒了你们能在厂里好过，一个个不长脑子！” “菜是你买的肉是你买的，就连酒也是你买的，我们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一查就知道。” “我们只想好好上班，不想做乱七八糟的事。你不服气裴主任，大家也都明白。说实话，裴主任比你更适合做办公室主任，你就别害人家了！” 两人不怕他的威胁，继续为裴学义说话。 裴学义淡定地站在陆美琴身边开口道：“厂长，我建议开除傅国平，以正厂里的风气，不然他心血来潮又想污蔑谁，厂里还要不要运转！” 第193章 补偿了一套大房子 魏厂长被扰了清梦，起床气还没下去。 再加上有沈南征这边的关系，肯定是要偏向陆美琴和裴学义。 厉声道：“厂里的风气确实该正正了！傅国平一家最近惹的事也不少，整天不让人省心……” 傅国平打断魏厂长的话，“厂长， 天地良心，我是被诬陷的，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那种人！” “我公公平时为人低调谨慎，绝没有坏心思，求厂长明察秋毫，还我公公一个公道。”温馨声泪俱下，没有谁比她更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也是最不希望看到傅家倒下去的一个，好日子还没开始，不能就这样被开除！ 陆美琴怼道：“讨什么公道，以为没有害到我们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做梦！” “我们初心也是好的，谁知道会闹出误会。”温馨带着哭腔，“大伯母若是提前把领证的事说出来，何苦还有这些事发生！” 陆美琴嗤笑，“死不悔改，都被戳穿了还狡辩，你就不该回城！” “我……” “厂长，我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就算无缘无故撸了我的职务我也是欣然接受，看在我在厂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不能为我说句话？” 温馨的话被傅国平打断，傅国平开始卖功劳！ “你欣然接受，那这是什么？”裴学义拿出几封检举信，“检举我我可以理解，你检举厂长就不道德了！没有厂长在，你以为你还能留在办公室，那是厂长仁义，你居然不领情！以为你换换字体写个匿名信就没人知道，笔迹鉴定一样能鉴定出来！” 有他出头，陆美琴也省了废话。 不用像跟宋建设过日子时次次要自己出面。 证都领了，也不怕再曝光检举信。 但是裴学义没有拿出举报他和陆美琴的信，那些信中的内容不堪入目，所以直接拿出傅国平举报厂长的信。 检举信里也确确实实举报了厂长不作为，偏听偏信，甚至还写到厂长还以权谋私。 傅国平已经傻眼了，总算明白为什么检举信寄出去没有反应，原来都到了他手里。 同时也想通了一件事，裴学义上边肯定还有人，不然检举信不可能到他手里。 就算是怀疑他上边有人，也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承认了自己写检举信的事。 越想越觉得没有胜算。 但依旧狡辩，“我没写，不关我的事，你们都诬陷我。” “狡辩没用，我们北城就有一个鉴定笔迹的能人，可以请过来立马验证！”裴学义很有把握地说，“如果到时候鉴定出是你写的，那你就带着你家所有人立马滚出北城！” “鉴定就鉴定，我就不信黑的能说成白的！”傅国平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就不信真的能鉴定出来。 在魏厂长的授意下，鉴定笔迹的能人天没亮就被请了过来。 魏厂长也已经把傅国平以前写的材料拿出来，两厢对照过后，确定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傅主任这下再也不能理直气壮了。 厂里的人也越发觉得他的两面三刀。 看到检举信的内容后，魏厂长的酒劲儿全下去了，召开了个紧急会议。 会议也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配合裴学义的，要求开除傅国平以正视听；另一种是假惺惺做好人的，认为傅国平心里不平衡乱举报是不对，但言论自由还是有的。 两厢争执不下，最后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先开除了他的d籍。 第二轮会议是在吃过早饭， 依裴学义的意思还是直接把人也开除，但厂里考虑到他家里情况特殊，都指着他一个养家。 人性化一点，就让他顶替了傅开宇在厂里的工作，直接下车间，到最底层体验底层职工的艰辛。 另外也让傅家从筒子楼搬到了离陆美琴所在的平房比较远的平房里。 这在厂里就相当于发配了！ 地方不大，还没通电。 并郑重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将不留情面直接开除。 至于宋温馨不是厂里的职工，作为职工家属，厂里也只是口头谴责了下，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处置，也没法儿处置。 做了做思想工作，把正家风的任务又交给了傅国平。 严正地警告??他，以后就算儿媳妇惹事，也要他这个做公公的受罚，这才告一段落。 从办公室主任到办公室组员再到车间，这么大落差对于爱面子的傅国平简直无异于一刀刀凌迟。 傅国平回去的路上，脑袋都没抬，每一脚都像踩在自己脸上。 温馨更是不敢大声喘气儿。 这次的事情办砸了，她几乎可以预见公公会全部怪罪到她头上。 婆婆和傅开宇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傅开宇还好说，屈辱点好歹能哄，婆婆那是哄都哄不好的。 这次公公的体面工作没了，无疑是她发泄自己情绪的最好借口。 想到马上就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她腿都有点软了。 再看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她更加害怕大家议论未婚先育的事。 未婚先育是她的痛，这些人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成了大家眼里的笑话，傅家也成了眼里的笑话。 事实上也正如她想的那样，傅家彻底把她当成了扫把星，所有人的火气都发到了她身上。 她就这样鼻青脸肿着又去收拾即将搬去的破房子。 而陆美琴和裴学义却成了厂里受益者，光明正大地走到了一起。 他们俩虽然遗憾没有开除傅国平，但目前这情况她们也算满意。 厂里为了补偿他们被误会受到的心理伤害，想让傅家搬出来让她们搬进去，要知道傅家的房子在厂里算不上最好的，但比起其他人家大了很多，可她们嫌膈应。 裴学义自己另选了一套，就在魏厂长家斜对面。 房子面积比起傅家的不小，比陆美琴现在住的平房好得不止一点半点，最起码夏天不傻晒着，冬天不傻冷。 陆美琴和裴学义请了婚假，在傅家收拾东西搬走的时候也收拾起新家。 给温然准备好了单间，就算温然偶尔搬回来住，也绝对没问题。 单间里放的双人床，沈南征不想走的话也住得下。 新婚的温然和沈南征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三朝回门这天一看空荡荡的平房差点惊掉下巴。 第194章 沈南征的宝贝 “什么情况？” “被打劫了？” 也不怪他们惊掉下巴！ 平房里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连温然平时最珍惜的那张藏宝贝的桌子也搬走了。 锅碗瓢盆更是搬得干干净净。 两人提着回门礼正站在门口纳闷，陆美琴过来了。 “然然、南征，咱家搬家了！” 温然又不死心地往平房里看了看，“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搬这么利索？” “说来话长，我先带你们回家。”陆美琴带着她们俩边走边说，路上偶尔跟工友打个招呼，到新家门口也说得差不多了。 温然这才明白出嫁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又问：“那我那张学习桌放哪儿了？” “放到新家的单间了，妈专门给你们俩准备了一间屋子。”陆美琴知道女儿最稀罕那张桌子，当然不会乱放。 温然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打定了主意，这次要把桌子里放的东西带走。 结婚前她就让沈南征做了一个比这张桌子更精巧的桌子，也有暗格，存放宝贝没问题。 而且在军区大院比在其他地方放着更安全。 三人说话间上了楼。 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香味儿，大舅陆卫东和裴学义正在楼道做饭。 回门是件大事，再加上陆美琴和裴学义领证也没摆酒，趁着这个机会一下摆了。 陆美琴的好友李爱英和另外两个工友也在，正陪着舅妈说话， 陆放一边嗑瓜子一边听闲事儿。 他最八卦，可不会错过这些家长里短。 陆湘和于陶也在，又把厂长两口子和严老请了过来。 裴学义孤身一人在这边没有亲戚，也没另外请其他人。 一桌男席，一桌女席，满满当当两大桌子刚刚好。 幸好屋子大能摆下，但凡屋子小点就得有几个人站着吃。 回门宴主要是款待女婿，沈南征成了今天的主角。 其实，他和裴学义都是主角。 最起码陆家这么认为。 陆卫东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做这两大桌子菜可是拿出了招待领导的水平。 他把自己的好酒拿了过来，就怕招待不周。 裴学义这边也准备了好烟好酒。 于陶和沈南征两人坐在一起，都是女婿，待遇也一样。 在饭桌上谁也没拘谨，相处还挺融洽。 魏厂长喝了一会儿有事先走了，刘老师也没吃到最后。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下午才结束，李爱英等人帮忙收拾了才走。 喝多的大舅被陆放和于陶扶回去后，舅妈和表姐也离开了。 陆美琴这才有了跟女儿说私房话的机会。 “然然，在大院还适应吗？” “还行，他们都挺热情，做饭也不用自己做，勤务兵直接从食堂打饭回来。”温然脸上挂着浅浅的红晕，“我的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南征就主动洗了。” 陆美琴点点头，“那就好，南征还算可靠。要孩子的事也不用太着急，顺其自然就好，别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我现在算是想通了，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拴住一个男人也不是靠的孩子。 而且你现在年纪不大呢，也还是个孩子，再带一个孩子太累，多让南征疼你两年，享受一下二人时光也好。” “我明白，我不着急要孩子。”没有谁比温然更明白这个道理，“妈，你现在才四十一岁，虽说是高龄产妇，要个孩子也不算太晚。如果你想跟裴叔叔再要个孩子，我也支持你们。” 陆美琴的脸“唰”地红了，“说什么呢臭丫头，我这么大岁数要什么孩子！”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也顺其自然吧！”温然笑了笑，不掺和他们俩的事。 过日子的是他们俩，她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省得到时候他们会以为自己不同意，心里有负担。 陆美琴觉得跟女儿讨论这个问题太尴尬了，马上转移了话题。 母女俩就这样聊了一会儿。 温然收拾了下东西，把曾兰惠给的手镯和裴学义给的双鱼玉佩都拿上了，又把那张《全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和其他邮票、玉梳和铜钱都放进了包里。 至于现金只拿了一少部分，剩下都给了母亲。 陆美琴一分钱不要，又都给了她。 她最后干脆又把现金放回了原位，以供母亲应急用。 有沈南征在，不会缺她的吃喝。 她也明白，她有了自己的家，母亲也有了自己的家，以后再回来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就算裴学义不计较，她也要有分寸。 毕竟这里以后是裴家。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有点伤感。 一句话都没说。 沈南征也感觉出来她心情的变化，到家后先拿出一盒巧克力给她。 “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别难过。” “可是再回就是回裴家了！”温然拿出一盒巧克力放进嘴里，微微的苦涩慢慢融化在口中，她发现呼之欲出的眼泪被压制下去了，又吃了一颗。 沈南征这一刻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伤感，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说：“别钻牛角尖，有妈就有家。往后退一步，你还有我！” 温然点了点头，“嗯，我不钻牛角尖。妈能找到后半辈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我替她高兴，就是从心里上觉得那个家有点陌生！” “以后就好了！”沈南征以自己为例说，“我以前也是钻牛角尖，重活一世看开很多……” 他敞开心扉聊起那些赌气的日子，才发现错过很多。 当母亲的有哪个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听完他的内心，温然也释然了！ 把带回来的宝贝拿出来说：“这些宝贝可得收好，将来可值钱了！” 沈南征看她的小财迷样儿笑起来，“你这才有多少，看看我的！” 他说着拿出一个册子，里面放的都是将来很值钱的邮票！ 光《全国山河一片红》就有五张，还有、蓝色“军人贴用”邮票、“普5”高面值邮票、“天安门放光芒”邮票和原版印样四件等等，往后翻了几页，居然还有一整套大龙邮票。 温然看得眼睛都直了，“别说这是你重生以后收集的？” 第195章 你摸错位置了 “你猜？” 沈南征给她打了个哑谜。 温然记忆里可没见过他集邮，他的私人物品她也没动过，所以还真猜不透。 转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撒娇道：“快告诉我嘛，不然我就全部收走！” “这些都给你。”沈南征带着宠溺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以前我就爱收集这些当做纪念，并没想过它们后边会那么值钱。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没给你看过。” 温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以前还真的对它们不感兴趣，知道它们值钱以后就感兴趣了！” “甚好，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沈南征很乐意拿它们讨好媳妇。 温然喜滋滋地收起来，“好啊，那你看到值钱的还继续收集。” 沈南征坐在床上，看她把宝贝都藏起来，觉得特别可爱。 等她藏好后说：“陆医生，宝贝藏好了，是不是该给我瞧瞧病？” “啊？”温然回过头 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啊！” “你摸错位置了！”沈南征把她的手拿下来。 她刚一摸到就像被烫到一样躲开，“天还没黑！” “我也没说做什么啊！”沈南征哈哈笑起来，看她的脸越红越开心。 温然白了她一眼，“我也没说什么啊！” “说不如做！”沈南征一点时间都不浪费，一把拉过她亲了上去。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也软成了面条，全部倚在了他身上。 新婚燕尔，一般没人会来打扰他们，除非个别不长眼的。 这不正在两人情到浓时，响起了敲门声。 幸好还隔着个院子，两人都有时间整理衣服。 温然又把没织完的毛衣拿出来打掩护，沈南征才去开门。 门只是关着没有反锁，打开门以后阮良则进了院子。 “天还不黑呢，关什么门？”阮良则边走边吐槽。 虽然吐槽，沈南征不给他开门他也不好意思进来，尽管门只是虚关着。 沈南征拽住他，“防你，你过来做什么？” “你说我过来做什么，拜你媳妇所赐，现在好多人见了我都问我是不是得了‘神经病’！”阮良则说起来还有点气鼓鼓，“我跟他们解释很多次是‘神经衰弱’，他们都不信！让你媳妇去给大家伙普及一下‘神经衰弱’是什么病，可别让大家这么误会我了！” 沈南征勾了勾唇，“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好解释！不懂的去卫生站，别烦我媳妇！” “不行，病是她看的，她得给我治啊！”阮良则揉了揉太阳穴，“我这两天正失眠，现在还有点偏头痛，先让她给我治治！” 沈南征双手插兜，“那你到底是让她治病，还是去普及‘神经衰弱’？” 阮良则沉吟片刻道：“先治病，我这头是真疼！。” “你等着，我去喊她。”沈南征看他是真疼，也就没再跟他废话。 阮良则：“……” 阮良则没再大大咧咧地跟过去，耐心等温然出来。 温然在屋里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直奔主题。 “今天太晚了不适合针灸，我给你写了个药方，明天上午再来找我做针灸。 阮良则接过她递过来的药方看也没看就问：“用了这个药方我的头疼就能减轻？” “应该能让你晚上少做点梦。”温然直言，“调理不会见效那么快，一个疗程后看效果。” 阮良则：“……” 阮良则打开药方一看愣住。 “开玩笑吧，这叫药方？” “对啊！”温然笑了笑，“你照我的方子做，就知道有没有效果！” 阮良则眉头皱成了“川”字，看着方子嘴角抽搐了半天。 “1、按头，每晚临睡前半小时先搓热双掌，然后将双手掌贴于面颊，向上推至发际，然后两手分开向两侧至额角而下，食指经耳门返回起点，如此反复按摩30~40次；2、搓胸……” 里面除了按头、搓胸、揉腹、抹腰、揉膝还有搓脚掌，都详细写了具体的按摩方法。 温然一本正经地说：“神经衰弱是在长期紧张和压力下，产生以脑和躯体功能衰弱为主要特征的一种心理疾病。这一疗法主要的原理就是通过按摩反射性地影响神经中枢的功能……” “等下，你说的我能明白点，关键是你给我按摩不方便吧？”阮良则摩搓着口袋里的药方，脸都红了。 温然和沈南征同时斜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你自己按摩，再不行还有你媳妇！” “让春芽嫂子帮你按摩！” 阮良则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干咳两声说：“她手劲大。” “手劲儿大正好！”沈南征下了逐客令，“你赶紧回家研究研究怎么按摩去！” “行，我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阮良则也不知道按摩有没有效果，但知道现在自己肯定很碍眼。 …… 沈南征等他走远后反锁上了院里的大门，还没和温然走到屋里有听到敲门声。 他以为是阮良则去而复返，拉着脸去开门。 没想到来人是成义。 成义敬了个礼，“报告团长，首长请你们过去一趟。” “好。” 等成义走后，沈南征和温然随后也赶了过去。 本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是找他们过来吃饭。 四菜一汤，饭都盛好了。 两人都是吃饱喝足回来的，实在吃不下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沈南征先开口：“爸，我们吃过饭回来的。” “我知道。”沈肇廷示意他们俩坐下，“少吃两口，就当陪我！” 沈南征：“……” 温然：“……” 当爸的都这么说了，她们俩也没再扭捏，坐在了他身边。 虽然不太饿，象征着吃几口还是可以的。 有他们在，沈肇廷吃得很开心。 岁数大一点，就喜欢一家人齐齐整整在一起。 陪他说说话，唠唠家长里短。 等他吃完一碗饭看他俩没怎么动，擦了擦嘴开口道：“以后你们俩每天都要抽时间回来陪我吃晚饭，不回来我就饿着！” 沈南征：“……” 温然：“……” 第196章 沈南征，你还是做回那个禁欲的你吧! 谁也没想到沈肇廷会提这个要求。 想想他每天一个人吃饭，确实挺孤单。随后温然先开口：“爸，您就是不说我们有时间也会过来陪您吃饭。除了晚饭，其他时间有空也过来陪您吃。” “哈哈哈……” 沈肇廷舒心了，爽朗地笑起来。 “那就这么定了！别的我不要求你们，晚饭必须过来！” …… 这个要求不过分。 沈南征和温然爽快答应了。 自打他们结婚搬出去后，他真的孤单了！ 尽管每天都有勤务兵在，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两人又陪他聊了一会儿才走。 回到自己的家，洗洗涮涮又一个多小时过去。 躺到床上已经是九点多。 温然依偎在他怀里说：“爸是不是太孤单了？” 沈南征把玩着她的长发说，“以往不是没人给他介绍，是他自己不想找。” 温然：“……” 温然也想起来了，确实是他自己不想找。 一部分原因是怕沈南征更生气，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心里从未放下过曾兰惠。 可这辈子已经改变了很多，说不定他的心境也能改变。 她正琢磨，沈南征又压了上来。 “不想那些事了，爸的事以后再说，先聊我们俩的事。” “聊就聊，你动口别动手啊！”温然被他蹭得痒痒，躲了躲。 沈南征既动口又动手，含住她的耳唇说：“聊归聊，做归做，相辅相成。” 温然：“……” 温然哪有说话的份儿，在这上边他特别主动。 直到喘着粗气再一次提出抗议，“沈南征，你还是做回那个禁欲的你吧！” “不行，你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还是不够卖力！”沈南征趴在她身上，胳膊撑着床勉强没有把全部重量压上去。 俯身亲吻她的唇，她所有没说出的话也都淹没在他爆棚的荷尔蒙里。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身子像散架了一样。 沈南征反倒精力充沛，打饭回来她才洗漱完。 看她还不时打个哈欠，这才意识到昨晚太过分了。 剥了一个鸡蛋递给她，“先吃饭，吃完饭就有精神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温然接过鸡蛋用力咬了一口，就像咬他一样。 沈南征笑道：“你干的好事也不好，我这后背都不敢像从前一样露出来了！” 温然又想起昨晚的放纵，“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昨天准备的喜糖在哪儿？” “车篓里，省得你走的时候忘记。”沈南征替她想得周到，然后又递给她一个馒头，“你多吃点，吃多才有力气！” “咳咳——” 温然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呛住了，脸也被呛得通红。 沈南征给她拍了拍后背，“慢点，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吃饭，你别说话！”温然感觉他再继续说下去，这顿饭到上班都吃不完。 沈南征笑了两声，也吃起来。 两人刚吃完，阮良则就过来了。 他掐着点呢，就怕温然上班去。 担心温然没带针灸用的针，连卫生站的银针都找来了。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针灸，养针只用了二十分钟。 然后温然又给他讲了讲注意事项，这才去上班。 大家也都等着她的喜糖呢，她在医院里人缘还不错，基本上保证每个人都分到了喜糖。 调来调去，阮玲和金宝莉又跟她调到一个班。 金宝莉没结婚呢还收敛点，阮玲身为过来人递给她一盒药膏。 温然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靳言特意给我找的，用了这个药膏就不疼了。”阮玲神神秘秘。 说完她的脸也有点红，虽然没有明确说哪儿疼，但意思也很明显。 为了温然，她把这点脸皮豁出去了！ 温然哭笑不得，这药膏收不是不收不是。 金宝莉大眼瞪小眼，已经猜出点什么，又不是太明白。 眼睛偷偷斜过去瞟了一眼，也没看太清楚。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大大咧咧地直接问。 阮玲更怕她问出口，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我们先去上班，中午吃饭再一起聊。” 金宝莉：“……” 两人匆匆走了，留下温然一个人凌乱。 她可没时间仔细研究药膏，赶忙收起来。 刚收起药膏，今天的第一个病人就进门了。 她也开启了诊治模式。 中午在食堂吃饭，也没再聊私密事。 阮玲提起结婚前一天照的照片。 “那个邵宇什么时候把照片洗出来给咱们，我好想看看那天照得好不好看？” “这我还真不知道。”温然看向金宝莉，“宝莉，不如今天你回去的时候帮忙问问吧！” “行。”金宝莉爽快地答应，“不说照片我还忘了跟你们说，若男姐现在好像不缠着邵宇了！” 温然和阮玲对视一眼问：“真的假的，你是听别人说，还是听本人说？” “听别人说的，我这么观察了两天，好像是真的。”金宝莉把自己听到看到的告诉了她们，“若男姐真想开就好了，何苦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温然不置可否，“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不纠缠也是好事，对谁来说都是解脱。” 金宝莉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别人的事咱先不说，有个事我觉得很奇怪！”阮玲转移话题，“那天我回去看见三哥没事儿自己一个人傻乐，你们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那样谁跟他恋啊！”金宝莉眨了眨眼看向别处，耳朵根儿都成了粉红色。 温然发现后笑着说：“阮家三哥也是一表人才呢，谈个恋爱很正常啊！” 阮玲随后又继续道：“就当我想多了！不过家里就三哥没结婚呢，我妈这几天正张罗着给他相亲。” “他同意了？”金宝莉第一个问。 阮玲摇摇头，“还没，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妈让我给他做思想工作，你们说我这思想工作怎么做？” 温然想了想说：“有喜欢的姑娘就让他早点表白，没喜欢的该相亲就相亲，他年龄在这儿呢，你爸妈着急也正常。” 金宝莉：“……” 金宝莉这次没插话，把碗里的饭吃完借口去厕所先走了。 等她走了后，温然又问阮玲，“你刚才那么说是不是刺激宝莉啊？” “也不全是，我妈真得要给三哥找对象。”阮玲一五一十地说，“现在我妈已经把三哥当成了家里的老大难，今年不给他找个对象誓不罢休。我看三哥对宝莉挺与众不同的，想试探试探她，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接这个话茬！” 温然也不知道金宝莉怎么想的，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说：“这事急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想说的时候自然跟我们说了，不想说的话，就她那脾气再问也没用。” “也对。”阮玲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转而问，“你和你们家沈团长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第197章 别说你已经怀上了? “拜托，我们才刚结婚，你问这个问题也太早了吧！” 温然跟沈南征没有刻意避孕，但是谁也刻意没有提起孩子的事。 她想，沈南征肯定跟她一样，既抱着希望，又怕失望。 阮玲笑嘻嘻地说：“不早啊，这个问题迟早要考虑。我跟我们家贺医生没事就爱讨论这个问题，养个小宝宝感觉也挺好玩的！” 温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别说你已经怀上了？” “没有呢，我倒是想。”阮玲摸了摸小腹说，“上个月例假是正常的，距离下个月例假还有一个星期。” 温然：“……” 温然眼睛一亮。 阮玲还有一周来例假，也就是说她差不多也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要来例假。 不错，终于可以歇几天了！ 现在的沈南征如狼似虎，三个晚上下来，真有点吃不消。 也不知道阮玲给的药是什么药，下午她回到大院后趁沈南征没回来先打开研究了研究。 原来是消炎消肿止痛的药膏，确实可以用。 没想到贺靳言对阮玲还挺贴心。 这药膏可不能让沈南征看见，还是要让他收敛着点吧！ 她把药膏收好后，开始收拾屋子。 屋里已经很整洁，只是她习惯性地把坐得褶皱的床单又铺平整才踏实。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沈南征洗了，她去院子里看了看都干了。 收起来一件件叠好。 正叠着呢，春芽带孩子过来了。 她一进屋就感慨道：“收拾得真干净呀！” “我刚收拾完。”温然谦虚了下，“小飞，给你吃块糖。” 温然把放瓜子和糖的盘子拿了过来，让他自己挑选。 阮飞倒是不贪心，拿了一块便不拿了。 她又说：“嫂子教的孩子真懂事。” “哪有，这孩子可调皮了。”春芽嘴上说着孩子调皮。脸上却灿烂地笑了。 谁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况且阮飞确实也是被她教出来的。 温然见她有些拘谨，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她手里。 “嫂子，你也吃。” “谢谢，谢谢……”春芽连声道谢。随后又问，“孩子他爸的病严重吗？那个神经……神经衰弱能治好吗？” 温然安抚道：“嫂子不用担心，他只要好好调理，不是什么大病。我说得调理不光是调理身子，还有调理心情。” 春芽不解，“调理身子我知道，就是给他按摩，再加上针灸，那心情怎么调理？” 温然认真地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要看他心里这个结是什么，只要把这个结打开，那他的病就好了大半！” 春芽突然红了眼眶，转头说：“小飞，你去找隔壁的亚超哥哥玩，一会儿妈妈去找你！” “好！”阮飞毕竟年纪小，不明白她们讲什么，小跑着就出去了。 春芽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说：“孩子他爸的心结应该是俺……我，他不太喜欢我，自打结婚后就不是很开心，我看的出来。我也在努力为他改变了，可总觉得还是不能让他满意。 近几个月我感觉他也在改，想对我和孩子好点，但我们俩之间还是没那么多话。不瞒你说，他失眠的时候，我也没有睡好过。” 温然也看出了她脸色不是太好，让她伸出手腕来给她把了把脉。 这一把脉惊到了，“嫂子，你都怀孕三个多月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春芽也是一惊，“不能吧，我每个月都会来那个，虽然比往常少很多，但真的有出血，也没像怀小飞那会儿吃什么都吐。” 她长得瘦，再加上衣服肥大，肚子也不怎么显。温然又给她把了把脉，很确信地说：“你真的怀孕了。一般来说，怀孕后就不会再来例假，只有少数妇女在怀孕初期有出血现象，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月。明天你再去卫生站检查检查，这样你放心我也放心。” 春芽有点慌，并没有怀疑温然的医术，抚摸了下肚子站起来，“他不会不喜欢这个孩子吧？” 温然扶额，感觉春芽比阮良则更需要开导。 “嫂子你别瞎想，我看阮家大哥挺疼小飞的，没准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不但能治好他的病，还能让你过上舒心日子！” 春芽百感交集，摸不准阮良则的心思，有点忐忑。 琢磨了下说：“你先别告诉他，我自己来跟他说。他要实在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就带着孩子去乡下住。” 温然：“……” 温然应下了，她这才回去。 至于她们俩怎么谈，那就不知道了。 春芽肚子里的孩子比前世早来了几年，一切也早都不一样了。 她保证过不告诉阮良则，但没有说不告诉沈南征。 沈南征也很意外他们又怀上了老二，心里羡慕得紧。 婚都结了，免不了要面对这个问题。 羡慕归羡慕，他也没有跟温然提要孩子的事，怕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已经活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只要温然能好好的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值。 两人很默契，谁也不提孩子的事，但不是他不提别人就不提。 这不刚躺下，大门就被敲响了！ 沈南征打开门一看是阮良则，皱起眉：“你大晚上不睡觉，又来做什么？” “南征，我又要做爸爸了！”阮良则眼里带着激动，“你媳妇说我媳妇怀孕三个多月了，三个多月了懂不懂？” 沈南征：“(?_?|||)” 沈南征很无语了！ 当爸爸就当爸爸，自己偷着高兴就好，干嘛跑来专程说一声！ 看在是媳妇诊断出来的份儿上，可以不跟他计较。 不过不计较又对不起他这张嘚瑟的脸，挑了挑眉问：“三个多月有什么问题，莫非孩子不是你的？” 第198章 爸，我们不反对您再找一个 “去你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阮良则一拳捶到他胸口，却不想沈南征已经预判了他的动作，直接攥住他的拳头。 两人的武力值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沈南征反问：“那你强调三个多月干嘛？” 阮良则瞪了他一眼，“我都有老二了，你可得抓紧时间要孩子，没准咱两家还能做亲家！” 沈南征嘴角抽搐，“你想得太长远了，我不着急要孩子！” “不着急哪儿行，做亲家差得岁数不能太多！”阮良则已经想好了，“差几个月没事，差一两年也没事！” 沈南征没想到自己的亲爹还没催生，先被战友催生了，板起脸说：“谁跟你做亲家，想的倒挺美！” 阮良则让他这么一说冷静了点，两家可能生个不一样的，也可能生成一样的，又改口：“不想美点哪行，做不成亲家做兄弟，做姐妹都行。” 沈南征看了看屋里，回过头来又说：“早点回家睡，梦里什么都有！” “不行，我还要问问你媳妇，怀孕都要注意什么？”阮良则嘿嘿笑了两声。 沈南征斜了他一眼，“搞得你像第一次当爹一样，都是过来人了有什么不懂？” “不一样！”阮良则认真地说，“以前过去就是过去了，以后我要认真过日子。” 沈南征不想打扰媳妇，拦着他说：“不明白就问你媳妇，你媳妇什么都懂，正好再增进一下你们的夫妻感情！” “行吧，你帮我问问你媳妇，把脉能不能看出来是男是女？”阮良则已经有个儿子了，虽说再来一个儿子也很好，更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 沈南征当场回绝他，“她不做性别鉴定。” “小气。”阮良则看他态度坚决，知道再问也白问，索性不问了。 反正已经让他知道自己又当爸爸，这就可以了。 出了门又补了一句：“抓紧时间啊！” 嘭—— 沈南征直接关上了门。 屋里的温然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明白不能再避讳这个问题。 等他上床后，环住了他的腰。 “南征，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南征身子一震，瞬间激活了体内的荷尔蒙。 他没像之前一样直接压上去，紧紧抱住她说：“你不要有压力，没有孩子我们一样过得很好。” “我没压力。”温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点亲了他一口，“我们都放松点，坦然面对生孩子这件事就好了。” 沈南征：“……” 沈南征哪里禁得住这诱惑，抱着的可是自己的媳妇，像赴约一样深深吻了下去。 …… 一室旖旎 ，终将抵过万千忧虑。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南征又精神奕奕。 温然也去照常去上班。 看到阮玲以后，把春芽怀孕的事告诉了她。 阮良则对待孩子的事很积极，春芽的心病也去了大块，没什么好隐瞒。 阮家对春芽多点关心也好，一个人背井离乡嫁这么远也不容易。 阮玲听说很兴奋，“大嫂真怀孕了啊？” “嗯，已经怀孕三个多月。”温然照实说，“她现在每个月都有出血的情况，其他都正常。” 阮玲又重视起来，“我去告诉我妈，再一起去看看她。” “行，你们看着办吧！”温然也是这个意思，能重视起来最好。 田主任比她想的还要重视，一听大儿媳妇又怀孕了，而且每月都有出血的情况，哪里还等的下去，当下请了个假去看春芽。 然后又带春芽详细地检查了下，确定真的没事才踏实了些。 尽管春芽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田主任作为有经验有医术在身的婆婆还是当着儿子的面儿耐心地叮嘱了一些常规的注意事项。 春芽的待遇一下就提高了，甚至还被要求没事的话不能随便下床乱动。 家务活也让阮良则承包了，要知道阮良则在家可是连蒜都没剥过！ 温然下午回家后也去看了看春芽，春芽都告诉她了！ 她按住要下去给她倒水的春芽说：“你还是歇歇吧，我自己来！” “抽屉里有白糖，你再放点白糖吧，甜。”春芽是个传统的女人，一向勤劳能干。摸着没显怀的肚子说，“多亏你把脉把出来，不然我还稀里糊涂呢！有了这个孩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这是小事。”温然不过是顺手，并未放在心上。 倒了一杯水，没有放糖。 春芽又说：“你放点糖吧！” “真不用，这样就挺好。”温然笑着说，“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春芽是打心里感激她，“谢谢你帮我转达给婆婆和小姑子，她们来了一趟也让我心里更踏实了。说实话，我真的把包袱都收拾好了才跟孩子他爸讲，就怕他不喜欢这个孩子，没想到他知道后挺高兴。” “自己的孩子，能不高兴嘛，你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养胎。”温然已经听她说了多‘谢’字，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正好这时沈南征和阮良则都回来了，她也没有久留，先跟沈南征一起去沈肇廷那儿吃饭。 他们俩过去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也都是他们俩爱吃的。 温然吃着挺合胃口，多吃了点。 沈肇廷吃饱后擦了擦嘴问：“你们房后头的阮良则媳妇怀上老二是吧？” “嗯，三个多月了！”沈南征明白他这是变相催生，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 沈肇廷也是个精明的人，不会直接让他们为难，感慨道：“那他们家一定很热闹！” 温然也听出来了，用脚踢了踢沈南征。 沈南征捏了捏她的手，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爸，您要觉得寂寞的话，不如再找个伴儿吧！” 噗—— 沈肇廷刚喝到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荒唐，你这是说得什么什么混账话，我找什么找，我不找！” 一旁的成义想笑又不敢笑，这父子俩较劲儿，他发现首长还从来没有赢过团长。 团长总是能找到噎人的话堵他首长的嘴。 这次大概是最好笑的一次，首长催生，团长就催婚。 首长确实也该找个伴儿了，没毛病。 太好玩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争取不让嘴角的笑意放大。 只听沈南征又不紧不慢地说：“爸，您别急眼，我们不反对您再找一个，没事的时候您多考虑考虑也行。” 第199章 我猜，你现在想一口把我吃掉! “滚滚滚滚滚……” 沈肇廷一口气说了五个“滚”字，气鼓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转而看见知书达礼的儿媳妇，火气又下去了一半。 刚才他只是冲儿子发火，可没半点针对反儿媳妇的意思。 紧接着声音又软下来，“然然，你陪我下棋。” “好。”温然爽快地应下了。 对于他们父子之间的互动，她再熟悉不过，这与前世相比已经很温柔，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沈南征也没放在心上，在他们开始下棋后坐在了温然身边。 观棋不语的道理还是懂的，就乖乖地坐在媳妇旁边剥瓜子。 沈肇廷也不过是顺嘴让他滚，并没有真的要赶他走的意思。 小两口感情好，他也乐见其成。 只不过看他不一会儿给儿媳妇剥了一大把瓜子仁，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但凡给他一个，他也不至于心里不平衡。 越下越没心情，越没心情越赢不了。 在和棋后，放下象棋说：“不玩了，没意思！”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沈南征顺水推舟，拉着温然就往外走。 沈肇廷：“……” 沈肇廷在他们出了大门后，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走了好一会儿。 边走还边嘀咕：“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我上辈子欠他的啊！” “团长很孝顺。”成义就事论事，凭良心说话。 沈肇廷停下脚步，望向了门口。 儿子孝顺，他知道。 可是他没想到儿子竟主动让他再找一个！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再找一个并不难，可是他不愿意。 他背着手默默去了书房，一本书打开再没有翻页。 …… 沈南征和温然从他这儿出去后也没有着急回去，先在大院里转了一圈。 以后温然就要长期生活在这里了，肯定要先好好熟悉熟悉这里的生活环境。 这里的人事变动很大，她也有很多人不认识。 就算已经认识的也要再重新认识一遍。 各地的都有，所以也有很多家属都带着老家口音。 像春芽的大嗓门放在这里，其实并不是很显眼。 前世她不喜欢与旁人来往，但也知道这里的人很热情。 最热情的要数西边的两位邻居，一位是张营长的媳妇王丽珍，一位是刘营长的媳妇周雯。 同住在一排，也多说了几句话。 温然这才发现跟她们说话挺有意思。 东家长西家短从她们嘴里说出来就像说评书一样。 尤其是王丽珍，老家是豫城的，一说话就爱笑，特别敞亮。 周雯是北城本地人，消息也灵通，是个包打听，但是刘营长是鲁城人。 如今婆婆也住在这里，让她有点吃不消，她少不得要吐槽几句。 甚至还挺羡慕温然，起码没有婆媳矛盾。 温然只听她们说话，没有讨论谁对谁错。 婆媳矛盾是千古难题。 而且她也不是爱挑拨是非的人，更不会传闲话。 看天色晚了，找了个借口回家。 沈南征先一步到家，把陪嫁过来的电视弄好了，转了转天线只找到一个台，演的还是样板戏。 温然挺惊喜的，“你真厉害，一个人就搞定了！” “别夸，我会骄傲。” 这对沈南征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十六岁入伍后，还曾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陆军军官学院的毕业证书。 头脑灵活肯定是排在第一位。 温然也想起来了，他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而她只是高中毕业，学历上还差着一大截呢！ 抱着他的腰说：“真想早点恢复高考，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考大学不着急，有一件事比较急。”沈南征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神荡漾。 温然仰起头问：“什么事？”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洗澡。” 温然以为自己身上有汗臭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左右闻了闻。 什么味道也没有。 她今天都没出汗，而且她也不是爱出汗的人，又闻了闻衣角，连头发也没放过。 闻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顶多带回来了医院里的来苏水味，这味道天天都带回来，也没见他嫌弃。 沈南征被她左闻闻右闻闻的样子逗乐了，“你干嘛嗅来嗅去？” “我闻闻臭不臭！”温然说完又不自信地闻了闻。 沈南征笑起来，“一点都不臭，很香！” 温然满腹狐疑，“那你说现在洗澡最重要？” “是啊，我要给你洗。” 沈南征丢下一句话去准备洗澡水，还不忘检查大门有没有反锁好。 水温适合，他先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温然张大了嘴，“你……你不是要给我洗，干嘛给自己脱？” “一起。”沈南征也熟练地帮她脱掉，一把抱起她放进了水里。 冷热适宜的洗澡水刚好没过她的胸口，昏暗的灯光下，两团雪白在水里若隐若现，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 沈南征没等她反应过来，也进了浴桶里。 温然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定制这么大的浴桶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她早该知道他不会做无用功。 两人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泡澡，尽管已经坦诚相见，负距离接触过，还是觉得很奇妙。 沈南征看她盯着自己发呆，凑近她耳旁问：“我猜，你现在想一口把我吃掉！” “呸，是你想把我吃掉。”温然往他身上泼了点水，“你还能表现得再明显点吗？” “能。” 沈南征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随着她的惊呼声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出于惯性，温然也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姿势，四目相对擦不出火花，都对不起这滚烫的热情。 她主动出击，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鸳鸯交颈两缠绵，比翼戏水共巫山。 …… 沈南征太满意她今晚的表现，从水里出去后仍意犹未尽。 不过看她累了，也没再继续。 把剩余的精力拿来洗衣服。 温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掉了个东西。 正在想掉了什么，沈南征拿着阮玲给的药膏过来问：“这是什么？” 温然：“(??w??)” 第200章 为了你的烤鸭我也要早点回来 温然不想让他发现的，已经藏好了，没想到它自己掉出来。 这就很尴尬。 药膏上没写字，但是想骗沈南征也不是很容易。 她往被窝里缩了缩，半真半假地说：“消炎药。” “消炎药？”沈南征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温然吞吞吐吐地说：“哎呀，你别问了，没什么大事。”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可睡不着觉。”沈南征坐在她身边刨根问底，“快说，到底哪儿不舒服？” 温然的脸憋得通红，勾了勾手指：“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沈南征：“……” 沈南征看她神神秘秘，愣了下还是把耳朵贴到了她唇边。 等她说完，才恍然大悟。 一拍脑门说：“都怪我，我太粗心了！” 他真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缓解，看来懂医术就是好。 这点还真该向贺靳言学习。 他紧了紧手里的药膏说：“我帮你涂。” “不用。”温然有些不好意思。 沈南征坚持道：“我帮你涂。” “好吧！” 温然妥协了。 沈南征洗了洗手，认真地给她涂上这才放心。 她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看着又去洗衣服的沈南征，无限感慨。 沈南征利索地晾好衣服上床去，抱着她问：“怎么还不睡，不舒服吗？” “没有，我哪有那么娇气。”温然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想等你一起睡。” 沈南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床。” “嗯。”温然像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感觉特别安心。 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早上听到嘹亮的军号声，两人都睁开了眼。 沈南征动作更快些，在温然洗漱的时候先去打饭。 加上吃饭时间，两人总共用了二十分钟左右。 到医院的时候，温然还算最早的。 阮玲跟贺靳言掐着点来的，金宝莉迟到了几分钟。 温然看她状态不太好，抽空过去看了看她。 “宝莉，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失眠了！”金宝莉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在状态。 温然提醒她，“你打起精神来，可千万别出错。” 她们这个工作容不得出错，金宝莉自然也明白，又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有事说话，别客气！”温然又补充了一句，等她点头才走。 走远后，又不放心她的状态。 想起自己种在诊室窗台上的薄荷，去采了几片薄荷叶又给她拿过去。 薄荷叶有清热解毒提神醒脑的作用。 金宝莉嚼了几片确实管了会儿用，不一会儿又开始犯迷糊。 这不，她把两个人的名字弄混了，幸好发现及时，要不就出大问题了！ 不过还是引起医院的重视，被护士长喊进了办公室。 金宝莉认错态度很诚恳，但还是被罚写了检讨书，又停职反省一周。 检讨书好写，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 至于停职，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本来也打算请假呢，现在连请假都省了。 温然和阮玲听说她被罚，中午饭没吃就来安慰她。 她还反过来安慰她们，“没事儿，你们俩去吃饭吧！家里不缺我这点工资，我正好也想歇两天。” “你是不是因为三哥相亲的事不开心，他没答应我妈相亲，都推了！”阮玲以为她犯这种低级错误是因为那天提了三哥相亲的事，赶忙解释了下。 金宝莉早知道他推了，面上无所谓的说：“他爱相就相，关我什么事！” “你就嘴硬吧！”阮玲翻了个白眼，“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金宝莉沉吟片刻道：“家里有点事，不过不是大问题，能处理好。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你们不要太想我！” “去什么地方？”温然对金宝莉家不太了解，“能处理好怎么还要出远门？” 金宝莉也没隐瞒，直接说：“我去羊城探亲。” 阮玲掐指算了下，“去羊城几天可回不来，一来一回光在路上半月就出去了！” “所以我还跟护士长请了个长假，具体回来的时间再定！”金宝莉写检讨的时候，连请假条都写好了。 温然和她认识以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不舍道：“早去早回，等你回来我请你吃烤鸭。” “好啊！”金宝莉笑了笑，“为了你的烤鸭我也要早点回来。” 温然和阮玲也被她的俏皮逗笑。 送她出了医院大门才回去继续吃饭。 少了金宝莉，她们也少了很多乐趣。 回去后，温然问了问沈南征，确定金宝莉家确实没有大问题才放心。 从沈肇廷那儿吃饭回去，沈南征转头说：“我们去看电影。” “好啊！”温然正好也觉得无聊。 大院里有电影院，她们直接步行过去就可以。 电影院里人不少，张营长的媳妇王丽珍也在。 好巧不巧，两人还坐到了一起。 这下可有话说了，趁着电影还没开始演，王丽珍又给她讲起八卦。 “你知道吗，刘营长媳妇周雯今天跟她婆婆吵起来了，要不是刘营长压下去，都能动手！” 温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丽珍讲得更起劲儿，“要我说她这个婆婆可是真够厉害的，把周雯一个本地媳妇拿捏得死死的，任她嘴再好使，也抵不过人家母子同心。” 温然：“……” 温然不想议论人家的家务事，毕竟清官都难断，更何况她一个听了只言片语的人呢！ 沈南征是单纯觉得有点烦，在王丽珍又要开口时，拉着温然站起来。“那边那个座位不错，我带你去认识下爸的老朋友。” “好。”温然跟王丽珍客套了两句，赶紧跟他去了前边。 她以为沈南征就是找个借口，没想到还真有沈肇廷的老朋友。 这个老朋友，她前世并不陌生，人家可是军医医院赫赫有名的女军医，上过战场，有功勋在身。 丈夫跟沈肇廷也是好友，同样战功赫赫，只不过在一次战斗中牺牲。 唯一的女儿交给一个老乡抚养，后来下落不明，多年后才找到。 沈南征率先开口：“秦阿姨，您也来看电影？” 第201章 沈肇廷的老朋友(女) “南征？” 被叫“秦阿姨”的女军医站起来。 “这位是……你媳妇？” “是，这是我媳妇陆温然。”沈南征又反过来向温然介绍，“然然，这位秦素华秦军医，也是爸的老朋友。” “您好秦阿姨。”温然热情地给她打了个招呼。 前世她能调到军区医院，也多亏了秦素华帮忙，而且对她也多有照顾。 秦素华伸出手热情地跟她握了握手。 “你好小陆，上次你们结婚我在做手术，后来一直想见见你也没看到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温然脸上带着笑容说：“随时欢迎您去我们家。” “好说好说，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秦素华四十多岁，眉宇间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英气。 客套过后，温然挨着她坐下来。 两人都是学医的也有共同话题，小声聊了几句。 电影《上甘岭》开始后，便再没有说话。 可能是勾起了往事，看到战士牺牲，秦素满脸泪痕。 温然也代入进了电影里，随着电影情节落泪。 沈南征看得也很认真，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已经牺牲的战友，红了眼眶。 从电影院出来，秦素华还没从电影带来的悲伤里走出来，跟他们俩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到家后，温然问沈南征：“秦阿姨的女儿有线索了吗？” “我上次给她提供了线索，她已经按照那个线索去查了，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找到。”沈南征有了前世的记忆，肯定不会浪费已知的信息。 温然算了算，“她女儿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吧，我记着之前找到的时候，她女儿的大女儿都十几岁了！” “嗯，那也是个命苦的。”沈南征沉思片刻，“就是现在找到，估计也早结婚生子了。” 温然点点头，“希望能早点找吧，还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她和沈南征都知道秦素华的女儿嫁了个混蛋，为了生儿子在婆家吃了很多苦。 认亲以后也没活几年就因为长年累月的病痛折磨早早去世。 留下的三个娃被秦素华要了回去，算是没有被原生家庭彻底毁了。 今晚看了这个电影，又讨论了秦素华母女的事，这一晚两人什么都做，只是安安稳稳地抱在一起睡了一宿。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温暖。 温然和沈南征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腻在一起，没事听邻居聊聊家长里短，就当调剂调剂。 自从阮良则知道春芽怀孕后，突然袭击的次数也少了。 夫妻俩的感情确实更胜从前。 春芽的笑脸也多了，还特意拿了一些东西来感谢她，偶尔也会带着孩子在这儿看会儿电视。 张营长的媳妇王丽珍和刘营长的媳妇周雯有时也会带着孩子来串门，也是看会儿电视，唠会嗑儿。 生活一点都不枯燥。 这天，例假如期而至。 她没有肚子疼，感觉还好。 没有痛经，最起码证明她的身体状况很不错。 阮玲的推迟两天可高兴了！ 不过也不敢太高兴，就怕高兴几天白高兴。 有贺靳言这个医生在，她也不用越俎代庖去把脉。 贺靳言比阮玲还紧张呢！ 抢在沈南征前边结婚已经是领先了一大步，如果生孩子也早一步，那就更完美了！ 所以每顿饭都给阮玲加点餐，阮玲也会分点给温然。 温然挑周末回了趟家，陆美琴和裴学义相处很好，两人也是锅碗瓢盆正正经经过起日子，倒是比平房那会儿更像个家。 她一回去，裴学义马上去买肉、买鱼，对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不会从心理上让她觉得不自在。 陆美琴的气色也更好了点，在她出嫁后就都没用面膜，只用了雪花膏依旧很滋润。 拉着她手说：“然然，在家住几天吧，你猛地不在妈身边，妈还挺不习惯。” “妈，你和裴叔叔也算是新婚，我住在这儿不合适。”温然很懂事地说，“等时间长一点我再回来住，不能让裴叔叔烦我。” 陆美琴拍了拍她的手，“说什么呢傻丫头，你裴叔叔不是那种人！他要敢烦你，我也不同意。” 温然笑了笑，“妈，你可对裴叔叔温柔点吧，别把裴叔叔吓跑了！” “我什么样子，他打小就知道！”陆美琴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也脸红了。 温然转移话题，“傅家最近没搞事情吧？” “他们倒是想，现在可没那个心思。”陆美琴也一直关注傅家，或者说整个厂子里都在关注着他们家， 从主任到最底层普通工人的落差，必然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傅国平进车间后还不如个打杂的，曾经吆五喝六的他被别人使唤得团团转。 他在车间无计可施，回到家里少不得要拿家里人出气。 三个不挣钱的就指着这一个挣钱的，就算他发脾气也得忍着。 离他们家近的人家，基本上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家鸡飞狗跳的声音，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 有一次温馨在洗衣服时还晕倒了，被万欣一瓢水泼醒继续洗。 至于傅开宇，整日不出门。 没了一条腿，像是没了脸一样，见了谁都不说话。 偶尔见他一次，他也是阴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了特别不舒服。 总之傅家已经成了厂里人人嫌弃的对象。 温然也没想到会发展到如今这种情况，不过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她在家里吃了中午饭没着急走，又多留了一会儿。 有妈就有家，结婚后她发现跟母亲的共同语言更多了。 聊得正起劲儿，沈南征来了。 他怕温然几天没见丈母娘，一时激动留下来，所以特意来找她。 陆美琴和裴学义又非常热情地留他们吃了顿不算晚的晚饭，他们回到大院也才五点。 每次回娘家都吃得特别饱，可是刚一进大院就被等在门口的勤务兵成义请了回去。 两人本来还想再陪沈肇廷少吃点，一看秦素华来了，顿时像看到了救星。 秦素华看到他们也像看到了救星，没等他们说话先开口：“你们俩回来得正好，再晚回来一分钟我就走了。” 沈南征：“……” 温然：“……” 第202章 爸你就是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支持 “吃完饭再走，不着急。” “是啊秦阿姨，您来一趟不容易，可不能饿着肚子走。” 沈南征和温然知道秦素华是个很珍惜名声的人，就算与沈肇廷这些同生共死的老战友见面也会避嫌，而且丈夫牺牲这么多年，从不麻烦别人。 自己有能力解决的事就自己解决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也会直接找组织帮忙。 没有丈夫在，她还有一层身份就是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她跟已经过世的丈夫有着至死不渝的感情，这也让她拒绝很多优秀的追求者。 品行高洁，令人敬佩。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他俩热情地招呼秦素华入座。 秦素华婉拒，“不用忙活了，刚才老沈都留了我半天。我今天来主要是补上你们的结婚贺礼，另外还有一件事想再问问你。” “边吃边说。”沈南征已经挪开凳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肇廷附和，“素华，你也别客套了，让你坐你就坐。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好吧！”秦素华也不好再端着，直接坐到椅子上。 温然热情地给秦素华盛了一大碗，给沈肇廷也盛满了。 至于她和沈南征，一人盛了半碗汤。 坐下后解释：“爸、秦阿姨，你们多吃点，我和南征回娘家的时候吃了不少，陪你们喝点汤就行。” “行，饿不着就行。”沈肇廷也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其实让成义去门口等，也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秦素华来了。 秦素华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很斯文，但是也很快。 沈肇廷吃饭不斯文，吃得更快。 两个人就像比赛吃饭，谁也不说话。 让温然和沈南征两个陪吃的都加快了喝汤的速度。 吃完饭，秦素华帮温然一起收了碗筷才开口：“南征，上次你给我提供的那个线索还能再具体点吗，我委托去找的人没找到那个地方。” 沈南征想了想上次给她的信息，“应该没错，是赣城铅山西华公社红旗大队？” “炎山？”秦素华皱起眉头，“不是铅山吗？ ” 温然听明白了，“秦阿姨，铅山的‘铅’在这里读‘yán’，您是不是转达错误，那人也就找错了？” 秦素华站起来，“还真是转发错了！早知道直接给他写在纸上就好了，也不用耽误时间。” “现在也不晚，我多安排几个人帮你找。”沈肇廷说话间也站了起来。 秦素华摇头，“不，这次我要亲自去找！” 因为她的失误导致耽误这么多天，她很是自责。 她的女儿，应该她亲自去找的。 沈肇廷蹙眉，“那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派人跟你去。” “真不用，这是我的私事。”秦素华已经打定主意。 沈肇廷转头看向儿子，“南征，你陪着去。” “我是很想陪秦阿姨去，不巧今天刚接了任务，还是您亲自传达的！”沈南征转而说，“不如您陪秦阿姨去，让小马开车。” 沈肇廷都忘了这一茬，“那行，我陪你去。” 秦素华忙说：“不……” “不用说了，明天早上五点，我和小马一起去接你。”沈肇廷霸道地打断她的话，直接拍板。 秦素华：“……” 秦素华了解他的脾气，只好说了声“谢谢”。 然后又再次向沈南征多了解了点有用的信息，这才回去。 沈南征和温然正要走，被沈肇廷喊住。 “南征，你留下。” 沈南征：“……” 温然不知道他们要聊什么，也没打扰，先走一步。 出了门径直回家。 沈南征隔了十来分钟也回来了。 看他笑得像只狐狸，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又气爸了？” “没有。”沈南征矢口否认，“我只是帮他。” 温然：“(?_?)” 温然大概猜到了一点。 “那肯定是爸又没有说过你！” 沈南征不否认：“爸以为我想撮合他和秦阿姨，劈头盖脸数落了我一顿。” “然后呢？”温然更想听后边他怎么反驳的。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我说我是那种人嘛，秦阿姨现在找女心切，爸你就是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支持，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就不是人。这不，爸就把我赶出来了！” 温然：“……” 温然哈哈笑起来！ 还得是他——沈南征！ 其实他们都明白，撮合也是白撮合，两个人都是比较传统正直的人，压根就不想玷污这份纯洁的革命友谊。 当然，如果真的擦出什么火花的话，那作为子女，他们肯定也不会反对。 可以看出来，沈肇廷是真想为老战友找女儿出份力。 早上出发时，沈南征还特地早早过去了一趟。 沈肇廷不在，他们晚饭就在自家吃了！ 结婚后，家里的锅还没用过，两人也还没开火做过饭。 这不晚上下班后，温然特意买了点菜回来。 不成想沈南征也买了菜回来，两人都想在自己家做顿饭，想法不谋而合。 沈南征心疼她身体不便，她只打了个下手。 因为是晚饭，做了一荤两素三个菜，又熬了点粥。 葱花饼的香味隔着两道墙都能闻到。 夸张是夸张点，但是真得很香。 温然吃着吃着就吃多了。 刘营长的媳妇周雯就是闻着香味过来，一进院子就问：“做什么好吃的，都把人香迷糊了！” “家常便饭。”温然迎了出去，“嫂子吃了没有？没吃就在这儿吃点！” “我吃过了。”周雯站在院里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吗，我这里有点疼。” 她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 “来屋里吧！”温然把她带去了挨着卧室的屋子，这个屋子已经被她和沈南征当成了客房。 有单人床，有桌子，也算是个书房。 周雯进屋后，找了个椅子坐下。 现在没有专门检查乳腺的仪器，温然上手给她检查了检查，又把了把脉。 心里大概有了数。 等她的手放下后，周雯紧张地问：“怎么样，我这是什么病？” 第203章 阮玲怀孕 “别慌，并无大碍。”温然先稳住她，“这是乳腺增生，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良性乳腺疾病。以你目前的脉象来看，吃点药就行。不过……” “不过什么？”周雯更想听后边，不等她说完就插了一句嘴。 她才三十多岁，接受不了身体出现更坏的情况。 温然温声道：“不过你最好能保持心情愉快，少生闷气，这样能好得更快点。” “嗐，你说我这天天能愉快得起来吗！”周雯大倒苦水，“从我婆婆来了，我就没少生气，她就不是来养老的，纯粹就是来催我的命。我还真是羡慕你，没有婆媳矛盾，首长待你也好。团长更不会惹你生气，又那么贴心。不像我们家那位……”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说羡慕，生活里的苦水怎么倒也倒不完。 说到底她最在意的还是丈夫的态度，如果丈夫能多为她说说话，她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憋屈。 温然发现自己不是很会处理这种家长里短的矛盾，就是想安慰她也不知道从何安慰。 只是默默当了她的树洞，让她把委屈都说出来。 她说出来后，心里确实也舒服了些，拿着温然开的药方离开。 屋子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另一个屋里的沈南征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 他不担心别的，还是担心温然有了心事不肯向他倾诉。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过身把她抱在怀里以命令的口吻说：“以后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告诉我，不许憋在心里。” 温然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我现在就有个心事。” 沈南征打起精神，“什么心事？” 温然的手摸向她的腹肌，顺势滑下去，“憋得难受吗？” 沈南征：“……” 沈南征本来不难受，让她这么一撩拨，顿时难受了！ 翻身压上来，“你说难受不难受？” 温然偷笑，“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不方便，你难受我也没办法！” 沈南征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变坏了，然然！” 温然的手动了动，“那我就再坏点，不能让你白说。” 嘶~ 要命！ 沈南征直接吻了下去。 新婚的羞涩早在两人不断努力了解对方下变淡了，前世他们在这方面也算得上和谐。 其实，这样的深吻无异于饮鸩止渴，他却甘愿沉沦。 最后理智战胜了荷尔蒙，他最终止步于此。 第二天早上，又早早起来做饭。 两个人的饭也简单，昨天的剩饭剩菜也没吃完。 这样的粗茶淡饭是他甘之如饴的生活，只要有温然在身边，每天都有满满的动力。 有时候又感觉这是临死前做的一场梦，怕梦醒最终一场空。 所以即使是梦，他也格外珍惜。 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也并不是每天都在家，或者每天晚上都能早早回家。 这不他在沈肇廷走的第二天就去执行任务了。 温然当天晚上失眠。 想看会儿电视，电视节目也没几个，早早就变成了雪花。 她又打开了收音机，一边听评书，一边织毛衣。 也没看表，一直织到困得睁不开眼。 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军号声响起，她还不想起。 又睡了一会儿，想起来该上班了，一骨碌坐起来。 再看表，早过了上班时间，都快中午了。 她赶紧洗漱了一下，饭都没吃就赶去上班。 上班迟到，主动去了田主任办公室领罚。 田主任看到她诧异了下，“你不是请假了吗？” “请假？”温然眨了眨眼，随后想到请假就不用处罚了，赶紧点点头，“我都忘了，我请了假。” 田主任看她迷迷糊糊，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女儿见她没来，以为她有事替她请了一天假。 清了清嗓子说：“你要没事的话，就继续上班，有事先去忙也行。” 温然来都来了，回去也无聊，马上说：“我还是上班吧！” “行，那就去吧！”田主任也没计较，直接放她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先去感谢阮玲。 阮玲不过是顺手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压低声音问：“你说我那个还没来，不会是怀孕了吧？” “有没有怀孕，你们家贺医生不知道啊！”温然相信以贺靳言的医术，绝对能看出来。 阮玲小脸通红，“他让我再等等，再过两天还没来再看，而且他也不是很擅长妇科，这方面还是要问你和我妈。 我也不想问我妈，还是有点难为情的，不如咱们姐妹间说话方便。” 温然：“……” 温然算了算时间，这也才推迟四天半，确实是有点太着急了。 让她伸出手腕，先给她把了把脉。 依脉象看的话，润滑如珠，比正常人的脉流利。 又问她：“你还有没有其他感觉？” 阮玲小声说：“胸部有点涨，小腹偶尔隐隐作痛，我看书上说这种情况就是怀孕。” 温然点点头，“嗯，我看你也像怀孕，这几天多注意着些，怀孕初期的禁忌你自己也懂，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用。”阮玲脸上的开心都快溢出来了，“靳言不知道叮嘱我多少次，我记得清楚着呢！” 温然笑了笑，“他紧张你就对了！” “紧张，他也很喜欢小孩子呢！”阮玲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发现他提起要孩子比做什么都积极。 哪里知道贺靳言一直别着一股劲儿，就想早点生个孩子领先沈南征一步呢！ 更不知道她睡着后，贺靳言也会偷偷给她把脉。比如今天早上，在她还没睡醒时就给她把过了。 已经把出来喜脉，还是不敢高兴得太早，就等着过几天等确定了以后再让她高兴呢！ 阮玲没像他一样沉得住气，赶紧把温然的检查结果告诉她。 两个结果一样，贺靳言这才大胆地高兴起来。 温然也替他们高兴。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有了更多期待。 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才想起来还没吃早饭。 刚上班又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她收拾了下桌子准备去吃饭，谁知还没走出诊室，孟若男就进了门。 “先帮我看看病，谢谢！” 温然见她这么客气有些意外，不过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还是给先她把了把脉。 这一把脉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润滑如珠，往来流利…… 第204章 你想打掉这个孩子? 喜脉？ 温然在孟若男这个未婚大姑娘身上把出了喜脉，很不可思议。 又看了看一脸英气的她，甚至怀疑自己自己把错了，又让她换只胳膊把了把。 结果还是一样，比阮玲的脉象更清晰，也就是说比阮玲怀孕的日子要早的多。 不禁皱了皱眉。 直接问她：“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一个多月。”孟若男既然来找她看病，就没有早点隐瞒她的意思。 比起其他医生，她更相信温然一些。 对温然的为人，她也早了解清楚了。 温然又问:“你最近还有什么不适症状？” 孟若男顿了顿说：“闻到油烟味就想吐，吃什么都没胃口，身上没劲儿，还总想睡觉。” 温然坦白地告诉她：“你怀孕了！” “真是怀孕？”孟若男也这么怀疑，所以才会找她看。 温然点点头，很肯定地说：“是。” 孟若男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一阵阵发紧，犹豫，纠结，各种表情掩盖在低垂的睫毛下微微发颤。 始终要做个决定，她一个不怕疼的人抬起头来问：“打胎疼吗？” “你想打掉这个孩子？”温然一听到别人打胎，就很痛心。 虽然孟若男未婚先孕，但依旧觉得不舒服。 别人轻轻松松就得到的孩子，她和沈南征曾经穷极一生都没得到。 想到还没走的例假，默默叹了口气。 孟若男的手紧抓着自己的腿，松开又抓紧。 这是个孩子，不是物件。 取舍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决定。 她都经不起温然的反问，一问她，她刚下好的决心又溃不成军。 可是她又很确定，她不想要因孩子捆绑起来的爱人，她要的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娶她的爱人。 纠结过后又说：“你也知道我未婚先孕，我没办法留下这个孩子，更不能让他以为我是想用这个孩子留住他！” 温然扬了扬眉，“孩子是邵宇的？” “你别告诉他！”孟若男算是间接承认，“能帮我打胎吗？” 温然摇摇头，“抱歉，我不会做流产手术。” 她就是会，也不会给别人做流产。 杀害小生命，她办不到。 她也要为自己积德，争取早点怀上沈南征的孩子。 孟若男也不想，如果温然再拒绝她，她想她可能真的会打消这个念头。 沉默片刻又问：“那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温然摇摇头，“抱歉，开不了。” “好吧！”孟若男没有再继续问，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你最多可以告诉沈南征，千万别告诉邵宇，要告诉也是我自己告诉！” 温然看她这么倔强，终是忍不住说：“我不会掺和你们的事！不过孩子是无辜的，打胎也会损伤身体。我刚才给你把脉，你的体质偏寒，说实话这种体质不易受孕，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孟若男瞬间红了眼眶。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有让它掉来。 说实话，她又怎么可能舍得打掉。 那毕竟是她和邵宇的孩子。 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谢谢。” 温然：“……” 温然看她走出诊室，望着空空的门口有些出神。 直到阮玲喊她一起吃饭。 “温然，刚才我看孟若男来了，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只是不舒服找我看病。”温然没有透露孟若男怀孕的消息。 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不光彩，万一传出去她的麻烦就大了。 阮玲没再追问，不过又想起来邵宇拍的照片还没有拿过来。 想起照片，又想起金宝莉。 还真想她了。 “宝莉走得着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问照片的事。” “照片洗好，估计他就送过来了。”温然又问她，“你和你们家贺医生照了好多照片吧，怎么还对照片的事这么关心？” 阮玲嘻嘻笑道：“不一样，那可是你结婚时照的。” 温然：“……” 温然也挺想看到照片，但是不想那么快见到邵宇。 中午吃饭时，贺靳言坐到了阮玲旁边。 两人你侬我侬，让坐在对面的都感觉自己有点碍眼。 赶紧吃完饭，先溜了。 一出门看到了邵宇。 邵宇是专程来送照片，没想到刚讨论过他，他就来了。 照片洗好了，照得很不错。 照片上有两个人的洗了两张，有三个人的洗了三张，有四个人的洗了四张，都是按人数洗。 邵宇对自己的摄影技术也很自信，摄影也是他除了写作之外最拿得出手的一个技能。 他见温然看了一遍后也没夸夸他，拿着照得最好的一张照片问：“看你这表情，不会对我拍得不满意吧？别的不说，就沈南征唱歌和你两两相望这张，你怎么也要感慨一下吧？” 温然看着照片点点头，“嗯，确实很不错，比有些照相师傅照得还好。” “那是当然，等你有了孩子，我给你家孩子照满月照，百日照，周岁照，总之所有照片我都包了！”邵宇找出陆放闭眼的那张说，“放心。绝对不会照成这样的，这张我是故意的，哈哈……” 他不找出来，温然还没有发现。 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看到他，就想到了怀孕的孟若男。 他还在继续翻找照片，又拿出她的一张单人照说：“你看这张，这张照得多自然，还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照的。” 温然把照片都收起来，然后问：“底片呢？” “给你，都在这里。”邵宇用一张白纸包好了，“小心点，别弄丢了，弄丢可就找不到了。” 温然接过底片，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 “今天我就带了五块钱出门，可能不够你的本钱，你……” “远了是吧！我都说了不要钱，你这是做什么！”邵宇拉下脸来，“我说了我是你哥，也是你孩子的舅舅，你给钱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是真生气了，气温然跟他这么见外。 温然把钱塞到他口袋，“一码归一码，上次你送我的结婚礼物就很贵重，我不能总让你往里搭钱。你不收钱，下次我就不用你拍照了！” “那我也不收！”邵宇又把钱塞回她手里，“我要求不高，回头你和沈南征请我吃顿饭就行！” 温然只好作罢，“行，那等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邵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根本就不是差钱的人，也不在乎这点钱。 温然有种无功受禄的感觉，看他对孟若男怀孕一无所知的样子，委婉地问：“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第205章 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邵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我还想去各地转转，感受一下风土人情，不过我父母一直在催婚。” “那……孟若男呢？你和她有没有进展？”温然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说出孟若男怀孕的事，但还是想知道他们俩还有没有可能。 邵宇一时哑声。 一想到孟若男，头又疼了。 虽然孟若男现在不再像之前那样黏他，他却比之前更加不自在呢！ 别说在家里不舒服，就是回到大院都不舒服。 所以这次给了温然照片，他打算出去转转。 刚刚弄到一个记者的身份，正好可以借着这个身份光明正大地去广阔天地呼吸自由空气。 随后说：“我和她的事再说吧，你和沈南征好好过日子。” 温然：“……” 温然不知道他有要离开北城的想法，但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插手他的事，她也不想插手，便没再继续追问。 只是在他走之前又说：“邵宇，珍惜眼前人，有些人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我明白。”邵宇觉得没有谁比自己更通透了，潇洒地挥了挥手离开。 温然：“……” 温然希望他是真的明白。 等他走远后，拿着照片去找阮玲。 阮玲看到照片很开心也很满意，把有自己的照片留下了。 下午下班时，温然带着剩下的照片去了严家。 照片里也有和严老的合影。 自严老把要点整理成了笔记给她后，她现在不用每天都去严老那儿学习，没事多看看笔记就行，每周考核一次。 今天去了就今天考核了。 不过这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她抽时间都记了下来。 有病人的时候治病，没病人的时候看书看笔记早成了她的习惯。 严老的儿子儿媳妇和小孙子都跟她很熟了。 等她考完，饭都做好了。 她又在严老家蹭了顿饭才回去。 沈南征不在家，她严重不适应。 连听王丽珍说家长里短的心情都没有，别人家的闲话听多了有点烦。 偏偏王丽珍又跟她叨叨个不停，无非就是说周雯跟婆婆又闹矛盾了，这次闹得还挺厉害。 她也知道王丽珍这人不坏，就是爱打听个闲事，说个闲话，敷衍了几句，先回去了！ 正在家整理照片，春芽带着阮飞过来了。 一同去执行任务的还有阮良则，阮良则不在，他们就算适应也觉得无聊。 春芽自怀二胎后变得温柔不少，嗓门也小了，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母子俩看了一会儿照片，在天刚刚擦黑儿就回去了。 她也早早反锁了门。 今天夜里沈南征还是不会回来，白天睡得时间长了，她也不是太困，又开始织毛衣。 织毛衣打发时间，感觉时间过得快多了。 她也在努力让自己习惯沈南征时不时不在家的情况。 这一晚，睡得晚点，不过好歹睡着了。 上班也没迟到。 不过沈南征去执行任务的第三天夜里，她又失眠了！ 说好的要适应，还是难以适应。 一连七天过去，沈南征还是没回来。 她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听着评书织毛衣。 七个晚上的织毛衣效率惊人，还差半个袖子就织好了。她也给自己定了目标，今晚一定要织完。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失眠好几天的她竟然睡着了。 睡得正香，听见敲门声。 她一激灵睁开眼。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 再听听，敲门声还在。 在大院安全性还是挺高的，所以她不用猜就是沈南征回来了。 赶紧披上衣服去开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一打开门还真是他，他身上都被淋湿了。 进屋后，沈南征先洗了个澡，衣服也省的穿，直接钻进了被窝。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怀里，他多余的废话都没说，霸道地亲吻每一寸肌肤。 温然也热烈地回应着，比往日也更主动，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沈南征把她搂在怀里，像搂着珍宝一样跟她聊天。 其实他去执行什么任务，温然从不过问。 只要不是机密，他都会告诉她，是机密，问他也不会说。 两人聊着聊着，自然而然聊到了孟若男，沈南征的嘴很严，她也需要沈南征去暗中打听下两人的进展。 沈南征听说后反应很大，“你刚才说孟若男怀孕了？” “是啊！”温然疑惑，“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沈南征坐起来问：“是邵宇的？” “嗯，对啊！”温然也坐起来，“有什么问题？” 沈南征笑了笑。“没事，挺好。” 温然：“……” 温然还以为怎么了，被他吓了一跳。 把枕头扔到他怀里，“睡觉！” …… 沈南征也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放好枕头抱着她继续睡。 他特希望邵宇和孟若男早点结婚，这样邵宇就能消停了！ 为此，第二天还特意去打探消息。 这一看，不淡定了！ 几天前邵宇弄了个记者证去了外地，短期内不会回来。 孟若男在邵宇走的第二天请了长假，开了个证明，已经收拾行李离开北城。 具体去哪儿，家里人没说。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沈南征也没细问。 现在两人别说结婚，以后还能不能见面的都是个问题。 信息不发达，温然也没有刻意关注她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听说以后也是很久才缓过神。 两个人都离开了北城，也就是说孟若男没有向邵宇坦白，也没有打胎。 坦白的话，邵宇不可能说走就走；打胎的话，孟若男也就不用远走他乡。 两人就这么分道扬镳，令人扼腕。 时间不会因谁停歇。 就像该怀孕的人总会怀孕一样！ 这天温然回娘家送照片，又听说了一件事。 表姐陆湘也怀上了！ 一个两个怀孕如此容易，搞得她以为怀孩子跟闹着玩儿似的。 把陆美琴的胳膊拿过来，“妈，我也给你看看。” 陆美琴：“……” 第206章 陆美琴也怀孕了 陆美琴没等她把脉，红着脸抽回胳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倒是你，是不是看别人都怀上，着急了？” “哪有啊，我是关心你！”温然才不承认自己着急，又把她的胳膊拽回来继续把脉，就算不看怀孕不怀孕，也要定期检查检查她的身体健康不健康。 陆美琴哭笑不得，“这孩子都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来了。我这年纪不比年轻的，哪儿能说怀孕就怀孕。” 温然把了一只胳膊，然后又换另外一只胳膊把。 这一把，让她怀疑人生了。 “妈，你这也是喜脉。” 笃定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怀孕的陆美琴惊呆了，“别开玩笑，妈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温然很确定地说：“虽然月份小点，但肯定是怀孕了，不会错。” 陆美琴：“……” 陆美琴的例假每个月都有规律地推迟，这个月推迟她也一直以为就是单纯的推迟，没往怀孕上边想。 让女儿检查出来，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裴学义拿着东西回来，他不知道温然来了，一进门就说：“美琴，看我买了什么，都是你最爱吃的果脯。” “裴叔叔。”温然喊了他一声。 他这才发现温然也在，赶紧说：“你来的正好，我今天买的果脯种类还挺齐全，是个有口福的丫头。” 温然在他打开后看了看，有苹果脯、酸角脯、杏脯、梨脯、桃脯、青梅、山楂片…… 笑着说：“裴叔叔，你是不是猜到我妈怀孕，所以特意买的酸甜口味儿？” “怀孕？”裴学义没反应过来，“你……你刚才说谁怀孕？” 温然看向陆美琴，“我妈啊！” 裴学义：“……” 裴学义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心里顿时万马奔腾，这颗心都快要飞起了。 能娶到心仪已久的人，他觉得已经是奢望。 四十多岁当爹，这能不激动嘛！ 若不是温然在这儿，他都想把陆美琴抱起来转个圈圈。 内心狂喜！ 在屋里转了几圈，又向陆美琴确认，“我要当爸了？” “嗯，你要当爸了！”陆美琴看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原本的不好意思也减少了些。 裴学义的嘴角也快咧到耳朵根儿了，拿起一把果脯放到陆美琴手里。 “你多吃点。” “太多了。”陆美琴又放到温然手里一大半。 温然拿了一个桃脯放进嘴里，感觉有点酸。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当姐姐。 一直希望母亲能和裴叔叔有个孩子，现在他们真有了，她心里又莫名地有点酸酸涩涩。 不知道有了小的，母亲是不是会渐渐忽略她这个大的。 看她们都那么高兴，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多余，她居然跟一个还没成型的孩子吃醋，实在是白活这么大了！ 母亲是高龄孕妇，她又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裴学义高兴之余又去买肉，亲自下厨。 虽然陆美琴不是第一次怀孕他却当她第一次怀孕一样，格外重视。 他也是个心细的人，担心温然心里不平衡，对她比之前也更好了，真像对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温然吃了饭才回去。 她回去后第一时间先给自己把了把脉，还是没有怀孕的迹象。 距离下一次例假光临还有好几天，她确实也太着急了点。 不由得笑了笑，起身给沈南征准备晚饭。 谁知刚往锅里放好水，沈南征就回来了。 “不用做饭了，我们去秦阿姨家吃。” “她们回来了？”温然又问，“秦阿姨找到女儿了吗？” 沈南征点点头，“嗯，接回来了。” “接回来就好。”温然擦了擦手，“这趟他们去的时间可不短，二十多天确实也该回来了。” 沈南征也洗了把脸，“路远，接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要不要买点礼物过去？”温然觉得第一次空手去不太好。 沈南征勾唇，“我已经买好了。” 温然：“……” 他总是这么贴心，温然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去了秦素华的住处。 秦素华平时总住在医院，但是她的家就在大院里。 这次接回女儿，她也顺势和女儿一起搬回了大院住。 也是独门独院，二层楼。 温然和沈南征刚进门，就听到“哇哇”的哭声，是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 走进后，就看到秦素华正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点的小女孩轻轻哄。 旁边一个看起来比沈南征年纪还要大的女人伸出手，带着外地口音说：“妈，我来抱吧，小草认生。” 秦素华实在哄不好，叹了口气。 把孩子交到她怀里，孩子在她怀里果然不哭了。 沈南征喊了一声：“秦阿姨。” 秦素华回头看到他和温然站起来，“南征，温然，你们俩快坐。” “秦阿姨不用客气。”温然顺手把礼物放到桌子上，“这位是……” 秦素华忙说：“这是我女儿玉兰。玉兰，妈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你沈叔叔的儿子沈南征，这位是他媳妇陆温然。” “你们好。”玉兰抱着孩子站起来像是鞠躬一样弯了弯上半身，瘦弱的身体看起来特别单薄。 她的眼里还有对陌生人的惧意，脸上有已经结痂的伤，脖子里也有。 温然感觉那伤疤应该延伸到了衣服里，新伤疤加旧伤疤，看着就让人心疼。年龄明明比沈南征小点，却显老得多，肯定受了不少苦。 幸好早点接回来了。 小女孩抵在玉兰怀里很认生，都不敢看她们。 跟玉兰一样又黑又瘦，额头上也有血痂脱落的后的痕迹。 母女俩的皮肤虽然与白皙的秦素华相差甚远，但眉眼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嗖”地把手抽回去藏起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她。 见她面善，眨了眨眼睛。 温然心生怜爱，忍不住伸出双手，“小草乖，阿姨抱抱好不好？” 玉兰怯生生地说：“小草认生。” 小草伸出小手向温然扑过去，“抱抱~” 第207章 爸，您这岁数再生一个应该也能生出来! 温然赶紧接住了她。 小草的体重比同龄孩子轻很多。 难得这个小姑娘肯让温然抱，温然一只胳膊抱着她，一只拉着她的小手给沈南征打了招呼。 沈南征看她抱着孩子那么开心，脸上的笑容也放大了。 甚至想到以后他们有了孩子的模样。 秦素华笑道：“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挺挑人。” 玉兰也很意外，不过看她们这种遥不可及的人居然不嫌弃自己的女儿，心里踏实了些。 从偏远的乡下到北城，她比女儿更害怕。 突然就找到亲妈了，她也极不适应。 不过她却很感谢秦素华把她从水深火热的泥窝里拯救出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把女儿养大。 几人正说着话，沈肇廷带着成义从食堂打饭回来了。 秦素华这里没有食材，也很久没开火，今天回来得晚还没来得及置办。 她亲热地拉起玉兰，“饿了吧，咱先吃饭。温然，、南征，你们也坐。” 玉兰点点头，和大家一起入座。 吃饭的时候，玉兰从温然怀里接过了女儿。 小草还有点恋恋不舍。 沈肇廷见状，瞥了儿子一眼说：“原来然然跟我一样喜欢小孩子！” 沈南征明白他这是又变相催生，一本正经地说：“爸，您这岁数再生一个应该也能生出来！” 噗—— 沈肇廷刚喝的一口汤喷出来。 幸好他喷的时候歪了下头，不然整桌饭都要不得了。 成义赶紧拿手绢给他擦，秦素华也赶紧去拿毛巾。 沈肇廷脸涨得通红，收拾干净后板起脸，“你个混账，怎么说话呢，我是你老子！” “嗯，您不用强调，混账的老子说起来不好听。”沈南征面色都没变。 沈肇廷：“……” 沈肇廷没想到把自己绕进去。 在儿子面前每次都被气得破防，站起来说：“我不吃了！” “老沈，你怎么还跟孩子较起真儿！”秦素华也站起来，“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吃顿饭，我找到女儿容易嘛！” 沈肇廷：“……” 沈肇廷比谁都知道她找到孩子不容易，给小草夹了个肉包子。 “小草乖，爷爷刚才声音大了，没吓到你吧？” 小草紧紧搂着玉兰的脖子不敢抬头看他，玉兰也在微微发抖。 颤声道：“没事，她不怕。” 温然明白她们母女这是出现应激反应了。 沈肇廷不拘小节的大嗓门可能真的吓到她们。 秦素华也感觉到了，很是心疼。 又拿过香香软软的糕点放到小草手里，小草这才好一些。 小孩子对美食没有抵抗力，香甜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里，她先放到了玉兰嘴边。 玉兰咬了一点点，她这才开始吃。 秦素华又拿了一个放进玉兰手里，“玉兰，你也吃。” “谢谢，妈。”玉兰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就怕亲妈也嫌弃自己。 秦素华再坚强，听见这声“谢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声“谢谢”是客套，更是疏离。 她倒宁愿玉兰也像沈南征肆无忌惮跟沈肇廷说话一样！ 这顿饭吃得百转千回。 吃完饭，小草困了。 秦素华先让玉兰带小草去楼上休息。 等她们母女关上门后，她才说：“多亏南征给我的信息，不然我这可怜的女儿肯定还要受不少罪。” 沈南征没有居功，“能找回来就好，路上还顺利吗？” “路上顺利，把玉兰接回来不容易……”秦素华把找到玉兰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眼泪都掉下来了。 原来，找到玉兰的时候，她正被混蛋丈夫打骂，婆婆不但不拉架，还跟着一起打。 也就是小草心疼她，结果还被那个混蛋推倒磕到了矮凳上。 生产队里都知道玉兰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谁也拿他那个无赖没办法，都在劝玉兰为了孩子忍一忍。 玉兰性子被养得有些怯懦，也一直为了孩子忍着。 其实在秦素华夫妇把她托付给一户老实的庄户人家不久，她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辗转多地，吃了很多苦。 曾经反抗过，但是反抗后被打得很惨。 光是为了活着，她就花光了所有力气。 她后来也不再反抗了，反抗只会让她本就悲惨的人生更加悲惨，慢慢地性子也便越来越软，完全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后来饥荒年被两碗小米卖到现在的婆家。 那年她十七岁，稀里糊涂就成了人家的媳妇。 两年后生了个女儿病死了。 隔了三年又生了一个女儿，也病死了。 还流了一个，现在这个是第四个。 玉兰拼尽全力才把现在这个女儿养这么大。 但是婆家人重男轻女，嫌她生不出儿子从不给她好脸色。 也就是秦素华和沈肇廷出现，才拯救了她，并且以雷霆手段迫使她的婆家痛痛快快离了婚。 也是离了婚才知道已经死了的俩女儿和流掉那个都是这母子俩搞的鬼！ 沈肇廷可不是得过且过的良善人，为了给玉兰母女出气，直接动用当地公社，把那没人性的母子俩打残送进了劳改场。 那母子俩稀里糊涂被送走，都不知道玉兰的亲生母亲是什么身份，连她们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只知道跪地求饶，但是一切都晚了。 温然听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 很难想象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怎么熬，送那对恶毒母子去劳改都觉得对他们太宽容。 玉兰这个拼死保下来的女儿小草就是前世秦素华找到她时，那个已经十几岁的大女儿。 这一世找到她早了十几年，也就是说后边两个孩子没机会出生了。 不过，最起码她的身体不会垮得那么厉害。 有个当军医的妈在，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会好起来。 只听秦素华又说：“小草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我想给她改个名字，顺便把玉兰的户口也迁过来。 玉兰也不识字，也要给她找个老师，让她从头学起。另外，她的身体太差了，需要好好调理调理。 我学的是西医，擅长的也是外科做手术，在调理方面差强人意。温然，你擅长的是中医，在调理身体上有没有好建议？” 第208章 改名字 “行，一会儿我给她把把脉，再给她配些调理身体的药。她身上的疤，我也尽量祛除吧。” 温然爽快地应承下来。 顺手的事，多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况且秦素华前世也帮了她很多。 秦素华来了兴趣，“她身上还有烫伤的疤，你都能祛除？” “我尽力。”温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具体行不行，还要看她的个人体质。” 秦素华处理外伤没问题，但对女儿身上长年累月的疤痕也束手无策。很感激地说：“有希望就好，她还年轻，一身疤会让她自卑。你若帮她治好了，就是阿姨的大恩人。” “秦阿姨言重了！”温然很谦虚地说，“到时候治疗可能会让她受点罪，她能忍住就行。” “我能忍住。”玉兰在屋里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在屋里又偷偷哭过一场。 秦素华心疼地说：“苦尽甘来，能忍住就好。” “什么苦什么罪我都受过了，我什么都不怕。”玉兰也想自己白白净净地站在大家面前，“妈，我还想改个名字。” 既然要跟过去告别，那就告别得彻底些吧！ 秦素华立刻说：“行，给你也改个名字。其实当初我跟你爸闲下来时就爱跟你想名字，也已经给你想好一个。 “什么名字？”玉兰对已经牺牲的爸爸早没有印象，小时候的记忆也模糊得不能再模糊。 秦素华拿笔写了出来，“以后你就叫馥珍，许馥珍。你爸说‘馥’字代表出众不凡。寓意吉祥有内涵；‘珍’是珍爱珍贵的意思。” “珍贵？” 玉兰不识字，听到“珍贵”两个字，一时间热泪盈眶。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分离，她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 秦素华握住她的微颤的双手，“馥珍，你现在不识字没关系，以后妈会全部教给你。” “这个名字好，还是老许跟你起名字有水平。”沈肇廷笑道，“不像我给南征起名字那么随意，正好在打仗，就起了个南征。” 沈南征挑了挑眉，“还真是随意。” “这证明爸起名字技术好，南征多好听啊！”温然很喜欢这个名字，冲他嫣然一笑。 沈南征也挺喜欢这个名字，冲他扬了扬唇角。 沈肇廷看她们小两口相处融洽，心里很是踏实。 玉兰也很喜欢父母起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许馥珍。小草呢，小草起个什么名字好？我不识几个字，都靠你们了。” 她的名字好说，小草的名字也要认真想想。秦素华看了一圈说：“你们大家想到什么好名字都可以说说，大家一起想。” “我不参与，我起名字的水平有限。”沈肇廷有自知之明，第一个放弃。 沈南征起名字的水平有限，曾经领养了一个女儿，名字还是养女在福利院的名字，她们也只是改了个姓。 温然曾幻想着给自己的孩子想过很多名字，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不过感觉跟许这个姓搭配都不太好。 和沈南征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小草前世的名字。 那个名字也挺好听，还是秦素华亲自想的。 所以她们并没有参与多少意见，直到秦素华又说出了那个名字。 许鹤凝！ 云中白鹤，肤若凝脂。 人如其名，小草改名字后的人生也一飞冲天。 许馥珍不懂这个名字的意思，但是听着很特别，有一种特别的高级感，让她说她也说不上来，就这么定了下来。 母女俩都改了名字，算是在这里开启了新人生。 温然给她把过脉，心里有了数，没立马给出方案，还要回去想一想。 她的身体确实亏损很大，不过还有得救。 至于许鹤凝，除了营养不良没其他毛病，精心养一阵子就好了。 许馥珍在温然走出去很远都在说“谢谢”，骨子里的卑微感令秦素华心疼不已。 秦素华也很喜欢温然，所以委托温然在给女儿调理身体的时候，也多陪她聊聊天，让她尽快适应北城的生活。 这对温然不是什么难事，她也爽快地应承下来。 晚上，她洗漱过后没有着急睡，先整理起许馥珍的调理方案。 沈南征靠在床头看书。 灯光下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影子映在墙上，十分和谐。 屋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钟摆“咔哒咔哒”的声音，“沙沙沙”写字的声音和有规律翻页的声音。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沈南征放下书看向温然。 温然正在托着下巴想方案，想得很入神。 卷翘的睫毛眨也不眨，映在墙上的侧脸像是线条勾勒的一幅画。 他喉头微动，一把把她抱起来。 她没有防备，惊呼一声。 “吓死我了，你不能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有什么意思！”沈南征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明天再想，先休息。” 温然把手里的笔放下，“好，我不写了。对了，今天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嗯？”沈南征挑眉，“好消息还分先后？” 温然哈哈笑了两声，“当然。” 沈南征看她笑得那么开心，突然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别说你怀上了？” “不是我！”温然不笑了，“是表姐怀孕了。” “她也有了？”沈南征最近总听到别人怀孕的消息，都快麻木了！ 温然点点头，“不止是她，我妈也怀孕了！” 沈南征：“_(|3」∠)_” 沈南征简直怀疑自己的能力了，老丈人都比他能干！ 不行，他要加班。 翻身压住温然，“那还等什么，抓紧时间造人！” 温然：“……” 温然被他霸道地攻城略地，直到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陆美琴也怀孕，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前世没有在一起的人都在一起了，没有怀孕的人也都怀孕了，也让他看到了希望。 努努力，他们迟早也会有那一天。 温然睡着后，他还很精神。 这晚，彻底失眠了！ 怎么都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明明已经这么努力。 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乱七八糟的恶习。 …… 温然睡醒一觉，他还在睁大眼睛看着房顶。 看了看外边天刚蒙蒙亮，揉了揉眼问：“怎么醒这么早？” 第209章 沈南征又反省起自己的定力 “我也刚醒。”沈南征侧过身抱住她，“想吃什么，一会儿我给你做。” 温然往他怀里贴了贴，抱紧他说：“我还不饿，想再睡一会儿。” “嗯，睡吧！”沈南征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无限温柔。 温然：“……” 可能是沈南征在身边太有安全感，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沈南征看她睡得香，也眯了会儿。 不知道睡着没睡着，听见军号声准时醒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温然主动去做早饭，两碗挂面加鸡蛋，又快又简单。 沈南征今天不忙，特意送她来上班。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阮玲在一旁吐，贺靳言在一旁端着水，等她吐完把水给她让她漱了漱口。 两个人转过身看到了他们俩，一起走过来。 沈南征有空就会来送温然，但这么巧让贺靳言碰到的机会少，尤其是阮玲怀孕以后。 贺靳言上前一步，“没想到小玲孕吐这么厉害！” “是真受罪。”阮玲的小脸煞白，“原本想我以为我会像我大嫂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想到反应一天比一天大。” 一个有意，一个无心，两人的话听到沈南征耳朵里就是贺靳言在炫耀自己媳妇怀孕了。 沈南征看了温然一眼，一本正经地：“我要是医生肯定不会让你这么难受，连个孕吐都不会治，就该反省反省自己了，哪还好意思出门！” 贺靳言：“……” 贺靳言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近他最苦恼得就是如何治孕吐，阮玲是吃什么都吐什么，一家子好几个医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阮玲替他说话，这也不怪他，他已经很努力给我想办法了，就是我的妊娠反应太厉害。 “多吃点新鲜的蔬菜水果吧，应该会有效果！”温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也只是从书中取经。 阮玲摇摇头，“新鲜的蔬菜试过了，还是吐；新鲜的应季水果不好买到，吃了一次倒是没吐。” “那就多吃水果。”沈南征瞥了贺靳言一眼，“买不到来找我！” 贺靳言：“……” 贺靳言没想到本来就是想炫耀炫耀自己媳妇怀孕的事，谁知话赶话还是落到沈南征手里。 买水果这事，还真得靠他。 为了媳妇，他也不能拧着来。 挤出一个笑脸说：“行，那就麻烦你了！” 沈南征不紧不慢地说：“知道麻烦我就行！” 贺靳言：“……” 贺靳言无语了。 这话一说，找他帮忙不是，不找他帮忙也不是。 温然忙打圆场，看了看手表说：“上班时间到了，南征你先回去吧！” “好，下班我来接你去妈那里吃饭。”沈南征说的这个“妈”是曾兰惠。 曾兰惠早就邀请他们抽时间过去吃顿饭，只是一直太忙了也没时间过去。 当然，他这话也是说给贺靳言听的。 贺靳言下午下班也带着阮玲过去吃饭了，只不过阮玲闻不了油烟味儿。 温然倒还好，帮着曾兰惠一起做饭，吃得也不少。 曾兰惠没有催生，总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当的不地道，没有资格催。 贺言希童言无忌，倒是带着好奇问：“嫂子，你有了小宝宝也会像小玲嫂子一样难受吗？” 温然笑着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要等我有小宝宝才行。” 贺言希眨了眨眼，“那你什么时候有小宝宝？” “言希，小孩子要少说话！”曾兰惠怕温然嫌女儿话多，忙提醒了一句。 温然开口道：“妈，不碍事。” 贺言希笑嘻嘻地说：“我妈就是管我管的太严了。” “严点好，你没听说过那句话，慈母多败儿！”温然把她当成小大人一样跟她聊天，让她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曾兰惠站起来去看阮玲，阮玲刚才吃了几口又吐了。 金宝莉还没回来，医院本就人手不够，她本不好意思请假，今天迫不得已也请了。 每天就靠喝水度日，有时喝水也吐。 怀孕有多辛苦，从她身上可见一斑。 沈南征之前也没关注过其他孕妇，今天见阮玲这般辛苦，突然一点都不想让媳妇怀孕了，就算媳妇能生也不想让她受这份罪。 回去的路上对她说：“我们还是别要孩子了。” 温然抓紧他腰间的衣服问：“是不是被阮玲害喜的样子吓到了？” “我不想你受那个罪！”沈南征光想想就心里发紧。 俨然忘了昨晚他还在为造人努力奋斗。 温然反过来安抚他：“每个人和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阮玲这种吃什么吐什么的情况只是一部分人的人的症状。春芽嫂子都没什么感觉呢，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沈南征：“……” 沈南征明白她说得有道理，但是晚上却老老实实不再招惹她。 在没有想到更好的避孕措施前，他打算继续禁欲。 但是温然光溜溜躺在被窝里，还不时地撩拨他，他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啊！ 温然就是故意让他破功，一个孩子都没有呢，谈什么避孕！ 蹭来蹭去，就滚到了一起。 骤雨初歇，沈南征又反省起自己的定力！ 曾经引以为傲的定力，在媳妇面前竟然溃不成军，实在是惭愧！ 他承认，他喜欢主动中又带点保守的媳妇，最终决定像之前那样顺其自然。 温然也放平了心态。 花两天时间给许馥珍整理好了调理身体的方案，下班时间给她送了过去。 还带了一瓶祛除疤痕的药膏。 这是自己亲自体验过的药膏，很管用，也是严老的秘制药方。 许馥珍什么都不懂，但是秦素华懂。 秦素华也听过严老的鼎鼎大名，立马对去疤药膏抱了很大期望。 至于调理身体的方案，她也非常满意。 女儿的病是慢性消耗性疾病，在中医上叫虚劳病。 温然的方案主要也是治疗虚劳病，张弛有度，循序渐进。像女儿目前这种情况，如果配合得好，调理半年基本就能调理好。 越发觉得温然有前途。 沉吟片刻问：“你想不想来大院卫生站上班？” 第210章 然然，你的例假是不是已经推迟三天?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好，不过进卫生站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温然也想离家近点，这样每天可以多睡一会儿，走着就能上班。 都是给人看病，在哪儿都一样。 卫生站只是军属大院的一个医疗服务中心，跟秦素华所在的军区医院完全不一样，是基层单位。 但也比她现在所在的医院待遇高一大截，那是身份上的转变。 最关键的是不用上夜班。 秦素华正色道：“既然你没意见，那就交给我来办，别的不说，让你进卫生站没问题。等你在基层干个两三年站稳脚，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到医院。” “好，那就麻烦您了！”温然求之不得，也就没矫情。 秦素华笑了笑，“你也别谢我太早，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就是想让你离馥珍和鹤凝近点，方便的时候可以陪她打发打发时间。” “不在卫生站上班，我也会过来。”温然很喜欢许鹤凝这个很喜欢黏她的小女孩。 许鹤凝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姥姥秦素华，一会儿又看看妈妈许馥珍。 许馥珍正在练习写字，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说：“妈，我很喜欢温然，你快点把她调过来。” “好好好！”秦素华连声应下。 不用女儿开口，也打算尽早办理了。 她从来都不是办事拖拉的人！ 第二天就去处理了。 虽说这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不过真要转过来还要通过各种手续，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 就算温然有个好丈夫，也有个好公公，该走的程序也要走。 尤其涉及到军属大院，更要谨慎。 温然倒是不着急，就是一办手续院长贺常山急了！ 自温然转成医生以来，也拥有了一批忠实的病患，特别相信她的医术。 她离开医院还真是城东医院的一大损失。 在她办手续的时候又挽留了一番，但考虑到现实，为了她能有个更好的前途，还是积极配合办理。 有了院长出面，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温然在医院的人缘也不错，陈医生还特地送了她一本与医学有关的书。 共事这么久的医生和护士也舍不得她离开，尤其是阮玲。 本来孕吐就够难受了，在家里一听说她要转走，眼泪哗哗就掉下来。 当天去见了见温然。 温然调去军属大院卫生站已经是必然，好好安慰了阮玲一番。 阮玲眼睛通红，“宝莉去羊城至今未归，你又要离开，以后我们仨是不是见面都难了！” “想什么呢，我转走又不是出国，见面怎么就难了？”温然给她擦了擦眼泪，“以后你有时间就去找我，或者我有时间去找你也行。不能哭了，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变得跟你一样爱哭！” 阮玲是个重感情的人，摸了摸肚子说：“有了宝宝我好像确实变得爱哭了点。你说你突然就要转走，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等宝莉回来一看你走了，她该怎么想！要不等宝莉回来我们做个约定，隔多久见一次面，在哪儿见面都要说清楚。省得离得远了，大家也变得生分。” “行。”温然也舍不得她们，“宝莉走了这么久应该也快回来了，还真有点想她。” 阮玲点点头，“我也挺想她，这个金宝莉，走了怎么就不说回来呢！我三哥最近跟得了相思病一样，人也瘦了一圈。” 温然：“……” 两人聊起宝莉，话又多了起来。 通讯不发达，想联系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温然把阮玲安抚好，站好了最后一班岗。 走程序期间，有些手续需要她必须在场，这几天忙忙活活腿都快跑断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一晃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明天就要去卫生站上班，温然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南征也睡不着，伸出手指头一根一根数，数了一会儿问：“然然，你的例假是不是已经推迟了三天？” “这你都记得？”温然刚才也在想这个事情。 她这是双手反关脉，喜脉的脉象与普通人也有差别。 所以她也在琢磨这脉象是怀孕的几率有几成。 沈南征坐起来，“当然记得，你的例假一向很准。这次是不是有希望了？” “嗯，脉象跟前几天确实不一样。”温然拉着他躺下，“你可以先激动一下下，等过几天确定了再大激动也不迟。” 沈南征哪还躺得下去，又坐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了？” “应该是。”温然比他冷静得多，主要也是日子太少，自己给自己诊断，多少也受心态影响，所以就怕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 前世也不是没有空欢喜过，结果欢喜过后更难受。 尽管这个答案比较模糊，还是沈南征惊喜不已。 他一个用力把她连人带薄被抱起来，连着猛亲好几下。 “喂，你激动过头了，沈南征！”温然提醒了他一下，“我只是说应该是有了，要过几天才确定。” 沈南征傻笑，“不影响我亲你。” “影响啊！”温然勾住他的脖子，“前三个月你要禁欲，后三月也要禁欲，然后等坐完月子才可以！” 沈南征：“……” 沈南征光顾着高兴，都忘了还要“禁欲”这回事。 想到要这么久不能和媳妇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情，确实难以接受。 但比起孩子，禁欲就是小事情了！ 然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像哄孩子一样抱着温然问：“那我们昨天晚上还那样了，有没有影响？” 温然腾地脸红，看他认真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沉吟片刻道：“当然……没有，有影响的话咱俩现在就不是这个姿势了！不过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再像之前那么疯狂。” “嗯？”沈南征觉得哪儿不对劲，“昨天还可以，那今天晚上……” 第211章 温然:怀孕初期要禁欲 温然马上说：“今天晚上不行！” “我没说‘做’，只是‘问’。”沈南征只是有这个疑问，“不明白知道怀孕前还可以，知道以后就不可以？” 温然：“……” 温然被他问住了！ 她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前三个月可以是可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注意着点比较好。 咬了他的嘴唇一下说：“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睡觉！” “好，不可以就不可以，我们睡觉，你现在要保持好充足的睡眠！”沈南征轻轻把她放到床上，跟抱起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就怕重一点会影响到她的肚子。 但躺到床上也不是说睡着就睡着。 说不激动是假的，两个人都很激动。 前世一直想要个孩子都没动静，现在看到希望，哪里还会那么平静。 躺了一会儿，温然抱住沈南征：“南征，你睡了没？” “没有，你也睡不着？”沈南征小心翼翼搂着她的腰，不敢再像之前那么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温然“嗯”了一声，带了点鼻音：“一想到我们也要有宝宝了，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一世不一样了，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沈南征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发，他此时亦是百感交集。 等了那么久，他就希望明天早上醒来别告诉他例假又来了就行。 温然也是这样想的。 好在第二天醒来，依旧没来。 她吃完早饭，在沈南征的陪同下一起早早去报到。 快到卫生站门口时，温然停下脚步。 “好了别送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一起。”沈南征就是去给媳妇撑腰的，怎么会送到门口就走。 他率先走进去，温然后脚也进去了。 卫生站也不分医生护士，工作人员也不多，主要负责的也是军属的预防保健、全科医疗、妇幼保健、康复治疗、健康教育、计划免疫等。 有沈南征在，在场的人热情地打了招呼。 沈南征离开后，站长王明洋给她介绍了服务站的其他人和主要工作。 互相打过招呼后，她问站长：“王站长，我做什么？” 王明洋挠了挠额头说：“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先了解了解咱站里的工作内容，对你接下来的工作展开会很有帮助。” “好的。”温然就按他说的先看材料。 这里也数她年纪最小，她又是靠熟人介绍进来的，在不熟悉的环境里，还是先苟着点好。 她正看得认真，陈医生过来。 陈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大姐，人看着还算和蔼，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听说你调过来之前是在城东医院当医生？” “对。”温然接过水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陈医生笑着说：“城东医院在北城风评不错，能在那里任职不简单啊。” “陈姐净说大实话，简单了能调到咱这里来上班嘛！” 温然看过去，说话的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医生白灵。 声音倒是像百灵鸟一样清脆，人也长得水灵，就是这一语双关不是个单纯的。 前世她虽然出门不多，却也听说过关于白灵的事迹。 照顾生病的军官照顾出感情来了，军官对她也有了感情，两人计划着让原配主动离婚失败，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一个丢了官职，一个被卫生站除名。 有一阵子闹得轰轰烈烈，想不关注都难。 陈医生瞥了白灵一眼，转头又跟温然说：“小陆，以后你就跟她们一样叫我‘陈姐’。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就问我，问她们也行。咱卫生站就是个大家庭，都是热心人呢！” “好。”温然点了点头，“谢谢陈姐。” “来新人了啊！”一个年轻男医生说话间进了门，他把药箱放到桌子上喝了口水。 陈医生抬头，“小耿，这位是咱卫生站的陆温然陆医生，也是沈团长的爱人！” “哦，久仰大名！”耿正业带着崇拜，“阮指导员的病就是你瞧出来的吧，他可是没少当着大伙的面夸你。” “那是阮指导员夸张了，他的病本来就不严重，要我说他那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不叫病，谁睡不好都会头疼，安上个名字就叫病，也太糊弄人了。”白灵看到一向对自己殷勤的耿正业对温然这么热情，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可以不喜欢耿正业，但是耿正业当着她的面儿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就不行。 耿正业没听出来她不高兴，以为她就是单纯地研究病情。研究病情有不一样的意见也很正常，继续说：“白灵，这可不是糊弄。阮指导员因为头疼可不止来过我们这里一次，结果都是治标不治本。” 白灵撇撇嘴，“那现在就治本了？”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去问问就知道，阮指导员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白灵，你去问还是我去问？”耿正业挺感兴趣。 白灵就不信能治本，“我去问。” 陈医生敲了敲桌子，“不用工作啊，有什么事下班再说！” 陈医生比她们年纪大点，说话也有点份量。 两人这才不废话。 上午病人不多，零零散散也没有大病。 在这里工作的确挺清闲，温然感觉睡眠不足，有点昏昏欲睡。 中午沈南征让小马送了饭菜，她也没什么胃口，午休了一会儿。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她睡醒后还是犯困。 洗了把脸，收拾了下自己又去接着上班。 白灵趁着中午时间已经问了阮良则，阮良则的回答让她很郁闷。 耿正业却是很兴奋，觉得自己赢了白灵，在她面前嘚瑟了一会儿。 导致白灵一下午都看他不顺眼。 连带着看温然也不顺眼。 温然莫名躺枪，对白灵也没有好印象。 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下午，怀念起在城东医院坐诊的日子。 当医生不接触病人，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站长圆滑，她也看得出来。 想要坐诊，还得从长计议。 她没事又给自己把了把脉，拿出纸笔画了个表格，打算把双手反关脉的怀孕过程做个记录。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伴随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小女孩被簇拥着抱进了屋里。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闺女，她一不小心把暖壶绊倒，一壶开水都洒腿上了，快救救她！” 第212章 憋屈?这个词在陆温然的字典里已经不存在了! 正在给病人看病的陈医生赶忙跑过来，站长、耿正业和白灵随后也到了身边。 小女孩的两条腿黑乎乎。 陈医生皱起眉，“这是……” “酱油！孩子她奶奶说这是偏方，倒了不少酱油孩子还是疼得一直哭。”家属解释了一句，“这到底管不管用，倒了半瓶子酱油！” 陈医生无语，“这不添乱嘛，小耿你抱着她去冲水。” 耿正业抱起孩子就去了，也是用流动的水冲洗。 酱油都冲下去后，两腿大面积通红，都起水泡了，其中几个比大拇指指甲盖还大。 天气已经逐渐变热，小女孩穿着宽大的单衣还好些，挽起裤腿的时候没有弄破水泡，但是她的皮肤太娇嫩处理不好极有可能留疤。 温然一直在旁边看着，感觉他们的专业基础挺不错，局部降温缓解疼痛是第一步，还能防止创面加深。 大概冲了二十几分钟，可能是不怎么疼了，也可能是刚才一直哭觉得太累，小女孩渐渐不哭了。 家属这才问：“不会留疤吧？我女儿以后还要考文工团，留疤会影响她跳舞！” “这不能保证，我们只能保证她不会被感染。”陈医生把比较大的水泡里的积液抽出来消了消毒，又去拿抗生素。 家属忙制止，“不行，我女儿对抗生素过敏。” 陈医生：“……” 陈医生看了看站长，站长也无计可施。 “不用抗生素，就她这个烫伤面积感染风险很大。” 家属抱着孩子一脸心疼，“就没别的办法吗？” 白灵站出来，“陆医生有办法，肯定不会让你女儿留疤。” “白灵，你胡说什么！”站长呵斥一声，“这种事我们都不能保证，陆医生怎么保证！” 陈医生也不高兴了，“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耿正业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白灵的眼神也不似以前热切了！ 白灵看向温然，“我也没说错啊！陆医生人美心善，医术又好，指导员的病都治好了，烫伤对她来说肯定是小意思！” 家属不用问也知道哪个是陆医生了，卫生站里除了温然都是熟面孔。赶紧问：“陆医生，你真有办法不让我女儿的腿留疤？” 温然哪里不知道白灵这是想捧杀她，但恰恰她就有严老教给她制作的治疗烫伤的特效药，效果特别好，不用抗生素也不会感染，很适合这个小姑娘。 再苟着不可能了，正好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坐诊，开口道：“既然白医生这么崇拜我，我就试试！” 白灵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谁崇拜她了！ 但见她同意也就没反驳。 陈医生以为温然这是被架起来抹不开面子才答应，拽了拽她的衣角，“小陆，你别逞强，这种医院都没把握。” “陈姐人家陆医生都应承了，你们就给人家个机会呗！” 有经验的医生都没把握，白灵就不信温然真能处理。 站长没表态，如果温然能治好，对卫生站来说也是好事。 耿正业是真的想再见识见识，温然的医术，所以也持观望态度。 就是觉得白灵今天有点咄咄逼人，让人很不舒服。 白灵怕温然退缩，又说：“陆医生，让我们也向你学习学习，都是一个卫生站的，以后还要你多关照！” “那你就学着点，不会就闭嘴！” 她话说得漂亮，温然也不傻， 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治病要紧，怼完白灵对患者家属说：“我去家里拿药，等十分钟左右。” “好，谢谢，谢谢……”家属不知道温然医术怎么样，但见白灵这么推崇她，也以为她医术很高明。 病急乱投医，她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温然。 陈医生瞪了白灵一眼，膈应她唯恐天下不乱。 小女孩的腿又开始疼了，温然回来的时候正在掉眼泪。 白灵充当起好人，“怎么这么慢，我们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呢！” “嫌慢你来！”温然怼了回去。 白灵被气到，“我就是那么一说，我们以为……” “是你以为，不要挂‘们’。”陈医生声明了下，转头又问温然，“小陆，你手上这就是烫伤药？” “是。”温然也没浪费时间，仔细处理好创面给小女孩抹上药膏。 药膏抹上没有三十秒，小女孩就不哭了。 温然问她：“还疼吗？” 小女孩摇摇头，“凉嗖嗖的，好像真的不疼了！” “不是好像，是不疼了！”温然也用过这药膏，所以对药膏的使用感受很清楚。 小女孩点点头，“是真的不疼了。” 家属大喜，“这药膏怎么这么神奇？” “这是治疗烫伤的特效药，能止痛消肿，清热解毒，凉血生肌。”温然说出它的功效。 家属又问：“会留疤吗？” 温然很负责地说：“按我的医嘱做，通常情况下不会！” “那太好了！”家属看到了希望，心里也踏实了点。 白灵没想到她还真有两下子，又煽风点火，“陆医生都说了不会留疤就肯定不会留疤，真留疤了她自己也没颜面留在卫生站啊！” “白灵！”耿正业听不下去了，“留不留疤不是谁可以控制，你少说两句！” 白灵无辜地说：“我说的也没错啊，说实话还不让人说，你是不是管的太宽！” 她句句看似都是在为温然说话，实则句句针对。 如若针锋相对计较，就显得温然小气；如若不计较，就是温然心里憋屈。 憋屈？ 这个词在陆温然的字典里已经不存在了！ 瞥了她一眼，“不是他管得宽，是你话太多！治病的时候你往后退，我治了你又上蹿下跳好像没你不行似的！怎么着，你的嘴是漏还是想扎两针？再不行，你能耐你上？” 白灵：“……” 白灵被怼得哑口无言。 让她上，她还真不行！ 她在卫生站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协助站长整理材料，给陈医生打下手，处理个简单的外伤，再就是对症下药治个头疼脑热。 陈医生和站长都束手无策的病，她哪里会。 站长王明洋通过一天的观察也知道温然不是个得过且过的人，而且对她手上的药膏也很感兴趣，清了清嗓子问：“小陆，你这治烫伤的药真是好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能大力推广就好了！” 第213章 沈南征:媳妇给的，哪好意思不吃! “站长这个提议倒是个好提议，只是……”温然话锋一转又说，“制作药膏所需要的草药很难找，制作过程也不容易，而且熬制药膏的量和火候掌握不好也没有药效。广泛推广不现实，有需要找我就可以。” 她直接拒绝了站长的提议，也不怕得罪人。 眼前这款药膏虽然是她亲手制作，秘方却是严老的，以后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 没有经过严老同意，她不会随意应承别人。 而且她也不想应承。 站长王明洋听出她不愿意，有点遗憾，没有再继续。转而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这个病人交给你负责，有什么情况随时沟通。” “好的。”温然爽快地应了声。 小女孩的烫伤创面已经处理好，每天按时换药就可以。 打发走她们，也到下班时间了 沈南征准时来接她，她把自己带来的药膏又拿回去了。 别的她不怕，就怕有人动手脚。 人心隔肚皮，多防着点没毛病。 白灵望着她的背影嘟囔了一声：“小气，一个药膏也拿回去，还怕人偷了不成！” “人家的私人物品，愿意带回去就带回去呗！”耿正业之前一直觉得她人美心善，今天却感觉她特别反常。 白灵耷拉着脸不说话了！ 陆温然没来之前她是卫生站的一枝花，年轻漂亮有潜力。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不管是陆温然的年龄容貌气质，还是医术，都压她一头，甚至连背景都比她好，年纪轻轻就嫁给大院里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她怎么能甘心！ 再看看眼前这个一直想追自己的耿正业，居然也帮陆温然说话，心里就很不舒服。 耷拉着脸离开。 搞得心思单纯的耿正业莫名其妙！ 陈医生是过来人，忍不住提醒：“小耿，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用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多看看其他好姑娘也行！” “陈姐，我不是那种人，人家陆医生已经有沈团长了！”耿正业还以为陈医生说得是温然，赶紧解释了下。 陈医生差点吐血，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点明，“想什么呢，谁让你看陆医生，我是让你多看看未婚姑娘，白灵不适合你！” 耿正业：“……” 耿正业松了一口气，不是说陆医生就好！ 白灵合不合适他没想过，但是他确实是从第一次看见她就很喜欢。 陈医生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了！ 就希望温然的药管用，能真得一点疤痕都不留。 温然到家后把药膏收了起来，沈南征先问：“例假没来吧？” “没有。”温然抿嘴笑道，“你是不是很怕突然来了？” 沈南征用手掌比了比她的腰，只有他的手掌长，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这么细的腰怎么把孩子装进去？” 咕噜——咕噜—— 肚子适时地叫了两声。 温然顿时尴尬，“腰会变粗的，没准以后比水桶还粗，像个水缸。” “那也没事，我扛得动水缸！”沈南征对自己的力气很自信。 温然捏了捏他腰间的肉，“你不应该抱着我吗，干嘛扛？” “好，我抱。”沈南征顺手把她抱起来，“走，去爸那儿吃饭！” 温然惊呼一声抱紧他的脑袋，“快放我下来，被别人看到不好。” 沈南征理直气壮，“我抱我媳妇，别人管不着。” 温然放弃挣扎，“我就赌你不会抱着我走出大门。” 沈南征不说话，走到大门口把她放下来，“你赢了。” 温然笑起来，“就知道你在人前还是要面子的。” “嗯，还是我媳妇了解我！”沈南征和她出了门，又关上了大门。 温然笑过之后又说：“先别告诉爸呢，等过几天更确定些再说。” “我有分寸。”沈南征也想等几天更确定一点再讲。 父亲前世等了那么多年没等到，还信了他不育的谎话，以至于最后抱憾而终。 他知道父亲是再传统不过的人，最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沈家没有子嗣传承，是其一生的痛。 再等几天，一定让父亲惊喜下。 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到了沈肇廷院儿里，饭菜已经摆好了，就等他们俩。 温然趁着现在还没像阮玲一样有那么强烈的妊娠反应，能多吃就多吃点。 谁知吃了几口，有点犯恶心。 沈肇廷见她停下筷子不吃了，忙问：“这菜不合胃口？” “不是，刚才噎到了！”温然不是第一次吃这道菜，谈不上合不合胃口，每次也没少吃。 只是今天一到喉咙里就有种反胃的感觉，实在咽不下去。 有早孕反应明显的，她反而因为这种想吐的感觉高兴！ 沈南征知道她的身体，见她不舒服赶紧倒了点水，“先喝口水。” “嗯。”温然喝了两口水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再低头吃，还是有种犯恶心的感觉在。 只听沈肇廷又说：“今天这菜是用猪油炒的，炊事班那个班长老范还特意多给我放了几片肉。还别说，用猪油炒菜就是香。” “确实挺香！” 温然不是不吃猪油，只是现在吃不了，连猪油的味儿都不想闻。 怀孕早期是这样，她理解，更明白公公的好意。 “爸，您多吃点肉，看您这阵子都瘦了！” “是你太瘦了！” 沈肇廷羡慕人家抱孩子羡慕得脖子都长了，就盼着自家也能早点抱上。 儿媳妇这么瘦，也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能怀上。 看来还是让她多吃点肉吃胖点才行。 把盘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这肉是给你吃的，你多吃点。” “好。”温然嘴上应付着，把肉夹到了沈南征碗里。 一个眼神，沈南征就明白她吃不下了，放进了自己嘴里。 肉很香，油也不少。 还没到胃里，沈肇廷的眼神就刀过来，“你好意思吃？” “媳妇给的，哪好意思不吃！”沈南征嘴上从来不吃亏，不过让他把盘子里的肉消灭完肯定不行。 他夹了一片肉放到他碗里，“爸，您也多吃点！” 沈肇廷：“……” 沈肇廷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看他们俩。 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切换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挑不出毛病。 第214章 现在只是孕囊，还没五官 温然看他愣着没动，又给他夹了两块。 “爸，您吃啊，多吃点！” 沈肇廷以他敏锐的洞察力观察了一会儿问：“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会是又想给我再找一个吧？” 沈南征：“……” 温然：“……” 沈南征和温然没想到他的思维拓展能力这么强，相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敢笑，成义可不敢。 嘴角抽搐两下又赶紧拉平了！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首长，首长就是孤独太久了，敏感又多疑。 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想远。 沈肇廷见他们光笑不说话，更加确定他们是这么想的，再一次表明立场：“你们就歇了这份心思吧！我不会再找另一半，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行，那就随你！”沈南征没解释。 老子不想找，做儿子的也不能强人所难。 两人有惊无险吃完了这顿饭。 回去时，他又主动说：“爸，明天的饭要清淡点，大晚上吃肉太腻。” “腻？”沈肇廷挑了挑眉头，“才吃几天肉就嫌腻了，好多人家想吃都吃不到，你还挑剔，白瞎然然好心好意把肉夹给你！” 沈南征虚心接受批评，“爸说得对，我回去好好反省！” 沈肇廷：“……” 他不怼回来，沈肇廷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想想自己说得确实也有道理，敢反驳非抽他两鞭子。 儿子说不吃肉不管用，也要想想儿媳妇爱吃不吃，等她们走远后突然想起来，儿媳妇今天好像一口肉也没吃，而且吃得也不多。 莫非生病了？ 赶紧把成义叫过来，“你去买点苹果给然然拿过去。” “是，首长。” 成义立马去办。 没成想买苹果的时候正好撞见沈南征。 沈南征也是心疼媳妇没吃多少，特意来买苹果。 父子俩想到一起了。 还别说，这苹果特别合温然的心意。 吃完苹果，舒服了！ 又过了三天，例假还是没来。 沈南征又多坚持了一天才问：“这回很确定了吧！” “确定了。”温然的眉眼弯起，“你真的要当爸爸了！” 沈南征激动得抱起她，“你也要当妈妈了！” …… 两人克制了好几天的激动，终于在这一刻大爆发。 紧紧地拥吻在一起。 直到温然觉得心跳加快，肚子也有点发紧才停下来。 沈南征喘着粗气说：“以后你不许再勾引我，刚才我真怕一不小心把你吞下去！” “是你勾引我！”温然跟他保持了点距离，“你平复下你自己。” 沈南征低头看了一眼，确实太激动了！ 守着如花似玉的媳妇，他要不激动好像也有点不正常。 又摸了摸媳妇平坦的小腹说：“咱们的宝宝现在多大？” 温然把他的手拿过来，然后指着他的指甲盖说：“就这么点。” “这……”沈南征想象不出来，“指甲盖这么点小宝宝脸得有多小？” 温然被他逗笑，“现在只是孕囊，还没五官。” 沈南征：“……” 涉及到他不懂的领域了，他还是想象不出来。 “现在我们该告诉爸了吧？” “当然可以！”温然扬着唇角说，“我还想告诉我妈，她知道后也就踏实了，不然总觉得比我先怀孕，好像有一种愧疚感。” 沈南征当即拍板，“那就先告诉爸，然后再告诉两个妈！” “行！” 温然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婆婆，婆婆是亲的，也要告知一声才行。 不过…… “我们暂时只告诉最亲近的人就行了，三个月之前最好别对外声张。” “好。” ……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吃晚饭的时候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肇廷。 谁知沈肇廷居然不在，下午就出门了！ 问过成义才知道，他已经出了北城，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就不赖她们了，是他不凑巧。 她们又抽时间去了服装厂家属院。 陆美琴知道女儿怀孕比知道自己怀孕还开心，立马让裴学义去买女儿爱吃的菜。 裴学义连个磕巴都没打，立马去了！ 说来说去，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半年时间不到，不但坐稳了主任的位置，还成功娶到了自己想娶的人。 不但升级当爸，还升级当姥爷！ 这速度，恐怕没几个能赶得上他！ 他的孩子一出生这辈分也是稳稳的，就算人小，那也是温然肚子里的孩子的长辈。 想到这里，又多买了点零食。 不光给温然吃，也给媳妇吃点。 陆美琴怀孕的事还没传出去，但不影响他开心。 时不时回应着职工们热情的打招呼声。 殊不知他脸上这笑容，深深刺痛了傅国平的眼。 傅国平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还是会因为从天上掉落到地底下心痛。 每天不用酒精麻痹自己，都睡不着觉。 要知道裴学义脸上的笑容以前可是属于他的。 他当主任时，谁见了他都会像跟裴学义一样点头哈腰打招呼，那会儿他才是真的春风得意。 现在这日子叫什么日子，简直就是受罪。 回到家再看看这丧门星，黄脸婆和缺一条腿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出嫁的女儿是个冷血无情的，知道家里出事后回来过一次，就再没消息。 写信过去借钱也没回应。 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连个可以拆的东墙都没有，更别说还有一直补不上的西墙。 抄起家里最结实的搪瓷缸子照着墙上一下砸过去。 温馨吓得一哆嗦。 搬到破房子里以后，她不止一次想逃跑，哪怕是在乡下也比跟傅家人生活在一起好。 小心翼翼地把搪瓷缸子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傅国平又拿起来砸到墙上，“废物，我们傅家要你有什么用，你给宋建设写信没有，他怎么还没反应？” “写了，搬过来第一天就写了。”温馨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一点说，“你也知道他在乡下不是那么方便，就是有反应也要容个时间。” 傅国平耷拉着脸，“容什么时间，继续给他写信，我就不信他媳妇跟别人结婚他都没反应！” 万欣提醒了句：“陆美琴现在算他前妻。” 第215章 宋建设被气到半身不遂 “你懂个屁！前妻怎么了，哪个男人能忍受刚离婚媳妇就跟别人结婚！”傅国平脸色阴沉，“除非宋建设不是男人，！温馨，你在信里就写陆美琴在跟他离婚前就跟别人好上了，看他来不来！” 温馨犹豫了下，“我上次就是这么写的，还写了她女儿嫁了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军官！” 傅国平皱起眉，“那你就写陆美琴又有了别人的孩子，这他肯定有反应！” 温馨：“……” 温馨觉得这么写也可以，就照这么写了。 斗不过温然母女，也就指望宋建设能给她们送点膈应。 说不定还能从宋建设母子那里捞点好处，她也就不用这么难了！ 肉体上的折磨她可以忍受，精神上的折磨才要她的命！ 尤其是看到温然带着高大英俊的军官丈夫回娘家，她就难受得要死。 如果不是摊上傅家，说不定她比温然嫁得还要好！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温然有个宋建设那样的父亲，她要让宋建设大闹一场，看陆温然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住在军属大院。 想到陆温然过得不好，她心里就舒坦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算计温然之前，温然就把她的路堵死了！ 她什么性格脾气，会不会报复，怎么报复，温然早摸得透透的。 前段时间沈南征出远门，就特地去了宋建设所在的公社一趟。 以转达上级指示的名义提出，像宋建设这种遣返回来的劳改对象，要重点监察，不能出县城，还要把宋建设当成典型。 所以宋建设确实收到了信，但根本出不了老家，其他人想想办法还有希望，他这就是拿钱贿赂都白搭，典型可不是白当的。 看完信当场吐了血。 一晚上长了一嘴火燎泡，牙龈也肿了，牙疼得东西都吃不下去。 做梦也没想到陆美琴居然会嫁出去，而且还嫁给了厂子里的办公室主任。 这哪是嫁人，分明是给他心窝子上捅刀子！ 他就想不通陆美琴当初那么稀罕他，怎么突然就嫁人，不应该啊！ 再怎么着也要伤心几年吧！ 他以为像陆美琴这样的，肯定不会再有人要，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谁会娶一个二手货！ 着急忙慌去找老母亲借钱凑车费，但是宋老太是谁啊，那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给她钱还行，让她出钱比扒她的皮还难受！ 直到宋建设说温然嫁了个军官，她才像抽筋一样给了他十块。 好不容易凑够了钱，没想到生产队根本不开证明。 不开证明他就去不了北城，更别说见陆美琴。 没离婚前，看到陆美琴就烦，觉得她呼吸都有错；离婚后，生活一天比一天拮反倒又念起她的好，后悔没有坚持坚持凑合过下去。 更不知道自己一直不在意的女儿也能高嫁个军官！ 如果不离婚，别说当车间主任了，就是办公室主任他都敢争上一争。 想到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乡下后，生活条件一落千丈，上个茅房都能感受到落差。 大家指指点点也就算了，亲弟弟嫌弃他也可以不介意，让他心寒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恨不得把他撵出去。 他是什么，他是老宋家的耻辱！ 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没有一个人拿他当人看！ 说句不好听的，他还不如生产队的驴待遇好，连个正经的窝都没有。 跟寡母一个屋里睡，他规规矩矩。 可架不住某些人恶意中伤。 就是因为他是作风不正遣返回去的，社员们闲来无事就爱瞎编排他。 在大伙儿眼里，他就是路边人人都嫌恶的臭狗屎！ 他明明可以做人上人的，他可是军官的老丈人，就算离婚了也是。 越想越下不去这口气。 又跑去了公社，结果公社给他的回话更绝。 想走出老家，门儿都没有。 生产队也正是接到公社的命令才不敢给他开证明，他把当军官的女婿搬出来都不管用，一气之下晕倒了！ 再睁开眼，眼也斜了嘴也歪了，成了半身不遂。 要不是送医及时，这条命都没了！ 宋老太更生气，宋建设回来时她一摸给他的十块钱没了，儿子又病成这样，话都说不利索，连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还要让她这个老的伺候儿子这个小的。 她还指望别人伺候呢，现在反过来让她伺候人，那比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让她难受。 这不是折寿嘛！ 急火攻心之下，也病了！ 当即把小儿子叫过来给陆美琴写信，想让陆美琴这个原配承担起伺候他的责任。 小儿子也怕老母亲一生病，所有的担子都压到自己身上，写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写完以后马上把信寄了出去。 正好跟傅国平寄信是同一天。 …… 此刻，陆美琴正拿着裴学义买回来的零嘴给温然。 温然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问：“妈，你的妊娠反应大不大？” “我还好，就是闻到楼道里的油烟味会犯恶心。”陆美琴笑着说，“不过你也知道妈平时胃口好，就算吐了也没事，缓一会儿还能再吃一碗饭。” “那就好。”温然这就放心了，“妈你是高龄孕妇，有什么不舒服千万别耽误，立马去卫生室。” 陆美琴笑得合不拢嘴，“晓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嘱咐我，我都记着呢！再说你裴叔叔也监督着我，不会有事！” 裴学义保证，“放心吧然然，就是裴叔叔有事也不等让你妈有事！” “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陆美琴很介意他说这个，“谁也不能有事，咱们一家人都要平平安安。” 裴学义拍了拍自己的嘴，“都平平安安，到时候我和南征带孩子去钓鱼，你们娘俩去逛街。” “钓鱼太无聊，我带孩子去打靶。”沈南征都想好了，不管男女都拉去训练，省得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裴学义反问：“如果是女儿，你也带她去打靶？” “去啊，是女儿更要去打靶！”沈南征坚持自己的意见，“书念得好不好我不在意，我的女儿最少要能一个打仨！” 温然：“(′???‵)” 第216章 孕吐 温然幻想了下，一个软萌妹子单挑仨大汉，哈哈笑起来。 也就沈南征能想得出来。 不管了，爱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反正都是为孩子好。 孩子们有自保能力是好事，她也不想孩子受欺负。 陆美琴也幻想了下，不过想得有点远了，跟软萌妹子半点不沾边，她想的可是那种常年训练，练得肌肉比男人还发达的姑娘。 摇摇头说：“女孩子还是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好，别到时候训练得五大三粗，那就有得哭了！” 裴学义点点头：“确实是，五大三粗又彪悍可不好嫁出去。” 温然哭笑不得，“那倒不至于。” “扯远了，等孩子出生再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沈南征看看自己，再看看温然，像媳妇的话肯定又漂亮又有气质，像自己的话，应该也不至于五大三粗，他们的担忧分明就是杞人忧天。 陆美琴笑起来，“咱不说这个了，怀孕是件辛苦事，南征你多费点心，我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想多照顾然然也分不出精力来，也辛苦你了！” “妈，您说这话就见外了，然然是我媳妇，照顾她再辛苦我也高兴。”沈南征不光话说得漂亮，事也办得漂亮，对温然比对他自己还好。 温然深有体会。 “妈，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不用担心我，不然我还要反过来担心你。” “你们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和南征去做饭！”裴学义拍了拍沈南征的肩膀站起来。 两人默契地拿着菜去了楼道里。 …… 中午在娘家吃完饭，下午温然和沈南征又去了曾兰惠那里。 曾兰惠一听温然怀孕了，高兴得把家里能吃的好吃的都堆到了她面前。 “然然，你还想吃什么，妈去给你买。” “妈，不用买了，这就不少。”温然看着眼前的蛋糕饼干和果脯，拦住了说去买就要出门去买的曾兰惠。 曾兰惠关切地问：“你没有像小玲的妊娠反应那么大吧，她今天吃的那点东西又都吐了！父子俩都是医生也治不了一个孕吐，如今也就靠小玲也是受苦了。” “确实受苦了。”温然转而问，“妈，咱家有姜吗？” 曾兰惠不明所以，“有。” 温然想了想说：“这样吧，您把姜切丝，再少放些红枣、红糖放到锅里煮，有枸杞的话，再放点枸杞也行，蒸熟以后让她喝点试试。姜茶味道一般人接受不了，不知道阮玲能不能接受！” “我现在就去。”曾兰惠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按她说的先去煮了。 温然跟沈南征说了一声，先去看阮玲。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阮玲跟贺言希一起过来了。 “温然，我听言希说你也有小宝宝了，躺都躺不住。” “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一大圈？”温然看她瘦得让人心疼，忙扶着她的胳膊一起坐下。 阮玲摸了摸小腹，“没办法，谁让我怀了个磨人的小东西！以后我可再也不要生孩子，要这一个就行。” 这一个就够够的了！ 她嗅了嗅屋里，“这是什么味儿，姜？” “嗯，你先试试管不管用，这是我刚找的止孕吐的偏方！”温然知道她孕吐以后，就一直在找。 阮玲倒是不反感这个味道，“行，一会儿我试试，孕吐太难受了。” “别慌，一般三个月就会消失。”温然说得已经很委婉，有个别人会吐到生。 只是没把后半句说出来，怕吓到她。 阮玲算算日子，欲哭无泪。 贺言希眨了眨眼问：“然然嫂子，你有没有吐？” “我没你小玲嫂子这么严重！”温然浅浅一笑，“你的作业写完没有？” “早写完了！”贺言希的作业不多，那点作业对她来说就是小意思。 阮玲笑着问：“言希，你长大后想去做什么？” “我？”贺言希来了个下腰，“我当然是进文工团。” 阮玲鼓掌，“真厉害，要不你给我们跳一段！” “好啊！” 贺言希又唱又跳来了一段样板戏，没有音乐跳得也很好。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都了然于胸。 贺言希在跳舞唱歌上都随了曾兰惠，后来也当了文艺兵，还拍了两部电影，可惜遇见季兆林，恋爱脑上头。 贺言希跳完，大家都鼓起掌。 这边曾兰惠也煮好了姜茶，盛了两半碗端过来。 阮玲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一口气把半碗喝完了。 温然又叮嘱，“红糖姜茶不能多饮，孕期吃什么喝什么都要适量，尤其红糖要少放。” “我明白。”阮玲每天听贺靳言讲孕期禁忌早背熟了。 温然没阮玲这么严重，但喝点没坏处，也喝了点。 姜茶的效果还可以，阮玲晚上吃点清淡的米粥没有吐。 这让贺靳言很高兴。 贺靳言郑重地感谢了温然一番，又祝贺了沈南征。 沈南征看他还算真诚，接受了他的心意。 从贺家回去，天都黑了。 温然洗了洗，早早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这一刻，大概是她这一天最舒服的时候。 沈南征提前煮了点姜茶备用，收拾完上床后还想再跟她说几句话，没想象到她早早睡着了。 不禁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去食堂打了饭，争取不让家里出现油烟味。 尽管这样，温然闻到隔壁炒菜的味道还是忍不住犯起恶心。 她吃着清淡的饭也没胃口了，勉强吃了点一到院里就都吐了。 沈南征收拾干净后心疼地说：“今天别去上班了！” “不碍事，我缓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忙你的。”温然怕他迟到，催促他早点去。 沈南征哪儿放心得下，去屋里倒了漱口水拿出来。 温然漱过口，还是难受，又刷了刷牙。 沈南征这边把姜茶都准备好了，他没听到后边温然说喝姜茶要适量，煮了一大壶。 喝口姜茶确实好很多，就是不好喝。 温然前脚刚到卫生站，后脚沈南征把暖壶都拿过来了! 上边还写了“陆温然专用”。 温然不用看就知道里面都是姜茶，心里甜丝丝。 白灵看到这五个字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声“矫情”。 不过也只敢小声嘟囔，这几天温然在卫生站坐诊后，好评如潮。 尤其是被烫伤的小姑娘，创面恢复得也特别快，虽然还没大好，但是按这个趋势下去，绝对不会留疤。 早知道那天就不推荐她去治了，甚是后悔！ 又看了看写着“陆温然专用”的暖壶，走过去阴阳怪气地说：“陆医生，还是你觉悟高啊，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万一有了什么不方便说的病就给自己贴个专用就可以！” 第217章 没事找事也是病，该治 啪—— 当她傻呢，以为她听不出那话里话外都想说她有传染病！ 温然一巴掌呼过去！ “不好意思，我这不方便说的病就是看不惯就想动手，白医生这么善解人意，一定能体谅！” 她打了白灵一个措手不及！ 白灵被打懵了！ 进卫生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打，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扬起手就要打回去。 但是温然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打完她已经立马拿出了针灸用的针。 另外，她也相信陈医生和站长不会让白灵打回来。 果然，白灵的巴掌落下来时，被陈医生和站长同时拦住。 白灵也看到了温然手里的针，不禁后怕。 如果她的手落下去，估计也就被针扎穿了！ 还真是小看了她，她不是个善茬子！ 立马挤出眼泪哭着说：“站长、陈姐，你们俩看看，我都没说什么她就动手，要说了什么岂不是会杀了我！” “杀人犯法！”温然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反过说，“我还以为白医生善解人意呢，原来都是假象！没事找事也是病，该治！” 白灵柳眉倒竖，“你说谁说谁没事找事，明明是你……” “好了，都别说了！”站长王明洋打断她的话，“白灵，今天确实是你话多了，你挨这一巴掌不冤；陆医生，你的脾气也收敛收敛，同在一个卫生站工作，还是要和睦相处！” 白灵不服气，“站长，我……” “你少说两句！”陈医生也开口道，“你说你说得那就什么话，什么叫不方便的病，这不是埋汰人嘛，真当人家傻啊！” 站长也附和：“白灵同志，你也是咱卫生站的老同志，对待新来的同志要宽容，今天的事就算陆医生动手也是你有错在先，你先写一份检讨，然后跟小耿入户登记健康表。” 白灵：“……” 白灵刚才说得虽然委婉，也确实是想让大家都以为陆温然有传染病。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动手，而且使的力气还不小！ 闷声道：“站长，我可以写检讨，她打人也是事实，总不能得过且过吧！” “让你写你就写，那你管别人做什么！”王明洋板起脸，“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吧！” 白灵可不敢正面刚站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快去写，写完入户做调查！”王明洋催促了一声。 白灵这才不情不愿地去写检讨。 处理完白灵，王明洋又走到温然身边。 “小陆，今天你打人也不对，也写一份检讨。” 温然反问：“站长，这个检讨我不能写！首先你已经让白灵写检讨，也就是证明她有错。既然是她错在先，那我打她也在情理之中，就没有写检讨的必要。” 王明洋：“……” 让她这么一说，王明洋竟无言以对。 摸了摸鼻梁说：“是，她确实有错在先，但你先动手也不对。又不是非让你写出什么，你也要考虑我的难处！” 温然想了想问：“那我默写一首诗也可以？” “随你。”王明洋说完转身离开。 温然：“……” 要这么说，温然就明白了！ 坐下后直接默写了一首《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写完以后还很认真地交给了站长。 站长看完笑了。 感慨道，这还真是一个不服输的女同志。 白灵见温然交给了站长也把自己的检讨书拿过来。 站长一看却沉下脸来。 “写得这是什么玩意儿，你的认错态度呢？拿回去重写！” 白灵瞥了温然写的一眼，“站长，我的态度再怎么也比陆温然诚恳，凭什么只让我重写！” 站长敲了敲桌子，“那你告诉我，你哪一句是认错的！！” 白灵：“……” 白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乖乖去写。 这次写得诚恳了，才算是翻篇。 然后又去找已经入户做健康登记的耿正业。 白灵不在诊室，空气都清新了。 温然接待了几个病号，喝了点姜茶。 中午把暖壶拿回去了！ 后边她也没再把暖壶拿去，适当喝点就行，不用一整天都喝。 姜茶确实止吐，中午沈南征让勤务兵带回来的午餐她都吃完了。 下午白灵也不在，做入户登记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一连几天都被站长安排去外边跑腿。 她也消停了几天。 就算白灵不出去跑腿，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已经见识到她的脾气，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每次见了她也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这也正合她意。 她的孕吐在喝了几天姜茶后有所缓解，只是晨吐有时还是避免不了。 相比较阮玲，她可太知足了。 阮玲喝了几天姜茶，孕吐也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还抽时间过来看了看她，也顺便看了看大嫂春芽。 春芽的胎已经坐稳了，阮良则和春芽的关系越来越好后，发现了更多有意思的事，回到军属院黏沈南征的时间也少了。 当然，他不在军属院的时间大部分都跟沈南征在一起，没事还会传授经验。 有些事沈南征比他有经验，但有些事还真得听他的。 这天晚上，沈南征回来后把温然抱在怀里问：“然然，你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我晚上吃饱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温然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躺在他怀里很是安心。 沈南征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怀孕以后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听良则说，怀孕期间如果想吃一样东西没吃上，会惦记一辈子。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再难我都给你弄来！” 温然：“……” 第218章 沈南征:乖，不许摸了 想吃什么？ 温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暂时也没有想吃的东西。 开玩笑地说：“我想吃唐僧肉，你也弄来？” “唐僧肉没有，沈南征的肉你倒可以尝一尝。”沈南征大方地伸出一只胳膊。 温然拿起他的手，“我真咬了啊！” “咬！”沈南征眼睛都不眨。 命都可以给她，肉又算得了什么！ 温然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连个牙印都没留下，笑着说：“人肉不好吃！等我想好吃什么再告诉你。” “那我也帮你找找，没准哪个东西你就特别喜欢。”沈南征给自己布置了一个新任务，“争取不让你怀孕期间留下遗憾。” 温然点点头，“好啊！” 她的手不安分地摸着他每一块腹肌，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六块、七块…… 摸到第八块的时候，沈南征攥住了她的手。 “乖，不许摸了！” “又不能做什么，还不许我摸？”温然另一只手也攀了上去。 柔软的手攀附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沈南征心里痒痒的。 压制了这么多天的荷尔蒙也瞬间苏醒。 把她翻过来，让她坐到了自己身上。 一只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 吻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摸上了丰满的水蜜桃。 嗯？ 好像有点不一样！ 停止所有的动作问：“是不是变大了？” “你才发现！”温然不敢再动。 因为感觉到他也…… 咳咳—— 她赶紧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乖乖躺在自己这边睡觉。 不过沈南征的心被撩拨得火热火热，又贴了过来。 “跑什么，撩了不负责？” 温然用手扇了扇风，“我有点热，孕妇怕热你不知道吗？” 沈南征：“……” 沈南征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却是浑身燥热。 粗重的呼吸在温然的耳边格外清晰，温然觉得有点痒，又躲了躲。 沈南征一只胳膊挡住她，“别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温然转过来，“那个，现在真的不方便。” “我又没说要！”沈南征哭笑不得，“或者你换一种方式也可以。” 温然：“……” 换一种方式的确对肚子里娃没影响，只是手累。 …… 前世两人都没这样做过，沈南征有点害羞。 打了一盆水，认认真真地一点点把她白白嫩嫩的清洗干净。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关了灯抱在一起安安稳稳睡了一晚。 怀孕初期带来的不便，他们也在一点点适应。 只是想给沈肇廷个惊喜，沈肇廷一直没回来。 白天，温然正在卫生站上班，大院门口的卫兵来找她，来亲戚了！ 她去看了看，居然是陆放和陆湘。 热情地把他们请进了家里。 两人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统统挎在陆放身上。 陆放从大门口走到温然和沈南征的家里，羡慕得眼都直了。 一个个绿军装都是他崇拜的对象，看看人家那身材，再看看自己这身材突然觉得自己该减肥。 “然然姐，你问问南征哥当兵对体重有要求吗？” 温然诧异地问：“你想当兵？” “之前没想过，在来你们家之前也没想过，远远听见士兵们喊口号的声音就热血沸腾，突然有点想当兵。”陆放彻底被这里氛围感染了，都幻想起自己当兵的样子。 陆湘挺支持他，“当兵可以啊，你先减减肥！你看哪个当兵的有你这么胖，估计体检那一关就刷下来了！” “岁数也不够呢！”温然提醒了一句，“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别头脑一热就去想去当兵，到时候万一受不了训练想当逃兵可不行！” 陆放现在还热血沸腾着，拍着胸脯说：“我年龄小也是男子汉，男子汉一言九鼎，怎么会当逃兵，这点毅力我还是有的！” 陆湘撇撇嘴，“让你多走两步路你都嫌累，这会儿讲毅力？” “不信啊？”陆放被她这么一激来了精神，“从明天起我就减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陆湘故意激他。 就是想将他一军，让他说到做到。 陆放果然再次说：“我今天就减肥！没理由两个姐夫都瘦瘦高高，就我一个人像胖冬瓜！” “那行，等你岁数够了还想当兵，我就帮你跟南征哥说。”温然很惊喜他的改变。 为了自己的理想减肥，总比为了女人减肥好。 自己变得优秀，才会吸引更优秀的女孩子。 陆放这下开心了。 高兴之余拿了个槽子糕就要往嘴里炫，快送到嘴边时，又想起刚说完减肥，瞬间欲哭无泪。 槽子糕的香甜味儿早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温然和陆湘看他又馋又克制的样子，相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他站起来说，“我在院子里站一会儿。” 温然叮嘱道：“行，你别乱跑。” “哦，我知道了！”陆放应了一声，出了屋里门。 这里是军属大院，不比其他地方。 他平时就是再顽皮，此时也不敢乱逛。 最多就在门口转转。 没有陆放在，陆湘和温然说话也放开了。 看着她平坦的小腹说：“听姑姑说你也怀孕后，我可开心了。这下咱们的孩子差不多大，可有话题聊了。” 温然关切地问：“表姐，你妊娠反应大吗？” “我还好，就吐了一次再没吐过。”陆湘犹豫了下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表姐夫吐得都比我厉害，每天都吐！” “我信。”温然认真地说，“这叫妊娠伴随综合征。主要是由于表姐夫初为人父的喜悦、等候婴儿降生的焦虑，以及对子女健康的担忧等各种强烈情绪的交织，造成了精神紊乱，多开导开导他，给他科普下妊娠和分娩的知识。” “怎么科普？”陆湘不知道这居然还有名字，而且还是一种病。 温然想了想，还真没想出合适的书籍。 “这样吧，我整理一份生子育儿的资料，回头让他看看，他就是太焦虑了，其实他这份焦虑也是因为没有父母长辈在身边教导，有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你把舅妈叫过去，让她开导开导表姐夫也行。” 陆湘若有所思，“可能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在生孩子方面什么都不懂，平时工作忙照顾不到我也担心，再加上工作比其他职务危险，想得也多，肯定就焦虑了。” “表姐，其实表姐夫以前还是太缺乏关爱，他现在最亲近的就是你，你的开导最管用。”温然大概理解于陶作为孤儿的心理，这就需要表姐下功夫了。 陆湘琢磨了下，她的话挺有道理。 “那我回去就开导他，他都瘦了一大圈。对了，你看我胖了没有？” 温然仔细看了看，“胖不胖看着变化不大，倒是比之前白多了。我给你的面膜还在用吗？面膜没有任何刺激，怀孕期间使用也不影响。” “已经用完了！”陆湘摸着滑溜溜的脸问，“于陶说我现在比刚认识那会儿还要好看，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变好看了？” “一白遮三丑，当然会好看。”温然看着她跟母亲陆美琴有几分相似的脸笑意盈盈，“你的五官长得大气，白点更显得明艳动人。说实话，你刚回城那会儿，确实有点糙，还有点干瘪。” 陆湘嘴角抽搐，“我之前有点糙，还有点干瘪？” 第219章 妊娠伴随综合征 “都说了那是你刚回城那会儿！”温然看她这表情笑了，“我再给你点面膜。” 陆湘已经知道面膜是好东西，自然不会拒绝。 但也知道温然现在怀着孕还要做面膜也挺辛苦，拿出两张布票说：“这个给你，不能白让你辛苦一场。” “干嘛跟我见外，快收回去！”温然客套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陆湘硬塞到她手里，“亲兄弟明算账，不然我可不用你的面膜了。” 温然：“……” 温然在她的坚持下，最终留下了布票。 又给了她一罐面膜说：“回头你把那个用光了的玻璃罐给我拿回来，我还继续放面膜。” “行。” 陆湘又让她把脉检查了下，确定身体无大碍才放心。 她们就是来看看温然，并没有打算留下吃饭。 陆放意犹未尽，想等等沈南征。 这个年代不讲偶像，他也就是把沈南征当榜样。 偏偏沈南征今天回来的比较晚，陆湘硬是拉他离开。 再等下去真的要在这里蹭饭了。 温然都让隔壁张营长的媳妇王丽珍帮忙去食堂打饭了，她们说什么都不吃。 送走她们俩，王丽珍也打饭回来了。 因也到了下班时间，她没多聊赶紧回家准备饭菜。 在卫生站上班还有一点好处，偶尔请一天半天假也不会扣工资。 工资比在医院上班时还高五块。 温然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洗了两件衣服。 一般沈南征回来得早的话，肯定不让她动手。 正洗衣服呢，勤务兵传了个话，让她先吃饭休息，不用等沈南征了。 也没说今晚回不回来，她给他留了门。 门虚掩着，她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醒一觉，看看表已经都后半夜两点多。 在大院基本上可以夜不闭户，所以她只反锁了屋里门，没有锁院子里的大门。 躺到床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怀孕以后，好像睡眠也变好了很多。 沈南征在早上她起床后才回来，还顺便打了早饭。 温然把鸡蛋都放到了他碗里问：“昨晚一宿没睡吧？” “怕影响你休息，早上在宿舍眯了一个小时才回来。”沈南征的困意在睡了一个小时后也下去了。 温然很是心疼，“以后忙完就回来，在外边睡哪能睡好！” “好，我都听你的！”沈南征又反过来问她，“你刚才说表姐和陆放来了？” “是啊！”温然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说到于陶也有了妊娠伴随综合征，沈南征疑惑，“还有这种病？” 温然点点头，“当然了，不过这只是少数。” 沈南征又问：“那这种综合征都有什么症状？” “恶心欲吐、头昏乏力、食欲不振等。”温然耐心地说，“孕妇有的症状，准爸爸都有可能出现。” 沈南征想了想，自己没有这种症状，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确实少见，没想到让于陶遇上。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怪稀罕的！ 决定抽时间去看看他。 两人边吃边聊，差不多把昨晚没说的话都说完了。 吃完饭，他也没休息，又去忙。 温然给他准备了点补元气的茶，也去上班。 下午下班后，许馥珍带着女儿许鹤凝来了一趟，特意给她送来了槐花糕。 她闻了闻，槐花糕带着槐花独有的清香，挺有食欲，先吃了一块。 “真好吃，这是你做的啊？” “我也是瞎做，你喜欢就好。树上的槐花没人摘都老了，我上去摘了些。”许馥珍的适应能力不太好，说话时眼睛总爱低垂着，害怕与人对视。 做槐花糕也是为了感谢温然给她调理身子，食疗很有效，她感觉现在比刚来北城那会儿说话走路都有力气了。 去疤的药也在抹，也已经初见了效果。 许鹤凝变得活泼很多，话多了起来，吐字还算清晰。 其实这小丫头挺聪明，早就会说很多话。 只见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糖也给了温然：“姨姨，吃糖糖。” “谢谢小可爱！”温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抱她，也从自己兜里拿了一块糖给她交换。 许鹤凝摇摇头，突然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温然怀孕的消息还没在大院传出去，最多是阮良则两口子知道。 看到许鹤凝的动作，甚是惊讶。 许馥珍抱起她，“凝凝，你的手脏了，不能乱摸阿姨的衣服。” “没事。”温然好奇地问，“凝凝，你刚才为什么摸阿姨的肚子？” 许鹤凝指着她的肚子说了两个字：“宝宝。” 温然：“……” 温然确实听说过三岁以下的孩子能看出人有没有怀孕，还是第一次见。 许馥珍笑着说：“她肯定是听我和我妈说你们有了孩子就能陪她一起玩，所以特别期待你们早点有个宝宝。是不是啊，凝凝？” 许鹤凝：“(ˊo????o???`)” 第220章 沈肇廷: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啊! 许鹤凝小朋友点点头。 “宝宝，玩。” 许馥珍笑道：“你看，我就说她想着你们早点有宝宝跟她一起玩呢！” “呵呵……”温然也笑起来，“那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了，让凝凝帮忙看孩子。” “玩。”许鹤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的可开心了。 许馥珍毕竟是过来人，又看了看温然的肚子，猜测道：“你不会已经有了吧？” “嗯，刚检查出来没多久，还没公开。”温然也不瞒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她挺实在。 熬过那么多磨难依旧保持着善良，也挺不容易的。 许馥珍点点头，“对，最好过了三个月再公开，那时候胎也坐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温然把表姐带来的槽子糕拿出来给了许鹤凝母女一人一个。 许鹤凝接过去，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许馥珍礼貌地婉拒了。 秦素华教得很好，许鹤凝母女学得也很快，尤其是讲礼貌这块。 许馥珍又向她传授了一些怀孕的经验，相谈甚欢。 直到沈南征回来，她打了个招呼先带着女儿回去了。 接触女人还行，接触男人她从心眼里发怵。 尤其是沈南征浑身上下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更是不敢与他多说话。 沈南征倒是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看到桌子上的槐花糕挺稀罕。 “这怎么看着像槐花？” “就是槐花做的槐花糕，你尝尝，挺好吃。”温然拿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他感觉还没白面馍馍好吃，不禁感慨怀孕后口味独特。 “你喜欢吃，我就多摘点槐花回来。”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摘。”温然突然挺想吃辣椒炒槐花，小时候吃过一次，这个味道浮现在脑子里，就特别怀念。 沈南征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拿了个篮子去军属院里找了一棵槐花比较嫩的老槐树。 温然看着往上看了看说：“还挺高，不行咱就不摘了！” “这，小意思。”沈南征搓搓手，三下两下爬了上去。 媳妇想吃，他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弄到。 温然仰头，“你慢点，踩那个结实的枝子。” “好嘞！”沈南征应了一声，继续往上爬了爬。 有战友和军属路过，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阮良则也挺纳闷。 “南征，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离远着点，小心砸到你。”沈南征冲下边喊了一句，弄了两个大树杈子下来。 然后又利索地从树上爬下来。 有从乡下来的军属立刻明白了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兴奋地说：“原来你们也好这口啊，槐花馅包子老好吃了！” “我媳妇也爱吃。”阮良则想起来了，前几天春芽还说过想吃槐花馅包子。 只是他一忙起来给忘了。 沈南征拍掉他要采槐花的手，“想吃自己去树上弄！” “喂，这么多你可吃不完！”阮良则恐高，又讨好似地说，“槐树枝子有刺，别让你和你媳妇动手了，干脆我全部摘了，到时候咱三七分，我三你七。” “那行，不能让你白说！”沈南征把摘槐花的工作交给了阮良则，顺便把篮子也放下，“摘好送我家去，我们正好有点事先走一步。” 阮良则：“……” 阮良则以为他会客套两句，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 草率了！ 其实和他一起摘，他大概也会同意的。 或者五五分也行啊！ …… 然而沈南征留下他一个人摘槐花，已经带着温然先回了家。 他们哪里有什么正事，不过就是准备晚饭。 沈肇廷不回来，他俩的饭也不太及时。 谁知刚开火，成义就过来了。 成义一过来，温然就明白她的公公沈肇廷回来。 沈南征打发走成义，转头问：“一会儿是我告诉爸，还是你告诉？” “你！”温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捏了捏他的手。 沈南征反手握住她的手，“好，我告诉。”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去了沈肇廷的院子。 沈肇廷就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石桌上摆着饭菜。 温然刚想打招呼，一股羊膻味飘进了鼻子里。 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沈南征忙给她轻轻拍背。 她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也只是干呕。 沈肇廷哪里还坐得住，走过去问：“然然这是生病了？” “害喜！”沈南征淡定地回了一句，“闻不得乱七八糟的味道。” 沈肇廷：“……” 沈肇廷的大脑宕机了几秒，很快又反应过来“害喜”是什么意思！ “你……你是说然然她有了？” “嗯。”沈南征点了点头，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其实心里也可激动了！ 每一次向亲人说出媳妇怀孕，他都激动一回。 尤其是眼前还是盼孙子孙女盼得脖子都长了的父亲。 沈肇廷的眼睛瞬间亮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想跟您说来着，这不还没来得及！”沈南征唇角勾了勾，忍住没笑出来。 温然缓过来说：“爸，您出远门那天下午我们就想第一个告诉您来着，不满三个月也没对外生张。” “怪我，怪我出门太着急！”沈肇廷后悔没有晚一天再去，那样还能多高兴一阵子，“我还说这么多天不回来了，给你们弄点稀罕的。然然，你想吃什么跟爸说，爸给你做。” “爸，我现在闻不了这个羊膻味，吃点清淡的就好。”温然屏住呼吸，多闻一秒都想干呕。 沈肇廷立马说：“我把羊肉撤走，咱现在就把这道菜撤走。” “别，羊肉不好弄到，你和南征先吃吧，我去外面透口气。”温然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吃羊肉。 沈肇廷忙说：“我们吃饭不着急，先紧着你吃。” 沈南征也是这么想的，“爸，我先陪然然回去，这个院子里都是羊膻味，她一会儿又要干呕了！” “行，你先陪然然回去。”沈肇廷第一次当准爷爷，可舍不得让儿媳妇有半点不舒服。 等他们出了门后，又把成义叫过来。 “你去炊事班看看有什么清淡的菜，适合孕妇吃的，都打回来！” “是，首长。”成义心里的欢喜一点不亚于沈肇廷，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没等他走几步，沈肇廷又喊住他：“等等，还是我亲自去看！” 成义：“……” 第221章 居然让我去照顾宋建设，我照顾他大爷! 成义几乎能预感到首长以后可能每天都要跟他抢活干了！ 他在沈肇廷率先出门后，赶紧跟了上去。 沈肇廷专挑素净的菜，让炊事班班长老范十分纳闷：“首长，是不是我做的羊肉不合胃口？” “没吃，再多打两个菜。”沈肇廷倒是真想炫耀炫耀马上就要当爷爷了，可想到儿媳妇说不满三个月没对外声张，又生生忍住了。选好后两个菜后，又看到了酸辣泡菜，“这个也给我盛点。” 老范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又忙给他多打了些酸辣泡菜。 沈肇廷让成义端着粥，两人一起去送饭。 他们在路上没耽搁，送过去的时候，阮良则也把槐花送过去了。 沈南征怕又有烟味，让阮良则又带到他们家炒了炒。 春芽几乎没有妊娠反应，所以不怕炒菜。 温然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为了她的一顿饭忙活半天，有点过意不去。 不过这一通忙活下来，饭菜的确都合胃口了。 炒槐花又香又辣，她吃了不少，跟记忆中的味道差不多。 但是她更喜欢这个酸辣泡菜，吃完仍然意犹未尽。 她吃得开心，沈南征父子也舒心。 至于羊肉，沈肇廷和成义两人一起吃了，沈南征怕自己再沾上羊膻味陪温然吃素。 温然晚上特意犒劳了他一下。 其实她也就是闻不了乱七八糟的味道，并不是一点肉都不能吃。 这不一大早晨起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特别想吃酸汤饺子。 早上哪有吃饺子的！ 她没告诉沈南征，本以为坚持坚持就能过去，结果中午更想吃了！ 等勤务兵过来送饭时，她已经自己给自己包了点。 还让勤务兵给沈南征和沈肇廷一人送过去了一碗。 沈肇廷吃了一口，差点酸掉牙。 不光酸，还特别辣。 这让他不禁琢磨起来！ 酸儿辣女，到底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老沈家几代单传，生个男娃当然是好事，不过他现在觉得女娃更好些。 尤其是看到秦素华那个可人的小外孙女，更是眼馋。 软软糯糯，又贴心，可比臭小子好多了。 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跑去问秦素华。 秦素华听完他的烦恼，差点没笑掉大牙。 “老沈，酸儿辣女没有半点科学依据。怀孕后女性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会导致妊娠反应,其中的胃肠道反应往往会导致孕妇不爱吃东西。这时酸的、辣的食物就能刺激食欲，温然口味多变也正常。” 沈肇廷恍然大悟，“是我想多了！嗐，其实生男生女我都无所谓，孩子健健康康就行。” 秦素华凭借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说：“只要她不吐，可以让她多吃点富含蛋白质的食物，有助于增强抵抗力。” “吃什么比较好？”沈肇廷掏出来个小本本，打算把怀孕早期能吃的食物都记下来。 秦素华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肇廷做完笔记，立马去买水果。 多吃水果能补充维生素。 物资稀缺的年代，买水果也要票，而且也分优先顺序。 一般紧急需求者能先买到，普通人必须排队才行。 想实现吃水果自由，那在普通人家可是个奢侈的愿望。 好在沈家不是普通人家。 水果送到温然面前的时候，温然调制草药。 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她受不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却一点都影响不到她。 父子俩真是想到一起了，沈南征也买了水果。 两父子买的水果还都是青苹果，都不带换样的。 温然吃了一个青苹果感觉味道还不错，趁着今天是周日，也拿去一半给陆美琴。 虽然知道裴学义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还是愿意献出自己的一片心意。 前世很多事都是遗憾的，现在想到还有机会孝敬她，心里就觉得特别安慰。 沈南征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也跟着去了。 到服装厂家属院门口，正好看到了送信的邮递员。 邮递员喊住她：“陆同志，这封信是你们家的吧？” 温然看了看，“还真是，谢谢啊！” 信上写着“陆美琴”的名字，她直接拿上了楼。 陆美琴正捡大个的黄杏，看到她高兴地说：“一会儿你把这些黄杏带回去吃，我正想捡好让你裴叔叔送过去呢！” 裴学义笑道：“你们母女还真是心有灵犀。她送青苹果，你送黄杏。” “是啊，母女连心。”温然先尝了一颗洗好的黄杏，又面又甜。 裴学义看得直咽酸水，“酸不酸？” “不酸，裴叔叔，你也吃个！”温然递了一个给他。 他摆摆手，“还是你们吃吧，我怕酸。” 温然呵呵笑起来，又递给沈南征。 沈南征同样摆摆手，“我也怕酸。” 温然问陆美琴：“妈，你吃着酸吗？” “不酸啊，很甜。”陆美琴已经吃了几个，越吃越想吃。 沈南征看她们吃，感觉牙都快酸倒了。 温然又吃了一个后，把信递给陆美琴。 “妈，你的信，我顺路捎上来了。” “谁给我写信？” 陆美琴愣了下接过来。 她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 随后想到了宋建设。 “不会是宋建设给我寄钱了吧？他可是有两三个月没寄钱了，我都不指望他……” 她话没说完，信封已经打开。 裴学义看里面没钱，只有两张信纸凑了过来。 “他写什么，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揍？” “大嫂？”陆美琴看到这个称呼还没反应过来，直接翻到最后看落款。 竟然是宋建设的弟弟宋建成。 温然手里的黄杏没吃完也凑了过来，一目十行看完了信。 看到宋建设半身不遂，心里紧了下。 那些曾经渴望却得不到的父爱，她早就不奢求了。 如今他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 陆美琴表现得很震惊，后边看到让她去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宋建设，震惊立马变成了愤怒。 攥紧拳头恨恨地说：“亏她们想得出来，居然让我去照顾宋建设，我照顾他大爷！” 第222章 宋建设:我不是王八，我不是王八…… “别动气，为她们生气不值得，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裴学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劝了劝陆美琴。 其实在刚打开信不知道内容的那一瞬间，他还想再找人揍宋建设一顿，现在省了。 说实话，就算宋建设没有半身不遂，他也想找人把他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只是低估了宋家人的无耻，没想到都离婚了居然还打美琴的主意。 陆美琴轻抚小腹，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点。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都离婚了还想算计我们！你瞅瞅这信上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就算嫁人了也是宋建设的原配！我不去照顾宋建设，就让已经嫁给军官的女儿去！还威胁我们不去的话，就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让我好好想想！我想，我想抽死他们！” “妈，你先别慌。信里写着他之所以半身不遂，是因为接到信以后知道你已经嫁人的事，还知道我嫁了军官，这才是根本。”温然冷静地分析了下，“你想想这封信是谁写的！不是你不是我，就只剩下……” “宋温馨！”陆美琴一下就想到她，“好她个宋温馨，我还以为她老实了，没想到又变着法儿的给我们添堵！” “还不定谁给谁添堵！”沈南征不紧不慢地说，“信是她写的，人是她气病的，就应该她去伺候！” 温然又补充，“对，就让她去。妈，别忘了她可也是他的亲女儿！” 陆美琴怎么可能会忘，咬牙切齿地说：“那就给她添堵去。” 裴学义摩搓着下巴想了想，“我觉得这背后应该也有傅国平推波助澜。傅国平现在过得怎么样，咱们心里都是有数，他从主任到最底层的工人，心里哪那么容易平衡！ 这事往深了想，如果宋建设没有半身不遂，顺利到服装厂家属院的话，那他肯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就算我们占理，也会受影响，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沈南征和温然也正是想到这一层，才会提前到宋建设的老家打预防针。 陆美琴紧张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现在我看见傅国平，都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可怕。” “傅国平的事交给我来办！”裴学义已经打定主意让傅家消失在厂子里，目前也只有他办这事最顺手。 陆美琴点点头，“你也当心点。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怕他狗急跳墙。” “嗯，你不用担心。”裴学义早有了初步计划，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来之不易的幸福。 另外怎么让宋温馨去乡下伺候宋建设，那要仔细合计。 总要变被动为主动，才能抓住主动权。 四个人商量了一番，当天开始行动。 温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声情并茂写了一封信寄给了牛棚的二叔宋建功。 宋温馨不是不想安稳过日子嘛，那就让她的日子更乱些。 她是谁的女儿，相信宋建功应该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管这封信是宋建功先拆开，还是宋温馨的母亲白艳秋先拆开，只要这信到了她们手里，就别想躲开这个局。 至于宋建设那边，也要防着宋老太和三儿子宋建成搞事情，这俩也不是省油的灯。 光晾着他们不行，还要跟当地公社打招呼，坚决不能给她们开证明来北城。 由于亲自去一趟时间来不及，沈南征当天给宋建设老家的战友打了个电话。 他这个战友也不是普通人，退伍后就在县委上班。 接到电话，立马去了宋建设所在的公社。 甚至还去了宋建设所在的生产队一趟。 那执行力绝对杠杠滴！ 殊不知在温然等人行动的当天，宋家老家也收到了温馨的第二封信。 宋建设自顾不暇，话都说不利索。 不识字的宋老太刚刚养好了点，也没让宋建设看信，把老三宋建成喊了过来。 宋建成当着宋建设的面儿读了一遍，越读越不淡定。 宋建设更是听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差点直接抽过去。 手抖了半天，也没利索地说句完整的话。 宋老太本来就对陆美琴母女搬空家里的东西耿耿于怀，现在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气得“啪”地给了宋建设一巴掌！ 直接把他打懵了！ 他心中有无数句话要说，奈何愣是一句都说不清楚。 口水倒是流了不少。 宋建成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说：“妈，陆美琴不但嫁了人还有了孩子，两人还是在大哥他们离婚前勾搭上的，她跟大哥离婚肯定也是早有预谋。要我说，大哥被这个娘们骗了！” 宋老太掐着自己的人中，呼哧呼哧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大哥这个蠢货让那母女俩骗了还不知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废物！当初我就说不能让她们母女把东西搬走，你大哥偏偏不听，现在傻眼了吧，人家不光让他当了王八，还把他的家底掏空了！” “我不是王八，我不是王八……”宋建设瞪大眼睛为自己辩解。 可惜谁也不听他说话，简直把他当空气。 有没有当王八，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之所以不喜欢温然喜欢温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怀疑温然不是他的种！ 尽管知道陆美琴跟他时候还是黄花大姑娘，而且还死心塌地跟着他，但被打之后就忍不住怀疑。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自己的怀疑，怕别人笑话他。 却不知道他本来就是无中生有，而且他也没有好好了解过陆美琴。 了解陆美琴的话，就该知道如果她当初怀的是裴学义的孩子，根本就不会嫁给他；再说她也是嫁给他以后才怀的孩子，当初跟家里说怀孕不过是骗家里同意他们的婚事而已，他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一直身在局中，早把自己洗脑，根本不可能接受现实。 宋建成瞥了不知所云的大哥一眼，又添油加醋地说：“妈，那些东西值不少钱呢！大哥的东西也是咱老宋家的，大哥要不回来，咱俩得要回来啊！” “对，你说得太对了！”宋老太每每想起那些东西被搬走，都像剜自己的肉一样疼，“老三，你收拾收拾东西，陪我去一趟北城，我就不信咱娘俩出马还搞不定陆美琴母女。” 第223章 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就互相折磨 “行是行。不过妈，咱可得先说好了，要回来的东西必须分我一大半。”宋建成也有着自己的小盘算。 如今二哥住牛棚，大哥生活不能自理，老宋家也就指望他了。 他还有三个儿子要养呢，能多争取点就多争取点。 知子莫若母，宋老太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个小儿子，对他当然也更好些。 承诺道：“放心吧，妈还能亏了你，妈的财产将来都是你的，你好好给妈养老！” “亲妈诶！”宋建成喜笑颜开，“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再去找队长开证明。” 宋老太：“……” 宋老太等他回去后也开始收拾东西。 母子俩信心满满，谁也没想过他们俩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宋建设怎么办！ 宋建成的媳妇是弟妹，顶多给他送个吃的，给他端屎接尿肯定不可能，也不方便。 宋建设说不出来，心里却十分清楚，无力地捶着炕头，眼里满是绝望。 现在无比怀念曾经的生活。 那会儿没离婚，温然和温馨都在上学，谁都羡慕他有两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儿。 他甚至想，如果没有和温然断绝关系就好了！ 那样他有个军官女婿，不知道有多威风…… 然而这都是他痴人说梦。 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回去！ 温然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一切都跟计划的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信心满满的宋老太和满腹算计的老三宋建成去找生产队长开证明没开成，又去了公社，同样也是失望而归。 他们属于犯错误社员的家属，不允许进北城。 尽管没有这个明文规定，但是县官不如现管。 宋老太母子还真是没办法。 自古民不与官斗，她们升斗小民也只敢在自己家里发发狠。 以至于宋老太把怒气全部撒到了行动不便的宋建设身上，拿着烧火棍打了他几棍子。 打完以后，又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起来。 宋建设却松了口气，最起码有人管他了。 老三宋建成不甘心，自掏腰包买了点烟和酒去找生产队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应该还限制他们。 生产队长收了东西，还真跟他说了点东西。 直言他们这是得罪县里的大人物！ 县里的大人物他们可得罪不起，吓得宋建成回去的时候腿都软了。 把自己做过的坏事也都想了一遍，压根儿就没往远在北城的温然身上想。 温然不知道沈南征找的人办事这么靠谱，只知道裴学义的动作是真快。 仅仅两天就让傅国平停职了。 不过停职远远不够，很快裴学义又甩出他做主任期间的几个收受贿赂的把柄，予以开除处理，并被逮捕进了公安局。 至于傅家其他人也被限令一周内搬出服装厂家属院。 给足了他们找房子的时间，也算厂里仁义。 傅国平进了公安局的审讯室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想不明白，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会被翻出来，还有那么多人作证！ 他以为做最底层的工人已经触底，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 虽然早就明白自己不是裴学义的对手，但现在更后悔让温馨写信给宋建设再次招惹裴学义。 温馨刚刚被万念俱灰的万欣打了一顿，所有的不幸都是儿子执意去找她开始的。 傅开宇也后悔，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好恨自己现在是个废人。 让他们搬走，哪里能说搬走就搬走。 就算有一周的时间，找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都白了大半。 温馨也是一宿没睡，现在知道跟着傅家没有出路了，哪里还肯伏低做小。 在万欣的大巴掌再次落下来时，一个用力推倒她。 “够了，傅家都这样了你还想使唤我，我真是受够你们了！” 万欣怒道：“这就受够了，你不是一直想嫁到我们家，不是一直想要城里户口！反了你了敢推我，还想不想把户口迁回城！” “迁不回就迁不回，你少威胁我！”温馨终于爆发，“跟你们生活在一起，我宁愿去乡下。” “宋温馨，你想抛下我？”傅开宇意识到她要走，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一样。 温馨豁出去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觉得恶心，你是缺了一条腿，不是废了，整天弄得跟个废人一样，我早受够你了！” 傅开宇也怒了，“我的腿还不是因为你没的，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温馨冷哼，“你凭什么问我有没有良心，你是为我没了一条腿，我还为你失去了一个孩子呢！你知道吗，我再也做不了妈妈了，我再也不可能怀孕了，你毁的是我的一生！” 傅开宇：“……” 万欣：“……” 傅开宇已经怔住，万欣却琢磨着她那句“再也不能怀孕”。 不能怀孕娶来做什么，一把推倒她。 “滚出去，离我们家开宇远点，你个丧门星！” 温馨早有要离开的打算，“让我走也可以，先办离婚。” “离就离，以为谁稀罕你这个倒霉玩意儿。”万欣恨不得立马把她扫地出门。 要知道她不能生，绝对不会让她嫁给儿子。 她说完就去找户口本，就算离婚也要开证明。 趁着没走出厂里，先把证明开了也好。 谁知道她刚找出户口本，傅开宇来了句：“我不离。” 温馨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傅开宇，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开宇，你傻啊你，她再也生不了孩子，跟她离。”万欣嫌弃地看着温馨，就像看着瘟神一样。 “我不离。”傅开宇还是这三个字，说破天就是不想离婚。 温馨气得跳脚，“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我不离。”傅开宇像魔怔了一样，“就算是死，这辈子你也要跟我绑在一起。” 温馨反问：“你到底图什么？” 傅开宇幽深不见底的瞳孔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这么嫌弃我，那就互相折磨！” 温馨：“……” 第224章 还得是沈南征，这事办得太漂亮了! 温馨已经把这辈子最大的痛处曝出来了，没想到傅开宇还是不肯放过，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又没有那个勇气去死，只能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一声不吭地瞪着傅开宇，气得话都说不成。 万欣最心疼儿子，儿子不想离也没办法。 一巴掌打到温馨脸上，“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温馨反手甩过去，“你怎么不去死，不是互相折磨吗，那就折磨！” 万欣可受不了这个气，扑过去和温馨扭打到一起。 傅开宇冷漠地看着，没有出声制止。 婆媳俩的力气不相上下，最后都落得个满脸花。 她们闹得动静不小，引来不少人围观。 很快成了整个家属院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们没事就爱拿傅家说笑，傅家成了所有人的反面教材。 甚至还有人庆幸温然没有嫁过去，不然她们母女哪还有好日子过。 看看温馨的处境就明白了。 陆美琴心情美美哒，敷着温然调制的面膜，听着裴学义买的收音机播放的评书，惬意地包着粽子。 怀孕也不影响爱美之心。 不然后边妊娠斑长出来，那才叫后悔莫及。 端午节已经过去一个月，只因温然想吃，她又特意多包了些。 夏天的东西不好存放，端午节的粽子包得不多，早吃完了。。 煮好以后，让裴学义给温然送了过去。 温然接过粽子请裴学义进屋，“裴叔叔，我妈还真给我包了啊，家里留了没有？” “家里还有，够我们俩吃。”裴学义没动，“我就不进屋了，你给沈首长也送过去些，也给他包着。” “吃了饭再走吧。”温然出言挽留，“南征等会儿就回来了，您进屋坐会儿，喝口茶。” 裴学义不想给她添麻烦，“不了，我回去还有事。” “好吧，那我就不留您了。”温然又打听，“傅家其他人搬走了没有？” “正在找房子，房子也不是那么好找。也就这几天的事，找不找得到都要搬走。”裴学义言简意赅。 温然点点头，“有您在，我放心，等下您拿个西瓜回家，” “家里有，你留着吃吧。”裴学义早买了，在吃的方面从来不会亏待陆美琴。 温然：“……” …… 裴学义走后，温然拿了几个给沈肇廷送过去了。 就算裴学义不提醒，她也会送。 还给秦素华母女和春芽都送了几个。 该走的人情要走。 至于其他人，她就没送了，看见了就让吃个，看不见拉倒。 说实话，端午节的时候她没多想吃，现在是真想。 也多亏了她有个好妈在，不然她还真不会包。 每次包的不是粽叶破了，就是漏米，没有一次成功过。 小粽子精致，她一口气吃了两个。 就是天气太热，让人烦躁。 孕妇的体温本来就比普通人高，她扇着扇子还是出了很多汗。 沈南征弄了些冰块回来，放在屋里以后，整个屋子凉爽了很多。 温然惊喜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之前执行任务发现一个冰窖。”沈南征在冰块的另一旁扇风，凉风都扇到了温然那边。 他这么一说，倒是给温然提了个醒。 “宋温馨的生母白艳秋有一本笔记本你知道吧，就是我威胁宋建设那本。她的笔记本里有白家隐匿财产的线索，白家也有个冰窖。” 沈南征勾唇，“这冰块就是从白家隐匿财产的冰窖里弄出来的，白家的财产也已经全部充公，以后宋温馨母女再也不能凭借这些先天条件东山再起。” 温然眨眨眼，“你动作可真迅速，我还没找到线索，你已经把她们的后路抄了！” “我刚好知道白家隐匿的财产在什么地方，不然你以为冰块这么好弄来？”沈南征笑得像个狐狸，“这是我特意争取来的附加奖励。” 温然”啧啧“两声，”就这一桶冰，奖励还真不多。“ “宝儿，是这个冰窖的咱随便用！”沈南征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以过个凉爽的夏天了。” 温然：“……” 温然的眼睛瞬间亮了。 还得是沈南征。 这事办得太漂亮了，不但让宋温馨母女以后没有翻身的底牌，还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实在是高明。 只听沈南征又说：“奖励不止这些，回头我把军功章拿回来给你保管。” 温然笑弯了眉眼，“那我得给你准备个大箱子，不然你的军功章都放不下了。” 沈南征也哈哈笑起来。 实现冰块自由太好了，温然晚上把能想到的冰镇西瓜、冰镇酸梅汤、冰镇罐头等等都想了一遍，一边想一边跟沈南征念叨。 夏天能吃到这些，简直太爽了！ 越想越开心，干脆坐起来：“我还想吃冰镇……” “你是医生还用我提醒？怀孕不能吃寒凉的食物。”沈南征一句话把她拉回现实，大手一挥把她捞回怀里。 温然哪里会不知道，也就是过过嘴瘾。 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想说话了。 沈南征又从她背后抱住她的腰，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说：“等生完孩子，你想想吃多少我都给你弄来。” “哦！”温然摸了摸小腹，为了才两个月的胎儿，的确不能太贪嘴。 沈南征又问：“还是不开心？” 温然转过来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不会不开心了！” “亲一下怎么行，我要亲好几下。”沈南征俯身过来，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两下三四下，越亲越不受控制。 温然勾住他的脖子认真回应着。 屋里凉快了，也有心情做一些爱做的事。 不一会儿两人就坦诚相见。 昏暗的灯光下，沈南征欣赏着她接近完美的胴体，一路吻了下去。 她如一朵盛开的海棠，娇艳欲滴。 长发随意地床上，眼神迷离，媚态十足。 每一声喘息都是召唤，在他的吻里尽情地绽放。 就在他欲罢不能时，她果断打断了他。 “到此为止，我要睡觉啦！” 沈南征：“……” 第225章 温馨的亲生父母来了 沈南征已经箭在弦上，此时不要简直是要老命！ 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到此为止可不行，你还要负责灭火。” “不灭。”温然躲过他的吻，“我不能吃冰镇的，你也只好忍耐一下咯！” 沈南征的吻落到她的脖子，又蹭了蹭。 “痒！”温然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沈南征继续蹭，“灭不灭火？” “不灭！” 温然刚说完，他又继续蹭。 哪敏感蹭哪儿！ 她最怕痒，在他的连番攻势下投降，“灭，我灭……” …… 这一晚，温然累得手都快抽筋了。 早上起床也起晚。 好在沈南征出门前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她匆匆吃了些赶紧去卫生站上班。 这次晚了半小时，一上班差点连门口都进不去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拍了拍最后边的人问：“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回了下头没在意又看向诊室，随后又马上转过头来激动地说：“同志们，陆医生回来了！” 温然：“……” 温然被他的反应搞懵了。 围在门口的人也纷纷转过头。 “陆医生，你可来了！” “真的是陆医生，陆医生今天真俊！” “陆医生，你可真是神医啊！” “陆医生……” “……” 温然还没反应过，站长王明洋和陈医生等人就都出来了。 王明洋率先开口：“陆医生，上次你治的烫伤一点疤都没留，人家来给你送锦旗了！” 他刚说完，曾被烫伤的小女孩父母走到前面来，果然拿着锦旗。 上边八个大字“医术精湛，药到病除”。 “陆医生，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闺女的腿好利索了，连个印子都没留。” 锦旗被塞到温然手里，温然谦虚地说：“好利索就好，能治好她我也很开心。” “陆医生，被火烧伤的伤疤能祛除吗？”人群里一个军嫂站出来问了声，“那疤痕增生了，凸出来特别难看。” 温然想了想，“我要看看疤痕的大小才能知道能不能完全祛除！！” “等我儿子放学就把他领过来。”军嫂说完又改口，“我现在就去学校接他！” 温然：“……” 军嫂说去就去了，温然还没喘匀这口气，又有一个大妈挤过来。 “我这双腿无力，走路不稳站不住有没有办法治？” “看东西模糊能治吗？”大婶也跟着凑热闹。 越来越多的人找她看病，这锦旗的威力不是虚的！ 温然让她们排好队，头疼脑热找陈医生，不影响正常生活的慢性病可以来找她。 有健康问题需要咨询的，直接找站长。 好在人不是太多，只是知道小女孩被烫伤的街坊四邻知晓。 分开问诊后，她也认真看起病来。 耿正业反正越来越佩服温然，经过上次陈医生直截了当的提醒，他渐渐也发现了藏在白灵外表下的另一副面孔。 白灵是真嫉妒温然，但是又拿温然没办法。 大院里谁不知道陆温然是沈南征心尖尖上的人，哪个人见了都敬着三分。 再说人家不止有做团长的丈夫撑腰，还有做首长的公公撑腰呢！ 所以她也想好了，想要从根本上压过陆温然，还是要找一个能跟沈家抗衡的靠山才行。 琢磨透了这些道理，一有去大领导家里做例行身体检查的机会，她总是第一个冲到前边去。 结婚的没结婚的来者不拒，就看哪个能被她的温柔吸引。 但是大部分领导都是比较正直的，像她这种功利性比较明显的人，很容易被识破。 就算男人心大，还有细心的女人。 任谁也不愿意看到娇滴滴的年轻女医生在自己男人面前晃悠。 所以她想找一个能跟沈家一较高下的军官，还真是不好找。 而且这样的军官本来就在少数，岁数也都不小了。 像沈南征这样优秀的军二代，也是少数。 以至于她在找靠山的路上屡屡受挫。 后来她放低了要求，比不过沈肇廷的，那就找个能比得过沈南征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来二去还真让她找到一个合适的。 官衔比沈南征高一级，是个旅长。 旅长媳妇回老家探亲，正好也给了她机会。 她在温然忙活着给病患看病时，主动去给杜旅长换药了。 耿正业觉得她一个年轻女医生单独去不太方便，毕竟旅长媳妇不在，追出去想跟她一起去，结果被她骂了一顿。 等她走远了，耿正业还在琢磨，自己一片好心怎么就成思想龌龊了！ 在她一连去了好几天后，再笨也觉察出了什么。 温然也发现了她的不正常。 虽然他俩不一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孤男寡女再加上她有意接触，少不得要走前世的路。 苍蝇不叮无缝蛋，况且前世白灵就是跟这个旅长好上的，这一世再勾搭上也正常。 倒是挺期待旅长的原配早点回来抓个现行。 这可是前世茶余饭后的谈资，换而言之也就是名场面。 现在的电视剧都没有她们的事狗血。 温然吃瓜的同时，还不忘抽时间回娘家。 算算时间，傅家应该搬出服装厂家属院了，寄给二叔宋建功和宋温馨的生母白艳秋的信应该也有回应。 她就不信这俩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这是关系到宋温馨的大事。 谁知刚到服装厂家属院门口，就看到了托着行李和傅开宇母子一前一后搬家的场景。 已经过了厂里限定搬家的时间，她们又死皮赖脸多蹭了半月。 温馨脸上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没有结痂的是新抓的。 万欣脸上亦是如此。 傅开宇拄着拐杖，走路不是太稳。 看到温然停下来，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明明还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宋温然，却像发着光一样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以前竟然没发现，陆温然竟然这么好看。 再看看跟个疯婆娘一样的宋温馨，心塞。 万欣第一时间看向不争气的儿媳妇，发现她正盯着温然夫妇，气不打一处来。 拿下手中的包袱扔到了她身上。 温馨没理婆婆，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眼里的妒火都快把自己点燃了，只觉得世间如此不公平！ 如果她嫁的是沈南征，一定比陆温然还要高贵。 如果她的父母没有被下放，那她肯定也能像个小公主一样嫁个有钱有权的人家，不用看谁的脸色，不用受欺负。 她看向远处，恍惚间看到了父母。 再定睛一看，迎面而来的人可不就是她的父亲宋建功和母亲白艳秋嘛！ 第226章 二叔你错了，不是你们蒙在鼓里，是你蒙在鼓里 七年没见，宋建功的背都有点驼了，跟宋建设相似的脸瘦得两腮凹陷，明明才四十出头的人两鬓斑白，像是老了十几岁。 曾经光彩照人的白艳秋也没好到哪去，柔顺乌黑的长发早剪成了齐耳短发，眼神也没了以往的光彩，黯淡里带着幽怨，眼角的鱼尾纹无声地诉说着这七年来的苦难。 额头也有细纹，消瘦的脸上还有日晒斑，整个人都比下放前黑了好几圈，还有些发黄。 当初宋建设要看到的是这样的白艳秋，估计也不会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若不是温馨经常看他们以前的照片，还真认不出来。 照片虽然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大概轮廓能对得上号。 她站在原地看着比她也好不了多少的父母靠近，眼神下意识地躲了躲，脸也扭到了一旁。 不过她多想了！ 宋建功和白艳秋根本都没认出满脸抓痕的她，两人在她十二岁就离开了北城，就算知道信里女儿过得不好，也不会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白艳秋更是把跟沈南征站在一起的温然认成了女儿温馨，两人同父异母，小时候容貌也有一些相仿之处，她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么如花似玉，就是这么美好，跟她想象中女儿的样子一样。 眼含热泪朝温然跑了过去，边喊：“馨馨，我的女儿……” 沈南征怕她伤到温然，立马挡在前边，在她靠近时指着脸扭到一旁的宋温馨说：“你女儿在那里！” 白艳秋：“……” 白艳秋看看扭着脸不看她的温馨，再看看一脸冷漠的温然，张开的双臂缓缓落下，愣在原地。 好似在消化这个事实。 不死心地问：“她是温馨那你身后的是？” “我是陆温然。” “陆温然？”白艳秋已经在信里知道温然跟宋建设断绝父女关系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还跟这么一个器宇不凡的人在一起。 反观自己的亲女儿，她的心里颤了下。 先不说那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单看女儿的头发和半边脸也知道她过得不好。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抱住温馨。 “馨馨，你是我的女儿温馨？” 温馨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掉下来。 再不想认他们，还是渴望父母亲情的。 尤其是吃了这么多苦，又在傅家受了这么多委屈，就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安慰下。 还记得小时候，要什么就会给她买什么，家里那会儿很宽裕。 而且她也记得，母亲临走时说，等她们回来一定还会让她重新过上小公主一样的好日子。 现在她们回来了，是不是也就是说她要翻身了。 立马抱着白艳秋大哭起来，“妈，我好想你。” 白艳秋一听眼泪掉得更凶。 母女俩相拥而泣，万欣和傅开宇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但是谁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傅开宇主要是担心白艳秋夫妇带走温馨，万欣则是怕他们两口子找她麻烦。 毕竟温馨脸上的伤还在，这个是无言的证据。 同时她也在琢磨这次白艳秋两口子回城究竟是临时回来，还是正式回来。 正式回来的话，也就意味着温馨要跟着她们翻身。 她不免又抱了丝希望，想通过白艳秋能救傅国平出来，最好能继续住在家属院。 要知道当初她同意毁了娃娃亲同意儿子跟她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温馨说她父母回来以后就会翻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左等右等等不到，她都没耐心了！ 不管怎么说，儿子的腿是因为她没的，这个改变不了，就算她们两口子质问，她也有的说。 母女俩的哭声很大，吸引了不少人。 本来傅家人要搬走就有很多人围观，这下更是热闹了！ 有腿快的先一步去找陆美琴和裴学义，就怕宋建功夫妇俩是来找陆美琴麻烦。 谁也不知道宋建功夫妇俩这次回来得艰难，还有时间期限。 小儿子一个人留在乡下，也不过才七岁而已。 当初下放时，白艳秋已经怀孕三个月，所以宋建功也格外疼这个儿子。 如果不是信里说温馨出大事了，他们也不会回来这么匆忙。 温然的信里没有挑明温馨的身世，在不确定宋建功第一时间拿到信的情况下，她说得很有技巧，就是防着白艳秋不肯把信给他。 但是只要宋建功看了信，就掉入了她的局。 对这个二叔，她并没有太大意见，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他才是妥妥的大冤种。 老宋家也就这么个明白人，可惜时运不济。 在宋建功正打算为日思夜想的女儿宋温馨找万欣算账时，温然开口喊住他，“二叔，你先过来下。” 宋建功不明所以，但也很感激她已经跟大哥宋建设断绝关系还晓得给他们送信。 他甚至以为温馨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才没有联系他们。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然身边，“温然，多谢你告知我们，不然我们还要蒙在鼓里。” “二叔你错了，不是你们蒙在鼓里，是你蒙在鼓里。” 宋建功：“……” 宋建功更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 温然把白艳秋的笔记本放到了他手里，也正是他用来威胁宋建设的笔记本，真正能证明温馨和他小儿子身世的笔记本。 他疑惑道：“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温然还特意翻到了最关键的一页，之所以随身携带，就是为了这一刻。 宋建功看了看还在抱在一起痛哭的白艳秋和温馨，低头看了看笔记本。 本来他还没当回事，这一看只觉得眼前一黑。 随后又仔细看了看，越看越震惊。 女儿不是他亲生，儿子也不是他亲生的。 他竟然没有生育能力。 笔记本上的字迹没有错，跟白艳秋生活了这么久他最清楚。 每次写他的名字时，都会把建功的“功”字上多加一点，怎么说都不改不了。 说他没有生育能力的正是白艳秋，他怎么接受得了！ 为了白艳秋，他付出这么多，自己的半辈子都折进去了，竟然说他没有生育能力！ 第227章 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最该为我自己撑腰! 他拿着笔记本的手都颤抖了，又鼓起勇气多看了几页。 原来白艳秋一直都看不起他，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侮辱，他在她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他总算知道大哥为什么会不顾自己家也要先顾他们家，原来顾的从来都是白艳秋和那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当初他完全可以离婚反咬她一口的，可是他却舍不得。 他舍不得她一个人在牛棚吃苦。 想想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真是可笑。 温然适时地说：“二叔，你被蒙在鼓里太久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你被她们骗下去，找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现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你以为我那么愿意断绝关系，还不是被逼的。 你想想从小到大宋建设是不是对温馨比对我还好？为了温馨，他让我嫁给傻子，还让我顶替温馨的名额去下乡，要不是我命大，说不定现在你已经看不到我了！ 我妈也是被他伤透心，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温馨母女伤害我们，她也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宋建功闭眼缓了缓神，就算判一个人死刑，也要查清楚才行。 这么多年的夫妻，他没有太武断地相信温然。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他也要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攥紧笔记本问：“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若非说我故意挑拨我也不反驳！”温然不慌不忙地说，“我把真相告诉你了，你愿意当傻子是你的事，不愿意当傻子也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宋建功自然是不愿意当傻子，先前也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而已。 只是疑惑温然这么做的目的。 她口口声声叫着“二叔”，却让他感觉不到一丝亲情。 再想想她都跟宋建设断绝关系了，能叫“二叔”也算不错了。 可是她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他不明白。 信里写的内容有限，他了解的也有限。 又问：“你这笔记本从哪里找到的？” “白家老宅后边的墙缝里，宋建设也知道这本笔记本，他也最害怕这个笔记本。”温然没有绕弯子，“如果你怀疑这笔记本的真实性，大可以拿着去质问白艳秋和宋建设。” 宋建功深吸一口气，转头向白艳秋母女走过去。 温馨抬起头，喊了声：“爸。” 宋建功没应声，看着温馨和宋建设相似的眉眼，无名之火更是怒从胸中起。 白艳秋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闺女，闺女喊你你怎么都不吭声？” “你先解释解释这个笔记本是怎么回事？”宋建功压着火气把笔记本扬起来，双眼盯着白艳秋没有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白艳秋只看到笔记本的封面一眼，脸色刹那间就白了。 被埋葬的往事，“唰唰唰”全部出现在脑子里。 她不止怕儿女的身世暴露，更怕白家隐匿的财产暴露。 佯装镇定地问：“你……你从哪儿找到的？” 宋建功最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如果她不知道笔记本的存在，绝对不是这个反应。 此时一看她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分明是心虚了。 再努力控制情绪，还是从神态语气中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的坚持，这么多年的隐忍都是为她，他仍然有点不甘心，咬着后槽牙问：“温馨和世雄是谁的孩子？” “什么谁的孩子，是谁的孩子你不知道？”白艳秋打死都不会承认，“你随便弄个笔记本就怀疑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有病！我都没见过这个笔记本，你别想拿它冤枉我。” 温馨感觉他们的对话信息量很大，居然还牵扯到她的身世，她有点不淡定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秒希望自己是被抱错了，亦或者是母亲跟某个大人物生的孩子。 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紧跟着问：“爸、妈，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这是你爸抽风呢！”白艳秋说完又趁宋建功不注意去抢笔记本。 想把笔记本撕了，来个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宋建功眼疾手快，及时躲开。 在她又扑过来抢时，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白艳秋，你慌什么！我都没说笔记本里写了什么，你就知道笔记本里写了孩子不是我的？” “宋建功，你敢推我？”白艳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结婚这么久，你可是一手指头都没动过我。 要知道宋建功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打她，今天推了她一把，她感觉特别委屈。 温馨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看向了刚才把宋建功喊过去的温然。 直觉告诉她，这事跟陆温然脱不了关系。 温然和沈南征并排而立，郎才女貌看起来很恩爱，又刺痛了她的眼。 这时，陆美琴和裴学义也过来了，直接走到了温然和沈南征身边。 她们所站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刚好能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情绪。 白艳秋眼睛都红了，见宋建功不说话，又大声说：“还不快扶我起来，你想让所有人都看笑话！你现在扶我起来我可以不计较你推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宋建功被她使唤惯了，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恶心。 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两个人居然背叛了他，他还像傻子一样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真是可恨。 抬起手“啪”地给了她一巴掌，“白艳秋你说实话，笔记本是不是你的，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你亲手写的，温馨和世雄是不是你和我大哥的孩子？” 白艳秋没回答，反过来骂他：“我看你是疯了，说什么疯话！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你没看见馨馨脸上的伤，我们是来给女儿撑腰，不是没事找事！” “撑腰？”宋建功自嘲地笑笑，“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最该为我自己撑腰！” 第228章 破坏别人家庭也要付出代价! 温馨早傻眼了，也从愚蠢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没有抱错，没有大人物生父，她不过是宋建设的奸生子，人人唾弃的奸生子。 突然也想明白了宋建设为什么对她比对温然这个亲女儿还好，原来她也是亲的。 白艳秋的慌乱，白艳秋的狡辩，别说宋建功不相信，她也不信。 她怎么会不知道宋建设每次看她时，都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这本身就不正常。 她太怕事实公之于众了，她的人生已经这么惨，不能再惨了。 慌乱地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陆温然和沈南征的眼神也很冷漠，她觉得大家肯定是在议论她的身世。 再看傅开宇和万欣，两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万欣，嘲讽之色尽收眼底。 她有些害怕，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帮她。 谁还能帮她出头，没人帮她了。 权衡利弊，拉了拉宋建功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爸，你是我爸，你忘了小时候你用肩膀驮着我到处玩，还爬树给我掏鸟窝，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爸！我受欺负的时候，就想着有爸爸在身边，爸，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声声“爸”，一句句回忆，无不攻击着宋建功凌乱的心。 但是宋建功只要一想到自己不育，逐渐变软的心又会硬起来。 他的人生已然活成了一个笑话，他那些真心的付出更是笑话。 想掐死白艳秋的心都有，怎么可能还会为温馨撑腰！ 那是孽种，是他大哥的孽种！ 证据都在手了还狡辩，真当他傻！ 他已经傻了这么多年，从未像现在如此清醒过。 没搭理温馨，又沉声对白艳秋说：“今天你必须我一个痛快的答复，不然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孩子就是你的，你瞎想什么，这么多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白艳秋拒不承认，承认的话就不止下放这么简单了，那是受万人唾骂的，“你怎么那么容易让人蛊惑，有没有给你女儿想过，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她心里只有你这个爸，你没听出来？” 宋建功眯了眯眼，“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也不再跟她废话，转身又去找温然。 想通过她找到陆美琴。 陆美琴也是受害者，他想找到更多的证据。 走了两步看到陆美琴就在温然身边，停下脚步。 让他没想到的是，陆美琴居然比七年前还显年轻，人也比原来好看很多。 习惯性地喊了声：“大嫂。” “请叫她陆同志，她已经跟宋建设离婚。”裴学义提醒了一句。 宋建功：“……” 宋建功觉得裴学义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陆美琴紧接着说：“我跟你大哥离婚了，然然也跟他断绝了父女关系，我们跟宋家再无瓜葛，你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宋建功听她撇的干净，做的决绝，改口道：“陆同志，这个笔记本你有没有看过？” “看过，宋建设都承认了，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陆美琴睁着眼睛说瞎话，四人计划的时候也是这么计划的。 反正宋建设都半身不遂了，也给自己辩解不了，就算能辩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白艳秋跑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承认什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承认跟你搞婚外情，承认让你怀了两个孩子，这还不够？”陆美琴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你们也不用在我这里叽叽歪歪，我没兴趣管你们的破事！想知道真相，就带着你们的女儿去老家问宋建设，他正是因为作风不正被遣返回原籍！” 白艳秋：“……”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在验证陆美琴没说谎。 白艳秋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怒声道：“陆美琴，你污我的名声要付出代价！” “你不守妇道破坏别人家庭也要付出代价！证据都在宋建功手里，有本事你就闹，闹得越大越好，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陆美琴护着肚子分毫不让。 她早就想骂白艳秋，这次可逮住了机会。 裴学义也在留意着白艳秋的动作，以防白艳秋动手伤人。 温然没有插话，宋建功的性子果真还像前世一样，处理方法也类似，一切都如计划中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也没必要多嘴，省得适得其反。 这个局就是专门给宋温馨和白艳秋所设，进了这个坑就别想跑出去。 白艳秋咬咬牙，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怼回去。 她可不敢闹大。 身份本来就敏感，再闹大就没回旋的余地了。 宋建功看了看手上的笔记本，当即做了个决定。 “白艳秋，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跟我去老家找大哥对峙。” “我不去，要去你去。”白艳秋也有自己的打算，还想去白家隐匿财产的地方拿两件东西出来走走人情，牛棚那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宋建功发了狠，“你不去，我就把这笔记本交到戈委会。” “宋建功，你相信别人不相信我？”白艳秋急了，“把我害惨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连两个孩子都姓宋，要倒霉也是一起倒霉！” “那就一起倒霉！”宋建功转身就走，姓宋不是他的更可悲。 他太了解白艳秋，也太了解自己。 怕有片刻的迟疑，都会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相。 白艳秋追过去，“我跟你去老家，不过你要先解决完馨馨的事！” 宋建功瞥了温馨一眼，“她跟我们一起去。” “她现在是我媳妇，是傅家的人，不能去。”一旁的傅开宇拄着拐杖走过来。 他是不会让温馨离开他的，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他都不介意。 就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他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白艳秋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知道女儿跟着去了更麻烦，也不说为她出头了，改口说：“既然他不让你，馨馨你就别去了。” 温馨想摆脱傅开宇摆脱傅家，感觉回老家也不失为一个上策，她还不知道宋建设半身不遂的事，心想最起码宋建设和宋老太都很疼她，她还能过得顺心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我必须去，不弄清楚我心里不踏实。我嫁给你这么久，还没跟家人好好聚。你成全我，我也不会再跟你们母子计较。我承受的这一切就当你没了腿的报应吧，我不怪你们。” 第229章 你以为你回老家光荣还是威风，找那么多人不嫌丢人! 她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就是说不用父母撑腰了！ 白艳秋又急又气，“你去什么去，都伤成这样了，怎能不计较，你这是要心疼死我！” “你看，妈都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先认认我们的家门！”傅开宇顺水推舟，结婚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话。 万欣巴不得甩开这个扫把星，扶着儿子说：“她们先办正事要紧，回头再认门也一样。” “就是你天天欺负我女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这么着急把她推出去？”白艳秋看到万欣脸上的伤也知道她和女儿互打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留下温馨。 女儿到底年纪小，根本不懂回乡下以后要面对什么。 万欣不屑，“她那都是自找的，你自己一身屎，还想管别人的烂摊子，真是好笑！” “说什么呢你！”白艳秋扑上去和万欣扭打在一起，“你欺负我女儿还有理了是吧！” 宋建功下意识地想要去帮忙，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这样像泼妇一样的白艳秋，他也是陌生的。 温馨怕万欣把白艳秋打伤回不了乡下，赶紧去拉两人。 旁人知道她俩都不是好东西，谁也没上手帮忙。 不过厂里保卫科的人倒是来了，毕竟是在服装厂门口，影响厂里的形象。 保卫科的人一出现，都老实了。 陈年旧事，白艳秋又是下放的人，保卫科只是口头训斥了几句，并没有上纲上线。 白艳秋和万欣两人的头发都乱了，脸上也都挂了彩。 温然淡定地看着这场闹剧，打了个哈欠。 怀孕就是容易累，吃个瓜都不像从前那么有精力。 沈南征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剥开后递给她。 她放进嘴里，冲他勾了勾唇角。 两人的甜蜜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 与对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后还是宋建功把事情压了下去，成功带走温馨和白艳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宋建设给个肯定的答复。 没等他们走了几步，傅开宇又喊住她们：“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开宇！”万欣拉住他，很快又被他甩开胳膊。 傅开宇拄着拐杖上前，“我是温馨的丈夫，没理由她回老家我不回，再怎么样，我也要跟她回家认认亲！” 温馨第一个拒绝，“不行，我们回去有事，你跟着添什么乱！” “我能帮你！”傅开宇不想就这么放温馨走，怕这一走将是永别。 温馨灵机一动，“你证明都没有，怎么走？” “你不是也没证明！”傅开宇脑子反应也快，“我们一起去开。” 万欣阻止他，“你不能跟她一起去！” 傅开宇面无表情地说：“妈，你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就别拦我！” 万欣：“……” 万欣叹了口气，直骂“造孽”！ 但也不是傅开宇想去就能去，宋建功也不想带个累赘。 在温馨开口拒绝前说：“你想去随便你，别跟我们一起走！” “她的证件都在我这里！”傅开宇捏着温馨的自由，温馨都忘了这一茬。 白艳秋不喜欢缺一条腿的女婿，但想想没准他真能帮到忙，立马说：“那就一起去，不差他一个！” 宋建功：“……” 宋建功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白艳秋又看向陆美琴和温然：“既然要去，她们母女也要去，她们挑起事端，别想这么无声无息地躲过去。” “她们已经跟宋家没关系！”宋建功垂眸，“你以为你回老家光荣还是威风，找那么多人不嫌丢人！” 白艳秋狡辩，“如果不是她们，我们俩也不会弄得像仇人一样！” “我还要感谢她们，让我不再像傻子一样！”宋建功冷眼看着她，“其实你我心里都有答案，你就没有一点悔意？” “我又没做错事，有什么悔意！”白艳秋死鸭子嘴硬，拉着温馨就往前走。 也不提让陆美琴和温然跟着去了。 温然早看见她看向这边，只是没听清说什么。 但也才猜了大概。 就算让她们去宋家的老家，她们也不会去。 那种让人窒息的地方，不适合孕妇。 裴学义让围观的人都散去了，请她和沈南征回家。 这次可以说，兵不血刃就大获全胜。 成功送走了所有瘟神。 她回头看了一眼，万欣提着一大堆行李正在自己搬家，走两步歇三步，很是费劲。 人走茶凉，傅国平栽了，傅家又何尝不是家属院的瘟神。 也就剩万欣自己搬家了，谁都指望不上。 她不知道傅开宇对温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居然连父母都可以不顾。 可以肯定的是，宋家不会给他好脸色，更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已经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谁还愿意再容纳一个行动不便的！ 再说，乡下也没那么多地方可住，要不然宋建设就不会跟老娘一个炕上了。 话说，宋建设已经深刻体会到没有陆美琴的日子有多难，时常想起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泪流满面。 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会将就将就不离婚了。 身子不听使唤，他的脑子却十分清醒。 每次拉尿都让老母亲骂骂咧咧清理，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么多钱都贴补家里了，连个好儿都没落下。 更让他失望的是，花了他不少钱的三弟宋建成连装样子都不装。 每次嫌弃他的样子，他想起来都心酸。 听到老母亲和亲弟弟商量，陆美琴再不来就把他扔出去，他更是连觉都睡不好。 生怕一觉醒来，就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了。 他不知道他们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都没陆美琴的影子，他知道陆美琴不会来了。 最近几天为了让他减少拉尿，一天只给他喝一次水，饭也只吃一顿，偏偏他这病的又不是胃，每天饿得这个难受，都想从炕上窜起来。 这天饿得正难受，他想起陆美琴做的手擀面。 要说做饭，陆美琴确实比白艳秋好太多。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白艳秋，都快忘记了她的样子。 突然听到外面宋老太惊讶的声音：“老二、老二媳妇、温馨，你们咋回来了？” 第230章 完美情人幻灭! 老二、老二媳妇、温馨？ 宋建设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好久没听人提起过恍若隔世般！ 又听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别提了！”宋老太叹了口气，“提起你大哥我就上火……” “怎么回事？” 温馨的声音也传过来。 …… 宋建设反应过来了，老二媳妇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白艳秋嘛！ 声音也对，就是比起以往更成熟了些。 这么多年没见，成熟些也正常。 再怎么样，她都是他心中的白莲花，那么美好，那么动人。 激动地想要从炕上爬起来冲到外面去，颤颤巍巍挪动一点，才想起沾满屎尿的腿还没清理，大小便失禁的他如今就是个废人。 他另一只能活动的手焦急地薅着自己的头发，生怕白艳秋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太过用力薅下来几根，发现自己曾经乌黑的头发早已成了灰白色。 他这才惊觉自己不光是个废人，还是个糟老头子！ 不，他不能让白艳秋看到他这个样子。 慌忙找地方躲，但是家里就这么大地方，哪里躲得下。 就算躲得下，他这龟速也爬不快。 一时间慌了手脚。 瞥见一只脚推门进来，赶紧用能动的那只手遮住脸。 但是他多想了，刚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就听到干呕声。 “什么味，这也太臭了！” 白艳秋在牛棚都没闻到过这么恶心的味道，本来就没吃早饭，这下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温馨也犯恶心，但没有那么夸张。 毕竟傅开宇之前也拉尿到床上。 可这屋里的味道更重，是积攒很长时间没清理的味道。 几乎和白艳秋一起远离屋门好几步。 宋建功看着母女俩同步的动作，满眼冷漠。 他已经又从头到尾看了笔记本一遍，越看越心寒。 其实不用找宋建设对质，他也早确定了。 只不过没见到大哥不死心而已。 捂着鼻子进了屋里，他倒要看看一直“照顾”他的好大哥到底成了什么德行。 宋建设听到干呕的声音早转过头来，他能听清楚白艳秋的嫌弃，这比砍他一刀还难受。 此时和宋建功四目相对，突然有点心虚。 眼神躲闪了下，又移向宋建功，原来他的兄弟也老了。 宋建功像以前一样叫了声“大哥”。 宋建设哼哼两声，算是应答。 宋建功先问：“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跟我说句实话，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宋建设慌了下，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宋建功听不清，从他的反应猜到一二。 也不再废话，拿出笔记本给他看。 宋建设看到笔记本彻底慌了，着急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久病卧床，心里早变得很脆弱，可没白艳秋那么能狡辩。 更没想到温然会直接把笔记本交出来。 马上就心疼起白艳秋，怕宋建功对她动粗。 主动承担错误，含混不清地说：“要怪怪我，都是我的错，跟她无关。” 宋建功听清一两个字，尤其那个“错”字，还有什么不明白，陆美琴和温然都没有说谎，宋建设确实忌惮这本笔记本，这就是他们的把柄。 把笔记本收起来，去外面一把把白艳秋揪进了屋里。 宋老太还在消化温馨嫁给一个残疾的事实，更是没想到原本水灵的温馨现在枯萎的花，连个鲜活气儿都没有。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揪住也要跟进去温馨开始数落起来。 说一句打一下，气她不争气，好好的条件混成这个样子，连个像样的婆家都没找到，还找个瘸腿的，这让一心想靠漂亮孙女翻身的宋老太一千个一万个不接受。 打的多狠骂的多狠，就有多失望。 傅开宇就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看着，冷漠地看着温馨挨打。 他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她一心想投奔的宋家人如何对她，现在看到了，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过，眼里早没了曾经的炽热。 倒是好奇地看了屋里一眼。 屋里，白艳秋被宋建功推到了宋建设面前，动作十分粗暴。 白艳秋一个没站稳，趴到了宋建设身上，这一靠近让她更恶心，又扶着炕沿呕吐起来。 宋建设能动的半边脸已经扭曲了，没想到自己令她这么恶心，更没想到白艳秋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 什么美好动人，在她身上连半点影子都没有，还没陆美琴看着顺眼，也没陆美琴好看。 他情绪激动之下，吐出一口血来。 宋建功再恨他，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忙过去看他。 “你可千万别死，做了这么多坏事，你怎能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宋建设呼吸急促，差点没喘上这口气来。 他是真想就这么过去，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曾经放在心里喜欢的人也早变成了中年大妈，他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只听白艳秋说：“你管他做什么，他死就死，这样活着也是受罪。” 宋建设：“……” 宋建设翻了一半白眼，又挺了过来。 不甘心呐！ 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抓住了白艳秋的衣服。 白艳秋吓了一大跳，把他的手都快掐破了才把衣服拽出来。 她也没想到宋建设落到这副田地，跟曾经的风流倜傥完全不沾边，现在多看他一眼，她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更不想闻这么臭的味道，都怕把自己的衣服熏透了。 宋建设瞪大眼睛含混不清地说：“白艳秋，温馨是我跟你的孩子，世雄也是我跟你的孩子，你居然想让我死……” 他努力让自己说清楚，宋建功也在努力听清楚。 连蒙带猜都猜出来了！ 反手打了白艳秋一巴掌，“他都承认了，现在你无话可说吧？” “他承认什么，话都说不利索，你能听出什么？”白艳秋捂着脸，满眼不甘。 宋建功冷声道：“够了！白艳秋，我累了，我大哥都这样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你不承认温馨和世雄是大哥的也没关系，婚必须离！” 第231章 干完有饭吃，不干凉水都没有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白艳秋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宋建功不对她好，接受不了宋建功提离婚！ 宋建功冷声道：“离婚，成全你们！你带着你的女儿伺候他，回头我把你们的儿子也送过来！” “离什么婚？” 宋老太刚一进屋就听到二儿子这么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建功心如死灰：“你的大儿子和你的二儿媳妇罔顾人伦，温馨和世雄都是她和大哥生的！你说我离什么婚！” “造孽啊！” 宋老太也是个传统的老太太，一听这事差点没有晕过去，原地晃了两下，最后被宋建功扶住！ 刚打了温馨一顿还没消下去那口气，这又气得她不轻。 她缓过来揪住白艳秋的头发，咣咣扇了过去。 白艳秋可不想留在乡下伺候宋建设。 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知道以宋建功的脾气，不管承认不承认，都认定了。 这婚肯定得离，索性撕破脸：“打吧，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就算温馨和世雄就是宋建设的种，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这是家丑，有本事你们就嚷嚷的全村都知道，我看宋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宋老太哆嗦着手，“没脸没皮，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儿媳妇，真是造孽！” “是你们造孽！”白艳秋拿捏住宋老太说，“你们把我推出去就是造孽！我们白家为什么被下放，那是我们家以前有钱，你们以为那些钱都充公了？” 宋老太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说话间，温馨和傅开宇也进了屋。 他们也都听到了白艳秋的话，傅开宇感不感兴趣不重要，重要的是温馨感兴趣了。 温馨也不管自己的身世了，忙问：“妈，你是说我们家还有宝贝？” “何止是宝贝，你们要知道曾经的白家那可是富得流油，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白家弄不到的！”白艳秋提起自家的实力，至今还很向往。 年轻时过的日子，也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 宋建功没她这么天真，“你别忘了当初为什么下放，少做白日梦！现在说的是离婚的事，你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可不想再受你连累！” “白家的财产也是宋家的，一天不离婚我们一天就是夫妻！”白艳秋拿白家隐匿的财产当底气，“妈，你也不想看到世雄连个家都没有吧，他可是你最喜欢的孙子！” 宋老太把孙子放到一边，又琢磨起白家。 她差点忘了白家以前可是有钱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搜刮搜刮也能让宋家好过些。 立马拍了宋建功一下，“离什么离！孩子都这么大了，不是你的也是宋家的，就这么将就过吧！以后不许再提孩子们的身世，都烂在肚子里！” “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就没为我想过，我受得什么委屈你知道吗?我主意已定，这个婚必须离，谁爱将就谁将就，我不将就！”宋建功当王八这么多年才不会再继续受这个窝囊气，更是想离白家的宝贝远点。 宋老太认死理，“你是我儿子，该受委屈就受委屈，有我在，这个家不能乱！” 白艳秋松了一口气，只要婚不离，她就不用留下。 这里的味道让她一刻都受不了，捂着鼻子到外边又干呕了一会儿。 温馨和宋老太紧跟着也追出去，两人最关心白家的宝贝在哪儿。 傅开宇没有动，看见像烂泥一样躺在炕上的宋建设，仿佛看到了曾经躺在炕上故意拉尿的自己。 感觉自己再颓废下去，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地想法，想重新为自己活一把。 温馨不值得他浪费生命，要下地狱让她自己去下吧！ 他看了看和白艳秋一副德行的温馨，再看看被宋老太压制的宋建功，开口道：“既然温馨是宋叔叔的女儿，那就留下来照顾宋叔叔吧，宋叔叔身边离不了人！” 宋建功转过头，“你说真的？” “是。”傅开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能自己活动，她留在这里更合适。” 宋建设的情绪也有点激动，只是呜呜哇哇说半天，谁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傅开宇说完出了门，然后带着温馨所有的证件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没有证件，没有证明，就相当于带走了温馨的腿，温馨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然而她根本没有把傅开宇放在眼里，也没注意他做什么，仍在问宝贝的事。 宋建功望着傅开宇离开的背影，也做了一个决定。 想离婚的话，在老家也离不了，还是要回到北城，当初登记就是在北城登记，离婚自然也是要在北城。 别的事他不能如愿，离婚这件事必须随他的心。 他把温馨留下，连饭都没吃就带白艳秋离开。 白艳秋明白这已经不是谁愿意谁不愿意的事，没有证件女儿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去北城补办。不过她有信心拿到宝贝，就能带走女儿。 说到底，她还是承认了温馨是宋建设的女儿。 正好宋老太也怕白艳秋带着财产一去不复返，把温馨留下正合她意。 有温馨在，她也能轻松点。 宋建设也愿意让温馨留下来，当初他那么疼她，现在也就指望能得她点好儿了！ 不同意的也只有温馨而已，她以为能在乡下过好日子，谁知道还要伺候个半身不遂！ 早知道就拦住傅开宇不让他走了，可惜现在他早走远了。 她跑出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宋家。 刚回到宋家，宋老太就把该拆洗的被褥扔给她。 哪里还有之前对她的疼爱。 她干呕了一会儿说：“你还想不想要白家的东西，想要就别使唤我！” “东西我要，活儿你也得干！”宋老太叉着腰，“干完有饭吃，不干凉水都没有！” 温馨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让你照顾你亲爸怎么就是欺负你了，这是让你尽孝！”宋老太最会拿孝道压人，“快点洗，洗完再给你爸擦擦身子！你都嫁人了，也没那么多避讳！” 温馨简直难以相信，她的亲奶奶不但让她干脏活累活，还让她给亲爸擦身子！ 现在多看宋建设一眼都觉得恶心，更别说为他做什么！ 她才不想他当亲爸！ 一脚踢开那些该洗的被褥，“有本事你去找陆温然来给他擦，她也是他的亲闺女！凭什么让我给他洗，我不洗！” 第232章 沈南征: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陆温然，就算改了姓也是宋家的人！你还敢跟人家比，你有什么脸跟人家比，人家嫁的是军官！你觉得她现在这种身份再回来干这种活合适？” 宋老太经过小儿子的开导，已经明白家里出息的也就是温然。 都想把温然供起来，哪里还敢让她干活，更没有把她已经跟宋建设断绝关系放在心上。 反观温馨嫁的人，那就是个废物。 温馨不服气，“你就是欺软怕硬，嫁个军官有什么了不起，嫁个军官她也是宋建设的女儿，也得给宋建设端屎接尿！别想全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不伺候！” 宋老太抄起烧火棍噼里啪啦打过去，“嫁个废物还一身臭毛病，我打死你！” 温馨疼得直跳脚，躲无可躲跑进了屋里。 屋外宋老太还在拿着烧火棍使劲儿敲门，今天她不洗根本躲不过去。 背靠着屋里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闻到臭味看向炕上，炕上宋建设死鱼般的双眼正盯着她。 宋建设不聋，听着她嫌弃的话，心像针扎一样，血压也不断飙升。 当初他宁可苦了温然也要甜了她，她竟然连伺候他都觉得这么委屈。 早知今日，他就该对温然好一点。 …… ## 不过温然可不缺对她好的人！ 孕吐症状缓解后，曾兰惠和沈肇廷经常送糕点和水果过来，什么稀罕东西也第一时间想到她，比着对她好，就怕她吃得不顺心。 普通人家吃不上的东西，都想办法给她弄过来了。 裴学义最爱钓鱼，每次钓了都会给她两条！ 一般情况下什么都是弄两份，有陆美琴的，就有她的。 沈南征更是亲自掌勺，砂锅里炖得是奶白色的大骨头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看着就好喝。 最关键的是，能补充营养、缓解疲劳、美容养颜。 温然每次也是只喝一小碗，喝太多怕营养过剩。 孩子养得太大不好生下来，这个年代医疗水平也有限，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美好生活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剩下的，沈南征也舍不得喝，都用冰块冷藏。 下次吃的时候热热就行。 还别说，有了这冰块方便多了。 酷暑难耐，屋里始终保持着二十多度的恒温，跟开空调差不多。 每次一下班她就不爱出门了，哪里都没家里凉快。 她怀孕的消息随着接近三个月也慢慢传了出去，大院谁不知道沈首长快当爷爷了，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沈肇廷现在走到哪儿嘴角都是上扬的。 开心肉眼可见。 他现在也不爱下象棋了，又有了新乐趣。 把《辞海》找出来，没事就在上边找名字，比沈南征和温然还尽心。 每次想到一个好名字，他就会记下来。 温然看过一次，估摸着到孩子生出来，小本本都能写满。 不光他想名字，曾兰惠和贺常山也在想。 两人同样是拿着《辞海》找，给贺靳言和阮玲的孩子想名字的同时，也会给温然和沈南征的孩子想。 只不过曾兰惠没有沈肇廷有底气！ 曾兰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想不了大名，所以直接想小名。 每天下班后的乐趣也就是想名字。 阮玲也不操那个心了，现在她的孕吐也缓解了，有时间就去温然那里歇会儿，慢慢接受了温然换地方工作的事实！ 只是金宝莉自打去了羊城，就像是无声无息消失了一样，连个消息都没有。 她们俩也都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她的消息，日子还要继续过。 温然在大院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有时春芽会带着阮飞过来陪她唠唠家常，隔壁张营长和刘营长的媳妇偶尔也会带孩子过来看会儿电视。 军嫂们看她年纪小，有好吃的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她，还向她传授了不少经验。有时候尺度也不小，私房话没个边儿。 各有各的说法，别看她是医生，都给她整不会了。 这天下午下班后，她刚送走几个军嫂，沈南征就回来了。 沈南征神神秘秘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个劲爆的消息！” 温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让我猜猜，是不是杜旅长和媳妇闹离婚那事？丽珍嫂子和周雯嫂子都跟我说了，她们的小道消息最全，什么事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错，不是大院的事！”沈南征也不着急说了，既然她愿意猜，就给她大大的机会。 温然摇摇头，“不是大院的事我就不好猜了，还是你告诉我吧！” 沈南征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脸，“我的意思你明白？” 温然也不扭捏，飞速地亲了他一口，“快说，不劲爆我找你算账？ “行，不劲爆让我亲回去！”沈南征呵呵笑了两声，反正怎么都不吃亏。 温然赏了他个白眼，“就你心眼多！” “你心眼也不少！”沈南征捏了捏她的鼻子，她的鼻子特别好看，鼻梁纤巧挺立，格外秀美，也很精致。 温然催促：“快说正事，别扯远了！” 沈南征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我收到最新消息，宋建功和白艳秋来北城以后就在办离婚，不过他们这种情况闹离婚不容易，当初宋建功又是因为白家下放，里面牵扯到的事也太多。” “嗯？”温然还真不知道，“白艳秋就没有惦记白家隐匿的那些财产？” “惦记，怎么可能不惦记！”沈南征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说，“据调查，白家隐匿的那些财产里，有一些宝贝是从墓里盗来的。我已经给她编织了一张大网，只等她跳进来。” 温然琢磨了下，“按二叔的脾气，不离婚应该不会放她去做其他事。” “所以，我今天出手帮了帮他们，相信她们今天就能离婚。”沈南征也想尽快收尾。 前世白艳秋就是宋温馨嚣张的底气，她也倒卖了不少文物。 后边虽说抓到她了，但很多文物也已经找不回来。 这一世能防患于未然，自然也不能让白艳秋躲过去。 温然点点头，“嗯，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我都支持你。二叔被他们坑得太惨了，能早点离婚也能早点解脱。” “等我的好消息！”沈南征趁她不注意亲了一口，“现在我们该吃饭了！” 温然：“……” 第233章 沈南征:嘘，小声点，别给宝宝留下坏印象 温然的饭没吃着，倒是差点没被他吞下去。 一口就刹不住车了，沈南征哪满足只亲一口，扣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个个长吻。 良久才放开她，呼吸也加重了。 “三个月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我饿了！”温然把他拉偏的话题又扯回来。 沈南征的大手放到她微凸的小腹上，感慨道：“你现在是两个人吃，饿得肯定快，咱这就去吃饭！” 温然：“……” 温然也没反驳，他说是两人就是两个人吧! 收拾了下，和他一起去了沈肇廷那里用餐，沈肇廷特意让人熬了菌汤。 他也有自己的一份食谱，特意请教过专业医生。 一日三餐也就这一餐在他这里吃，他可用心了。 温然挺喜欢菌汤的味道，很鲜。 不过孕期吃什么都要适量，她也只是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 这也让沈肇廷高兴。 “一会儿我给云城的战友打电话，让他再邮寄点过来！” “爸，不用那么麻烦，在咱本地买点就行。”温然没那么挑剔，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沈肇廷做了好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坚持道：“不麻烦，我也给他寄点咱北城的特产，不会让他吃亏！” 沈南征开口问：“爸，您打算寄什么特产？” 沈肇廷：“……” 这一问把沈肇廷问住了，北城的特产大多是熟食，天这么热，邮到估计也坏了！ 成义眼观鼻鼻观心，灵机一动说：“首长，王司令爱喝酒，我看咱给他寄点二锅头也挺好！” “甚好，就寄二锅头！”沈肇廷当场拍板。 二锅头换菌菇，他觉得很不错。 沈南征也没多说什么，能让媳妇天天吃到爱吃的饭菜，他也高兴。 温然今天很有兴致，“爸，我陪你下象棋。” “好。”沈肇廷站起来去拿象棋。 沈南征转头问温然：“以后我们的孩子不会也爱下象棋吧？” 温然笑道：“没准哦，胎教从现在做起，以后让娃陪爸下。” “行啊，我没意见！”沈肇廷巴不得孙子辈的人陪他。 他还很想知道温然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只不过怕温然以为他重男轻女，一直没开口问。 温然也很想知道，娃在肚子里就像在盲盒里。 她的脉搏跟别人的不一样，把脉也没把出来，能怀孕已经很开心，也就不再计较这个问题。 沈南征对娃的性别没有执念，是什么都好，健健康康就行。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三个月了，夜间能不能活动活动筋骨。 从知道怀孕，憋了快两个月，尽管偶尔也会用其他办法解决下，还是不够尽兴，就跟望梅止渴差不多！ 晚上，他洗香香后，躺到了床上。 由于天气热，身上的障碍物都被一件不留地处理了。 本就健美的身材如此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温然面前，温然脸都红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见一次脸红一次。 看着房顶，尽量不去看他。 但是他却贴过来问：“然然，热不热？” “不热，屋里有冰块，温度刚刚好。”温然看了放冰块的桶一眼。 咦？ 冰块呢？ 今晚居然没放冰块！ 沈南征偷笑，“你看你都出汗了，我帮你脱掉衣服！” 温然转过身来，“沈南征，你故意的是不是？” “嘘，小点声，别给宝宝留下坏印象。”沈南征的手也没闲着，麻利地解开了扣子。 温然哭笑不得，“你还怕给宝宝留下坏印象？”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安抚一下宝宝的妈妈！” 温然：“……” 温然还没说话，已经被剥了个精光。 在这方面，沈南征是比较娴熟的。 禁欲老干部的能耐不能小觑，哄着哄着就哄到手。 温然在他狂风骤雨般的吻里提醒了下，“轻点。” “我明白。”沈南征如得了军令一般，提刀上阵。 温然：“……” 温然其实早默许了。 光画饼哪能充饥，还要真刀实枪才行。 虽然没有之前疯狂，但从心理上也得到了满足。 说实话，沈南征还有一种犯罪感，毕竟里面住着他的娃啊！ 不过这种犯罪感转瞬即逝，抱着媳妇睡得那叫一个香。 睡觉归睡觉，他也不会忘记正事。 第二天继续跟进宋建功和白艳秋的事。 正如他预想的那样，两人在他暗中出手成功离婚。 两个孩子都归白艳秋，他一个都不要。 不是他的，他现在看到都觉得憋屈。 这么多年不见温馨，他对温馨的不舍没有那么强烈，就是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小儿子。 小儿子也最信赖他这个父亲，可让他再继续养着小儿子，只会更痛苦。 拿着离婚证的白艳秋幽怨地盯着他，“宋建功，跟我离婚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没有早点戳穿你们！”宋建功为了喊了他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善意地提醒了白艳秋，“你别再琢磨那些所谓的宝贝，省得到时万劫不复，回去好好照顾世雄，别把他养歪！” “放心，没有你，他会过得更好！”白艳秋可不认为他是善意，只以为他不想她翻身，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宋建功：“……” 两人不是夫妻了，宋建功也不再废话，只是叹了口气。 白艳秋一心想翻身，想的都魔怔了。 在一个月色明亮的晚上，摸到了隐匿白家财产的地方。 却不想刚一进去，就被一群便衣逮个正着。 他们要的就是人赃并获，白艳秋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温然听说被逮的只有她一人后，放心了！ 总算那个让她还有点好印象的二叔是个拎得清的。 白家涉及到盗墓，问题更大。 尽管白艳秋没有参与，也是意图得利者。 宋建功作为白艳秋的前夫，也被传唤了。 被当做特务一样审讯。 其实他只是听白艳秋提起过，具体白家有没有财产他也不太清楚。 但是白艳秋不肯放过他，对审讯的人说是宋建功逼她去的。 宋建功气得当场暴走！ 做梦都没想到婚都离了，还会被白艳秋坑一把。 他为了无辜的孩子念旧情，她不念。 思量再三扬声道：“报告政府，我有证据要上交！” 第234章 按摩肚皮可是个技术活，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吧! 宋建功也不念最后一点情分了，把那本最关键的笔记本交了上去。 又把自己这难以启齿的半生讲了出来。 养了这么久的两个孩子竟然是亲大哥的，没有谁比他更悲催！ 什么丢人不丢人，他也不顾了！ 在审讯室里哭得那叫一个惨，惹得审讯的人都开始同情他！ 像他这种情况，确实少见。 有了笔记本作证据，有他迫不及待离婚在前，公安又对他身边的人进行了走访。 就算他再可怜，也不能偏听偏信。 同样，也不会对白艳秋的话偏听偏信。 甚至还找了温然母女来协助调查。 同样作为受害人，温然母女跟宋建功没有仇怨，如实陈述。 事情全部查清已经是半月后。 白艳丽在劫难逃，下放改成坐牢。 至于宋建功，也算是因祸得福。 本来就是受白家牵连，借这个机会和白家彻底划清界限，提前结束下放 不过他之前在北城的工作已经没了，街道办事处给他安排了个临时住宿的地方。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他很庆幸。 同时也很感激陆美琴和温然。 如果不是她们积极配合，不会这么快能洗刷冤屈。 安定下来后，他第一时间去了服装厂家属院。 他不知道陆美琴已经改嫁搬家，去了她们曾经住的地方才知道房子已经易主住了其他人。 都是厂里的职工，也很容易打听到陆美琴的住处。 陆美琴见他来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他也没有钱，帮人家捅烟囱换了一斤西红柿。 如今是夏天，西红柿是应季蔬菜，也比较便宜。 他也知道礼物拿不出手，可这已经是他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东西。 局促地说：“多谢你和温然帮我，要不是你们我可能没那么容易出来。” “出来就好。”陆美琴没有否认帮忙，她们也确实出了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建功叹了口气，“我已经申请去支援边疆建设，申请结果也下来了。不过在走之前要先把世雄送回老家。稚子无辜，白艳秋造的孽，不能苦了孩子！” “也好，你是个仁义的！”陆美琴明白他的纠结。 处了这么多年，就是个阿猫阿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那是个大活人。 宋建功又问：“温然什么时候回娘家，我还想再感谢感谢她。” “你的心意我替她领了，她回来的时间也没准儿。”陆美琴还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回来，再者她也怀着娃，不想她来回奔波。 宋建功沉吟片刻道：“那行吧，我现在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拿来感谢她，等过几年我翻了身再感谢。” 他寒暄了几句，走出了服装厂家属院。 走之前再没去看白艳秋，尽管白艳秋一直请求见他，他还是果断拒绝。 白家已经没人，再让他继续照顾孩子他也办不到。 送回老家已经是算是对宋家的最后的责任。 他也早对宋家彻底失望。 …… 温然在周末回娘家时，才知道宋建功已经离开了北城。 服装厂家属院没了傅家，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少了不少乐趣，不过这不妨碍大家找新的话题。 温然母女在这话题里出现的次数不少。 话说，谁不羡慕她们母女，刚离婚那会儿过得的处境那么艰难，现在就有多幸福。 温然在家属院怎么样大家看不到，但陆美琴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大家有目共睹。 最主要的陆美琴随和，并没有因为嫁给办公室主任就端架子，大家也都愿意跟她打招呼。 她怀孕的事慢慢也在家属院传开，以前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也都闭了嘴。 生活上如意，裴学义的工作效率也大大提高，三把火越烧越旺。 直接把以前只会钻研怎么讨好领导的傅国平比得一文不值。 最伤心的就是万欣，丈夫坐牢也就罢了，没了一条腿的儿子还远走他乡。 收到儿子的信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原来傅开宇只身去了南方。 温馨留在老家，万欣巴不得，只是接受不了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没有工作，行动不便，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忧！ 伤心了一场，也哭了一场！ 没事就爱对人说她的伤心事，她的熟人也大多在服装厂家属院，少不得会传过去。 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陆美琴耳朵里。 陆美琴听说，温然也就知晓了！ 温然没有惊讶。 傅开宇和温馨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奇怪，她也不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抽时间回趟娘家，又回了大院。 她在卫生站的评价越来越好，医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勤勤恳恳上班，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道。 那些经她手治好的病患偶尔也会送些吃的给她，尤其是知道她怀孕之后。 她三个多月的肚子微微凸起，有了明显的孕味。 这天坐诊时，遇见一个过敏的患者，看到患者肚子上的妊娠纹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 早就准备好的预防妊娠纹的精油忘了用。 三个月就该预防妊娠纹，不然等长妊娠纹再治疗就晚了。 晚上，她把自己调配的几瓶精油拿出来，沈南征看到后立马感兴趣地问：“这是什么？” 温然把盖子打开，放到他鼻子下边，“你闻闻？” “嗯，很香。”沈南征紧接着又说，“不过我更喜欢你身上自带的香味儿，比这个好闻。” 温然勾唇，“就你嘴甜。” 沈南征嘴上那么说，还是好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还有好几瓶？” 温然耐心地给他解释：“这瓶是甜杏仁油，这瓶是红橘油，这瓶是薰衣草油，这瓶是橙花油，用来预防妊娠纹。每次按比例滴几滴，按摩至肚皮吸收，增加皮肤的弹性。” 沈南征不懂，也不知道妊娠纹是什么！ 但是有一样他懂，俯身过来说：“按摩肚皮可是技术活，这么重要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温然：“(?_?)” 第235章 张嘴，我喂你! 温然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其实光用精油按摩只是按摩到了真皮层，还要多食用含胶原蛋白的食物，也要多补充维生素及微量元素增加皮肤弹性。 适当活动和控制体重也是很有必要的。 想要娃，又想要美，就得辛苦点。 她在肚子上滴上精油以后，沈南征认真地按摩起来。 还别说，这个工作他特别喜欢。 不光肚子上，大腿也不能忘记，凡是会长妊娠纹的地方都要按摩到位。 只是按摩了一会儿，有点不对劲儿了！ 荷尔蒙的苏醒也超乎她的想象。 怀孕后，沈南征已经很克制了，但这次克制不了。 按摩的位置也改变了，他目光灼灼地贴过来，“然然，今晚是不是也可以……” 温然扬起唇角，“看你表现不错，就当犒劳你了！” 沈南征：“……” 沈南征喜上眉梢，小心翼翼地压了上去。 …… 以前一晚几次，现在变成一晚一次，而且一周也不过才两三次。 沈南征的精力旺盛，根本用不完。 这多余的精力自然也就用来办公务，连带着他周边的人也跟着忙碌，以至于周边的人私下里叫苦不迭。 温然从看病的家属口中得知，大概能想象出他严肃的样子，哭笑不得。 回去后问了问他，还真有这么回事。 对此，沈南征也有解释。 “自打你怀孕后，咱家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对吧！你吃的不多我吃得不少，加强训练只是避免我营养过剩！” “你说得对，你有理。”温然把猪蹄夹给他，“那你把它消灭掉！” 沈南征皱眉，“这是给你补充胶原蛋白的，你怎么又都给我吃？” “我已经吃了不少，吃太多把孩子养的太大不好生。”温然夹起一块，“张嘴，我喂你！” 沈南征：“……” 沈南征拒绝不了她的温柔，张嘴吞了下去。 也就是沈肇廷不在，他们在自己家吃才好意思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为了给她补充胶原蛋白，特意买了猪蹄！ 吃完这一口，他坚决不吃了，又给她留到下顿吃。 好在温然荤素不忌，不然还真无福消受这美味。 吃完饭，她们又照例去散步消食。 别人也习惯了她们俩饭后散步，这不阮良则吃完饭也带着媳妇儿子出来了。 正好跟她们俩碰面。 有了阮飞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散步也多了很多乐趣！ 温然和春芽聊着孩子，沈南征和阮良则在后边跟着。 画面挺和谐，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南面的桃园。 阮良则来了兴致，“我去给你们摘个桃子！” “等下，你们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哭？”沈南征打断他. 阮良则仔细听了听，桃园深处还真是有细碎的哭泣声。 春芽胆子小，抓住温然的手说：“天还不太黑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有什么有！”阮良则是无神论者，“你们仨在这儿等着，我和南征过去看看！” “你自己去，我留下保护她们！”沈南征没有动。 他知道阮良则胆子也不大，故意这么说。 阮良则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你家只有一个人在，我们家有两个人，要留也是我留，你去看看！” 沈南征没废话，直接走了进去。 温然虽然和沈南征一样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但一样不信鬼神，转头说：“我们也过去吧！” “好啊！”阮良则的胆子不大，好奇心不小。 春芽犹豫了下，紧拉着儿子的手也跟了过去。 阮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更谈不上怕。 沈南征走得更快些，已经寻着哭声找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偏偏这女人他还认识，疑惑道：“嫂子，您怎么在这儿哭？” 中年女人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没事，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哭两声就好了！” “好吧，有事您说话。” 沈南征没有再继续追问。 后边温然几人也过来了，阮良则惊讶道：“嫂子，是您啊！” “你们也来摘桃子？”中年女人找了个话题，“这桃子再长几天更甜，就是怕下雨，雨水多了容易坏。” “确实是，我先摘个尝尝。”阮良则不知道杜旅长提离婚的事，也没往深了想。 摘了两个桃子，先给了温然一个，然后用桃叶擦了擦另一个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儿子，一半递给春芽。 春芽心里挺感动，接了过来。 阮良则对她越来越好，她也越来越适应这种好。 只是咬了一口桃子感觉有点酸。 她现在不爱吃酸的，倒是喜欢吃偏甜一点的口味，把手里的半块又给了阮良则。 “你尝尝。” 阮良则咬了一口，“不甜。” 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就是不甜他也吃了，三口五口吃完。 温然没有吃，给了沈南征。 她也认出了眼前的中年女人，这正是杜旅长的爱人孙秀芳。 孙秀芳从老家回来没几天，杜旅长就提出了离婚。 两人已经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也算美满。 只不过孙秀芳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再加上平时省吃俭用也不爱捯饬自己，生活习惯上也比较糙，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尤其是杜旅长来了北城以后，更是觉得自家媳妇土！ 这人呐，就是不能比较，越比较越嫌弃！ 两人的关系即使没有白灵介入也岌岌可危！ 白灵这么一掺和，让本就不喜欢孙秀芳的杜旅长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当初温然知道白灵经常往杜家跑就猜到了这一点，也没有多管闲事。 能被抢走的，都不是良人。 就算没有白灵，可能还有黑灵黄灵，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一个巴掌拍不响，白灵固然可恨，杜旅长也有陈世美倾向。 不然白灵找了几个都没成功，为什么只在他这里成功！ 想来孙秀芳也是心中苦闷才来这桃园哭。 孙秀芳看她们年轻人成双成对，恩恩爱爱，心里泛起酸楚，眼眶又红了。 而后实在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又想起沈南征的媳妇在卫生站上班，她没跟温然打过交道，但也知道温然，大院没几个不知道，随后擦了擦眼泪说：“妹子，我向你打听个事！” 第236章 前排吃瓜 温然等人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安慰孙秀芳，没想到她话锋一转自己停止了哭。 不哭也好，温然温和地问：“嫂子，您要打听什么事？” 孙秀芳抹了一把脸问：“你跟卫生站的白灵熟不熟？” “不熟。我来卫生站时间不长，高攀不起白医生。”温然是真的不熟，也不想熟。 最近白灵可能是觉得自己要攀上高枝了，话里话外都想压别人一头。 这个别人包括她，也包括卫生站的其他同志。 别人忍不忍她不管，反正她能怼的就怼了！ 孙秀芳也不是个能忍事的，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弄得白灵和杜旅长身败名裂。 只不过现在还想挽回，没有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说到底，现在之所以还隐忍着，一切都是为了三个孩子。 另外，她也没有证据。 杜旅长只是向她提出了离婚，并没有让她看出端倪。 他和白灵不傻，谁也知道破坏军婚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灵虽然有心想要鸠占鹊巢，也不敢明目张胆。 在外人眼里，还是那个温柔大方的女医生。 孙秀芳也只是怀疑。 女人一旦受到刺激，第六感也就敏感起来。 见温然如此说，又问：“那她前段时间经常去给我们家老杜换药，有没有这回事？” “给高干换药，白医生一般都会抢着去，杜旅长也是她负责。”温然直来直去地明说。 作为女人，她站在原配孙秀芳这边。 孙秀芳心里大概有了底，也没再继续问。 都说她糙，她也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蛮不讲理。 跟温然说了声“谢谢”，先离开了。 阮良则却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沈南征伸手打死一个蚊子，“然然，我们回家。蚊子太多了，留在桃园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阮良则喊住他，“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南征头也没回，“不知道。” 春芽开口：“我知道。秀芳嫂子和杜旅长闹离婚呢！” “离婚？阮良则的脚步顿住，压根就没想过杜旅长和白灵能扯上关系。 春芽摇摇头，“我只是听说离婚，不知道那么详细。” 阮良则：“……” 阮良则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事，不禁更加好奇了！ 温然和沈南征默契地谁也没有解释。 白灵和杜旅长具体到了哪一步，还真不好说。 第二天，温然照常去上班了，白灵没来。 趁着没病人，陈医生神神秘秘地说：“小陆，你知道吗，白灵今天来了一趟，被站长叫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还以为她没来上班！”温然不是爱传闲话的人，附和着说了一句。 陈医生又拽了拽凳子，看了看不远处整理资料的耿正业又往她这边挪了点，小声说：“她好像摊上事了！” 温然小声问：“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见站长跟她说杜旅长离婚什么的！”陈医生也不是太八卦的人，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难免会好奇！ 温然：“……” 温然感觉孙秀芳还是挺有头脑的，应该是她直接找了站长，站长这才找白灵谈话。 两人正小声谈论，白灵一个人进了屋。 脸色不太好，像是谁欠她八百块钱似的。 陈医生撇了撇嘴，继续跟温然说话。 耿正业是个实诚的，但实诚不是缺心眼。 他平时负责入户做健康登记和调查，知道的闲事也多点。 已经听说了孙秀芳和杜旅长闹离婚的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灵。 但又觉得她还年轻，人又青春靓丽，应该不至于这么糊涂，但早上看到孙秀芳找站长，站长又找了她，两厢一结合觉得闹离婚的事可能跟她有关系。 把她叫到外面问：“白灵，你和杜旅长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会连你也瞎想吧？”白灵瞪着耿正业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作风不正的人？” 耿正业被问住，“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以后你离杜旅长远一点，她们两口子闹离婚，你离近了少不得要让人说闲话！” 白灵没把他的关心当好心，只以为他这是知道了些什么，在变相地笑话她。 “啪”地给了他一巴掌，“我看就是你说闲话，是不是你跟别人瞎说了？” 耿正业被打懵。 温然和陈医生从窗户里看到，也看不下去了。 陈医生嘀咕道：“这个白灵怎么动手打人，小耿多好一个孩子啊！” “太过分了！”温然蹙眉，“也就是仗着耿医生对她有好感她才这么任性吧！” 陈医生叹气，“小耿人挺好，就是眼光差！”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温然也替耿正业不值！ 耿正业捂着脸反问：“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白灵打完人还理直气壮，“不是你是谁，孙秀芳怀疑我，站长也不给我好脸色，你是不是追不到我，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还用别人败坏，是你自己不知道爱惜！”耿正业也恼了，“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自己去给首长们换药，是你自己不听，你当周边的人是瞎子？” 白灵：“……” 白灵无言以对。 不可否认，耿正业说的就是事实。 她确实是想取而代之，但前提是杜旅长和媳妇在不牵扯到她的情况下离婚，然后她再顺理成章地嫁过去！ 这样对杜旅长和她都好，对谁都没有影响，等他离了婚她再嫁。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孙秀芳这么快就怀疑到她身上，让她骑虎难下。 也是她们想当然了，以为世界围着她们转。 这么多双眼盯着呢，人们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就爱揣摩点闲事！ 她转头看到温然和陈医生正站在窗口看热闹，脸拉得更长。 站长已经给她敲了警钟，如果她不能在杜旅长离婚的事上全身而退，卫生站也不会留她！ 她想把陆温然比下去，不想把自己作死。 再看看要走的耿正业有了主意，喊住他问：“耿正业，你还喜欢我吗？” 耿正业：“……” 第237章 不是对酒精过敏 耿正业对白灵一见钟情是真的！ 但白灵这一巴掌让本就对她越来越失望的他彻底歇了心，他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有一件事他明白，白灵不喜欢他！ 他头也没回，说了句：“不喜欢！” 白灵还满心期待着他说“喜欢”，结果听到了这么个答案，恼羞成怒。 “耿正业，我又不是故意打你，你犯得着使小性子嘛！” “谁使小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耿正业怎么会分不出故意还是不故意，到这时候她还狡辩，更觉得生气！ 说完也没回卫生站，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白灵傻眼。 不过她很快又安慰自己，本来就是想找个挡箭牌，没有他找别人也一样。 没回卫生站，转头也走了。 温然看看手表，还差半小时才到下班的时间。 这俩人不等到点下班，她和陈医生坚持到了。 一般人们有个头疼脑热能坚持的就坚持过去了，实在坚持不下去才来看病，病人并不是太多。 而且这年代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乱七八糟的病也少。 到下班都没有病人，她们也就先回去吃饭了。 沈南征又让勤务兵送来了饭菜，同样是荤素搭配，味道还不错。 自从她说了要多吃含胶原蛋白的食物增加皮肤弹性，几乎顿顿有。 她吃得正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然放下筷子去了院子里，不请而至的孙秀芳也没闲心四处打量，焦急地说：“妹子，你现在有空吗，孩子发烧了，我用酒给他擦了擦，他脸上出了好多红疙瘩，他还头痛头晕，我也说不好，总之他现在又痒又难受！” “估计是酒精过敏，你先回去用清水给孩子冲洗，最好用流动的水，我去卫生站拿些药稍后就过去。”温然也顾不得吃饭了，跟她先后出了门。 过敏的事可大可小，万一出现水肿窒息那就麻烦了，必须尽快治疗。 她怀着孕动作也不慢，准备好药立马去了杜家。 虽说她是第一次来，但并不影响她知道杜家的位置。 哪个领导住哪儿，沈南征在散步的时候早跟她讲了。 杜家院子里，孙秀芳正给孩子用水冲洗。 十来岁大的男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想用手抓，被按住了双手。 孙秀芳用的是土方，手心脚心前胸后背加胳肢窝脖子都用酒精擦了，但是红肿的不是这些部位。。 嘴唇肿胀，面部颈部皮肤也出现皮疹，嘴里起泡。 温然看着又不像是酒精过敏，按他的症状赶紧处理了一下，打了一针。 孩子渐渐平静下来，又哄了一会儿才睡着。 退烧后，大片的红疹没那么快退下去。 孙秀芳有点虚脱了，舀了一瓢凉水吨吨吨一口气喝完，长舒了一口气。 “以前我也用酒给他擦过，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吓死我了！” “以前不过敏？”温然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孙秀芳摇摇头，“以前每次擦完过一会儿就退烧了，这次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温然又问：“孩子吃什么特殊东西了吗？” 孙秀芳想了想，“没有啊，都是平常的饭菜。” “妈，我看见老三偷偷吃糖了，他吃独食，一口都没让我吃！”这时出去找杜旅长的老二小子回来了，他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在了变声期，声音有点像公鸭嗓，一开口有点搞笑。 孙秀芳气得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弟弟吃独食，什么好东西少过你的！” 老二委屈巴巴，“这种糖我还是第一次见，咱北城都没有。” 孙秀芳恨铁不成钢，“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弟弟都成啥样了，你还只知道吃！” 老二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活泼伶俐的弟弟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温然挑挑眉问：“什么糖？” 刚回来的杜旅长看了看睡着的儿子，疑惑道：“跟糖有关系？” 温然也不确定是不是跟糖有关系，但觉得孩子可能不是对酒过敏，而是对其他东西。谨慎地说：“我要先看看是什么糖才能确定！” “等等，我去把糖纸拿出来，老三吃完糖就爱收集糖纸。”老二机灵地跑去屋里找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出几张糖纸来。 温然一看是芒果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孩子不是对酒精过敏，是对芒果严重过敏。个别情况，严重过敏也会引起发烧，以后别再沾芒果或者有芒果的东西就行。” “造孽啊，谁给我儿子吃这种糖，这不是要害死我儿子嘛！”孙秀芳从来没有给孩子买过这种糖，又问杜旅长，“是不是你给老三买的？” 杜旅长皱眉，“我没买过！” “也对，你怎么可能给孩子买糖，你平时只知道忙，哪里管我和孩子的死活！”孙秀芳越说越伤心，“我是不识字没文化，你也不用连带着看不起孩子，他们都读书识字了，以后也会做有出息的人！” 杜旅长很要面子，板起脸：“你少说两句，有外人在呢，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先看好孩子，孩子最重要！” 孙秀芳抹了一把眼泪，“我平时见得着你的人嘛，你恨不得不认识我，我现在不说你让我什么时候说。” 温然看她们俩吵架，有些尴尬。 背起药箱说：“那个，秀芳嫂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孩子有什么情况，随时去卫生站找我就行。” 孙秀芳拉住她，“妹子，今天正好你也在这儿，你给我评评理，我劳心劳力不落一点好也就算了，孩子出了事他还这种态度，你说气人不气人！” “有完没完，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杜旅长沉着脸，“你能不能说重点，孩子病着你还找茬吵架，传出去好听是吧？” 从上次提了离婚，他一直没回大院，在哪儿办公就直接睡哪儿，孙秀芳想跟他吵架都摸不到他的人，要不是孩子生病，她也不会让二儿子去找他！ 看他脸越拉越长，心里憋了这么久的气也是无处可发。 “行，说重点就说重点，那你找出糖是谁买的？” 第238章 几块糖引发的战争 “这糖是谁给的老三，等老三醒了问问不就知道了，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杜旅长也很纳闷。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对芒果过敏，知道有芒果这个东西也是去南方才知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儿子以前也没接触过芒果，谁能想到他会对芒果过敏！ 问老二小子：“你知不知道他的糖从哪儿来的？” “我看见的时候就只剩糖纸了！”老二庆幸自己没吃，万一吃了没准也成老三这样了。 杜旅长看他不像说假话，反过来又问温然：“你怎么就确定我儿子一定是对芒果过敏？” “他平时吃的食物肯定第一个排除，酒以前用过也要排除，唯一特殊的就是这个芒果糖。”温然又说，“对芒果过敏的人大有人在，这不是个例。” 杜旅长点点头，“辛苦你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温然可不想再掺和他们家的事，饭还没吃完呢，也快到上班时间了！ 孙秀芳生气归生气，也知道关键在老三小子身上。 把温然送了出去，在门口连声道谢。 温然客套了两句，先提着药箱回了家。 饭已经凉了，她也没心情吃了！ 收拾了下背着药箱去上班。 下午她正给病人看病，孙秀芳又来了。 不过这次不是找她，径直走到白灵面前。 白灵心虚，“你……” 啪——啪—— 她话没说完，孙秀芳就二话不说甩了她两个耳光。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看病的患者大眼瞪小眼，心里同时猜测起来。 温然猜到可能是白灵，只是没想到孙秀芳打人这么果断！ 为了孩子，再果断些都应该，她想换做是她，她也淡定不了。 陈医生的八卦心被调动起来，就感觉白灵最近有事，竟不知是和杜旅长家扯上关系，不禁暗自摇头。 站长的脸都黑了，对白灵很是失望。 都做了思想工作，没想到还是发展到这种地步。 耿正业“噌”地站起来，又坐下了。 换做以往，早为她出头。 就在看到她挨打的那一刻第一反应也是想为她出头来着，可是想到自己挨的那一巴掌又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白灵长得白嫩，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羞愤交加！ 以为是杜旅长扛不住，把她透露出去。 克制着没有打回去，但是也坚决不承认。 捂着脸怒道：“我怎么你了，你干嘛上来就打我？” “打的就是你！”孙秀芳戳着她的胸口说，“你说是不是你给我儿子芒果糖？” 白灵首先松了半口气，心想不是杜旅长透露什么就还有转圜余地。 同时疑惑道：“是我给的，芒果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你说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我儿子差点吃死！”孙秀芳气鼓鼓地质问，“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到底安得什么心？” 白灵本意就是想讨好杜家的孩子，特意把没舍得吃的芒果糖给了他们家老三，也顾不得脸疼了，一脸懵逼问：“什么意思，吃糖怎么还会差点吃死？” “你是不是知道我儿子对芒果过敏，故意给他吃？”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孙秀芳总觉得白灵就是故意害她的儿子。 白灵真是要气死了，“我也是好心！谁知道他过敏！再说这糖可是从海城寄过来的，我都没舍得吃！” “你舍不得吃干嘛给我儿子吃，我儿子跟你熟吗，你怎么不给别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孙秀芳问了一串，原本压制的脾气此刻再也不压制了，又推了她一把。 白灵被怼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又狡辩，“我安什么心，我就是好心，我哪里知道吃芒果糖会过敏！你这是要冤死我啊，我比窦娥还冤！” 站长不能看热闹，站出来做老好人：“嫂子，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白灵是医生，最起码的道德还是有的！” “是啊，白医生人美心善，肯定是误会了！”有个患者站出来附和。 “我也觉得白医生不是那种人，不就是块糖吗，谁知道还有人对糖过敏！”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对糖过敏，也不能怪人家白医生，白医生是好心，顶多算是好心办了坏事！” “秀芳，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年轻人计较了！” “……” “……” 另外几个患者也纷纷劝和，都觉得是个误会。 要知道白灵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挺不错的，职业在这儿呢，都想的比较单纯。 反倒是温然和陈医生、耿正业谁也没有为她发言。 白灵听到众人站在她这边，干脆就扮演起弱者的角色，眼泪掉得那叫一个委屈。 孙秀芳越听众人为她辩解，反而越生气。 “你们懂什么，我儿子不是对糖过敏，是对糖里的芒果过敏！就算她好心办坏事，她干嘛把这个好心给我儿子，我看她就是想让老杜跟我离婚，好早点当我儿子的后妈！” 白灵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你瞎说，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看在你是旅长爱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再红口白牙污蔑我，小心我去告你！” “去告啊！”孙秀芳巴不得她去告，“你以为我怕你，你趁着给我们家老杜换药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回老家前他都没有提过离婚，我回来以后他就等不及提离婚了，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 …… 她的话说完，现场一片哗然。 都以为是几块糖的事，没想到还牵扯到离婚。 事情超过了大家的预想，杜旅长和孙秀芳正在闹离婚是事实，前段时间杜旅长受了点伤也是事实。 白灵又是医生，去换个药也很正常。 只是换药期间发生点什么，谁也说不清！ 都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态。 温然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借力打力，就这样平静地看着白灵。 白灵的脸已经红得几欲滴血，未婚姑娘被传出与有妇之夫有染，那可不是好名声。 她就是有那种想法，也不想被当众说出来，声泪俱下道：“你们离婚关我什么事，我不就是好心办了坏事嘛，你干嘛非要往死里逼我！” 第239章 敢算计她，她可不会惯着! “是你在逼我去死！”孙秀芳就知道白灵伶牙俐齿，也是拿出了在村里吵架的气势，“你说你图老杜什么？图他三个儿子，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整天不着家？他不就是官大吗，你就上赶着要拆散我的家！” 她在大院这么久了，说脏话的习惯是真改了！一个脏字都没说，但是想说的话一个字没少！ 要不然连她祖宗十八代都能骂出来，各种生殖器都能往白灵身上招呼！ 但凡她把她们堵在一个炕上，她都不会这么温柔！ 白灵气得头昏脑涨，突然瞥见外面杜旅长匆匆赶过来，哭着说：“你有身份有地位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人微言轻，说什么错什么！既然这样，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你也不冤！”孙秀芳看她假惺惺的样子，掐死她的心都有。 “你要打死谁？”说话间杜旅长进了屋，凌厉的眼神扫视一圈。 白灵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什么话也不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杜旅长。 杜旅长是知道避嫌的，连个眼神都没看过去，不过刚一进门也看到了她脸上的五指印。 越看撒泼的孙秀芳，越觉得丢人。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要天天面对这样粗鲁的媳妇，实在是不痛快。 孙秀芳也不痛快，孩子过敏这件事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叉着腰问：“我就要打她，你心疼了是吧！老三的糖是她给的，你连个屁都不放，你现在还想阻止我算账？” “无理取闹！”杜旅长板着脸，“不过是几块糖，你用得着上纲上线，连我们都不知道孩子对芒果糖过敏，人家又怎么知道，你这不是无理取闹！” 孙秀芳头脑清晰，“是几块糖的事嘛，是她想给你儿子做后妈！” 杜旅长沉声道：“不可理喻。都像你这样想，同志之间还怎么团结友爱！” 围观的人在孙秀芳说出他和白灵有问题前或许会觉得他说得有理，但现在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白灵心里窃喜，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还是掉眼泪，继续装无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说多错多，现在要做的就是哭，怎么委屈怎么来！ 温然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得清楚，感觉孙秀芳这种直肠子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孙秀芳不会耍那么多心眼儿，嚷嚷道：“我就是不可理喻！不给我个说法，我也豁出去了，大家都完蛋！” 白灵可不想毁了杜旅长的前程，抽泣着说：“我真的只是单纯地看孩子聪明伶俐给了他几块糖，没想到孩子会吃出问题。你怪我怨我我都理解，我向站长申请处罚，以后再也不敢烂好心。” 站长紧皱着眉头，“你确实该罚，什么烂好心，有这点功夫都放在工作上，少给组织添麻烦，好好反省反省！” 孙秀芳还是觉得不解气，“白灵，我告诉你，别说我不跟老杜离婚，就算离了你也休想登杜家的门边！” “你离婚离婚，少扯我，我是真心希望杜旅长的生活幸福！”白灵狡辩的同时，还不忘暗中点了一下杜旅长。 杜旅长想起她的温声软语，心中熨帖。 能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肯定会生活幸福，他的耳朵已经受罪很久了！ 孙秀芳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离婚，三儿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受多大委屈，也不能让孩子们找后妈。 立马说：“想不牵扯你也可以，调离军属大院，离我们家老杜远点！” “你……”白灵在卫生站的工作也来之不易，让她调走她可舍不得！ 孙秀芳打断她的话，“你什么你，就是因为你老杜才要跟我离婚！” “够了，我们离婚是因为受教育程度不同，没有共同语言，与别人无关！”杜旅长看媳妇这么能怼人，叹了口气。 孙秀芳不甘心，“没共同语言你跟我生三个孩子，说这些话丧不丧良心！你别忘了不是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你当父亲的责任呢？” …… 卫生站周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杜旅长担心再继续讲下去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拽了拽孙秀芳说：“先回家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站长等人也开始跟着劝说，旅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温然怕人多碰到自己，用手护着肚子往旁边挪了挪。 陈医生也担心人多碰到她，挡在了她前边。 白灵看到陈医生的举动嗤之以鼻，若不是温然突然来到卫生站，自己也不会铤而走险去找杜旅长这个靠山。 想到自己今天受到的这一切耻辱都是温然给的，借着人多比较乱，装作被孙秀芳撞了下，故意向陈医生那边倒过去。 温然一直留意着这边，陈医生摔倒，她势必也会摔倒。 眼疾手快把陈医生拽到一旁。 一旁的耿正业也过来帮了一把，她们两个这才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不然就凭白灵的全部重量压下来，就算躲得的及时也会崴脚。 白灵没有得逞，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温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装作惊魂未定，往后退了两步，狠狠踩到她的手上。 白灵痛呼一声，众人同时看过来。 温然的脚也离开了她的手，捂着肚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吓死我了！白灵你干嘛撞我们，要不是我躲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可不就是不堪设想，你肚子里可是还有孩子呢！吓死我了是真的，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向沈团长交代！”陈医生心有余悸，“小陆，肚子没事吧？” “有点疼。”温然的肚子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不想错过这个教训白灵的机会。 敢算计她，她可不会惯着！ 白灵的手指头是真疼，和大地亲密接触的腰和胯也疼得厉害，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我又不是故意撞你，你都快把我的手指头踩下来了！” 第240章 白灵，现在你该给我个说法了! “不是故意？”温然冷声道，“也就是说你承认撞我？” 白灵：“……” 白灵疼得要命，都忽略了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也算是间接承认！ 顾不得疼了，站起来指着孙秀芳那边说：“我是被别人推的，你要怪怪不到我！” “就算你是被推的，以你刚才站的位置只会摔到这里，这里或者这里，而不是从那个位置摔这么远！”温然分析得透彻，“还有，你解释下为什么把手伸到我脚下，莫不是没有撞倒我就想用绊的？” 白灵差点吐血，刚才光顾着推她，摔倒的时候手忘了缩回去！狡辩道：“谁摔倒的时候还看姿势，你就是看不惯我，故意找我麻烦！” “找你麻烦怎么了，还没扇死你！” 孙秀芳以为找温然给孩子看病让白灵知道了，白灵才故意针对温然。甩开杜旅长的手，一把又把她推倒在地，骑上去“咣咣咣”扇了几巴掌。 “我让你矫情，你祸害我也就算了，还祸害人家陆医生，陆医生还怀着身子呢，你这是想一尸两命！” 白灵毫无招架之力，她可没有以往做惯农活的孙秀芳力气大。 奋力挣扎着，压根儿动弹不得半分。 杜旅长怕把白灵打坏，赶紧去拽孙秀芳。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去拽。 孙秀芳被拽起来之前，又抓了白灵的脸一把，抓出好几道血印子。 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打出了血，头发散乱着跟个疯子一样。 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脸本来就疼，眼泪流到抓痕处更疼。 冲着孙秀芳喊：“你就是个泼妇！杜旅长怎么会找你这么没素质的老婆，简直是侮辱他！” “我就算是泼妇，也是杜旅长的老婆，我侮辱他他乐意，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我告诉你，这个军属大院有我没你，有你我就天天来卫生站闹，你别想消停！” 孙秀芳没有见过这么坏心眼子的女人，不但想抢她的男人，还害帮助过她的人。 白灵打打不过骂骂不过，干脆豁出去对杜旅长说：“旅长，求你为我做主！这还怎么让人活啊，她就是想逼死我！” 杜旅长也甚是头疼。 他没看清白灵是怎么摔倒的，很是心疼。 但看孙秀芳把她打的这么惨，忍不住偏向她这边。 清沉声道：“今天的事是秀芳不对！白医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又转头对孙秀芳说：“孙秀芳，你可以不为我着想，但你别也光顾着自己痛快，要多想想三个孩子的前程！” 孙秀芳：“……” 三个孩子就是孙秀芳的软肋。 就算她打白灵一顿，还是觉得不痛快！ 如果三个孩子的前程用她的委屈求全可以得到，那么她愿意。 但是她不甘心！ “杜如海，你又拿孩子威胁我，是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你要真为孩子们考虑，就少搞乱七八糟的事！你也要为孩子们负责！” 杜旅长的脸沉下来，“那就回家说，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回家就回家！”孙秀芳今天也没吃亏,打白灵的时候也用尽了全力。 反正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就不信白灵还有脸继续留在这里！ 杜旅长：“……” 杜旅长用余光瞥了白灵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孙秀芳走到温然身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妹子，连累你了！” “没事，不怪你！”温然分得清是非。 孙秀芳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不舒服早点说话，别不当回事！” “我知道了！”温然始终护着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她可不想来之不易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孙秀芳也没再说什么，也先走一步。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散去。 白灵不知道杜旅长要怎么给自己讨说法，但是她理解杜旅长要面子，也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孙秀芳。 都闹到这种地步，两人过下去也没意思，离婚肯定也不远了。 正当她望着两人的背影出神，温然开口道：“白灵，现在你该给我个说法了！” 正打算向站长请假的白灵都没把撞温然的事放在心上，“什么说法？” “我现在没事那是有陈姐护着，有耿医生及时扶了一把！”温然话锋一转说，“你故意撞我，不能一了百了！” “我不是故意的！”白灵哪里肯承认，“你别仗着自己有背景就欺负我！” 陈医生也是被撞的受害者之一，开口道：“白灵，你平时言语上尖酸刻薄挤兑小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在已经上升到人品问题，是不是故意你心里清楚！ 最起码你要先跟小陆道歉，连个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就是小陆不说你，我也要说！” 一言不发的耿正业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白灵，白灵是不是故意，他也看得明白。站出来说：“我看到了，她在倒过来之前先看了看陆医生，就是明知道陆医生在这边故意撞过来！” “你胡说！”白灵恼羞成怒，“耿正业，你是不是追不到我故意报复我？” 耿正业嗤笑，“我喜欢的是人品好的女同志，你不配！” 白灵：“……” 白灵被打成这样都没气得胃疼，现在被他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她接受不了曾经喜欢她的人背叛她！ 只听站长又说：“白灵，你今天给卫生站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先停职几天，具体怎么处置你，你等结果吧！” 白灵：“……” 白灵还想请假呢，现在不用请了！ 停职只是开始，她感觉后边的处罚可能会直接把她调离军属大院。 卫生站离了谁都能正常运转，可她不想以这种方式离开。 腿如灌铅一样，都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卫生站。 紧接着站长又让陈医生给温然检查了一下，确定温然的肚子没有大碍才放心。 不过也不敢让她强撑着上班，给她放了一下午假，让她先回去休息。 卫生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瞒肯定是瞒不住，在哪儿都不缺爱传闲话的人，还不到天黑就传遍了军属大院！ 三人成虎，越传越夸张，各种版本，各种桥段都有。 沈南征今天回来晚了点，还没到家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个大概，快步回家。 第241章 梦蛇 家里，温然正在床上躺着。 听别人吵架比自己吵架还累，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朦朦胧胧中发现两条长得一样的蛇推门进来，它们像是有目标一样，快速向她爬来！ 她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她最怕这种软体动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赶紧起身！ 可是这一动才发现根本动不了。 能清晰地感知到两条蛇离她越来越近，她却无能为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努力大叫，只发出“嗬嗬”的声音，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每动一下，都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 恐惧席卷了她全身，她仍旧在试图自救。 眼看着两条蛇爬到了床上，爬到了她的肚子上，她一使劲儿坐起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就怕肚子有什么意外。 这时沈南征也进了屋，温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 “南征，有蛇！” “蛇？”沈南征忙开灯，把屋里检查了一遍，连床下每个角落都检查了，连个蛇的影子都没看见，又在门口看了看，也没有蛇爬过的痕迹。 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刚看过了，没有蛇，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然：“……” 温然把刚才看到蛇的经过讲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做梦。 沈南征打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汗问：“是不是被卫生站发生的事吓到？” “你也知道了？”温然还想过会儿再跟他讲呢！ 沈南征点头，“白灵留不得，杜旅长在私生活上也是个糊涂的。” 温然也这么认为，看了看外面天都快黑了。 “我睡过头了没做饭，凑合着煮点挂面好了！” 她说着穿鞋下床。 沈南征按住她的腿，“你别动，再躺会儿吧，我做饭。” “好吧！”温然想起刚才的梦，心里还有点紧张。 总怕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蛇。 上厕所时也是小心翼翼，先上下左右检查一遍才敢进去。 她也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 沈南征却觉得她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两人刚吃完饭，沈肇廷就过来了。 他一回来就听到儿媳妇被推了一把的消息，也顾不得天黑，赶紧来探望。 看到温然安然无恙才放心。 温然又把下午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他听说白灵和杜旅长关系不简单，也说出了一件事。 原来在这之前，白灵还向他献过殷勤，他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急功近利，同时也因为家里有医生，老友也是医生，根本不需要，没给她机会。 温然和沈南征都知道白灵是什么样的人，对视了一眼，暗自庆幸。 庆幸自家老爷子是个明智的。 白灵哪里急功近利，分明是想当沈南征的后妈，当她的后婆婆！ 早知道她有这种想法就早点采取行动了，实在是太可恶，其心可诛！ 沈肇廷这时说出来，其实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把沈南征喊了出去。 温然也不知道这父子两个谈论了什么，没两天就传出白灵要被调到藏区工作的消息，与发配无异。 消息一传开，人们更加猜测她和杜旅长关系匪浅，越传越夸张。 没几天就传到了几乎不可控的地步。 白灵临走前在家属院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谁见了都翻两个白眼。 她哪肯就这么痛快地调走，豁出去找了杜旅长。 杜旅长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虽说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她们俩有事儿，但闹大以后影响不好。 尤其他又是高干，必须以身作则。 连见都没见她。 倒是让孙秀芳逮个正着，又结结实实骂了她一顿。 她这才明白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灰溜溜地离开了家属院。 杜旅长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在已经不是不见白灵就能解决的问题，调令很快也下来了！ 不但降级处分，还调到了与白灵相隔将近三千公里的地方驻守边疆。 这不仅仅是调走的事，主要是丢人。 但是悔之晚矣！ 三个孩子中有两个要跟着他随军，大的十七了，留在北城上高中。 孙秀芳说过不离婚就是不离婚，就算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也要跟着去。 打定主意要恶心杜旅长一辈子！ 杜旅长现在老实了，不敢再随意提离婚的事。 离开家属院前，孙秀芳把实在不能带走的一部分生活用品送给了周边邻居，算是做个顺水人情，希望她们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照顾下留在北城的孩子。 然后又去了温然那儿一趟。 开门见山地说：“妹子，我给孩子订做了一张床还没用，过两天就会送过来，已经付过钱，你要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到时候生完孩子没准能派上用场。” “怎么会嫌弃，我正想让南征再做一张床呢！”温然没有矫情，况且还是新床。 孙秀芳深吸一口气说：“这次我们走了，不一定再有见面的机会，我家老大还留在北城，你方便的时候帮我照应下。” “这个好说。”温然客套地应下，“不过我也不能白要您的床，您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一张床而已，谈钱伤感情！” 孙秀芳打断温然的话，说什么都不要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想孩子过得顺遂些！ 温然也是快要做妈妈的人了，很理解她的用意。 原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也说了很多话。 说着说着孙秀芳还哭了！ 她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不过一点都不后悔闹这一场。 温然宽慰了她几句，指望不上男人，那就指望自己，再不济还有三个儿子，总会好过起来的。 杜家离开家属院两天后，真的有人送过来一张新床。 还是个上下铺的三层床，很结实，做工也很精细，她很喜欢。 沈南征看到这床，也挺喜欢。 只是…… 他看了看温然的肚子，“然然，我们留下三层床，是不是也要生三个孩子才行？” 温然：“???嘎？” 第242章 做胎教讲鬼故事合适吗? “三层床就生三个啊，你以为生孩子跟说话一样简单？” 温然哭笑不得。 沈南征想了想，怀孕生孩子确实是个辛苦活儿，改口道：“我就是说说，有一个也可以，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是真的不贪。”温然低头也看了看肚子，“现在我们该做胎教了，你觉得是多读故事好，还是多听音乐好？” 沈南征也琢磨过这个问题。 唱歌的话，他肯定不行！ 结婚那天唱歌已经很勉强，再把宝宝教坏那就不好了！ 又想起来，好像还没听媳妇唱过歌，把她抱到腿上问：“我负责讲故事，你负责音乐怎么样？” 温然点点头，“也行！你没有音乐细胞，培养培养孩子也好！” 沈南征深以为然，“那你先唱一首给我听听呗！” 温然就知道他在这儿等着，扬起唇角说：“那我就给你唱《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 “好。”沈南征的大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想看看唱歌的时候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反应。 温然酝酿了下，开口：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像黄鹂鸟一样清脆婉转，沈南征听得眼睛都直了。 这要配上手风琴或者吉他，那肯定更完美。 一曲唱完，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里，回味无穷。 温然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干嘛，听傻了？” “傻了！我媳妇唱歌真好听。”沈南征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宝宝随你就好了，可别像我一样五音不全。” 温然眉眼弯起，“这些不重要，健健康康就好。” 沈南征像个小迷弟一样说：“再唱一首，我还想听。” “晚上再唱，你不饿？”温然反正是饿了，现在也受不得一点饿。 沈南征都忘了还没吃饭，“走，我们去吃饭。” …… 两人去沈肇廷那里吃了晚饭，晚上一躺下他又开始让温然唱歌。 温然唱了一首摇篮曲，差点把他唱睡着。 不过他还没讲故事，温然不会让他这么早睡，把刚找来的一本放到他手里。 沈南征一看是个连环画，笑了。 “这里面的故事我不用看着书就能讲出来。”沈南征平时没什么消遣，压力太大的时候就是靠看连环画解闷。 而且他后来还看了很多书，尤其是关于侦探破案、神秘事件、灵异诡异故事等等。 凭着超好的记忆力，每个故事的细节他都能讲清楚。 这也提醒了他，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鬼故事。 温然又害怕又想听，再加上他讲的很生动，都不想打断他。 听到精彩处，吓得直往他怀里钻。 等他讲完一个故事才钻出来问：“做胎教讲鬼故事合适吗？” 沈南征：“……” 沈南征觉得讲鬼故事的效果还不错，笑了笑说：“就当给他们强健心脏，等出生后胆子大！” “万一适得其反呢？”温然实事求是地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吓出个胆小鬼你哭都没地儿！” 沈南征若有所思，“不至于！我的孩子就算胆子小，我也能锻炼大！” 温然还是觉得不妥，“禁止讲鬼故事，下次讲破案。” “好！”沈南征不跟媳妇拧着来，爽快地答应。 此后也改了讲故事风格。 为了给孩子培养音乐细胞，他还特意买了手风琴回来，专门请人教。 以后媳妇唱歌他拉琴，简直不能再完美。 还别说，有了手风琴，家里的音乐氛围立马就提升了。 温然也挺支持他，两人找到了共同目标，学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练手风琴的沈南征，其实拉得很难听，每一下都不在调上。 不是被旁边的邻居找上门，就是被后边的邻居找上门。 邻居们太难了！ 他高兴了，别人的耳朵受罪。 尽管不是在休息时间练习，还是让阮良则找上了门。 阮良则进院后，听得更清楚，先掏了掏耳朵。 “南征，咱能不拉手风琴吗？” “不能！”沈南征已经渐渐摸到点窍门，越来越能找到感觉。 五音虽然不能控制，但是拉手风琴可以。 只要可控的，他都有信心搞定。 阮良则纳闷，“你说你一个玩枪的玩琴，我觉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别扭什么，我这是给我没出生的孩子培养音乐细胞！”沈南征也不绕弯子，“难道你不给你家的培养？” 阮良则“噗嗤”一声笑出来，“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培养，开玩笑嘛！” 温然瞥了他一眼，“春芽嫂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你就没试着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说话？但凡说过话，就应该知道肚子里的宝宝能感知到外边的声音” 阮良则：“……” 阮良则没关注过，只知道有胎动，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对外界还有反应。 又问：“你说得是真的？” “骗你干嘛！”温然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对春芽嫂子和孩子还是不用心，用心的话早发现了！” “谁说我不用心！”阮良则自己都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不说了，我现在就去买二胡！” 二胡？ “阮良则，你不会学别的乐器？”沈南征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 阮良则也挺固执，“我就学二胡。” 沈南征：“……” 温然：“……”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甚至都能想象出阮良则拉二胡的样子。 阮良则回去第一时间没有去买二胡，先感受了下胎动，发现确实挺神奇，这才去买二胡。 他买了二胡没有找人教，完全是照着看不懂的谱子自学。 看不懂谱子就按照卖二胡的教的瞎拉，可想而知有多难听。 也没时间计较沈南征那边拉得怎么样了，每天沉迷在学二胡的快乐里。 春芽受不了了，胎动也跟着频繁了，但看他为自己这么努力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能出去遛弯就出去遛遛弯。 邻居们刚适应了沈南征这边，又不适应他这边了。 为了让自己的耳朵少受点罪，找了个会拉二胡的师傅专程过来教他，这才显好点。 他的技艺进步后，沈南征这边已经能拉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两人没事还能在乐器上交流交流。 一个团长，一个指导员，两人学习乐器的兴趣空前浓厚，这让不明真相的军属院成员以为上边有什么新风向，越来越多的人学习起乐器。 大院里添了不少欢乐。 这天，有一阵子没见温然的阮玲来了。 她看着比自己怀孕晚一个月，肚子却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温然张大嘴巴，“温然，你确定你刚怀孕四个多月？” 第243章 你不会是怀了双胞胎吧? “确定啊！”温然看她惊讶的样子笑了。 再看看阮玲的肚子，两人的肚子差不多大，细看的话，她的肚子还要稍微大一些。 要知道阮玲现在已经怀孕五个多月。 阮玲托着下巴围绕她转了圈，“你不会是怀了双胞胎吧？” 温然笑着说：“我伙食好。” “你也就只是肚子大了而已，胳膊腿还是那么细。”阮玲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比原来胖了才是真的。” “哪胖了，你这是心理作用。”温然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皮肤状态和精神状态还不错，就知道她过得挺滋润，“贺医生对你挺好吧？” “挺好。”阮玲唇角噙着笑意，“对我太好了，我都不好意思使小性子。” “你还想使小性子啊！”温然给了她个白眼，“再使小性子我也不搭理你了！” 阮玲挽住她的胳膊，“我都改了好不好！现在居家过日子使小性子哪行，再说靳言现在没事就给我开个小会，给我讲大道理，我想使也得使得出来。” “没想到你家贺医生还有当领导潜力，不简单呐！”温然刚才也就是敲打敲打她，省得她头脑不清醒错失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阮玲哈哈笑道：“什么当领导的潜力，他就是怕我不理他。还有他听说大哥和你们家沈团长开始学习乐器后，也买了手风琴。” “也买了手风琴？”温然笑了，“贺医生拉手风琴拉得怎样？” 阮玲带着崇拜的眼神说：“他拉得可好了，会好多首曲子！” 温然点头，“你们家贺医生有音乐天赋！裴叔叔和表姐夫于陶现在也在学乐器，他们几个都凑一块，没准儿还能组成个小型乐队！” “哈哈哈……”阮玲乐不可支，“太搞笑了！” 想起他们在一起弹奏，就想笑。 温然提醒道，“你悠着点笑，别笑岔气。” “哎呦，宝宝踢我了！”阮玲摸了摸肚子，刚才有明显的胎动出现。 温然也摸了摸她的肚子，“我给你的预防妊娠纹的精油用了没有？” “用了，胶原蛋白也一直补着，靳言还每天陪我散步，让我多运动。” 运动的确也是预防妊娠纹的一种方式，阮玲已经彻底被贺靳言的细心折服。 “我给你带的花胶你记得吃，这是靳言在港城的小姨寄过来的。” 温然知道花胶的功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就行，给了我你还剩多少。” “那哪儿行啊！”阮玲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我，让我吃独食我哪儿吃得下！” “好吧，那我收下。”温然又问，“你那儿有宝莉的消息吗？” 提到宝莉，阮玲叹了口气，“这个宝莉，怎么走了也不说回来，我都想她了。” 温然也没有宝莉的消息，宝莉的父亲上个月出差了。 她的母亲本来就在外地工作，这下打探宝莉的消息就更难。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很多，直到贺靳言来接阮玲。 贺靳言进屋先看到了手风琴，挑了挑眉问：“这就是沈南征的手风琴？” “怎么，跟你的不一样？”沈南征在隔壁屋能听到她们俩的一两句对话，所以也知道他买了手风琴。 最近北城的手风琴可谓风靡一时，卖得特别火。 贺靳言不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你现在会几首？” “看着谱子基本上都会。”沈南征也不算吹牛，只要看懂了乐谱，再拉手风琴那就是手到擒来。 贺靳言“哦”了一声，“我现在已经脱离谱子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南征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贺靳言：“……” 贺靳言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在乐器身上比沈南征厉害，没想到沈南征不接这个话茬。 这时阮良则也过来了，“靳言来得正好，你大嫂准备好了饭菜，南征温然你们两口子也过来一起吃吧！” 阮玲拽了拽贺靳言的袖子，挽着温然说：“走吧，吃饭去！” 沈南征没意见，四个人都去了阮良则家吃饭。 饭菜有一部分是从食堂打的，有一部分是春芽做的，味道都不错。 阮飞今天吃饭吃的特别快，吃完赶紧去看贺靳言给他买的连环画。 阮玲问：“小飞，你吃这点吃饱了没？” “刚才他已经吃了两块鸡蛋糕。”春芽现在已经把鸡蛋糕和花胶收起来。 阮飞看连环画还不忘说：“姑姑买的鸡蛋糕好吃。” “那你长大了也给姑姑买好吃的吗？”阮玲很疼这个小侄子，每次来都不会空手。 阮飞用力点点头，“当然，我不光给你买，还给姑父买。” 温然笑着说，“看这小嘴甜的。” 阮飞接着又说：“以后我也给婶婶你买。”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高兴。”温然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 吃完饭，阮玲看到了一旁的二胡。 “大哥，你学了这么久，给我们拉一段呗！” 阮良则摸了摸鼻子，“那我就来一段？” 阮飞的耳朵动了下，“妈妈，我想出去找大兵哥哥一起看连环画。” “去吧！”春芽知道儿子不爱听丈夫拉二胡，由着他去了。 阮玲总觉得哪里不对，心想莫非大哥拉得很难听？ 但是听大哥拉二胡是她提出的，她硬着头皮也得听下去。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贺靳言看向阮良则，一言不发。 阮良则知道小家伙的心思，也不介意。 儿子小，根本不懂得欣赏。 他学了这么久，也只学会一首。 讲究的是精而不是多。 拿起二胡，鞠了个躬挺正式地说：“接下来请欣赏《赛马》。” 第244章 胎动╰(＊°▽°＊)╯ “鼓掌” 春芽率先鼓起掌来，不管别人觉得怎么想，她就是无条件支持阮良则。 温然等人也跟着鼓起掌来，面子还是要给的。 阮良则坐下后找了找感觉，开始表演。 拉琴姿势摆得还可以。 手的放置位置也可以。 二胡也是把好二胡。 经过专业教导过的他运用清脆富有弹性的技巧拨弦。 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在场几人也就贺靳言懂音律懂得多。 贺靳言听出哪儿不对了，光表情足气势不足，没有表现出骏马的奔腾嘶鸣，也没表现出磅礴热烈和奔放。 看似有激情，实则做了无用功。 怪不得阮飞跑得那么快，原来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罪。 还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阮玲也感觉有点要命，听大哥拉二胡，胎动都频繁了很多，像是肚里的小家伙在抗议。 有同种感觉的还有温然，温然之前的胎动并不是太明显，今天格外活跃。 不得不说春芽的忍耐力真好。 春芽的唇角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手还不忘扶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 温然想，春芽肚子里的孩子估计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吧！ 再看沈南征，沈南征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人在这儿，耳朵肯定不在。 一曲拉完，阮良则累够呛。 脸做表情做得都麻了。 他站起来又鞠了个躬，看大家都没反应，清了清嗓子，“是不是被我的二胡声震撼了？” “震撼，太震撼了！”沈南征一边鼓掌一边问，“老阮，你的脸累不累？” “你大爷沈南征，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喊‘老阮’！”阮良则听完前半句还挺高兴，听完后半句拉起脸。 老阮老阮，越听越像老软。 他能软嘛！ 沈南征一本正经地反问：“你大爷，这么想给我长辈分？” 阮良则的脸黑了，“长你大爷！” “口是心非！沈南征不紧不慢地又回了一句，“老阮怎么了，难道你不姓‘阮’？” 阮良则：“-_-||” 阮良则从未在口角上沾过光，有妹夫在，他也不好再纠结这件事，显得欲盖弥彰一样。 “有靳言在，我给你个面子。” “就是嘛，小玲和靳言都在，少说两句。”春芽打了个圆场。 温然等人也纷纷打起圆场。 究其原因，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是阮良则太过在意这个称呼而已。 贺靳言没有多做评价，毕竟是大舅哥。 转而说：“沈团长，你也练了这么久，让我们听听你的水平！” “我没有当众表演的习惯！”沈南征直接拒绝，“你若想表演，我可以把手风琴借你用！” 贺靳言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沈南征不表演，他又觉得没意思。 婉拒道：“那倒不用，我不习惯用别人的！” “回头你们俩去我那儿，让靳言拉给你们听！”阮玲又看向阮良则，“大哥，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个乐器！” 阮良则蹙眉，“怎么，拉二胡不好听？” 阮玲笑道：“配不上你的气质！” 温然没忍住笑出声。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本来就是挺违和，别人不好意思说，也就这个亲妹子敢直言了！ 阮良则学二胡已经用尽了洪荒之力。可不想再接触其他乐器。 把二胡提起来，“就它了！” “二胡就挺好。”春芽轻抚肚子说，“我们的孩子也喜欢。” 不知道孩子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居然还动了动。 这下大家笑得更起劲了。 贺靳言和阮玲走后，温然和沈南征也从阮良则家出来。 两人按照惯例去散了散步。 晚上沈南征怕影响别人休息，没有拉手风琴，在电视和收音机里找到了有音乐的台。 不过温然还是喜欢听他讲故事。 侦探破案故事就像连续剧一样，一天不听都觉得少点什么！ 沈南征应她所求，边给她涂抹预防妊娠纹的精油边讲。 随着他讲的渐入佳境，温然也听得入神，肚子动了下。 沈南征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激动地说：“宝宝踢我了！” “这边也踢了。”温然能明显感受到另一边也有胎动。 沈南征两只手都贴了过去，“哪是头，哪是脚？” 温然抿嘴笑道：“你猜！” 沈南征又摸了摸，根本摸不出来。 贴在她的肚子上说：“宝宝，我是爸爸，听见爸爸说话回应一下。” 宝宝一点不配合，又没反应了。 温然笑着说：“你这样不行，我来。” 沈南征：“……” 温然拉着沈南征的手轻轻推了推肚子，等了一下肚子果然又动了下。 两边都动。 沈南征更疑惑，“到底哪边是头？” 温然状似无意地说：“如果是两个头呢？” “什么，两个头？”沈南征惊了，一下子坐起来，“两个头怎么行，那……那岂不是畸形？” 温然戳了戳他的胸口，“想什么呢，什么畸形，你就没想过会是双胞胎？” 沈南征：“……” 沈南征愣住！ 有一个他就很知足了，现在跟他说可能是两个，他觉得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没想到这么好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开心到起飞，“老天爷对我也太好了吧！” mua!(*╯3╰) …… 他亲了她的肚子一口，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好几下，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激动。 温然被他亲得痒痒，咯咯笑起来。 这一笑，连带着胎动也频繁了，又踢了她一脚。 沈南征像个孩子一样，反复确认：“真的是双胞胎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两个。”温然对脉象把握不大，对肚子的大小有把握。 尤其是今天阮玲来过以后，她又更确定了一点。 比她怀孕早的母亲和陆湘表姐的肚子也没她的大。 沈南征拥她入怀，高兴归高兴，不免担心：“怀两个的生产风险是不是更大些？” 第245章 享受二人时光，顺便抓了个人 “嗯，风险确实大些，我更怕怀双胞胎的肚子太大，把肚皮撑得太薄，产后肚皮变得像丑橘一样。”温然的爱美之心仍在，不由得想到这些。 她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异能，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必须什么事都要想到前面，提前预防。 不然真成了那样，修复要花很多时间。 沈南征安抚她，“别怕，只要你和孩子都安然无恙，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之前见过一个得了产后抑郁的病人，就因为丈夫看到她的妊娠纹说了一句恶心，心里有了阴影。”温然缓了下说，“后来离婚了，变得神神叨叨。” 沈南征忙道：“别瞎想，健康第一。有没有妊娠纹都是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就是变成老太婆也不会改变。” 温然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像前世那样钻牛角尖，再也不会傻到想不开。” 沈南征抱紧她，“不会就好，你要陪我到老。” “嗯，我比你小九岁呢，你也要好好保养自己。”温然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沈南征：“……” 沈南征怎么会忘记这个事实，就是为了多陪她几年，他也要好好锻炼，让自己时刻保持年轻。 摸着怀里像小猫一样的媳妇，他像哄宝宝一样轻轻拍起她的后背， 把她哄着后，他却失眠了。 次日，想办法给她弄了个牛奶指标。 这个年代牛奶供应给新生儿，一般家里有新生儿才有资格。 他能弄到指标，也费了一番心思。 隔天温然就喝到了新鲜的牛奶。 牛奶加鸡蛋，更容易消化。 补充营养的同时，还能提高免疫力，保护骨骼，补钙。 为了温然的身体健康，他又琢磨着怎么多弄点水果。 营养均衡最重要。 这对普通人家很难，对他不是难事。 温然从吃的每一个水果里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他是在用行动表达对她的好。 怀孕四个多月，预防妊娠纹的同时，她也没忘记预防妊娠斑。 在护肤这方面，严老有着独特的见解，全部都教给她了。 这天卫生站的工作不忙，她抽时间也回了趟娘家。 陆美琴的脸保养的也很好，别看是高龄孕妇，怀个孕还显年轻了。 裴学义大小是个办公室主任，福利比别人好。 就是最近几天有点忙，出差公干去了。 正好沈南征也忙，陆美琴不想让温然回去，留她睡了一晚。 这还是她结婚以后第一次在家睡，睡的是留给她的那间屋子。 有点不习惯。 陆美琴抱着枕头也过来了，母女俩睡一张床说了半宿私房话。 不过也只是睡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沈南征就“顺路”来接她。 陆美琴虽然舍不得女儿这么快就回去，但也不想影响她们夫妻感情。 小两口恩恩爱爱，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从服装厂家属院出来，两人又逛了逛公园。 难得享受二人时光。 两人正逛着公园，突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温然定睛看了看，“那是阮三哥？” “还真是！”沈南征看着阮良策和阮良则相似的眉眼，明白没有认错人。 不过他对面那个人，鬼鬼祟祟看着不像好人。 再看看那人手中拿的东西，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干嘛！ 转头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千万别乱跑。” “好。”温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神色，也不再多问。 沈南征今天正好穿的是便服，快步走到阮良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良策转过身吓了一跳，“沈大哥，您怎么来了？” 他对面的人一看两人认识，也松了一口气，正藏东西的手藏在口袋里说：“原来是熟人啊，吓死我了！” “别怕，熟人。”沈南征也去拍那人的肩膀，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个过肩摔把那人钳制住。 阮良策心想，完蛋了！ 捂了捂眼，不忍直视。 被抓住的人也蒙了，“卧槽，搞什么呢，怎么上来就逮我！” 沈南征一只手牢牢地抓着他，另一只手捡起掉落的东西，沉声道：“卖假章犯法！” 被抓的人：“……” 被抓的人彻底蒙了，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他还以为这也是阮良策找来一块买假章的人呢！ 阮良策都不敢看沈南征，支支吾吾地说：“沈大哥，我说我买假章是有苦衷的你信吗？” “把地上这几个章捡起来，跟我去公安局。”沈南征没听他解释，以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 阮良策犹豫了下捡起来，“沈大哥，我也是刚跟他接触，还没买呢！求你别告诉我大哥，别告诉我家里人，我真是有苦衷的。” “嗯，先处理完这件事再说。”沈南征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但是倒卖假章就是犯法。 至于怎么处置他，也要看他们的交易有没有完成。 没有完成的话，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阮良策拿着几个章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低着头跟着沈南征走。 温然虽然没过来，但也看得清清楚楚。 见沈南征押着一个人，就知道接下来要去公安局。 没有靠太近，等他们走过去才跟在后边也去了。 沈南征正好也不想她靠太近，省得到时候有被报复的情况发生。 两人还算默契。 阮良策心神不安，根本没有发现温然的存在，一路上都在想他会不会也受到处罚，受到处罚以后会不会影响家里人的政审。 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到公安局门口后，沈南征带着他们两个进去了，温然就等在公安局门口的荫凉里歇着。 公安局里，于陶看着沈南征押着人进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马上接手。 做完笔录，他发现沈南征真是他的大贵人，好几次都是因为他立功，这下又要因为他立功了。 嘴角都合不拢。 通过做笔录，也证实阮良策没有交易成功。 口头教育了一番，又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算是没有留案底，对以后的政审也不会有影响。 就这样，他出门的时候腿都软了。 后怕！ 出了公安局的门，快速跟上沈南征的脚步。 沈南征走得快，他走得也不慢。 边走边说：“沈大哥，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别告诉我家里人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沈南征没说话，走到树荫下停下脚步。 阮良策一看树荫下站着的正是温然，顿觉尴尬，“你也在啊！” 温然看他出来也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阮良策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 沈南征面无表情：“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第246章 追媳妇嘛，能快则快! 阮良策就知道躲不过，犹豫了下说：“我……我想开个证明，单位不给开。” “你已经在公安局说过这个理由，我要听你的具体的！”沈南征可不是那么好糊弄。 温然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情况？” 沈南征解惑：“他学人家买假章。” 温然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么糊涂？” 阮良策做错了事，还想着让他们俩帮忙遮瞒，又说：“我想去羊城，单位不给放那么久的假。” 说到这里温然已经明白了，“你想去找宝莉？” “嗯，她都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阮良策很担心她，问别人也问不出个眉目。 温然也很担心宝莉，“这不是你犯法的借口。。” “我知道，我就是太着急了，沈大哥出现的时候我正犹豫。”阮良策此刻庆幸沈南征出现，及时在悬崖边拉了他一把。 沈南征给他指了明道，“办不成的事找你大哥，要相信你大哥的实力。” 阮良策：“……” 阮良策都没往大哥身上想过，也没想让家里人知道。 “你们可别告诉我大哥，我大哥知道我办的糊涂事，我们全家就知道了，我倒不是怕他们知道我办糊涂事，是怕他们阻止我去羊城。” 温然反问：“那你是想以什么名义去找宝莉，宝莉算是你的什么人？” 阮良策：“……” 阮良策被问住。 他和金宝莉都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就算喜欢也会说成不喜欢。 但是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两人也都明白。 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他懂她，她也懂他。 两人甚至习惯了用反话交流。 以前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开心就好。 可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她，他慌了神。 现在问他是什么关系，他一时也回答不上来，反正就是没有她会半夜失眠到天亮，亦或者是失眠到快天亮才睡。 食不下咽，吃什么都没滋没味。 有时候走路会晃神，工作也会晃神，不是走错路，就是放错电影。 只听温然又说：“你连这点都搞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不阻止你！这还需要纠结吗，难道宝莉见不得人？” “她很好。”阮良策被她这么一点，灵光乍现，“多谢你提醒我，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温然：“……” 他跑得飞快，温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提醒他什么，他已经跑远了。 叹了口气，“这个阮三哥，动作还真快。” “追媳妇嘛，能快则快！”沈南征在这方面有经验。 温然深以为然，“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都饿了，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叫。 沈南征勾唇，“稍等下，于陶要请我们吃饭。” “请我们吃饭？”温然眨了眨眼，“又让他立功了？” “立功是肯定的。”沈南征也不介意让他立功，“这是双赢。” 温然点点头，“对。双赢。回头他再写一封表扬信，你的功也能记上。” “还是我媳妇聪明。”沈南征宠溺地笑着。 于陶很快出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温然也在，回去把陆湘也叫了过来。 四个人去最近的国营饭馆，点了两个孕妇最爱吃的菜。 现在于陶的伴随性妊娠反应没了，陆湘也圆润了些，孕味十足。 她这身材也随陆美琴，不注意控制的话，很容易就长胖。 看着四肢纤细只有肚子大了的温然，她着实羡慕。 边吃饭边问：“然然，你说我到生的时候不会胖成球吧？” “那不至于。”温然笑道，“你也别贪嘴，吃什么都要适量。营养均衡，有助于胎儿发育，也要适当的运动运动，有助于顺产，长胎不长肉。” 陆湘看向于陶，“听见没，可以运动。天天这也不让我动，那也不让我动，这是不行的。” 于陶一本正经地说：“我办案的时候遇见一个小产的，她就是因为动的多！” “那是个例！以后我再运动你不能再拦着我了，另外我还想找个班上。”陆湘心疼他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也想赚钱补贴家用。 于陶还是不松口：“你运动运动可以，上班就算了。别说你怀着孕没哪个单位肯用你，就是用你你也不方便做。” 陆湘是个闲不住的，“其实我都问好了一个工作，只要你不反对，我马上就可以接手。” “什么工作？” 温然跟于陶一样好奇，只不过于陶先开口问出来。 陆湘兴奋地说：“就是在家属院的托儿所帮忙看孩子。” “托儿所？”于陶诧异道，“你这身子能去看孩子？” 温然听他们俩说话，就像听他们秀恩爱。不过表姐又不是纸糊的，只要平时多注意着些，看孩子应该没问题。 她心里想着，没有发表意见，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 沈南征也没有参与这个话题，每家都有每家的过法儿，专心吃着饭。 陆湘保证，“我的身体完全没问题，下乡的时候评公分我能评八分！你又不经常在家，还总让我别出门，我在家里都闷死了。 托儿所就在公安局家属院里面，挺安全。就算孩子们淘气点，也没什么影响，有几个老师一起看管呢，都能相互照应。 于陶还是不放心，“孩子们没轻没重，万一撞到你怎么办？” “你这就是典型的杞人忧天！”陆湘又说，“照你这个想法，怀孕后最好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 于陶：“……” 没有家人在身边，于陶也仅仅是靠自己的一片真心爱护陆湘。 每天除了办案之外，就是想着怎么把媳妇照顾好。 他也不知道怎么算是好，也向别人请教过。 怎么说的都有！ 如果能二十四小时不下床，他当然也没意见。 不过这一点都不现实。 陆湘看他不说话，继续说：“你别想那么多，真没事，这又不是干体力活，工作的同时还能开心多好啊！ 我在乡下的时候，人家怀孕的妇女们从怀孕到生产都没有休息过，该怎么赚工分还怎么赚工分，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可溜了！” 于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就真的那么想出去工作？” 第247章 生……嫂子要生了…… “当然，你都不知道托儿所那些小朋友有多可爱。能赚钱，还能开心，多好！” 陆湘尽量说服他。 于陶没说支持，也没说不支持，想了想说：“一会儿我陪你去托儿所看看。” “好啊！” 陆湘爽快地应下。 温然看表姐挺有把握，就知道今天没遇见她，表姐也会搞定。 也就是表姐怀孕了还一心想工作，别人巴不得天天歇着呢！ 这个很难评，能实现自己的价值也好！ 吃完饭，她和沈南征回了军属大院。 此时，阮良策正求大哥阮良则。 阮良则沉思片刻道：“我这儿怎么都好说，只要你说服爸妈，随时都能给你办。”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爸妈。”阮良策有信心，只要把大哥这儿搞定，他觉得就成功了一半。 春芽想了想问：“你说的那个金宝莉，是不是经常跟小玲和温然一起的那个金宝莉？” “就是她。”阮良策的脸有点红，“大嫂，会有你也多帮我跟爸妈说点好话。” “行。”春芽觉得如果跟金宝莉做妯娌，应该也不错。 她见金宝莉的次数不多，但觉得这个姑娘真心不错。 阮良则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长什么模样。 “这个金宝莉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连工作都抛下去羊城？” 阮良策没给他细说，更没说差点被扣局子里的事，喝了口水说：“反正就是挺好，我喜欢。你们不想让我打光棍，就别拦我。” “没有她，你还不结婚？”阮良则不理解她们是怎样的感情。 媒人没有，也没有定亲，甚至连关系都没确立就这样单方面抛家舍业去追人家，始终觉得不靠谱。 阮良策很肯定地说：“不结。” “真犟！”阮良则在屋里转了两圈，“羊城那么大，你打算去哪儿找?” “我有办法。”阮良策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早找了线索。 阮良则：“……” 阮良则还是觉得这个弟弟犟。 当年他要有三弟这个犟劲儿，早和春芽退婚了。 不过他是家里的老大，做什么都要顾全大局，这种事不是犟就能解决的。 也幸好他和春芽结了婚，才有阮飞这么聪明伶俐的儿子。 阮良策站起来，“大哥，你说了我说服爸妈你就帮忙，可别说话不算数。” “你先去说服爸妈，你以为爸妈哪里那么好搞定？”阮良则比较现实，“放心，我说话也算数。” 他也想看看这个三弟为自己的姻缘抗争会不会成功！ 阮良策站起来，“那你就提前准备着吧！” 他说完，匆匆出了门。 一刻都不想耽搁。 好像耽搁一分钟，就会少见金宝莉六十秒一样。 等他走远后，阮良则带着春芽去找温然和沈南征两口子。 当然，主要也是为了找温然，想向温然打听金宝莉。 阮良则进门后先寒暄了两句，然后给春芽使了个眼色，让她进入正题。 春芽肩负重任，问道：“温然，我向你打听个人！” “谁？”温然知道她要打听谁，还是故作不知。 春芽看了阮良则一眼，继续说：“就是你和小玲的好朋友，金宝莉。” “宝莉啊？”温然沉吟片刻说，“她去羊城有一阵子了，我也好久没见她。” 春芽不是会弯弯绕绕的人，组织了下语言直接问：“宝莉这个人怎么样，她去了羊城怎么不回来了？” “宝莉人不错，具体为什么不回来，我还真不知道。”温然也是有一说一，“你找她有事？” 春芽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想了解了解她。我小叔子良策这不是也到了适婚年龄嘛，想看看她们俩合适不合适！” 阮良则干咳两声，示意她话说多了。 刚才两人商量的话里可没这句。 春芽话都说出去了，也没打算收回。 温然挺喜欢她的这直性子，捡着能说的都说了点，基本上都是好话。 金宝莉除了傲娇点，没什么大毛病。 嫉恶如仇，又讲义气。 阮良则还算满意。 春芽看向她家桌子，桌子上放了块玻璃，玻璃下边都是照片，其中就有金宝莉阮玲和温然的合照。 马上拽了拽阮良则，“这个就是金宝莉，你看看气质多好！” 阮良则瞥了一眼，仔细回想了下，大概想起是哪个姑娘了，他见过，只是没看照片前分不清而已。 心里暗道，跟良策还挺般配。 温然看她俩看照片看得认真，问：“你们这是打算撮合他们？” “如果他们俩都同意，撮合撮合也行。”春芽反正觉得没问题，“你说呢，良则？” 阮良则皱眉，“等那姑娘回了北城再说吧，见不到人说什么都白搭。” 这次沈南征没怼他，确实要见到人才能进行下一步。 阮良策给父母做思想工作比想象中顺利，阮良则也如自己承诺的那样，给他弄了证明。 他收拾好行囊，立马坐上了当天最早的一趟火车。 阮玲当天就知道了消息，抽空去找了趟温然。 温然还是挺信守承诺的，并没有暴露阮良策想买假章的事。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各自唏嘘。 阮良策到羊城以后，先给阮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阮父的单位接打电话比其他地方方便，不过他也只听清了儿子已经到了羊城，还想多说几句，他就怕多花电话费挂了。 带的钱和全国粮票有限，每一分都要花到刀刃上。 不出门不知道家乡好，阮良策听不懂羊城人说话，更吃不惯这边的饭菜。 处处都不习惯。 他先按照线索去找了金宝莉，金宝莉不在。 线索一断，就如同风筝断了线，他找金宝莉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如果就这样放弃找她，他又不甘心。 从一天三顿饭变一天来两顿饭，再从一天两顿饭变一天一顿，后来两天吃一顿，靠着凉水充饥…… 直到弹尽粮绝，又不好意思找家里要，不得已另想办法维持生计。 一晃两个月过去，他在北城的家人们联系不上他，都着急了。 这天阮良则正安抚因上火生病的母亲，勤务兵气喘吁吁跑过来。 “生……嫂子要生了……” 第248章 春芽母女平安 要生了？ 阮良则一惊，手里的水都洒了。 知道她超过了预产期，他基本上每天都按时回去，也就今天抽时间出个门，没想到偏偏赶到今天。 田主任也顾不得头疼，“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 阮良则都忘了放下水杯，拿着水杯就跟母亲一起出了门。 军属大院里，陈医生正在阮良则家帮春芽接生，一同帮她接生的还有军区医院的医生。 温然在院子里看着阮飞，她现在的肚子比普通六个多月大的孕妇大很多，去屋里帮忙也不方便，就在外边等着。 听着春芽的痛呼声不断传出来，阮飞拉紧了她的手。 她抚摸着躁动不安的肚子，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门外。 想想自己的情况，怀双胎随时都有可能早产，说不定什么时候躺在屋里生产的是自己，就忍不住心慌。 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她害怕一切都是梦。 怕生完孩子这个梦就会醒来，莫名地有些焦虑。 深呼吸，默默地给自己做起心理工作。 春芽的痛吟声不断传来，虽然是第二胎，但是生产时间推迟了一个多星期。 由于这次阮良则的关注多了，给她的营养也多了，生产有些艰难。 从开始发作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 按时间算，阮良则也该回来了。 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婴儿的啼哭声也随之传来。 阮良则拿着水杯子和田主任激动地冲进屋里。 阮飞也想进去，被温然拉住。 他伸着脖子看向屋里，“婶婶，我什么时候能看妈妈。” “别急，等会儿她们收拾好就可以看了。”温然话音刚落，就听屋里说，“指导员你来得正是时候，母女平安。” 阮飞又问：“是妹妹吗？” “是，以后你就有妹妹了。”温然也替他们高兴，儿女双全可以凑个“好”字。 阮飞：“……” 阮飞不知道有妹妹好不好，刚才听到妈妈的声音，就是想见见妈妈。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屋里才清理干净。 温然才带着阮飞进去。 田主任正抱着小孙女，阮良则在给春芽擦汗。 阮飞第一时间跑到了春芽身边，拉着她的手喊“妈妈”。 春芽的手动了动以示回应，“妈妈没事。” 她太累了，刚才喊得嗓子也哑了。 但这也让阮飞踏实。 温然跟陈医生交流了几句，确定春芽确实没事也放了心。 她过去看了看刚出生的小女娃，粉粉嫩嫩，没有多好看，收拾得很干净。 不过随了谁，应该也不丑。 田主任也暂时忘了烦恼，小孙女成了治她的病的药。 殊不知她真正的药也来了，阮良策的平安信在女娃出生这天下午送到了阮良则家。 知道阮良策安然无恙，他们也放心了。 信里他找大哥阮良则借钱，还不让父母知道他的窘迫。 但是晚了，阮良则看信的时候，田主任也在。 田主任气儿子隐瞒自己的同时，又心疼他，提笔写了一封信。 劝导儿子回来的同时，又给他放了粮票和肉票。 信寄出去，她也踏实了。 本来还想让老大阮良则去羊城找他，现在也不用了。 阮良则不是初为人父，但这次格外不一样，尤其这次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 温然能看到他们的幸福，那些似有若无的焦虑缓解很多。 回去后，她和沈南征去沈肇廷那里吃晚饭。 沈肇廷已经知道她怀了双胎，连医院都联系好了。 他听秦素华说，双胎的生产风险比较大，做了两手准备。 就连准备饭菜的时候都格外注意。 等她们一吃完饭，就催促她们去消食。 以前为起一个名字发愁，现在要为起两个发愁。 他已经把先前起的名字推翻重起。 给双胞胎起名字也要有讲究，名字要有关联性才好。 还有要用哪个字方便论资排辈，都是他要考虑的事。 忙完公务，他多半时间也是在起名字。 温然和沈南征初次为人父母，其实也在想，哪有不想给孩子起名字的父母啊，这也是她们的一部分乐趣。 过了两天，阮良则的女儿的名字也定了下来。 名字是阮良则起的，叫“阮棠”。 阮棠，软糖。 也寄予了父母最美好的祝愿。 他们希望女儿以后的日子像糖一样甜。 阮良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喜欢自己姓氏，但凡换个姓，他觉得他都不一定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孩子三天的时候，阮玲来看孩子了，还特意给小宝宝阮棠包了一个红包。 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祝福。 温然得知她来后，下了班也赶了过来。 两人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都很挂念彼此。 只是温然的肚子让阮玲再次惊呼，“ 都比我的肚子大这么多了啊。现在确定是双胞胎吧！” “嗯，是双胞胎。”温然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你怎么样，最近好不好？” 阮玲摸了摸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的肚子，“最近总是腰酸背疼小腿抽筋，晚上也睡不好，你看腿都肿成这样了，烦死了！” “都一样，我的腿也肿了。”温然也是经常腰酸背疼腿抽筋。 现在的腿都是一按一个坑，好半天起不来。 阮玲试着按了下，两人情况差不多，她没事的时候都爱按着玩儿。 孕后期难免会遇到这个情况，往左边躺着难受，往右边也不得劲儿，上厕所次数都比之前频繁。 走一会儿路就累，又怕热又怕冷。 春芽作为过来人，很有经验地说：“这些都正常，生完以后就好了。” 阮玲摸着小侄女像绸缎一样光滑的脸说：“生孩子真是受罪，不过看到这么可爱的小不点，又觉得受得这些罪值了！” “是啊！这就是咱的命，辛辛苦苦不都是为了她们！侄女随姑姑，到时候跟你长得一样漂亮就好了。”春芽也想自己家姑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水汪汪地招人疼。 阮玲又瞅了瞅小阮棠的脸，根本看不出来，又拉着她的小手说：“我都来老半天了，她还没睁眼看看我！” “别着急，等会儿就醒了。”温然笑道，“棠棠还是双眼皮呢，这点确实随你。” 第249章 我也想要个女儿 阮玲又仔细看了看，小阮棠薄薄的眼皮上真的有道浅浅的印子，还真是双眼皮。 正看得认真，小家伙咧了咧嘴。 “大嫂，她这不会是在笑吧？” “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春芽宠溺地看着自家闺女，“别看她人小，什么都会。” 阮玲不是没见过小宝宝，但这个是自家侄女，觉得很不一样，又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温然也摸了两下，小宝宝实在是太好摸了。 滑溜溜的，怎么摸都觉得摸不够。 贺靳言在屋外听到她们的声音，那个眼馋啊，也想摸摸小宝宝。 只不过孩子还小，以他的身份只能等在外边，不方便一直留在屋里。 沈南征到现在还没看到过阮良则的女儿，他的身份隔着好几枝儿，更不方便。 不过听他们的声音已经幻想起自己家的小宝贝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是随他还是随温然。 晚上他没着急讲故事，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贴在她肚子上给宝宝说话。 现在宝宝可活跃了，温然的肚子不是这儿高高鼓起，就是那儿高高鼓起，一点都不消停。 温然靠着被子侧卧着，看他耐心地跟孩子沟通，唇角上扬。 都到孕后期了，沈南征也不再想男女那点事，比起孩子的健康，一切都是小事。 他说了一会儿话抬起头说：“我也想要个女儿” “那又不是让你说话定，是啥啥好呗。”温然笑道，“羡慕人家的女儿了吧？” “羡慕，特别羡慕。”沈南征点点头，“你没看到阮良则的嘚瑟样儿，好像全世界就他有女儿一样。” “呵呵……”温然笑得肚皮发紧，“我没看到能想象到。” 沈南征又认真地说：“你说你会不会也遗传到你大舅那边的基因，到时候咱生个龙凤胎？” 温然很现实地说：“基因是有点的，是不是龙凤胎等生出来才晓得。” “其实是不是龙凤胎也无所谓，两个女儿也不错。”沈南征边说边幻想，“你想想，咱出门带一对漂亮女儿，那得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别的地方不好说，最起码军属大院都得眼红。阮良则这家伙也别天天想跟我们家定娃娃亲了！” 温然被他逗笑，“我发现你们男人的攀比心有时候比女人还大。” “你才发现啊！”沈南征熟练地捏完一条腿，又换另一条腿。 聊起孩子，不知不觉又聊多。 两人都躺好后，沈南征抱着她睡，一只胳膊都快抱不住她的肚子了。 天气已经转凉，她也想转过身抱着沈南征，但显然这个想法很难实现。 而后又转了过去。 翻来覆去找了个合适的姿势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吃完饭照常去上班。 有病人时，她就坐着看诊；没病人时，她就站起来走动走动。 尽量不让自己一直坐着。 工作能使人精神焕发，尤其是没了白灵这个搅事精以后，卫生站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只不过耿正业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爱说话。 陈医生是个热心肠，看他大小伙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觉得太可惜，私下里问温然：“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介绍给小耿，小耿都二十七了，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温然想了一圈，没有想到合适的。 “这个我还真无能为力，要不您再问问别人？” 陈医生压低声音说：“行，我问问别人，你也上点心。这孩子父母都在老家，是勤劳朴实的庄稼人，我见过，实在得很。” “嗯。”温然点点头，“看耿医生的品行也能看出来，是个实诚的。陈姐，不是我说，我觉得你最应该问问耿医生的意思，他现在有没有心情找对象还是个问题！” “也是哦，我都没问小耿呢！”陈医生一拍大腿说，“我先问问他，别让咱们白跑腿。” 温然：“……” 陈医生也是个行动派，说去就去了。 温然还有点尴尬，毕竟这不是她擅长的。 她在陈医生问耿正业的时候，她又在屋里走动。 正走动着，许馥珍抱着许鹤凝过来。 一般她们母女不会来卫生站找她，都是直接去家里，或者她直接去秦家。 秦素华就是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也用不着来卫生站。 许鹤凝从许馥珍怀里滑下去，小短腿朝着温然跑过去了。 “哎呦喂，慢着点。”温然怕她磕到，赶紧去扶她。 许馥珍走得更快些，怕鹤凝撞到她的肚子先一步把抱起来，开口道：“我做了赣城菜，一会儿去我家吃吧！” “我正想着这口儿呢，你还真了解我。”温然看了看表，“再等我十几分钟就好！” “那是多久？”许鹤凝不懂。 温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就是凝凝吃一块糖的时间。” 许鹤凝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把糖送到她的肚子跟前，“宝宝吃。” 温然温声道：“宝宝还不会吃，凝凝是姐姐，先替宝宝吃好不好？” “好。”许鹤凝拿着糖又说了声，“谢谢。” 陈医生也不跟耿正业聊天了，称赞：“这小丫头真懂事。” “是我妈教得好。”许馥珍的普通话带着赣城味儿，也很有礼貌。 她也知道自己说得不标准，总是说得很少，说的很慢。 倒是许鹤凝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 年纪小，适应能力也好。 母女俩比刚来军属大院那会儿白了不少，身上也有点肉了，显得好看很多，连身上的疤经过温然的医治也快淡得看不到了。 许馥珍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总是爱做一些赣城菜给温然吃。 她在军属大院除了学习也没其他朋友，也愿意跟温然相处。 几人说着话也没注意身旁吃糖的许鹤凝。 许鹤凝想让温然快点跟她们去吃饭，没有像之前一样舔着吃糖，直接放进了嘴里。 结果往下一咽卡在喉咙里，咳嗽了两声，呼吸急促起来，脸也通红。 温然见状忙说：“噎住了，快急救！” “我来！”耿正业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来，赶紧用祖辈相传的方法救人，用老家话说就是“勒傻子”！ 第250章 都是实在人 “勒傻子”听着不好听，但跟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基本操作一样。 温然看他的做法没毛病，也就没吱声。 如果不是她怀孕月份大了，她早抢过去给许鹤凝做。 以前这小丫头不是没吃过糖，也是她大意了。 许馥珍都急哭了，眼泪哗哗往下掉。 看着孩子憋红的脸，心疼得不行。 陈医生没亲自上手，也在一旁帮着使劲儿。 好在耿正业够专业，很快许鹤凝把卡在喉咙里的糖吐了出来。 同时也哇地一声哭出来。 哭出来就好了，耿正业把孩子给了许馥珍，擦了擦汗。 许馥珍抱着孩子连连道谢，“太感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耿正业刚才也捏了一把汗，成功把人救回来特别有成就感。 许馥珍给女儿擦了擦眼泪，“凝凝，快给叔叔说‘谢谢’。” “谢谢叔叔。”许鹤凝说完抽噎两声，是真的被吓到了。 温然给她检查了下，拉着她的小手说：“凝凝，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许鹤凝摸了摸脖子，“疼。” 温然安抚道：“一会儿就好了！对不起，都怪阿姨。” “不怪你，都是孩子吃得太着急。”许馥珍文化低，但不是不明事理。 温然给孩子糖是好心。孩子被噎住也是意外。 许鹤凝已经不哭了，眨着大眼睛说：“不怪阿姨，吃饭饭。” “你看这孩子多招人疼。”陈医生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也到下班时间了，许馥珍热情地说：“今天多亏了你们，耿医生、陈医生都去我家吃饭吧。” 陈医生笑着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家里孩子们还等着我做饭。小耿今天可是大功臣，小耿去吧！” “别，这都是我的分内事，吃饭就算了。我先走一步，回头见。”耿正业说完就溜了，好像慢点就会被拽着去吃饭一样。 陈医生见状，“得嘞，我也先走一步。” …… 两人说走就走，温然跟着许馥珍母女去了秦家。 赣城菜风味独特，她挺喜欢吃。 简单的食材在许馥珍手里也能变成一道美味。 秦素华一般到晚上才回来，所以中午这顿饭只有她们三个吃。 吃完饭，她又看了看许馥珍最近的学习成果，几个月时间，她已经认全了一整本字典里的字，写得也工工整整。 甚至还练了毛笔字，写得有模有样。 看样子大有把许馥珍培养成才女的迹象。 她正看着，许鹤凝拿了张纸过来给她看，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毛笔字。 “这是凝凝写的？” “许鹤凝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凝凝写的。”” “凝凝真棒。”温然夸赞了一句，“再接再厉，以后你肯定能写得更好。” 许鹤凝得了夸赞很开心，又拿出一堆她练习过的纸给温然。 许馥珍哭笑不得，“你这是要把你写的都拿出来啊？” 许鹤凝嘻嘻笑了两声，又去拿。 写得真不少。 温然都认真看了下，还贴心地做了点评。 这让小丫头更有信心了。 她陪着母女俩又练了会儿字，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下午，她去卫生站上班时，陈医生和耿正业已经在了。 正好也有病人过来看病，她紧接着忙活起来。 不忙的时候，陈医生才凑过来。 小声说：“唉，白操心了，小耿现在不想找对象。” “那就算了，咱也别费那个心了。”温然最怕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其实耿正业的工作不错，模样周正，人品也可以，找对象并不困难。 两人正小声聊着，许馥珍又带着许鹤凝过来，手里还提着东西。 进门跟温然和陈医生寒暄了两句，然后问：“耿医生没在吗？” “耿医生出去看诊了！”温然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你是来感谢耿医生？” 许馥珍点点头，“是啊，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不懂事！” 陈医生以自己对耿正业的了解说：“小许真实在，估计你送小耿，他也不会要。” “他不要没事，我不能不给。”许馥珍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温然也了解许馥珍，笑着说：“那你就和凝凝坐这儿等他，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好。”许馥珍正好给自己放个假，就带着孩子在这儿等。 许鹤凝坐不住，一会儿去门口看一趟。 老远瞥见耿正业的影子激动地喊：“耿叔叔回来了。” 许馥珍拿着东西出门，在耿正业还没反应过来时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耿医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感谢你救了我女儿。” 耿正业：“……” 耿正业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反应过来人都抱着孩子走远了。 赶紧追了过去，“留给孩子吃吧，我这么大人了吃这么高级的点心浪费。” “这是给你的！”许馥珍话音刚落，点心又到了许鹤凝手里。 两人推辞过来推辞过去，最终这点心也没送出去。 隔天她又来了，趁着耿正业没在，放到了他的位子上。 他这才收下。 许馥珍也松了一口气。 温然作为旁观者，感觉挺好玩的。 不过更好玩的就是阮良则家小丫头，一天一样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好看。 加上春芽奶水充足，骨头和肉一块儿长，小脸明显也有肉肉了！ 这天她下班回来得早，特意去房后转了一圈。 阮良则正给春芽熬小米粥煮鸡蛋。 她疑惑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南征呢？” “南征晚点回来，我还说做好饭去告诉你一声。”阮良则带着围裙，只让田主任做了几天饭就让她回去上班了。 春芽热情地说：“一会儿你就在这儿吃饭，回去也别做了。” “不用了，等南征回来我再跟他一起吃。”温然婉拒。 在她们家留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就先回去了。 本以为沈南征晚一点就回来，谁知等到成义来喊她们吃饭都没回来。 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想过去吃了。 沈肇廷让成义把两人份的饭菜送了过来。 又是她喜欢吃的菜，今天还有鸡汤。 她先趁热喝了点，然后留着一半肚子等沈南征回来吃。 看着电视都困了，还没有等到他，她靠在床上眯了会儿。 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抱她。 她一下子睁开眼。 第251章 沈肇廷:不用为难，我不缺人喊‘沈叔叔\’! 定睛一看是沈南征踏实了。 她开着灯没看表，睡眼惺忪。 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现在几点？” 沈南征温声道：“都快十二点了，你这么睡会着凉，以后我回来的晚不用等我。” 温然揉了揉眼，也精神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饭。” “你吃了没？”沈南征先关心她吃没吃。 温然摸了摸肚子，“吃得不多，好像又饿了。” “那就再陪我吃点夜宵。”沈南征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去热饭。” 他说去就去，不用温然操心，一气呵成。 温然看着他大半夜忙碌，觉得幸福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在他盖好锅盖以后，从后面抱住他。 本来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被大肚子隔出了一段距离。 她的手只是摸到了他的腰两侧，根本抱不住。 沈南征转过身，扶着她的胳膊说：“坐在床上等我就好。” 她踮起脚吻了他的唇一下，如蜻蜓点水。 沈南征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不过怕她这样太累，也怕锅里的鸡汤熬干，没有吻那么久。 两人如初恋一样，在这个时间吃着饭，互相夹着菜，也别有一番滋味。 躺到床上后，温然在他准备给她捏腿时攥住他的手，“今晚不捏了，也不讲故事了，你抱着我睡。” “好。”沈南征给她盖好，钻进被窝。 他的肚子贴着她的后背，下巴也抵在了她的头顶。 相互依偎着。 不过…… 不给她讲故事，他反倒睡不着。 于是又书接上回继续讲了一会儿，听到她睡着了他才睡。 正经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花里胡哨。 平平淡淡才是真。 历经两世，他们也懂得如何珍惜彼此。 只是这阵子沈南征挺忙的，几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家。 有时候怕影响她休息打算不回来吧，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温然可是着实吃了一阵子夜宵。 她一般都是少吃多餐，所以也只是胖了肚子，四肢并没长多少肉。 现在她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两个宝宝得到的营养也充足。 她也时刻警惕着，早晨起来后会先散散步。 以防宝宝个儿大不好生。 日盼夜盼来的孩子，累也觉得欢喜。 看着春芽和阮良则的女儿软软糯糯，她就特别想稀罕稀罕。 阮棠满月后，阮良则摆了满月酒。 阮玲也来了。 她的预产期也快到了，肚子也比上次见面更大些。 有时候希望早点生下孩子，又怕孩子早产。 其实在临床上讲，过了三十七周以后都不算早产。 贺靳言恨不得把她挂裤腰上，几乎寸步不离。 温然看一向云淡风轻的贺靳言时刻都处于紧张状态，有点想笑。 其实紧张的又何止贺靳言一人，还有沈南征。 现在温然的状况比阮玲还让人担忧，肚子里可是揣着两个崽，随时都有可能出生。 他现在去哪儿都不放心，曾兰惠来军属大院的次数也频繁了些。 有时候会带上贺言希。 把阮玲生产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又准备了一份给温然送了过来。 正好陆美琴也让裴学义送过来了一份。 两人送的东西大同小异，这下可有的用了。 另一边，沈肇廷也让秦素华帮忙准备了一份。 他这一份是两个娃娃用的，东西可真不少。 温然全部放到了三层床上，整整三层都堆满了。 这天曾兰惠带着女儿来看温然，正好跟沈肇廷碰个正着。 沈肇廷知道她和贺常山有个女儿，但这次还是第一次见。 看到小姑娘和曾兰惠相似的眉眼，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想，如果他和曾兰惠不离婚，说不定他们也会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样可爱的女儿，可惜现在这个女儿是她跟别人生的。 曾兰惠尴尬过后，拉着女儿说：“言希，喊沈叔叔。” 贺言希挑了挑眉，觉得眼前这个跟父亲岁数差不多大的人有点奇怪，板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没有开口。 曾兰惠又拽了拽她的袖子，“快喊啊，这是你南征哥哥的父亲。” 贺言希人小鬼大，总算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板着脸了，原来是母亲的前夫。 在理关系这方面，她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原配，还有个一直都看她不顺眼的哥哥。 她正要开口，沈肇廷先开口：“不用为难，我不缺人喊‘沈叔叔’！” 他说完傲娇地转身就走。 贺言希半张的嘴合上，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了母亲曾兰惠。 对这个怪蜀黍十分无语。 曾兰惠望着沈肇廷倔强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以为儿子结婚后，沈肇廷已经对过往看开了些，没想到对她还是有这么大意见。 殊不知，沈肇廷就是跟自己较劲儿。 他现在气得也是自己。 如果当初长嘴，也不至于让原本属于自己的女儿喊“沈叔叔”。 越想越心塞。 牙疼！ 他背着手直接去了卫生站，卫生站里温然正给病人看病，看到沈肇廷过来诧异地问：“爸，您哪儿不舒服？” “她来了！”沈肇廷没有提及牙疼，只是传达信息。 不想让她们母女干等着，所以特意来知会温然一声。 温然愣了下，随后明白了他口中的“她”是谁。 让他这么别扭的也就只有一个曾兰惠而已。 回了一句：“我给她开了药，这就回去。” “好。”沈肇廷说完先走一步。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也就是这种疼，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在曾兰惠面前的傲气有多不值钱。 但凡他开口挽留，她都会留下来，可是他没有。 依稀想起初见，两人也曾惺惺相惜。 柴米油盐酱醋茶过起日子，又都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好好的生活过得像战场一样！ 他心事重重地往回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向了曾兰惠母女所在的方向。 发现以后赶紧拐弯。 但是，来不及了…… 第252章 陆湘生了 “沈叔叔！” 跟在曾兰惠身旁的贺言希先一步开口喊了声。 沈肇廷的脚步顿住，嘴角抽搐了下看向她！ 孩子没错，眼神挺干净。 那些别扭的想法有些可笑。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 应了一声，“嗯，然然马上就回！” 曾兰惠：“……” 贺言希：“……” 贺言希看他说完又急匆匆走了，又看向曾兰惠。 曾兰惠拉着她说：“走，我们去你哥家。” “哦！”贺言希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沈肇廷，“妈，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啊？” “小孩子少打听！”曾兰惠不愿意跟女儿扯这个问题。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纠结过去对贺常山也不公平。 她捂了捂微微刺痛的心口，大步向前走去。 到了门口没一会儿，温然也回来了。 进了屋，她把已经煮好的饺子盖到了锅里。 看了看瓶子里的少半瓶油说：，“你和南征用油煎着吃，油不够了我再给你们。” “妈，您不用惦记我，阮玲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比我更需要惦记。”温然念她的好儿，也担心阮玲。 曾兰惠点点头，“嗯，我知道。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和言希这就回去。” 温然看了看表，都快到中午吃饭时间，“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不麻烦了，回头有动静让人通知我。”曾兰惠又提了下，怕温然不通知她。 温然满口答应，“行，肯定通知您。” “嫂子，你也不容易！”贺言希觉得有个脾气古怪的公公实在难为她了，比起情绪稳定又贴心的父亲差很多，走之前无比同情地说了一句。 温然：“……” 温然还以为她是说自己拖着这么大的肚子不容易，笑了笑。 “还好，不碍事。” 贺言希在心里叹了口气，“嫂子，放假我帮你带孩子。” “好啊。”温然爽快地答应。 送她们俩离开，她也没再去卫生站。 煎了几个饺子当中午饭。 孕后期子宫压迫消化道，她吃这几个也就饱了。 收拾了下屋子，又消了消食躺了一会儿。 她习惯了午休，没睡着又想起来今天天气不错，把织好的毛衣毛裤拿出来晒了晒。 这次她织得很合身，毕竟拆了很多次。 另外把孩子要用的小被子、小褥子、小衣服、尿布也晒了晒。 这些东西送来的时候都是洗干净的，晒晒太阳杀杀菌最好。 把两条晾衣绳都晒满，她扶着腰靠墙好半天才缓过来。 不过看着宝宝们这小巧精致的生活用品，心里也暖洋洋的。 她晒着太阳，很享受地仰望天空。 晚秋的天空也很美。 她正安安静静地独处，陆放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然然姐，我姐生了！” “这么快？”温然记得表姐的预产期比阮玲还晚几天，“男孩女孩？” “我没注意。你快去看看我姐吧，我姐不太好，生完孩子刚开始还没事，后来晕过去了。”陆放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妈让我去找严老，严老不在家，你说现在怎么办？” 温然皱起眉头，“医生怎么说？” 陆放摇摇头，“医生抢救了，我姐睁了睁眼又昏迷了过去！” 温然又问：“没大出血吧？” “没有。”陆放反正没见医生说，“抢救的时候我就在那儿。” 没有大出血还好些，温然进屋拿了医药箱，又拿了件外套，“我跟你去看看。” 陆放着急忙慌地说：“我骑自行车带你去。” “不，我们坐车。”温然去找司机小马，让小马开车带着她们去了医院。 就算再着急，她也不能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 小马也不敢开太快，尽量保证温然的安全。 不然真有什么闪失，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医院里，陆湘两手握拳，面色青紫，连嘴唇也发紫。 医生已经又抢救了几次，但依旧是昏迷状态。 于陶拉着她的手，眼眶通红。 她的手冷得让他心慌，他很怕陆湘就这样撒手不管他和孩子。 在她耳旁温声说：“湘湘，你醒醒，别睡了，你这样我害怕。你不是还要给孩子起名字吗，我不跟你抢了，你来起名字好不好……” 陆湘：“……” 陆湘依旧牙口紧闭，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真以为她就这样过去了。 王敏芝抹了抹眼泪，看看孩子，再看看已经吸上氧气的女儿，急都急死了。 就希望陆放早点把严老找过来，能早点把女儿救过来。 可随后就见陆放领着温然进门。 下一惊，“陆放，我不是让你去找严老，你怎么去叨扰你表姐，不知道她月份大了受不得惊吓！” “没事舅妈。我先去看看表姐。”温然走到床前，给她把了把脉。 陆放在后边委屈地说：“妈，严老不在。” 王敏芝：“……” 人都来了，王敏芝也不再说客套话。 于陶赶紧给温然腾了个地儿。 温然翻了翻表姐的眼皮，又看了看她的舌苔。 舌苔也是暗紫色。 王敏芝焦急地问：“然然，你表姐她这是怎么回事？” “瘀阻气闭。”温然很确定地说，“别慌，我先给她行血逐淤。” 王敏芝：“……” 王敏芝不懂，但见她拿出了针灸盒，便明白这是要给女儿针灸。 于陶看着盒子里或长或短的针，肉皮发紧。 再看那针扎到陆湘的穴位，心也跟着疼了。 明明是扎陆湘，他却比陆湘还疼。 孩子醒了，哇哇地哭着。 出生还没一天的孩子，哭声倒是不小，哭得原本期待孩子的于陶心烦意乱！ 王敏芝怕影响温然救治，赶紧看了看。 原来是孩子尿了。 她清理了清理，孩子才不哭了。 不过没过一分钟又哭起来。 她知道孩子这肯定是饿了，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喝了点水，又先给孩子喂水。 这时医生也过来了，一看温然正给陆湘针灸，立马来制止。 “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给病人针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胡乱行医，出了问题你负责？” 第253章 她怎么会觉得生孩子就跟下蛋一样简单呢! “我负责！” 温然这边都快把人救醒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 用的是一种特殊的针法，不留针，进针后快速拔出来，刺激性比较强。 医生不买账，反过来问：“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这是人命！” 于陶耷拉着脸，“你们治不好我媳妇还不允许别人治？” “医生，我外甥女是医生，她是在救我女儿。”王敏芝替温然开口，“治不好我们也不怪她，那是我女儿的命！” 陆放护着温然说：“我表姐可厉害了，死人都能救活！” 医生被这一家子逗笑，“开玩笑，死人都能救活，你以为这是城东医院的陆温然？” “我是陆温然！” 温然抽空说了句话。 医生看她大腹便便，也快生了的样子，有点不信。 满脸质疑，“你是陆温然，我就是院长！” “那要问院长介不介意！”温然收了最后一根针，陆湘缓缓睁开眼。 医生：“……” 医生哪儿敢去问院长，院长不削死他！ 不过对于眼前的孕妇就是陆温然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这是城北医院，不是城东医院。 眼看着陆湘睁开眼，赶紧去检查她的健康状况。 于陶也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湘湘，你醒了！” 陆湘眨了眨眼，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她都忘了她生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嗓子都喊失声了！ 于陶紧张地问：“是哪儿不舒服吗？” 温然看她嘴唇干裂，倒了点水递过去，“表姐想喝水，你拿勺子给她嘴里滴两滴。” 于陶一个拿枪都不抖的人，拿水抖了。 王敏芝抱着孩子过来，“湘湘，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妈了！” “姐，姐，你还认识我吧，我是小放！”陆放也跑到了跟前，指着自己问。 陆湘的嘴唇湿润了，赏了弟弟个白眼。 她又没失忆，居然问她认不认识他，真是太搞笑了！ 陆放看到白眼惊喜道：“我姐她认识我，她认识我！” “你姐又没傻，只是没力气说话，咋就不认识你，净说傻话！”要不是抱着孩子，王敏芝都想拍他。 陆放嘿嘿笑了两声，又看向陆湘。 医生检查过后，确定她确实好转，也感觉挺神奇。 走到温然身边，态度好了很多。 “陆医生，刚才多有冒犯，您多包涵，我也是职责所在。” “我明白，职责所在！”温然当过护士，当过医生，怎么会不明白这是职责所在。 但凡换一个人，她施针时都要考虑考虑！ 医生又虚心向她请教，“像陆同志这种情况，针灸过后续治疗该怎么治？” 温然回了一句，“用夺命散加减。” 这个医生一开始学的西医，根本没接触过中医，不明白夺命散是什么，所以听到药名吓了一跳。 “什么玩意儿，你刚刚说夺命散？” “夺命散？”陆放也吃了一惊，“要命的？” “这是活血化瘀的救命药，跟你们想的不一样，说了你们也不懂！” 温然简单解释了下，要了张纸把药名写下来。 医生在一旁念到，“没药、血竭末、当归、川芎……等等，没药是药？” “不是‘méi’是‘mo’，没药。”温然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解释这么多的时候，表姐她需要静养！” 医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问：“我能拿着药方出去问问院长吗？” “抱歉，不能。”温然婉拒。 这药方虽说不是秘密，却也不能随便给别人。 医生有点可惜，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先去给其他医生报告这个消息。 温然走到陆湘跟前，又给她把了把脉。 “舅妈，按我写的药方熬点药给表姐喝，调理一到两个疗程就好了。” 王敏芝现在特别信任她的医术，“行。对了然然，这影响你表姐给孩子喂奶吗？” 温然点点头，“喂奶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表姐这两天能不能下奶！” “吃奶粉吧。”于陶果断拍板，“只要她少受点罪，怎么着行。” 王敏芝是过来人，想得更多点。 “吃奶粉那要花不少钱？还是母乳好！” 温然插嘴，“舅妈，我看就顺其自然吧，表姐这情况，奶水不一定充足，贴补着点奶粉最好。” 王敏芝应道：“也行，就这样吧！” 温然看向她怀里的孩子，“这是男孩女孩？” “女孩，跟你表姐刚出生时长得一样！”王敏芝把孩子的小脸放到陆湘的脑袋旁，“湘湘，这是你的女儿，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陆湘扬了扬唇角，眼泪也滑落下来。 这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女儿，原来生孩子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她怎么会觉得生孩子就跟下蛋一样简单呢！ 现实果然会教训嘴硬的人，她再也不敢没有敬畏之心了。 于陶赶紧给她擦擦眼泪，“不能哭，坐月子哭影响视力，妈说的。” 陆湘点了点头，眼泪却更加汹涌了。 陆放吸了吸鼻子，“姐，你别哭啊，一哭我的鼻子都酸了！” “劫后余生，这是喜极而泣。”温然摸了摸肚子，想到了自己。 生产顺利还好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能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呢？ 看来还要跟师父提前打个招呼，别让他到处乱跑。 殊不知严老在她和陆放前脚走后，就到了军属大院。 陆放之所以没看到他，就是因为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刚好错过了。 严老知道温然不在，也没着急走，先去了沈肇廷那里。 沈肇廷热情地招呼他，两人下了一下午象棋，直到温然回来。 温然看到他很惊喜，“师父，您怎么这时候过来啦？” “你都半月没去看我，我来看看你。”严老已经从沈肇廷这里知道了温然去做什么，又问，“你表姐没事吧？” “我给她针灸过后她醒了，也给她开了调理用的药。”温然说完又把表姐的脉象和自己用什么药治疗说了一遍。 严老听完捋了捋胡须，“施针没错，用药没错，不过有一点你没做对！” 温然诧异，“什么？” 第254章 沈南征:是不是偷看我洗澡? 温然想了一遍，也没觉得哪一步出错。 又补充道：“我在回来前，又针刺少泽三分钟通乳，助她排除恶露，应该不至于有错吧，她平时吃得好，这点虚只是暂时的，并无大碍。” 一旁的沈肇廷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只知道严老确实有两把刷子，一眼就看出他牙疼，只用个小妙招就不疼了，不佩服不行。 严老摇摇头，“不，你的专业没错，我说的是药方。他们想看就给他们看，多交流交流，让大家多了解了解中医的神奇之处。” “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温然还担心严老下放归来不想自己的药方流出去，也就没分享给别人，怕他心里不舒服。 没想到他居然不在意。 也或者说他的格局比自己想的大。 严老又讲了一些大道理，然后说：“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他就是为她的身体来，要亲自把过脉才放心。 这是他收的第一个异姓徒弟，也是唯一一个，一直当女儿看待。 沈肇廷等他把完问：“”怎么样老严，没事吧？ “还可以。”严老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双胎早产的几率比较大，以后” 沈肇廷琢磨了下说：“这么着老严，你先住我这儿，没事的时候我们俩下下棋，等然然生完孩子你想回去再回去怎么样？” 严老怔了下，“那要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有你在这儿我放心。”沈肇廷又给温然找了一层保障，“明天我让成义把你的换洗衣物拿来，你安心住，没事我们也能下下象棋！” 另外，他也跟秦素华说好了。 还有医院里一层保障。 让沈南征这个当爸的省了不少心。 温然也很开心师父能留下来，这样让她安心不少。 太阳落山了，看到成义收衣服，她也想起来晾着的衣服还没收， “师父，你先陪我爸下象棋，我回去收衣服。” “让成义帮你收！”沈肇廷看向成义。 成义马上说：“是，首长。” 温然笑道：“不用了。收个衣服，我还是能收的！” “那行，你干活慢着点，别着急。”沈肇廷也不再勉强，“等会儿我准备点酒菜给老严接风洗尘，。” “好。” 温然回去以后，把衣服收起来叠好，又把陆放留在院里的自行车放到了墙根儿。 沈南征到吃完饭都没回来，仍在忙。 每天忙忙忙，忙也忙不完的沈南征有点郁闷。 没有老爹想的周到，没有严老的医术，最近陪媳妇的时间还越来越少。 一回来到家，媳妇都累得睡着了。 这天他终于把能推的事都推了，特意早早回来。 这个早也就是比平常早三个多小时而已。 温然正反锁着门擦洗。 肚子这么大了，洗澡也不方便。 看自己的脚尖都费劲。 听到脚步靠近，还以为是外人，忙披了件衣服问：“谁啊？” “我！”沈南征的声音响起，“然然，给我开门。” 温然长舒一口气，打开门让他进来。 沈南征一看她正洗澡，忙关上门，“别着凉。”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温然把外套脱下来，沾了水穿着难受。 沈南征顺手接过来说：“我帮你洗。” “嗯，我正愁够不到的地方太多，总觉得洗不干净呢！”温然把毛巾也递过去。 沈南征接过来摸了摸水温，“有点凉，我再添点热水。” 他拿起暖壶，暖壶里的热水已经倒完了。 顿时心疼。 先给她擦了擦披上衣服才去烧水。 收音机里讲着评书，温然乖乖地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先用不太热的水抓紧时间给自己洗了洗，忍不住笑起来。 沈南征转头，“是不是偷看我洗澡？” “我还用得着偷看？”温然的目光坦然地看他，“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沈南征呵呵笑起来，“行，你持证有理。对了，咱家院子里那个自行车是谁的？” “你观察得挺清楚！”温然把今天陆放来找她，她又救醒表姐的事说了！ “生了一天一夜，还产后昏迷？” 沈南征一惊，手里的香皂都溜走了！ 他知道生孩子有风险，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而且还是身边的人，立马紧张地凑过来握住她的手。 她反过来安抚他，“你别紧张，这不是救回来了嘛，而且她这种情况是个例，生孩子总要有个过程，有产程快的，也有产程慢的，一天一夜这个不稀奇！” 沈南征抱住她，“明天我去把你师父接来，再去医院一趟，咱把危险降到最低。” 温然摸着他的腹肌说：“师父已经来了，就住在爸的院子里，爸也联系了秦阿姨，跟医院沟通好了。” 沈南征愣了下，“那我明天先去见见严老，再亲自去趟医院。” “行，你看着办！” 有他在身边，温然感觉很踏实。 沈南征身子一紧，往下看去。 “你摸哪儿？” “这是你的，你问我？”温然刚才顺藤摸瓜，都没注意。让他这么一说脸红了，“你还没洗完，快去洗澡。” 沈南征：“……” 沈南征被她催促着，先捡起了掉地上的香皂。 担心她滑倒。 也劝自己不要想别的事，这个时候想不合适。 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就像被她激活了！ 毫不夸张地说，能挂个毛巾。 温然看他那样，忍不住笑起来，“你转过身去别让我看了，我怕我笑岔气。” “它受你控制，不受我控制！”沈南征也很无奈呀！ 温然笑得更刹不住车。 沈南征用更凉的水洗了洗，总算是压了下去。 不过已给她洗澡，之前做的又成了无用功。 她保养的很好，皮肤很有弹性，并没有因为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长出妊娠纹。 虽然脸上带了点孕相，但没有妊娠斑依旧很漂亮。 水滴从她修长的腿上滑落，他赶紧用给她擦干抱到床上，塞进了被窝里。 “乖乖躺好，我去倒洗澡水。” “去吧！”温然看他重新穿好衣服，又躲在被窝偷笑。 等他收拾好钻进被窝后，贴近他说：“你还没帮我涂预防妊娠纹的精油！” 沈南征：“……” 第255章 看到沈肇廷提前起的名字，沈南征差点咬掉舌头 沈南征光想着让自己冷静点，都忽略了这一点，马上又坐起来。 这阵子回来的晚，都是温然自己涂的。 他已经学会了按比例调配，调配好后认真地给她涂抹起来。 边涂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然，于陶她们家女儿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呢，估计等小放来取自行车就会告诉我！”温然都能猜到陆放这个存不住话的会是什么表情，转而又问，“对了，你说给孩子起名字，想了几个？” 沈南征还真用心想了，这个话题他也愿意讲。 “我想好了，大的就叫沈默璃，小的叫沈默琪。沉默的‘默，琉璃的‘璃’，取自莫离莫弃的谐音，希望我们一家永远都团结一心。” “默璃默琪？”温然点点头，“还不错，可以留着备用，就是这字会不会让孩子写哭，笔画有点多。” “别急，还有。”沈南征想了想又说：“沈予星，沈予月；沈子衿，沈子佩；沈芮安，沈芮宁；沈知暖，沈知愿……” “等等！”温然打断他，“你这是按双胞胎女儿起的，还是按龙凤胎？” “双胞胎女儿。”沈南征看别人家都生女儿，太想要个女儿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可盐可甜，都特别好听。 温然也想要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你再说几个男孩名字，万一都是男孩呢！” “男孩？”沈南征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肚皮，贴着肚皮问：“宝宝，咱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你们先告诉爸爸一声。” 温然被他逗乐，“宝宝在肚子里，能回应你啊！” 肚子同时鼓起两个包，似是在回应她们。 沈南征这下来了兴趣，“看到没，宝宝回应了！” 他又继续跟宝宝沟通，“是女孩的话，你们就动一下；是男孩的话，你们就动两下。” ＜(\\u003d ~~~ ```` - - - 肚皮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然又被他逗笑了！ 她发现自己的笑点变低了，总是因为一件小事乐不可支。 沈南征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肚子还是没有反应。 温然在他又准备轻轻敲肚皮拦住他，“别敲了，宝宝不愿意搭理你！” 这时肚子又动了！ 好似在附和温然一样。 温然笑道：“看到没，宝宝回应了！” 同样的话又从温然口中说出来，沈南征纳闷了。 越发觉得宝宝能听懂。 然后就像唐僧一样碎碎念，过一会儿就问一遍。 念得温然都睡着了！ 可能是宝宝也嫌他烦，还真动了动，这让他高兴了半宿。 当然，他也没有那么天真，并不会因为宝宝的回应就认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又认认真真想起男孩名字。 第二天去看严老时，还特意看了看沈肇廷起名字的小本子。 一看这名字，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治国治平，国平国安，国超国强，志勇志超，志强志胜，红星红兵，卫国卫兵…… 沈肇廷看他被自己起的名字震憾，一脸傲娇地说：“怎么样，你爸我的起名水平还不错吧？” 严老也看了，按当下流行的名字来说，这些确实都可以叫。 捋着胡须说：“不错，真不错，这名字哪一个叫出去都是响当当的！” “还是老严懂得欣赏！”沈肇廷哈哈笑起来，“我一起名就才思泉涌，一个小时能想几十个，这个本子都快让我写满了！” “爸，您起得很好，已经起了这么多，歇歇吧！”沈南征实在是不想用他老人家想的名字。 沈肇廷翻着小本子说：“爸不累，你不用心疼我，为我的大孙子起名字，我高兴！” “您怎么知道是孙子，万一是女孩呢！”沈南征不想他扫兴，拐着弯说了一句。 沈肇廷看了严老一眼，又哈哈笑起来：“女孩的名字也在里边，你看这个，爱国爱华，可男可女多好，还有这个新华振华都是可男可女的。我沈肇廷的孙女，名字必须霸气！” 沈南征嘴角抽搐，“爸，我觉得这些名字霸气是霸气，就是有点太普通了。回头你在大街里随便喊其中一个名字，都能出来百八十个！” 沈肇廷转头问严老：“老严，你觉得我起的名字太普通吗？” “南征觉得普通，那就用药材名来起，绝对不普通。” 沈肇廷挑了挑眉，“比如呢？” 严老开口道：“天冬，养阴润燥，清肺生津；川柏，清热解毒、燥热、泻火；贯众，清热解毒……” 他说了一串名字，沈肇廷还是觉得不如自己的好记。 他爱国，也要让孩子们做爱国的人。 两人就名字的事，又热烈讨论起来。 沈南征找了个借口离开，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感觉听下去脑袋会爆炸。 这都什么名字啊，没有一个顺耳。 先去医院找了秦素华一趟，又买了温然喜欢吃的板栗。 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温然一回去就看到他在做饭，“南征，你今天不用去忙？” “从今天起，我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你！”沈南征不会像前世那样，让她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不想她一个人偷偷焦虑，把一个刚刚包好的饺子送到她面前，“像不像元宝？” 温然点点头，“像，我陪你一起包。” 她说完去洗手。 饺子包好不光他们两个人吃，还有沈肇廷和严老。 沈南征也没有拦着她，适当的运动有助于顺产，包饺子也不太累。 今天的馅调得也特别好，一口咬下去能爆汁。 他可是学到了炊事班班长老范的精髓，一般都不外传的。 严老和沈肇廷吃完也是赞不绝口。 薄皮大馅的饺子吃了个精光，一个都没剩。 陆放来得真不是时候，刚好错过美味。 他一进屋嗅了嗅：“让我猜猜，你们中午吃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对不对？” “你这鼻子真好使！”温然笑着问，“你吃饭了没，没吃的话给你煮点挂面，饺子是没有了！” 陆放摸了摸肚子，“我吃过了，就是来骑自行车！” 温然又问：“表姐她今天好点了吧？” 陆放用力点点头，“然然姐你还真神了，我姐今天中午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碗小米粥，也有力气起名字了，你猜叫什么？” 第256章 于宝宝，鱼宝宝? “表姐起什么名字，我怎么能猜到！”温然给了他个白眼，“总不至于叫小红，小桃子之类吧！” 一向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沈南征差点笑出声，唇角的弧度都放大了不少。 又想到老父亲起的名字还没给媳妇说，这要一说，肯定抓紧时间自己想名字。 他也不明白了，好歹父亲也是能写出好对联的人，在起名字上怎么就这么固执！ 陆放哈哈笑道：“然然姐，你猜的快接近了！” “嗯？”温然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接近了，“我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 陆放这才说：“小外甥女叫‘宝宝’。” “于宝宝，鱼宝宝？”温然感觉挺有意思，“单独叫这个名字不觉得什么，加上姓挺好玩儿！” “这其中也有我这个做舅舅的功劳，还是我给了我姐灵感。”陆放很骄傲，“连小名都省了。” “确实！”温然又确认道，“这是大名？” 陆放很认真地说：“这就是大名！” “好吧！”温然点点头，“也挺好。” 陆放：“……” 陆放来之前，王敏芝千叮万嘱不让他久留，他说了几句话骑着自行车也就先回去了。 等他走后，温然发起愁，“你说我们的宝宝到底该起什么名字？” “不叫治邦治国志强志胜一类的，估计你都能接受！”沈南征把自己在父亲沈肇廷那里看到的名字大致都说了一遍。 温然都没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这都什么名字啊，乍一听也跟小宝宝沾边！。” “有了严老，他起名字的兴致更大，没准现在又起了好几张纸。”沈南征都能想象出他俩起名字的样子。 温然坐不住了，“不行，我过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沈南征也站了起来。 两人到了后，果然看到两人正研究名字。 温然瞄了一眼，哭笑不得。 看他们这么用心，原本想说的话都开不了口。 脱口而出：“爸，您和师父辛苦了！” “不辛苦，也不看我们给谁起名字！”沈肇廷喝了严老调配的茶，精气神比年轻人还好。 严老捋着胡须，“我和老沈乐在其中，呵呵……” “看得出来。” 沈南征心想，不乐在其中，也不会有说有笑。 现在就盼着是俩女儿，能用上自己起的名字，那才是女孩名字。 温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今天你正好不忙，我想回趟娘家。” “行，依你。” 向两个长辈告辞后，她们俩又去了服装厂家属院。 温然在这一刻，特别想母亲陆美琴。 母亲是高龄产妇，生产也比别人风险大。 再说陆美琴这边，送走来报喜的陆放，收拾了一下也要去看温然。 虽说陆放只是报喜不报忧，但她就是想温然。 裴学义不放心，也跟着出了门。 四个人正好在服装厂家属院门口相遇。 陆美琴一见温然，忙拉住她的手问：“然然，你最近怎么样，妈教给你的临产迹象都没有吧？” “没有！”温然看着孕相十足的母亲说，“妈，咱先回家，我给你检查检查。” “好！”陆美琴拉着她的回了家。 温然先给她全面检查了下，然后问：“妈，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一晚上醒好几回。”裴学义叹了口气，我让她去看看，她又说自己不做梦了。 “我真没事。就是最近几天总是做梦梦到我被关起来了，还有人给我嘴里塞药，给我打针，用电击我……” 温然的手颤了下，回头看了沈南征一眼。 沈南征能觉察出她的慌乱。 陆美琴的梦，分明是前世在精神病院的遭遇。 只听陆美琴又说：“这个梦断断续续，好像真实发生一样，好在并不是天天做，不然我还真是吃不消。” “妈，你还有没有梦到其他的？”温然心里怦怦直跳，没想到前世的记忆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母亲的世界。 陆美琴想了想，“记不太清，梦很多很乱，明明很清晰，醒来就不记得。” “好了妈，不用再想了。”温然真怕她想起来更多，“我给你写一个安神的食疗方子，让裴叔叔换着样子给你做几顿就好了。” 裴学义立马找出纸和笔，“现在写，一会儿我就做。” “好！”温然洋洋洒洒写了好几个，一天三顿可以不重样儿，都是常用的食材，再加点相辅相成的药材就好。 不影响胎气。 裴学义看了一遍，正要去准备，温然又喊住他。 “裴叔叔，我妈这个胎位也不正，你辅助我帮她正过来！” “胎位不正？”裴学义心下一惊，“上次去医院没说这个问题啊！” 陆美琴自然知道胎位不正的后果，极容易造成难产。 手一下子冰凉。 “妈，你别怕，有我在呢！”温然安抚了她一句，握住她冰凉的手，“没入骨盆前，胎位都会随时变化。我刚才摸了摸，马上就要入骨盆了，现在纠正并不晚！” 陆美琴点点头，“嗯，有你在，妈不怕。” 裴学义放下手里的方子，马上过来辅助，“你教给我，我每天都监测。” “好！” 温然把手放到陆美琴的腹壁上，摸到胎儿的头部和臀部，然后通过专业的手法，往上推胎儿的臀部。 边推边给裴学义讲解。 直到把臀部和头部掉了个个儿，让头部转到骨盆腔里。 调整好了之后，然后又用布包裹陆美琴的腹部，使其可以保持这个胎位。 完成后，陆美琴问：“这就好了？” “好了！”温然累得都出汗了。 沈南征打湿毛巾给她擦了擦。 裴学义确定陆美琴没事后，又拿起方子出门。 沈南征也出了门，留给她们母女说私房话的时间。 陆美琴的预产期快到了。 近几日的噩梦影响了她的气色，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温然又叮嘱，“妈，等你生的时候一定要去医院，还是医院有保障。另外，你再让李阿姨给我送个信儿，就是我过不来，也一定会让师父过来，师父现在就住在我们大院呢！” “不用担心我，你裴叔叔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陆美琴已经生过一个了，自认为比初次生产的女儿有经验。 温然：“……” 这是亲妈，温然不担心是假的。 尤其是她又做个跟前世相关的梦，忍不住心疼。 她觉得光叮嘱母亲不管用，吃过饭又跟裴学义讲了一遍。 裴学义肯定放在心上，本以为她不做噩梦了，原来还是在安慰他，这次不会再大意。 陆美琴见了女儿，有很多想说的话，又问：“然然，你觉得‘明曜’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257章 金宝莉终于来信了 “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曜。”温然说出这个名字的寓意，“是裴叔叔起的吧？” 裴学义哈哈笑起来，“你还真聪明，就是我起的。” “这不是她聪不聪明的问题，是她太了解我！”陆美琴可取不出这么有意境的名字。 对于孩子的性别，她们没有争议。 几个月前，温然把脉就把出来了！ 所以起名字也就不再盲目。 裴学义又说：“我还有几个名字做备选，你们帮我参考参考。” “说来听听！”温然笑道，“正好我们也借鉴借鉴！” 裴学义拿出一张纸来，上边写着很多名字，划重点圈出来五个。 “就是圈出来的这几个，你们帮忙分析分析。” 宥谦，云泽，古杨，康屿，再就是明曜。 温然仔细看了看，都很好听。 看他在一个名字上停留的比较多，就知道他们中意哪个。 沈南征也看出来了，两人心照不宣地指了同一处。 裴学义和陆美琴相视一眼笑了，她们俩中意的就是那个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温然和沈南征也把给孩子想名字当成了个正事，回去以后琢磨了半宿。 同样为起名字烦恼的还有贺靳言，他也想给孩子起个响亮的名字。 还没等想好，阮玲先收到了一封信。 邮票上的邮戳是从羊城发来的，立马打开先看了看落款。 以为是三哥寄来的，没想到是金宝莉。 同一时间收到信的还有温然。 温然看到是羊城寄来的，也猜到是宝莉，迫不及待打开了信。 金宝莉首先报了平安，然后又用以前的口气问她们有小宝宝没有，有了小宝宝记得通知她！ 她人虽然不在，礼金肯定会送到的。 另外她还说了，家里目前正在给她办理调工作的事，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姐妹情谊不能因此断掉，给了一个可以联系到她的地址。 至于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消息，信里并没有解释。 还邀请她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羊城找她玩，她一定盛情招待。 失踪人口总算有消息了，听着她信里熟悉的口吻，好像她的人就在眼前一样。 温然不知道阮玲也收到了内容相似的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通知阮玲。 阮玲也想告诉温然，但更想告诉还在羊城漫无目的找宝莉的三哥。 立马找出信纸给三哥写了一封信，并把详细地址也给了他。 谁知正要去给三哥寄信，肚子突然阵痛起来。 小腹一阵阵坠痛。 赶紧告诉贺靳言。 贺靳言知道她这几天就要生了，已经请了假。 先给她检查了检查，第一次当父亲没经验。 而且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了，也很紧张。 甚至比阮玲还紧张。 但现在他是阮玲的主心骨，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安抚道：“别慌，现在只是宫缩，胎位正着，一定会没事的。咱抓紧时间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医院。” “行。”阮玲本来就是阵痛，刚刚发作，并不是很急促。 两人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生孩子的基本程序都了解透了。 贺靳言赶紧弄水，然后帮她洗了洗头发，擦了擦身子，然后又帮着她穿好了衣服。 阮玲擦头发的功夫儿，贺靳言又去隔壁喊人。 贺常山去上班了，刚好只有曾兰惠在家。 曾兰惠算着日子，就防备着阮玲随时都有可能生产，每天回来的特别早。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看到曾兰惠过来，主动开口：“曾阿姨，小玲她肚子疼，快要生了。” “那赶紧去医院吧！”曾兰惠催促了一句，跟着进屋。 这边阮玲的头发还在滴水，不过阵痛好像又消失了！ 有点尴尬道：“我又不疼了！” “那也不能大意，可能只是暂时不疼，一会儿又会疼起来。”曾兰惠生过两个孩子，最有发言权。 贺靳言也很认同她的话，“我先帮你擦干头发。” “我自己擦就行，你先把曾阿姨给咱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阮玲又对曾兰惠说，“曾阿姨您先坐。” “我就不坐了，先去给你煮点鸡蛋，你多吃点，生的时候才有力气。”曾兰惠说完就回去煮鸡蛋了。 阮玲看她出门，转头对贺靳言说：“曾阿姨人挺好的，你也别总别着那股劲儿了！她不声不响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咱得念她的好儿。” 贺靳言找出待产用的包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明白！” 他一直都明白曾兰惠在讨好他，觉得她特别虚伪。 可是真虚伪的话，肯定会表里不一。 从沈南征慢慢跟他和解以后，他也渐渐不再跟自己较劲儿。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随后又说：“等生完孩子再说其他事。” 阮玲摸了摸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肚子，看了看还没寄出去的信说：“你先去给三哥寄信吧，他找不到宝莉，还在瞎着急呢！” “就让他急吧，不差这一两天。”贺靳言更担心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临产前阵痛时有时无是正常现象，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来真的。 阮玲叹了口气，“没有怀孕的话，我还能跟温然一起去羊城找宝莉，这下腿被绑住了，想去哪儿都去不了！” “等孩子大点，想去哪儿我陪你去！”贺靳言也想带她去大千世界看看，“带着孩子一起去。” “行，这可是你说的，等孩子大点……哎哟，肚子又疼了。” 阮玲话音刚落，忽觉有什么好像流出来。 第258章 温然:我可能要生了! “靳言，好像是羊水破了！” 阮玲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床坐下。 贺靳言一个跨步到了她身边，“我给你检查检查。” …… 检查过后，确定真是羊水破了，给她穿好衣服，先去隔墙喊了曾兰惠一声。 曾兰惠把刚刚煮的溏心鸡蛋捞出来，着急忙慌地出了门。 家里离医院很近，贺靳言准备的脚蹬三轮派上了用场。 他骑着脚蹬三轮，曾兰惠在旁边推着。 天挺冷的，有太阳也挡不住严寒。 进入腊月后，下了一场雪，如今化得差不多了， 阮玲裹得严严实实，忐忑不安地坐在三轮车上。 虽然产科主任就是她的母亲田主任，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田主任早给她安排好床位，并且准备亲自给她接生。 一到医院，先进了产房。 话说沈南征开着车到医院家属院门口，温然刚下车就感觉肚子一阵坠痛感。 她深呼吸了两下，阵痛依旧还在。 转头看向沈南征，“南征，我可能要生了！” “什么，要生了？”沈南征看她表情那么淡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然点点头，“嗯，肚子疼。” 沈南征一把抱起头，直奔医院。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的重量，是三个人的重量，他抱着她却不费吹灰之力。 安排好的军区医院用不上了，严老也用不上了，这就是俗话所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好走十几米就是医院，他边走边安抚：“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我不怕，你也别紧张。”温然听着他乱了节奏的心跳反过来安抚了一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过去，生的时候更好容易些！” 沈南征心里说不出的担忧，“不差这一会儿，我抱你过去。” 温然：“……” 温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却很享受被沈南征娇宠的感觉。 便由着他抱去待产室。 城东医院的每一处，她都很熟悉，两人特意抄了近道儿。 到待产室门口，正好看到了焦急的曾兰惠和贺靳言。 曾兰惠一抬头也看到了她们，忙走过去，“然然这是也要生了？” “是。”沈南征手心都出汗了，慢慢把温然放下来。 温然看她们俩同时守在产房外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直接问：“阮玲进去多久了？” “已经两个多小时。” 贺靳言没想到提前结婚提前怀孕还能跟他们赶到一天，而且还跟他们一家医院，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 同时也敲开了待产室的门，让温然进去。 待产室不是产房，产房才是最后一步。 沈南征想跟进去，被护士拦住。 还有其他孕妇在，他一个大男人进去不方便。 要不然作为家属的贺靳言和曾兰惠也不会等在外面干着急。 沈南征把温然送进去后就在曾兰惠的陪同下办理住院，顺便找人联系严老。 待产室同时接纳几个孕妇完全不成问题，不过今天只有她们俩，温然进去后便看到了正因为密集阵痛忍不住痛呼出声的阮玲。 阮玲也顾不得疼了，看见她后问：“你怎么来城东医院生了，不是要在军区医院生吗？” “我收到宝莉的信，想把她的消息告诉你，谁知走到你家门口就发作了。”温然的阵痛不太厉害，不像阮玲疼得说话大喘气。 阮玲大口呼吸着说：“我也收到了她的信，还想告诉你呢！刚写了封信准备给三哥寄过去就发作了！” “别提你三哥，都走多久了也不说回来！”田主任想起来都想揍他一顿。 阮玲见状说：“行行行，我不说了。妈，你把煮鸡蛋给温然几个，趁她现在疼得不厉害，赶紧让她吃。，” 温然从衣服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南征给我备着，你要不要来点？”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了，就想把孩子快点生下来，好疼。”阮玲嘴唇都发白了说话都是强撑着说的，这一阵阵痛持续的时间比较长点。 田主任本着负责的态度说：“等会儿再吃，我先检查检查。” “好。”温然脱下裤子才发现见红了。 这是先兆临产的症状。 看来就是今天了，腊月初八！ 田主任检查的很详细，她毕竟是产科的主任，接生很有经验。 确定没问题后，才把曾兰惠煮的鸡蛋递给她，“吃点吧，一会儿少不得要消耗力气！” “谢谢。”温然也不再客套，去洗了洗手拿了开始剥鸡蛋皮。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她，所以她也不用拘谨。 趁着疼得不厉害多吃点，是正理。 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她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蛋，正要吃巧克力时，肚子又疼了。 不过依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 她缓了一会儿，看到田主任去给阮玲做内检，顿时头皮发麻。 内件是检查宫颈的软硬度、宫口打开情况、胎先露位于坐骨棘的水平等情况，她听别人说过有多难受，不太想做。 尽管她之前已经做了功课，还是打心眼里排斥。 她从阮玲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田主任却习以为常，开口道：“已经开了五指。小玲你坚持坚持，咬咬牙就过去了！” “我知道。”阮玲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不是她想哭，是疼得掉眼泪。 那种往下坠的疼痛感，简直要命。 她又想去厕所了！ 田主任扶着她，我陪你去。 被亲妈跟着上厕所，更难受。 但是内检都做了，也就没什么可避讳了。 其实上厕所也只是想上厕所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她蹲下又起来，起来又蹲下，看得温然都跟着肚皮发紧。 她扶着肚子，祈祷生产顺利些。 门外的沈南征安排好人通知严老，便一直跟贺靳言等在外面。 现在他们不是医生，也不是军人，是即将看到自己孩子的准爸爸，是担心媳妇的却无能为力的丈夫。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曾兰惠也没说话，不时看看待产室。 一个小时过去，没有动静。 两个小时没有动静。 三个小时…… 沈南征和贺靳言在门口踱来踱去，一会儿站着，一会儿靠墙，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又蹲着，着急的心情不言而喻。 严老和沈肇廷都带着待产包过来了，里面还没动静。 第259章 阮玲和温然同一天生娃 贺常山和曾兰惠站在一起，并没有刻意地跟沈肇廷保持距离，甚至还热情地跟他和严老打了招呼。 肚量这方面，他早就练出来了。 本来就是他捡漏捡了个好媳妇，还有什么好计较。 要不是曾兰惠和沈肇廷赌气，就是排队也排不到她。 曾兰惠长得好看，气质又出众，一直都有很多追求者。 但她从来都本本分分，一直专心跳舞。 也就是沈肇廷压不住脾气，不懂得珍惜。 沈肇廷虽不爽，却敷衍了几句。 这时秦素华过来了！ 曾兰惠也认识她，并不知道她是沈肇廷特意派人找来的，疑惑道：“素华，你怎么来了？” “我请来的。”沈肇廷抢先回答。 曾兰惠：“……” 曾兰惠以为他们俩有什么，食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下，看向秦素华。 秦素华也不想闹出误会，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关系，大大方方地说：“老沈不放心儿媳妇，早就跟我打好了招呼，我连病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她在城东医院生产。” “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哪儿能顺利生下来都行，你来了我也放心。”曾兰惠还是很相信她的医术。 ……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早该看开了。 沈肇廷能和秦素华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转而对贺常山说：“常山，能让秦军医也进去帮忙吗？” “可以，我跟田主任说一声。” 贺常山从她嘴里听说过秦素华的名字，自然也知道她是位医术高超的外科大夫。 秦素华顺利进去后，温然这边也已经开了三指。 她和阮玲都没有因为疼痛大喊大叫，那样不但没用，还会消耗体力。 表姐就是吃了喊到嗓子失声的亏，后边真要生的时候力气不够了。 阵痛越来越密集，她强撑着跟秦素华说了几句话。 阮玲宫口全开，已经进了产房。 她也默默祈祷着阮玲能平安生下孩子，为好闺蜜捏了一把汗。 在产房的阮玲已经忍不住痛呼起来，咬着的干净毛巾都快咬破了。 贺靳言在外面听到声音，站到了产房门口。 阮玲的声音，他能听出来。 沈南征听不到温然的声音，更着急。 甚至在想她怎么那么傻，疼了都不知道喊出来。 他宁愿她喊出来！ 一只手抓着长椅的椅背，差点把椅背掰下来。 待产室里，温然也开始重复阮玲先前的动作。 一直有想上厕所的感觉，肚子也一直往下坠。 秦素华看她躺着不是，站着不是，让她仰卧在床上，然后用手压迫耻骨部。 她虽是外科医生，但自从沈肇廷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她也特意学了助产。 按了一会儿，又用双手按摩温然的下腹部皮肤，深吸气时将双手向中线按摩，呼气时再将手向外按摩。 温然看她挺专业，也配合着她吸气呼气。 她自己也在腹部憋气，用力像排便一样，随着宫缩的节奏向下用力。 正努力，听到婴儿“哇哇哇”的啼哭声。 阮玲生了！ 门外的人不知道是谁生了，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贺常山激动地握着曾兰惠的手说：“生了，一定是小玲生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儿媳妇生了！”沈肇廷觉得门没打开之前，不能盖棺定论。 贺常山反驳道：“我儿媳妇先进去，自然是我儿媳妇先生！” “幼稚，你以为你是院长就是你说了算！”沈肇廷不怼两句，心里不舒服。 贺常山冷哼，“是事实说了算。” “爸，别说了！” “爸，别说了！” 沈南征和贺靳言几乎同时开口制止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 两人都急着呢，听不得他俩拌嘴。 他们俩“哼”了一声，各自转过头谁也不去看谁！ 曾兰惠拽了拽贺常山，示意她少说话。 然后去产房门口等着。 不管是谁生了，她这个做“奶奶”的都要抱孩子。 小被子抱在怀里，都没放下。 反观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严老比较淡定。 他还抽空打了个盹儿。 不喊他，对大家来说就是好消息。 他希望到温然生产完都别喊他。 温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也有了生孩子的动力，又开始憋劲儿。 孩子被抱出来的那一刻，大家都围了上去。 抱孩子的护士把孩子放到贺靳言手里，“贺医生恭喜啊，母子平安！” 贺靳言抱着包裹严实的孩子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抱自己家的觉得束手束脚放不开，直接放到曾兰惠手里。 “妈，您抱着。” 说话间，曾兰惠手里多了个孩子。 曾兰惠抱着孩子有些怔忡，“你刚喊我什么？” 贺靳言没有回答，转头问护士：“阮玲呢，她什么时候出来？” 小护士说话带笑：“贺医生别着急，等田主任给她收拾好，一会儿就出来了。” “谢谢。”贺靳言看不到阮玲，依旧放不下心。 同样放不下心的还有沈南征，温然进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还没有动静。 曾兰惠抱着贺靳言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的亲儿子就面前，她却因为别人的儿子喊声“妈”而欣喜。 贺常山伸出手，“来，我先抱去病房，你在这里继续等然然。” “好。”曾兰惠拿小被子又给孩子裹了一层。 贺常山是院长，言希小时候也是他手把手抱出来的，比较有经验。 他抱着孩子去病房的时候，特意路过沈肇廷身边，“这下不争了吧，我的孙子！” “你孙子！”沈肇廷不甘示弱，“恭喜，你是孙子！” 贺常山：“……” 贺常山听着他一举双关的话，嘴角抽搐。 贺靳言也总算知道沈南征随谁了，就是随他爹。 沈南征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对温然的担心已经在不经意间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微蹙眉头盯着产房出神。 似乎下一秒只要产房的门打开，他就会冲进去。 第260章 恭喜，你也是孙子 没一会儿产房的门打开了，先冲过去的是贺靳言，出来的也是他媳妇阮玲。 贺靳言看到阮玲真的安然无恙，这才放了心。 沈南征看到跟出来的田主任，忙上前问：“然然她怎么样了，怎么都没听到她的声音？” “别慌，她很好，也很坚强。”田主任安抚道，“羊水已经破了，你们耐心等待，生孩子都要有这个过程。” 沈南征又问：“我能不能进去陪她？” “你现在可以去待产室跟她说几句话，等会儿我过来你再出来！”田主任要跟贺靳言把阮玲送去病房，也给了沈南征放了放水。 屋里只有温然一个产妇，也不用再怕尴尬。 沈南征再三道谢，赶紧冲了进去。 就算羊水破了，也没那么快生产。 他进去的时候，清冷的待产室里，温然正疼得满头大汗。 正要翻身，一扭头看到他。 “你怎么进来了？” “担心你。”沈南征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先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是不是很疼？疼就喊出来，别硬撑！” “我没事，别担心，你先出去吧，这里不方便！”温然不想他看到自己生孩子的样子，就算不会给他留下阴影，也不想他看。 沈南征紧握着她冰凉的手，“我陪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出去。” 温然深呼吸了一下，不再说话。 多说一句话都很费劲。 那种好像有什么会冲出来的坠痛，让她咬紧了牙关。 她大口喘着气，缓解了一下。 抵在了沈南征腿边。 紧靠着他，也让她找到了更多的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在身边更疼些。 忍不住红了眼眶，赶紧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 沈南征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时给她擦擦汗。 秦素华看她们小两口感情好，想起已经牺牲的丈夫。 那时她们也是鹣鲽情深。 曾经她生孩子时，丈夫正在炮火中厮杀，真没有这个时间管她。 可对她和孩子的爱却一点都没少。 她没有打扰两人，直到田主任过来。 “沈团长，你先去外边等着。” 沈南征攥着温然的手没有动，“我留下！” “不行！”田主任还没说话，温然就先拒绝了，“你快出去吧。” “好。我出去，你别急！”沈南征看她急了，便也不再坚持。 从口袋里掏出切成薄片的人参放到她旁边，“这是严老拿过来的，你没力气就含一片。” “好。”温然自然明白人参的好处，大口喘着粗气催促他，“快出去吧！” 沈南征：“……” 沈南征这次真出去了。 田主任看了看人参片，“这可真是好东西！” “确实好！”秦素华附和了一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旁边小护士也小声聊着。 温然又疼出一身汗，不用田主任内检，自己也能感觉出来。 “宫口全开了！” 田主任和秦素华不聊了，检查了下，确实如她说的那样。 赶紧让她喊了一片人参。 既然有做这个东西，含着提提气也好。 坠痛几乎让温然窒息，她只听到田主任和秦素华喊“用力”。 一会儿又喊“呼气”“吸气”，配合得十分默契。 她没生过孩子，但没少看人生孩子，按节奏呼吸着。 后边听到“看见头了，她开始憋足劲儿使劲往下用力。 用一下力不行，那就用两下，再疼也挡不住她要把孩子顺利生下来的决心。 实在是太疼了，她终于痛吟出声。 …… 伴随着她的痛吟声，婴儿也呱呱坠地。 响亮的哭声传到了产房外，沈肇廷激动地握住了严老的手。 “生了，终于生了！” “还有一个！”严老提醒了他一句。 沈肇廷一拍脑门，“对对对，还有一个。” 想到自己起的那一堆名字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心里就无比激动。 沈南征全部重心倚靠在产房旁边，耳朵里不止有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温然的痛吟声。 他想，这次肯定是很痛很痛很痛，她才会忍不住出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去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曾兰惠一样担心，抱好了小被子，站在他旁边没说话。 阮玲那边有护士在，不用特意叮嘱，都会对院长的孙子照顾有加。 倒是温然这边，除了她就是三个大老爷们，抱孩子不是很在行。 谁也没去通知温然的母亲陆美琴，陆美琴也大着肚子，来回颠簸影响胎儿就不好了。 哪个亲妈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产房受罪，能不落泪啊！ 连她都偷偷抹了几次眼泪，就怕儿子看到。 产房的门打开的那一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南征已经跑到前边。 护士抱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婴儿，“陆温然家属……” “在。” “在。” “在。” “……”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沈肇廷等人就抢先开口了。 沈南征没着急抱孩子，先问：“我媳妇呢，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只抱出来一个？” “别着急，另一个还在肚子了。”护士说完又回了产房，“抱好了，这是你儿子。” 沈南征：“……” 沈南征能不急嘛，这都十个多小时过去了，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这得受多大罪啊！ 他发愣的功夫儿，曾兰惠先去抱孩子了。 沈肇廷和严老也凑了过去。 孩子小小的一只，比阮玲生的小很多。 干干净净，安安静静。 仿佛刚才在产房里哭的不是他。 沈肇廷不是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 ，蹙了蹙眉问：“怎么这么小？” “有骨头不愁肉，你儿媳妇怀得可是两个，你还想孩子长多大！”严老回了他一句，“抱去病房，我给孩子检查检查。” 沈肇廷：“……” 沈肇廷也赶紧跟了过去。 病房就安排在阮玲旁边，贺常山特意安排的，这样给她们俩特殊关照也方便，尤其是方便照看孩子。 他看到曾兰惠抱孩子过来。马上站起来：“男孩女孩？” “我孙子！”沈肇廷找补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温然肚子里还有一个，这就赢了贺常山一大半。 贺常山挑挑眉，原封不动地把话还给他：“恭喜，你也是孙子！” 沈肇廷：“……” 第261章 这娃居然不哭，也是少见 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沈肇廷没想到贺常山居然也用一语双关的话怼他。 不过他今天高兴，不跟他计较。 大方地说：“同喜，都是孙子！” 贺常山：“……” 贺常山还没回话，沈肇廷先去看大孙子了！ 严老检查过后，确定孩子身体健康，曾兰惠又赶紧拿起另一条小被子去接另一个孩子。 阮玲太累了，正在休息。 贺靳言寸步不离地守着， 今天最忙的就是曾兰惠，看完这个宝宝，看那个，还要再等一个。 严老也去产房门口等着，温然不出来，他就不放心。 沈肇廷留下来照看孩子,孩子身边不能没有家里人守着。 产房里，第二个宝宝也已经出生了。 温然几乎脱离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恍惚间没有听到孩子哭，只听到拍打的声音。 秦素华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屁屁，小家伙还是不哭。 “这娃居然不哭，也是少见。” “多半是在母体内吸了羊水。”田主任倒提着小家伙儿，开始拍打他的脚心。 小家伙儿吐出来一些羊水，但是依旧没哭。 秦素华蹙眉，“那就再继续拍。” 田主任拍了又拍，已经没有羊水残留，呼吸也正常，除了不哭，确实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才给他清理，把他包好好让秦素华抱了出去。 沈南征没听到哭声就见到了孩子，有些诧异。 但第一时间还是问：“然然什么时候出来？” “等会儿就出来。”秦素华看他没有要接孩子的打算，直接把孩子给了曾兰惠。 曾兰惠抱着孩子先问：“怎么没有听到孩子哭？” “我们已经检查过，孩子一切正常。”秦素华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又是个男娃，这下南征有福了！” “是什么都好，只要然然没事就行。”沈南征不关心孩子的性别，这是温然拼命生下来的，怎样他都喜欢。 可是他依旧没有看孩子，严老捋了捋胡须也没说话。 不过回到病房后，又给孩子检查了一遍。 孩子真的没事，只是没哭而已。 一下两个孙子，让沈肇廷心里乐开了花。 腰板也更挺拔了！ 但没忘记关心温然的情况，温然可是老沈家的功臣。 先向秦素华打听了一番。 秦素华答复完，留下来帮他照顾两个小家伙。 曾兰惠又跟严老去等温然。 温然从产房出来的那一刻，沈南征这个流血不流泪的钢铁硬汉都红了眼眶。 看着这样憔悴的她，他心疼。 田主任边走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匆匆去看自己的女儿。 脱下白大褂，她还是阮玲的母亲。 阮玲还在睡，她又去看外孙。 此时还有几分钟到十二点，三个娃刚好是同一天生日。 病房里可热闹了！ 但是这么热闹也没吵醒温然。 温然是真的累了，困了，眼睛就像是粘着胶水。 几次迷迷糊糊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此刻只想睡觉。 她也真的睡着了，连沈南征守在她身边一直给她擦汗都没发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她趁着凌晨没人，爬上了楼顶。 站在高高的楼顶上，耳畔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她听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很吵。 明明挑了一个人少的时间寻死，怎么还会嘈杂呢？ 她想不明白，站在楼顶也有些恍惚。 想就此跳下去，又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别跳，别跳，别跳……” 就在犹豫时，突然一脚踩空了！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沈南征略显疲惫的脸，沈南征看她醒来，顿时欣喜不已。 “然然，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温然看了看窗外，天刚蒙蒙亮。 沈南征点点头，“你睡了一天半，饿了吧？” 温然盖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肚子，高高耸起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但跟没怀孕前差很远。 有点疼。 肚子上的肉软软的，感觉就像食堂里特别软的馒头。 还得是那种蒸馒头技术特别好的师傅蒸出来的馒头，攥起来只有小小一团，松开手又会快速回弹。 想要恢复身材，任重道远。 生完孩子很正常。 孩子…… 她反应过来问：“孩子呢？” “孩子在这儿，两个儿子！” 先醒一步的阮玲有田主任和贺靳言贴心照顾，已经吃了饭，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三个小婴儿并排放在她和温然中间的病床上，也不怕弄错，很明显能看出单胎个头大。 贺常山安排床位的时候，特意留的这间屋子，一个屋里三张病床。 就是没有家属休息的地方，人多了有点挤。 严老和秦素华先回去了，贺常山也去忙。没有多余的人手照看孩子，沈肇廷留了下来。 他不太会抱孩子，刚开始抱孩子的时候，像第一次拿枪，神经总是紧绷住，动作也有些僵硬，练习了一天才显好点。 主要是孩子太小了，又软，没法抱。 沈南征小时候他都没这么抱过！ 那时候南征北战，他的心思全在大事上，等他有时间抱孩子时，孩子已经大了，能走能跳。 曾兰惠看他抱孩子依旧略显僵硬，先抱着其中一个给温然看。 孩子很瘦小，温然的第一印象就是还能接受。 之前已经预想过双胞胎的大小，也预想过刚出生的婴儿长什么样子。 可以说，比预期的好。 沈肇廷也把孩子抱了过来，放到沈南征手里，让沈南征抱给温然看。 沈南征抱孩子还不如沈肇廷，他一直守着温然，都没仔细看他们。 加一起不超过九斤的孩子抱在他怀里，他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身长也差不多。 温然这个当亲妈的还真分不出来，先问：“哪个是老大？” “这个！”沈肇廷指着沈南征怀里的孩子说，“看衣服也能看出来，做了记号。” 曾兰惠紧接着说：“小的打从出生到抱出来一直没哭，田主任秦军医和严老都检查过，身体没问题。” “身体没问题就好。”温然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又没什么力气。 知道孩子们都没事，她也感觉出饿了。 肚子适时地叫了两声。 咕噜噜——咕噜噜—— 这么多人在屋里，她很尴尬。 “我去弄吃的。” 沈南征马上把孩子放回沈肇廷怀里。 刚一扭身，就听到娃哭了！ 本以为是老大哭，没想到哭的是老二！ 第262章 你们家起名字了吗? 不管是拍屁屁还是拍脚心都不哭的老二居然哭了，众人都惊住。 他一哭，本来没想哭的老大也哭了。 双胞胎就像心有灵犀一样。 沈南征又退回来，先准备热水冲奶粉。 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他看贺靳言冲了一次，已经学会了。 母乳没下来前，吃奶粉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有母乳，同时喂两个恐怕也不够吃，还是要贴补奶粉。 温然提早就做好了准备。 贺靳言赶紧抱起自己的儿子，就怕儿子被吵哭。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儿子睡得很香，被抱起来依旧没醒。 已经拉过尿过，也喂过奶，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 他提前学习过抱孩子的姿势，抱孩子抱得像模像样。 温然本来就饿得心慌，一听哭声更心慌，“妈，他们是拉了，还尿了？” “我看看。”曾兰惠把孩子放到了中间的床上，打开了外面的小被子。 沈肇廷有样学样，也赶紧把孩子放平。 他是真的在用心学，像是弥补没有照顾婴儿时期的沈南征的遗憾。 有了娃，他和曾兰惠话不多，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尴尬。 尿布打开，两个娃没拉也没尿。 孩子的哭声很整齐，也很洪亮。 一旁的阮玲猜测：“肯定是饿了！” “嗯，已经拉过一次，肚子饿也正常。”曾兰惠重新给娃裹好。 沈肇廷有样学样，但是包得松松垮垮。 阮玲看着实在不像话，忍不住提醒，“沈叔叔，您把这边再弄下，把那边翻过来。” “行。”沈肇廷又重新包，结果越包越不像话。 曾兰惠看不下去了，“我来吧，你抱老二。” 沈肇廷：“……” 沈肇廷组装枪械都没这么费劲，也是很纳闷。 沈南征冲好奶粉以后，先试了试水温。 水温没问题，递给了曾兰惠和沈肇廷。 两个娃饿得狠了，但是人小嘴也小，吃半天吃不到嘴里。 可把娃急坏了，哭得更厉害 温然看得也着急，“用勺子喂吧！” “也行，我试试。”曾兰惠把奶瓶递给沈南征，“你倒一下。” 沈南征把奶放进两个干净的搪瓷缸子里，又各放了一个勺子。 曾兰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喂到孩子嘴边，孩子吃进去点果然不哭。 不过沈肇廷哪里会一手抱孩子一手喂，没吃到奶的娃哭得可伤心了。 沈南征赶紧帮着去喂。 娃吃到嘴里，这才不哭了。 孩子吃好后，他赶紧去给温然弄吃的。 保温桶里放着粥，也有鸡蛋。 他还没盛到碗里，许馥珍就带着吃的来了。 秦素华回去跟她说了，她大早晨起来就开始做饭。 煮鸡蛋，红糖小米粥，五香猪肝和炒菠菜。 适合产妇吃。 另外还给沈南征和沈肇廷两人带了饭，只是跟温然的不一样而已。 怕吵到温然和孩子们休息，她都没带女儿。 进屋后，看屋里这么多人有点怯场。 不过还是先跟沈肇廷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到温然身边。 “这是我做的月子餐，你快趁热吃点。” “辛苦你了，馥珍！”温然肚子瘪下去以后，感觉饿得能吞下去一头牛。 许馥珍一边往外拿饭菜，一边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还给沈叔叔和沈大哥准备了饭菜，熬了一晚上，他们肯定也早饿了。” “你来得正是时候。”温然让沈南征把她扶起来，想自己吃饭。 沈南征端着碗，“我喂你。” “不用。”温然缓了一会儿显好点了，“你把那个闲置的被子放我后边，也去吃点吧！给爸妈和阮玲他们也盛点。” “我们吃过了，就是南征担心你还没吃。”曾兰惠笑着说，“你贺叔叔一大早就给我们弄来的饭菜。” 沈肇廷辩解：“是你们家老贺非让我吃，我就是给他个面子！” “行，是你给他面子！”曾兰惠听到他称呼“老贺”，释然了。 …… 阮玲和贺靳言相视一眼笑了，“你快吃吧温然，我早晨饿得不行，喝了两碗粥，吃了三个鸡蛋，还吃了一块馒头。”阮玲最明白这种饿得难受的感觉，她纯粹就是饿醒的。 “再饿也别一次性吃太多。”温然不会让自己暴饮暴食，把碗推到沈南征旁边，“我们一起吃。” 沈南征舀了一勺粥递到她跟前，“别管我，你吃完我再吃。” “我自己来。”温然也不跟他废话了，从他手里接过了勺子。 能自己吃饭，还是自己吃饭最好。 屋里又不是只有她们俩，她可不好意思让沈南征喂。 她吃饭的功夫，许馥珍去看两个孩子。 看沈肇廷抱孩子抱得难受，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温然吃完饭，也有了力气。 让曾兰惠和许馥珍把孩子抱了过来，亲自抱了抱。 娃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吃饱了也睡着了。 嘴还在像吃奶一样动着，很是可爱。 自己生的，越看越稀罕。 沈南征怕累到她，没让她多抱。 等两个孩子被放到中间床上后，许馥珍问：“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起了！”沈肇廷把小本子拿出来，“我研究了研究，叫……” “爸，还是让然然选吧！她受了这么大罪，咱把这个起名权交给她。”沈南征是真怕了他起的那些个名字。 他是长辈，等他说出来再反驳，反倒显得别人不懂事！ 沈肇廷一想也对，把小本子交给了温然。 温然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让她在这些名字里选，她也很为难啊！ 翻着看了看，转头问阮玲：“阮玲，你们家起名字了吗？” “起了，大名是我和靳言一起起的，小名是孩子爷爷奶奶起的。”阮玲很满意地说：“大名叫贺旭川，旭日东升，海纳百川；小名叫壮壮，越长越壮。怎么样，好听不？” “大名好听。”温然点点头，“小名寓意也好。” 阮玲扬起唇角，“我觉得也好听，哈哈……” 沈南征觉得这名字也不错，寓意好，听着也不烂大街。 看看两个睡着的儿子，他又看向老父亲起的名字。 自我安慰了下，整合整合应该也可以。 贺靳言挺好奇沈肇廷在小本子上起了什么名字，密密麻麻一大堆，抱着孩子过来瞄了一眼。 兴国、兴邦，爱党、爱华，国强、国盛…… 这…… 他竟一时分不清这是给孩子起名，还是对国家表忠心。 沈肇廷问：“小贺，我起的名字怎么样？” 第263章 沈南征(心疼):他是不是咬你了? “高，实在是高！”贺靳言抱着孩子的手伸出了大拇指。 这一下把沈肇廷哄得笑哈哈。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眼光，我喜欢。” 贺靳言：“……” 贺靳言笑了笑，又多看了小本子几眼，这才走到阮玲身边。 阮玲拽了拽他的衣角，也很好奇地问：“到底起了什么名字啊？” “都是好名字。”贺靳言看到这样的名字哪敢说别的，但凡说一个“不”字，都觉得自己不爱国。 阮玲：“……” 阮玲更加好奇了！ 既然都是好名字，怎么看温然选择得那么困难呢？ 温然看了一会儿，确实很发愁。 不看这些名字还能想到几个，越看越想不到。 捂着肚子说：“选名字不着急，我先躺会儿！” 沈南征会意，赶紧扶她躺下。 沈肇廷做不了大名的主，又开始琢磨小名。 没理由贺常山都起小名了，他不能起。 开口道：“然然，你想大名，小名我来起。” “好。”温然爽快地答应，总要让他如意一样。 反正用的最多的是大名，小名叫着叫着就不叫了。 曾兰惠也想给孩子起。紧接着说：“我早就想了好多小名” 沈肇廷挑眉，“说来听听?” 曾兰惠想了想说：“比如，团团、圆圆，毛毛、豆豆，皮皮、球球……” “不怎么样，一听就是娃娃名！”沈肇廷不喜欢，没听完就一票否决。 沈南征反问：“爸，难道他们不是娃娃？” 沈肇廷：“……” 沈肇廷语塞。 他的两个大孙子确实是还是小婴儿。 板着脸说：“就算是小婴儿也要威武霸气。” “威武霸气？”曾兰惠蹙眉，“你行你来起！” 沈肇廷果断拍板：“大的叫长空，小的叫万里。” 曾兰惠嘴角抽搐，“这算大名还是小名？” “然然要同意，当成大名也行！”沈肇廷有理有据地说，“志难挫，鹰击长空万里阔！” 曾兰惠：“……” 曾兰惠知道沈肇廷并不是不学无术的莽夫，如果没有学识光靠一股子莽劲儿也不可能做到首长的位置。 人是个好人，就是太自负。 独断专行，压根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跟当初给南征起名字有什么区别，一听“长空万里”就是同一个人起的。 她想反怼回去，想想都离婚这么多年了，又把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 床上躺着的温然想到“长空万里”的另一层意思。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出自宋代辛弃疾《太常引》。 确实很不错。 简简单单就好，搞什么花样子都没用。 偷偷挠了挠沈南征的手心。 沈南征感觉他爸只要不起大名，文学水平立马上升一大截。 和温然对视一眼说：“挺响亮，小名就先这么叫。” 沈肇廷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温然也松了一口气。 起大名暂时不用太赶了，或者以后就用这个当大名也行，等过几天出了院再好好想想。 她现在最想上厕所，恶露流出，感觉湿哒哒一片，很难受。 沈肇廷在这里也不方便，转而说：“爸，您先回去吧，在医院里有妈在，您不用担心。” “行，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正好我有事先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再过来！”沈肇廷也觉出自己在这里不方便，还有一层也是觉得自己连个孩子都喂不了，感觉像添乱。 温然在他出门前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爸，您让人去我妈那里捎个信儿，别让她担心我了。” “好！” …… 沈肇廷走后，许馥珍留下来帮忙。 温然于她有恩，她的身体能好利索，多亏了温然开的药调理。 尤其是去掉那些伤疤解决了她的困扰。 那些伤疤不光难看，还是不堪的回忆，去掉以后让她自信了很多。 她愿意回报对她好的人。 有她帮忙，温然的确轻松不少。 先让她陪着去了趟厕所，主要是沈南征去不方便，她又怕自己上厕所时晕倒。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人发生，必须引以为戒。 不过她家里有孩子，也没让她久留。 孩子刚出生睡觉的时候比较多，相对来说比较省心。 有沈南征和曾兰惠在就可以了。 阮玲那边有田主任、贺靳言和贺常山，还有哥哥嫂嫂们。 许馥珍走后，她又睡了一觉。 胸胀胀醒了。 这都不用催乳，直接喂孩子就行。 她让除了沈南征以外的男家属贺靳言出去后，用温水清洗了下，然后让他把孩子抱了过来。 第一次喂孩子，哪个姿势她都觉得别扭。 孩子根本吃不到嘴里去。 沈南征急得都想替他们了！ 另一边，阮玲根本没有胸胀的感觉，很是羡慕地看着温然这边。 她也想用母乳喂孩子，只是她这……不争气啊！ 贺靳言出去以后也去想办法了，吃奶粉临时贴补贴补还行，一直吃可是个大负担。 而且母乳喂养有助于宝宝消化吸收，也有助于收缩子宫，减少产后出血，还能帮助妈妈快速恢复体重。 温然有这个条件，自然不会浪费。 只是喂孩子怎么这么难啊！ 好不容易喂到嘴里，娃的小嘴就像小拔火罐一样，嘬得可疼了。 喂他们的时候，肚子也疼得更厉害些。 她明白这是子宫收缩呢，再疼也要忍忍。 都说使出吃奶的力气是尽全力，这吃奶的力气可真不小，不能小看他们这小小的一团。 沈南征看她疼得五官都皱到一起，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咬你了？” 温然哭笑不得，“他没牙，就是嘬得太疼了。” “臭小子！”沈南征忍不住隔着被子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 他都舍不得弄疼她，这小子怎么就没个轻重呢！ 第264章 报告首长，您让我请的阿姨我带来了 沈南征拍的时候没用力，被拍小屁屁的小家伙甚至都没感觉到，一门心思用力吃着。 他一个只知道吃的娃，哪有经验可谈，能吃到嘴里已经谢天谢地谢妈妈。 曾兰惠见状笑道：“还说他呢，我第一次喂你，你吃得也可疼了！” 沈南征赧然，“妈，你说这干嘛？” “好好好，我不说。”曾兰惠叹了口气，“孩子从小养到大不容易，谁都会从这时候过，不当父母不知养儿难。” 沈南征：“……” 沈南征哪里会不知道，只是有外人在，有点糗。 温然感觉从怀孕到生孩子，再喂孩子就像闯关一样，生养的同时也乐在其中。 怀里的二儿子吃了一会儿不吃了，她缓了缓，换另一边让大儿子吃。 刚才受的罪，又重新遭受一遍。 太疼了！ 像是要裂开一样。 娃每吃一下，肚子的疼痛也会跟着加剧。 她先拨开娃的嘴，不料堵得不及时，滋了娃一脸。 娃急得又哭，她给娃擦了擦脸又继续喂。 喂好两个娃，都不想动了。 不过还是先用热毛巾敷了敷两边。 阮玲看她那么疼，有点胆怯了。 摸了摸自己的，不是太涨。 也不知道娃能不能嘬出来。 不一会儿，她的娃也哭了。 贺靳言进屋给娃换了换尿布，让沈南征先出去了。 就算现在不涨奶，也要让孩子吃。 越不吃奶越少，多吃吃就好了！ 田主任也是这么建议。 阮玲现在是硬着头皮上，欲哭无泪。 自己生的娃，就是疼也要让他吃。 倒吸一口凉气说：“温然，你也是这么疼吗？” “都是这么疼，忍忍就好了，用热毛巾敷敷也显好点。”温然在一旁传授着经验，鼓励了鼓励她。 阮玲：“(o﹏o?)” 阮玲这边虽说奶水不足，但孩子小吃得也有限，勉强将就过去了。 到了下午，还是不太涨。 田主任给她找了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中年大妈给她催乳。 还别说，大妈这么捋那么按之后，还真得比之前好多了。 温然也跟着学了一招。 快天黑时，她看了看窗外。 按时间算，捎信儿应该早捎到了，她既希望母亲来，又不想她来。 甚至有点后悔让沈肇廷捎信了！ 沈肇廷是个办事的人，应承她的肯定会做到，回去以后安排人去了一趟服装厂家属院。 陆美琴听说温然已经顺利生下双胞胎又惊又喜，当下去找裴学义。 只不过裴学义一直在开会，等到下午下班才散。 裴学义明白，不让陆美琴去看看闺女，这一宿都睡不好觉，特意借了厂子里一辆车。 坐车总比坐自行车稳妥。 而且他在海城学过开车，开车技术也很不错，饭都没吃就带她出发了。 人到医院的时候，天都擦黑儿了。 陆美琴和裴学义出现在病房时，温然刚吃过晚饭，正认真看两个儿子。 “然然—” 温然抬头一看是母亲，原本挺坚强的人鼻头一酸。 “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万一……” 陆美琴听懂了她的欲言又止，“你裴叔叔借了厂里一辆汽车，没事的。倒是你让人担心，哪知道你这么快就生了。” “都是我开会散的晚，不然就能早点过来。”裴学义把带来的东西放下说，“亲眼看看你和孩子们，你妈也就放心了。” 陆美琴走到孩子身边，“不是说生了双胞胎，怎么三个娃？” “阿姨，这个是我生的。”阮玲指着自己的儿子笑起来。 陆美琴刚才没注意阮玲的肚子，这一看才发现她的肚子已经瘪了。 再看看三个娃，单胎就是比双胞胎壮，顺口夸道：“小玲你真是好福气。” “温然才是好福气呢，受一样的罪，得了两个儿子。”阮玲的小嘴也挺能说，她也是真心羡慕啊！ 陆美琴笑了笑，抱起了自己的外孙。 裴学义也想抱，但是看他们这么小，又无从下手。 最后摸了摸娃的小手。 曾兰惠看了看陆美琴的肚子问：“亲家母这也快到日子生了吧？” “快了！”陆美琴的脸有些热，“这两天辛苦你了，我这样子，一点都帮不上忙，实在是惭愧。” 其实她这个岁数还生孩子的，在这个年代大有人在。曾兰惠也不稀奇，只是说：“然然这里你不用担心，你安心待产。你没事，她也能安心坐月子。” “你说得对。”陆美琴拉住温然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生孩子很疼吧？” 温然给她擦擦眼泪，“都过去了妈，我也体会到了你生我时受的罪，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美琴点点头，有太多话想说。 问问这儿问问那儿，觉得还没说多少话，就已经很晚了。 她现在身子重，裴学义催促着她先回去了。 送走母亲，温然心里踏实了点。 顺产跟剖腹产不一样，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她和阮玲在医院只住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带着娃各回各家。 沈南征开着车直接停到了自家门口，能少走两步路就让她少走两步。 大院里的人早知道沈团长家生了双胞胎，沈首长升级成了两个娃的爷爷，看到他开车回来，就知道把娃接回来了。 温然进屋后，沈肇廷和曾兰惠也抱着娃进了屋。 屋里比她们出门前还暖和，原来的双人床加宽了不止一倍。 床单是军绿色的，与原来的已经融为一体，铺着厚厚的褥子，小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沈肇廷和曾兰惠把娃放到床上，两个娃换了地方也没醒。 三层床确实实用，不过不适合刚出生的婴儿睡，等大点再睡也不迟。 沈南征早上特意先回来了一趟，把炉子烧旺，把床加宽，就是为了让儿子和媳妇睡得舒服点。 温然去了一趟厕所，也去床上盖着了。 曾兰惠打算留下来照看孩子，正琢磨着怎么组织语言，这时成义带着三个女同志进了院里。 沈肇廷见状，拍了拍沈南征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出了门。 成义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您让我请的阿姨我带来了。” 第265章 你们俩进来，谁哄孩子哄得好谁留下! 三个女同志听到眼前的人就是大首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略显拘谨。 有个眼皮子活的赶紧说了声“首长好”，另外两个这才后知后觉地跟着喊。 后边曾兰惠听到声音，也掀门帘出来。 一看三个女同志的打扮，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请来的保姆。 小的有十六七岁，大的有四十多岁，另外一个看模样也就是三十出头，长得都挺端正。 她又看了看三人的指甲缝，其中两个的指甲缝还算干净，反倒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指甲缝有点黑。 心里顿时有点膈应，蹙了蹙眉问沈肇廷：“你不会打算都留下吧？” 沈肇廷没看她，面无表情地对三个女同志说：“我只留一个带孩子。” “报告首长，我已经跟她们讲过，谁带孩子带得好，就留谁！”成义又补充，“她们三个都有带孩子的经验，政治背景也没问题，也带去医院检查了，没有乱七八糟的传染病！” 沈肇廷点点头。 成义办事，他一向都很放心。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急于表现，“首长，我都带过三个孩子了，绝对没问题。我带的孩子，个个像小老虎一样壮！今年又是虎年，您家一下两个小老虎，我肯定给您养的壮壮的！” 沈南征觉得有些聒噪，跟沈肇廷一样板着脸。 问另外两个，“你们俩带过几个孩子，都有什么优势？” “我家是农村的，也带过三个，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的。” “我家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在外地上班。我男人在厂里上班，我是闲不住，想出来找个事做。” 温然在屋里也能听见这两个的答话，对三个人也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只听曾兰惠也开口问了，“你们的个人卫生能保证吗？” “可以，当然可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扒拉扒拉头发，“我平时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哪儿脏一点我都受不了，恨不得一天收拾八遍，” 沈南征沉声道：“那你解释解释你的指甲缝里是什么？” 正在这时，睡得好好的娃突然哇哇哭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尴尬都没有马上解释：“嗐，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添了点煤泥封炉子，这不是一着急没弄干净！您放心，我抱孩子前肯定洗的干干净净！” “再着急也得弄干净，连最基本的个人卫生都不注意哪行！”曾兰惠已经先入为主对她有了不好印象，任她再怎么解释，还是不好。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忙说：“以后我一定注意，再怎么样我也比农村来的讲卫生，您放一万个心！” “我很讲卫生的，你看看我的手指甲都是干净的。”农村来的姑娘有些委屈，她伸出手来，手有些粗糙，但是很干净。 指甲剪得很多，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干活的人。 她来自农村不假，不代表她不收拾自己。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帮衬着说：“我看她比你干净。” “说谁呢你，你都多大年纪了，都该抱孙子的年纪还出来给人家带孩子，不会有什么隐情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这个觉自己年龄合适，能说会道，比这俩都好，迫不及待想把那俩挤兑下去。 但是她聪明过头了，屋里的温然就不喜欢这样话多的，尤其这个话多还爱挑拨是非，拉踩别人提高自己。 她可不想跟这种人天天动心眼子，实在是太累。 冲着门外说：“让她走，我不想用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还以为温然是说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转头对她说：“听见没，让你走！” “我说的是你，你走！”温然没露面，却一点面子都没给她。 这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傻眼了，“怎么了，我连孩子都没见呢，怎么不用了？我有带孩子的经验，这次的指甲缝是意外，为什么不用我啊！” “你话多！” “你话多！” 沈南征和沈肇廷几乎同时开口，她们俩也不喜欢话多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谁也不想用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不服气，“我话不多，我只是为自己说几句话。把我留下了我保证不多说话，你们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拿浆糊糊上嘴。” 成义扶额。 找她来之前，真不知道她话这么多！ 要知道这样，绝对不会让她踏入这个门边。 在沈肇廷开口赶人前开口：“我马上带她出去。” 沈肇廷颔首，算是同意。 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哪里肯就这么走！这里比厂里工资还高，第一个月十五块钱，管吃管住，后边表现好，每三个月还会涨一次工资。 平时也就是带带孩子，给孩子洗洗衣服，饭可以去食堂打，也可以自己做。 简直比自己家里还轻松，而且还有钱拿，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又讨好似地说：“你们觉得我话多我可以改，再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很会带孩子！” “成义！！！” 沈肇廷的语气加重，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个女人。 曾兰惠太了解这父子俩，所以没插嘴，也希望尽快送走这个女人。 成义直接上手了，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快走吧大姐，来之前都说了让你们谨言慎行，你哪来这么多话！” “再容我说几句……” “说什么说，立刻马上走。” 成义一口气把她拽到了大门外。 剩下的那两个引以为戒，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要来的人家不是一般人，没想到要求这么严格。 谁心里也有个小九九，但是都在想好了要管好自己这张嘴。 院子里终于消停了。 屋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哭了，另一个也哭起来。 俩孩子个头儿不大，嗓门都不小。 沈南征和曾兰惠赶紧去了屋里，沈肇廷正要进去，沈南征又出来了。 “你们俩进来，谁哄孩子哄得好谁留下！” 第266章 保姆 剩下的两个女同志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应了一声进屋。 两人也不敢四处乱看。 但看到脸上连个小斑点都没有的温然闪过一丝错愕，简直惊为天人。 温然包着的头巾还没摘，眉目如画，带着一股淡雅的气质，看着没有攻击性，却又让人不敢轻视她的威压。 刚刚她们俩在门外听到温然的声音，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 要知道大首长都顺着她说话！ 谁也不敢大意，走到屋里也没敢直接上手抱孩子。 农村来的姑娘看了看四十来岁这个，又看向床上的温然大着胆子说：“我们能先洗洗手吗？” “去吧！”温然指了指脸盆的位置。 孩子多哭几声不碍事，不是拉尿，就是饿了。 但是曾兰惠和沈肇廷听不得孩子哭，先把孩子抱了起来。 俩女同志洗手特别快。 刚才主家已经提出个人卫生的问题，她们也要格外注意。 洗手时还特意倒了些热水，洗好后赶紧接手了娃。 两人的动作比较统一，都是先打开小被子看了看。 孩子挺给她们面子，都拉了。 清理的时候，谁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嫌弃。 又快又利索，一看就是老手。 这点温然等人还是比较满意。 收拾完后，四十来岁这个又提出，“我觉得给他们擦完以后还是不太干净，最好用水再洗洗小屁屁。” “行，按你说的做。”温然本来也是想要求她们这么做的，既然有人能提出来最好。 农村来的姑娘从来不知道给孩子擦完还要清洗，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有样学样也跟着洗了洗。 给孩子清洗干净，又认认真真包好。 孩子这下不哭了，哭了一场也累。 至于弄脏的尿布，农村姑娘全部捡起来问：“用哪个盆洗？” “这个。”曾兰惠递过去一个干净的盆，这个盆在医院里也用过。 四十来岁的先接过盆，“还是我来洗。” “我来洗吧！” “别争了，小心嚷着孩子，一起洗。” “……” 等她们洗完后，温然先问农村姑娘，“说说你在看孩子前先洗手的理由。” “我们的手在外面冻得冰冰凉，用温水洗洗手不至于冰到孩子，也卫生点。”姑娘说话声音有点小，吐字还算清晰。 温然点点头，“嗯，你是个细心的。你年纪说小也不小，在村里过几年就该找婆家了，家里舍得你出来干活？” “我爸几年前就没了。我妈前年也没了，现在我二妹长大了，能照顾三妹和四弟，我就想出来赚点钱。”姑娘说出自己的身世，“生产队嫌我瘦弱，一天只肯给我记三分工分，弟弟妹妹加起来也挣不到五分，根本不够用。” 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温然听着她挺可怜的，但是为了孩子也不会滥用同情心，很快抓住了一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成义的，或者说成义怎么会选中你？” “我跟成义哥是一个村的，他心肠好，这次回去看我们过得艰难，把我介绍过来了！”姑娘话里带着感激。 温然知道成义老家是北城周边的农村，也属于北城。刚才听这姑娘说话也没口音在，就猜到了一点。 其实她不知道，沈肇廷已经特意叮嘱过，找谁都可以，千万别找带口音的，就怕把俩孙子带出口音。 小孩子的模仿性太强，而且大院里已经有前车之鉴，不得不提前预防。 他对这个小姑娘没意见，对岁数大点这个也没意见，两个都还算细心。 成义办事一向也很靠谱，他信得过。 这时，成义进了院子。 只是没有进屋。 送走那个话多的女人，可是花了好一番力气。 沈肇廷从窗户看到，出去找他谈话。 具体选谁，还要由温然决定。 按温然的意思，不想要跟她年龄差距太小的。 她不是对自己不自信，也不是对沈南征不自信，而是担心姑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前世她没事的时候就爱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就是这样，保姆和男主人腻腻歪歪，想想都让人膈应。 但姑娘的细心又挺让她惊喜，刚才给孩子洗尿布换尿布也挺熟练。 懂事又有眼力见，确实难得。 另一个阿姨也不错，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她想了想又问：“阿姨，您家孩子多大了？” “我大儿子二十五支援三线建设去了，在当地找了个媳妇；姑娘二十二，嫁了个当兵的，随军去了。”岁数大点的说话很稳重，犹豫了下又说，“我确实是闲不住想找个事，不过我看这个小姑娘家里挺艰难的，这份工作就让给她好了，她比我更需要。 姑娘也愣住了！ “阿姨，您是个好人。我不如您做得好，您留下更合适。” “你就别推托了，这么小出来赚钱养弟弟妹妹你也不容易。” “阿姨……” 温然：“……”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谁也没想到两人会互相谦让起来。 这么一看，两人的人品都还不错。 但这样让她们选择起来又困难了点，不用哪个都觉得可惜。 曾兰惠提议，“不如这样，我带一个回小玲那里，她那边也需要人照顾。” “我看行。”温然看向姑娘和阿姨，“你们俩其中一个去别人家照看这么大的孩子愿意吗？” “愿意，只要有个工作就行。” “我也愿意。” 姑娘和阿姨也都很高兴，两人都能有工作了。 随后更需要钱的姑娘问：“工资还是按照这个标准吗？” “工资跟这一样。”曾兰惠不知道沈肇廷给她们定了多少钱的工资，但是也没仔细计较。 她和贺常山不缺这个钱，贺靳言和阮玲也都有工资，找个合适的保姆不容易， 温然也不知道开了多少钱的工资，问了这么多才想起来还没问两个人的名字。 先问：“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姑娘很礼貌地说：“我叫胡秀。” 阿姨也开口：“我叫张凤霞。” 曾兰惠笑着说：“然然，你先选，剩下的那个我带走！” 第267章 谁有空跟你唱反调! 温然正要做决定，沈南征先开口：“留下张阿姨！” “行！那这样，张阿姨留我们家。秀儿，你跟我妈去医院家属院。”温然也希望年长点的留下，没想到沈南征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胡秀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家庭关系，但马上说：“好。” 张阿姨也没意见。 她现在感觉这一家人都挺不错。 最起码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都通情达理。 曾兰惠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秀儿回去。” “我让小马送你们。”沈南征跟他们一起出了门。 沈肇廷问过成义，想把两个都留下。看到曾兰惠身后带着胡秀，疑惑道：“你带她去哪儿？” “回家。”曾兰惠说了两个字不再说了。 沈肇廷扬了扬眉，“回哪个家？” 后边沈南征赶紧向老父亲解释了一番。 沈肇廷这才明白她这是要带走一个照顾阮玲。 不过还真不行！ “慢着，你不能带走！” 曾兰惠无语道：“然然和南征都同意了！” “我不同意，回头你再找个！”沈肇廷背着手，“我有两个孙子，要留两个人照顾。” 曾兰惠：“(?_?|||)” 曾兰惠反问：“你是故意跟我唱反调，还是真想留两个？” “谁有空跟你唱反调！”沈肇廷通过了解，觉得这两个都很不错，所以才想一下留两个。 胡秀尴尬地看了成义一眼，不知道该去该留，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抢手了。 成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对于首长的脾气他最了解不过，没人能拧得过，除非团长开口。 这不沈南征就开口了，很认真地说：“爸，留一个就行。孩子小，不需要那么多人，家里也没那么大地方！” “地方多的是，以后孩子都搬我那里住！”沈肇廷早想好了。 沈南征：“那就以后再说！” “你……” “就这样，我让人先送她们回去！” 沈南征果断拍板。 曾兰惠瞥了沈肇廷一眼，拉着胡秀就走。 沈肇廷未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胡秀看了成义一眼，也不敢直接跟他说“再见”，快步跟了上去。 儿子出门，沈肇廷一个当公公的人也不好去儿媳妇屋里，耷拉着脸带成义离开。 屋里张阿姨听得认真，也提着一口气。 知道这事解决后，才放松点。 这时娃又哭了。 刚才都拉了，现在也都饿了。 温然抱过去一个去喂奶，张阿姨抱起一个哄，一点都不碍事。 张阿姨哄孩子很有一套，不管是横着抱，竖着抱，还是斜着抱，轻轻摇晃着孩子真不哭了。 吃到奶的那个也不哭了，不过张阿姨又一看温然喂奶的姿势，赶紧说：“太太，你这样抱不行，月子里容易落下毛病，别让孩子压着你的胳膊。” “哦，好。”温然挪了挪娃，“张阿姨，你以后喊我‘温然’就行，可别再喊‘太太’。太太小姐都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已经废除了，在军区大院更要注意。” 张阿姨马上说：“我明白了，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叫了。其实我以前给大户人家当过佣人，伺候人伺候了好多年，重操旧业一时忘了怎么称呼。” 温然没想到张阿姨还有这段经历，又说：“现在已经是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就算你在我们家上班，也别觉得低我们一等。你帮我照看孩子，我付给你工钱，我们之间不存在压榨，跟你做佣人那会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些话她必须跟张阿姨解释清楚，毕竟沈南征和沈肇廷的身份不一般，不能让有心人拿住把柄。 张阿姨原本忐忑的心稳定了些，感慨道：“还是新社会好。以前我给人家当佣人时，人家一个不高兴就是非打即骂，哪里把我们当人看！” “将心比心，你帮我照看孩子，我也不会亏待你。”温然为了孩子们润物细无声地笼络张阿姨。 张阿姨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孩子。” …… 温然听着她的保证很满意，不过也会随时观察她。 说得再好听，不如做得好。 她讲究实事求是。 喂好怀里这个后，她又喂另一个，也就刚开始喂的时候疼，现在不疼了。 张阿姨给喂好的这个盖好被子，端详了一会儿问：“给他们起名字了吗？” “大的叫长空，小的叫万里。”温然想起名字就头疼，“先这么叫吧！” “好嘞！”张阿姨又问，“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 温然看了看孩子的脸，“这个正吃的是大的，睡着的是小的。” 才第四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两个孩子的小脸已经比刚出生那会儿饱满了点。 因生产挤压过的脑袋也恢复了，越看越顺眼。 张阿姨看了半天，不看衣服的话，还真是分不出来。 这两张小脸长得一样，很神奇。 看得正认真，沈南征回来了。 沈南征不习惯家里多个人，也不喜欢，总觉得很别扭。 不过为了儿子能有人照顾，为了温然能轻松些，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在屋里站了下，去西屋收拾床铺。 寒冬腊月，西屋比温然睡觉的屋子冷很多，跟他们的房间还隔着一间屋子，他又找了个简易的火炉，连烟囱都安好了。 不管怎么样，安全第一。 弄好后把张阿姨叫过去，“以后你睡这里。” “挺好。”张阿姨知道大团长给自己收拾房间，更觉得他们平易近人。 沈南征话不多，无形中给了她一种压迫感。 她也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别的不说，眼力见绝对有。 如果沈南征在家，娃也没哭，她就在西屋找事做。 还向温然要了一些布给孩子做虎头鞋，等开春抱出去就能穿。 这也正是沈南征留她的原因，就怕留年轻的没眼力见，妨碍他跟媳妇的私密生活。 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抱着媳妇睡，从医院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把两个儿子放到了最里面，自己睡在最外面。 这个位置不影响抱媳妇。 洗漱好，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谁知手刚搭到媳妇的腰上，大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第268章 保大还是保小? “谁呀，大半夜不睡觉？” “肯定有急事。” 沈南说话间坐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利索地穿衣起床。 他的身份在这儿，万一有什么急事耽搁就得不偿失了。 温然也坐了起来。 沈南征赶忙说：“你快躺下，有我呢！” “我睡不着，你快去吧。”温然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踏实。 沈南征顺手给她披上军大衣出了门。 敲门的是军区大院的卫兵，一看到沈南征马上说：“报告团长，门口有人找您，说是您丈母娘那边有事，很急。” “很急？” 沈南征一听不敢耽搁，关好大门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来报信儿的是陆美琴的闺蜜李爱英，她正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因路上摔了一跤，身上有土，裤子的膝盖处磨破了，手上也有擦伤。 瞥见沈南征的影子颤声说：“南征，然然妈已经生了一天一夜还没生下来，医院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裴主任要保大，然然妈非要保小，都快脱力了！” 沈南征没想到情况这么危急，“医院不能做剖腹产？” “医院里一年也没几个人做剖腹产，谁知道啊！”李爱英也很着急，“让然然去看看美琴吧，美琴迷迷糊糊一直喊着‘然然’的名字。她肯定想见女儿，我就怕这是最后一面。原本她以为这是二胎了，胎位也正，觉得没啥问题，想生完再告诉你们，谁知道突然这样……” 她也知道温然在坐月子，可情况特殊，就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落下遗憾。 沈南征点头，“我知道了，剩下的我来安排。” “好，那我先走一步。”李爱英骑上自行车又赶紧去医院，她也怕这一面是永远。 沈南征第一时间去找了军医秦素华，把情况跟她说了下。 做手术她擅长，她也曾经给几个军嫂做过剖腹产，有一定的经验。 然后这才去找温然。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她生完孩子才三天就出门，主要也怕有什么意外。 他没把情况说得太严重，但是心思细腻的温然在他开口后就猜到了。 她腿都软了，慌里慌张穿上衣服，又把上次剩下的人参片都拿上了，又带上了针灸盒。 同一时间沈南征也把张阿姨叫起来看孩子，并且把奶粉奶瓶都给了她，也教给她怎么用了。 温然出门的时候孩子睡得正香，但路上就像幻听一样，总觉得听到他们的哭声。 再想想正在受煎熬的母亲，心里不由得难受，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赶紧偷偷抹掉。 秦素华看在眼里，安慰了她几句。 也是捏着一把汗。 已经生了一天一夜，让她再做剖腹产，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保下母子俩。 看着车窗外黑压压一片，紧了紧衣服。 北城的冬天本来就冷， 沈南征开车来得飞快，平时一个小时就能赶到，现在只用了二十分钟，好在大半夜路上没什么人，比李爱英还先赶到医院。 产房门口，裴学义不停地踱来踱去，前一天还在为孩子快出生高兴了，没想到现在会遇到这种情况。 医生让他签过字又进去了，迟迟没有动静。 他急得都想冲进去了！ 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温然和沈南征，一向坚强的他像找到了主心骨。 “然然，南征……” “裴叔叔，我妈还在产房？” 裴学义叹了口气，“你妈受罪了！” “别慌。”沈南征安抚了一句，“我和秦阿姨先去跟医院沟通。” 裴学义：“……” 这次裴学义带陆美琴来的正好是城东医院，有熟人也显好点。 产房里接生的正好也是田主任。 沟通上没问题，温然跟秦素华很快进去了。 除了女儿这个身份，温然还是医生，也想看看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生不下来。 田主任看到她们也没废话，直接说：“宫口开到四指一直没开，羊水早就破了，憋得时间长了孩子恐怕已经缺氧，剖腹产我这边把握不大，麻醉的医生不在。” “我来。”温然拿出针灸盒，“我可以针灸麻醉。” 秦素华开口：“我主刀。” 田主任：“……” 田主任也没犹豫，立马同意。 温然叫醒昏昏欲睡的陆美琴，“妈，你一定要挺住，我在呢，不会让你有事。” “然然……”陆美琴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居然看到了正在坐月子的女儿。 眼睛发沉，想睡觉，但是肚子疼又疼得睡不着。 一根管子伸到了胃里，把胃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疼着疼着，好像疼得不厉害了。 紧接着又听到温然问她疼不疼，她摇了摇头。 割开肉的声音传来，她的脑子有点乱。 不知道谁一层层剥开她的肚皮，从里面抽出了什么。 这个年代可没有手术吸血装置，血都流到了外面，同时也在给她输着血。 她的血型是大众血型，在生孩子前以防大出血就预备好了。 温然并不晕血，可看到这么多血从母亲的身上流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别的忙她也帮不上，背过身不去看肚子，握住母亲的手站在旁边。 听到微弱的哭声才转过头。 婴儿缺氧了，脸色有些发紫，呼吸也很微弱。 她知道怎么处理，主动把孩子接了过去，给秦素华和田主任留了足够的时间缝合。 这个几乎要了母亲一条命的小家伙就是她的弟弟，她及时给他清理了呼吸道，通过适当的按摩，促进他自主建立呼吸系统，又做了胸外按压，促进肺部张开，达到通气效果。 他的哭声总算比刚开始大点了。 在护士的配合下，她也给他清理干净。 并没有着急抱出去，又观察了了一会儿。 剖宫产缝合好后，还在输血输液。 陆美琴觉得这个过程好漫长，睡了好长好长一个觉。 又梦到被关在精神病院，她努力地解释自己不是精神病，那些人却按住她给她剃光了头发，强行喂她各种药物，她还要面对很多真正的精神病人。 有狂躁症，精神分裂，还有不停地哭或者不停地傻笑的，她吓都要吓死了。 无数次的解释，无数次被当成精神病喂药打针，她麻木了，真把自己当成了精神病，没事就傻笑一会儿，实在不痛快时，就嚎啕大哭一会儿，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精神病了。 连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也不想认识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有一个最牵挂的女儿，她的女儿也在受苦。 “然然……” 第269章 可别落下月子病 “妈，我在这儿呢！” 温然一宿都没合眼，拉着母亲的手，眼泪又掉下来。 陆美琴已经转移到病房里，天也已经亮了。 裴学义拉着她另一只手碎碎念，“美琴，你醒醒，你不是最心疼然然，然然陪你一宿了，她现在还坐月子，家里还有俩娃嗷嗷待哺，你就忍心她这么不眠不休熬着？” 陆美琴缓缓睁开眼，又缓了一下，第一个看向温然：“然然，你回去休息。”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温然看到她醒过来，声音都颤抖了。刚刚给她把过脉，她出了那么多血，即使输血了，气血也有亏耗，精津不足，五脏受损。 要多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养回来。 陆美琴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没事，你别害怕。” “我不害怕。”温然给她擦了擦眼角，“妈，你做的是剖腹产，有哪儿不舒服要说出来，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咱养好再回家。” 陆美琴没反驳，肚子上的刀口疼得厉害。 不过也不想让女儿担心，“你快回家看孩子，有你裴叔叔在呢！” “我等会儿就回，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等通气儿了才能吃。”温然叮嘱她，也是在叮嘱裴学义，“裴叔叔，有什么不懂就找田主任，幸好你们来的是城东医院，田主任很负责。” “好，我知道了！”裴学义也很庆幸，更庆幸温然来得及时，沈南征找的人医术高明。掏出钱和粮票给温然，“你们俩带秦军医和田主任去国营饭馆吃点饭，这次辛苦她们了，回头我再请她们。” 温然没有接，“裴叔叔就别操心这些事了，照顾好我妈和弟弟就行。秦军医和田主任都是熟人，什么时候感谢，我们心里有数。” 裴学义把钱塞进她的口袋里，“给你你就拿着，不请她们，你们也要吃！” “拿着，然然。”陆美琴也说了一句，“你回去别再出门了，落下月子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然又把钱和粮票放下，“我不收，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嘛！” 裴学义也挺会说：“我把你当亲闺女，心疼你才给你。” “把我当亲闺女就别这么客气了！”温然依旧没收。 收了钱可就真见外了！ 裴学义：“……” 裴学义也不再坚持，“行，那我回头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好啊，等出了月子吧！”温然转移话题，“妈，你想不想看孩子？” “想啊！”陆美琴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想给裴学义留个后，当然想看孩子。 沈南征把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的小舅子抱了过来。 现在他抱孩子找到点经验，不再像之前一抱孩子浑身僵硬。 陆美琴看到孩子安然无恙心里踏实了，感慨道：“跟然然小时候长得真像。” “然然小时候有这么丑？”裴学义看看儿子，再看看温然，没觉得哪儿像，就是觉得挺丑。 眼睛也没睁，不知道媳妇从哪儿看出来的！ 沈南征也多看了两眼，心里直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媳妇多好看啊，这娃像个小老头，哪里像！ 温然笑道：“再过一个月你们就不说他丑了！” 陆美琴深以为然，“刚出生差不多都这样，正常。” “然然家那俩就没这么丑啊！”裴学义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看陆美琴没事才有心情研究孩子。 温然直言：“他俩刚出生那会儿也这样，一天一宿的功夫就恢复好了。” 裴学义：“……” 裴学义不知道能不能变好，有点期待。 沈南征看了看手表，都九点多了。 更心疼媳妇和孩子。 孩子们吃奶粉能吃饱，媳妇这不行啊，一宿没喂，早涨奶了！ 看她几次捂胸口，估计涨得疼。 沉吟片刻开口：“然然，既然妈没事我们就先回去，我已经跟田主任打过招呼，医院还有贺叔叔，回头有什么事裴叔叔找他们就行。” “回去好好休息。”陆美琴有些内疚，“你才生完孩子，可别落下月子病。” “好，那我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温然的胸口发涨，心里也惦记两个娃。 裴学义把他俩送出病房，又赶紧去看陆美琴。 李爱英这边回去做了点饭又来了，正好跟回去的温然和沈南征在医院走廊碰个正着。 温然这才看清李爱英脸上也有摔伤，从医药箱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给她。 多亏了李爱英报信儿，要不然真来不及救母亲。 真心实意感谢了一番，又说：“李阿姨，我妈和孩子都需要照顾，裴叔叔一个人忙不过来，这几天拜托您多费点心。”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李爱英满脸笑意，“我跟你妈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回去好好养着，这下不用再担心你妈了！” “好，拜托您了！”温然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后怕。 幸好有这么个交情深的人可以相互照应，搞好邻里关系太重要了！ 沈南征回头看了她一眼，“然然，你累了一宿，盖着军大衣先眯下！” “我不想睡，涨奶涨得疼死了，也不知俩宝吃奶粉了没，我回去第一时间要先喂他们。”温然感觉两侧比生孩子前大了好几圈，尤其是涨奶以后。 沈南征转念一想，“那他们吃奶粉都吃饱了怎么办？” “挤出来呗！”温然瞥了他一眼，“连这都想不到，你以后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沈南征不反驳，昨晚大半夜就把秦素华送回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他虚心求教：“你说得对！除了挤出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 温然：“……” 第270章 沈南征:我饿了 “比如？”温然悄悄降临的困意让他这么一问问没了，反问他：“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 沈南征突然老脸一红，目视着前方悠悠地说：“我饿了！” “饿了就回家吃饭！”温然说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唰”地也红了。 沈南征唇角微勾道：“好！” …… 两人都有前世的记忆，也有孩子了，但实质上还是太传统。 尤其这又是在路上，跟在床上关了灯不一样。 多少还是收敛了些。 后来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家门口。 哪知刚一下车，就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人都急了，赶紧冲进屋里。 屋里张阿姨抱着一个，隔壁军嫂王丽珍抱着一个，周雯拿着奶瓶正往孩子嘴边送，春芽和许馥珍也在。 王丽珍看到他们俩，抱着孩子站起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俩孩子说什么都不吃奶粉，怎么哄都不行。” “春芽过来喂母乳，他们也不吃，才多大个人啊就认娘。”周雯手里的奶瓶都送不到娃嘴里去。 张阿姨也很无奈，“喂了几次水，他们倒是喝水，勉强撑到现在，水也不喝了。” 许馥珍看她一身疲惫赶紧说：“温然，我看你还是赶紧去床上吧，这落下月子病可受罪了。” “是啊，落下月子病可难受了。”春芽和许馥珍一样都有月子病，不过这次坐完月子，春芽感觉好了很多。 大家既关心孩子，也关心温然。 温然感激道：“事发突然，感谢大家帮忙，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大家。” “麻烦什么，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哪能听着孩子哭不管呐！”王丽珍笑着说，“快先喂孩子吧。” 说话间，沈南征已经给温然倒好温水。 温然也知道自己的手太凉了，赶紧先洗了洗。 寒暄几句，洗完手先上床喂孩子。 也不管老大还是老二，把哭得最厉害的那个放进了被窝里。 有外人在她也不管了，反正除了沈南征都是女人。 娃刚一吃到嘴里就不哭了，就是没吃到的那个娃还在继续。 现在涨奶涨得青色血管都清晰得显现出来，另一边也溢了出来。 温然让沈南征拿了块干净毛巾垫上了。 奶多也是个问题，尴尬。 春芽也是从这会儿过来的，自然明白她的窘迫，看了看窗外说：“你们回来我也就放心了，我得先回去看看我家那丫头，小飞一个人看着。” “我也得先回去了，屋子收拾了一半。”周雯也不是没眼色的，还拽了拽王丽珍。 王丽珍愣了下，“我正洗衣服呢，衣服还没洗完！” “我也回去看看凝凝。”许馥珍见她们要走，也要离开。 …… 几个人都要走，温然客套了两句，让沈南征把人送到了门口。 张阿姨怀里的娃哭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轻轻拍着娃，耐心哄着。 温然也心疼。 等先吃的这个能顶住，赶紧换那个。 把两个娃都哄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见沈南征喊她，她才睁开眼。 “先吃点饭，吃点饭再睡。” “几点了？” 温然也不知道这是早饭还是晚饭，不太想动。 身上还一阵阵发冷 “十一点多！”沈南征看她的脸红扑扑，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吧？” 温然用自己的手摸额头，摸不出来。 就是感觉呼吸有点烫。 沈南征把饭放到桌子上，先去卫生站借体温计。 体温计比较稀缺，卫生站也就这一个。 他给温然量了量，确实发烧了。 38.2c。 温然还要喂孩子吃母乳，先用物理降温，然后又让沈南征煮了橘皮生姜红糖茶，张阿姨抢过去做了。 她喝了一大碗，发发汗，过了一会儿顺利退烧。 这就是生完孩子身体虚，出门受风了。 比起母亲能顺利脱险，她更能坦然面对发烧。 下午陈医生不放心，特地来了一趟。 检查了下，确定问题不大才走。 晚上，她让沈南征煮梨枣鸡蛋汤，张阿姨又抢着去做了。 由于发现及时，处理得当，她没有再继续发热。 俩孩子吃饱了不会哭。 一般情况下尿了或者拉了感觉不舒服才会哭，再就是饿急了哭。 她只觉得很累很累，睡觉睡得特别沉。 沈南征也睡得不踏实，孩子一有动静他就马上醒了。 他不声不响地给孩子换了尿布，又解开温然的衣服喂孩子。 温然睁开眼看看他，看看孩子，把孩子揽进了怀里。 沈南征抱着另一个，又给躺着的娘俩盖了盖被子。 他昨晚没睡现在也很累，但身边有媳妇有孩子，还是感觉很幸福。 等俩孩子吃饱后他把孩子放到最里面，给他们俩单独盖了个被子，然后钻进了媳妇的被窝。 被窝里一股奶香味，他环住温然的腰紧贴着她蹭了蹭。 温然转过身，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 “睡不着吗？” “想抱抱你。”沈南征温声道，“你睡吧，我就这样抱着你睡。” 温然的手指抚上他的唇，“你……还饿吗？” “饿！” 沈南征的反应很快，心跳也加速了。 “可是你刚喂完他们，还有……” “有！” 温然打断他，拿着他的手放到胸前。 “他们俩这么小能吃多少，你摸摸！” 沈南征：“……” 沈南征感觉比生孩子前大出很多，坐起来。 然后又俯身下去。 …… 他和孩子不一样，不如孩子会吃。 吃了半天都没吃到几口。 温然都被他逗笑了。 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不许笑。” “我没笑。”温然直接笑出声来。 当觉察到小南征跃跃欲试时，不笑了，不敢再招惹他。 沈南征本以为熬过了孕期就可以解放，没想到还有产褥期。 产褥期四十二天，也不知道谁说的最好两个月以后产妇的身体才能彻底恢复。 为了媳妇的身体着想，他决定按照两个月这个标准来，媳妇的健康第一。 他深吸一口气，给温然掖好被子翻身下床，“你先睡，我在院子里透透气。” 温然：“……” 第271章 宝……宝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然在他下床时拉住他的手。 “别去，小心着凉。” 沈南征想想出去一趟再回屋身上又会凉透，媳妇刚好点不能再受过凉气。 转而又躺下抱住她：“我不去了，睡觉。” …… 温然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 沈南征的鼻尖充溢着奶香，被勾起的荷尔蒙愈发蓬勃。 压制，压制，再压制…… …… 根本不管用，他又想到明天该给底下那批人布置什么任务。 转移注意力后，慢慢也就睡着了。 两个孩子的作息也算规律，平均三四个小时醒一次，一晚上最多醒四次就天亮了。 温然早上醒来只看见热乎的饭菜，没有看到沈南征的人，问过张阿姨才知道沈南征吃完饭已经去了教场。 去就去吧，这也正常。 沈南征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天，确实该忙正事了。 有张阿姨陪她带孩子，她也不是太无聊。 张阿姨伺候人是真讲究，面面俱到，姿态也放得很低，给孩子也拾掇得干干净净。 连她的衣物也会顺手洗了，还会做月子餐，伺候大户人家时得来的经验，都用到了她身上。 她除了喂孩子，别的都不用操心。 很庆幸把张阿姨留下来。 另一边，曾兰惠带回去的胡秀正式在阮玲那里上班后，处处小心翼翼，就怕做的不好会被辞退。 阮玲这边只有一个孩子，胡秀拿着跟两个孩子一样的工资有些不自在，把家里做饭的活儿也承包了！ 刚开始两天阮玲和贺靳言也都不适应家里添了个人，后来看她手脚麻利，人也乖巧，才觉得捡到宝了。 阮玲也很好相处，很快就跟胡秀熟络了！ 胡秀来的第三天，她特意写了封信感谢温然，感谢温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帮手。 给三哥的信还没寄出去，她又重新写了一封，把自己生子的事告诉他，省得他连自己当舅舅了都不知道。 然后又给宝莉写了一封信。 三哥为她去了羊城，怎样都要让她知道，省得两人总是错过。 一口气写完三封信，她让贺靳言把三哥的信单独寄了出去，然后把另外两封信一并交给胡秀，让胡秀送去给温然。 温然收到信的时候，也刚刚给宝莉写了一封信，向她报喜是必须的。 两人的信放在一起寄了出去。 过了腊八就是年，眼瞅着就过了腊月十六，年味儿越来越浓。 孩子们每天吃得饱饱的，小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起来。 不能说一天一个样儿，十天最起码每人长了一斤。 差不多每天长一两肉。 沈南征在炊事班找了一杆秤菜的秤，连娃带被子一下就秤起来。 记录娃的生长速度，也是她们的一大乐趣。 孩子长得快，有一件事也要提上议程了。 沈肇廷要给孩子们上户口，过来问孩子的大名到底定哪个。 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温然和沈南征晚上睡不着时也讨论过，所以这次没有纠结，直接定了下来。 沈禹修，沈禹行。 沈肇廷虽然觉得不如长空万里霸气，但寓意还不错。 禹行天下，福慧双修。 既然把起名字的权利交给了儿媳妇，就尊重她的意思。 就按这两个名字去登记。 温然和沈南征没想到一向独断专行的老父亲这么轻易地接受，劝说的话都省了。 喜大普奔。 下午，她又让沈南征去了城东医院一趟。 母亲还在住院，她这心里始终放不下。 陆美琴的刀口恢复得还不错，再有两三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 孩子恢复得也不错，看着顺眼了。 沈南征就是这么告诉温然的，有个这么小的小舅子，他总觉得怪怪的。 比儿子还小四天，三个人又是同龄人，以后打起架来谁谦让谁还是个问题。 陆美琴出院后，裴学义特意让厂里的人捎了个信儿过来。 正好也要过年了，厂里发的福利也分了一半给他们。 这边沈肇廷也安排成义准备了年货，专门留了一份给亲家。 还像去年一样写了一份对联送过去！ 过了腊月二十三，过节的气氛就上来了！ 军属大院每天都热热闹闹，来自五湖四海的军属们各自做着老家的传统面点。 有年糕，有花馍，有蒸菜，还有麻糖等等。 大院的孩子们这时也爱念着不知从什么时候流传起来的童谣。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完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温然坐月子出不了屋，却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热闹。 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做起瑜伽。 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恢复身材。 前世她一个人的时候就爱做瑜伽，对于保持身材效果显着。 张阿姨看她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疑惑道：“你这样做，老了以后容易胳膊腿儿疼？” “不会的张阿姨，我有分寸。”温然已经研究过，只要不过度运动，一般都没问题。 张阿姨以前给大户人家伺候月子的时候，人家阔太太吃喝拉撒差不多都在床上，实在无法理解她的一系列操作。 犹豫了下劝说：“你最好是别动，要多躺着。” 温然明白她是好意，只好说：“躺着也累，我运动运动不碍事。” 张阿姨：“……” 张阿姨不再劝了，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 还有三天过年，她想请个假回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开口。 儿子今年过年回不来，女儿随军也回不来，留下男人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准备年货没有。 她看日历看得太频繁，温然不想注意也注意到了。 开口问：“张阿姨，要过年了，我给你放几天假，过完初二你再来。” “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能放假！”张阿姨虽然很想回去，却也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转而又说，“要不这样，下午我回去一趟，明天早上再来。” 温然点点头，“行，那就按你的意思。” …… 下午张阿姨把该洗的洗完，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温然从窗户里看着她走出大门，去床上看孩子。 刚脱了鞋，听到敲门声。 她以为是张阿姨忘了拿东西，直接说：“请进！” 待门打开进来一个人，她愣住了！ “宝……宝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272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金宝莉捂得很严实，帽子手套围巾一样不落，没想到温然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她，她很高兴。 顺手把带来的羊城特产放到了桌子上。 温然赶紧穿鞋下床，冲过去抱住她，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惊喜了，太意外了！臭丫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金宝莉红了眼眶，“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温然拉着她走到火炉旁，“冷不冷，先烤烤火。” “不冷，身上热乎乎的，都出汗了呢！”金宝莉说话间摘下帽子围巾，把军大衣也脱了，依旧纤瘦如初。 换做别人只露一双眼睛，温然可能不好认出来，但宝莉的眼睛太特别了，也特别有神儿。 温然把她的衣服挂好，又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还放了点白糖。 金宝莉接过水，尝了一口甜到了心里。 指着她的胸口说：“温然，你除了这里，好像都没长胖啊，一点都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妈妈。” “这还不叫胖？”温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围明显丰满很多，腰之所以没有显粗，那是因为裹着腹带。 “不胖。” 金宝莉走到宝宝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银质的长生锁，在一个宝宝上边放了一个。 “小宝宝，这是宝莉阿姨的心意，以后要健健康康哦！” “让你破费了！”温然看她这么用心又问，“你一走几个月，怎么到这个月才跟我们联系呢？” “一言难尽，回头我再跟你细说。”金宝莉看着软软糯糯的宝宝说，“他们好可爱啊，起了什么名字？” “大的叫禹修，小的叫禹行。”温然也抱起一个，“不过孩子爷爷喜欢叫长空、万里，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金宝莉忍不住捏了捏娃的小手手，“那我就喊他们小修、小行！” “好啊！”温然完全没意见，她私下里也是这么叫的。 金宝莉：“……” 金宝莉一会儿喊“小修”，一会儿喊“小行”，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抱的是哪个娃。 她稀罕地摸了摸娃，娃突然吭哧吭哧哼哼了两声，瘪了瘪嘴好似马上要哭出来。 “哎呦喂，小宝贝你可别哭，我什么都没做，就摸了摸你的小手手，你不会是要粘住我了吧？” “呵呵……”温然忍不住笑出声，“应该是尿了！” 金宝莉大眼瞪小眼，“你怎么知道？” “凭经验啊！都养了他们二十天，已经找到规律了！”温然唇角上扬，“我这个二儿子一般很少哭，除非是饿急眼。现在这种反应，不是尿就是拉了！早上他已经拉过，所以我猜他是尿了！” “哦！”金宝莉没想到养个孩子还一套一套的，“我给他换尿布。” “你别沾手了，我来！”温然打开看了看，还真是尿了。 刚给老二换完尿布，老大也作势欲哭。 她又熟练地给老大也换了换尿布。 金宝莉感慨，“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吗？” 温然沉吟片刻道：“他俩平时吃喝拉撒基本上同步，别的双胞胎是不是这样，我还真不确定。” 给俩娃换完尿布，他们又不睡了！ 两个小家伙现在不会像刚出生那几天只知道睡，眼珠骨碌骨碌转着，好像在听什么动静。 金宝莉越看他们越越觉得好玩，“阮玲家也生了个儿子对吧？” “对，是儿子。”温然说完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和阮玲给你的信里都写了，你没看到？” 金宝莉一头雾水，“什么信？” 温然算算时间，信寄出去怎么也两个星期才能收到，再加上她回来也要时间，这时间都对不上。 也就是说，她刚好错过了收信。 先问她：“你从哪儿打听到我们都生了孩子？” “医院啊，我去医院办手续的时候听她们说的。” 温然点点头，“我和阮玲也不知道你要回来，给你写了回信，信里都说了生娃的事。” 金宝莉叹了口气，“我给你们写信的时候确实没打算回来。就是工作调动上出了点问题，要让我回来签字。正好我也挺怀念在北城的日子，借着这个机会就回来了，等过完年再去。我今天早上才到的家，下午这不是就来找你了！” 温然又问：“你爸妈回北城了吗？” “没有，她们都忙得很。”金宝莉提起来就郁闷，“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和阮玲谁先出月子，我想去逛街了！” 温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着两个娃说：“我们俩一起出月子，我儿子和她儿子一天生的！” “真的啊！你们俩也太好了吧，孩子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金宝莉不可思议道，“你们俩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快跟我说说！” 温然把她离开后发生的事讲了讲，然后又问：“那你在羊城见过阮三哥吗？” “阮良策？”金宝莉眨了眨眼，“他不是在北城吗，我怎么可能在羊城见到他！” 温然扶额，“他去羊城找你了，已经去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阮玲已经写信把你的详细地址告诉他，按时间算，现在应该收到信了！谁也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间回北城，这下他又要扑个空！” 金宝莉怔住，“你不会开玩笑吧？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还不了解我，我能拿这事哄你！”温然实事求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金宝莉：“……” 金宝莉有点懵。 这次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见见阮良策，她把自己的详细地址给温然和阮玲，也是希望阮良策看到能跟她联系。 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谁能想到他会单枪匹马去羊城找她啊！ 她之前的信息对外都是保密的，阮良策贸然去找她肯定找不着！ 这下她也坐不住了，在屋里转了两圈，喃喃自语道：“他怎么这么傻！” “他追你是认真的。”温然作为她的好朋友，也不得不为阮良策说句公道话。 毕竟在去羊城之前，阮良策可是已经向家里表明了要追金宝莉的决心。 金宝莉心里百转千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感情，良久才说：“下次我回北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阮良策也不会一直留在羊城，随缘吧！” “你为什么会决定留在羊城？”温然问了一个一直都在疑惑的问题，这也是阮玲想问的问题。 说好的去羊城一阵子就回来，结果现在成了只回北城一阵子就走。 第273章 沈大团长，借你老婆说说话行不行?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也说不清楚。” 金宝莉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是选择在城东医院做无忧无虑的小护士。 温然看她也挺为难，也不问了。 转而说：“今晚你别走了，就住我这儿，正好张阿姨回去了，你在她屋里凑合一宿。” “行，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不知道你们家沈团长介不介意！”金宝莉把眼眶里转了一圈的眼泪咽了回去，咧出一个不太甜的笑容。 温然安抚道：“你就放心在我这儿住，他才不敢介意，介意就让他睡马路！” “哈哈……”金宝莉被她逗笑，“那我就靠你撑腰了！” 温然三两句话又缓和了金宝莉的情绪，两人又坐在一起聊起来。 门外的沈南征听到温然说让自己睡马路，勾了勾唇。 他现在不跟她计较，都在心里记着呢，等她方便了再一起算账！ 转头去准备饭菜。 温然看到他把两人份的饭菜送到屋里，突然有点心虚。 心想他既然知道宝莉来了，说不定也听到她说让他睡马路。 忙去帮着他摆饭菜。 沈南征看破不说破，像往常一样说：“放着，我来！” “我摆筷子。”温然拿起筷子开始摆。 金宝莉看她们俩这么恩爱，也替温然高兴。 她跟沈南征不熟，对沈南征买自己的电影票记忆犹新，从那会儿他就觉得他别有用心，没想到人家俩人现在孩子都生了，动作还真是利索。 笑着问：“沈大团长，今晚在你家借宿一宿，借你老婆说说话行不行？” “别聊太晚，然然还在坐月子，需要休息。” 媳妇都同意了，沈南征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吃完饭，沈南征收拾完去了书房看书，留她们俩在屋里聊天。 聊天看孩子两不误，温然和金宝莉聊起过往，谈起将来，又讲了讲北城和羊城的发展，聊着聊着就聊多了。 娃睡了一觉，金宝莉帮着温然给孩子收拾好，一看表都十点多了。 站起来说：“你早点睡吧，晚上喂孩子要起夜，很辛苦的。” 温然也有点困了，拿出一床新被子给她，“晚上你盖这个被子，张阿姨的被子当压风被好了。” “行，你家沈团长已经指给我是哪个房间了，你就别出来了。”金宝莉怕她受风，自己抱着被子过去。 温然带好帽子，穿上军大衣也跟了过去，看着她安置好才过去睡。 她回屋的时候，沈南征已经在屋里了！ 等她刚关好门，沈南征给她摘了帽子，脱掉军大衣，一把把她抱到了床上。 “早点睡，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温然打了个哈欠，“睡，我这就睡。” 她平时的作息也都很规律，就是金宝莉在，她才会放纵了一下下。 沈南征也上床后，她往他身上贴了贴。 “南征，有你真好！” “你是在为今天跟金宝莉说让我睡马路道歉？”沈南征把她翻到了自己身上，让她趴在了胸前。 温然反问他：“你偷听？” “我还用得着偷听？”沈南征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你让我睡马路！” 温然主动亲了他一下，“我怎么舍得让你睡马路！” 沈南征理直气壮地说：“一个吻不行，我已经记下了，等你好了要加倍补偿！” “行行行，沈大爷，该睡了吧！”温然想翻身下来，被他抱得很紧，根本动不了。 沈南征知道再抱下去受罪的是自己，又抱了几秒把她放下去。 “睡觉！” 温然：“……” 温然习惯性地抱着他，感觉到他的荷尔蒙又蠢蠢欲动，唇角的笑容放大。 不过她也不敢再动了，真怕他憋出毛病。 这一晚，她和沈南征睡得都还不错。 就是金宝莉失眠了！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换了床睡不着，脑子里却时不时蹦出阮良策。 她和阮良策打过赌，谁先说出“喜欢”两个字，谁就输了！ 可现在谁输谁赢已经不重要，她特别想见他。 ……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把屋里收拾好后，去找温然。 走到门口正好碰见沈南征出门。 沈南征压低声音说：“饭菜准备好了，盖在锅里！” “好！”金宝莉听明白他的意思，温然现在还没睡醒。 照顾孩子比较累，她晚上听到孩子哭了三次，也就意味着温然要起夜喂三次。 她又轻手轻脚回了张阿姨的屋里。 张阿姨没一会儿也来了，看到她差点以为家里进了贼。 可转念一想这是军属大院，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是张阿姨吧，我是温然的朋友，昨晚借宿在这里。”金宝莉坦诚地说，“温然还在睡觉，咱谁也别打扰她，等她睡醒再过去。” 张阿姨知道温然早上起得晚，也没再怀疑金宝莉，和她攀谈起来。 温然早上的闹钟是两个娃，他们一哭，她也就醒了。 金宝莉和张阿姨这才过来。 温然有些不好意思，让宝莉等了这么久。 昨天睡觉之前还特意叮嘱过沈南征，让他早晨早点喊她起来，谁知道他没叫她。 金宝莉都没放在心上，等她到现在就是为了跟她打声招呼再走。 简单吃了点饭，离开军属大院去找阮玲。 阮玲看到金宝莉出现在自己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宝莉……” 金宝莉看着比生孩子前略显丰腴的阮玲，把给孩子准备的银锁拿出来，“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谢谢，让你破费了！”阮玲收起银锁问，“你一个人回来的吗，有没有见着三哥？” “我没见着他。”金宝莉的心情有些复杂，“阮玲，把你三哥在羊城的地址给我！” 阮玲：“……” 第274章 离我儿子远点，就算他回家我也不会再让他见你! “你不会是打算回羊城找三哥吧？” 阮玲很想三哥早点回来，但是又怕宝莉和三哥就此错过。 “宝莉，我已经把你的地址给了三哥，以三哥的脾气肯定会立马去找你，他要知道你回北城，估计也会立马回来。” 金宝莉沉吟片刻，“我明白。做两手准备吧，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我打电话过去先让人去找找他。” 阮玲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她初二就要走，最起码能让人留住他，不至于回到羊城的时候刚好错过。 阮玲一听马上找纸把地址写了下来，交到她手里。 “宝莉，我三哥是真的喜欢你，他已经跟我爸妈坦白了，这辈子非你不娶。” “非我不娶？” 金宝莉只是从温然口中听说阮良策去找她，像这么赤裸裸的话没说。 心里不可抑制地微颤了下。 阮玲点点头，很认真地说：“要不是他这么表态，爸妈都不同意他去羊城，你以为去羊城那么容易！” 金宝莉：“……” 金宝莉本来还想看看阮玲的娃，听到这里也没顾得看，先去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时，才知道确实有个叫“阮良策”的找过她，但是听说她回北城后，马上就走了。 从羊城到北城坐绿皮车差不多要三天两夜，也就是说最多初二阮良策就能回来。 也好，省得她让人去找他了。 她准备了些年货，一个人也要认真过年。 忙忙活活就到了大年三十。 她也没好意思再去打扰温然，年三十不比其他时间。 虽然她不去打扰温然，温然却惦记着她，多包了点饺子放在院里冻好让张阿姨帮忙送了过去，还给了她点年糕。 坐月子出不了门，也绑住了腿。 但并不妨碍她与这些热闹融为一体。 在军属大院过的第一个新年，与前世不同。 前世只有她和沈南征父子，有些冷清。 年夜饭摆了一大桌，几乎都没怎么动，连着吃了几天剩饭剩菜。 这一世不一样了，沈南征父子就着一大桌子年夜饭喝了两杯，温然喝的是热牛奶。 两个娃没有被此起彼伏的炮声吓到，让沈肇廷又可以吹一阵子。 这也让温然和沈南征很意外。 可以确定的是，俩娃的听力没问题 温然就当他们俩胆子大！ 按理说，大年初一她应该和沈南征一起去给沈肇廷拜年，不过她在坐月子，这一项就免了。 沈南征早上独自去给沈肇廷拜了年。 沈肇廷的身份在这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沈南征帮忙应付了一上午。 来温然这里看孩子的人也有不少，这个抱一下，那个稀罕一下，俩娃上午几乎都没睡觉。 张阿姨不在，也没累到她。 沈肇廷抽出时间赶紧来看两个大孙子，最主要的是给两个大孙子发红包。 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不偏不倚。 不过最大的红包是给温然这个功臣的。 有了两个孙子，他干什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人也显年轻了十来岁。 尤其是平时不爱笑的他，没事的时候自己都会偷着乐。 曾兰惠也包了红包，初二才送过来。 有阮玲这边的，就有她的，一碗水端平端不平，阮玲也不计较，毕竟温然生的是两个。 这个初二两人都回不了娘家，坐月子也要有坐月子的自觉。 反倒是金宝莉在家里坐不住，一大早去了车站等阮良策。 既然阮良策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思，她也便不再躲躲闪闪。 不管怎样都要给阮良策一个交代！ 但是她从早上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 晚上没有羊城到北城的车次，她失落地回了家。 为此也推迟了一天回羊城。 结果初三等了一天还是没等到。 她想，他可能已经提前回去了！ 鼓起勇气去了阮家。 敲开门后问：“阿姨，阮良策回家了吗？” “良策有没有回家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田主任本来挺喜欢金宝莉这个敢说敢做的小姑娘，但是儿子为了她几个月不回家，对她的那点好感也都败光了。 此时见她都回来了儿子还没影子，哪里还有好脸色，没好气地说，“看在你跟小玲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说难听的，你以后别来我们家了，离我儿子远点，就算他回家我也不会再让他见你！” 金宝莉：“……” 金宝莉也是个傲娇的姑娘，粉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同时她也听出来了，阮良策还没回来。 听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心里一阵阵难受。 工作都调到羊城了，以后再回北城的次数也会屈指可数。 父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理解。 她不怪田主任。 况且，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和阮良策终究不会走得那么顺利。 就这样算了也没什么不好！ …… 她一个人坐了一宿，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理智。 ……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行李去跟温然道别。 温然看她一脸疲惫，关切道：“宝莉，我看你情绪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金宝莉不想她坐月子还要为自己的事忧心，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有些舍不得你们。” 温然犹豫了下问：“你找阮玲要了阮三哥的地址吗？你们俩……” “嗐，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肯定是他想去羊城玩，拿我当借口。”金宝莉解释着这段苍白无力的感情说，“你和阮玲别瞎想，让她也告诉她妈，我看到阮良策会劝他早点回来。” 温然：“……” 不是温然胡思乱想，那天她和宝莉聊天，宝莉明明是承认两人有好感的。 现在又说是普通朋友，一定是阮家人说了什么！ 以她对阮玲的了解，阮玲肯定不会。 刚才提到了阮玲的母亲，田主任早就对阮良策去羊城颇有微词。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直接问：“是不是田主任说了什么？” 第275章 阮良策被扣住了 “没有，你别猜了！我是那么容易被别人三两句话左右的人嘛！”金宝莉故作洒脱，“我金宝莉要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做新时代女性，以后你们去了羊城，我罩着你们！” 温然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问了。 点头说：“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好，我支持你做新时代女性。以后你再回北城，我和阮玲陪你逛街逛一天，就我们仨，我们谁也不带孩子。” “好啊！”金宝莉从温然这里得到了一丝慰藉，“我就不去跟阮玲道别了，回头你帮我跟她说声吧！如果阮良策回来了，你记得把信给他。山高水长，我们还会再相见！” …… 温然把她送到了门口，她几次回头催促温然快回屋里。 温然发现自己做母亲以后，特别感性。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很是心疼。 金宝莉出了军属大院，被风沙迷了眼。 迎风流泪，她觉得不丢人。 只是到了车站，还会不自觉地寻找阮良策的身影。 又特地问了问售票处从羊城到北城的车次。 售票员还以为自己给错票了，把票拿过来又看了看，确定没问题才给她， 她坐在候车室里手，目光也在搜寻着阮良策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 直到绿皮车开出北城，她才惊觉真的要离开北城了。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阮良策在羊城的详细地址，看了又看。 想就这么撕了，又舍不得。 最终又放回上衣口袋。 其实这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详细地址已经印在脑子里，只是她想从这张纸里寻求安慰而已。 她摸出临走时温然放在她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糖是甜的，心是苦的。 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是回北城的绿皮车，她下意识的想，那趟车上是不是坐着阮良策。 话说阮良策也真是够倒霉的。 知道金宝莉的详细地址以后，马上动身回北城。 但是刚准备买票，一掏口袋钱没了，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划了个大口子。 他知道羊城车站不太平，已经做好了防护，但没想到还是着了道儿。 转身又去借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在羊城几个月也不是白混的，短短一段时间交了不少朋友。 别的不说，钱还是能借到的。 他始终相信一句话，朋友多了路好走。 坏人有，好人也有不少。 只是借钱也要时间，错过了一趟火车，就要等下趟。 再加上又要过年了，哪儿都赶不上趟儿。 因为朋友的一点私事，又耽误了他三天。 错过了三天，他才踏上回北城的绿皮车。 他不知道金宝莉回北城留多久，但知道她回北城以后，想回北城的心就再也挡不住了！ …… ## 北城。 金宝莉走后，温然拿出她带来的腊肠尝了尝。 腊肠风味十足，有些偏甜。 沈南征吃不惯，她吃着还行。 还有三天就要出月子了，她现在特别想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 生完孩子第七天恶露就没了。在这期间，每天只是擦洗擦洗，感觉就像隔靴搔痒，根本不管用。 沈南征特别相信传统坐月子那一套，监督着她不让她大洗。 还让张阿姨以身说法。 张阿姨自然是信服传统这一套，生完孩子骨头缝都打开了，洗澡容易落下月子病。 已经冒了一次得月子病的风险，沈南征坚决不会再让这种事再发生。 每天给她梳头发也不嫌麻烦，她的头发也被他擦洗得很干净。 但这些真的跟痛痛快快洗洗澡不一样。 她也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出月子的第一天，不用她开口，沈南征就早早把浴桶刷得干干净净，还烧了一大锅热水。 晚上关上房门，帮她彻彻底底洗了一遍。 不是她自我感觉，从头到脚她觉得自己一下轻了十几斤。 真得有种洗掉一层皮的错觉。 沈南征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喉头滚动。 “然然，你真好看。” “贫嘴，你还洗不洗？”温然擦着头发，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沈南征走到她身边，“洗，等我给你擦干头发再洗。” 他又找了一块干毛巾，一点点给她擦头发。 温然离火炉近了点，这样烤着，干得也快点。 洗完澡的温然心情也好了，头发擦干后马上去床上哄宝宝。 两个宝宝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转动，听到她的声音，也会发出点声音，有时还会配合着哼哈，好像真得能听懂一样。 沈南征看她们交流得愉快，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还哼起了小曲。 温然拉着娃的手说：“儿子，一会儿我们让爸爸唱首歌好不好？” “不行，我唱歌能把他们唱得更精神。”沈南征先抗议，“还是你来唱，就唱《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 温然看了他一眼，“你想让我催眠他们？” “我想听。”沈南征歪头看过来，“从娃出生后你还没唱过。” 温然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清了清嗓子说：“行，那我就唱两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 这是她怀孕时最喜欢唱的一首歌，娃听着熟悉的歌声仿佛被唤醒了在母胎里的记忆般。 本来还扭来扭去十分精神的娃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南征就觉得这首歌当催眠曲有用，快速洗完澡收拾干净也上了床。 这时娃都睡着了，二儿子还咧嘴笑了笑！ 他把两个儿子又往里挪了挪，顺利把媳妇搂进了怀里。 洗香香以后的媳妇像熟透的水蜜桃又甜又诱人。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温然提醒他，“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我知道，我只亲亲，不做别的。”沈南征吻得那么深，吻得那么认真，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温然：“……” 别说沈南征的荷尔蒙蠢蠢欲动，温然也差点把持不住自己了。 就在她准备喊“停”时，门外先传来了敲门声。 “大晚上这又是谁啊？” 沈南征一边麻利地穿衣服，一边又在心里吐槽。 温然也穿上了衣服，好在有人打扰，不然真得容易擦枪走火。 沈南征出去后，她也竖起了耳朵。 听不太清楚。 不一会儿沈南征进来，没等她问就先开口：“我跟良则去趟车站，你先睡。” 温然疑惑：“去车站干嘛？” 沈南征蹙眉：“阮良策被扣住了！” 温然：“……” 第276章 阮三哥，这是宝莉留给你的信 “什么，阮三哥被扣北城车站，这也太悲催了吧！” 温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宝莉可是刚走三天，事情也太不凑巧了吧！ 沈南征揉了揉她刚洗干净的头发说：“良则也是刚收到车站那边通知，我跟他去看看。你早点睡！” “好！” 温然看着他出去后顺便把门带上，又重新躺下。 看着两个睡得正香的儿子，再睡不着。 金宝莉虽然没有明说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她通过沈南征这里也了解到一些情况。 宝莉的父亲在戈委工作，得罪了不少人，有次出门被人暗算，在家躺了半月。 具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只是猜测。 让宝莉留在羊城，就是父母的意思。 至于阮良策和宝莉会不会在一起，这还真不好说。 …… 她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两个娃又醒了。 张阿姨睡得也不踏实，听到沈南征出门后，就一直在留意着娃的动静。 这不，刚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把两个娃哄睡着，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 温然哄好他们，很快也睡着了。 睡梦中觉察出有股凉气靠近睁开眼，看到是沈南征顿时踏实了，揉了揉眼问：“人弄出来了吗？” “出来了，已经送回家。”沈南征洗了洗手，脱衣服钻进被窝，“冻死了，外边真冷。” 温然把自己当暖炉贴近他问：“他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扣住？” “他被人做局，诬陷他偷了人家的东西。”沈南征有些无奈，“那几个是团伙作案，要不是其中有一个胆小露了馅，就是我们出面也不好脱身。” 温然对一些骗术多多少少也有了解，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倒霉，居然被他碰上。 “解决了就好，你们告诉他宝莉已经离开北城没有？” “没有，他又没问！”沈南征暖和过来了也困了，“不说他了，先睡觉。” 温然：“……” 温然不说话了，他也就只能睡两个多小时而已。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在想阮良策知道宝莉离开北城会怎样！ ## 话说，阮良策到家后，田主任先不由分说数落了他一顿。 他走的这些日子，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有睡好过，没有一天不担心。 数落完，又忍不住心疼儿子。 这张脸瘦了很多，胡子拉碴，一看在外边过得就不好。 抹了抹眼泪，大半夜又赶紧去做饭。 阮良策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走过去说：“妈，是我太任性，让你担心了。” 田主任把煮好的挂面放到他桌子上，“知道就好，快吃饭吧。以后再不许跑那么远，安心在北城工作，你好好的，我也能多活几年。” 满满一碗挂面，两个煎蛋。 阮良策想这一口想了很久，闷头吃起来。 一大碗挂面两个煎蛋下肚，他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这一路仿佛九九八十一难，像取经一样难。 田主任收了碗筷，也不再数落他，催促他快去睡觉。 但他想到宝莉回来肯定会来找他，走到卧室门口又问：“妈，宝莉有没有来找过我？” “找过，那天我刚好因为你的事跟你爸吵了两句，正在气头上也没给她好脸色看，把她赶走了！”田主任没有隐瞒，“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在外面吃这么多苦，电影院的工作保不保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阮良策急了，“妈，你怪她做什么，去找她是我自愿的，吃苦也是我自找的，你怎么能冲她撒气！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她没了，你让我去哪儿找！我辛苦这几个月为了什么，你心疼我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多留留她！” 田主任：“……” 田主任后来去看阮玲跟她提起了金宝莉来家里的事，被阮玲说了一顿，已经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话重了。 她也知道这事都是自己儿子一厢情愿不怪金宝莉，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也晚了。 金宝莉确实有错，错在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凡有一点消息，儿子也不会走这么多冤枉路。 还好两人都回来了，一切都来得及。 她不知道金宝莉已经回了羊城，尽力补救道：“明天你去把宝莉找回来，我给她做顿好吃的，赔个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阮良策叮嘱，“妈，这次你可别再说难听的！宝莉不容易，别人不理解她的难处我理解。” 自己生的，田主任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脾气，点点头说：“好，我也就是太担心你，你没事我还跟她计较干嘛，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睡会儿，明天早上先好好拾掇拾掇自己，看看你这样子像话嘛，把胡茬先刮了，看着比你大哥还显老！” “明早我就刮！那我去睡了，你睡醒一觉可别变了卦！”阮良策还是不放心，摸着胡茬又叮嘱了一遍。 田主任又好气又好笑，“你变卦我都不会！” 她给儿子吃了一颗定心丸。 阮良策满怀着期待去是睡觉了！ 第二天先把自己收拾了收拾，又理了理发才去找金宝莉。 可去了之后，才知道金宝莉已经走了。 金家人去楼空，让他的满心的期待化成了泡影。 他转头又去找阮玲，总觉得金宝莉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温然还没告诉阮玲，所以阮玲也不知道金宝莉已经离开，只知道母亲对金宝莉说了重话，还想着出月子以后去看看她呢！ 阮良策失望而归，又去问温然。 知道金宝莉确实已经回了羊城，自责地捶了墙一拳。 如果那天的钱没被偷，他就能早一步回来，就能早点见到宝莉了。 如果不是因为朋友的事耽搁，他也不会就这么错过。 一阵阵懊恼！ 温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阮三哥，这是宝莉留给你的信，昨晚南征出门着急，我也忘了让他把信带给你。” 阮良策接过信又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想说的话都在信里。”温然也不知道金宝莉要跟他说什么，就算他今天不来，她也会让人给他捎过去。 阮良策：“……” 第277章 挪窝?躲灯? 阮良策也没再废话，赶紧打开信。 信里的内容也映入他的眼帘。 良策你好： 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回羊城的绿皮车上，亦或者是已经到了羊城上班。 别慌，千万别慌！ 知道你抛下工作去羊城找我，我很感动。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其实我们现在做朋友挺好，不必再进一步发展。 你知晓我在羊城的地址，有困惑写信给我可以，但千万别再浪费时间来羊城找我。你也知晓我的脾气，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我们心里明白就好了！ 你好好在北城工作，我好好在羊城工作，希望我们都能以最好的姿态面对未来。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陶渊明的一首《杂诗》与你共勉。 加油吧，我的朋友。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愿你安好。 我也安好。 勿念。 宝莉 敬上。 …… 阮良策看完信良久没有缓过神，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他的一腔热情最终变成了两个字——朋友！ 可是他不想止步于朋友。 她既然去找他，心里肯定是有他的。 想来母亲的话也是真的伤到了她，她伤心难过，他心里也难受。 不让他去找她，那他就去写信。 他要告诉她，母亲已经后悔说那些话伤她了！ …… 温然看他的手有点抖，想安慰他两句时，他先开口：“打扰了，我先走一步！” “好。” 温然没有看信里的内容，但看他从激动到平静，也就没多嘴。 相信以宝莉的聪慧，应该会很好地处理两人之间的感情。感情的事最不好说，旁人体会不到，万一帮了倒忙就不好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正出神，张阿姨进来。 “温然，我给孩子做了一身薄棉衣，你看看行不行。” 温然转过身，接过来看了看，棉衣做得很精巧。 娃现在身上穿的棉背心是陆美琴亲手做的，棉衣倒是也做了，就是做得不合身；曾兰惠不擅女工，买的也不合身，不过她买的虎头帽挺好看。 娃现在穿衣服的话，只能现做。 留下张阿姨，真是捡到宝了！ 她拿衣服过去给娃比了比，看着还不错。 “张阿姨，我们现在给娃穿上吧！” “好啊！” 张阿姨和她配合着，一个人托着娃，一个人穿衣服。 娃越小，衣服越不好穿。 不过娃倒是很享受被动来动去的感觉，还以为温然和张阿姨在哄他，不哭也不闹，小脑袋扭来扭去哼哼哈哈。 给两个娃穿好衣服，温然都累出来一身汗。 “太费劲了，我就怕弄伤他们的小胳膊小腿。” “穿几次熟练了就轻松多了。”张阿姨抱起娃，“你看这样在屋里抱着他们多方便。” “嗯嗯，确实是。”温然刮了刮娃的小鼻子，娃的眼睛里都带了笑意。 看来他们也很喜欢穿衣服，裹两层小被子抱也不方便，更别说动了。 张阿姨抱着一个说：“这娃真是越看越好看，你看这小嘴，小鼻子，长得多像他爸！” 温然仔细看了看，确实长得像他爸沈南征。 不过…… “这眼睛像我！” 张阿姨点点头，“嗯，眼睛最漂亮。” …… 温然和张阿姨正讨论着孩子的长相，外面裴学义过来了！ 温然撩开门帘，“裴叔叔，您来了！” “孩子满月了，你妈让我接你和孩子回娘家。”裴学义说话间进了屋，“娃的满月酒推迟了，回娘家可不能推迟。” “我妈身体怎么样了，孩子好不好？”温然知道北城有这个习俗，娃满月要带娃回娘家住几天，俗称“挪窝”。 其实也就是带娃回姥姥家认门。 如果不是母亲也在坐月子，她肯定会亲自来。 满月带娃回娘家也有很多讲究，只是这些裴学义一个大男人做不来，很多程序都省了。 他笑着说：“你开的药挺好，调理了这二十多天，脸色好了很多，孩子长得也挺壮，就是只能吃奶粉。” “吃奶粉也行，我这两个都不吃奶粉。”温然想到他们对奶粉的嫌弃样儿就想笑。 裴学义看了看两个娃，与初见时相比，简直像换了两个娃，更好看了，从她手里接过一个抱了抱。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名义上的外孙。 这时与沈肇廷商量摆满月酒的沈南征也回来了，都忘了还有躲灯这回事。 客套道：“裴叔叔，接她们回去就算了，您伺候妈坐月子已经够辛苦，再加上然然她们母子三个肯定吃不消！ 裴学义笑道：“没事，都是一家人，再累我也高兴。怎样也要让孩子挪挪窝，去姥姥家认认门。” “等妈出了月子我再送她们回去，不差这几天。”沈南征又说，“我们已经商量过，十六摆满月酒，到时候您和妈都能来参加。” 今天初九，陆美琴十二出月子。 他这时间安排得很合适，正好过完正月十六，大家也都要各忙各的了，不耽误正事。 裴学义笑了笑，“那可不行，我可是领了你妈的任务，今天不带她们娘仨回去，正好也要过十五了，你们结婚头三年，然然十五要回娘家过。” “哪有那么多讲究！”沈南征不知道头三年为什么让媳妇回娘家。 不过记得前世和温然结婚的头三年都是被大舅大舅妈接回去的。 一旁的张阿姨插话，“这个说法叫‘躲灯’。新出嫁的媳妇不能看婆家的灯，要在十五这天回娘家，避免给婆家人带来灾气。” 沈南征笑道：“这是封建迷信。” “迷不迷信不重要，别人家都是这么做！”裴学义也不是全懂，但懂得照做，“你放心，我向厂里借了车过来，不会冻到她们；你不放心的话，亲自跟过去也行。” 沈南征沉吟片刻问：“裴叔叔，您和妈也是新婚，新婚头三年，妈是不是也要躲灯，孩子满月是不是也要挪窝去舅姥爷家认门？” 裴学义：“……” 第278章 您太给南征面子了!论照相，北城谁有您专业! 裴学义也没想到这一茬，满头黑线：“我们这不一样。” 没等沈南征再继续说，温然拽了拽他。 “就是回娘家住几天，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上战场，你扯这多干嘛！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带儿子走。” 温然不想让裴学义难堪，毕竟裴学义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能为了母亲来接她们已经算是仁义。 况且她也是真的想母亲了，距离从上次见面，已经将近一个月。 转头去收拾东西。 沈南征也没有不让她们回，只是这个时间上要晚两天。 按住温然收拾东西的手说：“我明白裴叔叔和妈都是好心。你想带孩子们回去也可以，十四我送你们过去，十六早上我再把你们和裴叔叔他们一起接回来吃满月酒。孩子这不是刚满月嘛，我已经约了照相馆的人来，下午给他们拍满月照。” “既然约了拍满月照，那就改天回也可以，现在约拍照可不容易，我也提前约个去。”裴学义见他让了一步，自己也让了一步。 至于沈南征是不是真的约了照相馆的人，也就不计较了。 温然斜了沈南征一眼，沈南征马上说：“裴叔叔来一趟不容易，我去准备酒菜！” “不用麻烦！”裴学义拦住他，“她们娘俩在家我也不放心，改天我再过来吃满月酒！” “不麻烦，也不耽误您照顾妈！”沈南征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可不能得罪老丈人，所以表现出十足的诚意，说准备立马去准备了。 裴学义：“……” 裴学义喊都喊不回来，哭笑不得。 其实同为新婚，很理解沈南征的心思，并未小气到跟他计较。 相反，因为他在乎温然还挺高兴。 他对温然越好，陆美琴心里就越踏实，陆美琴心里踏实，自己也能过得舒坦。 温然给他倒了杯茶，“裴叔叔别管他，让他去准备，您先喝口茶歇歇。” “看来我不吃他的酒菜，他心里都不踏实。”裴学义大概已经猜透了沈南征的心思，调侃了一句。 温然替沈南征说话：“南征他有时候说话比较直，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坏心思，一直很尊重你们，对我和孩子们也很好。” “我明白，你裴叔叔我不是小气的人。他对你们好，也是我和你妈愿意看到的！不过这酒我真不能喝，没把你们接回去再弄一身酒气你妈该生气了！”裴学义呷了一口茶，“茶叶不错，我喝口茶就行。” 温然把茶叶拿出来，“您喜欢喝的话，一会儿把这罐茶叶带上。” “不用，又喝又拿可不像话！”裴学义边喝茶边跟温然聊天。 一杯茶下肚，站起来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还要给你妈做饭，先走一步。” “别着急啊裴叔叔，南征很快就弄好！”温然挽留，“一会儿您给我妈带点吃的回去，也省得做了！” 裴学义：“……” 这时，沈南征端着酒菜过来，又把抬脚欲走的裴学义留下来。 一碟猪头肉，一碟炒鸡蛋，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炒青菜， 正月里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荤素搭配，下酒刚刚好。 温然又让张阿姨去煮饺子。 饺子也是提前包好的，随吃随煮。 裴学义在他们的热情挽留下，不到十一点就吃上了中午饭。 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人，带回去了饺子和茶叶，还有上次宝莉给温然的广式腊肠，十二点多就到家了。 他拿捏着分寸，没喝多少酒。 沈南征这个劝酒的，也没喝多。 差点惹媳妇生气，不能忘记正事。 送裴学义出了门，立马去照相馆接照相师傅上门。 他确实约了照相师傅，不过不是约的今天，而是明天。过年也是照相师傅最忙的时候，人们差不多一照一次相，排队的大多也是拖家带口。 他又跑别的照相馆看了看，都人员爆满，也不好意思插队把照相师傅借走。 立马买一台照相机的话，他手头也没那么多钱，钱都在温然那里保管着。 转了一大圈，正焦头烂额，看到了报社。 灵机一动，去了报社里。 ## 当北城日报主编林涛出现家里的时候，温然错愕片刻，热情地说：“林大哥，什么风把您吹我们家了，快请进。” 林涛看了看沈南征，淡定地说：“我受沈老弟所托，给你们家双胞胎拍满月照。” 温然看向沈南征，“不是说约了照相馆师傅吗？” “呵呵，我不比照相馆专业？”林涛打了个马虎眼。 温然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笑着说：“您太给南征面子了！论照相，北城谁有您专业！” 沈南征心虚，“林大哥时间也挺宝贵的，咱抓紧时间照。儿子睡醒没？” “还没。”温然看了看屋里，“你先陪林大哥去屋里坐会儿，孩子也快醒了，我去叫醒他们。” 林涛忙说：“别弄醒孩子，我正好陪南征聊聊，不着急。” “林大哥请进！”沈南征把他请进了书房。 等林涛进了书房，她赶紧去看孩子。 本以为叫醒两个娃要花点时间，没想到他们已经醒了，阿姨正给他们换尿布。 张阿姨问：“还要给他们换衣服吗？” “外面套一件罩衣就行，” 温然把曾兰惠买的罩衣拿出来，又给他们穿上虎头鞋，戴上虎头帽。 两个小小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看着有些奇怪。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吐着小舌头自顾自地玩耍着，好像只要不躺着，怎样捣鼓都开心。 给两个娃收拾好后，张阿姨又问：“温然，你跟孩子拍合影吗？” 温然点头，“拍！张阿姨，你看我穿平常穿的这身怎么样？。” 张阿姨端详了下，“嗯，大方得体，挺好。我见别人家照相都是让娃坐在椅子上，咱这怎么照？” “这么小的娃坐椅子上？”温然看了看穿得像小熊一样的儿子，就算有衣服支撑，也坐不住啊！ 张阿姨把枕头放到椅子上示范，“就像这样绕到椅子后边拽着点。” 温然：“……” 第279章 带娃回娘家 温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不过椅子太凉了，又在上边垫了军绿色的小被子。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 然后又说：“张阿姨，你帮我把孩子爷爷叫过来，照合影嘛，一家人齐齐整整才好。” “行，我这就去。” 张阿姨这人挺好，从不多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很省心。 不一会儿，沈肇廷带着成义过来。 他听说要跟俩大孙子一起照相，还特意刮了刮胡子。 还别说，刮了胡子显年轻十来岁。 林涛也认识他，寒暄了几句开始给娃照相。 两个娃第一次出屋，穿得很厚。 眼睛都忙不过来了，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别看人小，眼里的事儿可不少。 沈肇廷怕孩子冷，又要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孩子盖上，温然忙说：“爸，他们不冷，穿的棉袄都是新棉花，特别暖和。” “不冷就行。”沈肇廷摸了摸孙子的小手，小手挺暖和，小脸也不冷。 两个娃带着虎头帽看着跟个小老虎似的，他越看越欢喜。 这才重新穿上军大衣。 给这么小的娃照相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要给他们俩单独照。 沈南征和沈肇廷一边扶着一个，温然在前边吸引着娃的注意力，才让林涛抓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拍合照就好多了，抱着娃就行。 沈肇廷坐在太师椅上，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后边沈南征和温然并排而立。 张阿姨在林涛身边卖力吸引娃的注意，娃跟她接触多了，她的吸引很有效果。 照了两张，温然和张阿姨把孩子抱进了屋里。 娃太小不能在外边太久是一个原因，再就是人家林涛不要钱，也不好意思多照。 有这两张也就够了， 林涛笑着说：“你们领证是我拍照，现在你们孩子满月还是我拍照，都让我赶上了，这还真是缘分。” “满月酒您一定来喝！”沈南征已经跟他说了日子，两人也相谈甚欢。 “不请我我也来，正好那天我把照片一并给你们送过来。” 林涛也是个爽快人，因为温然给他媳妇接生，一直感激在心。 几人在外边聊得挺投机，温然听到林涛要走时，也出来送了送。 沈南征更是把林涛送到了军属大院门口。 有外人在，温然一直没说什么，但是到了晚上只有两个人时，却不能不提。 在他打算上床时把脚伸过去：“不许上床。” “然然，我错了。”沈南征知道瞒不过她，主动认错。 温然又问：“错哪儿了？” 沈南征坐到她旁边说：“我哪儿都错了！” “没诚意！”温然郑重其事地说，“说具体点！” 沈南征给她捏着腿说：“裴叔叔是老丈人，是长辈，我不该跟他较真。跟跟老丈人较真赢了也是输。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尊敬他的，就是想多陪你们两天再送你们回去。” 温然给了他个白眼，“还有呢！” “我说下午约了照相师傅是借口，其实约的是明天。”沈南征一五一十地说，“照相馆等着照相的人太多，我正好路过报社，就把林主编找过来了！至于照相馆的师傅，我给咱妈她们安排上了，明天过去。” “这还差不多！”温然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把脚抽回去。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忘了十四送我们回去。” “忘不了。”沈南征钻进被窝，“我抱着你睡！” “不要，” “乖！” “……” 温然被他抱得很紧，挣脱不了，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沈南征已经决定等两个月以后才跟她同房，所以再想要现在也只能忍着。 十四这个日子是他说的，他自然不会食言。 ## 温然也很期待十四的到来。 这次她不光要带着两个孩子去，还要带着张阿姨。 十四早上早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心情超级好，还哼起了小曲。 沈南征这才发现那天没让她们回去有多过分，她想家也是正常的，马上去准备回娘家的年礼。 收拾好，上午就出发了！ 一路上，温然开心地像个孩子。 和张阿姨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讲着母亲有多疼她。 张阿姨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话。 她是沈家请来照顾孩子的，在哪儿照顾都一样。 况且她每天在温然这儿吃的比自己家吃的还好，才来一个月都感觉自己长胖了，脸上细纹都少了些。 到了她这个岁数，人一瘦就容易显老，胖点反倒显得有福气。 听说温然的母亲只比自己小三岁，她也挺想见见。 汽车直接停到了陆美琴的楼下，街坊四邻一看就知道温然回来了，纷纷聚拢过来。 早听说她生了双胞胎，一个个都过来围观。 这个也想抱，那个也想抱，都想沾沾福气。 谁能想到曾经在家属院处处不如宋温馨的温然会过上大家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啊！ 光沈南征手里提的那些好烟好酒和那一大篮子鸡蛋就是他们一个月工资都舍不得买的，应该说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这一堆。 再看温然连阿姨都请了，更是羡慕。 这在他们眼里就是人上人的生活。 当然，也有个别人看到温然跟生孩子前一样瘦，自我安慰式地猜测她可能在婆家过得并不好，要不然别人做个月子都能把自己做胖了，她怎么还这么苗条！ 也就是嫁得越高越爱面子！ 某些人这么想过以后，心里还真舒服了不少。 不过这也就是个别人这么想，大部分人只注意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 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还长得一样好看，让人一看心里就舒坦。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闹，两个娃一点都不怯场。 陆美琴和裴学义在楼上听到声音，从窗户里看了看。 “学义，是然然回来了，你快下去接！” “我这就去。”裴学义说话间疾步下楼。 原本围着温然的人们看到办公室主任下来，热情地道喜。 他还是很受大家爱戴的，与群众打成一片。 温然上楼后还在感慨他的人缘好。 沈南征也挺佩服他，大家的反应骗不了人，众人因为他对他们比之前热情很多。 裴学义已经习以为常，很快把她们迎进了屋里。 陆美琴早等在门口，在温然进门的那一刻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然，你可算是回来了！” 第280章 阮三哥晕倒了! “妈，我好想你。” 温然看见陆美琴，这才真的有了回娘家的感觉。 陆美琴坐个月子丰腴了不少，气色也不错，皮肤很有光泽。 不用问，就知道裴学义照顾的很好。 张阿姨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人，没想到温然的母亲看起来比自己小十几岁。 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像过四十的人，精气神也挺好。 忍不住夸赞：“孩子的姥姥真年轻！” “这位是……张阿姨吧？”陆美琴已经听裴学义提起过，大胆地猜测了下。 “对。温然赶紧介绍，“这就是张凤霞张阿姨。张阿姨，这是我妈陆美琴。” 陆美琴热情地说：“来，我抱孩子，你快进屋里坐，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家，别拘束。” 她顺手从张阿姨手里接过了孩子。 张阿姨看她挺好相处，也放下了拘谨。转头看到了床上的娃。 “这是你家的？” “嗯，我小儿子。”陆美琴把外孙放到了小儿子身边，裴学义也把孩子放了过去，“也是这俩宝贝的小舅舅。” 虽说双胞胎比小舅舅早出生几天，但人家是单胎，这么一比好像小舅舅大一号。 温然凑过去看这个相差十九岁的弟弟。 弟弟长也挺白，现在还看不出来长得像谁，睁着眼睛倒是挺精神。 她把弟弟抱起来，感觉挺奇妙。 拉着他的小手说：“小明曜，我是你姐姐。” “我是你姐夫。”沈南征也摸了摸他的脸。 裴明曜肉嘟嘟的小脸蛋很好挼。 裴学义笑呵呵地说：“对了南征，我还没谢你呢，你找的照相师傅很有耐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谢’字就见外了！”沈南征可没把自己当外人。 裴学义转而说：“不见外的话，那你就过来帮我择菜。” “好！” 沈南征都没有犹豫就跟着他去做饭。 张阿姨也不好意思坐着了，“我也去帮忙，你们娘俩多说点体己话。” …… 张阿姨不等温然母女说话，也跟了过去。 有了张阿姨帮忙，两个大男人做饭也快了很多。 吃过中午饭，沈南征告辞。 十六要摆满月酒，该通知的差不多都通知到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准备酒席。 他走后，裴学义也出了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张阿姨也插入温然母女的话题。 谈论孩子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代沟。 李爱英下午也过来了一趟，她差不多每天都过来。 温然感觉在娘家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觉得还没做什么呢，一天就过去了。 十五元宵节这天，家属院搞了个热闹的联欢会，锣鼓喧天。 裴学义作为办公室主任，也出席了。 明曜这小家伙被吵醒了，一放到床上就哭。 张阿姨和陆美琴温然轮流抱着孩子，直到孩子哭累了哭不动才睡着。 长空、万里这两个小不点还是像之前一直，不哭不闹，睁着眼睛吃自己的小手手。 陆美琴总算有了点心理安慰。 如果三个都哭，那她们这一天可有的忙了。 联欢会下午结束以后，大家赶着吃了个饭，又从家里拿出凳子去看露天电影。 温然有好久没看电影了，也挺想去看。 她站在窗户旁往外看，还能看到一点点。 裴学义抱着儿子说：“我特意让放映员把大银幕朝这边放映，你们不出门也能站在阳台看。” “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刚好看到！”温然的视力极佳。 这个年代近视眼的少，像张阿姨这种早早老花眼的更能看得清楚。 陆美琴也看清了。 抱着孩子在家里远远看电影也别有一番滋味。 就是听声音听得不大清楚。 大家正看的认真，观影的人群里一阵骚乱。 裴学义立马下楼查看。 陆美琴嘀咕，“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准是谁踩到谁的脚，谁碰了谁的凳子的小事。”温然打了个哈欠。也没放在心上。 白天没睡觉，现在有点困了。 陆美琴心疼女儿，“然然，你困了先睡吧！” “那我先躺一会儿。” 困了以后，连电影也吸引不到她。 她穿着让阿姨帮忙缝制的睡衣，先去躺着了。 快要睡着时，裴学义回来， 她听到裴学义和陆美琴谈话，又精神了。 揉了揉眼问：“裴叔叔，你刚说那个放映员晕倒了是怎么回事？” “送去医务室后醒了，小阮发着高烧又去工作。”裴学义又说，“最近到处都抢着放电影，就属放映员忙，累晕了也正常。” 姓阮的放映员？ 温然顺口问：“那个放映员叫什么？” 裴学义想了想，“都叫他小阮，具体叫什么我还真没问。” “不会是阮三哥吧？”温然第一个就想到他。 陆美琴疑惑，“哪个阮三哥？” “阮玲的三哥。”温然越想越有可能，“裴叔叔，这次请的是哪里的放映员？” 裴学义沉吟片刻道：“东环路那边。” “那可能真是他，我去看看！”温然说完回屋换衣服。 裴学义：“……” 裴学义知道阮玲是温然的好朋友，等她出来后，跟她一起去了楼下。 楼下电影还在继续放映。 温然走向放映机?，坐在旁边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正是阮良策。 “阮三哥！” “温然？”阮良策诧异过后反应过来，“你也回娘家了啊，小玲今天还在念叨你！” 他说话还是像从前一样，看不出半点异常。 温然看不清他的脸色，听声音中气不足，还有点鼻音，先问他：“听说你刚才晕倒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壮得像头牛，就是刚才没站稳！”阮良策拍了拍胸口。 自己拍自己的力气不大，却咳嗽了两声，刚要说话，又咳个不停。 温然看他病成这样还强撑，劝道：“工作的事可以先放放，不舒服就休息两天。” “我挺好的，比什么时候都好，重新当上放映员可不容易，我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努力。”阮良策把宝莉的信当成了约定，“你不用担心，快回去看孩子，冻感冒了我可没法儿向沈大哥交代！” 温然：“……” 第281章 满月酒，沈肇廷的死对头不请自来!!! 温然觉得他这种对工作的狂热不正常，像是受了刺激！ 看来宝莉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再想努力工作也该注意身体。 看在宝莉和阮玲的面子上，她又劝道：“田阿姨就是医生，你回去让她看看，别不当回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到时候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先累垮了！” 阮良策：“……” 提到想见的人，阮良策首先想到了宝莉。努力工作，就是想以最好的姿态见她！ 咳嗽两声说：“电影还有半小时结束，结束后我就直接回家吃药。” “那行，你需要什么直接跟裴叔叔说！”温然指了指身边的裴学义，“实在坚持不到放映结束早点说话！” “好！”阮良策裹紧棉大衣看了看裴学义。 他不知道裴学义和温然的关系，但也没拒绝温然的好意。 温然先上楼去了！ 一进楼道就闻到了姜汤味儿。 陆美琴盛了一碗给她，“你先喝碗姜汤驱驱寒，等会儿再让你裴叔叔给小阮送过去一碗。” “妈，你想得真周到。”温然下去一趟都快冻透了，这碗姜汤来的很及时。 吹了吹，先喝了两口。 姜汤下肚，一股热辣立马充盈在胸腔里，最后流到胃里。 陆美琴又盛了两碗，等裴学义一过来，先让他送了一碗下去给阮良策。 到阮良策手里时，已经不烫了。 他一口气干了，连声道谢。 回去以后，先让母亲田主任拿药给他吃。 田主任见几天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的儿子终于肯搭理自己，热泪盈眶。 主要也是心疼儿子。 第二天先去给他请了个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阮玲没有去吃沈家的满月酒，让胡秀看着孩子去开导他。 “三哥，你好点没？” “好多了！”阮良策反过来问，“今天是不是沈家摆满月酒？” “是啊！我挺想去的，就是孩子小，抵抗力差。”阮玲已为人母也有了做母亲的责任心，娃太小不适合抱出去招摇。 同一天生娃，肯定要错过彼此的满月酒。 不过礼金一点都没少，她已经让贺靳言把双份礼金送了过去了。 本来她和贺靳言也是商量的这一天摆满月酒，后来知道沈家订在十六之后，这才把日子改成了十八。 阮良策根本不用她开导，在她面前表现得很通透。踱来踱去转了一圈说：“嗯。你好好在家看孩子，我得去送份礼！” 阮玲：“……” 阮玲想了半天的劝词还没说出口，阮良策就风风火火出了门。 跟到门口，娃哭了！ 她又赶紧去看娃， ## 满月酒摆在沈肇廷的院里，沈南征早上早早把温然母女和孩子们接回来。 裴学义早就把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和给孩子的大红包准备好，也一并带了过去。 人情往来这事，该有的一样不能少。 沈肇廷让成义准备了一间又大又暖和的房间。 三个孩子就躺在床上。 来吃满月酒的人进了屋，少不得都要猜猜哪个是温然生的。 大舅大舅妈和陆放、回城探亲的陆巡都来了。 陆湘也想来，但跟阮玲一样由于孩子小出不了门。 于陶带着她的心意，也早早送过来。 曾兰惠带着女儿贺言希来得也挺早，贺常山贺靳言父子来得晚些。 再就是冲沈肇廷的面子来的客人，光礼金就收了不少。 沈肇廷这个当爷爷的打心眼里高兴，扬起的唇角都没有放下，敬酒的人更是走了一波又一波。 阮良策在沈家这群有头有脸的人里很不起眼，不过他也没有妄自菲薄。 大大方方送了礼，没吃饭就走了。 酒席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结束，接下来更热闹。 曾兰惠找来了文工团的团员义务演出，可是让一帮宾客饱了眼福。 温然也找了个空隙去看了看，跳得确实挺好。 沈南征没有细看，周旋在宾客中间，尽量照顾得周到。 大家看得正尽兴时，门外突然进来两排士兵，随后又进来一个跟沈肇廷岁数差不多的男人！ 从衣服看，官衔也跟他一个等级。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脸色黄得吓人，仿佛一阵风刮来他就能应声倒地。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 有一部分人已经认出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这阵仗，像是有大事发生啊！ 曾兰惠脸上的错愕放大，不由得站起来！ 沈南征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沈肇廷身边。 父子俩并排而立，和来人对峙。 门外突然安静下来，正在哄孩子的温然觉得不对劲，把孩子交给张阿姨和母亲也出来看。 这一看怔住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肇廷的死对头霍军平。 两人曾是好友，但因政见不合，又同时喜欢曾兰惠，一见面就是互掐的模式。 后来曾兰惠选了沈肇廷，两人互掐的更厉害。 直到曾兰惠和沈肇廷离婚，两人才不掐了，甚至关系比从前还好，没事也会聚到一起喝喝小酒，下下棋。 本来这样相安无事挺好，却因为前几年霍军平被下放到了苏北，加上有心人恶意挑拨，两人的关系又彻底恶化！ 霍军平对沈肇廷的误会可不是一般的深，一直以为是他捣的鬼。 沈肇廷也不是个善于解释的，所以矛盾越来越深。 温然对这个霍军平了解有限，只知道他官复原职后一直找沈家麻烦！ 直到后来沈肇廷去世，这个结才解开。 其实沈肇廷不但没有在他下放这件事上推波助澜，还通过各种关系对他和他的家人照顾有加！ 两人官衔一样，有些事也不受沈肇廷左右，只是霍军平被怨恨迷了眼，忽略了其中的细节。 至于霍军平身边的年轻人，是他英年早逝的儿子，看他这面色，应该会如前世一样活不了几年。 不过他可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也够狠！ 父子俩来者不善！ 霍军平扫视一圈目光锁定沈肇廷，似笑非笑地说：“老沈，我不在大院这几年你过得挺滋润啊！歌舞都安排上了，满月酒不请我？” 第282章 到底是警告，还是警告呢? “不请你不是也来了！” 沈肇廷言语上不落下风。 他在霍军平官复原职前就收到消息，毕竟这其中也有他努力的因素在。 只不过他不是那种爱邀功的人，也懒得跟霍军平解释。 之所以没请霍军平，也是气这家伙老眼昏花，那么容易受人挑唆！ 霍军平皮笑肉不笑，“是怕我看到你腐败，还是怕我偷走你俩大孙子？” 曾兰惠听到“腐败”两个字一惊，忙解释：“这都是我团里的同志，看我的面子义务演出，什么腐败不腐败，你想多了！” 霍军平已经猜到，就是故意这么说。但看到曾经单恋的女人都离婚了还偏向沈肇廷说话，声音冷下来，“老沈脸上这是贴金了，你还偏向他说话！” “眼红就眼红，废话一堆！”沈肇廷傲娇地坐回原位，也没请他入座。 霍军平自顾自地走到他对面，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我口渴。南征，拿酒来给我润润嗓子！” “呸，不要老脸，礼物都没给我孙子，你喝得下去！给他拿最烈的那瓶，喝不完让他兜着走！”沈肇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家伙怎么没继续借着“腐败”这个由头砸场子！ 这不像他的风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照他的脾气，不出了心里那口气不正常！ 沈南征把度数最高的那瓶烧刀子放到了霍军平面前，给他满上一杯！ 紧接着就见霍军平掏出手枪，“啪”地拍在桌子上。 刚倒满的酒杯晃了晃，洒出来一点。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两声：“痛快！” 要知道烧刀子度数极高，一般二般人可喝不下去。 这哪是喝酒啊，分明是喝酒精！ 原本就在心惊胆战的宾客们更是吓了一跳。 曾兰惠挪了挪脚，被身边的贺常山拽了下， 她微怔片刻，又重新坐下。 霍军平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事情闹大，影响的可不是一个人。 其他不明状况的人们也不敢冒然出声，谁也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恩怨。 了解比较全面的除了温然还有沈南征，温然看向他，正好他也看过来。 他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面上也算淡定，她这才踏实了点。 孩子的哭声传出来，温然以为是自家那两个哭了，转身先回了屋里，裴学义和陆卫东王敏芝也跟了进去。 作为温然这边的亲属，他们都很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美琴先问：“那个人是不是来找事的，怎么这么大阵仗？” 裴学义也关切道：“然然，有什么事咱要提前做准备，不能处于被动的境地！” 陆卫东喝得有点晕乎了，“准备什么，怎么准备，人家有枪！” 王敏芝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南征和他爸还有呢，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属大院！” 陆卫东：“……” 陆卫东脑袋有点蒙，是真忘了这是在军属大院。 就算拿枪也白拿，这可不是随便让人动武的地方！ 温然安抚他们，“你们都别担心，出不了大问题，南征能解决。” “能解决就好。”陆美琴还是不敢放松，外边那两排士兵可不是假的。 温然笑了笑，“没事。小明曜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饿了？” 裴学义马上说：“我这就去冲奶粉！” “我去吧！”温然先一步拿起奶瓶。 …… 她冲奶粉的功夫，外边霍军平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子弹壳放到桌子上。 就算是子弹壳，也让刚平复的众人又一激灵。 全场哗然。 随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只听霍军平又说：“别说我白吃白喝，拿去送给你孙子！” 拿子弹壳送人？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个别人已经脑补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怨，居然拿子弹壳送人。 到底是警告，还是警告呢？ 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沈肇廷和沈南征。 沈肇廷嘴角抽搐，“别说这是从你身上取出的那两枚弹壳？” “算你没瞎！”霍军平扬着下巴，“老子大难不死，给你们家辟邪保平安！” “从你身上薅羊毛比登天还难！南征，收起来。”沈肇廷并没有嫌弃。 这两枚子弹都是为他挡的，他也为霍军平挡过三枚。 正是因为两人曾是过命的兄弟，他才觉得有些话不用解释霍军平也应该明白，不明白就是霍军平脑子不开窍！ 沈南征收起来看了看，两枚子弹壳清理的很干净，确实挺有纪念意义。 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沈家父子太隐忍了，这明显就是赤裸裸地挑衅。 霍军平又冲自己儿子喊了声：“景越，给你沈叔也倒最烈的酒！” 病恹恹的霍景越过来，给沈肇廷满上了烧刀子。 “沈叔，请。” 沈肇廷已经喝了不少，这一杯下去，大概会醉倒在这里。 同一桌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沈南征伸手去接，“这杯我来喝！” “你凑什么热闹！”霍军平直视着沈肇廷，“是老沈酒量不够大，还是我这面子不够大？” “非要较真的话，就是你面子不够大！”沈肇廷才不会傻乎乎的在众人面前喝多出洋相，“瞧瞧你多影响大家的食欲，好好的宴席让你搅和了，你最该自罚三杯！南征，端过去给你霍叔喝！” 沈南征又把酒放到了霍军平面前，“霍叔，请！” 干喝一杯烧刀子已经是勇猛，再喝一杯，估计谁也遭不住！ 大家的目光又移向霍军平。 围观的人们觉得这比看歌舞还刺激，尤其是最爱凑热闹的陆放更是开了眼。 直接挤到了沈南征身边。 陆巡也跟了过来。 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就是想在陆放刹不住车的时候拉他一把，省得他冲动。 贺靳言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沈南征身后。 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他管不到，再怎么说他在名义上跟沈南征是兄弟。 刚才看了一会儿，他也看出个大概。 这个军衔跟沈肇廷相当的首长，是个难缠的人物。 帮不上大忙，最起码能凑个人气。 温然听着外面声音又打起来，把孩子交给张阿姨 赶紧出来。 大家趁人多也都围过来，近距离围观沈肇廷和霍军平较量。 霍军平干笑两声，“自罚三杯？别说三杯，你认怂这一瓶我都能干了！” “让你干一瓶岂不是便宜你，以为我们家的酒不花钱？”沈肇廷肯定是不会认怂。 另外，一下干一瓶，要出人命的！ 尽管他知道霍军平的酒量很好，但也不能往死里喝！ 霍军平撇撇嘴，“怂了就是怂了，少找借口！” 沈肇廷赏了他个白眼，“随你大小便！” …… 第283章 沈南征:他演技太差! 两人争执不下，沈南征开口打断，“你俩都别喝！” 沈肇廷：“……” 霍军平：“……” 沈南征收起酒，在两人没反应过来时又对在场的各位说：“今天是给我两个儿子摆满月酒，美酒与大家共享。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招呼不周，多担待！” …… 众人这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菜都快凉了。 沈肇廷和霍军平互相瞪了一眼，相当默契。 他俩不说什么，别人也各回各位继续吃，沈家的招待可比普通人家高出一大截。 沈南征跟曾兰惠低声说了句话，曾兰惠又让歌舞继续起来。 之前与沈肇廷坐一桌的大多也都是高干，霍军平就算再胡闹，也会压制着性子。 沈南征给霍景越也拿了个凳子，让他坐在霍军平旁边。 跟他们父子坐一桌的其他人就像上了战场一样，没有之前吃得痛快。 就算是熟人，也有很久不见了，况且霍军平今天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大！ 有几个吃了几口借口有事先走了 也不乏头铁的继续留着。 沈肇廷指了指霍军平，“你跟我出来！” 霍军平没动，“就在这里说，有什么见不得人？” “在我孙子的满月酒捣乱，你哪来的脸见人！”沈肇廷知道只要霍军平坐在这里，大家就没办法尽兴，“跟我去校场。” “以为我怕你！”霍军平一听“校场”，顿时热血沸腾。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霍景越不放心跟了过去，这边沈南征跟阮良则交代了几句，让他也跟了过去。 能随意出入校场的人哪肯错过这个机会，酒席也不吃了都去围观。 剩下的就是家属院的军嫂，还有温然这边的娘家人。 温然走到留下招呼宾客的沈南征面前说：“你也跟过去看看吧，别让爸吃亏。” 沈南征很有把握地说：“放心，他吃不了亏。” 曾兰惠想起曾经他俩互掐起来，下手可没轻重，劝道：“你还是过去吧，他俩脾气都冲，打坏了谁都不好！” “打不起来。”沈南征很肯定地回了一句。 他刚才交代给阮良则可不是白交代的！ 贺靳言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沈南征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沈肇廷不在并不受影响。 贺靳言感觉现在能帮的就是早点散席，正好他也想早点回去看看孩子，转而说：“那我们先走一步。” “我想留下来看小宝宝。”贺言希还没看够呢。 曾兰惠严肃地说：“改天妈再带你来，你先跟你爸和你哥回去！” 贺言希：“……” 贺言希虽然很不情愿，但看母亲的脸色，只好乖乖地答应。 又返回屋里看了看两个小侄子才走。 其他人也不是没有眼色，过一个小时沈肇廷还没回来，纷纷散去。 于陶跟大舅陆卫东一家离开，裴学义也开车带走陆美琴母子。幸好他来的时候向厂里借了车，不然还要麻烦沈南征派人送一趟。 曾兰惠本想再等等，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先带着文工团的人离开。 离沈家比较近的军嫂正帮忙收拾乱七八糟的院子，沈肇廷回来了。 他一看桌子上还有这么多菜没吃完，让帮忙的军嫂打包带走。 家里收拾干净，天也快黑了。 沈肇廷进屋看了看两个白白嫩嫩的孙子，因霍军平搅和满月酒的不快消散了不少。 温然这才问：“爸，您跟霍首长是怎么解决的？” “解决？”沈肇廷扬眉，“解决不了，以他的脾气还会再来。” 沈南征勾唇，“爸，您该解释的就跟他解释解释，省得他一直误会！” “休想。”沈肇廷一身傲气，“爱误会就误会，我才懒得跟他解释，有这功夫还不如看看俩大孙子。” 沈南征：“……” 沈南征就知道自家老爹这脾气，所以早在霍军平没有官复原职前就打好了底。 只不过霍军平父子这么大阵仗来吃满月酒不在计划之内。 他拿出两个子弹壳问：“爸，您那是不是还有三枚子弹壳？” “是啊！”沈肇廷接过来说，“这老小子平时可宝贝这子弹壳了，今天居然送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沈南征：“……” 沈南征知道原因，但笑不语。 温然看沈南征的表情，觉得这里面还有事。 晚上回到自己家后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爸？” “你猜！”沈南征卖了个关子。 温然琢磨了下，“莫非你已经提前跟霍首长解释了？” 沈南征洗漱好上了床，“还是我媳妇聪明。” 温然侧过身，“那霍首长今天来这么一出又是为哪般，难道你们还设圈套？” 沈南征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把我们的计划都看透了，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你解释下为什么爸会蒙在鼓里？”温然能看得出来，公公沈肇廷完全不知内情。 沈南征毫不掩饰地说：“他演技太差！” 温然点点头，“还是你们有先见之明，我就说嘛，以前世霍首长的雷霆手段，怎么会在报复沈家这件事上这么温柔！” “这在别人眼里可不温柔，不信你等着看，没几天就传开了！”沈南征已经预判了后续发展，有些期待。 温然也有些期待，把背后挑唆的人推到前边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事。 关于沈南征是怎么说服霍军平这个倔脾气的，她挺感兴趣。 要知道前世沈肇廷并不是一点没解释，也解释过，就是他始终不信。 抱着沈南征精壮的腰说：“你给我讲讲细节呗！” “看你表现！”沈南征脑袋枕着两只胳膊，那架势就是要让温然自由发挥。 温然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爱说不说，我不听了！” 沈南征在她转过身时马上抱住她，“我说，我现在就说！” 温然：“……” 第284章 不是被你打晕了吧? “小样儿，还想套路我！” 温然就是假装转身，真按他的套路走，那听详细的过程估计要等她累死了！ 沈南征揽着她柔软的腰肢，慢条斯理地说：“霍叔确实是比较强势，但他不是没脑子。在爸想办法让他官复原职之前，我就告诉他，爸已经在给他运作。所以即使爸不解释，他也知道有爸的功劳。” “然后没多久他顺利官复原职，就更信你的话！”温然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是！”沈南征摩搓着她娇嫩的肌肤说，“只不过挑拨的人还在逍遥，想要拿到那人的把柄还要霍叔出马。再详细的我不能跟你讲了，涉及到军事机密，你别告诉爸，让他本色出演就好。” 温然故意逗他，“那你可要好好贿赂贿赂我，不然我不保证哪天说漏嘴。” “好啊，你要哪种贿赂？”沈南征把她翻到自己身上，黝黑的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然反过来问：“你想用哪种？” “我要……” 沈南征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去，另一只手几乎把她揉进骨子里。 屋里除了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映到墙上。 旁边的小宝宝突然抻了抻懒腰，哼唧了两声，直接让欲火焚身的两人冷静下来。 小宝宝抻懒腰并不稀奇，可看小长空的小脸皱到一起像是做梦梦到什么伤心事一样，温然赶紧轻轻拍了拍他。 去姥姥家转了一趟，白天满月酒又见了那么多人，两个娃睡得也不安稳了。 没等温然安抚好大的，小的也睁开了眼。 沈南征又坐起来轻车熟路地给小的换尿布。 让他们这么一打断，兴致全无。 重新酝酿好时，温然也睡着了。 沈南征安慰自己，再坚持二十多天就好了。 这二十多天的多余精力，他全部放到了正事上。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霍首长大闹沈首长家满月宴的事在军属大院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还有人传霍首长动枪了，差点崩了沈首长，总之越传越夸张。 有一点可以肯定，霍军平和沈肇廷见面就掐，势同水火。 不挤兑两句，好像早上起床没刷牙一样难受。 两个大人物明面上杠起来，沈南征这个团长的存在感就明显降低了，他暗中搜集材料也方便了很多。 这天沈南征刚回到家属院，在路上遇到了霍军平的儿子霍景越。 霍景越一步三喘，好像站在太阳底下吸收日光精华的妖精。 也不怪沈南征这么想，这个霍景越长得不像他那孔武有力的父亲，太瘦弱了，也太清秀，打扮一下说是个窈窕的姑娘也不为过。 好在他的声音偏男性。 他看到沈南征先开口：“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沈南征停住脚步。 霍景越是知道内情的！ 虽然他身体不好，但脑子好使。尽管他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参军，霍军平有什么事却爱跟这个儿子商量，儿子比老子冷静。 霍景越的脸在太阳底下显得苍白无力，沉吟片刻道：“刚才我去卫生站，他们说我的病你爱人能治！” 沈南征：“……” 沈南征并没有提及温然会医术的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治这种病。 很多大医院连他这种病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实事求是地说：“能不能治，要等她检查过才行！” 霍景越说：“我跟你回家！” 沈南征想到现在如火如荼的现状，勾唇道：“那你可不能这么跟我回！” “明白。”霍景越心思机敏，马上装作晕倒往沈南征身上一歪。 沈南征：“……” 这个霍景越还挺信任他，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 后边阮良则和两个战友也过来了，见状忙问：“不是被你打晕的吧？” “他要晕还用打？”沈南征扶着霍景越说，“别愣着了，先抬他回我那儿！” 阮良则想想也对，以沈南征的性格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欺凌一个病号！ 但想到霍首长和沈首长的关系，又压低声音说：“南征你冷静点，外边谁不知道他爸和你爸不掐死对方都不舒服，你还敢把他抬你家，就不怕霍首长找上门？” 沈南征略顿了下说：“那……抬你家？” “别，千万别！”阮良则可不想摊上霍家，“送卫生站吧！” 他的话音刚落，装晕的霍景越就偷偷掐了沈南征一下，就怕沈南征答应。 沈南征吃痛，用力捏了捏霍景越的肩，霍景越差点疼得窜起来。 只听沈南征说：“我家比较近。” 霍景越松了口气，阮良则也不再废话。 他觉得万一他多说一句，沈南征绝对能做出把霍景越送他们的家的事！ …… 就这样，霍景越被抬到了沈南征家的书房。只不过有阮良则等人在，没有那么快睁开眼。 阮良则也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跟沈南征共事多年，还真怕他吃亏。 暗想，说不定下一秒视子如命的霍首长可能就会找上门。 一路走过来有不少人看到，少不得有人会去传信儿。 传不传沈南征也不怕，先去隔壁屋找温然。 温然让张阿姨看着孩子，洗了洗手。 她只知道霍景越在霍军平官复原职后没几年病死，并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刚才沈南征已经私下里跟她说了是装晕，所以她也没有戳穿他。 温润如玉的手搭在霍景越的手腕上，像羽毛一样轻，没接触过女人的霍景越仿佛触电一样猛地睁开眼。 视线落到温然身上，才发现眼前的女人就是满月宴那天注意的那张脸。 原来这就是沈南征的爱人，他还以为是文工团的文艺兵呢！ 只见她如蝶翼卷翘的睫毛垂下来，淡雅如兰。 明明穿得就是平平常常的衣服，很朴素，穿在她身上却那么独特。 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似是与生俱来。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同志。 一时忘了眨眼。 沈南征不悦，打了个响指。 “这是给你把脉，不是催眠，你的眼睛可以动！” 霍景越：“……” 第285章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治? 霍景越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失态，捂着胸口坐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故作不知问：“这……这是哪儿？” “我家！”沈南征语气里已经带了态度。 他是带他来治病，可不是来挖墙角。 霍景越当做没听出来，捂着胸口问：“我这是怎么了？” 沈南征反问：“你说呢？” 温然刚才把脉太认真没注意霍景越的脸，现在看他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结合他的脉象说：“血液亏虚，脉道不利，你这是先天禀赋不足，加上后天失养，又劳伤过度耗损导致的心气不足。” 霍景越：“……” 霍景越跟着父亲下放之前顶多算是瘦弱，比普通人容易感冒些。 后来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也找不少人看过，只是医疗条件有限，看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越拖越严重。 这种说法比之前听到的都要详细，他也听不太懂。 直接问：“能不能治好？” 温然想了想，“有治好的病例，不过我没亲自治过！” “拿我试！”霍景越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也豁出去了。 温然不想大包大揽，针灸能治，不过差不多要他半裸。虽说医生面前无男女，但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尽量避开好。 “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严开济老先生做针灸，也就是我师父。” 霍景越：“……” 霍景越没听说过严老，但能治总比这样病恹恹好。 也不再多问，说了声：“谢谢！” “我带他去。”沈南征正好也要再去看看严老。 满月酒那天，严老没来，只让儿子儿媳送了满月礼。 后来温然又让他去看过严老，他去了才知道严老摔了一跤，腿脚不利索。 不想温然担心，才找了个去给别人看诊的借口。 甚至他走时还叮嘱他先别告诉温然。 温然没有多想，“你去也行，再给师父送点鸡蛋过去。” “好！”沈南征应了一声看向发呆的霍景越，“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治？” “治！” 霍景越见他出门，马上跟了出去。 阮良则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追了出去。 “都到饭点儿了，不吃饭啊？” 沈南征转过头，“差点忘了，你帮我给然然和张阿姨打点饭送过来，谢谢！” 阮良则：“……” 阮良则觉得不对劲儿的不是这件事啊！ 想着一件事，说出来的居然是另一件无关紧要的。 按传话速度，这个时间霍首长应该也快过来了吧！ 他想起来时，沈南征已经带着霍景越离开。 更觉得不对劲。 明明不是沈南征打晕的，沈南征怎么会这么积极？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先去打饭。 谁知刚走出门口就遇见匆匆赶来的霍首长。 他敬礼敬了一半，“首长”两个字还没喊出来霍军平先开口：“人呢，在哪儿？” 阮良则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南征带景越去看病！” 霍军平顺口问：“去哪儿？” “我不知道。”阮良则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 霍军平看了看院子没进去，转身离开。 他还是比较放心沈南征的，来这一趟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不明真相的阮良则悄悄抹了一把汗。 温然听到声音出来，门口已经没人。 直到阮良则过来送饭，才有提起霍首长来过的事。 温然倒是无所谓，反正出不了大问题。 沈南征很晚才回来，温然给他留了饭。 他没马上吃，等温然坐好后才说：“景越的病，还得你治！” 温然一怔，“什么意思，师父他怎么了？” 沈南征忙解释：“你先别急，严老只是暂时做不了针灸。” “什么症状，你一次性说清楚！” 温然回想了下前世，前世严老也没有生过严重的病，这一世顺风顺水了，按说应该更能避免。 沈南征一五一十地说：“严老那天倒水的时候摔了腿，不过我看他现在也手抖的厉害，拿针都是个事儿！” “摔了腿？”温然蹙眉，“满月宴没来就是因为摔了？” “嗯，现在好多了，就是不能乱动。”沈南征又说，“严老给他把过脉，跟你说得分毫不差，让你给他治，这里有严老写的方子。” 他拿出来一张纸，纸上写得都是他不太懂的穴位。 温然看了一眼，上边的穴位跟她想的一样。 她收起来说：“霍景越这病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明天我先去看看师父。” “后天吧，后天我有时间！”沈南征明天正好有事。 温然摇摇头，“不，不用你跟着，我自己去。” “那让小马开车！”沈南征不得已让步。 温然没有再拒绝。 目前的生活已经跟前世千差万别，谁有个什么意外也就不稀奇了！ 第二天，她收拾了下先去看严老。 伤筋动骨一百天，严老的腿已经接上，好好休养就行。 就是这手抖…… 温然把了把脉问：“师父，你这手抖多久了？” 没多久，我已经配了药调理，你再给我扎几针！”严老紧接着报了几个穴位。 严老的儿子严海宽在旁边看着。 他也都懂医术，但只是略懂，小时候太调皮，没有好好学。 长大了又四处闯荡，耽误了学习。 针灸这一块还没来及细学，就出了这种状况。 看着温然熟练地用针，他才后悔自己没有努力。 不然也就不用麻烦别人给老爹治病，自己就能搞定。 他认为温然有一部分天赋在，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努力，人家都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了还在不断学习，他也没理由再偷懒，更加强了好好学习医术的决心。 温然给严老针灸完，严老的手抖得不再像之前那么明显。 但也不代表好利索了，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定时针灸。 药也要继续吃，内外兼治效果最好。 她又跟严老聊了聊霍景越的病，只针灸也不行，还要加上食疗。 商量出一个最好的方案，她才走。 回到军属大院，小马直接把车停到了家门口。 她正要下车，隔壁王丽珍拽住她，“温然，你可做好心理准备，霍首长等你很久了！” 温然：“……” 第286章 糟了，尿了，臭小子尿我一手…… “霍首长？”温然有些意外，“他一个人？” 王丽珍往院里看了看说：“还有他儿子，八成是因为昨天沈团长打晕他儿子，他来算账了！你家沈团长不在，周雯已经去找沈首长，你别害怕。” 温然满头黑线，“怎么成了南征打晕，是他自己晕倒！” “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么传！”王丽珍就是个传声筒，“我觉得沈团长也不可能做出打晕别人的事，一听就不靠谱。” 温然点头，“我回去看看。” 王丽珍担心霍首长会无差别攻击温然，“你先别去，等等沈首长吧！” “没事。”温然心里有数。 王丽珍没那么大胆子，在门口等去找沈肇廷的周雯。 ## 屋里，霍军平和霍景越正哄双胞胎玩。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奶萌奶萌的小宝宝，小宝宝不哭不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他们越看越稀罕，都想原地偷走了！ 温然进屋的时候，霍军平正跟儿子说：“怪不得老沈现在底气越来越足，我要有这么好的俩大孙子，我底气比他足！” “那你和我妈再生个吧！”霍景越对自己的身体不抱希望，至于结婚生子就更不敢想了。 他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过去了，何必祸害人家有着大好前程的姑娘！ 霍军平吹胡子瞪眼，“怎么跟你老子说话！” “爸，你看这个小家伙笑了！”霍景越看到怀里的小宝宝咧了咧嘴，相当激动。 霍军平：“……” 霍军平正要去看，他怀里这个瘪了瘪嘴，作势欲哭。 顿时不知所措。 “诶，小子给我点面子，别哭啊！” “霍叔，我来抱！” 温然走过去把孩子接了过来。 霍军平也算是第一次见温然，听到这声“霍叔”应了声儿。 满月酒那天，他都没注意到温然。 这一看才发现老沈不光有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还有这么娇俏可人的儿媳妇。 真不错！ 他的儿媳妇照着这个标准来，没准也能生这么俩俊秀的孙子。 干咳两声问：“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什么？”温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大首长来她们家就是为了问这个？ 霍景越也觉得他爹一定是疯了！ 明明是因为他的病来，怎么就问了无关紧要的话题？ “爸，你问错了！” “没有！”霍军平又问：“你有没有姐妹？” 温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如实说：“没有，家里只有我一个！” “唉，可惜了！”霍军平紧接着又问，“那你有没有表姐妹？” ？？？？？？？？？？ 温然满脑子问号，真看不懂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霍军平。 又答道：“有一个表姐，不过也嫁人了！” 霍军平扼腕，“可惜，太可惜了！” 霍景越突然明白了，老爹这是想给他找媳妇。 无语死了！ “你不说正事，我走了！” 张阿姨都怕他们抱走孩子，马上说：“还是我来抱孩子吧！” 霍景越差点忘了，有点不舍地把这奶香的小宝宝递了过去。 张阿姨悄悄舒了一口气。 温然看霍景越这反应，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他比沈南征小两岁，确实也到了该说媳妇的年纪。 只听霍军平又说：“走什么走，不是要给你看病！” 温然也猜到了他们是来看病，“这个病不能着急，我先开一周食疗的方子调理一下，下周再针灸。” “南征媳妇，你有把握治好我儿子的病吗？”霍军平看她年轻，有点信不准。 温然不紧不慢地说：“那就看你们配不配合！” 霍景越治病心切，马上说：“配合！” “配合，这病就好的快点；不配合，那就不好说了！”温然没有百分百的保证。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这本来就是先天不足，想要彻底除根没那么容易。 霍军平其实查过温然的背景，也了解她的医术在北城很不错。 见儿子没意见，便说：“行，那你就放开手治！” “好！” 温然这边话音刚落，霍军平又伸出手。 “再给我抱抱这小家伙！” 温然：“……” 温然把儿子递了过去。 霍军平抱着孩子问：“南征媳妇，我们家景越这病治好不影响我抱孙子吧？” “影响！” 温然还没回答，匆匆赶来的沈肇廷刚进门就听到了这话，抢先一步回应了他！ “儿媳妇都没有还想抱孙子，回家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霍军平蹙了蹙眉，“梦里有没有我不知道，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 “给我孙子！”沈肇廷可舍不得让他抱走！ 霍军平抱得结实，“不给！” “你个老小子！”沈肇廷怕伤到孙子，不敢上手抢。 这就是他的软肋。 霍军平也发现了，故意说：“就不给！” 知道内情的温然开口：“爸，霍叔想抱就让他抱会儿！” “美得他！”沈肇廷瞪了霍军平一眼，从张阿姨怀里接过了孩子，“抱孩子都不会抱还想抢我孙子！看到没，这才是抱孩子！” 他现在抱孩子有经验，变相地给霍军平示范。 霍军平撇撇嘴，“以为谁不会！孩子不哭就行，你管我怎么抱！” …… 温然发现他俩相处的方式确实有点幼稚，不过倒是挺好玩。 霍景越想走了。 转头对温然说：“麻烦你先把药方写给我，我有事先走一步！” “行！” 温然找出纸笔，把这一周的食谱都写了下来，每一餐都有药材。 养心健脾补气！ 霍景越看她写字如她的人一样漂亮，越发觉得沈南征捡到宝了。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他怎么就没遇到如此优秀的姑娘呢？ 想至此，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破败的身体，还是先养好再说！ 他拿到药方又看了一遍，然后收起来对霍军平说：“爸，你记得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别让人家白帮忙。” “放心，爸就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霍军平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忽觉手上温热。 “糟了，尿了，臭小子尿我一手……” 第287章 老霍，我孙子都抗议了! 尿液顺着他的大手滴下来，手里的娃还一副很爽的样子。 温然赶紧接过小家伙，“张阿姨，你给霍叔倒点热水洗洗手。” “好嘞！”张阿姨马上去倒水。 沈肇廷绷不住笑起来，“老霍，我孙子都抗议了！” “童子尿怕什么，我下放的那个地方，还有人拿童子尿煮鸡蛋！”霍军平都没放在心上，“景越小时候可没少尿我身上！” 霍景越苍白的脸顿时通红，“爸，少说两句！” “我说的是事实。”霍军平可比沈肇廷抱孩子抱得多，只不过多年不抱生疏了而已。 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才会让娃尿了一手。 沈肇廷看他嘴硬，顺着他说：“那我高低给你整个童子尿煮鸡蛋让你尝尝！” “我怕你下毒！”霍军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肉票布票放到桌子上，“南征媳妇，你给孩子们买点肉，再做两身衣服，回头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他不玩虚的，觉得还是这些票最实用。 温然客套道：“霍叔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别给我，退回来我给你恼！”霍军平说完抬脚就走。 沈肇廷见他没为难温然还给票，开口：“给你你就拿着，他官复原职补偿了不少，你不拿他今晚都睡不着觉！” “行吧！”温然也不矫情，“回头我让南征给你们送点药材过去。” “这个可以！” 霍军平总算满意了，和儿子一起离开， 沈肇廷望着他们父子走远，还是觉得不对劲。 现在觉得自己离真相就隔着一层膜，伸手就能捅破，却怎么都捅不破。 晚上等沈南征回来，把他叫了过去。 “南征，你觉不觉得老霍这次回来有哪里不一样？” “爸，你想多了！”沈南征正是搜集材料的紧要关头，可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肇廷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儿子。 试图从他脸上发现点破绽，但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反而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事。 还是一件瞒着他的事！ 不让他参与，他觉得不好玩。 又说：“你对老霍官复原职有什么看法？” “还好，怎么说他也是有功之臣！”沈南征反过来又说，“爸，您不是一直都希望霍叔早点官复原职！” 沈肇廷挑了挑眉，“那你在他回城前接触过他？” 沈南征面不改色，“我也得有那个时间！” “那你把景越那小子带回去让然然治病又是怎么回事？”沈肇廷直击要点。 沈南征很无辜地说：“他晕倒时贴我身上，我就顺手把他带回去了！” “外面都说你故意打晕他，注意点影响！”沈肇廷知道儿子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没信。 沈南征点头，“我明白！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去吧！”沈肇廷在他走到门口时又说，“让然然好好给景越治。” 沈南征：“……” 沈南征就知道父亲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不用他叮嘱，也会让温然好好给霍景越治病。 温然收了布票和肉票，把几样不好找到的草药让沈南征趁天黑拿了过去。 沈南征再回来时，温然都快睡着了！ 沈南征蹑手蹑脚洗漱完，钻进了被窝。 “然然……” “嗯？”温然困得不行，无意识地应了声。 沈南征贴近她的耳旁小声说：“都两个月了！” 温然迷迷糊糊还以为做梦呢，觉得有点聒噪，翻了个身。 睡着睡着，好像鬼压床了！ 有人趴到她身上，在一点点脱她的衣服。 她攥住那人的胳膊，猛地睁开眼。 屋里黑洞洞的，她也精神了！ 沈南征笑了笑说：“干嘛攥着我，你要自己脱？” “吓死我了，黑灯瞎火你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就脱我的衣服！”温然听到沈南征的声音踏实了，也松开了手。 沈南征精准无误地吻了她一下，“怕什么，我一直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我还真没听到！”温然又问，“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沈南征贴近她的耳朵说：“现在不用说了，直接做。” 温然：“我……” “你不用说话，乖乖躺着就好！”沈南征直接吻了上去。 憋了两个月，不对，是憋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几乎是上下齐手，摸着摸着摸到腰间一条绳子。 停下手中的动作拉着了灯。 如他猜想的一样，欲哭无泪。 “例假来了？” 温然笑得像只小狐狸，“是啊，你都不等我说完！” 沈南征：“……” 上个月没来，沈南征以为这个月也不会呢，结果大意了！ 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泼了一大瓢冷水。 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也无声无息地偃旗息鼓。 从温然身上下去，乖乖平躺好。 温然转过身抱住他，“再等五天，最长一星期。” “我有经验！”沈南征缓了下转过身抱住她，“肚子疼吗？” 温然摇摇头，“不疼。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有点，不过习惯了！” 说实话，沈南征都怕自己憋出病。 温然也心疼他，“要不我帮你……” 沈南征虽然很想，但也不至于饥渴到没有轻重。贴心地说：“你不舒服，先好好休息吧，我抱着你睡！” 温然：“……” 温然的困意下去，再没那么快睡着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自然而然就睡着了。 日子很平淡，但是有了娃的日子却格外欢脱。 两个月的娃身体基本上已经发育完善，听力视力嗅觉和味觉也逐渐完善。 感知能力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胃口也比之前大了，吃母乳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他们也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白天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带薪产假是五十六天，她之所以没有那么早去上班，就是因为报了个难产，又是双胎，带薪产假增加到了七十天。 卫生站的政策还不错，每天也有两次半小时的哺乳时间。 所以她也没觉得上班有什么不好。 生完孩子后第一次来例假跟怀孕前没什么区别，她平时的食疗还是很管用的。 这天，她正在整理两个娃的衣服，小马匆匆跑过来。 “嫂子，团长受伤了！” 第288章 沈南征受伤 “什么？他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重吗，人现在在哪儿？” 温然慌了！ 小马忙解答：“执行任务时伤了右肩，已经去了军区医院。” “快带我去！”温然把孩子交给张阿姨，马上跟小马出门。 医院里，沈南征肩膀上的子弹刚刚取出来。 没有打麻药，疼了一身汗。 温然到的时候，他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看到她过来支撑着胳膊要坐起来，又被温然按在病床上，“你别动。”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他们通知你。”沈南征看了小马一眼。 小马心虚，“团长是我说的！” “出去！”沈南征的脸沉下来！ 小马不敢狡辩，赶紧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温然看他的肩膀包扎得这么严实，嘴唇都发白了，心疼地问：“很疼吧？” “不怎么疼，你不用担心。”沈南征反过来安抚她，“就是擦破点皮，做我们这行哪有不受伤的，正常。” 温然抹了抹眼泪，“都这样了，你就别安慰我了！” “你看，我就怕你掉眼泪。”沈南征拉着她坐下，“真没那么严重，今天出院都没问题！” “你还是先住两天院，万一感染就麻烦了！”温然没看到伤口不放心，又站起来说，“是不是秦阿姨给你处理的伤口，我去问问她！” 沈南征扶额，“不用问，我自己的身体有数！” “我没数！”温然出门直接去找秦素华。 沈南征的伤还真是她处理的，不过她并没有夸大事实，甚至还往轻了说。 作为一个母亲，她清楚地知道温然这个时候不能着急上火，不然很有可能影响母乳。 温然听她说问题不大，也放了心。 回到病房，陪着他输了两瓶液。 病房不比家里，有些话他没有过细地说，温然也没有刨根问底地问。 没等她坐一会儿，阮良则和几个知道他受伤的战友就来看他。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她正好招呼了下。 后来感觉胸口有点胀，让小马守着他，自己先回去。 胸口涨，也就是说俩孩子肯定也饿了， 张阿姨现在一个人带孩子不会手忙脚乱，两个月连翻身都不会，顶多哭一哭，还算好带。 温然喂好孩子都快天黑了，就没再去医院。 医院有秦素华和小马照看，吃饭也不用她操心。 只是想到他受伤的是右肩，拿筷子都不方便，又不由自主地担忧。 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又收拾了沈南征两件换洗衣服去了医院。 沈南征也没睡好，尽管已经干预治疗，还是发烧了！ 温然想起严老那里还有定惊退热的犀牛角粉，又专程跑了严老家一趟。 再回到病房时，沈肇廷已经在屋里。 “爸，您过来了？” 沈肇廷应了一声，“南征受伤辛苦你了！” “都是一家人，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温然把犀牛角粉化在水里端给沈南征喝。 沈南征烧得迷迷糊糊，但看到是温然给的什么都没问一口气干了。 沈肇廷疑惑：“这是给他喝的什么？” “退烧药！”温然没有解释太细，“他喝完睡一觉就好了！” 沈肇廷点点头，“嗯，你看着南征，我去找霍军平算账！” “爸，您悠着点！”温然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关联，但看他火气这么大，忙跟到了门口。 沈肇廷一旦决定了，谁也改不了。 转头说：“你别管了，我得替我儿子讨个公道！” 温然：“……” 温然回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沈南征一眼，这边沈肇廷已经大跨步走远。 她竟不知道沈南征受伤还和霍军平有关！ 莫非是苦肉计？ 满腹疑问也只能等沈南征醒了再问，好在犀牛角粉的见效很快，没等他睡醒一觉已经退烧。 沈南征看她还在，催促她，“你早点回去吧，我没事，用不了两天就能出院！” “别催我，再催我我把你两个儿子都带来！”温然问他，“想不想上厕所，我扶你去！” “不想。”沈南征在外边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温然又问：“那你……” “南征，贾连长听说你受伤让我带他一起来了！” 温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良则打断。 沈南征平时严厉归严厉，人缘还挺不错。 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温然心里再有疑问也不问了，实在是不方便。 又送走一波后，时间也不早了。 沈南征又催促：“你先回去吧，估计两个儿子已经饿了！” “等你换完药我就走！”温然还想看看他的伤口有多深，怎么会到发烧的地步，并没有着急走。 沈南征了解她，明白现在不让她看是不行了，只好由着她。 秦素华也就没再避讳她。 沈南征的伤口处理的还不错。 就算发烧了。问题也不大。 她是学医的，道理都懂。 心里想着不上火，不着急，结果两个娃吃完母乳都闹肚子了！ 她要照顾两个孩子也就没再去看沈南征。 正好还有几天就要上班，她又把奶瓶拿出来刷了刷，开始尝试着让娃吃奶粉。 两个娃不比一个，吃得越来越多，母乳肯定供应不足。 一般不吃奶粉可能有三个原因，一是不喜欢奶嘴，二是不喜欢奶粉本身，三就是缺锌。 缺锌会导致宝宝食欲不振、厌食。 缺锌不缺锌，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查不出来。 她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旁，毕竟两个娃吃母乳的时候可不像厌食，更不像食欲不振。 是不是奶嘴的问题也好试，她在娃饿了的时候用小勺喂了喂娃，娃吧嗒吧嗒吃进去了，没一会儿又都吐出来。 又试了几次，都一样吐出来。 这下确定了，两个娃就是不喜欢吃奶粉。 不过并没有弃用奶瓶，从这天开始用奶瓶喂孩子喝水。 沈南征住院的第三天，温然收拾了下正要去看他，一出门，沈南征刚好到了门口。 她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快出院？” “在家养也一样，我想孩子了！”沈南征拉着她往屋里走，小马也把装衣服的包提了进去。 温然：“……” 第289章 老沈，这次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你也功不可没! 温然自己也是个医生，换药还是能换的。 进屋后给他检查了下，看他没什么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沈南征单手抱起一个娃，亲了亲娃的小脸蛋。 他新长出的胡茬有点扎人，娃略带嫌弃地瘪了瘪嘴。 不过他都没注意，又亲了亲另一个。 另一个娃也是同款表情。 温然拿出剃须刀，“既然回来了，那就先刮个胡子！” “好啊！”沈南征很配合。 小马识趣地先走了，张阿姨见怪不怪。 作为过来人，她挺羡慕这样的感情，也习惯了两口子的相处模式。 站在吃瓜群众的位置，每逢看到这种场景，就想到年轻时的自己。 年轻时虽然过得比较苦比较累，却也琴瑟和鸣。 她耐心地抱着一个娃，哄着一个娃，也没刻意盯着两人看。 温然细致地给沈南征刮着胡子，刮完又一点点给他擦干净。 他回头看了张阿姨一眼，趁温然不注意飞快地亲了她一下。 啊— 温然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轻呼出声，随后又赶紧闭嘴。 张阿姨转过头，“怎么了？” “额，没事，差点刮到他的肉！”温然的脸已经红透了，没敢看张阿姨。 张阿姨看着沈南征干净的脸有些纳闷，很快又猜到了什么！ 看破不说破：“刀片可快了，当心点。” “就是啊，刀片太快了！”温然附和了一句，看张阿姨转过头，又白了沈南征一眼。 沈南征勾起唇角，“我饿了！” 温然：“(?_?)” 他一说饿了，温然就想起他吃…… 大白天居然说这个，他肯定是故意的。 踩了他一脚，“早上没人给你送饭？” 沈南征面不改色，“吃过了，又饿了！” “等着，我去给你做饭。”温然说去就去。 沈南征拉住她，“别麻烦了，中午跟你们一起吃也可以。”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病号！” 温然知道他不过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也没有做太多，蒸了两个鸡蛋羹。 他现在不发烧了，还是吃鸡蛋有营养些。 沈南征不止想儿子，更想媳妇，吃着她做的鸡蛋羹，感觉伤也好了一大半。 鸡蛋羹还没吃完，沈肇廷来了！ 他原本是想问儿子怎么这么快出院，待看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也不问了。 张阿姨看他脸色不好，识趣地去了自己屋给孩子做衣服， 沈肇廷先抱了抱孩子，等沈南征吃完后问：“你不该对我说点什么？” 沈南征淡定地说：“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和老霍还打算瞒我多久？”沈肇廷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也不想猜了，故意套他的话。 沈南征故意装傻：“瞒什么？” 沈肇廷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总觉得有什么勾着一样，吃饭都不觉得香。 沉声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没到最后一步，沈南征始终守口如瓶。 沈肇廷不高兴，“好啊，你胳膊肘往外拐，有什么事不找我，反倒找那个老东西！我老了还是走不动路了？” “爸，您一直都在参与，怎么能说不找您！”沈南征安抚了他一下，他的本色演出就是最好的助力。 尤其是这次他受伤以后。 很快就能收网了，坚持坚持就能躺赢。 ？？？？？？？ 沈肇廷满脑子问号，更不理解了。 温然沏了杯茶递给他，“爸，您喝茶。” “然然，你知不知道他瞒着我什么？”沈肇廷曲线求解。 温然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她肯定不能让公公知道自己比他知道得多，不然他心里更不平衡！ 沈肇廷把茶杯放下，什么都不想了！ 多抱抱俩大孙子，没准他还能多活几年。 不然迟早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都受伤了还不让他参与！ 要说这俩小宝贝也是会哄人的，看着沈肇廷的嘴动来动去的，都咧嘴笑了。 小胳膊小腿动来动去，哼哈着像是在回应他。 他的心里豁然开朗了。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了一眼，沈南征明显松了口气。 晚上，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特意跟他保持了点距离。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早知道让他打左胳膊！”沈南征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但是不能用右胳膊抱着媳妇睡有点失策。 温然生气，“你怎么能拿自己下套，万一打偏了怎么办，胳膊还要不要！再偏点命还要不要！” “用的是空包弹。”沈南征解释，“霍叔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不会打偏。” 温然还是后怕，“你就不能为了我和孩子爱惜爱惜自己，难道除了苦肉计就没别的办法？” “这个效果最好。”沈南征也想过别的办法，“”我不用苦肉计，就要让霍叔或者景越用，亦或者咱爸用。他们三个老弱病肯定不合适，只能我硬着头皮上。” 温然：“……” 温然不想说话了，转过身去。 沈南征知道她只是担心自己，坐起来安慰她，“下次我保证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别生我的气了！” 温然也坐起来，“你还想有下次？” “不想。”沈南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温然叹了口气，“算了，睡觉吧，你休息好才能好得快！” …… 两人一起躺下，这一晚睡得都特别踏实。 沈南征的伤不会白受，正如计划中一样，一切都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霍军平下放和儿子受的苦也不会白受，就在他出院的第二天，军区迎来了一次大洗牌。 他这段日子搜集的材料全部派上了用场，流的每一滴血都成了军功章。 霍军平把所有功劳都给了他，这都是他该得的！ 沈肇廷感觉自己猜对了，又觉得没猜对，第一时间来找儿子求证。 正好霍军平也提着礼物带着儿子来道谢，诚意满满。 在门口看到沈肇廷，热情地贴过去，“老沈，这次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你也功不可没！” 沈肇廷：“?_?” 第290章 霍景越:我不晕针! “我功不可没？你们忙活的时候可没带我！” 别的不说，这么大的行动不叫他参与，沈肇廷很不开心。 霍军平伸手过去拍他的肩膀，被他一把挡开！ “怎么，打了我儿子，还想打我？” 霍军平哈哈笑起来，“老伙计，气性还是这么大！走，去屋里，我一次性给你解释清楚！” 沈肇廷：“……” 沈肇廷的求知欲望大过了生气，瞪了他一眼。 “还等什么，磨磨唧唧！” 霍军平：“……” 霍军平今天心情好，他发牢骚就任由他发牢骚。 笑呵呵跟着他进了院里。 霍景越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 霍军平从沈南征去乡下找他开始说起，也把他被说服的经过全部讲了！ 然后心悦诚服地说：“你养了个好儿子啊，老伙计！” “我是养了个好儿子，下这么大一盘棋！！！” 沈肇廷斜了沈南征一眼。 沈南征就预感到快挨瞪了，恰巧避过了他的目光。 看向温然转移话题：“然然，景越已经调理了一周，是不是该针灸了？” “你记得挺清楚。”霍景越严重怀疑沈南征就是拿他当挡箭牌。 温然拿出银针，“那就先去张阿姨屋里针灸，暖和一点。” “什么意思，针灸要脱衣服？”霍景越攥紧了自己的扣子，表示难以接受。 同样不可思议地还有沈南征，他也意识到针灸的位置可能比较尴尬，紧接着问：“不脱光吧？” 温然抿嘴笑道：“不脱光！” 沈南征和霍景越同时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真脱时，霍景越拽着裤腰说：“秋裤就不用脱了吧？” “我要针下腹部,前正中线上,脐中下1.5寸的气海；背部,第十一胸椎棘突下,旁开 1.5寸的脾俞；屈膝,大腿内侧,髌底内侧原上2寸,股四头肌内侧头的隆起处的血海；背部,第十二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的胃俞；小腿前外侧,犊鼻下3寸,距胫骨前缘1横中指的足三里；小腿内侧,胫骨内侧髁后下方凹陷处的阴陵泉：前臂掌侧,曲泽与大陵的连线上,腕横纹上2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的内关……” 温然直接报出了将要针灸的穴位位置，以证明自己并不是要占他的便宜，医生眼里无男女，此刻早忽略了他的性别。 霍景越：“_(|3」∠)_” 霍景越听得头昏脑涨，明白这裤子是非脱不可了！ 但是感觉脱了以后都没脸见人，犹犹豫豫没有动。 沈南征也不想，盯着他说：“你别脱了，再等俩月让严老给你针灸！” “不行，让你脱你就脱，人家一个女同志都不怕你怕什么！”霍军平已经见识到温然的医术。 食疗方子挺有效果，加上针灸效果肯定能更好，不想让儿子再受病痛折磨。 霍景越也想早点好，纠结了一下把秋裤撸了上去。 这是他能承受的底线了！ 温然也没让他继续脱，就这样认真针灸起来。 她的针还没挨到霍景越时，霍景越看到银针窜起来，“等……等下，我先问一下，针灸疼不疼？” 温然笑了笑，“不疼！” 沈南征看他这么大人了还害怕扎针，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霍军平扶额，“你小时候磕了碰了都没喊过疼，不过是扎个针，怕什么！” “不是扎你，你当然不怕。”霍景越嘴里嘟囔了句，看着温然手中的银针一阵阵眼晕。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一起，冷汗直冒，还有点心慌想吐。 温然见他这样，摸了摸他的脉搏，“你晕针？” 霍景越从小到大都没扎过针，也不知道自己晕针。 嘴硬道：“我不晕针。” “都这样了，还叫不晕针？”温然叹了口气，“你放松点，针灸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我不怕！”霍景越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变得惨白，“你扎得真不疼？” 温然耐心讲解：“针灸跟注射不一样，不会引起明显的疼痛，大多数人只会感觉到酸痛和麻木。” “那少数人呢？”霍景越总觉得自己是那少数人。 温然宽慰他：“少数非常敏感的人能感觉到一点疼，但也只是一点。我的进针速度快，针也比较细，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霍景越：“……” 霍景越的害羞感已经被针灸的恐惧代替，虽然温然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他还是很紧张。 沈南征见状也不再开玩笑，知道他这是有心理障碍。转而问：“需不需要我给你拉一段手风琴缓解下？” “你还有这才艺？”霍景越的注意力被转移。 沈南征很自信地说：“这算什么，小意思！” 霍景越看了看他受伤的肩膀，“算了，你还是……嘶~” 他的话没说完就感觉后背传来酸胀麻木，“你不会已经扎了吧？” “是不是不疼？”温然捻了捻针，然后看他的反应。 霍景越没看到针，也不觉得有多疼，点点头。 沈南征提议，“我看还是直接用布遮住他的眼，这样最省事。” “我觉得也行。”霍军平立马去找合适的布。 正好张阿姨给孩子做衣服的笸箩里就有，不等霍景越反对，直接给他绑上。 霍景越也没想反对，心里默念：眼不见心不慌。 等温然全部扎上，霍军平这才放心地去跟沈肇廷一起去抱双胞胎。 俩宝儿的诱惑，他可抵挡不住。 总觉得多抱抱他们，就能给自己带来喜气。 他和沈肇廷的拌嘴也没有停止，不过以前的火药味儿没了，纯纯就是往友好发展的互掐。 张阿姨去不了自己屋，在这个屋里也没机会抱孩子，干脆洗娃的尿布。 她这样有眼力见的人，在哪儿都受欢迎。 娃暂时不用她抱，但是娃的拉尿还是要让她来处理。 两个大首长干这活儿可不利索。 所有的不愉快今天一次性都解开了，沈肇廷也不是小气的。 让成义准备了饭菜送过来，等霍景越针灸完，就让他们父子留下吃饭！ 这一顿饭吃完，沈肇廷和霍军平都喝多了！ 高兴了喝酒，不高兴了也喝酒，一切尽在酒里。 沈南征让人把他们送回家的时候，他们还有点恋恋不舍。 霍景越吃的不多，主要也是因为晕针的事有些不自在，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工作！ 第二次再针灸的时候，他的紧张感已经淡了很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遮住了眼睛。 尽量让自己慢慢适应针灸的感觉，慢慢平复那种因莫名地恐惧。 这次比第一次更能坦然面对，他也在战胜自我！ 第291章 禁欲啊，沈团长! 战胜自己才是真正的强大！ 霍景越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最起码给自己做通了心理工作。 第三次针灸时，脱离了遮眼布，全程没睁眼，主打一个心理抗战！ 扎好以后，他还睁只眼闭只眼悄悄看了看，从心理上觉得接受针灸也不是很难。 前三次都是一天针灸一次，后边温然让他隔天针一次。 总要给皮肤上的针眼修复时间。 沈南征的伤口比霍景越的身体恢复得要快很多，在温然上班前一天，都不怎么疼了！ 晚上，他在孩子睡着后，终于如愿压到了温然身上。 温然顾忌着他的伤口，小声说：“你动作轻点！” “好！” “……” 沈南征已经忍得太久，再也不控制压抑已久的激情。 温然还没来及再说句话，就被沈南征的吻覆盖。 …… 良久，骤雨才初歇。 温然抵在他的胸口动都不想动了。 生完孩子第一次同房，她其实很紧张。 顺产两个，总怕跟生孩子前不一样了！ 可是当疼痛传来时，她才发现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每一次瑜伽都不是白做的，每一次养护也不是白养护的。 沈南征贴近她耳边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禁欲啊，沈团长！”温然打开灯，“我看看你的伤口崩开没有？” “没有，我自己能感觉出来！”沈南征侧头看了看肩膀，看着也没什么。 温然也不听他的，亲眼确认后才放心。 伤口已经结痂了，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今晚要节制了，一次就可以。 沈南征也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不再像刚结婚的时候几个月不开张，开张吃个够！ 就这样温然第二天起来都觉得有点腿软。 沈南征看她不太想动，开口道：“要不我再给你请个假？” 温然可不想表现得太特殊，再者她也想恢复工作，果断说：“不请！” 卫生站刚又招了两个医生，她只是听陈医生说了，还没见过面。 工作这事，你不做还有别人，没人会惯着你！ 所以，她也要努力起来。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充实自己。 吃过饭，她把娃喂得饱饱的，直接去上班。 ## 卫生站里。 她见到了两个新来的医生，都是都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 一个留着厚厚的刘海，有些腼腆，总是爱低着头，她也没有仔细注意姑娘的五官，粗略看了看，整体还算清秀；另一个人长得很喜庆，圆脸微胖，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挺活泼的。 一个爱动，一个爱静，不到一上午她差不多就把两个女孩的性格摸了个大概。 也有一部分是陈医生告诉她的，可能是因为都结了婚，相处时间也长了，陈医生跟她更有共同话题。 耿正业办事越来越沉稳，他主管着军属大院的卫生宣传和健康管理。 出门的时间也比较多。 有圆脸姑娘吕夏在，卫生站热闹了很多。 温然从吕夏身上感受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这种活力在她身上好像消失很久了。 现在想想，其实她在觉醒前世的记忆后心态就不一样了，活力远不如这些外表与年龄一致的女孩。 吕夏说话像竹筒倒豆子，也爱讲笑话。 被逗笑几次后，她感觉自己的心态好像也在跟着这姑娘变得有活力了！ 这么好的嘴皮子不去说相声，她甚至都觉得有些可惜，连腼腆的姚静安也笑了好几次。 两个女孩已经从陈医生和耿正业口中得知她的医术和身份背景，对年龄相仿的她都表现得很尊敬。 尤其是看到几个患者抢着找她看病，更是觉得陈医生点评到位。 太厉害了！ 她已经习以为常，都是老患者了，病情如何也都了然于胸。 忙里偷闲，又抽空去喂孩子。 她回去的正是时候，两个孩子正闹腾呢！ 沈南征抱着一个，张阿姨抱着一个，不停地走着才行，一停下来就接着哭。 喂饱以后才踏实着睡觉。 谁也替不了当妈的！ 温然看两个娃睡得香甜，又去上班。 别人都是半个小时的哺乳时间，她是一个小时。 两个娃，时间自然是要加倍。 比别人少上一个小时的班，并不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她重新回到卫生站，已经有病人在等她。 来卫生站看病的，大多是不会危及生命的常见病，找哪个医生看都一样，但他们就是莫名地相信温然。 温然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 现在卫生站的工作氛围不错，工作也不是太累，正好适合她这种宝妈。 上班的第二天，又该给霍景越针灸了！ 霍景越不好意思来卫生站，趁着她中午下班休息去了家里。 沈南征看他气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问温然：“景越这病还要扎几天？” 这也是霍景越关心的问题，“不用几天吧，我觉得我好了很多，今天扎完就不扎了吧！” 温然很负责地说：“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左右机体就可以恢复正常，但是你的情况是先天不足，差不多需要三个月！” “三……三个月？”霍景越都要晕了，“要这么久？” 温然点点头，“对。你还要按我给你开的食疗方子继续补，不然三个月都是少的！十次一个疗程，连续做三个疗程后休息十天，让气血经络恢复一下再继续！” 霍景越：“……” 霍景越算了算，他加上今天才是第八天，顿时又心慌了！ 沈南征把遮眼布给了他，“害怕就继续遮！” “不用！”霍景越硬气地拒绝了 。 大不了他闭眼。 第292章 沈南征:教儿子翻身 晕针这个事，全在他自己克服，别人也只是起辅助作用。 温然的治疗过程没问题，照着这个节奏针灸了三个疗程，霍景越明显好转。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沈南征的伤也算是彻底好了！ 这天下午温然下班回家，一看沈南征正在两个儿子身边做奇怪的动作，两只腿翘起来，然后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疑惑道：“你在干嘛？” “教儿子翻身！”沈南征很敬业，然后又对两个娃说，“儿子，看到没，你们俩就像爸这样做！” 温然：“……” 温然哭笑不得，这哪儿像教他们翻身，倒是像教他们翻滚作训！ 可没等她笑出声，两个儿子竟然都学着他的样子翻身了！ 沈南征激动地亲了亲他们俩，“儿子，你们也太给爸面子了吧？” 两个宝宝扬着小脑袋看了看他，又同时看向温然。 温然惊喜道：“乖乖，你们真学会了啊！” “让儿子再给你翻一个……” 沈南征兴致勃勃，又给他俩示范，以此证明他俩刚刚的动作不是巧合。 两个娃不配合了，视线都集中了温然身上。 温然顺手抱起一个，“小修，是不是饿了？” 她口中的“小修”，也就是小长空。 小长空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直接用行动表示了。 小万里急得也吃拳头了，吃得可香了。 温然也不再耽误时间，开始喂娃。 边喂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教他们翻身的？” “今天听张阿姨说三个多月孩子能翻身就试了试，没想到有惊喜。”沈南征觉得比自己立功还有成就感。 温然笑道：“那是我儿子聪明。” “是是是，咱儿子聪明。”沈南征已经期待两个儿子会说话会走路，“良则家棠棠已经会坐了，儿子再有多久会坐？” 温然想了想，“再等三个月吧！” 沈南征：“……” 陪儿子长大是个漫长的过程，陪他们锻炼倒是挺好玩。 沈南征负责训练他们抬头、翻身、仰卧、俯卧等各种动作，促使他们的肢体更加协调；温然就负责训练他们的视觉和听觉。 三个月的宝宝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吃奶的时候都不专心。 有时候听到一点动静，就不吃了。 老大小长空还好点，老二小万里就调皮很多。小万里也很爱笑，每次逗他都能笑出声音。 两个娃都对颜色鲜艳的东西感兴趣，张阿姨特意做了个红手绢。红手绢飘啊飘，他们就会跟着手舞足蹈。 不得不说，张阿姨带娃很有一套，留下她绝对是个明智之举。 沈南征不懂什么就向她请教，如果换做年轻的胡秀，肯定是要处处避嫌。 张阿姨年纪在这儿，就没这个顾虑。 话说，天一天比一天暖和，娃一天比一天大，也该出去遛娃了！ 阮良则那个显眼包已经带着女儿来过他们家一趟，婴儿车整得花里胡哨。 倒是也提醒了他，他也想把娃带出去了，当天就安排人去订做可以双人乘坐的婴儿车。 不过在他想到之前，沈肇廷先一步想到了，他这边找的人还没动工，婴儿车送到了家里。 也是双人乘坐的手推车，纯手工竹板打造，打磨得很光滑。 能一车多用，可坐，可站，也可以躺着。中间的板子能上下移动，也可以拿出来，底部竹板也很密实。 无缝隙，更能承重。 就算两个娃在上边蹦蹦跳跳也没影响。 就像这样： 跟沈南征预想得差不多。 温然又让张阿姨做了个纯棉花的小床垫，小床垫是军绿色，又用军绿色的布做了围挡，这下颜色统一了。 男孩子用的东西不用太花哨，简简单单就好。 两个娃不会坐，就是躺在婴儿车上也高兴，跟躺在床上的感觉不一样。 不好好睡觉时，用婴儿车推一会儿就睡着了，相当于能移动的摇篮。 有了婴儿车，方便多了！ 本想找个好天气出去遛遛娃，却不想连着下了几天小雨。 温然的工作照常，沈南征的军务出奇地繁忙。 早出晚归，两人都接不上头。 每次他回来，她都睡着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个好天气，又赶上轮休，沈南征偏偏出远门了！ 温然让张阿姨把被褥都拿出来晒了晒，用小车推着两个娃去了门前的南墙根下，春芽已经在晒娃。 正唠嗑的军嫂们有织毛衣的，也有做鞋的，带娃的也有，这里基本上就是大院的闲事中心，什么大道消息小道消息都能听到。 她不是爱讲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刚过去就听到有人说许馥珍的闲话。 可能大家知道她跟许馥珍关系不错，见到她都不说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来抱孩子。 这个抱一会儿，那个抱一会儿，娃也不认生，谁抱都不哭不闹。 不像春芽家阮棠，除了她都不让别人抱。 弄得春芽哭笑不得。 温然有心向春芽打听许馥珍的闲话，没歇一会儿带着孩子邀请春芽去了家里。 春芽也是个实在人，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她这才知道家属院里都在传耿正业跟离过婚的许馥珍关系不清不楚。 有人说耿正业就是想攀上秦家这棵大树，也有人说许馥珍带着孩子还想勾搭小年轻。 众说纷纭，捕风捉影的话越传越变味。 一个是她的同事，几乎天天见；一个是她的朋友，隔三差五也会见，她还真没发现两人有什么异常。 跟许馥珍朋友一场，秦素华又帮了她那么多，她也不能视而不见，当天下午去了秦家。 许馥珍正在认真练习，许鹤凝小朋友也在写写画画。 母女俩都写得挺认真，学习氛围很好。 见到她时，才都放下手中的笔。 “温然阿姨，快来看我写的大字！” 脸上还沾着墨水的许鹤凝拉着温然的手，温然跟了过去。 她认真地拿起那张大字看了看，忍不住夸赞：“凝凝写的字又有进步了！” “妈妈，温然阿姨又夸我了！”许鹤凝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朋友都需要鼓励，越鼓励越有信心。 许馥珍笑道：“夸你你就好好写！去一边写吧，我跟温然阿姨说会儿话！” “我去给温然阿姨拿枣花酥！”许鹤凝毫不吝啬地把好吃的分享给温然，然后又去练字。 练字也是个习惯，从小培养效果最好。 她吃着枣花酥切入正题，“馥珍，听说你最近跟我们卫生站的耿医生走得很近？” 第293章 认干亲! “也不算很近吧，就是上次感谢他过后，他每次见到我们都很客气！！他说他最崇拜的军医就是我妈，你说巧不巧！”许馥珍已经知道母亲是个厉害的人物，常常以她为荣，以她为奋斗目标。 温然看她这么坦然，没有向她说出那些龌龊的传言。笑着说：“挺巧，其实我也挺崇拜秦阿姨。” 她崇拜秦素华并不是一时兴起，是从前世就崇拜。 许馥珍倒了杯水递过去，“你一定能超过我妈，我相信你的医术。耿医生说，你去卫生站去的晚，医术却是卫生站最好的。” 温然粲然一笑，言归正传：“你对耿医生的印象挺好啊？” “他正直善良，又热情，是个人应该对他印象都好吧？”许馥珍对他大加褒奖，没有躲躲闪闪，完全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温然顺着她的话说：“确实是，陈医生也经常夸他，还一直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呢，就是他暂时还不想找！” “那可惜了！看着他挺通透的一个人，还不如我拿的起放的下！” 许馥珍已经知道耿正业单恋白灵最后一拍两散的事，深有感触。 “人要朝前看才是正经。我算是明白了，以往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有朝前看才会过得开心。就比如说我，我每天忙着学习，哪有空伤春悲秋。” “你进步很大！”温然每次见她都能感觉到她由内而外的变化，喝了口水有意无意地问，“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许馥珍摇摇头，“不找了！从赣城到北城，已经是从地狱走到了天堂。我要给凝凝做好榜样，带她认认真真学习，让她有一个好前程。 别的我也给不了她，能给她的就是我全部的精力。别看她白天玩的挺好，晚上还是经常做噩梦。那段过去不止伤了我，也伤了我女儿，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温然：“……” 身体上的伤，温然可以治。 心理上的伤，需要她们自己去修补。 这也多亏了许馥珍有一个好母亲，能不断地鼓励她，带她走出泥潭。 亲情，无疑是疗伤最好的药。 至于空穴来风的谣言，她到离开秦家都没告诉许馥珍。 许馥珍受了太多苦，不能再引起不必要的焦虑。 但她也不能让她们母女当傻子，直接去找秦素华。 粗略地讲了讲军属大院里的闲话！ 孤儿寡母本来已经很难了，再招些闲话，难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素华谢过她，很快出手！ 别看她不擅长处理鸡毛蒜皮的事，但总能一针见血。 她先问了问自己的女儿，确定女儿对耿正业没有男女之情，这才去找他。 温然只看到耿正业跟她出去，并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不过第二天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秦军医很欣赏耿正业，要认他当干儿子！ 谣言中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两人成了姐弟，这下那些瞎传的人都闭了嘴。 温然很意外这个结果，没想到秦素华办事这么果断！ 仓促是仓促了些，却是双赢。 不光给自己找了个助力，也能助力耿正业。 正上着班，许馥珍带女儿来了！ 陈医生以为她是来找耿正业，笑着说：“小许，你是来找小耿吧，小耿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陈姐，我找温然。”许馥珍到现在脑袋还是懵的。 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她以为那些问题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来真的。 又联想到那天温然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 温然站起来，“馥珍，我们出去聊。” “好。”馥珍看向陈医生，“陈姐，麻烦您帮我照看下凝凝。”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陈医生爽快地答应了，伸手把许鹤凝招呼过去。 许鹤凝搞不明白为什么把她留在这里玩，伸长小脑袋往外看了看。 温然和许馥珍一前一后出了门。 许馥珍不想跟温然耍心眼，直接问：“温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妈想认耿医生当干儿子？” “我也是刚知道。”温然无奈，“秦阿姨认之前没跟你商量？” 许馥珍摇摇头，又点点头。 沉吟片刻道：“我妈只是问我认个干弟弟给鹤凝当舅舅行不行，我想也没想就说好，真没想到会是耿医生。” 温然摸不透她的情绪，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觉得耿医生当干弟弟怎么样？” “嗯……多一个亲人也挺好，我就是不明白我妈怎么说认就认了，好像都没有考虑！”许馥珍不反感耿医生，只是觉得母亲的行为有些反常。 温然已经答应秦素华不再跟许馥珍提谣言的事，莞尔一笑说：“你觉得好就行，正好耿医生在北城也没其他亲人，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许馥珍：“……” 许馥珍想想也是这个理，干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她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年纪也不小了，万一两人有什么意外，多一个可以托付的亲人也好。 认干亲这件事，秦素华也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还特意摆了一大桌认亲宴。 把家属院里关系比较好的战友朋友都叫了过来做见证，温然和沈肇廷等人也包括在内，就是沈南征出远门还没回来。 当事人耿正业像做梦一样，他也以为秦素华认他当干儿子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来真的。 又惊又喜！ 突然多了个干妈，还是他最仰慕的军医，像中了头彩一样。 饭桌上面对一桌领导，说话都结巴了，但还是努力稳住心态。 秦素华耐心地向他介绍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重点介绍了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沈肇廷和霍军平。 霍景越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至于霍景越身边那个姑娘，秦素华一时没想起来，温然也不认识。 正纳闷，又来了一个。 秦素华和那个姑娘同时迎了上去。 温然愣住。 这不就是那个潜伏多年的特务，沈南征还没把她揪出来？ 第294章 特务?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霍景越身边的这个姑娘用手比划了比划，霍景越也跟着站起来。 刚进门的中年女人笑着跟秦素华寒暄，“素华姐，好久不见！” “陈英，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早知道你来了北城，我早邀请你了。”秦素华打量了她一番，感觉她跟十几年前的样子相差不大，那点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影响她的气质。 陈英见人三分笑，“我也是前天才来，昨天刚联系上军平大哥！” 霍军平和沈肇廷跟她的丈夫关系最好，没下放前跟她接触也不多，毕竟是有媳妇的人，多少要照顾媳妇的情绪。 之所以能再接触上，还是因为下放后，陈英经常寄东西接济他们一家。 这让霍军平一家都十分感激，所以压根没想过心肠这么好的她会是特务。 沈肇廷因为自己离婚了，陈英又是寡妇，一直在避嫌。 尤其是她每次见到他都热情地过分，让他生不起好感。 他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对战友遗孀有非分之想，更怕人多嘴杂说闲话。 这跟双标没关系，他跟她的丈夫熟跟她不熟。 而对于秦素华，他是对人家两口子都熟。 秦素华又看向刚才用手比划的姑娘，“这就是你女儿薇薇吧，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没认出来！” 陈英叹了口气，“是啊，岁月不饶人！” 秦素华又疑惑道，“对了陈英，我记得薇薇小时候会说话，怎么现在不能发声？” “嗐，别提了，一言难尽。”陈英说到伤心处哽咽道，“发过一次烧，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秦素华蹙眉，“海城那么多大医院都没办法？” “有办法我们就不来北城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带她治病，一直都没好转。” 秦素华心疼地看了一眼林薇薇，“回头我给她检查检查！” 陈英叹了口气：“没用，看了很多医生，都治不好！” “那是你没遇见高人！”秦素华指了指温然，“老沈的儿媳妇医术不错，等会儿让她看看。” 陈英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见温然只是个跟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也不敢大意。毕竟是秦素华亲自推荐的人，随口说：“不会太麻烦人家吧？” “不麻烦！”温然也想看看她女儿到底是不是发烧导致说不出话。 林薇薇也看过来，用手比划了比划。 一旁的霍景越说：“她这是说‘谢谢’！” “不用谢。”温然看得懂简单的手势，也看清了陈英的脸。 没错就是她，名字也对得上，样貌也对得上。 她被抓后上过报纸，曾轰动一时。 陈英，真名山本樱子。 幼时就来了华国，不管是方言还是普通话讲得都很好，以军烈属的名义潜伏多年，又育有一女，一直住在海城。 连亲女儿都不知道她是小日子那边的人，隐藏很深。 当时她刚嫁给沈南征不久，还是沈南征亲自参与逮捕。只是具体是怎么抓捕不太清楚，详细内情也不太了解。 眼见这个特务跟秦素华以姐妹相称，心里不得劲儿！ 但又觉得沈南征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以他的缜密怎么会漏过这条大鱼。 他不在大院，所有疑虑也解决不了。 只听秦素华向耿正业和许馥珍介绍，“正业，你跟馥珍一样喊‘陈阿姨’，你陈阿姨的爱人跟馥珍她爸是同一年牺牲的，也死在了同一个战场上。” 耿正业和许馥珍随后也配合地喊了“陈阿姨”。 陈英点点头，“这位是你的干儿子，那这位是你刚找回来的女儿？” “你消息挺灵通！”秦素华这才想起来还没告诉她这件事，又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找回来了？” 陈英笑了笑，“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啊！” 她视线在沈肇廷和霍军平脸上轮流停了下，两人正好挨着坐。 秦素华心情好，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沈肇廷或者霍军平两人其中一个说的。 沈肇廷和霍军平对视一眼，不出意外都把陈英口中的“别人”当成了对方。 温然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陈英的心机。 这顿饭因为陈英的加入也变得热闹起来，她跟秦素华像姐妹一样热聊，跟饭桌上其他人似乎都很聊得来。 不过…… 温然注意到许馥珍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悄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许馥珍摇摇头，“刚才噎住了！” 温然：“……” 温然可不认为她噎住了，她见了陈英以后都没吃菜。 难道她认识陈英？ 有了这个想法，她不着痕迹地多留意了下。 果然，陈英也多看了许馥珍好几次，那情形像是在确认什么。 只是动作幅度不大，很快也岔开了话题。 宴席结束后，大家相继散去。 有一个喝多了，耿正业亲自去送。 陈英没有主动找温然给女儿薇薇看，温然也没有贴上去。 倒是秦素华提了一句，“然然，你现在有时间给薇薇看看吗？” “素华姐，人家还有孩子，出来这么久，孩子肯定早饿了！”陈英很贴心。 这个理由也很充分，沈肇廷心疼俩大孙子，紧接着说：“不差这一天，两个孩子不能饿着。” 秦素华很抱歉地说：“都是我太着急了，你也别不好意思，先跟我去医院，我给薇薇检查检查！” “行，麻烦你了！”陈英这次没推脱，正好她也想借机留宿在军属大院。 以现在的技术，没几个人能治好。 林薇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不能说话了，明明以前会说话的。 很是郁闷。 虽然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但依旧抱着希望。 多看了温然几眼。 霍景越在一旁说：“陆医生的医术很好，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给我治疗，你看我的身体好多了！” 林薇薇用手语比划了比划，意思是先等秦素华检查检查，还是不行再去打扰陆医生。 霍景越这边翻译道：“陆医生，薇薇问你喂过孩子能不能抽时间给她看看。” 林薇薇瞪大了眼睛，拽了拽他的袖子，表示他翻译错了。 霍景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别着急，陆医生没说不给你看！” 林薇薇：“……” 林薇薇干脆不表达了，敢情他这只懂一个“谢谢”！ 温然被逗乐，但没笑出来。 一本正经地说：“先让秦阿姨检查吧，秦阿姨比我医术好。” 霍景越：“……” 没等霍景越再开口，温然先走一步。 沈肇廷也要离开，被陈英喊住。 “肇廷大哥，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第295章 沈肇廷: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就到此打住! “不方便，我还有事！” 沈肇廷还是比较喜欢话少的人，这声“肇廷大哥”喊得他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顶多就是觉得陈英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想法，真没心思研究她是怎样的人。 更别说发现什么异常！ 陈英不管他有没有事，又说：“我就耽误你几分钟。” 沈肇廷面无表情，看了看手表说：“给你三分钟‘！” 陈英看了看秦素华，然后对他说：“我们去那边说。” “事多。”沈肇廷吐槽了句，“爱说不说！” 陈英一看他还是之前的脾气，有点犹豫。 倒是秦素华比较识趣，“你们聊，我先去给薇薇检查！” 霍军平和霍景越父子也跟了过去。 现在外边只剩下他们俩，陈英才说：“肇廷大哥，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 沈肇廷的耐心快用光了，“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就到此打住！” 陈英嘴角抽搐，“那我就长话短说，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帮忙。” “你好意思就说！”沈肇廷的脸依旧没有表情，莫名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特别麻烦。 陈英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在她的印象里，沈肇廷一向都是这副德行。 也不再犹豫，直接说：“我想让你当媒人！” “那你可找错人了！”沈肇廷自己还是个单身，最烦当媒人。 找媒人只要是熟人，找谁都可以。但陈英就是想借此拉进和沈肇廷的关系，又把姿态放低红着眼眶说：“薇薇的爸爸过世的早，以前他在的时候经常说要跟你和军平大哥做亲家，现在你儿子已经结婚了，军平大哥家的还没有，我就想让你保个媒，牵个线，撮合撮合薇薇和景越。” 沈肇廷皱眉，“那你找素华，素华更合适！” “素华姐自己家有个没结婚的女儿，我怎么好意思让她给我女儿说媒！”陈英伶牙俐齿，早想好了各种借口。 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顺利让女儿嫁入军属大院，这样她也才能更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沈肇廷琢磨着哪里不对劲，具体让他说他又说不上来。 眉头皱的更深，“那你直接去跟老霍说，以他的脾气还用你费这个劲！” 陈英叹了口气，“唉，哪有姑娘家倒贴着上门说亲的，你不为我想，也要为我们家薇薇想啊！” 沈肇廷反问：“那你找媒人就不算倒贴？” 陈英：“……” 陈英被他问住了。 脑子迅速转动说：“这全在媒人说啊，总能找补回来！” “别找我，我没那个口才！”沈肇廷再一次拒绝，“超三分钟了，我还有事，你找别人。” “肇廷大哥……” 陈英又喊了沈肇廷一句，沈肇廷连头都没回。 现在喊“肇廷大爷”也没用了！ 陈英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紧了紧拳头。 这个男人，她从来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不然的话，绝对是个优质对象。 他不肯帮忙，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去找秦素华。 秦素华这边已经给林薇薇检查过声带，声带没问题，喉咙也没毛病。 但是不管林薇薇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声，这让秦素华也犯了难。 霍军平问：“按你说的哪儿都没毛病，应该会说话才对吧，那她怎么还不能说话？” 秦素华托着下巴猜测，“有可能是伤到了支配声带振动的神经！” “那有办法治吗？”霍景越看林薇薇比划半天，替她问了出来。 这次也没翻译对。 林薇薇只是说，其他医院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陈英过来后看到女儿失望的眼神，就知道了结果。 反过来安抚秦素华：“素华姐，你不用为难，能治得好咱就治，治不好就是薇薇的命。” “不瞒你说，这病我还真治不了！”秦素华并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的，医学领域涉及的东西太多了，她也不过是管中窥豹，只在某一方面精通而已。 陈英两手放在林薇薇的肩头，“没事，真的不碍事，我和薇薇都习惯了！只是薇薇也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因为这病把她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 “那是缘分未到，你也别着急。”秦素华安慰了她们母女一下。 林薇薇也着急地用手比划，表示自己不想嫁人，不让母亲为她的婚事担忧。 霍景越看她急得眼睛都红了，暗想难道她这么着急嫁人？ 虽然这么想，他也没大大咧咧地讲出来。 毕竟是女孩子，还是要矜持点好。 陈英不像他光靠自己瞎猜，已经看懂了女儿的意思。拉住她的手说：“薇薇，你跟着妈受苦了！你放心，妈不会让你受苦一辈子的！” 林薇薇靠在她怀里，掉起眼泪。 以照顾女儿为由已经回到屋里的许馥珍把女儿哄睡以后，就一直在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后来想起来了，把她拐走的人好像跟这个声音接过头。 那个女人捂得严实，她根本没见过脸。 但是声音相似的人太多了，她也不敢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家里这个女人，更不敢去探究。 同时也在心里慢慢开导自己，这个女人是母亲的朋友，应该不会让人绑架自己。 被绑架后遭受的那些苦难像是潮水般涌了出来，侵袭着她敏感的神经，她害怕到要发狂了。 搓了搓两只胳膊，全部重量倚在了墙上。 看着熟睡中的女儿，默默地掉眼泪。 屋外的人不知道屋里的情形，还在讨论着林薇薇的病。 林薇薇的病不会危及生命，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好的。 说来说去，秦素华还是觉得应该让温然再看看。 没有到最后一步，不能放弃每一个希望。 热情地说：“陈英，你和薇薇今晚睡我这儿，咱都是女人，比你们住霍家更方便些。” 第296章 这病不是不能治! “不会太麻烦你吧？”陈英假意客套了下。 其实不管住在霍家还是住在秦素华这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多住段时间就行！ 而住在这里也确实更方便。 秦素华至今感念其恩，很诚恳地说：“麻烦什么，就当自己家。”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陈英也不再推脱。 她们的行李还在霍家，母女俩跟着霍军平父子一起去拿。 屋里正沉浸在悲伤中的许馥珍听到她要留下来浑身一震，如坠冰窖。 尽管已经劝说过自己这只是声音像而已，还是很害怕。 她正瑟瑟发抖，听到脚步声靠近。 赶忙擦了擦湿哒哒的泪痕。 门外，秦素华小声问：“馥珍，凝凝睡着了吗？ “睡了！”许馥珍回了一声。 秦素华听她声音不对劲，关切道：“怎么头晕了馥珍，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许馥珍知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这毕竟是自己家。 她现在的情绪也平复了，缓了下打开门。 “妈，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哭了？”秦素华先注意到她的眼睛，“怎么了这是？” 许馥珍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被烟味儿呛的。” “他们一个个都是老烟枪，妈也不好意思不让他们吸，毕竟是来咱家做客。”秦素华扇了扇屋里四处飘散的烟味儿。 许馥珍不介意这个，言归正传。 “陈阿姨和薇薇呢？” “她们去拿行李，一会儿过来住。”秦素华说着话，又去打开窗户。 争取让烟味儿早点消散。 许馥珍犹豫了下问：“你跟那个陈阿姨很熟吗，怎么对她那么好？” “傻孩子，哪有无缘无故的好！”秦素华解释，“当初你爸牺牲后，是你这个满身是伤陈阿姨冒着炮火把你爸背出来！也正是因为背你爸，才错过了找薇薇她爸的时机，薇薇她爸被炸得粉身碎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许馥珍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喃喃自语道：“照你这么说，她人还怪好的？” “嗯，她积极热心，从来不会被生活打败，也是她鼓励我从失去你爸的伤痛中走出来。”秦素华回忆往事，“后来各奔东西，联系慢慢也就断了，不过这并不能抹灭她做的一切。” 许馥珍：“……” 许馥珍听完这个解释，更加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一个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人贩子联合起来把她卖掉，这不合理。 声音相似的人太多了，如果因为自己的胡乱猜疑冤枉好人，那她才真是对不起已经牺牲的父亲。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洗了一把脸跟着母亲一起收拾屋子。 送人回来的耿正业也来帮忙。 认了干亲，在他心里那就是实在亲戚。 力所能及的活儿，他也全都包了。 取行李回来的陈英见状，对他夸赞不已。 夸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正好天也快黑了，他赶紧找借口离开。 相对于能言善辩的陈英，口不能言的林薇薇就安静多了。 许馥珍还是更喜欢林薇薇一点。 陈英人好不好，她没有体会到，却真心不喜欢陈英的声音。 但也没有傻到表现出来。 陈英一直暗暗观察着许馥珍，发现她除了看起来害羞些，并没有特殊反应，也就没把她当回事。 不过倒是挺意外还能找到她。 聊天时特意问了问秦素华。 这不是什么秘密，秦素华没有隐瞒，把功劳都推到了沈南征身上。 也确实是因为沈南征的帮助，才能顺利找到女儿。 不管是沈南征，还是温然，亦或者是沈肇廷，秦素华都是非常感激的。 女儿重获新生，多亏了沈家出手帮忙。 陈英再次肯定沈家的实力，对沈家更感兴趣。 沈肇廷有本事毋庸置疑，没想到他儿子儿媳妇都那么有本事。 想到沈肇廷长得挺出众的儿媳妇，第二天就让秦素华陪着她带林薇薇去找温然。 温然正在卫生站上班，看到她们过来并不意外。 昨晚她也想过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挑战一大部分人对陈英的信任。 陈英能来到军属大院，可见做足了功课。 她以不变应万变，先给林薇薇检查了一番，检查结果跟秦素华的结果差不多。 声带没问题，喉咙也没毛病。 但是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又比秦素华多做了两项检查。 这一检查，真检查出了问题。 陈英看到她研究的那个位置，心里慌了下，马上问：“怎样，薇薇的病能治好吗？” 温然没有立马回答，眉头皱成“川”字。 林薇薇这种情况，与寻常发烧导致聋哑不一样，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发烧这个因素；声带没有受损，也可以排除了中毒这个因素。 再看林薇薇除了不能言语再没其他不适，也没受过刺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人为所致。 能让人失声于无形确实厉害，最起码也是个懂中医懂针灸的高手。 不禁又看向了陈英。 陈英是个资深护士，如果隐藏了自己的医术，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陈英正迫切地等待着她回答，甚至又重复问了一遍，还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了，看不好也没关系。” 林薇薇在心里也叹了口气，原本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站起来用手比划了比划，表示她已经习惯了，不用再为她费心。 陈英叹了口气，紧接着翻译了一遍，“薇薇也习惯了，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能接受。” 秦素华觉得陈英有点太悲观了，在温然没开口前，始终坚信还有希望。 温然还有很多事没有想通，不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勾了勾唇说：“你们也别太悲观，这病并不是不能治。” “能治？”陈英反问了她一句，言语里没有欣喜。 这也让怀着试探之意的温然更加确定刚刚的猜测。 她的目光在陈英脸上停留片刻，看向了用手比划的林薇薇。 可以看得出林薇薇有多激动。 林薇薇想说话的渴望不是假的，连秦素华都比陈英这个当妈的更激动。 “然然，你真的能治？” 第297章 你以为我想毒死她? “能，不过需要几种药材，还有一味药引！” 温然张口就来，目的还是在引导陈英自己露出马脚。 陈英以为她查出什么了，确认道：“那你先说说薇薇怎么会突然哑了，什么原因导致？” “不是发烧么，这有什么疑虑？”温然没有说出真正地病因，不想给自己带来危险。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娃。 沈南征不在家，应付这个女人也要三分真七分假。 陈英还以为她真有本事，听她这么说，顿时觉得她的医术不怎么样。转而说：“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需要哪几种药材？” 林薇薇抿着嘴，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充满了期待。 秦素华比较认真，纸笔都准备好了！ 温然不紧不慢地说：“柿霜、川乌，马钱子，羚羊粉，僵蚕，全蝎，蟾酥。药引用公鸡心。” “这……” 秦素华一个外科医生听懵了！ 陈英越发觉得温然是庸医，她还没见谁把这几种药综合在一起治病，简直是要把人治死的节奏。 川乌、马钱子，蟾酥、全蝎都有大毒，用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但也不能表现出自己都知道这些药的药效，转了个弯问：“僵蚕可不好找，你确定用僵蚕？” 秦素华问：“僵蚕是什么，你知道僵蚕？” 陈英很镇定地说：“我在海城听人家说过，这僵蚕是染病惨死的家蚕幼虫，怎么能拿来治病啊！” 温然把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连这种生僻药材都知道，还真是不能小看。 看来以后的饮食各方面也要注意起来才行。 不动声色地说：“僵蚕是一味中药，你们只需按我说的去找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陈英还是不敢用这个药，又问：“你确定这几味药能治好我们家薇薇的病？” “不然呢？”温然反问，“你以为我这是想毒死她？” 陈英没想到温然的说话语气跟沈肇廷有一拼，忙说：“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林薇薇拽了拽陈英，用手比划了下，表示自己愿意试试。 陈英这次没有翻译，犹豫了！ 相比起把女儿治死，她更愿意女儿就这样一直哑下去。 温然想要的效果达到，看了看手表说：“我已经说了能治好，你不想治就算了！” 林薇薇心急却说不出话，又用两只手比划了比划。 陈英现在两难了，纠结着没说话。 早知道就不来找她看病了！ 秦素华挺相信温然的，在一旁劝说：“你啊，就是讳疾忌医。没人能治的时候你着急，现在有人能治了你又不相信！” 陈英怕暴露，看了女儿一眼解释：“我没说不想治，就是突然说能治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就这么跟你说吧，别看然然年轻，医术可是公认的好。”秦素华是真信，也不认为温然会胡乱说几个药名糊弄人。 实际上，温然就是随口说了几个。 真正要治疗的话，根本用不到这些药材。 靠在椅背上说：“秦阿姨，您不用讲那么多！挺简单的，不相信就不治，何必让人家为难！” 林薇薇急得跺了跺脚，她再也不想过这么说不出话的日子了！ 陈英妥协了，“我不为难，这药去哪儿找？” “你想办法吧，能找到这些药我就能治！”温然没有这些药，也不给她提供药。 陈英：“……” 陈英也犯了难。 出去找药，还是留在军属大院，这是个问题。 秦素华也帮不到她太多，百分之八十的药她都没听过。 林薇薇不知道这些药难不难找，只知道有希望了，心里忍不住高兴，用手比划着表示感谢。 温然挺同情林薇薇，“等我治好了你，你再感谢也不迟！” 林薇薇摇摇头，坚持现在感谢。 温然也由着她们去了！ 送走她们，也到了喂孩子的时间，先回家看了看两个孩子。 张阿姨正推着他们在院子里玩，两个小家伙玩得也挺好。 温然喂孩子的功夫问：“今天他们乖不乖？” “闹了一会儿，两个娃嗓门亮，沈首长老远听见还过来看了看！” “是吗？”温然轻轻拍着儿子，认真琢磨起来。 中午下班后，特意去找沈肇廷。 沈肇廷疑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还没，我说几句话就回去。”温然思来想去还是要给他提个醒，“爸，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 沈肇廷扬了扬眉，“什么事？” 温然很慎重地说：“今天我给林薇薇检查的时候，发现她是被人故意弄哑的！” “林薇薇？”沈肇廷一时没想起林薇薇是谁，听到“哑”字才有点印象，疑惑道，“你不会看错吧，她一个小姑娘谁跟她有仇，不是说发烧才哑的？” “问题就在这儿！”温然正色道，“陈英说她女儿是发烧导致失声，可事实是她女儿被人扎了哑门穴导致。她还特别在意我有没有找出病因，我多了个心眼，只说就是发烧导致的。我看她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不对劲。” 沈肇廷也没在意温然没叫陈英为陈阿姨，捋了捋她话里的意思，如醍醐灌顶般说：“你的意思是，林薇薇是陈英弄哑的？”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温然又说，“陈英一直强调女儿是发烧导致的失声，一般医生先入为主基本上也都会顺着她的话想，她从一开始就在误导大家，所以我怀疑就是她亲手弄哑。今天我还说了几味药能治她女儿的病……” 温然把自己故意说那几味毒药试探陈英的事全盘托出，也说了她的反应，除了没有直接点名她是特务，该讲的都讲了。 沈南征回来的时间无法确定，最起码要有个清楚明白的人主持大局，而沈肇廷位高权重，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沈肇廷知道温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敏锐的洞察力也挺令人惊喜。 他之前只是不喜欢陈英的过分热情，现在又有这么多疑点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但是如果这里面真有问题的话，那又会是什么问题呢？ 陈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298章 莫非他是要证明自己的演技? 虎毒不食子，陈英究竟又是因为什么要弄哑自己的亲女儿？ 她隐藏自己的医术只甘心当个护士到底图什么？ 明知道那是毒药还配合治疗，究竟想怎样？ …… 沈肇廷踱来踱去，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不说温然这个发现很重要，必须提高警惕。 这时温然又说：“爸，陈英母女是霍叔带进来的，霍叔是不是知道的更多些？” “你不提老霍我都忘了，昨天陈英竟然让我给她女儿和景越保媒，我给拒绝了！！！”沈肇廷不想保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干涉孩子们的婚姻自由。 自己找的都有可能离婚，更别说父母包办的，他不支持拉郎配！ 温然心里惊诧，又趁机提醒：“爸，陈英不是事事以照顾他人的情绪优先吗，居然打算把还没治好病的女儿嫁给霍景越，而且还找您当媒人，这有点不合常理吧！” “是啊，有些事越想越不对劲。”沈肇廷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然然，上次南征和老霍下套抓人那次挺成功，瞒我瞒得也挺严实，这次反过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温然怔了下。 莫非他是要证明自己的演技？ 这样也好。 “爸，我听您的！陈英没问题最好，真有问题那我们及早预防也能减少损失。” 沈肇廷也是这样想的，“你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说给第二个人听了！记住，我们这是保密行动！” “南征呢？”温然不可能瞒着沈南征，沈南征本来就知情。 沈肇廷顿了下，“等他回来再说，我会亲自跟他沟通！” “行！” “……”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协定，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然后沈肇廷又让她带了些饭菜回去。 温然回去的路上踏实很多。 光这些还不够，她还要再确定一些事。 比如那天许馥珍见到陈英为什么会脸色大变，这也明显地不正常。 她在沈肇廷去找霍军平的当天下午，也去找许馥珍。 陈英没在，只有林薇薇在。 许馥珍带着女儿练字，林薇薇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她象征性地问：“馥珍，秦阿姨她们呢？” “去给薇薇找药了！”许馥珍热情地招呼她过来，“你怎么现在过来，是不是有事？” “找你帮个忙！”温然带着笑意，“你现在方便吗，跟我出去一趟！” 许馥珍想也不想说：“方便。” 她这两天郁闷得紧，也想出去透透气。 林薇薇用手比划了比划，表示可以在家帮她看孩子。 许馥珍看不懂，以为在提醒她不要忘记带着女儿，她也没想把女儿跟不熟悉的人单独放在一起，弯下腰把许鹤凝抱起来说：“我带凝凝一起去。薇薇，你在家里看书吧，我们一会儿回来。！” 林薇薇：“……” 林薇薇见她这么客气，也没再继续比划，点了点头。 不能说话，跟别人沟通也不方便。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问温然，但比划了一下又停下了。 温然前世记忆里对林薇薇没什么印象。至于她是个怎样的人，更无从得知。只是基于现在的情况来看，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可怜，就当她担心自己能不能治好她，安抚了几句。 和许馥珍母女出门后，一直带着她们回了家。 然后让鹤凝跟着张阿姨一起看孩子，把许馥珍叫去另一个屋里说话。 许馥珍看了看屋里都是放的杂物，疑惑道：“要我做什么？” “别着急，咱们先说说话。”温然拿了一个鞋样子给她，“馥珍，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陈阿姨？” 许馥珍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温然看着窗外温声道：“那天我看你见到陈阿姨有些异样，感觉你好像是认识她。” 许馥珍想起那天温然细心地关心她，突然觉得把那个心里压抑的秘密告诉她也不是不可以。 深吸一口气说：“跟你说你可能不信。”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信。”温然鼓励她，“你说说看！” 许馥珍缓缓开口：“我小时候被拐你也知道，那个人贩子不是一个人，其实还有一个女人……” 温然听到还有一个女人，心头一震。 下一秒又听许馥珍说：“我没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但是对那个女人的声音记忆犹新，她的声音跟陈阿姨的声音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我以前虽然目不识丁，但是对声音却极为敏感，这个声音就是我的噩梦。她跟人贩子说，不听话就杀了，听话就留着赚钱，走得越远越好！” 温然握住她微颤的手，“别怕，你现在是在军属大院，再不会有人敢害你。” 许馥珍极力控制着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说：“我本想告诉我妈，可听她说陈阿姨是好人，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陈阿姨为了把已经牺牲的我爸从战火里背出来，错过了救薇薇她爸的机会，你说我还怎么好意思冤枉她！ 我自己劝过自己，可是面对陈阿姨内心深处依然止不住害怕，每次她一说话，我就觉得她是那个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温然感觉这些细节太关键了！ 琢磨了下又问：“你还记得人贩子长什么模样吗，他说哪里话，有没有特殊的地方？” 许馥珍想了想，“他过了不久就把我卖了，我还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你要说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就是他说梦话的时候说鸟语。” “鸟语？”温然第一反应就是小八嘎的语言。 许馥珍也记不太清楚了，“如果让我再听到相似的，我可能会听出来，但是让我说，我说不上来！” 温然也没学过小八嘎的话，只是看电视的时候听过。 不过即使不能确定，今天得到的信息也够了。 为了许馥珍的安全着想，她又叮嘱：“你见了陈阿姨千万别表现出异样，一定要放稳心态。既然这是你的噩梦，我想办法暗中帮你查查，查清楚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许馥珍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表现出来。不过你要怎样查呢，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难道还能找到那个人贩子？” 第299章 重要线索 “不好说。你也别着急，总会解决的。你别自乱阵脚，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温然的最终目标就是消灭陈英，至于人贩子能不能找到，迟早会从陈英口中得出下落。 许馥珍也知道不能着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鞋样，这才发现鞋样已经被手里的汗打湿。 温然又给她拿了两个鞋样子，“有人问你你就说帮我裁鞋样。” “好！” …… 许馥珍也帮温然做过鞋样，明白该怎么说。 跟她说完，觉得心里也踏实很多。 温然在她带孩子走后，又赶紧去找沈肇廷。 跟许馥珍被拐卖扯上关系，这可是重要线索。 沈肇廷跟霍军平谈完，也有收获。 此时再一听温然的话，更加重视。 跟小日子扯上关系，那可非同小可。 如果陈英是特务，老许和老林牺牲那一场仗肯定也有猫腻。 从未打过败仗的他们单单在那一次损失惨重，是他大半辈子的遗憾。 马上在温然和秦素华的住处安排了人手，以防孩子们受到无妄之灾。 然后又让温然回去继续关注，他这边也加紧了动作。 温然想关注也容易，陈英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借着关心她们找药的理由，她去秦素华那里也勤快了些。 三天过去，她们也只找了三味药。 而沈南征也没有回来！ 夜里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披了件衣服走到了窗口。 这个时候，她很希望沈南征在身边一起解决眼下的问题。 沈肇廷身居高位，有什么行动并不会知会她，她也只负责提供消息而已。 目前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了解的也不太清楚。 如果沈南征在家就好多了，最起码她可以敞开心扉跟他聊聊。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想他。 …… 她在窗口站了好久，最终又默默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是轮休不用上班，她也赖床多睡了会儿。 睡得正香听到张阿姨喊她，她这才起床。 外面的小雨还没停，原来是陈英母女过来了。 “陈阿姨、薇薇，你们怎么下着雨过来了？” “都是我失礼了，早该过来看看你和孩子们，这不是因为给薇薇治病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你可别怪阿姨！”陈英带了两包红糖，一兜鸡蛋。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早练得炉火纯青。 温然客套道：“让你破费了，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 “怎么能说破费，你这么说阿姨都不好意思了，阿姨最近手头紧，也只能买点鸡蛋红糖。你现在喂孩子，要多吃点才行。”陈英的余光已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整个院子，笑意不达眼底。 温然也敷衍地笑着，“行，那我就先收着。” 她接过来给了张阿姨，然后把她们母女迎进了张阿姨的屋子。 张阿姨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转身提着东西去看两个孩子。 陈英进屋没看到孩子又问：“两个小朋友呢，怎么没看到。” “他们刚拉了，怕熏到你们！”温然压根就没想让陈英看孩子。 屋里挺干净，收拾得也挺整洁。 笸箩里有针线，旁边有做了一半的小衣服，很小很精致。 林薇薇乖巧地坐在旁边，有她跟没她一样，她好奇地拿起小衣服看了看，觉得很可爱，这才跟温然比划了比划。 温然笑了笑，问陈英：“给薇薇治病的药准备好了吗？” “你说的药太难找了，回头我还要再去其他地方找找。”陈英根本就没对找药上心，也就是借着找药的机会，行自己的方便。 不过这也正合温然的意，陈英这时候动作越多，暴露得才会越多。 她很惋惜地说：“为了薇薇，辛苦你了！药虽然难找，却有奇效，绝对能让薇薇彻底恢复。” 陈英见她说得这么肯定，更不相信她的医术，私以为她是靠着沈肇廷和沈南征的关系才在军属大院里站稳脚跟。 要不然凭她信誓旦旦地胡乱开药，怎么可能留在卫生站。 到现在没治死人，都是她福大命大。 不过这样的酒囊饭袋也好，正好可以好好利用。 想至此，正色道：“温然，有个事阿姨想拜托你帮帮忙？” “帮忙？”温然疑惑，“什么忙？” 陈英看了看林薇薇说：“我们家薇薇除了不能说话，别的都挺好，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她留下来帮你照顾孩子，不用给她工资，管口饭就行。 我要去给她找药，总让她在素华姐那里白吃白喝，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林薇薇诧异地看过去，用手比划了比划。 问陈英为什么不事先跟她商量商量！ 她想回家了，不想再住别人家。 陈英认定温然不懂手语，转头翻译：“薇薇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想白吃白喝，你帮帮阿姨，阿姨找齐药马上回来，等治好薇薇，我们也就回海城了。” 温然搞不清她的意图，但肯定她没有安好心思，叹了口气：“唉，你这可是为难我了，我们家不缺照看孩子的阿姨！” “多个人照顾孩子多好啊，我们家薇薇吃得很少。”陈英不死心，依旧劝温然接纳女儿。 林薇薇又比划了比划，表示不回家也可以，她愿意跟着母亲一起去找药。 没来北城前，她都没怎么出过门。 虽然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但更想跟熟悉的人留在熟悉的环境里。 在霍家和秦素华那里住，她已经很不自在了。 真不想再换地方。 陈英无视了她的比划，安抚她：“薇薇，你别着急，军属大院里的人都是好人，你跟着她们能学到更多东西。” 林薇薇眼眶都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想表达的完全表达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温然依旧假装没看懂林薇薇的手语，转而说：“在我这里看孩子太委屈薇薇！既然陈阿姨不想让薇薇白吃白喝，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陈英脱口问道：“什么建议？” 温然：“……” 第300章 那你就这么想占我的便宜? 温然很想早点抓住陈英，但绝不会像沈南征一样用苦肉计拿自己下套， 正好沈肇廷刚给她说过，能想办法让她们母女单独出来住最好，方便监视。 看着薇薇清澈的双眸，笑了笑说：“反正你们也不长住，不如先搬到大院南边的空房、” 林薇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担心温然看不懂，用力点了点头。 陈英知道南边的空房，住那里找谁都不方便， 摇摇头：“这怎么行，我们怎能占大院的便宜！” 温然半开玩笑似地反问：“那你就这么想占我的便宜？” “我让薇薇帮你看孩子，怎么能叫占便宜？”陈英情绪有点激动，“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薇薇，你要说嫌弃的话，我立马带薇薇走！” “那你带她走吧！”温然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是配合她们母女演戏，还想道德绑架她，真当她可以任人拿捏。 陈英站起来，林薇薇以为要走了也站起来，谁知陈英只是站起来，没有动。 思量片刻说：“温然，刚才阿姨只是着急了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如果你实在为难，那就算了！” 温然顺势说：“嗯，那就算了。” 林薇薇没觉出有什么问题，拽了拽陈英，示意她早点走。 陈英本以为示弱能让温然内疚，没想到她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没有怜悯之心还当医生，纯粹就是杀人的屠夫。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薇薇单独住我也不放心，回头我给素华姐交点伙食费，也就不用来回倒腾了！” “随你吧！”温然没意见。 住在秦素华那里，也有住在那里的办法。 反正不能住在她这里。 陈英也怕再说下去会被气死，让女儿住在温然这里的路算是彻底堵死了，计划也胎死腹中。 刚走出门口听到小宝宝的哭声，停下脚步看向屋里。 眼神暗了暗。 转身很快又把所有情绪压到眼底，笑着跟林薇薇说话。 林薇薇挽着她的胳膊，母女俩相继离去。 不过刚才陈英看向院里时那个阴沉的表情，却被暗中保护温然母子的人看在眼里，马上去向沈肇廷报告。 温然对这一无所知，却也猜到陈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特意叮嘱张阿姨不要带孩子出门。 张阿姨连声应下，把给她做的糖水煮蛋端过来，“你还没吃早饭呢，她们送过来的红糖和鸡蛋正是时候，家里刚好没有了。” 温然看着面前的糖水煮鸡蛋没着急吃，先闻了闻味道。 味道跟她以前吃的不太一样，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异味，心中顿时了然。 真当她是草包啊，连这都觉察不出来！ 张阿姨看她闻了闻，没有要吃的意思，疑惑道：“怎么了温然，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你把红糖拿过来给我看看！”温然首先排除了鸡蛋，鸡蛋没办法做手脚，能做手脚的也只有红糖。 张阿姨不明所以，赶紧把红糖拿了过来。 温然又仔细闻了闻，很快分辨出来。 确实是加了料，还是回奶的药。 常人吃了没问题，正在哺乳期的她不行。 这可是要断了她两个儿子的粮。 如果不是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儿子不吃奶粉，没奶的话受罪的就是两个儿子！ 断奶，再加上把女儿送过来，陈英还真是好手段！ 她垂下眼眸，把红糖重新包好。 张阿姨不解她的操作，疑惑道：“这红糖有问题？” “没问题，糖水煮蛋凉了，闻着有点腥，我没胃口吃。”温然没有讲明实情。 糖水煮蛋的营养并没有减少，只是不适合哺乳期吃而已，倒了也浪费，她又说，“张阿姨，你不嫌腥的话，替我吃了吧！” “好。”张阿姨不嫌腥。 能吃到糖水煮蛋，觉得很幸福。 端起碗，感觉不是太凉。 鸡蛋腥味儿确实有点，但也不是太多。 便没想那么多，抓紧时间吃了。 然后又问温然：“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等会儿再吃，我先出去趟。”温然说话间出了门。 她知道有沈肇廷的人在附近，让那人又重新买了一包红糖。 趁着张阿姨不注意，把红糖调换了。 加了料的红糖送到了沈肇廷那里做证据，等证据攒够了，一次性治陈英于死地。 下午，她收到沈肇廷的指示，去了秦素华那里。 陈英见到她一如既往地热情，甚至比之前还要亲切。 等她坐下以后笑意满满地说：“温然，你来得正好，我和素华姐正商量着给撮合薇薇和景越的事，你觉得把他俩凑在一起怎么样？” 温然看了一圈，没看到林薇薇。 没有直接回答，先问：“薇薇呢？” “薇薇和景越一起出去了，年轻人多接触接触也好。”秦素华接了句，“还别说，他们俩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 许馥珍没插嘴，给女儿许鹤凝剥着鸡蛋。 温然笑了笑，“般不般配我不知道，他们俩没意见就行。” 秦素华点点头，“你说得对，他们两个当事人没意见，这事就能成。陈英，我觉得你也先别着急让我去说媒呢，让俩孩子先接触接触，等她们互有好感再说。 毕竟我们跟老霍是熟人，万一俩孩子都不愿意，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温然附和了一句，“秦阿姨想的周到。” 陈英是想快点促成婚事的，慢吞吞地谈恋爱哪行，很伤感地说：“能好好谈自然是最好，不过我还要给薇薇找药，在海城也有正经工作，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等。” 她引导着秦素华主动说出要做媒人，但是秦素华还是不赞成速成的婚事。 陈英拍拍屁股走人，她还要留在大院里，万一促成一对怨侣就麻烦了。 而且林薇薇现在还没治好病，把一个口不能言的姑娘介绍给霍家，那可是要得罪霍大嫂。 霍大嫂脾气虽然好，但谁家喜欢有残疾的姑娘，况且景越的身子好了，条件好的姑娘一大把，昨天她还听说霍大嫂在给景越张罗对象，要求条件还挺高的。 只不过怕打击到陈英，托词道：“你也太心急了，好歹让她们处处，再说现在咱就是以治薇薇的病优先，婚事等薇薇说话以后再谈也不迟。” 第301章 这个给你，必要时防身用。 “秦阿姨说的有道理，薇薇的病又不是不能治好，咱不用急于这一时。再说了，薇薇长得这么漂亮，还怕她嫁不出去！陈阿姨就这一个女儿，多享享天伦之乐也好。” 温然故意敲破锣，就是不让陈英心想事成，言语上还是一副为她们着想的样子。 陈英就是再着急，也不能再催促秦素华，似是陷入回忆说：“享天伦之乐哪有女儿的幸福重要，你们不知道，薇薇在海城跟着我受尽了欺辱，我只是想给她换个新的生活环境，让她过上受人尊敬的日子……” 秦素华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这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馥珍一直在努力屏蔽着陈英的声音，可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怔住了，和温然对视了一眼。 再怎么说陈英母女是军烈属，居然过着这样的日子，让人怜悯的同时，又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 最起码温然是怀疑的。 说到伤心处，陈英还掉起了眼泪。 秦素华心软，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最后反倒是陈英安慰起秦素华。 温然觉得有些好笑，怕秦素华激动之下答应，率先开口：“薇薇还真是命苦！不能说话不是她的错，还要受这些无妄之灾。陈阿姨你抓紧时间找药，我争取早点治好薇薇，让她像正常人一样谈婚论嫁。”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有两味药比较难找，但既然有，肯定能找到。”秦素华不往婚事上说，也拿薇薇的病说事。 陈英差点吐血。 巴心巴肝讲了这么一大堆，眼泪都流了，又让温然几句话搅和，脑仁疼。 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也就是今天下雨没去。” 温然拉着许鹤凝的小手说：“薇薇的病就掌握在陈阿姨手里，陈阿姨可要抓紧时间哦！” 陈英：“……” 陈英让女儿尽快和霍景越定亲的计划再次失败，想刀了温然的心都有，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温然就是来打探消息，没等到林薇薇回来先走了。 谁知路上刚好遇见了送林薇薇的霍景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这么一看确实挺般配。 不过陈英这样的背景，就算两人有意最后也不一定能成，除非霍军平不当这个首长。 霍景越看到她时有片刻的尴尬，“陆医生，你这是要回去？” “是啊，你身体怎么样？” 因为今天下着雨，给霍景越针灸的时间也往后拖了拖。 由于沈南征不在家，他就算来找她针灸，也会带个警卫员或者勤务兵作伴避嫌。 霍景越拍了拍胸口，“感觉还不错，针灸完这个疗程应该可以停了吧？” “嗯，可以。”温然给了他个准话，“食疗别停，就算不针灸也要多养一阵子，这样恢复得更彻底。” 霍景越听到“可以”两个字，就像如蒙大赦一样，说话都激动了。 “好，不针灸就好。” 他已经算好了时间，等针完这个疗程就解放了。 林薇薇好奇地用手比划了比划，问温然针灸可以治好她吗？ 霍景越以为她是在问他针灸的时候疼不疼，很男子汉地说：“不疼，一点都不疼，针灸就跟蚂蚁咬了下差不多，没什么感觉。” 林薇薇听着他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皱了皱眉，又接着比划。 温然被他们逗笑了，顺着霍景越的话说：“没什么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霍景越嘴角抽搐，马上转移话题：“你们家沈团长什么时候回来，感觉好一阵子没见他了！” “我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温然都好多天没他的信了。 林薇薇自来了军属大院都没见过沈南征，还挺好奇沈南征长什么样子。 更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长得这么好看的温然。 本想比划比划问问霍景越，但想到跟他的沟通障碍，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然也没跟他们聊太多，先去了沈肇廷那里一趟。 不动声色地激怒陈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陈英的每一句话可能都会成为关键线索，所以她一字不落地报告给了沈肇廷。 沈肇廷叮嘱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递过去。 “这个给你，必要时防身用。” “好！”温然果敢地接过来，其实她已经在偷偷准备了防身的药粉了，自保应该没问题。“ 这匕首也挺好，小巧精致，方便随身携带。 她的勇敢坚强也超出沈肇廷的预期，沈肇廷又谦疚地说：“关键时候南征不在家，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奖励你一份大礼。” “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想为国家出份力，很荣幸有这个机会参与这么重要的计划。”温然说的是心里话。 沈肇廷哈哈笑了几声，“这才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不管什么身份都忠君爱国。” 温然：“……” 温然收起了匕首，又跟沈肇廷聊了聊当下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发现家附近又多了几个便衣女兵，心里更踏实了些。 这几天，天总是阴沉沉的，即使不下雨，也不出太阳。 孩子的尿布都不好晾干了。 偏偏越到阴雨天，孩子尿得越多。 要不是家里尿布够多，都不够用了。 晚上，两个孩子不睡觉，张阿姨便跟着她一起哄孩子。 可能是怀孕期间听故事听多了，她打开收音机，两个孩子听到讲评书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睡，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军属大院也没什么好怕的，张阿姨大着胆子去外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跟温然说了一声去睡觉。 温然没着急睡，先去洗漱。 一天不洗都难受，哪怕只是简单的擦擦也能舒爽很多。 正洗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 她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劲，赶紧穿好衣服拿起匕首四处看了看。 第302章 半夜蛇惊魂 四周都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虽然有点暗，但也能看清楚每一个角落。 床上两个孩子睡得很香，甚至还保持着一致的姿势，都是摆成了“大”字。 温然没找到什么，又打开手电筒看了看床下，床下除了两双鞋和两个箱子，什么都没有。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又仔细分辨了下，声音从上方传过来。 她又再次照了照房梁，房梁上一条大拇指粗的蛇正从隔壁房跟这间房的连接处爬过来。 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软体动物，但还是下意识地护住了两个儿子。 此刻容不得她退缩。 也顾不得儿子会不会醒，大声喊了声：“张阿姨，快过来！” 张阿姨那边也不乐观，正硬着头皮驱赶地上的蛇。 半夜里突然有蛇爬进家里，谁也没想到。听到温然的声音，又一点点挪出屋赶紧去看温然和孩子。 温然一边盯着蛇，一边开门。 张阿姨进来的同时，还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温然激动地喊了声：“南征……” “别怕，有我在。”沈南征犀利双眸扫视一圈，很快锁定了那条蛇。 拿起顶门杠去赶蛇。 就在蛇掉下来时，他一下子捏住了蛇的七寸。 沈南征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也没那么害怕了，又让他检查了检查屋里其他地方。 还好就这一条，她松了口气。 张阿姨的心还提着，“我屋里也有。” 温然：“……” 温然不以为这是巧合！ 现在天气暖和了，有蛇出没正常，但是同时出现在家里就不正常了。 而且这蛇的头是三角形，一看就是毒蛇。 军属大院虽然比较偏远，但往年几乎没有毒蛇出没。 不用她开口，沈南征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又去张阿姨屋里除蛇。 张阿姨跟她作伴留在屋里看孩子。 孩子依旧睡得香甜，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动静惊醒。 张阿姨心有余悸，“要不是南征回来得及时，被咬了可怎么办啊！” “张阿姨你看见了几条？”温然总觉得应该不止这两条。 张阿姨都不敢想，“我晃见蛇的影子就出来了，也没细看。” “你在屋里别动。”温然跟她说了一声也往外走去。 沈南征已经去了厨房。 温然也直接过去了，正有两条盘在鸡蛋上。 沈南征一下捏起一条放进袋子里，像是捏麻绳一样，毫不费力。转头看到她问：“你怎么也过来了，快回屋。” “我看看就走！”温然就是想知道这蛇是被什么吸引到家里的。 看到鸡蛋瞬间明白了。 原来她检查得还是不够仔细，以为鸡蛋里面没办法做手脚就放松了警惕，却忽略了蛋壳外面。 沈南征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描着屋里每一个角落，紧蹙着眉头说：“问题出在这个屋里。” “你也发现了。”温然指着两条蛇刚爬过的鸡蛋说，“你闻闻鸡蛋有没有血腥味。” 沈南征：“……” 沈南征不明所以，却也积极地配合着拿起一个鸡蛋闻了闻。 不可否认，正如温然猜想的那样，确实有血腥味。 紧接着闻了闻其他鸡蛋，也都有血腥味。 沈南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鸡蛋是哪来的。” “陈英给的。”温然也没隐瞒他，“她送的红糖也有问题。” 沈南征沉思片刻道：“她动作倒快！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以她谨慎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快在家属院动手？” “确实做了……”温然把陈英来了以后发生的事简短地说了下。 沈南征哭笑不得，“你和爸联手下套？” 温然反问：“怎么了，我就不能配合爸的行动？” “不是不能，是你们打乱了我的计划。”沈南征也不避讳她，小声说，“我这次出门就是搜集她的证据，想把她以及她的上下线一网打尽。” 温然：“……” 温然是真不知道啊！ “我们没有帮倒忙吧？” 沈南征安抚她：“倒忙倒不至于，就是太危险，我的计划也要提前。今晚让张阿姨陪你和儿子，我去找爸！” “好。”温然不干涉他的行动，“你多加小心。” 沈南征点点头，“嗯，等下我再派几个人保护你们，别害怕。” “我不怕。”温然把沈肇廷给的匕首亮出来，“我有防身武器。” 沈南征不由得笑了，“近距离搏斗你不是对手，这把枪给你，千万别走火。” 他把身上的手枪拿出来放到温然手里，“我不是教过你怎么开枪嘛，照我说得做就行，别紧张。” 温然把枪别在腰间，用衣服盖好，催促他：“我不紧张，你快去吧！” “等我的好消息！”沈南征摸了蛇没洗手，所以也没挨温然。 只是在出门时亲了她的额头一口。 他有前世的记忆，这就是优势。 借着这个优势，也会尽量让部队和国家减少损失。 蛇还活着，闻到蛋壳上的血腥味在麻袋里又活跃起来。不过一条也出不来，早绑紧了。 温然自从怀孕梦蛇后就一直备着驱蛇药粉，在床下的箱子里放着。 回屋后，先把药粉拿出来，然后把家里每个都有可能爬进蛇的地方撒上药粉。 这才放心。 张阿姨因为有蛇出没的阴影在，也不敢回自己屋，就在床上坐着陪温然。 正好温然也睡不着，两人一个半躺着，一个靠着床头聊了大半宿。 后来什么时候睡着了谁也不知道。 沈南征出去就没再回来，就像昨晚没回来过一样。 温然打算请个假再回来，一出门就看到门口和墙外每间隔一米站了一个士兵。站在门口的一个开口：“报告，团长已经给您请了假，请您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好吧！”温然昨晚都没休息好，转身回屋的时候依旧哈气连天。 还是沈南征最贴心，省得她亲自跑一趟。 张阿姨打算做饭时才看到厨房屋里的鸡蛋没了，她不知道是沈南征拿走，又紧张起来。 看见温然忙说：“糟了，肯定是蛇把鸡蛋都吃了，一个都没了。” 第303章 她是坏人，大大的坏人! “张阿姨你别紧张，鸡蛋被蛇爬过，我让南征拿走了！” 温然没告诉她详情。 话音刚落，外面也传来说话声 温然迎了出去，来人是炊事班的同志。 “报告，这是团长让我们炊事班送来的鸡蛋、猪肉和菜。” “太感谢了。”温然边道谢边去接，张阿姨也过来帮忙。 张阿姨看到肉和鸡蛋安心了不少，昨夜被惊掉的半条魂也回来点。 赶紧去做饭。 温然趁着两个娃没醒，也去帮忙。 外面发展到什么地步也不用她操心，沈南征父子就能解决。 估计大院里还有陈英的接头人，不然陈英的消息不会那么灵通。 …… 吃完饭，她让张阿姨去补觉了。 陪她熬了大半宿也不容易， 两个娃也不是很难带，有妈妈在身边，他们也很有安全感。 这才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她拿着书像模像样地讲着故事，正讲得入神，许馥珍母女被送过来了。 温然听到声音还没出屋，许馥珍已经带着女儿直奔屋里。 “温然，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阿姨和薇薇突然就被带走了，我妈也被带走了，沈大哥让人把我和凝凝送了过来，一会儿会不会也带走我？” 她忐忑不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温然也总算知道了外面的情况，给她倒了杯水。 “你先别慌，秦阿姨顶多是配合调查，不会有事，至于薇薇母女，那就要看具体的调查结果了。” 许馥珍只是实在，并不是傻。大胆地猜测道：“你说陈阿姨不会就是跟人贩子一伙儿的吧？” “是不是我也不确定，不过她肯定有问题，你和凝凝先安心留在这儿，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温然不能跟她说太细，毕竟有些事涉及到军事机密。 许馥珍的心悬着，喝口水都心不在焉。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希望陈英就是跟人贩子一伙儿的，实在不喜欢陈英的声音。 有时候陈英明明在笑，她却觉得莫名地瘆人。 许鹤凝吵着要抱弟弟，这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中午，她们母女在温然这里吃了饭。 相对来说，温然就淡定多了。 她知道陈英的结局，就是提前了几年不知道能不能更完美地解决。 许馥珍坐立难安，心里惦记着秦素华。 秦素华是她在北城唯一的亲人，她不想这个亲人有事。 在没有谁比母亲对她更好。 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温然，麻烦你帮我看着凝凝，我去打听下我妈的情况。” “你先别着急，秦阿姨不会有事的。”温然安抚道，“有消息的话，南征会让人送过来，你就是出去也帮不上忙。” 许馥珍红着眼眶摇摇头，“就是帮不上忙我也想去试试，那是我妈，我不能让她有事。” 许鹤凝很久没见妈妈掉眼泪了，吓得哭起来，“妈妈，抱抱……” 她听不懂她们两个在说什么，抱住了许馥珍的腿。 许馥珍抱起她放到床上，“乖，你跟着温然阿姨，妈妈去看看姥姥！” 许鹤凝没有安全感，抱着她不肯撒手，眼泪一对一对落下来，“妈妈，你带我去。” “听话，不然妈妈生气了！”许馥珍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识的人也有限，就算出去想办法也像无头苍蝇一样，一个人已经很难，更不可能带着孩子。 温然拉着轻声啜泣的许鹤凝说：“馥珍，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估计你连我们家大门都出不去！” 许馥珍：“……” 许馥珍不死心地去门口试了试，还真像温然说得一样，根本出不了门。 大院比往日戒备森严，但不影响军属的正常生活。 许馥珍不解，进屋后问：“怎么不让出去了？” “这是在保护我们的安全。”温然把水递过去，“你安心等秦阿姨来接你们，别着急。” 许馥珍：“……” 许馥珍别无他法，也只好等了。 不一会儿，耿正业来了。 他听到一些风声，以为秦素华母女出了事，赶紧来找温然确认。 但是连门都没能进去。 温然和许馥珍在门口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主动去打探消息。 这让许馥珍安心了些。 耿正业是真把她们当亲人了，虽然还没沾到她们的光，但她们有事的时候绝不含糊。 只是他人微言轻，根本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都是高层机密，参与的人嘴都严着。 快天黑时，沈南征和秦素华一起回来。 担心了一天的许馥珍伏在秦素华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妈，你没事太好了！” “馥珍，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秦素华今天知道了太多真相，整个人的三观都快被颠覆了！抱着许馥珍，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温然看了沈南征一眼，沈南征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两人还是挺默契的，心照不宣。 许馥珍却是满满的不解，“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错了？” 秦素华愤恨地说：“是我错信了陈英！如果早知道她是特务，我早掐死她了！没想到她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你沈叔叔和南征及时把她揪出来，我又差点被她利用！” “她……她是特务？”许馥珍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意思就是她是坏人？” “她是坏人，大大的坏人！我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喝她的血！”秦素华咬牙切齿地说，“馥珍，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啊！如果不是我错信她，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都是妈害了你！ 当年我曾拜托她去看过你，她回去以后跟我说那家人都死了，你也不知所踪，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始作俑者，是她指使别人把你卖了。而且你爸也是被她害死的……” “真的是她？”许馥珍已经想过无数次，但现在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震惊，“你不是说她不顾自己的丈夫背回了我爸的遗体，是我们家的恩人。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第304章 他还活着 说起这个，秦素华觉得自己瞎了眼。 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差点吐出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沈南征开口道：“秦阿姨，你也别太自责。主要是陈英伪装得太好，不止你被骗，我爸和霍叔他们不一样被骗了！证据摆在眼前，霍叔还不太相信呢，始终觉得她是个好人！” 温然嘴角抽搐两下，“有证据还觉得她是好人？” “霍叔落魄的时候，她送米面送衣服，关心得特别周到。”沈南征解释，“敌人太狡猾了，当初是她把许叔的遗体背出来没错，可也是她打死许叔，至于她的丈夫林叔也被她打了几枪，她怕死的不彻底，还扔了颗炸弹！ 只是林叔福大命大，炸断一条胳膊一条腿后又活了下来，我也是执行任务时无意间得知林叔还活着，这才知道其中的内幕。” 温然清楚，他哪儿是无意间得知，分明是有前世的记忆特意去找的林叔。 接着问：“林叔现在在哪儿，把他接回来了吗？” “接是接回来了，不过现在人在医院。”沈南征叹了口气，“林叔这些年活得不容易，如今经过长途颠簸又旧疾缠身，一直在咳嗽，连句整话都说不成。” “我去治老林，一定把他治好。”秦素华心里难受，“让老林亲自去指证她，我看她还怎么嘴硬！” “秦阿姨，我跟你一起去。”温然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秦素华点点头，“行，我们这就去。” “秦阿姨，不差这一会儿，先吃点饭。”沈南征看了看两个儿子说，“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吃饭，都快饿死了！” 温然忙说：“我去做。” “我去。”沈南征拽住她，“你陪秦阿姨坐会儿。” 温然坚持道：“没事，秦阿姨和馥珍又不是外人，正好可以帮我看会儿孩子。” 沈南征：“……” 沈南征跟她一前一后出了门。 厨房里，张阿姨正在收拾碗筷。 昨晚没有亲眼见到厨房屋里有蛇，对厨房没有那么深的恐惧。 看到他们后，擦了擦手。 “南征是不是还没吃饭，我蒸的包子还有，你先吃个垫补垫补。今晚蒸的，还不太凉” “谢谢。”沈南征也是饿急了，洗了洗手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 温然让张阿姨去看孩子，又给他煮了碗挂面，还打了两个荷包蛋。 连汤带水吃着才舒服。 做好后，她还给秦素华端过去一碗，然后又去厨房陪沈南征吃饭。 屋里只有两个人了，她这才问：“陈英没那么痛快认罪吧？” “嗯，嘴很硬，一直在喊冤枉。”沈南征边吃边说，“她的下线已经指认她了，证据也很充分，但是她依旧不肯承认，很能狡辩。” 温然又问：“那她是小日子的人有证据吗？” “会审出来的！”沈南征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她就是秋后的蚂蚱，先酷刑审问几天，总会有收获！” 温然重新递给他一副筷子问：“是不是你来审？” “我辅助。”沈南征看向她，“你那天跟爸说，林薇薇的哑病是陈英弄的对吧？” “是！”温然很肯定地说，“这种致哑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能做到的话医术也不会差，我已经试探过陈英，陈英比我们想的厉害！” 沈南征没说话，把碗里最后一点饭吃完站起来去刷碗。 刷完以后靠在水瓮上说：“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她？” “有。”温然在他问出口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从林薇薇口中得知什么？” 沈南征勾了勾唇，“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们母女又是最亲近的人，林薇薇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者是她知道什么也没往特务身上想过。” 这点温然不否认，“嗯，那你安排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去治。” 沈南征挑了挑眉，“陈英说你给她女儿治病的草药还没找齐，怎么治？” 温然莞尔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沈南征：“……” 沈南征也不问了，能治好就行。 林叔这边还是挺要紧的，先去给他治疗是正事。 温然和秦素华沈南征三人离开后，许馥珍带着女儿和张阿姨一起看孩子。 差不多快四个月的孩子早认妈了，尤其是天黑下来看不到妈妈就爱闹腾。 这不是，温然前脚刚离开一会儿，两个娃就哭成了泪人。 张阿姨打开评书都不管用了。 只能抱着不停地走来走去，看着快睡着了，一放到床上就醒。 抱时间长了大人也累，想坐一会儿吧，屁股还没坐稳，孩子又瘪嘴。 特别会拿捏大人。 温然在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闹腾这么厉害，导致她以为他们俩都是乖宝宝呢！ 此刻，她已经到了军区医院。 天黑后医院也比较安静，只是被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 温然和沈南征都明白老林咳嗽的根源在哪儿，这的确是旧疾，而且还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像前世一样在他的肺部有一个弹片没取出来。 这种情况在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里并不稀奇。 秦素华见到病床上干瘦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这真是老林？” “是。”沈南征很确定。 老林比同龄人显老很多，又黑又瘦，几乎皮包骨，因为经常咳嗽，身体也佝偻了！ 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即使盖着被子也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那个轮廓是凹下去的。 他听到有人来了睁开眼，眼睛不似身体那般没精气神。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自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很凌厉。 秦素华虽然也有了白头发，但眉目之间与十多年前相差并不大，他一眼就认出来，情绪有些激动。 还没开口说话，接连不断的咳嗽就来了，越想停越停不下来。 秦素华看到这双眼也认出来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老林，你真的是林子华！” 老林费力地点点头，眼眶也湿润了。 他张嘴：“素……咳咳咳咳咳……素……咳咳咳……华姐……” 秦素华握住他的手，“你先别说话，别激动，我给你检查检查。” 第305章 带我去见那个女人! “许……咳咳咳咳咳咳…… 老林还是很激动，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秦素华。 秦素华抹了一把眼泪，“南征都告诉我了，你别着急，咱先看病。” 老林这才安静下来。 其实医院里已经在给他治疗，他青筋暴起的手腕上还扎着针。 温然看了看瓶子，里面的药已经输了一半多，应该是抗生素。 这个年代输得最多的也就是抗生素。 秦素华拿听诊器给他检查了检查，然后又让温然给他把脉。 温然虽然已经知道老林的肺部有弹片，但还是认真地给他把了把脉。 秦素华等她把完脉关切地问：“怎么样，能看出是什么病吗？” 温然借着这个机会说：“拍个x光吧，看看肺部有没有异物。” 秦素华：“……” 秦素华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x光在医院已经推广，军区医院自然也有。 沈南征抱他过去检查了一下，最后检查结果真显示有异物，虽然拍得不是太清楚，但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纷纷猜测他的肺部到底是什么。 温然出声道：“有没有可能是弹片？” “我想起来了，老林胸部受过一次伤，被送到后方医院紧急治疗取出了两块弹片，不过由于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再进一步检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受伤流血不止的就是这个位置，他肺部的异物多半就是弹片。” …… 所有人都沉默了！ 确切地说，被这个结果惊着了。 秦素华眼眶酸涩，眼泪又控制不住掉下来。 这个弹片竟然在他的身体里留了十几年，也让他受了十几年的折磨！ 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来看，做开胸手术从肺部把弹片取出来也可以，只是成功几率没法保证，而且老林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手术。 医生们都犯了难，抗生素消炎肯定是要输的。 看着秦素华和医生们商量手术方案，温然退了出来，问沈南征：“林叔的弹片是哪一年取出来的，你记得吗？” “没取出来。”沈南征沉吟片刻道，“林叔不愿意取出来。他说，这是战争留给他特殊的军功章。” 温然：“……” 温然叹了口气。 如果不取出来的话，那就只能先想办法给他止咳。 想要快点治好，还是要三管齐下。 她在秦素华等人商量方案的时候，先给老林针灸了下，最起码能让他今晚睡得安稳些。 刚拔了针，秦素华也出来了。 秦素华浑身透着疲惫，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也不敢冒然开刀。 万一老林下不了手术床，少一个有力的证人指证陈英还是小事，更不忍一个英雄就此陨落。 温然走过来，“秦阿姨，不如先保守治疗吧，手术的事等林叔稳定下来再说。” 秦素华声音干涩，“保守治疗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温然条理分明地说，“林叔这种情况，有炎症是肯定的，从他咳嗽这么严重来看，多半已经化脓。抗生素先继续输着，我再给他调配点药做雾化。” “雾化？”秦素华不解，“雾化是什么？” 温然解释：“就是用特殊装置使治疗药物变成细小的微粒，通过呼吸进入呼吸道和肺部，直接使药物进入病患部位，从而达到局部治疗。” 秦素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这方法如果真能实施的话，确实不错，你是从哪儿听说的，你说的那个装置怎么弄？” 温然不慌不忙地说：“书里写的啊！国外早就有医生发明了吸入式的雾化装置。这个雾化装置我可以先做个简易的，需要用的材料，我已经让南征去找了！” “行，那就辛苦你了！”秦素华看了看手表，“都这么晚了啊，你还有孩子，等会儿先跟南征回去吧，我今晚留医院，顺便让南征把馥珍和孩子送回家。” “好。” 沈南征拿着温然所需要的材料过来以后，两人又去看了看老林一起离开。 到家后，两个娃已经睡了。 许鹤凝也睡着了。 不等温然开口问，张阿姨先说：“孩子们饿了，一直闹腾，喂了点米汤才睡。” “辛苦你了！”温然的胸口已经发胀，料想两个孩子也早饿了！ 喝点米汤也不碍事，以前没奶粉的穷苦人家又没奶都是这么过来的！ 况且孩子将近四个月了，更没问题。 她让张阿姨先去休息。 至于许馥珍母女，直接让她们住到了隔壁的书房。 三层床住她们母女绰绰有余。 许馥珍也没矫情，她来回折腾没事，孩子不行。 等安置好她们，她赶紧抓紧时间组装简易的吸入式雾化装置。 沈南征也在一旁搭下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俩都是凭借着印象里的雾化装置组装，忙活了大半宿。 好在成功了。 两人也没空卿卿我我，孩子吃米汤能顶一会儿，但尿两次肚子就空空了，温然困得喂着孩子就睡着了好几次。 沈南征在她喂孩子的时候抱着另一个，心疼得不行。 不过就算再心疼，第二天早上也不能放任她睡懒觉了。 两人天不亮又起床去了医院。 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让老林尽早恢复，其他都得往一边放。 昨晚的针灸主要是安神，虽然老林在睡着的时候也有咳嗽，但比没针灸前好很多。 早上让他做雾化的时候，已经不再像昨晚一激动就咳个不停。 他这次跟着回来就是配合抓陈英，从秦素华口中得知陈英被抓后，恨不得马上就冲到陈英面前。 秦素华也想，不过鉴于他的身体太虚弱，还是让他又多养了两天。 沈南征这边的行动并没有停止，一口气把与陈英有关的特务全部抓了起来，都没有给这些人喘息的机会。 温然每天都来给老林针灸，到第三天，咳嗽明显减轻。 他彻底坐不住了，拽着沈南征的袖子语气坚定地说：“带我去见那个女人！” 第306章 治好哑巴姑娘 “好！” 沈南征知道他现在说话已经不受咳嗽影响，专门来接他，还特意定制了一辆轮椅。 老林在沈南征的搀扶下坐了上去。 失去了一条右胳膊，一条左腿，却不影响他顽强的生命力。 秦素华也跟着一起出了门。 到审讯室门口看到温然也在，疑惑道：“温然，你怎么也在？” 按说这是军事机密，就算是军属也不允许参与。 要不是事关她已经牺牲的丈夫，她也是不被允许进入这个地方的。 温然看了看老林，按照上边的计划说：“我来给薇薇治病！” “薇薇，薇薇怎么了？”老林愣了下，他说话流畅后向秦素华打听了女儿的情况。 秦素华只说薇薇挺好，再没说其他。 此时再听到温然要给薇薇治病，身子紧绷起来。 温然就是特意在这儿等他，林薇薇的情绪很不稳定，已经几天不吃不喝。 所以上边打算让他们父女见一面。 开口道：“薇薇没事，只是不能说话。林叔你放心，我能把她治好！” “能治好就行，我想先见见我女儿！”老林暂时压制住手撕陈英的怒气，对女儿的想念如潮水般涌来。 这么多年在外面颠沛流离，他都是靠着对女儿的思念支撑下来。 无数个日夜，他也不是没想过找女儿，只是这个破败的身体不支持，再加上收留他的地方都说方言，沟通也不方便，靠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离开。 若不是收留他的那家人好心，他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能活着被沈南征接回北城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运气，他根本不会仔细想沈南征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被沈南征推进了林薇薇所在的屋子，林薇薇正双目无神地盯着桌子上的白纸发呆。 政府让她坦白陈英所有的事，她的脑袋却只有一片空白。 不知道怎么写，不知道从何写起。 她想不明白跟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怎么就成了特务，就成了危害国家安全的坏人。 听到开门声看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用手比划着问，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我妈怎么就成了特务？ 老林看不懂她想表达什么，只觉得很陌生。 这与他记忆里的女儿完全不一样！ 直到他看清林薇薇眉尾的那颗痣，这才敢确认眼前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颤巍巍地喊了声：“薇薇”。 林薇薇看向他，但也只是扫了一眼就抓住温然和秦素华的手，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素华很恨陈英，不知道林薇薇就是陈英弄哑的，连带着对林薇薇也喜欢不起来了，一言不发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转头安抚老林：“老林，你先别急，慢慢来。” 老林点了点头，低头的瞬间老泪纵横。 林薇薇又诧异地看了秦素华和老林一眼，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更想知道陈英目前的状况。 温然现在身兼重任，拍了拍她的手说：“我先治好你，你有什么问题等你能开口再说！” 林薇薇：“……” 林薇薇瞪大眼睛看着她，又找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她带药。 满是疑惑。 温然让她坐好，然后拿出了银针。 林薇薇更疑惑了，又开始拿手比划。 温然按着她的肩膀说：“你别动，我现在要针灸了！” …… 林薇薇太想说话了，听她的话安静下来。 温然这次用的是捻揉针法。 针刺穴位后，针柄不动，以指腹、掌根、骨末等部位的拨、挫、按、揉、搓、挑、推等手法，使针在穴位内移动。 林薇薇觉出酸痛，眉头拧成了“川”字。 一旁的老林比她还紧张，好像温然在用针扎他一样。 秦素华的心里很复杂。 即使林薇薇可能不知情，但肯定也被陈英利用做了很多事。 特务的手段卑鄙，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只有沈南征淡定地等待着结果。 前世林薇薇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治好，还被枪决前的陈英用言语刺激了一番，以至于都没有跟老林父女相认就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声。 就在温然收起最后一根针又反扎了一下后，林薇薇痛呼出声。 声音不是很亮，甚至带着点沙哑刺耳，在场的人却都听到了！ 老林惊喜，“她能说话了？” “薇薇，你试着说两句！”温然把所有针归置好，鼓励她开口。 林薇薇有点慌。 “我……” 她吐出一个字，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能发出声音是她多年来的愿望，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温然确定她能说话后，又说：“你的声音想要完全恢复正常还要再喝药调理。” 林薇薇不在乎这个，先问：“我妈呢？” 温然也不怕打击她，按照计划说：“薇薇，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我必须把这个事实告诉你，你突然就不能说话不是发烧导致，是你的母亲陈英亲手扎的！” “什么？” 林薇薇、秦素华和老林皆是一惊。 温然也不解释，而是问林薇薇：“你还记得你不能说话前是跟谁在一起吗？” 林薇薇想了想，颤抖着嘴唇说：“我……我妈。” “那就对了！”温然按着她的哑门穴说，“她就是扎你这个穴位导致你失声，你想想你不能说话以后这里有没有疼？” 林薇薇摸了摸脖后，那些比较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不能说话以后，脖子后面某处确实有点疼。 母亲还说她这是落枕了，过一两天就会好。 难以置信地问：“她怎么会这么做？” 久不说话，她的声音发涩，问出的话也是沙哑刺耳。 温然走到老林身边，“你知道这是谁吗，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林子华。你的父亲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还落下满身伤病。害他的正是你的母亲陈英，陈英能把你的亲生父亲害成这样，又怎么不会弄哑你！” 林薇薇看向双眼已经被眼泪模糊的老林，再想想家中放的那张照片里的父亲，这完全是两个不同人，她怎么都无法与自己的父亲联系到一起。 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问：“不对，你们是不是为了让我坦白我妈所有的事，故意找个人来骗我？他怎么可能是我爸，我爸活着又怎么会不来找我们，我妈认真工作，对每个人都好，怎么变成了特务？” 第307章 怎么，连自己的本名都不敢认? “不是变成特务，她本身就是特务。你也确实被骗了很多年，不过骗你的正是你一直信任的母亲陈英！陈英，本名山本樱子！经过多方查实，她是小日子的人，从小就接受特殊训练潜伏在华国。” 沈南征毫不留情地揭穿这个事实。 林薇薇迟早要知道，与其让陈英言语刺激她，还不如借别人之口让她知道。 最起码现在有比她受伤害更大的父亲在，不会一下子没了精神支柱。 老林捏紧了拳头，那只能用的手几乎要把轮椅捏碎。 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 陈英朝他开了黑枪后，冷漠疏离地贴近他耳边说：“子华，一直没告诉你，我是小日子的人，本名山本樱子。你要记住这个名字，要怪就怪我们们效忠的国家不一样，安心去吧！” 他甚至都没来及骂出口，就被她又补了几枪。 战场上炮声四起，没人注意到他的妻子对他开了枪，还趁乱扔了炸弹。 他更不知道那一场战争损失惨重，战友们几乎全军覆没。 只知道晕过去的前一秒想掐死陈英，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连他的女儿一出生就是被利用的工具！ 林薇薇已经瘫软到地上。 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英雄，小日子的人是她的仇人，现在居然告诉她她的母亲就是小日子的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不，她怎么能是小日子的人，她是小日子的人，那我又算什么！” “接受现实吧，薇薇！”秦素华已经知道她是小日子的人，知道林薇薇也是受害者，又不免同情起她，“老林真是你的父亲，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馥珍她爸牺牲那一场仗就是因为她传递的消息，馥珍从小被拐卖也是她找的人。” “薇薇，这张照片你总该见过吧！”老林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林薇薇。 照片里年轻的林子华抱着几岁大的她和陈英并排而立，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笑得很幸福。 林薇薇睁大眼，家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她常常以爸爸为荣。 她也经常在作文和日记里写，爸爸是她的骄傲。 看着林子华空荡荡的右胳膊左腿和沧桑的脸，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敢相信这是母亲造成的！ 往后缩了缩。 她现在宁愿自己还是个哑巴，甚至希望自己也是个聋子、瞎子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想不用看，不用面对所有的一切。 老林也很痛心。 战争是残酷的，现实也是残酷的，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熬不过这受煎熬的每一天。 他不允许他的女儿退缩，自己转动轮椅挪到林薇薇身边，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薇薇，让你受苦了！” 林薇薇跪倒在他身边，伏在他仅剩的右腿上嚎啕大哭起来。 “爸……你真的是我爸……我以为你死了，我好想你啊爸爸……” 温然作为旁观者，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对父女被陈英害得太惨了，今生还有机会相认，实在是太令人感动。 老林哽咽了几次，“都怪我，是我没有及早发现她这个特务，让大家无辜丧命，让你也遭受无妄之灾。” “你也别自责了！”秦素华也恨，“仇肯定是要报的，薇薇被她害得哑了这么多年也要讨个说法。有一笔算一笔，我们所有的账都要跟她算清楚，让她血债血偿！” 老林拽了拽女儿，“薇薇，站起来，爸带你去找那个女人！” 林薇薇沉浸在痛苦里哭得不能自抑，继续哭着没有动。 老林明白现在不是哄女儿的时候，又以命令的口吻说：“推我去见那个女人！” 林薇薇：“……” 到底是跟死神搏斗过得人，林薇薇再次被他身上的气魄唬住。 正好她也想问个清楚明白，擦了擦眼泪走到他背后乖乖地去推轮椅。 沈南征和温然对视一眼，温然默默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她不能参与审讯，但万一有个好歹她可以参与急救。 ## 关押陈英的审讯室里，已经受过酷刑的陈英面对铁证还在嘴硬，一直喊着冤枉。 听见门打开，看了过去。 看见来人里有女儿林薇薇，带着手镣脚镣想要扑过去，又被拽回到座位上。 焦急地喊道：“薇薇，薇薇救妈妈，你告诉他们，妈妈是好人，是被冤枉的。” “妈……”林薇薇百感交集，这声“妈”在喉咙里沉淀了好一会儿才喊出口。 陈英怔住，“她还真治好你了？” 林薇薇沙哑着嗓子反问：“妈，你为什么要弄哑我，难道你真是小日子的人？” 陈英：“……” 陈英此刻才发现低估了温然的实力，原来她不止能治好哑病，还能推断出来是如何致哑。 可就算是是这样，她依旧不肯承认。 反过来训斥林薇薇，“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脑子吗！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心里没数？” “山本樱子！” 老林低吼一声，阴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陈英。 陈英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再看向声音的主人，越看越像林子华。 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睛跟林子华死前一模一样。 不对，她已经亲手打死他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六枪，再加上炸弹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一定是看错了。 又想让她招供，她偏不招！ 可是她害怕这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下。 老林冷笑一声：“怎么，连自己的本名都不敢认？” 陈英很快淡定下来，反问：“什么山本樱子，你在跟我讲话？” 老林转动轮椅靠近她，猛地伸出左手掐住她的脖子，“装，我让你装！是我瞎了眼，今天我就让你给死去的兄弟们偿命！！！” 第308章 你不过是枚棋子，还是弃子! 咳咳—— 已经饿了几天的陈英毫无招架之力，脸霎时涨得通红。 沈南征等人都看着呢，留一口气就好，谁都没有动。 林薇薇吓都要吓死了，毕竟跟陈英相依为命了这么久，就算她是小日子的人，但相处期间的母女感情不是假的，赶忙冲过去一根根掰老林的手指头。 “爸，爸，那是我妈啊，你快松手……” 此刻最难过的就是她，她一边哭一边求老林。 温然站在沈南征身边，紧张地看着他们拉扯。 林薇薇的哭喊声越来越急促，“爸，我求你了，你快松手，爸……” 沙哑刺耳的声音让已经失去理智的老林眼神恢复清明，看了看声嘶力竭的女儿终是松开了手。 陈英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手镣脚镣哗啦哗啦作响。 刚才她很确定，林子华就是想杀了她。 心里不由得也多了几分惧意。 但想到有女儿护着自己，依旧挑战着老林的被仇恨填满的神经。 “薇薇你乱喊什么，你爸早牺牲了，你可是军烈属！” 老林气得抡圆胳膊又是一耳光甩过去，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扇了下去。 可恨他现在行动不便，不然非手撕了她！ 指着她冷冷道：“山本樱子，到现在你还死不悔改，以为不承认我的身份，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 陈英“噗”地吐出一口血，是她那松动的牙掉了！ 林薇薇站到老林身后悠悠地说：“妈，你嘴里还有实话吗？趁着我现在还肯喊你一声‘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我爸，你是不是小日子的人？” “我哪句不是实话，没有我你能活这么大，现在你看着我被打成这样反倒质问我！” 陈英这些年努力在扮演一个好妈妈的角色，努力营造好人的角色，努力做一个好职工，演得太久都忘了自己是在演。 “你爸牺牲了，他是烈士。这个人是不是你爸，你还敢问我是不是小日子的人，我是小日子的人，那你又是什么，你就没想过？” 林薇薇：“……” 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几天不吃不喝的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温然冲过去扶住了她，第一时间跟她做急救。 陈英后边的话已经带了威胁。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林薇薇再继续问下去。 如果陈英承认自己是小日子的人，就意味着林薇薇有一半小日子的人的血统。 这对林薇薇不是好事。 林薇薇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急火攻心坚持不住晕倒。 陈英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儿，养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况且是个大活人。 可眼下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老林心疼，急忙喊：“薇薇，薇薇，你醒醒……” 温然给林薇薇扎了两针，林薇薇缓缓睁开了眼，手还是像吸铁石吸住一样，五根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在一起，浑身也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温然转头说：“秦阿姨，麻烦你拿两支葡萄糖过来！” “好。”秦素华叹了口气匆匆出去。 这时，沈肇廷和霍军平一前一后进了屋。 两人在外边已经听了一会儿，听到了大部分的对话。 其实在老林住院期间，他们也跟老林单独见过面。 老战友之间把该说的该谈的都说了。 听到陈英还在狡辩，霍军平想起被她利用的前后，怒道：“山本樱子，你是你，薇薇是薇薇，你别想吓她。” “你忘恩负义！”陈英指责他，“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是我送这送那不遗余力地帮你，你居然在我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你还是个男人嘛！” “呸！”一提这个，霍军平更生气，“早知道你是小日子的人，别说收你的东西，我他娘的一枪崩了你，用你的东西我他娘的嫌恶心！” 陈英抹了抹嘴角的血，踉跄着站起来，“行，你们都是大人物，你们有理！既然你们都认定了我的身份，还留着我做什么，崩了我啊，不然掐死我！” 如果不是还要从她身上获取更多信息，哪里还会留着她！ 她也是吃准了这点。 沈南征在沈肇廷耳旁低声说了几句，沈肇廷点点头。 紧接着开口：“来人，把她押下去崩了！” 陈英：“……” 陈英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判死刑。 惊呼道：“冤枉啊！你们别想吓我，我不怕你们。” 在屋里的人没一个人为她说话，眼睁睁看着她被押着往外走。 林薇薇倒是想说，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陈英慌了，她真的慌了！ 死命地扒着门框不肯走，“别拽我，我不去……” 林薇薇现在动一下都天旋地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老林敬礼，“报告首长，我请求亲自执刑。” “去吧！”沈肇廷想都没想直接应下。 一旁的霍军平虽然觉得痛快，但总觉得还没有为出个所以然，直接把她崩了太仓促。 可看沈肇廷一脸自信，又把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 沈南征走到老林身后去推他，但是陈英已经没有原来的半点从容，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押着他的人，跌跌撞撞退回到林薇薇身边。 她刚才挣脱的时候用的正是小日子的柔道。 一个普通的妇女会功夫，还是柔道，这都不用再废话了。 沈肇廷拍拍手，“这下暴露了吧，柔道都用了，你还怎么狡辩！” 陈英：“……” 陈英傻眼，这才明白刚才他们只是为了试探她。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索性也不装了！ “我可是山本家的女儿，你们敢杀我试试！” “给你脸了！”霍军平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山本家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就是小日子的公主我也给你崩了！” 陈英捂着胸口站起来，“我们山本家是小日子山本太郎的家族，有煤矿、矿山、能源，拥有强大的财力，在政界也有显赫地位。” “那是山本家，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枚棋子！”沈南征直言，“还是枚弃子！” 陈英攥紧拳头，“胡说，你胡说，我以后会继承山本家的家业，所有财富都是我的！” 第309章 找死!!!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有我在，你只有死的份！” 老林见到这张又疯狂又陌生的脸，越发恨当初自己太大意，恨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她的狼子野心！ 陈英阴鸷地盯着他，“林子华，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能活下来，当初我就该把炸弹放你嘴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秦素华取葡萄糖回来就听到了这句，“馥珍她爸是不是你杀的？” 陈英冷笑，“第一个怀疑我的就是他，他不死谁死！让他死的那么痛快，我还给他留了个全尸，你应该感谢我！” “毒妇，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杀人恶魔！”秦素华气得拿着葡萄糖就朝她扔过去，不过却被她接了个正着。 陈英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杀人恶魔，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直接把你的女儿也杀了！不过知道她被拐后过得那么惨，我心里也很舒畅！” “我跟你拼了！”秦素华顺手拿起椅子朝她砸过去，又被她躲开， 陈英不再藏拙后，身形也轻快了。 转身把葡萄糖扔到了温然那里。 林薇薇是无辜的，温然先打开葡萄糖给她嘴里灌了两只。 两支葡萄糖下去，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力气了。 她只是没力气，并不是听不到。 第一次见识到亲生母亲这么恶毒，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你不把我一起杀了！” 陈英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杀你！” 林薇薇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你把我弄成哑巴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女儿！” “我能把你弄哑，就能治好你！”陈英信誓旦旦地说，“你不能说话只是暂时的，不用别人我也能把你治好！” “你就是个疯子！” 林薇薇觉得她疯了，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十多年不能说话带来的不仅仅是不能说话，还有自卑。 竟让她说得轻飘飘。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她方便行事的幌子而已！ 小日子果然都是丧心病狂。 已经确定陈英是小日子，林薇薇觉得恶心。 扭头干呕了两声，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葡萄糖吐出来。 老林关切地问：“薇薇，你没事吧？” “没事。爸，你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哀莫大于心死，林薇薇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求老林。 父亲现在的确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老林了。 老林想亲手杀了陈英，可又心疼女儿，知道国家不会轻易放过她，点了点头说：“好，爸带你离开。” 陈英看着他们父女情深，嗤之以鼻。撕破脸的她反倒底气更足了，“薇薇，你过来！” 林薇薇眼里带着绝望，“不要喊我的名字，你不是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妈！我不会认小日子的人当妈，你是我的敌人！” “林薇薇！”陈英吼了一声，“是我生你养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薇薇反怼：“别忘了我姓‘林’！从小你就教导我要爱国，我爸是大英雄，我们家根正苗红！” 陈英呼吸一滞，“那都是为了骗过别人！” “可我从来没有把这些话当成过骗！”林薇薇悠悠地说，“你骗得最成功的人就是我！” 老林心里多了一丝安慰，还好女儿三观正，这也让饱受摧残的他心里得到了点安慰。 温然等人也不禁唏嘘。 也因为林薇薇没有选择跟陈英同流合污而高兴。 不知道这叫不叫自食其果，把女儿当利用工具，结果给女儿洗脑成仇人了！ 陈英却不接受这个现实，“薇薇，你给我过来！你其实不姓‘林’，你爸从来都不是林子华，你爸是跟我一样是小日子的人！他也死在战场上，是我们小日子的英雄！你还有一个小日子的名字叫‘藤原薇子’。” “什么？” 林薇薇脑子里回响着‘藤原薇子’这个名字一阵阵犯恶心，身子晃了晃，又差点晕倒。 在她身边的温然下意识地扶住了她，也被陈英的话震惊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沈南征，前世没有老林和林薇薇两人同时跟陈英对峙这个场面。 陈英也没有当众讲林薇薇的身世。 只不过她在死前跟林薇薇和老林单独说过几句话。现在想来，可能薇薇就是听到这些话才会自杀。 而前世的老林应该也知道了薇薇的身世，只是选择没有当众说出来，这已经不只是仇恨，更是耻辱。 事情发展超出了大家的预料，也超出了沈南征和温然前世所掌握的资料。 老林靠着对女儿的思念才坚持到现在，从来没有怀疑过薇薇的身世，此时双眸都要喷火了，“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几遍都是这个结果，薇薇不是你女儿，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低贱的华国人生孩子，你别痴心妄想了！”陈英目露鄙夷，“薇薇的亲生父亲来自小日子最古老高贵的家族藤原氏，血统最纯正，你这样的蠢货不配当她的父亲。” …… 老林一下从轮椅上单腿站起来，但一条腿起得又猛，根本站立不稳，还是沈南征赶紧扶住他。 沈肇廷和霍军平也冲到了他身边。 他像疯魔了一般吼道：“毒妇，我要杀……咳咳咳……杀了你……咳咳……” 老林因为愤怒，突然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肺都快咳出来。 陈英仍旧叫嚣着，“杀了我就相当于同时得罪了山本家和藤原家，想处置我也要掂量掂量后果！我劝你们最好马上把我和我女儿送回小日子，不然以我们山本家和藤原家的实力，不会放过你们！” “找死！” “找死！” 沈肇廷和霍军平几乎在同一时间出脚，直接把陈英踹出去两米远。 要不是屋里空间有限，还能踹出去更远！ 陈英撞到墙上晕了过去，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第310章 麻烦你传个话，就说我死了! 老林的咳嗽也没有因此终止，甚至因为太过剧烈咳出了血。 秦素华没功夫儿伤心难过，赶紧与温然和沈南征等一众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后脚被送去医院的还有林薇薇，林薇薇万念俱灰趁乱撞了墙，有一半的血统她已经觉得恶心至极，更别说全部都是！ 她的情况最严重，好在抢救及时没有因此丧命。 母女两人就是两个极端，但不管怎样，改变不了她有小日子血统的事情，这也正是她不愿再苟活的原因。 至于被踹昏的陈英，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没断气。 她在小日子的背景不足以畏惧，留一条命换取更多的价值就可以。 军区很重视这件事，立马开会讨论。 这不单单涉及到个人利益，还涉及到国家利益。 沈南征忙起来更是几天不着家，温然也跟着忙活。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军医，但秦素华现在特别信任她，把治疗老林的工作全权交给了她处理。 林薇薇不是老林女儿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信念塌了一半，恨意也更深了！ 连着几天都在发烧。 睡梦中一直在喊：“杀，杀，杀，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温然尽自己的能力，又花了几天时间总算让老林的身体也平稳下来。 审讯陈英是不让她参与的，涉及到机密，不方便让她听到。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太离谱，她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亲眼见证这一段历史，与当初只听到只言片语和看报纸的心情不一样。 以至于她喂孩子的时候都走神了，连儿子吃饱了都没注意到，奶水滴到了小家伙脸上，小家伙哼哼了两声。 他不哭不闹，还是张阿姨及时发现提醒了她。 她这才把孩子放下，换另一个娃。 两个小家伙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睁着眼自己玩，还喜欢让人哄，让人逗。 温然正陪孩子说着话，门外霍景越来了。 霍景越知道陈英母女被关起来了，也知道陈英是特务，但是再具体的不知道了。 他不是军人，霍军平不会跟他透露太多，他只能凭霍军平的脸色猜测。 可霍军平几天不进家，他想猜也猜不了，在家里也坐不住。 他也来过温然这里几次，只是几次没有见到温然和沈南征的人，更乱猜了。 好不容易见到温然后，委婉地说：“你们这几天真忙，想见你们难死了！” 温然也不探究他来的真实目的，“你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针灸。” “我不是找你针灸！”霍景越站在院子里有些局促，就像他第一次来这个院子里针灸一样。 温然又说：“按我写的食疗方子再继续调理一个月，基本上就能出除根儿！” “我也不是问这个。”霍景越犹豫了下，直奔主题：“你们家沈团长就没给你透露点关于林薇薇她们母女的消息？” 温然想也没想回答道：“没有。” 霍景越挑了挑眉，“不对吧，你已经几天没去卫生站上班，又没在家，难道不是去参与什么秘密计划？” “慎言！这哪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参与的，我不去上班是因为私事！”温然不会向他透露任何消息，她能知道详情已经是因为特殊情况。 越不知道，霍景越想知道。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林薇薇让我给她做的东西我做好了，我又联系不到她。” 温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东西要给林薇薇，但是很抱歉地说：“这个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找你爸吧！” 霍景越：“……” 霍景越来之前去找过霍军平，但是刚提到林薇薇就被骂了回来。 要不然他也不会绕弯子还是选择来温然这里。 以为温然这里能得到点消息，没想到更是连个边儿都摸不到。 叹了口气，“那行吧，我再去问我爸。” “好！”温然知道但问也白问，也没打击他。 霍景越垂头丧气地走出院子，到大门口又转过头来说：“你能见到林薇薇吗？” “不好意思，我也见不到。”温然撒了个谎，如果承认就证明她参与了。 霍景越这次真的没办法了，叹了口气：“你有机会见到她的话，让她坚强点。” 温然：“……” 温然没有回答他。 等他走后，跟张阿姨说了一声又去了医院。 她还是能探视林薇薇的，也负责做心理辅导。 林薇薇早没有求生欲望，如果不是每天有两个女兵看管，可能又会想不开。 任谁碰到这种情况，都好不到哪儿去。 这不她来看了看，林薇薇又没吃东西。 如果不是靠着输营养液支撑，早出问题了。 她跟看守的两个女兵打了个招呼，还没跟林薇薇说话，这次几天不说话的林薇薇先开口道：“她死了吗？” 不用问，温然也知道这个“她”是指陈英。 如实说：“没有，不过也快了。” 林薇薇睁大眼睛看着房顶好一会儿又说：“麻烦你传个话，就说我死了！” 温然微怔，随后说：“好，那你别再寻死了。” “不了，我要替她赎罪。”林薇薇想了几天也想通了，死过一次也明白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自己解脱。 …… 温然把林薇薇的意思转告给了沈南征，然后又问：“有没有进展？” “有。”沈南征不方便跟她说细节，却也透露了点。 陈英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不但是个棋子，还是弃子。 不过就算是弃子，利用得好也能争取到不少利益。 他正好有前世记忆这个优势，已经想到了更好的计划。 只是实施计划也需要时间，毕竟这是两个国家的事，路程也远。 公事要办，私事也要顾。 他看温然都瘦了，又问：“家里还有肉吗？” “有，我又买了些。”温然主要也怕自己来回跑导致奶水不足，营养上也要跟上去。 沈南征点点头，“嗯，肉别断。儿子乖吗？” “这几天有点淘气，白天馥珍也会过去帮忙看孩子，不碍事。”温然说起儿子，嘴角也扬起来，“他们都能听懂我说话了，还会咿咿呀呀回应我。” “是吗？” 沈南征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都没空注意这些。 有时候回去也是匆匆看他们一眼又马上出门。 “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好好陪你们。” “正事要紧，你先忙你的，不用惦记我们。”温然很理解他们，所以不会给他添乱。 沈南征：“……” 沈南征也没再说多余的废话，时间不允许。 和温然分开后，转身让小马帮忙去买巧克力。 第311章 给国家争取利益 …… 温然收到巧克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放了一块到嘴里，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两个儿子看她吃东西，圆溜溜的大眼睛随着她的嘴眨了眨，咿咿呀呀好似在问她吃什么！ 她忍不住站起来，还像模像样地回答起他们。 张阿姨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吃这种黑乎乎的玩意儿，给她吃过一颗她可享受不了，又苦又甜，跟大白兔奶糖没法比。 看她们娘仨互动，笑了笑，去做饭。 晚上沈南征又没有回来，接连一个月几乎都不着家。 大院审查也特别严格，一般二般的人想进来都进不来。 陆美琴想温然了，亲手包了肉丸饺子让裴学义送过来，但送到门口就被拦住。 裴学义不是第一次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个饺子都要检查好几遍的情况，最后又检查了好几遍才把他带进去。 以往放行后都是他自己进去，这次身边还跟了两个人，让他觉出了问题。 不过他已经很庆幸了，另外两个要进大院的人都被劝返了，连进来的机会都没有，也多亏了沈家不一般。 见到温然后，先问：“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等忙过这一阵子再去看妈和小明曜。”温然没有解释过多，很快就有结果了，她正好也想忙完回去看看呢！ 裴学义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明白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大事，也不再多问，转而说：“行，你妈天天盼着你回去呢，这次回去多住几天。” “我妈和小明曜还好吧？”温然看了看自己家两个白白胖胖的娃，都快想不起小明曜的样子。 孩子一天一个样，变化也大着呢。 裴学义笑道：“都挺好。本来你妈说要给你送，我正好来这边有点事就顺路过来了。” “辛苦您了，裴叔叔！”温然也不全是客套，是真心感谢裴学义照顾母亲。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裴学义看温然气色也还不错，也就没有久留。 温然在他回去时把刚买的肉和鱼让他带上了，他再三推辞也没拗过她的热情，最后还是拎回去了。 温然心里这才踏实些。 有霍军平给的肉票在，家里基本上没断过肉。 虽说现在温饱问题基本上解决了，但在这个年代，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终究是少数。 张阿姨在她们家也享了福，比在自己家吃得还好，人都胖了一圈。 就是温然怎么吃都不长胖，搞得好像她把好吃的都偷吃了一样，还好温然不这么想。 温然从不把她当外人，她也真心实意地照看着孩子，照顾着温然的生活，以至于回家的次数都少了。 看到送来的饺子，还真有点想家。 陆美琴让裴学义送来的饺子不少，中午温然煎了煎给沈南征送了过去。 只是她去的不是时候，连沈南征的人都没看见，正好看到成义去打饭，把饺子给了成义，让成义给沈肇廷带过去了。 她又去看了看林薇薇，林薇薇现在比一个月前好多了，每天乖乖吃饭，每天回忆跟陈英相处的细节写下来，连陈英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能想到的也都写了。 林薇薇说替陈英赎罪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用行动在表示。 二十岁的姑娘才一个月成熟了很多，话越来越少，好像又回到了当哑巴那会儿。 虽然每天都在写，但嘴上却自始至终都没再提陈英，也没提老林，只是会拿着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反复看，每天都看很多遍。 老林的身体经过保守治疗也好了，肺部的弹片暂时没影响。沈肇廷把他安排到了单人宿舍，他也时刻配合调查，不过没再问过林薇薇的情况。 旁人也没有主动提起。 大概又过了一周，沈南征大步流星地回了家，风尘仆仆。 他的胡茬长长了，脸上的笑容却深了。 温然看他心情好，就知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直接问：“有结果了吗？” “嗯，山本樱子这颗废棋总算变废为宝。”沈南征压低声音说，“山本家的确有矿，为了山本樱子给了我们两架直升机。” 温然惊喜道：“没想到能为国家争取到这么多！” “不止，藤原家可是给了十万美刀，还归还了十件文物。”沈南征心里畅快，低头嗅到她身上的似有若无的清香，趁张阿姨没在屋里飞快地亲了一口。 温然做贼一样看了下门口，张阿姨正在隔壁屋做饭，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随后又想到一件事，蹙眉问：“那你们是不是要放了山本樱子做交换？” “放？”沈南征勾了勾唇，“你以为山本樱子多受欢迎，山本家和藤原家给这么多东西是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温然想不明白了，“为什么？” 沈南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猜？” “这我哪能猜到！”温然说完突然想到电视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情节大胆猜测，“莫非山本樱子回去真能威胁到某些人的利益？” “对，就算不能威胁，我也让她变得有威胁了！”沈南征这招用得甚妙，“而且这招还能重复使用。” 温然嘴角抽搐，“坑一次可以，坑两次人家还反应不过来啊！山本家和藤原家不是普通人，思想也不会那么单纯。” 沈南征呵呵笑了两声：“能反应过来正好，我早有准备！再坑几次，等山本家反应过来就是山本樱子的死期。” 温然：“……” 温然看他胸有成竹，也觉得很开心。 小日子的东西嘛，能多坑就多坑点。 第312章 儿子真能拿捏我!!! 沈南征抽空在家里吃了顿饭，趁热打铁又去忙正事。 不能给山本家和藤原家反应过来的机会，也正如温然所想，能多敲一笔就多敲一笔。 虽然那些东西不属于个人，但比个人得到还令人振奋。 沈南征利用有利时机又让山本家和藤原家又出了血。 两家同意归还十二件文物，另付二十万美元。 只是刚到达港口对方先朝陈英开了枪，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幸好作为策划者的沈南征早有准备，没有让陈英当场丧命。 陈英的命还要留给自己人处置，这样死也太便宜她。 为了护住文物，沈南征和战友们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好在都全身而退。 十二件文物碎了两件，目测找专家还能修复。 二十万美刀有一部分炸碎了，最后只收回了十多万，也值了。 小日子以为陈英死了，暗自窃喜。 至于那些被沈南征拿回的东西也就没再继续追究，只当吃了哑巴亏。 回到北城那天，伤病员也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而受伤较轻的跟随沈南征先把带回来的东西先上交给了国家。 这次能一个都不少的回来，也多亏了他改良的防弹衣。 他在前世就对防弹衣和枪械多有研究，重生后自然会首先提升装备。 沈肇廷看着儿子腿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不心疼是假的，先催促他去了医院。 他的伤并不是太重，只是被子弹擦伤了肉皮。 他身上的血大部分也是战友的。 他去医院先看了看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然后又去跟沈肇廷霍军平等人商讨陈英被处决的时间。 而被讨论的对象陈英就在下边听着。 这次被全世界抛弃的她彻底慌了！ 什么小日子精神剖腹自尽统统不管，她现在只想活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求你们让我见见我女儿，我想见见我女儿！” “你女儿死了。”沈南征按林薇薇的意思绝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陈英不相信，“胡说，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死，你们也不会让她死！” “有什么不可能，她嫌你脏，嫌你是小日子！”霍军平插着腰，“有你这样的母亲，她都无颜苟活，自己撞墙了！” 陈英还是不相信，“她的尸骨呢？” 沈肇廷面无表情：“一把火烧了！” 陈英：“……” 陈英心一下子就空了，怔怔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肇廷等人也不再搭理她，继续商讨枪决时间。 等枪决时间定下来，她站起来，“我坦白，我交代！” 沈南征等人交换了个眼神，霍军平怒喝道：“敢说一句瞎话，立马崩了你！” 陈英：“……” 陈英幼时就接受训练，在华国做了几十年卧底最后被抛弃，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失去了相依为命多年的女儿，哪里还管什么信仰！ 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凡是与她有过接触的特务无一幸免。 有她的交代，再加上林薇薇交代的内容，全部对上号。 潜伏在北城的特务已经抓了一批，没抓的也不会逃掉，接下来还要去海城。 现在还没成立国安部，只有调查部，配合调查部执行任务的工作交给了沈南征。 去海城抓特务，不是几天就能解决的事，他先回了一趟家。 这阵子天天忙活都没进过家，温然也不知道他受伤的事， 进门看到温然正拉着娃的手让他们坐起来，还像模像样地跟娃说着话，不由得笑了笑。 张阿姨也在跟手中那个咿咿呀呀交流着，一问一答挺好玩。 “这是咱家小万里吧，我来抱！”他认出是哪个娃，先从张阿姨手里接过来，亲密地贴了贴娃的脸！ 不如妈妈的脸光滑，也没有妈妈的味道，小万里略带嫌弃地用小手推了推他的下巴。 逗得他哈哈笑起来。 温然也笑得合不拢嘴，“你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没呢！”沈南征感觉好长时间没有吃顿正经饭。 张阿姨很识趣地说：“我去做饭，你们看孩子。” …… 张阿姨出去后，屋里安静下来。 沈南征一手抱着娃，一手抚上了温然白皙细腻的脸颊，目光灼灼地问：“想我没？” 温然弯了弯唇角，“想。” 沈南征深情款款地说：“那今晚我不走了！” 温然：“……” 温然从他的话里听到了隐藏的意思，脸有些发烫。 下一秒就被他带进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啪—— 怀里的小万里毫无预兆地伸出小爪子拍到他脸上，他一下愣住了，“儿子打我？” 他有点难以置信，温然也愣住了。 也没想到这么大的娃会有这种举动。 “宝儿，干嘛打你爸？” 小万里还是个小宝宝，被妈妈这么一问，他反倒“咯咯咯咯”笑起来。 沈南征无奈地笑了笑，“看把这小家伙乐的，估计他也是无意识。” 床上的小长空试探着哭了两声，看有没有管他，如果没人管他，他就要大声哭了。 当真是可可爱爱。 没等他大声哭，温然把他抱了起来。 “不想躺着了是吧！” 小长空“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 温然摸了摸尿布，“哟，尿了。” “我给他换。”沈南征把小万里放到小推车里，接过了小长空。 小万里不爱哭，看着爸爸给哥哥换尿布，一个劲儿笑，还不时咿咿呀呀说话。 小长空也咿咿呀呀回应着，两个人的婴语级别太高，沈南征也听不懂。 温然主要是看他们的表情瞎猜。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孩子们穿得少了，白白胖胖的小肉肉更能显出来，像年画里的娃娃。 沈南征又忍不住贴了贴小长空的脸。 小长空也嫌弃地推了推他的下巴。 不推他的也只有温然，温然抿嘴笑道：“你快去刮胡子！” “要不你给我刮？”沈南征把小长空也放到了小推车上，凑到她身边。 两个娃在宽大的小推车里乱蹬，哇哇哭起来。 他又一下抱起两个，两个顿时不哭了。 好似商量好的般。 温然把剃须刀拿出来给他，“你还是自己刮吧，儿子都抗议了！” 她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到小推车上，娃一个都没哭。 沈南征很是纳闷，“儿子真能拿捏我！！！” 第313章 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调职? 咯咯咯咯…… 两个没心没肺的娃以为他在说话逗自己，又笑个不停。 直到他刮好胡茬，都没有再哭。 如果不是他们太小，他都以为这俩儿子是特地跟他作对。 看他们笑得这么欢乐，忍不住拍了拍他们的小屁屁。 谁知他们俩同时瘪了瘪嘴，那样子就是下一秒不哄他们，马上就哭。 温然推着他们往院子里走才哄好。 沈南征被他们整的哭笑不得。 今天他也不做别的，就是在家陪温然和两个娃。 门口的守卫已经撤走了，大院也恢复如常。 他和温然推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听到拉二胡的声音又推着儿子出了门。 房后，阮良则正给闺女拉二胡，温然分明看到小丫头捂了捂耳朵。 一直听确实受不了，也不知道春芽和阮飞怎么忍受的。 阮飞这个小机灵鬼早跑出去玩了，春芽乐呵呵地做着饭。 听着二胡万马奔腾的声音，小长空和小万里可不像阮棠那么宽容，咿咿呀呀个不停。 沈南征觉得儿子肯定也不喜欢，马上叫停了他的演奏，果然孩子也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 阮棠也放下了小手。 阮良则把女儿放到了小长空和小万里身边，“棠棠，有两个弟弟陪你玩，开心不开心？” 阮棠的眼睛眨呀眨呀，咿咿呀呀跟说起来。 自从沈南征有了儿子，他可是想好了，随便揪住一个就能当女婿。 到时候前后门，也不怕女儿受欺负，万一受欺负，他分分钟过去给女儿出气。 当然，他这也只是想想。 女儿还这么小，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太早了，还是早早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好。 谁知他的想法还没成熟，阮棠就被小万里揪住了头发，哇哇哭起来。 “松开手，儿子！”温然都没看见小万里什么时候出手，赶紧掰开他的小手。 好在温然一说他也就松开了！ 阮良则的脸都黑了，赶紧抱起女儿哄，“这小子是不是对我女儿有意见？” 春芽笑着说：“哎呀，多大个事啊，小孩子懂什么！” 温然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春芽嫂子，小万里这手太快了，一个不留神儿就动手了！” 沈南征刚才看得清楚，人家阮棠只是摸了他一下，他就揪人家头发。拍了拍他的小屁屁，“怎么能欺负女孩子，该打！” 小万里被训，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刚才揪人家头发的不是他！ 阮良则哄得女儿不哭了，看向小万里：“你打他干嘛，他还那么小，等大点再打！” “大点，大点就得追着他满街跑！”沈南征几乎预见了儿子长大后的情形，八成是个不省心的，又伸出手，“我来抱抱棠棠。” “我女儿认生，现在男人堆里就认我！”阮良则一脸自信。 谁知话音刚落，就往沈南征怀里扑了。 沈南征抱着阮棠哈哈笑起来，对这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实在没有抵抗力，跟抱儿子的感觉都不一样。 “你女儿哪儿认生？” “臭丫头，刚被他儿子揪了头发还让他抱，一点心眼都不长！”阮良则干脆一下抱起了小长空和小万里。 长得一模一样，还是选个乖得好。 温然和春芽相视一眼，都笑起来。 …… 不一会儿张阿姨来喊吃饭了，他们这才回去。 几个家常小炒都挺不错，看着很有食欲。 张阿姨为了让她们俩吃好饭，先推着两个娃去院子里转悠，不然闹腾起来谁都吃不好。 沈南征夹起一块肉先放到温然碗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多吃点。” 温然也给他夹了一块，“你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忙起来连饭都顾不得吃。” …… 安定的生活来之不易，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责任。 沈南征只在家睡了一晚，天不亮就叫上阮良则出了门。 阮良则虽然没有参与陈英的审讯工作，但抓特务的时候都参与了，经验也很丰富。 温然在他走后，便睡不着了。 沈南征脱衣服后，身上的新疤又多了，用他的话说，每一道都是军功章，象征着光荣。 这也让她打消了给他用去疤药的念头。 此行充满着未知数，心里不免担心。 翻来覆去，最后起了床。 张阿姨起床更早，也是个有耐心的人，把院里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上了，种了日常吃的瓜果蔬菜，正锄草呢！ 温然也跟着一起忙活起来。 对这些，她并不陌生，只是记忆久远而已。 张阿姨看她做得挺像那么回事，还夸了两句。 其实她一直都心不在焉。 锄草的时候顺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捋了捋。 陈英的枪决日期已经定了，并没有因为提供了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给其戴罪立功的机会，反而更坐实了之前造的孽。 林薇薇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老林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单身宿舍。 因为协助救治老林和开导林薇薇，温然在卫生站的工作都耽误了。 甚至跟新来的两个医生都不太熟悉。 就是站长不说，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 早上收拾好，先去了卫生站。 谁知刚到卫生站坐好，就被王站长喊住，“小陆，你过来跟我办下手续！” “办手续？”温然有点懵，“什么手续？” 王站长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边走边说：“调职手续。” 陈医生等人看看站长，又都看向了温然，温然没有要调职的打算，以为是站长调职要她帮忙填什么资料，疑惑道：“站长，您在这儿做的挺好，干嘛要调职？” 王站长站定脚步，“不是我，是你！” 温然更懵了，蹙眉问：“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调职？” “没错，上边指定要你过去！”王站长还真有点舍不得她调走，毕竟她工作期间尽职尽责，医术也不错。 温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让我去哪儿？” 第314章 刚入职就放了几天假 “军区医院！” 王站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温然：“……” 没人通知温然，惊喜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想好怎么接受。 “小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 “陆医生真厉害，我们向你学习。” “你是我们的榜样，陆医生！” “恭喜啊，陆医生！” “……” 旁边的陈医生耿正业和新来的两个医生纷纷鼓掌表示祝贺。 温然连连道谢，说完“谢谢”又赶紧去办理手续。 之前来卫生站时她已经入了d，办完后她也想明白了，应该是秦素华举荐，不然没这么轻松调职。 又去感谢秦素华。 秦素华见到她第一句先问：“办好入职手续了吗？” “办好了！”温然诚恳地说，“谢谢秦阿姨提拔。” 秦素华已经是医院的主任，办这件事的确比别人容易得多，笑着说：“都是小事！这次你的功劳不小，医术也有目共睹，把你调到医院没人会说三道四，都是你应得的！” “我也是尽自己的本分。”温然很谦虚。 比她优秀的人还有很多，她也要时刻学习才能更好的走在时代的前沿。 秦素华请她入座，然后进入正题。 “别紧张。初次来军医医院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也不用着急坐诊。我是这样计划的，你还年轻，学习能力也强，所以想安排你先去军医学院进修进修，等进修回来再正式参加工作，你觉得怎么？” “去进修？” 温然前世办理来军医医院做护士的入职手续前，也去军医学院进修过。 不过当时只是学了护理、药理和健康评估等基础专业，并没有太深入的学习。 如今职位不一样，要学的东西肯定也不一样。 她自然很乐意，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最重要的是军医学院离军属大院并不是太远，甚至比她回娘家的路还近，喂娃受影响也不大，孩子已经能吃辅食，奶水也没先前充足了，只早晚吃就可以。 当即说，“您看着安排，我这里没问题。” “行，那你先休息几天，安排好我再通知你。”秦素华爽快地说，“另外，你这几天尽量安排好喂奶时间，别因为学习影响孩子。真那样的话，估计老沈都不放过我！” 温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对了秦阿姨，我爸知道调我来医院的事吗？” “我跟他提了一嘴，他说帮助你学习进步是好事，他没意见！”秦素华又说，“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喊‘秦阿姨’没事吗，有外人在要叫‘主任’。” 温然应道：“我明白！” 前世秦素华也这么叮嘱过，就是不叮嘱，她也明白工作要有工作的样子，不能像太随意。 放几天假正好，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娘家。 离开医院后，直接回了家。 张阿姨疑惑，“怎么这么早回来？” “给我放了几天假。”温然抱起儿子，“张阿姨，你陪我回我妈那儿住两天吧？” “行！”张阿姨在哪儿都是看孩子，人多热闹。 去之前，温然又去跟沈肇廷说了一声。 沈肇廷只要不忙的话，基本上每天都来看孙子，她也不能说走就走不言语一声。 沈肇廷特意让司机把她们娘仨送了过去。 陆美琴多日不见女儿和外孙，十分欢喜。 这次让裴学义和张阿姨在家看着孩子，她和温然去买菜。 她这一高兴啊，就爱包饺子！ 这不又买了芹菜和肉，打算做温然最喜欢吃的芹菜肉馅饺子，再亲手炒俩菜。 买菜回来的路上又说又笑。 谁知快走到服装厂家属院门口时，遇到了正在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跟人诉苦的万欣。 陆美琴和温然默契地像没看到一样绕过她。 她却喊道：“陆美琴，你等下！” 陆美琴回头瞥了她一眼，“找我干什么？” “你把宋建设老家的地址给我，我去宋温馨那里打听打听我儿子的消息。”万欣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儿子健健康康活着。 去厂里打听，厂里说宋建设的资料已经销毁。 她觉得一定是陆美琴现任丈夫裴学义销毁的，也顾不得陆美琴愿不愿意搭理，厚着脸皮来求助她。 陆美琴才不想再跟宋建设和宋温馨父女扯上关系，拉着脸说： “谁记他的地址，我早忘了！” 万欣低三下四地求道，“拜托你告诉我吧，开宇已经很久没给我写信，好歹宋温馨现在还是我儿媳妇！” “你求我也没用，我跟宋家已经没关系，你找别人想办法吧！”陆美琴自始至终都没松口，转头对温然说，“我们走，然然。” 温然感觉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几个名字，恍若隔世般！ 很理解母亲的做法，万欣找过去少不得要透露她们的消息，宋家那群吸血鬼，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呢！ 头也不回地跟母亲朝前走去。 谁知万欣找子心切，又拦住她。 “温然，阿姨求求你，你告诉阿姨好不好？” “我更不知道，都没回过老家！”温然一句话回答。 万欣：“……” 温然在万欣的错愕中离开。 万欣看她们母女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才想起来，以前她和陆美琴关系还没闹僵时，陆美琴也向她吐槽过，宋老太嫌弃陆美琴没有给宋建设生个儿子，都不带她们母女回老家。 闹饥荒那年，宋老太拖家带口来过家属院，那家伙恨不得挤兑死她们母女。 不禁叹了口气。 陆美琴并没有因为她影响心情，不过到家后先从抽屉里拿出一两封信，都是宋温馨从乡下寄来的。 温然打开看了看，是宋温馨借别人的手写好以后寄过来的。 信里还是她本人的口吻，就是字迹不是。 可以看出她已经处在崩溃的状态，通篇都是抱怨。 想离开乡下的心挡都挡不住，并且主要讲明了宋建设现在的状况，除了生活不能自理，脾气还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打骂她。 温然想了想，半身不遂只是半边不能动，另一边还是没问题，打她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骂她的话，估计依旧口齿不清。 本以为另一封信也是倒苦水，没想到竟然是说宋建设快要死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第315章 最好是再请一个阿姨 最后一面？ 是真想见她最后一面，还是又搞什么阴谋这就不好说了！ 就凭宋温馨的人品，温然可信不过。 见面免谈！ 她又看了看寄信的日期，已经是二十天前。 如果宋建设真得快死了，说不定人已经没了。 前尘往事如梦一样，心头突然闷闷的，朝陆美琴喊了一声：“妈！” “什么事？”正跟裴学义笑着聊天的陆美琴抬头，唇角还挂着笑容。 温然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把信收起来说：“没事，我去剁肉馅。” “你一会儿帮着我包饺子就行，剁肉馅的活儿我来！”陆美琴手里的面快和好了，至于信里是什么内容，她一点都不关心。 只要是从宋建设的老家寄过来，她也一律不看，尤其上边写的也不是她的名字，她更是不会看。 离婚了就是离婚了，她已经有了新生活，也不愿意再回头看。 温然缓了缓，把收好的信又撕得粉碎。 一切都与她们无关了，就算宋建设死了，那也不再关她们的事。 如果只是想骗她回去，那就更不值得关注。 裴学义见状问：“怎么撕了？” “嗯，已经看过了也没什么可看的。”温然把撕成碎末的信扔进了垃圾篓里。 裴学义：“……” 裴学义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事，但温然不想说，他也没有过多的问，继续哄孩子睡觉。 相继把孩子们哄睡，他和张阿姨也来帮忙包饺子。 温然负责擀皮。 期间，陆美琴又做了四个菜，两荤两素。 她亲自掌勺，味道很不错。 只不过刚要煮饺子，三个娃都醒了。 看到吃东西，一个个都坐了起来。 都是六个多月的娃，也都刚学会坐不久。 温然把煮熟的鸡蛋黄碾碎，放了点温水调成了鸡蛋黄糊糊，一点点喂给了他们，他们吃得可香了！ 陆美琴养娃比以前精细，看看喝奶粉喝得正香的儿子，再看看吃鸡蛋黄糊糊吃得正香的外孙，心疼道：“然然，只吃蛋黄糊糊行不行，真的不用再贴补点奶粉吗？”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不吃奶粉！”温然也愁，如果能吃奶粉，她也就可以早早断奶了！ 陆美琴想了想，“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成不成！” “什么？”温然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张阿姨也想了，没一个办法见效！ 陆美琴沉吟片刻道：“咱往蛋黄糊糊里放点奶粉，没准他们能吃下去呢！” “也行，试试吧！” 温然还没这么试过，把小明曜的奶粉拿过来放到了蛋黄糊糊里。 说实话，闻着真不怎么样！ 舀了一勺送到小长空嘴边，小长空张大嘴一口吞了。 陆美琴深感欣慰，“这不是吃了，我来喂小万里。” 她从温然手里接过碗喂小万里，旁边喝奶粉的小明曜也不吃奶粉了，伸手想抓碗。 她又舀了一勺放进儿子嘴里！ 第一次吃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的小明曜吧嗒吧嗒嘴咽了进去，张着小嘴还要。 小长空和小万里见状，也都抢着张嘴，跟燕窝里张嘴要东西的乳燕没什么区别。 三个人竟然把小半碗吃得精光。 果然抢着吃的都是好的，很少剩奶粉的小明曜连自己的奶粉都剩下了。 陆美琴笑道：“你看，这不是都吃了！” “不吐才行！”温然原来也喂进去过，不过他们都吐了。 陆美琴觉得没问题，“吐了再喂！” “你们先吃饭，我看着孩子。”裴学义把饺子盛出来摆好，“饺子趁热吃才好吃！” “我看着孩子，你们吃。”张阿姨不好意思先吃，“我爱吃凉了的饺子。” 裴学义笑道：“咱现在可不兴地主家那一套了，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再重煮。” “张姐，你就别客气了，快来跟我们一起吃。”陆美琴拉着张阿姨入座。 对张阿姨好，也就是对孩子好。 温然去学习，家里就剩张阿姨看孩子，可不得对张阿姨好点。 张阿姨这次不客套了，跟她们母女一起吃饭。 买菜的路上，母女俩也商量过了，孩子越大越调皮，只留张阿姨一个人看孩子肯定忙活不过来，最好是再请一个阿姨。 虽说请几个跟张阿姨无关，还是要照顾到张阿姨的情绪。 陆美琴边吃边说：“张姐，你一个人看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多吃点。” “你们家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张阿姨心里很感动，这比她以往在地主家的待遇不知道好多少倍。 温然叹了口气：“我往后越来越忙，孩子越来越调皮，张阿姨肯定更辛苦。” 陆美琴顺势说：“我看不如再请个人帮帮张阿姨吧，你不能总薅着一个人辛苦，张阿姨也有家，也会累，谁还没个大事小情的，再请一个人她还能轻松下，你也不用总请假。” 母女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很默契，话里话外也都不会让张阿姨觉得难做。 张阿姨这阵子她的确有点力不从心，做饭、洗洗涮涮还好说，只是这两个娃能出去就不在家里，能抱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躺着，还试图想爬到这儿滚到那儿实在不好带。 就是再请一个就要多花一份钱，不知道温然愿不愿意。 思来想去，没有说出口，还是要听听温然的意思。 温然吃了一个饺子说：“妈，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确实该找个人给张阿姨分担分担。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介绍一个。” “既然是给张阿姨找个帮手，我觉得还是找个跟张阿姨一样脾气相投的，像张阿姨一样人品好干活利索，又体贴周到的最好！”陆美琴把张阿姨抬高，也说出了自己对张阿姨的肯定和对于找其他阿姨的要求。 张阿姨听得很顺耳笑了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做的都是分内事。” “张阿姨别谦虚了，你做的比我妈说的更好。”温然又说，“你认识合适的人选也可以给我介绍，只要人合适，别的都好说。” 张阿姨：“……” 第316章 爸，您就这么穿着去? 张阿姨把自己身边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摇了摇头。 找个合适的需要时间，一般也是从自己身边的人入手。 她在温然这里看孩子的事。除了丈夫，亲戚朋友几乎都不知道，儿女们也不晓得。 虽说靠自己赚钱不丢人，但还是没有公开。 陆美琴的生活圈子都在厂子里，如果要找也是在厂里找，她把能想到的也想到了一遍，倒是想到几个没有工作的职工家属。 只是她不太想让厂子里的人去女儿家带孩子，回头好不好是小事，闲话肯定少不了。 所以找阿姨的事还要仔细斟酌。 温然在回娘家前，其实也跟沈肇廷提了一嘴。 保姆的身份背景都要查清楚，不能因为仓促就随便招个人。 所以什么时候找到，也是个未知数。 反正还有几天，抓紧时间找找应该能找到。 让她安慰的是，白天两个娃吃奶粉没有吐。 晚上，她又试着给娃把奶粉和在蛋黄糊糊里，可这次没那么顺利了，小万里刚吃到嘴里就“噗噗噗”开喷，把吃到嘴里的糊糊都喷了出来，喷得满脸都是。 小长空有样学样，也是喷得满脸都是。 白安慰了！ 陆美琴也哭笑不得，“怎么这么不给姥姥面子，你们俩倒是吃点啊！” 然而两个小家伙儿像是发现了很好玩的事，喝了口水也“噗噗噗”喷出来！ 温然大声吓唬了他们两句，他们俩几乎同时瘪了瘪嘴。 瘪嘴就瘪嘴，温然给他们擦干净后也不喂了，就让他们饿着。 还是小明曜省心，吃过奶粉早早跟着裴学义睡了。 小长空和小万里倍儿精神，就在那儿玩。 熬得三个大人都困了，不停地打哈欠。 又熬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又饿又困，温然这次重新把奶粉混在蛋黄糊糊里喂他们。 他们哇哇哭起来就是不肯吃，若不是怕他们打扰邻居休息就一直饿着他们了，只好先喂母乳。 隔天陆美琴又让裴学义想办法弄来了些代乳粉。 代乳粉里大豆粉、蛋黄粉、大米粉等配料，这次两个小家伙吃得挺开心。 后来在里面少放点奶粉，也没有排斥。 总算让大家松了口气。 在娘家住的第三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 正在温然和陆美琴想办法时，沈肇廷派人来送来了三个阿姨。 政治背景已经调查过，绝对干净。 至于留哪个，由温然做主。 温然还没选，张阿姨先认出其中一个跟她岁数差不多的女人。 跟她一样也在地主家干过活儿，做过使唤丫头。 以前两人经常在一起抱团取暖，只是后来因为何春喜长得漂亮，被主家找了个由头打发了出去，也是苦命人。 温然重点问了问这个女人。 姓何，名春喜，嫁过人，嫁人后不生养被婆家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回了娘家。 娘家弟媳和侄子侄女都很嫌弃她，她一个人另立户口出来单过了。 为了养活自己，每天像男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又干瘪又瘦，显得很沧桑。 明明比张阿姨小三岁，看着却比张阿姨显老。 故人相见，张阿姨红了眼眶。 许是想起了从前的不如意，何春喜也泪眼汪汪。 看着如今翻身做主的张阿姨甚是羡慕，尤其羡慕她不用受谁的气，还能越活越年轻，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张阿姨是个心软的，见不得故人这么惨，从没求过温然什么，这次替她说了不少好话。 温然也不是不尽人情，看何春喜说话还算老实本分，就先把她留了下来。 何春喜没生过孩子，哄娃却挺有一套。 目测还算有耐心，两个娃在她怀里也没有哭。 保姆的事就这样定下来。 带一个阿姨住娘家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带两个就不太好了。 当天温然就带孩子和两个阿姨坐沈肇廷派来的车回去了。 她又在张阿姨屋里添了一张床，被褥都有现成的，直接铺上就行。 张阿姨和何春喜一人抱一个娃，有说有笑看起来很和谐。 温然带着她们又去沈肇廷院里打了个招呼，顺便道谢。 沈肇廷不怒自威，为了孙子先给两个保姆上了一顿眼药！ 张阿姨习以为常，并没觉得多害怕，新来的何春喜连头都不敢抬，彻底唬住了。 沈肇廷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把做好人的机会全部留给了温然。 总要有唱红脸，有唱白脸的！ 沈肇廷早在让人打听何春喜背景的时候已经打听到她跟张阿姨是旧识，所以对留下她并不意外。 抱了抱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又问：“然然，你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温然让他这么一问问蒙了，都忘了沈肇廷曾许诺过等陈英的事结束奖励她一份大礼。 沈肇廷提醒了一下，然后又说：“我说话算数，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温然挺知足，“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爸，这份大礼就先寄存在您这里吧！” “也好，不着急，我的话永远算数。”沈肇廷说完忽觉胸口一热，小长空尿了，刚好尿到了他胸前。 把小长空举到一旁也晚了。 现在天气热，他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半袖，这下湿了一大片。 成义吓了一跳，一会儿首长还要穿着这件参加重要会议，再换一件恐怕来不及。 另外一件刚洗了。 别看首长对儿媳妇和两个孙子大方，他自己可是一直保持着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 就这么两件半袖衬衣。 温然自然也知道他的勤俭，赶紧从他手里接过儿子放到了小推车上，“爸，我先给你洗洗吧！” “不用，这算个什么事！”沈肇廷都没放在心上，“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开个会。” 他说完还摸了摸两个大孙子的头顶，越看越欢喜。 任谁有这么两个像小老虎一样的孙子能不高兴！ 温然看他衣服都不换就往外走，忙问：“爸，您就这么穿着去？” “这有什么不妥！”沈肇廷背着手，“老霍都说童子尿能煮鸡蛋，我穿着有童子尿的衣服开会谁敢说什么！” 温然：“……” 第317章 你们关系真好 沈肇廷都不介意，温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后来她才从霍军平口中得知，他岂止是不介意，还很骄傲呢！ 见人就说这是大孙子尿的，没办法！ 孙子是自己的，尿点就尿点。 搞得连个儿媳妇的都没有的霍军平可着急了！ 现在霍景越的身体大好了，每天也加强了锻炼，不再像刚来家属院那会儿看着弱不禁风。 霍军平两口子也把他相亲的事提上了议程。 媒人介绍的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偏偏霍景越一个都看不上，有时候甚至连看都不看就拒绝了。 这让着急抱孙子的老两口着了急。 霍景越也着急。 如果非要选个结婚对象的话，他心里确实已经有个人选，只是这个人选不合适。 是的，他已经从沈肇廷知道林薇薇的父亲也是小日子，意味着林薇薇也是小日子。 可越这样，他越想跟林薇薇说句话，为这段没法说出口的感情画个标点符号。 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这份不成熟的感情让他苦恼不已。 万般无奈下，又去找温然。 这已经是霍景越第三次来，温然也听说了他在相亲，所以当他再次问起林薇薇时，很认真地告诉他，“你别再问我了，我现在也见不到她。” 霍景越抓住这个“现在也”问：“意思是之前你能见到？” “你也说了是以前！”温然没有否认，“现在她不见任何人，也不被允许见任何人！” 霍景越：“……” 霍景越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温然张了张嘴，随后又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下了。 等沈南征在海城的抓捕工作结束，陈英被处决后，林薇薇的处置结果也就该公布了，到时候两个人会有见面的机会。 她不知道霍景越是单相思还是两人互相喜欢，这份感情注定不会让他们随心所欲。 回到屋里，她打开了金宝莉从羊城寄来的信。 信里，金宝莉说想给她寄点特产，又怕路途遥远到北城就坏了，干脆给她寄了羊城的护肤品。 护肤品她也看了，哪是羊城的，根本就是港城那边的畅销货。 还有一盒是给阮玲的，只是金宝莉没给专门阮玲写信，而且让她抽时间送过去。 正好她也无事，又有人看孩子，干脆骑着自行车去了。 还把自己特制的面膜给阮玲带上了一罐。 贺家。 阮玲交代好了胡秀，收拾好东西刚要骑车出门去看温然，温然就到了。 她惊喜地拉住温然的手，“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你看这是我刚买了两双新鞋，咱俩一人一双，正好想要给你送过去。” “我试试。” 温然把包放下，脱鞋试了试，很合脚。 鞋是纯白色的自由鞋，很适合她们这种做医生护士的穿。 然后又把包里的护肤品和面膜拿出来。 “面膜是我做的，护肤品是宝莉寄过来的，你一份我一份。” 阮玲去拿面膜的手顿住，把手移到了护肤品上，有些失落：“宝莉终究是因为我妈的话生了气吧！” 温金宝莉没有跟温然讲，阮玲以为她知道也没讲，结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疑惑道：“田阿姨说了什么话？” 阮玲把自己知道的跟她讲了一遍，叹了口气：“其实我妈当时就是因为三哥没回来心情不好，后来我也说了她，她已经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 温然不是金宝莉，但多少能理解金宝莉的心情。田主任爱子心切也不能怪到宝莉身上，毕竟当时又不是宝莉让阮三哥去。 而且阮三哥去羊城也是经过阮家人同意的，都怪到宝莉身上确实过分了。 好在阮玲不糊涂。 很公道地说：“将心比心，这事确实不怪宝莉，宝莉不能回来是因为一些客观因素在！再说宝莉在北城的时候，阮三哥不表白，等人家走了又追过去，这问题也是在阮三哥身上啊！” “嗯，我三哥平时挺能叭叭，谁知道在这件事上成了哑巴！早早跟宝莉确定关系，宝莉也有了留在北城的理由，说不定还能多争取争取。”阮玲没事的时候就琢磨这件事，十分惋惜。 温然想起上次见阮良策已经是几个月前，又问：“阮三哥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话少了，每天沉迷于工作，凡是下乡放电影的活儿都抢着接，瘦了很多。不相亲，也不提宝莉。”阮玲很心疼地说，“有时候会带一些稀罕的东西回来给壮壮，比原来深沉了。” 温然若有所思，“宝莉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你多关心着点吧！ “嗯，我回娘家也挺勤的。”阮玲和她唠起家常，总有说不完的话。 温然抱了抱人如其名的小壮壮，猛地一看有点像阮良策这个舅舅，但是细看的还是像贺靳言这个父亲。 不过这小家伙有点认生，她刚抱的时候躲了躲，后来瞅着她好一会儿才让她抱。 胡秀在这个家里已经很适应，热情地端茶倒水。 阮玲又忙让她做饭。 温然没打算留下来吃饭，阮玲却说什么都不让她走，一定要让她吃了饭才踏实。 中午，贺言希放学后也来这边吃饭。 曾兰惠带队慰问去了，贺常山在医院吃，贺靳言有时候忙起来也不回来。 阮玲每天中午都回来，今天正好也她歇班，温然换个时间过来都不一定这么巧遇见她。 她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温然吃，贺言希边吃边羡慕地说：“你们的关系真好！” 温然笑道：“我们的关系可是经过了时间考验！” “从同学到同事再到闺中密友。”阮玲把糖水放到温然和贺言希手边。 贺言希想了想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突然想起来快放假了。 眼睛亮晶晶地说：“温然嫂子，我暑假可以去你家玩吗？” “当然可以。”温然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军医学院不放暑假吗？ 她还真忘了这件事。 已经过去一周时间，秦素华还没给她准信儿。 她正走神儿，只听贺言希又说：“温然嫂子，我有个朋友说认识你，可以带他一起去吗？” 温然下意识地问：“谁啊？” 贺言希兴奋地说：“季兆林。” 温然：“……” 第318章 送鞋 “谁？” 温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贺言希解释：“季兆林，我前段日子刚认识的大哥哥，他也是我的朋友。” 温然：“……” 温然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却没忘记这个人是谁。 此时的贺言希天真烂漫，实在难以想到后来她为季兆林放弃那么多，最终却被伤的那么深。 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年认识了，两人相差四岁，生活圈子也不一样，按说不会这么早认识。 思索片刻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什么季兆林，我也不知道呢！”阮玲也很感兴趣地坐下来。 贺言希一脸认真地说：“我是在上学路上遇见他的，他经常出现在医院附近溜达，我以为他是想伺机偷东西，就偷偷报了公安，后来才知道误会他了，原来他只是在等温然嫂子。” 温然没想到两人提前认识居然是因为她，不禁感慨命运弄人。 既然已经提前认识了，那就提前教导这么可爱的小言希别成为恋爱脑吧！ 先问：“那季兆林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等我？” “说了，不说公安叔叔可不放他！”贺言希常常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他还告诉我，你是怎么救他妈妈，他妈妈吃了你开的药，现在恢复到正常人差不多了，每天等你就是想感谢你。” 温然无奈，“那你就这样跟人家不打不相识了？” “嘿嘿，我又不是故意报公安！”贺言希很无辜地说，“为了报公安我还迟到了一节课，老师罚我站了两节课！” 阮玲笑起来，“那你这真是得不偿失！” 贺言希很有自信地说：“没事，我迟到他也迟到了，反正不会的那节课我让他给我补了！” 温然扶额，“你们俩才认识几天就让人家补课！” “是他自愿给我补的，又不是我逼他！”贺言希这还是托了温然的福，又很狗腿地说，“嫂子，我带他去找你行不行？” 温然没说同不同意，看她这表情问：“你是不是已经应了人家？” “嗯。他挺真诚的，是真的想感谢你。”贺言希已经跟季兆林约好了，“带他去可不可以？” 温然觉得光教贺言希不行，也要提前点拨点拨季兆林，沉思片刻道：“行，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就去吧！” “嫂子，你真好！”贺言希把剥好的一把瓜子放到温然手里。 阮玲假装生气，“你就一个嫂子，我这个是空气！” “我这就给你剥，别生气嘛小玲嫂子。”贺言希跟阮玲混熟了，也没把她当外人。 “这还差不多！”阮玲笑着把一大把瓜子放到她面前，“剥完我就信你！” 贺言希做惊吓状，“啊，嫂子这是要我把指甲剥秃嘛？” 阮玲笑得更开心，“是啊，有本事你去找你哥告状！” “我才不，我哥都是偏向你！”贺言希每天吃狗粮早不对贺靳言抱希望。 温然被逗乐了！ 突然感觉现在的贺言希每天被这种老婆奴的相处模式洗脑，应该不会再像前世一样抓住点温暖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阮玲看向她，“你别笑，换你家也是偏向你！” “就是！南征哥跟靳言哥一样，心都是偏的！” 刚刚跟阮玲拌嘴的贺言希此时又站到阮玲这边。 温然不否认，“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哈哈哈哈哈……” 阮玲和贺言希都笑得直不起腰。 小壮壮已经习惯了她们的声音，翻了个身继续睡，丝毫没有受影响。 胡秀也被她们的笑容感染了，唇角扬起的笑容就没放下过。 等温然出了贺家的门，她又追了出去。 “温然姐，你等下。” 温然停住自行车问：“什么事？” 胡秀气喘吁吁地把一双布鞋递过去，“温然姐，你能帮我把这双鞋转交给成义哥吗？成义哥把我从村里带出来，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感谢他，这双鞋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应该能穿。” “这……” 捎其他东西温然可以帮忙，捎鞋的话不太好帮。 送鞋的意义不一样，成义欣然接受还好点，万一拒绝的话，她这个帮忙的就尴尬了。 改口说：“这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改天让阮玲给你放个假，你亲自去送吧！” 胡秀脸一红，“我之前去了大院两次，不过到门口就被拦住了，不太好意思再送过去。麻烦你帮我捎过去吧，鞋不合脚的话我再帮他改。” “那是之前，现在可以进了，不然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回去，正好阮玲也在家。”温然还是没有同意替她送，但也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 抱着孩子的阮玲大大方方地说：“秀儿，那你就跟温然去一趟吧！” 胡秀犹豫了下，“那我去换件衣服。” …… 胡秀换了件自己认为最好的衣服，这衣服还是阮玲生完孩子穿着小了的衣服，她穿着挺合适，还没穿过几次。 对她来说，就是七八成新也是好的，更何况这还是九成九新的。 温然认出这件衣服是阮玲的，当时做得很修身，很好看。 虽然现在阮玲看着没胖多少，腰围还是比生孩子前大了点，穿不进去也正常。 胡秀骑上自行车跟她一起出了门。 路上两人边骑边聊，她对胡秀又多了一些了解。 原本担心找个年轻的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看来担心都是多余的，并不是哪个小保姆都会纠缠男主人。 不禁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可笑。 有一点她也挺好奇，问胡秀：“你是怎么知道成义的鞋码？” “那天他带我去大院我偷偷看了他的脚，大概尺寸能算出来。”胡秀越说脸越红，被风吹着才觉得脸没那么烫。 温然不擅长做女工，没那么好的眼力，但能看出来这些做得很好，感慨了一句：“你真手巧。” 她记得胡秀好像不识字，能算出大概尺寸已经很厉害。 又多问了一句，“你在阮玲这里还习惯吗？” “她们都待我挺好，我也挺喜欢留在这里。”胡秀真心实意地说，“还要感谢你们给我一个赚钱的机会。” 温然点点头，“你好好干，她们也不会亏待你。” “我会的！” 胡秀很有信心能做好。 …… 回到大院后，温然先带着胡秀去看了看孩子。 张阿姨和何春喜正抱着他们玩，看他们没有哭闹，她也放心了。 虽说他们已经吃过辅食，还是又喂了喂他们。 等他们吃饱睡了，这才带胡秀去找成义。 成义看到胡秀来送鞋，有点懵。 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姑娘亲手做的东西，还有点不知所措。 挠了挠头说：“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收你的东西！你还是把鞋拿回去给家里人穿吧！” 第319章 大学推荐信 “这是按照你的鞋码做的，家里其他人穿着也不合脚。” 胡秀都送过来了，肯定不会拿回去。 “如果你穿着实在不合适，就送给其他穿着合脚的人吧，我先走了。” 她说完红着脸转身就走，走得太着急差点撞到回来的沈肇廷。 吓得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又没真的撞到沈肇廷，就算撞到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摆了摆手说：“没事。” 胡秀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成义后脚追出来，被沈肇廷喊住。 “嘛呢，着急忙慌去做什么？” “首长，我把这鞋还给人家！”成义伸长脖子，看着胡秀越来越远的背影有点着急。 沈肇廷纳闷，“什么鞋？” “胡秀给他做的布鞋。”温然出来补了一句。 幸好她让胡秀亲自送来了，不然成义这么一拒绝，尴尬的反倒是她。 沈肇廷看向胡秀跑远的方向，现在连影子都没了。 暗道这姑娘跑得还挺快。 他甚至还没看清姑娘的模样，更忘了曾经见过她，但看这鞋的做工挺好，对这个姑娘的好感也增加了点。 况且成义跟了他这么久，一直是单身，好不容易有个姑娘关心，怎么能错过！ 回过头来又说：“还什么还，给你的你就穿！” 成义嘴角抽搐，“首长，您不是经常教我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吗，现在还撺掇我穿？” “能一样嘛，这件事上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点！”沈肇廷恨铁不成钢，“别磨叽了，快穿上试试！” 成义：“……” 成义看了看手上的鞋，做得确实挺好，换上试了试，还挺合脚。 沈肇廷笑道：“这不挺合适，留着穿吧！” “可是我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啊！”成义也挺满意，穿着不但合脚还舒服。 沈肇廷这个大聪明想了想，“那你就回礼！” 成义：“……” 成义突然觉得还是首长有经验，他怎么就没想过收了礼要回礼呢！ 人家送她一双鞋，那他送人家什么合适？ 这不禁让他又犯了愁。 温然看着成义怔在原地，跟沈肇廷说了一声先走一步。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看时间，秦素华也快下班了。 直接去了秦素华的家里。 陈英被抓后，许馥珍的心情好了很多，读书写字之余，又开始在家琢磨美食。 今天正好炸了小麻花。 许鹤凝献宝似地拿过来，“温然阿姨，你尝尝，可香了！” “这个是凝凝做的？”温然从这个麻花歪七扭八的形状就能猜测出来是谁做的。 许鹤凝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是我做的，好看吗？” 温然咬了一口，“好看又好吃，你的动手能力真强。” “快别夸她了，再夸她她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许馥珍说话的功夫装了一盆给温然，“一会儿你把这些拿回去，不然我还要专门给你送一趟。” “好！”温然很开心地收下，“回头我再给你送盘子过来。” 许馥珍笑靥如花，“不着急，现在你那放着吧！” 许鹤凝看着自己的屁股转圈圈，“我的尾巴在哪儿呢？” “哈哈哈……”温然被她这么可爱逗笑，甚至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后会不会也是这么可爱。 许馥珍也笑得前仰后合。 许鹤凝被笑懵了！ 又往身后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脚步声知道秦素华回来了，马上朝门口跑过去。 “姥姥……” 秦素华一把抱起她，“慢点，摔坏了怎么办？” 许鹤凝嘟着小嘴，“姥姥，妈妈说我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可是我没有尾巴啊！” “哈哈……”秦素华也被逗乐了，“你本来就没尾巴啊！” 许鹤凝：“……” 许鹤凝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了。 妈妈说她有尾巴，姥姥说她没尾巴，是不是她的尾巴飞走啦？ …… 不等她想明白，又被秦素华手里的糖吸引。 秦素华跟温然打了个招呼，然后拿出一张纸给她，“这是上大学的推荐信，你保存好。弄这张推荐信可不容易，只是马上要暑假了，你要等下学期开学才能去，我给你找了点资料，你明天去我那里拿。” 温然郑重地接过推荐信，有了这推荐信，她就要实实在在的上大学。 这可不是普通的进修，意味着她也是准大学生了。 只听秦素华坐下来又说：“你也别高兴太早，医院正是用人之际，我把五年的课程给你压缩到了三年，你争取在三年内完成，尽早来医院上班。” 温然有基础，感觉学起来应该不会太吃力，所以很爽快地说：“我会努力的，争取早点学完全部课程。暑假期间我还用去上班吗？” “你可以休息一个暑假，利用暑假时间自学。有问题你随时来找我，我尽量给你解决。”秦素华很喜欢温然的努力，“医学是无止境的，就是要不断地学习。别说你要学习，我也经常学习呢！” 不学习就跟不上时代进步，只有不断学习才能更好地造福大众。 温然不置可否，做任何事都要不断地学习才能跟上时代的脚步，不然迟早要被这个时代踩在脚下。 被推荐上大学，也就意味着省了高考这一项，她也就不用再为七七年即将恢复的高考分神。 但是她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又问：“学完全部课程发大学毕业证吗？” 第320章 你的痣很受他欢迎! “发！” 秦素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个你放心，只要全部课程完成，毕业证肯定有。” “有毕业证就行。”温然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虽说靠推荐上大学不如靠高考上大学的含金量高，但这个学习机会的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各地学员的出身都没问题，绝大多数是思想好，身体健康，有实践经验，又有一定文化程度的工农兵及青年干部，而且后来在各地高层都担任了重要的职务，是社会的中坚力量。 而且现在比七零年招收学员的标准也提高了，最起码也要高中毕业，不再像七零年刚实行的时候，学员只看出身，文化程度参差不齐。 尤其是军医学院，要求条件更高。 …… 从秦素华那里回来，她最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沈南征。只是沈南征去了海城以后只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再没有其他的信息。 通讯不发达的年代，联系也不方便。 不过就算他不在家也值得庆祝。 把推荐信收好后，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 没有想象中好吃，还好有小麻花。 第二天，她去医院从秦素华那里把大一的书拿了回来，提前开启了自学模式。 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更不能辜负自己。 她每天的时间安排得很满，除了吃饭睡觉抱孩子鼓捣草药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 一晃半月过去，这天她正在院里的树荫下看书，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 “嫂子—” 温然回头一看，是贺言希来了。 贺言希身边站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看到她后一眼就认出来，激动地喊了声“姐姐”。 温然认出来了，“你是……季兆林？” “是我，你还记得我啊！”季兆林的眼睛如星光般很亮。 温然本来是不太记得，看到他的脸又想起来，再加上贺言希之前也提过，所以很容易猜出来。 上次见他还是七三年，现在已经是七五年。 没想到相差差不多两年时间，他都长这么高了。 又问：“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她现在的身体好多了，还经常念你的好呢！”季兆林实话实说，打心眼里感激温然。 温然点点头，“那就好。” 贺言希往屋里看了看，“嫂子，两个小侄子呢，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阿姨抱他们出去玩了，他们现在一天天就想往外跑，专往人堆里凑！”温然想想都觉得好笑，“你们俩先坐，我去给你们拿好吃的。” 温然给她们俩搬了两个小凳子，树荫下还有石桌，跟沈肇廷院里那个差不多大，平时纳凉吃饭也方便，主要是方便她学习。 她给她们拿了瓜子花生和糕点，又给他们拿了扇子。 夏天热，扇着点也能避免蚊虫。 季兆林看到桌子上那么厚一本书，好奇地都看了两眼，疑惑道：“姐姐，你都这么厉害了还看书？” “当然，活到老学到老，你们也要端正学习态度，以后才能有好出路。”温然又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水。 贺言希贪玩，精力放在学习上的时候很少，对院里放着的吊床挺感兴趣。 “嫂子，这是我哥做的吗？ “是啊，他亲手做的。”温然有时候午休就睡在上边，感觉还不错。 贺言希过去摸了摸，“万一睡觉的时候撒癔症会不会掉下来？” “这跟床一样吧，怎么会掉下来？”季兆林狐疑地看着她，“难道你从床上掉下来过？” “没，我才没掉下来过。”贺言希顺手拿起水喝了一杯，她的糗事才不会告诉别人。 到底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从表情就能看出来在掩饰什么！ 其实温然早从阮玲那里听说了，贺言希晚上睡觉撒癔症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结果一下撞到了墙上，第二天早上额头都是红红的一片。 季兆林今天心情好，也没拆穿她。 “行，你说没摔就没摔，谁疼谁知道！” 贺言希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 这时张阿姨和何春喜阿姨抱着孩子回来，她马上跑过去。 “季兆林，你快来看双胞胎。” 季兆林转过头，看到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娃娃。 两个小家伙的眼又大又亮，骨碌骨碌转着，贼精神。 只是他手伸了一半不知道怎么抱，又缩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反倒是经常抱孩子的贺言希有经验，先从阿姨手里接过一个。 不过转手就塞到了季兆林怀里，“给你抱一个，哈哈……” 季兆林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个胖娃娃，不知所措地和娃大眼瞪小眼。 贺言希自己也抱了一个，正好抱的是小万里。 小家伙挺沉的，她抱得有点吃力，还没跟娃联络感情，小万里因没有安全感先一步抓住了她的头发。 温然赶紧把她的辫子从孩子手里解救出来，抱着他说：“这是姑姑，言希小姑姑。” 小万里眨巴眨巴眼，咿咿呀呀回应了两声。 贺言希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故意板着小脸说：“我现在不揍你，等你长大了敢这样，我打你的屁屁！” 小万里“啊啊”了一声，咯咯笑起来。 贺言希啧啧两声，“你还笑，是不是不服气？” 小万里：“……” 小万里就是喜欢笑啊，笑得更开心。 贺言希又忍不住想抱他了！ 季兆林看着怀里这个，紧张得要命，“你不会也想揪头发吧，我可没有辫子。” 小长空不揪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在他脸上找宝藏。 温然把小万里放到小推车里，又去抱小长空。 小长空看也不看她，抱住了季兆林的脖子。 这让贺言希羡慕不已，“哇，他好像很喜欢你啊！” “我比你受欢迎……嘶~”季兆林抱着娃的手依然僵硬着，就怕摔到小家伙。 话音刚落，小长空就去捏他脖子后边那颗痣了！ 贺言希见状，哈哈笑起来。 “你的痣的确很受他欢迎！” 季兆林：“-_-||” 第321章 提前投资 季兆林都没想到这么小的娃掐人能有这么疼。 温然赶忙又把小长空抱过来。 季兆林脖子后面那颗痣可不能随便抠，她记得前世贺言希还专门说过这颗痣。 这颗痣长在脖后正中央，可是大有讲究。 在相学中，是吉痣，也称靠山痣。 代表着运势很强，不但能锦上添花，还能雪中送炭，预示着人生顺风顺水。 听前世的贺言希说，季兆林还专门找人算过，对这颗痣很在意。 季兆林在意的东西，贺言希也都很在意。 所以才会付出那么多，伤的那么深。 她不知道这颗痣有没有那么神奇，但不可否认的是，季兆林后来的成就确实令很多人只有仰望的份。那么多产业，那么多的财富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看儿子把人家都抠红了，抱歉地说：“兆林，真不好意思，孩子手欠，把你掐疼了吧？” “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季兆林都没放在心上，更不会跟一个小娃娃计较，拉着小长空的小手说，“我很喜欢他，你千万别怪他，他只是个小宝宝，什么都不懂。” 温然怀里的小长空也不知听没听懂，又朝他伸手，还想让他抱抱。 温然这次直接把小长空也放到了小推车上，对小家伙说：“臭小子，你乖乖坐好，不许再动手！” 贺言希凑过来，“你继续掐他，姑姑支持你，哈哈……” “贺言希，你就不教好儿。”季兆林蹲下身子拉住小万里的手，“不能掐人，也不能揪别人的头发懂吗！” 温然笑道：“你们俩现在就是对牛弹琴，他们能懂才怪。” 贺言希又哈哈笑起来，“嫂子，你怎么能说他们是牛呢！” 季兆林在一旁说：“这只是打比方！” 贺言希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是比喻，我是说嫂子怎么能把他们比成牛！” 季兆林：“……” 季兆林看她就是在找借口，也不再怼她。 省得她有更多的借口来回怼。 他这么想也是对的，贺言希确实有这个本事。 自从贺靳言和沈南征不再针锋相对各自结婚后，她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活泼。 尤其小嘴叭叭叭，更是能说， 温然能明显感觉出来，现在的贺言希比前世开朗太多。 有他俩在，两个娃也特别开心，笑声都笑得响亮了。 她又跟两人聊了聊，听了听两人的内心世界。 言希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呢，比较贪玩。 季兆林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规划。 没爹的孩子早当家，他的确也早熟很多。 总的来说，是个积极向上的孩子。 而且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他的母亲一直在用心教导他，最起码能少走很多弯路。 她也看着时间，快到中午时，站起来说：“你们在这儿帮我看孩子，我去做饭！” “好啊！”贺言希爽快地答应。 季兆林忙说，“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我还要留下来看孩子。”贺言希没那么快想走，虽然两个小侄子不好带，长得还是很可爱的，而且不认生，总是被逗得咯咯笑。 她喜欢爱笑的小宝宝。 季兆林第一次，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饭。但是把贺言希一个人留下让她自己回去，他又不放心。纠结了下说：“我在大院外边等你。” “你别拘束，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一会儿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 “东西？”季兆林满是疑惑。 贺言希眼睛亮亮的，“什么东西啊？” 温然笑道：“不着急，吃完饭再给你们。” 贺言希：“……” 季兆林：“……” 贺言希和季兆林看她这么神秘，更加好奇了。 温然也没着急给他们解开谜题，省得季兆林总是觉得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正当的理由。 季兆林不知道温然要给什么东西，但还是硬着头皮留下来。 他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看到有个小板凳坏了一条腿，问温然：“有锤子吗，我会修这个板凳。” “等着，我去给你拿！” 温然先找了一个锤子给他，他也不用别人帮忙，不一会儿就修好了。 看得陪两个小宝宝玩的贺言希目瞪口呆。 温然也挺惊讶，没想到他还挺手巧。 这个小板凳是沈南征走了以后坏的，也打算等沈南征回来才修呢！ 现在他修好了正好，不然吃饭的时候小板凳还不够呢！ 本来想好的是她下厨，可张阿姨和何阿姨帮忙，她反倒成了打下手的。 两人的厨艺都很不错，配合也很默契。 四菜一汤，味道都很好。 季兆林在她的热情招待下，吃了不少。 贺言希平时饭量没那么大，今天都吃撑了。 吃完饭，季兆林主动去帮温然收拾锅碗瓢盆，不过何阿姨抢着做了。 何阿姨来家里时间不长，看到这里待遇这么好，做什么事都特别积极。 季兆林只好抢着擦桌子扫地。 贺言希从小娇生惯养，家里有什么活也不用她做，她没有这个觉悟，等别人收拾妥当后，蹦蹦跳跳过来问：“嫂子，你要给我们什么东西？” “别急！” 温然说话间去屋里拿了两套书出来。 给季兆林的是一套《青少年自学丛书》，给贺言希一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连环画套书。 这也是她提前为他们俩准备的好的，就是想让她们能在书里遇见更好的自己，有更开阔的胸怀。 本来她还准备了一堆大道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了。 如今两人周边的人和事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从两人的相处也可以看出，他们本人被切切实实影响了！ 而且他们认识还比前世早，说得太多反而有点太刻意。 说实话，她也是存了私心的，季兆林毕竟是以后的超级富豪，到时候随便找他投资点什么，不用自己出面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就当提前投资了。 这套书也比较合适他这个年纪的人看，送给他刚刚合适。 贺言希和季兆林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她会送书，还是一人一套，有点懵。 贺言希都没打开看，只看了看书皮就问：“嫂子，这真的要送给我们？” 第322章 两个娃生病 “那还有假！”温然看着她难以置信地表情问，“不想要？” “想，太想了！”贺言希赶紧把连环画抱在怀里，生怕晚一步就会被收回去。 她早就想要这套连环画，只是曾兰惠说考好了才给她买，结果她这次没考好，正遗憾呢！ 季兆林看她护住连环画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终究是没笑出来。 翻开粗略地看了几页，也很喜欢。 犹豫了下问：“这套书多少钱，回头我凑够钱再给你。” 温然笑言：“知识无价，这书是我送给你的。” 季兆林第一次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我一定好好学习。” “好，那你就努力吧！”温然鼓励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 季兆林：“……” 被自己最敬佩的人鼓励，他瞬间信心满满，恨不得立马回去看书。 贺言希也想立马回去看连环画，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嫂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啦！” “行，路上当心点。”温然也没挽留。 两人毕竟还是孩子，不能回去太晚。 季兆林不等她叮嘱先开口：“我会先把她送回去的，姐姐不用担心。” 温然点点头，“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把两人送出大院门口，她又回去继续学习。 学习能不能使人快乐放到一旁，让她有了更深的领悟是真的。 她给自己写了个学习计划，有计划的学习可以改善拖延症，也能让她腾出更多的时间陪儿子。 两个小家伙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不能为了学习耽误育儿。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他们已经学会了爬。 会爬以后也要更加注意，稍不留神儿，两个小家伙就爬出了安全范围。 张阿姨和何阿姨每天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她除了学习之余，还热衷于一件事，那就是教儿子说话。 在娃七个半月的时候，已经可以简单回应别人的话，甚至模仿一些声音。 “妈妈”和“爸爸”两个词，基本上每天都教几十遍，现在多少能发出“ma”的音；“ba”这个音也能发出来，只是每次一说停不下来，一连串“babababababa……”。 估计等沈南征回来，他们就会正式喊“爸爸”了。 他已经离家一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啊！ 沈南征刚刚打电话过来，再有半个月就能回来。 半个月…… 若不是有两个孩子，又有需要严格执行的学习计划，这半月确实有点长。 可现在她这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还没过呢，就感觉一天过去了。 贺言希跟着曾兰惠又来过两次。 贺言希本打算天天帮忙照看两个小侄子的，奈何暑假还没潇洒几天，就被曾兰惠制定的跳舞计划绑住了。 几乎每天都要跟着文工团那群姐姐练。 曾兰惠也擅于发掘她的潜力，就是她的玩心不好收住。 季兆林自那天拿书回去后就很少出来玩了，差不多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学习上。 温然从贺言希嘴里听说后，也开始鼓励她认真学习，让她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努力。 贺言希嘴里应下了，具体努力不努力那就是她的事了。 这天夜里，小长空和小万里突然都发起烧，身上出了很多红疹，哇哇哭个不停。 两只小手总想抓，被温然按住了。 她把张阿姨和何阿姨叫过来，指挥两人先给娃进行物理降温。 两人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温然会因为她们没有照看好孩子把她们辞退。 这俩孩子的身份背景可不是她们普通人能比的。 尤其新来的何阿姨，更是急得湿透了浑身的衣服，给孩子擦拭的手都哆嗦了，说话也有了颤音儿。 给孩子擦完，又把厚被子拿出来，打算给孩子盖上，温然忙拦住她。 “孩子现在需要散热，不能盖太厚！” 何阿姨怔住，“不是说盖厚点发发汗就好了吗？” “不是。”温然现在也没心思解释那么多，看着烧得小脸通红的俩儿子心疼不已。 温然不似先前热情，更让何阿姨担忧。 张阿姨拽了拽她，“先把厚被子放下吧，你再去烧点热水。” “好。”何阿姨匆匆忙忙放下被子又去烧热水。 她心里慌得很，想起在人家做下人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打发走，让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不由得伤心。 她刚刚在这里适应了，也很喜欢在这里当保姆，真的不想被赶走。 谁知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把水烧开了，又赶紧提水壶，结果被水壶烫了个正着。 手腕瞬间红了一大片。 在这个关键时候，她也不敢痛呼出声，咬紧牙关用凉水冲了冲，然后把手绢拿出来绑在了手腕上。 然后调温水，给张阿姨送过去。 张阿姨和温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加上夜里灯暗，谁也没注意她的胳膊。 火烧火燎的疼又让她疼出了一身汗，她依旧不敢吭声。 物理降温很有效，反复擦拭后，两个娃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只是红疹没那么快褪去。 温然用院里种的芦荟调配了点药膏给孩子抹了抹，三个人一宿都没睡，衣不解带地照顾在左右，到了早上红疹下去不少。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由于发烧的缘故，两个孩子都没了精神。 沈肇廷照例来看孙子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在睡觉，温然也在睡觉。 张阿姨困得不行，也刚眯着。 他疑惑地问何阿姨：“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两个小家伙正精神呢，怎么这个时间睡觉？然然也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压何阿姨吓了一跳，“那……那个……孩子生病了，我们照顾了一宿。” “什么？”沈肇廷急了，“什么病，怎么都没人去告诉我？” 何阿姨忙说：“是……是出疹子，发烧，现在已经好多了。” 沈肇廷：“……” 沈肇廷看了看屋里，温然在睡觉，他一个做公公的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冲进去。 急得在院里转圈圈。 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何阿姨手腕上挑了一半的水泡，压低声音问：“胳膊怎么回事？” 第323章 温然，你的例假是不是已经推迟了半月? “我不小心烫的。”何阿姨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知道，连头都不敢抬，腿也在微颤。 她就是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打算先把水泡挑破。 感觉挑破会好得快点。 沈肇廷挑了挑眉，“你这样怎么看孩子，抹点药！” 何阿姨就怕被嫌弃，连说：“不碍事，一点都不碍事，我都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沈肇廷：“……” 沈肇廷没再继续跟她说话，因为孙子生病心里也烦。 偏偏这个时候儿子因为任务回来的时间又推迟了，哪儿都赶不上趟儿。 他琢磨下，暂时还是不把儿子来电话的消息告诉儿媳妇，省得她着急上火。 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没等到她们起床，他先走了。 快中午时又过来。 温然醒来已经知道他来过一次，也知道他担心孩子们，所以在他抱孩子的功夫说：“这就是风疹，不碍事，再抹一次药就好了，不发烧就没问题。” “嗯，你是大夫，比我有经验！”沈肇廷也不懂这些，“实在搞不定就送医院，别耽误了！” “我明白！”温然不会拿儿子的健康开玩笑。 风疹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处理。 小万里咿咿呀呀扬着小脑袋跟沈肇廷说话，那样子就像在哄沈肇廷一样，沈肇廷本来就心疼他们，现在心底变得更柔软。 小长空突然冒出冒出一声“牙牙”。 沈肇廷惊喜道：“我大孙子不会是在喊‘爷爷’吧？” “听着还真像。”温然也教他们喊过“爷爷”，沈肇廷自己也经常教。 沈肇廷晃了晃小长空，“长空，再喊声‘爷爷’。” 小长空瞅着他的脸，咯咯笑起来。 反倒是另一只胳膊抱着的小万里也跟着喊了声‘牙牙’。 沈肇廷太激动了！ 没想到孙子喊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他。 温然也没让他扫兴，其实孩子早就能吐出“爸爸妈妈”的音儿。 只不过孩子喊“牙牙”还是第一次。 沈肇廷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他们拿过来，又不停地让他们喊。 孩子刚学会喊人，自己也很稀罕，几声“牙牙”喊得他心花怒放。 抱了他们俩好一会儿。 其实两个孩子都是十八斤左右，加起来也不轻。 沈肇廷的肩受过伤，抱久了也不行。 成义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伸过手去，“首长，我抱一会儿吧！” “我还没抱够！”沈肇廷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两个娃的脸，“你们快点长大，长大了爷爷教你们打靶。” 成义：“……” 成义看他心急的样子，嘴角抽搐。 最起码也要等孩子十几岁才能打靶，这么小哪行！ 知道沈肇廷有旧疾的还有温然，温然拐了个弯说：“爸，该给他们涂药了！” “行吧！”沈肇廷这才放下两个孩子。 他手脚重，没有抢着给两个娃涂药。 给娃涂上药，温然又要喂他们吃辅食，这个他抢着做了。 两个娃其实也很好带，只要不难受，就能吃下去。 他也最喜欢好养活的娃。 张阿姨省了劲儿，看了一旁的何阿姨一眼，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的手帕被洇湿了一小片，还是暗黄色的。 把她叫到一旁小声问：“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没事，出汗了！”何阿姨看了看，还是没承认被烫的事。 说出来好像是讹人一样。 沈肇廷还没走，张阿姨也就没继续问。 等两个娃睡着了，她把何阿姨叫进了屋里，让她打开手绢看了看。 何阿姨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打开。 手绢都粘在了肉上，像是又撕了一层肉皮。 张阿姨蹙眉，“烫的吧，都成这样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怕被赶出去！”何阿姨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张阿姨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温然这里有最好的烫伤药，你早点说也就能早点好了，万一感染发烧更麻烦！” 何阿姨：“……” 何阿姨一听更怕了，“那怎么办，我还挑破了！” 张阿姨看她挑破皮的地方都发白了，叹了口气：“跟温然说一声吧，她是大夫。” “好吧！”何阿姨疼得不行，也没招了，只好先去求助温然。‘ 张阿姨也帮着她说了不少话。 温然一看她的胳膊有感染的迹象，先给她涂了点药。 然后才说：“何阿姨，这次孩子生病不怪你们，你别总是战战兢兢，而且这也不是旧社会，只要你们好好看孩子，我不会为难你们。” “是，是我太怕失去这份工作。”何阿姨红着眼眶说，“孩子生病我也很心疼，我想应该还是我们照顾的不到位。” 温然摇摇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先养好手腕，这几天手腕别沾水，张阿姨多辛苦点！” “我没问题。”张阿姨爽快地答应。 温然熬了一宿有点累，又去休息。 只不过一个晚上没睡觉，竟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困得脸都麻木了，浑身都不舒服。 迷迷糊糊间，梦到沈南征牵着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朝她走过来，等她想要再看清楚点的时候，小女孩又不见了！ 她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被沈南征领回来的养女，虽然养女跟刚才洋娃娃似的小女孩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但这个场景好像。 心里莫名地排斥。 她想质问沈南征，不是说再不领养养女了吗，但是沈南征也消失不见了！ 眼前的场景也变了，变成了她跳楼的那座高楼。 她就站在高楼上，凌冽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有个声音跟她说：“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她想到两个儿子，摇了摇头。 “我不跳，我不跳……” “我不跳——” “温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张阿姨拍醒了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不跳”的她，满眼关心。 温然看到张阿姨和身边两个已经醒来的儿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张阿姨又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想喝水。”温然口渴了。 何阿姨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她吨吨吨喝下去，舒服了很多。 张阿姨看她脸色不太好，犹豫了下问：“温然，你的例假是不是已经推迟了半月？” 温然：“……” 第324章 又怀上了 让张阿姨这么一提醒，天天忙碌都忙昏头的温然才想起一件事，例假好像确实已经推迟了半个月。 赶紧给自己把了把脉，果然是喜脉，吓了她一跳。 生完孩子同房后她每次都做了避孕措施，也就是这次沈南征去海城之前那次没做。 那天例假刚刚结束，正好是在安全期内，她就抱了点侥幸心理，真是大意了！ 前世怀孕那么艰难，这一世第一次怀孕也不是那么顺利，没想到这次怀孕这么轻松，还是在哺乳期怀孕。 瞬间头大！ 眼前这俩娃还没养大，肚子里又揣了个。 再过几年也还好些，偏偏过完暑假就要去上学了。 …… 张阿姨看她表情纠结，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大概。 试探着说：“是不是又有了？” “嗯，先别声张。”温然摸着花好大力气才恢复平坦的小腹说，“你跟何阿姨先抱孩子出去溜达溜达，我想安静会儿。” “行，那我们先出去。”张阿姨明白没超过三个月确实不适合声张，跟何阿姨使了个眼色，把娃放进小推车里出去了。 温然心里有点烦躁，又躺回了床上。 肚子里的毕竟是个小生命，是她前世求都求不来的，肯定不能放弃。 放弃上大学更不可能！ 上大学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梦想，再辛苦她肯定也会完成学业。 两个儿子不能不管，不能因为肚子里这个忽略对他们的教育问题。 既然都赶到了一起，那就必须想个合理的方案。 …… 她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先断奶。 一般哺乳期间怀孕的话，奶水也会逐渐减少。 现在同时喂两个娃她已经很吃力，断奶也是迟早的事。 幸好娃已经能吃辅食，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事。 就是娃这么小，也不知道好断不好断…… 她想了一会儿，坐起来。 断奶可以，学习计划也不能耽误。 今天的学习计划还没完成，她调整好心理状态，又赶紧先起来看书。 至于断奶，从明天开始。 晚上，她先喂两个娃母乳。 这阵子孩子已经吃辅食了，奶水确实不如之前多，喂一个已经很勉强。 当天晚上她就跟张阿姨和何阿姨商量起断奶的事。 两个阿姨很支持断奶，只是怎么断让孩子能少上点火也是个问题，尤其孩子刚刚生过病。 按孩子对母乳的依赖程度来看，怎么断都不太好断。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抹点苦瓜汁。 孩子吃到苦头就不吃了！ 另外辅食的种类也要增加点，不能太单一。 米粉、蔬菜泥、红薯、南瓜，蛋黄、苹果泥等等都要给孩子准备。 温然又给孩子列了个食谱，保证营养均衡。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阿姨就先去给温然找苦瓜了，为此还特意去村子里转了一趟。 拿到苦瓜温然切了一点浅尝了一下，苦得要命，于是在喂孩子之前抹上了。 小万里第一个吃，刚吃到嘴里就被突如其来的苦味苦到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哭，只是小脸已经皱成了苦瓜，不停地摇头表示拒绝。 温然柔声道：“宝儿，妈妈这里受伤了，以后都不能吃了哦！” 小万里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又指着另一边咿咿呀呀。 温然又说：“这边也受伤了，不能吃。” 小万里不信，小手使劲儿扒拉她的衣服。 温然只好掀开了另一边。 另一边入口一样的苦，小万里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去，结果又被更浓烈的苦味充斥，小脸都皱了起来。 但这次他没有放弃，就算是苦也继续吃起了。 张阿姨看得目瞪口呆，“天呐，这娃厉害了，都不怕苦！” “我还从没见哪个娃能吃得了这个苦味，确实厉害！”何阿姨也附和了一句。 已经饿得嗷嗷叫的小长空也想吃，看到弟弟吃得那么香，着急地喊出了“妈妈妈妈妈妈……”。 温然忙连着答应，喊得每一声“妈”都没掉地上。 看娃这么着急，她也心疼。 不过还是把小万里拽到了一旁，让张阿姨抱了出去。 还没吃上几口的小万里没吃尽兴，也喊着“妈妈妈妈妈……” 但是很快被抱出了屋。 张阿姨把提前准备好的代乳粉拿出来喂他，被他推到了地上，何阿姨也过来帮忙。 两个人出马总算找到了小万里爱吃的东西。 胡萝卜猪肝粥。 屋里，小长空被苦到后哇哇哭了起来，可是哭了一会儿又接着吃，吃两口又接着哭，反反复复。 何阿姨听到声音又来抱小长空。 小长空不爱吃胡萝卜猪肝粥，倒是挺喜欢吃鱼肉泥。 不管吃什么，能吃进去就好。 温然又用奶瓶给他们准备了点水。少放了一丢丢奶粉。 稍微带一点点奶粉味的水，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第一顿饭总算是就这样熬过去了。 温然摸了摸不太憋得慌的胸口，心里五味杂陈。 目前还没有妊娠反应，她自己安慰自己，多吃了点饭。 按时间算，沈南征该回来了！ 但是已经超过他所说的半月两天，人还没影儿。 断奶的时候，晚上最难熬。 作为过来人的张阿姨最明白，叫上何阿姨，两人都轮流值班，听到孩子的哭声，马上去哄。 辅食的材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孩子饿了立马准备。 这次温然在两边贴了医用胶布，告诉两个娃真的受伤了，两个娃才不再坚持吃。 说他们不懂，他们也是懂一点的。 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晚上又给他们做了胡萝卜肉泥粥，两个娃统一了食材，吃得也挺开心。 温然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不影响她休息，张阿姨和何阿姨已经商量过，打算把两个娃带自己屋里睡。 温然有点不舍，但想到自己这种状况迟早要让两个娃跟阿姨去睡，狠了狠心就同意了。 两个娃也没意识到去跟阿姨去睡觉，只以为是去玩，反正他们也不睡呢，出门的时候还很欢喜。 他们不在，屋里确实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温然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发了会儿呆，去煮大麦茶。 第325章 断奶…… 基本上一天没有喂孩子，胸口终于有点涨的感觉，大麦茶回奶的效果不错。 如今怀着孕，只能选择这种保守温和的方式回奶。 大麦茶并不是很难喝，有股焦香味儿。 她也是第一次喝，以往都是根据书本上的知识指导别人，为了起到更好的效果，她放得炒大麦有点多，以至于细品的话有点发苦。 她顺手拿了本书，不刻意细品，很快就喝完了。 两个娃不在屋里，她也没那么快睡着。 只不过灯光暗不宜看书看太久。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去看孩子。 张阿姨和何阿姨一人抱着一个正在屋里踱来踱去，看到她马上“嘘”了声。 用很低很低地声音说：“睡着了！” 温然点点头，然后从她的臂弯里悄悄看了一眼。 娃的眼珠子瞪得大着呢，哪儿睡着了！ 再看另一个，一样没睡着。 两个娃发现了她，又都支棱起来要她抱抱。 张阿姨和何阿姨这才发现被两个小家伙骗了，哭笑不得。 温然看着朝自己伸手的儿子又心软了。 “还是让他们跟我睡吧，改天再跟你们！” “迟早要过这一关，不能心软。”张阿姨也心疼孩子，但是考虑到温然的身体，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温然也知道不能心软，但是心里是真舍不得，更怕这么早跟他们分开，两个娃长大了不跟她亲。 她养孩子的经验并不足，前世收养佳恩时，佳恩已经十岁，有了自己的思想，一开始就不是很亲近她。 为了培养两人的母女关系，她努力尽着一个母亲的责任，给佳恩安排了最好的学校，让其接受最好的教育，还报了钢琴课、马术课和舞蹈班，只要佳恩感兴趣的，她都舍得花钱。 尽管她努力把佳恩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可人家却从来不领情。 甚至只觉得这是她的精神控制，一直在试图摆脱她，获得人格上的自由，不想一直顺着她毁掉自己的人生。 就是这样的佳恩，才会轻易被宋温馨蓄意挑拨的话蛊惑，对宋温馨深信不疑。 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不说，还早早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并且珠胎暗结。 那时候佳恩才被她收养五年，也才十五岁。 她真没想到这个姑娘会这么早熟，想当初她十五岁的时候连跟男生牵个手都怕怀孕呢，有好多姑娘也跟她一样，都会洁身自爱。 早早怀孕很大程度挑战了她对佳恩的忍耐，她第一次打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姑娘。 让那个男生对佳恩负责是不可能的，那个男生无父无母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早临阵退缩了。 沈南征也第一次对佳恩发了火。 军人世家不允许这种道德败坏的情况出现，让她带着佳恩去医院做了流产。 佳恩自此以后确实乖了点，也只是她以为的乖了点，不再明着跟她顶嘴，改成了阳奉阴违。 说白了，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起这只白眼狼她都头疼。 看着两个依旧精力旺盛的儿子，她心里又暖了些。 转而问：“张阿姨，你都是怎么养育孩子的？” 张阿姨想起自己的儿女笑道：“我啊，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得让我好好想想。孩子小的时候，家里正是揭不开锅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管过他们，能让他们吃上口饱饭饿不死就已经很知足。 再后来，我和孩子他爸都要忙着生计，大的看着小的。你们不知道，我儿子七岁就会煮饭了，盐都没放，生熟他也不知道，还知道先给妹妹盛一碗，我和孩子他爸回去的时候，俩孩子都吃饱了！ 也不知道是孩子命大，还是孩子好养活，稀里糊涂就把孩子养那么大了！他们俩都很懂事，从来没抱怨过……” 讲起孩子，她的话真的长了！ 听得从未生过孩子的何阿姨一脸羡慕，也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许是听着她们回忆往事太无聊，小长空小万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着了正好，温然也就不用把他们抱过去了。 宽大的小推车成了他们的小床，铺得很厚，放在两张床中央，也方便张阿姨和何阿姨照顾。 她回自己屋后，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依旧睡不着。 失眠了。 听完张阿姨和何阿姨讲的养孩子经验，她发现人家孩子都是放养的，也知道心疼父母。 精心养的反倒毛病一大堆，真是奇了怪了！ 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小时候她大部分时间也是被放养的。 但是对父母的孺慕之情从来都没变过。 如果不是已经活了一世，她依旧会孝敬父母，心疼父母。 可宋建设真的不配做她的父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她现在不想想起他，可是他又会从她脑子里跳出来。 于是开始想其他人，比如沈南征……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两侧，多么希望他会突然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再想想沈南征也该回来了，不回来也会打个电话告知。 隔天起床后先去找沈肇廷。 沈肇廷这才告诉她，沈南征要再延期一周回来。 有确切的时间就行，她也没有再多问。 沈肇廷看她最近又瘦了不少，让成义买了点肉送了过去。 他还不知道两个孙子正在断奶的事，毕竟他不是当婆婆的，有什么话跟他说也不方便。 只知道儿子不在家，要把儿媳妇和两个孙子照顾好。 温然对饮食没太大忌讳呢，闻到油烟味也没想吐的感觉，在吃的方面更是能吃则吃。 没出现妊娠反应前，对自己的胃好点才是正理。 两个儿子因昨晚没有在她床上睡，醒来的时候都有点委屈，想吃母乳安抚安抚自己。 但是又看到粘着的医用胶布，心态有点崩。 张阿姨和何阿姨换着花样哄他们，他们才去吃辅食。 没等温然缓会儿，大院门口的卫兵来找她。 她可以说是大院的一枝花，卫兵早认识她了，先敬了个礼，“陆医生，门口有个叫宋建成的人说是您三叔，要见您！” 温然：“……” 第326章 谁冒充了，我就是宋温然她三叔 温然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宋建成”这个名字，若不是强调是她三叔，她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这人是谁。 别看这个宋建成不起眼，坏水可不少。 已经提前跟生产队和公社打过招呼还能来北城，并且直接找到大院门口，若说没有宋温馨的参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都跟宋建设断绝关系了，跟宋建成肯定更没关系，当时为了防止宋家其他人找麻烦，她也写得清清楚楚。 先问卫兵：“你问清楚了吗，他找谁？” “他说找温然，咱大院就您叫这个名字。”卫兵说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果然就听温然又对他说：“我没有三叔，这个人肯定是骗子，你看着办吧！” “还有敢在军区大院门口行骗的，看我不削死他！”卫兵在脑子里瞬间想好了几十种对待骗子的方法。 温然一本正经地说：“别再是敌特，还是多加小心好，检查清楚他的介绍信，看看介绍信是不是伪造的，不能大意！” “多谢陆医生提醒，我这就去查！”卫兵一听说找温然，还真没仔细查验他的介绍信，如果真的放进敌特，那他的错误就犯大了！ 温然在他转身时又叫住他，“查清楚，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卫兵回了一句，急匆匆赶往门口。 而此时宋建成已经做好了被热情请进入大院的准备，再怎么说他的侄女女婿是团长，他这个做叔叔的也应该被抬为贵宾。 就算宋建设跟温然断了关系，那也是他宋家的种，不能发达了就不认这门穷亲戚。 有句话温馨说得对，越是有身份的人越要脸面，敢不好好敬着他，他就让温然吃不了兜着走！ 能嫁给团长，他这个侄女应该不会连这点都拎不清。 想到这儿，自己先偷着笑了一会儿。 不过他来这里可是报丧，并且重新把断掉的亲情重新续上，再要点好处，不能笑太早，赶紧捏了捏两腮，争取不让别人发现他笑得太直接。 可看到刚才去报信的卫兵带了两列整齐的士兵过来，有六个人，嘴角的笑容又止不住了。 他就知道温然不会那么不懂事，居然派六个过来迎接他，等回村一说也有面子。 不错，真不错！ 果然地位越高，越要脸面。 等卫兵靠近，他马上说：“这多不好意思，还劳烦这么多人来接，回头让我侄女婿多犒劳犒劳你们！” 卫兵：“……” 卫兵没搭理他，先从他包里找出介绍信看了看，然后冲跟来的六位做了个手势，这六位齐刷刷把他抬起来！ 吓了一跳的宋建成马上又安抚自己，这肯定是接待的最高规格，心里更乐了！ 但见这六位士兵没把他抬进大院，而是抬去了离大院更远的地方，越来越隐蔽，他心里一下子慌了！ “错了错了，你们抬错方向了……” 六位士兵不搭理他，一直把他送到了敌特审讯室。 他不知道卫兵跟审讯室的人说了什么，叫嚣地更厉害，“你们这是干嘛，小心沈团长扒了你们的皮，我可是你们沈团长他媳妇的三叔！” 啪—— 审讯室的人直接扇了他的嘴一巴掌！ “吵吵什么，敢冒充团长爱人的三叔，我看你是傻小子背鼓上戏台——找着挨打！” 宋建成被一巴掌打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谁冒充了，我就是宋温然她亲三叔！” 啪—— 这次是卫兵打的，铆足了劲儿！ 大院所有人都知道团长的爱人姓陆不姓宋，连姓都能搞错还敢说亲三叔！ 刚开始不说姓就是想混淆视听，真是该死。 差点就让他犯错误，他这一巴掌铆足了劲儿，直接把宋建成的嘴角扇出了血。 宋建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我真是宋温然她亲三叔，你们到底想干嘛，不信的话可以看我包里的介绍信。” 卫兵早打开他的包全部检查了一遍，包里确实有一封介绍信。 摊开那张纸问：“你说的就是这个？” “对对对，就是这个！”宋建成终于看到了希望，“介绍信里都写清楚了，这下你就不怀疑我了吧！” 卫兵又是一脚踹到他腹部，“骗人骗到大院来了，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居然拿假的介绍信骗我，想死是不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建成连连摇头，“这介绍信绝对不是假的！弄到这介绍信可不容易，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是宋温馨陪睡三次弄来的，肯定假不了。 卫兵指着介绍信说：“上边写的是报丧，你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你耳朵根子了，还说不是假的！抛开这些不说，你以为我们每天的工作是什么，鉴别介绍信是我们的强项，还想蒙混过关！ 这个章有问题，别想用假的骗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实招来，到底是想从事什么敌特活动？” “敌……敌……敌……敌……敌特？”宋建成吓得舌头都打结了，“我不是……不是敌……敌……敌特，我……我怎么可能是敌特，你们搞错了，别冤枉好人！” 他再不懂，也知道敌特是什么！ 想到小时候因为害怕还曾经给小日子送过饭，给小日子指过路，更是吓得两腿哆嗦，生怕这些人拿出来翻旧账。 但这是他小时候的事，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又赶紧安抚了安抚自己，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卫兵看他心虚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疑。 压低声音跟审讯室的耳语了几句。 他毕竟不是审问的专家，也不够资格审问， 放下宋建成的东西没有久留，而是去找温然。 温然好不容易有个安静的功夫儿，刚稳下心来看书，见卫兵神色凝重，先问：“怎么回事？” 卫兵一五一十地说：“真让您说对了，宋建成的介绍信确实涉嫌造假。另外，介绍信上边写了报丧，他笑得比结婚还开心，这点也值得怀疑。” 第327章 报丧? “报丧？” 温然蹙了蹙眉，心里又发堵了。 卫兵认真地说：“上边确实写着报丧。” 温然又问：“人现在在哪儿？” “敌特审讯室。”卫兵感激地说，“幸好您提醒了下，不然就让他蒙混过去了！” 温然：“……” 温然对宋建成没有好印象，往敌特上引也就是想让他以后没事少往大院凑，不狠点不长记性。 等卫兵走了以后，她琢磨了下，还是要提前跟沈肇廷打个招呼。 教训宋建成一顿没问题，别让他影响沈家在大院的声誉。 …… 她是个行动派说去就去了，沈肇廷在温然和沈南征结婚前就了解了他们家的详细情况。 也派人去老家摸过底，这个宋建成确实是个奸懒馋滑的人。 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同时对温然有什么事懂得先向他坦白的表现也很满意，安抚她道：“你先安心学习照顾孩子，宋建设有没有去世我会派人去查，宋建成的介绍信是真是假我也回去查，你不用操心这些杂事。” 温然也不想操心，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另外她也想知道更详细的消息，宋建设到底是病死还是有其他死因。 如果沈南征在家，她也就不用直接来麻烦这个公公了，可惜他不在。 她没有像前世一样自怨自艾，也没有像前世一样黯然神伤，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况且这连坎儿都算不上。 回去以后，她又喝了大麦茶。 两个娃今天还是会掀她的衣服，但是看到白色的医用胶布后，乖乖去吃辅食了。 只是喝了大麦茶也没那么快憋回去，还是会憋胀。 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最大的时候，非必要确实不适合出门。 她等两个娃吃辅食吃饱后，开始静下心来看书。 生活还要继续，她也要更加努力，不光为了将来走得更顺畅，还为了每天过得更充实。 又坚持了两天，原本的憋胀慢慢消下去了。 两个小家伙也在慢慢适应，在第五天的时候不掀她的衣服了。 对她的依赖并没有减少，还是会想让她抱抱亲亲。 只不过她没抱多久就被张阿姨和何阿姨抱走了，怕累到她。 不是说呢，这俩保姆真没白请。 为了让她安心学习，家里什么事都不让她费心，一日三餐安排得很及时，孩子的辅食做得也很精细。 忽略宋建成的事，温然过得还挺惬意。 这天沈肇廷来看孩子，也没有提起宋建成的事，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温然也没好奇地追问，她相信有结果的时候会告诉她。 像抓敌特这种事，在军区并不稀奇。 所以宋建成被抓进审讯室的事，除了关键的审讯人员，大院对此都一无所知。 还没她给孩子断奶引起的轰动大。 春芽和隔壁的两个军嫂都每天听着娃哭得次数多了，不免担忧，还特意来看了看。 知道在断奶后，不明状况的她们都觉得娃太小了，比较心疼娃。 但看两个娃适应得挺好，又忍不住唏嘘。 她们没事的时候，也都会帮着两个阿姨带娃，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挺令她欣慰。 去宋家老家打听消息的人没那么快回来，倒是沈南征先回来了！ 刚一到大院门口，就从卫兵嘴里听说了宋建成的事，先去了敌特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天只给吃一个窝头的宋建成又哭了。 每天变着法儿的审讯，让他彻底崩溃。 除了给小日子送饭指路没说，该说的差不多都交代了，就连用计得到介绍信的事也没漏掉。 还交代这次并不是他一个人来北城，宋温馨也来了。 只是宋温馨跟他说担心温然不想见她，没有露面。 此时只有宋温馨能证明他没有造假，他第一个交代的也是宋温馨。 去找万欣这个婆婆的宋温馨也是刚刚被抓回来，看着遍体鳞伤的宋建成瑟瑟发抖，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在理直气壮地质问宋建成为什么污蔑她，害她也被抓。 宋建成也想质问她呢，眼睛都快肿成一条缝了，指着她骂道：“你说那些屁话有什么用，快告诉他们介绍信是真的，是你陪他们睡了三次换来的，快说啊！” 宋温馨又不傻，怎么可能承认。 她可不想再背上不检点的名声，至于老家再也不想回去了，戏精上身，捂着脸哭诉：“三叔，我是你亲侄女，你为了自己脱身居然这么编排我，有没有为我的名声想过，我还怎么做人！” “我管你怎么做人，你快说介绍信是不是真的！”宋温馨吸了吸鼻子，“介绍信是你给我的，这么远的路咱们都过来了，你现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你可别害我！” 她说得模棱两可，把自己弄来介绍信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山高水远，她可不信这些人真的会去老家差，就算差的话，那些跟她做过的人也不会承认，那些人都是人精，没人会傻到惹事上身。 宋建成气得脑瓜子嗡嗡响，现在也开始怀疑介绍信是假的了，想撕了宋温馨的心都有，冲过去踹了她一脚，“死丫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害我，故意把我引到大院门口，又故意给我假的介绍信？” 他几天吃的东西还没平时一顿吃得多，踹出去的脚也没多少力气，但宋温馨还是顺势倒在地上，眼泪掉得更厉害。 “三叔，我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才开心！” “我都想打死你！”宋建成依旧是那句话，“介绍信是你弄来的，你不说清楚我们俩都得完蛋！还不快说实话，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对宋温馨来说，命重要脸更重要，回到北城就没人知道那些脏事，她干嘛还要承认！ 听到有人进门，仰头看上去，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南征宛如天神降临般，像一道闪电又击中了她的心。 她不得不再次承认温然命好，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让温然抢到手了，实在是可惜！ 哭得“梨花带雨”般向沈南征爬了过去，“姐夫，姐夫救我！” 第328章 再让我听到‘姐夫\’这个词，拔掉你的舌头! 自以为很美的宋温馨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在沈南征眼里有多恶心。 沈南征只觉得晦气，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嫌恶地将即将扑到身上的她一脚踢开，像踢开了一块破抹布。 冷声道：“什么脏东西，滚开！” 宋温馨：“……” 宋温馨猝不及防地飞出去一米多远，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冷酷的男人。 怎么都没想到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什么脏东西，滚开”，很是心塞。 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建成却马上反应过来，能让她喊“姐夫”的人肯定是温然的丈夫，他的侄女婿。 眼睛瞬间放光，“侄女婿，我是温然的三叔。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是一家人啊！” 沈南征刚刚在门口早听到了他和宋温馨的对话，不过是两个不知廉耻的脏东西而已，冷眼扫过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加上带着肃杀的气场把他吓了一哆嗦。 他的声音也跟着弱了些，“我真是温然的三叔，亲三叔。宋建设是我大哥，他上个月过世了，我来给温然报丧，到底是父女一场，怎样也要让温然给她爸上柱香。谁知就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非说我是特务，我真不是啊！” “少套近乎，我媳妇姓陆不姓宋！”沈南征也没打算认他，先去查看审讯记录。 看完审讯记录，眸色加深。 上边不光交代了宋温馨如何拿到介绍信，还交代了他偷看寡妇洗澡，偷邻村萝卜，偷邻居家鸡…… 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 若说他是特务，没有实质的证据，也不能定罪。 都跟公社和生产队打过招呼还能跑出来，简直在去劳改场的路上作死。 沈南征看审讯记录的时候，宋建成连个大气都不敢喘，有那么一刻真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了。 随后又说：“应该没错，温然她爸妈离了婚，现在她姓陆也对。” 沈南征睥睨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没交代完，继续交代，李科长，接着审！” “是，沈团长！”李科长看向宋建成，宋建成一哆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也就是爱拿捏自家人，仗着是宋老太的小儿子在家里作威作福，在外边纯属怂蛋一个。 宋温馨也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在沈南征转身要走时，又喊住他：“姐夫，我有事要跟你说，是关于我姐姐的秘密！” 沈南征顿住脚步，头也没回地警告：“再让我听到‘姐夫’这个词，拔掉你的舌头！” 宋温馨呼吸一滞，再不敢喊“姐夫”，感觉这个男人能说出来就真的会做出来。 但为了能跟他套近乎，豁出去说：“谁撒谎谁死爹死娘，我真的知道我姐姐的秘密，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敢听？” “连爹妈都诅咒，你不配提她！” 沈南征可不指望能从宋温馨嘴里说出什么好话，一个字都不想听。 就凭这样一个六亲不认的人，还想挑拨他和然然的关系，简直就是做梦。 都没给她这个机会挑拨，跨步离开。 宋温馨瘫软在地上，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死脑筋，但凡多听她说两句，她也不至于留在这里。 正要接着喊沈南征，被大耳刮子呼了过来。 …… 这里可没有人惯着她！ 要不是担心她们威胁到温然的安全，沈南征也不会第一时间来见她们。 他早想回家了！ 想媳妇，想儿子。 有些事还要跟媳妇沟通一下，这毕竟是她的娘家人，也要尊重她的意见。 当然，除了见家人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要先去总部汇报在海城的工作。 宋家这件事也要知会父亲沈肇廷。 替媳妇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才是正经事。 他克制住想回家的心，转身又去了总部，正好沈肇廷也在。 汇报完工作，又跟沈肇廷聊了两句，这才急匆匆回家。 ## 家里，温然正给两个儿子喂苹果泥，不偏不倚，一人一口。 他们吃的很开心，嘴里不时“妈妈妈妈妈”地叫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叫得温然的心都化了。 她又教儿子喊“爸爸”，两个小家伙也都配合地喊着。 沈南征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了，忙答应。 温然回头看到他，端着碗站起来。 两两相望，他多想拥媳妇入怀。 但是有两个阿姨在，他还是克制着，声音却无限温柔：“然然，我回来了！” 温然点点头，“你这次走的时间可真够久的。” “确实是，儿子都会喊爸爸了！”沈南征上前一步激动地把两个儿子同时抱起来，“我走的时候他们还不会叫，这都会叫了！儿子，我是爸爸，快喊‘爸爸‘。” 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都在确认这是不是爸爸，他们的记忆都是短期记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张阿姨小声跟何阿姨介绍：“这就是小长空和小万里的爸爸，沈南征沈团长。” 何阿姨忙不迭地点点头。 她胆子小，就怕接触大人物。 况且沈南征虽然跟温然和孩子说话温柔，但整个人无声中散发出来的威压还在。 沈南征这也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不等儿子继续喊“爸爸”，先问：“这位阿姨是？” “这是我请来的何春喜阿姨，跟张阿姨一样是来照顾孩子的。”温然介绍了下，“你以后喊何阿姨就行。” “何阿姨？”沈南征心里虽然疑惑怎么又找一个阿姨，但也没有当着何阿姨的面儿问。 何阿姨忙说：“沈团长好！” 温然紧接着问：“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沈南征让她这么一问，更饿了。 张阿姨马上说：“我这就去做，你们一小家子先聊。” “我也去。”何阿姨也不是不识趣的，赶忙给他们腾出时间。 沈南征在后边说了声：“张阿姨，我想吃手擀面。” “好嘞，那咱就做手擀面。”张阿姨笑呵呵地去了。 等她们一走，沈南征这才凑近温然小声说：“然然，我想你了！” 温然还没说话，小万里的两只小手先拍了拍沈南征的脸，“打打……” 沈南征：“-_-||” 第329章 最好让她们永远没机会来北城 “打打……” 小长空的两只小手也拍了拍沈南征的脸。 沈南征在他们张嘴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两个娃都长牙了，还是先长得下边的牙，涨知识了！ 他以前还真不懂这些。 两颗小奶牙又小又可爱，他又贴了贴娃的小脸，“你们俩是不是故意跟我做对？” 这次沈南征特意刮过胡子，两个宝贝没有嫌弃他，咯咯咯咯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 温然在一旁也笑了，“可能是看见你太激动，别人都没这个待遇，哈哈……” “好吧，我就当他们太激动。”沈南征掂了掂他们，“好像又重了！” 温然拉着儿子的小手说：“你都快走两个月了，肯定比你走的时候重！！” “是啊，快两个月了！”沈南征越发觉得亏欠媳妇和两个儿子，把儿子放到小推车上，从包里拿出从海城买的动物饼干。 给娃一人掰了一点塞进他们嘴里，他们吧嗒吧嗒嘴，吃得香甜。 还没咽到嗓子眼里，张着手还要。 沈南征乐呵呵地说：“儿子挺给我面子！” “嗯，给你面子了！”温然没有打击他，现在就是给儿子土疙瘩他们也一样往嘴里塞。 沈南征又抓了一把放进温然手里，“你也吃。” “这饼干挺贵，给儿子留着吧！”温然没舍得吃，就算现在不缺钱花，也不能大手大脚。 沈南征拿了一个塞进她嘴里，“这就是给你买的，我都不知道儿子长牙能吃了！” 温然嚼了嚼，又香又甜，味道很正宗。 据她了解，这动物饼干四毛八一斤，另收六两粮票。 普通人家真舍不得买。 紧接着沈南征还从包里拿出了牛奶饼干，献宝似地说：“海城人都蘸牛奶吃，你也试试。” 温然：“……” 温然打开他的百宝箱看了看，里面还有威化饼干和鸡蛋杏元饼干。 别的不说，这鸡蛋杏元饼干用温水或者牛奶泡泡挺适合两个娃吃。 他的换洗衣物在另一个包里，这个包里居然都是饼干。 这得不少钱和粮票呢！ 感慨道：“你还真舍得买！” “没事，海城那边给的奖励花不完。”沈南征这次立了功，不光有荣誉奖励，还有实质性的奖励。 而且海城那边挺大方，给的也不少。 只不过现在在院里不方便说这些，回头等晚上再慢慢讲也行。 温然心领神会，也没多问。 拿了一块饼干塞进他嘴里，“你一天不吃饭也不晓得拿饼干充充饥。” “那是给你买的！”沈南征都没想过动饼干，“你别都给儿子留着，该吃就吃，吃没了我再给你们买！” 温然：“……” 温然心里比吃了饼干还甜，把饼干拿进了屋里，沈南征推着孩子也顺势进了屋。 她这才提起宋建成的事。 当听沈南征说宋温馨也被抓了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怎么就像附骨之蛆，怎么膈应怎么作！” “别担心，他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沈南征又问，“我计划把他们送进偏远的劳改场，你觉得怎么样？” 温然当然没意见，“越远越好。” 沈南征勾唇，“有你这句话就好，那我就放开手做了！” “好，最好让她们永远没机会来北城。” 有他在，温然心里就更踏实了！ 她连见都不想见这两个人，沈南征能出面解决也更能达到她的预期。 两人在屋里边喂孩子边聊，不等聊得更深入，饭就做好了。 沈南征吃不惯海城的饭，早就想吃手擀面。 温然看他吃得香，尽管不太饿也陪着他吃了点。 两个娃挺会整事儿，刚才吃了太多，在她们吃饭的时候来活儿了，好在及时被两个阿姨抱了出去。 沈南征和温然相视一眼，都笑了。 有娃在，囧事少不了。 离天黑还早，她正想告诉他怀孕的事，突然来人又把他叫走了。 沈南征出了门，还有很多事要做。 温然在他走后，拿了几块饼干分给张阿姨和何阿姨，两个阿姨说什么都不要。 何阿姨更是说：“在你们家已经吃得够好了，这饼干留着给孩子吃！” “春喜说的是，你和孩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这些就别给我们尝了。”张阿姨也挺知足。 温然笑了笑，“不差你们这几块，尝尝吧！” …… 张阿姨和何阿姨再婉拒就显得不识好歹了，拿了一块掰开分了分，这饼干的味道确实好。 她们可不好意思多吃。 温然让她们抱孩子出去，又继续看书。 她也没来及告诉沈南征要去读大学的事，沈南征是真的忙。 天黑以后，他才回来。 只是他没看到两个孩子在屋里，有些诧异。 “儿子呢？” “在两个阿姨屋里。”温然也不隐瞒她，“我现在正在给儿子断奶。” “断奶？”沈南征更诧异了，“你之前不是说等娃满周岁再断奶吗，怎么这么早断？” 温然淡然地笑了笑，“过完这个暑假，我就要去上大学了！” 沈南征：“……” 沈南征感觉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去哪儿上大学？” “离大院不远的军医学院，秦阿姨给了我介绍信。”温然把秦素华给她的推荐上大学的介绍信给他看。 沈南征并不是不信，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上大学。 要知道她前世去进修也只是学了几个月而已。 意外归意外，他还是很替她开心。 “挺好，你好好上大学，其他事都不用操心，有我在。” “我会好好上大学的，上大学是我的梦想，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温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为接下来的话做了个铺垫。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南征一把抱起来。 他轻啄她的双唇，无比贪恋这唇间的柔软，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问：“儿子断奶后就不跟我们一起睡了吧，也就是说我们以后还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温然看着他热切的双眸，沉吟片刻缓缓说：“我又有了！” 第330章 我没说不信，你慌什么! “有了？” 这让箭在弦上的沈南征来了个急刹车。 不过他并没有往怀孕想，而是误把“有了”当成来例假。 好不容易盼来的二人世界就这么黄了，顿时心塞。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账啊！ “不是还没到日子？” 温然的手放在小腹上，“傻瓜，我又怀上了，你又要当爸爸了！” 沈南征：“……” 沈南征愣了几秒钟，仿佛时间静止了。 缓一会儿才开口：“又怀上了，我又要当爸爸了？真的假的，你不是故意逗我吧？” “你觉得呢？”温然反问了他一句，美目流转。 沈南征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一时不知道该激动还是该激动。 原来他这么厉害的嘛！ 说不惊喜是假的，但冷静下来更多的是担忧。 “上次生两个儿子让你受了罪，这次又要辛苦你。”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温然不是神仙，有前世的记忆也不代表着她能长生不老，还是会经历生老病死，所以也会在意沈南征会不会因为这一世改变这么多而变心。 如果真有那一天，即使已经有三个孩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沈南征惩罚似地猛地亲她几口，“不许胡思乱想，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那你先解释下口袋里的手帕是谁的？”温然收拾他的行李时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一块手帕，上边还有用粉色的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秋”字，明显就是女人用的。 这把沈南征问懵了，“什么手帕，我没放过手帕啊！” “你放我下来。”温然从他身上下来，把手帕拿了出来。 沈南征更懵了，“这是谁的？” 温然给了他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 沈南征忙说：“然然你别生气，我不是问你，我是在想这到底是谁的。” 温然把那个“秋”字找出来，“给你提个醒。” “秋？”沈南征把在海城遇到的异性想了一圈，“ 招待所里打扫卫生那个服务员好像叫什么‘秋’，不过我跟她没有说过几句话，顶多是让她帮忙打热水。” 温然：“……” 温然大概明白了，估计是这女服员偷偷塞进来的。 随后把手帕扔给他，“那你看着处理吧！”并不是不信他的人品，只是好奇他在海城遇到了哪个自作多情的姑娘。 沈南征感觉有点恶心，没有接。 手帕落到地上，他又赶紧解释：“然然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温然“嗯”了一声，“我没说不信，你慌什么！” “我是真怕你误会。”沈南征着急道，“回来之前收拾好东西以后，我又被叫出去处理事情，后来着急回家也没再查看行李，是我疏忽了！”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温然没有再刨根问底。 沈南征要想找的话，也不会苦哈哈地蹉跎了后半生。 前世她死后，不是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哪个都比她条件好背景好，但是他一个都没见过。 现在他愿意解释，那么她也愿意相信他。 但沈南征总觉得她还是生气了，又轻声哄道：“以后我争取再多长个心眼，再不会让这种误会发生，你别因为这件事上火，都是我不好。” “我没上火。”温然刚开始找到手帕确实生气，但很快就想通了，他不是那种人。 沈南征有点慌，“你不上火是不是因为有了儿子都不在意我了？” 温然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是想让我上火？” “不想，我喜欢每天都看到你的笑。”沈南征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紧抱着她不撒手。 温然捏了捏他的脸，“那不就结了！你解释了，我也相信你，我为什么还要着急上火！” 沈南征：“……” 沈南征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是他太过于紧张了！ 他盯着她充满灵气的双眼说：“那你亲我一口。” mua! (*╯3╰) 温然没有片刻犹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行了吧！” “不行，太敷衍了！” 沈南征扣住她的后脑勺，又来了一个更深更长的吻。 …… 温然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只觉得他浑身都烫得厉害，赶紧推开了他。 “现在不能……” “我知道。” 沈南征情难自抑，却不是没有分寸。 温然为了缓解尴尬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你不困我这个孕妇早困了！” 沈南征：“……” 沈南征看了看表，都快十点了。 听不到儿子的声音，估计他们已经睡了。 又亲了亲她说：“你先睡，我洗洗。” 温然：“……” 温然看着他用夹煤球的火钳把手帕夹起来出了门，先上了床。 沈南征把手帕放进了灶膛里，明天做饭直接引火烧了就行，也算物尽其用。 夏天正热的时候，他在外面抹黑儿用凉水冲了冲凉，这才回屋。 屋子里有他弄来的冰块，温然在肚子的位置盖了条单层的小毯子，习惯性地侧着身子睡觉。 沈南征上来后轻轻揽住她的腰，“然然，睡了吗？” “没。”温然又不是没心没肺，没那么快睡着。 沈南征又贴得她更近一点问：“这次怀孕有没有妊娠反应？” “还没有，从我发现怀孕到现在都没有妊娠反应呢。”温然转过身来，“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沈南征柔声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到最后都是我们两个相扶到老，我就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温然唇角上扬，“我倒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咱们就儿女双全了。” 第331章 当堂对质，狗咬狗 儿女双全？ 沈南征怎么可能不想儿女双全！ 只是不敢奢求那么多。 这天晚上，她们聊了很久，谁也没有再提手帕的事。 怀孕初期什么都不能做，怎么说沈南征也是有经验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但温然还是故意蹭了蹭，让他欲罢不能。 算是对他不细心的惩罚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他蓬勃的荷尔蒙涨上去，又哑然熄火，无比痛苦。 然而温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借着月光，他看着她熟睡的脸良久无法入眠。 直到浑身的燥热冷却，才渐渐有了睡意。 …… 早上，他听到军号声响起一骨碌坐起来。 温然这次比他醒得早，先去看儿子了。 两个儿子醒得更早，何阿姨已经用小推车推着他们在院子里转圈圈。 由于夏天太热，都是在院里做饭。 张阿姨点火的时候发现灶膛里沾了锅底灰的手帕。 以为是自己放柴禾的时候不小心放进去了，赶忙拿出来去洗。 正好被出屋的沈南征看到，沈南征及时制止：“不用洗，直接烧了！” 张阿姨：“……” 手帕挺新的，张阿姨觉得烧了有些浪费，可沈南征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多问。 主要是一旁的温然也没说什么，她又重新扔进了灶膛。 一把火点着了。 心里有再多疑问，也都压了下去。 温然没有给她们解惑，烧了一了百了。 等沈南征出门办正事后，按部就班继续看书。 已经制定的学习计划不能乱。 同时，她也在琢磨沈南征今天的行动会不会顺利。 沈肇廷派去宋建设老家的人还没回来，但是宋建成和宋温馨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所以昨晚她们商量了下，吓也吓了，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可以先把特务这一条排除。 说是断绝关系，但改不了实质的牵扯。 反而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沈南征今天主要也是办这件事。 先想办法把宋建成和温馨都转到了公安局，交给于陶负责。 并且讲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于陶心领神会，当天就重点收押了。 宋建成和宋温馨以为挪了地方情况也就好转了，但是她们还没高兴几天，沈肇廷派去宋建设老家回来了，还带来了相关人员。 大队书记和生产队队长两人小半辈子过去了都没来过北城，一路上战战兢兢。 尤其是一来就被领进了公安局，更是害怕。 他们也知道此次来的目的就是配合调查，所以也不敢造次。 此次审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把涉案人员都纠集到了一起，由于陶亲自负责。 沈南征也到了，他和温然就站在审讯室外面。 里面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他们这个角度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但是里面的人却不会轻易发现他们。 担心温然累到，沈南征还特意找了个椅子。 他本不想让她劳心伤神，可架不住她自己想来亲自看看。 只听里面于陶开口：“宋建成，宋温馨，你们可认识对面这两人？” “认识，这位是我们生产队的书记刘二柱，这位是我们村的生产队长石杰。”宋建成看见他们像看到了救星，现在也只有他们能证明介绍信是真的。 反观宋温馨，她的脸都白了。 压根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较真，居然把这俩人叫来。 低着头没说话。 于陶吼了她一声：“宋温馨，你不认识？” “认识。一个是书记刘二柱，一个是生产队长石杰。”宋温馨调整好了自己。 以她对两人的了解，这两人不会傻到承认跟她有什么关系，承认就是自掘坟墓。 于陶如法炮制，又让刘二柱和石杰认宋温馨和宋建成。 四个人都确认了身份，这才步入正题。 拿出介绍信问：“刘二柱、石杰，这介绍信是你们俩谁开的？”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 “我没开，” “我也没开。” …… 宋建成看着几乎同时摇头否认的两人急了，“这明明就是你们开的，你们怎么能不承认！你看这纸是不是大队的，还有这个章。” 他没有亲自找他们盖章，但明白这章没他们不行。 宋温馨可是把这两个人都搞定了，一路上走过来也没问题。 他又看向宋温馨，“快说话啊温馨，介绍信可是你从他们这里弄来的！” 温馨现在骑虎难下，如果再不承认是她弄来的，那就意味着她造假；如果承认，势必又牵扯到她跟两人的关系。 问题是，现在两人先否认了。 也就是说，他们俩要把她们弄假介绍信的事做实。 造假介绍信，这罪名可不小，涉及到造假章。 怎么样都不对！ 门外的温然看着宋温馨原地纠结，也很感兴趣她会怎么说。 屋里，宋建成快急疯了。 “宋温馨，我们是一家人，你倒是说话啊！” 宋温馨沉默了下说：“介绍信是石队长给我的，介绍信也是他帮我从刘书记那开的！” 宋建成听她改口顺着自己说，踏实了点。 但是石杰又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为你们家这种特殊情况的人开介绍信！她确实来找过我几次，还恬不知耻地想勾引我，被我轰走了！我可是为群众办事的人，怎么能犯这种低趣味的错误！” “你……” 宋温馨没想到他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这明摆着就是想坑她。 “你胡说，是你拿介绍信威胁我，我不从你就不给我开。我爸死了，我也只是想给我姐姐报个丧，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家没人。我抵死不从，以死相逼你才去帮我弄介绍信。” “少诬陷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村里的马寡妇都比强，你有哪点值得我威胁你！”石杰大义凛然地说，“就你这样还勾引人，也不撒泡尿照照！” 宋温馨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干瘪了点，但绝对比马寡妇强，现在石杰居然拿马寡妇羞辱她，她确实是勾引他了，但他可没他说得那么正直。 豁出去说：“刘书记，你说句公道话，我去求你的时候，你可没拒绝我！介绍信是你开的就是你开的，你干嘛不承认？” 刘二柱早在心里权衡过利弊，他们可是接受县里的指示，不能放宋家任何一个人出县城。 如今宋家这不省心的不但来了还把事闹大，传到县里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县官不如现管，他肯定不能承认。斜了她一眼，“这介绍信的纸是大队的，章不是，你们到底是怎么弄到手的，我还要追究。另外我也把我们大队的章带来了，比对比对就知道！” …… 第332章 宋建设的死因 大队的公章盖到白纸上，宋建成和宋温馨都傻眼了！ 外面的温然虽然看不清，但也能从他们的反应看出来刘二柱拿来的公章和介绍信上的章肯定不是同一个。 不禁抬头看了沈南征一眼。 沈南征已经了然于胸，冲她笑了笑。 温然心里纳闷，又继续看向屋里。 于陶比对两遍，这章做得太逼真，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要不然也不能一路通关来到北城。 公章造假，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又接着审问，刘二柱和石杰口径一致，坚持说宋建成和宋温馨偷了大队的信纸又伪造公章。 宋建成恼火，“宋温馨你解释啊，你不说这是你陪他们睡觉换来的！” 宋温馨的眼睛都红了，这次真是赔上了身子又要赔上自由！ 她想方设法从老家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过得自在点，没想到会被这两个人毁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指着石杰说：“介绍信是他给我的，造假肯定也是他造假。他还让我陪刘二柱睡觉，这两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谁让你陪了，八成是你勾引我不成又去勾引刘书记！现在出事了你攀咬我们，早知道别弄虚作假啊。”石杰庆幸给她介绍信的时候留了后手，不然还真摆脱不了她。 男女这事没有证据，过去就是过去了。 两人欢好的时候也都是在晚上，所以他也很确信不会有把柄落到宋温馨手里。 刘二柱跟他穿一条裤子，也指责宋温馨：“宋温馨，我本不想提你勾引我的事，你别蹬鼻子上脸！” 宋温馨气得头昏脑涨，“你们混蛋！” 小无赖遇上大无赖，她也没招了。 宋建成不想摊上责任，“我的介绍信是宋温馨给的，造不造假我真不知道。” “三叔，到这个时候你还落井下石！”宋温馨腹背受敌，平时小聪明再多，这时也使不出来。 “我真不知道，介绍信是你给我的，话也是你跟我说的。” “你别忘了是你望风儿！” “望什么风儿，我能看着自己亲侄女跟别人做不正当的事？” “宋温馨，你三叔都不帮你了，你还不肯招！” “宋建成也算是大义灭亲了，别想再冤枉我和石队长。” …… 狗咬狗，一嘴毛。 于陶办案经验，已然看出这四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光凭宋温馨和宋建成造不了假，刘二柱和石杰搞事情倒有这个可能。 只是动机又是什么呢？ 随后，他把这四个人分开单独审问。 第一个就是问的宋温馨。 这次宋温馨老老实实交代了。 为了拿到介绍信，宋建成怂恿她先去色诱石杰，石杰跟刘二柱是表兄弟，拍着胸脯保证能帮她到介绍信，不过在给她介绍信前，又让她去满足刘二柱的兽欲。 一直以来都是宋建成在望风儿，他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至于介绍信是真是假，她真不知道。 审问到宋建成时，宋建成还在狡辩，试图把自己完全剥离出去。 温然看到这里已经不想看了，只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他们很恶心。 本来没有妊娠反应的她竟然真的干呕了。 她赶紧走了出去。 后边沈南征也跟了出去，还顺带给她倒了杯水。 她什么都没吐出来，喝了点水顺了顺才好点。 扶着树说：“我再看他们一会儿就要吐了！” “那就不看了，我让小马先送你回去，回头我再把结果告诉你。”沈南征心疼地说，“你回去也别光想着学习，多休息休息。” “嗯。”温然冲他摆了摆手，“你先去听着吧，记得讲给我听。” …… 沈南征还是先把她送上了车才进屋。 她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事，越想越觉得奇葩。 幸好早早跟宋家脱离了关系。 审讯结果没那么快出来，但很快沈南征又带来了一个更令她震惊的消息。 据宋建成交代，宋建设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宋温馨因为不想伺候他把他捂死了，那天他在门缝里看到了。 宋温馨还没承认，不过刘二柱和石杰表示他们都见过宋建设的死状，确实跟正常死亡不一样。 在门缝里看到也不阻止，后边又和宋温馨同流合污，宋建成也别想把自己撇清。 这又有的查了！ 沈南征决定跟于陶亲自去一趟宋建设的老家，当天跟她商量了一下，收拾好换洗衣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 温然没有拦着他，宋建设到底是她的生父，人都死了一切也都过去了，是该查个水落石出。 宋温馨、宋建成、刘二柱和石杰也被带回了老家。 沈南征走后，她今天破例没有看书，心不静看不下去。 下午太阳不太晒以后推着两个娃出了门。 在大院里转了转，找了个人多的树荫。 两个臭小子不认生，见谁让谁抱。 要不是大院里比较安全，真怕他们俩被随便一个偷走。 外面视野开阔，两个小家伙出了门又不想回去。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辨别的方向，只要一往回家的方向走就闹腾。 哪儿人多爱往哪儿凑。 她正听着大院里的八卦，瞥见不远处的霍景越。 在附近溜达了好几圈，碍于人多也不好意思挤到人堆里叫她，等了半天才等到她看过来。 暗中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从人堆里出去。 她怕这些人说闲话，没有立马走。 又等了一会儿才借口要去喂两个孩子吃饭饭才走。 夕阳西下，人们陆陆续续也都散了，两个娃肚子也饿了，这次没有再闹。 她到家后，霍景越没一会儿也过来了。 也没绕弯子，直接问：“你们家沈团长呢，怎么一整天都没看到他？” “他有事出远门了！”温然没说太具体，“你找他什么事？” 霍景越犹豫了下又问：“你知道山本樱子三天后要被处决的事吗？” “知道，估计大院里没谁不知道。”温然从沈南征口中已经得知处决特务公开的，并且贴了公告出来。 霍景越停顿了下，“那你知道林薇薇是怎么处置的吗？” “这个事你问你爸更直接！”温然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还真没法回答他。 第333章 你在北城还有在意的人吗? 霍景越叹了口气，“我爸不告诉我，问也白问！” “那你又何必执着！”温然觉得霍军平两口子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你们俩的政治背景截然相反，了解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霍景越抿了抿发干的唇，“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林薇薇挺可怜，没别的意思。” 温然：“……” 温然就当他觉得林薇薇可怜。 霍景越是个聪明人，不用提醒他也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再者林薇薇的生父身份背景也不同寻常，处理结果根本不会对外公布，知道内情的也就只有几个首长及相关人员。 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和好。 转移话题：“你爸给你安排的新工作怎么样？”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凑合吧！”霍景越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每天就是收发电报，无聊又无趣。 温然撇撇嘴，“你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工作，居然还嫌弃！” 霍景越仰头望了望天，然后说：“也不能说嫌弃，就是觉得不能实现我的价值！” “那你就争取实现自己的价值！”温然知道他的特长是画画，还曾凭借画画抓住过通缉几年的嫌疑人。 霍景越沉默片刻道：“我会的！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行。”温然爽快地答应。 只是能不能见到，真不是她说了算。 三天后，包括陈英在内的特务全部执行公开枪决。 有很多人都去看了，她没去。 怀孕后，她不喜欢看太血腥的场面，怕当场吐了。 她不去不代表不知道现场的情况，门口有很多人讨论。 她也听陪秦素华去看现场的许馥珍说了更详细的过程。 给陈英执行枪决的是老林，老林的枪法很准，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但是只有最后一枪才正中眉心。陈英亲眼看着子弹一颗颗打到自己身上的，倒地的时候眼里全是不甘。 这是给老林的特权，也是对陈英的“特殊照顾”。 在场的人几乎没人害怕，都觉得大快人心。 许馥珍说得时候，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说到激动处，还掉了几滴眼泪。 也对，前半生过得那么惨都是陈英害的，能亲眼看到陈英被枪决，也算为自己讨回了公道。 她能理解许馥珍的心情。 许馥珍抱着小万里说：“今天咱做吃好的，我炒几个菜好好庆祝庆祝，你去我那儿吃。” “那倒不用麻烦了！”张阿姨已经准备了饭菜，“不然你就在我这儿吃。” “算了吧，你带着两个孩子，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这儿蹭饭。” 许馥珍是最懂事不过的人，不会那么没眼力见。 温然也没再劝她。 怀孕的事还没有对外声张，包括秦素华母女。 刚弄到推荐信就怀孕，她担心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是等上学以后再说也不迟。 许馥珍走后，她让张阿姨添了两个菜。 陈英这个大特务被枪决了，确实值得庆祝。 晚上她也调整好了心态，隔天又开始努力学习。 她有基础，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已经把上学期的知识学了大半。 正当她全心投入记笔记时，家里突然来了两个士兵。 很客气地说：“陆医生，请您跟我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温然满是疑惑，“谁派你们来的？” “沈首长派我们来的，不过首长说不能透露具体位置，您跟着去了就知道！” “……” 如果换个地方突然来人请她，她肯定不会去。 但这是在大院，纵有怀疑，也没觉得害怕。 不过她还是多了个心眼，对两个士兵说：“你们稍等下，我去我爸院里拿个东西。” “我们陪您一起去。” “行！” 温然也是在试探他们，多留个心眼没坏处。 沈肇廷院里只有成义在。 她偷偷问成义：“你认识跟我过来的那俩人吗？” 成义看了看，“看着面熟，具体叫名字叫不上来，应该是霍首长那边的人。” “嗯，那没事了！”温然心里有了底。 她又跟成义交代了几句才出去。 而后被请上了一辆吉普车，随着吉普车越开越远，她又疑惑了。 …… 下了车，她被带去了一个小院。 小院里，沈肇廷、秦素华和霍军平都在，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老林，另外一个是剪成短发的林薇薇。 都是熟人，她这才松了口气。 忙跟大家打了招呼。 沈肇廷率先开口：“然然，没吓到你吧？” “没。”温然还算淡定地说，“我倒不害怕别的，就是担心您的身体有什么意外。” 霍军平拍了拍沈肇廷的肩膀，“他壮得跟牛一样，谁有事他都不会有。” “借你吉言，我肯定比你活得久！”沈肇廷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就要来个过肩摔，但是霍军平早有预料，做好了防备。 两人的反应不相上下。 秦素华干咳两声：“你们俩去外边打，这是给老林和薇薇送行，不是让你们比武！” 沈肇廷和霍军平对视一眼，又双双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这才消停了！ 坐在轮椅上的老林羡慕地看着他们，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也想像没有残废前那样跟他们打成一片。 林薇薇走过来，“温然，我能单独跟你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温然听着林薇薇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对自己的医术又更自信了点。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次让她过来，应该也是林薇薇的意思。 沈肇廷等人在院里，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林薇薇进了屋里。 打量了打量四周，有住过人的迹象，收拾得很干净。 先问：“薇薇，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 “对，我和我爸一直都住在这里 。”林薇薇没有改变称呼，依旧只认老林，“过了今天，‘林薇薇’这个名字就成过去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北城。” 温然没问她以后要改什么名字，叫什么都好，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只是想到霍景越一次次打听她的消息，试探着问：“你在北城还有在意的人吗？” 第334章 打住，你这是干嘛，搞腐败搞到我头上来了? 林薇薇怔忡片刻，缓缓说：“没了，我这副身体里流的是小日子的血，哪好意思在意谁！只是匆匆来又匆匆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找你说说话。” 她语气平淡，眼底尽是哀伤。 为自己的身世可悲，为不能说出口的心事难过。 在不在意都无所谓了！ 温然听她有分寸，也放了心。 不连累别人就是她最大的善良。 没有再刨根问底，转而说：“血脉是天生的，但事在人为！” “嗯，我喜欢‘事在人为’这个词。”林薇薇哽咽了下，“余生都会用来为她做的一切赎罪。” 温然不止一次听她说要赎罪，看来她已经用这个念头给自己洗脑了，又重新审视这个姑娘。 林薇薇的眼神磊落，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咽下去后问：“你说全身的血液能被换掉吗？” 温然反问：“你想换血？” “是，我想把全身的血都换掉，我觉得我的血太脏了！”林薇薇恨死小日子了，“如果可以，我还想换掉这张脸，我想换掉能换的一切。” 温然并没有当她开玩笑，“你的想法确实有点疯狂，目前的医疗水平做不到。与其琢磨这些，不如琢磨着怎样多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林薇薇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疯狂，不能换掉这身血，心里膈应。 至于有意义的事，很多事已经由不得她选择，她深吸一口气说：“你说得对，我会尽力做有意义的事。” 温然：“……” 温然跟她聊了没多久，外边就喊她们了。 林薇薇的身份比较尴尬，能给她留点时间说话已经是几个人徇了私。 她这次找温然的主要目的也是想问问换血的事，跟秦素华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是她的母亲拐卖了人家的女儿，让人家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磨难。 能看到老林的面子上给个笑脸，已经算是仁义。 怎么还敢奢求太多。 她的行李不多，向大家鞠了个躬，推着老林向另一辆吉普车走去。 接下来要去哪里，她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虽说以后她就有了新身份，但她的自由依旧由不得她。 …… 温然回来时，沈肇廷特意叮嘱过她，见过林薇薇的事要严格保密。 她肯定会烂在肚子里，连沈南征都不告诉。 就像林薇薇说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们母女一开始肯定没想到这次来北城竟会是生死诀别。 在林薇薇和老林走的第二天，报纸上传出她的死讯。 寥寥几笔，却也写明作为敌特的女儿，因有这样一个做特务的母亲羞愧自杀了。 温然总算明白为什么林薇薇会说“林薇薇”这个名字要成为过去了，原来是在明面上“林薇薇”这个人被死亡了。 这还真是个金蝉脱壳的好办法，林薇薇可以用新名字过新的生活了。 只是不知道霍景越看到林薇薇的死讯会是什么反应！ 在大院里的人们每天都有看报纸的习惯，就算霍景越不看，霍军平也会让他看到。 看到林薇薇的死讯，霍景越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已经无数次猜测过这个可能，但亲眼看到还是难以置信。 他盯着那两行字很久才接受现实。 霍军平假装喝着水，实际上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儿子有一点异常，立马拿一堆大道理对他进行说教。 可是等了一会儿，就见他拿起包说：“我去上班了！” “嗯。”霍军平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在儿子出院子后又赶紧去门口偷看。 见他真的朝着上班的方向去了，还是没有全然放心，又又偷偷跟了一段路，直到看他真的去上班，这才踏实。 一连几天，霍景越都正常上下班，只是下班后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霍军平想让儿子正常地生活，跟媳妇商量了下，决定继续给儿子介绍对象。 于是发动了身边的好友开始着手准备。 温然还是从许馥珍口中听说的，霍景越的母亲已经去找过秦素华帮忙找。 秦素华也应承了，只是没那么快找到。 大院里除了要求保密的事不会泄露，其他事传播的都很快。 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了霍家要给儿子找媳妇，也纷纷把周边合适的姑娘想了一遍，推荐给了霍家。 现在大院里就属霍家热闹。 还有一些自认为条件比较好的姑娘毛遂自荐，大胆地向霍景越示爱。 霍景越这阵子可是莫名其妙地收了很多投喂。 对别人可能是好事，对他来说却是苦不堪言。 他连黯然神伤的机会都没有，又被喊去相亲了。 只要他一天不定亲，相亲之路就一天不会结束。 今天已经是报纸上宣布林薇薇去世的第十七天，这次相亲回来，霍军平又像往常一样问他：“这个姑娘怎么样？” “还行！”霍景越敷衍了一句。 但是在霍军平听来可不是敷衍，之前他可是连个“还行”都没说过。 霍母也来了精神，“这个姑娘是隔壁军区冯司令家的二女儿，人我见过，端庄大方，又会说话，在气象水文局工作，前途一片大好，岂止是还行，是相当优秀。” 霍军平连连点头，“老冯是个会教女儿的，我觉得也很不错。景越，你没意见的话，那我就找媒人继续谈下一步定亲的事！” 霍景越都没细看姑娘长什么样子，只是相亲相得烦了，不想再继续相了。 点头说：“你们看着办！” 霍军平大喜，“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要说这次的媒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肇廷。 他特意拿谢礼去了沈家。 刚好沈肇廷这个点正带两个孙子玩。 见他笑得跟朵花一样，温然笑着打招呼：“霍叔，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大喜事啊！”霍军平把两瓶好酒两只烧鸡和两条鱼交给温然，“这个你收起来。” 温然：“…… 温然还没再继续问，他已经把东西往她手里塞，张阿姨和何阿姨手里也放了。 沈肇廷都忘了给他儿子介绍对象的事，忙拦他：“打住，你这是干嘛，搞腐败搞到我头上来了？” 第335章 沈肇廷当媒人 “老沈，想歪了是不！” 霍军平早想好了，不管沈肇廷给他说再难听的话，他都要笑脸以对。 “我这是来感谢你，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沈肇廷还是不明白，更不明白自己随随便便牵个线就能牵成功，狐疑地说：“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温然也挺疑惑，不明白这是唱得哪出。 但看这好酒和鸡鱼，突然灵光一闪，“霍叔，不会是你们家霍景越有对象了吧？” “哈哈哈……”霍军平笑道，“没毛病。如果老沈再加把劲儿，没准能早点把婚定下来！” 沈肇廷瞥了他一眼，“你儿子订婚，我使劲儿顶个屁用！” “老沈，这事还就得你帮忙！”霍军平脸上都笑出了褶子，“你忘了，老冯他们家芳菲就是你给牵的线，现在景越跟芳菲见过面以后终于同意跟人家处对象了！” 沈肇廷：“……” 温然：“……” 温然没想到真猜对了，这也是好事！ 沈肇廷让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了。 “我介绍的时候都没抱希望，两人还真成了？” “怎么说呢，我儿子现在没意见，还要你去探探人家女方的意思！”霍军平并不以为自己儿子没意见人家姑娘也就没意见，但也高兴儿子向前迈了一大步。 沈肇廷又看了看他送的礼，“让我去女方谈，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吧，还是你想让我拿这些去？” “这都是给你的，你去冯家我再单独准备！”霍军平很有诚意地说，“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 “这还差不多。” 沈肇廷也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好不容易有霍军平求他办事的机会，就忍不住想拿捏拿捏他。 不过他又声明：“我可没有说媒经验，谈不成你可别怪我！” “不怪你！”霍军平鼓励他，“你放心大胆地去谈，什么条件咱都应承着。” 沈肇廷点点头，“那行，明天我就去！” “今天，你今天去！”霍军平替他抱起俩孙子，“迟则生变，越快越好！” 他这急吼吼的劲儿把温然都逗笑了，“霍叔，你也太心急了，怎么也要让人家女方考虑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今天才想完亲吧！” “是今天中午相的！今天相的今天问太着急吗？”霍军平主要是怕自己那混账儿子反悔，没想那么多。 张阿姨插了个嘴，“确实急了点。” 沈肇廷也说：“能成怎么都会成，不能成你就是住到他们家也成不了，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霍军平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景越有多难搞定，万一……” “霍叔，您就别想着万一了！您该这么想，他不反悔最好，反悔的话还是越早越好，省得后边反悔您还要得罪人！！” “行吧，那就明天。”霍军平听着挺有道理，妥协了。 他爱不释手地抱着小长空和小万里，已经开始憧憬儿子早点结婚早点给他生俩大胖孙子。 …… 第二天，霍景越并没有反悔，也没有提起处对象的事。 霍军平去沈家前，又向他确认了一遍，并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确定他不会变卦这才来催促沈肇廷。 沈肇廷已经向温然和两个阿姨请教了上门说媒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虽然霍军平已经说了成不了不会怪他，他心里还是很紧张。 生怕把这桩好事谈砸了！ 霍景越的婚事是老大难，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要不然就不会帮忙牵线了！ 真当霍军平买东西的时候，他也没让霍军平买，直接拿着霍军平昨天拿来的酒去了冯家。 霍军平看着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友出了大院的门，心里不踏实。 干脆就等在大院门口。 只要沈肇廷一回来就能马上看到。 谁知还没等到沈肇廷，先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沈南征。 沈南征看他心事重重，疑惑地问：“霍叔，您在门口干嘛呢？” \"等你爸！霍军平边说边张望，算算时间，总觉得沈肇廷也该回来了。 沈南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里一紧，“我爸怎么了？” “你爸帮我跑腿去了。”霍军平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刚回来？” “对！”沈南征更疑惑了，“我爸帮您跑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霍军平哈哈笑了两声：“是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南征：“……” 沈南征看他笑得出来，便明白这事并无大碍。 跟他说了一声，赶紧先回去了。 宋建成和宋温馨的事已经出了结果，要早点告诉媳妇才行。 此时温然正在做笔记，两个儿子也被阿姨推出去玩。 没有人打扰，她的学习效率也更高了点。 由于太入神，都没注意沈南征进了屋子。 直到被他蒙住眼，才发现屋里进了人。 这个时间，她侧对着门，挑了一个光线比较好的位置学习，不费眼。 沈南征捏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你不说话我能猜出来，你一说话我就更能猜出来了！”温然扒拉开他的手，看到沈南征的脸，笑意加深。 沈南征拿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进来呢？” “怎么可能是别人，张阿姨和何阿姨就带着儿子就在门外，别人哪儿能轻易进得来！”温然只是没注意到，又不是智商不在线。 况且她都跟两个阿姨说了不要让外人进来打扰她。 沈南征把包放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摸着她的肚子问：“我走这些日子有没有妊娠反应？” 温然把手覆在他的手上说：“那倒没有，看来这次怀的是个乖巧的。” “希望吧！”沈南征最担心地就是她会因为妊娠反应吃下喝不下，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宋家的事。 温然还等着他说呢，结果他只顾着关心她也不快点提。 她只好催促：“宋家的事到底怎么解决的，你倒是先说说啊！” 沈南征捏了捏她的下巴，“别急，容我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温然：“……” 第336章 她不会是装疯吧? 沈南征是真渴了，下了车很长一段路都是步行回来的。 天气这么热，哪是一口水能解决的，一连喝了三杯。 温然看着都心疼了，“慢点喝，别呛着了！” “没事儿，这不是要要抓紧给你汇报！” 沈南征又倒了一杯水，这次没有一下喝完，而是边喝边讲。 “大队公章是石杰这个生产队长伪造的，他想两头得利，不想得罪上边领导，也想占宋温馨的便宜；书记刘二柱也占了宋温馨的便宜，也在石杰伪造公章时提供了便利。两人以为山高皇帝远不会出事，没想到偏偏就出了岔子，目前两人已经停职查办。 至于宋温馨，经过查实确有弑父动机，只不过宋建设的尸体超过三个月早已腐烂，无法做更深一步的尸检。” 温然插嘴问：“你们开棺验尸了？” “嗯，他连个棺材都没有，一张破草席了事！如果不是还有个坟包，找他都难。”沈南征如实说，“宋温馨胆子再大看到腐败的身体也跪了，再加上连日审问，承认了杀人事实，但是现在精神已经不太正常，见谁都说‘我杀人了，嘿嘿嘿……’。 ” 温然能想到宋建设死后的待遇不会好到哪儿去，但他为宋家贴补这么多年的工资，竟然落得连口薄棺都没有太可悲了。 若说宋温馨说疯就疯，她不信。第一反应是，“她不会是装疯吧？” 沈南征又喝了一口水说：“我们也这么想，连续观察了几日，都没观察出异常，连人都不认得了，还把宋建成当了宋建设，见他就跪下不停地磕头，把宋建成也吓够呛。” “宋建成也不是无辜的，怎么处置他俩 ？”温然更关心这个结果。 沈南征继续说：“宋温馨已经被收监了，具体怎么判还没最后定下来；宋建成就是只死鸭子，一直都在嘴硬，不过再嘴硬也有弱点，最后全撂了！宋温馨跟石杰和刘二柱‘交易’的时候，都是他在牵线放风。他目睹宋温馨杀人也是事实，没有参与，但见死不救也是事实。定不了他死罪，给他弄了个十年劳改。” 十年对宋建成来说也不屈！ 说好听点叫牵线放风，说不好听点可不就是拉皮条嘛！ 宋温馨现在疯，确实也不好判。 证人证词都有了，宋建设这个物证烂了。 就算宋温馨应承认，但她疯了也不好判。 温然沉思片刻又问：“宋温馨会被判死刑吗？” “她的口供都没签字按手印，判死刑没那么快，除非证实她是装疯。”沈南征说完又补充，“后边于陶会持续跟进，就算不判死刑，这辈子她也别想出来了，你放心。” 温然：“……” 温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南征又跟她说了很多话，有的她听进去了，有的没听进去。 两人正聊着，阿姨带两个儿子回来了。 沈南征刚刚已经在外边抱过儿子，看到他们进院又赶紧去抱。 他又走了这么多天，就怕儿子不记得他。 好在两个小家伙愿意找他，他举起儿子飞高高，每次举起两个小家伙，他们都会咯咯咯笑个不停。 现在他们喊“爸爸”喊得更清晰一些，沈南征抱着他们一个劲儿地让他们喊“爸爸”。 两个小家伙也不厌其烦。 一个喊得开心，一个听得也开心。 温然让张阿姨多加了两个菜，然后让沈南征去请公公沈肇廷。 谁知沈肇廷已经先一步被霍军平请了。 说具体点，应该是说正在请。 别看沈肇廷第一次当媒人，那是稀里糊涂就成了。 冯司令家姑娘也没意见，愿意跟霍景越交往。 这可把霍军平乐坏了，一定邀请他吃饭。 沈肇廷也正想去呢，一听儿子也是来请他吃饭，立马答应去儿子这边。 霍军平拽着他说：“老沈，你都答应去我那儿吃饭了，可不能食言，今天晚上咱俩不醉不归！” “我是答应你了，又不是答应你今晚去，换个时间。”比较俩老家伙喝酒，沈肇廷更愿意一家子其乐融融。 霍军平就是想今天请他，“我已经让景越他妈准备饭菜，让南征然然带着两个孩子都去我那儿吃，你不推辞了吧！” 沈南征还不知道沈肇廷说媒的事，开口道：“霍叔，要不您去我那儿，家里然然已经准备饭菜了。” “那怎么好意思，去我那儿！”霍军平还是要坚持去他家。 沈肇廷拍板，“南征，你去找然然，抱上孩子一起去你霍叔那儿！” “行吧！” 沈南征看他们这个拉扯劲儿，已经猜到这里面有事。 回去以后让张阿姨和何阿姨减了菜量，只做了她们两个的，然后从温然口中得知是给霍景越介绍对象介绍成了，这才和她带孩子出门。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是把他们放到小推车里推着出去，他们的心情就特别美丽。 一路上特别欢快。 沈肇廷是被霍军平拽着去的，那样子好像不拽着他，他就会跑了。 霍景越得知冯司令家姑娘冯芳菲同意交往的事，把自己关在我屋里一直画画。 说实话，相亲那天他表现得不太热情， 他以为冯芳菲会拒绝呢！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画画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 听到沈南征和温然打招呼的声音，从屋里出来。 “沈团长，好久不见？” 沈南征不知道他的那些儿女情长，真诚地道喜：“恭喜啊，你动作还挺利索，都是要有对象的人了！” 霍景越明白自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让家里人操心，他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也不容许他任性。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个大忙人，喝喜酒的时候可别缺席！” “那要看情况，没特殊情况我肯定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 有沈肇廷和霍军平两个人抱孩子，温然去屋里帮霍母端菜。 正跟霍景越说话的沈南征看到，赶忙从温然手里接过来。 他知道她现在还不想公开怀孕的事，所以他多做一点她就少做一点。 霍景越也过来帮忙，霍母一看自家儿子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说：“景越，你跟人家南征学着点，看看人家怎么疼媳妇！” 第337章 行，你的是肌肉! “我这不是正学嘛！” 霍景越不管是行动还是语言上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 其实他这也是自己开导自己。 父母这些年在乡下吃的苦比谁都多，却从没苦着他。 他不是小孩子，早过了任性妄为的时候。 霍母听到这话很欣慰，“你这么想就对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娶个媳妇也能像南征和南征媳妇一样和和睦睦。” “那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霍景越还不知道冯芳菲是什么性格脾气，那天说了几句话也没听进去，现在想来连她说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霍军平抱着小万里走过来，“不是你说了算谁说了算，姑娘全靠哄，哄好了就能和和睦睦！就像我和你妈……” “你可别拿咱俩打比方，咱俩没少吵吵！”霍母认为她和霍军平的婚姻就是个反面教材。 虽说现在她俩处的还不错，但之前霍军平可是个心里惦记着别人的混账。 霍军平嘴角抽搐，“我就是这个臭脾气，你还不知道我啊，早些年混账了些，这些年改了不少吧！” 霍母笑着把菜放到了桌子上，“嗯，有老沈他们在，给你点面子，我不揭你的短儿！” “揭，我爱听。”沈肇廷挺羡慕她们老两口是真的。 早些年她们两口子什么样子，他可是全然看在眼里，那比他和曾兰惠的硝烟味还浓。 没想到他离了，霍军平倒挺过来了。 他总结了下，这真的是多亏了霍军平有一个心大肚宽的媳妇。 霍军平“呸”了一声，“听什么听，喝酒！” “沈团长，咱俩也喝点！”霍景越今天特别想喝酒，虽然他长这么大由于身体原因还没喝过。 沈南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测他比上次见面好像又瘦了，挑了挑眉，“你？还是算了，别再喝出个好歹！” “沈南征，你媳妇都把我治好了，我好了懂不懂！”霍景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别看我瘦，我身上都是肌肉！你整天不在大院，当然看不见我天天跑步锻炼！” “行，你的是肌肉！”沈南征不跟他较真，“我今天不喝酒。” 温然看他这么自觉，忍不住笑了。 霍景越转头问她：“陆医生你别笑，快说我能不能喝酒？” 温然很负责任地说，“那要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定！” 霍景越伸出胳膊来，“你检查看看。” 温然：“……” 温然看他是想借酒消愁。 《黄帝内经》说，凡人之惊恐恚劳动静，脉皆为之变。 就拿感情对脉搏的影响来讲，开心的时候脉是缓缓的，热恋的脉则是顺滑欢快的。 抑郁了，在肺脉上就会出现一种很细的类似于触摸刀刃一样的感觉。 霍景越的脉就有这种倾向，只是没那么严重。 顶多算是初期。 若不是她前世对抑郁症这个脉象深入研究过，还真把不出来。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抑郁症那一说，也就是通常说的心里压着事，憋在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 酒精会麻痹神经，像他这种情况喝酒发泄发泄不是坏事，只要不形成依赖就可以。 但会不会形成依赖，谁也不能保证。 很慎重地说：“这个酒对别人来说是粮食精。对你来说是穿肠毒药，你最好是别沾。” 霍景越纳闷，“我不是都好了，怎么对我来说就是穿肠毒药？” “不让你喝你就别喝！”霍母可不想让儿子有什么好歹，“咱这酒又不是非喝不可！” 霍景越不解，“我就是不明白，我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为什么还不能喝，为什么对我来说就是穿肠毒药了？” “你的病确实好了，但是身体机还需要一个恢复过程。”温然说得比较委婉，她也看了霍家的酒盅，很精致，一个酒盅差不多盛三钱酒。又说，“如果你非要喝，浅尝一盅没事，别多喝。” “那我就喝一盅。”一盅霍景越也不嫌弃。 温然：“……” 温然的话就是医嘱，她把霍景越治好了，霍军平两口子也都很信她。 在喝酒这件事上也听她的，就让霍景越喝了一盅。 也仅此一盅就让霍景越趴到桌子上。 霍母慌了，摇晃着霍景越喊：“景越，景越你没事吧？” 然又给霍景越检查了一下，“婶子别慌，他没事，顶多就是不胜酒力，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那就好，吓死我了，你说他又不能喝酒，逞什么能！”霍母嘴里叨叨着，和沈南征一起把他扶进了屋里。 霍军平叹了口气：“我们家景越从来没有喝过酒，看来这酒还真不能让他碰。” “不让他碰他不是不死心嘛，喝一次他就知道了！”温然并不意外他会这样，“他醒后可能会头疼，喝点蜂蜜水就好了。” “嗯！还是南征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有本事的媳妇。”霍母安置好儿子，出来就夸赞了一句。 温然笑道：“婶子您就别夸我了。听我爸说，冯家姑娘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谈起未来的儿媳妇，霍母来了兴趣。 “冯司令教养出的女儿个个都是优秀的。说实话，我就是担心人家太优秀会嫌弃景越。景越这孩子看着让人省心，实际上也是个不省心的。” 知子莫若母，越想越发愁。 沈肇廷作为媒人今天又跟冯芳菲接触了，直言道：“你这就是杞人忧天，我看芳菲那丫头是个敞亮人，做事果断直爽，既然答应了肯定不会嫌弃，若嫌弃就不会同意了！” 霍军平敬了他一杯酒，“你在冯家到底怎么说的，接下来让他们怎么接触，什么时候定亲？” “定亲急什么，芳菲说了，周末让景越去冯家接她，她先来你们家拜访一趟。”沈肇廷叮嘱，“你让景越好好表现就行了，我这是第一次保媒，别让他露怯。” 霍军平连连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等下，你说她周末来我们家拜访，明天不就是周末！” 第338章 神神秘秘，搞什么鬼? “这么大声干嘛，吓到我孙子！”沈肇廷给了他个白眼，“我又没说明天不是周末，你要不乐意，我倒是乐意跑这一趟给你推了！” 霍军平声音低下来，“谁说我不乐意，你可歇歇吧！来来来，多喝两杯” “喝，今天不喝倒你都算我对你手下留情！” 沈肇廷就知道他乐意，推杯换盏间两人都喝多了。 …… 沈南征滴酒未沾，从霍家回去后把两个已经睡着的儿子放进了他和温然的床上。 断奶成功后，为了能让温然休息好，两个娃也就一直跟着阿姨睡。 温然也早就想把俩娃抱回来睡一宿，有沈南征在，她也省心。 夜里两个娃一有动静，沈南征就先醒了。 总共醒了两回，都是尿尿。 早上两个小家伙儿一睁眼是在爸爸妈妈床上，兴奋地爬来爬去。 他们爬的姿势就像是匍匐前进，一下吸引了沈南征。 沈南征兴致勃勃地让他们来了一个大比拼，小万里更胜一筹率先爬到终点，小长空也不慢，都得到了自己喜欢吃的小饼干。 张阿姨蒸了包子，香味四溢。 馋得两个娃都要流口水了，尤其是小万里，手特别快，一下子就抢到手里一个。 幸好包子不烫，不然就他这手速肯定烫满手水泡。 家里有孩子，都没吃过烫饭，都是凉一凉才吃。 小万里拿起包子就是一顿猛啃，结果弄了包子一身口水，包子只受了一丁点皮外伤，可以忽略不计，温然等人都快笑岔气了。 小万里看大家笑，也跟着傻乐。 小长空见状也拿了一个包子开始狂啃，不出意外，又把另一个包子弄了一身口水，还是只受了丁点儿皮外伤。 温然从他们手里拿出包子，他们又急得喊“妈妈妈妈……” 饭送到嘴里立马就不吵了。 小长空和小万里有一点好，那就是越来越好养活，越来越不挑食。 沈南征把两个被儿子糊了口水的包子掰开喂了他们一点馅，他们可开心了。 他们俩喂饭，张阿姨和何阿姨也轻松了一会儿。 等他去上班，两人收拾完碗筷又继续带孩子出去溜达。 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又不打扰温然学习。 不知不觉暑假都过去一半了，她也加快了学习进度，争取早点把上学期的书学完，再继续看下册。 下午正看得入神，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出去一看是霍景越带着一个陌生的姑娘过来。 姑娘跟她个子差不多，白白净净，双眸明亮，一身军装穿在身上显得更加青春靓丽。 她大概猜到这位是谁了，还是先问：“这位是……” “冯芳菲。”冯芳菲率先自我介绍，“很高兴认识你，陆医生！” 温然看她落落大方，脸上挂着笑容说：“你好芳菲，以后喊我‘温然’就行。” 冯芳菲爽朗地笑着说：“听霍景越说他的病是你治好的，你真厉害。” “过奖了！”温然请她们坐在了树荫下石桌旁，又把瓜子和沈南征买的饼干放到盘子里拿出来招待他们。 冯芳菲受到这么高规格的款待，笑着说：“别忙活了温然，你也快坐会儿，我想跟你咨询个事儿。” 温然客套过后也坐下来，随口问：“咨询什么事啊？” 冯芳菲看了霍景越一眼，“霍景越同志，请你先回避一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霍景越不知道她们要聊什么，但就这样被请出去，越发觉得这个冯芳菲是个自来熟。 本来把她带过来，他还有些尴尬，没想到冯芳菲竟然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但若就这样走了，好像也不太好。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冯芳菲等他走出院子后，这才问，“温然，有一种病你能不能治？” “什么病？”温然看她气色挺好，也不像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冯芳菲直言：“实不相瞒，我姐现在怀孕六个月了，腋窝一天比一天黑，这令她苦恼不已。 位置比较尴尬，她也不好意思去医院看，平时在家里也是穿长袖，就怕让我姐夫看到嫌弃她。” 温然思索片刻说：“孕期腋窝变黑通常分为两种情况：一是生理性因素，由于孕激素雌激素、孕激素可明显升高，体内黑色素细胞的活性也随之大量增加，从而出现腋窝变黑。这种情况生完孩子就慢慢消失了，不用治疗。” 冯芳菲迫不及待地问：“那另一种情况呢？” 温然继续说：“另一种情况就是病理因素。有可能是黑棘皮，也有可能是慢性湿疹，这个我要亲自看过以后才知道。” 冯芳菲紧张地问：“那如果是你说的那个黑棘皮或者慢性湿疹怎么办？” “你先别自乱阵脚，如果像你说的你姐是怀孕后才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生理因素，不必过分担心。”温然声音柔和，让冯芳菲也踏实了些。 冯芳菲想了想又问：“温然，你什么时候方便，方便的话去我家一趟，我姐现在就在娘家住着。” 温然今天的学习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是在看明天的，所以时间上完全没问题。看了看手表说：“那就今天去吧！” “太感谢了！”冯芳菲一高兴都忘了自己今天是来霍家做客，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就走。” 温然：“……” 温然看她风风火火，简单收拾了下跟她出门。 等在外边的的霍景越看她们俩出了门就往另一个方向走，纳闷了。 喊了一声：“你们去哪儿？” “哦，忘了还有你。”冯芳菲唇角上扬，“你先回去吧，我和温然有事出去一趟。” 霍景越眨巴眨巴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不是他领回来的对象吗，怎么把沈南征的媳妇拐跑了？ 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喂，冯芳菲你去哪儿，我把你带回来的，要负责把你带回去！” 冯芳菲可不想让他知道给姐姐治什么病，随后说：“我知道路，你回去吧！” 霍景越：“……” 再次被往回轰，霍景越更纳闷。 嘀咕道：“神神秘秘，搞什么鬼？” 第339章 冯家姐妹 “霍景越，麻烦你跟南征说声，我跟芳菲去她家了！” 温然跟他说了一声，算是解释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霍景越“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看着她们俩越走越远，转身离开。 ## 冯芳菲家虽然是在隔壁军区，但距离并不近，是被霍景越骑自行车带过来的。 温然现在怀孕初期，正是要多加注意的时候。去隔壁军区的路不好走，她让小马开车把两人送了过去。 在冯芳菲的指引下直接到了冯家门口。 冯芳菲的大姐正在院子里乘凉，不停地拿蒲扇扇着风。 看到妹妹带人回来，扶着肚子迎了过去。 冯芳菲向温然介绍：“温然，这就是我姐冯芳婷。姐，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陆温然，她的医术很厉害。” 冯芳婷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温然。” 温然：“……” 冯芳婷的声音很温柔，温然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并不是因为冯芳婷哪里不好，而是因为看到她想起她的小叔子罗浩。 罗浩就是前世撕了她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人。 他的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响应国家号召特地把没有上进心的他送去下乡做表率，并且没有依靠手中的权利让他提前回城，这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她无意中帮过他一次，不知怎的他就对她一见钟情，还是偷偷暗恋那种，直到恢复高考才敢表白。 但是那时候她家都没了，哪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果断拒绝了他。 谁知他自知考不好，让心疼他的母亲软磨硬泡通过大嫂冯芳婷的关系去了邮局上班，扣下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偷偷撕了。 撕掉她的通知书以后还装好人安慰她，“热心”地利用职务之便帮她翻遍邮局所有的信，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她感激他。 她当时不知情确实感谢他，但等别人都开学了他又开始追求她，她感激不起来了。 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她那会儿没那个能力调查。 后来她才知道主意是宋温馨出的，通知书是他罗浩偷偷撕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罗浩还在乡下。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他有交集，没想到会遇见他的大嫂冯芳婷。 她只知道他大嫂是大人物家的女儿，真不知道这个大人物指的是冯司令。 冯芳菲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温然，你没事吧？” 温然缓过神说：“没事，只是看到芳婷姐想起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冯芳婷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问：“我跟你说的那个人长得很像吗？” “嗯，有点像，不过她不如你温柔。”温然也笑了笑。 她决定跟冯芳婷搞好关系，彻底断了罗浩去邮局上班的路，省得他再祸害别人。 前世害她上不了大学，这辈子他也别想事事顺利。 被夸赞的冯芳婷笑得更甜，“瞧你这张嘴，真会说话。” 冯芳菲压低声音说：“姐，让她看看你的腋窝，温然医术很好，霍景越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冯芳婷诧异了下，显然是没想到她年纪轻轻会有那么高的医术。 都是女人，既然妹妹把人都带回来了，她也就不矫情了，把温然领进屋里去看。 温然给她检查过后，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很明确地说：“芳婷姐你不用担心，这是生理因素造成的，等生完孩子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真的吗？”冯芳婷因为腋窝变黑苦恼了好久，就怕再也白不回去了。 温然点点头，“放心吧，像你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你正常生活就行，不用过分担忧。” 冯芳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对了，你帮我看看，我肚子里怀的是姑娘还是儿子？” 温然：“……” 温然不用把脉也知道，前世罗浩借着帮忙找信的机会没少聊起家里的事。 虽然冯芳婷帮了他，但他也不念她的好，不光他不念，他妈那个老太婆也不念，满满的都是嫌弃。 老太婆是单纯的嫌弃她生不出儿子，罗浩则是嫌弃她明明可以帮她找个更好的工作，却不肯再出手。 按时间算，这应该是冯芳婷的第二胎。 看着冯芳婷那么殷切的眼神，告诉她这一胎还是女儿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望。 越是有权有钱的人家，越希望生儿子，罗家也不例外，肯定给了她不少压力。 一旁的冯芳菲也挺好奇她能不能检查出来是男是女，眼睛亮晶晶地问：“温然，你真能看出来啊？” 温然没有说能不能看出来，而是说：“芳婷姐这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能不能看出是男是女也没多大意义，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子。” 冯芳婷摸了摸肚子说：“我婆婆说我这胎跟头一胎不一样，肚子尖尖的，一定是个男孩，几乎每天都在我跟前说一次，烦不胜烦。 其实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都是我生的孩子。如今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一样可以很优秀，就像芳菲，她年纪轻轻就进了气象水文局，专业水平也过硬。” 冯芳菲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姐，咱俩可是一家人，哪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你要不是嫁给姐夫，肯定早升了主任，都因为生孩子耽误了。” 她同意跟霍景越处对象，也就是看中他并不是很想结婚，正好她也不想结，两人凑合凑合应付家里人还是很不错的。 省得家里总是让她相亲，她光相亲都相烦了，烦不胜烦。 影响她进步不说，还浪费时间。 结婚生孩子哪有工作香。 还好霍景越这家伙愿意配合他，走个形式婚姻也不错。 她这种想法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就怕她姐第一个削她。 她事业心较重，她姐是以家庭为重。 两姐妹对待婚姻也是两个极端。 温然听她们姐妹互夸，笑着说：“我看你们都很优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有上进的心，结婚生子也挡不住。” 说到结婚生子，冯芳婷话锋一转又说：“温然，你先帮我看看是姑娘还是儿子行不行，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第340章 形式主义就是走个形式懂不懂! 温然没想到冯芳婷这么执着！ 鉴别胎儿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万一开了这个头后边可能会招来更多麻烦，到时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两头难做。 亦或者是说她肚子里是女孩的事泄露出去招来无妄之灾。 再想跟冯芳婷搞好关系，也不想找麻烦。于是说：“不好意思啊芳婷姐，我医术有限，让我看别的还行，看胎儿的性别真看不出来。” “不碍事，”冯芳婷微微失落，自我安慰道，“迟早会知道的，不过尺几个月而已。” 冯芳菲也宽慰她，“姐，你别胡思乱想了，罗家要是敢嫌你，我带着咱爸咱弟掀了罗家的房顶！” “就你能耐，你以后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脾气收敛收敛。”冯芳婷劝了她一句。 冯芳菲哈哈笑起来。 她就是奔着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的念头，收敛什么啊收敛！ 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拉着温然说：“反正时间还早，我带温然去我屋里坐会儿。” “去吧，我在外边凉快会儿。”冯芳婷又出了很多汗，肉眼可见的热。 温然跟着冯芳菲进了屋，屋里都是关于气象方面的书。 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东西都像受过严格的军训似的。 突然在这一刻，她感觉冯芳菲说不定能把霍景越也训得像屋里的东西一样板正。 其实霍景越对林薇薇的感情能有多深呢，他们俩接触的也不多，顶多是一些朦朦胧胧的感觉。 而林薇薇的事是事发突然，他心里难免会放不下。 时间长了就好了。 听着冯芳菲讲那些专业知识，预测未来一周的天气，感觉她都在闪闪发光。 不知不觉聊得时间长了，听到外面说话她们才出去。 原来是沈南征来找他了。 霍景越也在，确定温然确实是被冯芳菲带到了冯家才踏实点。 终于不再受着沈南征像刀子似的眼神，这一路上还要把他刀死。 再看冯芳菲略带嫌弃的眼神，他感觉处处吃力不讨好。 温然和沈南征坐小马的车回去，他骑自行车。 也是他倒霉，来的时候好好的，谁知刚离开冯芳菲家门口自行车的轮胎没气了。 检查了一下，不像是被扎了车胎，倒像是人为放了气。 丢人丢大发了，他只好又推着自行车退回去找冯芳菲找打气筒。 冯芳菲狐疑地看着他，把姐姐支走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故意放了气，想借机接近我？不是说好了，订婚可以，结婚也可以，按照正常程序走完全没问题，其他的不行！” “谁故意接近你了！”霍景越这个憋屈，“自行车没气怪我？” 冯芳菲扬起唇角。“纠结怪不怪你没意义，我再提醒你一次，形式主义就是走个形式懂不懂！” 霍景越：“……” 霍景越当然懂这个形式主义，而且他也很满意，只是现在听她再一次提醒，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打完气，把打气筒还给她。 刚要解释没借机接近，冯芳婷走过来。 “景越，这正是人不留客车留客，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有事。”霍景越赶忙婉拒，骑上自行车飞快离开。 冯芳婷看他的样子倒像是落荒而逃，抿嘴笑道：“没想到他还挺害羞，芳菲你可要对人家好点。” “嗯，我对他挺好。”冯芳菲挽上她的胳膊，“做的什么饭啊，我都饿了。” “你猜！” “红烧肉？” “再猜！” “炒鸡蛋？” “继续猜。” “……” 姐妹俩有说有笑进了屋，还顺带聊起温然。 温然跟沈南征到家后，看到两个儿子才想起去冯家那么长时间都没看到冯司令，也没看到冯芳婷的大女儿。 按理说，冯芳婷周末回娘家肯定会带着女儿回去的。 记得冯芳婷的大女儿就是罗浩带出去玩不小心弄丢了，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不知不觉又想到这个渣渣，她吃饭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沈南征给她夹了点菜，“多吃点。” “你也多吃点。”温然给他也夹了点。 两个阿姨在旁边，她没有当场跟沈南征聊前世这些事。 到了晚上只有两人睡觉时，等他上了床主动贴过去说：“南征，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前世我是考上过大学的，只是录取通知书被别人偷偷撕了，我后来才从宋温馨嘴里听说。只不过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也无从查证。” “你又看到他了，他是谁？”沈南征就觉得她心里有事，立马重视起来。 前世跟她结婚前，他也以最快的速度了解过她的过往，知道有个叫罗浩的追求过她，但真不知道这件事。 温然拉着因激动坐起来的沈南征躺下，“你别慌，我没看到他，只是看到了跟他相关的人……” 温然把罗浩的事全部都跟沈南征说了，也讲了冯芳婷是他大嫂的事。 沈南征倒是听说过冯芳婷的女儿被拍花子的拐走这件事，冯司令还因为最喜欢的外孙女被人拐走，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力量。 只不过由于信息不发达，始终没找到。 两人 互相交换了已知信息，又聊了聊这个害温然失去上大学资格的渣渣，聊完以后温然心里踏实多了。 怀孕后容易犯困，因为心里踏实了，睡觉也能睡着了。 沈南征却失眠了。 这个罗浩，他必须要查一查。 说行动就行动，第二天他就去了。 因事先跟罗浩没有交集，这条线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重生改变。所以如温然记忆中所想的一样，现在罗浩还在下乡。 不过他也没有放松警惕，随时留意着。 暑假过得很快，在距离开学还有半月的时候，温然已经学完了上册。 此时她怀孕已经两个多月，冯芳菲和霍景越也已经订完婚了。 两人自定完婚后，就各忙各的，也很少见面。 若不是定在年底结婚，真的会让人以为他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两个当事人无所谓，偶尔约个会也是在双方家长的催促下。 尤其是霍景越这边，作为男方被家里催得更狠， 这不挨了一顿骂后又去找冯芳菲，冯芳菲也就借着他来找她的机会来找温然。 跟霍景越相处，还不如跟温然相处来得惬意。 她这次不是空着手来的，特意给两个娃买了新鲜的鸡蛋糕，看着娃吃得开心，她也笑得开心。 又一次沦为工具人的霍景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她怎么能做到次次都能无视他，试探着问：“冯芳菲，这次用我回避吗？” 第341章 被无视的霍景越 “咦？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 冯芳菲对他的语气还算熟稔，但两人又陌生的很。 既然是为了应付家人，那也不必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霍景越觉得冯芳菲有点太冷漠，就算是走个形式，也未免太形式了些， 无视他的存在也就罢了，居然还以为他走了。 这次他偏偏就不走了，抱起小长空坐到她和温然对面。 “你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说走就走，回去还不被唠叨死。 冯芳菲微怔片刻，“好吧，我跟温然已经挺熟了，你先忙其他事也行。” “我不忙。”霍景越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里有点赌气的味道，转而又说，“你们说你们的，我陪两个小侄子玩。” 小长空跟他不认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又看看冯芳菲和温然，两条小短腿晃了晃就要从他腿上下来。 温然一眼就看出他要做什么，笑道：“你放他下来吧，他要自己扶着石桌走。” 小长空咿咿呀呀应和着，似乎是说温然说得对，他就是要自己走，自己玩，才不要抱起来，还要自己走到漂亮阿姨身边。 再说这小家伙好不容易能走两步了，哪里愿意让抱着。 霍景越诧异，“这么小点儿就会走了？” “不扶的话走不太稳。”温然的手在旁边虚扶着小万里，小万里的小短腿扶着石桌走得可不慢，稍不留意可能就会碰到。 不过小孩子嘛，磕磕碰碰也很正常。 自己磕一次，也就学乖了，不能总护着。 冯芳菲接触小孩子不多，最多就是陪大姐的女儿，但是大姐回娘家次数有限，再加上她平时忙也没注意太多，都不了解孩子多大会走。 看着牙牙学语的小宝宝摇摇晃晃走路，觉得还挺可爱。 摸了摸小万里的脑袋，也终于想到一个霍景越参与不进去的话题，顺着温然的话问：“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是啊！”温然说完看了霍景越一眼，霍景越顿觉尴尬。 这两人的话题他确实也不好参与，干咳两声站起来，“那个……我去外边转转，你们俩聊。冯芳菲，过会儿我再来找你。” “我知道你们家的位置，不用你特意跑一趟。”冯芳菲不习惯依赖别人。 结婚后她也要住在这里，提前找个合得来的聊聊挺好。 霍景越：“……” 霍景越的存在感不高，他自己能明显感觉出来。 鉴于冯芳菲太自立，他出了门也没走太远，就在附近转悠。 不一会儿春芽抱着孩子来温然这里串门，院里的笑声更大了。 阮棠学会走路早几天，比小长空和小万里走得要稳些。 温然把好吃的拿给小丫头吃，她还会口齿不清地说“谢谢”。 小万里和小长空也跟着她学，“谢”字发了半天的音才说出口，把他们自己都逗乐了。 目前为止，冯芳菲还是很喜欢大院这个氛围的，最起码嫁过来以后不会太无聊。 最喜欢的就是有上进心的温然，都有两个孩子还在努力。 温然再次怀孕的事还在瞒着大家，怀孕到现在都没有妊娠反应，不显怀也好瞒。 她也挺喜欢冯芳菲这个纯粹的姑娘。 经过这几次接触，她从冯芳菲和霍景越的相处也发现了点什么。 如果单纯是霍景越的问题，霍景越不会有刚才的表现。 等春芽带着阮棠先回去后，她问冯芳菲：“你和霍景越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不像是处对象，倒像是在完成任务？” “我们就是在处对象啊，你们处对象不是这样吗？”冯芳菲心虚，但言语上没有表现出来。 温然弯起唇角，“当然不是啊，我们处对象的时候，都会尽量争取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你们两个倒好，完全相反，就怕两个人单独相处。” “哈哈……”冯芳菲干笑两声，“我害羞。” 温然还真没看出她害羞，说霍景越害羞都比说她害羞靠谱。 都坐了两个多小时，她都没想起霍景越在外边等她。 深度怀疑她这是拿自己这里当挡箭牌，在逃避跟霍景越单独相处。。 拿她当朋友，所以很认真地说：“你们俩都是已经定婚的人了，多接触接触。想来我这里随时都可以来，不过不能因为来我这里影响到你们俩交往。”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冯芳菲很肯定地说，“结婚以后相处的时间多的是，不差这一天半天。” 温然：“……” 温然都被她的逻辑整不会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是个有主意的姑娘。 她又坐了几分钟站起来，“也不知道霍景越那家伙还在不在外边等我，我先去找他。” “好。”温然把她送了出去。 霍景越正拿着烧火棍在地上画着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画了两个小宝宝，再仔细一看竟跟小长空和小万里有些像，周围还有人们在围观，不时竖起大拇指。 冯芳菲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不愿结婚的纨绔子弟呢，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在他画完最后一笔，也跟着大家鼓起掌。 温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画画，见他连儿子的动作神态都能画出来，也是连连称奇。 听到她和冯芳菲说话，霍景越回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冯芳菲的眼里看到一丝崇拜。 这个总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未婚妻居然崇拜他，他之前被无视的郁闷一扫而空，腰杆瞬间挺得更直，扬着下巴说：“刚才太无聊，随便画了画。” 第342章 去学校报到 “随便画画就画得这么好，那你认真画呢？” 冯芳菲审视着他，想要看看他的画画的水平究竟有多高。 霍景越就等她这么问呢，“你猜。” “懒得猜。”冯芳菲把好奇心按下去，给了他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 霍景越怔住，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 温然插嘴道：“下次画在纸上吧，我可以保存起来。画在地上好看归好看，但是等上边落上树叶，再一扫就都没了，怪可惜的。” “行，那下次就在纸上画。”霍景越爽快地答应了。 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称赞，比他上一天班还有成就感。 就是冯芳菲这个时冷时热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 周围依旧热闹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点评他画的画。 其他人也想求画，但碍于他爸身份高，不太好意思开口。 不过他画画好的名声倒是传了出去，很快大院宣传科的人就找到了他，让他去画宣传画。 他当然没意见，正好也借此换了个工作。 只是一直说给两个娃画画，拖了半月才完成。 收到画这天，沈南征也在家。 看着栩栩如生的画作伸出大拇指，“画得真不错，好好努力，没准你能成为大画家。” “画家就算了，你们喜欢就好！”霍景越比较随意，倒是没想过往画家发展。 温然边收拾明天开学要用的材料边说：“我们很喜欢。对了，你除了画人还会画什么？” “画人画动物画其他物件都可以。”霍景越越说越有成就感。 温然点点头，“那挺不错，没准你还真能成为画家。” “顺其自然。”霍景越真没这么大的理想。 之前就是想没病没痛就好，现在就想充实自己的人生。 只是…… 他发现随着时间推移，想起某个人的次数越来越少。 每次刚一想起朦朦胧胧的影子，冯芳菲清晰的样貌便会先跳出来。 冯芳菲让他抽空给她画一张画，他还没画呢！ 此刻突然就有了灵感。 赶紧告辞离开。 温然看他匆忙的背影，和沈南征相视一笑。 又商量起接下来的上学生活。 学校离得再近也有十几里地。 之前没怀孕怎么都好说，但现在怀孕了，每天回来不太方便。 最主要的是，这样来回奔波辛苦的是温然。 所以沈南征决定让温然住宿，每个星期回来一次，也能让她踏实地完成学业。 至于带娃，有两个阿姨在，有他在。 大不了把孩子带去军营，都是男孩子，怎么都好说。 温然也没意见，就是想到一走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看不到儿子，儿子会因想她上火。 这天晚上睡觉都把两个儿子放到了她和沈南征中间。 沈南征也想挨着媳妇睡，等两个儿子睡着后，果断把他们放到了里侧，把媳妇抱到了怀里。 不能做什么，但不影响他跟媳妇贴贴。 这次怀孕没有妊娠反应还在其次，她的皮肤越来越好，人也越来越好看是真的。 这让沈南征很有危机感，就怕某些人觊觎媳妇的美色，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说：“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跟个别心怀不轨的人要保持距离。” 温然听出他的意思，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圈调侃道：“对自己的魅力没信心？” 沈南征的喉结滚动，“我当然有信心。” 温然又问：“那你是对我没信心？” “也不是，是对别人没信心。”沈南征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难免会担忧。 尤其是已经有个罗浩，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第二个！ 温然安抚他，“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再过两月我的肚子都大起来了，谁还会觊觎大肚婆，也就是你拿我当个宝。” “你就是我的宝！”沈南征抱紧美丽而不自知的媳妇，“遇到什么困难去找教导主任，他是爸的老战友，我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 “好……” 温然看他比自己还紧张，凑过去吻住他不时叮嘱一句的唇。 沈南征：“……” 沈南征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变被动为主动，热情地回应着。 …… 这一晚，他再动情也没有做太过火的事。 只是惹火上身，大半宿没睡着。 温然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 张阿姨摊了鸡蛋饼，把牛奶也热好了 。 为了保证营养，家里的牛奶一直没断过，都是她喝了。 沈南征还把提前准备好的糕点放她包里，还给她放了足够的钱和粮票肉票。 温然这次怀孕后，尤其爱吃肉。 每天不吃顿肉，都觉得身上没劲儿。 两个儿子没意识到她要去做什么，在家门口挥着小手跟她再见。 她鼻子一酸，有点想哭了。 但这又不是生死离别，她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也挥了挥手。 上车后从车窗里看到两个小家伙没有哭，踏实了些。 沈南征安慰她，“你别担心他们，孩子越小适应能力越强。” “我知道。”温然还知道他们可能比自己更先适应。 …… 尽管两个阿姨并没有抱着孩子跟出来，她还是回了几次头，直到吉普车开出大院。 ## 沈南征直接开到了军医学院门口，把她的行李拿下来，先跟着她去报到。 报到很顺利，她也拿到了寝室钥匙。 寝室里有六个铺位，上下铺。 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三个同学在整理床铺，还有一个下铺靠窗的位置没人。 这么好的位置居然没人，真是暴殄天物。 温然问另外三个同学，“这个床铺有人吗？” “应该是没人，我第一个过来。”整理对面靠窗床铺的姑娘扶了扶眼镜。 上铺一个姑娘咯咯笑了两声：“那就是没人吧！” “没人你就住呗，管那么多干嘛！”这个说话的是这个床上铺的姑娘，刚收拾好从上铺下来，冲她友好的一笑。 温然：“……” 温然怀孕睡不了上铺，睡这个床铺给她正好。 让沈南征把行李放到了床上。 沈南征让她歇着，主动去铺床。 床还没铺好，就有一个霸道的声音喝道：“这是我的床铺，谁让你占的！” 第343章 倒贴都没人要你，没教养! 温然看过去，一个高挑的姑娘正站在门口。 眉眼高傲，面带怒气，就这么盯着她，理直气壮地说：“这个位置是我的，给我让开！” “写着你的名字，还是你来的早？”温然反怼回去，这个位置她要定了。 后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也进了屋，“青青，你的脾气就不能收敛点，一个睡觉的地方，在哪儿不一样。” “爸，我就喜欢视野开阔的地方。”李青青说着就去床边要把沈南征刚铺好的被褥拽下来。 沈南征直起身子，“喜欢视野开阔的地方就去大街睡！” 他的声音低沉冷硬，不带一丝感情。 李青青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但很快又不依不饶道：“你是什么人，女寝哪有你说话的份，以后我就是这个宿舍的宿舍长，我说睡哪儿就睡哪儿！” 先来的三个姑娘面面相觑。 这人还没来全呢，就有人自封宿舍长，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不过她们看李青青态度这么强硬，谁也没乱插话。 温然可不惯着她，“给你脸了，那么能耐你咋不上天！” “你，你给我起开！” 李青青恼羞成怒就要推温然，却不料手碰到一堵墙。 沈南征护着温然，就像一堵墙那么结实。 她到底是姑娘家，再看沈南征线条分明的脸，眉眼俊朗的五官，顿时红了脸。 声音也温和了下来，“如果她立马换床铺，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我可以不跟她计较。” “滚，别逼我动手！！！”沈南征嫌弃地拍了拍被她碰到的地方郑重声明，“她是我媳妇。” 先来的三个姑娘也诧异地看向了温然，刚才都以为沈南征是她的哥哥呢，没想到竟然是夫妻。 好像发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都张大了嘴巴。 看温然的样子也不过才二十左右，一点都不像结过婚的。 李青青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们居然结婚了？” 温然瞥了她一眼，“对，我们结婚了！你有意见？” 李青青刚刚萌动的春心被冻上了，有大大的意见。 她平时眼光高，一般二般的男人很难入她的眼，好不容易有个能入眼的居然名花有主，这让她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不悦道：“结婚有什么了不起，能不能过到最后都不一定，一看你就是倒贴的！” “倒贴都没人要你，没教养！”要不是温然怀着孕，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现在会毫不犹豫给这个没教养的姑娘一巴掌。 然而她还没动手，李青青居然想先动手打她，被沈南征一把推开。 沈南征冷声警告李青青的父亲，“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教养女儿，别怪我出手教训！” 在他看来，这父女俩根本就是一个德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若真是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李青青的父亲大小也是个主任，最会察言观色。 观沈南征气度非凡，料想他不是一般人。 能来这里上学的都是靠推荐过来的，说不定谁背后就有不能惹的大人物。 尤其是看温然和沈南征这么硬气，更加重心中的猜想，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则，很识时务地说：“是我没教好女儿，你们不愿意换床铺就不换！” “爸，你说只要我按你的要求学医都依我！”李青青不服气，“我就要靠窗的床铺！” 李青青的父亲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看了看另一个没人的床铺说：“青青，我看这个位置就挺好，不一定非要挨着窗户。” “我不喜欢挨着门的位置。”李青青噘起嘴，“我就喜欢那个靠窗的位置。 李父看向第一个与温然说话的眼镜姑娘，看她穿得朴素，被褥也都是老粗布，计上心头。 走到她身边说：“同学，我给你一块钱，你把这个靠窗的位置让给我们家青青行不行？我这个女儿任性了点，心肠不坏，你们以后是同学，要互帮互助。” “我不要钱。”眼镜姑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自己能争取到这个学习机会不容易，纠结了下决定息事宁人，“她想要这个位置我倒可以跟她换换，你不要用钱说话。” “不要说得像是你施舍给我一样，要搬就快点。”李青青还是比较喜欢温然那个位置，但是有沈南征在，她也不再执意争了。 眼镜姑娘蹙了蹙眉，红了眼眶。 因李青青的态度又不想换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青青可算找到软柿子了，又催促：“动作快点啊！” 另外两个姑娘见状都很气愤。 “你不想要施舍，干嘛让人家搬！” “宿舍又不是你家，凭什么你想住哪儿别人就要跟你换！” “别跟她换，她爱住哪儿住哪儿！” “就是……” “……” 两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一句我一句都帮着眼镜姑娘说话。 “关你们什么事，她愿意你们管得着！”李青青觉得自己跟这个宿舍磁场不合，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人。 眼镜姑娘犹豫了下说：“我不愿意换了！” “你干嘛，刚说愿意，现在又不愿意，是不是耍我玩！”李青青说着就去扯她的被褥，“信不信我让你搬出这个宿舍！” 李青青的父亲还假模假样地说：“青青，好好跟同学说话。能在一个宿舍住是缘分，以后大家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李青青“哼”了一声没说话。 眼镜姑娘看她这样子，觉得不搬可能就把这个人得罪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就是换个床铺，她劝了劝自己去抱被褥。 “我搬总行吧！” “这还差不多！”李青青得意地看了温然一眼，在温然那里吃的瘪总算在这里找补回来。 看着眼镜姑娘委屈地收拾东西，其他两个姑娘都气得咬牙切齿，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还学医呢！ 温然不喜欢跟这种人睡一个宿舍，为了给肚子里的宝宝营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沈南征交换过眼神开口道：“你先别搬，谁搬出这个宿舍还不一定！” 第344章 寝室不允许吸烟 眼镜姑娘看向温然，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动，那这句“你别搬”肯定是对她说的。 她担心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退一步说：“算了，我都愿意搬了，大家以和为贵。” 李青青扬了扬下巴，“听到没，人家自己愿意，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不愿意！”温然直视着她，“这个宿舍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李青青不屑地“切”了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温然勾了勾唇，“你猜！” “故弄玄虚。”李青青不信她有这个本事，“我现在给你半小时，有本事你就让我搬出去！” “半小时太长！” 这次是沈南征说的。 沈南征在温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出了门。 行李还在这儿，温然淡定地坐到了床上。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李青青的父亲隐隐不安，皱起了眉。 “青青，要不就算了，在哪儿睡都一样！” “凭什么！刚才她不是说了这个宿舍有我没她，那这个宿舍只能有我没她！”李青青不信邪，也不再催促眼镜姑娘搬东西，盯着温然，很大度地说，“最多半小时，你没本事把我弄走，就马上搬离宿舍！” 温然嗤之以鼻，“就你这种品性，一会儿搬出宿舍的时候，最好想想该怎么跟学校解释推荐信是怎么拿到的！” “我……” “青青！” 李青青正要怼回来被父亲出声打断。 怎么拿到推荐信，李青青的父亲最清楚。 他压低声音跟李青青说话，还没说几句，沈南征就回来了。 教导主任后脚也进了门，他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宿舍里的人，然后看向了李青青父女。 温然站了起来，走到沈南征身边。 另外三个姑娘诧异地看向来人，都在猜测沈南征把谁找来了。 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几个人。 但直觉告诉她们，这次的事肯定不会善了。 李青青更不知道谁是谁，看沈南征回来这么快，以为他随便找了个人， 很是不屑。 “这谁啊？别说这是学校管理处的领导，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你们也太搞笑了，随便找个老头子就想让我搬走，不会是把门口传达室的大爷找过来了吧！” 教导主任的脸都黑了，“你，搬着你的东西跟我出来！” “我凭什么跟你出去，你是老几！”李青青瞪着眼，该出去的是她！ 她又指向温然。 温然正在为这么蠢的人浪费学校的名额感到悲哀。 来大学的名额多紧缺啊，她能来，就意味着有一个有本事的人被埋没。 沈南征沉声道：“这位不是老几，是教导主任程主任。” 李青青的父亲心里咯噔了下，李青青却不信，“什么程主任，以为主任是你家亲戚，说找来就找来，他是程主任我还是校长……” 啪—— 李青青的父亲先给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一巴掌。 他可不像女儿那么无知，已经想起提前打探的消息，教导主任就是姓程。 怒斥李青青，“你闭嘴，快跟主任道歉！” 李青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程主任。 只见程主任的脸铁青着，眼镜下那双眼睛看不清楚，明显已经有怒气溢出来。 她是任性点，但并不是全然不识时务。 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程主任，我不知道您是程主任，我……” 程主任脸色不善，“搬着你的行李出来！”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李青青不想这么轻易搬出去，搬出去也就意味着认输。 程主任生平最讨厌挑战学校权威的学生，看她执迷不悟冷声道：“出来，重新接受审查！” 李青青傻眼了，当然明白重新接受审查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李青青的父亲更是难堪，赶紧拿出烟来递给程主任，点头哈腰道：“程主任，孩子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程主任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烟，警告道：“寝室不允许吸烟。” 李青青父亲的手僵在半空中，把烟收起来又套近乎，“程主任，我是解放路街道办事处那边的……” 程主任不等他说完反问：“是你来上学？” “不是，是我女儿。”李青青的父亲尴尬地说，“我跟你们黄校长还是亲戚，他是我大表姐的小叔子的媳妇的兄长。”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女儿没断奶？”程主任说话也犀利，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李青青的父亲脸上都挂不住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大小也是个领导，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儿被数落，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然等人听得特别解气，这种人还真是要治治，不然还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李青青听不得程主任斥责自己的父亲，又冲到前面说：“我爸也是个主任，程主任您怎么能这么说他，让他颜面何存！” “我这么说他都嘴下留情了！”程主任瞥了李青青一眼，“你不愿意上这个学有的是人想上，学校是让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来逞威风！ 你爸是主任有什么了不起，再大的领导到了学校都要服从学校的管理，还容不得你一个刚来报到的新生胡搅蛮缠！” 李青青气结，“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我……” 啪—— 李青青的父亲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只把李青青打的眼冒金星，愣在原地。 “爸，你又打我干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问打她干嘛，温然等人也早想给她大耳刮子了！ 明摆着这是想挽救她的上学机会。 李青青的父亲爱攀关系不假，但头脑也时刻清醒着。 明白女儿再闹下去可能不止换宿舍这么简单，能不能留在学校上学都是个问题，忙说:“还不闭嘴！程主任教育得对，我要听，你更要听！咱就是来学习的，就要有学习的样子，千万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乱使小性子！” 第345章 你……你别吓我，那边不是坟地吗? 李青青张了张嘴，看到父亲疯狂暗示的眼神，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程主任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对他们父女改观，对这种蝇营狗苟的人，他向来嗤之以鼻。 还是那句话，“别让我再重复，马上提着行李出来。通过审查最好，通不过哪来的回哪儿去！” 李青青：“……” 李父：“……” 李青青父女俩无计可施，只好跟着教导主任出去。 出门前，李青青回过头不甘地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别得意太早，我还会回来的！”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温然赏了她一个白眼。 就她目前这种情况，能留在学校她就该谢天谢地，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白长了个子不长脑子！ 李青青一走，寝室里安静了片刻，随后大家看沈南征和温然的眼神都不一样，觉得她们特别厉害。 温然忽略她们的目光，催促沈南征：“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 “好，周末我来接你！”沈南征没有跟她难舍难分，他的确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又叮嘱她两句，赶紧出了门，直接去查李青青的父亲。 温然送出了寝室门口才回来，眼镜姑娘先开口：“谢谢你帮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帮。” “你不用客气，我是为了我自己耳根子清净。”温然随后又问，“自我介绍下，我叫陆温然。” 以后要住在一起了，李青青的父亲有一句话没说错，大家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眼镜姑娘也自我介绍道：“我叫薛红玉。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还是帮我，我都很感谢你。说实话，我感觉也挺屈辱的，只是闹大了影响上学。” “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越惯着越得寸进尺，幸好有人能治她。”说话的是薛红玉上铺的姑娘，顺便自我介绍，“我叫王云，以后多多关照。” 温然上铺的姑娘也自我介绍，“我叫胡雪梅。喊我‘雪梅’就行。都是为了学习，以后我们几个好好相处。” 四人自报家门后，也算认识了。 也达成了要和睦相处的共识。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姑娘，她刚好错过那场闹剧。 就是她的名字难记，叫迪娜古丽·阿布力克木。 温然等人觉得她的名字比较难记，就喊她“迪娜。” 迪娜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不仔细听都不容易听懂。 她也尽力让自己说得清楚点，热情地融入大家。 遇到表达不清的时候，也会用上两只手。 她还现场给大家表演了一段扭脖子舞，看得大家眼睛都直了，热烈鼓掌。 王云还去摸了摸迪娜的脖子，感觉她的脖子就像假的，很神奇。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温然也笑了。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没有显怀的肚子。 如果天天这样笑哈哈，那也挺好，省得专门做胎教了。 希望将来的宝宝也能活泼些。 宿舍可以住六个人，包括李青青在内，六个人算是来齐了。 但是李青青肯定不会再来这个宿舍，不知道会不会安排其他人。 不过来不来也无所谓，等大家都收拾好，又一起去外边转了转，去看了看校园。 学校不小，就是在大野外，后边是坟地，背靠土山。 这个季节郁郁葱葱，看不清全貌。 王云胆子小，都不敢往那边看，拉着她们就往教室里走。 校园里人不少，她们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李青青父女，回寝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李青青父女也提着行李往女寝走。 刚进校门就记了个大过，李青青老实多了，脸色像吃了死苍蝇一样臭。 微微肿着，巴掌印还能清晰地看到，应该是不止被打了两巴掌。 李青青的父亲脸色也不太好，脸都丢尽了才保住女儿留在学校，边走边叮嘱：“你争点气，别再任性了。这不是家里，没人惯着你。你妈走得早，都怪我没有教好你，不管在哪个宿舍你都要跟同学搞好关系……” 他唠唠叨叨一路，李青青只是拉着个死人脸一言不发。 看到温然几人也过来，把头别了过去，提着行李上了四楼。 李青青的父亲又识趣地向温然几人道歉：“对不起，我女儿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对她太娇惯，其实她心眼不坏，你们以后多让着她点。” “那是你惯的，你造的孽干嘛让别人买单！”温然很严肃地说，“你告诉她，以后别让她惹我，我可没有让着别人的习惯！” 李青青的父亲吃瘪，嘴角抽搐了两下。 本想着服个软给女儿找个台阶，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愿接。 已经上楼的李青青退回来两步，“爸，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上来！” “唉！”李青青的父亲叹了口气也上了楼。 温然几人在二楼，这下都踏实了，换宿舍的是李青青，隔着一层。 其他人也看出温然是个有脾气的，都在心里掂量了掂量。 温然是说给李青青父女听，也是说给寝室的其他人听。 当然，不惹她的话，她脾气还是很好的。 李青青换宿舍后，也没有换人搬过来，还是只有她们五个人。 就是第一天住女寝，她还有点不习惯。 躺在床上，想儿子。 想着他们一整天看不到她，会不会哭得很厉害。 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除了她都是从外地来的，大家换了地方都没那么快睡着。 说了一小会儿话，又都安静下来。 温然听着最先睡着的是她的上铺，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羡慕人家的好睡眠。 她也开始酝酿，但是越酝酿越睡不着。 对面的眼镜姑娘薛红玉想想今天的事情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唱大戏的声音，轻手轻脚坐起来看向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惊呼出声。 本来就胆小的王云马上问：“怎么了？” “你看外边一闪一闪的是什么？”薛红玉说话的时候都在颤抖，“是火光吗？” 王云不敢往外看，但是声音也颤抖起来，“你……你别吓我，那边不是坟地吗？” 第346章 那是鬼火吧? “大晚上你俩别吓人好不好，你家火光是绿色？” 迪娜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远处确实有一团团幽绿色的火光一跳一跳。 她不说还好，说完大家屏住了呼吸。 随后王云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闷声道：“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第一个发现的薛红玉颤声道：“那是鬼火吧？” “什么鬼火，快睡吧，别自己吓自己。”温然上铺的胡雪梅翻了个身，“我们信奉的是科学，不是神学。你们一个个怎么背的语录！” 让胡雪梅这么一提醒，薛红玉又重新躺回床上背语录，试图用语录打败所有的恐惧。 但是依旧有唱大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一点点击垮她的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胆子。 爬起来又问：“那这是哪儿在唱戏？” …… 她的话一说出来，大家刚刚稳下来的心又慌了。 “呜呜呜……红玉你别说话，我已经在背语录。” 王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因害怕都不知道先背哪句，听着唱大戏的声音越背越乱，忍不住抹起眼泪。 其实胡雪梅也听到了唱大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更显得诡异，背诵语录的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迪娜本来不是很害怕，让她们这么一弄反倒觉得有点瘆得慌，幸好她离窗边比较远，可刚安慰完自己，仿佛又听到楼道里“刺啦刺啦”的声音。 温然对这种虚无的东西不是很信，却存在着敬畏之心。 毕竟她和沈南征都有前世的记忆，这就是一个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实。 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仔细听了听，坐起来大着胆子看了窗外。 此时的火光已经变成了浅蓝色，看着有些恐怖，但这真的可以用科学解释。 转而对受到惊吓的四个人说：“那不过是磷火，尸骨分解释放白磷，白磷的燃点非常低，今晚又比较热，自燃也很正常。磷火的颜色也会变化，有时绿色，有时红色或者蓝色。” …… 又是一阵沉默。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王云更害怕了。 哆嗦着说：“求求你别说了，尸骨都出来了，太恐怖了……” “拜托，我们是学医的，接触死人尸骨都很正常，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温然提醒她，“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职业？” 王云：“……” 王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业，可依旧挡不住害怕。 胡雪梅应和道：“对啊，我们是学医的，怕什么怕，这些莫须有的东西都是纸老虎，该睡睡，明天还上课呢！” 温然摸了摸肚子，重新躺好。 迪娜往里缩了缩，用蹩脚的普通话小声说：“喂，你们听听，楼道里是什么声音？” …… 王云几乎要疯了，堵上耳朵说：“别吓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薛红梅也用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胡雪梅还好点，“别一惊一乍好不好，说不定谁去上厕所呢！” “雪梅说得对，又不是只有我们住校，这么多人在呢，别胡思乱想。”温然安慰了大家一句。 她前世在军医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但进修的校区不是现在这个老校区，而是后来新盖的校区，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楼道里“刺啦刺啦”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听着恐怖，却没有其他问题。 她听了一会儿，竟神奇地睡着了。 胡雪梅还是胆子大，不知不觉也睡了。 就是薛红玉、王云和迪娜三人几乎一宿没合眼。 尤其是王云，早就想上厕所，只是一直没敢说，憋了一宿。 早上听到有说话声和洗漱声，才从床上下来，腿都快麻了，喊着刚醒来的温然跟她一起去。 温然看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也没说什么。 厕所里，大家也在讨论昨晚看到的鬼火、唱大戏的声音和楼道里的“刺啦”声。 原来不止她们听到看到，大家都发现了。 这事有点玄妙。 有一个人知道得貌似比较多，正压低声音给大家解惑。 她也竖起耳朵听了听。 原来这里以前被小日子占领过，还做过实验基地。 后边那些坟，大部分是被残害的无辜百姓和抗战英雄。 王云的爷爷是被小日子害死的，听到这里都忘记了害怕，义愤填膺地说：“这些小日子太可恶了，我要是活在那个年代，一定跟他们抗争到底。” 温然看了她一眼，她又很认真地说：“你别不信，我真的会跟他们抗争到底。” “我信。”温然没有不信，这是国人该有的血性，又问她，“现在你还害怕吗？” 王云摇摇头，“不怕了，要怕也是小日子该害怕！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是我们的人，会保佑我们的。” “嗯，你这么想就能睡个好觉了。”温然也不害怕。 除了软体动物，也没什么可令她害怕的。 王云回寝室后又跟大家讲了讲，多少抚平了大家的恐惧心理。 害不害怕都要去上课，出寝室前，温然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确实没什么可害怕的，转身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都是学医的，她们几个刚好也都在一个班上课，一起进去顺便坐在了一起。 有句话叫冤家路窄，她们在教室里又遇到了李青青。 李青青看到她们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没有主动找麻烦。 温然几人也默契地找了个离她远点的位置坐下，只是来得有点晚，没有抢到前几排的位置。。 第一天上课，也没有讲要点，而是讲了一些无关紧要却又与她们息息相关的事。 正认真听着，胡雪梅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她疑惑地看向胡雪梅，胡雪梅朝李青青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小声说：“她都瞪了我们好几眼。” 说话间李青青刚好又回过头来，眼里的敌意都不加掩饰。 她爸的叮嘱犹在，想留在学校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越看把自己赶出寝室的温然越不顺眼，然而发现温然也看过来，瞪了一半的眼立马收住。 装作眼睛不舒服揉了揉眼。 第347章 接近变态的作业 温然见她这怂样，勾了勾唇角。 压低声音说：“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胡雪梅深以为然，“那也要提防着点，这种人最讨厌。” “嗯。”温然不只是一个人，当然会提高警惕。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上了一天课，李青青也没搞什么大动作，至于她瞪不瞪那也就无所谓了。 最好瞪到她眼抽筋，那才好。 温然也没心情再关注她，而是正为老师布置的一个作业发愁。 这个老师做过战地医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为了锻炼新生的胆子，要求她们今晚去学校后边的坟地抄碑文。 别说女同学害怕，连一部分男同学都害怕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同学很兴奋。 班里男多女少，老师让自由组队，但是规定每个小队最多不能超过七个人。 以抄碑文多的获胜。 王云早上听过那个解释本来已经能安抚住自己了，可现在想起昨晚看到的鬼火依然害怕，尤其想到那莫名其妙的唱大戏声音，就更害怕了，小声说：“能不能不去？” “你说呢，老师都说了不去不行，这是开展基础课程的前提。”胡雪梅提醒道，“这么多人参加呢，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不是说你不害怕了吗？” “我……”王云嗫嚅半天，“我也没想到老师会留这么变态的作业啊！” 薛红玉也不敢去，毕竟是她第一个发现的。 如果必须去，她感觉寝室里的人比那些陌生的男同学更有安全感，看了看正在积极组队的同学说：“要不咱们几个别分开，谁愿意加进来就加进来吧，你们说呢？” “行，我再拉两个男同学进来。”迪娜早看好了两个比较壮的男同学，觉得他们的胆子肯定也比较大。 王云连声应道：“我看也行，拉两个壮点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迪娜连连点头。 其实以她出众的异域容貌和温然的娇俏早吸引了不少人。 不等她们主动找人，就有几个男同学率先找过来。 “同学，跟我组队吧，我胆子很大。” “我胆子也很大，徒手抓蛇抓老鼠都不在话下。” “那有什么，我曾经一个人在坟地睡过觉呢，不就是坟地嘛，找我组队。” “我还跟着村里的人砸过庙，捣毁过神像，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我什么都不怕，找我保证你们不吃亏！” “我还上山打过狼呢，你能跟我比！” “打狼算什么，我还跟狼睡过觉……” “……” 听着这些男同学越说越激动，胡雪梅开口道：“我们已经有五个女同学，现在只需要两个就够了。” “找我。” “找我。” “找我。” “……” “就你吧，还有你！”迪娜没有选最壮的，因为最壮的已经被选走，她只能选了两个顺眼的。 饶是这样，李青青眼里都快喷火了。 …… 看着这么多男同学要跟她们组队，特别的生气。 刚才她第一时间就找这两个长得好看的男同学组队了，但是这两个男同学都不搭理她。 居然跑这儿来献殷勤，气死她了！ 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自我安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准是空心大萝卜呢！ 幸好她先选了两个最壮的，又马上把没被选走的那几个男同学扒拉过来。 为了不显得那么扎眼，她还叫上了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女生。 很快她的七人小队也找好了。 有不好看的作对比，显得她更好看了点，另外五个男同学都围着她转，这让她心里又舒坦了些。 挑衅地看了温然这边一眼，然而温然都没看她。 胡雪梅发现了，撇了撇嘴。 看向沉默不语的温然，“温然，你想不想查清楚昨晚的鬼火是不是磷火，还有唱戏的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想查。” 温然有好奇心，前提是她一个人的时候。 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以勇往直前，在所不惜。 她不怕抄碑文，就是担心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坟地本来就是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再加上走夜路，难免会动了胎气。 她不敢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 等讲台上优哉悠哉的老师出去后，后脚也跟了出去。 “韩老师，请您等下。” 韩老师回过头，“你是我班上的学生？ “是。” “那你不用说了，如果你是因为害怕不想去，那我劝你现在最好先找几个胆子大的组队。” 温然的话还没说出口，韩老师就出言拒绝。 “我对待我的学生一向都是一视同仁，不会给任何人开小灶。” “我情况特殊，我……” “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就不要做军医，假如上了战场，可没人管你特殊不特殊！” 韩老师再次打断温然的话，他不容许任何特殊情况出现。 正说着，李青青走了出来。 “韩老师真是我们的榜样！什么情况特殊，都是给自己找借口。吾辈当自强，不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逃避老师布置的作业！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害怕，我们大家都害怕呢，谁不是硬着头皮上！” 她说得义正辞严，给韩老师留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这位同学说的不错。正是因为你们都害怕，我才要让你们练练胆子！省得你们看到断胳膊断腿的同志会没出息地晕过去！” “有些人总想搞特殊情况，以为自己在学校有靠山就想特立独行，当别人是傻子呢！陆温然同学，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算被吓晕你也要在坟地留一晚上！”李青青原本也是害怕的，但见温然害怕到找老师，那些害怕都转为了兴奋。 幸好一直关注着温然，不然就让她临阵脱逃了。 提前打听好温然的名字也派上了用场，现在当着老师的面儿报出来字，就是想让老师对她印象深刻点。 温然扫了她一眼，“要说有靠山，学校里每个老师都是我的靠山。倒是你开学第一天就想搞特殊，反被教导主任抓个现行是真的！你是怎么留下来的，你心里清楚，相信韩老师迟早也会知道！” 第348章 抄碑文 “你……” 李青青想怼回去，但温然说得又是事实。 想来想去竟无言以对。 韩老师是个正直的人，最讨厌裙带关系。 同时他也知道教导主任是个比他更正直的人，比他更讨厌裙带关系。 看李青青此刻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知道被利用心中极其不悦。 冷着脸沉声道：“在我这里谁也别想搞特殊！”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温然也没有再给李青青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李青青最多在暗地里搞搞小动作，明面上还不敢拿她怎么样。 既然躲不过，那就趁现在天还没黑早做准备，饭也要好好吃才行。 她也观察过了，寝室里四个舍友中属胡雪梅胆子最大，体格最好，也最心细。 所以她决定大胆地赌一次，吃过饭把胡雪梅单独叫了出去。 先问道：“今晚去坟地你怕不怕？” 胡雪梅笑了笑，“倒是没多害怕，你知道吗，我被推荐来学校前是当兵的，比这更残酷的训练我都不害怕，也有夜间野外训练的经验。” “看你的站姿能看出来。”温然对上她闪亮的双眼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胡雪梅已经知道她的丈夫是当兵的，所以对她也很有好感，拍了拍胸脯：“只要我能办得到，你尽管提！” 温然沉吟片刻道：“我想请你保护我。” “额……就这？”胡雪梅不解，“为什么，有人要害你？” 温然摸了摸肚子说：“我怀孕了。” 胡雪梅微怔片刻问：“几个月了，看着你也不像怀孕的啊！” “三个月，还未显怀。”温然停顿了下继续说，“我怀孕的事没有公开，所以我想请你保护我，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 胡雪梅很快明白她为什么在组队的时候一言不发出去找韩老师，她不迷信，但想到老家历来的规矩蹙了蹙眉：“在我们老家怀孕的人都不让上坟，你这不但要去坟地，还是夜晚去，会不会冲撞到肚子里的娃？韩老师为什么还让你去呢?” 温然坦诚直言：“韩老师没给我机会说出怀孕的事就拒绝了。我也正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才想让你帮帮我。” 胡雪梅看她这么信任自己，挽着她的胳膊安抚：“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谢谢。”温然长舒了一口气。 怀孕的事也瞒不了太久，肚子大起来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 她没有刻意要求胡雪梅保密，聊了几句又回寝室准备。 首先就是给肚子做了防护，然后带上了防身工具。 就算有胡雪梅，她也要有自保的底牌。 很快到了集合时间，胡雪梅谨记保护她的承诺，不管寝室里其他人怎么样，都时刻守护在温然左右。 韩老师清点人数后，带领一众学生浩浩荡荡出发。 说实话，现在大家的心情基本上都是又害怕又兴奋，追求刺激的心理也不小。 比如胆子比较小的王云，害怕得不行，却和薛红玉走得挺快。 同队的两个男同学倒是还不错，一直走在她们后边，她们前边还有人。 走在这么多人的中间，确实也没什么好害怕。 温然一直留意着脚下的路，快到坟地时就没那么好走了。 夜色越来越浓，韩老师看了看手表才发话：“同学们，现在大家以小组为单位按我给你们的编号呈扇形散开，听到口哨声来我这里集合。” “老师，天这么黑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是有月光，遇到危险先想办法自己应付，应付不了就大声呼救。” “万一受伤了呢？” “受伤了有急救包，给你们的急救包不是摆设！” “老师，我觉得‘4’有点不吉利，能不能……” “不能！” “老师，为什么要等到这么晚？” “不这么晚怎么练胆儿！” “老师，有人晕倒怎么办？” “立马急救！” “……” 这个问“晕倒怎么办”的是李青青，她认准了温然会害怕，所以也设想了温然晕倒的情形。 温然懒得搭理这种没脑子的人，但不得不再次承认韩老师变态，非要等到晚上十一点才开始。 叫上小组的人按老师分的那条路出发。 随着老师的催促，磨磨蹭蹭的同学们也都开始出发。 这片坟地不小，七个人一组分了九个小组，行走的路线刚好呈扇形。 李青青就在温然旁边那条线，瞥见她们已经走远，她也赶紧叫组员加快脚步。 组长是她亲自封的，她就喜欢出风头。 几个男生不跟她争，长得不好看的那个也争不过她。 若不是看这个小组有五个男生，才不愿意让着她。 到了墓碑前，天已经大黑了，都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她看了温然那边一眼，惨淡的月光下，只看到几个黑漆漆的人影像是在鞠躬。 不屑地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像个领导一样指挥大家开始抄碑文。 被她指挥的男同学有一个不乐意，跟她呛了两句。 温然几人听到声音看了一眼，也没放到心上。 按计划又重新分组。 一组有七个人，还可以再分成两两一组提高效率。 迪娜和王云身边分别跟了一个男同学，温然和胡雪梅薛红玉在一起。 墓碑相隔不远，大家都能看到对方，也不用太过害怕。 薛红玉写字快，负责抄。 温然拿着手电筒，胡雪梅则负责保护她们俩。 本来也没有那么害怕的，只是会有个别女同学时不时尖叫一声。 温然最主要的就是看好脚下的路，看好身边的人。 胆子最小的王云已经哭了.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是抄碑文抄哭了，原来的害怕已经没那么强烈，后边的男同学开始安慰她，让她拿着手电筒，自己来写。 可是当她站起来，看见或明或暗的光，又控制不住地害怕，还是选择抄碑文。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抄了三个，李青青那边突然再次吵吵起来。 温然刚听到一个“蛇”字，就见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胡雪梅都没看清是什么，徒手接住又甩了回去。 李青青惊恐地尖叫一声，“啊，谁把蛇扔我脖子里了——” 第349章 半夜坟地惊魂 夜里比较静，尤其是还在坟地她的惨叫尤为突兀。 大家不约而同地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温然也不例外。 李青青正惊慌失措地用手往下扒拉什么！ 是不是蛇，温然倒是没看清楚，手电筒都乱照，有些晃眼。 胡雪梅压低声音说：“幸好我反应快，这个李青青真是作死，我怀疑刚才就是她把蛇挑过来。” “不用怀疑，肯定是她，你看她手里还拿着棍子。”温然可不会怀疑李青青的恶毒。 薛红玉站起来，“那条蛇跑哪儿去了，不会再让她扔回来吧？” “听那边意思，估计已经被踩死了！”王云和她身边那个男生白杨也过来了。 迪娜身边那个叫于亮的胆子大过去看了看，回来说：“还真是让她踩死了，没想到她这么生猛。” 温然等人唏嘘，不禁替那条蛇默哀。 李青青其实也是无心踩死，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才会一通乱踩。 知道把蛇踩死以后，更害怕了。 拽住了那个最壮的男同学，“吓死我了，你帮我看看那条蛇死透了吗？” 最壮的男同学马上拨开她的手，“你刚碰过蛇，别摸我，我才要吓死了！” 李青青：“……” 李青青傻眼了，没想到她以为的最壮的，居然是个最胆小的。 长得不好看的那个女同学幽幽地说：“坟地的蛇不能打，更不能打死。我们老家一个大伯不信邪，本来身体啥毛病都没有，有天夜里突然就过世了。” “喂，你说什么呢，少在这儿吓我！”李青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女同学很无辜地说：“我没说假话啊，你不信拉倒，我又没有非让你信。” 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的话，很快又有人附和：“我们老家也有这种说法，不过这都是迷信啦，大家都是新青年，不该信。” 又有一个人说：“信不信先放一边，我们老家有个人在坟地打死过一条蛇，后来长了蛇缠腰，疼得在地上打滚。” “蛇缠腰算什么，我这可是亲身经历，就是我堂哥打死了坟地里一条蛇，打之前还好好的，下午就口眼歪斜了，怎么看都看不好！” “我这个也是亲身经历，上坟时打死一条蛇，莫名其妙就发高烧了！” “……” 一个两个说起来，都快吓疯李青青了。 “在这么瘆人的地方，能不能不要说这么瘆人的话！我又不是故意踩死它的，是谁把它扔到我脖子里？” 胡雪梅正要开口，温然拽了拽她。 李青青是冲着谁来的，已经不言而喻。 温然可不会放过这个继续吓她的机会。 “就是故意扔估计都扔不了那么准！蛇会无缘无故地掉到你脖子里，某些人还是先想想自己冲撞了什么！” 李青青：“……” 李青青呼吸一滞，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胡说，你少胡说！” “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最起码也要带点敬畏之心！” 温然的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唱大戏的声音。 肚皮有些发紧，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往胡雪梅身边靠了靠。 胡雪梅挽住她的胳膊，给了她无声的安全感。 在坟地里的众人都被吓到了。 在野外听唱戏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一些。 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就在耳边，怎么都挥之不去。 王云吓得往白杨身边靠了靠，这毕竟是个男同志。 白杨感觉到王云拽住了他的衣服，也没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男人保护女人似乎是天性使然，他也不例外。 但是有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李青青吓得原地跳起来，直接跳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男同学身上，失控地大叫起来。 但下一秒又被猛地推了下去，好巧不巧，正好坐到刚刚被她踩死的蛇身上。 她摸到黏糊糊一片，立马意识到摸到的是什么，又“啊”地尖叫起来。 有人拿着手电筒照过来，等她看到那条死蛇和手里的血，惊吓过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本来就害怕的众人，现在更害怕了！ 但是就算害怕也不能不管李青青，热心的同学还是有很多，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开始急救。 掐人中的，拍脸的，还有喊她名字的，各种办法都用上了。 大家也不抄碑文了，商量了下都聚到了一起。 还是聚到一起更安全。 前面还有好多碑文没抄到，鬼火忽明忽暗又闪烁起来，近距离看，更瘆人。 薛红玉也抱住了温然的胳膊，胡雪梅反倒没有那么害怕，更想知道真相。 她护着温然，往唱戏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道谁看了下表，声音发着抖说：“十二点，现在刚好十二点。” “昨晚好像也是十二点开始唱戏的，别说这是巧合！” “好恐怖啊，我想回学校。” “不行咱回去吧，别等韩老师了！” “呜呜呜……我是来上学的，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有怪莫怪，我们都是无辜的学生，别搞我们啊！” “我们是无神论者，怕什么怕！” …… “就是，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温然身后的于亮不信邪，“有没有胆子大的，跟我去前边看看？” 人群里没有人应声，胡雪梅倒是想去，但想到自己走了温然可能会陷入危险，又控制住了心里的好奇。 于亮又问了一遍，“真没有人去吗？你们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是谁说自己胆子大的，怎么现在不说了？” “算了，别逞强了，我们还要留下来保护她们女同志。”被王云拽得死死的白杨开口， 他的话也很理智。 又有人说：“别忘了还有一个晕倒的！” …… 众人都不说话了！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声。 这咳嗽声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瓮声瓮气。 紧接着又有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上来：“地下好闷，放我出来透透气……” 第350章 没想到竟然被戳穿了，同学你厉害啊! 啊—— 好不容易被大家救醒的李青青一睁眼就听到这句透着诡异的话，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不绝于耳。 原本还能撑住的男同学都撑不住了，胆子小的女同学更不用说了！ 吓得纷纷往学校的方向跑。 李青青身边那两个最壮的男同学已经跑远了，另外两个男同把李青青从地上拖了起来，打算带着她一起跑。 只听瓮声瓮气的声音又传出来，“地下好闷，放我出来透透气……” 此话一出，他们手一哆嗦直接把李青青摔到了地上。 随后滞后的同学更是加快了脚步往学校跑，至于抄碑文，早抛到了脑后。 也不知道谁推倒了谁，伴随着叫骂声更热闹了。 眼见留在坟地的人越来越少，薛红玉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我们快跑吧，太可怕了！” “是啊，快跑吧！”迪娜也害怕，躲在于亮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温然怀着身孕肯定是跑不动的，越跑越容易出事， 说实话，听到唱戏的声音时她是害怕的，但现在听到“地下好闷，放我出来透透气”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她前世在新校区进修时曾听说过这句话，大家都是拿来开玩笑逗人玩的。 所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鬼神，而是另有猫腻。 只是具体是什么猫腻，当时她没有仔细打听。 转头说：“你们先跑。” 王云全程捂着耳朵，却不妨碍她听到声音，颤颤巍巍地说：“呜呜呜……我的腿抽筋了，根本走不了。” 胡雪梅也不认为一个孕妇能跑得动，怕那些乱跑的人撞到她，把她护在身后，“我留下保护你们。” “我也留下吧！”迪娜想想都是一个寝室的，抛下她们不管也不仗义。 薛红玉抱住温然的胳膊，“你们不跑我也不跑，往回跑不一定就比这安全，一个人回去更害怕。” “跑什么跑，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搞鬼！你们剩下的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于亮撸起袖子，环顾了一圈。 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王云身后的白杨开口，“我跟你去。” “我也跟你去。” “算我一个！” “……” 还是有胆大的，于亮看了看：“留下两个保护女同志，剩下跟我去。” “白杨，你留下吧！”王云觉得他在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白杨：“……” 白杨跟另外一个男同学留下，于亮带着三个去查看。 温然抬眼望去，留在坟地的同学们已经寥寥无几，恐怕也就她们这些人了。 至于掉在地上的李青青，还没醒。 过了一会儿，白杨扬声问：“于亮，发现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于亮围着那座坟转了一圈，“我们再去下一座坟看看。” “别看了，都不怕吗？”王云冲他们喊了一声，喊完又觉得这句话多余。 于亮回了一声：“有什么好怕……啊……” “怎么了？” “你没事吧？” “于亮，你怎么了？” …… “没事，被绊了下。” 手电筒都被摔远了，于亮被扶了起来。 四个人拿到手电筒照了照刚才被绊倒的地方。 赫然是一根白骨，顿时汗毛倒立。 按理说，这根白骨压根不足以把他绊倒。 又向前边照过去，饶是他们四个胆子大，也被吓了一跳。 墓碑后边出来一双惨白的手，还带着新鲜的血，在颤颤巍巍往外爬。 于亮愣在原地，其他三个早撒丫子跑了。 温然等人站的位置看不清楚，见状问：“于亮，出什么事了？” “有……有……”于亮“有”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主要是他不知道这是人还是鬼！ 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爬出来，一身带血的白衣，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脸。 他一步步后退，那个东西也一步步向他靠近。 好不容易自己醒过来的李青青从她那个位置看过去，好巧不巧又看了个正着，发出更凄厉地惨叫，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下薛红玉和迪娜也看清了，腿像被定住一样动不了，忙捂上了眼睛。 王云压根都没睁眼，更别说看了，只听大家的反应就足以脑补。 温然闻到血腥味，干呕了两声。 胡雪梅转过身挡住温然，“你别看。” 温然拿手电照过去，“没事，他是人！” …… “什么？”于亮刚想跑，就听到了她的话，“他是人？” 白杨护着温然几人，回头看了温然一眼问：“你确定？” “他身上的是猪血！”温然自打怀孕后没有妊娠反应，但嗅觉却灵敏很多。 感觉那不像是人血，倒像是猪血。 只见被众人照着“白衣女鬼”一把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哪还有女鬼，分明是韩老师。 韩老师没看清温然，哈哈笑道：“没想到竟然被戳穿了，同学你厉害啊！” “韩老师？”胡雪梅惊讶地喊了一声。 王云迪娜和薛红玉也都睁开了眼，看到韩老师瞬间不怕了。 于亮也庆幸自己没跑，不然丢大人了！ 温然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在赌。 她闻人血不会犯恶心，闻猪血会。 捂着鼻子先问他：“韩老师，您身上的是猪血吗？” “真让你猜对了，是新鲜的猪血。” 韩老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却是第一次被戳穿，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同时也认出了这是找他的那位陆温然。 感慨道：“没想到你竟留到了最后，还这么冷静！” “我也不想。” 如果可以，温然可不想来坟地。 韩老师哈哈笑起来，“对，大家都不想。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 温然：“……” 温然笑不起来。 虽然没有过分害怕，但神经也一直紧绷着。 韩老师这哪是锻炼她们的胆子，纯粹是想过过当“鬼”的瘾。 是韩老师也好，总算有惊无险。 她们跟着韩老师的脚步，所有的惧意都没了。 走了几步，薛红玉回头看了一眼说：“等等，还有一个人呢！” 第351章 原来如此…… “还有谁？” 韩老师力求一个不少，也回过了头。 薛红玉指了指那边还躺在地上的李青青，“她已经吓晕好几次了！” 韩老师：“……” 韩老师带头过去，李青青还没醒。 地上还有一片渗入地下的水渍。 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是什么。 韩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到她鼻尖，她这才悠悠醒来。 看到韩老师的脸，像见到亲人一样，直接抱住韩老师的腿。 “吓死我了韩老师，你可算是来了……” 韩老师尴尬，“起来，回学校。” 李青青：“……” 李青青头都没抬，哭得不能自抑。 吓死她了，她都快要吓死了！ 她再也不想来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想要站起来，腿都是软的。 往上一摸拽住个东西，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竟是长发，跟她看到的女鬼头发一样，吓得一下窜起来跳开。 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这是什么？” “假发，回去再说。”韩老师看她吓得不轻，也不想解释太多了。 李青青满腹疑问，还没想好怎么问就感觉到裤子湿了一大片，心虚地看了看韩老师。 再看韩老师身后还有温然等人，立马涨红了脸。 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怕她们发现她的裤子。 殊不知温然等人早就发现她的裤子了，只是谁也没有像她那么无耻而已。 现在大家都是又累又困，都想早点回寝室呢！ 一路回到学校，都很顺利。 提前跑的同学们都等在学校门口，没有韩老师，谁也进不了门。 韩老师又清点了一次人数，确定没少人，这才让大家进去。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两点。 大家都累得够呛，简单洗了洗赶紧上床睡觉。 这下谁也不失眠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钟声响起。 尽管这样，温然感觉还是没有睡够。 王云也不想起，小脸通红。 迪娜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蹙眉道：“你发烧了。” “啊？怪不得我这么难受。”王云一点都不想动，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 上学不容易，谁也没想过生病要请假这个问题。 温然伸了个懒腰也起了床。 她这次什么都准备了，还真没有准备药。 一是怀孕了不能吃药，二是这本来就是军医学院，药肯定不会少。 王云胆小但不娇气，自己去校医务室拿了点药。 这一去才知道不止她一个人发烧，班上还有好几个。 温然第一时间也给自己把了把脉，肚子里的孩子还好，踏实了不少。 发烧的那几个都是因为受惊过度，也并无大碍。 要说受惊吓最严重，莫过于李青青。 昨晚回宿舍前，她先趁着大家不注意往自己身上泼了很多水。 也不可避免地发烧了。 她想请假来着，但是又想看看有没有人提起她尿裤子的事，带病来上课了。· 结果发现一个个哈欠连天，蔫头耷拉脑袋，都没注意她。 她不禁暗自窃喜自己运气好。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温然等人不提，有人提。 就是跟她同一组那个长得不好看的姑娘黄敏。 黄敏其实也不想说的，只是李青青总拿长相说事，话里话外挤兑。 脸上有块黑斑谁也不想。 互相伤害啊！ 听着大家笑话她，李青青羞愤交加，推开桌子就往外跑。 这一跑又撞到了韩老师身上。 韩老师问明情况，让她回了原位。 首先安抚了大家的情绪，抚慰了大家受到惊吓的小情绪。 也讲了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和睦相处的官话，然后才讲起昨晚装鬼的事。 重点申明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有一小部分知道他装鬼，还有很多同学不知道，听完都炸了锅。 装鬼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胆子可以理解，可还有很多疑问大家理解不了。 有人站起来问：“老师，那昨晚十二点听到的唱大戏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啊韩老师，大戏可是连续两晚都是十二点准点唱。” “太瘆人了，我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 “我也起鸡皮疙瘩了。” “这总不会还是您唱的吧？” “……” “我找人唱的！”韩老师解释，“为了让你们入戏，我可是请她们唱了两晚！” …… 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同学们突然都安静了。 那么吓人居然是他安排的，连唱两晚，这还是人嘛！ 现在想掐死韩老师的冲动都有了。 一个个在心里吐槽着，谁也不敢说出来。 胡雪梅看向昏昏欲睡的温然：“还真让你说对了，真是他做的。” 紧接着又听韩老师说：“有没有人解释鬼火是怎么回事？” 李青青想表现，站起来：“这次肯定是您故意放的火吧？” “错。那是尸骨分解的白磷自燃……”胡雪梅站起来把温然那天对她们的解释解释了一遍，又把功劳推给了温然。 韩老师对温然的欣赏又提升了两个度，当着全体学生的面儿夸奖了她。 这让都快睡着的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下课后，韩老师又把她叫了出去。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昨天怎么还想当逃兵？” 温然直言：“我怀孕三个月了，不想去坟地！” 韩老师吃了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您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温然又反问，“再说如果我说了，您会同意吗？” 韩老师：“……” 韩老师没说话。 如果当时她说出来，可能还是会让她去。 这样的话，也会显得他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学生怀孕是他没想到的，他确实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对温然的态度也更好些，“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你的资料我今天早上又看了一遍，已婚，已经有两个孩子对吧？” “对，头胎是双胞胎。拿到推荐信以后我才知道又怀孕了！”温然又说，“我不会耽误上课，上册的课程我已经学完了，正在自学下册。” “哦？”韩老师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么有潜力的学生，“上册的课程也是你自学的？” 温然如实说：“是的。有个别不懂的地方，我也向秦军医请教过了。” “秦军医？”韩老师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你说的是军医秦素华？” 第352章 八卦一下 温然看他情绪激动，脱口而出：“您认识秦阿姨？” “何止是认识！”韩老师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顿片刻道，“你先回教室，我还有点事。” 温然：“……” 温然看着韩老师匆匆离开的背影在记忆里搜索了下韩老师和秦素华有关的内容，没有搜到有用的。 可能是她孤陋寡闻，前世都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交情！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她的困意已经全部消退，先回了教室。 沦为笑柄的李青青因回答鬼火的问题再一次吃瘪很不服气，再加上韩老师又表扬了她，还单独把她叫出去，更是心里不平衡。 等她一回来阴阳怪气地说：“陆温然，韩老师很看重你啊，莫非去坟地前你就知道他要假扮女鬼，要不然你们几个怎么会留到最后？” 其他同学也都看向了温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毕竟大家都吓得不轻。 温然扬唇，“李青青，如果我早知道韩老师假扮女鬼，就不止吓得你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 温然一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真是说到了李青青的痛点，也是她此生最丢人的事。 胡雪梅附和，“李青青，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了，才不会厚着脸皮乱吠！” “你骂谁是狗呢！”李青青的脸涨得通红，本意是让大家群起而攻陆温然，没想到她们这么伶牙俐齿。 胡雪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谁应声说谁！你还知道乱吠的是狗，看来也没蠢到家嘛！” “你……”李青青的脸像紫茄子一样，“你没素质！” 她还要维持自己仅有的形象，也不敢骂得太过，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胡雪梅哈哈笑起来，“你有素质，你有素质尿裤子！” 李青青：“……” 李青青听着大家的笑声越来越大，只觉得长这么大所有的脸都丢尽了。 大声吼道：“闭嘴，闭嘴，你们不许笑了！！！” “事情是你先挑起来的，你还能挡住别人笑，真是笑掉大牙了！”黄敏怼了她一句。 李青青推了她一下，“丑八怪，哪儿都有你的事，你怎么那么贱！” “没你嘴贱！”黄敏反推了回去，“你一晚上吓晕三次还吹牛，丢不丢人！” 李青青都忘了自己晕倒几次，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丢脸。 她可是想看陆温然晕倒来着，没想到晕倒竟然是自己。 羞愤的眼泪夺眶而出，推开桌子跑了出去。 直到下一节课开始都没有回来。 上课的是另外一位史老师，史老师点过名，发现少了一个人记在了小本子上，然后继续讲课。 她讲课很生动，也都是干货。 没有李青青这个碍眼的，温然感觉上课也格外轻松。 只是胡雪梅学得没那么快，总是跟不上老师的思路。 下课后温然耐心地给她讲解了！ 昨晚胡雪梅护着她，今天胡雪梅也在偏向她说话，这个朋友她肯定要交，感谢也不能少。 中午特意多打了一份荤菜直接送给胡雪梅。 胡雪梅是个孤儿，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因为平时在部队表现好才有这个机会来学习。 吃肉对她来说都是奢望，就算偶尔有肉她也主动分给帮助她的其他战友了！ 此时看到这么多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连忙说：“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快留着自己吃吧！” “我买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温然的感谢可是真心实意的，“你快吃，吃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转转。” 胡雪梅依旧摆手，“不不不，肉太贵了，我不能吃你的。我明白你是想感谢我，不过真不用，也不是多大的事，我也没做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雪梅，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吃就浪费了！”温然放到她面前，“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可不能浪费哦！” 胡雪梅：“……” 肉香飘进鼻子里，胡雪梅不想浪费，也就再没有客套，夹了一块吃起来。 软糯的肉在嘴里嚼了很多下，她都舍不得咽下。 温然看她吃得香，也开心地吃起来。 正吃着，听见食堂有摔东西的声音，好奇地看过去。 这一看才知道又是李青青闹事。 李青青打饭晚了，已经没有肉，只剩下了素菜。 偏偏她看到温然她们吃肉，今天就想非吃肉不可。 但这不是家里，真没有人惯着她。 食堂阿姨说免费给她点肉汤被她拒绝后，两人吵起来。 最后李青青饭也没吃成，还被教导主任罚站。 大太阳底下罚站成功让她成了学校的名人，随后她在抄碑文时晕倒三次还尿裤子的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脸皮再厚的她也知道臊了，总算低调下来。 再不低调就被请出学校。 韩老师下午回来后先训斥了她几句，然后又把温然喊出去了。 温然不明白这次喊她做什么，到门口看到秦素华诧异道：“秦阿姨，您怎么来了？” “然然，你身体没事吧？我听韩韬说让你晚上去坟地，都吓死了！”秦素华说着还狠狠瞪了韩老师一眼，“一点轻重都没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韩老师连忙说：“是我的疏忽，我承认。” “你承认顶什么用！”秦素华是真被韩老师气到了，“出事再后悔就晚了！” 韩老师现在像个听话的学生，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反思，都是我大意了！”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秦素华又问温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可要早点说。” 温然抚上肚子，“秦阿姨您别慌，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没事就好，你要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向老沈和南征交代！”秦素华又斜了韩老师一眼，“一点当老师的责任心都没有，只图自己一个人乐，锻炼大家的胆量也没这么锻炼的！” 韩老师被她数落得心里很得劲儿，摸了摸鼻子说：“我改进，以后改进！” “哼！”秦素华都懒得跟他说话，“你上一边去，我跟然然说几句话。” 韩老师：“……” 韩老师被嫌弃也没生气，毕竟这不是第一次被嫌弃。 看着他灰溜溜去了一旁，温然更加好奇了。 八卦心再也挡不住，不等秦素华再问她先问：“秦阿姨，您跟韩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第353章 她等不到她爸了! “没关系。”秦素华瞥了韩老师一眼，“我们一起上过战场，做过战地医生。” 温然还是觉得应该不止这些，“我听说韩老师的爱人已经去世好些年，膝下也没有孩子，看他对您的态度，是不是追求过您啊！” 秦素华素白的脸一下红了，“你这丫头，别瞎猜了。这事虽然不是秘密，却也没有大肆宣扬过，没几个人知道。韩老师确实追求过我，只是我也没有找另一半的打算，拒绝他很多次了。” 温然：“……” 温然听明白了，原来韩老师已经追求过她很多次。 看看秦素华，再看看韩老师，其实两人这么一看还是有点般配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秦素华这么优秀的人，即使到了中年有人追求也很正常。 想当初，她和沈南征也曾动过要撮合公公沈肇廷和秦素华的念头呢！ 只不过一个郎无情，一个妾无意，这个想法被扼杀在了萌芽中。 也幸好没有说出来，不然还真有可能影响他们俩深厚的革命友谊。 秦素华跟她聊了几句，把带来的安胎药给了她。 并叮嘱：“学习重要，身体更重要，别因为学习忽略了身体。” “我知道了秦阿姨。”温然看了看安胎药，对她这次亲自跑一趟表示了感谢。 秦素华也没耽误她学习，让她先回教室了。 韩老师是在她下课后回来的，没等她出教室就给了她一堆学习资料。 这让总是挨训的李青青倍感不平。 她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温然。 对温然的意见更大了。 然而她也只敢在心里有意见，并不敢表现出来 温然身边有胡雪梅护着。 一个温然她已经对付不了，更别说再加一个胡雪梅。 转而对着跟温然同寝室的薛红玉挑刺。 薛红玉脾气软，是个没主意的。 被李青青暗地里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只会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哭。 温然等人没看到她被欺负，只以为她是想家了，都没有放在心上。 若说想家，温然也想家。 才过去三日，对儿子的思念就越发重了。 总是在想他们有没有因为妈妈不在家哭闹得太厉害。 有了两个儿子，她都没空想沈南征了！ 为了转移对儿子的思念，她把所有精力都转移到了学习上。 值得高兴的是，韩老师也没有再让大家继续练胆子，而是开始正常授课。 每节课她都在认真听，每次听课都有不一样的感悟，取长补短，再加上那些学习资料，她的学习进度又加快了些。 在学校的时间过得还挺快，转眼就到了周六下午。 下午没有课，她回寝室收拾了下，跟胡雪梅等人打了个招呼去校门口找沈南征。 沈南征比约定好的时间来得更早，看到她出来立马迎了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 已经一周没有见媳妇了，他居然觉得比自己不在北城的时间还长。 先问她：“累不累？” “不累，你来多长时间了？” “半小时吧，我怕你出来看不到我。” “傻瓜……” 温然嘴里说着，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幸福洋溢在脸上，像阳光一样灿烂。 这样的笑容刺痛了同样等人接的李青青的眼。 李青青不屑地撇撇嘴，因尿裤子的事和在太阳底下被罚站的事闹开以后，她在学校也不敢出幺蛾子了，每天老老实实上下课。 也正是这样，每次看到温然都不舒服。 她自认为也不差，但给她介绍的对象没有一个正经的。 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总是没有能让她心动的人。 像沈南征这样的，她很有感觉。 只可惜白瞎了！ 自我安慰，说不定这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 可等看到陆温然坐上吉普车安慰不出来了，眼睛都快凸出来。 快溢出胸腔的嫉妒疯狂地撞击着仅存的理智，她没想到这个刚刚让她以为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竟然还能开大吉普出来。 鬼使神差地快步走上前去拦住正要发动的车子。 “等等……” 沈南征回头看了温然一眼，温然浅笑：“你看着处理。” 沈南征做了个“ok”的手势，探出头沉声道：“让开” “我和陆温然是同学，能不能捎我一程？”李青青厚起脸皮来连她自己都害怕，脸也挂上了红晕。 尤其对上沈南征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 俨然忘了人家是有妇之夫，温然这个正牌妻子还在驾驶座椅后边。 沈南征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声音冰冷：“不顺路。” 但凡换个人，他可能都会加上“抱歉”二字，可对眼前的李青青用这两个字，只觉得浪费。 李青青不死心，特别想坐坐吉普车，又靠近了吉普车一点说：“我爸说今天来接我，一直也没来，你就发发好心，捎我一程吧！” “那你就继续等。”沈南征发动车子，往后倒了倒调转了方向。 李青青：“……” 李青青原地气得跺了跺脚，无奈地看着车子远去，吃了一嘴的尘土，哇哇大叫！ 想掐死陆温然的心都有了，甚至都想好下周一来了学校要先给陆温然一个下马威。 温然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她在飞扬的尘土里咳嗽了两声，样子十分滑稽。 “然然，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专注开车的沈南征目视着前方问了一句。 温然笑道：“很好啊，回家给你奖励！” 沈南征就是要的她这句话，随后又说：“那你要给我一个大大的奖励！” 温然听他话里有话，往前倾了些问：“什么意思？” 沈南征唇角微勾道：“她等不到她爸了！” 第354章 喜欢这个奖励吗? “她等不到她爸了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温然更加好奇了！ “字面意思，她爸自顾不暇。” “然后呢？” “她来学校的名额也是从别人手里顶替过来的。” “……” 温然恍然大悟，“我不在家这几天你去查李青青的父亲了？” “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不过是随便找人查了查，就查出了问题，她爸现在自身难保。”沈南征想的就是治标又治本的法子，“这种人学医纯粹就是祸害人。” 温然很认同他的说法，“对，她的学医态度都有问题。” 以后不用再看见李青青这张怨天尤人的脸，想想都开心。 她又问：“儿子想我没？他们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吃不好睡不好？” “刚开始两天会哭闹，现在好多了。”沈南征尽量轻描淡写，不让她过分担心。 实际上两个小家伙都快闹翻天了，整宿整宿都不睡觉。 他最开始两晚都没睡过觉，也只有早上孩子睡着后才能眯一会儿。 温然听到他们哭闹心里已经很难受，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到他们面前抱抱亲亲。 沈南征在保证她们安全的前提下，也加快了车速。 还没进大院，就在门口看见张阿姨和何阿姨一人一个拉着他们的手等在门口。 或许是大门口眼界开阔，他们正开心地围着卫兵转圈圈。 一脸严肃的卫兵都快被两个小家伙逗得绷不住了，努力憋着笑。 温然从车上下来，看了他们几秒，他们都没有看过来，鼻头一酸先开口：“小修，小行……” 也只有她会这么喊，他们转过身愣住了。 似乎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瘪了瘪嘴，那样子好像是受了好大委屈又努力装坚强一样。 温然又喊了他们一声，“我是妈妈啊！” 两个娃当然认出来了，随后同时哇地一声哭着朝她走过去，“妈妈……妈妈……” 一声声咬字清晰的“妈妈”喊得她的心都快化了。 她蹲下身子把摇摇晃晃的儿子搂进怀里，“乖，不哭了，妈妈带你们回家！” “妈妈……” “妈妈……家……” 两个宝儿会说的字不多，但能听懂妈妈的话。 他们就是盼着妈妈回家呢，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就往大院内走。 俨然忽略了随之回来的爸爸。 张阿姨和何阿姨商量好了，谁也没说娃闹腾的事，一路说着两个娃这几天的趣事。 到家后，最喜欢出去玩的小家伙都不出去了，就黏在温然怀里，连沈南征说要带他们去找最喜欢的爷爷都不去了。 跟妈妈贴贴，让妈妈抱抱，他们就特别安心。 小短腿还要放到妈妈的腿上，各种撒娇。 看得沈南征羡慕不已。 晚上，他们也是要跟着妈妈一起睡的，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成功把沈南征挤到了一旁。 沈南征也凑过去，问两个小家伙：“有了妈妈就不要爸爸？” 小长空和小万里的脑袋摇得像小拨浪鼓，往温然怀里贴得更紧。 生怕爸爸也挤进来，见他无奈地坐到另一旁，又都咯咯笑起来。 温然也笑起来，“我的宝儿还是跟我亲。” “敢不亲，家法处置！”沈南征侧着身子护着两个小家伙，“这可是你冒生命危险生下来的，他们就是不亲谁都要亲你。” 两个小家伙把她们口中的“亲”当成了亲亲。 抢着去亲温然的脸。 他们的热情把沈南征也逗笑了！ 他找了个空档儿也亲了上去，下一秒就被两个小家伙推开。 小万里甚至还爬到了温然的肚子上，这可把他吓坏了，赶紧把这一小只拎起来，把另一个抢着爬肚子的也抓下来。 郑重地警告：“不能压妈妈的肚肚，这里面有弟弟或者妹妹！” 温然看了看两个像小飞机一样被拎在半空中的儿子，又看向沈南征，很认真地说：“是妹妹！” “妹妹？”沈南征愣了两秒，眉眼里瞬间染上了惊喜，“你是说肚子里这个是女儿？” 温然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未免他激动过头说：“如果我把得没错的话，那就是女儿。” “那我们岂不是要儿女双全！”沈南征看了看手里两个小猴子，对软软糯糯的女儿生出很多期待。 温然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儿子，“是啊，喜欢这个奖励吗？” 沈南征：“……” 沈南征以为的奖励是…… 嗐，是他想多了！ 他把俯身贴到她的肚子上听了听，什么都没听到说：“喜欢，太喜欢了。” 小长空和小万里也学着他的样子贴到了温然的肚子上，嘴里咿咿呀呀好像也是说“喜欢”。 又把温然和沈南征都逗笑了！ 沈南征感觉两个臭小子还要很久才睡觉，对温然说：“我们现在来个比赛好不好？” 温然疑惑，“什么比赛？” 沈南征让两个儿子并排躺下，“我们一人哄一个，看谁先把孩子哄着！” 温然看着刚躺平又爬起来的儿子问：“你确定？” “确定！”沈南征这几天哄孩子都找到了规律，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 温然知道他是想让两个小家伙早点睡觉，配合着他说：“行啊！” 两个小家伙不会那么轻易配合，因为有妈妈在家，精力格外旺盛。 越哄越不睡。 沈南征失策了，过了两个小时两个娃才睡着。 温然也困得睁不开眼了！ 沈南征把两个儿子放到里侧，心疼地把媳妇搂进了怀里。 他不是铁人，也早累了。 抱着媳妇睡觉，睡得特别踏实。 他喜欢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早上起来亲自去做饭，都是做的媳妇爱吃的。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温然吃着吃着就吃多了！ 吃完饭正想着和沈南征带孩子去公公沈肇廷院里去一趟，沈肇廷先过来了！ 他听秦素华说温然已经怀孕三个多月有点不信，再看温然一如先前纤细，更不敢相信。 先抱了抱两个孙子，琢磨了下问：“然然，听你秦阿姨说你又有了？” 第355章 你晕一个试试? “是啊爸，我们正打算过去告诉您！”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在片刻间就达成了默契。 沈肇廷从正主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笑容仿佛冰雪融化般在他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咧开。 “我又要当爷爷了，真好！” 他抱起两个大孙子吧唧吧唧一人亲了一口，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牙牙……” “牙牙……” 小长空和小万里以为这是让他们喊“爷爷”，都喊起来。 沈肇廷一高兴说：“然然现在又怀孕了，南征你多给她做点好吃的，别让她做家务了！她怀着孕上学已经很辛苦，忙不过来就把长空万里送我那里去，让他们跟着我睡觉！” “爸，现在他们生活还不能自理，等生活能自理再去也不迟！”温然也愿意让孩子们跟他亲近，省得他一个人太孤单。 沈肇廷怕她反悔，立马接话：“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舍不得！” “都在一个大院，有什么舍不得！”温然没那么古板。 沈肇廷看儿子不说话，又问：“南征，你不说话几个意思，不同意？” “同意，举双手同意！”沈南征从老父亲身上深刻地体会到了隔辈亲。 就算跟着父亲睡觉也没关系，不影响他训练儿子。 他想让两个儿子成才，所以要从娃娃抓起。 就比如温然不在家的时候，他还教两个儿子练习“立正稍息”了。 沈肇廷也是抱着这个心思，“那我可要给他们制定训练计划了，你照顾好然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温然额头的黑线骤降：“爸，您要制定什么训练计划？” “我要把他们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沈肇廷早就想好了，“练拳练字都不耽误。” 温然：“……” 温然看他兴致勃勃，也就随着他去了。 反正两个小家伙还小，只要不闹腾怎样都行。 沈南征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放到地上，“立正，向右看齐！” 两个娃条件反射一样立正，还向右看齐了。 虽然不是很齐，但足以让温然看得目瞪口呆，才几天不见连这都会了？ 沈南征都是怎么带娃的？才让他带几天就有这个效果，如果时间更长点呢？ 她都不敢想了，再往深了想，就是想到两个板板正正的小沈南征。 沈肇廷眼睛放光连连夸赞：“不错啊，很不错，很有天赋！不行，今天我就抱他们去锻炼！这就是当兵的好苗子啊！” “爸，您省省吧！”沈南征拦住他，“然然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你就让两个孩子陪她吧！” 沈肇廷一拍脑门，“瞧我，都忘了！那行，明天我再来找他们。” 沈南征：“……” 温然：“……” 温然看他还挺上心，也没打击他的积极性。 没准两个儿子喜欢呢，让他们忙碌起来就不会因为想她哭闹了。 至于当兵，那就是以后的事，只要儿子喜欢她不拦着，可是儿子不喜欢的话2，她也不会强求。 在家陪儿子的时间过得很快，沈南征要忙正事也没有一直留在家里。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早上看看睡得正香的两个儿子，她都不想动。 不过时间不早了，她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还是赶紧起床。 简单吃了点早饭，跟沈南征一起出发。 ## 今天学校门口热闹非凡。 沈南征把温然送下车也跟过去看了看，只见李青青正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外走，边走边哭。 从墙上的大字报也能看出来，李青青顶替别人上学刚刚被学校清退。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大多都是在讨论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事发生。 温然看到薛红玉也在人群中，不过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议论，只是盯着李青青不知道想什么！ 李青青从校领导口中也得知父亲出事了，如果不出事根本不会连累到她。 但是她不知道她父亲把所有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要不然她都不可能从学校全身而退。 她只知道没人来接她，越想越伤心。 一抬头看到停在远处的吉普车，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陆温然正在人群里看热闹。 而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也在，可惜他的眼里没有她，只是在盯着大字报看。 心里瞬间堵得难受。 等看到温然进了校门，而他也转身时突然有了主意。 快步离开，甚至还小跑了几步。 谁也以为她真的离开了，看完大字报陆陆续续也都回了学校。 但是她有她的打算，等在了沈南征回去的必经之路。 这个方向她知道，就是周六沈南征开车带温然回去的方向。 等沈南征的车子快开到跟前时，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车。 她红着眼眶，咬着下唇，样子狼狈，又楚楚可怜。 大声向车内的沈南征喊：“停一下！” 要不是沈南征急刹车，真撞到她了！ 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 探出头冷声道：“不顺路！” 李青青怕他再像上次一样退几步又调转方向离开，赶紧跑到车窗边拽住车窗。 可怜兮兮地说：“求你捎我一段路吧，我家离这里远，走回去要很久呢！你是个军人，军人就是要为老百姓服务，我就是一个可怜的老百姓，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沈南征最恶心这种道德绑架，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声音比之前更冷：“不能！快让开，别耽误我办正事！” 李青青一手拽着车窗，一手扶着脑袋：“我让不开，我头晕，我快晕了！” “晕？”沈南征看她装得像模像样勾唇，“你晕一个试试？” “我……” 李青青一想，没准真晕了他就会救。 见死不救可不是军人的风格，想来他还是因为陆温然的事对她有什么误会，只要上了他的车，她就有办法赖上他。 把心一横，晃了晃身子向后倒去。 她紧闭着双眼，听见车门响动的声音心里窃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更是一动不动等他来抱她。 可是沈南征只是看了看她的脚有没有挡住车轱辘又上去了，下一秒调转方向果断加油门离开！ …… 第356章 刻意的讨好 李青青听到绝尘而去的声音睁开眼，除了尾气和尘土早没了沈南征和吉普车的影子！ 气得脸都白了！ 朝着吉普车离开的方向“啊——”地尖叫了一声，怒火无处发泄。 她从未见过如此绝情的人，还是个军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捶了捶地面站起来，甚至还期待着这个男人会良心发现又掉头回来找她。 但是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等到，彻底失望了！ 她明白这个男人不会再回来，悻悻地提着行李离开。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爸出事了，她的依靠就没了，她也只是给自己再找个靠山而已。 然而，事事皆不如意。 这一切都被偷偷跟了她一段路的薛红玉看到，看到李青青这么狼狈，心理上得到了些安慰。 回到学校后，什么都没说。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去上课。 没了李青青，又来了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就是被顶替的那个，如今也算拨乱反正。 韩老师让姑娘做了个自我介绍，正常上课。 温然也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没有李青青这个搅屎棍，学习氛围也比先前和谐很多。 只是薛红玉听课听得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地看向温然。 羡慕她有个好丈夫，也羡慕胡雪梅和她交好。 于是也去尝试着讨好她。 温然的圈子说好融进去也好融，说不好融也不好融。 除了对胡雪梅很好外，对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视同仁。 薛红玉的刻意讨好，她起初没在意，后来也感觉到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太过刻意就有问题。 至于薛红玉为什么要刻意讨好她，她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无形中在心里设下一道防线。 只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待薛红玉还是像从前一样。 薛红玉不是李青青，没有前期嚣张的资本，也不敢嚣张，做什么都只会小心翼翼。 大家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上学，温然照常周六下午回家，周一早上再来学校。 李青青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时间出现了！ 父亲被送去劳改以后，她连日常生活都是个问题。 就是想找沈南征也有心也无力，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南征后来也跟温然讲过李青青拦车的事，对沈南征的表现很满意。 只是想到沈南征说那天他还看到薛红玉也跟踪李青青出去了，对薛红玉的防备又加了一重。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温然的肚子也不可避免地一天比一天大了。 但是天一天比一天凉，穿得也越来越厚，发现的人还真不多。 就算发现她的腰变粗，别人也只以为她长胖了。 同一个寝室的人却是瞒不过的。 胡雪梅一直没对别人说，她们也发现了。 这不，这天她换衣服时就被王云发现。 王云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怀孕了？” “是啊！”温然大大方方地说，“现在五个月了。” 王云更震惊，“都这么大了啊，我们居然都没发现。” 温然笑了笑，“现在发现也不迟，你不用大惊小怪。” 迪娜凑过来，“早知道你怀孕，我就让家里寄点大枣和葡萄干过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这就去写信。” 她说完就去找信纸。 薛红玉看胡雪梅一脸淡定，先问她：“雪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温然怀孕的？” 胡雪梅没那么多心机，笑哈哈道：“去坟地那次就知道了！” “这么早吗？”薛红玉很意外。 但仔细想想，胡雪梅也是自那天之后跟温然的关系越来越好。 胡雪梅挽住温然的胳膊，“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以后温然就是我们宿舍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都要好好保护她！” “那是当然！” “温然好幸福啊，有两个儿子现在又怀上了！” “怀孕很辛苦的，大着肚子还要跟我们一样学习，不容易。” “什么跟我们一样学习，明明是她比大家都努力。” “温然，我就想知道你怀孕了皮肤怎么还这么好，我记得我姐姐那会儿可是长了一脸妊娠斑……”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围绕着温然怀孕讨论起来。 温然也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她一个结过婚的人怀孕很正常，同寝室的人都比较包容。 后来她怀孕的消息在班里也渐渐传开，大家才知道她已经结婚的事。 某些暗恋她的人还想等跟她熟稔以后再表白呢，这下也因此打消了念头。 其中就包括那个于亮。 于亮因温然拆穿韩老师装鬼一事，对她颇有好感。 只是胆子大脸皮薄，没好意思追求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喜欢而已。 正失落时，迪娜走过来。 “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于亮把这份喜欢彻底压在了心底，“你找我什么事？” 迪娜拿着课本问：“这段话我看不明白，你给我讲讲！” 于亮皱眉，“这么简单你不会？” “不会。”迪娜眨了眨深邃明亮的大眼睛，“你快给我讲讲！” 于亮：“……” 于亮狐疑地看了迪娜一眼，对这个总是有各种问题问他的少数民族姑娘充满了不解。 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讲起来。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真听，只觉得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可是狐狸的眼睛他见过，没有这么大。 …… 看到这一幕的王云用胳膊碰了碰温然的胳膊，小幅度的扬了扬下巴说：“看那边，迪娜好像很喜欢于亮。” “男未婚女未嫁，相互吸引挺正常。”温然对正常交往的感情没有意见。 况且都是年轻男女，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没什么大不了，在这个年代只要不是太过火就行。 王云很认同她这句话，看向了另一个身影，脸上悄悄爬上了一丝红晕。 温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正看白杨，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过也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 又低头看书，无心理会别人的感情事。 下册书的知识她也学完了，再融会贯通一下就可以。 到时候生孩子坐月子都不影响。 她早规划好了，五年的课程想要压缩成三年肯定要跳级。 正看得入神，韩老师敲了敲她前面的桌子，“陆温然同学，你跟我出来下！” 第357章 你以为你们家沈团长只在北城出名啊! 温然放下书跟着韩老师出去了。 后边有些不明状况的人开始猜测是不是韩老师知道她怀孕要劝退她！ 毕竟她是学校里第一个怀孕的。 有好奇的趴到窗口去看了，这其中也包括薛红玉胡雪梅等人。 温然似有感应，回头看了一眼。 窗户旁的同学还心虚地躲了躲。 温然也只是看了一眼，又跟着韩老师走了几步。 韩老师站定脚步，“明天我们要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学军，你的身体能不能跟上进度？” “学军？”温然周末回去的时候听沈南征提了一句，这次的学军任务由他底下的人负责。 或者说是他主动接过去的，只是她不知道要接的是不是她们这批学生。 学军是在军营接受部队训练，与为期一周的军训不同，时间较长，一个月或者几个月不等。 学军的内容与军训也不同，军人操练的大部分科目也要学。 比如除草、跑步、练投弹、练射击、五公里急行、下地劳动等，哪样也不能落下。 尤其她们学的是军医。 韩老师看她没有点头，又问：“你不想去？” “不，我想去。”温然虽然不能亲自参加剧烈的运动，但力所能及的还是想去尝试尝试，也想去看看军营。 嫁给沈南征这么久，她都没去过呢！ 韩老师沉思片刻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有什么不适及时上报！” “好的！”温然明白韩老师这是看秦素华的面子才特意先问问她，要不然就直接对全班说了。 回教室后，原来趴在窗口的同学们已经各归各位。 胡雪梅压低声音问：“韩老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韩老师人还算不错。”温然不知道学军具体是哪天开始，也没有替韩老师先透露风声。 薛红玉也想过去问温然，但是下一节课很快开始了。 韩老师当天并没有马上宣布学军的事，第二天才宣布。 教室一下子就沸腾了，大家顿时情绪高昂。 出发那天，大家看到温然也在队伍里，纷纷关心起来。 甚至还有人主动帮她拿东西。 其实她的行囊能背的都背在胡雪梅身上，能提的同寝室的人也分担了。 她手上也就提了个水壶。 如果连水壶都不拿，确实说不过去。 步行到军营花了两个小时，大家的兴奋劲儿依旧在，好像不是来学军而是来度假。 不过一到军营门口都严肃起来，谁也不敢再说笑。 趁着韩老师跟军营里的人交涉时，站在队伍里的温然往前看了看，正好知道她要来的沈南征也看了过来。 在外面，沈南征保持着团长的威严。 但只是一个眼神过来，也让温然安心。 很快大家被领进去安排住宿的地方，都是睡大通铺。 温然跟同寝室的人还在一个屋，这次屋里分配了七个人，还有班上另外两个女生在。 刚好有李青青下去以后换上来的女同学徐珊，还有脸上有黑痣的黄敏。 当天上午没有活动，先让大家熟悉环境。 整理完床铺，温然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去。 走这么远早累了。 只是还没休息一会儿，就被一个女兵叫了出去。 她虽有疑惑，但在军营里也出不了岔子。 待看到沈南征的身影立刻明白了，这是他找她。 胡雪梅没看到沈南征，以为温然有什么事，赶紧跟了过去。 只不过没到跟前被女兵拦住。 “同学，那边你不能过去！” “可是我同学她过去了！” 胡雪梅伸长脖子看了看，看到温然走到了沈南征身边，顿时觉得自己的话问得有点多余。 温然现在过去，肯定是找她的丈夫。 可是又一想，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沈南征的名字，只知道这个男人是温然的丈夫，看他的军装有四个口袋，是个军官。 只是具体是什么级别，看不出来。 她指了指沈南征问：“那个人是谁？” 女兵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哪个啊？” “就是跟我同学说话那个！”胡雪梅怕她还不知道又说，“就是你刚才带过去那个。” 女兵了然，“那个啊，是我们沈团长！” 胡雪梅一听“沈团长”，有点激动。 “是沈南征沈团长？” “对啊！”女兵点头的时候一脸骄傲。 胡雪梅：“……” 胡雪梅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前只听说过沈团长的大名，没有见过他本人，知道沈团长在这个军营，没想到竟然是温然的丈夫。 温然的丈夫是沈团长，她怎么觉得像做梦一样啊！ …… 温然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发呆。 喊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 她抓住温然的手，“温然，你家那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沈团长啊！你怎么都没提起过，我居然跟沈团长的爱人是同学还是舍友，太幸运了！” 温然看她一脸崇拜，有点纳闷：“你都没在北城当兵，怎么还听说过他的大名？” “当然，你以为你们家沈团长只在北城出名啊！”胡雪梅很认真地说，“沈团长抓敌特英勇救人的事迹可不止一件，还是那一届军官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今年还抓了那么多敌特，更是军功赫赫。啊……好激动啊，怎么办，要不让你们家沈团长给我签个大名，回头等我回去了跟他们炫耀炫耀！” 温然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至于嘛，你还要签名？” “至于，太至于了！”胡雪梅激动地心跳都加快了，“我们好多人都拿沈团长当榜样呢！” 温然想着签名不能随便签，虽然她相信胡雪梅的人品，但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其他事就不好了。笑容加深：“签名就算了，回头我带你去我家怎么样？” “真的？”胡雪梅更激动了，“你真的要带我回家？” “那有什么不行！”温然既然答应她，就不会反悔。 胡雪梅可开心了！ 一开心忘记温然怀孕，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下一秒沈南征急切的声音传过来：“停，快放下她！” 第358章 你，跟我过来接受其他处罚 “沈……沈团长……” 胡雪梅听到声音回过头，此时也想起温然还怀着孕，心虚地把她放下。 温然看着一向果敢的她居然结巴了，站稳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紧张，沈团长不吃人！” 胡雪梅：“……” 上次不知道沈南征是团长时，胡雪梅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现在只觉得这压迫感更强。 尽管温然已经安抚 ，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沈南征把温然拉到自己身边，“像刚才那样转圈太危险。” 他这句话是说给温然听，也是在说给胡雪梅听。 胡雪梅立马说：“我力气很大。两三个男人加一起都不一定比得过。” 沈南征：“-_-||” 沈南征在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情敌可以不是男人，顿感亚历山大！ 温然附和着胡雪梅说：“雪梅力气很大，你不要过分担忧！对了，雪梅就是我跟你说的保护我的舍友。” “是吗？”沈南征已经听温然讲过去坟地的事，对保护过温然的同学还是很感激的，转而诚挚地说，“多谢你保护然然。” 胡雪梅忙摆手，“沈团长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是温然她自己很勇敢。” 沈南征看她还挺实诚点点头：“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能帮的我定会全力以赴。” “噢！”胡雪梅有点受宠若惊，“我……我现在没什么事。” “那就以后再说。”温然感觉胡雪梅紧张得有点过头了，“时间也不早了，沈团长不用管我我们，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行，那就以后再说。”沈南征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而且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刚才两个人也说好了，在军营里只能叫沈团长，不能再喊名字，所以温然也是在提醒他。 …… 他离开后，胡雪梅还是挺激动的。 这种激动持续到吃中午饭。 为了让他们充分体会到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中午吃的忆苦思甜饭，饭里放了萝卜叶、红薯叶还有杂粮，比学校的还要难吃。 很多同学都觉得难以下咽，但谁也不敢说出来，在军营里都抱着敬畏之心。 胡雪梅无所谓，什么样的饭都能吃下去。 只是觉得沈南征应该让人偷偷照顾温然一些，毕竟温然是孕妇。 一点特殊照顾都没有。 小声问她：“你能吃下去吗？” “不吃就要饿着！”温然费力咽了一口硬得硌牙的窝头，“你也快吃吧，下午还有训练。” 胡雪梅想起下午的训练，又问：“你能训练吗？” 温然已经从沈南征知道了下午的训练内容，都是最基础的日常项目，刚想说“可以”，胃里一阵翻腾。 忙站起来往厕所方向走。 胡雪梅见状也跟了上去。 温然不想在大家面前吐，勉强撇过众人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才吐出来。 胡雪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还想吐吗？” “吐光了！”温然感觉连早饭都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娃怎么回事，吃肉吃好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好吃的一点吃不了。 胡雪梅明白温然不是娇气的讹人，这一定是妊娠反应。 琢磨了下说：“要不我去伙房给你找点吃的吧，你吃不了这些就别吃了！” “不碍事，一顿不吃没事，别搞特殊了。”温然催促她，“你快去吃吧，不用担心我。”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胡雪梅的饭吃了一半，还有一半没吃完。 温然不忍，“别呀！咱俩吃到一半都不吃肯定会挨骂的，浪费粮食不行。” “行吧。”胡雪梅也不是个爱浪费的人，又回去把剩下的饭吃了，顺便把温然剩的也吃了。 温然漱了漱口，喝了点水。 刚吐完，胃里难受着也感觉不出饿。 下午训练开始。 沈南征给的信息肯定没错，训练的内容都是给他审核过的。 来军营里就是为了让同学们体验军人生活，学习军人气质，所以第一天就是叠军被。 这个温然不用学都完成得很好，家里有一个军人，每天叠被子都是按照叠军被的标准来的。 胡雪梅和一些当过兵的同学也没问题，但是另外一些就有问题了。 她们俩很荣幸地被钦点为指导老师，一对一教学。 温然对应的是薛红玉，薛红玉按照她的引导叠了几次都没叠好，小声说：“温然，我是不是太笨了？” “我觉得你不是笨，好像是故意的！”温然像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其实也是这么认为。 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薛红玉愣了下，“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为什么要故意啊！”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如何想！”温然说话的时候依然带着笑，就这样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薛红玉尬笑了两声：“其实我就是笨。” “就当你笨吧！”温然笑容不减，“叠不好受罚的是你不是我，你抓紧时间叠。” 薛红玉：“……” 薛红玉其实就是故意的，温然的丈夫在军营里是多大的军官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官职不低。 她就是想找借口跟温然多说几句话，让温然多关照她点。 也想像胡雪梅一样，跟温然无话不谈。 可是她用错了方式，她这点心眼在温然跟前都不够看。 温然偏偏就不喜欢这种小心机。 这哪是讨好，分明是消遣！ 明明知道身边是个孕妇，还只考虑自己。 要换做胡雪梅，那肯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叠好军被，能让温然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心。 在薛红玉又故意两次叠不好后，终于叠好了。 她也明白该适可而止了。 就这样，她们顺利成了最落后的一组。。 最后一组要做罚站，也是她计划好的。 罚站的话，她就又能跟温然多接触一点。 多经历几次，也就能算同甘共苦了，情谊肯定也会增长。 但是她想多了，这次被罚站的只有她一人。 温然刚站好，就过来一个女兵。 女兵冲温然勾了勾手指，“你，跟我过来接受其他处罚！” 第359章 开小灶 “是！”温然没有看薛红玉，直接跟着女兵离开。 胡雪梅见状忙上前，“等等，我可以替她接受处罚。” “不行！”女兵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 胡雪梅又问女兵：“那我跟她一起去可以吗？” “不行！”女兵又果断拒绝了胡雪梅，然后径直带温然往前走。 温然冲胡雪梅摇了摇头，“别冲动，在这里不会有事。” 胡雪梅：“……” 胡雪梅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还有沈南征这个团长在，应该不会有事，就这样看着她们走了。 薛红玉以为温然是指导，多半要接受更严厉的处罚，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明明是因她才受罚，她却不敢为了温然像胡雪梅一样勇敢。 感觉温然跟着女兵走远，才敢看了一眼。 此时温然和女兵的身影都不见了，两人拐了个弯早去了学生们看不到的屋子。 一进屋，女兵就先拿了一个槽子糕放到温然手里，然后又去倒热水。 “快吃吧，团长担心你中午没吃饱，特意让我找了个由头把你找过来。” 槽子糕的香甜味钻进鼻子里，温然心里也甜了。 早知道是让她过来吃东西，就把雪梅一起叫过来。 左右看了看问：“他呢？” “沈团长没过来，他正在忙着。”女兵催促，“你快吃，不够还有。” “谢谢！”温然说了一句开始吃起来。 说实话，她还真饿了。 看着薛红玉叠军被时，肚子就咕咕叫了两次。 吃了两个槽子糕，喝了一杯热水，胃里舒服多了。 如果没有沈南征，她要一直饿到下一顿饭了，还不知道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要吃什么饭。 等她再回到群体中时，胡雪梅和王云迪娜等人立马过来问她有没有事，薛红玉也在其中，只是有几分不自在。 温然也不能说自己没事，只说还好。 然后很快转移了话题。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也很快，晚饭晚了，但是也正常了。 虽然没有肉，味道还可以。 她在沈南征回家前又见了他一次，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现在夜里冷了，沈南征也舍不得她在外面冻着。 她也想跟他回家看孩子，但是刚来军营也不好搞特例，又回了女寝。 除胡雪梅外，女寝其他人也只以为她去了趟厕所。 胡雪梅给她打掩护打得特别好。 她特意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另一边就是胡雪梅。 挨着其他人，她还真没有安全感。 而胡雪梅另一边就是薛红玉。 都躺下后，大家又小声说起话。 王云好奇地问曾被李青青顶替的徐珊：“徐珊，反正也睡不着，你给我们讲讲李青青是怎么顶替你的呗！” 徐珊挨着王云，她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讲的，算了！” “是不方便讲，还是你怕得罪人？”黄敏也很感兴趣，“李青青都走了，你怎么还那么多顾虑？” 薛红玉也很感兴趣，她在黑夜里竖起耳朵，什么都没说。 已经有人替她问了她想问的话，她也就不用问了。 温然甚至还看到她往迪娜和王云那边挪了挪身子。 徐珊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这里面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名额，莫名其妙地又得到了上大学的机会，后来我才知道是李青青的父亲捣的鬼。” “你先前认识李青青吗？”迪娜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既然顶替的话，总不可能不相识？” 徐珊还是不想说那么多，但是既然说到这儿了，又开口道：“我和她一起长大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可能就睡不了这么舒服了！” “睡吧，明早还有五公里拉练！”温然累了，也不想再听到李青青这个名字。 徐珊这意思明显就是不想提，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有点没眼力见了。 她的话大家也都听，想到早上要跑五公里，谁也不说话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陌生的地方，静下来其实有点瘆得慌。 薛红玉突然冷不丁地问：“徐珊，李青青有没有欺负过你？” 徐珊：“……” 今晚提起李青青，徐珊就是不想想她，脑子里也都是她了。 让薛红玉这么一问，心里极其不舒服。 看着屋顶没说话。 胡雪梅翻了个身，“不是都说了不提她，怎么还提，不嫌恶心！” 薛红玉：“……” 薛红玉问了个没趣。 其实她还想问问温然，今天被叫出去受了什么罚，只是不好意思问。 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胡雪梅依旧最先睡着。 换了地方，温然再累也没那么快睡着。 其他人也没那么快睡，不知道谁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后来还坐了起来。 灯已经熄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温然也只能按大概位置猜出来是谁。 只见徐珊拿着手电筒爬起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又蹑手蹑脚爬进了被窝。 王云悄声问：“你干嘛啊徐珊，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看会儿书。”徐珊也不影响别人，蒙上被子在被窝里看。 王云没什么心机，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早点睡吧，多费眼。” “没事，你先睡吧！”徐珊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温然听到。 温然从徐珊入学以后得学习态度可以看出来，人家确实是一个很好学的人。 让她现在学的话，她还真学不下去。 困意来袭，她面对墙壁也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起床号还没响，就有人来敲门了。 五公里拉练凌晨四点就要开始了。 众人叫苦连连，在催促中起了床。 一个个都还没睡精神呢，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瑟瑟发抖，两只脚倒换着搓着手争取让自己更暖和些。 温然怀着孕算是特殊情况，不用去跑步，被派去伙房帮工，也随着众人起床了。 任务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宣布的，也不怕个别人说三道四。 特殊情况肯定要特殊对待。 伙房不远，已经亮起了灯，不用人带着她也能找到。 她一进去怔住，“南征，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第360章 今晚回家睡 “冷不冷？”沈南征先递了一杯热水过去，“喝点水暖和暖和。” 温然接过搪瓷缸子，温度也随之传了过来。 喝了一口，暖意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朝他笑了笑，“现在不冷了。” 沈南征又拿了个小凳子给她，“你先守着炉子坐会儿。” 温然看了一圈，“不是要择菜洗菜吗？” “嫂子，您安心歇着就行，这些糙活可不能让你做。”正在搬菜的一个士兵笑呵呵地说，“要不您再回去补个回笼觉也行。” “那倒不用了。”温然被冷风一吹都不困了，“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往锅里舀水的士兵看了沈南征一眼笑道：“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温然：“……” 温然怀孕的事不是秘密，凡是认识她们俩的估计都知道了。 所以她来军营不过是走个过场，什么都不用做。 沈南征当着外人的面儿没有表现得太过黏腻，只是正常的关心和尊重也让伙房的几人吃到了把狗粮。 温然不能做，沈南征就去帮她做了。 洗菜择菜，什么架子都没有。 他还给温然拿了牛奶和两个鸡蛋。 牛奶和鸡蛋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没有沾公家的光，只不过是借了伙房的锅热了热而已。 沈南征来这么早也是为了给她送这些。 温然吃完，都没到开饭时间呢！ 伙房里很暖和，她问了问两个儿子的情况，沈南征也回答得顺其自然。 其他人也会插话，聊得都挺开心。 跑五公里的同学们在开饭时间跑回来了。 五公里打个来回也就是总共要跑十公里。 大家虽然不都不是娇生惯养，但一个个回来的时候也都累得够呛。 不光累，还饿呢！ 有的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吃了一大碗。 终于知道学军不是闹着玩的，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上午的日常训练是站军姿走正步，就是孕妇也可以做，正好温然也想体验体验，跟着大家一起训练了。 带他们的教官是沈南征带出来的，对她也格外照顾。 她中途休息的时间要比别人多很多。 其实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果承受不了，根本不会拿身体冒险，。 训练一会儿歇一会儿，也没觉得太累，感觉还挺好玩。 想到两个儿子就是被沈南征这样训练，不自觉得想笑。 沈南征不太放心，老远看着她训练了一会儿，看她那么认真，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还是第一次看媳妇走正步站军姿，眼里都是宠溺。 路过的阮良则走过去又退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温然顿时明白了。 “我说你看什么呢，原来是看媳妇啊！” 他冷不丁出声，沈南征这才知道他过来了。 转问：“你说我同意她来军营是不是做错了？” “你媳妇高兴就行呗，什么做错做对！”阮良则现在看开了，“咱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她一个？” 沈南征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 “不过什么？”阮良则最听不得他说半句话，追问道，“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沈南征欲言又止，剩下的没跟他说转身就走。 这下可把阮良则急到了！ 阮良则追问了他一下午都没问出来。 下午的训练结束，沈南征让人把温然找了过来。 “训练累不累？” “不太累，吴教官挺照顾我的。”温然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关心说，“你明天不要那么早来了，多睡会儿！” “好。”沈南征嘴里答应得痛快，“以后你回家睡觉。” 温然：“……” 温然愣神的功夫，沈南征又说：“我已经跟韩老师说好了，明早吃过饭你想来再来。” “说好了那咱就回家。”温然又不能疾跑，晚上留在这里睡觉溜得是沈南征。 以沈南征的性子，肯定天天早上来。 回家睡就不一样了！ 在回家前，她先跟胡雪梅说了一声。 省得胡雪梅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至于请胡雪梅回家也不着急，等哪天放假再回也行。 她和沈南征并肩而行，引得大家羡慕不已。 沈南征是团长的身份没有广而告之，但早有人打听出来了。 只不过她们没有温然的特殊情况，也没有温然的命，连讨论她的时候都只是讨论她运气好。 温然已经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不危及她的切身利益，就随她们去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现在就想看到儿子，步伐不由得快了。 沈南征平时走得快，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放慢脚步，这次还被她催促了。 他干脆停住了脚步，温然走了几步听他没跟过来回头问：“怎么不走了？” “当心肚子，别走那么快。”沈南征两步就追上了她，“我知道你想看儿子，儿子又跑不了。” 温然挽住他的胳膊，“那这样走快点行不行？” “行。”沈南征几不可查地红了下，“你发现没，你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少了。” “有吗？” 温然回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她现在的重心确实都放到了学习和孩子身上，让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好久没有主动关心他了。 沈南征带着点小委屈看了她一眼，“你说有吗？” 温然干咳两声，“那个……那个我确实是忽略了你一点点，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可是你说的！”沈南征怕她转头忘了又补了一句，“那今晚别把儿子放我们屋里。” 温然：“……” 温然没想到他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说“不”，可那个“不”字在喉咙里滚了半天始终没有吐出来。 看向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发现他又瘦了点，点头说：“好。” 沈南征顺心了，“这可是你说的，不管儿子再怎么黏你，你的立场都要坚定点。” “我知道啦！”温然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今晚就我们俩。” 沈南征正要再说，看到不远处霍景越在墙上画宣传画。 又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霍景越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他们俩，收起笔说：“好巧啊，我正好有个事想请教请教。” 第361章 沈南征:总不能让儿子一直拿捏我 “什么事？” 沈南征和温然同时停住脚步。 霍景越犹豫了下问：“你们是摆酒席前领证，还是摆酒席后领的证？” “摆酒席前。”沈南征让他这么一问想起领证那天在雪地里背温然的事，突然挺想背她的。 不过现在她怀着孕，不能背，只适合公主抱。 温然从他的话里听出来点意思，“你们不会是也要先领证了吧？” 霍景越不置可否，“两家家长都让先领证呢！” “迟早的事，早领晚不领！”沈南征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在领证这件事上从来没有犹豫过。 霍景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红了脸。 他本来长得就白，脸一红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那领证后要做什么？” 沈南征被他的问题逗笑了，“随你，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霍景越：“……” 霍景越是真不知道啊，要不然也不会问他们。 沈南征看了看表，“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回家看孩子。” “行，不耽误你们了！”霍景越也要抓紧时间画，争取在天黑前画完。 …… 温然挺想笑的，等走远了才笑出来。 沈南征看她笑得开心，不由得想起当年。 也就是前世他们刚领证后，他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没有像霍景越一样问别人。 现在想想，确实太单纯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到了家。 小长空小万里征正在院子里玩，脸跟小花猫一样。 听到脚步声都看向了门口，待看到爸爸妈妈同时回来，小跑了过去。 现在他们已经走得很稳，绕过走在前面的沈南征，直接走到后面抱住了温然的腿。 “妈妈抱抱……” “妈妈抱抱……” 温然也不嫌他们脏，蹲下身子亲了亲他们，“想妈妈没有？” 两个小家伙用行动表达，一人亲了她一口。 mua! (*╯3╰) 还是带响声的。 然后又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带她进屋。 至于沈南征，直接被他们忽略了！ 沈南征哭笑不得。 不过他可不会跟自己的儿子计较这些，先去看何阿姨做什么饭。 张阿姨看孩子的时候何阿姨做饭，两人轮换着一人一天，做的饭也各有各的特点，都还不错。 温然正跟孩子说话，张阿姨进屋来递给她一封信。 是金宝莉寄来的。 金宝莉差不多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信联络感情。 她打开看了看，这次信封里不光有信，还有一套邮票。 金宝莉知道她喜欢收集邮票，所以集齐了一整套就会给她邮寄过来。 晚上，她把两个孩子哄到阿姨屋里睡去了， 抽空先给金宝莉写了封信表示感谢，然后又讲了讲自己最近在忙什么，写完以后沈南征都烧好了洗澡水。 她还是喜欢在家里洗澡，冷热适中的温水浇在身上很舒服。 沈南征给她搓着后背，搓着搓着就搓到了前边。 断奶后比断奶前小了很多，却也比没结婚前大，尤其现在还怀着孕。 他一寸寸搓着，也任由自己愈加膨胀的欲望增长。 给她擦湿哒哒的头发时，依旧没有平复。 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这样跟她独处，给她洗澡，给她擦干头发，抱她上床…… 温然上床以后又想起来，“你把那个匣子里的精油拿出来给我涂，我要预防妊娠纹。” 事实证明她的预防还是有效的，生完孩子后肚子上的肉虽然不如没生孩子前紧致，却不用为妊娠纹困扰。 沈南征拿出来放到床头的桌子上，“现在涂不会太晚吧？” “不会。”温然已经有经验了，“肚子上，大腿根都要涂。” “我知道。”沈南征粲然一笑，“我有经验。” 这个工作好啊，没有儿子在这里打扰就是好。 他按比例调好，一点点涂抹到她身上。 刚涂完就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唇齿纠缠，止于此又不止于此。 仿佛随波逐流的鱼儿。 正沉浸其中时，儿子的哭声传来。 他…… …… 他还是选择去看儿子。 穿好衣服后又叮嘱温然：“你晚上刚洗了头发千万别出去，容易感冒。” “嗯，我晓得，你快去看儿子。”温然知道这个理儿。 身体还是要多注意的，就算感冒后有中药可以调理，受罪的也是自己，而且是药三分毒，能避免就避免。 沈南征出门前又说：“你先睡。” 温然：“……” 温然可睡不着，等他一走也赶紧穿衣服。 只不过穿好衣服后没出去。 她猜，过不了一会儿，沈南征就会把两个儿子都抱过来。 两个儿子最会拿捏他。 可是儿子的哭声很快听不见了。 沈南征又过了一会儿，等两个儿子乖乖睡觉才回屋。 反锁上了门，钻进媳妇的被窝，一气呵成。 温然看他手都凉了，给他暖着手问：“你怎么哄的儿子？” “我跟他们说乖乖睡觉，明天妈妈还会回来陪他们。”沈南征笑得狡黠，“总不能让儿子一直拿捏我，我到底是他们的父亲！” 温然抿嘴笑道：“行，你是他们的父亲，你牛！” “那我们继续！”沈南征翻身用胳膊撑着身子跟温然来了个面对面。 温然勾住他的脖子，“我困了。” “一会儿再睡。”沈南征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一发不可收拾…… 他动作很轻，就是因为控制着力道所以也更累。 这一晚他抱着媳妇睡得很踏实，温然睡得也很沉。 在家里睡觉就是不一样。 她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不叫两个儿子，谁知两个儿子早早醒了，比起床号还早。 穿好衣服就要去找妈妈。 张阿姨不想打扰温然休息，和何阿姨哄了好一会儿。 温然打开门就看到两个精力旺盛的宝宝。 张阿姨已经给他们洗过脸，抹了面霜，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争先要跟她贴贴。 她陪两个儿子吃完饭，好不容易才哄他们跟阿姨出去。 跟沈南征去军营以后，沈南征去忙自己的事，她独自去了宿舍。 刚到宿舍就见一个个蔫头耷拉脑袋，疑惑地问同样没精神的胡雪梅：“这都怎么了？” 第362章 急性肝炎 “别提了，大半夜拉练五公里，红玉突然晕倒了，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肝炎，已经被隔离起来。我们几个跟她同一寝室的同学都抽血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胡雪梅站起来，“对了，你也去检查检查吧！” 温然这才发现薛红玉不在。 急性肝炎也分情况，有病毒性感染，也有药物性和酒精性肝炎等。 毫无疑问，病毒性感染肯定是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薛红玉这次发病急，发病原因还真不好说。 不管怎么样，检查了最放心。 黄敏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气，怎么就跟她分到一个宿舍，这不是害人吗！” 徐珊皱着眉，“也不能全怪她，只要跟人接触就免不了有这些意外，除非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我们是学医的，这个道理应该都明白！” 王云哭唧唧，“我们跟她一起住这么久了，会不会早传上了？” 迪娜大眼无神，“别说了，没准只是虚惊一场。” “希望吧！”王云走到温然身边，“温然，你是孕妇，还是做个检查更放心。” “快去检查检查吧，没有最好，万一不幸的话……”胡雪梅催促温然，“我陪你去。” 温然：“……” 温然没有犹豫，在胡雪梅的陪同下出了门。 想到有被感染的可能，有点烦躁。 一出门正好遇见匆匆赶过来的沈南征，他一听说这事，马上跑过来找温然。 胡雪梅很识趣地回了宿舍。 沈南征安慰温然：“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嗯，刚才我确实是有点烦躁，不过路上我也想了想，急性肝炎用药用的好还是能治好的。”温然也安慰了自己，就算被传染上，也要积极面对。 沈南征点点头，“一会儿我跟你一起抽血检查。” 温然通过这件事发现自己确实疏忽大意了，“让张阿姨和何阿姨也检查下吧！” “好。”沈南征也是这么想的。 照顾孩子的事不能大意。 其实军营里每年都安排体检，他提出陪她一起抽血化验也是安她的心。 两人到了医院，按顺序排队检查。 抽完血，又一起回军营。 温然没有耽误沈南征的正事，让他先去忙了。 上午的训练也停了，都在等结果。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最难熬。 不在同一个寝室，或者跟薛红玉接触少的人还没那么焦虑，但是温然她们这几个跟她同一寝室的人避免不了接触。 尤其住在薛红玉上铺的王云，她跟薛红玉用过同一条毛巾，使用同一个水杯喝过水，甚至还用过同一双筷子，感觉自己跑不了了，已经哭了好几场。 还好温然不习惯跟别人用同一个东西，包括胡雪梅，即使关系再好也没用过同一个。 至于薛红玉，那就更没有了。 连她平时的靠近讨好都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中午饭，大家也都没心情吃。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吃了一碗。 胡雪梅心思活络，吃的不少。 下午韩老师带着结果回来了。 另外一个寝室里查出来一个，她们这个寝室反倒没有。 王云再三确认后，激动地抱着身边的迪娜又哭了一场。 温然没有跟她们一起检查，但是韩老师也没漏掉她的，得知没有被感染，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先去通知还在担心她的沈南征。 沈南征比她先一步得知结果，两人都没事算是皆大欢喜。 虚惊一场，中午没怎么吃饭的王云等人都饿了。 可惜已经过了饭点，离下一顿饭的开饭时间还早。 没有被感染是好事，只是薛红玉到底是病毒性感染还是其他原因引起的没有查出来，依旧被隔离着。 治疗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得急性肝炎这事像星星之火一样，在军营里燃烧了一把。 被查出来的几个都送去隔离治疗了。 其他人的日常并不受影响，但是在个人卫生上却大大提高了。 光军营里的人提高还不够，所有人都要提高引起重视才行。 军区医院还组织了医疗队去各地公社做卫生宣传。 至于她们这些学生，有愿意去的也可以报名，虽然苦点累点却是个很好的实践机会。 王云迪娜徐珊黄敏白杨于亮等人都报名了，胡雪梅有点犹豫。 她倒不是因为自己犹豫，而是想先看看温然去不去，如果温然去的话，她肯定要去，顺便保护在左右。 但是温然这次没逞强，来回颠簸肚子受不了，主动找韩老师休假了。 韩老师也没有为难她。 上次去坟地的事让秦素华一见面就说他，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眼看她这就快六个月，天气也越来越冷，让她去确实不合适。 不过她鼓励胡雪梅去了，多见识见识也好。 胡雪梅毕竟不像她有可以依靠的人，要靠自身努力才能拼出一条路。 在跟随医疗队出发的前一天，温然邀请胡雪梅来家里吃饭了。 两个小家伙很欢迎有人来做客，还把家里的好吃的拿出来分享给胡雪梅，逗得胡雪梅笑弯了眉眼。 两个缩小版的沈团长比一脸正色的沈团长有意思多了，如果不是还有正事要做，胡雪梅都想留下来天天给温然带孩子。 孩子很好，温然的招待也很好， 吃着久违的肉馅饺子，胡雪梅好像找到了家的感觉，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温然以为她被烫到了，忙问：“雪梅，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家了。”胡雪梅是个直爽的人，“看着你们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好羡慕啊！” “你以后也会有个幸福的家。”温然这句话带着最美好的祝福，“多吃点，别见外。” “嗯。” 胡雪梅比温然年龄大，却感觉温然像个大姐姐一样让人安心。 她在温然这里吃饱后，又陪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再不回去她都舍不得回了，越是温暖的地方越容易让人沉沦。 第二天直接跟着由军医带队的医疗队出发。 而温然也没有忘记正事，她在家看着孩子，让张阿姨和何阿姨去医院做检查。 第363章 多大点事啊，你还是小舅舅呢! 温然已经把事情说开了，连自己和沈南征已经检查过的事也告诉了她们，省得她们误会。 除了检查肝炎，温然还让她们多检查了几项，费用全部报销， 两个阿姨挺配合，检查结果是第二天出来的，肝炎等传染性疾病没有，就是张阿姨的血压有点高，要多注意。 何阿姨没有大毛病。 这下可以踏踏实实带孩子了。 不用去学校，也不用去军营，休假的日子温然简直不要太舒爽。 一闲下来就琢磨着吃什么。 想了一圈想到母亲曾经给她做过的一道饭，特别想吃。 沈南征不在家，她就让小马开车把她们娘仨带俩阿姨送去了娘家。 小马把她们送到门口就走了，家属院的人见她回来纷纷打招呼。 更有嗓门大的冲着楼上喊：“美琴，你家然然回来了——” 已经多日不见女儿和外孙的陆美琴听到声音忙去窗口看了看，一看真是女儿回来了，抱起儿子就去接。 裴学义出差不在家，把儿子一个人留屋里也不放心。 小明曜会走后就没有摸不到的地方，一会儿不看着就能翻了天。 这个与陆美琴有几分相似的小家伙有一阵子不见温然都有点认生了，待看到跟他差不多大的小长空小万里眼睛亮了。 刚开始三个小不点还能和谐相处，不一会儿就因为一块饼干打起来了。 温然又重新分配，他们才和谐相处。 陆美琴笑着说：“你看看，明曜这当舅舅的也没当舅舅的样子，别说让着两个小外甥了，还跟他们抢吃的。” “买来就是让他们吃的，再说明曜这个小舅舅还没两个外甥大。”温然看他们用吐字不太清晰的婴语交流，觉得甚是好笑。 陆美琴看向温然挺着大肚子很心疼，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拿来给她吃。 又问：“然然，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妈给你做。” “我想吃萝卜饼。就是我有次我生病你给我做的那个萝卜饼，多放点油，外皮焦香特别好吃。”温然越说越想吃。 感觉今天吃不到，觉都睡不好。 陆美琴一拍大腿，“这好说，妈现在就给你做。” 她说行动就行动，张阿姨和何阿姨本想打下手都被她婉拒。 她们俩的任务就是看好孩子就行，当然现在还要多看一个。 一会儿不看着，三个人就能掐一起。 温然也不管他们了，谁爱怎么掐就怎么掐，反正有两个阿姨看着出不了大问题，跑去看陆美琴做饭。 陆美琴手脚麻利地洗干净两个大白萝卜，用擦板擦成丝焯水两分钟，大力挤干水放入葱姜蒜末，撒上适量的盐和五香粉，然后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 面粉没放太多，和在里面搅匀就好了。 最简单的食材，最粗暴的烹饪手法，多放点油，煎出来的萝卜饼趁热吃特别好吃。 温然吃完第一个，后边已经又煎了三个。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招呼张阿姨和何阿姨也尝了尝，何阿姨这才发现自己也会做。 只是往年在自己家里没舍得放油，做不出焦香味儿。 温然馋得也就是这个焦香。 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拿着凉点的给孩子吃。 能拿到手里自己吃的东西，他们基本上都是自己吃。 八颗牙足够用。 在孩子能吃辅食以后，她就重点跟两个阿姨说过，不能用嘴喂，不能嚼碎了吐出来放娃嘴里。 这样做不卫生是一个原因，主要是也恶心。 为了让她们把这个事当成大事看待，她还讲了，发现一次扣一个月工资。 两个阿姨就是来赚钱的，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在这一点上做得也特别好。 陆美琴对这两个阿姨也是大加赞扬，三个人在一起聊也没代沟。 招待温然的同时，也招待了她们俩。 不光做了萝卜饼，还做了胡辣汤、凉拌菜，然后又出去买了热油条和猪头肉回来。 吃这么好两个阿姨都不好意思了，吃完饭都抢着去刷锅洗碗。 陆美琴愣是没抢过她们。 不过这也让她有了个跟温然说私房话的时间。 有些事她不想提的，但是不提心里始终有个坎。纠结了下问：“然然，你跟我说句实话，宋建设是不是真的死了？” 温然没跟她讲过，但这件事她迟早也会知道，当她问出来的时候，温然反倒有些释然。 点了点头说：“嗯，差不多已经半年了。” “我还以为万欣瞎说呢，原来是真的。”陆美琴叹了口气，“他落到这个下场，不知道到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温然好看的眉毛微挑，“后悔肯定是有，估计宋温馨捂死他的时候，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什么？”陆美琴疑惑，“不是病死的吗？” “不是……” 温然也不隐瞒了，从头到尾给她讲了讲。 她和宋建设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前半生也成了过去了。 虽然前半生过得不尽如人意，陆美琴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小明曜的哭声传过来，她才回过神。 张阿姨已经抱起了小明曜，正在安抚。 温然忙问：“怎么哭了？” 张阿姨歉疚地说：“我一时没留意，小明曜被小万里抓了一把。” 小明曜扑进陆美琴怀里，指着小万里向妈妈告状，说话说不清楚，急得用动作示范，示范的太认真，结果又自己抓到自己了。 他“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可见是真的抓疼了，脸上由三道印子变成了六道。 陆美琴护犊子，但也不会瞎护犊子，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屁大的孩子转头就忘了。 给他吹了吹伤口安抚：“不哭不哭，抓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多大点事啊，你还是小舅舅呢！” 小万里手里拿着铁皮青蛙抱在怀里，不服气地说：“豆豆抢。” 他那意思是舅舅抢他的铁皮青蛙。 温然可是买了三个铁皮青蛙，一人一个，就为了不让他们打架。 问两个阿姨：“小明曜的青蛙呢？” “这儿呢！”何阿姨捡回来说，“他把青蛙放床上肯定是忘了，还以为小万里这个是，过来就抢，小万里不给，就把他抓了！” 温然：“……” 第364章 爱屋及乌 温然接过铁皮青蛙赶紧给了小明曜，“明曜不哭，你的小青蛙在这里呢！” 小明曜接过青蛙抽噎两下，“蛙蛙，我的。” “对，这个是你的，那个是你小外甥的，你抢他的不对，他打你也不对。”温然把小万里拉过来，“小行，快给小舅舅道歉！” 小万里抱住了自己的小青蛙，看到舅舅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乖乖地说：“豆豆，不起。” 他不会说完整的“对不起”三个字，但是已经表明了自己道歉的态度。 陆美琴给儿子擦了擦眼泪，“明曜，你也给小行道个歉。” 小明曜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小嘴，看看自己的小青蛙，再看看一脸真诚的小外甥，犹豫了下说：“不起。” 陆美琴笑呵呵地说：“这不挺好嘛！来，你们俩再握过个手。” 温然看这个弟弟脸上挂着泪痕就伸出了手，催促儿子：“小行，你的手呢？” …… 小万里和小明曜稀里糊涂地握手言和。 小长空也过来拉住了他们，三个小家伙儿很快又玩到一起。 温然和陆美琴相视一笑，又扯了其他话题跟两个阿姨一起闲聊。 她回娘家的时候就让小马转达给沈南征了，要在娘家住几天。 也就是现在有空闲在娘家住，等月份再大点也就没时间了，生了孩子回来的时间会更少。 陆美琴是个爱热闹的，这几天也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因家里住的地方有限，特地给张阿姨放了几天假。 何阿姨那个家回去也是她自己，冷锅冷灶还不如留在这儿，所以也愿意留下忙活。 三个孩子在一块儿玩，吃饭都吃得多了。 第三天，沈南征来过一次。 不过温然让他自己先回去了，反正裴学义不在，多住几天陪陪母亲也挺好。 沈南征正好也忙，看媳妇儿子玩得都这么开心，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张阿姨在家歇着歇得不踏实，几乎每天下午都来看一趟，顺便帮忙照看会儿孩子。 她住的地方离服装厂家属院并不是太远，来回转转也就当锻炼身体了。 温然很享受在家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没结婚前跟母亲在平房住着的时候。 只不过有了孩子可比在平房热闹多了，每天都被他们逗笑好多次。 天气好的时候，她们也会带孩子们去楼下晒太阳。 他们三个在邻居眼里就是开心果，谁见了都爱抱抱。 包括住斜对门的刘老师。 魏厂长最近比较忙，看不见人影。 刘老师一有空就来看孩子！ 有什么好吃的也都拿出来给他们吃，小长空小万里一口一个“脑脑”，叫得可溜了。 他们俩的小嘴特别好使，见到跟温然年龄相仿的喊“姨姨”，跟陆美琴差不多的喊“脑脑”，稍微点一下就行，都不用费劲。 短短几天，他们俩就成了服装厂家属院的焦点，走到哪儿都惹人关注。 在娘家的日子过得也特别快，还没住够就过了一个星期。 裴学义是这天下午回来的，他不光给孩子买了好吃的，还给陆美琴买了衣服。 虽然不知道温然母子在这儿，但吃的都是买的双份。 已然把温然当成了亲生女儿，做到了爱屋及乌。 但是衣服只买了一件，他知道陆美琴的尺寸，可不知道温然的。 再说有沈南征在呢，也不用他买。 他拿着衣服催促陆美琴，“你快去试试，看看好不好看？” 陆美琴光看衣服的款式就很满意，扬起的唇角就没放下，幸福由内而外使她整个人容光焕发。 先问：“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钱不钱是小事，你喜欢就好。”裴学义向来不会在钱的事上纠结。 陆美琴心疼钱啊，“净瞎花钱，买这些多浪费啊，还不如多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裴学义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你多花点我才有赚钱的动力 ，孩子们有点就行，随吃随买。” 陆美琴无奈又幸福地拿着衣服去屋里试了，出来后转了个圈问：“怎么样？” 温然帮她整理了下翘起来的衣角说：“妈，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裴叔叔的眼光真不错。” “真好看，跟量身定做的一样。”何阿姨也夸了一句。 明明岁数差不多，陆美琴却比何阿姨和张阿姨显年轻得多，穿上这件衣服衬得她更高挑更有气质了。 小万里仰着小脑袋，“脑脑，看……” “妈，你看小行都说你好看呢！”温然做着翻译。 小长空仰着小脑袋也说“看”了。 这兄弟两个说话一样一样的，都爱省略前面的字。 也就是温然了解他们，换个人真不好翻译。 小明曜有样学样，仰着头也学了句。 三小只可能都不知道“好看”是什么意思，表情却一个比一个认真。 陆美琴笑得合不拢嘴，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料子：“是不错，就是肯定贵。学义，到底多少钱啊？” “多少钱你就别问了，踏实着穿就行。我问过售货员了，这是海城现在最流行的。”裴学义确实花了不少钱，不过觉得挺值。 又从包里拿出来两盒高级面霜，“然然，这盒是给你的，这盒给你妈。” “谢谢裴叔叔。”温然接过来看了看，这面霜的确是海城最流行的。 裴学义笑道：“你在这儿多住几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估计一会儿南征就来了，说好了今天来接我们。”温然心里是希望沈南征今天来的。 按他的性格今天也该来了。 陆美琴舍不得她走，“来就来呗，你接着住。” 温然：“……” 温然也不辩驳了，毕竟沈南征能不能过来还两说。 年龄相仿的何阿姨也有点不自在。 只有陆美琴母子还好点，多了个大男人多少有点别扭。 直到张阿姨也来了，有个伴儿感觉才好点。 两个阿姨主动承包了做饭，晚饭做的很丰盛。 温然往窗外张望了好几次，都没看到沈南征的身影。 还以为他不来了，结果吃过饭他才到。 陆美琴赶紧又给他煮了碗挂面，又给他煎了两个荷包蛋。 裴学义本想再整点菜跟他喝两盅，但想到他还要开车，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他吃完饭，抱着两个儿子下了楼。 裴学义也抱着儿子下楼和陆美琴一起去送她们。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看到温然带着小长空和小万里上了车，小明曜哇哇哭起来。 他舍不得他们走，一个劲儿的往车上扑。 小万里和小长空也不想走了。 哄了好半天。 还是沈南征答应回去让儿子骑大马他们才肯走。 至于小明曜，裴学义也有他的办法，抱着儿子上楼去拿好吃的，小明曜才止住哭声。 他跟两个小外甥打的时候是真打，亲的时候也是真亲，能糊对方一脸口水。 温然少不得感慨一番，多让他们接触接触也挺好。 要不是裴学义回来，她还要带着孩子再住几天。 有两个阿姨在，沈南征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媳妇不在家，被窝都是冷的。 快到家时听不见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了，他握着方向盘轻声问：“儿子睡着了？” 第365章 我们不是已经扭转了局面吗，怎么还会这样? 温然看了看，小声说：“睡着了！小孩子都这样，一坐车就犯困。” 沈南征：“……” 沈南征深以为然。 而且他更开心地是今晚不用花时间哄儿子了。 …… 到家后，他一个一个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手轻得不能再轻了。 可刚一转身，就听见儿子喊“爸爸”。 糟了，高兴太早了！ 沈南征转过头一看，两个小家伙居然都醒了。 “爸爸，大马……” “大马，爸爸……” 他们都惦记着沈南征说的骑大马，嘴里说着还从床上爬了起来。 跟过来的温然忍不住笑了。 骑大马在两个阿姨屋里肯定施展不开，沈南征抱着他们回了自己屋里。 兑现了自己的话，驮着两个儿子一人转了一圈。 两个小家伙骑大马骑上瘾了。 一圈又一圈，越骑越精神。 最后还赖在屋里不肯走了，要跟妈妈住一块睡。 温然一心软说：“那就让他们在我们屋里睡吧！” “别慌。”沈南征又拿出老招数，“你们明天还想不想看到妈妈？” “想。” 小长空小万里用力点了点头。 想看到妈妈是毋庸置疑的。 沈南征顺势说：“那你们乖乖跟张奶奶和何奶奶去睡觉，明天让妈妈陪你们一整天好不好？” “好。” 小长空小万里又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招对他们很管用，为了能看到妈妈，他们乖乖地跟张阿姨和何阿姨去睡觉了。 温然等他把儿子送去两个阿姨屋里回来后，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也就会这一招。” 沈南征笑道：“招不怕老，管用就好。” 温然：“……” 温然给了他个白眼，开始洗漱。 沈南征知道媳妇爱美，把预防妊娠纹的精油拿了出来。 等她上床后，照例又贴心地给她涂抹。 眼瞅着温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还真不忍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了一夜。 早上听到起床号，温然仍旧依偎在沈南征怀里。 沈南征贴近她的耳朵问：“是不是舍不得我起来？” “我舍不得你就不起来吗？”温然蹭了蹭他的手，脸在他的大手里显得更小了。 只不过她感受到的是他手上的茧子。 沈南征低声说：“你说舍不得，我就不起来了。” 温然怔了下，“真的假的？” “你试试。”沈南征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 温然转过身对上他炙热的双眸，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舍不得你起来。” “那我就不起来了。”沈南征单手支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温然，“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温然：“……” 温然听他这么一说，明白过来了。 “你是不是请假了？” “也不能说请假，是奖励。”沈南征言笑晏晏，“今天我的时间是你的。” “可惜我现在这样去哪儿都不方便。”温然摸了摸大肚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肚子里不光有个娃，还在无形中绑住了她的腿。 沈南征问：“你想去哪儿？” “想去……”温然想了想说，“我们去看看师父吧！” 沈南征爽快地说：“行，那就去看严老。” 早上吃完饭，他们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严家。 谁知他们去的时间不巧，严老去外地见老朋友了。 都出门了，温然也不想就这么回去。 两人一合计，带着儿子去了照相馆。 照相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很不配合，照了一上午才照好。 中午，他们在外面的国营饭馆吃了饭。 带这么小的娃出来吃饭，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尤其还一次带了两个。 光吃饭，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沈南征不怕累，温然却打了退堂鼓，不想再逛了。 一家四口直接回了家。 今天的报纸已经送过来了，她们也都没看呢！ 温然休息的时候，习惯性地拿起了报纸，报纸上有首热血沸腾的现代诗写得挺好，她找了找作者的名字。 作者的名字只是个笔名，写着北冥。 北冥，北冥…… 温然觉着这个笔名有些耳熟，默念两遍想起来了。 抬头问沈南征：“你说这个叫‘北冥’的作者不会就是邵宇吧？” 沈南征拿过报纸看了看，这首诗歌与前世邵宇的写作风格不同。前世他的小说里极具讽刺，略带暗黑，而这首诗歌里意气风发，积极向上。 相同的就是这个笔名。 曾经审问邵宇时，他问过“北冥”的意思，邵宇说，北冥等同于悲鸣。 几乎灭门，悲鸣如斯！ 至于这个北冥是不是邵宇，单看这首诗歌还真无法确定。 他习惯性地看了看报纸上其他内容，翻页过来看到一则新闻震惊。 温然见状问：“怎么这副表情，是他也不用太惊讶吧？” 沈南征把报纸递给她，指了指上面的新闻，“你看！” 温然还没看到这儿，这一看也震惊了！ 「北城机械工业局邵科长一家五口被发现惨死在家中，初步查看判断为他杀。」 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说：“怎……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已经扭转了局面吗，怎么还会这样？” 第366章 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 “我再看看！” 沈南征拿过报纸又逐字看了一遍，新闻是今天出来的，邵家五口是昨天被杀的。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次只是杀了，没有放火。 前年遇见邵宇时，他已经化解了邵家跟前世那个凶手的矛盾，没想到他们家还是遭此劫难，心里一阵发堵！ 虽然邵宇这家伙有点神经质，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能写出“万顷天河立昆仑，我辈热血铸边陲”的人，也是个人才。 从诗里可以看出他的豪情壮志正在边陲肆意挥洒。 要知道前世为了抓邵宇这个幕后老大可是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是灭顶之痛，如果能在邵宇找到凶手前找到凶手为他主持公道，说不定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琢磨了下说：“既然邵家的事已经成定局，那就争取最大限度避免邵宇走上前世的老路。” “你说得对，趁着现在来得及，能早点拯救他就早点拯救。”温然想到邵宇抓住凶手后把那人的肉一片片削下来，然后又让那人留着一口气让其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点燃、烂掉，直至爬满蛆虫喂狗就不寒而栗。 这不光是在惩罚别人，也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沈南征收起报纸，“我去探探情况，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好！” …… 温然等他出门后，跟两个阿姨交代了一声，脱鞋上了床。 说实话，已经扭转的局面又扭转回来让她有一种无力感。 她看着房顶放空脑袋，脑子里如放电影般闪过前世今生， 仿佛一场梦令人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沉浸在自己想停留的那个片段，不愿意醒来。 就怕和沈南征的这一切也是虚幻。 “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声传来，她闭着眼蹙了蹙眉。 “妈妈……妈妈……” 她听不得儿子哭，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小修，小行……” …… 她仔细听了听，儿子正跟着在两个阿姨在院子里咯咯笑。 原来那哭声只是在梦里。 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睛里，她下床照了照镜子。 额头上都是汗珠，居然出了这么多汗。 她洗了把脸，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出了门。 两个儿子在外面冻得小脸像个红苹果，瞥见她立马都向她跑过来。 张阿姨看她脸色不太好，问道：“温然，你想吃什么，阿姨去给你做。” “你看着做吧，什么都好。”温然没什么胃口。 何阿姨看了看天，“今天天冷，没准儿会下雪，不如就包饺子吧，孩子们也都爱吃！” “行。”温然也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南征还没回来？” “没呢！” …… 温然没有再问，把儿子领进了屋里，外面太冷了，冷得让人不太想动。 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在屋里也闲不住。 温然拿了本连环画给他们讲故事，他们才安静下来。 读着读着，她的心也静下来。 不管是现实也好，还是梦也好，都要积极地面对，不辜负每一天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况且这么鲜活的小可爱就在眼前，想那些没用的只会徒增伤感。 她念完一页，又翻到下一页，两个小家伙也听得认真。 …… 天黑后果真下雪了！ 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院子。 只不过今晚两个孩子睡得早，没有看到。 沈南征到后半夜才回来，以为温然睡着了，轻轻地关上了门。 “南征……” 沈南征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坐起来的温然：“怎么还没睡？” “白天睡了一会儿，晚上就睡不着了。”温然看了看钟表，已经十二点半，先问，“你吃晚饭没？” “吃过了。”沈南征坐到她身边，“你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温然点点头，“我知道。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邵家五口人都是中毒身亡，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公安局昨天就通知了邵宇。”沈南征叹了口气 ，“估计现在他已经在车上。” 温然能料到这些，只是这个“熟人”…… 她想了想问：“还是前世那个人吗？” 沈南征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我和于陶已经去他家查过，他没有作案时间，不过还没有全部排除他的作案可能，要进行下一步侦查。” 温然看向他的双眼，“你还会跟进这件事吗？” “会，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协助调查。”沈南征知道的比其他人多，所以在找凶手方面能节约很多时间。 温然握住他的手，“那你一定要小心些。” “好，别想这些了 ，先睡觉。” “……” 沈南征早困了，催促她躺下。 找出凶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时间。 就像邵宇回北城，也需要时间。 得知家人出事，他都快急疯了。 就在前一天他还在意气风发地骑马吟诗，畅想广阔天地，未来可期。 甚至庆幸自己来了这片土地。 然而现在他就像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第一次后悔来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以至于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眼泪簌簌落下，腿都在发颤。 他嘴唇哆嗦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成，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一家五口都没了，他的天也塌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走到的住所，行李都没收拾，带上钱和票据就去找主任开证明。 主任了解到他的情况，马上安排了车马，第一时间送他去车站。 六五年北城到藏区的飞机通航了没错，但现在大雪封山根本坐不到飞机。 他倒了四次车才到有飞机场的地方坐飞机，从接到电话到他下飞机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也比沈南征预计的时间快太多，要知道邵宇去的可是藏区，通车不方便，路程又远。 好在这场雪下得很及时，邵家五口人的尸身能完好无损地保存。 几乎一个星期未合眼未吃东西的邵宇强撑着没倒下，跌跌撞撞摔倒好几次才走出飞机场。 他不蠢，跟机场的人说明情况后，机场的人很热心地把他送到了公安局。 只是他在看到五个没有生机的家人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第367章 还想跑，抓的就是你!!! 沈南征过来的时候，公安局的人刚刚找医生正给邵宇做急救，还给他挂上了吊瓶补糖补水。 他一睁开眼就挣扎着要起来，结果又虚弱无力地倒下。 任谁都能想象出他这一路是怎样的煎熬，肯定吃不好休息不好。 于陶按住他，“你先休息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吃不消。” “我要看我爸妈，我要见大哥大嫂还有丹丹……”邵宇的声音像破风箱一样嘶哑，“我要见他们……” 眼泪已经在路上流干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睛都是赤红色的。 嘶哑的声音近乎疯狂。 说话的功夫又去拔手背上的针头。 沈南征攥住他的手，“邵宇，你冷静点。” “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死的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邵宇声嘶力竭，“我冷静他们能回来吗？” “你不冷静他们就能回来？”沈南征看着胡子拉碴，头发炸毛的邵宇声音又不自觉地软下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爸妈他们在天有灵肯定不想看到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啊——” 邵宇悲从中来，沙哑着嗓子发泄着心中的悲痛。 “爸妈，大哥大嫂，丹丹……” 沈南征给于陶使了个眼色，于陶让人看着邵宇，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目前查找凶手已经有了眉目，还需要邵宇的配合。 他们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还没讨论完，看着邵宇的人就跑出来说邵宇把针头拔了去了停尸房。 沈南征和于陶一听，赶紧跟了过去。 骨肉亲情，是不可能拦住的。 其实他们也没想拦，就是想让他输完那一瓶再去。 邵宇跪在地上哭得都没有了声音，摸着一张张冰冷的脸，心里怎么都无法释怀，没一会儿又哭晕了过去。 然后又被抬去急救。 这次再醒来他不哭了，或许是知道再哭也于事无补。 冷静下来后，对身边的公安说：“我要见沈南征。” “沈团长跟我们于队长去查案了，刚出去。” “……” 邵宇面无表情地说：“等他回来，让他来找我。” “你放心，他们俩回来肯定第一个来看你。” “……” 邵宇缓缓闭上了双眼。 光输葡萄糖，起不了多大作用。 咽了口干涩的唾沫说：“有吃的吗？” “有，就等你这句话呢！” …… 公安出门给门口的两个公安说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端来了饭菜。 邵宇坐起来，连是什么饭都没看清，就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起来， 此刻只有吃东西能让他提起斗志，他也必须提起斗志为父母报仇。 饭进入嘴里是苦的，如同嚼蜡般。 想起去藏区前，母亲为他包的饺子，他又泪如泉涌。 公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纵使才刚刚认识他，也满是心疼。 沈南征虽是协助调查，却很是尽心。 下午忙完都六点了，饭都没吃听说邵宇要见他，赶紧过去了。 邵宇言简意赅，直接问：“我爸妈他们是谁杀的？” “你配合的话，明天就能知道！”沈南征也不卖关子，“我和于队长已经有八成把握。” 邵宇停顿了下问：“怎么配合？” “明天早上于队长会安排人送你回家，你听他的安排就行！”沈南征看了看手表，“坚强点，就冲你死乞白赖要做然然的干哥哥，我会帮你把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邵宇：“……” 邵宇冷静下来也琢磨了沈南征为什么会在公安局，听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在北城可以信赖的人很少。 家人骤然离世，他觉得这个世界都陌生了。 沈南征帮他把凶手揪出来，那他呢？ 他心口疼得厉害，皱着眉没说话。 沈南征站起来，“我相信你在藏区开拓的应该不止眼界。抓到凶手后自有律法审判，别意气用事。” “放心，我不会乱来。” 邵宇盖在棉被下的手攥紧，他不会乱来，只会让凶手再没有乱来的机会。 沈南征听他说得敷衍，就知道他心里的仇恨不会那么容易放下，又开解了他一会儿。 回去的时候还跟于陶说了声，让于陶多上点心。 于陶办案有经验，开解受害者家属也有经验。 等沈南征走后，又继续开解了邵宇一个多小时。 但是邵宇一句都没听进去。 现在表面看着冷静，内心实则已经疯魔了。 对沈南征这种心思缜密的人，他没办法套话。 可是对于陶，他有一定的把握。 等于陶开解他开解得累了，开口说：“于队长，我很愿意配合你们尽快抓住凶手，有几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他随便说了几个熟人的名字，观察于陶的反应。 于陶一一否认，并表示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且没有作案动机。 邵宇随后又说：“你们锁定的嫌犯是谁，是我认识的吗？不提前跟我沟通，万一跑了怎么办？” 于陶想到沈南征的提醒，也多了个心眼。淡定地说：“你只需配合，不用你参与抓捕工作。至于你认识不认识，我还真不知道。” 邵宇不死心，“到底是谁，就不能透露一点吗，我是受害者家属，我有知情权。知道是谁，我才能更好的配合你们。” “抓到你就知道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今晚好好休息，后边嫌犯落网后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家人的身后事也全靠你一人了！”于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怕多停留一会儿，就会真的被邵宇套出话。 邵宇：“……” 邵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家人死不瞑目的脸。 睁着双眼睁了一夜。 这一夜想了几百种折磨人的死法，好像哪种死法都不能让他解气。 天亮后，他乖乖吃完早饭，跟着于陶出门。 于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十分配合。 他没有看到沈南征，不知道沈南征没来，还是躲在暗处，眼睛留意着视线所能发现的每一个熟人。 熟人…… 就在他努力寻找熟人时，沈南征的声音先一步传过来：“还想跑，抓的就是你！！！” 第368章 喝其血，食其肉 “放开我，抓错人了！” 被沈南征按在身下的男人青筋暴起，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起来。 沈南征沉声：“没错，就是你！” “错了，我是邵宇的表哥，你抓我干嘛啊，我刚刚听说我姑他们一家出事了，过来看看。”身下的男人为自己辩解，那模样很是委屈。 邵宇错愕地盯着他盯了一会儿，这人确实是他的表哥赵致和。 也就是这个表哥带着他们母子去找温然治疗面瘫，他才有机会认识温然。 可是母亲对表哥那么好，给吃给穿还给帮忙找工作，怎么会是表哥？ 觉察到他审视的目光，赵致和看了他一眼，又心虚地撇过头继续申辩。 只是这一眼，邵宇几乎就可以肯定杀他全家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表哥。 从家人被害到现在已经十天，报纸也已经报道过了，同在北城又爱看报纸的表哥居然说刚刚知道，这明显不正常。 再者，沈南征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随便抓人，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他的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想当场撕了他的心都有。 可是有沈南征在，有公安在，现在杀了赵致和不可能。 他垂头压下心里的仇恨，转瞬间又换上难以置信的表情走过去。 有他在，赵致和只能死在他手里。 几百种折磨人的手法也都要用到赵致和身上！ 他按住沈南征的手，“沈团长，你抓我表哥干嘛，抓错人了！” 赵致和也顺势说：“你看，我就说抓错了，邵宇知道我，我怎么可能害我姑一家。” “是啊，谁害我们家人，表哥都不会！”邵宇的指甲掐进肉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我妈每个月都拿三块钱贴补他们家，我和我大哥的衣服还能穿也被我妈拿出送给了他，还有我大嫂和丹丹的衣服也都捡着好的给了表嫂和表侄女，就连吃的也是捡好的给他们，他怎么会做这种狼心狗肺的事，除非他是畜生……” 他越说越激动，明面上为赵致和开脱，实际上想杀人的心都有。 大舅去世的早，母亲没少为赵致和这个侄子操心，但凡有点良心的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 他想不通赵致和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明白帮衬了这么多年竟然帮衬出个白眼狼。 想到是这个畜生毒杀了家人，就想把一刀刀凌迟泄愤。 赵致和被骂畜生脸色不好看，但还是附和，“没错，我姑是帮衬了我不少，我怎么可能杀他们一家，你们快放开我……” “废话少说，有没有到公安局里走一趟就知道！”沈南征给他戴上手铐给了于陶。 于陶押着他，“走，我看证据在你面前你还怎么嘴硬！” 赵致和那天一次性把毒药都放进去了，哪里还有证据，嘴硬道：“又不是我杀的，证据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是肉都烂了，嘴都是硬的。”于陶拽了他个趔趄，连多余的废话也不说了。 赵致和朝邵宇喊：“救我，表弟救我！” 邵宇：“……” 邵宇眸光敛了敛，抬脚跟上去。 沈南征一把抓住他，“邵宇，你要做什么？” 邵宇都快魔怔了，望着不断回头向自己求救的赵致和喃喃自语：“我能做什么，人都抓住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就想看看证据，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杀了我的亲人。！” “回头案情有进展会通知你，你先跟我去个地方。”沈南征的手没有松开，“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不去，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杀人的！”邵宇拨开他的手，向公安局走去。 沈南征能感觉出他压在心底滔天的恨意，不让邵宇接触赵致和不可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审赵致和用了三天时间，关键证人也找到了，就是那个卖给他毒鼠强的人。 他媳妇和孩子先前做伪证，现在也坦白了。 另外赵致和从邵家偷的钱和票据也从偷藏的地点找了出来。 只是始终没有交代作案动机。 审问他的第四天，他要见邵宇。 邵宇这几天每天都在想如何把他弄出去自己审判，但是想法每次都被预判，以至于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见到赵致和这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问杀人动机就冲上前去薅住赵致和的头发一阵拳打脚踢。 于陶等人选择性地回避了。 这也是沈南征给邵宇争取到的机会，总要让他发泄发泄心里的仇恨，不然他真的会疯的，也会做得更极端！ 邵宇一拳一拳打在赵致和脸上，拳拳到肉。 赵致和戴着手镣脚镣行动不便，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惨叫声连连。 邵宇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吃的每一顿也都长了力气。 就是为了在打赵致和的时候力气更大些。 赵致和被打还在挑衅，“真是遗憾，没有连你一起赌死，我该一把火烧了你们家，让公安永远查不到真相，太可惜了！” “找死！”邵宇一脚踢向他的命 根，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了整个审讯室，甚至传到更远的地方。 但是这根本不足以慰藉他暴怒的心，一口咬住了赵致和的脖子，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肉。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进耳朵里，他还是不觉得解气。 生生把那块咬下来的肉咽了下去，又去喝赵致和的血。 他也曾把这个表哥当亲哥看待的，可一表三千里，赵致和竟这么对他的家人。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 就在他去藏区前，赵致和还热情地去送他。 曾经有多信任，他现在就有多恨。 赵致和已经亲口承认了杀人事实，这个做不了假。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大口大口的血就这样咽进他的喉咙里，赵致和被这样疯魔的他吓尿了！ 他却吸得更用力。 …… 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于陶等人才进来把双目赤红的邵宇拽到一旁。 邵宇咬到了赵致和的大动脉，流血不止的赵致和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及时做过止血处理后，才不至于让他因失血过多而死。 而邵宇转头吐了！ 赵致和的人恶心，赵致和的血也恶心。 他不允许这么恶心的东西进入他的胃里。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质问：“赵致和你个畜生，我们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 “为什么？”赵致和倒吸一口凉气冷笑两声，“你以为你爸是怎么当上机械工业局科长的，那是踩着我爸的尸骨当上的，没有我爸，你爸屁都不是！我就看不得你们家人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一切应该属于我们家的！” “你胡说，大舅是病死的，跟我爸有什么关系？”邵宇才不信正直的父亲是那样的人，“你有没有脑子，这些鬼话都是听谁说的，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你杀了我们一家五口？” “什么莫须有，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赵致和啐了一口血，“你以为这是你们家给点吃的 给点你们穿过的衣服就能弥补的事？他们这是心虚，是为了弥补当初的过错，还没有诚意！我告诉你，我这并不是第一次想杀你们家人，从七三年我就有这个念头，只不过……” 第369章 小舅舅变大舅舅? “只不过什么？” 邵宇攥了攥拳头，又想一拳挥上去，被身边的公安拽住。 “你想知道？”赵致和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疼得都快麻木了，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像报复似地说，“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邵宇怒不可遏，挣脱开公安的手，抄起手边的椅子又砸了过去，“说不说？” 公安还下意识地捂了下眼。 杀人家一家五口，砸死他他也活该。 不过在邵宇砸过之后还是又赶紧拽住了邵宇。 就像队长说的，如果上边真有人追究起来，那只能解释成死者家属情绪太激动，拽都拽不住。 赵致和被砸得头破血流，龇牙咧嘴。 这样一来，更不说了。 站在审讯室门外的沈南征看着邵宇歇斯底里发泄心里的仇恨，想到七三年去化解这场恩怨时的情形。 这才知道当初得到的只是表面信息，化解也没化解到根里去。 当初查到的信息是，赵致和让做科长的姑父在机械厂给他争取一个工作过，结果被耿直的邵科长无情拒绝。 理由很充分，第一那会儿机械厂不招人，第二赵致和不符合机械厂招工的要求。 后来赵致和表面上跟邵家人说笑，背地里却经常吐槽邵科长不近人情，假模假样，对邵怨恨很深。 他以为这就是导致赵致和心理扭曲杀人的原因，跟邵科长沟通了下，这才知道邵科长已经找了更适合赵致和的工作，只是没让赵致和知道自己帮忙而已。 帮忙却不让赵致和知道可不行，于是他又间接让赵致和知道了真相。 赵致和果然没再吐槽过，邵家七三年也没出事。 而这次的杀人动机，着实让他意外。 邵科长之所以能当上科长，那是因为自身能力出众。 说邵科长踩着赵致和的父亲上位太牵强。 而且赵致和父亲的死因他也查过，确实是病死，也没有当科长的能力。 这中间估计还有小人推波助澜。 明显是被当刀使了！ 他回忆着前世与邵家五口人被杀有关的人和事，突然想到一个人。 前世邵宇也曾对邵科长的竞争对手苏科长下过毒手。 两人都在竞争局长这个位子。 看来还要继续查。 等于陶出来后，他又单独找于陶分析了案情。 于陶也觉得赵致和的杀人动机太过武断，有心想去查一查，两人也算是不谋而合。 至于邵宇…… 两人默契地选择暂时不告诉他。 今天邵宇的反应太过激，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沈南征跟于陶讨论完，又去看了看邵宇。 邵家还被封锁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邵宇最近都住在公安局的休息室，沈南征过去的时候，他正发疯似地捶着墙。 沈南征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他。 邵宇也打累了，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发呆。 他好恨，恨自己见到赵致和的时候怎么没有再下手狠点掐死那个畜生。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沈南征说：“我真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邵宇，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坚强起来。”沈南征拍拍他的肩，“走，我带你出去包扎。” 邵宇：“……” 邵宇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行尸走肉般跟着沈南征出了门。 沈南征带他包扎好没有送他回休息室，直接把他带回了军属大院。 温然看到他的那一刻，差点没认出来。 试探着喊了声：“邵宇？” 邵宇双眼无神，十分憔悴。 胡子都长了，头发也长了，乱糟糟的一团。 再加上在藏区这么久，皮肤也粗糙了，猛地一看像个流浪汉一样。 他看向挺着孕肚的温然，恍若隔世般。 这才意识到，沈南征这是带他来了他们的家。 而他，已经没家了。 鼻子一酸。 温然知道他现在很悲痛，忙说：“外面太冷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走吧，去屋里。”沈南征说话间把他往屋里带。 邵宇仰头看了看天，眼角的酸涩也咽了下去，挪动了脚步。 谁知刚进屋突然被两个小不点抱住了腿，他下意识地躲了躲，低头却撞进两双清澈的眸子。 “苏苏……” “苏苏……” 邵宇看了看温然，又看了看沈南征。 终于确定这两个缩小版的沈南征是他们俩的孩子。 温然走到孩子身边：“邵宇，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我大儿子沈禹修，这个是小的，叫沈禹行。 ” 然后她又纠正两个孩子：“小修小行，不能喊叔叔，要喊舅舅，他是大舅舅。” 两个小家伙眨眨眼，没能消化这句话。 小舅舅变大舅舅？ 心想才几天不见，舅舅都长这么大了吗？ 仰着小脑袋看向邵宇，只觉得邵宇好高啊，跟爸爸一样高。 爸爸能抱动他们，舅舅肯定也能。 疑惑过后，又相继张开了双臂。 “豆豆抱抱……” “豆豆抱抱……” 第370章 你或许已经有一个像他们俩这么大的孩子! “乖，舅舅的手受伤了，爸爸抱！” 沈南征一手抱起一个，免得他们碰到邵宇的手。 小长空小万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晃着小腿从沈南征怀里滑下来，十分默契地又跑到邵宇身边，踮起脚。 “呼呼，不痛。” “呼呼，痛痛飞肘。” 两个小家伙很认真地给邵宇吹他裹着医用纱布的手，好像出呼呼真得能把疼痛吹走一样，但是再怎么踮脚都跟邵宇的手差着一点距离。。 邵宇无神的双眼总算有了点光。 蹲下身子说：“舅舅今天没有给你们带见面礼。” 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见面礼是什么，但知道他蹲下后更方便呼呼了，吹得更起劲儿。 温然扶着肚子说：“人来就好。你们家的事我都听南征说了，节哀啊。” 邵宇哽咽，“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信，只是反复强调着自己没事。 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心里的伤。 “没事就好。”温然胸口闷闷的，示意两个儿子：“小修小行，快带舅舅坐下。” 小长空小万里扯着邵宇的袖子就往凳子旁拽，邵宇站起来在两个小护法的陪同下坐下来。 看着两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不点，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都臭了。 细闻的话，身上也带着血腥味和一种说不出的颓败味。 连他自己都嫌弃了。 躲了躲说：“你们离我远点吧，我身上脏。” 两个小家伙也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豆豆，不张。” “不张，香香。” 小万里还伸出自己的胳膊让邵宇闻。 奶香奶香的小不点让邵宇心里一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临走时母亲的唠叨。 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当初他听母亲的话早点找个人结婚，是不是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想到母亲，他的心口都疼了。 钻心的疼，让他捂住了心口。 温然见状，忙给他把了把脉。 中医讲，悲则气消，过度悲伤会导致气机下沉无力行血，心脉痹阻。 拿了点自制的保心丸给他吃。 他也没问黑乎乎的药丸是什么，让他吃就吃了。 缓了一会儿心口不那么疼了，他才明白这是治心口疼的药。 沙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温然宽慰道，“邵宇，往后的路还很长，你要勇敢地面对现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你或许已经有一个像他们俩这么大的孩子！” “什么？”邵宇愣了下摇摇头，“到这时候你就别拿孩子开玩笑了，我都没结婚怎么可能有孩子？” 温然为了让他有个能撑下去也不瞒着了，相信如果孟若男知道邵家现在的情况，肯定也不会怪她，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又认真地说：“我不是开玩笑，你和孟若男做过什么，难道你自己不记得？” 邵宇像是被雷电劈中般傻眼了！ “若……若男她怀孕了？” “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远走他乡，就是因为怀孕了！”温然感觉孟若男应该会留下这个孩子，如果没留下的话怎么可能放弃北城的大好前程！ 邵宇：“……” 邵宇人都傻了！ 他去了藏区也给孟若男写过信，只是孟若男从来没回过。 还以为孟若男不想理自己，哪里知道她会远走他乡！ 这次回家，他也没有注意过身边的人身边的事，甚至连孟若男不在北城都没注意到！ 瞬间恍然大悟！ 如果孟若男在北城，怎么可能不来找他！ 他居然不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真是该死！ …… 温然看着邵宇踉跄着站起来，慌乱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又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三思而后行……” 邵宇的计划被打乱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再像计划里一样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行动。 严重怀疑温然她们两口子预判了他的心思才这么说。 可是跟孟若男那一夜不是假的！ 不然孟若男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远走他乡？ 与悲伤不同，他的心乱了。 本以为孑然一身，如今又有了牵挂。 …… 小长空小万里不知道他们聊什么，只觉得他们的聊天内容有些无趣，拿着小青蛙跑到一边玩起来。 看到两个活泼可爱的小不点，邵宇有点期待自己的孩子了！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孟若男，但现在特别想带着孟若男和孩子去见见父母兄嫂。 家人的身后事还要他料理，总不能一直在停尸房。 沉默了一会儿问：“温然，你知道若男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温然实话实说，“我听宝莉说，孟若男在你走的第二天就走了，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那找她岂不是大海捞针！”邵宇有点失落，“她会去哪里？” 沈南征开口：“等案子结束，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找她。” “你说得对。”邵宇打起精神，“我想洗个澡，你有多余的洗澡券吗？” 沈南征从抽屉里拿出来，“走，我跟你一起去！” …… 邵宇和沈南征一起出门，小长空小万里也要跟着去。 温然赶紧把他们拽住了。 他们俩还小，去公共澡堂太早。 等再大点，就可以跟着沈南征一起去了。 他们泡澡的功夫儿，温然让张阿姨做了手擀面。 洗澡回来的邵宇穿着沈南征平常外出时穿的衣服。 两人身高差不多，就是邵宇偏瘦，穿着沈南征的衣服看着宽松很多。 虽然现在已经破四旧，但丧事未办，他没有刮胡子也没有理发。 人看上去干净了些。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他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为了孟若男和那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孩子，他也要勇敢地面对现实。 吃过饭，向沈南征问起了案情。 沈南征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他一开始只是悲伤过度没往深了想，冷静下来也怀疑赵致和背后有人挑唆。 直接问：“背后挑唆的人会被判刑吗？” 第371章 抓到背后挑唆的人 “背后挑唆的人跑不了，到时候会根据赵致和的口供和其他证据量刑！ ”沈南征见他主动提起，也便郑重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你别意气用事，也别擅自行动，要相信政府相信公安。邵科长的身份不一般，政府不会草草了事。再说你本身也是个d员，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考虑。” 邵宇垂眸，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明白，我不会再由着性子来！” “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我能帮的定会竭尽全力。”沈南征说得情真意切，也在用行动表示。 邵宇能看得出来，“多谢。如果你想帮我的话，那就撤走我家的封锁吧，我想回家。” “这个没问题，只是你……”沈南征担心他触景生情，剩下的话没有说完。 但是邵宇如此聪明，也早听出来了。望着窗外说：“那是我的家，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就算爸妈他们都死在那里，我也不会害怕。” “行，那我明天去办理。”沈南征应下来。 邵宇一刻都等不了，站起来说：“今天，现在。” 沈南征：“……” 沈南征看他这么执拗，和他一起去了公安局。 很快就把这事办成了。 顺便还解决了他父母遗体的事。 从公安局出来，沈南征打算把他送回家，被他拦住。 “我一个人可以！” “我知道，送你一程。” “请留步，我想自己走走。” “……” 沈南征在公安局门口跟他分开，由着他去了。 这一世没能让邵家五口人躲过劫难，却让他躲过了毁容的厄运。 他是个成年人，也是个聪明人，今天已经把事情挑明了，相信他不会再一条道走到黑。 转身也回了家。 看到温然在院子发呆，拉住她的手，“你的手都凉了，快回屋。” “好吧！”温然的手在外边都冻凉了，在他的大手里很快暖了过来。看他回来这么早问，“案情有进展吗？” 沈南征也不瞒她，直言：“有，赵致和刚开始不太配合，不过后边也讲了他之所以认为姑父邵科长踩着他爸上位，都是同为局长竞争者的朱科长讲的。 朱科长对他挺好，请他喝过几次酒，还都是在国营饭店吃的，他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国营饭店，还是去的包间，就此认为朱科长特别瞧得起他。 朱科长把这些秘密告诉他时，他最初不太相信，可是一次次的巧合让他又信了。他没想到姑父会是这种人，想杀他的心就一天比一天强烈起来。 就连邵宇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姑姑平时接济他们，他都觉得这是他们心虚。而且还嫌姑姑给的少，嫌衣服也是邵宇他们先穿过的，嫌那些吃的也是他们不喜欢才给他的。 每见朱科长一次，他对邵家的恨意就更深一分。现在邵科长死了，一些事也无从对证，他讲完这些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利用了！” 温然听得脑仁疼，“赵致和这个蠢货，邵家对他这么好他不信，反倒相信给他小恩小惠的朱科长，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现在怎么办，有证据证明朱科长参与其中吗，光赵致和的话能不能做为证据？” “他们每次喝酒都是在同一个饭店，同一个包间，饭店的服务员可以作证。”沈南征给她暖着手说，“今天我和于陶已经亲自去国营饭店调查过，还查到有个服务员听到过他们的对话，朱科长在邵家的灭门惨案中占主导作用，已经将他抓捕归案，正在审理中。” “抓了他就好。”温然这才踏实些，又问，“这个老油条应该没那么快承认吧？” “由不得他不承认。”沈南征已经见识了朱科长的狡猾，“于陶今晚会连夜审他，估计明天就能出结果。” 温然点点头，“只要证明朱科长讲给赵致和的不是实情，是不是就能定他的罪？” “你怎么比邵宇还心急？”沈南征无奈道，“定他的罪是迟早的事，邵宇今天已经把家人的遗体领了回去，看来说出孟若男和孩子的事让他冷静了不少。” “是啊，光凭我们俩温暖不了他，还是要让他心里有个念想才行。”温然说出孟若男的事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再者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在外面也不容易，能早点让他们一家团聚是好事。” 沈南征：“……” 沈南征不反驳。 黑化后的邵宇就像精神分裂一样，表面上是个写书的作家，暗地里不止对凶手狠，对阻止他上位的对手也狠，杀人如切豆腐一样，只要不顺心就用暴力解决，冷心冷情，性格乖张。 只要避免他走上前世的老路，基本上就能免除他最后落到被枪毙的下场。 好在这一世还来得及。 …… ## 邵家成了凶案现场，但那些邻居还在。 其中就有孟家。 孟若男走了，孟家老两口虽然怪邵宇，却也可怜他痛失家人，没有多加苛责。 邵宇正好也问了问孟若男的情况，可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也没有心情深究这些，住在家里不害怕，但是更难过。 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与家人相处的回忆，触景生情，他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快流干了。 死因已经查明，一直让亲人留在停尸房也不是个事儿。 早点入土为安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他的父母哥嫂都有正式工作，由于同时出事，四个单位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临时的治丧委员会。 很多事不用他亲自跑腿，就有治丧委员会的人办理了。 他给家人选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下葬这天整个家属院的人都来帮忙。 温然怀着孕不方便出席葬礼，由沈南征一个人代表了。 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很多，惊动了大半个北城的人，除了亲友，很大一部分人是来凑热闹。 邵宇跪在最前边，如同行尸走肉般泪流满面。 原本只是凑热闹的人们见此情形，也忍不住抹起眼泪。 同时失去所有的家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沈南征也在吊唁的人群里，正要去扶几欲晕倒的邵宇，孟若男突然出现。 第372章 别说话，我会陪你到丧礼结束 沈南征以为看错人了，又看了两眼，还真是她！ 孟若男风尘仆仆，英姿飒爽的精神头还在，比之前稳重很多，双眉紧拧着，眼眶通红，越往前走，眼泪越多。 她什么话都没说，和邵宇并排跪倒在地。 “邵叔，兰姨，大哥大嫂，丹丹，若男来送你们了！” 周围有认识孟若男的，也有不认识。 不认识的在猜测这是谁，认识的都在想离家这么久的孟若男情深义重。 孟若男喜欢邵宇在大院里不是秘密，孟父孟母抹着眼泪上前去扶女儿。 但是磕完头的孟若男没动，就这样和邵宇一起跪着。 邵宇哭得缺氧的大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孟若男真的回来了！ 本来他还打算等案子结束去找她呢，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回来奔丧。 他激动地抓住孟若男的手，“若男……” “别说话，我会陪你到丧礼结束。”孟若男没有看他，跪着的姿势也没变。 邵宇：“……” 邵宇懵得更彻底了，心里五味杂陈。 到丧礼结束，还是晕晕乎乎。 原地转了一圈看不到孟若男，一下子慌了。 “若男……” 他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又拿手做喇叭状大喊了一声。 跟父母说话的孟若男蹙了蹙眉，从树后走出来。 “喊什么喊，我这不是在这儿！” 邵宇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又走了，忙走过去。 “若男，这次你不会再走了吧？” 孟若男其实本来就没离开北城，而是绕了一圈去了属于北城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虽然小，但也能看到北城的报纸。 要不是她看到报纸的时间比较晚，还能回来得更早一点。 邵家遭此劫难，她也是彻夜未眠。 看到这么憔悴的邵宇，实在不忍把那个“会”字说出口。 犹豫了下问：“邵宇，你希望我留下吗？” “我当然希望你留下。”邵宇因说话急切声音有些发颤，“你跟我过来。” 孟若男：“……” 孟若男还没说话，就被邵宇带去了僻静的地方。 沈南征远远看了一眼，没有继续八卦。 先去忙正事。 而邵宇再也忍不住，直接问：“若男，我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怀孕了？” 孟若男并不意外他会这么问，也早就猜到温然有一天会告诉他。 其实她还是期待告诉邵宇的。 看着他这张沧桑的脸，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她和邵宇连个名分都没有，邵宇也没有要娶她的意思，她怎么会带孩子来，更不会轻易说出孩子的存在。 未婚先孕的名声不好，隐藏好孩子的存在才是对孩子最好的保护。 纠结片刻道：“没错，当初你走的时候我确实怀孕了，不过后来流产了！” “什……什么？”邵宇的手抖了下，“你说你怀孕了，又流产了？” 孟若男闭眼缓了下很肯定地说：“是。如果没流产，那个孩子也快一周岁了！” 邵宇的身子晃了晃靠在树上， 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原来他也可以有一个孩子的，只是没保住。 孟若男虚扶了他一下，“其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连个名分都没有，孩子生下来也是跟着我受罪。与其让孩子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不生。” 邵宇看向她带着忧伤的双眸，愧疚无以言表。 都是他太混蛋了，是他太任性。 孟若男一个未婚大姑娘怀孕肯定会被人诟病。 她在他离开后离开，一定也想保住这个孩子的，只不过事与愿违而已。 在藏区，他想起过最多的就是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有时候跟姑娘多说两句话，他都在想如果被她看到会不会又给他来个过肩摔。 他挺扛打的，不被她修理的日子，筋骨都生锈了。 拉住她的手，“若男，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孟若男再坚强，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不知不觉泪盈于睫。 她何止是受苦，为了生下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又受了多少白眼非议，只有她自己知道。 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就好。邵宇，记住你欠我，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一定要比我活得长久！” “是，我欠你，我也欠爸妈。爸妈在世时一直催我结婚，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也没人催我了。”邵宇沙哑着嗓子说，“若男，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愿意的话等我三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孟若男的一滴眼泪掉在他手上，烫得他的手生疼。 他以为她不愿意，忙补充：“我是想守孝三年，不是故意推诿。” 孟若男等这句话等得太久，她是愿意嫁给他的，不然不会为他生孩子，也不会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来看他。 心里又欢喜又纠结。 哽咽道：“如果在你去藏区前向我求婚多好。” “是啊，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邵宇在父母兄嫂都离世后仿佛一夜之间看破了世事，“如果我早点跟你结婚，也不至于让爸妈抱憾离世。” 孟若男喃喃自语：“原来你只是不想爸妈抱憾离世……” 邵宇没听清她的话，沉吟片刻又说：“若男，你别走了。” 孟若男还有孩子，不走是不可能的。 邵宇的再三挽留，让她心里难受。 她就是这么犟的人，如果邵宇是因为她这个人娶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嫁给他，可是他从来都不是。 如今她还有孩子要照顾，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是又不想让他丧失面对现实的勇气，抽出自己的手说：“如果三年后你还想娶我，而我又没嫁人的人话，那我就永远不走了！” “若男！” 邵宇拽住她，但很快又被她拨开。 孟若男不再纠结儿女情长，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做不了夫妻，我们还是多年的发小，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至少邵家的案子结束前我不会走！” 邵宇：“……” 邵宇愣神的功夫，孟若男潇洒地离开。 做了母亲之后，才明白自己有多不孝。 关心邵家的案子不假，她也要关心关心自己的父母。 第373章 女人的秘密你也要听? 看着孟若男陪父母离开，邵宇在树下站了好久，也想了很多。 邵家的案子已经明朗，该抓的人都抓了， 孟若男凭着自己在公安局的人脉，很快也了解到了全部的案情。 朱科长没用两天时间也全部撂了，赵致和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原来他所知道的真相都是朱科长胡诌的，邵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邵家。 他因为自己的愚蠢不光害死了邵家五口，还连累了包庇他的妻子。 再没有人像姑姑一样关照他，关照他的妻女，外人现在也只会唾弃谩骂。 孟若男和邵宇再次见到赵致和的时候，他不等邵宇动手，先一步跪下了。 不停地忏悔，说一句扇自己一巴掌，“小宇，我对不起姑姑姑父表哥表嫂还有丹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没脑子，是我错信他人，我不求你原谅我，也知道自己这次不会活着出去了，求你看在我姑的面子上，照看一下我的妻女吧！” 哐…… 邵宇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孟若男也被气到，几乎是和邵宇同时踹过去，“你怎么有脸让邵宇照顾你的妻女，狼心狗肺的东西，兰姨白对你那么好！” 赵致和也没别人可求了，爬起来依旧自己扇着自己，“是我狼心狗肺，我也觉得没脸说出这句话，我死了不要紧，我女儿再死了，赵家的香火就断了。我姑照顾我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让赵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吗，赵家没了，我姑怎么能走得安心……” 他恬不知耻地道德绑架，让一旁的沈南征也想给他两脚了。 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邵宇毫不客气地又踹了他两脚，“你杀我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走得不安心？” 赵致和：“……” 赵致和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那个最疼他的姑姑如果活过来，肯定也会想掐死他。 他懊悔不已：“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错，知道错就不会让他照顾你的妻女，就是磕死在这儿也是罪有应得！” “我该死，我该死……” “……” 看到赵致和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邵宇没再继续打下去。 虽然没有宣判判决结果，但是他的死刑已经跑不掉，也唯有死刑能让邵宇这个受害者家属心里好过点。 随后邵宇又和孟若男一起又去见了朱科长。 朱科长这个笑面虎如今笑不出来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笑着喊“大侄子”，苦着一张脸后悔不迭。 别说做局长，现在连这个科长的位子也没保住。都怪他耍小聪明，才会有这场牢狱之灾。 邵宇刚控制好的情绪，见到朱科长连忏悔都没有，又爆发了。 猛地一拳打到他脸上，“你跟我爸称兄道弟，背后就是这样捅他刀子？他说过，他不在乎局长的位子，你为什么还要丧心病狂挑唆赵致和杀人？” “兄弟。”朱科长抹了抹嘴角的血，“谁跟他是兄弟！他就是虚情假意，什么不想当局长都是假的，背后没少偷着使劲儿，当我是傻子？” “你他妈就是傻子！我让你为了一己私欲杀我全家。”邵宇又挥拳过去打他。 那些公安象征性地拉了拉，没拉住就由着他去了。 孟若男看他打不解气，也跟着踢了两脚，专踢他最脆弱的地方。 朱科长被打得只能抱头求饶。 …… 恶意竞争挑唆杀人是死刑还是坐牢仍个未知数，要等判决结果。 证据确凿，已经向法院提起公诉。 判决结果最快也要一个月下来。 邵宇没那个耐心等也要等，可孟若男没那个时间。 她愿意等，孩子等不了。 从公安局出来，她没有等邵宇，而是喊住了沈南征。 “沈大哥，请留步。” “什么事？”沈南征已经从邵宇口中得知她流产的事，也把这事告诉了温然。 两人都不太相信，却也没有过分插手。 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她不讲，相信也有她不讲的苦衷。 孟若男直截了当问：“陆医生在家吗？” “在，你有事？。”沈南征以为是找他，没想到是找他媳妇。 孟若男跟温然算不上多熟，可现在也只有温然能帮她，她思来想去开口：“是，我找她有点事，能带我见见她吗？” “可以。”沈南征看她面带愁容，想来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爽快地应下。 …… 后边出来的邵宇见孟若男跟沈南征走了，有点纳闷。 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交集，后脚也就跟了上去。 说实话，他也是真怕孟若男就这么走了，再找她可就没那么容易找到。 孟若男在他也上车后，心里软了下什么都没说。 邵宇也没有说话。 车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沈南征觉得自己像个高度数的电灯泡，尽管已经加快了车速，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他也不是爱说话的，就这样把他们俩当成空气回了家。 温然看到孟若男和邵宇同时来了家里只是意外了零点几秒钟，就热情地把他们请进了屋里。 邵宇没话找话，“禹修禹行呢？” “他们两个啊，跟着爷爷出去玩了，”温然笑着说，“要知道你们来，他们两个肯定是舍不得出门的。” “陆医生，你生了两个？”孟若男看着温然隆起的肚子有些诧异，“儿子还是女儿？” “两个儿子。” 温然刚想给他们倒水，暖壶就被沈南征提起来。 孟若男羡慕地问：“你肚子里这个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温然跟她说话的时候，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她，看到她的身形断定她一定生过孩子了。 也没有戳穿她。 转而问：“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孟若男看了邵宇一眼，“邵宇，你能跟沈大哥先去外面吗，我想单独跟陆医生说几句话。” 邵宇不明所以，“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孟若男反问：“女人的秘密你也要听？” 第374章 或许是我错了 “走吧，我带你到大院里转转！” 沈南征率先走到门口，没有给邵宇思考的时间，也留给温然和孟若男单独说话的机会。 邵宇没有动，看向孟若男：“若男，你生病了吗？” 孟若男怔了下，“我壮得很牛一样，怎么可能生病，你快出去吧！” “真的？” “真的！” “……” 邵宇出去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次孟若男回来有事瞒着他。 这段时间他的心太乱了，脑子也跟不上趟儿，有些事都没细想过。 那个孩子真的流产了吗？ 如果真的流产了，为什么她这么久都不回来？ 这明显不对劲儿！ 他边走边想，一不小心撞到沈南征身上。 沈南征回过头来，看着心事重重的他由衷地说：“邵宇，我知道现在说你们俩的私事不太好，不过你这次留不住孟若男，以后估计更难。这天底下不只有你一个男人，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你，真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邵宇狐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她还会离开？”沈南征别说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也不会越过孟若男对他说，只是间接地提个醒。 邵宇颓败地点点头，“是，她说等案子结束就走，可我感觉她多半等不到宣判就会走。” 沈南征直视着他问：“那你还等什么？” 邵宇避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的院子说：“我跟她说了可以等我三年，守孝三年后我会对她负责。” “三年？”沈南征眉头一皱，“人生有几个三年？孟若男二十大几的姑娘，再等几年就奔三了，她能等得起？你确定她不会等得心灰意冷随便找个人嫁了？” 邵宇：“……” 邵宇被怼的无言以对。 沈南征说的这个可能不是没有，那天孟若男也说如果三年后她没嫁人会跟他在一起。 想到她会嫁给别人，他就一阵心慌。 是啊，人生有几个三年啊！ 她已经为他浪费了大半个青春年华，还能有几个青春！ …… 另一边，孟若男看着他们俩走出院子后，转过身说：“陆医生，很抱歉又打扰你。” “不用那么见外，喊我的名字就行。”温然坐在她对面，“最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没有遵守承诺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了邵宇，邵宇当时的状况很糟，我怕他撑不下去，更怕他做出太过激的事，所以……” “没事，他迟早要知道的。”孟若男双手抱着水杯，“他问我的时候，我告诉他孩子流产了。” 温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现在也没有别人，直接问：“其实你并没有流产，还生下来了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孟若男一直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温然叹了口气，“生过孩子和没生过孩子的体型还是有区别的，况且你的孩子应该也才一周岁左右，还没断奶多久吧？” “你也太神了吧，这都能看出来！”孟若男也不再隐瞒，“实不相瞒，我在看到报纸后一上火就没奶了，好在孩子已经能吃饭，干脆就断奶了，断奶断了三天我才回来。可是这几天我这里一直在疼，导致身体哪里都不舒服。” 温然站起来反锁上门，拉起窗帘，打开灯说：“你脱掉上衣，我帮你看看。” 孟若男：“……” 孟若男能求助的也只有她，没有结婚哪里好意思去医院，她让脱上衣二话不说就脱了。 温然检查过后让她穿上衣服拉开了窗帘，蹙眉道：“你这是急性乳腺炎，皮肤表面都发红发热了，而且你还有点发烧，必须尽早治疗。” “急性乳腺炎？”孟若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都不知道我在发烧，能治好吗？” “能，我先给你退烧，再给你开个清热解毒、疏风解表的方子。另外，你回去后记得用干净的毛巾热敷，热敷能缓解疼痛。”温然说完找出犀牛角粉给她温水冲服，然后才开始写方子。 孟若男喝完药，擦了擦嘴。 拿起她刚写好的药方说：“温然，谢谢你。我和邵宇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笔糊涂账，那个，孩子的事麻烦你先别告诉他，最起码在我离开前别告诉他。” “你还要走？”温然虽然不意外，但还是劝道，“这又是何苦呢！你的身体需要调理，并不止急性乳腺炎这么简单，还有产后落下的病根。我想你和孩子现在所在的生活环境应该不是太好吧？” 孟若男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不否认，转而说：“生活条件确实不好，不过那里的人很淳朴。” “但是孩子需要爸爸，邵宇也需要你和孩子支撑下去。邵家五口人被害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没有你们，他可能会就这样消极下去。你们也不能一直流落在外面，总要给孩子一个家。”温然做了妈妈以后，深刻地体会到女人从怀孕到生产有多不容易。 孟若男也很委屈，“可我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他不想让过世的父母抱憾我可以理解，守孝三年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他留下我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我！” “但他想让留下你，对吗？”温然理解的是这个意思。 孟若男点点头，把那天和邵宇的对话说了出来。 她太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不能跟邵宇说，不能跟父母说，没有谁比温然更合适。 所以她把自己的纠结和难处也说了。 温然听完也大概明白了，邵宇给了她承诺，只是她很在意细节。 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两个儿子和阿姨的声音。 打开门，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从阿姨怀里滑下来。 “妈妈……” “妈妈……” 从爷爷家回来，他们都想给妈妈分享爷爷给的好东西。 给妈妈看了还不够，还嚷嚷着找爸爸。 温然又对两个阿姨说：“你们带他俩去找南征吧，我还有点事要忙。” “导爸爸，导爸爸……” “导爸爸，导爸爸……” …… 稚嫩的童声传进孟若男的耳朵里，孟若男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长这么大还不会喊“爸爸”呢，她也总是刻意避免他听到“爸爸”这个称呼。 隔着窗户看到两个喊“导爸爸”的娃，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有那么一瞬，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就算邵宇不是因为她动了结婚的念头，可终究是想给她一个家。 孩子才一周岁，如果她和邵宇早点领证，找机会把孩子带回来，应该能完美地解决孩子的户口问题。 有爸爸有妈妈，她的孩子应该也会很幸福。 不知道她干嘛非要较那个真儿，犯这个倔！ …… 温然回屋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忙问：“这是怎么了？” “温然，或许是我错了。”孟若男拭去眼角的泪，“我生下他就应该对他负责，也要为他的将来筹划，最起码应该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第375章 有件事我骗了你 温然不知道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针对她的心结给她分析：“既然邵宇有结婚的打算，就证明他心里有你；如果心里没你，估计不会在家人刚下葬后就谈婚论嫁。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坦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没准谈完之后你就会豁然开朗。” 孟若男让她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以邵宇的性格的确做不出父母刚下葬就谈结婚的事。 不禁又抱了一丝幻想，莫非他是真的想娶她？ 退烧药的药效发挥了作用，她有点发沉的脑袋变得轻快了些。 药能治她身体上的病，温然的话能治她心里的病。 她思索片刻说：“你说得对，我是该跟他谈谈。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不会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如果既能陪着他渡过最艰难的时光，又能让孩子过得更好些，也算两全其美。” “是啊，有你和孩子在，他能少走很多弯路。”温然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早点团聚，“你们这也是互相救赎，总会越来越好的。领证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孟若男点点头，“我现在该琢磨的是，如何跟邵宇说孩子的事，还要早点领结婚证。” “你不好意思开口，就换让南征从侧面给他提个醒儿，他是聪明人，应该不会让你太难堪！” “这样好吗？” “你觉得不好，就自己开口，反正以后的日子也是你们自己过，没有什么是敞开心扉解决不了的。” “还是我来说吧，我再想想怎么说……” “……” 孟若男又跟温然多聊了一会儿，直到邵宇跟沈南征回来。 邵宇看到孟若男手里的药方，紧张地问：“若男，你真病了？” “嗯，发烧了。”孟若男收起药方放进口袋里，“温然已经给我吃了退烧药，回去以后再买点药吃就好了。” 邵宇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退烧药虽然已经起作用，但也没有那么快彻底降下去。 “怎么发烧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孟若男因为他的关心欢喜，面上却又表现得很镇定。看了看钟表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温然很贴心地嘱咐：“你按时吃药，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谢谢。”孟若男不光是谢她的医嘱，更是谢她的开解。 邵宇看得真的要走，忙说：“等等，我也回去，” “一起吧若男，你们俩也好有个照应。”温然这句话虽然是废话，但也给了孟若男台阶。 孟若男没有拒绝。 两人出了温然家的门谁也没有说话。 出了大院门口后，孟若男在心里做了个思想建设后开口：“邵宇，我……” “我有话跟你说。”邵宇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你先听我说。” 孟若男疑惑地看向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不如我们先领证吧！”邵宇说得很快，像是被烫到舌头一样。 孟若男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住脚步，“发烧的是我，你怎么说胡话了？” 邵宇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说：“我想过了，三年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你毕竟是个姑娘，我不能让你等我三年。只领证不能大操大办，就是有点委屈你。我说真的，我不想让你等我了，我们领证吧！” 孟若男听清了，也听得很明白。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邵宇，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不是喜欢过，是我喜欢你。”邵宇真得怕她离开，也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沈南征的一席话，惊醒了他这个梦中人。 孟若男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再说……” “我喜欢你。” “……” …… 这句话她听了很多遍，也终于相信他喜欢她是真的。 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跟我领证吗？” “是。”邵宇拍了拍自己胳膊，“我挺抗摔的。” 孟若男：“……” 孟若男严重怀疑邵宇有受虐倾向，但是她喜欢。 她和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感觉这条路也不是太难走。 又走了一段距离，她才说：“邵宇，有件事我骗了你。” “什么事？”邵宇隐隐觉得可能是孩子的事，但又不完全确定，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她望着他那双带点忧郁的双眼说：“我其实没有流产，你的儿子已经一周岁了。” “我的儿子？”邵宇呼吸凝滞，“真的假的？” “现在你想想该怎么给你儿子上户口吧！”孟若男把这个问题抛给他，“想好我就跟你领证，想不好我还是要走的。” “走，我跟你一起去接儿子。”邵宇拉起她的手，生怕把她弄丢了。 孟若男心情好了，感觉乳腺都疼得轻了。 但是站着没动。 “等等，你以什么身份接儿子？” “父亲。”邵宇说出这两个字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孟若男又问：“那你想好怎么给儿子上户口了？” 第376章 万物皆可吃 “上户口好说，领完证我就去办。” 邵宇在第一次从温然口中听说孩子的存在时，就想好了如何给孩子上户口。 这完全不是事儿！ 孟若男随着他的脚步越走越坚定，像做梦一样。 总感觉太快了，好像有点不真实。 偷偷掐了自己一下，还挺疼。 能进展这么快，她觉得温然两口子功不可没。 或者说，应该是沈南征也对邵宇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突然也开窍了？ …… ## 此刻，沈南征和温然两人打了个赌。 就赌邵宇和孟若男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能把孩子接回来。 温然认为领证找单位开证明很快就能领，给孩子上户口不好弄。 沈南征觉得这不是事，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搞定。 很快，他的话也得到了验证。 邵宇的办事效率很快，一个星期后，不光领了结婚证，孩子的户口问题也解决了，而且还不是用领养的名义。 具体怎么办的，没那么多人深究。 因两人没有公开，知道他们领证的人也很少。 办好手续，邵宇先带着孟若男和孩子去祭拜了父母兄嫂。 孩子长得像孟若男，猛一看更像邵宇，就是这么神奇。 一家三口能团聚，最感谢的就是温然两口子。 不摆酒席，感谢却不能少。 两人一合计，特意拿着谢礼带孩子来感谢他们。 有好烟好酒，还有给孩子买的糕点。 而且不止这些，邵宇又拿了两个纯金的长命锁送给小长空小万里。 两个小不点哪知道这贵不贵重，只知道万物皆可吃，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还好温然及时制止，并且把长命锁收起来。 她和沈南征也给邵宇的儿子邵思远准备了礼物，是一块小老虎的压惊玉。 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也拿起来往嘴里塞了。 果然都是一样的小吃货。 孟若男也赶紧把玉牌收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万里又想起了小舅舅，指着小思远喊：“豆豆……” “乖，这是哥哥。”温然已经从孟若男口中得知了孩子的生日，刚好比两个儿子大一个月。 算算日子，儿子还有几天就满周岁了。 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小万里一脸纳闷，好像在想舅舅怎么又变成了哥哥。 他又看向小长空，在他心里，小长空才是哥哥。 试探着喊了声：“的的？” 小思远都不知道喊他，也跟着喊“的的”。 把小长空都弄懵了。 跟他们解释这么清楚就是白瞎功夫，转头又忘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互相喊起“的的”。 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随后沈南征带邵宇去隔壁屋谈邵家的案子，孟若男又让温然检查了下乳腺。上次开的药效果很好，没再发烧，现在也不疼了。 温然上次也说了她产后没有调理好，所以又给她开了一调理的药方。 两人聊了一会儿，孟若男主动提起了孩子上户口的事。 温然这才知道，邵宇在两人领结婚证的时候，通过关系让人把结婚证的领证日期提前了一年。 给孩子上户口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外人哪里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领证，只知道他们俩纠缠了这么多年，就算早已领证，也没有觉得稀奇。 中午，温然留他们一家三口在家里吃了顿饭。 等他们走后，跟沈南征聊起孩子周岁抓周的事。、 都说抓周提前比较好，也该准备了。 他们没打算大办，就自己一家人聚聚就行。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贺靳言和阮玲也带儿子贺旭川来了，后边还跟着小尾巴贺言希。 今天是周末，不上班也不用上学。 小长空小万里高兴了，刚送走一个小哥哥，又来一个小哥哥。 这个小哥哥比他们壮得多。 带他们三个玩的任务交给了贺言希，贺靳言和沈南征也陪护在左右。 温然和阮玲有了大大的说话时间。 阮玲献宝似地把自己带的同款围巾拿给她，“你看看喜欢吗，我买了三条，宝莉那条已经寄过去了，这条给你。” “真好看。”温然戴上以后照了照镜子，“衬得脸色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长得白。”阮玲脖子上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她和温然站到一起像亲姐妹似的。看着镜子里两张面容较好的脸说，“听三哥说羊城不冷，也不知道宝莉有没有机会戴。” 温然转过身子，“戴不戴我们也看不到，但是你的心意到了啊！等她回北城以后戴给我们看也一样。” “你说得对！”阮玲扶着她坐下，“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还能重聚到一起，现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是啊！”温然看着她线条流畅的侧脸问，“阮玲，如果有一天高考重新开放，你还会考大学吗？” “考大学？”阮玲都没想过这个话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说，“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肯定是要考的，贺靳言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将来在孩子面前提起来，我可不想低他一头。不过你的想法也太异想天开了，恢复高考何其难啊！” “会恢复的，把你扔掉的课本重新拾起来，时刻准备着吧！”温然不想她错失大好机会。 马上就七六年了，七七年也不远了。 阮玲都没抱希望，摸了摸近乎平坦的小腹说：“拾起扔掉的课本还没有我怀孕容易，我都不想要老二，这不又怀上了！” 温然愣了几秒，“几个月了？” “已经两个月！”阮玲有点害羞，“怀老大的时候孕吐那么厉害，怀老二倒是轻了点，就是早上会吐，其他时间没事。” “轻点你还少受点罪。”温然又问，“给壮壮断奶了吗？” 阮玲喝了口水说：“断了，还不知道怀孕的时候就断了。他吃饭吃得特别多，正好我上班也没那么多时间，断了挺好的，都自由。从你们这儿带回去的那个胡秀带孩子真不错，人实在，就是……” 第377章 你这算不算给我画大饼? “就是什么？”温然最讨厌被人说话说半截，催促道，“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我再喝口水，你家的水真甜。”阮玲又喝了两口水才继续说，“就是她这几天做事也没之前细心了，总是心不在焉，我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说。” 温然在水里放了蜂蜜，怎么可能不甜。又问：“那她是哪种心不在焉，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着不太开心。”阮玲摸着肚子说，“你说我现在又怀孕了，大的也需要照顾，胡秀这里要突然不干，我这里岂不是要抓瞎！” 温然思索片刻，“你的顾虑也没错，还是先问清楚吧！不管是谈恋爱也好，还是家里有事也好，最起码你心里要有底。” “我也是这样想的。今天我又问了问她，她还是说没事。有事没事她的状态骗不了人，然后我就特意给她放了假，让她出去散散心。”阮玲当母亲后稳重很多，考虑事情也周全了很多。 温然也不了解胡秀，只能等阮玲再继续跟她沟通了。 阮玲也不提这些烦心事了，大不了换个保姆。 正好言希也快放寒假了，让她帮忙看一阵子也行。 又说起儿子的趣事。 她今天上午给儿子办过抓周，兴奋地跟温然分享，“你猜我们家壮壮选的是哪个？” 温然先问：“你都放了什么？” 阮玲一一细数：“放了毛笔、听诊器、章、书、钱、大葱、鸡腿、玩具……” 温然也跟着学了招，和沈南征讨论时漏掉的让她这么一提醒也都记下了。然后又猜测：“壮壮拿了书？” “哈哈，这个臭小子可能不是读书的料，绕着书就过去了，拿了鸡腿。”阮玲拿这个只知道吃的儿子没办法，“我劝你让孩子抓周的时候可别放太好吃的东西，不然他们真得会闻着味儿过去。” 温然：“……” 温然想想拿起什么吃什么的儿子，觉得这个很有必要。 吃的可以放，鸡腿就算了。 如果有鸡腿在，那必然是他们的首选。 虽说抓周只是走个过场，也不能太随意。 只听阮玲又说：“我们还指望着他拿听诊器呢，这小子都不感兴趣，吃完鸡腿又拿了一棵大葱，笑死我了……” “大葱代表聪明啊，这是个聪明的。”温然也被逗笑了。 阮玲对这个要求不高，“他健健康康就行。” “对。” “……” 两人聊得都忘了时间，还是贺靳言抱着儿子喊她，她才恋恋不舍离开。 贺言希明天还要上学，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走他们，温然献宝似地把阮玲送给她的围巾给沈南征看，“好看吗？” “好看。”沈南征并没有敷衍，而是认真地给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咱家屋里这么暖和，不热吗？” 温然呵呵笑起来，“是有点热，羊城应该更戴不到了。” 沈南征想起温然好像从来都没有去过南方，温声道：“等孩子大点，我带你去羊城，让你亲自去感受下的羊城的温度。” 温然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你这算不算给我画大饼？” “额……” 沈南征一细想，这样讲还真有点像画大饼。 “我不是讲空话，是真的想带你去。” “我知道啊，故意逗你呢！”温然俏皮地说，“偶尔画画大饼也不错，最起码能让我们更好地憧憬未来。” 沈南征：“……” 沈南征拥她入怀，“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我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额办法，咱再不受这个罪。” 温然也是这么想的，也给他画大饼：“我现在正研究这种药，研究出来就不用为避孕发愁了。” 沈南征惊诧，“还有这种药？” “研究出来就有了，你愿不愿意当小白鼠？”温然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要说不愿意，我就不研究了！” 沈南征想也不想说：“愿意。” 温然怎么可能真的拿他当小白鼠，用于临床肯定要经过反复试验才行。 从他怀里出来，把围巾收起说：“我还不愿意呢！” 沈南征明白谁害他，温然都不会。 所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纠结。 坐到床上说：“贺靳言跟我说他儿子今天上午办了抓周，我看初六就是个好日子，就这天办吧！” “初六？”温然想起来了，“妈好像也说过要初六给明曜办抓周。” “是吗？”沈南征琢磨了下，“那我们就改成初七，总不能一起办。” 温然灵光一闪，“一起办也不是不可以。跟妈和裴叔叔商量下吧，还是要尊重她们的意思。”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 沈南征不会让温然奔波，抽空去了丈母娘家一趟。 陆美琴没意见。 裴学义对三个孩子一起办也没意见，就是觉得在沈家办不妥，这毕竟是儿子的第一个生日宴。 想了想说：“南征，我看还是分开办吧，不能让沈首长觉得我们不懂礼数！” 陆美琴本来都同意了，但又觉得裴学义讲得有道理。 顺着裴学义的话说：“分开办也行，正好我们也能热闹两天。” “行，听你们的。”沈南征爽快地应下，“妈，您来定日子。” 陆美琴和裴学义商量了下，毕竟小长空小万里先出生，所以让他们初六先办。 至于小明曜，就定在了初九。 …… ## 初六这天，沈家很是热闹。 沈肇廷没有刻意邀请谁，但是他到处搜罗东西为两个孙子准备抓周仪式，大院里没几个不知道了。 霍军平一家子来了，秦素华母女也来了，阮良则一小家子，还有邻居周雯、王丽珍等等。 陆美琴和裴学义对视一眼，暗暗庆幸没有选择一起办，不然可能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了。 抓周仪式要用的东西就放在大厅里。 有算盘、字典、听诊器、印章、布头、尺子、毛笔、钞票、足球?、匕首、芹菜、大葱、蛋糕、鸡腿…… 凡是能想到的和听说过的，沈肇廷都找了过来。 若说最显眼的，就是那支卸了子弹的真枪。 为了两个孙子，他也是拼了！ 第378章 抓周 看到这个鸡腿…… 温然看到以后压低声音问沈南征：“我不是已经把鸡腿收起来了，谁又放这里了？” “可能是爸！”沈南征看了正跟众人说话的沈肇廷一眼猜测，“放了就放了吧，不碍事。” 温然：“……” 温然哭笑不得，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一个鸡腿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 仪式还没正式开始，小不点们已经忍不住。 看见好吃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在场的不止一个小不点，要不是小明曜有裴学义抱着，小阮棠也有阮良则抱着，周雯家的和王丽珍家的也被拽着，估计早过去拿了。 许馥珍抱着许鹤凝，艳羡地看着被沈肇廷牵着的小长空小万里。 她的女儿没有这些。 其实她更羡慕被幸福包围的温然。 温然挺着大肚子走到儿子身边：“沈禹修沈禹行小朋友的抓周仪式正式开始了。” 陆美琴这个做姥姥的便拿着水煮蛋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开始滚，一边滚一边念：“滚灾滚灾，灾难滚开，宝宝聪明，健康常在。” 两个小家伙咯咯笑着，一直试图去拿水煮蛋，都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可不能让他们抓烂，他们的手也太快。 刚滚完就被小万里小长空抢到了手里，两人“吭哧”就是一口。 逗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沈肇廷提前准备好了，让成义给在场的小朋友一人发了一个。 小长空小万里手里的鸡蛋没吃多少，都被挼烂了。 张阿姨赶紧给他们擦了擦手。 然后陆美琴又继续仪式， 带两个小家伙去放着苹果、青葱、大米的盆里洗手。 祝福词也是一套一套。 一洗手：聪明伶俐，应有尽有；二洗手，平平安安，腰缠万贯；三洗手：生活富裕，事事顺心。 小长空小万里玩心大起，又去拿苹果。 这次陆美琴手快了，没等他们拿到就去给两个小家伙穿新衣服新鞋袜。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两身衣服和鞋都是陆美琴一针一线做的，穿着很合身。 也是用的军绿色的布，乍一看就是小号的沈南征。 “小伙子真俊。” “长空、万里，听爷爷号令，来给大家踢个正步。” “哟，这么小还会踢正步，太了不起了！” “谁教的啊，除了踢正步还会什么？” “扎马步，打拳……” “真厉害，我要看打拳。” “我要看扎马步……” “……” 在一声声的夸赞中，两个小家伙都快迷失自我了。 踢正步，扎马步，打拳，都演练了一下。 由于穿得厚，人又小，两个小家伙演练的时候表情又特别严肃，显得有点滑稽，但更多的是可爱。 快可爱死了！ 霍军平带头，“鼓掌！” 掌声响起来，小长空小万里挺得更直了。 沈南征又喊：“立正——稍息——向右看齐——敬礼——” 两个娃出于本能反应一样，立马照做。 板板正正的小家伙让霍军平狠狠地羡慕了。 恨不得已经领证的儿子马上和儿媳妇洞房，早点生个孙子玩。 踢了鼓掌鼓得起劲儿的霍景越一脚，“羡慕吗？” 霍景越：“……” 霍景越本来是不太着急的，但看小孩子这么好玩，也有点眼馋了。 还有十天结婚，不知道冯芳菲愿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想到那个眼里只有工作的姑娘，他不由得苦笑。 转头看到老父亲正瞪他，马上别开了头。 现在已经轮到给娃梳头的环节，梳头的活由温然这个做妈妈的亲手做。 两个娃的头发虽然短，但是又黑又浓密。 温然也早背好祝福词，都是祝福宝宝聪明、财运好、手儿巧、人缘好、身体好、富贵绵绵、健健康康。 念着念着，她的眼睛不禁湿润。 这一世她有孩子了。 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再加上肚子里没有出生的这个，心里涌出丝丝暖意。 沈南征走过去抱起两个儿子过葱门。 过葱门寓意才华横溢，聪慧过人。 小长空小万里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挺配合的。 轮到正式抓周时，两个小家伙兴奋了。 这么多东西任由他们选。 眼花缭乱了，哪个都想要，可也不能都要。 小长空拿起算盘摇了摇，就在温然以为他拿算盘时，他放下算盘又去足球?。 刚抱起?，小万里也来拿。 结果?从他们俩手里都溜走了。 去追足球的时候，小万里被脚下的枪绊倒，立马被枪吸引了。 真枪比玩具枪重，他用两只手费了好大力气才拿起来。 这可是爸爸和爷爷平常不让他摸的东西，此刻像捡到宝一样爱不释手。 沈肇廷笑得胡子都翘起来。 这让其他人都觉得很罕见，毕竟平时见他都是很严肃地板着脸，就算笑也不会大笑。 霍军平扬扬眉，“看来这小子是想子承父业，保家卫国啊！” “虎父无犬子，沈首长已经有了沈团长这么优秀的儿子，再有优秀的孙子不稀奇。”阮良则也附和了一句。 秦素华感慨，“这小家伙还真是可爱，你说他怎么就晓得拿枪呢？” “真想抱回家，这要是我儿子多好。”王丽珍看着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陆美琴和裴学义笑得合不拢嘴，夸外孙呢，与有荣焉。 沈南征没想到儿子会选枪，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当兵光荣是光荣，但也要舍弃很多东西。 如果不是他重活一世，哪里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侧头看了温然一眼。 温然以为儿子会拿鸡腿的，居然看到都没看，很意外啊！ 跟沈南征一样既欢喜又担忧。 当然最高兴得还是沈肇廷，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保家卫国好，好男儿就该保家卫国。” 他一脸骄傲，又怕孙子放下枪打他的脸。 趁着热乎劲儿，赶紧问小万里，“万里，选好了吗，你是不是要这个？” 小万里用力点点头，抱着枪模仿打枪的声音：“砰砰砰——” “哈哈哈……”沈肇廷笑得更开心，伸出胳膊，“来，爷爷抱。” 小万里抱着枪朝他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来把枪放下。 沈肇廷的笑容和手同时僵住，心想糟了。 莫非这是要被打脸了？ 可千万不要被打脸啊！ 千万不要啊…… 他心里都快急死了，又不好当着别人的面示意小万里拿枪，看着正在思考的小万里问：“万里，怎么不走了？” 第379章 收获一大波好感 大家看沈首长都着急了，谁也不再说话。 霍军平本想调侃两句的，但考虑到两人友谊的小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南征和温然也都紧紧盯着儿子，想从儿子的眼神里看看他到底要选哪个。 都没有出声。 小万里看了沈肇廷一眼，蹲下身子拿起一枚印章放进口袋，又重新抱起枪朝他走过去。 沈肇廷这心脏啊，都快被小家伙折腾死了！ 在小万里走到身边时一把抱起他。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贪心的，连印章都拿了。” 小万里在爷爷怀里笑得更开心，拍了拍口袋：“我的。” “你的，都是你的！”沈肇廷可以放心的笑了。 又看向已经放弃足球的小长空，小长空已经拿起了听诊器。 还挂到自己的脖子里，学着妈妈看病的样子跑去拽阮良则的裤腿。 抱着小阮棠的阮良则蹲下身子，小长空直接把听诊器的另一头放到了小阮棠的胸前。 阮良则不但没生气，还笑呵呵地说：“长空，你这是想继承你妈的衣钵啊？” 小长空听不懂他的话，看着眼睛眨呀眨的小阮棠说：“棠棠……” 小阮棠伸手要拿听诊器的另一头，小长空很快拿开了，生怕被小阮棠抢走。 小阮棠生气撅起了小嘴。 春芽点了点女儿的小嘴，算是安慰了。 小长空像拿着宝贝一样，又去拿鸡腿。 温然扶额，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鸡腿的诱惑力还是躲不过。 就在她以为小长空要吃鸡腿时，就见他把鸡腿给了阮棠。 小阮棠顿时高兴了。 阮良则也哈哈笑起来。 沈南征皱着眉，不明白自家儿子这是什么操作。 见儿子又去拿蛋糕，拿到了蛋糕也没吃，给了小舅舅明曜。 裴学义夸赞，“修禹真懂事。” “我们家修禹真乖！”陆美琴也笑着夸赞，“快来让姥姥抱抱。” “凝凝姐姐……”小长空指了指许馥珍身边的许鹤凝，意思是还没给鹤凝呢！ 他拿起桃酥递了过去，秦素华笑着说：“还有我们家凝凝啊？” 小长空仰起小脑袋，咧嘴笑了笑。 他可忙活了，又把饼干分给在场的其他哥哥姐姐。 收获了一大波好感。 温然想不通他的小脑袋里都装得什么，丁点大的小娃娃做事居然这么周到。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不过今天的抓周仪式算是圆满地完成了。 就在沈南征招呼大家去用饭时，曾兰惠带着女儿贺言希姗姗来迟。 她去外地带团慰问演出，已经去了大半年。 今天差不多是踩着点回来的，都没在家里坐，叫上言希就来了。 温然把她们也请去入席。 说实话，错过亲孙子的抓周仪式，她心里挺愧疚的。 把从各地搜罗来的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脑全都给了他们，只可惜他们忙着干饭，都没时间看。 看到温然挺着的大肚子，她才知道温然又怀孕了。 觉得自己这个做婆婆的特别不称职。 寒暄也好，客套也好，拉着温然的手说了一大堆话。 温然也不计较这些，两人这婆媳关系相处的就跟走亲戚一样，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况且曾兰惠又不是故意做样子，是真没时间。 沈肇廷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疲惫，让成义给她和贺言希一人准备了一副碗筷。 大半年不见，小长空小万里对她这个亲奶奶也挺陌生的，一个在沈肇廷怀里，一个在陆美琴怀里，对她还没对言希亲近，让她心里也一阵阵难受。 不过这高兴的日子，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饭没吃多少，一直在想着怎么快速修补和两个小家伙的关系。 等参加抓周仪式的人走后，没有立马离开，跟着沈南征和温然去了他们的院子。 在沈肇廷的院子里太拘谨了。 沈肇廷也明白，所以直接让沈南征把两个娃领回去。 也没有外人在，曾兰惠把带来的东西一个个展示给两个孙子看，总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也开始喊“奶奶”了。 其实小孩子也很好哄的，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就可以了。 直到两个小家伙玩累睡觉了，她和贺言希才准备回去。 回去之前，又叮嘱了沈南征很多，主要就是让他多辛苦点，照顾好温然。 另外又拿了一百块钱和几张肉票布票给温然。 在照顾孩子上，她帮不了多大忙，但是在钱财上从来不吝啬。 温然不收，她心里还不得劲儿。 直到收了才踏实。 忙忙活活一整天，温然觉得腿有些发沉，坐到床上一看脚都肿了。 一按一个坑。 “怎么又肿了！”沈南征心疼地去烧热水。 温然搓了搓脚，“很正常啊，怀孕哪有不辛苦的。” 沈南征把装满水的铝壶放在火炉上后，又擦了擦手从柜子里拿出富余的被子放在她脚下，“垫高点，这样就不难受了。” “嗯。”温然躺平身子把脚垫高，果然显好一点了。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怀孕的日子有多难捱，比起很多人也幸运多了。 这个年代，有很多人怀着孕还为一家子操劳，到最后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说起来有点可悲，她之前遇到一个孕妇为了坐月子的时候能有鸡蛋吃，就没让肚子歇着过，结果坐月子时都没吃到几个鸡蛋，甚至没出月子就下地干活了。 经历得多了，知道得多了，她就越发珍惜每一天。 烧好热水后，沈南征倒好水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放进了盆里，又贴心地给她按摩了按摩。 等她躺好以后，又像往常一样给她涂预防妊娠纹的精油。 这些沈南征都熟门熟路了。 涂着涂着，她的肚子动了两下。 正好收音机里播放的评书也讲到打斗场面，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沈南征忙关掉收音机，“然然，你说这一胎是女儿，听评书当胎教是不是不太好？” 第380章 我倒是想天天给你照相 “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问我评书当胎教好不好？” 温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南征摸了摸她的肚皮，“最近讲得评书都是打打杀杀，阴谋诡计，万一女儿受影响怎么办？” 温然坐起来，“可是，你不是说将来要教女儿打靶，书念得好不好无所谓，最少要能一个打仨，怎么这快就变卦了？” 沈南征：“……” 沈南征想了想，好像是自己说过的话。 但是刚才女儿在肚子里动了一下，他突然就怕女儿被吓到了！ 什么一个打三个，那都是后话。 干咳两声说：“对。我们的女儿要一个能打三个，这样去哪儿都不用怕。就是现在她还小，我觉得可以适当地听点舒缓的音乐陶冶情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可是你之前不知道儿子是男是女的时候还讲恐怖故事呢！”温然戳了戳他的心窝窝，“现在怎么不讲了？” 沈南征绷不住笑起来，“不讲了，我的手风琴还要重新拉起来，多少给女儿培养点音乐细胞，别到时候一嗓子吓跑一群人。” “哈哈哈……”温然一笑肚子又动了下，“她这算不算抗议？” 沈南征的手一直在她肚子上，也感受到了。 把脸贴上去说：“抗议无效，我现在就拉手风琴。” 温然：“……” 温然看他说行动就行动，忙拉住他：“扰民。” 沈南征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 “行吧，那我明天早上起来再拉手风琴。” “……” 温然看他这么执着，也就由着他去了。 她躺下侧过了身子。 现在也就是这个左侧位躺着舒服点。 沈南征从后边抱着她也躺下了。 像这样惬意的日子，并不是每天都有。 他总是尽可能腾出时间来多陪媳妇孩子。 初八这天是两个儿子正式生日，早上起来他出门前就亲自做好了手擀面，还煮了鸡蛋。 孩子们吃得不多，温然吃得不少。 她和沈南征约好了，今天让他早点回来，再去带孩子们照相。 沈南征应下了，当天拿了个照相机回来。 温然疑惑：“哪来的照相机？” “找邵宇借的，不过胶卷是我新买的，可以随便用。”沈南征说完又说，“再等等，等过年我的奖励发到手里就能买个新照相机。” 温然不讲究这个，看着两个正在穿衣服的儿子说：“新不新的无所谓，咱又不是天天照相。” “我倒是想天天给你照相。”沈南征拿着照相机转了一圈，定格在温然身上。 天气虽然冷，但今天的阳光还不错。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母性光辉，恬淡怡人。 尤其是她看向两个儿子的目光，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 两个小家伙配合着张阿姨和何阿姨穿衣服，这个时候也特别乖，他果断按下了快门。 温然听到快门声转过头来，“还没准备好呢，你这样多浪费！” “不浪费，挺好。”沈南征对刚才的照片很满意，就是不知道洗出来怎么样。 小万里穿好衣服朝沈南征伸出胳膊，“爸爸抱……” “好嘞，爸爸抱你去找爷爷一起拍照。”沈南征把相机交给温然，捞起了儿子。 小长空也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跳下去抱住他的腿，“我去，爸爸，我去。” “行，都去。”沈南征又捞起一个扛在了肩上。 小长空咯咯笑起来。 随后沈南征又把他抱到怀里，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父子三人去找沈肇廷的时候，沈肇廷正好也要出门。 他当然没有忘记今天是宝贝孙子的正式生日，就是要给他们送玩具手枪。 真枪不能给，玩具手枪一定到位。 两个小家伙拿到玩具手枪立马投向了爷爷的怀抱。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抱回家，沈南征先给他们爷孙三人照了一张。 然后才把拍照的任务交给成义，全家照大合照。 沈肇廷坐在中间，一边腿上一个娃，沈南征和温然站在他们身后，依旧能看出挺起的孕肚。 成义照相的技术几乎没有，不过照相机都调好了，只需要按下快门就好。 总体上还算满意。 沈南征和温然也单独照了个合影。 温然想好了，以后在每个特殊的日子里都照相留念下，即使时光流转，这些照片终究会留下印记。 就是小长空小万里一会儿就不配合了，为了给他俩单独照相，哄了好久。 沈肇廷感慨，“哄他们照相，比我打仗还累！” “深以为然。”沈南征腰都酸了。 温然累够呛，好在成功照好。 就在两个小家伙以为了解放时，曾兰惠来了。 因为贺言希要上学，所以这次来的只有她一人。 她惦记着两个孙子的生日，上午给阮玲的儿子过完，下午就来给他们两个过，又买了两桶麦乳精给温然和孩子吃。 知道沈南征借了相机，也想跟两个孙子合影。 跟两个孙子照完还不够，又拉着温然和沈南征照了一张合影。 只是这张合影里没有沈肇廷。 沈肇廷借口去忙自己的事，片刻都没有耽误，好似不走就会被缠住一样。 曾兰惠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刻意避开自己。 在她的印象里，他还是像离婚前那么古板那么倔。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他让她见儿子和孙子就行。 现在小长空小万里会主动让她抱抱了，这让她很开心。 就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没陪他们玩够就快天黑了。 温然留她吃饭，她也没吃。 和沈南征一起把她送到了大院外，正好贺常山来接她了。 看两人一如既往地和谐，沈南征心里也踏实。 扶着温然的胳膊说：“我们回家吧！” “好。” 从大院门口到家里还有一段路，温然和沈南征不紧不慢地走着，就当散步了。 多散步是好事，有利于顺产。 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他们不时地跟熟人打着招呼。 谁不说一声他们夫妻感情好。 就在快到家时，遇到匆匆忙忙往外走的成义。 成义很少这么慌，沈南征喊住他：“出什么事了？” 第381章 姐，你知道天为什么黑吗 “报告团长，是我个人的事要出去一趟。” 成义挺着急的，沈南征也就没再多问。 温然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阮玲还让她向成义打听打听胡秀老家的事呢，她竟忘得一干二净。 望着成义跑出去的背影，她不由得猜测这次他说得私事是不是跟胡秀有关。 胡秀真有什么事的话，阮玲肯定也忙不过来。 …… 事实也正如她想的那样，成义那天就是过去找胡秀。 胡秀的父亲放牛时摔断了腰，下半身瘫了。 胡秀找成义也是为了借钱。 成义是个实诚的，预支了点钱就急急忙忙出去给了她。 温然还是从阮玲口中得知的，胡秀走的时候也把工资结清了。 没了保姆带孩子，她琢磨着再找一个。 但是合适的保姆哪有那么好找，尤其是快要过年了！ 温然看阮玲发愁，问了问张阿姨和何阿姨，两人也都没有合适的推荐。 阮玲干脆请了假在家带孩子，顺带养胎。 至于找保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随着年节越来越近，阮玲也没时间来找她了 虽然有两个阿姨帮着置办年货，她也没闲着。 大年二十九这天，还给两个阿姨放了假。 她和沈南征两人带孩子，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不过乱中有序也不至于太糟糕。 今年成义回家过年，沈肇廷大年三十一整天都来帮忙带孩子。 年夜饭的饺子是她和沈南征一起包的，至于其他菜，下厨的是沈南征，她也打了下手，味道很不错。 简简单单，却也其乐融融。 初一沈肇廷包了三个大红包，给了小长空小万里一人一个，还给了温然肚子里这个一个，不偏不倚。 不过，最后两个小不点的红包也都被她收起来了。 她另外也准备了一份红包给小明曜。 初二回娘家，陆美琴也包了三个红包。 小长空小万里对钱没有概念，只对吃的感兴趣。 裴学义特地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做了一大桌子菜，两个小家伙都忙不过来了。 温然怕他们积食，特意准备了健胃消食的山楂糕。 小孩子最容易满足，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就行，肠胃也要格外注意。 正月了除了串亲戚，大概还是串亲戚。 回娘家的日子是初二，去大舅家的日子定在了初四。 这都是提前定好的，所以初四去大舅家的时候，大舅早已准备了一大桌菜。 他是个厨子，最拿手的就是蒸菜。 不过这个蒸菜是放到最后上的。 今天带孩子的任务交给了陆放，陆放这个话痨拿四个小萝卜头没办法。 一肚子的话跟他们讲也是白讲，除了陆湘和于陶的女儿于宝宝还算听话外，另外三个一个比一个淘气。 不一会儿他就投降了，跑到还没结婚的大哥陆巡身边说：“哥，你带他们玩一会儿，我去找两个姐夫说会儿话。” 陆巡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我说当兵的事啊！”陆放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满十六周岁了，当兵没问题了！” 正和于陶说话的沈南征知道明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回过头说：“你先把高中念完再说！” “为什么呀姐夫？”陆放为了能符合当兵的要求，近一年来瘦了很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姐夫，你看我现在的肉都是肌肉，为什么不能当兵啊？” 沈南征知道他想当兵的心不假，所以也不打击他，而是郑重其事地问：“你想当大头兵，还是想当军官？” “我当然是想当军官！” 陆放不假思索，换任何一个人肯定都这么想。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他有这个理想也不为过吧！ 沈南征一脸认真地说：“我现在把你当男子汉，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想当军官就好好念书！” “可是念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上不了大学！”陆放对上大学不抱希望。 屋里在坐的所有人里也只有温然和他一样知道明年就能恢复高考，其他人都没这个意识。 但没意识归没意识，大舅妈王敏芝还是第一时间揪住儿子的耳朵，训斥道：“你姐夫让你多读书你就多读书，哪有那么多废话，他还能害你不成！” “我没说不读，就是发表点不同的意见。”陆放马上认怂，“妈，你能不能别当着几个小的的面儿揪我耳朵，影响不好。” 王敏芝看了看是个小萝卜头，松开了儿子，“你还知道影响不好，快带他们玩。三个喊你舅舅，一个喊你哥，也不晓得给他们做榜样。” 陆放：“……” 陆放觉得自己还是挺优秀的，只是不敢当着老妈的面儿说。 再看四个仰着小脑袋的小不点，顿时觉得还是小不点好玩。 最起码不管他的话再怎么多，小不点都不会反驳他。 看着他乖乖带孩子玩，温然笑了笑。 又看向陆湘陆巡：“表哥表姐，你们俩没有把高中的知识忘光吧？” “猛地一想想不起来，看看书的话应该能记起来。”陆巡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个，还是实话实说。 陆湘是个学霸，“这还能忘，不是该刻在脑子里？” “我觉得吧，不管忘没忘，都该多看看书，多读点书准没错！”温然没有说得太直白，委婉地提醒了下。 前世表姐考上了大学，表哥没有，陆放更别提了。 但是这一世表姐结婚还有了孩子，会不会参加考大学也是个未知数。 陆巡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羁绊，也不用喜当爹，反而腾出更多的时间。 一拍脑门说：“你提醒我了，我带去的书都看完了，可以再把高中的课本看一遍，就当打发时间。” “这挺好，支持你。”温然举双手赞成，“表姐，你呢？” “别看我，我都快把书翻烂了，如果能恢复高考，估计我能考个不错的大学。”陆湘不是自夸，她是真有这个实力。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陆放撇撇嘴，“姐，你知道为什么会天黑吗？” 第382章 得怪病的女孩 “我知道你又皮痒了！” 陆湘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个弟弟有什么心思，无非就是说她吹牛吹上了天，把天都遮住了，真当她傻啊！ 她可是家里智商最高的一个。 陆放果断抱起她的女儿于宝宝，“来，姐你往这儿打……嘶~” 他话还没说完，两只耳朵就被于宝宝揪住了！ 真当这个外甥女没脾气啊，哈哈…… 她可是得到了陆湘的真传，陆湘又得到了母亲王敏芝的真传，实打实的一脉相承。 这一举动把小长空小万里和小明曜三个小的都看呆了！ 温然等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于陶把陆放从女儿手中解放出来。 陆放也习惯了，都没放在心上。 不过在言语上又刺激了陆湘两句，无非就是说她吹牛不打草稿，大学哪是随随便便考的！ 陆湘也毫不客气地 这导致陆湘也暗暗下了决心，回去再多看看书，万一真有上大学的机会呢！ 想归想，闹归闹，作为姐姐她还是给弟弟留了个鸡屁股！ 陆放：“……” 陆放转头把鸡屁股给了姐夫于陶。 一个鸡屁股转来转去最后掉到了地上，眼瞅着就要被小明曜捡起来，向来讲究浪费可耻的陆卫东捡了起来。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他直接放进了嘴里。 …… 他都是清理干净的，对自己的厨艺也很自信。 陆湘的自信多少也有点遗传他。 小明曜看着到手的肉飞到大舅嘴里，哇哇哭起来。 王敏芝赶紧又给他拿了一块好肉。 另外三个小豆丁也都伸出了手，最后一人一块。 这下四个小家伙都笑了！ 众人也都笑了！ 大舅家永远都是这么欢乐，从他家回来，温然又收获了四个红包。 没结婚的不算，大舅妈和陆湘没少给。 当然，她和母亲陆美琴也都给了于宝宝红包。 虽说人情往来是走个过场，但该走的过场是一个都不能少，图个吉利嘛！ 她家亲戚不多，沈南征这边也没多少亲戚。 别说这一世了，前一世都没见过他家亲戚。 回到大院，他们又带着孩子去了沈肇廷院里。 还没进屋，就听到了热闹的说话声。 成义回家探亲还没回来，两人猜测家里肯定是来客人了，直接进了屋。 屋里坐着两个人，穿着也都是村里最普遍的打扮，就是其中一个包裹的很严实，乍一看都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年纪。 温然不认识，看向了沈南征，沈南征也一脸纳闷。 沈肇廷站起来，“南征、然然，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我在虎山养伤时照顾我的老乡杨大福，这位是他的小女儿雪花。” 杨大福冲他们俩笑了笑，笑容看上去挺憨厚。 雪花没抬头，往老杨身后躲了躲，像是害羞，又像是怕人。 紧接着沈肇廷又介绍：“杨老哥，这是我儿子儿媳妇，还有我的两个孙子。” 杨大福看看高大威猛的沈南征，再看看长得跟仙女似的温然和两个像年画娃娃般的孩子，带着家乡口音说：“首长真是好福气！” “不瞒你说，我这好福气是我这儿媳妇带来的。”沈肇廷心里门清。 儿子没结婚前，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自从认识了温然，对他那是一天比一天好。 杨大福又多看了温然两眼，“首长刚刚说的会治病的儿媳妇是她吧？” “没错，就是。”沈肇廷转过头来，“然然，雪花这丫头得了一种怪病，在医院根本检查不出毛病，我也找你秦阿姨看过了，她也是束手无策。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是吗？”温然看向雪花，雪花从她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抬头呢！ 老杨刚才已经听沈肇廷说了儿媳妇医术特别好，当即拉着女儿跪下：“求你救救俺闺女吧！” 小长空小万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吓得抱住了温然的腿。 温然护住两个儿子，“你们先起来，我先看看再说。” 沈南征虚扶了他们一把，杨大福起来时抹了抹眼泪。 至于这雪花，还是没有抬头。 捂得这么严实，又往杨大福身后躲了躲。 杨大福尴尬地说：“俺闺女之前胆子可大了，就是前两年打死一条毒蛇吃了蛇肉，几天后皮肤就变得又黑又紫，像蛇鳞一样。长蛇鳞的地方奇痒无比，脱落后倒是变得光滑，过了十几天又开始肿胀皲裂，皮肤也变得像墨汁一样黑。夏天还好点，到了冬天几乎每天都能刮下来这么一大堆白屑。” 他说着的时候用手比划了比划，有半簸箕那么多。 接着又说：“自从得了这病平时都不敢出门，也就是当地医生说来北城可能有的治，才跟俺来北城找首长，俺在北城也就认识首长一个人。” “嗯，别慌。” 温然大概明白了！ 这是吃蛇后中毒引起的蛇皮肤鱼鳞病，体内水液代谢失衡影响了内分泌系统。 与遗传性的不同，大抵是能除根儿的。 “我可以试试。” “真的？”雪花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俺这病真的能治好？” 温然看她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开口道：“把头巾解开看看。” 雪花犹豫了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颤抖着手把头巾取了下来。 温然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鱼鳞病已经蔓延到颈部脸部，呈厚厚的皲裂蛇皮状，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 温然下意识地去捂两个儿子的眼睛，怕吓到她们。 但是两个小家伙扒拉开的她的手，并没有吓哭，而是瞪大眼睛想看得更仔细点。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很是好奇。 两个娃没哭也让雪花心里也好受点，一般看到她的小孩没有不哭的，村里人们都拿她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胆子大点的会拿着土坷垃砸她，胆子小点的会躲得远远的，这让她十分受伤。 如果真能治好就好了！ 但看温然神色凝重，忙问：“是不是很难治？” “确实不好治，不过也不是不能治。” 温然没有治过这种病，但是严老曾教过她治疗方法，她也看过相关的书籍。 只不过治疗过程会比较长，需要的药也比较难找。 雪花听到希望，眼睛亮晶晶的，又扑通一声跪下，“只要能治好俺，俺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第383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快起来，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温然明白她想治病的迫切心理，“我还有些话要问你们，先起来说话。” 雪花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您问吧！” 温然觉得不能只听信杨大福说雪花吃了蛇肉就长成蛇皮肤，想了想问：“你们家里往上数几代其他人有没有得过这种病？” 雪花年纪轻不知道，杨大福让她这么一提想起来了：“雪花她爷爷经常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病，不过他过世的早，脸上和脖子上没有。” “爷爷也吃过蛇肉？”雪花第一次听父亲说，还是挺意外的。 杨大福摇摇头又点点头，“你爷爷胆子也大，打死过不少蛇，吃蛇肉也有可能。” “杨伯伯，你不用想有没有吃蛇肉这个问题了。”温然解释，“这个病比较特殊，理论上有一定的遗传几率，而且也有一部分是隔代遗传！雪花这应该就是隔代遗传，只是正好吃了蛇肉。” “遗传？大不了俺不结婚，只要不让俺受这个罪就行！”雪花眼泪汪汪，“这个病简直就不是人得的病，大家都把俺当成怪物，俺都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要不是俺爹拦着俺，俺早吊死在歪脖树上好几次了！” 杨大福叹了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这话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温然安抚他们，“结婚倒是也不影响，只不过以后需要注意的比较多。” 雪花摇摇头，“俺不结婚，俺可不希望底下的人也得这个病，有一点可能也不行。” “先不谈这个问题，治疗你的病要紧。”温然很认真地说，“这病不是一两天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好，尤其是像你这这么严重的，治好你相当于换层皮，最少也要两三个月。” “那就住咱这里，咱家有的是地方。”沈肇廷爽快地说。“等治好了再回去。” 杨大福怔了下，“要两三个月啊？” “爸，要不您先回去，俺自己留在这里治病。”雪花知道他怕耽误春耕，家里就她爸和她哥两个壮劳力，大哥家还有三个孩子，不赚工分吃的喝的都不够。 杨大福纠结了下说：“首长，您对俺们的恩情，俺当牛做马也报不完。这次如果不是雪花的病别的地方治不了，俺也不会麻烦您，雪花就拜托您了！” “什么当牛做马，这话就见外了！当年我受伤连炕都下不了，是你端屎接尿照顾我，要不我哪能恢复得那么利索！”沈肇廷至今感念他的恩情，每年也会寄点东西过去。 杨大福十分拘谨地摆摆手，“不提那些，您为了俺们老百姓冲锋陷阵，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就算俺不做，别人也会做。” “杨老哥，你也不用跟我见外，别的不说，我肯定会给你照顾好雪花。”沈肇廷知恩图报。对照顾自己的杨大福，也一直感念在心。 杨大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又下了一跪，被他扶起来。 他们父女要钱没钱，凭得也就是自身这一把骨头，是真的想当牛做马报答。 …… 沈肇廷给他们父女准备了房间，今天太晚了，已经买不到回去的车票。 第二天早上沈南征才把杨大福送到火车站。 杨大福走后，雪花偷偷哭了一场。 第一次离家，她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但为了治这个病，也没别的办法。 因为这个病，她以往都不敢出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好在这里没有人嫌弃她，还给她治病，吃得也比家里好。 她忍着身上的奇痒先去打扫院子，结果没扫两下就被沈肇廷收走了。 沈肇廷安慰她，“你就安安生生地等你嫂子给你治病，别的事不用你忙活。” “沈叔叔，您还是让我干点活吧，不让我干活我心里不踏实。”雪花不想当闲人，怕被嫌弃。 在家里她就是生着病也没闲着过，就怕惹大嫂不高兴。 沈肇廷无奈地摇摇头，“你在这儿就当在自己家，不用这么见外。” 雪花低头：“可是我在家里也是天天干活啊！” 沈肇廷：“……” 沈肇廷知道她是个勤劳的姑娘，但还是没让她干活。 没一会儿温然过来，还给她把了把脉。 是瘀血阻滞导致。 按严老的传统方法要内服加外敷。 外治用大黄、桃仁、桂枝煎汤外洗，然后再涂自制的当归膏。 当归膏则是先将香油熬开，入当归煎至焦枯，去渣令温，加入黄蜡成膏。 至于内服的药就比较讲究了。 不过这次她打算用一种超越传统的方法，采用熏蒸排毒。 使肌肤、孔窍、腴穴通过经络气血与内脏连接起来，从而治疗全身。 通过熏蒸刺激，也能调整内脏的功能。 这涉及到比较专业的知识， 准备的药材也多点。 她列了一个清单，让沈肇廷派人先买了一个疗程的。 至于操作过程，她也没亲自动手，而是指挥雪花做。 雪花识字不多，但力气还是蛮大的，搬搬抬抬完全没问题。 由于从小在山里长大，还认识一些常见的药材，这让温然挺惊喜。 指挥的时候也能少费点口水。 雪花每天配合得很默契，熏蒸完，再涂抹药膏，哪一项都会按要求做。 第一个疗程过后，不像以前痒得那么厉害了，角质软化后角质层也开始大片脱落，露出的肉都是粉红色的，看上去依旧很恐怖。 好在她也不接触外人，连沈肇廷的院子都不出。 平时沈肇廷的院子看守严格，也不会有闲杂人打扰。 第二个疗程开始后，温然都不用指挥了，而是全程看着雪花自己操作。 偶尔出错的地方，她会提醒一句。 治疗效果比想象中更好一点，看着大片的黑色角质脱落得越来越多，她也特别有成就感。 算算时间，等治好雪花也该到预产期了！ 第384章 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给雪花的治疗过程基本上还算顺利， 温然还把严老请过来一次，严老对她的治疗方案赞不绝口。 这让她更有信心了！ 其实吧，她已经算是很省心的徒弟，基本上都是一点就透，从未让严老操心过。 严老最开始以为她是个娇娇女，都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她的天赋完全超乎意料。 尤其是温然改进治疗方案起到更好的效果后，让他看到了她更大的潜力。 回去后又誊抄了一份不外传的秘方给她，方便她更好地学习。 学校开学后，她先办理了休学。 在家里也没影响，她学习治病两不误。 第二个疗程过后，雪花身上黑色鳞状角质脱落基本上都脱落完了。 这天，熏蒸完涂抹上药膏的雪花突然特别想家，去找沈肇廷借信纸。 刚到门口就跟刚刚探亲回来的成义撞了个正着，雪花倒地的时候，头巾也滑落了。 纵然成义心理素质强大，还是被这个像是没有皮的姑娘吓了一跳。 为了方便治疗，雪花的头发早被剃光了。 没有皮，没有头发，她的样子在一般人看来确实很恐怖。 尽管她是被撞倒的那个，还是站起来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成义看她是从首长屋里出来，还走得这么匆忙，不禁怀疑起她进首长院子的目的。 警惕地问：“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俺是杨雪花，来找沈叔叔借信纸。” 成义：“……” 成义把大院认识的人想了一圈，都没有想起谁叫杨雪花。 这时沈肇廷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成义，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杨老哥的女儿，她在这里治病。” 成义恍然大悟，“刚才是我冒失了，我太着急向您复命，不小心撞倒她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没事，俺没事。”雪花拢了拢头巾，赶紧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深褐色的瞳孔里满是吓到人的歉疚。 沈肇廷温声道：“雪花，你先回去写信吧，不会写的字可以来问我，也可以问成义。” 雪花应了一声赶紧回屋了。 她确实有很多不会写的字，但是没有问沈肇廷，也没去找成义。 等温然再次来指导她治病的时候，她才问温然。 “嫂子，那个‘熏’字怎么写？” 温然看她正在写信，把“熏”字给她写到了一旁。 随后雪花又问了几个字。 温然也都一一给她写了出来，然后问：“雪花，你爸和你大哥他们都识字吗？” “俺爸不识字，俺大哥会，不过识字也不多。”雪花苦笑了下，“他们不会没关系，我俺大侄子念书可好了，他没有不会的字。” “那就好。”温然都怕她写这么复杂家里人看不懂，“回头我给你本字典，你照着字典练习写字吧，你养病时正好也可以打发时间。” 雪花睁大眼睛，“俺现在学写字不会太晚吗？” 温然鼓励道：“什么时候学都不晚，只要你肯努力就行。” “嫂子你真好！”雪花发自内心地感慨，这跟她家里那个嫂子一点都不一样，完全是两种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没有可比性。 温然笑了笑，“你先写信，写完信换药治疗。” “先治吧，写信不着急。”雪花知道温然时间宝贵，哪好意思耽误。 “……” 温然调整了治疗方案，主要治疗她皮肤异常的排汗功能。 这次熏蒸完后，又做了针灸。 接下来就是让雪花静养，隔一天再继续。 治疗不能过度，否则会欲速则不达。 不能出门，静养也挺无聊的。 温然带着两个儿子来看沈肇廷的时候，也会顺带让他们跟雪花玩一会儿。 雪花的病看着恐怖，却不会传染。 而且她挺会逗小孩子玩，时常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咯笑不停。 这让成义都汗颜了，自愧连两个小娃娃都不如。 两个小娃娃都没被吓到，他竟然被吓到了，实在是太丢脸。 特地买了一份蜜三刀给雪花。 这可把雪花吓到了，推拒半天没能推拒，结果撒了一地。 于是，温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成义蹲在地上捡蜜三刀。 看到她过来，成义尴尬地说：“我买了蜜三刀向雪花同志赔罪，雪花同志不肯收，我执意要她收，结果就掉了！” “俺真的不要，你不用赔罪。”雪花想帮忙捡，又怕自己这没有皮的手伸出去吓到他。 温然不明所以，“成义你怎么得罪雪花了？” 成义不好意思说那天被吓到，只说：“那天我回来不小心撞到她了！” “嗐，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温然笑了笑，“雪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雪花附和：“俺真的没当回事，那天也是俺拿到信纸太着急了！” 成义：“……” 成义也不知道说啥了！ 蜜三刀掉地上也不能再送人，只好拿回去。 温然看他转身想起来一件事，“成义，胡秀真不打算再去阮玲那里看孩子了吗？” “她？”成义的表情又有点伤感，“她快要嫁人了！” “嫁人？”温然一直以为他们俩会擦出点火花呢，没想到这么快分道扬镳。疑惑道，“她爸不是瘫痪了吗，怎么这么着急嫁人？” 成义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她都订婚了，还说会想办法早点把钱还给我。” 他说完沉默了下又说：”我都没有让她还钱，也不着急用钱，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着急？” 雪花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没有插话。 温然不知道成义有没有动过心，但看他也没有去争取，就知道两人已经彻底没戏了。 安慰人的话，她也不太会。 想了想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成义：“……” 成义苦笑了下，“钱不钱无所谓，希望她幸福吧！” “嗯！”温然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看成义想得简单，也就没有掺和。 等他走后，把找来的字典给了雪花。 雪花再三感谢后，想起温然说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又说：“嫂子，俺会好好爱惜的，等俺回去的时候肯定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第385章 保姆引发的焦虑 “额，这本字典是送给你的！” 温然给她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她喜欢好学上进的人，也愿意支持她学习。 雪花受宠若惊，“真的送给俺啊？” 温然点点头，“你好好学，不管在哪儿多识点字没毛病。” “俺知道了！” 雪花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温然，每天用这么多药，又耗费这么多精力，一般二般人家可承受不起。 想了两天终于让她想到了！ 再次见到温然时说：“嫂子，等俺好了以后让俺给你看孩子吧，俺不要工资。” 温然：“……” 温然没着急回答她。 多找个保姆确实能减轻她的负担，雪花年纪小事儿也少，力气大，胆子大，还认识部分草药都是优点。 留下来不管看孩子，还是给她打下手做药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人家雪花的父亲是留她在这儿治病的，可不是留她照顾孩子。 公公沈肇廷也感念她父亲的恩情，不知道会不会反对！ ……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雪花以为她不同意又忙说：“俺娘走得早，俺哥的三个孩子都是俺带大的，俺会带孩子！” 温然安抚她：“先不着急，等你病好了跟家人商量商量再说。在我这儿带孩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还要帮我做其他事。” “俺有的是力气，让俺做什么都行。”雪花也是个急性子，“俺这就给俺爹写信，俺爹肯定也会同意的。” 温然：“……” 温然没有拦着她，不管是通过哪种方式同意都可以。 回到家后，她也跟沈南征说了这事。 沈南征首先想到更现实的问题，思索了下说：“再找一个人带孩子好是好，就是咱家没那么多屋子，而且……” “我也想了这个问题啊，就让雪花继续住爸那儿就行。”温然心里有主意，“这样别人也不至于会说咱家找三个保姆太奢侈！” 沈南征：“……” 沈南征也想说这个问题来着。 找两个保姆，他们已经是大院里第一家，再找一个少不了会让人说三道四。 光嘴上说说也没什么，就怕有人当成大事一样去举报。 这样倒是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未来的日子又多了些憧憬。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有去外地的差事他能推的也都推给别人了。 生孩子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不用沈肇廷出面，他就提前跟秦素华和严老说好了。 经验都是经历过才总结出来的。 温然就算不做什么，也越来越辛苦。 明明这次怀的一个，却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天她刚给雪花治病回来，阮玲来了。 阮玲又找了一个小保姆，住在离医院家属院不远的大杂院。 年龄比她大点，结了婚，有一个孩子，孩子八九岁了。 模样看着干干净净，就是太精明了，什么事都能说出一套理来，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挑不出来毛病。 而且自从新保姆照顾儿子后，儿子总是哭闹，感觉就跟吃不饱似的。 新保姆说话说得好听，只说是孩子认生，等熟了就好了，可是她儿子从来不认生啊！ 温然没见过保姆本人，也给不出有用的建议，只能叮嘱她多留个心眼。 阮玲多留着心眼呢，这次出来还特地跟三哥打了招呼。 本想着找个保姆后能轻松些，结果因为担心保姆照顾不好儿子，反而更担忧了！ 这才跑来跟温然吐槽。 没有得到更好的建议，她又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温然很客观地说：“如果她实在让你不踏实，那你就找个合理的理由辞了再重新找吧！” 阮玲一找保姆就发愁，“重新找？上哪儿找那么合适的，好纠结啊！” “你再这样下去要得焦虑症了！”温然职业性地伸出手给她把了把脉，“气血精气不足、气血失和最容易导致焦虑，让你家贺医生给你调理下。” “他已经给我配了调理的药！”阮玲抚上肚子，“我也觉得我想得太多了，但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想再找个胡秀那样的真难啊！” 温然看了看窗外说：“胡秀都要结婚了。” “这么快？”阮玲很是诧异，“是跟你们大院的成义吗？” 温然摇摇头，“不是，这还是从成义口中得知的！” 阮玲蹙了蹙眉，“听着怎么这么乱呢？明明胡秀是喜欢成义的，怎么轻易嫁给了别人？” “这事真不好说，我刚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温然有点八卦的心思，但也不多。 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阮玲感慨了一番，随后又问：“你最近怎么样，还有一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是不是很辛苦？” 温然在阮玲面前很放松，直言：“越到后边越辛苦，生完这个以后再也不生了，受罪。” “我生完这个也不生了！”阮玲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我这是抽什么风，当初生孩子的时候说再也不要孩子了，结果又怀上了！” “大概是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温然说完，阮玲哈哈笑起来。 “这话说得在理，有时候我想想都想不起来当时有多疼了，真是欠打。” “这样多笑笑多好啊，别整天紧绷着神经！”温然希望她一直都是那个爱笑的姑娘。 阮玲：“……” 阮玲跟她聊过后，心情好了不少。 但是想到家里新来的保姆一个人在家看孩子，又坐不下去。 “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给樊嫂来个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归突然袭击，你也当心点。”温然叮嘱她，“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我知道啦！” 阮玲离开大院后也没耽搁，先回了家。 还没到自家院子就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下子就急了！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跨入门口就见三哥阮良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拽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斥责新保姆樊嫂，“你就是这么给我妹妹看孩子！如果不是我抓个正着，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大外甥的零食全给你儿子吃？” 第386章 吃这么多东西，小心肚子会炸开! 樊嫂背对着门口的阮玲，都没发现她回来，只知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红着脸狡辩：“你别冤枉人，我可是本本分分来做事的！我儿子也就来找我这一次，吃的也是壮壮掉了的！” “你放屁！”阮良策控制了这么久的脾气压制不住了，“我前脚把好吃的给我大外甥放下，后脚你就抱着他把好吃的拿给了你儿子，你儿子在这附近转了可不是一两天，每天你都拿吃的给他，我都逮个正着你还狡辩！” 贺旭川因为舅舅给的好吃的都被别人吃了，委屈得不行。 正好看到阮玲拨开人群走过来，伸着两只小手喊：“妈妈，妈妈……” 樊嫂也一副受了委屈得样子抢先一步说：“阮玲，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心为了壮壮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着照顾，你说我图什么啊！” “你图钱啊！你帮我看孩子，我付给你工资，别说得你好像义务帮忙一样！看来今天我三哥抓住你偷偷给孩子吃的根本不是偶然，你是惯犯！”阮玲抱了抱儿子，儿子在她怀里哭得可伤心了。 很快又被阮良策接了过去。 因阮玲怀孕，他格外小心，就怕大外甥太重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 顺着她的话说：“没错，看她和儿子接头就跟特务接头一样，根本就是惯犯。” “我可不赚没良心的钱，不就是吃了一个掉地上的东西，你至于这么埋汰人嘛！”樊嫂的眼泪越擦越多，把儿子拽到身边很有骨气地说，“不想让我在这里做你们可以明说，把工资结清我这就走！” 阮玲被气笑了，“走可以，我先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再决定给不给你工资！” 樊嫂有些心虚，“像你们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家，以后谁还敢给你们做保姆！看吧看吧，你随便看，我就不信你能污蔑我什么！” 樊嫂的儿子更心虚， 她转身就朝屋里走，一样一样查看起来。 小到鸡蛋，大到麦乳精。 平时她都大大咧咧地不注意这些，今天出门前多留了个心眼，都不着痕迹地做了记号，这一看更生气了！ 就这少根针都要吵架的年代少了这么多东西，换做谁都不高兴。 出了门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樊嫂，你先解释解释我家少了的三个鸡蛋和少了的半罐麦乳精哪去了！还有婆婆前两天买的小饼干，公公买的麻片条酥，也都下去了大半，贺靳言买的橘子也少了三四个，这都怎么解释！一下午时间你可别说这都是我儿子吃了，我儿子再能吃也吃不了这么多！” 阮良策补充，“还有我买的山楂糕也被你儿子吃了，不知道你哪来的脸要工资！你知道麦乳精多少钱一罐，小饼干麻片条酥橘子多少钱，没让你倒赔钱就是已经是我们大度！！” 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讨论起来。 像贺旭川这样才一周岁多点的娃顶多吃上半碗饭，这么多的东西给谁吃了一目了然。 光看樊嫂儿子嘴上的山楂糕渣渣也知道，她儿子肯定吃了。 而且还有不少人看到她儿子时不时打个饱嗝呢！ “哪少这么多！你家的东西都给你儿子吃了，你怎么赖我！我算是看准了，你们这是把我当贼了！”樊嫂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像泼妇一样干嚎，“我统共也就来了一个星期，一直本本分分，不给我工资这事别想过去，还有没有天理！” 她的话音刚落贺旭川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瘪着小嘴说：“妈妈，我饿……” “这就是你说的把东西都给我儿子吃了？”阮玲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肚子，“我儿子的肚子都是瘪的！” 樊嫂还要狡辩，她儿子突然捂着肚子哭起来，“妈妈，我肚子痛，我肚子好痛啊！” 阮玲见状，故意吓唬他：“这是撑的！吃这么多东西，小心肚子会炸开！” “呜呜呜~我没吃完，还拿了一点回家呢！”樊嫂儿子毕竟年纪小，嘴馋归嘴馋，心机没多大。 一吓就露馅，樊嫂想捂儿子的嘴都来不及。 樊嫂儿子又捂着肚子问：“妈妈，我的肚子会不会炸开，我好怕！” 樊嫂“啪”地给了儿子一大嘴巴子，“不说话会死啊！你什么时候往家拿了，你吃的也都是掉的！” 樊嫂儿子被打懵了，随后“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我肚子疼，妈妈我肚子疼，我的肚子好像快要炸开了！” 樊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知道工资肯定要不出来了，借着儿子喊肚子疼抱起他，“妈妈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看什么？”贺靳言被热心地邻居喊了回来，因走得急，气儿都没喘匀。 阮玲看到贺靳言更有底气，“靳言，你回来的正好，快给樊嫂儿子看看他到底因为什么肚子疼！” 樊嫂心知肚明，儿子这就是撑的！ 贺靳言的医院在这一片很出名，让他一看肯定就能看出来。 搂紧儿子瞪着他们吼道：“不用你们，离了你们我又不是找不到医生！” 小孩子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越张着大嘴哭，肚子越疼。 “我肚子好疼啊，救我，妈妈救我！” 在场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快让贺医生看看吧，人家阮护士多大的，要我都懒得管你们！贺医生的医术咱们大家有目共睹，别耽误了孩子治疗。” “现在可不是你赌气的时候，孩子要真有个万一，你后悔都来不及！” “贺医生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你让贺医生给孩子看看又何妨，害怕贺医生存私心啊？。” “这可冤枉贺医生了，贺医生的医术医德咱大家伙都信得过，才不会存私心。” “……”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想让贺靳言给孩子治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知道樊嫂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吃撑的！ 樊嫂儿子听着众人的议论哭得更大声，“呜呜呜~我要死了，我肚子好疼啊……” “讨债鬼！”樊嫂都要被哭得夸张的儿子气死了，同时又怕儿子真出什么事，只得求助贺靳言，“贺医生，麻烦你帮我儿子看看！” 贺靳言：“……” 第387章 那你是为别人活吗? 贺靳言已经从找他的人口中知道了七七八八，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看儿子在小舅子阮良策手中已经不哭了，给了阮玲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去给樊嫂的儿子看病。 樊嫂儿子的肚子跟小鼓一样，隔着一敲咚咚响。 再看他的舌苔顿时了然。 转而对樊嫂说：“吃撑了，还有点胀气。你都给他吃了什么？” 樊嫂支支吾吾：“我……我给他吃了山楂糕。” 阮玲看她还是不说实话，继续吓她儿子：“光吃个山楂糕能吃撑？山楂糕可是帮助消化的，只吃山楂糕就不会肚子疼了，不说实话肚子炸开就没人能治了！” “呜呜呜~我还吃了鸡蛋麦乳精小饼干条酥麻片橘子……” 樊嫂儿子说得很快，生怕说到一半被打断就无药可救了。 樊嫂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你没吃就没吃，瞎说什么！” “我吃了！”樊嫂儿子坚持说，“我真的吃了，我肚子好疼啊，叔叔快救救我！” 樊嫂嘴角抽搐，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小兔崽子，你学什么不好学偷东西，谁让你偷吃人家东西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把一切都推到了儿子身上，自己反过来做好人。 “我真不知道他偷吃了这么多东西，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只让他安安静静坐着，真没想到他会偷吃东西，气死我了！要知道他偷吃东西，我哪里还有脸要工资！”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这还真是不要脸！ 居然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儿子身上，太不要脸了！ 当别人是傻子啊！ 鸡蛋是生着吃，还是麦乳精不用水泡？ 跟这种没皮没脸的人算是没办法。 阮玲怀着孕，大儿子年龄又小，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沉思片刻道：“没脸要工资就早点走，别在这儿膈应人！” 樊嫂又问：“我儿子怎么办？” “回去揉揉肚子，去两趟厕所就好了！”贺靳言从阮良策手中接过儿子，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樊嫂：“……” 樊嫂没想到这么简单，提起儿子灰溜溜地出了门。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们也纷纷散去。 阮良策没着急走，被阮玲夫妻请进了屋里。 贺靳言听说儿子还饿着肚子，赶紧弄了点吃的，然后又弄了点下酒菜。 跟阮良策喝酒的同时，又谈起找保姆的事。 阮良策经常下乡放电影，什么人都能遇到。 给他们推荐了一个。 只不过这事还要他再去乡下一趟，只要人家没意见就行。 阮玲首先问：“人品没问题吧？” “废话，人品有问题我能给你介绍！”阮良策要介绍就是介绍人品好的，人品不好他都不放心。 阮玲也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多余，然后又问：“那她多大了，别干几天又跑去结婚！” 阮良策坦言：“她才十六，是个孤儿。一直寄养在大伯家，大伯大伯娘对她也不太好，如果有这个机会离开家里，我相信她很愿意的。” “是嘛，那你就去问吧！”阮玲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个姑娘。 儿子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模样，真得刺痛了她的心。 她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三哥，阮良策也不负她所托，过了三天终于把人带回来了。 有了新保姆，她第一时间让三哥捎了个信儿给温然。 阮良策没有添油加醋，把那天发生的事照实说了一遍。 温然听完感慨，“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幸好发现及时。” “是啊，我觉得小玲长大了，做事也成熟了很多。”阮良策作为阮玲的哥哥很是欣慰，“处理樊嫂的事果断又不失理智，想的也很周全。” 温然深以为然，“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做事会越来越有分寸的。对了三哥，你跟宝莉还有联系吗？” “有。”阮良策也没遮瞒，“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温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二字是怎么定义的，但看他也成熟稳重了很多又问：“你还在等她？” “是，只要她一天没结婚，我就会等她一天。”阮良策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傻？” 温然反问：“你觉得自己傻吗？” 阮良策摇摇头：“我不觉得傻，只是觉得别人肯定会觉得我傻。” “那你是为别人活吗？”温然看着他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阮良策本来还挺痛苦的，让她这么一说豁然开朗。 站起来说：“我明白了。” 温然：“……” 温然还没问他明白什么，他就告辞了。 至于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那就不得而知。 每天有规律的生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给雪花的治疗也接近尾声。 雪花已经收到老家的回信，她爸很赞同她的想法。 大哥大嫂对她的病不抱希望，也不相信有人会治好，总觉得公公是怕再过几年耽误孙子找媳妇才借着看病的理由提前把女儿送出去，所以也默认了她的选择。 毕竟没有她在家，他们一家几口在公社也没有那么讨人嫌了。 信是她的大侄子写的，字写得不太整齐，最后一句是让她不用惦记家里，好好报答人家。 三个侄子都是她没得病的时候带大的，自从她得了病，也被连累了。 哥嫂在外面还是维护她的，偶尔嫌弃她，她也理解。 她很会安慰自己，很快收拾好了心情。 治疗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还没两个月皮肤就长出了新的。 原本丧失的排汗功能也在渐渐恢复。 她觉得她好像迎来的新生，更加努力地学习认字。 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带孩子，她现在已经在学习普通话。 只不过由于生病的原因，还是很少出屋。 而她每天最期待地也是温然给她治病，或者带着孩子看她。 可这次已经过去了三天，温然都没来。 她有点担心。 沈肇廷已经几天没回来，找他肯定不行。 她裹紧围巾去找成义。 “成义哥，温然嫂子是不是已经生了？” 第388章 我不截肢 r 第389章 想不想知道是谁举报? 考验陆医生事小，真把陆医生惹恼让她去找秦主任那才是麻烦。 小护士心里比谁都清楚。 大神斗法，就怕她这小虾米遭殃。 此时哪里还敢捣鬼，乖乖地让药房规规矩矩拿药。 这次温然不再信任她，煎药的时候全程盯着。 如果不是临近预产期不方便，就连煎药都不想用她。 药房拿错几味外形相近的药不是偶然，刚才看着她煎药的时候也想明白了，这就是那些支持截肢和保持中立的人中有人做的小考验。 不过如果不细心，那别说治病了，简直就成了毒药。 想至此，不由得眸光加深。 小护士被盯得脊背发麻，做什么也都小心翼翼，毕竟这是给首长熬药。 别的不说，能在首长跟前露个脸对她以后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甚至主动提出把药端给谭首长。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温然也连续针灸了三天 三天后，谭首长的腿摸着不像先前那么凉了，憋胀感和疼痛感也减轻了点 在温然第四次给他针灸时，忍不住夸赞：“陆医生，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温然谦虚：“首长过奖，等您的腿行动自如之后再夸我也不迟。” “哈哈哈……”谭首长心情好了很多，“老沈找了个好儿媳妇啊，还是他命好。” 温然不卑不亢，“可是我爸他现在还被隔离审查。” 谭首长自然没有忘了这件事，安抚道：“你有真本事在身，老沈的隔离审查顶多也就是走个过场，不用担心。”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温然走到今天有一部分是靠自己的实力，但也明白有一部分是因为沈家。 有能耐的人多了，有多少至今郁郁不得志。 她倒也不怕查，沈家也不怕。 只是想不出谁会这么缺德去举报，别让她查出来，等查出来一定会让那人好看！ 或许是今天她跟谭首长的聊天起了作用，当天下午沈南征就能出门了。 他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来医院看温然。 这个时候温然正在挑拣草药，看到他过来惊喜道：“你能出来了？” “不光我能出来，你也可以回家。”沈南征看着她孕后期好不容易养上去的肉又掉了，很是心疼。 温然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爸呢，他没事吧？” “我问了问，爸已经回了家。”沈南征出门的时候就顺带问了，只是还没过去看她，而是先来看媳妇而已。 温然点点头，“我带你去见谭首长，上午我刚跟谭首长说了爸被隔离审查的事，应该是他也帮了忙。” “嗯，有可能。”在沈南征印象里，谭首长性格比较特立独行，别说帮人了，就连过问的不会过问的。 他和温然一起去了病房，病房里谭首长正在看报纸。 把报纸放下后说：“来了？” 沈南征先开口：“谭伯伯，身体好点没？” “你媳妇是个有本事的，让她一出手，我这腿算是保住了！”谭首长不吝夸奖，只口不提帮忙的事。 温然却不能不提，“保住您的腿是我应该做的，还要感谢您出手帮忙。” “你倒是个聪明的！”谭首长呵呵笑道，“不用我出手他们也没事，老沈可是个有韬略的！” “从你老小子口中听到夸人可真不容易。” 沈肇廷人未至声先到。 自己手里抱着一个娃，后边成义怀里还抱着一个。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两个小家伙瞥见温然的影子都扑了过来，沈南征赶紧接住。 温然一人亲了他们一口，转头喊了一声“爸”，别的什么都没说。 沈肇廷点点头，“都快生了还把你找来，也是难为你了！” “不碍事。”温然眉眼含笑，“给谭首长治病我很乐意！” “喊‘谭伯伯’。”谭首长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温然拉着两个儿子的手说：“快喊‘谭爷爷’。” 小长空小万里看了看谭首长，那个“谭”字没喊出来，喊了个“爷爷”。 现在他们喊“爷爷”已经喊得很清楚，谭首长听得也很开心，胡子都翘起来了。 谭首长还站起来抱了抱两个小家伙，越抱越喜欢。 住院挺无聊的，他把两个小家伙放病床上问：“能不能让他们陪我住院？” “这哪行啊！”沈肇廷第一个反对，“要知道你有这想法，我就不抱他们来了。” 谭首长撇撇嘴，“瞧你那小气劲儿，还怕我偷走他们啊！” 沈肇廷反正认为是个人都会觊觎他这两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扬着下巴说：“你别说，我还真怕！” 谭首长：“……” 小长空小万里看着谭首长嘴角抽搐，扶着他的胳膊都站起来去揪他的胡子。 没啥，就是他嘴角抽搐的时候，胡子太好玩了。 沈南征赶紧把抱起两个儿子，“别揪，小心打屁屁！” 小长空：“(?????????)” 小万里：“(,,??.??,,)” 两个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同时摇摇头。 “爸爸不打。” “爸爸乖。” …… 在屋里的人都被两个小家伙逗乐了。 只不过谁也没有大声笑，病房里还是要注意不能大声喧哗。 有孩子在，气氛十分和谐。 当然，沈肇廷也并不只是带孩子来看温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感谢一下谭首长。 他出来的时候也打听了，是谭首长从中调节。 两人都是首长没错，但是首长跟首长也是有区别的。 谭首长的背景底蕴还要更深些，不像他是单打独斗到这个位置。 后边说正事时，让成义把两个孙子抱出去了。 两个小不点一出去，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肇廷坐到谭首长对面，“明人不说暗话，老谭，这次多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喝酒！” “要谢就谢你儿子娶了个好媳妇，不然谁有那个心情管你那点破事！”谭首长嘴上不饶人，“另外，我也是为了让她更专心地给我诊治，省得她心里不踏实！” 沈肇廷：“……” 沈肇廷好不容易想了一路的感谢词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根本没法接话。 沈南征看了温然一眼，温然挑了挑眉。 正要说话，谭首长又说：“想不想知道是谁举报？” 第390章 这个举报原因还真是奇葩! “你查到了？” 沈肇廷重视起来。 他被关的这几天也已经让霍军平去查了，只不过还没问结果先来了医院。 谭首长能保住腿也有意卖沈家一个好，直截了当说：“举报者是你儿媳妇陆医生在学校的同学！” “谁？”温然一听是同学，马上问出口。 自从那个李青青退学后，她在学校里跟别人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但也没有很差。 首先要排除的一个就是胡雪梅，胡雪梅跟她的关系最好，也是个直肠子，前几天看她来时还从外边买了红豆糕。 要知道胡雪梅一直很节俭，买红豆糕也足够她肉痛一阵子，还省吃俭用了俩星期。 至于其他人，她还真说不好。 如果非要说一个人的话，她觉得应该是…… “是不是姓薛？” “对，就是得急性肝炎那个，叫什么薛什么玉的。”谭首长记不清名字，这次也只是给她们提个醒儿。 “薛红玉！” 温然有那么一刻猜测过是她，没想到还真是！ 沈南征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温然也跟她讲过，疑惑道：“我记得这个叫薛红玉的挺老实，怎么会突然举报你？” “是啊，我看小陆也不像是爱招惹是非的，她怎么会举报你？”谭首长一样的疑惑。 沈肇廷看过来，“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然很无语地说，“有一段时间薛红玉确实上赶着讨好我，只不过我一心专注学习也没当回事。前段时间又来找过我，想让我利用军医的身份给她开一份痊愈证明，我没有帮忙。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沈肇廷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痊愈证明？” “是这样的爸，薛红玉去年冬天学兵时得了急性肝炎，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转成了药物治疗，如今都快四个月了还没好利索。 在没有痊愈前，学校不允许她复课，她又知道我在医院挂着名，所以就找到了我，想让我开一份假证明。 开假证明这事我哪能做，所以一口回绝了她。当时她还笑着说没事，回家养养就好了，还让我不用放在心上，谁知道她隔了半月会举报我！” …… 在场的沈肇廷、沈南征和谭首长都沉默了。 这个举报原因还真是奇葩！ 不给她开证明那是为更多的同学着想，没想到她为了泄私愤居然去举报！ 还好沈家够清白，不然真栽了！ 就这种歪风邪气，绝不能助长！ …… 回去后，沈肇廷又在路上遇见了霍军平。 霍军平此时也查出了结果，也已经找了他一趟，只不过他人不在！ 现在两人一碰头儿，自然而然也互通了调查结果。 霍军平查到的也是薛红玉，而且他查到的结果更详细。 薛红玉如今不能复课，也不敢回老家，就住在一个大杂院里，每个月三块钱月租。 对付她这种人都不用温然出面，而且温然的时间还要用来给谭首长治病，沈南征也不想让她再劳心伤神，一个人就办了！ 把心思动到他们家头上，也是她活该倒霉。 找齐所有恶意举报的资料先去了一趟薛红玉现住大杂院所在的街道办事处，又去了一趟学校。 随后大杂院以薛红玉有肝炎为由将她赶了出去。 正在等着温然被退学沈家被处分的她做梦也没想到报应先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还被街道办事处的人带去了学校，要求学校处置。 在这个谈肝炎色变的年代，她隐瞒病情租房就是已经引起大杂院和街道的公愤。 学校这边已经看到沈南征带来的资料，对于恶意举报这种恶劣的行径也是深恶痛绝。 薛红玉被带到学校的时候，学校正针对她恶意举报这件事开会。 随后给了她一个令她傻眼的处理结果，她被退学了。 不但取消了入学资格，还通报到原单位。 以后她在原单位也没脸见人了，能不能继续留在原单位也是个未知数。 被赶出大杂院她还可以认为这是巧合，可又被学校退学，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能被选到军医学院，证明她也不是很笨。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肯定是匿名举报被查出来。 同时做到赶走她又让她退学的恐怕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意思也就是说沈家没事？ 她失魂落魄地背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着，暗戳戳使坏还可以，真让她去军区大院门口闹，她可没那个胆子。 但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她又不甘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走向了大院。 站岗的卫兵看她犹犹豫豫，想上前又不想上前的样子立马提高了警惕。 低声和身边的战友说：“多留意这个姑娘点，我看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别再是特务。” “嗯，我也发现了，正要跟你说。”小战友也是一脸警惕。 他们的任务不止是守好这扇大门，还要守护好国家。 交流完又不约而同地看了薛红玉一眼。 农历二月半依旧寒凉，薛红玉身上的衣服有点单薄，冷风一吹，不由得抱住了双肘。 换做旁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她我见犹怜，但在守门的卫兵看来更加觉得她目的不单纯。 她一抬头见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还以为他们在心疼自己。 原来的那点犹豫都换成了坚定，走上前去。 “同志，麻烦问一下，沈团长家的人还好吗？” 两个卫兵对视一眼，都觉得她问得这句话有问题。 其中一个没有回答，反问她：“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同志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薛红玉温声软语道，“我跟沈团长的爱人是同学，这么久不见了，想打听打听她们的消息。” 都到门口了还打听消息，还是有点不对劲。 卫兵一脸严肃，“抱歉，无可奉告。” 薛红玉没想到都到门口了打听消息还这么难。 不管温然有没有事，沈家有没有事，总要问出来才踏实。 又不死心地说：“同志，求求你了，就告诉我一声吧，平时在宿舍我和沈团长的爱人关系最好，现在天气晚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你就告诉我他们家现在好不好就行，我要求不高！” 第391章 这是对你的脸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 “无可奉告！” 这次卫兵连“抱歉”二字都懒得说了，越发觉得她可疑。 薛红玉也快没招了，刚才的语调已经接近撒娇，，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 又伸长脖子看了看大院内部，试图能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结果一个都没看到。 于是去攻略另一个卫兵。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这个都没答话，像哑巴一样。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问另一边的卫兵，沈南征骑着自行车过来。 最开始答话的卫兵赶忙上前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沈南征看向一旁，正好薛红玉也看了过来。 薛红玉看他没开车，又抱了点侥幸心理、 以为沈家真的出事了，同时又带了点心虚。 就当沈家还不知道举报信是她放的，走上前去问：“沈团长，温然还好吗？” 沈南征冷硬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你是谁？” 薛红玉错愕，“您不认识我，我是温然同宿舍的薛红玉啊！” “你以为你是谁！”沈南征当然知道她是薛红玉，这次的反击也没想偷偷摸摸，正面警告她，“别再搞小动作，再敢伤害温然，我让你后悔来北城！” “我……” 薛红玉被他冷厉的表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来做什么？”沈南征冷声质问，“是想看温然有没有如你所愿被开除，还是想看沈家有没有如你所愿倒台？” “我……我……” 骑自行车也没影响沈南征带来的压迫感，薛红玉的辩驳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本来胆子就不大，让他这么一吓，声音都打颤了。 “我是想来看看温然，没别的意思。那个，我要离开北城了，同学一场，我也只是想在临走前跟她打个招呼。” “有多远滚多远！”沈南征的眼神冰冷，声音更冷。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警告：“别再让我看见你，也别再出现在温然面前，否则你最好先想想后果能不能承受。” 薛红玉：“……” 薛红玉呆愣住。 以往她见沈南征的时候，沈南征都是对温然很温柔，对温然的同学不热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凶。 这不加掩饰的厌恶以及赤裸裸的威胁是对她说的。 她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了，况且她的脸皮也不是那么厚，眼泪“吧嗒吧嗒”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而且也终于可以肯定自己落到这种地步是为什么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沈家是她惹不起的存在，所以她才选择匿名。 所有结果她都预想过，唯独没有想到已经匿名还是被查出来。 心里忍不住瑟瑟发抖。 又往后退了几步，想快点逃离此地。 逃离沈南征的视线范围。 这种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忙保证：“我这就去买车票，这就回家，再也不来北城了。” 沈南征看她说完依旧傻站在原地，沉声道：“还让我送你？” “不……不用，我马上走。”薛红玉说完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等她跑远后，沈南征低声跟卫兵说了几句话。 卫兵领命骑上自行车后脚跟了上去。 他虽然没有给他们承诺，但心里已经认可他们的机智，只要有机会调职会优先考虑他们。 等薛红玉和卫兵骑自行车的背影越来越远，这才去找其他人替刚才的卫兵站岗。 到家以后把刚才遇到薛红玉的事情告诉了温然，温然唏嘘了两句。 像薛红玉这种胆小又怕惹事的人居然去举报她，也让她认清了一句话：不叫的狗才咬人。 薛红玉的病还没有好，回去以后也不会过得舒坦。 而且学校给她的证明已经写得很清楚，她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只有回老家一条路。 老家等她的是什么，相信她比谁都清楚。 估计以后想要继续治病都难。 再拖两个月真有可能发展成慢性，到时候她就是哭也找不到地方了。 换而言之，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她咎由自取。 沈南征派出去的卫兵很尽责，一直跟着薛红玉到了车站，直到她上车才回来。 再说具体点，那就是她坐的那趟绿皮车开动，他才回来。 而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回到大院第一时间向沈南征复命。 沈南征今天起得早，特意给温然和孩子煮了鸡蛋，拿了两个给卫兵。 卫兵感动得不行，连连推拒不成，只好收下了。 送走卫兵，沈南征转头笑着对温然说：“现在不用再担心她闹什么幺蛾子了。” 温然叹了口气，“可惜了，没让我亲自出马。” “不是由我为你跑腿！”沈南征把温热的牛奶递到她手里，“快喝。” 温然想想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结果，接过牛奶喝了两口。 解决了薛红玉，还要继续给谭首长治疗。 随着谭首长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转，原本质疑的医生也渐渐对她有所改观。 任谁见了她，都客客气气地喊一声“陆医生”。 温然也没有揪着之前的质疑不放，还没正式来工作，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她的时间依旧安排得很满，给谭首长治疗的同时，也给雪花的治疗收了尾。 雪花本来的肤色有点黑也有点糙，可这次新长出来的皮肤白白嫩嫩，就是她亲爹来了都不一定能一下认出来。 五官单看比较普通，可放在一起却是异常的和谐。 清秀有余，美艳不足。 颜值中等偏上，有少女的娇憨，也有少女的活力，还是赏心悦目的。 最起码温然是这么认为，对治疗效果也很满意。 总算能让这姑娘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只不过白白嫩嫩的皮肤也有点让雪花不适应，雪花总觉得这张脸不是她。 越看越陌生。 照着镜子连连叹气。 一旁的温然笑问：“怎么了，这是对你的脸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 雪花转过头来，“嫂子，如果我天天晒太阳，会不会很快变黑变糙？” “当然了，你现在的皮肤比较嫩，出门还是要多做点防护。”温然叮嘱了下，毕竟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雪花眼睛一亮，“那我从明天开始晒太阳吧！” 温然：“……” 第392章 这次有妈在，妈陪你 “什么？” 温然看着这张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小脸，满是疑惑。 雪花又看着镜子说：“我想晒得黑点糙点，这样才像我啊，我爸他们也会一眼认出我！” “还真个是傻丫头！”温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北城天气干燥，你也不用刻意晒，不但不用刻意晒，还要保持滋润。” 雪花想了想点点头，凡是温然说的话都当医嘱。 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充满了期待，“嫂子，离预产期是不是还有五天？” “对，终于快跟这个小家伙见面了。”温然这几天能感觉胎儿下沉，骨盆的压迫感也加重了，真想快点生呢！ 雪花的眼睛更亮了，“嫂子，那我能出门了，能去看你吗？” “当然可以，你以后也可以不用带头巾了。”温然笑了笑，“走，我现在先带你去认认门。” “好啊……” 雪花兴奋地跟着温然出了门。 由于她之前一直用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别说沈肇廷院子外头的人认不得她，就连沈肇廷和成义猛然一看也震惊了。 “雪花？你真的是雪花？” “沈叔叔，我是雪花。”雪花的新皮肤一说话就红了，白里透着粉，跟个瓷娃娃似的。 成义呆愣片刻，赶紧移开了视线，脸比雪花还红。 沈肇廷点点头，“这下杨老哥该放心了，回头你记得给你爸写封信。” “我已经写了，沈叔叔。”雪花很认真地说，“我爸让我像孝顺他一样孝顺您。” “你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沈肇廷看着与初来时完全不一样的雪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雪花想要留下来帮忙带孩子的事已经跟他说了，他见杨大福没反对也就同意了。 说实话，雪花能留下来照看孩子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总比交到外人手里好。 儿媳妇有本事，也有追求，肯定不会拘泥于家里当家庭主妇，儿子支持，他这个做公公的也支持。 当然，他最满意的一点就是让雪花住在他的院子里，这样雪花带孩子，他也就不用每天跑去那边见孩子，两个孩子迟早跟他住。 一举两得。 温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带着雪花去了自己家。 小长空小万里看着雪花的脸有点儿陌生，但是闻着她身上的药味又很熟悉。 “嘟嘟……” “嘟嘟……” “哇，你们能认出姑姑太好了！”雪花惊喜地一手抱起一个。 她的力气跟沈南征有的一比，同时抱起两个娃完全不费力。 小长空小万里也很稀罕她，尤其是喜欢脸白白净净的她，都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她年轻力气大，又有活力。 带他们疯玩一天都不带累的。 让张阿姨和何阿姨都有危机感了，两人一刻不停歇，收拾了这儿收拾那儿，没地方可收拾了，又去给孩子织毛衣、做衣服。 天快暖了，孩子长得也快，衣服不能少。 轮到做饭的时候，两人又默契地去做饭，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温然不会辞退她们，也没有要挑错处的意思。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说不定哪会儿就生了。 她每天都做好了临盆的准备。 现在给谭首长针灸都不用去医院，而是谭首长亲自来找她。 针灸完有时还会跟沈肇廷下会儿象棋。 离预产期还有两天的时候，陆美琴又来了。 这半个月她每隔两天就来一次，就怕又像上次一样错过女儿生产。 连给小宝宝用的小被子小衣服也准备不少，送了好几次。 她一边给温然捏着腿，一边说：“一有不舒服赶紧跟妈说，这次有妈在，妈陪你。” “妈，你这句话几乎每次来都说一次，我记着呢！”温然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母亲，轻声笑了笑。 陆美琴也笑了，“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踏实了。” “不会有事的。妈，你别担心。”温然安抚她的同时，也是在安抚自己。 尽管已经有过生产经验，其实她还是会怕的。 又要在鬼门关走一遭，这一世她在世上的留恋太多了。 陆美琴心疼地给她按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往，聊着将来。 这次她也没有回去，已经跟裴学义说好了，要等到女儿生完孩子再回。 反正儿子已经断奶了，晚上跟着裴学义睡也没问题。 裴学义是个明事理的，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叽叽歪歪，为了让她更安心地照顾温然，还给儿子买了不少好吃的哄着，绝对不会让她操心。 要不说嘛，亲妈还是亲妈。 婆婆曾兰惠也来过两次，只不过天黑前就回去了。 温然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所以她来不来都无所谓，讲这个前婆婆的是非也讲不着。 她在陪伴上经常缺席，但给孩子和温然准备东西都是很慷慨的。 没出意外，温然这次又收到了两份待产用品。 陆美琴把所有的东西都归拢好了，她一来张阿姨和何阿姨更觉得有危机感。 做饭的活也被抢了。 就这样，她在温然这里住了两天。 到了预产期这天，全家都做好了准备。 白天阮玲也特意抛下所有事来看她，现在有新保姆照顾儿子，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还有胡雪梅。 胡雪梅虽然没有结过婚也没生过孩子，可还是专门请了假过来。 除却对沈南征的崇敬，她是实心实意地跟温然做朋友。 就算没有沈南征，也愿意跟她做朋友。 曾兰惠也在家里守了一天，就是沈肇廷过来的时候有点尴尬。 不过也还好，今天人多，也特别热闹。 沈肇廷都没注意她。 张阿姨和何阿姨不用抱孩子，铆足了劲儿做饭，雪花也来帮忙。 沈南征早就推了所有的事情，静等新生命的到来。 可是吃过晚饭，温然还是没有一点要生产的迹象，孩子在肚子里稳着呢！ 这让温然哭笑不得。 她也不知道怎么到日子了怎么还没动静，真是个磨人的小家伙。 阮玲家里还有孩子先被贺靳言接走了。 胡雪梅也就请了一天假，在天黑前必须赶到学校，所以也走了。 陆美琴都住了两天了，也做好了住到女儿生产的准备，肯定不走。 曾兰惠也留了下来，和陆美琴一起睡上下铺。 三层的上下铺睡她们两个绰绰有余。 都是离过婚的，又都另外嫁人有了孩子，两人聊起来也有共同话题。 不过最多讨论的还是温然和沈南征小时候的趣事。 怕打扰到隔壁的两人睡觉，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 夜渐渐深了，两个娃也早被哄睡了。 沈南征和温然躺到床上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像往常一样拿出了预防妊娠纹的药，又细心地给她涂抹。 不光肚子大腿根要涂，连上边也要。 等生完孩子万一涨奶的话，也有可能会出现膨胀纹。 这是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肤，涂抹起来也格外用心。 当然，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胎位正不正，生产的时候顺利不顺利。 涂抹完，他又轻轻点了点温然的肚子，“宝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跟爸爸妈妈见面？” 第393章 温然生娃(二胎) “呵呵，她不着急谁也没办法啊！”温然被他的举动逗笑，“就是晚几天也正常，你别慌。” 沈南征心里明白却做不到镇定自若，都到预产期了还没动静，怎能不着急！ 看着她的肚子出神道：“我不慌，要不我们明天先去医院？” “再等等吧，现在羊水没破也没见红，更没有阵痛，现在去医院显得太小题大做。”温然不想兴师动众，刚刚被举报过，还是低调点好。 沈南征给她盖好被子，揽住她的肩头说：“行，那就再等等。” …… 胎儿入了骨盆后，温然的呼吸也没那么难受了。 就是骨盆两侧有点疼，但睡觉还是能勉强睡着的。 这一夜，梦有点多。 一个接一个，仿佛走马观花一样。 具体做了什么梦，她细想又想不起来。 现在想想，从怀孕到现在，她好像连个胎梦都没做过呢！ 当然，也有可能已经做过了，她没有当回事。 起床号照常响起，沈南征这次居然没有醒。 好像深陷梦里，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然然，你回来”、“不要离开我”…… 光嘴里喊着这些还不止，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温然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南征的眼泪，而且居然是做梦哭了！ 这让她意识到，沈南征可能是做了一个又悲伤又着急的梦，摇了摇他的身子。 “南征，南征，你醒醒……” 沈南征猛地睁开眼，温然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他刚睡醒也不知道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一把抱住她。 “然然，你还在，太好了。” 在他怀里的温然瞪大眼睛，“南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南征闻着她熟悉的体香，摸到她温热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是做梦。 抱得更紧了一些，带着哽咽说：“我梦到你难产，你生下孩子就闭上了眼睛，吓死我了！” 温然微怔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梦都是反的。” “答应我，别离开我。”沈南征真得很怕，即使是在梦里也心慌得厉害。 他把梦说出来说得简单，但是梦里的事是他梦里亲身经历的，无比真实，怎么能不着急。 温然也落泪了，“嗯，我不会离开你，你也别想得太多。真的，梦都是反的。” 沈南征感觉肩头湿了，直起身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乖，别哭。都怪我，是我大早上惹你掉眼泪。” 温然摇摇头，“我没哭，只是孕激素作怪。” “好吧，肚子有没有感觉？”沈南征也不再想那个梦，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温然点点头，“有感觉。” 沈南征重视起来，“是不是要生了？” 温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我想上厕所。” 沈南征：“……” 温然在沈南征的怔愣中，去了厕所。 她就是真的想上厕所啊！ 如果不是安抚沈南征，早去了。 不过去了厕所才发现，已经见红了。 竟然见红了！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慌，淡定地站起来去了屋里。 告诉正在整理床铺的沈南征，“我要生了。” 沈南征：“……” 沈南征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以为温然在逗他，但又怕是真的，忙问：“真的假的？” 温然很认真地说：“我能拿这事开玩笑？还不去告诉妈！” 沈南征这才明白她真的不是开玩笑，扶着她赶紧说：“你快先坐下，我这就去通知妈，然后再去开车……” 温然：“……” 温然还没回话，沈南征就窜了出去。 一刻都不敢耽搁。 正在做饭的陆美琴和曾兰惠慌了，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来看她。 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两个小家伙昨天玩的累了，还没睡醒。 张阿姨和何阿姨还是负责看孩子。 所有的东西都是收拾得现成的，直接拿起来走就行。 温然昨天白天已经洗了头发，晚上也简单地洗过澡。 沈南征从沈肇廷门口开车过来后，沈肇廷、雪花和成义也都过来了。 到医院的时候，温然的肚子也开始疼了。 只不过刚开始发作疼得没那么厉害。 到医院后，她直接进了沈南征提前找秦素华安排好的病房。 陆美琴这才想起女儿没有吃饭呢，让沈南征先去拿吃的。 沈南征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知道即使见红也没那么快生呢，乖乖出了门。 到家后，张阿姨已经煮好鸡蛋，还烙了两个小油饼。 他拿到后，又把提前买好的巧克力也放进了包里。 一来一回没用多长时间，送到温然手里都是热乎的。 温然吃了两个鸡蛋、一块油饼，但是陆美琴和曾兰惠都觉得不够，又监督着让她又多吃了一个鸡蛋。 在她们的印象里，多吃点才有力气生产。 至于巧克力，她想等发作厉害时再吃，不能浪费。 不过由于头一胎是双胞胎，个头也比较小，所以二胎生起来没有那么顺利。 她已经摸过肚子里胎儿的大小，这一胎个头比较大。 生起来肯定比头一胎更吃力。 之前吃的那些东西，确实转换成了能量，只是这些能量用的也很快。 羊水破了以后，她被送去了产房。 产房里，医生也只是起个辅助作用，此刻只有自己能帮自己。 宫口开到五指后，她已经疼得没了力气。 深呼吸几下又继续用力。 只是没有像别人一样大声呼叫而已。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沈南征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就怕早上那个梦成真。 几次想冲进去，被曾兰惠拦住。 陆美琴的眼泪也是在眼眶里打转，眼巴巴地盯着产房门口心疼得都想进去替她。 给裴学义生了一个孩子后，她找严老要了长期避孕药。 有温然在，有儿子在，她的母爱再也分不出来给别人。 雪花也急哭了，站在角落里默默擦眼泪。 她见过大嫂生孩子，大嫂喊得房顶都能抬出来，但她当时没觉得这么难，也没觉得这么难受。 可现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温然给她治病，教她认字，她在心里都把温然当姐姐了。 曾兰惠也着急，不过并没有像她们一样掉眼泪。 想起家里两个孙子，回头去看沈肇廷。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肇廷已经离开了。 沈南征转了两圈又站到了产房门口，如果不是他平时没有抽烟的习惯，此刻都想抽支烟缓解缓解心头的紧张。 产房里，温然感觉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一点了。 她极力压制着，还是忍不住痛吟出声。 额头的汗也越掉越多。 在秦素华的鼓励声中，她又把全部的力气集中到了一处。 宝宝生出来那一瞬间，有种彻底解脱的感觉，轻飘飘…… 第394章 这种情况确实比较特殊 一声啼哭响彻了整个安静的楼道，产房外所有人的目光的都聚焦到了门上。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二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谁也没想到一个婴儿的哭声会这么亮。 曾兰惠激动地说：“生了，生了！” “我去告诉沈叔叔。”雪花站起来就要往大院跑，跑了两步想起来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又退回来，“还不知道嫂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女不重要，我女儿平平安安就好。”陆美琴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没有舒展开。 还没等到女儿出来，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曾兰惠听到这句话，收起了刚刚升起的欣喜，看向了儿子。 沈南征比陆美琴的神色还要凝重。 他现在心里很不踏实，甚至怪自己昨晚为什么要睡觉，不睡觉就不会做那个乱七八糟的梦。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婴儿的啼哭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吧嗒——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秦素华从里面抱回来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婴儿朝沈南征递过去。 “南征恭喜啊，儿女双全了！” “给我妈。”沈南征指了指后边，“我先去看看然然。” 秦素华：“……” 秦素华正想着给哪个妈，曾兰惠先接了过去，连声道谢。 陆美琴忧心忡忡地伸长脖子看了看产房，“秦军医，我女儿怎么样，她什么时候出来？” 秦素华照实说：“然然昏睡着，我检查了身体指征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陆美琴松了一口气。 说完也要去产房，被秦素华拦住，“你先稍等下，给然然清理完就出来了。” “好吧！” 秦素华进产房后，陆美琴这才去看外孙女。 小宝宝的脑袋由于生产挤压形状并不好看，但胜在干干净净，一点胎脂都没有，粉红色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在昏黄的灯光下安安静静，仿佛刚才那个在产房里哇哇哭的不是她。 雪花看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去告诉沈叔叔。” “等等，现在半夜十二点，你不怕啊！”曾兰惠刚才就想说这个问题，只是她又退回来了便没说。 雪花天不怕地不怕地说：“没事，我什么都不怕！” 曾兰惠：“……” 雪花在曾兰惠还没反应过来就跑远了！ 连陆美琴都忍不住说声：“这丫头胆子真大。” 曾兰惠深以为然，“确实。” …… 陆美琴让曾兰惠抱着外孙女先去了病房，自己留下来等温然。 又过了一会儿，温然被推了出来，然后又被直接推进了病房。 沈南征把她抱到病床上的时候，感觉她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心里没来由地往下沉了下。 可秦素华已经再三向他保证，温然的体征很正常。 陆美琴打湿毛巾给女儿擦汗，产后比较虚，温然的汗像不要钱一样擦了一批还有一批。 沈南征有点恍惚。 陆美琴喊了他一声：“南征，你是不是累了？” “没有。妈，我来给她擦。”沈南征从陆美琴手中接过了毛巾，“您去看看孩子吧！” “嗯！”陆美琴没他想得那么糟糕，“南征，生完孩子比较虚，多睡会儿也正常，你还是先想想然然醒了要吃什么！” 沈南征一边给温然擦汗一边说：“然然已经写好了做月子餐的清单，回头照着做就行。” 陆美琴：“……” 陆美琴都忘了女儿已经列了清单，先去看外孙女。 这个病房里有两张床，秦素华还是给沈家开了小灶，没有再安排其他人。 另一张床放小宝宝刚刚好。 这小丫头睡得很香，闭着眼睛时的样子跟温然小时候一样。 她想，这将来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吧！ …… 雪花报信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沈肇廷大半夜也来了一趟医院。 看到孙女这一刻，突然觉得之前想的那些国英、春英、卫英、卫红、爱华、新华之类的名字用在孙女身上不太合适了。 用指腹轻轻摸了摸这张比丝绸还要滑的小脸，转头问儿子：“南征，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等然然醒了再定。” 沈南征和温然已经想了好多女孩的名字，但还是觉得看到女儿后再定最好。 沈肇廷想想两个孙子的大名也不孬，于是说：“行，那就等然然醒了再定。” …… 谁也以为温然睡一觉就醒了，可是就这样睡了两天还是没有醒。 秦素华和妇产科大夫每天都会过来给她检查，检查结果一如之前，没有半点问题。 可不管谁喊她，她都像没听见一样没反应。 沈南征又让人专门去请了严老过来，严老检查过后也说没毛病。 这种情况的确很超出了常人的认知，就连用药都无从用起。 只能等。 生命体征平稳，脸色已经逐步恢复正常，身体是温热的，是香软的，呼吸顺畅，就连虚汗也不怎么出了，只是身下依旧有恶露。 事实上，她现在的样子就跟睡着了一样。 清理恶露、换月经带的活儿沈南征都承包了，他一律不许别人插手。 还每天给她按摩按摩胳膊、按摩按摩腿，揉揉肚子。 秦素华已经教给他按压肚子的正确操作手法，有利于促进子宫收缩，促进宫腔内残留的胎脂胎膜淤血排出。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温然还是没有醒。 阮玲来了两次，哭了两次。 把贺靳言和公公贺常山喊来，两人也是认为温然只是睡着了。 胡雪梅不好总请假，但正好赶上周末特地来了一趟，见状也是泪眼婆娑。 把韩老师请了来。 韩老师诊断完，给了一样的结果。 陆美琴不放心儿子回去了一天，隔天裴学义抱着孩子跟她又一起来了。 她见女儿还在沉睡，眼泪唰唰地往下掉，控制都控制不住。 又单独去找秦素华，“秦军医，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们家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 秦素华很为难地说：“这种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她各方面都是正常的，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陆美琴的声音有些发颤，“深度睡眠是说她睡着了吗？” 秦素华点点头，“她现在是一种睡着的状态。” “可谁又能一下睡这么久呢！”陆美琴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她什么时候能醒，有个日子吗？” 秦素华从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摇摇头，“抱歉，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陆美琴：“……” 第395章 沈南征一夜白头 陆美琴的身子晃了两下，被赶过来的裴学义及时扶住。 小明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总感觉气氛不对，瘪了瘪嘴想哭，可看到妈妈的眼泪又把眼泪咽了回去，伸出小手也去扶妈妈。 秦素华也搭了把手，“然然妈，我知道你心疼女儿，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的身体各方面都正常，再等等看吧！” 陆美琴点了点头，走出去后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我的然然怎么这么命苦啊，小时候没有得过一点好，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又突然沉睡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学义低声安慰她，“美琴，你坚强点。秦军医不是说然然的身体各方面都正常嘛，我们就再等等，万一她只是太累了，明天就会醒呢！” 陆美琴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你说得对，没准明天就醒了，也有可能一会儿就醒了。” …… 因温然没醒，小女儿的名字也没定下来，大家商量了下也不能一直让丫头没个名字，就先喊“丫丫”。 丫丫吃不上母乳只能吃奶粉，由雪花照顾。 好在丫丫不挑剔，有吃的就行。 沈南征每天都抱着小女儿拉着温然的手说话，沈肇廷也带着隔三差五带着两个孙子来看温然，但是一转眼半月过去了，温然还在睡。 营养液没断过。 她的身体也在慢慢修复，恶露已经没了。 肚子也恢复了不少。 皮肤状态也越来越好，白里透着红。 严老并没有放弃想办法，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医书，都没看到类似的病症。 为了温然，又让沈肇廷继续搜罗了一些医书。 在一个孤本上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类似的，只不过也仅仅是类似。 记载里相似病患沉睡了一个月，药石无灵，针灸无效，自然清醒。 看完这个第一时间告诉了沈南征。 沈南征总算看到了些希望。 只要有醒来的机会就好，不就是半个月吗，他等…… 他照旧每天给温然擦洗身子，给她翻身，按摩， 照顾得特别周到。 丫丫满月这天，她差不多已经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身材跟怀孕前一样好一样瘦。 这也是沈南征这个月以来最激动的一天。 严老说记载里沉睡一个月的病人自然清醒了，他今天什么都没做，就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小长空小万里也在，两个小家伙不吵不闹守着妈妈。 丫丫躺在沈南征怀里，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也没哭。 开扇形的双眼皮衬得眼睛很灵动，像温然。 陆美琴、沈肇廷、曾兰惠、严老、雪花也在。 还有邵宇孟若男夫妇，她们知道温然陷入沉睡后，也时不时来看她。 今天不是周末，胡雪梅又请了一次假。 阮玲来得晚一些，快中午了贺靳言才陪她到大院。 温然不醒，也不能一直在医院占用公共医疗资源，沈南征把她带回了家，希望在熟悉的环境里，她能醒得更快一些。 可从早上等到晚上，温然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依旧睡得沉稳。 阮玲如今也挺着个大肚子，贺靳言先陪她回家了。 只是这一路上她的眼泪越掉越多，甚至还有点焦虑。 贺靳言怎么哄都哄不好。 回去以后饭都没吃，先给远在羊城的金宝莉写了封信。 金宝莉住在沿海城市，见识得也多，没准能想到办法让温然早点醒来呢！ 还有就是三哥上个月给自己请了一个长假也去羊城了，她也想问问金宝莉有没有见到三哥。 贺靳言看着写完信已经泪流满面的媳妇叹了口气，“小玲别哭了，陆温然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 “她一定会没事的。”阮玲也坚信她会醒来，“可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贺靳言：“……” 贺靳言没办法给她答案。 温然的生命体征比上一次检查还平稳，始终不醒来谁也没办法。 屋里，孩子等不到妈妈醒来哇哇乱哭，沈南征等不到温然醒来心里也逐渐烦躁，让家人带着三个孩子先走了。 陆美琴本来想留下来继续等的，沈南征让她先回家等消息。 这一个月来沈南征的耐心，她看在眼里；他一夜白头，她也看在眼里。 所以没有执意留下来，和曾兰惠一起出了门。 两人各自都有家，又都放心不下温然和孩子，没少两头跑，都清减了不少。 尤其是陆美琴这个当妈的，目测瘦了有二十多斤，那是真得食不下咽。 唯一能让她安慰的也就是女儿还有呼吸，不至于彻底绝望。 也庆幸沈南征没有抛弃女儿，对女儿的一片痴情。 没人打扰后，沈南征像往常一样打了一盆热水开始给她洗头发，顺便给她按摩头皮。 边洗边絮絮叨叨说：“然然，你也该醒了，女儿还等着你起名字，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叫丫丫吧？儿子也每天喊着找妈妈，他们就想听你回应一句，你醒醒好不好？ 你醒来看看我，我的头发都白了，本来我就比你大九岁，现在看着比你更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不管，你要把我的白头发治好，你要为我负责。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你要起来跟我一起照顾他们。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伴，你忍心他们失落吗？ 醒来吧然然，你睡得时间已经够久了，别睡了，跟我说句话行不行…… ……”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开始跟她聊天，希望她听见后能早点醒过来。 殊不知温然也想醒过来，可是意识和身体就像分家了一样，一直游离在身体之外，无数次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却怎么都回不去。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每天看着沈南征和家人们为她着急，比他们还着急。 尤其是看到头发全白的沈南征，更是心疼。 她还真知道一个治白头发的秘方，等醒来后一定先给他用。 第396章 我把你的宝贝都转移了 另外，她也想抱抱软软糯糯的漂亮女儿，女儿那么小，一天都没感受过母爱呢了。 想把两个儿子抱在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举得动他们。 想安慰安慰母亲，让母亲别因为担忧她而难过。 还有关心她的朋友亲人…… 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看了看安静躺着的自己却是没有一滴眼泪。 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在梦中。 可这个梦做得时间也够长了，也该醒来了！ 她想醒来的心一刻都没停歇过，努力试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成功。 又一个月过去，她还是没能醒来。 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一世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才有此一难。 毕竟她和沈南征都有前世的记忆，都是逆天改命的人。 如果她和沈南征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话，她希望是她。 …… 除了她没有醒来，其他都在照常运转着。 沈南征不认命，相信总有一天她醒来。 也相信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得时间比较长而已， 即使她不能醒来，能一直陪着他也好。 他们还有孩子，生活也要继续。 他的日常也在逐渐恢复，只是白天照常去军营，晚上不管多晚都回来。 组织体恤他的难处，对他也照拂有加。 他永远不会放弃温然，家人也不会。 晚上雪花带着丫丫睡觉，白天再带着丫丫过来陪温然。 尽可能地让丫丫感受到妈妈的存在，还要与两个哥哥多接触。 不能因为温然不带孩子，就让她们彼此生疏。 雪花确实挺会带孩子的，孩子很少哭闹，没事也会跟丫丫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差不多把记事起的事都说了一遍。 温然听得都会背了。 不过也确定一件事，雪花确实是个感恩的姑娘，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有很多次独自带着丫丫陪她时，都在祈祷她快点醒来。 张阿姨和何阿姨人也还可以，毕竟是拿工资的，她醒没醒对工资没影响。 两人谈起她时，也是时常唏嘘人生无常，只是可怜了三个孩子。 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怜了三个孩子呢！ 有时候她就想孩子们能多在屋里吵闹一会儿，没准就把他吵醒了。 真能把她吵醒，那算他们大功一件。 她就这样看着她的两个儿子趴在床边喊“妈妈”，给她讲今天学了什么。 不得不说，他们站军姿站得越来越好，还学起了打拳。 听着他们稚嫩的声音说要保护妈妈，她的心都要化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外人面前沈南征的话越来越少，表情也越来越少，只有在她身边时才会卸下心防。 她多想安抚安抚他，让他振作起来。 丫丫三个月以后会翻身了，还会被逗得咯咯笑。 笑声像是有治愈能力一样，抚慰着她焦躁的心。 是的，因为迟迟醒不过来她很焦躁。 严老也尝试过用针灸唤醒她，可还是于事无补。 六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今年的天也格外忧郁，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雨。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大雨，沈南征上床后把她揽在怀里，又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说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七月二十八号即将发生的那场唐城大地震。 他说他想救更多人的命为她积福，决定做一件逆天改命的大事。 她想问问他要怎么做，但是她没办法做到。 七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农历七月初二，还有半月就到了。 她不知道沈南征怎么想的，倒是想起来以为唐城这场地震，北城这边也有震感。 尤其是她们所在的大院离震中也更近一点，亦有伤亡。 前世地震的时候，她还没回城，北城具体遭受了多少损失，她也不知道。 恨不得马上醒来，可努力了半天，还是睁不开眼。 离那天越近，沈南征回来得也越晚。 他是真的忙，都想一人分成几个人。 鼓励大家建地震棚，做预防地震演习，还有去地震局…… 他是个领导，但上边还有更大的领导，想要发布地震预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跑了几天他也知道一件事，四月底，国家海洋科技情报所的人就到唐城考察过，发现了大量的地震前兆。 他又特意去了趟国家海洋科技情报所，情报所的人提前两日就向地震局反映了“唐城大震即将来临，应该尽快会商发布预报”的意见。 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把能做的几乎都做了，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温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本以为他做了这么多会有效果，但收效甚微。 等到初一晚上，沈南征都没听到预报。 心里不由得发沉。 今天他哪儿都没去，借由父亲沈肇廷手中的权利向大院和军营预报了凌晨的地震。 并叮嘱大家后半夜都别睡，到院子里的地震棚待命。 沈肇廷知道儿子不会胡来，正好天气也热，就在院子里的地震棚里和成义雪花带孩子。 丫丫能吃能睡，在哪儿都不影响睡眠。 霍军平一家因为儿媳妇在气象站，也比较信沈南征的话，一家子都等在院子。 阮良则困得要命，等到晚上两点了都没地震的迹象，想要睡觉，又想去屋里拿个枕头，被春芽拦住。 “别去屋里，撑过这一夜再说。” “我拿个枕头就出来，就棚里的凉席上睡。”阮良则除了见沈南征紧张温然，还没见他对其他事这么紧张过，自然会放在心上。 尤其是他还特意叮嘱过，不管真有地震还是假的，都要听。 毕竟他也是好心。 拿了枕头赶紧出来了！ 大院里和军营里大多数的人都没睡呢，三五成群在空旷地带或者地震棚里闲聊，也有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的，可等到三点还没等到，醒着的又讨论起这地震到底是震还是不震。 小长空小万里在地震棚里睡着了，张阿姨和何阿姨守在他们俩身边也睡着了。 两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地震，但孩子在哪儿睡，她们就在哪儿睡，更不会随便质疑沈南征的话。 沈南征还特意给两个阿姨时间让她们回去告诉了家人。 能多救一个就救一个。 天灾无情，人有情。 沈南征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为人民服务。 只不过是这次存了私心，希望救更多的人积更多的福，让媳妇早点醒过来。 他和温然在另一个地震棚里，看着在凉席上睡得安稳的温然，把她的手放在心口。 附在她耳边说：“然然，你快醒来啊，我把你的宝贝都转移了，你想不想知道放哪儿了？” 温然：“……” 第397章 地震了 温然当然知道，他已经放在更安全的地方，即使地震也不会受影响。 那是她的全部家当。 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却能保证孩子们将来衣食无忧。 她还知道他通知了母亲陆美琴，婆婆曾兰惠，还有她的朋友阮玲、胡雪梅、邵宇等人。 只要是她在意的人和事，他都记着呢！ 不过让她醒来会有面对失去谁的风险。 他把她放在第一位，她却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醒不过来，心里一阵阵难受。 沈南征的脑袋抵在她的额头上，依旧握着她的手，“然然，你醒来啊，醒来我就告诉你，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温然：“……” 温然也有好多话跟他说，更想抱抱他。 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明白他现在所顶的压力。 如果今晚准时地震，大家可能会感谢他；但是如果因为她们的逆天改命地震也随之改变，那么他将成为众矢之的，上边还会追究他扰乱军心的一系列操作。 所以说，今晚也是他的一个坎儿。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想用这种方式给他鼓励。 可这只是她的意识啊，沈南征根本感觉不到。 正如她感觉不到今夜有多闷热。 但大院里的聊天声越来越少，她是能听出来的。 她想，应该是大家都累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院里也越来越安静了。 突然房屋剧烈摇晃，混杂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地震啦——” 地震啦—— 真的地震了！ 她只看到房子摇晃，什么都感觉不到。 沈南征“噌”地站起来，“张阿姨、何阿姨快起来。” 两个阿姨爬起来先护住两个孩子。 小长空小万里被摇醒了，迷茫地看着夜色喊：“妈妈……妈妈……” “妈妈在呢！” 温然这句话出口，没人听见。 急都急死了。 房屋还在摇晃，屋里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也传出来了，院里的自行车也倒了，人也站不住，即使坐在地上都被摇得东倒西歪，持续了大概二十三秒。 沈南征护着她的身体，也护了二十三秒。 七点八级的地震恐怖如斯，距离唐城一百五十公里都震感明显。 温然感觉不到摇晃，却能看到。 房屋停止摇晃后，沈南征又去抱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还迷迷糊糊着，就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地震。 大院里其他人也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 乱糟糟一片。 因沈南征提前给大院和军营里的人做过应急预演，所以大家虽然慌乱，但也慌中有序。 有人说幸好没在屋里，有人说沈南征神了，当然也有人后悔没听沈南征的话差点被砸到。 说什么的都有，都在庆幸劫后余生。 这个时候远在北城的人谁也不知道唐城的情况呢，除了沈南征和温然。 两人并没有因为躲过一劫而放松，相反更担忧了！ 因为下午还有一场七点一级的余震。 有一大部分人没死在第一次地震中，却死在了余震中。 沈南征正严肃地跟张阿姨何阿姨说着余震的事，沈肇廷带着成义雪花和丫丫过来了，看她们安然无恙，把成义留下又马上离开处理事情。 他本想也叫上儿子的，可看儿媳妇还是一动不动，又歇了心思。 沈南征也不是只顾小家不顾大家的人，他以为他可以为了家人不顾责任和使命，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责任和使命已经融入到骨子里，确保即使再有更大的地震温然和孩子们也不会有危险后，他又交代成义和雪花守护好家里，毅然决然出了门。 抢险救灾刻不容缓，但下午还有一场不亚于这场大地震的余震在等着，他要避免更大伤亡，所以准备去前线。 因为伤亡人员里不止有唐城本地人，还有前去救援的子弟兵。 况且前世他去过前线参与过救援工作，有经验。 不去良心上也过去。 临出门前在温然耳边低声说：“然然，等我回来，等我救更多的人，积攒更多的福报救你。” 温然：“……” 温然担心他，但是又离不开自己的身体太远。 之前她试过，只要超过三米，身体就变凉。 她可不能凉，还要找机会早点醒过来呢，只能留在原地等他。 大院受灾不严重，也没有人员伤亡，这多亏了沈南征通知及时。 阮良则也准备去前线，春芽抱着阮棠拉着阮飞来看了看她和孩子们，又先回去了。 邻居们也都过来着，在这个时候互帮互助的优良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馥珍母女也过来了一次，还守着她坐了一会儿。 霍景越冯芳菲过来了一趟，又匆匆离开。 他们夫妇不同于春芽和许馥珍，都有正经工作，也都积极地去参与救援了！ 平时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他们第一次有了共同的目标。 志同道合方为同志。 温然也想参与救援，却连自救都无能为力，又担心起母亲，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话。 大约五点钟左右，北城开始下雨了。 而且越下越大。 这些沈南征早有预料，已经在地震棚上覆盖了一层大块塑料布。 所有人的心情都如这天气般糟糕。 张阿姨也在担心自己的家人了，坐立不安，主要也是怕丈夫没有听自己的话。 她最了解丈夫，丈夫平时看看话少，实际上脾气可倔了，尤其是你越让他往东，他偏往西！ 这次她可是拿他不听话自己就再也不回家威胁的。 丈夫当时点头了，就是不知道后边会不会照做。 望着倾盆大雨喃喃自语：“老天爷，给人留条活路吧！” “张姐，你说什么？” 雨声太大，何阿姨没听清楚。 张阿姨叹了口气：“我想回家看看。” “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啊，再等等吧，等雨停了再回！”何阿姨怕雨天路滑她再摔出个好歹，那就遭老罪了！ 张阿姨伸手接了点雨，“雨什么时候停呢？” 第398章 时间紧任务重 “总会停的，别着急。” 何阿姨顺口安慰了她一句，具体什么时候停她也不知道。 雪花抱紧丫丫，看着呼吸均匀的温然发呆。 雨再不停，孩子都要饿了。 她负责喂丫丫，都是定时定量的。 以前她可不懂喂奶粉，更没有见过奶粉，但是陆美琴手把手教给她了。 如今她已经得心应手。 成义时不时检查塑料布会不会被风刮起来，还冒着雨加固了一趟。 七点的时候雨还没停，但是孩子们已经饿得闹腾起来。 大人可以不吃，不能让孩子饿肚子。 沈南征出门前已经叮嘱她们，这几天不能去屋里收拾，以防有余震。 吃的用的早放进地震棚，锅碗瓢盆也拿了出来。 何阿姨简单熬了点粥。 雪花让成义抱着丫丫，也熟练地冲了奶粉。 至于温然，她吃不吃无所谓，三天两天打营养液，身体还能维持得住。 到十点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张阿姨再也忍不住问在场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成义：“我能先回去趟吗，家里没事我马上就过来。” “行吧，你早去早回，顺便再帮陆医生去看看她的家人吧！” 成义是个善良正直的，刚才看张阿姨坐立难安，知道她留在这里也不踏实，就做了这个主。 “好的好的！”张阿姨忙不迭地应下，把小长空给了成义，慌里慌张地出了门。 温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感谢成义，成义后边的话刚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太想知道家里的消息了。 现在地震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雪花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也报道了唐城大地震的消息，听到地震破坏程度这么大，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大院里依旧乱哄哄，沈南征出了门没有再回来。 张阿姨也没那么快回来，倒是先等来了裴学义。 裴学义特意来报平安，顺便看看温然这边的情况，但看温然依旧是老样子，叹了口气。 顺手抱起了丫丫。 丫丫今天刚好满四个月，已经认人了，但又分不清谁是谁，明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白白嫩嫩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他很喜欢。 这辈子他是不指望有亲生女儿了！ 心里很清楚和陆美琴有一个孩子已经是极限，而且他也没有第二个孩子的打算。 事关陆美琴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知足。 所以一直以来也是把温然当做了亲女儿，更是把温然的孩子当成亲外孙疼。 见她还没醒，心里亦是难受。 转头问何阿姨，“然然还是一直这样吗？” “是啊，真是愁人。”何阿姨替孩子们难过。 小万里伸出胳膊，“脑爷抱抱！” “好，姥爷抱抱。”裴学义把丫丫交给雪花，抱起了小万里，顺便把没有伸胳膊的小长空也抱了起来。 成义向他说起了下午还有余震的事，他转头说：“南征已经告诉我们，我们做好防护了。” “那就好。”成义心里踏实了些。 …… 裴学义还没走，曾兰惠带着女儿贺言希过来了。 两人同样是不放心温然，顺便也向他们报个平安。 裴学义寒暄两句，向照顾她们母子的几人道了声“辛苦”，又去照顾陆美琴母子，并且向陆美琴报平安。 曾兰惠和贺言希接过了孩子。 温然从她们口中得知阮玲两口子和孩子都没事，心里也得到了安慰。 也有点难受。 为什么她还是不能醒来呢？ 她又尝试着和自己的身体融合，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多救人会积攒福报不假，就是不知道这样逆天改命对她和沈南征有没有影响。 心里默默祈祷沈南征一定要平安。 曾兰惠听到儿子要去前线救援，差点没晕倒。 直接去军营找他。 不过连军营都没进去。 现在士兵走路都是带小跑的，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也是在跟死神赛跑。 一辆辆车开出来，曾兰惠伸长了脖子。 她没看到沈南征，沈南征先看到她。 从最后一辆车上跳下来问：“妈，您怎么在这儿？” 曾兰惠哽咽道：“南征，你真的要去前线？” “是的，我是这次的总指挥，救人如救火。”沈南征态度坚决，“妈，您还有事吗，大家都在等我！” 曾兰惠怕儿子去了有个好歹，又问：“你去了然然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孩子有人照顾，然然醒了也不会怪我！”沈南征没有多言，看了看手表，“时间紧任务重，我先走了。” 曾兰惠：“……” 曾兰惠还有好多话没说，沈南征就在她的跳脚中跑上了车，随着车队出发。 地震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准备，上边领导也不会，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想凭借个人优势多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曾兰惠已经听了广播，现在余震不断，儿子此去也是危险重重。 前线无疑就是震中，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啊！ 她想去找沈肇廷问问，儿媳妇这样，怎么舍得让儿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连沈肇廷的面儿都没见到。 沈肇廷忙得脚跟不沾地，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哪有时间听她儿女情长。 她快到院子里时擦干了眼泪，等看到两个活泼可爱的孙子，再看看云朵一样软绵绵的孙女，眼泪又刹不住车了。 搞得温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跟着着急了一番。 等大家问出来，温然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舍不得沈南征，但不会怪他，还会支持他。 不去他可能会内疚一辈子，去了或许会有意外，但是对得起他的良心。 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也想跟着医疗队奔赴前线。 孩子们长大了会理解的，就是曾兰惠不理解而已。 曾兰惠在文工团唱唱歌跳跳舞可以，真到了大是大非面前不行。 不然也就不会跟公公沈肇廷离婚另嫁了。 成义义正辞严地解释了一番，何阿姨又跟着安慰了安慰，曾兰惠总算止住了眼泪。 去救援是有危险，又不是生离死别。 母爱泛滥得太多了，让贺言希这个女儿都感觉到了不适。 贺言希嫌她在这儿总是引得别人伤感，拉着她先回去了。 院子里也总算消停了。 下午，张阿姨带来一个四十多岁一瘸一拐的男人。 第399章 募捐 介绍过后，温然才知道这是张阿姨的丈夫老周。 老周就是因为不听张阿姨的话被地震摇倒的柜子砸到。 好在柜子不太重，这条腿只是骨头错位没有断掉。 已经找医生捏好了，但是把他一个人放家里张阿姨不放心。 可在家里照顾他，张阿姨又不放心温然这里，所以自作主张把人带来了。 省得互相惦记，做什么都不踏实。 其实，家里多一个人少一个并不显，多做一个人的饭也没关系，特殊时期不讲那么多。 温然打量了老周一下，面相看着是个老实的。 由于停电，下午做饭比较早，张阿姨和老周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倒也和谐。 何阿姨、雪花就专心照顾孩子和温然。 吃过饭天还没黑。 傍晚六点多，众人都以为没事时，唐城又来了一次七点一级的余震。 这次的余震震感依旧很强烈，那些东倒西歪的家具也终是彻底躺平了。 房子上的细小裂缝也变成了大裂缝。 好在沈南征在临走前已经提醒过上级，上级也做了周密安排。 这次同样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是好事，大家的神经却依然紧绷着。 天黑时又下起了大雨。 平日里下雨大家是欢喜的，而今天谁也高兴不起来。 下雨给救援工作又在增加了难度。 后边四五级左右的余震还在时不时发生。 大院里都是军属，更多的是担忧去前线救援的亲人。 广播里再次传来唐城的消息，众人无不揪心。 这个夜晚也是难熬的。 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骨肉分离，又有多少人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目前还无法统计。 再一次亲临震中救援的沈南征一刻不停歇地救着人，雨衣早磨破了，手也磨破了，脚上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磕伤碰伤，最大限度地发挥着人道主义精神参与救援。 前世死于救援途中的子弟兵被他救回来了一批，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能从废墟中救出一条生命，他就能多挽救一个人，或者说挽救一个家庭。 撕心裂肺的哭声哀嚎声从他踏上这片废墟就没有停止过，一直有人在哭，一直在等待救援。 参与救援的也是人，目睹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怎能不心痛，眼泪和着雨水就流下来了。 眼泪都来不及擦又去救下一位。 断胳膊断腿的，还有被砸到血肉模糊的，很快被雨水冲刷。 沈南征凭着经验，救了前世救过的人，也救了前世没能救出却依旧有希望活着的人。 雨会停，太阳也会出来。 第二天太阳一出来，依旧如之前那样闷热。 成义把地震棚卷起来透气。 两个孩子穿着肚兜，早上起来就出汗了。 丫丫穿得也很清凉，但比起两个哥哥相对来说还是保守了，毕竟是女孩子。 温然始终保持着恒温，恶露干净后再也没有出过汗。 她在太阳底下也不怕，毕竟不是鬼。 看着大家各司其职忙活着，她又去看睡得香甜的女儿。 太阳光照过来，丫丫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金色。 她正想这样会不会晒到女儿的时候，雪花已经先一步把地震棚放下来一点遮阳，顺便给她也遮了遮，生怕把她晒黑。 雪花知道她怕晒，也最爱保养这张脸，所以也格外注意。 至于雪花自己的皮肤，倒是想晒黑来着。 不过听从她的劝告没有刻意晒，还时常注意润肤。 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然色，比生病前白，但又不如刚治愈那会儿白，不用风吹日晒，也不糙。 她挺喜欢雪花这样的，心思单纯，待人赤诚。 最主要的是一心一意对她好。 雪花正要去给丫丫洗奶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成义以为是沈肇廷回来，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门口。 一看竟然是邻居王丽珍、周雯还有抱着一个孩子带着一个孩子的春芽和另外两个相熟的军嫂。 几人知道温然没醒，就没进院子。 张阿姨以及丈夫老周和何阿姨见她们说得热闹抱着孩子也过来了。 雪花看丫丫睡得香甜，把挡着她的枕头又往里放了放。 出去就听成义问：“出什么事了？” 王丽珍拍了拍手里的包袱，“你们没有听广播吗，现在上边发起募捐一并送去唐城，不管是衣服，还是药，捐多少随自己的心意，我刚才找了几件干净衣服，再打算捐五块钱。” 说春芽嗓门大，王丽珍的嗓门更大。 春芽已经改了不少，比起她说话也腼很多腆，跟着说：“那我也捐五块钱，再找几件衣服，广播里还说让捐什么药，我也没听清。” “广播里说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就算全面消杀一时半会儿也消杀不干净，肠炎、痢疾的发病率肯定要高于往常。我们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治这些病的常用药。”周雯文化高，完整地复述广播内容。 虽然没说自己捐了什么，但胳膊上挎着的小包袱里装着几件衣服，手里还捏着五块钱。 春芽想了想，“我们家还真没这种药，早知道多备点。” “谁也没有长着前后眼，哪能像沈团长一样未卜先知啊！”王丽珍越说越兴奋，“托了沈团长的福，要不然我家那大梁掉下来砸不死也砸个残废了。” 后边那个微胖点的军嫂附和，“是啊，是该感谢沈团长，如果沈团长能多备点药就好了！” 雪花蹙眉，“这怎么备，药又不是随便让买的！” 温然都想给雪花点个赞了，这也正是她想说的。 沈南征确实想提前备点药，只不过现在是计划经济，哪那么方便。 况且他的时间全部用来游说领导相信地震的发生，并带着大家做地震预演。 微胖点的军嫂讪讪，“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准备咱就一起想办法！” “若是温然醒了就好了，她会医术，一定能想到。”春芽伸长脖子看向地震棚里躺着的温然，这一看发现丫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翻了个身即将从床上摔下去，惊呼一声，“丫丫——” 丫丫—— 温然：…… 第400章 温然醒了? 丫丫就趴在温然身边，全然没有意识到再稍微晃一下就会掉下去。 让春芽这大嗓门一喊，还扬了扬小脑袋。 雪花距离她有三米多远，成义距离她也有三米多远，两人也同一时间回过头，没来及多想就飞快地奔赴丫丫身边。 其他人也纷纷跟过来。 然而丫丫可不会等她们，正沉浸在翻身的兴奋中，又挪动了下身子。 眼瞅着已经掉下去了一条腿，温然一个着急拽住。 拽住了！ 她竟然拽住女儿，明明前一秒她还什么都抓不住呢！ 随后赶到雪花成义等人惊呆了。 温然也惊呆了！ 她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力气，拽着女儿的手都在发抖。 成义见状抱起了丫丫，雪花激动地握住那双颤抖的手，眼泪哗哗掉下来。 “嫂子，嫂子你终于醒了！” “温然醒了，温然醒了？” “真的醒了？” “醒了？” “醒了？” “醒了？” “我看看……” “……” 春芽等人到温然身边的时候，就见她睁大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 “丫丫没吓到吧？” 她因许久没说话，声音无力，略带沙哑，但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关心女儿。 抱着丫丫的成义忙说：“没事，丫丫很好。” “嫂子，你一直都能听到我们说话对不对？”雪花反应很快，“你是不是一直都能听到我们说话？” “丫丫”的名字是她昏睡的时候喊起来的，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解释得通。 温然微微点了下头，幅度很小却也算回应了她的话。 “有水吗，我想喝水……” 她的喉咙又干又涩，连口唾沫都没有。 “我去倒水。” 张阿姨把小万里放进丈夫老周怀里，赶忙去倒水。 小万里小长空盯着坐在床上的妈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争先往温然怀里扑。 温然颤悠悠伸出手，“小修，小行……” 是他们的妈妈，小长空小万里瘪着嘴，又高兴又委屈，那表情简直可以拿去用作电影学院教材了。 没等他们到温然怀里，张阿姨先把水倒过来了。 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喂给温然喝，温然觉得喝得不尽兴，自己拿着水杯喝。 大半杯温水下肚，顿感舒服多了。 只不过因为只靠营养液撑着许久未进食还是没什么力气。 两个儿子钻进她怀里抱着她，使劲儿嗅着妈妈的味道不肯撒手，生怕一撒手就会失去妈妈一样。 沈南征不在家，给她擦洗的活儿就交给了雪花，不会让她身上有一点异味儿，还给她用了雪花膏，香喷喷的。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小长空小万里不停地喊着她，她也回应着，眼泪也簌簌落下。 被成义抱在怀里的丫丫大眼瞪小眼，张了张粉红的小嘴咿咿呀呀，好像也在喊“妈妈”一样。 …… 王丽珍一拍大腿，“温然醒了这可是好事，我去告诉大家伙儿？。” “王嫂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后边两个军嫂跟着她一起出门了。 成义把丫丫交给雪花，“我去报告给首长。” “好。” 雪花的“好”字刚出口，成义就跑远了。 温然能醒来成了大院里自地震后的一大喜讯，无不奔走相告。 说实话，她突然陷入沉睡和沈南征一夜白头是大院里人人提起都长吁短叹的大新闻。 睡几天的时候，大家跟沈南征一样抱着希望，睡一个月的时候大家抱的希望就不太大了。 尤其是两个月三个月过去更是觉得没希望。 只不过谁 听到她醒来，也都很开心。 成义去找沈肇廷时，沈肇廷还在开会。 他就这样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直到沈肇廷看到他。 沈肇廷以为家里有急事，一出来先问：“怎么了？” “报告首长，陆医生醒了。” “什么？” 沈肇廷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口中“陆医生”是谁。 不过片刻就明白了。 “你……你是说然然醒了？” “是！”成义条理分明地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沈肇廷大喜过望，大跨步就要往家走。 走了几步想起来会还没开完，交代了两句又退回去开会。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他任性。 成义回去后，春芽等人已经先走了，温然依旧坐在床上抱着两个儿子，只不过怀里还多了丫丫。 雪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就怕这是回光返照。 温然不止是渴，还很饿。 已经让张阿姨去做饭了。 因她刚醒，也不宜吃太复杂的食物，张阿姨熬了小米粥，还放了红枣、山药豆。 天天给孩子做饭，她也早有经验了，熬的粥不稀不稠刚刚好。 不过由于天热，也怕烫到孩子，先晾了晾才送到温然手里。 不得不说，张阿姨真是有先见之明。 温然刚拿起勺子，小长空小万里就凑了过去，还没添加辅食的丫丫也馋得吧嗒嘴。 雪花笑道：“这个小馋猫一吃饭就眼馋。” “是啊！”温然每次都看在眼里，用勺子舀了一点点放进她嘴里，她吧嗒吧嗒嘴摇晃着小胳膊可开心了。 张阿姨抱起小万里，“宝儿，咱不跟妈妈抢吃的好不好，妈妈刚醒来，让妈妈先吃。” “妈妈七。”被何阿姨抱起来的小长空先开口。 随后小万里也跟着说：“妈妈七！” 温然很欣慰，“一起吃。我的胃都小了，吃不了那么多。” “你快先吃吧，我盛点喂孩子。”张阿姨说话间给丈夫老周递了个眼色，老周赶忙去盛饭。 温然：“……” 温然看着她们默契地喂孩子，专心吃起饭来。 张阿姨炒的这盘青菜也很对她的胃口。 能吃上这样的粗茶淡饭也是好的，最起码证明她活着。 活着的感觉真好。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想着怎么把她醒来的消息告诉沈南征，让他安心参与救援，别再为她担忧。 现在震中通讯也不方便，联系他也不方便。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公公沈肇廷想办法转达更为方便。 其实她能想到的，沈肇廷也想到了。 正好还有一批去前线送物资的子弟兵，沈肇廷找了个靠谱的熟人，交代完后这才来看温然。 脚刚踏进院子，他就被两个孙子抱住。 小长空小万里一人拽着他一只腿激动地说：“爷爷，妈妈醒了。” 第401章 抢着吃更香 “爷爷看到了！” 沈肇廷一手捞起一个，看向正在做奇怪动作的温然。 温然躺的太久了，胳膊腿感觉都不太灵活了，就是活动了活动手脚，回过头哽咽道：“爸！” “醒了好，醒了好！”沈肇廷终于确定温然醒了，话语中难掩激动，“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温然拍了拍胳膊，“没哪里不舒服。就是躺得久了，感觉胳膊腿不是自己的。” “那是你刚醒，动动就没事了。”沈肇廷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让人给南征捎信儿去了，他要知道你醒了肯定高兴。” 温然点点头，“我正好也想跟您说这件事呢，您告诉他了就行。” 沈肇廷又问：“一会儿我让人再去给亲家报个信儿，省得他们惦记你。” “张阿姨已经去了。”温然本打算让成义去的，只不过张阿姨觉得老周在这儿白吃白喝有点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老周的腿脚不便，就让他去了。 沈肇廷点点头，想到还有人放心不下，转头对成义说：“你去跟孩子奶奶说声。” “是，首长。”成义领命，就去推自行车。 温然从来没有把使唤成义当成理所当然，忙说：“辛苦你了，成义。” “陆医生客气了！”成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骑起自行车就出了门。 咕噜—— 咕噜噜——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传过来，大家都看向了沈肇廷。 温然转头：“何阿姨，你先给我爸煮碗挂面吧！” “好嘞！”何阿姨爽快地应了一声。 药没备多少，但是吃的沈南征尽可能地多准备了。 只不过现在天气热，都是准备得容易保存的。 沈肇廷从早晨忙到现在就吃了个鸡蛋，难得松懈下来，饿意也就随之涌上来了。 他虽然不说，心里也是心疼儿子的。 军令难违，人命关天。 在大众利益面前，个人利益就渺小得多了！ 雪花给他拿了个板凳，他坐下以后说：“然然，你别怪南征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他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爸，我没怪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温然更了解沈南征，所以谈不上怪不怪，剩下的只有担忧。 前世他安然无恙归来，今生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希望他也能如前世一样平安。 沈肇廷对深明大义的她越发满意，“然然，你刚醒别太操劳，南征走之前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需要什么尽管让成义和雪花去做，雪花是个好丫头，你昏睡这段日子都是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丫丫。” 雪花被夸得红了脸，“沈叔叔，您可别这么说，嫂子治好了我的病，就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只给她带带孩子不算什么功劳。” “雪花是个好姑娘，我都知道。”温然弯起唇角，“帮我带好孩子是大大的功劳，回头嫂子给你算工资。” 雪花瞪大眼睛，“嫂子，你这话就见外了，怎么能给我工资，你要给我工资我就撂挑子不干了！你给我治病就是提前给我的工资。” “这个脾气倔的丫头，跟她爸一样。”沈肇廷有些无奈，“我和南征先前给她工资，她一分钱都不要。” 温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既然这样，那咱就先不说工资的事，回头等雪花出嫁，我给你出嫁妆。” “嫂子！”雪花跺了跺脚，“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你就别想着给我花钱了，管我口饭吃就行。” 温然：“……” 温然感觉这丫头就是不开窍。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笑了笑说：“饭菜永远管够。” “饭来喽！” 何阿姨用得暖壶里的热水，做饭很快。 两个荷包蛋也是打得很有技术性。 沈肇廷接过碗先问：“然然，你吃过了没？” “吃过了，这两个小家伙也吃过了，您快吃吧！”温然知道他爱吃烫饭，冲两个儿子招了招手，“小修小行，到妈妈这里来，别打扰爷爷吃饭！” 小长空小万里立马跑过来。 但是丫丫又馋得流口水了。 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雪花抱着她往沈肇廷那边走。 沈肇廷把蛋黄弄出来，“我们丫丫吃这个。” “爸，您快吃吧，不用管她。”温然哭笑不得，防得了这俩防不了那个。 沈肇廷站起来拿了个碗，把蛋黄放进去示意：“雪花，你快喂喂丫丫。” “嫂子，丫丫能吃蛋黄吗？”雪花下意识地先问温然，毕竟丫丫先前没有吃过。 温然点点头，“能吃，还是我喂吧！” 她现在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尤其是女儿。 女儿一直跟着雪花，她真怕女儿把雪花当妈妈。 虽然雪花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可小孩子最依赖抱她最多的人啊！ 她给鸡蛋黄里倒了点温水，搅成糊状以后才喂丫丫。 丫丫之前只是舔一点，现在能放开吃，吃得眼睛都弯起来，说眉开眼笑也不为过。 温然看女儿吃得开心，自己也开心。 小长空小万里被馋到了，扒拉着她的胳膊，。 “妈妈，我七。” “妈妈，我七。” …… 温然又给两个儿子分了点。 一个蛋黄喂了三个孩子，抢着吃好像吃得更香点，三个孩子都意犹未尽。 等沈肇廷吃完，温然问：“爸，现在大院里是不是大部分人都捐款了？” “嗯，大家都很积极。”沈肇廷想起众人的踊跃又说，“我替你们捐了五十，我自己捐了一百。” 温然猝不及防，“您替我们捐了？” “有我在，你不用为这些事操心。”沈肇廷把所有事都揽了。 温然干咳两声，“可是，我已经让春芽帮我捐了五十。” 沈肇廷怔了下，“没事，捐重总比不捐好。对了然然，你给我写个治疗痢疾肠炎的偏方，最好是都是常见药草和家里常备的东西。” 温然：“……” 第402章 参加医疗队 治疗肠炎痢疾的药方好说。 大抵说来，痢疾杆菌属疫毒之邪，早期为实症，后期为虚症。 下痢赤白以红属热症，下痢赤白以白属寒症，对症下药就能尽早康复。 温然找了纸和笔，把药方一条条写下来。 沈肇廷背着手，也一条条看得清楚。 比如马齿苋适用于痢疾兼有热象者；大蒜汁适用于治疗急性细菌性痢疾；地榆、槐花适用于治赤痢，若加白糖则可治白痢；白萝卜汁、姜汁、蜂蜜适用于痢疾诸证型而腹痛绵绵、肛门坠胀偏重者等等。 其中还有熬制方法，写得相当仔细。 他看得连连点头，温然写得意犹未尽。 其实她还有针灸治疗腹泻的方法，只是写出来担心别人用不好，就没写。 不过这些也足够用了，沈肇廷很满意地拿着方子走了。 儿子儿媳妇现在就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骄傲。 他刚出门，小万里小长空又去黏着温然。 丫丫也要守着妈妈。 温然也享受着跟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体力还没全然恢复，但也没关系。 估摸着时间张阿姨送信已经送到了。 她也是真的想母亲呢！ 陆美琴一样想她，得知她醒来，把孩子交给裴学义就骑着自行车带张阿姨一起回来了。 等看到女儿正跟三个孩子说话，激动地眼泪先掉下来。 “然然……” 温然抬头，满眼惊喜，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妈，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傻丫头，不亲眼看看妈能放心！”陆美琴抚摸着她的薄薄的后背心疼不已，“你能醒太好了，这下妈可算是踏实了。” 温然的眼泪簌簌落下，“妈，你瘦了好多。” 眼泪掉到陆美琴的肩头，陆美琴直起身子，“别哭，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孝顺妈妈，可不能再有事了！” 温然点点头，“我努力让自己长命百岁。” 陆美琴破涕为笑，“这就对了，你要长命百岁才好。” ……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又有余震袭来，陆美琴才想起来要回家。 后来，阮玲和曾兰惠母女也来了一趟。 亲眼看到温然才相信她醒来是真事。 只不过天快黑了，相聚时间并不长。 如今大家都住在地震棚，有的大院临时拉了线通了电，有的没有。 外边蚊虫也有点多。 温然睡了太久，夜晚睡不着了，她也不想睡。 和孩子们坐在凉席上，仰头望着夜空。 唱起了那首她曾经最爱跟孩子们唱的歌。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 丫丫听得开心，手舞足蹈。 小长空小万里也跟着轻哼。 温然一醒来，家里好像也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她好好陪了孩子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总算彻底恢复了正常。 还在陆续有救援队伍出发，军区医院、军医学院，只要有手有脚的人，都在努力地发挥着光和热。 这让她在家里坐不住了。 记得沈南征说过，救援工作最多两个月。 跟孩子们重聚天伦什么时候都可以，况且有两个阿姨在，有成义雪花在，还有沈肇廷在，他们的生活不成问题。 可救援工作却是刻不容缓。 她主动找到了沈肇廷。 直接切入主题：“爸，我想申请加入医疗队参与救援工作。大灾之后可以无大疫，只要防范措施做到位可以避免。” 沈肇廷脸上神色凝重，“你的身体才刚好，不适合干这么劳累的工作。”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拖累大部队。”温然已经给自己检查过，除了刚醒时因躺太久不适应，并没有其他不适，身体各项指标也很好。 沈肇廷很欣赏她要去前线的决心，但是…… 什么但是啊，他就稳坐大后方呢！ 孩子们有上进心，有为祖国无私奉献的精神是好事。 那些可有可无的废话被他咽了下去，转而说：“行，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医院说你没问题，那你就可以去。” “行！”温然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也爽快地答应。 …… 她先去医院又检查了一遍，检查结果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完全没问题。 沈肇廷这才真正地同意，还给她安排好了医疗队。 想要找秦素华照顾那要等到了灾区才行，因为秦素华是第一批赶到的。 不过沈南征却安排了其他人照应温然。 温然准备好日常用品，安抚好两个儿子，又交代了阿姨和雪花成义，隔天一大早随着医疗队出发。 医疗队有她认识的人，也有她不认识的。 很多人是第一次参加救援比较兴奋，但是随着进入唐城，解放牌大卡车停下来，谁也兴奋不起来了。 前方就是震后的危桥。 危桥上裂缝不少，小的有大拇指宽，大的有小腿宽，甚至还有窟窿。 但是往前走的路也只有这一条，带队的队长果断说：“下车，我们走过去。” “走过去？” “这不会漏下去吧？” “吓死人了，不会突然又来余震吧？” “同志们，我们是来参与救援的，如果被眼前的这点困难吓住，还谈什么救援！” “队长说的是，我第一个过去。” “我第一个过去。” “我不怕，大不了一死。” “什么死不死，别说不吉利的话。” “别乱，一个一个来。” “等等，我们过去了，这车怎么办？” “能怎么办，开过去啊！” “谁开？” “我是d员，我开。” “可是危桥承受不住卡车的重量怎么办？” “这么大的地震都没把桥震断，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 “语录有句话说：‘有困难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同志们，现在是我们迎难而上的最好的时机，加油！” “对，救援的又不止我们一批，别人能过去，我们肯定也能过去，加油同志们！” “加油！” “……”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听到队长的鼓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队长还是很有威信的，这点温然可以肯定。 温然不做出头鸟，也绝对不会做拖后腿的。 等有两个人过去，她也抬腿上危桥。 不过很快被队长拽住，“陆温然你等等，等会走在我前面。” 温然：“……” 第403章 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温然明白了，这肯定是公公特意安排照顾她的人。 但是她也没忘记刚才队长说要代替非d员司机开车过桥。 忙说：“队长，我自己可以的。” “别逞强，你大病初愈还是要谨慎些。”队长说话的时候紧盯着那些过桥的队友，生怕他们遇到危险。 任何一个人出事，他都不想。 温然又往上提了提行李，“队长，我不会给组织添乱，相信我，我可以的。” 她已经观察了，大家上桥的时候，桥架很稳。 所以目前来看不会出问题。 想到沈南征也是从这个桥上过去，她就更有勇气了。 在队长的注视下，大胆地上了桥。 往下看，是不知深浅的河水。 有些眼晕。 不过眼下也容不得她眼晕，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在脚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危桥如她预想的一样，桥架稳着，就算开车上来也不会有事。 队长看到她平安过桥以后并没有完全松气，而是紧张地盯着其他人过桥。 等步行的人都过去后，接下来就是车队。 队长鼓励了后边的司机，利索地上了车，他是个心志坚定的，握着方向盘第一个过了桥。 后边的司机受到鼓励，也陆续过了桥。 众人松了一口气，又都上了车。 温然看着震后的满目疮痍心情沉重，这还不到目的地呢，到目的地又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路上有老乡正光着膀子在挪动碎石，想来这些碎石之前是挡在路中间。 再往前又走了一个小时，遇到了真正的被震塌的大桥。 好在河水很浅，卡车可以涉水通过。 只不过车上拉着这么多人，走到一半就卡住了。 温然又跟着大家一起下来淌水推车。 就这样，她们干脆一直淌水走了过去，中间还推了几次车。 清泠泠的河水让温然更精神了些。 天气带来的燥热也缓解了不少。 又重新上车后，更加颠簸了。 老远还能看到被震弯的铁路。 温然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但是一点都不后悔来这一遭。 这时有提前站起来的人惊呼一声：“天呐，这……这……这……” 她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前面那一大片废墟。 温然也随着众人站起来，整个城市几乎夷为平地。 随后是沉默。 大家都沉默了！ 都在想这得死多少人啊！ 是啊，得死多少人啊！ 温然记得报纸上有写，24.2万人遇难。 这也是她为什么好不容易醒来又非要执意来走这一遭。 这个数字的背后不只是这些人，还有数十万心碎的家庭。 她们眉头紧锁，一个个红了眼眶。 卡车开进医疗队的驻扎点已经是中午，刚好错过了吃饭时间。 不过谁也没心情吃饭。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老乡和一个个带小跑的医护人员就是无声的催促。 血腥味混杂着各种臭味充斥在每个角落，可以想象到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有一个往外运送遗体的车刚好经过，腐臭味更重了些。 天气热，又加上下过雨，腐烂的快也正常。 她们没那么多时间感慨，很快就被安排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 温然没有看到秦素华，不过先被安排治疗断腿的病人。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外伤，病人没有大吵大叫，只是沙哑着嗓子说：“同志，拜托你们救救我媳妇，救救我的孩子……” “您先别着急，我先给您清理创口，止血止疼。”温然戴着口罩，罩住了半个脸。 他的腿已经感染，必须先清理创口。 但是病人嘴里依旧重复着这句话：“同志，拜托你们救救我媳妇，救救我的孩子……” 温然：“……” 温然可不以为他烧糊涂了。 他发烧了不假，但担心家人也是真的。 温然给还没给他清理完，又送来一个腰以下没知觉的。 这个情况有可能伤到神经或者脊髓，能不能恢复还要看具体情况。 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清理完断腿包扎好又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 目测没有断胳膊断腿，但是眼见那人就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内伤。 队长接手了，马上去急救。 温然也去帮忙。 救到一半又送过来一个昏迷的，队长又安排她先做心肺复苏。 她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汗滴落下来，就赶紧用袖子擦擦。 背后湿透了，也不管了。 估计汗水中的盐分明天都能结一层白色盐沫。 下午吃饭时间，新来的没多少人吃得下，她没有受影响。 也不是她心硬，只是吃饱饭才有力气救更多的人。 还鼓励一起来的队友也多吃点，毕竟还有一个晚上要熬。 让她一劝，还真有两个强撑着吃了玉米面团子。 可也有人愣是一口没吃。 温然只劝一次，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体会了。 晚上依旧不断又有病人送过来，也就是说不断有人被救出来，沈南征他们还在奋力废寝忘食地救人。 七十二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已过，可人的生命力也是很顽强的，只要不放弃，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她没有刻意找沈南征，也不期望在医疗帐篷里遇见沈南征，进这里边的人除了伤者，还是伤者。 有唐城本地老乡，也有参与救援受伤的子弟兵，还有从各地自发赶来的救援队。 来唐城的第二天，她遇到了秦素华。 秦素华一身疲惫，来唐城的这几天加起来也没睡够十个小时。 简单聊了几句，她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还指挥众人如何消杀病菌。 白灰、漂白粉等药物早撒到了该撒的位置，并且也一直在撒。 严老有经验，再加上背后有秦素华支持，消杀工作开展的也很顺利。 不用再为这些事操心，她这才问：“秦阿姨，您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南征？” 第404章 老熟人 “我……” 秦素华刚要说话，又被抬进来一个伤者。 “快，先救这个。” …… 温然和秦素华同时奔向伤员，伤员满脸血污，创口不止一处，几个人同时清理。 经过一个半个多小时的急救处理，总算给他清理好。 他脸上的血污和泥土在包扎脑袋时也被清理干净了，温然之前还没注意，现在一看受伤的人不正是邵宇嘛！ 他作为记者，也是第一批来到海城的。 邵宇被压了两三天，被救醒后一时间有些恍惚，抬眼看到她，以为这是去了阴间。 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温然？真的是你吗，温然？” “是我！”温然按住他的胳膊，“先别太激动，你那只胳膊刚打好石膏，悠着点。” 邵宇摇摇头，“我这是死了？不对啊，怎么会遇到你？”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觉得自己一定是好久没喝水没吃东西出现幻觉了，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掐了自己一把，结果掐到刚刚温然用针灸麻醉过的地方，一点痛感都没有。 忽然又哭起来，“完了，我跟你一样了温然，怎么办，我不会就这样死掉吧？思远还小呢，若男还没跟我过好日子，我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还有你，你也快醒醒吧，你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别再睡了，快醒醒吧……” 不明真相的人看他又哭又笑，还以为他烧糊涂了。 温然忙安慰他：“你没死，我也没事，快别哭了，哭多了缺氧。” 邵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不用安慰我了，刚才我掐大腿都没反应，不是死了是什么？。” 温然哭笑不得，“那是因为麻醉了啊！你的腿骨折了，也打上了石膏。” 邵宇：“……” 邵宇愣了下，这才发现温然的胳膊是有温度的。 一旁的秦素华开口：“要我说，你真是命大，再往上挪一点，你就要高位截瘫了！温然已经醒了好几天，这次是特意来参加救援。” 邵宇：“……” 邵宇混沌的脑子总算清明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温然，你救了我！” “是我和大家一起救了你！”温然又问，“你是不是在余震中受伤的？” “对，我拍摄的时候离危房太近，一不小心被砸。”邵宇又摸了摸，“我的相机呢？” 那可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有很多珍贵的照片。 温然摇摇头，“你被抬过来的时候没有照相机。” 邵宇撑着一只胳膊坐起来，“我去找我的相机。” “别动，命重要还是相机重要？”温然喝止住他，“你现在胳膊腿都打着石膏，脑袋也缠着绷带，安心养伤。” 邵宇：“……” 换做之前，邵宇肯定会说相机重要。 可是经历过生死，他终于肯承认还是命最重要。 温然又补充：“我听说有一个失物招领处，等你好了可以去那里找找。” “真的？” “真的。” 看到温然很认真地点头，邵宇信了。 温然也没有在他这儿耗费时间，又去救治其他人。 有的人躲过了第一次地震，没有躲过余震，以至于被救出来的伤病员还在增加，死者的数量也在增加。 秦素华抽空跟她说了下没见到沈南征，便去忙自己的事。 又过了两天，她还是没有见到沈南征。 这种覆盖的区域不止一处，沈南征可能没在这个县城也说不定。 她不纠结这个问题，只要是安全的，在哪儿都没事。 另外，因秦素华说严老已经去其他地方指导消杀工作，她也没有去找严老。 这天她给伤病员包扎完用拳头捶了捶后背，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竟然是……“师父？” 严老从秦素华托人捎的口信中得知温然已经醒来，特地过来。 “然然，你的身体怎么样？” “师父，我的身体很好，您不用担心。”温然走到他身边，“您身体怎么样，上次摔伤落下的病根儿没有因为劳累过度复发吧？” “没有。来，我先给你把把脉。”严老还是不放心。 温然很配合地伸出胳膊，等严老检查完，笑着说：“我说没事吧！可能是睡得时间久了，现在就算熬夜也是精力旺盛。” 严老点点头，“就算精力旺盛也要注意休息。” “好。”温然没有反驳。 她已经努力抽时间休息了，跟别人一样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就开始工作。 救援工作并不是急救完就完事了，还要持续观察治疗。 所以谁脚上都有几个水泡，挑破以后消消毒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也没有躲过，脚上的水泡已经磨成茧子了。 跟严老分开后，她又去看了看邵宇。 邵宇的腿脚不方便，不能下床。 右胳膊不方便动弹，但是在用另一只左手写笔记。 她过去看了看，邵宇写的字歪歪扭扭。 他还是不擅长用左手，累得满头大汗。 出言提醒：“你现在要多休息。” “不行，我要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都写下来。”邵宇满脑子都是灵感，可惜手速跟不上脑速。 温然感慨，“如果你以后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我都替你的左手冤得慌。” “作家？”邵宇思衬片刻，“我挺喜欢这个称呼，可以努力下。” 温然：“……” 温然知道他可以的，给他检查了检查，看他恢复得还不错，又鼓励了他几句。 这让邵宇有信心满满。 邵宇是有潜力的，尤其是亲身经历过大地震，更深有感触。 温然没有打扰他创作，等他纸笔用完的时候还会给他准备。 唐城异常闷热，救援时间越长，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越浓重。 抬尸体的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 幸存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搜救队从来没放弃过。 他们始终相信有奇迹发生。 看着一双双因为救人把手指头都刨烂的搜救人员，她又想到了沈南征。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沈南征几乎每天都戴着手套，手指头还是磨出了血。 他现在还不知道温然已经醒来，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救人。 始终认为多救点人，温然就能早点醒过来。 实在累得动不了了，才会休息一会儿。 这不，他又指挥救援到了后半夜，这一片都搜遍了已经再搜不出什么。 同志们都休息了，他也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废墟里传来没有节奏的敲击声。 他一下子支棱起来，“还有活的。” 第405章 急救变接生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吼了起来。 他又重复了一遍，“还有活的。” 几乎倒头就睡又被喊醒的战友们本来还有点迷糊，现在一下子都精神了。 是的，他们都听到，真的有敲击声。 敲击声断断续续，他们鼓励敲击的人：“别停，继续敲。” 似乎是受到鼓励，敲击的声音更用力了一些。 大家默契地屏住呼吸，仔细分辨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一点点的排除，一点点的确认，被困的人容不得他们浪费时间。 很快，他们确定了声音的方向。 头灯聚集在一个方向，大家齐齐挖起来。 沈南征经验丰富，从哪儿挖从哪儿抬，打眼一瞧就分析得清清楚楚。 先用工具挖了一会儿，后来看到里面有个孕妇，还有一个已经失去生机的男人时才转变策略。 男人始终保持着护着孕妇和她的肚子的姿势，令人动容。 他们上边还有个柜子倒在床上，而他们就在柜子和床的夹角处。 这也是孕妇困这么久却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可惜她丈夫没那么幸运。 大家心底难受，也顾不得手疼，开始徒手挖。 有多大力量使多大力量。 孕妇的眼神有些涣散，只是机械地敲着手边的碗。 旁边还有饼干袋子和麦乳精，估计这么多天她就是靠饼干和麦乳精坚持到现在。 想来这之前也是一个生活条件不错的家庭。 搜救的战友心往一块想，劲儿往一块使。 把人从废墟里救出来时，孕妇晕了过去。 沈南征跟剩下几个人继续挖男人的遗体，让战友护送孕妇去了医疗队。 刚睡了一会儿的温然听到又有伤病员送来，一下子精神了。 整理了下衣服赶紧准备。 其他队员也严阵以待，一看是个虚弱的孕妇，马上急救。 这一急救才发现孕妇的羊水已经破了。 于是急救变成了接生。 温然也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先施针让孕妇醒了过来，然后又给她准备了点吃的。 地震都过去半月了，就算没饿死肯定也饿坏了。 她想，如果不是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孕妇肯定很难活到现在。 只不过现在让孕妇吃东西时，孕妇有点不配合。 哽咽地问：“挖出我丈夫的遗体了吗？求你们别放弃他，就算他已经不在了，我也想好好安葬他。” “会挖出来的，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温然安抚了一句，“你快先吃点饭，吃饱才有力气生孩子。” 孕妇轻抚了下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吗？” “现在还活着，你再不吃东西，可不保证能不能活了！”温然着急地说，“你先吃点东西保持体力，听我的引导用力。” 孕妇：“……” 孕妇不说话了。 温然先给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这才把晚上剩的馒头给她。 她先吃了一个，后来又朝温然要了两个，还喝了两杯水。 连不时传来的阵痛也不管了，更没有喊疼，为了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努力吃饱喝足。 给她急救的这几个都有了接生经验，但还是把接生孩子的任务都交到了温然身上，而她们只负责做助手。 主要是孕妇胎位不正，她们搞不定，还要先正胎位。 温然给陆美琴用过这种外倒转术，把胎儿从腹壁一端拧到另外一端，很有效。 只是手法不是很熟练，好在胜在动作标准。 正好胎位以后，已经开了六指。 宫口开得很快，经历过生死孕妇并没有大声哭喊，因为她知道哭喊没用。 同时也不想打扰这么多伤病员休息。 大家已经够惨了，她怎么好意思鬼哭狼嚎。 可有件事她忍不了，突然说：“我要拉了，不行我不生了我要先上厕所。” 温然让人找了个盆拿过来，“你在这里上，生孩子确实有想上厕所的感觉，如果你非要上厕所，很有可能把孩子生到厕所里。” 孕妇：“……” 孕妇已经打听过很多生孩子的经验，知道有这种可能，红着脸说：“我不上厕所了。” “你的宫口开得很快，照我的方法用力……” “……” 孕妇脸皮不厚，随着疼痛越来越强烈，她又有想上厕所的感觉了。 温然等人也不敢大意，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震后生孩子的孕妇，但也不能马虎大意。 依旧指导她吸气呼气。 孕妇一个原因是生孩子难受，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解手。 反复折磨到了大天亮，终于生下来一个男孩。 不过伴随着生下来的孩子，还有一坨屎。 是的，孕妇已经半月没解手，刚才实在没有控制住。 她羞红了脸，装晕了过去。 不过谁也没笑话她，给孩子清理完又清理了现场。 干干净净的孩子放到孕妇身边时，孕妇这才睁开眼。 现在已经不能叫她孕妇，而该叫她产妇。 她侧过身看孩子，孩子睡得香甜，这是她跟丈夫畅想未来时想了很多次的孩子，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本以为她的眼泪已经在废墟里流干了，终究又忍住掉下来。 温然拿手帕给她，“别哭了，为了你儿子也要坚强些。” “同志，麻烦你帮我去看看我的丈夫被挖出来没有，我想知道他埋在哪里？这是我们结婚时照的照片，拜托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将来我和孩子也好去祭拜他。”产妇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温然看了看照片上的两人，男的很精神，女的一脸幸福。 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沈南征。 沉吟片刻道：“好，我这就去。” “谢谢，谢谢……” “……” 耳边回响着产妇的道谢声，温然按照她所说的地方出了帐篷。 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迷路了，都是废墟，哪里还有产妇所说的标记！ 正要找人打听打听，裤子被一个比膝盖略高的小女孩拽住。 “妈妈……” 第406章 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养女佳恩 “妈妈……” 见温然回过来头盯着她没说话，小女孩仰着小脑袋又含着眼泪喊了一声。 温然没有回应。 小女孩的脸算不得干净，但能看得清样貌。 也正是小女孩的样貌让她陷入了回忆。 像！ 太像了！ 真是太像了！ 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养女佳恩。 尤其是她额头上位于眼眉上方那颗痣跟佳恩一模一样。 小女孩才两三岁的样子，头顶上梳着个小揪揪，吐字清晰，眼睛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光。 比初见佳恩时，还要懂事的样子。 可就算是佳恩，也不该喊“妈妈”啊！ 除非她有前世的记忆。 也不对，她在宋温馨的挑唆下都不爱喊“妈妈”了！ 现在的她又小又可怜，温然不敢升起丝毫怜悯，却又不能不管她。 蹲下身子问：“小朋友，你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 小女孩委屈地瘪瘪嘴，眼泪双双掉下来，“你是妈妈。” 温然：“……” 温然越发加重了心里的怀疑。 如果不是有前世记忆，怎么可能会这么笃定地认为她是妈妈！ 不过不管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她都不会再收养。 就当喊她“妈妈”是巧合算了！ 眼下这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也不能一把推开，掏出手帕擦了擦小女孩不断涌出的眼泪说：“别哭了，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你想找妈妈的话，我带你去登记下，回头会有人管你。” 小女孩抱住她，“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温然：“……” 温然被抱的突然，小女孩哭得声音也很大，很快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这怎么回事，孩子怎么哭得这么惨？” “不知道啊！这位女同志是来参加救援的医生吧，看她身上的白大褂应该是北城的。” “那这孩子怎么喊‘妈妈’？” “我认得这个小女孩，她爸妈都去世了，听说这小女孩被救出来时也快断气了，不过命大又活了过来！” “那是真命大。” “……” 温然听着她们讨论，心里那个已经发芽的种子又长大了些，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 小女孩依旧抽泣地说着：“妈妈，我听话，你带我走吧！” 温然拿下她紧搂着自己的小手站起来，这时遗孤登记处有人气喘吁吁跑过来。 “佳恩，你怎么跑这么快，我点个数的时间你就跑没影儿了！” 佳恩回头，看了登记员一眼往温然身上贴了贴，生怕因为有人找她，温然就不要她了。 温然时刻注意着她的表情，对三步并作两步的登记员说：“你能找过来太好了，我正要带她过去登记。” 她的话说完，明显感觉到佳恩的身子僵了下。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登记员诧异地看向温然：“你好同志，请问你是佳恩的妈妈吗？” “不是。”温然很自然地撇清关系，“小朋友认错人了，一直追着我喊‘妈妈’。” 登记员“哦”了一声，“可能是失去爸妈太难过，我先把她带回去。” 温然顺势把紧抓着她手指头的小手交给登记员，“那就麻烦你了，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 登记员看她的衣着便明白她是医疗队的人，也不会耽搁她，拉着怔忡在原地的佳恩说：“走吧，阿姨带你去换件衣服。” 佳恩：“……” 佳恩好似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喃喃自语：“妈妈怎么不要我？” “她不是你妈妈，你认错人了！”登记员俯身去抱她。 但还没抱到就被她挣脱，她的小短腿跑得还挺快，又直奔温然离开的方向。 温然刚才走的快，拐了两个弯就消失在帐篷里。 佳恩毕竟人小，视野也有限。 四处找不到温然，使劲儿喊着“妈妈”哭起来。 登记员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抱起她。 “你那么想有个妈妈，那阿姨给你留意着，等有符合收养条件的人家来找孩子，阿姨第一个推荐你去。” 佳恩摇摇头，“我不，我只要那个妈妈。” 登记员被她的执着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挑人，是不是看人家白白净净又漂亮就非得找人家做妈妈？” 佳恩：“……” 基本没说话，黝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登记员又继续说：“这也不是你想就能成的事，我看人家年纪不大，没准还没结婚呢！没结婚的可不符合收养条件！就算结了婚，还是有很多条条框框，另外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嗐，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爸妈刚刚去世你就惦记着找新妈妈，你说你妈妈泉下有知该多伤心……” …… 登记员边说边走，说了一半不说了！ 这才是个多大的孩子啊，她跟个孩子说这么多也没用，还是要尽快给她物色个符合条件的家庭收养吧，没有爸爸妈妈怪可怜的！ …… 佳恩也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远处，又像是发呆。 她也不知道登记员抱着她走了多久，但是等登记员不看着她时，她又偷跑了出去。 在这场大地震中失去爸妈的孤儿太多了，她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穿梭一点都不显眼。 有热心的群众喊住她：“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乱跑，家里大人呢。” 佳恩瘪瘪嘴，“我找不到妈妈了。” 另一个热心的群众又问：“你妈妈叫什么？” 佳恩犹豫了下说：“宋温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温然来了唐城以后，比她资历高的喊她“小陆”，跟她资历差不多或者不如她的都喊“陆医生”。 所以就连“陆温然”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更别说“宋温然”。 不过不巧的是，路过的沈南征刚好听到了。 听到有人在讨论“宋温然”这个名字，忍不住就凑上前来。 他长得高，视野也宽，只照着温然的身高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有点失落。 不由得苦笑，他这是做什么春秋大梦，怎么可能在唐城看到温然，真是糊涂了。 想来是最近工作强度大，睡眠不足导致精神状态也不佳了。 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但是刚一迈步就被什么拽住了裤腿，由于惯性并没有马上收住腿，竟带倒一个小不点。 第407章 莫非她也有前世的记忆? r 第408章 装病 沈南征听到了佳恩的呼唤，但是没有回头。 不但没有回头，回到驻扎地后还马上带着战友又奔赴另外一个稍远点的地方救援。 这一片都被他们搜遍了，原本他还想休息一晚再走来着，此刻却是一分钟都等不了。 只要想到佳恩在这里，心里就堵得慌。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温然，只不过她不可能丢下这些病人说走就走。 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不是白说的。 就算找到她也没关系，她不会再如前世一样收养佳恩。 自己的孩子还养不过来呢，更别说别人家的！ 她真想孩子了，拿出照片看了看，只有两个儿子和她们的合影，照片上都没有丫丫。 等回去后她一定要带着丫丫照一次全家福，还要把丫丫的名字定下来。 沈南征一直在等着她决定，她已经决定了还没有公布。 想着孩子，想着沈南征，不知不觉支着脑袋睡着了。 她的生物钟早就乱了，回去以后大概要好好调整一下才会调整过来。 就眯这么一小会儿，又做了个梦。 梦到了前世，梦到了佳恩。 佳恩扯着嗓子跟她争执，执意要辍学跟小混混好。 她甚至还梦到自己跳楼后，佳恩拉着宋温馨的手连滴眼泪都没流，而是吐槽她心理怎么这么脆弱，放着好日子不过居然去跳楼。 好像宋温馨才是她的养母，而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梦很乱，她睡得极不踏实。 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喊：“陆医生，有个小孩肚子疼，你快帮她看看……” 她的脑袋从手上滑下来，一下子醒了。 身边的队友小黄问：“是不是太累了” “嗯，是累了。”温然揉了揉太阳穴。 小睡一会儿挺好，如果梦里没有佳恩就更好了。 队友小黄看了看外边说：“有个小孩肚子疼，找好多医生检查了都没检查出什么，但还是一直说肚子疼！” “是吗？” 按说这里聚集了好多医生，各地的都有，一个查不出来可能是病情复杂，两个三个甚至多个都查不出来就要谨慎对待了。 她习惯性地戴好口罩，掀开了帘子。 同是一个帐篷，她临时休息的地方仅用一个帘子隔开。 一出去看到被登记员抱着的佳恩蹙了蹙眉。 竟然是她们！ 她愣了不到一秒很快恢复自然。 现在她戴着口罩，只见过一面的登记员没有一眼认出她。 不过佳恩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这双眼睛太好看了，如清澈的湖水纯净，又如黑宝石璀璨，沉静如夜空，仿佛能看透一切。 听到她问都有哪儿疼，慌地指了指肚子。 温然按了按又问：“疼吗？” 佳恩点点头。 温然又换一处按，“疼吗？” 佳恩又点点头。 温然也不着急，就这样又按了几处，佳恩都说疼。 把过脉后，脉搏跳动很正常。 看佳恩还在盯着自己，温然很快明白了佳恩这是在装病。 而装病的目的估计就是为了找到她。 登记员看她没说话，忙问：“怎么样，她的病严重吗？” 温然也不戳穿，勾唇笑了笑说：“不严重，扎几针就好了！” 佳恩从小到大最怕扎针，一听扎针脸色都变了。 忙抱紧登记员，“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不是在屁股上打针，是针灸，在肚子上扎针。”温然还记得她有一次为了躲避打针，爬到了树上。 被沈南征从树上揪下来以后，打完针嗓子都嚎哑了。 因肌肉紧绷，针头扎进去都弯了。 佳恩一听要在肚子上扎针，更害怕。 “不，我不要在肚子上扎针。” “不要可不行，你现在肚子这里也疼这里也疼，必须针灸才能好。”温然说话间把消过毒的银针拿出来，摊开以后给她看了看。 她吓得魂都都快没了，眼睛都不敢看。 “妈妈，我不扎针，我错了，我肚子不疼。” 登记员可不以为她是装的，抱着她走了好几个帐篷终于可以治疗，不想放弃。 再说，也从来没想过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演技会这么好。 为了节约时间，不浪费公共医疗资源，皱眉道：“佳恩，医生不会乱来的。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害怕了，先治好肚子再说。” “就是，再害怕也不能说瞎话，疼就是疼。”温然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很多小朋友都像你一样，为了不打针吃药有病也说自己没病。” 佳恩慌了，“我真的不疼，我好了，我不疼了。” “刚才还疼得那么厉害，现在就是不疼也要治。”温然对登记员说，“同志，麻烦你把孩子放到床上让她躺平，顺便按着她点，别让她乱动。” “好嘞！” 登记员现在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让佳恩快点好。 还有好多遗孤需要照顾，为了她这一个耽误了不少正事。 佳恩哪这么容易配合，脑袋摇晃，身子摇晃，胳膊腿也摇晃着，就怕被控制住无法动弹。 小黄也过来帮忙，并且劝导：“小朋友你不要乱动啊，陆医生医术很好的，你这点病只要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好。” “陆医生？” 佳恩看着这双眼睛明明是妈妈啊，怎么会是陆医生？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也忘记了挣扎。 温然顺势往一个帮助消化的穴位扎了一根针。 穴位针灸到位，会有酸胀感，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有的人天生对疼痛敏感，稍微丁点痛就会无限放大，就如佳恩这样。 佳恩瞪大眼睛痛叫起来，“疼，好疼……” 小黄无语，“陆医生的针灸很厉害，一点都不疼，你小点声，会打扰那些生病的叔叔阿姨休息。” 登记员的耐心也快用光了。她是来拯救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不是伺候大小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暴脾气说：“佳恩别吵，我也针灸过，真的不疼，你这样会不讨人喜欢的。” “可是我好疼！妈妈，妈妈……”佳恩委屈巴巴看向温然，还是觉得这就是妈妈，试图唤醒温然的母爱。 但是温然的母爱再也不会给她，又拿出一根针，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针灸不疼，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能太娇气哦！” 第409章 就算你愿意，我也没办法收养你 佳恩只觉得寒光一闪，一个激灵挣脱开，还试图去拔肚子上的针，但是由于用力过猛着急坐起来，肚子上的针扎得更深了。 温然心疼自己的银针，赶紧先一步拔出来。 “这小姑娘真的只有两三岁吗，怎么这么倔？” “实不相瞒，有时候我都怀疑她不止两三岁。”登记员叹了口气抱起她，“她太有主意了，盯她一个比我盯好几个还费劲。每天跟她斗智斗勇，耽误我多少事啊！” 佳恩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过多了，搂住登记员的脖子说：“阿姨我错了，我肚子不疼了，真的！” “真的？”登记员不相信，“你刚才疼得脸都变色了，还说不疼？” 佳恩用力点点头，“真的！这个阿姨很厉害，一针就不疼了。” 温然也不想看到她，边给针消毒边说：“既然不疼，先带她回去吧，。” “行，那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登记员抱着佳恩就往外走，这次她没有再反抗。 说实话，她怕留下来再挨扎。 而且已经知道温然在哪里，她心里也有底了。 温然在她走后，去查看其他病人的恢复情况。 经过这一次，她发现为佳恩伤神一点都不值得。 佳恩人小行动受限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要她不想就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心里越发开阔了。 特意去看了看带病坚持写作的邵宇，邵宇刚刚写了一大段把自己感动哭了，拉着温然来看。 温然过去一看，原来他这是把产妇一家三口的事写了下来，的确很感人。 说起来，她还没有找到产妇的丈夫葬在哪儿，又出去问了一遍。 这次是按挖出的时间打听，果然比产妇告诉她的标记更好找一点。 找到以后马上告诉了产妇。 产妇想起曾经的恩爱时光和丈夫救她时的义无反顾，又掉起了眼泪。 因为找不到丈夫的安葬之处她有些上火，生完孩子一直没奶。 温然做了好几次通乳才让她有少许奶水。 然后又熬了些药，双管齐下才正常了些。 如今看她掉眼泪忙劝道：“别哭了，好不容易才有奶水，别让你这一哭再哭回去。” “他用身体保护了我们娘俩，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都难受。”产妇用两只手抹了抹脸，“唉，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说人这一辈子会有来生吗？” “或许吧！”温然也不知道这一世还有没有来生，“来生重要，余生也很重要，余生你要和儿子好好活下去。” 产妇强打起精神，“别担心，为了儿子我也会坚强起来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温然又问，“想好给儿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产妇点点头，“想好了，就叫余生。我和儿子的余生都不会忘记他。” 温然：“……” 温然明白她的心情，换做谁大概都不会忘记。 拍了拍她的肩说：“朝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天秦素华给她带来了沈南征的消息。 沈南征现在离她这里有十几里地。 十几里地不算远，就是到处是废墟，步行过去一来一回一上午也就过去了，不但耽误他的时间，还耽误她的时间。 知道他平安就好了，也没必要让他知道她在唐城，否则他肯定会担心。 转身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她这副银针每天都会消毒很多次，每天也会给不同的人止疼或者止血。 最近几天佳恩都没来烦她，或许是真的怕了她手中的针。 起码不会用生病这个借口来。 可是这人就不经想，刚想着不回来烦她就来烦了。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挺干净，头发也梳得很整齐。 只是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见到她以后掉得更凶。 小短腿跑过来抱住她：“妈妈，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别捣乱，我正在给伤病员清创。”温然的手上还沾着血污，“小黄，你快把她抱走送到遗孤登记去。” 小黄挺纳闷，“这个小妮子怎么喊你妈妈？” “已经不止一次了，我也挺纳闷。”温然故作不解，“你快把她送走，省得登记员又着急上火。” “行！” 小黄应了一声去抱她，但她死死地抱着温然就是不松手。 要不是看她是个小不点，小黄都想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了。 温然这边清创也刻不容缓，用带着血污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小朋友，不听话不是好孩子哦！还是说你又肚子疼，需要我针灸？” 佳恩一听针灸就怕了，松开手抽噎道：“妈妈，她们要把我送走，你救救我！” 温然：“……” 温然好像明白了点。 多半是把她送到其他地方的福利院，或者是被符合收养条件的家庭收养。 小黄没明白，疑惑道：“送你去哪儿？” “我不知道，我要跟着妈妈。”佳恩没说太清楚，怕温然还会执意把她送走。 温然看她还留了个心眼，对小黄说：“既然她不走，那你就去把登记员找过来吧！” “好。” 小黄是个护士，平时做得也是打下手跑腿的工作。 佳恩还在抽噎，“妈妈，你真的不要恩恩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是你妈妈，你认错人了！”温然很自然地否认，继续给伤病员清创。 伤病员疼得汗都出来了，又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这小女孩是什么情况，说话吐字清晰，也不像哪有问题啊，怎么会认错妈妈？” “谁知道呢！”温然心里比谁都清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佳恩害怕登记员过来把她带走，不时看看门外。 用接近祈求的声音碎碎念：“妈妈，恩恩愿意做你的孩子，以后恩恩听话。” “就算你愿意，我也没办法收养你。”温然语气平和，“登记员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去处，你好好听登记员的安排就行，别再淘气了。” “为……” “沈佳恩！” 佳恩的话还没说完，登记员就过来了，还带了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 第410章 找什么爸爸，你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这孩子跑什么跑，新爸妈来接你去享福了，你该高兴才是！”登记员简直操碎了心，“快过来，我们跟新爸妈认识一下。” “佳恩是吧，长得真可爱，快到妈妈这里来。”女人弯腰张开手臂，满脸笑意。 单论相貌的话，佳恩长得确实挺讨大人喜欢。 男人也和善地张开双臂，“佳恩，以后我就是爸爸，你就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快到爸爸这里来。” 佳恩：“……” 佳恩摇摇头，看都不看夫妻俩，迅速躲到了温然身后。 能不能当公主，她不知道。 但知道跟着温然和沈南征享受得才是小公主的待遇。 身份背景好，独宠她一个。 尤其是还有个当大首长的爷爷。 她以前是有多不懂事才没有好好表现，如果能好好珍惜她们的疼爱也不至于落得那么凄惨。 好在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次她再也不会犯傻了。 探出一个小脑袋拒绝道：“我有妈妈了，我不跟他们走。” …… 夫妻俩伸出去的手僵住，面面相觑。 “赵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登记员回答，温然先把佳恩提到前面：“我不是她的妈妈。这个孩子在父母出事后可能出现应激障碍，总是误把我当妈妈，我也挺无奈。” 登记员只想快点打发走这个让人操心的小妮子，附和道：“对，确实是这样。这孩子就是因为父母出事受刺激了，已经不止一次认错妈妈，还认错过爸爸呢！” 夫妻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顿时又有点心疼她。 这么小的孩子，受刺激很正常。 只要好好调理，一定能调理过来。 本来已经犹豫了，又坚定了收养她的想法。 但是佳恩不想。 她不想在未知的环境里生活，最起码跟着温然和沈南征不会受苦。 大声喊：“我没认错，她就是妈妈，我还有爸爸呢，我要跟他们走。” “我已经说过，我不符合收养你的条件。”温然很严肃地表明立场，“你还是听话吧！大家都不容易，我这还有治病治了一半的伤员，负责照看你的同志也已经很辛苦了，别再捣乱。” 登记员也是这样认为，“快过来，我们是让你去过好日子又不是卖了你，你个小丫头心眼怎么这么多！” 那夫妻俩也觉得她心眼挺多的，不过心眼多代表聪明，倒也不是坏事。 正要说话，只听佳恩稚嫩的童声响起，。 “我就是不让他们收养，我不喜欢他们。” 她依旧吐字清晰，有着异于同龄小朋友的智力。 如果不是她的声音稚嫩，个头也在这儿，说她是个十几岁甚至年龄更大些的孩子也不为过。 这让那夫妻俩尴尬了。 他们图什么啊，吃力不讨好！ 本来就是想为社会做点贡献，顺便体验一下做爸爸妈妈的感受，谁承想竟然是这种结果。 不由得怀疑自身，难道他们有那么不讨喜？ 夫妻俩都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只觉得一阵阵犯膈应。 最开始想要收养孩子的积极性彻底打消了，连最初的兴奋也没了。 男人握住女人因不快微抖的手，沉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别勉强了，想来是我们没有缘分。” “吴老师林老师，你们别计较她这些孩子话，佳恩也就是太重感情了，平时还是挺懂事挺聪明的。”登记员替她说好话。 错过了这么好的人家，再想找可就难了。 夫妻俩没说话。 重不重感情不重要了！ 懂事不懂事也不重要了！ 聪不聪明更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小妮子不喜欢他们！ 温然也没有插嘴。 像佳恩这种白眼狼，谁收养谁倒霉。 就算重生了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为自己谋取利益可以，但前提是要尊重别人，尤其还是想收养她的人。 当场给人家两口子难堪，实在欠教育！ 佳恩黝黑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一圈，感觉温然不符合收养条件应该是因为还没和沈南征结婚，马上讨好似地说：“妈妈，我带你去找爸爸。” 温然怔了下，随后明白过来，她肯定是已经见过沈南征。 也不知道沈南征有没有发现她是重生的，会不会对这么小的她动了恻隐之心。 看了看身后刚包扎好的伤员说：“不用，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 佳恩不死心，“我真的见到爸爸了，他头发都白了！” 温然：“……” 温然当然知道沈南征头发白了，要治疗也不差这一两个月，等回去也不晚。 就是佳恩总想往他们身边凑，让人不爽。 不悦道：“找什么爸爸，你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登记员也觉得佳恩的行为很冒失，竟然想把上次的白头发军官跟人家年轻医生凑一对。 先不说人家愿意不愿意，人家有没有结婚还是个未知数，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她也要怀疑佳恩到底是不是个孩子了，为了让她早点跟养父养母走，不由分说抱起她，“找什么爸爸，你的爸爸妈妈在这里，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 佳恩双腿乱踢，极不配合。 但是登记员没有由着她的性子，强硬地把她带走。 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那夫妻俩脸色不太好看，随后也走了。 温然不知道佳恩会不会妥协，但估摸着这对夫妻大概率会换个收养对象。 收养孩子不止是献爱心，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谁不愿意收养个又乖又听话的呢！ 不过这就不归她管了，她只想知道沈南征再次见到佳恩是什么想法。 交接完最后一个病人，她又打听了沈南征现在正搜救的区域具体在哪个方位，直接去找他。 距离大地震那天已经过去二十多天，就算有活着的人也已经很少了。 路不好走，很多地标也早坍塌了。 她走了一路，打听了一路。 带的水也喝了一半，问路都问得口干舌燥。 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看到了写着北城标识的绿军装。 她又找人打听了下，很快确定了沈南征的方位，加快了脚步。 此时，沈南征正戴着防毒面罩指挥战友运送死尸，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味道。 正当他抬胳膊擦汗时，不经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还以为今天被尸气熏得出现幻觉。 可看到她跟一个战士说完话朝这边走过来，不淡定了。 第411章 不行，你千万别心软! 真的是他的温然。 他立马冲了过去。 身边的战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纷纷跟着他跑，等看到他抱住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傻眼了。 驻足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俩。 有的人认识温然，但潜意识里以为温然还在北城沉睡呢！ 也有人不认识，在心里猜测这个姑娘是谁？ 但见他又一下松开那姑娘，很快保持一段距离，暗想团长肯定是认错人了！ 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他们在心里瞎想，都忘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沈南征激动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浑身都是臭味儿，怕把媳妇熏吐了！ 摘掉防毒面罩给她戴上，“然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想见你！”温然伸手去摸他的白发。 沈南征心尖一颤，又想拥她入怀了。 但还是努力控制住。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来，我就能来！”温然伸手想要把面罩拿下来，又被他按住手。 “这里味道太重，我们去那边说。”沈南征拉着她就往空气清新的地方走。 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向吃瓜的众人，喊了一声，“你们继续！” …… 大家还没摸清到底什么情况呢，有些意犹未尽，纷纷脑补起来。 认识温然的也反应过来，人家两口子这是大团圆啊！ 跟那些不认识的讲起来。 原本为了任务竞争激烈的队友们竟异常的和谐。 另一边，温然和沈南征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大树旁，因为地震的原因，大树整个连根拔起。 她拿下面罩，又放到沈南征手里。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最后沈南征先拿了话语权。 “然然，你身体好点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谁陪你一起来的？路那么难走……”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温然突然红了眼眶。 “我很好，我什么事都没了。在你走的第二天下午我就醒了。我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参加了医疗队。” 沈南征消化了一下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你都来二十天了？” “嗯，差不多是吧！”温然没具体算，也没看他的眼睛，低头看着沈南征那双快要磨破的鞋想，该给他买双鞋了。 沈南征原地走了两圈，“你都来二十天了怎么不来找我？” “我忙，你也忙！” 温然说的是实话，毕竟她们不是来玩的，都有各自的使命。 沈南征的声音软下来，“就算再忙，你也该告知我一声！” “怕你因为担心我分神！”温然实话实说。 实际上她也就是这么想的。 沈南征叹了口气，“怕我分神，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我说你？” 温然扬头，“你会说我吗？” “我……” 沈南征真没办法说她，毕竟她也是来参加救援的。 “我心疼你。” 温然从口袋里又拿了两颗糖给他，“这是别人为了感谢我给的，你想我了就吃一颗。” “那不等你走，我就吃完了！”沈南征嘴上说着，却当宝贝一样把糖放进了口袋里。 天知道他亲眼看到媳妇醒来有多开心。 也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但还有任务没完成，也不能说太多。 看了看左右，只挑重点说：“我见到佳恩了，她重生了，有前世的记忆。” “我也见到了，也正是因为她才在这个时候来见你。”温然没隐瞒自己找他的真实目的，“她一直缠着我，想让我重新收养她！” “不行，你千万别心软！”沈南征的上手搭在她的肩上，“就算她现在变了，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自私。我们不止有我们两个，还有三个孩子，为了三个孩子也要坚持住。” 温然被他谨慎的样子逗乐，“我是那么没底线的人嘛！她这样的我可不敢收，我还怕你心软呢！” 沈南征摇摇头，“不，我不会。这辈子有你和三个孩子就够了！” 温然现在踏实了，“嗯，有三个孩子就够了。” 沈南征眼睛里含着柔情，“佳恩的事你不用担心，她现在顶着小娃娃的身子，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想办法把她送远点。” “可不好送！”温然把今天有夫妻想领养佳恩的事讲了一遍。 沈南征蹙起了眉头，“不好送也要送！” 温然又提醒，“别让人知道是你插手，更别让佳恩知道，她爱记仇。” “我明白。” …… 两人看着表，聊一秒赚一秒。 差不多十分钟过后，温然主动说：“你快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好吧，等我忙完去找你。”沈南征顾全着大局，又不放心她。 “行，我等你。” …… 温然跟沈南征分开后原路返回，那些没有说完的话就要留到下次见面了。 按沈南征的意思，两人真要坐下来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两人虽然工种不同，但都在为心中的理想奋斗。 原路返回后，天也快黑了。 有这么远的路回来，累得她连饭都不想吃了。 队友小黄给她留了饭，给她端过来的同时，又八卦地说：“陆医生，想不想知道那个一直黏着你的佳恩小朋友的消息？” 温然捏着脚说：“不想。” “不想我也要跟你说。” 小黄就是这样，不说心里不痛快。 “佳恩小朋友最终如愿了，那两口子没有收养她，而是收养了一个年纪更小点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 温然并不意外，“那她们还是挺明智，从牙牙学语开始养，或许真的会更好点。” 小黄开玩笑似地说：“我看佳恩小朋友挺是喜欢你的，其实你收养了她应该也还不错！听说她会算算数，会背好多首古诗，写字写得也挺不错，还会唱歌跳舞，弹钢琴，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可拉倒吧！我这点母爱，连我家那三个娃都不够分！” 温然一直清醒又理智，就算佳恩凭借前世的记忆再优秀，她也不会收养。 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问，“你……你三个孩子了？” 第412章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温然看向门口，就见佳恩小小的一团正站在门口。 人不大，眼睛里的质问不少。 仿佛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看到这样的她，心里一阵厌恶，蹙眉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小黄也皱起眉，“是不是偷跑出来的，都这么晚了还过来，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佳恩没理会小黄，眼睛一直盯着温然，试图从她身上看出生孩子的痕迹，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她的身腰纤细，皮肤白皙，比小黄的脸还嫩，一点都不像。 难道就是为了敷衍自己？ 可是刚才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啊！ 突然觉得很委屈，“你真的有三个孩子？” “我有几个孩子不是你这个小妮子该管的！”温然不想跟她说那么多，“小黄，你快把她抱去遗孤登记去处吧，省得登记处的同志着急。” “行。” 小黄也正有此意，站起来去抱她。 总觉得这个爱缠着温然的小姑娘执着地有点不正常。 玩笑归玩笑，还是挺理解温然的。 如果不是对祖国的这份热忱，谁愿意抛下孩子来前线。 不能收养她，也是对她负责。 佳恩却在小黄过来时伶俐地绕过去跑到温然身边再次质问：“你真的有三个孩子，你怎么有三个孩子。你怎么会有三个孩子？” “我怎么不能有三个，你这小妮子怎么总喜欢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温然不喜欢她喊“妈妈”，也不喜欢她这种质问的口气。 好像她不该有三个孩子一样！ 佳恩像见鬼一样，小脸都扭曲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再影响伤病员休息，我可不会惯着你了！”温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崩溃，却依旧当做不知，顺手把放银针的盒子拿过来。 佳恩有心理阴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小黄看不下去了，“这有什么不可能，人家陆医生有三个孩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倒是你个小妮儿，人家有几个孩子关你什么事，你总跑出来又该让登记处的同志着急了，快过来，我送你回去。” 佳恩撅着小嘴，再抬头时小脸上已经满是怒意。 小黄也被她的表情气道：“干嘛，把你送回去你还生气？” 佳恩由于生气呼吸也急促了，仍旧不理小黄。 朝着温然跑过去，却不料这次温然早有防备，在她碰到自己前一秒挪开了身子。 以至于佳恩扑了个空，正好磕到临时搭建的床上，额头都磕红了。 温然反过来故作无奈地说：“你给我磕头也没用，我没能力收养你！” 佳恩：“……” 佳恩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此刻哪里还有让她收养的心思，脑子里在不停地思索着。 小黄过来抱起她，“这孩子太执着了，我先把她送过去。” …… 这次佳恩没有反抗，只是还在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盯着温然。 温然直视着她的眼睛，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从进屋到被抱走还没来得及喊“妈妈”就听到温然有三个孩子，心里哪接受得了。 要知道温然在收养她以前一个孩子都没有，更别说三个。 这怎么跟她梦里的不一样？ 不应该啊！ 大地震确实发生了，亲生父母也确实死了！ 也确实有温然和沈南征这个人！ 可温然怎么会有孩子呢？ 哪哪儿都不对劲，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说实话，前世她不了解温然的过去，只知道温然攀高枝嫁给了沈南征，可惜又没能给沈家生个一男半女，而且也没这么早嫁人呐！ 更想不通温然这么早嫁人会嫁给谁！ 还有就是她姓陆这件事，也跟梦里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嫁给沈南征的话，那她有几个孩子也就无所谓了，她只想做沈家的孩子。 她还记着他们不孕不育的原因是沈南征的身体有问题，所以迟早会收养孩子的。 回到登记处，她也捋顺了。 捋顺以后就不再揪着温然不放，专心等沈南征。 温然也因此清静了不少。 救援工作正常开展，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感觉日子过得还挺快。 当然，佳恩突然的安静让她也多留了个心眼。 从侧面打探了她每天的消息。 其实也不用太过刻意，队友小黄就是个爱八卦的，她对佳恩也格外关注。 尤其佳恩不缠着她以后，让小黄也好奇的。 每隔一两天就会告诉她新的消息。 不断有本地和外地的人来这里领养孩子，佳恩的“天才”事迹吸引了不少人。 很多人认为两三岁就算记事也记不了多少，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会融入到新的生活环境。 大部分夫妇也都透露了想要收养她的心思。 其中有经济条件一般的，也有经济条件好的，可她一个都不选。 只说自己已经有“爸爸”了！ 小黄讲的时候可能会添油加醋，但也基本符合事实。 每当这时候，温然也只是笑笑。 已经有爸爸了，呵呵！ 看来佳恩还是以前的佳恩，始终是那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鬼。 想必是不知道她已经嫁给沈南征，所以觉得在她身上捞不到好处，也便不喊“妈妈”了。 不喊“妈妈”正好，这个爸爸也不会有。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她去找沈南征已经又过去二十天，沈南征一直没来找她。 应该还是脱不开身。 这天不是太忙，交接完手头上的病号她想再去看看他，一出门他刚好快走到门口，正向旁人打听她。 她向他招了招手，“南征，我在这儿呢！” 沈南征的白头发长长了些，因每天休息少又劳累过度眼里带着疲惫，看着如花朵般娇艳的媳妇，突然觉得有点配不上她。 走个神儿的功夫，温然到了跟前。 “发什么呆，不认识我了？” “然然！”沈南征看她背着斜挎包问，“你这是要出门？” “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正要去找你。”温然扬了扬唇角，“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南征：“……” 第413章 如果她不是遗孤呢! 沈南征跟着温然去了一个人少又安静的地方。 温然从包里拿了大饼给他，“饿了吗，这个给你吃。” “这个给你。”沈南征正好也从口袋里拿出桃酥。 大饼和桃酥是救援队空投过来的，震后第三天飞机上的救援人员发现废墟中有活着的人就会投下一大包吃食，以便被困人员支撑到救援。 而他们俩手里的都是被救人员为感谢他们给的。 两人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相视一笑。 “一起吃！” “好啊！” 她们不拘小节，席地而坐一起吃起来。 温然带着饼，还带着水呢！ 这还是生下丫丫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 有一种别样的幸福。 两人边吃边聊，聊完自家孩子，自然而然又聊到了佳恩。 温然正色道：“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俩结婚了，不过知道我有三个孩子后就不来纠缠我了，想来是觉得从我这儿得不到她想要的。至于对你，她始终没死心，估计她更看重的是你的身份和沈家的地位。” 沈南征这次除了看温然，另一方面也是来解决佳恩的事。 安抚道：“别慌，我已经向遗孤管理处的人了解了她的情况，她不是不想被收养吗，那就安排她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远一点，多远？有政策在，应该送不了太远，她毕竟是遗孤。就算没人收养，也会集中管理！”温然感觉以佳恩的执着，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只不过现在她年纪小，很多事纵然有心却无力。 去远点的地方短时间内或许不会打扰到他们，但只要有自主能力应该还是不会死心。 沈南征疲惫的双眸看向温然时璨若星河，勾了勾唇道：“如果她不是遗孤呢！” “什么意思？”温然不明白，“难道她还有亲人？” “对，她确实还有亲人，就是她的亲姑姑。只不过她姑姑在早两年随着丈夫去边疆支援国家建设了。”沈南征很有把握地说，“我已经让人联系到了她们，她的姑姑已经在来的路上。” 温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姑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南征看她迷糊的样子，又心疼她了。 把她被风吹起的头发掖到耳后说：“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而且那时我也已经跟佳恩断绝父女关系。佳恩的姑姑以为她跟弟弟两口子死在地震中，后来不知道怎么听说了佳恩没死，还被沈家收养，就一直在找她。” 温然“哦”了一声：“那会儿我已经不在了。” 沈南征的喉头有些酸涩。 特意避开了这个事实，没想到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 正要开口，温然又说：“那佳恩跟她姑姑相认了吗？” 沈南征摇摇头，“佳恩失去父母时年纪小，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姑姑。后来有没有相认我倒是不知道，断绝关系后没打听过她的消息。” 温然疑惑：“那我上次去找你你怎么不说？” “上次？”沈南征勾唇，“我见到你太高兴，都忘了这件事。” 温然：“……” 温然知道他是太累了，累到没有时间思考太多东西。 上次见面总共也没超过十五分钟，能说上几句话已经是忙里偷闲。 抬眼又看到他的白头发说：“等回家后我把你的白头发调理过来。” “然然，我现在是不是老了很多？”沈南征知道她有这个能力，但问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自信。 温然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他这张脸，盯得他都有点紧张了才说：“还是很英俊啊，白头发不影响你的五官！今天来见我是不是特意刮过胡子？” “这都被你发现了？”沈南征摸了摸下巴，因为她的话脸上的紧绷感都没了，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英俊了。 温然笑了笑，“那是啊，我多聪明。” 沈南征：“……” 沈南征被她的笑容感染，心里豁然开朗。 把温然扶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再坚持十来天儿就能回家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过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不但能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好伤病员。” “……” 沈南征相信她会做得很好，只是走的时候很不舍。 一步三回头，五步一回首。 温然站在原地看他走远，鼻尖发酸。 正要回头，看到佳恩从另一个方向朝沈南征跑过去。 按她跑过来的方向，应该没有注意到他们在一起。 停下脚步继续观察。 佳恩的小短腿跑得不快，却也挡在了沈南征前面。 沈南征恰巧回头看温然，一不小心被绊了下，自己没摔倒，把佳恩绊了个大跟头。 “呜呜呜……好疼啊！恩恩摔得好疼。” 佳恩抱着自己的腿眼泪哗哗掉。 这个小的人哭起来惹人怜爱，不等沈南征反应，就有人去扶她。 “还有哪儿疼啊，小朋友？” “哪儿都疼。”佳恩好不容易看见沈南征，不想再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开口喊“爸爸”，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南征，泪花在眼里打着转儿，想以此博得他的同情心。 这招对登记员特别管用，对其他人也管用，谁让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呢！ 还是一个失去爸爸妈妈的小孩子！ 有这个优势不用白不用，她也用得很顺手。 况且被绊倒她也是真疼。 仰头看向抿嘴不说话的沈南征，吸了吸鼻子。 “恩恩真的好疼……” 沈南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知道她是个披着成年人外衣的伪小孩只觉得膈应。 不过他知道，别人可不知道，他若调头走开，少不得让人乱扣帽子。 沉声道：“你走两步试试！” 佳恩抬脚又收住，随后摇摇头：“恩恩好疼，腿动不了，呜呜呜……” 扶她的人好心道：“不会真摔断了吧？” “怎么办，恩恩以后是不是不会走路了？”佳恩一只手揉着眼睛，“呜呜呜……恩恩没有爸爸妈妈了，不能走路怎么办？” 沈南征明白，她这是要借机黏上他。 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好黏的，将计就计道：“摔断腿就不要动，我去找医生。” …… 第414章 你太幸运了 佳恩就知道以沈南征的身份不会把她这么小的娃娃弃之不顾，看着他急匆匆去医疗队的背影有点得意。 扶她的女同志见她不哭了，又问：“还疼吗？” 佳恩点点头：“疼。” “真的不能走吗？”女同志总觉得就撞那一下不至于断了腿，可看她年纪小也不至于说假话，有点纳闷。 佳恩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沈南征离开的方向发呆。 想象着沈南征带她去大院生活，每天早上喝热乎乎的牛奶。 对了，还有巧克力呢！ 沈南征爱给温然买巧克力，她也跟着吃了不少。 还对温然说，是因为她爱吃，爸爸才会买。 沈南征还会再次成为她的爸爸，她甚至可以不需要妈妈。 …… 做梦嘛，大概就是越敢想越叫做梦。 可惜，沈南征早识破她是装的。 他确实是去了医疗队，也找了医生。 把佳恩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医生，出门拐了个弯直接走了。 很快，医生到了佳恩跟前。 先问：“小朋友，是你的腿动不了吗？” “是！”佳恩说话的时候往他身后看了看，“是一个白头发的叔叔让你过来的吗？” “对，他临时有急事先走了，我带你去治疗。” 医生很尽职地去抱她，被她后退两步躲开。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红不是红，白不是白。 所有的憧憬破灭，她想疯狂地大叫。 沈南征都走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 又踉跄着后退两步，头也不回地跑开。 一旁的女同志和医生都怔住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腿断了动不了？” “我也不是晓得啊，刚才她说一动就疼。” “看她跑得这么快，估计一点都不疼。” “……” 热心的女同志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女娃娃会骗人。 顿时对热心帮助人产生了怀疑。 医生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啊”地一声尖叫传过来。 再看向声音的方向，原来是佳恩被废墟中的石块绊倒了。 赶紧跑了过去。 她的腿拧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疼得哇哇直叫，冷汗直冒。 这下不用再装了，是真的骨折。 热心女同志和医生一起把她抬进了医疗队。 …… 温然再次回到医疗队时，佳恩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小脸都哭花了，打了一针镇定剂才消停。 如今躺在病床上睡得正沉。 爱八卦的小黄跑过来，“陆医生你是没看见，佳恩小朋友的腿居然折成了这样，也幸好是遇见方医生，不然真不好弄。” “她的命还真好，碰到方医生这样好的正骨医生。”温然感慨了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是个爱动的，给她绑结实点，别让她乱动了。” “对，必须绑结实点。”小黄又急急忙忙去提醒方医生，省得她不听话。 方医生也这么觉得，为了保险起见，把她另一只比较轻点的腿也固定住了。 温然很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 当天晚上吃饭也多吃了点。 第二天找到队长调去了隔壁帐篷。 她才不想天天看见佳恩倒胃口。 邵宇已经能拄着双拐出门了，见她调到另一个帐篷，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转到隔壁帐篷了？” “不突然啊，在哪儿都是治病。”温然敷衍了一句转移话题，“你注意着点，伤筋动骨一百天，别再磕碰到。” 邵宇笑道：“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对了，那个刚刚骨折的小朋友是怎么回事，我记着原来那几天她天天缠着你喊‘妈妈’？” 温然也没多说：“你就当她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邵宇拿出小本本，“你再跟我详细说下这个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写文章用得着。” “现在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回头找本书给你看。”温然一边清点药品一边说，“这次震后有不少人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也不稀奇，确实需要关注下。” 邵宇：“……” 邵宇觉得挺有道理的，越发想早点看到相关书籍。 但是目前在唐城能活着已经不易，更别说看书了。 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给大家添麻烦，很正经地说：“温然，我想回北城了。” “可以啊，在这里休养确实不便。”温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在失物招领处看到一个相机，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的。” “真的？” “真的！” “……” 邵宇激动地差点扔掉双拐，走了一步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还打着石膏。 温然无奈地笑了笑。 还有十来天就能回家了，抓紧时间多做实事。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就会很快。 沈南征也没再过来。 他们要做的工作更多，还要负责大范围的消杀工作。 真正做到了大灾过后无大疫。 至于一少部分得了腹泻肠炎的，也有药物控制住。 每个人都在为唐城尽快恢复正常忙碌，每天都是激情昂扬的一天。 但每一天对双腿行动不便的佳恩却是煎熬，毕竟她不是真的只有两三岁大。 吃喝拉撒都让被人照顾，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那心情就像裸奔。 这些都是她不能左右的，谁让她的腿骨折了呢！ 因行动不便，她也不敢出幺蛾子。 只是见不到温然，也见不到沈南征。 每天只有陌生的人在身边，让她心慌。 莫名地感到恐慌。 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随着医疗队回北城。 越来越多的人病好离开帐篷。 帐篷越来越空，也就意味着救援队和医疗队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她无意中从护士口中听说病情没有好转的病人会转移到附近的医院，心情极差。 正郁闷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小黄风风火火过来了。 “佳恩小朋友，你太幸运了，你的家人来找你了。” “家人？”佳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是爸爸来了吗？” “什么爸爸，你爸爸不是已经死了！”小黄感觉她有点魔怔，“我说的是你的姑姑，你的亲姑姑。” 佳恩：“……” 第415章 你姓李不姓沈 “亲姑姑？” 佳恩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女人进了屋。 在屋里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眼泪“唰唰”掉下来。 “恩恩，我们家恩恩都长这么大了啊，上次姑姑见你还是你刚出生那会儿，你又瘦又小像个小猴子一样。” 佳恩皱了皱眉，条件反射想要挪动身体，却因为腿上打着石膏难以动弹。 李红以为她这是太激动了，看着她那张酷似弟弟的脸，直接扑过去抱住她小小的身子。 碎碎念道：“越接近唐城路越难走，时间都耽搁在路上了，要不然姑姑还能更早点找到你。你是我们老李家最后一根独苗，我这个做姑姑的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佳恩摇头：“不，我没有家人。” 李红只以为她年纪小不记事，更加心疼：“傻孩子，姑姑就是你的家人，难道爸爸妈妈就没跟你提起过姑姑？” “没有。”佳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说这句话有点违心，她虽然没见过姑姑，但亲生父母确实经常提起。 这句“没有”让李红心里一阵阵难受，“肯定是你没记住，我跟你爸从小相依为命，他肯定会跟你提起，你记不住不代表没有。姑姑不怪你，以后姑姑养你……” 姑侄俩好不容易重逢，画面看着还是很感人的。 尤其是像佳恩这种已经被认定为无父无母又无依无靠的孤女，比其他真正的孤女幸运多了。 有亲人找来，大家都在替她高兴。 遗孤登记处的人更是想放鞭炮庆祝了，可算是不用再为这个不安分的小妮子操心。 温然站在众人后边，还能看到佳恩逐渐崩溃的表情。 她从李红怀里挣脱出来，“我不要你养，你不是姑姑。” “李红就是你姑姑。”这时佳恩家的邻居出声了，“她是你爸的亲姐姐，你跟着你姑姑走，以后也就有人照顾你了。” 李红在找佳恩时，顺便把邻居带了来。 佳恩可以说不认识李红，但这个经常见面的邻居却不能说不认识。 正要说话，幸存的邻居又开口：“佳恩，你算是幸运的，还有亲姑姑接济。哪像我们家，我想照顾他们，可他们都不在了。” 李红掉着眼泪，“佳恩，姑姑家虽然不宽裕，但是有你表哥表姐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以后姑姑的家就是你的家。” 佳恩急哭，“我是孤儿，我没家人。” “说什么傻话，这就是你的家人。”登记员又对李红说，“同志，你侄女很聪明，会唱歌跳舞，还会背诵古诗，也会认字，你好好培养她，她一定会给你惊喜。”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培养她。”李红又问方医生，“她这种情况能跟我坐车走吗？” “等后天拆线后我看看恢复情况，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方医生很负责地说，“骨折需要较长的愈合时间，坐车要格外注意，到家以后也要静养。避免骨折部位过早的用力、提重物、负重……” 他说了一堆，李红都一一记下了。 佳恩也记下了。 她可不想长大后成个瘸子，所以对自己的腿也格外注意。 但是让她就这样跟李红走，又不甘心。 不明白这一世怎么不一样了，姑姑怎么会这么早找到她。 她记得被姑姑找到时，已经是跟沈南征断绝父女关系后。 那时候的她很落魄，本以为跟着姑姑能过上好日子，但是姑姑家穷得叮当响。 姑父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赌博。 表哥表姐也不是有出息的，经常闯祸，一家子全靠姑姑操劳。 姑姑的脾气很软，在家里根本说不上话。 以至于她经常受表哥表姐欺负，还被姑父猥亵。 没了沈家的庇护，她过得很糟糕。 姑姑护不住她，还不如不找她呢！ 围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李红留了下来。 拉着她的手说：“佳恩，跟着姑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姑父是个大好人，对姑姑也很好；你表哥表姐也很懂事，知道我要来接你都很开心呢！你别有心理负担……” …… 温然从小黄口中得知这些的话的时候，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过得好与不好都与自己无关，只要她离得远远的就好。 等听到佳恩的反应时，又不禁好奇前世佳恩和姑姑相认以后的事。 但很快，她又没时间想这些了。 撤队回北城的通知下来了。 转移完最后这几个病人就可以走。 方医生给佳恩拆了线，伤口恢复得很不错。 不过还要继续打石膏。 石膏生用具有清热泻火，除烦止渴之功效，煅用具有敛疮生肌，收湿，止血之功效。 当然，也能限制佳恩的行动。 这下她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躺在床上哭唧唧。 这两天她没少冲李红发脾气，但是李红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整理好东西，抱着她出了帐篷。 她一抬眼看到沈南征过来，委屈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又朝沈南征喊：“爸爸，爸爸……” 李红心尖一颤，还以为她看到了亲生父亲，忙四处寻找。 但是看了一圈，压根没有看到亲弟弟的身影，只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白头发男人。 那个男人路过她们身边，就当她们是空气一样，径直走进了帐篷。 佳恩使劲儿拍着李红的肩膀，激动地喊：“带我去找爸爸，那是爸爸。” “胡说什么，那怎么可能是你爸爸，你爸爸是李强！”李红的好脾气终于忍不了了，“李佳恩，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姓李不姓沈。” 佳恩被李红的训斥吓了一跳，随后哇哇哭起来。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爸爸，你出来……” 她伸手朝帐篷里挥舞着，试图把帐篷里的沈南征吸引出来，可是她哭得嗓子都快哑了，沈南征也没出来。 反倒是把李红气到，“李佳恩，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天我都会带你离开！想想你亲爸，你亲爸最疼你，他泉下有知听到你喊别人该多伤心！！！” 第416章 特殊的治疗方式 佳恩心里只有沈南征这个养父，哪里还有亲生父亲这个概念。 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跟姑姑走，扯着嗓子喊：“姑姑别掐我，姑姑别掐我，我听话……” 她这一嗓子果然好使，原本各忙各事的人都看了过来。 李红就是训斥了她两句，根本没有动手，差点因她这句话咬到舌头。 “佳恩，你怎么胡说八道！” 佳恩依旧哭得撕心裂肺，“别掐我，别掐我……” “怎么回事，你姑姑掐你了？” 有热心的同志走过来。 李红忙说：“天地良心啊同志，我是她亲姑，怎么可能掐她！” “掐了，就是掐了！” “你这孩子，我是亲姑，你怎么当我是仇人一样？” “呜呜呜……” “哭什么哭，让他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掐你！” “掐了！” “……” 佳恩咬死了就是李红掐了她，李红气得脑瓜子嗡嗡响。 热心同志从李红怀里接过佳恩查看了下，连个红印都没看见。 围观的不是一两个人，也都凑过去看了看。 “到底掐你哪儿了？” “哪儿也没印子啊！” “小朋友不可能拿这个撒谎吧？” “怎么不能撒谎，她又不是第一次撒谎。” “再看看那边。” “……” 李红平复了下情绪说：“你们也别看了，她就是不想跟我走，故意这么说的！孩子年纪小，又刚失去了父母，得了那个什么创伤什么障碍，精神上有点问题，我这个做姑姑的不跟她一般见识。” “我就是不想跟你走，我有爸爸。”佳恩指着沈南征进去的帐篷，让人抱她去那个帐篷。 热心同志也明白她撒谎了，但还是抱着她过去找人。 结果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南征早防着她，根本不会给她纠缠的机会。 帮医疗队收拾完东西，直接走人。 佳恩看着空空如也的帐篷懵了。 她都忘了，这个帐篷两头都开着，沈南征已经从这边进去，从那边出去了。 一时间都忘了哭。 热心同志有点头痛，又抱着她出去找李红。 “小朋友，现在大家都忙，你就别给大家添乱了，快跟着姑姑走吧！” “我肚子疼，走不了。”佳恩拒不投向李红的怀抱。 温然看她的幺蛾子就像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从人群后边走到前边。 “肚子疼吗小朋友，我给你治。” 佳恩：“……” 佳恩看到温然的手打开了医药箱，瞬间想起她给自己扎针的情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若这次再说肚子疼是假的，那别人肯定认定她是个爱说谎的小孩。 转而说：“我不让你治。” “陆医生医术好的。”热心同志很推崇地说。“快让陆医生看看吧！” “是啊，没看见医疗队都快撤走了嘛，陆医生有时间给你看你就偷着乐吧！”小黄附和了一句。 李红再生气也是心疼老李家的人的，从热心同志手里接过她说：“肚子疼不治怎么行，上了车还有很远一段路要走。” 佳恩看着温然过来，连连摇头。 “不，我不扎针。” “不扎针也可以哦。”温然说话轻柔，唇边带着浅笑。 这么好的机会，能让她躺着出去，绝不让她睁着眼。 佳恩再三确认，“真的不扎针？” “我把医药箱交给别人。”温然顺手把医药箱给了小黄，“现在可以了！” 佳恩觉得温然总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害她，犹豫了下点点头。 温然让李红把她放到帐篷里的床上，然后开始轻轻按摩她的肚子。 这么一按挺舒服的，佳恩也放松了警惕。 但是下一秒就感觉温然在按上了她的脑袋，她正要说话，一阵晕眩感传来。 再想动动不了了，就这样昏迷了。 大家都很相信温然的医术，也没作他想。 只以为这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式。 李红急道：“怎么回事，我侄女怎么晕了？” 温然唇边依旧挂着浅笑，“别慌，只是暂时晕了。这孩子身体太虚，睡一会儿就好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这样，偶尔闹点小毛病都是正常的。还有，你以后不用太惯着她，这样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李红：“……” 李红看着安睡的佳恩，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惯着她会让她的病情加重，看来还是太心软了。 又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两个小时左右，也可能更长点。”温然又提醒：“你们不是还要赶火车，睡了也好，省得她又闹腾。” “是，她醒了肯定又要闹腾。”李红又重新抱起佳恩，“那我先带她去赶火车。” “好！” …… 佳恩就这样被带走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没爹妈的孩子确实让人心疼，但心疼归心疼，大家都很不喜欢孩子太作。 特殊时期哪有那么多精力格外照顾她！ 每个人都在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多出一份力，唐城就能早点恢复正常的生活。 就比如，大桥要抢修，铁路要抢修，生活物资要有保障。 现在铁路已经抢修好了，可以正常通行。 佳恩再次醒来时，火车已经开出唐城几十里地。 车厢里挤满了人,混合着各种味道，各种声音。 再看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一下子傻眼了！ 再傻也明白这是已经在火车上。 她居然已经上火车了，她见不到沈南征了，也不能被沈家收养了！ 情绪一下子收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抱着她昏昏欲睡的李红被她吵精神了，“恩恩别闹了，你乖乖听话，到家以后姑姑给你买好糖吃，那里的大枣可甜了，还有葡萄干。” “我不吃，我不认识你，你是人贩子。”佳恩大哭着，“救命啊，我要找爸爸妈妈……” 她哭喊的声音大，很快引来的别人的注意，也引来了乘警。 乘警看她腿上有石膏，又哭闹得厉害，很重视这件事。 以为她真是被拐的孩子，严肃地问李红：“同志，你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 第417章 赈灾归来 李红忙解释：“这是我侄女，我是她亲姑姑。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亲弟弟亲弟妹在地震中丧生了，这孩子受不了刺激，脑子也出现了点问题。” “我脑子没问题。”佳恩辩驳，“我不认识你，你就是个骗子。” “你这孩子，要气死姑姑啊！”李红抹了一把眼泪，赶忙把提前准备好的相关证明都拿出来。 里面还有一份佳恩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证明。 就是担心她作妖，特意准备的。 登记处的人还给她们姑侄俩照了合照，佳恩就是再不想承认也抵不过实打实的证据。 乘警看过以后，这才没有让她背上拍花子的罪名。 等乘警走了以后，李红想起温然的话，不能太惯着，惯着只会让她的病更严重，在她又一次吵闹时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李佳恩，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死在地震中，你现在只有我这个亲人了，别人再好也跟你没关系，你别闹了行不行，姑姑没了亲弟弟已经很难过。” 佳恩瘪了瘪嘴，“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你明明可以当我已经死了！” “胡闹，你活得好好的怎么能当你死了！”李红训斥道，“咱老李家就指望你了，你得好好的。等你姑父再干上几年，没准还能调回唐城，到时候唐城会建得更好，你想回来咱再回来也行。” 佳恩：“……” 佳恩不说话了，赌气看向窗外。 现在姑姑就敢打她，等到了边疆岂不是像砧板上的肉任由她们拿捏。 可是她的腿上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 以她现在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就是不想走也得走，还要在姑姑的庇护下长大。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被温然轻轻松松搞晕了。 要不然也不会一睁开眼就在火车上。 温然为什么会弄晕她，难道只是因为她不听话？ 有太多不解的事，她还没弄明白。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叹息了一声。 因不能被沈家收养而惋惜。 有一句话姑姑说得对，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不过不是回唐城，而是回北城。 …… ## 此时北城的路上，车队整整齐齐归来，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温然和沈南征分别坐了救援队和医疗队的车，一个到了军营，一个到了医院。 统计完人数，都在第一时间回了大院。 大院里拉着欢迎英雄回家的条幅，还有热烈的掌声。 躲过了唐城人民的热情，终究是躲不过大院人们的热情。 沈南征绕过接风的群众，奔向温然。 温然本来也想找他的，只是先看到了人群里的被阿姨和雪花抱着的儿子女儿。 立马跑了过去。 小长空小万里听说爸爸妈妈要回来了，满脸都是期待，伸长脖子在一群绿军装里找他们。 等看到妈妈的影子，开心地朝她扑过去。 “妈妈，妈妈回来了！” “妈妈，妈妈抱抱……” 已经六个月的丫丫看到温然时，眼睛也亮了。 虽然温然抱她的时间不多，但是当初昏睡时雪花几乎每天都抱着她守在身边告诉她那是妈妈。 这张熟悉的脸已经刻进她的脑子里。 也发出类似“mama”的音节。 雪花赶紧抢在小长空小万里前边把丫丫放进了温然怀里。 “嫂子，丫丫刚才喊‘妈妈’了！” “丫丫，再喊‘妈妈’！”温然红着眼眶抱紧女儿，在她粉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一口，总也亲不够。 还是亲闺女好啊，香香软软。 再一看两个儿子都有意见了。 “妈妈亲我。” “妈妈亲我。” “……” 温然不偏不倚又亲了亲他们两个的脸蛋。 但是亲一下可不够，小万里一下就搂住了她的脖子，飞快地在妈妈脸上连续亲了好几下。 小长空不甘示弱，也搂着她的脖子亲个不停。 就是苦了抱着他们的两个阿姨，这俩娃的腰以下在他们怀里，上半个身子几乎贴进了温然怀里。 温然手里还抱着丫丫，丫丫正努力用小手推两个哥哥。 可是两个哥哥力气好大啊，以她这个小不点的力气根本推不动。 小嘴都撅起来了。 三个娃正在争妈妈的时候，沈南征大步走过来。 一手抱起了一个儿子。 两个小家伙还没跟妈妈亲够就看到了爸爸，惊喜太多都消化不了了。 沈南征扬了扬下巴，“现在轮到爸爸了！” 小长空小万里看了看沈南征有点胡茬的脸略带嫌弃，不过这也是他们日思夜想的爸爸啊，都象征性地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还摸了摸自己嘴，然后又去摸爸爸的下巴。 “好扎！” “爸爸扎。” “哈哈哈……” 沈南征被两个儿子逗乐了。 还是看到自己的娃舒心，跟看到佳恩这个糟心的完全不一样。 抱着儿子的同时，又伸过脑袋去亲了亲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 丫丫可没像两个哥哥一样有嫌弃的表情，反倒咯咯笑起来。 沈南征忍不住又亲了两口，丫丫笑得更响亮。 不禁感慨：“还是我的小棉袄好！” “我好。” “我也好。” 小长空小万里不知道小棉袄是什么，但是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温然哈哈笑道：“两个军大衣也好。” “对，两个军大衣。”沈南征掂了掂两个儿子说，“走，我们回家。” “等等！”沈肇廷快步到了跟前，“我都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咱吃顿团圆饭。” …… 温然和沈南征也正有此意，两人抱着孩子去了他的院子。 雪花和两个阿姨也跟了过去，这次沈肇廷也给她们和成义都准备了位子。 儿子儿媳妇不在家，他们几个尽心尽力照顾孩子可是帮了大忙。 说是为他们两个接风洗尘，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表示对他们几个的感谢。 客套话说了一箩筐，两个阿姨和雪花成义都不好意思了。 而后沈肇廷作为大家长端起酒杯，“南征，然然，你们两个都是值得敬佩的人，爸这杯酒敬你们。” “爸，多亏由您坐镇大院我们才能踏实地支援灾区，要敬也是我们敬您。”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恭敬地端起酒杯。 不过温然的酒杯里放的是水。 三人一饮而尽。 沈肇廷倍感欣慰，等成义斟满酒盅后又问：“然然，丫丫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第418章 这药有点副作用! “想好了。”温然从雪花怀里接过丫丫，“就叫沈知暖吧。” “沈知暖？”沈南征眼睛亮起，“是我之前起的那个名字！” 温然点点头：“你起很好啊！” “确实不错。”沈肇廷念了两遍说，“丫丫，知暖，春江水暖鸭先知，还挺有意思。” 温然只是从沈南征起的名字里选了一个最有温度的，还真没有延伸到这层意思，赞道：“爸，还是您有学问。” 沈肇廷咧了咧唇角，“呵呵，我这点学问还不够给孩子起名字。” “爸，您这次是真谦虚了！”沈南征知道他表面上粗枝大叶，实际上读了不少书。 在一众首长里，他的文化底蕴也是相当可观的。 有了孙子孙女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他也最爱听别人夸他有文化，比说大老粗好。 丫丫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户口本上的的“丫丫”也要改为曾用名。 沈肇廷主动接过了这件事，让他们俩带着孩子好好休息几天，什么都不用操心。 不操心就不操心吧，他们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尤其需要跟孩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吃完饭，沈南征陪沈肇廷聊了一会儿。 丫丫在温然怀里一直盯着她的脸，怎么都看不够，她每次低头看过去，小丫头都会咯咯笑起来。 那样子好像在说终于看见妈妈了，还是活着的妈妈，真好！ 雪花看丫丫开心，也开心。 张阿姨和何阿姨也解放了，小长空小万里挤不到妈妈怀里守在妈妈身边不肯挪动脚步。 沈南征还想跟温然过过二人世界，不过这个愿望要延迟了。 晚上丫丫睡在了他们床上，两个儿子也在。 家里早已被恢复原样，他们屋里的床依旧是双人加宽的。 两个儿子欢乐地在床上蹦跶，女儿枕在温然的胳膊上笑得停不下来。 沈南征张了张口，说不出让三个孩子出去跟阿姨睡的话。 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也上了床。 一家五口把加宽的双人床挤得满满当当。 他的家庭地位可谓是直线下降。 三个娃都很兴奋，谁也不睡觉。 电视里都飘满了雪花，小家伙们还在咯咯笑。 隔着他们，沈南征问温然：“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早点睡。” “没有。” 温然还没答话，小万里先跳起来回答了。 一下就把她逗乐了。 “看见没，你儿子不想睡，我也没办法。” 小长空站起来插着腰，“不睡不睡就不睡。” “有没有发现这俩月不见，他们俩说话利索很多啊?”沈南征干脆转移了话题。 温然拉着丫丫的小手说：“何止啊，他们俩还更壮了呢！” “这倒不假。”沈南征托起两个儿子，“既然不睡，那就继续玩啊！” “哇，爸爸好厉害哦！” 小长空和小万里像小飞机一样飞啊飞，丫丫仰着小脑袋笑得更开心了。 温然被他们晃得眼晕，“慢着点，别摔到。” “放心！” 沈南征托着他们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小长空小万里开心大笑着：“再高点，再高点……” “好好玩啊……” …… 稚嫩的童声回响在屋里，也传到了院子里。 张阿姨和何阿姨本想着今晚不用看孩子可以早点睡，谁知道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些日子和孩子朝夕相处都处出感情来的，孩子不在身边还有点不习惯。 听着孩子们的笑声，两人小声说着话，又精神了几分。 这一夜，孩子们睡得很晚，沈南征和温然睡得也很晚。 连个私房话都没机会说。 第二天早上还没听到起床号，沈南征先被儿子的尿滋醒了。 这臭小子，不但踢了被子，还尿到了他的手上。 他赶紧先给儿子把尿，小家伙尿完都没醒。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给另一个也把了把尿。 连女儿也没落下，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尿了一大片，已经湿到了温然身下。 只不过温然在家里睡得太舒服，都没有觉察到。 他给女儿换了尿布，又换了湿掉的衣服，然后轻轻地把湿了的褥子扯了出来。 看到温然的睫毛动了动，马上又轻轻拍了拍她，没有让她那么快醒过来。 又给女儿冲了点奶粉，等女儿吃饱又把她放回了温然身边。 搞定这一切，都快五点了。 他换好衣服出去，两个阿姨也已经起床了，一个在扫院中的落叶，一个在择菜。 正要开口跟他打招呼，他“嘘”了一声。 压低声音说：“别吵醒她们。” …… 两个阿姨点了点头，都噤了声。 忙活的时候也尽量放轻了动作。 温然睡醒以后已经八点多了。 沈南征早吃完饭出门了，救援工作已经结束了没错，但还要做汇报。 另外，上边也会论功行赏。 他作为这次的总指挥，肯定不能缺席。 温然也让写报告，会不会论功行赏她不知道，不过这几天她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在家里带孩子。 还要给沈南征治白头发。 治疗白头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首先就是要准备相关的草药。 只是黄精、女贞子、墨旱莲、何首乌等草药都不好找。 她吃完饭一边写报告，一边想找草药的事，还没想好严老来了。 严老可谓是及时雨，她只是在唐城提了一句，就把她想要的药材全部找齐了，还特意制成了药丸。 药丸不大不小，一天两粒。 用水送服或者干吃都可以。 她越看越纳闷，要知道严老也只不过才比她们早回来一个星期而已。 疑惑道：“师父，您这是从哪儿找的草药啊，才这么几天连药丸都做好了？” “这哪是几天，从南征白头那天我就准备了！”严老捋着胡子，“你和南征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南征，这个药我都要做。” 温然感动，“师父，您太好了！” “先别忙着夸我，这药丸里有一味特殊的药，吃了可能有点副作用。”严老又捋了捋胡子，言语里有点难以启齿。 温然急切地问：“什么副作用？” 第419章 沈南征:晚上妈妈要给爸爸治病 严老干咳两声缓缓说：“可能会于子嗣有碍。” “会导致不育？”温然不解，“师父，我已经了解过这些药的特性，有副作用的话，也是影响肝脏，不过这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严老眉头微挑，“你说得没错。治疗白发的药不会，但是我另外加的这味药有这个作用。” 温然拿起药丸闻了闻，正要说话，沈南征进来了。 “是我让严老准备的。”沈南征再不想让温然生孩子，“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就够了。” 温然顿了顿，“也好，我也不想生了。” …… 有了严老带来的药丸，她又省了不少事。 有一项却是要她亲力亲为。 那就是给沈南征按摩头皮加以辅助。 头部指压能活络整个头部的气血循环，疏通气节，活化细胞，使毛发获得营养。 怀孕的时候他给她按摩，现在她给他按摩，也算有来有往了。 晚上，丫丫继续留在她们屋里睡。 小长空小万里也想，闹着不肯走。 沈南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怜兮兮地问：“你们俩是想看见白头发的爸爸，还是想看见黑头发的爸爸？” 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黑头发，连爷爷的头发都没有爸爸的白。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小万里先开口：“白头发。” “白头发。”小长空几乎同一时间说出答案。 这个答案出乎沈南征的意料，他嘴角抽搐，表示难以理解。 温然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问两个儿子：“宝儿，你们为什么喜欢白头发的爸爸？” 小万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别人没有。” “爸爸有。”小长空很默契。 听到这个原因，温然笑得更止不住。 沈南征也意识到这么问他们失策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又继续套路：“可是白头发的爸爸会头疼，还会睡不好，爸爸头疼起来就不能举高高了！难道你们想让爸爸头疼？” 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不想。” “不想。” 他们不想让爸爸头疼，还想让爸爸举高高，像飞机一样飞。 沈南征冲温然使了个眼色，又再接再厉。 “晚上妈妈要给爸爸治病，你们俩在这儿影响治疗，明白吗？” 两个小家伙又同时摇摇头。 “不明白！” “不明白！” 沈南征扶额，“你们得明白，懂不懂？” 两个小家伙又摇摇头。 “不懂。” “不懂。” 他们是真的不懂啊，就感觉爸爸这是在跟他们开会一样。 平时爷爷就是这样问他们懂不懂，明不明白，没少给他俩开会。 不对，还有妹妹呢！ 妹妹都不会说话。 小长空抓取主动权问：“妹妹影响吗？” “咳咳……”沈南征看了看女儿说，“妹妹不影响。” “我们也不影响。”小万里拍着胸脯保证，“我要跟妈妈睡。” 沈南征：“-_-||” 白说了。 儿子不上套。 还会举一反三。 温然但笑不语，让他们父子三个自己解决。 沈南征戏精附身，捂着头哎哟两声：“不行了，我头好疼。然然，你快让张阿姨何阿姨来抱他们，别让他们耽误我治疗。” “我给爸爸按按头。” “妈妈不去。。” 两个小家伙争相表现，一个真的去给沈南征按头，另一个则去抱着温然。 温然看到这么可爱的儿子，哪里还舍得让他们走。 又心软了。 “好，妈妈不去，你们两个一起给爸爸按摩。” “好啊好啊！” 小万里马上蹭到了沈南征身边，小小的手力气不大，倒也按得挺舒服。 沈南征：“……” 沈南征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弄着。 两个小家伙也太会来事儿了，他也不忍心再让他们出去了。 可惜了他的二人世界。 扯了扯温然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他们俩这算不算讨好我？” “必须算啊！”温然哭笑不得，“你看他们多卖力。” 听到“卖力”二字，小长空小万里按得更认真了，还冲温然嘿嘿笑了两声。 沈南征又不想这么轻易妥协，转而对两个儿子说：“想在这屋里睡也可以，不过给爸爸按完头，要立刻马上睡觉。” “遵命！” “遵命！” 两个小家伙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沈南征也笑了。 按了两三分钟，就叫停了。 “行了，爸爸的头疼好点了，你们两个该睡觉了。” …… 这个他们不反驳，小长空小万里躺下睡觉的速度也很快。 刚躺下又被温然喊起来：“等下，先去尿尿再睡，省得再尿床。” 小长空：“……” 小万里：“……” 两个小家伙也知道尿床是不好的事，一起从床上爬下去尿尿。 屋里的尿盆就是专门给他们两个准备的。 尿完以后，他们又迅速爬到床上，动作很利索。 不用温然和沈南征提醒，就自己闭上眼睛开始酝酿。 小孩子说睡觉很容易就能睡着了，有时候前一秒还在说着话，后一秒就睡着了。 这不，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 看着他们光洁的小脸，肉嘟嘟的睡颜，温然把丫丫也哄着了。 白天三个孩子没睡觉，今晚睡得早也很正常。 把女儿放下后，温然又去给沈南征按摩头皮。 儿子力气小，根本按摩不到位。 还得用她这种专业的。 一下，两下，三下…… …… 枕在媳妇修长白嫩的双腿上，沈南征只觉得有些醉了。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更是让禁欲这么久的他跃跃欲试。 按摩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无声的诱惑。 他欠起上半身仰头亲了上去。 温润的红唇，点燃了他疯长的荷尔蒙。 唇齿纠缠，两人的呼吸也不由得加重。 想到孩子还在身边，温然推了推他。 他猛然间清醒。 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说：“等我，我先把儿子抱去阿姨屋里。” 床太挤，施展不开。 “你慢点，别把他们弄醒。” “放心。” “……” 沈南征轻手轻脚去抱小长空，刚抱离床上，小长空睁大眼睛，“爸爸，你干嘛？” 第420章 太奇怪了! 沈南征瞬间僵住，大脑飞速运转了下说：“乖，你是在做梦，快睡吧！” 小长空：“……” 小长空盯着爸爸看了一会儿，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眨了两下眼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然哭笑不得，挠了挠儿子的小手，儿子咧嘴笑了笑也没睁眼，是真睡着了。 刚才醒那一下，估计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他这梦游似地不要紧，可把他爸吓到了。 还以为刚才和温然亲亲时也被看到了，所有沸腾的热情一下都冷却了。 就怕他再睁眼，抱着他没动。 小声问温然：“现在怎么办，抱走还是不抱走？” 温然也不确定儿子有没有看到，很尴尬啊！ 用枕巾蒙住自己的脸，“我不管了，你看着办！” 沈南征：“……” 沈南征瞅着好大儿发愁啊！ 等他彻底睡熟后，还是果断抱到阿姨屋里。 至于小万里，睡得跟小猪猪一样，连翻身都没有。 两个阿姨也没睡呢，因事先打好招呼，所以她们也一直在等着沈南征把人送过来。 都是过来人，谁也明白小两口需要私人空间。 至于丫丫，就算醒着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有没有她在，都不碍事。 只是从丫丫出生就抱着她睡的雪花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少了什么，晚上大半宿大半宿地失眠。 丫丫换了地方睡得挺好，没有打扰温然和沈南征的二人世界。 两人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在一个被窝睡也没问题。 总得来说，聊胜于无。 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她们也一直抱着且行且珍惜的心态。 要不是早上门被拍响，两人还在抱着睡觉呢！ 谁能想到不跟着爸爸妈妈睡的孩子起这么早，小长空小万里气鼓鼓地守在门口。 温然和沈南征赶紧穿衣服，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样。 丫丫还没醒，温然穿好衣服又继续装睡。 沈南征则去给儿子开门。 两个小家伙撅着小嘴进了屋，小长空跺了跺脚，“哼，臭爸爸！” 小万里叉着腰，“为什么不要我们？” 沈南征憋着笑打了个哈欠，“咦？你们什么时候跑外边去了？” 小长空：“……” 小万里：“……” 他这句话成功把两个小家伙问懵了。 两人都以为是爸爸把他们抱过去的，可看爸爸的反应又不像。 然后又去看温然。 但看妈妈睡得正香，不约而同地挠了挠后脑勺。 想不明白了。 这时温然也假装悠悠醒转，揉了揉眼问：“小修小行，你们俩怎么在床下，快到妈妈被窝里来！” 小长空：“……” 小万里：“……” 两个小家伙更懵了，他们怎么下来的，又是怎么去了那个屋里？ 太奇怪了！ 不过妈妈让他们上床，他们也没犹豫，赶紧脱鞋上去。 温然又岔开话题，让沈南征先给丫丫把尿，然后又去冲奶粉。 等喂丫丫奶粉的时候，小万里抢着说：“我喂。妈妈，我喂妹妹。” “我喂妹妹。”小长空也抢着要喂。 看着两个娃为了喂妹妹吵起来，沈南征悄悄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再纠结被抱出去的问题了。 站出来做和事佬，“你们俩先别吵，一人喂三分钟，哥哥先喂。” 温然抱着丫丫，把奶瓶给了小长空。 小孩子不懂时间，刚过一分多钟丫丫就喝下去大半，她赶紧说：“三分钟到了，换弟弟喂。” 小长空乖乖地把奶瓶给了小万里，小万里美滋滋地喂起来。 丫丫大口大口吃着，看得他都馋了。 最后剩了一个底儿，摇晃了下奶瓶说：“妈妈，没喝完浪费。” 温然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着说：“那你就替妹妹喝完吧！” 小万里一喜，仰头喝起来。 他和小长空小时候都不吃奶粉的，剩这么丁点倒是喝得意犹未尽。 小长空也吞咽起口水。 温然干脆让沈南征给他们两个一人冲了小半杯奶粉，让他们过了过嘴瘾。 喝完奶粉的他们精力旺盛，又在床上摔起跤。 一大早上就属他们院里最热闹。 上午沈南征出门后，雪花也早早过来抱孩子。 温然看着她带孩子那么熟练，突然想到了什么。 把张阿姨和何阿姨都叫了过来。 两个阿姨有点忐忑。 现在孩子也大点了，只剩一个也没问题。 都在猜测会不会突然辞退谁。 这两晚，两人也没少讨论这事。 同样是抱孩子，雪花不要工资，她们哪个月都没少拿。 一个月的工资比普通工人的还高，两人的加起来换个家庭都吃不消。 雪花没什么感觉，抱着丫丫很开心。 她最开心的也就是抱着无忧无虑地小娃娃。 温然也不废话，郑重地说：“张阿姨何阿姨你们来家里时间也不短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帮我带孩子，我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们的，咱就来点实际的，格外奖励你们俩一人五块钱。” 张阿姨何阿姨面面相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慌地拒绝。 “这可使不得，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每个月拿这么多工资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拿着吧，只要你们尽心照顾孩子，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温然让两个儿子把钱拿去给了两个阿姨。 两个阿姨还是不收，连雪花也跟着劝了，小长空小万里又在温然的授意下硬往她们手里塞，她们这才收下。 连连道谢。 温然看雪花一点嫉妒或者不甘都没有，拿出十块钱让儿子也给她拿了过。 “雪花，你不要工资可以，这十块钱和布票必须收下，回头去买身新衣服。” 雪花连忙摆手，“嫂子，我有衣服，你还是留着给丫丫买吧！” 张阿姨也忙跟着劝，“你快收着吧雪花，不然我和春喜都不好意思拿了！” “雪花，你也该买块布做身衣服了，”何阿姨也跟着劝。 雪花一根筋不肯收，“我有衣服。” 小长空小万里很有经验地又往她手里塞。 “姑姑拿着。” “姑姑买衣服。” “……” 雪花攥着钱和布票正要再开口，门外传来陆美琴的声音。 温然赶紧迎了出去。 第421章 你有没有想过我儿子不是嘴甜，而是说的实话? 陆美琴今天早上从报纸得知救援队和医疗队回北城，就再也坐不住了。 带着儿子和裴学义早早过来。 今天他们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小明曜穿得像小熊一样，还是冻得鼻尖通红。 温然先给他们倒了温热的蜂蜜水。 陆美琴打量了女儿好几圈不够，又拍了她的手两下。 “你真是让妈操不完的心呐，刚好一点怎么就留下一封信去了唐城，还去了两个月！” “妈，我要跟您说您肯定不让我去！”温然知道母亲是心疼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以后我不去那么远了。” 陆美琴点了点她的额头，“这还差不多。” 裴学义在一旁说：“你不在北城的这段日子，你妈别提有多担心了。一有时间就过来看孩子们，连孩子们过冬的衣服都准备了。” “还是有妈的孩子好。”温然早从阿姨口中得知，“我正想写完这个报告回去看看你们呢！” 陆美琴不计较这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一样，能见到面就好。” “是啊！妈，你又瘦了，我想给你把把脉，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我就是惦记你，什么毛病都没有。” “还是看看放心！” “……” 温然给陆美琴把了把脉，也确实放心了。 母亲的身子虽然清瘦了不少，却还算健康。 忙让张阿姨何阿姨去准备饭菜，饭菜还没做好，曾兰惠带着女儿贺言希也来了。 她的消息来源不止报纸，上边也给了通知，要在军区举办一场慰问演出。 而她这次过来，也是忙里偷闲。 顺便帮阮玲带了一封信过来。 阮玲都快到预产期了，想亲自过来，被贺靳言拦住了。 温然先看了看信，信里的关心和担忧跃然纸上。 絮絮叨叨写了两篇。 最后一篇翻过去，温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她去唐城的第二天，金宝莉和阮良策就同时回来了。 金宝莉收到阮玲的信并不及时，要不然还能更早回来。 知道她去赈灾后，和阮良策也去了唐城。 唐城受灾的地方不少，通讯不发达，想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宝莉没找到她，她也没有看到宝莉。 不过赈灾的人已经陆续在撤离，相信她很快也就能跟宝莉见面。 她收起信，又向曾兰惠打听了阮玲的近况。 阮玲这次怀得很辛苦，经常睡不好觉。 这让她也不免担心起来。 当天下午等她们走后，她就骑着自行车亲自去了贺家。 阮玲正在院子里带儿子散步，看到她激动地快走两步冲过去。 她赶紧扶住阮玲，“慢着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没事，能看到你真好。”阮玲拉着她的手把她请进了屋里，又让保姆赶紧把家里的好吃的都给她拿过来。 她先给阮玲检查了检查，阮玲的各方面是正常的，胎位也正，这才放心。 其实贺靳言父子都是医生，阮玲的母亲也是妇产科主任，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是想亲眼看看才放心。 阮玲的儿子贺旭川都忘了温然，仰着小脑袋看了她好久。 她把小饼干放进小家伙嘴里，小家伙张嘴吃了，还是一直看着她跟阮玲说话。 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把小家伙抱起来，“壮壮，你还要看姨姨多长时间？” “姨姨好看。”贺旭川的眼睛亮晶晶，“吧唧”亲了她的脸颊一口。 温然咯咯笑起来，“阮玲，你儿子的嘴真甜，以后会不会早早给你哄个儿媳妇回来？” 阮玲乐扬起唇角，“你有没有想过我儿子不是嘴甜，而是说的实话？” “你的嘴才是抹了蜜！”温然又给了贺旭川一个小饼干，“你们母子俩的嘴真是一个比一个甜。贺医生有福了，生活在蜜罐里。” “是啊！”阮玲说完让保姆把儿子抱出去了。 等儿子一出门，她红着眼眶说：“温然，其实我心里好怕，我怕我生孩子的时候也会出意外。我也不敢跟他们说，他们不理解我现在这种心情。” “别怕，别焦虑，不会出意外的。”温然轻声安抚，“别因为我的事产生心理阴影。” 阮玲吸了吸鼻子，“可是生孩子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如果我真出了什么意……” “嘘，别说出来，别乱想。”温然捂住她的嘴，“不会有事的，你放平心态，安心等待宝宝出生就好。” 阮玲收住欲掉未掉的眼泪，“我也知道不能乱想，就是控制不住。” “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就让贺医生请几天假陪陪你。”温然知道贺靳言一直很在意阮玲。 据曾兰惠说，医院也组织了医疗队救援，很多人都报名了，作为院长的贺常山都去了。 但是贺靳言没有。 就是因为不放心怀孕的阮玲，才没有往前凑。 阮玲摇摇头，“算了，医疗队还没全部撤回来，医院也缺人。” 温然想了想说：“那我每天抽时间来看你，你的心情会不会好点？” “你真的能过来？”阮玲知道她很忙，“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 温然笑了笑，“不耽误，大不了我把孩子也带过来一起陪你。” “要不你带孩子住我这里吧！”阮玲指了指隔壁说，“我这里有空房间。” 温然想到昨晚跟沈南征缠绵后的情话，红着脸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住在这里不合适。” 阮玲以为是她上课的事，又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温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再等几天，我还没歇够呢，能赶上考核就行。” 阮玲见她有主意，也就不再多问。 因她说了可以每天抽时间来陪自己而高兴，拉着她又说了不少话。 期间不免谈到金宝莉和三哥阮良策。 两人的关系看似和谐，又觉得隔着什么。 阮玲有心撮合，但三哥又不让她管这些。 金宝莉也总是回避这个问题。 温然没见到宝莉，说不出个所以然。 聊了一会儿，在贺靳言下班后先回去了。 隔天上午没时间过去，吃过中午饭要出门时，贺言希气喘吁吁跑过来。 “嫂……嫂子，小玲嫂子要生了……” 第422章 阮玲生孩子(二胎) “这么快？” 温然错愕地扶了下快要摔倒的贺言希。 贺言希是跑着来的，累都要累死了，喘匀了气说：“小玲嫂子半夜里就开始肚子疼了，我中午放学时还没生下来。壮壮的姥姥也在，我哥也没去上班，妈让我跟你说一声。” “行，我知道了。” 温然本想把两个儿子也带去的，眼下这情况肯定是不能带他们去的。 交代给两个阿姨，骑自行车带着贺言希一起出门。 她骑车速度很快，到医院时两条腿都快抽筋了。 一下车就急急忙忙去了产房。 这时产房门口已经没有贺靳言和曾兰惠的人影了。 贺言希带着哭腔问：“糟了，小玲嫂子不会出事了吧？” 温然观察了一圈，很肯定地说：“没有，我去打听下。” 贺言希：“……” 贺言希着急地跟着她找相熟的小护士，问过之后瞬间踏实。 原来是她去找温然的这段时间，阮玲已经平安生下孩子，转去普通病房了。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去看阮玲和孩子。 阮玲生产完没什么不适，正认真看着睡在身侧睡得正香的小宝宝。 见温然过来，想要直起身子，又被贺靳言扶着躺下。 “你慢着点，先躺好。” “我没事，我现在都想下去走两圈。”阮玲庆幸自己生完孩子没事，也觉得自己之前的焦虑有点可笑了。 温然走到她身边，“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好好坐月子。让我看看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大概是没有女儿命了！”阮玲看着小儿子又不禁有点惆怅，“真羡慕你家有个丫头。” 温然呵呵笑了两声：“这是打算以后不生了？” “不生了！”贺靳言抢在阮玲前面开口，“以后都不生了，有这两个就够了。” 阮玲闻言莞尔一笑，“是啊，不生了。” “行，不生就不生。” 温然摸了摸新生儿滑溜溜的小脸蛋，替阮玲高兴。 一旁的田主任不经意间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烫了头发又扎成两个马尾辫的姑娘过来。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看了看，那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小儿子阮良策，而那姑娘正是当年被她赶走的金宝莉。 儿子去赈灾前都没跟她说金宝莉也回来了，甚至都没说几句话就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她还有很多话要跟儿子说呢，快步向外走去。 温然见她走得着急，往外看了一眼。 首先看到金宝莉。 跟阮玲说了一声，也赶紧出去了。 金宝莉看起来漂亮很多，眉宇间依旧带着自信和张扬，当然还有一点小傲娇。 阮良策一直在跟她说话，但是她都没怎么回应。 她没认出阮良策的母亲，先看到了田主任身后的温然。 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温然，真的是你啊温然！” “宝莉，好久不见。”温然抱紧她，热泪盈眶。 虽然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有限，但两人的友谊却是真挚的，纯粹的。 …… 阮玲的母亲田主任本想说点什么，看着两人叙旧，把儿子喊到一旁说话。 阮良策先问：“妈，我听陈妈说小玲要生了，半夜去敲咱家门，是真的吗？” “已经生了，又生了个儿子。”田主任拽着想要去屋里看阮玲的他又说，“你先别着急去看她，妈先问问你，你和宝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挺好，我们现在是有着共同奋斗目标的朋友！”阮良策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悲凉。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田主任没想到儿子还没追到金宝莉，有点伤神。 虽说三个儿子中已经有个结了婚也抱上了孙子，但女儿都两个孩子了小儿子还没结婚，始终是她的心病。 她早就不怪金宝莉了，又拽了拽儿子的袖子问：“你是不是没跟她解释我那次是在气头上，口不对心？” “妈，这件事翻篇了。”阮良策已经解释过，可金宝莉考虑得是更多现实的问题。 田主任无限惆怅，“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管你了，你的事你自己解决。” 阮良策：“……” 阮良策没说话。 看向了眉飞色舞跟温然聊天的金宝莉。 金宝莉很有个性，一直也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配不上她，却又不甘心这么放手。 她们聊得很开心，又一起去病房看阮玲。 阮良策也跟着过去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不假。 她们三个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阮玲也格外兴奋，全然没有刚生完孩子的疲惫。 看得贺靳言都着急了，就怕她说多话落下什么月子病。 话说，多说话能落下什么月子病呢？ 他这个做医生的没有细想，只是干着急，在心里着急。 毕竟媳妇都这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思来想去，又给她们续上了白开水。 阮良策更是插不上话，抱了抱小外甥，就默默地守在旁边，不时看金宝莉一眼。 多看一眼，就多偷偷幸福一会儿。 不过，金宝莉跟好姐妹聊得开心，连个眼神都没递过来。 田主任看得清清楚楚，这才明白自家儿子说得是实话。 金宝莉只把儿子当普通朋友，恐怕这个普通朋友也是自家儿子一厢情愿。 不禁拍了拍这张嘴，当初怎么就没收着点，要不然现在恐怕孙子又多抱两个了。 扼腕之余想私底下找金宝莉谈谈，可等来等去金宝莉直接跟着温然离开了，到底我没给她机会。 阮良策也怅然若失，追过去喊住金宝莉。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羊城？” “过几天，不着急呢！”金宝莉挽着温然的胳膊，几乎要贴到温然身上。 也得亏温然是个女人，不然阮良策铁定是要打翻醋坛子的。 他跟她都没这么亲近过，两人是朋友，又与朋友不同。 他也想好了，只要她还单着，他就会一直追下去。 看她要跟温然离开，又追加了一句：“那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也去羊城。” 金宝莉：“……” 第423章 爸爸，今晚你跟阿姨睡 “你还要去羊城？。” 金宝莉明白他是为了她背井离乡，但是以目前这个状况来说，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不光是他父母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还有她的父母这边。 她已经为了他任性过一次，可是被他的母亲浇灭了热情。 冷静下来，她现在只想认认真真搞事业。 阮良策忙不迭地说：“去，我肯定是要去的，你一定要等我。” 金宝莉想劝他，又不知道如何劝。 瞥见田主任又要过来，匆匆说了一个“再说吧”就赶紧跟温然离开。 温然骑自行车带着她，路上问：“阮三哥对你挺痴情的，你就没有心动？” “心动。”金宝莉也不瞒着自己的心思，“他给我写信我心动，他追我到羊城我心动，他对我说的话我也心动。” 温然蹙眉，“那你……” 路上除了拂面而过的风，也没几个人路过，金宝莉坐在自行车上抓紧她纤细的腰苦笑道：“我爸妈不同意。” 温然：“……” 金宝莉没等温然说话又说：“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我爸妈都是官迷，他们喜欢的也是年轻干部。不管我怎么反抗，他们都不会由着我的性子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羊城。 那次知道阮良策去找我，我是想抛下一切跟他在一起的，可是被他母亲骂醒了……” …… 温然大概明白了。 横亘在两人之间确实有很多现实因素。 安抚道：“那就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你爸妈总不至于让你成为老姑娘。到时候你和阮三哥如果感情稳固，其他外在因素也就不成问题了。” “或许吧，我现在只想做好我的工作。”金宝莉说起工作眼睛亮晶晶，“羊城越来越好了，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来羊城看看。” 温然不置可否，“以后我会去的，羊城到处都是机会，你也要抓住机会哦！” “你在北城都收到风声了吗？”金宝莉诧异，“羊城投机倒把的特别多，感觉随便一样东西拿到北城来卖就会赚到钱。” 温然笑道：“看报纸也能分析出点东西。” 金宝莉：“……” 金宝莉放下情情爱爱带来的伤感，滔滔不绝讲起来。 如今她在羊城的疗养院上班，从那些身处高位的干部口中知道了不少小道消息。 很多次动过投机倒把的心思。 尤其是最近接连发生的大事，让她深刻地意识到今年可能有点不一样，越说越激动。 温然知道得更多些，却又不方便透露给她。 国家大事，不能妄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 金宝莉看了看方向，指着前面的路灯说：“温然你把我放那里就行，我自己走回去。” “还有一段路呢，我送你。”温然骑得很稳，到路灯下没停。 金宝莉的父母平时不在家，只要不涉及到婚姻大事，她都过得像孤儿似的。 虽然过得不开心，却也自在。 送到门口，遇到了买菜回来的孟若男。 孟若男的气色很不错，热情地把她们请去了家里。 都走到门口了，温然也没矫情，跟着宝莉一起去了。 邵宇的腿没有好彻底呢，一只手虚扶着儿子，另一只手正奋笔疾书。 孟若男无奈地笑了笑，“他现在写书写魔怔了，有时候都废寝忘食，能帮我看会儿孩子我都挺知足。” 温然已经在唐城见识过他写书的样子，知道这话并不夸张，鼓励了两句，“会写书也挺好最起码能充实自己。” “确实是这样。”邵宇像找到组织般说“每次写书我都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真想让时间暂停下来？。” 他已经又在报纸上发表了好几篇文章，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有获奖机会。 金宝莉看了几篇发表的文章，连连称赞。 孟若男也在一直鼓励他，就担心他会因为家人惨死留下心理阴影。 然而他比大家想得都坚强，不但能坦然面对家人死亡这件事，还对武侠故事感兴趣了。 在武侠世界里，他找到了一种快意恩仇的心理平衡，不用受太大约束，随心随性。 经历过生死后，他自身的境界也提升了几个档次。 温然粗略地看了看手稿，立马被吸引。 剧情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到精彩处没了，马上催更。 邵宇收获了除孟若男这个忠实读者以外的第一个读者，非常高兴。 孟若男邀请她和宝莉一起用饭，被她婉拒。 天快黑了，她也该回去了。 …… 大院门口，两个儿子也不嫌冷，早等着他。 有了前几晚的例子在，他们吃过晚饭就黏着妈妈不走了，甚至还从爷爷那里找来了绳子，要跟妈妈的手绑在一起。 弄得温然哭笑不得。 沈南征爽快地答应了他们，但是第二天早上他们手上的绳子完好无损，人却又出现在了阿姨屋里。 去找妈妈后，结果发现妈妈手腕上的绳子也还在。 这让两个小家伙百思不得其解，阿姨们想笑却又不敢笑，憋着笑编着瞎话。 两个小家伙也不找沈南征了，已经不信任他，又去找爷爷告状。 沈肇廷这个老狐狸，一看就明白这是儿子搞出来的事。 但是他作为公公，只能看破不说破。 当着两个孙子面儿，象征性地训斥了儿子两句。 两个小家伙在爷爷面前可威风了，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不过爷爷一走，马上又蔫了。 就怕沈南征翻脸不认人。 其实沈南征情绪挺稳定，根本不会对他们大吼大叫，翻脸不认人是他们自己脑补出来的。 为了留在爸爸妈妈床上，两个娃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的话说不全也说了一箩筐。 有时候温然都想看看他们的小脑袋瓜装的什么时候，比她小时候可聪明多了。 用绳子绑手腕不行，他们又想了一个新办法，把沈南征睡觉的地方占领了。 趴在床上无忧无虑地晃着小腿。 “爸爸，今晚你跟阿姨睡！” “爸爸，你跟阿姨睡！” 沈南征：“……” 第424章 叔叔，你的脸好红 沈南征嘴角抽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摊上这么两个好大儿！ 居然让他去跟阿姨睡，真该好好修理修理了！ 一手提起一个，“从今天起，你们两个不许在爸爸妈妈屋里睡。” “为什么？” “妈妈救我。” 小长空小万里挣扎着要下来，奈何力气小，根本不起作用。 温然还在震惊于他们两个居然说出让沈南征跟阿姨睡的话，这次没有帮两个儿子说话。 “你们都是小男子汉，要自己解决哦！” 两个小家伙又很识趣地求沈南征。 “爸爸，不要赶我们走。” “我们给你按头。” “我捶背。” “我……” 沈南征听着他们软软糯糯的话，有片刻的心软。 可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被两个小家伙卖了，马上又狠下心来说：“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跟阿姨睡，还是跟爷爷睡你们自己选。” 阿姨？爷爷？ 两个小家伙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选择里没有妈妈！ “我要妈妈。” “我也要妈妈。” 温然被他们的机智逗乐了。 沈南征一脸严肃，“不行，只能在阿姨和爷爷里边选！” “我还是选妈妈。” “我也选妈妈。” …… 沈南征点点头，“是我的好儿子！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选，那我直接送你们去爷爷那里睡，爷爷很欢迎你们！” 小长空：“……” 小万里：“……” 两个小家伙不是很想跟爷爷睡，爷爷那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没有家里暖和。 小小年纪竟然都叹了口气。 最后选择跟阿姨睡。 沈南征跟两个儿子的斗智斗勇也总算扳回了一局。 把儿子送走后，如愿以偿地钻进了媳妇的被窝。 谁承想，刚钻进被窝，小棉袄又哭起来。 温然掀开被子看了看，“尿了。” “我知道了，我换尿布。”沈南征又麻利地起床。 …… 他熟练地换好尿布后，抱起女儿。 “丫丫，你也想捣乱？” 丫丫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的嘴看了一会儿，以为他在逗她，咧嘴笑了笑。 小棉袄一笑，沈南征的心都要化了。 “丫丫，你最喜欢爸爸对不对？” 温然凑过来，“丫丫最喜欢妈妈。” “嗯，她必须要先喜欢妈妈。”沈南征摩搓着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妈妈生下你不容易，你就是不孝顺谁也要孝顺妈妈。孝顺妈妈，懂不懂？” 丫丫看看他，拉着温然的手指头又看向温然，“mama……” “丫丫刚才是在喊‘妈妈’吗？”温然激动起来，“她才六个多月啊！丫丫，再喊‘妈妈’。” 丫丫：“……” 丫丫咯咯笑了两声，没有再喊出来。 沈南征琢磨了下说：“应该是巧合，哪会那么快说话。” “嗯，或许是吧！”温然冲了点奶粉，“我来抱她。” …… 沈南征没有跟她抢，也乐意让她们母女培养好感情。 然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像往常一样播放着评书。 丫丫今晚精力旺盛，不哭不闹就是不睡。 温然抱了一会儿，把丫丫放到了床上。 示意沈南征躺到腿上，继续给他按摩头皮。 养头发没那么快，吃药调理也需要时间。 他也不是太着急，反正温然没事，心里也没负担了。 现在他的头发剪的很短，白天戴上帽子并不是很显眼。 温然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聊天。 聊到了阮玲没生女儿的遗憾，聊到了金宝莉和阮良策因现实不能在一起的重重阻隔，又聊到了邵宇和孟若男…… 然后又从别人的事聊到她自己事。 讲着讲着一拍脑门说：“糟了，我见着邵宇的时候怎么没有把相机拿回来了啊，我还想给丫丫照相呢！” “我已经把照相机买回来了。”沈南征下床把照相机拿给温然。 其实早就该买了，只是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温然拿起照相机看了看，照相机里已经放了胶卷。 只不过屋子里灯光太暗，她没舍得浪费胶卷。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儿子还有点不开心，她拿出照相机，他们才兴奋起来。 风和日丽的天气也很适合拍照。 雪花抱着丫丫，也让温然给她拍了一张。 温然又格外给她照了张单人照。 这个傻丫头，给她钱和布票买衣服，她一点都没给自己买，把钱和布票都寄回了来家。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照相，还有点紧张。 温然引导着她放松，总算让她笑得自然了点。 她的笑容很清新，也很甜，送东西来的成义都看呆了。 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放下东西就要离开。 温然喊住他：“等等，你帮我们找个合照。” 成义：“……” 成义上次帮她们照过，已经有经验。 又退回去帮忙照相，只是脸红得像块老红布一样。 偏偏这个时候小万里还一直盯着他的脸， 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叔叔，你的脸好红。” 成义：“……” 成义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几欲滴血。 小长空也盯着他的脸看起来。 应该是说，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雪花疑惑：“成义哥，你不会发烧了吧？” 谁也不晓得他的心思，让雪花这么一问，小长空也大眼瞪小眼跟着问：“发烧？” 成义哪里还有心思照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顺势咳嗽了两声说：“好像是有点着凉了。” “那我先给你看看。”温然说话间走过去。 成义慌了，把照相机还给她：“不……不用了，我去卫生站看看就行。” 温然：“……” 温然还没反应过来，成义转身跑远了。 差点撞到来找她的金宝莉。 幸好金宝莉眼疾手快躲得及时。 还以为温然这里又出什么事了，忙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来得正好。”温然把她拉过来，“我给你照相。” “好啊！” 金宝莉挺乐意的，把带来的伴手礼放下，和她们一起照起来。 就是雪花有点心不在焉，她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犹豫了下说：“嫂子，要不我去看看成义哥吧，他别是得了什么大病！” 第425章 你觉得你们能在一起? “行。” 温然从雪花手里接过丫丫，爽快地应下了。 其实不用把脉，也能从成义的脸色看出来，那并不是发烧。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脸红，那就没必要深究了。 金宝莉来一趟不容易，温然又跟她照了合影。 两个小家伙早知道金宝莉带了好吃的，眼神不时瞟过去。 照相也不好好配合了。 还总是有意无意往那边靠，闻着味儿就走不动路了。 两只小馋虫更加肯定里边是好吃的，等宝莉打开眼睛都亮了，不由自主地开始咽唾沫。 金宝莉笑着打开给他们分了分，他们一口一个“姨姨”叫得可甜了。 嘴甜的小孩子很讨人喜欢，直把她逗得笑弯了腰。 他们也不是不懂事，吃到好吃的，还晓得跟两个阿姨出去玩，留给妈妈和姨姨说私房话的时间。 丫丫年纪小就不碍事了，照了半天相早累了，喝点奶粉很快睡着。 温然和金宝莉总有说不完的话，中午留她吃了饭，两人又一起去给阮玲的小儿子挑选了礼物。 然后又一起送去了医院。 医院里，阮玲的脸白里透着红，虽说没能生个姑娘，心里的喜悦也会没有影响。 她和阮良策的关系如何，并不影响她和阮玲的友谊。 只不过在医院又遇到了阮良策，有点尴尬。 阮良策上午去找过宝莉，那会儿宝莉出门了，于是他又到医院等。 总觉得宝莉还会再来，这下让他赌对了。 他正要找她说话，不巧被母亲田主任抢先一步。 金宝莉也猜到了田主任会找她，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很客气地问：“田主任，您找我什么事？” “宝莉，你在羊城过得还好吗？”田主任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就怕说错那句话，儿子打光棍的时间更长点。 金宝莉观察着她的神色，浅浅一笑：“还好。” 田主任不介意这敷衍的回答，只是想为她们的谈话开个头而已，又说：“上次阿姨不是故意给你甩脸子的，那天我正好和良策他爸吵了两句，脑子一热就冲你发火了，你别生阿姨的气，也别生良策的气。” 金宝莉：“……” 金宝莉没想到她会亲自解释。 但当时的话确实挺伤人，至今想起来都让她心痛，不是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让她忘记。 那不止是心痛，还让她觉得屈辱。 见她不说话，田主任又说：“我们家良策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认真过，你们俩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和你爸妈见个面。” “不用了。”金宝莉深吸一口气婉拒，“我爸妈都不在北城，工作也挺忙的。” 田主任：“……” 田主任也没想到自己都说要见家长了，她都无动于衷。 想好的说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却不知道在她去羊城之前，她的父母就已经知道阮良策的存在，还对他的家庭条件做过考察。 相比大部分人家，阮家的生活条件和家里人的工作都是很不错的，但距离她父亲的要求差得很远。 最低的要求也是她的另一半必须在政府部门担任重要职务。 而且家里也给她介绍过条件更好的人家，只不过她没同意而已。 她对田主任始终客客气气道：“田主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宝莉，你和良策真的不可能了吗？”田主任不想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这让她心里不踏实，她也心疼儿子。 金宝莉微怔片刻，哽咽道：“我们有缘无分。明天我就要离开北城了，您不用告诉他，也别让他去找我了。” 田主任蹙眉，“你这还是在赌气？” “不，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金宝莉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让每一个字说得都很清楚。 田主任捂了捂胸口，“好，我会看住我儿子的。” 金宝莉：“……” 金宝莉心里也难受。 回病房跟温然和阮玲说了一声先回去了。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阮良策也跟了过去。 “宝莉，你等等。” 金宝莉没有等，直到快到门口时停下来。 “别跟着我了，还是去看看你妈吧，我看她用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估计是心脏不太好。” 她作为朋友友情提醒了一句。 阮良策顿住脚步，他知道金宝莉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回头看了一眼。 外边已经没有母亲的影子。 “宝莉，你去羊城的话一定要等我，我先去看看我妈。” “……” 像是听到她拒绝，他说完飞快地走了。 田主任确实是心脏不舒服，强撑着身子去拿了点药吃。 阮良策找到她时，她正喝水。 看她脸色不大好。 先问：“妈，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没事，老毛病了，妈心里有数。”田主任轻描淡写。 阮良策不是学医的，见她好端端坐在这里，也没多作他想。 纠结了下问：“妈你是不是又跟宝莉说什么了？” 田主任看着自己的傻儿子叹了口气，“我说想跟她的父母见个面儿，她说不方便。” 阮良策：“……” 阮良策有点失落。 喃喃道：“她还说什么了？” “良策，妈不反对你追宝莉，但你心里也要心里有个底儿，不要把大把时间都荒废了。” 田主任想让儿子面对现实，现实世界都是残酷的。 “你都二十五了，还有多少青春可以等！难道真的要这么蹉跎下去？” “妈，我心里有底。”阮良策说这句的时候中气不足。 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应付母亲。 田主任追问：“你有什么底？虽说宝莉比你小两岁，却也到了适婚年龄，不嫁给你也会嫁给别人，你就不给自己留点退路？” 阮良策垂眸，“我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只要我够坚定，一定会把宝莉追回来。” 田主任摇摇头，“傻儿子，你这是当局者迷。依我看，宝莉的家人多半也不同意，肯定还给她安排了结婚对象。 况且她自己都说你们有缘无分，你觉得你们能在一起？” 阮良策：“……” 第426章 丫丫抓周 有缘无分？ 这两年金宝莉没少拿又“有缘无分”这个词拒绝他，有时候还能说得更狠点。 阮良策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她不想跟他拉扯，也知道是她家里人不同意，更知道她没同意家里人给她介绍的对象。 她现在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他也懂。 是他上赶着追到羊城，又是他追她追到了唐城。 他也想干出一番事业让金家刮目相看。 他甚至想，这次她可能还会不告而别。 想到这里，站起来说：“妈，我有点事先出去下。” 田主任试图劝解他，“老三，听妈的话，就这样算了吧！” 阮良策深吸一口气，“再给我一年时间，就一年。” 田主任：“……” 田主任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知道小儿子的性子，也不再多说。 等他走后，缓和了下又去看女儿和小外孙。 这时温然也已经离开医院先去了学校 歇了好几天也歇够了，是该好好努力了。 只不过这次不会再住宿，骑自行车往返于大院和学校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就是胡雪梅知道她不住宿觉得有点可惜，好在白天上课都能见着面。 但是，温然再去上课的时候直接跳级了。 她说过三年内要完成五年的课程，所以也没在低年级浪费时间。 重新复课后，时间比较紧。 但她还是抽时间去送了送金宝莉，宝莉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她，她又买了一些北城的特产让宝莉带走了。 宝莉哭得眼睛都肿了，不知道是因为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阮良策。 阮良策没有来。 车站人多，两人也没有聊其他事，只是互相叮嘱要好好保重。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即使相隔千里万里，也希望在意的人平平安安。 挥手告别后，她转身离开。 刚好看见阮良策远远看向绿皮车开动的身影。 绿皮车都开出很远，他还站在原地。 …… 温然没有继续观察，先走一步。 后来又去看了阮玲几次，也都没有看到他。 从阮玲口中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又去了羊城。 羊城是个好地方啊！ 改革的春风快吹起来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她也不例外。 复课以后的时间也规律起来，周一到周六上午都是正常上课，周六下午到周日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 后半年的政治形势不能说一天一个样，却是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南征也忙起来了，不过再忙也会抽时间回家过夜。 因每天放学回家都能陪孩子，她和孩子们的感情也越来越稳固，跟沈南征的夫妻生活也没影响。 不知不觉中，七六年就这样过去了。 …… ## 七七年，丫丫周岁的抓周宴提前了三天，正好赶上了星期日，她也省得请假。 亲朋好友早早聚齐了。 小长空小万里走的那套程序，丫丫一样也没少。 这可是捧在她们手心里的小姑娘。 看着丫丫在一堆东西里扒拉，两个哥哥都眼馋了。 也想去蹭一波，结果被两个阿姨拽得死死的。 阮棠、许鹤凝、邵思远、贺旭川、贺旭阳、裴明曜等几个小朋友都在。 贺旭阳是阮玲的小儿子，不一会儿表姐陆湘和于陶带着于宝宝也来了。 大人全不全先不说，孩子们是挺全。 上下都差不了几岁，客厅里特别热闹。 沈肇廷就喜欢家里这么热闹，乐呵呵地看着大家。 丫丫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走向了爸爸的手风琴。 沈南征有些激动，“我没有音乐细胞，说不定我女儿有。” “不一定。我有音乐细胞，我女儿就没有。”阮良则想到女儿到处乱扔他的二胡，就一阵心痛。 好歹他也能拉个《赛马》，可闺女听见二胡的音就闹腾。 沈南征挑了挑眉梢，“幸好你闺女没有继承你的音乐天赋。” “你都没有音乐细胞，怎么好意思说我！”阮良则不甘示弱，总想把面子找回来。 沈南征坦然道：“我不吹牛。” 阮良则“哼”了一声：“吹不吹牛一会儿比试比试就知道，你敢不敢？” “一会儿给你个独奏机会！”沈南征今天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阮良则好久都没拉二胡了，借着这个人多的机会也想展示下，很自信地说：“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沈南征：“……” 沈南征也不再跟他废话，专心看向女儿。 丫丫抱了抱手风琴没抱动，又去拿拨浪鼓。 可是摇了摇拨浪鼓，又被算盘吸引。 她的小手像模像样的拨弄着算盘咯咯笑，像发现了宝贝一样。 引得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 大家一笑，丫丫更觉得手里这是个好东西，拽着算盘就去找妈妈。 这个算盘是个小算盘，揣进她怀里毫无违和感。 温然也被她开心的小模样逗笑。 蹲下身子准备迎接她，可是她的眼睛在看向某一处时猛地睁大，眼睛亮晶晶。 手脚并用爬过去。 “还真是啊小财迷啊！” 阮玲看着丫丫把一张大团结塞进口袋里，忍不住笑出声。 陆美琴也笑了起来，“这丫头，没准都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 “妈，她知道这是钱，可以买好多新衣服，也可以买好多好吃的，我教她认识过。”温然不知道这有没有教过她的原因，但知道进了女儿的口袋，这钱肯定是拿不出来了。 钱是婆婆曾兰惠放的，曾兰惠今天比较忙，人没到钱到了。 阮玲捎过来以后，她顺手把钱放到了这堆抓周物品了。 没想到就这样被女儿收起来了。 沈肇廷不知道这钱是前妻给的，但见孙女拿钱时很开心，乐呵呵地拿了一张大团结也放到了丫丫身边。 丫丫又看见钱，两只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更亮了！ 嘴里嘟囔着“票票”，顺理成章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还用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那样子别提有多满足了。 踉踉跄跄站起来朝温然走过去，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在周围看了看。 孟若男凭着做公安的直觉猜测：“她不会是在找钱吧？” 第427章 捡钱捡钱捡钱，太开心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邵宇很赞同她的看法，“我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先拿一块钱试试。” 他说完把一块钱放了丫丫附近。 丫丫看到以后，长了六颗牙的嘴咧了咧，眼睛更亮了。 今天发达了，票票捡不完。 一块钱也是钱，赶紧放口袋里。 外人都给了，陆美琴和裴学义这做姥姥姥爷的也没小气，一人放了五块钱，丫丫照单全收。 罩衣上的口袋都要塞满了。 中途掉了一张，又被她迅速捡起来。 还用小手往里面塞了塞，生怕再掉出来。 为了捡钱，她先把小算盘放下了。 拿着小算盘耽误事。 紧接着陆湘、陆卫东、阮玲、许馥珍、秦素华、阮良则等人也都放了钱。 多带着的多给，少带着少给，一分的有，一块两块的也有。 外人不会像陆美琴和沈肇廷一样出手阔绰，但为了哄孩子开心都意思了意思。 丫丫的嘴都合不拢了，除了捡钱还是捡钱。 口袋里放不下了，就塞进了袖子里，鞋子里也塞了。 还是很有办法的，来者不拒。 捡钱捡得太开心了，实在装不下了她才去找妈妈。 把钱给了妈妈，又继续去捡钱。 温然拿着女儿给的钱哭笑不得，也在心里默默地记着女儿都拿了谁的钱，拿了多少钱，打算等以后再找机会还回去。 但是谁也没有要她还回去的意思，本来就是为了让孩子高兴，在座的各位除了家人就是亲戚朋友和邻居，既然给了，也都不是小气的人。 沈南征宠溺地看着女儿，心想这不会是生了个貔貅吧？ 让她抓周呢，怎么变成了她的捡钱大会？ 不禁联想到她长大以后的样子！ 丫丫最后确认地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又重新拿起小算盘找妈妈。 笑得跟朵花一样。 沈肇廷不喜欢贪财的人，可自己孙女这一顿捡钱，他只觉得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孙女呢！ 宴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多吃了两碗。 丫丫今天开心，吃得也很多，都能跟哥哥姐姐们抢吃的了。 阮良则想借着这个热闹的机会献奏一曲，对儿子说：“小飞，你去家里把爸爸的二胡拿过来，我要给在座的各位弹奏一曲。” 阮飞想到爸爸的魔音贯耳，有点不情愿。 不过要是不回去，显得爸爸也没面子。 他还是听话的跑回去了。 回去以后，偷偷把二胡的一根弦弄断了，然后在地上趴了趴，站起抱着二胡去找爸爸。 大家一看阮飞这狼狈的样子以为他摔倒了，纷纷关心他。 他吸了吸鼻子，很抱歉地说：“对不起爸爸，我……我不小心把你的二胡摔坏了！” “没事没事，你没事就行。”阮玲先安抚了侄子。 温然跟着给他拍了拍土问：“没受伤吧？” “小飞，没哪里受伤吧？”春芽看他脸上没伤，又摊开他的手看了看。 还好，除了身上有点土，连擦伤都没有。 沈南征突然猜到了什么，不过只是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拿着蛋糕喂女儿。 温然没有阮玲和春芽的关心则乱，看阮飞没受伤，也想到了什么。 阮飞不喜欢二胡，能这么做不稀奇。 阮良则在部队里也不是白混的，也看出了问题。 指着二胡断弦的这个位置，狐疑地问：“这真是你摔的？” 阮飞毕竟年纪小，心虚片刻后点点头。 “是摔的。” …… 阮良则蹙起眉。 如果按儿子摔得满身土这个程度，二胡多半会飞出去，而且应该不止是断一根弦这么简单。 严肃地说：“说实话！” 阮飞委委屈屈地说：“我就是说的实话。” 阮良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拉二胡，摸了摸其他地方还算完好的二胡说：“阮飞，这把二胡的弦是用钢丝做的，就算摔坏了其他地方，这弦也不会断。” 阮飞：“……” 阮飞可是用家里的钳子剪断的，眼见着被戳穿，赶紧拽了拽姑姑阮玲的袖子。 可怜兮兮地看着阮良则说：“对不起爸爸，其实我几天前就摔断了，怕你训斥我我才撒谎。” 阮玲开口：“大哥，小飞已经知道错了。” “是啊良则，这二胡换根弦还能用。”春芽护着儿子说，“你要训他等回去再训，今天可是丫丫的抓周宴。” 阮飞又赶紧说：“爸爸，我以后不说谎了。” 阮良则板着脸：“你还是没说实话。”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也觉得阮飞没说实话，二胡上这根弦明显是人为造成的。 春芽拽了拽儿子的衣服，“小飞，你快说实话。” “我……” 阮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纠结了下说：“是我想看看这根弦结实不结实，故意弄断的。” “嗯。知错能改就行。”阮良则听到儿子认错，不打算深究了。 …… 阮飞低着头没说话，实在是不敢说他拉二胡拉得太难听。 比起让爸爸当众出糗，他觉得就是挨顿揍也值。 二胡的弦断了，阮良则自然而然地取消了演奏。 随之而来的是沈南征拿起了手风琴。 沈南征五音不全，学手风琴却是用了心。 尤其是经常弹的那一两首，更是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小长空小万里欢迎得尤为热烈，丫丫也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 贺靳言加班，要不然他来了还能跟沈南征合奏一曲。 邵宇没有乐器，朗诵了一首诗。 陆放豪迈地唱了一首歌。 小长空小万里不会唱也跟着瞎哼哼。 见大家热情这么高涨，又嘿哈嘿哈打起拳，就是两个小开心果。 别看他们年纪小，真让他们打一拳也挺疼，打拳可不是白练的，有章法可循，也有专业指导。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护妹妹，他们也会好好练功。 其他孩子有会的，也有不会的，都被带动起来，热闹了一整天。 晚上躺到床上，温然感觉自己的神经还在处于兴奋状态。 丫丫也兴奋。 沈南征给她脱衣服的时候，从袖子里又掉出来一块钱。 丫丫的眼睛瞬间亮了，捡起钱来给了妈妈。 “票票……” 温然：“……” 第428章 存钱罐 温然看着两眼放钱的女儿，无奈地说：“不知道这小脑袋瓜里是不是钱？” “有可能。”沈南征又把她的衣服抖搂了下，这一抖搂又掉出来五毛钱。 丫丫眼疾手快拿起来，献宝似地递给温然，“票票……” “妈妈给你数数，全部给你这个小财迷存起来。”温然下床先找了个好看的罐子当存钱罐。 数一块放一块，零零散散竟然有四十二块八毛。 沈南征看着抱着罐子当宝贝的女儿说：“回头我给咱闺女买个新的存钱罐，把她的钱都存起来。” “也行。”温然想了想，“要买你就买三个，两个儿子也不能忽略。” “给他们也是摆设，他们哪有零花钱！”沈南征都没想过零花钱这回事。 温然莞尔一笑，“以后我们每个月给他们存点不就有了！” “还是你机智。”沈南征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 丫丫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抱住临时的存钱罐，“丫丫，丫丫……” “是你的，小财迷。”温然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些都是你的。” 丫丫咧着嘴站起来，六颗洁白的小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都亮了不少。 温然把罐子撤出来，“该睡觉了宝儿，明天妈妈还要去上课。” 听到“上课”，丫丫乖乖地把存钱罐交了出去，不用别人哄，她自己拍着自己去睡觉了。 沈南征洗个头发的时间，丫丫都睡着了。 他照了照镜子，看着重新黑回来的头发感觉又年轻了几岁。 严老配的药很管用，按摩也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作用。 避孕效果也很好。 他上床后抱住温然，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然然，你看看我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温然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他的脸虽然经常奔波在户外，但得益于温然的精心调养，皮肤状态要比同龄人好很多。 沈南征又贴近了她些说：“我现在像多少岁？” 温然被他幼稚的样子逗乐，捏了捏他的脸，“像十八岁。” “正经点，我是在很认真地问你。”沈南征不是在意外表的人，但是看着媳妇这张始终如十八岁一样嫩的脸，又很想知道他在她眼里到底是怎样的。 温然依旧含笑，“我很正经啊！” 沈南征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再不说实话我就要惩罚你了！” “谁惩罚谁还不一定呢！”温然翻身上来，俯身咬上了他的肩头。 沈南征：“……” 沈南征和温然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恩爱。 当然，她们也没忘记拉上帘子隔开丫丫。 丫丫睡得像小猪一样，全然不知道这边的暴风骤雨。 而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也在捡钱呢， 闭着眼睛笑得特别灿烂。 甚至还在梦里笑出声来。 正在浓情蜜意的温然吓了一跳，沈南征更是趴在她身上屏住了呼吸，生怕多呼吸一下都能被女儿听到。 可是等了几分钟后，丫丫那边再没有反应。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像做贼一样偷偷笑了。 不过被打断的情致却没那么高了，草草了事。 清理干净后，沈南征抱着她压低声音说：“然然，我们是不是该让丫丫搬出去睡了？” “把她请进来容易，再把她请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温然甚至能想到不让丫丫在屋里睡，她会哭得有多伤心。 沈南征也想到了，有点头疼。 他们头疼他们的，一点不妨碍丫丫做美梦。 丫丫的世界里都是小钱钱。 不过等她收到新的存钱罐时有点抵触，她就认准了第一次放钱的罐子。 温然想给她换换，她一只手抱着罐子不撒手，另一只手努力往一旁推，嘴里嘟囔着：“怕……怕……” 不是说呢，这个新存钱罐看着是真怪异。 小长空小万里拿着新的存钱罐则是一脸懵逼，他们真的没有零花钱，也不需要零花钱，而且还觉得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存钱罐很丑。 也不知道爸爸是什么眼光，都有点嫌弃。 三个被沈南征淘来的存钱罐就这样被扔在了一旁。 不喜欢归不喜欢，温然依旧把零散的钱给他们存了起来。 哪怕是一个月存一块钱，时间长了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小长空小万里都不看，也不关心。 他们每天的生活被安排得很满，人不大，武术都安排上了。 沈南征倒是想亲自教他们，不过没那么多时间，所以找了一个会武术的士兵做教练。 光练武术还不够，还要按时间练大字。 文武双全才是温然和沈南征培养他们的最终目标。 至于丫丫，让她搬出去不是那么容易。 雪花和两个阿姨也想了各种办法，但是一到傍晚小丫头就哭闹得厉害。 为了让女儿身心愉快，温然和沈南征暂时妥协了，不再让她搬出去。 其实温然也有点舍不得呢！ 她喜欢抱着又香又软的女儿睡，还喜欢跟女儿说话，尽管女儿会说的话不多，但是每次说话都会有回应。 有时候她看书，女儿也会看着她笑。 这是她的女儿，跟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一样。 她见证着女儿每一天的成长，女儿也见证了她每一天的强大。 她的学习能力出众，跳级后并没有觉得很吃力，也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 同时也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要在恢复高考前自学完下一学期的课程。 本来就是进修，按部就班地学太慢。 为了完成这个小目标，她把时间安排得更紧了。 到秋季开学的时候，又跳了一级。 忙碌又充实的日子让她很享受。 这天下午，她从学校回来后正准备吃饭，霍景越和冯芳菲两口子过来。 寒暄过后，冯芳菲转入正题。 “温然，你帮我把把脉行不行？” 温然看了看冯芳菲的脸色，顺口问：“都有哪里不舒服？” 坐着的冯芳菲看了站着的霍景越一眼，霍景越不自在地看向了别处，随后说：“我去看看丫丫。” “去吧！”等霍景越出门后，冯芳菲别别扭扭的说，“我这几天恶心想吐，还有些乏力，例假也推迟了好几天。” 第429章 就当不能生孩子是我的问题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温然首先往怀孕的可能想了下，毕竟两人结婚这么久了，就算怀孕也正常。。 前天她还听公公沈肇廷说霍军平就等着抱孙子呢，连抱孙子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两人一直没孩子，都快成了老两口的心病，就担心儿子的病落下什么后遗症。 示意道：“伸出手腕来。” 冯芳菲也想到了怀孕这种可能，只不过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去医院。 很配合地撸起袖子。 两人结婚一年半了，当初都是奔着应付家人的心思，可处着处着就处出感情来了。 霍景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脾气很稳定算一个，画画好也算一个。 心思深些不要紧，做事周到。 最主要的是，他尊重她的梦想，支持她的工作，还能在她遇到伤脑筋的事时为她排忧解难，懂得挺多。 而且两头老人不断催生，各种神助攻不断，也让她们最初的心态发生了点变化。 这不，上个月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都喝了点酒。 其实谁也没喝多，脑子都是清醒的，但就这么水到渠成地睡到了一起。 一回生两回熟，两人从假夫妻也就做成了真夫妻。 对于要孩子这件事，顺其自然了。 她之所以不排斥，也是因为有温然这个前车之鉴。生孩子对事业影响不大，其他的就都是小事情。 正好这个月例假推迟，她们便想到了怀孕这种可能。 商量了半天才决定来找温然。 眼睛盯着温然如葱白嫩滑的手指紧张地问：“怎么样，我这是什么病？” “换另一只手我再看看。”温然一向谨慎，本着对她负责的原则，又确认了一遍说。“你这是经水不足，冲任失养。” 冯芳菲没听懂，“什么意思？” 温然直白地说：“也就是月经失调。” 冯芳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月经失调？这怎么可能呢，我之前一向很准时。” “造成月经失调的原因有多种。”温然对这很有经验。 前世为了生孩子没少月经失调。 每次月经失调都以为自己要怀孕了，结果每次的希望都落空了。 她也不知道冯芳菲和霍景越上个月才开始同房，还以为两人这是着急要孩子，又安抚道，“要孩子的事你也别太着急，身子要紧。” 冯芳菲忙解释：“我没着急要孩子。” 温然：“……” 温然看她急切辩解的样子，挑了挑眉头。 正欲开口，她又说：“是我爸妈着急，公公婆婆也着急。” 温然很客观地说：“他们着急也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你的情绪波动也是月经失调的一个原因。” “好吧！”冯芳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温然停顿了下又说：“我刚才给你把脉时发现你体质偏寒，体质偏寒的女人不太容易怀孕。” “啊？？？”冯芳菲震惊之余问，“怎么会这样？” 温然安抚：“体质偏寒也不是不能治，按我开的药方喝一个疗程先试试，回头我再根据你的脉象加减。” “谢谢。” 冯芳菲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看着温然工工整整写下药方。像做梦一样。 还在外边等好消息的霍景越听不清里边说什么，但是听到屋里冯芳菲刚刚激动的声音以为真的有了，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告诉父母让他们更惊喜。 父母可是没少说让他去检查检查，就怕他的病没有除根落下了不能生孩子的后遗症。 这下好了，总算也能堵他们的嘴了。 唇角的弧度都多弯了好几度，从心底深处笑出来。 如果真能生个像丫丫这样香香软软的女儿挺好，还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打扮的像小公主一样。 女儿的名字也要独一无二，不能太大众化。 就在他开始想孩子的名字时，冯芳菲和温然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 已经是黄昏，他也没看清冯芳菲脸色不好，装作没听到屋里的声音问：“怎么样，芳菲她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冯芳菲先开口，“温然刚回来还没吃饭呢，我们也别打扰她了！” “行，那我们回去说。”霍景越觉得冯芳菲这是想亲口把这个惊喜告诉他，没再追问。 …… 温然把她们送出门口后，回去吃饭。 吃了两口想起来，像冯芳菲这种情况，还可以针灸。 跟她前世那种情况还不一样。 她那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不能怀孕。 而对症下药，治愈的机会却很大。 …… ## 此时，冯芳菲已经把没有怀孕的事告诉了霍景越，还告诉霍景越自己体质偏寒不易怀孕。 霍景越的期望落空，也就是失落了几秒钟，马上就安慰她，“不易怀孕又不是不能怀孕，就是不能怀孕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别放在心上。” “不能怀孕让我爸妈你爸妈知道翻了天，从咱们结婚后，他们盼孙子可是盼得眼睛都绿了。”冯芳菲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家里老人接受不了。 她爸妈还好点，总会为她的身体着想。 公公婆婆隔着一层，让他们知道真相还不知道会怎样！ 平时上班接触不多，她心里是真没底。 想到霍军平夫妇可能会对她有意见，胸口像压了一座大山。 霍景越冷静下来安抚她：“别着急，好饭不怕晚。陆医生不是给你开了药嘛，你按时吃就行。” 冯芳菲：“……” 冯芳菲没有说话。 不确定这个病什么时候能治好，更不确定霍家会不会包容她，能包容多久。 如果不能包容她的话，那她也要早点给自己留退路。 …… 见她不说话，先着急的是霍景越。 霍景越一着急拉住她的手，“芳菲，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别跟爸妈说你不易怀孕，直接推到我身上。” 冯芳菲抬头看着他，“推你身上，你好好的推你身上干嘛？” 霍景越不想让她难做，能帮她挡点就帮她挡点，言简意赅道：“就当不能生孩子是我的问题。” 冯芳菲：“……” 第430章 那个前世撕了她大学通知书的人回城了 冯芳菲有点感动。 不过温然说不易受孕又不是不能生，况且还给了她药方，没准明年就有了呢！ 反捏了捏他的手，“算了，回去什么也别说，还按之前的理由敷衍吧！别到时候我突然怀孕，别人再怀疑你不是你的！” 霍景越嘴角抽搐，“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喝药怎么解释？” “随便找个无关痛痒的病敷衍吧！”冯芳菲走了两步一拍额头说，“糟了，我光顾着自己的事，都忘了姐姐交代的事。” 霍景越疑惑，“姐她怎么了？” “她没事，是她那个小叔子。”冯芳菲说完让他先回去，自己又去找温然。 搞得霍景越莫名其妙。 也就是温然吃完一碗饭的功夫，冯芳菲就到了。 她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温然，还要麻烦你下。” “跟我就别客气了，快进屋！”温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冯芳菲笑着摆摆手，“我就不进屋了，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什么事？”温然没说有还是没有，先问了一句。 冯芳菲直接说：“是这样，我姐那个小叔子回城了，胸前长了一堆疙瘩，用什么药都下不去，怎么看也看不好，你周末能不能帮他去看看？” 温然：“……” 温然可没忘记这号人物，冯芳菲姐姐冯芳婷的小叔子罗浩就是前世撕掉她通知书的人！ 算算日子，距离恢复高考也就一个星期。 但是有门路的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就像罗浩这次提前回城，多半也是提前得了信儿。 只是罗浩自己不给力，就算提前回来也没考上。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罗浩长疙瘩这事。 想让她给他治病不可能，倒是自认识冯家姐妹以来跟她们搞好关系也不是白搞的。 罗浩想再凭着冯家的关系去邮局上班就别想了。 冯芳菲看她拧着双眉，又说：“不方便的话换个时间也可以，他这病也不是致命的病，等等也没关系。” “那就等等吧！”温然转而问，“芳婷姐姐最近怎么样？” “她还是老样子，就是连续生了两个女儿，婆婆有点不待见，对两个孩子也有点冷淡。”冯芳菲说得还是委婉了，那哪是不待见，分明是嫌弃。 温然早就知道，摇摇头说：“芳婷姐真是善良，人家对她的孩子冷淡，她还对人家的孩子这么热情！” “我姐就是太善良了，从小到大都是老好人一个。”冯芳菲也这么认为，“她这次也是想通过帮小叔子，让婆婆对她的孩子好点。” 温然不敢苟同，“芳菲，我也不是故意说人家坏话，但是跟芳婷姐相识一场，我还是要说句实话。恐怕她对小叔子再好，婆婆对她的看法还是一样，问题的关键不是芳婷姐不好，是她婆婆重男轻女。” 冯芳菲很认同，“我也是这么觉得。嗐，算了，你也别管她小叔子的疙瘩了，回头我再去跟姐姐说说，让她婆婆想办法去。平时对我姐姐不好，一有事就找她。” “她婆婆的儿子让她婆婆想办法，没毛病。”温然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真是白瞎了芳婷姐这么好的人，居然找了这样的婆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重男轻女这一套。” 冯芳菲深以为然，“她婆婆不止重男轻女呢，从乡下来北城以后总想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偏方让我姐吃，不吃就躺地上打滚，要不是我姐不跟这老太太一般见识，老太太哪能过得这么滋润，就是不知足。” “是吗？”温然也不知道这些。 只知道这老太太是个特别刁钻的老太太。 本来她们生活的世界就书中的世界，她都是女配，老太太更是无关紧要的炮灰， 这些小人物的私事，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就是挑拨离间这种事，她也不是太擅长，还有点心虚。 但想想对方是罗浩，那个前世撕了她大学通知书的人，又释然了。 有她在，罗浩别想要冯家这个助力。 当初冯芳婷嫁人时父亲还不是首长，放到现在就是下嫁。罗浩的父亲虽然在政府部门工作，却没有实权。 真让他办事的话，一件都办不成。 而且沈南征也暗中做过手脚，他不但没有实权，在单位还不如看门大爷有话语权。 一家子烂人，各方面不如人，偏偏还要拿捏儿媳妇。 但凡换个有脾气的，早把这家人踹了！ 可是人和人不一样，每个人和每个人的脾气更不一样。 冯芳婷就是那个心大肚宽任劳任怨的。 想要罗浩过得不好，突破口还是在冯芳婷。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芳婷姐也太惨了吧！” 冯芳菲像找到了组织一样，越说越来气，越说越想说：“我也是看我姐难受才问出来的，她怕我们担心都不告诉我们这些。要是我摊上这样的婆婆，早分家出去另过，才不会巴巴地受这份气。” “光说芳婷姐她婆婆了，她爱人呢，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起过？”温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难道就不为芳婷姐说句话？” 冯芳菲叹了口气，“我这个姐夫是个大孝子，总是给我姐做思想工作，让她让着点婆婆。我姐就差把婆婆供起来了，就是太让着她才让她蹬鼻子上脸。我也说过姐夫几次，可是姐夫连我一起说教了，我都不爱去她们家。我姐也说都有两个孩子了，离又不能离，散又不能散，受点委屈能换得家庭和睦也行。“ “经常受委屈对乳腺不好，对甲状腺也不好，严重了还可能导致癌变，真气病了可没人替，受罪的还是自己。”温然不动声色地提醒，“乳腺和甲状腺的病变都是生气上火得的，像芳婷姐这种情况要格外注意。” 冯芳婷贤惠懂事，因为识大体不愿意撕破脸。 冯芳菲可不是个能受屈的。 她的脾气也向来直爽，从小就没有受过气。 因为母亲去得早，这个姐姐就是母亲般的存在，姐妹感情很深。 想起姐姐经常按着乳腺的位置，不免担忧起来。 “经常按这个位置是不是代表乳腺有问题？” 第431章 这病最怕生闷气 “哟，那可真说不好，轻点的就是乳腺增生，严重点就是乳腺结节，再严重就不好说了，还是让芳婷姐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温然说这话确实有吓她的意思，但说得也确实是实话。 冯芳菲慌了，“我现在就去看看我姐。” 温然指了指天，“眼下都快天黑了，一来一回都到半夜了，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那明天一早我就去看我姐，不能让这一家子把我姐气病。”冯芳菲打定了主意。 冯芳婷的乳腺有没有事不好说，冯芳菲的肚子却是一阵阵抽痛，就像是快来例假的感觉。 温然适可而止，“你代我向芳婷姐问个好，等有时间的话我再亲自去看她。” “好。” “……” 冯芳菲风风火火地走了，估摸着今晚肯定是睡不好觉。 温然这拱火拱的很到位。 就等着冯芳婷为了自己的乳腺崛起了。 她又去看了看日历。 没错，距离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还有一周。 虽然已经被推荐上了大学，她还是把与高考内容相关的书籍看了看。 这天晚上做梦但都是在考试。 梦里她认真地看着试卷，但是眼上却像糊着一层什么东西，用力揉了揉还是看不清。 好不容易看清，刚写几个字又发现试卷不对，急都急死了。 那边老师都提示要交卷了，她还没写多少字，再一看，之前写过的也都没了，更加着急，猛地睁开眼。天还没亮，钟表刚好走到整点，铛铛铛响了三下。 窗外有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薄薄的窗帘不遮光，透过窗子照到了床上。 幸好刚刚只是一个梦，不过梦里的着急是真的。 沈南征不在家，只有她和女儿的大床显得很宽敞。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女儿身下的褥子，褥子是干的。 打开灯，熟练地把女儿从被窝里提出来把了个尿，这才重新躺好。 只是再也睡不着，就这样失眠了。 静静地听着钟表“咔哒咔哒”走了一圈又一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四点过了，她没睡着。 四点半过了，她没睡着。 五点过了，她还是没睡着。 再不睡天就亮了。 可是没等五点半那声敲响，她居然睡着了。 听到敲门声才醒。 “妈妈，吃饭。” “妈妈，起床啦！” 两个娃就是个小传声筒。 他们的生活已经能自理，每天都会准时准点起床，在张阿姨和何阿姨做饭的工夫，已经按照沈南征指定的目标扎了一个小时的马步。 练武术就是要底盘稳，根基扎实，想偷懒可不行。 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也锻炼了他们的耐力。 温然起床后先打开门让他们进来才给丫丫穿衣服。 丫丫一睁眼就特别精神，尤其是看到两个哥哥，开心地眼都弯起来了。 “的的，的的……” “妈妈，我要给妹妹穿衣服。” “我也要给妹妹穿衣服……” “穿衣服不行，穿袜子可以。”温然怕他们没个轻重再把女儿的胳膊腿弄伤，随手给了他们一人一只袜子。 拿到袜子的小家伙很高兴，跃跃欲试。 温然还没给丫丫穿好衣服，他们就拿着袜子开始给妹妹穿了。 小长空还凑过去闻了闻她的小脚丫，惹得丫丫咯咯笑起来。 嘴里还说着：“透……” 温然听懂了她的意思，问儿子：“妹妹的脚臭不臭？” “不臭。”小长空说完又闻了闻另一只，“一点都不臭。” 小万里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妹妹的脚丫，又去闻妈妈的脚丫，在心里做了个对比，甚至还脱鞋闻了闻自己的作对比。 最后总结出来一点，“不臭，不臭，都不臭。” 小长空也脱了鞋闻了闻自己的，没说话。 又闻了一遍。 温然看他的小表情略带嫌弃，问道：“昨晚洗脚了吗？” “洗了。”小长空回答得极快。 小万里也用力点了点头。 这点温然倒是不怀疑，在两个阿姨的照顾下，他们两个都很爱干净。 给女儿穿好衣服后，两个小家伙继续给妹妹穿袜子。 穿了好几次都没穿好。 温然也不催她们，让何阿姨看着三个孩子，先去上厕所。 早上起来的时间很紧，今天是周六呢，还要继续上课。 等她洗漱好，何阿姨已经给丫丫穿好鞋子。 她匆匆吃完饭先去上学。 只是上一上午，孩子们也都没黏着她。 中午她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些肉，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吃红烧肉了，今天可以做一顿让孩子们解解馋。 到家得时候，冯芳菲姐妹已经在等她。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意外她们来得如此之快。 冯芳菲姐妹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上午都没去上班，先去医院检查过了。 检查结果却是如温然所说的那样，是乳腺增生。 医生说得很严重，把冯芳婷吓到了。 所以特意找温然开药。 其实生完孩子的女人十个人里有七八个有乳腺增生，只是有的表现得症状明显，有的表现得不明显。 而且症状还会随着自己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温然没着急开药，先问了问她的症状，又给冯芳婷检查了下。 冯芳婷确实有乳腺增生，好在发现得早，也只是乳腺增生。 多半是最近有上火的事，才会胀痛。 心里有了判断，安抚道：“芳婷姐，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给你开点药，你吃一个疗程胀痛就会减轻了。” 冯芳婷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这里疼得比较厉害，本不想让家里人担心的，谁知道让芳菲察觉了。” “姐，以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先告诉我，别把所有委屈都憋在心里。”冯芳菲红着眼眶，“要不是温然提醒我，我还不知道你生病了。” 温然顺着她的话说：“芳婷姐，乳腺增生这个病难以根除，吃药只能缓解症状，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心情愉快。千万别一个人生闷气，这病最怕生闷气。” 冯芳婷：“……” 第432章 化成灰都认识 冯芳婷就是爱生闷气。 也不是她爱生闷气，而是罗家人爱让她生闷气。 生过闷气，她还要把所有的苦水咽下，继续过日子。 哪里能保持心情愉快，也就是出了罗家的门心里还松泛些。 冯芳菲看她发呆，扯了扯她的袖子。 “姐，听到没有，你可别生闷气了，以后有什么气就撒出来，要气也是气他们，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嗯。”冯芳婷敷衍了一句。 要让她跟罗家人大吵大闹，她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 冯芳菲恨铁不成钢，“姐，我说真的呢，你可别敷衍。” “我知道了。”冯芳婷转头又问，“温然，我这病真的不能除根吗？” 温然摇摇头，“只能缓解。想要除根的话，那就是等严重了直接割掉。你这是两侧乳腺增生，要割也是割两个。” 这话真的把冯芳婷吓住，她的脸刹那间全白。 声音带着颤抖问：“把两个都割了？” “芳婷姐你别害怕，我说的是最坏的打算。”温然看她吓得不轻，往回收了收说，“你现在多注意着点，发展不到那种地步，回去以后也要按时吃药。” 冯芳婷：“……” 冯芳婷真怕把两个都割了，以后还会不会生孩子放到一边，也不好看啊！ 谁愿意守着一个胸前有两个碗大的疤的女人！ 她不敢想…… 冯芳菲更不敢想，抓紧了姐姐的手。 “姐，你别害怕，有我在呢，有爸还有弟弟在，你不是没人撑腰！咱过得硬气点不丢人，把你对罗家的善良都收起来吧！” 冯芳婷怔愣了一会儿，“我心里有数。” “善良过了头，很多时候会被别人当成愚蠢。如果是一个人吃苦受累也就罢了，关键还有孩子。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需要一生来治愈，孩子也会被养得不自信。”温然希望她真的能做到心里有数。 毕竟只有她做到心里有数，才不会给罗浩提供助力。 之所以提到孩子，也是担心冯芳婷的大女儿会像前世一样被罗浩弄丢。 还没发生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有可能还会徒增嫌恶，更多的可能是会被当成异类。 冯芳菲想到大外甥女怯生生的眼神就心疼，“姐，我发现现在兰兰都有点不自信了，不会真的被影响了吧？不行的话，你让兰兰跟我来住吧，我可不会让她养成逆来顺受的性子！” “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冯芳婷心里很乱。 若说之前还犹豫的话，现在她已经在想怎样能让女儿过得更好。 冯芳菲着急，“想什么想，一会儿我就去接兰兰。不行，不能只接兰兰，我还要把青青也接来，省得被那一家子糟心的玩意儿影响。” 冯芳婷：“……” 冯芳婷没有再拒绝，等温然写完药方，先跟冯芳菲去接孩子。 温然的话起到作用，很有成就感。 希望兰兰小朋友别再被弄丢了！ 孩子永远是妈妈的心头肉，她戴上围裙洗了洗手。 虽不擅长做饭，还是认真地去给儿子做红烧肉。 何阿姨和雪花带三个孩子出去了，张阿姨留下打下手。 一顿忙活过后，红烧肉总算做得像模像样。 孩子们闻着香味就回来了。 可惜沈南征尝不到这样的美味，肥瘦相间，软糯香甜。 糖放得多了点，其他的都还可以。 两个儿子很给面子地多吃了小半碗，女儿也吃了两块肉。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去厂长家吃饭，沈南征硬着头皮吃那盘糊了的红烧肉时的情形。 不由得笑起来。 小万里扒拉完最后一点饭抬头看她，“妈妈，你在笑什么？” 温然弯起唇角，“你猜？” 小万里用筷子支着小脑袋，认真地想了想说：“妈妈，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姥姥家？” 温然笑道：“臭小子，是不是你想去姥姥家了？” “嘿嘿，我也想去了。”小长空抢先一步说，“妈妈，我们去姥姥家吧！” “我想小舅舅了。” “我想姥姥。” “袄袄……” 三个孩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期待。 温然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带不了，干脆就给两个阿姨放了假，让雪花也跟着去了。 雪花学会骑自行车花了好一番功夫。 其中，这里面也有成义的功劳。 雪花这个骑自行车的累，成义这个扶自行车的更累。 学了好几天。 两人的关系也是在这几天突飞猛进。 不过，突飞猛进的只是成义一人的心思，雪花这丫头说不嫁人就从来不往男女感情这方面想。 成义又是个锯嘴葫芦，雪花不往这方面想，他也就没表露出来。 温然也是无意中得知。 曾试探过她的口风，她压根不为所动，更是敬而远之。 人生短短几十年，怎么开心怎么来的。 雪花银铃般的笑声伴随了一路，一直在给小长空小万里讲故事。 在北城这段时间，她识了不少字，也看完了几本书。 学会查字典后，不会的字就去查，不会写的字就写到会为止，跟许馥珍有的一拼。 只不过许馥珍的身份背景更好，条件也更便利些。 她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到了服装厂家属院。 温然和她把自行车停好后，带着三个小家伙直奔楼上。 小长空小万里不用抱，两人爬楼也快，甚至还比赛起来。 温然在后边喊着：“慢点，慢点……” “妈妈，你快追我们。”小万里的小短腿很有爆发力，已经到了第二层的楼梯，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又继续跑。 一下没看清，撞到一条大腿。 “哎哟”一声，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幸好雪花手脚快，一下子抱住他。 雪花刚才可看到了，楼梯上那人走路走得也着急，要不然根本撞不上。 这暴脾气上来冲那人喊：“这么大人了怎么不看路！” “你做大人的怎么不看好孩子，楼梯上不能乱跑！”那人揉了揉腿，脸上带了怒意。 雪花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看到孩子乱跑，孩子一直都是靠着右手边，你呢？” “……” 那人不说话了，是他下来的时候没靠墙那边走。 越过雪花看到后边的温然，眼前一亮。 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温然面无表情，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这人化成灰她都认识，正是那个撕了她大学通知书的罗浩。 第433章 好狗不挡路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见他，真是冤家路窄。 这一世两人没有交集，罗浩并不认识她。 她抱着丫丫冷声道：“撞人不道歉还想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你就是这么做人？” “误会，这都是误会！”罗浩的态度马上转变，“不好意思同志，我没有要教训孩子的意思，就是……嗐，我真没有跟孩子计较的意思，就是觉得她没看好自己的孩子有点生气，这毕竟是楼梯上。” 温然想起罗浩曾对她说，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现在再看他突然转变的嘴脸更是恶心，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孩子是我的，你是在指责我没教好孩子？” “不……不是。”罗浩刚否定完又诧异地问：“这孩子是你的？” “还有我也是。”被他当空气的小长空噘着嘴开口。 罗浩这才发现两个小家伙长得一模一样，明显就是双胞胎。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丫丫感觉气氛不对，搂住温然的脖子喊“妈妈”。 罗浩僵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难看，“这也是你的孩子？” “关你屁事！”雪花自来了北城见的都是有修养有道德的人，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温然摸了摸儿子被撞红的额头，冷眸扫向罗浩：“你还欠我儿子一个道歉！” 罗浩还是难以相信，温然这么年轻竟然已经三个孩子。 原本还想套近乎，现在只觉得扫兴。 可是面对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他又说不出一个“不”字。 就算她有儿子，那也不打紧。 别扭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他说着去摸小万里的脑袋，被小万里躲开。 他道不道歉是一回事，小万里接受不接受又是一回事。 因为不喜欢这个人，“哼”了一声拉着温然的衣角说：“妈妈，我要找姥姥。” “走，我们去找姥姥。”温然没再搭理罗浩，让雪花拉着两个儿子上楼。 罗浩还在像个门神一样杵着，刚好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雪花在老家没有得病时性子挺野的，也不是个好惹的。 用胳膊用力撞了他一下，“好狗不挡路！” 他没有反应过来被雪花的大力气撞到了墙上，回过神问：“你骂谁呢你？” “谁挡路骂谁！”雪花捏了捏拳头，捏得拳头咯吱响。 这架势仿佛只要对方一开口就干架。 罗浩看她力气挺大，心里发怵。 比他力气还大的姑娘估计像是个练家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然抱着孩子从他身边路过，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但是后脑勺却像长了眼一样，能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 罗浩盯着温然的背影一直盯到她们拐了弯。 这还不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怕她们发现，还保持了一段距离。 直到看到温然敲门进了屋，才离开， 温然关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他的衣角。 其实她敲门的时候也想过避开罗浩，但是罗浩从这个楼梯下来，只要一打听就能打听来。 只是她倒不知道罗浩在这里有什么熟人。 正在走神的功夫，陆美琴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然然，快喝点水歇歇。” “妈，裴叔叔呢？”温然看了一圈都没看到裴学义。 陆美琴笑道：“我觉得你这个星期应该回过来，让他去买肉了。” “姥姥真厉害。”小万里这个马屁精马上夸了一句，都忘了额头上的疼痛。 陆美琴心疼地问：“这脑袋怎么了？” “他……” “姥姥，我不疼。” 小万里抢先一步打断了雪花的话，他平时没少磕磕碰碰，这点疼转眼就能自己消化。 喜滋滋地去跟小舅舅分享好吃的， 温然也不想让母亲担心，转移话题：“咱们家小明曜怎么瘦了，快让姐姐看看。” 说起儿子，陆美琴叹了口气：“这孩子前几天吃得太多积食了，好不容易养上来的肉又没了。” “孩子积食就这样，我带了山楂和白糖，一会儿给他们做山楂球。”温然就防备着孩子积食呢！ 陆美琴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拿出来说：“行，那我就给他们做山楂球。” 她不光厨艺好，做山楂球可是一绝。 每个山楂球上几乎都裹着均匀的糖霜，白里透着红，煞是好看。 咬一口酸酸甜甜，整个人都清爽了。 为了哄孩子们，陆美琴还顺便做了糖葫芦。 因没有竹签，直接用筷子代替。 在家里吃也没那么多讲究，温然和雪花也都分到了一串。 小家伙们对之前吃糖葫芦的事已经没有印象，咬一口就唤醒了味蕾。 看他们吃得那么香甜，馋得丫丫都想吃了。 温然给她舔了舔，她开心地拍起了小手。 他们吃得正美的时候，裴学义提着肉和大虾回来了。 这大虾可是他托人情才买到的，一般二般人都吃不到。 孩子们看到大虾更开心了。 趁着孩子们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大虾的功夫，他抱了抱丫丫。 丫丫很轻，跟调皮捣蛋的儿子们不一样，还带着奶香。 然后说道：“然然，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一个人正在打听你，你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温然就知道会这样，罗浩就是这种人，一旦认定了某个目标就会不遗余力地达到，可惜从来没有用到正道上。 沉吟片刻问：“裴叔叔，您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 裴学义这么精明的人才不会，在没了解清楚前，不会傻到暴露自家人的信息。 “我看他言谈举止虽然礼貌，眼神却不像什么好人。” 陆美琴疑惑，“他打听然然干嘛？不会就是来家里找然然治病那个吧？” 温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治病那个？” 第434章 这可是个真流氓! 陆美琴拍了拍脑门，“你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跟你说，你们来之前有个男同志来找你治病，现在想想他下去的时间应该跟你们上来的时间差不多。大概这么高，瘦长脸，眼睛不大不小，还戴着个眼镜。” “就是他，就是他撞了小万里。”雪花一想起那个没道德的家伙就义愤填膺。 陆美琴看向正吃蛋糕的小万里，“竟然是他撞的？” “是他没错。” 雪花把楼梯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陆美琴听得都想去质问他。 跟那么小的孩子计较，还算个男人嘛！ 如果真是孩子的错也行，可孩子规规矩矩在右边，就算跑也没有跑得太快。 一个大人逆向走那么快，撞了人还狡辩，实在是令人下头！ 温然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他跟养女佳恩一样有前世的记忆。如果他也有的话，那就麻烦了！ 毕竟他不是佳恩那种小屁孩，就算有心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接切入要点问：“妈，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来咱家找我？” “说了，说是去城东医院看病时治不了，别人推荐来的。”陆美琴已经没了一开始对罗浩的好印象，“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治，随便敷衍了他一下，没说你在哪儿，也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通过医院找到她的话，那可能就与前世记忆无关了。 前世的她都没有在城东医院上过班，而且城东医院里记录的地址还是服装厂家属院的地址，那些老同事只知道她嫁去了军区大院，可不知道去了哪个大院。 但前世的罗浩是知道的！ 没有前世记忆就好说了。 沉思片刻道：“妈，以后别搭理他了！” “不用你说，妈也不会再搭理他！”陆美琴是个护短的人，见不得自家人受委屈。 笃笃笃——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众人对视一眼，几乎都在猜测门外那人就是罗浩。 紧接着“笃笃笃”的声音又传过来。 裴学义作为大家长发话，“有我在呢，这小子不敢乱来，我去开门。” 陆美琴拉住他的胳膊，“等等，万一他还是让然然治病怎么办？” “没事的妈，让裴叔叔去开吧！”温然心里已经有主意。 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压低声音跟陆美琴说了几句话。 裴学义开门后，果然是罗浩。 罗浩这次不是空着手来的，提着两包点心。 客客气气地说：“刚才撞到孩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孩子爱吃什么，随便买了些。” 他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怎么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但是裴学义都没请他进门。 言语上客套道：“知道不好意思就行，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买都买了，多少是我的心意。”罗浩把点心硬塞进屋里，“另外，我还想找陆医生帮帮忙！” 温然就等着他这句话，走到门口。 “什么忙？” “你就是陆医生吧，请你帮我看看。”罗浩一看见温然就不由自主地更加客气。 温然依旧没有请他进屋，直接问：“你有病？” 罗浩听着她的话有点别扭，仔细想的话又没什么问题。 现在天气转凉了，他的疙瘩又在胸口，若是在楼道里撩起衣服让她看也有点不妥。 犹豫了下说：“去屋里说吧，在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就别堵在我们家门口。”温然作势欲关门。 罗浩马上说：“方便方便。” 他撩起上衣给温然看，被陆美琴挡住，“你要不要脸，大白天耍流氓啊！” 她抄起门边的笤帚就往罗浩身上招呼，直打得他哇哇叫。 “我没有，我就是……” “是什么，都脱衣服了你还想做什么，臭流氓！” “我不是流氓……” “我打死你！” 陆美琴的笤帚像雨点般落下来，以至于他后边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 而后又被闻讯赶来的邻居团团围住一顿胖揍。 这个年代的人们就是热情团结，平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可以，到了正事上绝对不含糊。 这一切也在温然的预想范围内，看着罗浩被打得哇哇乱叫，只觉得痛快。 前世罗浩这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给她下过药，如果不是她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逃出来又恰巧遇见沈南征，那可能就没有她和沈南征的以后了。 这可是个真流氓！ 雪花把丫丫放到温然怀里，也跟众人拳打脚踢打得最起劲。 三个小家伙被裴学义护着，但是三个小家伙还是探出小脑袋看过来，甚至还想凑过去踢两脚。 尤其是小长空小万里，更是想试试自己练了这么久的成果。 但是现场太乱了，凭他们的小身板可不行。 被围攻的罗浩喊着：“我不是流氓，我不是流氓……” 可每一句话都被淹没在拳打脚踢里。 脸上腿上，还有比较敏感的地方也被踹了好几脚，他反抗不成， 直到保卫科的人过来，众人才停了手。 罗浩已经鼻青脸肿，脑瓜子嗡嗡响。 含混不清地说：“我不是流氓，我真的不是流氓，这是误会，我……” “呸！哪个流氓会说自己是流氓！” “看来还是打得轻，把他的牙打掉他就不说了！” “他再说话撕烂他的嘴，耍流氓耍到我们筒子楼来了，真是个大变态！” “不能放过他，一看就不是我们厂的，觉得我们厂里人好欺负是吧！” “他还向我打听然然了，原来是抱了这个心思，太不要脸了！” “他也向我打听了，亏我还烂好心……” “……” 罗浩满腹委屈。 捂着脸解释：“我没有，我不是流氓，我是来看病的。” “你就是有病，精神病！”雪花捏了捏拳头，又是一拳打过去。 不过被保卫科的人挡住。 保卫科可不是偏向他，而是要把他带去严审，接下来就是要请罗浩的家长或者单位领导过来。 罗浩的单位领导就是插队时在乡下的生产队长，他这次也是以探亲的名义回来，叫领导肯定叫不过来。 剩下的就是请家长。 他爸虽然没有实权，但最重名声。 如果被叫家长，少不得要狠狠打他一顿。 但他是冤枉的啊！ 不但要请家长，还要把大嫂冯芳婷也要请过来。 相信大嫂一过来，光她爸的身份背景就能压倒一片。 …… 第435章 打都打了，是不是误会另说 所以当保卫科问家里地址的时候，罗浩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家里的地址，点名要大嫂冯芳婷来，并且千叮万嘱别告诉家里其他人。 罗浩对父母实在抱不起希望，尤其是母亲。 父亲虽然重名声，好歹有文化有工作；母亲就不一样了，从村里来不说，还不识几个字，起不了作用。 但是大嫂就不一样了。 保卫科不听他解释，一定会听大嫂说话。 他不想被当成流氓，如果真被认定成流氓，那他这后半辈子都完蛋了。 龇牙咧嘴地捂着嘴角，也不知道哪个力气那么大，不光把他的嘴角打得裂开了，牙齿也松动了。 当时太疼，他只顾蜷缩着身子抱脑袋，眼睛都没敢睁开，就怕眼睛被戳瞎。 让他知道打他的都有谁，他不会放过那人！ 所有参与打他的人都别想好过。 奶奶的！ 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还是疼得厉害。 打他的人早各回各家，保卫科只留下了当事人。 温然跟裴学义和陆美琴在门外能听到里面的审讯声，而且听得清楚。 陆美琴压低声音说：“我不会真误会他了吧，他好像是来看病。” “打都打了，是不是误会另说。”裴学义淡定地给她拢了拢脖子里的纱巾，“咬死他耍流氓就行。” 温然也是这么想的，拉住母亲的手，“妈，你别担心，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陆美琴点了点头。 有女儿和男人在，心里很踏实。 抬头往自己住的那栋筒子楼的位置看了看，也不知道雪花同时看四个孩子能不能看过来。 老远看到李爱英，跟她说了声让她也帮忙去看孩子。 李爱英见她和温然都没事，也就放心了。 审讯完罗浩，保卫科还要让她们一个个对口供。 总体来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罗家距离服装厂家属院并不是太远，保卫科负责通知的人一来一回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但是都等了一个小时，大嫂还没来。 罗浩伸长脖子又往外看了看，有点焦躁。 又问通知的那人，“是不是没通知到我大嫂，怎么还没来？” “我们还没着急你倒是着急了！”负责通知的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怀疑我们的办事能力是不是？” 罗浩赶紧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家离这里不远，应该会很快过来。”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 罗浩再次吃瘪，对大嫂带了些怨气。 其实他不怕大嫂不来，大嫂最重视的就是家庭，还有家人。都为罗家生两个女儿了，也没底气跟家里闹翻。 又伸长脖子看了看窗外。 没看到大嫂，只看到站在外面的温然和陆美琴。 他承认，温然是个漂亮的女同志。 可这次他只是想看病，他的病就是要撩起衣服才行，不撩起衣服怎么看！ 无冤无仇，光凭撞到小孩子不应该这么大怨气啊！ 是不是太敏感了？ 难道她们以前遇到撩衣服的变态？ 到底是误会还是误会？ 他想不明白，头疼！ 太头疼了！ …… 没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对温然带了一层滤镜，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就是她刻意的。 温然小声跟陆美琴说的那几句话也是说这人可能真有病，一脱衣服就马上说他耍流氓，打他！ 陆美琴最疼女儿，当然不允许耍流氓这种事发生。 拿笤帚，打人，几乎是一气呵成。 只是没想到罗浩被打这么严重。 罗浩在等，温然也在等。 其实温然也是在赌，赌冯芳婷有没有硬气起来，赌自己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后，一对中年夫妇跟随着保卫科另一个人慌里慌张走过来。 温然前世见过两次，若是走在大街上可能认不准，但放在这里就算认不出来也能猜出来。 罗母没有看她们，抹着眼泪就进了保卫科。 随后像在号丧一样干嚎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耍流氓了呢？谁把你打成这样，疼不疼？这脸都肿了，嘴角也破了，你看看脑门上还青了鸡蛋大一块。你怎么耍流氓了……” 罗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妈，我没有耍流氓，我是冤枉的。你们怎么来了，大嫂呢，我不是让大嫂来？” “你大嫂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带着俩赔钱货出门了！找她干嘛，她哪有你爸管用！”罗母说起冯芳婷母女一脸鄙夷。 后脚进门的温然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温然都替冯芳婷不值，这样不知足的家庭早点离开就对了。 只是罗浩很失望，瞥了一眼脸黑的都要滴墨的父亲，不悦道：“你们来有什么用，找大嫂来啊？” 啪—— 罗父忽略儿子被打成猪头的脸，狠狠甩了儿子一巴掌。 他不但没有实权，还古板。 不管有错没错先打一巴掌再说。 “出息了你，闹得我单位的人都知道的，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罗浩捂着脸看向还在干嚎的母亲，罗母触及到父子俩的目光哭声戛然而止。 她一听儿子耍流氓被抓，已然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思考那么多，直接去单位找自家男人撑腰。 她做事没个轻重，大嗓门在罗父的单位一嚷嚷，所有人都知道了。 嗫嚅道：“我就是太着急了，耍流氓了不是闹着玩，我不得找你出面解决！” “回去我在跟你算账！”罗父咬着后槽牙，狠狠瞪了罗母一眼。 罗母瑟缩了下脖子，抱住了儿子的胳膊又开始干嚎。 “我的儿，咱们母子的命好苦啊……” 罗浩听到她的哭声只觉得很烦，“别哭了，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看病，在门口刚撩起衣服就被冤枉成流氓！你们解决不了就把大嫂找来！” 罗父黑着脸，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解决，背着手耍官威：“谁是这里的负责人，都怎么处理的？” 第436章 你确实有病，还是难缠的病! “我是保卫科科长，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保卫科科长不喜欢罗父拿腔拿调说官话，说话语气也不太好。。 明明是他儿子犯了错，搞得好像犯错的是他这个保卫科科长一样。 罗母不知道罗父在单位没有实权，更不知道他刚刚也只是为了唬人才特意拿腔拿调，只知道他在政府部门工作，有自家男人在身边，说话也硬气。 比罗父这个当官的还横，“快放了我儿子，我儿子都说是被冤枉的，你们还揪着他不放！狐假虎威的东西，小心我让领导撤你的职！” “有本事你就去！我还是那句话，敢耍流氓就要付出代价，他当着人家面儿掀衣服是事实，人证不止一个。”保卫科科长认准了这一点，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况且受害人涉及到裴主任家，外来的怎么能跟本厂的主任比。 罗母气鼓鼓，“谁是人证，你把人证都给我找出来。” “我就是人证，我家人都是人证，”陆美琴站出来，“有功夫在这儿吵吵，怎么就没早点教教儿子，养个死变态你还有脸了！” 罗母被气得呼吸急促，气都变短了，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指着陆美琴骂：“你才是变态，你全家都是变态。” “没你儿子变态，你儿子会大白天耍流氓！” “……” 事情还没解决，陆美琴和罗母先掐起架来。 温然和裴学义根本不用出手，罗母不是陆美琴的对手，节节败退。 罗父私心里也不想事情再闹大，怕罗母再坏了事，先一步打断她。 “你少说话，现在带走儿子才是正事。” 罗母不跟陆美琴吵了，也没那么快消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再问你们一遍，放不放人？” “找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件事！”保卫科科长开口，“耍流氓不是小事，鉴于他目前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我们暂时不会把他送公安，但是需要你们做家长的签字。另外还要让当事人罗浩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什么？” 罗家三人异口同声。 “都说了是误会怎么还要罚我儿子？” “我儿子也挨了打，你们不要蹬鼻子上脸！” 罗浩就知道父母来了不中用，要是大嫂在的话，直接拿身份压他们，也不至于落至下风。 只能靠自己了！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又有他的父母，总不至于再把他当流氓。 他站起来果断扒开胸前的衣服，“给你们看看，我是胸口长了奇怪的疙瘩又痛又痒，掀衣服是为了让陆医生治病，不是耍流氓。陆医生，你也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温然从护住自己的陆美琴身后走出来，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疙瘩。 不会要命，也不影响生活，就是治起来比较麻烦，而且还会越长越大，越长越多。 如此一来，她也就放心了。 看着他猪头一样的脸说：“你确实有病，还是难缠的病！” “你能证明我有病就好了，我真的不是耍流氓。”罗浩委屈，“还不快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借着看病耍流氓！”陆美琴咬死了说，“胸口长疙瘩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病，从上边解开两个扣子就能看见，你偏偏从下往上掀，跟见人就脱衣服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罗浩：“……” 罗浩被怼得哑口无言。 明明是他被冤枉，最后他还落个没理。 “敢冤枉我儿子，我打死你！” 罗母的目光落到长相格外漂亮的温然身上，冲过去就要打她。 被裴学义挡开。 陆美琴眼疾手快照着罗母脸上给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人，就别想让你儿子出去！” 罗母：“……” 罗母气得咬牙切齿，正要打回去被罗父拦住。 罗父心知肚明，明白儿子就是被冤枉了，但是眼下证人不改口，儿子就会一直背着这个罪名。 秉着息事宁人的心思说：“事实已经很明显，我儿子被冤枉了。目前也就她们一家是证人，我还可以说他们串通起来说谎，他们的证明不了什么！这样吧，我们不追究我儿子被冤枉的事，你们也别揪着我儿子不放，大家各退一步，省得闹得太难堪谁也不好看。” “我告诉你们，我们家老罗可是在政府……” “秀芬！” 罗父打断罗母的话，生怕她坏事。 “低调点，不能拿身份背景说事。” 罗母被罗父掐疼，这才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温然却心知肚明，罗父这是怕暴露自己在单位里的尴尬处境，搞不好还会连这尴尬的职务都没了。 能保住这个职务，也是看冯首长的面子。 所以她赌，罗父不敢提及冯首长这个亲家，更不敢拿冯首长说事。 否则以冯首长的雷霆手段，他们家可能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毕竟他们不是冯芳婷，冯芳婷来了提及自己的父亲没事，但他们不敢。 最起码罗父不敢。 罗父急不可耐地想结束，可她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 正要开口，裴学义抢先一步：“谁说证人只有我们一家，还有我们家邻居。你以为你儿子被谁打的，那都是见了他耍流氓的人打的！” 陆美琴抛开原本的心虚，附和着说：“是啊，我家那些邻居可都是见证者。” 罗父皱起了眉，罗母叫嚣着让保卫科把那些邻居找过来。 罗浩已经不抱希望，就冲那些邻居打他时的样子也觉得完蛋了。 果然，等保卫科把几个邻居找过来，罗家人傻眼了。 几个邻居纷纷指认罗浩耍流氓。 甚至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义正辞严地说看到了。 温然等人可没跟她们串通，但有的人还夸大了事实。 听得温然都想笑了。 只不过眼下的场景不适合笑，愣是忍住。 众人所言的不是事实也变成了事实，这下别说为罗浩正名，耍流氓这个罪名是跑不掉了。 罗父见大势已去，老脸通红，只觉得丢人。 匆匆签了个字甩袖子离开，也不管后边保卫科怎么处置儿子了。 而罗母却不甘心，也不管不顾了，护着儿子说：“我们家亲家是冯首长，你们敢动我儿子试试！” 第437章 处罚 “冯首长？” 温然不意外罗母会说出来，相反因为她说出来还有点兴奋。 裴学义和陆美琴对视了一眼，以为温然认识冯首长，而保卫科等人也面面相觑起来。 罗浩见母亲把靠山抬出来了，有点头疼。 他也不傻，深刻地明白母亲抬出靠山和大嫂抬出来完全不一样。 如果别人怕了还行，不怕那才是火上浇油。 所以他才会一直希望大嫂来。 大嫂说话的份量跟罗家其他人不同。 罗母扫视一圈，以为他们都怕了，得意地说：“冯首长最疼爱我们家大媳妇，我们家大媳妇又最孝顺，你们得罪我们罗家，就得罪冯首长。想要处罚我儿子，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冯首长！” “先不管你这亲家的身份是真是假，就是冯首长刚正不阿的性子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温然好整以暇，“而且据我所知，如果冯首长知道此事会第一个支持。不然你就把冯首长请过来，我们亲自跟冯首长讲，相信这些证人也愿意跟冯首长讲。” 罗母：“……” 罗母没想到她们不怕，真让她请冯首长，估计连人都请不到。 而且冯首长确实是刚正不阿，她还真拿不准冯首长会不会偏向她们。 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她又硬着头皮说：“冯首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嘛，你们以为是个人就能见到！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你们就说给不给冯首长这个面子！” “你是来搞笑的吧，随便你说句话就让我们相信你是冯首长的亲家！” “我看是你不给冯首长面子，这么埋汰人家，人家大首长能为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败坏名声，想屁吃呢！” “我们见不到冯首长，恐怕你也见不到，别在这吹牛了，赶紧的，别耽误大家的时间，该游街就游街。” “就你们这种有错还不认错的态度，游街都太便宜你们。” “……”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因为罗母的话害怕。 这下她们又再一次惹了众怒。 罗母骑虎难下，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罗浩的脸色也很难看，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气母亲做事不顾前不顾后，这事要传到冯首长耳朵里，那他的惩罚可能更重点。 现在无法收场了，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直接抬出冯首长有效，他早抬出来了，也不用等到请家长。 现在好了，病没看成还成了笑话，更可气的是请了家长反而弄了更大的笑话。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挂着“流氓”的牌子出去了，回头看了人群里的温然一眼。 温然那张脸依旧明艳动人，漂亮得好像跟周围的人不是一个时代。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又像是勘破了世事般。 可能是发现他看她，她竟站在原地没动。 他正愣神的功夫，被保卫科的人推了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 罗母也骂骂咧咧跟上了，一直试图用胳膊挡住儿子的脸，却没有儿子的身高，挡了个寂寞。 保卫科也不玩虚的，不光让罗浩在服装厂家属院转了一大圈，还在罗家所在的家属院转了一大圈，一路上都是步行，大街上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羞愤交加，脑袋都快藏进裤裆里了。 究其原因怪谁呢？ 怪陆医生？ 陆医生都没说几句话，而且也没说太过分的话。 怪陆医生的母亲？ 陆医生的母亲只是就事论事，误会他也没毛病。 怪那些邻居？ 那些邻居就是瞎起哄。 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来这里看病，他都怀疑这一切是有预谋的。 但这就是偶发事件。 他想了一圈，越想越头疼。 明明后边的游街可以避免的，没有造成恶劣影响，说几句好话就行，可一切都办砸了。 都怪大嫂不来。 大嫂来了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如果大嫂来了，他也就不至于吃这个哑巴亏！ 这么一闹，他哪里还有脸出门。 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丢人。 他都不知道怎么进的家，脑袋都不敢抬，直到看到大嫂冯芳婷。 “大嫂，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把兰兰青青送去我妹妹家了，她想让俩孩子在那儿住一段时间。”冯芳婷又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到家就听说了你游街的事，还有耍流氓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冤枉的。”罗浩委屈又不甘心。 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听到他说陆医生，立马想到温然。 又仔细问了下：“你说的那位陆医生叫什么？” “我打听过了，叫陆温然。”罗浩以半命令似地口吻说，，“大嫂，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讨公道？”冯芳婷蹙了蹙眉，“误会一场，说开就没事了，讨什么公道？” 罗浩把搪瓷缸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我不管。大嫂，我心里憋屈，总不能就这么让我咽下这口气。” “芳婷，你是小浩他大嫂，也要拿出当大嫂的样子来。”罗母斜了冯芳婷一眼，“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恶，尤其是那个陆医生，连冯首长都不放在眼里，还怂恿别人贬低冯首长，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歪曲事实挑拨着，冯芳婷却一点都不信。 不说温然还有点可信度，说到温然那就不可能了。 温然不是那种说话没把门的人，另外她也了解婆婆不是个省油的灯。 从婆婆口中能说出多少实话，那就值得推敲了。 毕竟这不是婆婆第一次说谎话，简直就是谎话连篇。 以前她不计较，那是为了家庭和睦。 现在看来，这个家都快烂到根里了。 只听她的丈夫，罗浩的亲大哥，婆婆的好大儿说：“芳婷，也就是跑一趟的事，你想办法把咱家丢的面子找补回来，不然以后咱家怎么出门见人。说出去也给爸丢人，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冯芳婷：“……” 第438章 平时任劳任怨，不代表傻! 冯芳婷心里一阵恶寒。 她平时任劳任怨，不代表她傻。 这事最丢脸的是罗浩，是罗家人，跟父亲没有一分钱关系，也不该跟父亲扯上关系。 看来她就是太心软了，这一家子才会把她当傻子。 还好把两个女儿送出去了，不然真的被影响到了。 丈夫罗信是个拎不清的，从不考虑她的难处，也不关心两个孩子的去处。 到现在居然都没发现两个女儿不在家。 而他们母子三个还在轮番给她洗脑，让她为罗家的脸面卖命。 耍流氓？ 这个小叔子越来越胡闹了。 也不知道温然有没有受到惊吓，真像他们说的是误会又怎么会真的被送去游街！ 刚才她也没细想，现在一细想，越想越不对劲。 站起来说：“都别说了，我先去见见陆医生。” “大嫂，你一定要让他们撤销档案上的记录，不然影响我的政审就麻烦了。”罗浩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另外，你告诉陆医生，我可以不追究陆医生冤枉我，但是她必须负责治好我。” “对对对，最好也让那个陆医生的母亲也受到惩罚，她就是个疯婆子，要不是她先说小浩是流氓，小浩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罗母打不过陆美琴，也骂不过，到现在心里还有气。 罗信更是嘱咐，“最重要的就是撤销档案，这关系到小浩以后找工作娶媳妇。” 冯芳婷故意说：“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我就算了，我还要在家陪孩子。”罗信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两个女儿都不在家，“兰兰青青呢？” 冯芳婷心里止不住地冷笑，“你现在知道找孩子了？” 罗信：“……” 罗信尴尬了片刻，转而说：“孩子怎么也丢不了，小浩的事还忙不过来呢，我哪有功夫找她们。” “行啦芳婷，你快别浪费时间了，早去早回，我们等你的好消息。”罗母催促着，全然没顾忌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罗信看到天快黑了，依旧没有心疼冯芳婷，也附和着罗母催促。 本就寒心的冯芳婷更加心寒，她都不知道这个家再过下去有什么意义。 乳腺疼得厉害，她想她是时候该做个决定了。 看着罗家母子三人自私的嘴脸，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坐下来。 “天太晚了，我不吃饭不休息，人家也要吃饭休息。” 罗母被气到，“冯芳婷，刚才是你说要去见见陆医生，怎么转头就说话不算数？” “对啊，我是说见陆医生，没说现在就去。”冯芳婷慢条斯理地喝着水，看着婆婆被气到叫嚣，心里竟多了些畅快。 如果这样能治病，她不介意多气气这个婆婆。 罗母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老大，看看你娶的好媳妇，现在连我这个婆婆都敢顶撞了，咱们罗家是不如冯家，就让她气死我这个老太婆算了。” 罗欣不止一次听她这么数落过，但就是吃这一套。 一把拍掉冯芳婷手里的水杯，“不想办就别应承，应承了就利利索索办好，摆着副死样子给谁看！” 白瓷杯应声摔碎，水也撒了一地，还洒了一些溅到冯芳婷的腿上。 冯芳婷穿着秋裤，没有烫得太厉害，但却是被狠狠地伤了心。 眼睛酸涩得厉害，一滴眼泪也没有。 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乳腺疼得更厉害。 也好，这一摔彻底摔碎了她最后一丝隐忍。 一个反手把暖瓶砸到地上，暖瓶摔到地上，内胆顿时碎裂，碎片摔了一地，热水也无差别溅到了罗家母子三人的脚。 三人几乎同时跳脚起来。 罗母的骂声也随之而来。 其中罗信的腿被烫得最厉害，他腿上的水是暖瓶摔下去的时候泼上去的。 罗母可恶，罗浩可恶，罗信更可恶。 但凡他为自己说句话，多心疼一点，她也不至于在家里连点地位都没有。 罗信疼得咬牙切齿，看了看同样抱着腿的母亲和弟弟，脸色阴沉，甩手就要扇冯芳婷。 冯芳婷用胳膊挡了下，直视着这个她曾经想共渡一生的人说：“现在是你们求我办事，不是我求你们，你们是哪这么大脸数落我！” 罗信手上的力气松下来，不料下一秒冯芳婷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告诉你罗信，除非你们不求我，否则就都老实点别惹我生气！” 罗信：“……” 罗信被打懵了，捂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扬着下巴的冯芳婷。 罗母见儿媳妇硬气起来，差点没气晕。 所有骂人的话也噎住了。 罗家还要指望她翻身，罗浩可不敢得罪大嫂。 他想，这个家也只有他清醒了，凑到罗母耳旁压低声音说：“妈，先稳住大嫂，等她帮我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解决完削死她。”罗母胸口上下起伏，声音极小。 小到只有她们母子两个能听到。 罗浩又拽了拽还没回过神的罗信，“大哥，这次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凶大嫂，快给大嫂道个歉。” 罗母虽然不想，却也咬着后槽牙说：“老大，把地上的碎渣收拾收拾，今天太晚了，让你媳妇先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 罗信最听母亲的话，这才放下捂着脸的手去拿笤帚。 冯芳婷打了他也没多高兴，看到丈夫这么听婆婆的话，心中的悲凉更甚。 她早该认清的，这个家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有的只是对她的利用。 利用她为罗家谋福利，利用她生儿子。 她站起来回了屋，还反锁了房门。 这一夜也没让丈夫进屋。 至于丈夫在哪里睡，她已然不关心。 罗信没地方睡，敲了几次门，都被她骂了。 她现在也放飞自我，怎么开心怎么来。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后，桌子上已经摆上热腾腾的饭菜。 一向抠门的婆婆还端过来两个煮好的鸡蛋，“芳婷，快趁热吃。老大不会说话，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别生他的气。” 冯芳婷接过两个鸡蛋，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罗浩惦记着撤销档案的事，又好言好语说：“大嫂，你多吃点。一会儿让我大哥陪你去，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第439章 别跟着我，碍事 罗信根本没想去，可看到母亲一个眼神扫过来，也没反驳。 冯芳婷看在眼里，也什么都没说，这也许是她在罗家吃的最后一顿饭。 慢条斯理地吃完鸡蛋，又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两根油条。 难得婆婆这么大方，不吃白不吃。 她就挺喜欢欣赏婆婆不想让她吃又不得不让她吃的表情。 罗浩最识时务，现在有求于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还贴心地把那盘咸菜挪到了离她更近的地方。 看她吃完饭又贴心地问：“大嫂，你还需要什么？” “钱，粮票。”冯芳婷说得很直接， 罗母不悦：“让你去办事，准备这些做什么？” “你还想空手套白狼？”冯芳婷反问了一句，“找人办事不得买东西，空着手我可不好意思去！” 罗浩想想自己的后半生催促母亲，“妈，你快去给大嫂拿啊！” 罗母的脸上就像打翻了调色盘，让她出钱跟要她的命一样，犹犹豫豫：“要拿东西才能办成事我们找你干嘛，你直接去就行！” “你那么能耐你去！”冯芳婷拿不到钱也不动，就继续坐在桌子旁吃东西。 说实话，吃东西能让她心里舒服很多。 她也就是在生大女儿之前这么痛快地吃过，生完大女儿待遇一落千丈。 生完二女儿，待遇更差了，连月子都没坐好。 为了不让娘家人担心，她都不敢说，只是一个人偷偷落眼泪。 幸好妹妹遇见了温然，不然她还浑浑噩噩地凑合过日子呢！ 不光为了女儿，为了自己她也要坚强起来。 她挑衅地看向罗母，罗母扶了扶脑袋。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妈，你快去给大嫂准备！”罗浩又催促了一遍，“还是大嫂会来事儿！” 罗母讷讷地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抵不过小儿子催促。 只好去拿了一块钱，拿了一张一斤的粮票。 冯芳婷没有拿，“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么点能买出什么，能做什么！你们要没诚意我就先回我爸那儿了，这事爱找谁找谁？” 她一说撒手不管，罗浩马上急了。 直接去母亲平时藏钱的地方拿了一张大团结，一张十斤的粮票。 冯芳婷还是嫌少没有拿。 罗浩又拿了两张大团结出来，“这下总够了吧！” “你知道一桶麦乳精多少钱？” “……” 罗浩也不问了，又要去拿，被罗母抱住。 “都三十块钱了，你还想把咱家家底都掏光怎么着？” “妈，现在你就别纠结钱多少了！名声坏了连媒婆都不上家里来，你留着这钱有什么用！”罗浩挣脱开，难道你不想要大孙子了？” …… 孙子是罗母的软肋，一提孙子就不拦着了。 直到罗浩又拿了二十块钱。 五十块钱和一张十斤的粮票也可以，她见好就收。 拿起钱就出门。 罗信也要跟上去，被她瞪了一眼。 “别跟着我，碍事！” …… 罗信被嫌弃了。 罗浩看冯芳婷走远，忍不住提醒：“大哥，在大嫂办成这件事前你可别再惹恼她，我的后半生都靠大嫂了。” 罗信从来没见冯芳婷这样过，心里极其不踏实。 闷声道：“知道了。” “你再哄着大嫂点，争取给咱家最大利益，咱家能不能翻身就靠大嫂了。”罗浩游街后不敢出门，但是在家里却像个智囊一样喋喋不休。 罗信第一次觉得聒噪，昨晚又没睡好，脸色很差。 望着已经没有冯芳婷身影的门口发呆。 …… 冯芳婷直接去了服装厂家属院，她猜温然昨晚应该没有回去。 毕竟罗浩的事处理完都快天黑了，带着三个孩子走夜路也不好。 她买了些糕点又买了些孩子爱吃的糖，打听了下温然娘家的地址上了楼。 温然不意外她过来，把她迎进屋里，还是诧异地问：“芳婷姐，你怎么过来了？” “温然，你没事吧？”冯芳婷关切地问，“罗浩耍流氓到底怎么回事，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温然笑道：“他没怎么样，我妈揍他揍得很及时。” “那就好，那就好。”冯芳婷一阵后怕，“罗浩这人心眼多，心机也深，打他一顿也活该。” 温然看她的反应又问：“你这是被他们逼着来的？” “不，就算他们不逼，我也想过来看看你。”冯芳婷把昨天罗浩回去的事说了一遍，也把自己要钱的事说了。 温然首先问：“你的烫伤没事吧，快给我看看！” “没事。”冯芳婷这还是被烫到后听见的第一句关心，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来只要一句小小的关心就能感动她，可罗家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温然还是先看了看她的烫伤，烫伤不严重，依旧有点红。 然后又拿了烫伤药给她抹了抹。 她长得白，若是留下什么印记就不好看了。 涂上清清凉凉的药膏后，温然又跟她聊了一会儿。 这才知道冯芳婷终于不再任劳任怨了。 至于撤销入档案的事，她连提都没提，只是叙了叙旧。 温然很是欣慰，很开心冯芳婷的转变。 陆美琴听她们聊着也听明白了一大半，热情地邀请她留下来吃饭。 她本不想吃的，奈何陆美琴太热情。 吃完饭后，冯芳婷也没有继续打扰，直接回了军区大院。 至于罗浩母子还在做美梦呢，幻想着五十块钱能让他们摆脱耍流氓的罪名，到时候再找冯芳婷要回来。。 但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回来，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罗信去了军区大院找她，但是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这可是她特意叮嘱好的，谁都可以进，唯独罗家不行。 见不到她，罗信慌了。 从来不知道她可以做得这么决绝。 而罗浩更慌，恢复高考的通知正式下来了，有志青年都去报名参加高考，而他却因为档案里有了污点参加不了。 着急之下，再一次去找冯芳婷，谁知正好在门口遇见了温然。 老远喊道：“陆医生，你等等……” 第440章 这人渣不是在等你吧? “陆医生，等一下。” 温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罗浩皱起眉头。 “那天游街还没游够？” “陆医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那天我就是被误会。”罗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军区大院，“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然反问：“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浩猜测：“不会是来找我大嫂吧” “我找谁不用向你汇报！”温然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见他都觉得恶心，更别说跟他说话。 罗浩却不死心，“你那天跟我大嫂说了什么，她怎么不进家了？” “她不进家关我什么事，不应该反思你们做了什么？”温然斜了他一眼，说话也不留情面。 罗浩：“……” 罗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大意见。 但情不自禁地想跟她拉近关系，一脸无辜地说：“我们对大嫂很好啊，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回家。” “不明白就去弄明白，别耽误我的时间。”温然说完转身就走。 罗浩好不容易遇见温然，伸手去拽她。 她大声喊：“耍流氓啊！” 罗浩伸到一半的手僵住，就怕被当做流氓再被暴打一顿。 上次挨打的伤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淤青也没消下去呢！ 赶忙解释：“我不是耍流氓，就是想问你几句话。” “问话就问话，动手动脚干嘛！”守在门口的卫兵一脚把他踢倒在地，警惕地看着他。 罗浩这个冤啊！ 被踢得肚子都快疼炸了。 委屈死了。 “我的手还没碰到她，你看清楚再打也不迟。” 卫兵那个角度看着就是碰到了，冷声道：“看清楚了，你就是该打！” 罗浩：“……” 罗浩要气死了，但也不敢在大院门口大喊大叫，招来更多人没准又得像上次一样被拉去游街。 温然对卫兵说了声“谢谢”，朝大院里面走去。 罗浩在卫兵的逼视下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装可怜。 卫兵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就在那儿守着，他根本进不去。 但是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见到了温然，索性就在距离大院附近等着。 温然确实是来找冯芳婷的，也是受冯芳菲所托。 冯芳婷最近几天总是想吃东西，控制不住想吃东西，明明吃饱了还想吃。 吃得胃都痛了，就是控制不住。 找医生开了点帮助消化和治胃痛的药，却解决不了那颗想吃的心。 温然了解完情况，明白她这是得了暴食症。 在医学上属于进食障碍的一种，也叫神经性贪食症。 更是心理障碍。 一边针灸激活腧穴，一边说：“芳婷姐，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现在光靠吃东西转移心里的痛苦并不是长久之计。吃胖还是小事，主要是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实质性的影响。” “我明白，我控制不住啊！”冯芳婷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我和罗信的事，琢磨以后的路，过日子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只有我自己在付出。想想那个事事以罗家人为重的自己，就觉得好愚蠢。” 温然又刺中一处穴位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婚！”冯芳婷说出口又重复了一句，“我想离婚。以前我怕离婚后孩子会缺少父爱，缺少家庭的温暖，现在想想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就算不离婚，孩子们也没得到父爱啊，更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反而让两个女儿因为罗家重男轻女过得战战兢兢。” 温然的指腹轻轻捻着银针，也认真地听着她倾吐心声。 治疗暴食症不光要有实质性的治疗，还要解开她的心结。 只听她问：“温然，你说我做这个选择，孩子长大后不会怪我吧？” “我觉得这个担心有点多余。”温然温声道，“首先你自己要先调整好心态，你的态度会间接影响到孩子们。那我问问你，你是想要自信阳光的孩子，还是想要自卑畏畏缩缩的孩子？” “我当然是想要自信阳光的。”冯芳婷想也不想回答，“我想每天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让她们快快乐乐地长大。” “那我再问你，孩子在那个家里快乐吗？她们喜欢现在家庭氛围吗，父亲在孩子心目中又是个怎样的形象？爷爷奶奶和叔叔又是怎样的形象？”温然一口气问了一串，这也值得她好好想想了。 不得不说，每一个问题都问了冯芳婷的心坎上。 小女儿那么小都能看出眉眼高低，更别说大女儿了。 大女儿自卑敏感又爱哭，一点都不快乐。 每次一说去姥爷家住去小姨家住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好像迫不及待逃离魔窟一样。 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小孩子比谁都清楚。 至于父亲在她们心里的形象，大概可有可无吧。 以前没生二女儿的时候，丈夫还会抱抱大女儿，现在不光不抱小女儿，连大女儿也不抱了。 爷爷整天不着家，早出晚归瞎忙活，也从来不带孩子。 奶奶只会说两个丫头是赔钱货。 至于罗浩这个小叔，高兴了就冲孩子们笑笑，不高兴还会吼两句。 就这样的家庭，再纠结孩子们长大后会不会怪她已经不重要了。 …… 温然在她思考的时候，没有打扰她。 这事只能自己想开，别人只能给个参考意见。 给她针灸完，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冯首长特意买了烧鸡回来感谢温然，正邀请温然留下来用饭，沈南征来了。 沈南征从外地回来听张阿姨说温然来了冯首长这里，一刻都没耽搁。 这么久没见媳妇，开车过来他都嫌慢。 原本慌乱的心在见到她这一刻，也莫名地安定下来。 邀请一个人也是邀请，邀请两个人也是邀请，冯首长又让身边的警卫员添菜，把他也留了下来。 两人在冯家吃过午饭才走。 刚出门口，温然坐在吉普车上，老远就看到等在一旁的罗浩。 沈南征也看到了，这才明白自己最近总是心慌是为什么了，原来真是这家伙在纠缠。 转头问温然：“这人渣不是在等你吧？” 第441章 沈南征:爸爸给你钱 “应该是。” 温然瞥了蹲在路旁像二傻子一样的罗浩一眼，感觉很有这个可能。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等芳婷姐。” 刚刚恢复高考，大家都沉浸在恢复高考的喜悦里，虽说他耍流氓的风头降下去了，但依旧造成了一定影响。 现在罗家没有冯芳婷这个助力，肯定早慌了。 这一世，也该让罗浩慌了！ 沈南征就是认为罗浩在等她，眸色加深。 突然说了一声：“坐稳。” 温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赶紧抓紧安全带。 沈南征看了看还在蹲着罗浩，猛踩油门。 吉普车“噌”地加快速度窜了出去。 车轮下尘土飞扬，罗浩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吉普车要撞死他。 同时吃了一嘴土，“呸呸呸”吐个不停。 他的眼里也进了尘土，睁眼就流眼泪，哗哗的。 连刚刚加速的车上坐的什么人都没看清。 不过他也不敢骂，大院里能开吉普车的人惹不起。 他甚至还以为是大院里哪个大领导有急事出门。 温然往后看了一眼，见他不停地用衣角擦着眼，心里畅快。 这二傻子还在一边擦眼睛一边往大院里面看呢，生怕擦眼睛这几秒钟就错过了温然。 温然刚看了几秒钟，沈南征就把她拉了回来。 “不许看。” “吃醋啦？”温然看他面色严肃，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沈南征的脸瞬间缓和了很多，“醋坛子都打翻了，你快哄哄我，不然我生气了。” 温然笑起来，“想让我怎么哄，说来听听？” 沈南征唇角上扬，“今晚让我侍寝！” 温然微怔片刻，笑得更欢乐。 “让你侍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就说同意不同意。” “我……” 正好到了没人的地方，沈南征停下车，没等她话说完飞快地亲了她一口。 “我就当你同意了。” 温然也是想说同意来着，脸色绯红，“我又没说不同意！” 沈南征拉起她的手，“想我没？” “想。” “回家。” “……” 沈南征心里舒服了不少，再次发动吉普车。 其实他心知肚明，侍寝这事还真不是温然同意就行得通。 两个儿子好搞定，现在最难搞定的是女儿。 快到家时说：“今晚提前把丫丫送到雪花那里睡觉。” “那可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哄你闺女去。”温然偷笑，“先搞定你女儿，什么都好说。” 沈南征：“……” 沈南征拿女儿没办法。 女儿一红眼眶，他就心软了。 这不，丫丫知道爸爸回来接妈妈去了，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看到他们后，更是老远喊“爸爸”。 这声软软糯糯的“爸爸”，让沈南征又舍不得赶女儿走了。 尤其是女儿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他真说不出来。 先抱着女儿去检查两个儿子最近的训练成果。 小长空小万里没有偷过懒，基本功也一天比一天扎实。 很兴奋地展示。 等他们展示完，沈南征也奖励了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更加卖力了，还表示以后会更加努力。 他就是想看到这种结果，倍感欣慰。 只是吃了晚饭他还没有做决定把女儿哄走。 可是女儿都一岁半了，在屋里实在不方便。 他犹豫了一会儿，拿出小饼干轻声诱哄：“丫丫，以后你跟雪花姑姑睡，爸爸给你买更大的蛋糕好不好？” “好。”丫丫认真地从小手里抠出一个小饼干塞进爸爸嘴里，看着他吃了开心极了。 沈南征没想到女儿这么痛快答应，大喜过望。 走到整理床铺的温然身边激动地说：“然然，闺女同意跟雪花姑姑睡了。” 温然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真的假的？” “丫丫，你跟妈妈说，今晚跟雪花姑姑睡，还是跟雪花姑姑睡？”沈南征为了安全起见都没提跟爸爸妈妈睡。 丫丫都没过脑子直接说：“妈妈。” 温然哈哈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她同意跟雪花睡？” 丫丫也“咯咯”笑起来，看妈妈开心，她也好开心。 沈南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宝儿，你刚才可是同意的，怎么这么快变了？不是说好了，以后跟雪花姑姑睡。” “睡。”丫丫吐字还算清楚，只是说了简简单单一个字。 沈南征眼睛又一亮，“然然听见没，她说睡。” “那你再问问她跟谁睡？”温然太了解女儿了，这个小脑袋瓜里只有吃的和小钱钱。 没等沈南征再次问话，丫丫就开口：“妈妈，妈妈睡……” 沈南征扶额，“看来跟她说这些就是白说，小丫头根本没听懂我的话。” “你才看出来啊！”温然笑得合不拢嘴，“不过有一点可以试试。” 沈南征挑眉，“怎么试？” 温然没直接说，把视线转向了丫丫的存钱罐上。 沈南征：“……” 沈南征犹豫了几秒钟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在丫丫眼前晃了晃。 丫丫的眼珠子随着一毛钱晃动，伸手去拿。 沈南征这个老六拿远了些说：“你去跟雪花姑姑睡，爸爸给你钱。” 丫丫搂着他的脖子喊：“爸爸，爸爸，爸爸……” 沈南征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爸爸可以给你，不过你要跟雪花姑姑睡。” “等等，你不觉得这样做会影响她的三观吗？”温然脸上担忧露出来。 沈南征呼吸一滞，“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万一有人拿钱哄她，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她骗了！不行不行……” 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都怪他，刚才光顾着哄女儿去跟雪花睡，都没想到这一层。 随后又问：“刚才你不是看存钱罐了！” 温然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可以把她的存钱罐给雪花，丫丫不光认床，还认她的存钱罐。若是两者做比较，丫丫还是更在意她的存钱罐。” 沈南征这才明白自己会错意了。 抱着丫丫把一毛钱放进了她的存钱罐，然后把存钱罐放到她怀里。 “好了，现在抱上你的存钱罐去找雪花姑姑。” 丫丫：“(?w?)” 第442章 爸爸，你是不是咬妈妈了? “票票，票票……” 丫丫抱着存钱罐宣誓主权。 沈南征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往外走，然后冲雪花打了个手势。 雪花会意，马上小跑着过来。 沈南征把丫丫交给她，“雪花，你帮丫丫保管存钱罐，带丫丫回去睡吧！” “好呀好呀！”雪花太乐意了。 丫丫也学着雪花说：“好呀好呀。” 沈南征趁热打铁，“雪花，快带丫丫去睡觉。” 雪花：“……” 雪花赶紧带丫丫走了。 这一招对丫丫是真的管用，存钱罐在哪儿，她的人就在哪儿。 一晚上都没闹腾。 没有孩子在身边方便多了。 温然和沈南征也过了一个激情四射的晚上。 两人相拥而眠，到早上醒来还不愿意起床。 不过除了起床号声，还有两个活的小闹钟。 他们一大早就来喊：“爸爸妈妈起床了——” …… 作为爸爸妈妈的温然和沈南征哪好意思再卿卿我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开门后，小万里跳进屋里，“爸爸，你是不是赖床了？” “爸爸早起来了，就是想测试测试你们会不会来喊爸爸妈妈起床。” 小万里狐疑地和小长空对视了一眼，小长空问温然：“妈妈，你也是早就起来了吗？” “妈妈刚起床。”温然打了个哈欠，还有点睡意朦胧，就算说早就醒了，两个小家伙肯定也不会信。 他们俩机灵着呢，很会观察细节。 小万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爸爸妈妈身上转了几圈，又问：“爸爸，你是不是咬妈妈了？” “妈妈的脖子都红了。”小长空也看到了，还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 温然只觉得双颊灼热。 昨晚虽然没有弄出声音，却比以前都要疯狂。 没有刻意种草莓，被沈南征亲过的地方也红了。 还是今天早上亲的。 其实脖子上的红印已经算是很浅了，在衣服遮住的地方更红…… 她拿起镜子照了照，这红印就像对什么过敏了一样，于是故作惊讶：“糟了，我肯定是过敏了。” “过敏？”小万里不解，“什么是过敏？” 温然瞥了努力憋笑的沈南征一眼，“那要你爸爸解释。” 沈南征干咳两声，“过敏就是就是皮肤“过于敏感”，简称“过敏”。” 小万里一头雾水，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小长空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雪花姑姑上次削完白山药手也过敏了，手又红又痒。” 让他这么一说，小万里也想起来了。 “妈妈，你的脖子痒不痒？” 温然不痒，为了让他们俩相信这是过敏郑重地点了点头，“痒啊，好痒。你们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不然妈妈就不能去上学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妈妈上学？”小万里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凡事都想问出个所以然。 小长空也仰着小脑袋等答案。 温然编不下去了，扯了扯沈南征的袖子。 沈南征继续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你们是小男子汉，答应妈妈不能说出去就不能说，懂不懂？”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他们好像还没有答应不能说出去吧？ 头已经点了，沈南征又认认真真地叮嘱了他们一遍，这下他们算是稀里糊涂答应了。 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再聪明也挡不住老爸的八百个心眼子。 …… 沈南征特意暗中观察了一天，两个小家伙还算是守口如瓶，谁也没告诉。 也不知道是真的重信守诺，还是把这事忘了。 温然戴上了围巾。 天气冷了，这样搭配不突兀，还挺好看。 今天是周一，就算沈南征有难得的休息时间，她还是要去上学。 每天忙碌着，依然很开心。 军医学院不同于其他学校，恢复高考和不恢复高考都是一样的学习，一样的努力。 教学内容丰富，实践活动也到位。 就是老师比先前忙了些。 温然已经被推荐上大学，不用再为高考发愁了，可还有很多人需要。 大家都在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临阵磨枪。 那些被遗忘很久的老课本也都找了出来。 大院里也有不少临时回城找书学习的孩子，她曾经的老课本也被借了出去。 大院外，她知道的人里阮玲已经报了名，阮良策和金宝莉也报了名。 只不过金宝莉的户口已经调去了羊城，就算考试也是在羊城考试，而他却需要在北城考试。 几乎所有人的热情都被高考点燃，学习氛围空前浓厚。 不管考得上考不上，考过才不会后悔。 当然，也有个别人因为个别原因参加不了高考郁闷到极点。 比如罗浩。 这次的高考政策放的很宽，成分都计较了。 政审这一块也有松动，可耍流氓属于道德败坏，属于人品有问题。 不是交点报名费就行得通。 罗父对小儿子抱着希望，想了各种办法也于事无补，买了点水果亲自上门去找冯首长。 但是，冯首长没有见他。 当天冯芳婷就向罗浩的大哥罗信提出了离婚，还要两个女儿的抚养权。 先别说罗浩因为个人问题无法参加高考，就算能参加高考，凭着罗家已经焦头烂额的现状也根本无法给他营造安心的学习环境。 罗母还还嚣张呢，叫嚣着离了再让大儿子娶个能生儿子的媳妇。 但是家里除了她一个头脑不清醒，其他人早意识到得罪冯家的严重性。 罗信整天蔫头耷拉脑袋，罗浩急得长了满嘴的口疮。 尤其是罗父连续几天都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后，回家结结实实打了罗母一顿。 他在单位伏低做小，到了家里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到了罗母身上，有多大脾气使多大脾气。 甚至还召开了几次家庭会议，一定要让大儿子把大儿媳妇接回来。 罗母不敢怒不敢言，也老实了。 但是冯芳婷的决定已经得到了娘家人的同意和支持，罗信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还是像先前一样，连大门都进不去。 罗家人改变不了冯芳婷的想法，后来开始摆烂。 就是拖着不离婚。 两口子闹矛盾离婚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罗信不配合，这婚还真不好离。 这不，冯芳菲把菜刀放到包里，带着姐姐冯芳婷直接闹到了罗家。 蔫头耷拉脑的罗信一激灵跳起来，“芳婷，你是不是后悔跟我提离婚了？” 第443章 我忍你妈!!! “后悔？” 冯芳婷冷笑连连。 “我后悔没有早点跟你提离婚！” 罗信脸上的喜色僵住，很受伤地问：“芳婷，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不是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提离婚了？你看你那天把我烫成这样我都没说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离婚啊？” “为什么？”冯芳菲都替姐姐觉得可笑，“你们家平时是怎么对我姐的，居然还敢问为什么，给你脸了是不是！” 罗信知道这个小姨子脾气火爆，忙说：“平时在我们家相处得挺好，我承认那天打掉你姐的水杯是我不对，可是你姐也拿暖瓶砸了我，不能因为这事就离婚吧！” 屋里被罗浩拽着的罗母窜出来，“还烫了我和小浩，我们都不跟你计较，你说你这么大人了闹什么脾气，闹闹脾气也可以，提什么离婚！别那么自私，你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两个孩子的妈！” 罗浩也附和，“大嫂，我们不怪你闹脾气，你不高兴可以冲我们发脾气，但是你不能狠心地离婚，不能不管两个孩子啊！” “芳婷，你对我狠心不能对两个孩子也狠心，孩子需要父亲，需要一个温暖的家。”罗信一脸无辜，“我妈这嘴确实是厉害了些，可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怎么能跟一个老人家计较，咱不闹了行不行？” 冯芳婷早就知道罗家人厚颜无耻，咬牙切齿道：“罗信，那天砸死你就好了！你这双眼早瞎了，脑子也早烂了，你这张嘴从来不会为我说话，从来不会关心两个孩子！你说你你是做丈夫称职，还是做父亲称职！现在居然让我为两个孩子想，我就是为两个孩子才要远离你们这些混蛋！ 我忍你们家很久了，也忍你忍了很久了。可我忍到现在得到了什么，得了一身病，伤透了心！我告诉你我不但要离婚。还要带走两个孩子！” 激烈的争吵声把邻居都引来了，家属院里的人听得清楚，但隔着门谁也进不去。 都知道罗家闹离婚，谁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一个个都跑来吃瓜。 罗浩给罗母使了个眼色，让她装病，她捂着胸口“哎呀”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是不是把我气死你才开心！” “气死你更好，就你一天天事多！”冯芳菲护着冯芳婷，一只手摸着包里的菜刀。 罗母继续“哎哟，“芳菲，你是芳婷的娘家人，劝和不劝离懂不懂，这时候应该劝着你姐点，怎么还火上浇油！你说你也结婚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不能你生不出孩子来也就不让你姐好过吧！” “放屁！”一向温柔的冯芳婷爆了粗口，“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就是你整天挑事这个家才越过越糟！” “天地良心啊芳婷，我这个做婆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伺候完你月子给你看孩子，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说我挑事！” “坐月子第二天我就自己下床做饭吃了，你好意思提坐月子的事；看孩子你看得孩子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要不是罗信拦着，我早想找你算账。”冯芳婷的委屈不是一天攒出来的，“你不就是嫌我生了两个女儿，天天骂她们赔钱货，难道你不是女的？” 罗母声音陡然尖利，“生两个女儿你还有理了，你凭什么跟我比，我可是生了两个儿子！” “那你就守着你两个儿子过一辈子！”冯芳菲掏出菜刀，“我姐不受你们家的气了！” 吓得罗母哆嗦了下，又拽紧了两个儿子。 罗信心疼老母亲，咬着后槽牙低吼：“冯芳婷，你说你都忍了这么久，再忍忍又有什么关系！谁家不是这么过的，偏你矫情！如果是我在外边乱搞乱来离婚也行，可是我一向规规矩矩，因为家长里短的破事你就要离婚，传出去让人家笑话不，还是说你在外面有了人？” “我忍你妈！！！” 啪—— 啪—— 冯芳婷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 “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过这么多年，你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怀疑我，说我矫情，我现在矫情给你看！” 她说完精准地找出鸡毛掸子，用力朝罗信身上抽了过去。 这鸡毛掸子平时都是她干活用的，打人还是第一次，真是越打越爽。 罗信疼得跳脚，左躲右躲拿着椅子挡着才躲过。 罗浩有自己的想法，护着大哥说好话：“大嫂快住手，有话好好说，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可千万别动手。” 罗母这个猪队友因为冯芳婷动手嘴贱道：“我看老大就是戳中了她的要害，不是外头有人着什么急离婚！” “罗信想当王八别污蔑我姐，再乱说话我砍了你们！”冯芳菲晃了晃菜刀。 罗母条件反射又往后退了几步，连脑袋都不露了。 罗信冷汗涔涔，“芳……芳菲，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菜刀放下！” “你们会好好说话吗！”冯芳菲指着他，“我姐不图你们家什么你们还不好好对她，现在还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罗信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泼脏水，我就是气急了胡乱说的。” “废话少说罗信，我已经找单位开好了证明，你现在马上也去开证明，今天就去离婚！”冯芳婷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天心里都不舒服一天。 就像温然说的，这是她的心病， 心病治不好，她不会快乐。 人生还很长，孩子以后的路更长。 为了她和孩子的身心健康，必须和罗家人做个了断。 罗浩现在就指望冯家翻身，比大哥还着急，忙劝：“大嫂，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和大哥打打闹闹也就过去了，何必闹到离婚伤感情！你若觉得我们罗家哪儿做的不好，我们改，改到你满意还不行吗！” 第444章 离婚交易 “不行！”冯芳婷吃了秤砣铁了心，“就算能改我也不稀罕，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离婚！” 罗浩：“……” 罗浩飞快地算计着，“大嫂，难道你和大哥就真的没可能了？” “没有！” 冯芳婷连话都不想多说，声音冷漠又冷静。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一个让她坚持下的理由都没找到。 既然始终要离婚，那就越快越好。 罗母早把罗父叮嘱过的千万不能离婚抛到了脑后，指着冯芳菲骂：“离婚就离婚，你以为离了婚带俩赔钱货谁还会要你，看见你这倒霉样我心里就有气！” “妈，你别说话！”罗浩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嘴比竹筒倒豆子还快。 罗信平时最听她的话，此时却怎么都无法起顺着她的话把“离婚”二字说出口。 他看着一脸决绝的冯芳婷欲言又止，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就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 “再过下去也没意思，早点离早点解脱。”冯芳婷早已对他失望透顶，“走吧，别耽误时间！” 罗母也不装这疼那疼了，叉起腰说：“先告诉你，离婚容易，离了婚我们可不会再认那两个赔钱货！出了门也别说是我们罗家的种，省得耽误老大再找媳妇。” “你想认我们也不会让你认，你不配做孩子的奶奶！”冯芳菲一刀砍了桌子一角。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刀劈开这老虔婆的脑袋。 这么恶毒的老太婆，姐姐居然忍他这么久，换做她早不忍了。 罗母怕她真得看过来，又吓得躲到了两个儿子身后，“老大你说句话，早点离婚让她后悔去！” 罗信最终还是选择了顺着母亲的心意，眉头紧锁着说：“那就离！” “大哥，妈糊涂你怎么也糊涂！”罗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仍不死心。 也算是罗家除了罗父之外唯一一个清醒的，“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婚，除非冯家愿意帮我撤销档案上的污点，让我顺利参加高考，或者把我的户口成功转到城里，再给我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罗母眼睛一亮，“还是你聪明啊老二，我怎么没想到！冯芳婷，就按小浩说的，冯家愿意答应这些条件我们就配合离婚，否则免谈！” 冯芳菲撇撇嘴，“你们家还真是恶心！” “反正我们家不着急离婚，冯家不答应，咱就这么耗着。”罗母觉得又拿捏了冯家姐妹有点恶意。 冯芳婷看着任由母亲和弟弟拿捏自己婚姻的罗信双眉蹙起，“罗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罗信几乎没有犹豫，“你帮小浩一次，我遂了你的愿，跟你离婚，两个女儿也给你。” “什么叫两个女儿也给我，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女儿。”冯芳婷按住微微发抖的手，“要我帮罗浩也可以，你现在就去单位打离婚报告，等我拿到离婚报告再说。” 冯芳菲侧头，“姐，你还要帮他们？” “大嫂，你说了帮我可不能反悔。”罗浩紧张地看着冯芳婷。 冯芳婷“嗯”了一声，没说多余的话。 罗浩生怕冯芳婷下一刻反悔，催促大哥罗信，“大哥，你快去打离婚报告。” 罗信抿着嘴没说话，眼睛晦暗不明地看着冯芳婷。 突然在某一刻生出一丝不舍。 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也是有过甜蜜时刻的。 有个温柔大方的媳妇，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羡慕过他。 他也曾意气风发，想要让媳妇更早地过上好日子。 再跟媳妇生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但是媳妇怀孕后，从母亲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婆媳不和向来是家庭矛盾最大的矛盾，他也不能不孝啊！ 明明他不嫌弃女儿，可是在母亲的潜移默化中他竟然觉得生女儿跟做错事一样。 好在那会儿媳妇任劳任怨没说什么，他还是挺欣慰的，可是为什么要闹到离婚呢！ 继续下去有什么不好，非要打破这种平衡！ 他不明白，也不懂现在的媳妇了！ 正发呆时，罗母推了他一下，“老大，你先去打离婚报告，等她办妥再去领离婚证。” 罗信：“……” 罗信心里有点不舒服。 打了离婚报告就相当于离婚了，领离婚证不过是最后一个形式罢了。 他甚至希望现在父亲回来，能挽回离婚的局面。 可是等他把离婚报告拿回来，罗父都没回来。 罗父每天都在假装忙活，可以说是早出晚归。 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 罗母拿着离婚报告报告看了又看，确定两个孙女都给冯芳婷这才放心。 又再三确认道：“你拿了离婚证明马上帮小浩，否则别想拿到离婚证。” “我只能保证让罗浩参加高考，其他的保证不了！”冯芳婷知道罗家人的德行，明白一点不妥协肯定还要拉扯一段时间，但是她不想拉扯了。 让罗浩参加高考比给他找工作更好，毕竟他也不一定能考上。 就算能考上也没关系，那也影响不到她。 拿到离婚报告后，她和冯芳菲片刻没有停留。 当天傍晚去找温然。 想要撤销案底，少不得要先跟当事人打个招呼。 温然倒是没多大意见，也没让冯芳婷为难。 她的目标就是让罗浩过得不痛快，暂时先让他得意几天也无妨。 反正按照前世的轨迹，他也并没有考上大学。 冯芳婷却觉得欠了温然好大一个人情，很不好意思地说：“温然，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这都是小事，芳婷姐不用放在心上。”温然无所谓地说，“能帮到你就好。” 冯芳菲叹了口气，“按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他，让他也别想借着高考的机会翻身，就是我姐太着急离婚了，一点都不愿意等。” “是啊，我太着急了。”冯芳婷喃喃道，“我想尽快拿到离婚证，只要罗家不再打扰我和两个孩子，其他的都好说。” 温然有意无意地说：“想要不被打扰也好说，只要罗家离开北城，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 第445章 跪下给你媳妇道歉 “这是个好办法啊！”冯芳菲很激动，“我也是这么想的，再不行就让他们滚出北城，省得时不时碍眼。” 冯芳婷不置可否，“回头我想想办法。” “我看这事还是跟爸商量下吧，毕竟他位高权重，做事也比我们周到。”冯芳菲怕姐姐办事不利索，“最好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哪有那么容易，还是先拿到离婚证最重要。”温然作为朋友的角度说，“我感觉罗可能还会出幺蛾子，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冯芳婷点点头，“你说得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姐，不管他们怎么做，只要你不心软就行。”冯芳菲提醒，“他们以前敢欺负你，不就是因为你心软。” 温然若有所思，“说到心软，罗家说不定还会用苦肉计。比如罗信突然出了什么事，或者罗家其他人突然出了什么事……” 罗家这边还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冯芳婷这边办妥罗浩高考的事容易，罗家这边就不好说了。 罗父回家后听说儿子打了离婚报告，不由分说打了罗信一顿，连头脑简单的罗母也没放过。 就是罗浩机灵跑得快，看势头不好先躲了起来。 等罗父发泄完心中的愤懑，才出来说：“爸，你是不知道大嫂想要离婚的心有多决绝，大哥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惹不起冯家，只能争取更大的利益。” “糊涂！”罗父气得咳嗽两声，“别人想跟冯家攀亲都攀不上，你们倒好，把好好的亲事都毁了。知道你们毁得是什么吗，是我们罗家的前途，我们罗家的将来。” 罗母嘟囔，“当初为难儿媳妇你不也没说话，我们都当你默许……啊……” 她话没说完，罗父又拿着鸡毛掸子抽过来。 “还敢说话，都是你这张破嘴天天找事，明天你就回老家！” 罗母：“……” 罗母被打得惨叫连连，罗信赶紧护住了她。 “爸，现在离婚证明都有了，说什么都晚了，能让小浩顺利参加高考也行。” 罗浩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为咱们罗家争光的。” 罗父瞪眼，“无知，没有冯家这个助力，就算你考上大学，也分不到像样的好工作。” 罗浩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罗父板着脸，“先哄你大嫂办妥你高考的事，后边领离婚证继续拖着。只要一天不领证，她就是罗家的媳妇，这层姻亲关系就断不了。” 罗浩：“……” 罗浩也这么想过，能踩着冯家获得更多的利益更好。 一家子不安好心，等冯芳婷把撤销证明拿到罗家时，罗家拿出了对策。 这次没有罗母的身影，罗父语重心长地说：“芳婷，在我们家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我已经教训过你婆婆。她是个说话没把门的，我已经让她回老家反省了，以后咱们罗家你说了算。 ” 冯芳婷没想到罗家真来了这么一手。 昨天跟温然聊天时，温然给她分析过，就说到罗家可能还会出幺蛾子。 对于出什么幺蛾子，做了好几种假设。 其中就有让罗母回老家让她当家做主这条。 说实话，放到以前她肯定会感动得死去活来，但现在心已经死了。 她不为所动，理智地说：“不用了，你们罗家想怎样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家想出尔反尔，那也好说。我能让罗浩参加高考，也就会让他参加不成，离不成婚，他手里的证明就是一张废纸。” 罗浩高兴了半截，“大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离不成婚这就是废纸？” 一同而来的冯芳菲笑道：“字面意思。今天拿到离婚证这张证明自然会生效，拿不到你就别想参加高考。反正我们不着急，高考时间越来越近，报不上名别怪我们，你爱考不考！” 罗浩黑了脸。 暗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没想到她们也不蠢，还晓得防备。 高考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的确着急。 看向了坐镇的父亲。 罗父眯了眯眼，转头对愣神的大儿子说：“老大，你跪下给你媳妇道歉。” 罗信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他一脸严肃，不敢反驳。 犹豫了下，磨磨蹭蹭跪下去。 “对不起芳婷，都是我的错。别离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冯芳婷没有阻拦他，就这样任由他跪倒在面前。 不但没有心软，反而因为他的愚孝更加膈应。 就连道歉都不是他自主的，父母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也不知道当初她的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会认为这样孝顺的他一定是个好丈夫。 真是可笑。 陌然地说：“罗信，这确实都是你的错。” 罗信低着头，“芳婷，我到底怎么做你才高兴，你告诉我，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 “晚了。”冯芳婷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今天你爽快地跟我去离婚我还能念你点好，否则……” “否则什么？”罗浩紧张地问，“大嫂，大哥都认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冯芳婷看了看手表，“我没时间跟你们磨牙。罗信，再给你十分钟，领证还是不领证你自己选！” 罗信：“……” 罗信看了看罗父，罗父已然失望到了极点。 准确地说，是对大儿子失望。 连个媳妇都搞不定，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如今儿媳妇铁了心，他能使的招儿也使完了。 文的不行，动武更不行。 他们得罪不起冯家。 气得踹了还跪在地上的大儿子一脚。 大儿子算是完蛋了，小儿子不能再毁。 无奈地说：“还愣着做什么，去领证吧！” “真让我去领离婚证？”罗信跪着的姿势没变，扬起了脑袋。 罗父气得头疼，“不领离婚证领什么证，没出息的东西！” 罗浩再一次确认，“大嫂，领完离婚证真的能让我参加高考吧？” “能。”冯芳婷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再多说。 罗浩贴心地扶起罗信，“大哥，你快去吧，不然报名都来不及了。” 罗信：“……” 第446章 别在半路堵我! 罗信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般，心中苦涩，头重脚轻，每走一步都仿佛踩棉花般欲摔倒。 在家人的催促下和冯芳婷领了离婚证。 这次是真的领证了，冯芳婷拿到离婚证长舒了一口气，直接和他分道扬镳。 然而他却在这时意识到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了，看着她削瘦决绝的背影喊了一声：“芳婷，你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滚！” “滚！” 冯芳婷和冯芳菲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罗信讪讪，闭了嘴。 冯芳菲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站在原地的罗信说：“说实话，是不是你已经后悔了？” 罗信：“……” 罗信后悔了！ 离婚证上盖章的那一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抿了抿唇没说话。 冯芳菲又继续说：“罗信，你和我姐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你爸你妈和你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尤其是你弟，他高高兴兴去参加高考，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没了媳妇，没了孩子……” 罗信已然听不到她后边说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冯芳菲的挑拨点到即止，挽着姐姐的胳膊离开。 冯芳婷再没有看罗信一眼，一直都没有回头。 罗信只觉得心脏的位置抽痛，痛得无法呼吸。 回去以后看着已经把看课本找回来的罗浩也不顺眼了，在他吵着要看离婚证时不由分说打了他一顿。 罗浩在家里这还是第一次挨打，哪里下得去这口气，和罗信扭打在一起。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罗父想拉架都被推倒了。 屋里的东西也碎的碎，烂的烂，邻居们一个个都开了眼。 温然是是从冯芳婷口中听说的，而冯芳婷是从原来那些老邻居口中听说的。 一家子烂人狗咬狗，互相指责互相埋怨，以至于罗浩复习都复习不好。 在高考头一天，又因为状态不好，心理压力大，和罗信犟了几句。 罗信最近都无心工作，频频出错，又和他打起来。 这次手重了些，把他的胳膊都打折了。 尽管紧急找了个正骨师傅接上，由于肌肉拉伤一写字还是痛。 本来会做的题就没几个，再加上写字也写不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高考也白争取了。 当然，就算不出这档子事，温然也知道他考不上。 只不过有这个理由，罗浩罗信两兄弟算是反目成仇了。 一家子整天吵作一团，成了家属院的笑柄。 罗浩又添了一个新毛病，那就是酗酒。 他胸口上的伤口因为酗酒也更加严重，再一次想到了温然。 只是他不敢再去温然的娘家，而温然的婆家在哪儿他又不知道。 他又想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每到周六日就去服装厂家属院附近偶遇温然。 然而温然最近挺忙的，都没时间回娘家。 结束了这学期的课程，她在寒假期间又被调去医院上班。 每天两点一线，空余时间也都用来看书。 她发现了一个淘书的好去处，这不是周日约上阮玲一块去了旧货市场。 除了淘书，还能淘到不少有实用价值和有收藏价值的好东西。 阮玲这次感觉考得不错，就是等通知书的日子比较焦虑。 逛街买东西正好可以缓解这种焦虑。 论买东西，两人的购买力不相上下。 可能是天生的购物欲望，看到想要的都想买回家。 逛了一上午，她们才满载而归。 不得不说，购物是真开心啊！ 回去的路上，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白桦林时，阮玲很感慨地说：“突然好怀念我们一起上班的日子，也不知道宝莉考得怎么样。” “估计过不了几天宝莉就写信回来了。对了，你三哥考得怎么样，他打算去哪里上学？”温然的鼻尖都冻红了，但因用力骑着自行车又感觉不出一点冷意。 阮玲摇摇头，“三哥没说，可能是在等通知书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真想快点去上大学呢！” “别慌。能考上你就当锦上添花，考不上也可以等来年再考，”温然安慰了她一下。 阮玲哈哈笑起来，“也不知道明年我还有没有参加高考的勇气。” “努力吧！” 这一世改变了这么多，温然还真猜不到他们能不能考上。 据她所知，再过半年还有一次高考。 只不过还有没有勇气参加，那就要另说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高考又谈到了孩子。 直到在岔路口分开，各自拐了回家的路。 如果不是都有孩子，她们铁定要去国营饭馆吃一顿。 有孩子就不一样了，要顾家。 两个儿子还有几天就要过生日了，转眼间已经是快要满三周岁的宝宝。 最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也最是可爱。 知道自己快过生日了，嚷嚷着要她送他们一个礼物。 她这次还真给他们淘了两个好东西，想着他们看到以后一定会很开心，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突然前面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就因为刹车不及直直撞了上去。 只听“哎哟”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温然下车扶人，扶起来才看清这人的脸。 连个犹豫都没有，又顺手把他推倒在地，嫌恶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罗浩，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 罗浩揉了揉腰，“陆医生，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要不是在你们家属院附近遇到热心肠的好心人，我都不知道你嫁来了这里，都等你好久了。” 温然把手帕放进口袋里的时候，捏住了防身用的药粉。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警惕地问：“等我做什么，上次游街没游够？” “陆医生，能不能好好聊聊？”罗浩隔着衣服挠了挠胸口，“我是正正经经的找你治病，没有其他心思。” 温然冷声道：“治病去医院，别在半路堵我！” “医院不是找不到你嘛，要不然我也不会守株待兔。”罗浩苦哈哈地说，“陆医生，你就给我治治吧！” 温然皱起眉头，“我看你不止胸前长疙瘩，脑子里肯定也长疙瘩了，半路上让我给你治病，你是脑子进水了！” 第447章 我们对这种行为零容忍 罗浩不恼，看着她这张过分好看的脸也恼不起来。 骂他几句，他居然觉得心里痒痒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不但不恼，还笑脸相迎。 “陆医生，我也不是非要在半路，要不然你说，你让我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听你的，只要你能把我的病治好就行。” “我治不好你的病，以后别来找我。”温然拒绝得很直接，就算能治也不会给他治。 尤其是看到他被骂还能贱兮兮地笑出来，更觉得恶心。 罗浩挡在自行车前面，“陆医生，你都没仔细看怎么知道治不好？” “这还用仔细看？”温然怒极反笑，“你脑子里的病比你的疙瘩更严重，但凡脑子正常点，也不会半路拦我！” 罗浩看着她翕动的红唇喉结微动，扯开自己的衣领往前走了一步，“陆医生，我知道半路拦你很不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再仔细看看，很多人都说你能治这个病，你一定能治。” “滚远点！”温然退了几步，捏紧了口袋里的药，“你这不是找我治病，是耍流氓，再纠缠我会直接让人把你送到公安局！” 罗浩先看了看前后左右，又朝她走了两步：“别闹了陆医生，这里就只有我们俩，你让谁把我送到公安局？” 温然唇角微勾，“谁说只有我们俩，再看看你身后。” 罗浩：“……” 罗浩刚才已经看了，方圆几里内根本没人。 但是温然都这么说了，他犹豫了下还是配合地往后看了看，就在转过头来的一瞬间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随后往后一仰“duang”地倒了下去。 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还保留着。 温然照着他不安分的地方用力脚踢了两下，他也没反应。 药力强劲，不愧是她多次改良的。 她也没耽误，骑上自行车赶紧回去摇人。 …… 等罗浩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公安局。 脑袋昏昏沉沉，好似做梦一样。 在摸脑袋的时候碰到个冰凉的东西，这才发现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噌”地站起来，但很快又被按了下去。 公安制服，庄严肃穆的摆设，还有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醒目的大字都昭示着这是什么地方。 隐隐作痛的某处也提醒他这不是做梦，他算是彻底清醒了，“你们干嘛，为什么铐我？” “半路抢劫，耍流氓，你还敢问为什么？”于陶拍桌而起，“好大的胆子呐你，连团长的爱人都拦，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团……团长爱人？”罗浩真不知道，“我没有抢劫，也没有耍流氓，就是想让陆医生治病。” “谁会半路给你治病，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是吧！”于陶的手指头戳着桌子，“有病就去医院，想找陆医生也可以去医院，你大半路拦人家不是抢劫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于队长，希望你能严肃处理这件事，我不想再在半路上看到他。”温然就坐在一旁淡定地喝着茶。 她都没有找沈南征，而是在大院门口找了两个卫兵。 这个年代好人太多了，万一去晚了有人把罗浩救走就便宜他了。 于陶马上说：“必须的，我们对这种行为零容忍。” 罗浩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找陆医生治病的方式错了，以后我改。” “晚了，上次你也说是误会，不一样还是去游街了。”温然把上次的事跟于陶说了一遍，“于队长，他就是有预谋的拦截，找我治病可能就是个幌子，说不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请你一定严查。” 罗浩几欲昏倒，但还是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就怕晕倒后就这样给他定罪了。 辩解道：“真是误会，我以后再也不敢拦陆医生了，真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你拦陆医生可是铁打的事实，必须严惩。”于陶一脸严肃，“我会向你所在单位学校和街道通报这件事，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块，再记入档案。” 一听又要记入档案，罗浩急了。 “别呀公安叔叔，我就是用错了方式，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怎么还要拘留记档案？光交罚款行不行，我交罚款，多交点也行。” “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开的！”于陶厉声道，“拘留罚款通报再记入档案，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你不长记性！另外，你还要赔偿陆医生的精神损失费，陆医生都吓到了。” 这个精神损失费是温然要求的。 如果不是她有防身手段，万一罗浩有不轨之心可能她就不会全身而退了，这么罚他都是轻的，她的心理也需要安慰。 罗浩欲哭无泪，“我长记性了，我真的长记性了！求求你别通报别记入档案，罚款我交，精神损失费我也给。” 于陶不听他的话，把案情经过以文字形式整理了下，给温然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又递给罗浩，“签字。” 罗浩瞪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看了看，越看越心慌。 “我不签。” 于陶敲了敲纸上的内容，“上边的复述没错吧？” 罗浩：“……” 罗浩又看了一遍，字面上并没有夸大事实，但这个事实写出来，就是他拦截了温然。 他倒吸一口凉气，想找出哪儿说的不对，可又无可挑剔。 于陶催促，“说话，有没有错？陆医生已经说了治不了，你还苦苦纠缠，究竟想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治病！” 罗浩明明有这个理直气壮的理由，现在这么说出来又觉得苍白无力。 他心里很清楚，他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如果不是突然晕倒，可能就真的犯什么错误了。 但为了自己的将来，还是硬着头皮辩解。 “我真的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陆医生还没看清楚，不该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温然走过去，多半杯水泼到他脸上。 “给你醒醒脑！你想让我看清楚的方式就是四下无人拦车脱衣服？” 第448章 忽悠渣渣 水微烫，不会烫坏，但也让罗浩吓了一大跳。 差点以为温然会用开水泼他呢，还好不是开水。 罗浩抹了把脸，“陆医生，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怎么对我这么大意见，我只解了两颗扣子，怎么能叫脱衣服？这里面差别很大的，你不能这么污蔑我，不能因为你是团长的爱人就添油加醋害我被拘留罚款。” “有区别吗？”温然反问，“如果不是你突然晕倒，恐怕就不止解两个扣子了！还有，你以为你为什么晕倒，就没想想这其中的原因？” 罗浩：“……” 罗浩语塞。 那时他的身体里确实有股莫名的躁动，忍不住想欺身上前。 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晕倒的事。 想到晕倒前的那股异香问：“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不然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你胸前的疙瘩导致，那不仅仅是疙瘩，还牵连了脑部神经。而一旦你有不该有的想法，那根神经就会作祟。 ”温然故意说得很严重，“你也别以为我这是危言耸听，晕倒这种情况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你再多晕倒几次有经验就明白了” 罗浩听得云里雾里，呆愣愣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 “你就当我骗你，有没有哪个地方隐隐作痛你心里清楚！”温然继续吓他，“不信你可以去找其他医生，不过相信你也听不到实话，得这种病的人一般都听不到实话。” 罗浩半信半疑，“你少唬我，医生说过这种病不致命。” “是啊，我也没说过致命，只不过会晕倒。”温然攻心为上，“要不是看你得这种罕见的病，我也不会只让公安拘留罚款这么简单，你自求多福吧！” 罗浩：“……” 罗浩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已经怕了。 可是找了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已经说明这不是简单的疙瘩。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温然，心里有些纠结。可温然又是他找了这么久的医生，就算有仇也不至于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不禁想，她可是医生啊，还是团长的爱人，最起码的医德应该有。 莫非她说的是实话？ …… 温然从他微微发抖的手已经看出他怕了，又火上浇油，“以后你要习惯时不时腿软晕倒出现幻觉等一系列后遗症！不过即使你有病也抹不掉你拦截我的事实，再狡辩也没用！我劝你还是早点签字，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于陶适时地把纸拍到他面前，“签字！” 罗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犹豫了下问：“那我晕倒时闻到的香味是什么？” “什么香味？”温然用的药挥发很快，现在身上都没有残留，所以故意装傻。 罗浩急切地形容，“就是一种很香很香的味道，类似于……我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特别香的味道。” “很香的味道？”温然故作惊讶，“看来真是恶有恶报！我说的是有可能出现幻觉，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罗浩心里一沉，追问：“出现幻觉会怎么样？” “不会死。”温然怕他破罐子破摔适可而止，“偶尔出现的幻觉就当枯燥生活的调节剂吧！” 罗浩：“……” 罗浩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温然牵着鼻子走，只觉得胸口的疙瘩又痒又痛，甚是烦躁。 包括于陶在内的其他人没听说过这种病，以为这种病就是这样子，也没深究。 继续催促罗浩签字。 罗浩被温然忽悠得头脑发昏，也以为自己的病真的是这样，有点自暴自弃，像个木偶一样签了字。 温然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于陶通报了罗浩所在的街道办事处，又通知了他的父母。 罗母还在乡下，罗父嫌丢人不肯来，来的是罗信。 温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罗信，罗信双眼无神，仿佛行尸走肉般，简单问了几句话瞪了罗浩几眼。 掏钱的时候不是很情愿，但还是掏了。 不但交了五元罚款，还交了十元的精神损失费。 十元精神损失费直接给了她。 没想到这么顺利，也省得磨牙了。 她拿到钱也没有在公安局久留，先回家。 有两个卫兵陪护，安全感十足。 沈南征知道的时候，匆匆地往公安局赶，两人在半路相遇。 两个卫兵很识趣地先行一步回了大院。 沈南征把自行车放到一旁，走到她身边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罗浩！”温然把十块钱放到他手里，“我还拿到了精神损失费。” 沈南征一把把她拽进怀里，“我担心的是你，你要有什么事，就算把罗家拆了也抵消不了！” “别怕，以后再不用担心了。”温然挠了挠他的手心温声道，“相信他以后不敢再纠缠我了，也没时间纠缠我。” 沈南征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沉默片刻，“外面冷，我们回家吧！” “好！” 温然和他一人一辆自行车，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沈南征又出去了。 温然知道他是去公安局，不去不踏实，也就没拦他。 她将孩子们找了过来，把淘回来的东西给他们看，他们开心地跳起来。 尤其是丫丫，眼睛都亮了。 她这双眼睛专看值钱的，每次挑东西都能精准地挑出来。 温然也乐意让她挑，被她选中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地保管了起来。 为此，还专门找了个木箱子专门盛放被她看中的宝贝。 至于小长空小万里则刚刚相反，两人就是什么新奇要什么，不在乎值不值钱。 看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些因罗浩产生的不快消散殆尽。 沈南征在天黑以后才回来，温然等他等的都困了。 不过等他一上床，马上精神了。 沈南征把她拥入怀中，“怎么还没睡？” “等你。”温然爬起来，“你是不是去公安局了？” “嗯，不能太便宜那个人渣。”沈南征对处置结果不是很满意，“让于陶安排人特殊照顾照顾他。” 温然：“……” 温然预料的就是这样，摩挲着他的下巴问：“你有没有亲自动手？” 第449章 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 “你猜？” 沈南征没有直接说，起了逗她的心思。 温然也很有兴致地猜测，“肯定动手了吧，不动手不是你的风格。” 沈南征不置可否，“毕竟我是个团长，下手也不重，就是打掉他两颗门牙，可能还有点轻微脑震荡。都欺负我媳妇了，我再不动手都对不起你。” 温然想到罗浩没有两颗门牙的样子有点想笑，“也好，缺两颗牙都不用浪费公家的医疗资源。” 沈南征蹭了蹭她的脸颊，“今天你也受惊了，我来安慰安慰你。” 温然被他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也象征性地推了两下。 这更让沈南征安慰得更卖力。 …… 日上三竿，温然才起床。 这次沈南征起来得早，特意叮嘱了三个孩子不能打扰妈妈睡觉。 还写了留言条，会给她请一天假，让她安心在家里休息休息。 没人打扰，她又重新躺下睡回笼觉。 只不过刚躺下，陆湘就来了。 她一见着温然激动地说：“听于陶说你遇见了流氓，都吓死我了。” “没事了表姐，都解决了。”温然看她只有一个人来便问，“宝宝呢，怎么没有一起带来？” “送我妈那儿去了。”陆湘拉着她的手问，“你的孩子们呢，怎么一个没看到？” 温然往外看了看，“应该是怕影响我睡觉被阿姨带出去了。” 陆湘点点头，“嗯，我说怎么这么安静。对了，我打算让宝宝去家属院里的托儿所了。” “是吗？”温然也在考虑出了正月先把两个儿子送去托儿所，想起表姐参加了这次的高考问：“表姐，你报了什么学校？” “北城大学。”陆湘很有把握地说，“换做以前，我会报考外地的学校，现在有宝宝和于陶，我只能选个最近的学校。” 温然对她报考北城大学不意外，“那等你拿到通知书一定要通知我哦！” “放心，肯定给你报喜。”陆湘爽快地应下，“现在想起来要去上学，我都觉得热血沸腾，你之前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要不是你提醒我多看书，我都没把握报考北城大学。” 温然笑道，“那也要你自己努力了才行，不然我再怎么说都不管用。表哥和小放呢，他们有没有认真学习。” 陆放今年已经十八，也参加了高考。 陆湘不是太了解他们具体的学习成果，想了想说：“等录取通知吧！小放真按你们家沈团长说的报考了军校，这一年来很自律，瘦了四五十斤。” 温然想了想，瘦四五十斤的话，现在应该也有一百三左右。 “我都有好一阵子没见他了，也不知道瘦了他怎么样？” “那还不简单，回头我让他来看你，他早就想来了，只不过我妈怕她耽误你上课，一直没让他来。”陆湘笑弯了眉眼，“可能是咱陆家基因好，小放瘦下来还挺不错，特别精神。我都怕这小子不好好学习，早早领个媳妇回来。” “那还真没准。”温然记得前世瘦了的陆放，只不过已经模糊了。 他能不能吸引小姑娘是小事，就是希望他这辈子能为了自己的理想拼搏，别再当舔狗了。 只听陆湘又说：“悄悄跟你说下，我哥好像恋爱了，对方也是回城的知青，两人高考之前经常一起复习功课，我还无意间看见了他们互相勉励的小纸条，感觉是个不错的姑娘。” “表哥年纪不小了，也确实该找个对象了。”温然已经不知道他的人生轨迹，全都乱套了。 不管是谁，明事理就好。 一个不好的媳妇毁三代，可不是闹着玩的。 娶个好媳妇，大舅大舅妈也能轻松些。 陆湘又八卦地说：“那个姑娘好像跟他报了同一所学校，你说我要不要跟我妈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大舅妈那么精明，说不定比你知道还早。”温然抿嘴笑道，“你想想，知子莫若母，她天天守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湘一拍大腿站起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不行，一会儿我回去试探试探，不然心里总惦记着。” 温然这颗八卦的心也被唤醒了。 “问出结果顺便跟我说一声，我也想知道。” “好啊，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陆湘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我还有好东西给你，今天早上来的太匆忙忘了带上！” 温然疑惑，“什么？” 陆湘神神秘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温然：“……” 温然正好也有很长时间不见大舅大舅妈，索性把三个孩子也带上了。 为了带孩子方便，还带上了雪花。 三个孩子个个兴奋，一路上小嘴叭叭叭都没停。 雪花对温然的娘舅家也不陌生，反正到哪儿她也是看孩子，还能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到了陆家以后，孩子们彻底放飞自我。 大舅家的小院简直就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不认生，于宝宝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很快就玩到一起。 丫丫没有三个孩子腿脚快，但还是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就不去屋里。 大舅陆卫东今天刚好不在家，大舅妈亲自去买菜下厨。 有雪花看孩子，陆放也解放了。 高考完后，他和陆巡都在家里。 看着瘦了好几圈的他，温然很是感慨。 前世模糊的记忆又清晰了，这一世的陆放是个阳光帅气开朗的大男孩，整体气质都比前世那个舔狗样子好。 陆放也想像陆湘一样亲昵，不过在想到表姐夫那张严肃的脸，最终规规矩矩地坐在温然身边，“然然姐，南征哥怎么没来，我可想他了！” “想他什么，想他板着一张脸，还是想他套路你？”温然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姐我在这儿呢，都不说想我先关心你的南征哥，我生气了啊！” 陆放一看她就是假装生气，还是赶紧说：“我也想你啊然然姐，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不能让他抢了先，我也去给你拿。”陆湘说完也进了屋，“我的东西比他的好，保管你喜欢。” 温然：“……” 第450章 要不你先做一百个俯卧撑? 在温然的诧异中，陆放和陆湘很快把东西拿了出来。 陆放腿脚更快点，先走到她前面。 “表姐，这个你可喜欢？” 温然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邮票。 “红旗渠？” 陆放笑着说：“表姐，你不是喜欢收集邮票吗，我给你弄了一套，这套可有纪念意义了。” “我很喜欢。”温然一开始只是收藏值钱的，后来连只要能凑成一整套的都收集。 红旗渠是经过近10年的艰苦奋斗修筑而成的引水工程，被世人称之为“人工天河”，在国际上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虽然邮票后期的升值空间并不是太大，但意义非凡呐！ 仔细拿着邮票看了又看。 还没等陆湘说话，陆巡先一步开口：“陆放，你这套邮票是从哪弄来的？” “同学送的啊！”陆放瞥了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干嘛？” 陆巡：“……” 陆巡一言不发又回了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温然看了看手里的邮票问：“小放，这真是同学送的？” 陆放嘻嘻笑道：“比珍珠还真。” “我怎么感觉是你拿了大哥的？”陆湘往屋里瞥了一眼，陆巡还在找东西。 陆放依旧笑嘻嘻，“上边又没写大哥的名字！” “不对，上面写了。” 温然在邮票背面看见了两个字。 娜?巡 “这个‘巡’应该就是表哥，这个‘娜’是……” “是我同学。” 陆巡红着一张脸。 “然然，你要喜欢邮票我再重新给你收集一套，这……这套不行。” 温然没有夺人所爱的意思，把邮票还给他，“表哥，这次你可要收藏好。” 陆巡挺不好意思的，可这套邮票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又表示：“我一定会再给你找一套一样的，你放心。” “不用你给，我给。”紧接着陆放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套给温然，“嘿嘿，是我拿错了，这套才是给然然姐的。” 温然：“……” 温然严重怀疑陆放就是故意的。 这小子鬼点子忒多。 陆巡瞪了陆放一眼，“那你怎么说是你同学，你一下拿两套一样的干嘛？” 陆放一脸无辜，“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也找了一套跟我这一样的，你这么着急干嘛！再说我说是同学，也没说就是我的同学啊！” 陆巡：“……” 陆巡被他怼得无话可说。 陆湘此刻也反应过来，怀疑陆巡搞对象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陆放。 这不就试探出来了！ 故作惊讶道：“哥，这个‘娜’不会是你那个参与修建红旗渠的同学梁安娜吧？” 陆巡的脸更红，像是被煮熟了般。 “嗯，是她。” “她人还不错啊！”陆湘跟陆巡一个班，所以跟梁安娜也是同班同学，“没想到你们还联系着，什么时候把她领家里来让我们叙叙旧？” “再等等吧！”陆巡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恋情，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公开。 陆湘顺势说：“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志同道合的对象挺好，我们都支持你。” 陆巡眼睛亮了，“你们真的支持？” “必须的呀，你外甥女都三周岁了，你还不抓紧。”陆湘举双手同意。 温然好奇地问：“表哥，你们是不是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是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录取。”陆巡没有把握，“如果能一起录取就好了。” “把人领家里来看看啊，咱爸妈又不是古板的人。”陆湘鼓励道，“上不上大学都要谈对象不是吗！” 陆巡叮嘱，“先别跟爸妈说呢，我跟她商量好了再领家里来。” 陆湘保证，“行，我不干涉。” 陆巡又看向温然和陆放。 温然也说：“我更不会干涉。” 陆放挑眉，“别看我，我只看热闹。” 陆巡：“……” 陆巡又要叮嘱，陆放用胳膊推了推陆湘，“姐，你不是还有东西要给然然姐，我看看是什么这么神秘？” “让你开开眼！”陆湘把两本书医书递给温然，“这个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淘换回来的。” 陆放看了看，“《白氏外经》，《白氏内经》，这是什么？” “这……”温然光看书皮就被吸引了，眼睛都挪不开。 几乎绝版了，居然还能找到。 再往里翻，书里的内容正是她想要的，更是如获至宝。 “表姐，你可真厉害啊，这都能被你找到！” “你用得上就好，我们外行人连个热闹也看不出来，我看到第一眼就想到了你。” “你可真是我亲姐啊！”温然再三感谢，“这两本书我找了好久。” 陆湘哈哈笑起来，“这也是凑巧了！” “那我就收好了。”温然郑重地把邮票夹到书里，又把两本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还是我姐会淘东西。”陆放坐到一旁，“等下回我也去淘点医书。” 陆湘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学着点，你要学的不止这些呢。” 陆放撇撇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哈哈哈，你可是不胖了！”陆湘笑得更欢了。 她这性格挺好的，由于日子过得顺遂，脸上都有了笑纹。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颜值，毕竟她也不是靠颜值吃饭。 王敏芝一进门就听到了她的笑声，“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陆湘过去帮她提东西，眼力见绝对是第一个。 温然看大舅妈买的东西可多了，有活鱼，还有排骨等。也走过来帮忙，“又要辛苦舅妈了。” “不辛苦，我巴不得你们天天来。”王敏芝不是大厨，跟着陆卫东学了不少，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笑着说，“做个红烧鱼，再做个红烧排骨，还有总督豆腐……” 陆放有好一阵子没吃这么丰盛的东西了，吞咽了下口水。 “然然姐，你以后可要常来啊，你看我妈都拿出过年的招待水平了。” 温然被他的表情逗笑，“说得好像舅妈平时苛待你一样！” 陆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然姐，你看我瘦了这么多。”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王敏芝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今天吃完估计你又长不少，不想上军校了？” “不影响啊老妈，等我吃完多做一百个俯卧撑。”陆放为了这口肉也是拼了。 温然和陆湘对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 “要不你先做一百个俯卧撑？” “让我们先看看你的能力。” “做就做，一百个不就是小意思！”陆放扬了扬自己的肱二头肌。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吹牛，立马开始做。 刚做了两个，沈南征就来了。 机会难得，他马上凑了过去，“南征哥，你来得正好，我正在做俯卧撑。” “哦？”沈南征看着瘦了不少的陆放点了点头，“做多少了？” 陆放一脸兴奋，“刚开始，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第451章 你这心眼比你妈还多 “算了，我怕打击你的积极性！” 沈南征顺手抱起跟进来的女儿，满脸宠溺。 看向温然时，也是满脸温柔。 陆放锻炼了这么久自信满满，“南征哥，你就打击打击我嘛，我想看看跟你的差距还有多少。” “普通比试太没有挑战性，我没兴趣。”沈南征甚至觉得做俯卧撑太小儿科了，有点胜之不武。 陆放一着急把陆湘拉过来，“姐，你坐我背上，让然然姐坐南征哥背上，这样比试总不普通了吧？” “嘿，你小子脑子转得挺快。”温然觉得这样沈南征肯定不会拒绝了。 果然也正如她想的那样，沈南征没有拒绝。 “来吧，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好嘞！”陆放拽了拽目瞪口呆的陆湘，“姐，还愣着干嘛，快坐啊！” 陆湘指了指外面，“你姐夫来，我想让他也参加。” 陆放：“……” 陆放往外一看，还真是姐夫于陶。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 于陶进屋后听说要不比试俯卧撑来了兴趣，所以陆湘也成了抢手的。 其实也根本不用抢，陆湘直接选择了于陶。 陆放看了看自己那个比自己还重的妈，放弃。 再看看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大哥，放弃。 就他们俩的体重，还没开始就输了。 陆湘看他在那儿纠结过来纠结过去催促道：“还比不比，你不比就当你弃权了！” “比啊！”陆放冲外面看孩子的雪花喊，“雪花姐，麻烦你过来帮个忙？” 雪花回过头，“什么忙啊，我正在看孩子呢！” “让我哥看着。”陆放冲陆巡招了招手，“哥，你去看孩子，让雪花姐过来帮我。” 陆巡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出去了。 雪花进屋后知道她们要做俯卧撑，还是让她坐在陆放的背上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大好吧，你还是找别人！” 她说完“噌”地一下又跑出去了。 陆放一咬牙一跺脚，“哥，你上来，我背你，背着你照样能赢。” 陆巡眉头微挑，“算了吧，我这体重可比你两个姐姐重的多。” “我说行就行，你就别墨迹了。”陆放怕两个姐夫不想比，一个劲儿的催促。 沈南征开口：“陆放，你可以不用背人，我和于陶一人背一个。” “南征哥，我可……” “你可以选择不比，不然就按我说的做。” “好吧！” “……” …… 比赛开始后，陆放一个人做得特别快。 再看沈南征和于陶，两人各背着一个人的速度也并不慢。 温然侧坐在沈南征身上，能感觉到他的胳膊很稳。 毕竟平时他锻炼时就是这样锻炼的，这对他算是小菜一碟。 陆湘和于陶是第一次，配合得就没那么默契了。 陆湘想给他减轻点重点，结果又在他压下去的时候坐得更结实，总是掌握不好力道。 不过就是不默契，也比陆放有耐力。 陆巡抱着丫丫，雪花把小长空小万里和于宝宝也带了进来。 小家伙们看他们比赛很兴奋，大声喊着加油。 喊着喊着还喊急眼了。 于宝宝叉着腰，“我爸爸厉害。” 小万里两只手往后背着，“我爸爸厉害。” “我爸爸厉害！”小长空也加入了吵嘴阵容。 于宝宝连声说：“我爸爸厉害，我爸爸厉害！” “我爸爸厉害……” “……” 三个小家伙吵得比三个正在比赛的还热闹。 丫丫也跟着喊：“爸爸，爸爸……” 都是喊“爸爸”的，没有一个喊“舅舅”。 这让陆放破防了！ 停下来冲小家伙们喊：“喂喂喂，三个小没良心的，你们的舅舅我还在这儿呢，都给我加油！” “都去给舅舅加油吧！” 温然和陆湘异口同声。 小家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吵了，都开始喊“舅舅加油”。 但不是光靠喊就能加上油，做了二百多个，陆放感觉胳膊都发颤了。 再看两个姐夫依旧很稳，第一个站起来。 “我认输了，不能影响我吃排骨。” 小万里问他：“舅舅，这跟你吃排骨有什么关系？” 陆放自律了这么久，其实不吃也可以，就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摸了摸鼻子说：“我怕累得吃不下。” 小万里：“……” 小万里看着他不受控制微颤的手问：“你是怕拿不好筷子吗？” “呃……” 被小家伙戳中，陆放笑了笑。 “是啊，我怕给你夹排骨的时候，滑到宝宝的碗里去。” “啧啧……”，于宝宝学着妈妈平时说话的神态，“舅舅，刚才你不是说你吃？ 陆放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心眼比你妈还多。” 于宝宝追问：“那你到底想给谁吃？” “给你吃，给丫丫吃，给小万里小长空吃！”陆放蹲下身子，“舅舅一口都不吃行不行？” “行。” “……” 三个小家伙答应得很快，都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陆放不跟她们讨论吃的问题了，一讨论肚子都饿了。 沈南征和于陶不分伯仲，还在继续。 温然感觉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正要站起来，门外先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刚才怕孩子们闹着往外跑，所以把门关上了。 正在做饭的王敏芝没听到，倒是陆巡挺激动。 把丫丫交给雪花，快速出了门。 温然和陆湘同时站起来，沈南征和于陶也停了。 陆放看向窗外，“看大哥这架势，不会是他那个女同学来了吧？” …… 第452章 表哥的对象 “太有可能了，我也去外面看看。”陆湘话音刚落，人就蹿了出去。 温然不出门透过窗户也看到了，表哥陆巡已经打开门把人迎进院子。 那是一个步履坚毅，眉目透着自信的姑娘，跟陆湘打招呼时落落大方。 反倒是表哥害羞得像个大姑娘。 陆放跑去跟做饭的王敏芝咬耳朵，王敏芝听到大儿子对象进家了，立马擦了擦手迎了过去。 温然也过去打了个招呼，互相介绍认识了认识。 梁安娜真不知道陆家来客了，也不是特意来做客，而是早就和陆巡约好了去图书馆。 就这样没有计划的官宣了。 温然感觉大舅妈挺喜欢这个姑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大舅不在家，不然大舅激动之下说不定还会再做几个菜。 大舅妈嘴角都合不拢，做的菜也不差。 落落大方的梁安娜看到一桌子菜时，都有点局促了。 孩子们个个规矩，纵然再贪吃也不会在饭桌上吵闹。 甚至还在王敏芝给她夹菜时，也伸着胳膊给她夹菜，她成了饭桌上的主角。 不过她可没有自顾自吃，转头把碗里的肉都给了孩子们。 越是这样，王敏芝越发满意。 吃完饭，温然还想着帮舅妈收拾碗筷呢，但是陆湘和梁安娜抢了先。 别看梁安娜的名字洋气，人可是一点不娇气。 不过人家第一次来做客，肯定不能让人家刷碗，王敏芝坚决不同意。 让温然和陆湘拉着她去里屋聊天。 温然跟她不熟，还是陆湘先开口：“安娜，从高中毕业后我们都很久没联系过，你以后可要常来我们家玩啊！” 梁安娜笑道：“好啊，你多在娘家住住，我就有理由多来找你玩了。” 温然开玩笑地说：“表姐肯定没意见，就是不知道表姐夫愿不愿意。” “哈哈，由不得他不愿意。”陆湘为了龙凤胎哥哥拼了，“安娜，你可以随时来家里找我！” “好啊！”梁安娜爽快地应下，“对了，听陆巡说温然表妹是医生，医术还很好，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肩膀，一到刮风下雨就疼。” 陆湘表示：“你这可找对人了！然然的医术何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 “表姐你可别夸了，再夸我就要上天了！”温然抿嘴轻笑，“安娜姐的肩膀应该是累的，我检查检查再说。” 梁安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累的，我这胳膊都快成晴雨表了。看这天快下雪了，又开始疼了，吃止疼药都快不管用了！” “别慌。” 温然耐心地给她检查着，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讲的那样。 前世的她也得过，疼了好多年。 其实师父也说过可以给她针灸，只不过当时一天的活儿赶着一天的活儿，就算针灸完也没时间休息。 后来她有时间休息的时候，也见不到师父了。 她按了按梁安娜的肩膀，梁安娜疼得咧了咧嘴，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还是挺坚强的。 然后又坐下来给她把了把脉，“问题不大，回头让表哥带你去找我，我给你针灸两个疗程试试。” “太感谢了！”梁安娜满眼真诚。 甚至还想问问针灸一次多少钱，但又觉得太虚伪。 还不如等她针灸完直接把钱放下。 …… 温然是个行动派，要不是今天正好没带银针，早给她扎上了。 三个人相谈甚欢，聊得大多也是下乡的事。 陆湘和她有共同语言，越聊越投机。 温然其实挺佩服她们的，她有了前世的记忆反正不想再下乡，也不想回忆。 苦点没关系，她可以接受；但是还有比这还残酷的事，她接受不了。 屋外，正在跟沈南征和于陶喝茶的陆巡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都看向了他。 “怎么回事？” “喝呛了！” “……” 于陶嘟囔：“眼珠子都快飞到里屋去了，不呛到才怪。” “姐夫，你说实话了啊！”陆放笑得贼兮兮，“不过安娜姐能成为大嫂确实挺不错的。” 陆巡看在他后半句话的面子上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小声警告：“别乱说话，少说话，多喝茶。” 陆放故意问：“你不愿意啊？不愿意我这就告诉安娜姐，让安娜姐另觅良人。”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陆巡跳过去揪陆放的耳朵。 陆放可不会任由他揪，早锻炼出来了，“噌”地一下躲开。 “安娜姐，我哥打我，你都不管管吗？” 他这一嗓子让陆巡的动作滞住。 梁安娜从里屋出来，“陆巡，你要打弟弟？” “怎么可能，我是要给他抓痒！”陆巡思维转换的快，“陆放，你说我是打你还是给你抓痒？” 陆放正好后背有点痒，歪了歪下巴说：“安娜姐，刚才我误会我哥了，我哥就是要给我抓痒。” 梁安娜又不傻，当然知道他们是在闹着玩。 还挺喜欢他们家的相处氛围的。 看到陆巡真的去给陆放抓痒，弯起了唇角。 陆放一脸享受，“左边点……左边点……太过了，再往右边边点……上边，往上边……轻点，你想谋杀亲弟啊……” 陆巡：“……” 陆巡现在真想谋杀亲弟了，不过还要在未来媳妇面前好好表现，只能咬牙切齿地忍着。 机会难得，陆放极尽自己之所能，可这劲儿地折腾他，笑都要笑死了。 小长空小万里于宝宝哪知道那么多，都跟着凑热闹，“舅舅加油，舅舅加油……” 还是王敏芝出手，“陆巡你起来，我来给他抓。” 陆放马上躲到两个姐夫身后，“妈，我不痒了！” “真不痒了？” “真不痒了！” “不痒就去给三个姐姐剥瓜子，多剥点。” “……” 温然三人看陆放一脸不情愿，笑作一团。 小家伙儿们莫名其妙，不懂她们笑什么，也跟着笑。 丫丫笑得最响亮。 见陆放愣着没动，王敏芝又催促，“还等什么，等三个姐姐给你剥？” 第453章 那张奶奶和何奶奶呢，她们也要跟爷爷睡吗? “不用，当然是我给姐姐们剥。”陆放很狗腿地笑了笑。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可看到自己这张跟老妈相似的脸，又不敢多想了。 真的去剥瓜子。 剥了几颗朝三个小家伙招招手，“你们过来跟舅舅一起剥。” “不要，宝宝还要荡秋千。” “我也要荡秋千。” “我也要。” “丫丫，丫丫……” 比起剥瓜子，孩子们更愿意动，在雪花的带领下，小孩子们都跑出去了。 最终只有陆放一个人乖乖地剥瓜子。 温然三人又去屋里聊天。 陆放这个话匣子是闲不住的，剥瓜子的功夫又向沈南征请教去军校的事。 他这两年不光自律瘦身，还好好读书了。 要不然也不会报名参加高考。 他迫不及待地想报效国家，只有说起跟军校有关的事他才会看起来稳重些。 沈南征很乐意温然娘家这边的人强大起来，主要也是看他为了去军校挺有毅力。 他欣赏有毅力的人。 于陶时不时插一句话，后来看时间不早了，还有案子要处理，先走一步。 陆巡坐立不安，后来也加入了剥瓜子的阵营。 反正不是剥给外人吃的，多剥几个也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梁安娜喜欢不喜欢他的家人，有没有心理负担。 又开始往里屋张望。 王敏芝看儿子这傻乎乎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好的儿媳妇不早点领过来，害得她们两口子以为儿子因为蒋小涵那个害人精不敢找对象了呢！ 想到这里，她又去削了两个苹果，然后切成小块放了点白糖。 热情地给温然三人端了过去，还放了三个小叉子。 这就是家里有大厨的好处，什么厨具都有。 她还顺带把陆放剥好的瓜子仁也端了过去，茶水也随时备着。 梁安娜吃得都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上门，她也拿捏好了分寸，没等王敏芝再端来好吃的，赶紧告辞。 温然等人把她送到了门口。 陆湘看自家那傻哥哥还愣着，用胳膊推了推他：“哥，你送安娜回去的时候记着给我捎本书回来。” 陆巡愣了下，“什么书？” 陆湘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看他这模样，不禁扶额，“去了你就知道了，安娜知道我想要什么书！” 梁安娜但笑不语，特意等了陆巡一下。 王敏芝都快用眼神去推儿子了，陆放也是恨铁不成钢，“哥，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我还不知道安娜姐家在哪儿呢！” “谁说我不去，我这就去。”陆巡马上拢了拢外套，走到梁安娜身边。 梁安娜又再次向温然等人告别，这才离开。 街道两旁的树光秃秃的，还有一两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在风中飘摇。 望着两人并排离开的背影，王敏芝感慨：“还挺般配。” “确实般配。”陆湘揣着手点点头，“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温然也觉得这个画面挺美的，如果再来点雪景就更完美了。 陆放贱嗖嗖地咂舌，“般配吗，我怎么感觉大哥配不上安娜姐？” “滚！” “滚！” 王敏芝和陆湘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向陆放伸脚。 陆放早预判了两人的动作，条件反射似地跳到了沈南征身后。 孩子们咯咯笑起来，觉得特别好玩。 沈南征做了挡箭牌笑了笑，转头对温然说：“然然，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确实该回去了。” “着什么急，你们多歇会儿。” “是啊然然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多歇会儿再走。” “再坐会儿，别着急。” “……” 温然坚持要走，不过走之前还是先去屋里给孩子们拿帽子。 刚进屋，大舅陆卫东就回来了。 王敏芝遗憾道：“你瞧瞧你，早回来一步就能看到未来儿媳妇了！” “什么儿媳妇？”陆卫东一脸懵逼。 陆湘抢着把梁安娜的事说了一遍，陆卫东一拍大腿，“嗐，我进门前你们怎么不说？” …… 听说未来儿媳妇刚走，还没站稳的他又跑到大门口看了一圈，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梁安娜和陆巡早走远了。 不禁扼腕。 他把要走的温然一家又留了下来，还把近年来从领导家带回来的好酒好烟倒腾出来。 有半瓶的，也有整瓶的。 其中半瓶的多，整瓶的少。 都是因为他话少做菜好，领导特别赠送。 他整了两瓶最贵的酒，又挑出两盒最贵的烟，准备等大儿子回来再送去梁家。 王敏芝嗔怪：“你说你着什么急，要去也得等明天上午，今天肯定是不行了！” “不急不急，不急你儿子什么时候娶到媳妇。”陆卫东都快急死了，按他的意思就是越快越好。 姑娘都上门了，没理由大小伙子还瑟缩着扯后腿。 早点见了家长，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两人就是结了婚再一块上学也不碍事。 他想得挺好的，只不过能不能实现还要再等等。 儿子的事要办，温然这里也不能疏远。 又拿出一个没开封的整瓶给沈南征，“南征，你带回去孝敬老首长。这瓶酒度数高，劲大。” “谢谢大舅。”沈南征没客气，“我爸还真爱喝这种。” 陆卫东哈哈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等会儿我们把这个半瓶喝了。” “喝酒就算了，冬日里昼短夜长，我们也该回去了！”沈南征顺便把两个儿子也叫到了身边。 两个小家伙还有点恋恋不舍，但是天色不允许。 温然答应他们再过几天还带他们来，他们才走。 就这样从大舅家回来都要天黑了。 回来后，她们第一时间把那瓶酒给了沈肇廷。 沈肇廷挺高兴。 其实他也不差这瓶好酒，高兴的是温然的娘家人还惦记着他。 等温然和沈南征要回去的时候，他又叫住他们。 “南征、然然，等小长空小万里过完生日就让他们跟我来睡吧！”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两个小皮猴：“俩孩子没意见就行。” 沈肇廷眼睛一亮，“小长空小万里，你们两个愿意跟爷爷睡觉吗？” 小万里眨眨眼，“那张奶奶和何奶奶呢，她们也要跟爷爷睡吗？” 沈肇廷：“-_-||” 第454章 张阿姨要辞工了 沈肇廷嘴角抽搐，完全跟不上孙子的脑回路。 温然和沈南征也哭笑不得，造孽啊！ 雪花和成义也不忍直视老首长的脸，这脸已经尴尬到扭曲。 然而两个孩子并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小长空还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对，张奶奶已经有老周爷爷，何……” “打住，别说了！”沈肇廷捂住了孙子的嘴，“两个奶奶不过来，只有你们两个，你们就说愿意不愿意？” 小万里纳闷，“为什么啊？” “不方便。”沈肇廷干咳两声，“小孩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有那么多为什么？”小长空仰着小脑袋，还是一脸不解。 温然薅住他俩：“再问下去你们都要成问题宝宝了，直接告诉爷爷过不过来就行！ ” “可以只睡一晚上吗？” “行！” 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沈肇廷爽快地答应。 有一晚上就有两晚，他有把握把两个小家伙都留在身边睡觉。 “爷爷先带你们看看屋子。” “……” 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跟着爷爷去了。 温然也跟着去看了看，孩子们的屋子挨着爷爷的屋子。 屋里放了枪支模型、坦克模型、飞机模型和轮船模型，各种型号的都有，做得都很精致。 有书桌，还有两张床。 因想给他们惊喜，所以一直锁着。 除了沈肇廷和成义，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 原来还想着睡一晚的小万里问：“爷爷，我能住三个晚上吗？” “我想住四个晚上。”小长空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沈肇廷眼前晃了晃。 沈肇廷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温然看着两个儿子乐开了花，就知道他们今晚肯定不走了。 抱了抱同样眼睛亮晶晶的女儿说：“丫丫，今晚要不要跟妈妈睡？” “哥哥，哥哥睡。”丫丫指着两个哥哥，意思是要跟他们两个一起睡， 沈肇廷更高兴了，“那就让丫丫也在这儿睡，再放一张床就行，雪花你正好留下来陪他们三个。” “行。”雪花爽快地答应。 于是，回到家里的只有温然和沈南征两人。 家里有何阿姨和张阿姨在，亮着灯。 没看到孩子，都挺失落的。 孩子是她们看着长大的，猛地不在身边总觉得少点什么。 尤其是张阿姨， 暗暗叹了几口气。 几次欲言又止。 温然看她好似有话说，去了她们屋里。 “张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我说？” 张阿姨犹豫了下，“那个，我儿子女儿早就不想我出来做事了，我本来想等孩子过完生日再说，既然孩子们愿意跟着爷爷睡，我想我也该走了。” 温然：“……” 温然很意外，也有点措手不及。 张阿姨眼眶都红了，“其实我挺舍不得孩子们，也舍不得你们。” “张姐不像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她也是很无奈。”何阿姨帮衬着说，换我我也舍不得孩子们。” 温然点点头，“张阿姨的难处我明白，我也舍不得你。先这样吧，你多留几天，等孩子过完生日再走，工资我会一分不少地结给你。” “工资不工资不重要，我本来也是想给孩子过完生日的。”张阿姨已经决定了，这个月不会要工资。 跟温然一家相处这么久早有感情了，不是多少钱能买走的。 温然也有点伤感，“张阿姨，这几年在我们家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阿姨说着话眼泪都掉下来了。 何阿姨也跟着抹眼泪。 温然安抚了她们一会儿才回屋。 沈南征看她眼眶红红忙问：“怎么回事？” “张阿姨要辞工了！”温然叹了口气，“她家里人都不让她出来做事了，我还真舍不得！” 沈南征握住她的手，“有这一步很正常，毕竟张阿姨有儿有女。” “我明白。” …… 温然和他感慨了一番，又聊了很久才睡。 最多的就是聊得还是孩子。 小长空小万里跟着爷爷住得很开心，就是觉得对不起两个阿姨。 还特意从爷爷那里拿了好吃给她们。 原本就因为要离开沈家而伤感的张阿姨吃都没吃就掉起来了眼泪。 小长空给她擦了擦眼泪，“张奶奶，你怎么掉眼泪了？” “没有，奶奶就是太高兴。”张阿姨没有说自己要辞工的事，还想让孩子们天天高高兴兴的。 小万里拉着她的手，“张奶奶你快吃，可好吃了。” 张阿姨点点头哽咽：“奶奶吃，奶奶吃……” 何阿姨别过头抹掉眼泪笑着说：“张姐，俩孩子懂事，我们也要高高兴兴。” 张阿姨把手里的红豆饼掰了两块分给孩子们，“奶奶跟你们一起吃。” 温然看到这一幕，鼻子酸酸的。 孩子却一无所知，在爷爷院里的新鲜劲儿还没过，晚上又过去睡觉了。 一连好几晚。 …… 沈肇廷是有办法留下他们的，每晚讲故事讲到他们睁不开眼皮沉沉睡去才走。 讲的故事与两个阿姨讲得完全是两个风格，主要就是讲打仗，每次都让他们热血沸腾。 雪花也跟着他们沾了光，听了不少故事。 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有父亲和他这段恩情。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恩情，是老首长仁义。 她对军人的崇敬之情也更深，看向成义时，都觉得他比先前更挺拔。 成义不止挺拔，耳朵稍儿都红了。 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哄孩子是个力气活儿，到了沈肇廷这边容易很多。 说实话，孩子的适应能力比大人强。 张阿姨到了他们生日这天都没适应，孩子们已经乐不思蜀。 又能听故事，又能吃好吃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抵抗力。 不过张阿姨和何阿姨还是早早起来做了长寿面，煮了鸡蛋。 按张阿姨的说法，鸡蛋必须是煮得才好，圆圆滚滚，一滚就是一年，好养活。 温然还买了一只鸡，鸡肉炖得软烂。 孩子们大快朵颐，吃得可开心了！ 张阿姨的眼泪在眼眶打了几个转儿又咽了下去。 自打她来沈家以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很受大家欢迎，也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只不过花开花落终有时，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也没有别的要求，让温然给她和孩子照了张合影。 照片里，孩子们在笑，她也在笑。 沈肇廷还不知道她要辞工的事，悄声问儿子：“南征，张阿姨是不是有什么事？” 第455章 爸爸，你爬树好厉害! “嗯，张阿姨要辞工了！” 沈南征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沈肇廷诧异片刻点点头，“嗯，快过年了，多补贴点工资。” “知道了，爸！” …… 不用沈肇廷提醒，沈南征和温然也商量好了要多给她点补贴。 就是再多也多不了多少，毕竟他们的工资也有限。 等张阿姨收到工资和除工资外的五块钱额外补贴时忙把钱都放到桌子上。 “这个月还没开始几天，我也没带孩子睡几天觉，工资就不收了，留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快收了吧张阿姨，你现在不收回头我还要送到你家里去。”温然又把钱放回她手里，“你什么时候想孩子就回来看看，我们随时欢迎你。” 张阿姨：“……” 张阿姨还是不要，拿到手里后又放到了桌子上。 温然又给她，她又推拒。 你来我往之间好像在打架一样，钱也飞来飞去，落到了地上。 丫丫这个小不点走过去，头一次这么不财迷，拽着张阿姨的腿要给她。 温然又把钱塞到她手里，她这才拿着。 不过只是拿了属于自己的工资，多余的补贴可没要。 这样也算中和了下。 结完工资，张阿姨又去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走的时候只觉得沉甸甸，一步三回头。 沈南征去军营了，温然和何阿姨雪花带着孩子去送行了。 孩子们只以为张阿姨是像往常一样回家探亲，还挥着小手跟她道别。 “张奶奶，你早点回来吧！” “张奶奶，我们会想你的。” “奶奶……” 张阿姨不敢回头了，怕再回头会舍不得离开。 可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又心疼。 “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 孩子们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直到张阿姨越走越远才回去。 张阿姨不在，何阿姨的情绪也有点低落，不过还是每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心里很清楚，孩子们大了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保姆。 更觉得，张阿姨多半也是为她着想，只不过每次问的时候，张阿姨都笑呵呵地说，是儿女想让她去享福。 有儿女真好。 她想，她在沈家做工做得好，估计以后她也就能享福了。 为了这个美好的愿望，她又把屋里细细打扫了一遍。 温然能感觉到她更加卖力干活了。 腊八过后就是年。 年关将至，孩子们等了几天都没等到张阿姨有点着急了。 问了好几次，温然都说张阿姨回家过年去了。 过完年，孩子们不念叨了！ 具体来说，是没时间念叨了。 初一忙着收红包，跟大院里的孩子们放鞭炮，疯跑着玩。 初二回姥姥家，收红包，把小舅舅气哭了好几次。 小舅舅裴明曜像个小大人，但也抵不过小长空小万里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俩大抵是继承了沈南征的脑子，机智。 调皮捣蛋不知道随了谁，才满三周岁，居然在大年初五爬树掏鸟窝，还特意挑了个隐蔽点的地方。 光秃秃的树杈上有大大的鸟窝，可把他们能耐坏了。 幸好有人路过发现。 温然和沈南征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小万里已经爬了两三米。 小长空放哨。 看到她们过来，小声冲树上喊：“快下来，妈妈来了……” …… 温然听着妈妈来了，好像是在说狼来了一样。 小万里往下看了看，看到妈妈后抱紧了树干。 再往下一看，都爬这么高了，才觉得害怕。 “妈妈，我爬不下去了！” “那你抱紧别动。”温然怕吓到他没有大声呵斥。 沈南征没说话，脱掉外套直接去爬树。 他个子高，爬树的速度极快。 很快把小万里从树上揪下来。 放哨的小长空和爬树的小万里一样心虚，并排站在一起，小身板笔直。 “我错了。” “我也错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两人，沈南征面色严肃道：“以后还爬不爬树？” 小万里眼神亮晶晶地说：“爸爸把鸟窝拿下来我就不爬树了。” “爸爸，你爬树好厉害！”小长空也适时地拍起马屁。 温然满头黑线，“到现在还想要鸟窝？” “妈妈，我已经认错了。”小万里眨巴着眼睛说，“我就是想要个鸟窝嘛！” “妈妈，我们是在做好事，万一里面有小鸟呢，我们要做拯救小鸟的英雄！”小长空被沈肇廷的英雄主义洗脑了，就想当个大英雄。 沈南征板着脸，“站好！光知道当英雄，就没想过爬树有多危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断胳膊断腿怎么办，英雄没当成先成狗熊？” 小万里站直身子不服气地说：“我们不是狗熊。” “你们还不如狗熊，狗熊都知道不做危险的事。”沈南征一阵后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该打！。 温然也不替他们说好话，“有多大脚穿多大鞋，你们还想做拯救小鸟的英雄，就没想过自己能力不足反倒害了小鸟？这棵树多高啊！你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地爬上去又能安然无恙地爬下来？还是你能保证弟弟掉下来的时候能接住他？” 小万里：“……” 小长空：“……” 小长空小万里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们真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不是爸爸过来，小万里都不知道怎么下来。 小长空也反应过来了，差点他们就把小鸟害了，还会害了弟弟。 刚才说知道错了那是敷衍，现在是真知道错了。 瘪了瘪嘴，“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你呢？”温然又看向小万里，“你还敢不敢？” 小万里抓着自己的衣角，“妈妈，我也不敢了。” 沈南征一板一眼地教训：“从今天起，扎马步加半个小时，正踢加二十个、里合加二十个、外摆加二十个、侧踢加二十个、后撩加二十个，前滚翻加二十个、后滚翻加二十个、抢背加二十个、鲤鱼打挺加二十个、扑虎跳加二十个……” 第456章 大学通知书 小长空小万里听得脑瓜子嗡嗡响，感觉就像和尚念经一样。 二十，二十，二十…… 这都多少个二十了？ 他们掰着手指头算也算不清，眼睛里全是迷蒙。 温然也听得头疼，干咳两声：“全部项目各加二十个不就完了，你跟他们说一堆，他们能记住多少。” 沈南征说得牙都疼，“我还不是怕他们听不懂全部项目各加二十个是什么意思。一项一项提醒，让他们记得清楚些！” 温然叹了口气，“好吧！” 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 “做这么多，要累死我们啊！” “爸爸，好爸爸，不做行不行？” “不行！你们就是闲劲没处使才会爬树，这是爬高了有人看见才来找他们，万一看不见那还了得！” “妈妈……” “妈妈……” “妈妈这次不帮你们！” “……” 两个小家伙儿望着高处的鸟窝恋恋不舍，又都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 温然没惯着他们，尽管俩小家伙不情愿，还是把他们带回了家。 回家后第一时间监督他们训练。 沈南征则在他们走远后，又重新爬到树上，给鸟窝换了棵离大院比较远的树,省得他们再惦记。 隔天他们果然偷偷溜出去找鸟窝，找不到急眼了。 也忘了自己是偷偷溜出来，返回去找温然。 “妈妈，鸟窝怎么不见了？” 温然已经知道是沈南征挪走了鸟窝，故意装傻：“不见了，不会是被你们吓跑了吧？” “那可是鸟窝，怎么跑？”小长空抓住重点，“是不是爸爸拿走了？” 小万里突然眼睛一亮，“爸爸不会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温然太佩服他俩的脑回路了！ 连“惊喜”这个词都说出来了，不给他们个惊喜好像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俩是刚满三周岁的孩子，都以为这是套路。 扶额道：“惊喜是没有，不过你们最好解释下还没做完扑虎跳就跑出去这件事！” 小长空：“……” 小万里：“……” 这下惊喜变惊吓了，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有二十个扑虎跳没做完。 做完扑虎跳还有前扫、后扫、盘扫、侧手翻…… 小脸皱成了橘子。 “妈妈，你别告诉爸爸好不好，我们这就去做。” “就当我们没出去过。” …… 温然也不想他们再揪着鸟窝不放，催促道：“那还不快点，估摸着爸爸也快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往后看了看，赶紧去训练。 …… 现在他们天天盼着去托儿所呢！ 温然也想让他们去托儿所，这样还能省点心。 不然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迟早还会惹点事出来。 有了他们两个做对比，丫丫就显得乖巧多了。 除了好吃的和值钱的，她就是喜欢看电视，听收音机。 有好多话都是跟着电视和收音机学的。 雪花也跟着她沾了不少光，开了眼界。 一大一小每天就会笑哈哈地傻乐。 温然看她们开心，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正月里，光串亲戚就串了好几天。 初六去了大舅家。 初八去了贺家。 贺家有曾兰惠在，有阮玲在，就当亲戚走了。 阮玲拿到了大学通知书，心情很不错。 就是觉得三哥报的有点远，拿到的是羊城大学的通知书。 为他高兴的同时，又有点舍不得。 她们俩私下里觉得，阮良则还是放不下金宝莉。 跟母亲的一年之约早到了，恢复高考又让他恢复了斗志。 这次拿到羊城大学的通知书，他也有了理直气壮去羊城的理由。 只是金宝莉到底有没有考上，又报考的哪里，谁也不知道。 聊起这些，不免唏嘘。 从贺家回来，天都快黑了。 接下来的几天哪儿也没去。 这天她正在给丫丫调台，给她找喜欢看的电视台，陆巡带着梁安娜来了。 年前她给梁安娜针灸了两个疗程，梁安娜的肩痛已经大好。 这次也是为了感谢她而来。 她寒暄了一番把人迎进了屋。 其实前天去大舅家串亲戚时，她已经知道表姐陆湘不出意外真考上了北城大学，陆放考上了军校，梁安娜也拿到了北城师范的通知书。 由衷地向梁安娜表示了祝贺。 梁安娜感谢过后，并未表现得太过高兴。 看了陆巡一眼蹙着双眉说：“陆巡跟我们对过答案，我们给他估过分，按说他的分比我高，我都收到通知书了，没理由他还收不到。” 这也让陆巡很郁闷，他觉得自己能拿到通知书，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按理说，他跟梁安娜报考了同一所学校，应该会同一批收到通知书才对。 心里很难受，面上还是故作坚强：“没事，这次考不到还有下次，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 “不管你考上考不上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主要是我觉得应该想办法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梁安娜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失去理智。 温然也总算听明白了，又过去这么多天，表哥还是没收到通知书。 如果真的核对过答案估过分，确实该查明白点。 想当初她不就是以为自己没考上，结果白白错失了上大学的好机会。 出言道：“表哥，我觉得安娜姐说得对，你可以去邮局查查是不是漏掉了？再不行的话，就去学校查查，反正就在北城呢，查一查又花不了多长时间。” 陆巡坐不住了，“你也相信我会考上？” “刚刚安娜姐不都说了你的估分比她高嘛，她都考上了，你当然也可以，除非你估错分。”温然觉得也不排除估错分这个可能。 陆巡摇摇头，“估错分有可能，不过只可能少估，不会多估。” 温然也蹙起眉，“意思是说你的分还可能更高？” “嗯，从你说让我们多看书，我空余时间基本上都用来看书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陆巡纳闷道，“真有可能像你说的是邮局漏掉，或者是学校漏发吗？” “学校漏发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毕竟事关考生的一生。”温然分析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去学校查查有没有你的录取名额。” 第457章 不对吧哥，你好像真得罪过人 “去学校查录取名额谈何容易，这也不是我们想查就能查的？” 陆巡想到现实问题，有点犯难。 梁安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开凿水渠那么难，我们不也开凿出来了！”梁安娜参与过开凿红旗渠，不怕困难的心性早被锻炼出来了。 陆巡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我陪你一起去。” “……” 两人就这样决定了。 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晓得。 不过要在开学前搞定才行。 温然在陆巡和梁安娜去学校查的时候，找到冯芳婷也去邮局查了查。 前世冯芳婷能给罗浩找到邮局的工作，就证明她有熟人。 冯芳婷后来知道罗浩又骚扰过她，特别愧疚。 只要她开口，放下手头的事立马去了。 只是在邮局仔细查了两天后，一无所获。 另一边，梁安娜和陆巡也没那么顺利，根本接触不到学校掌管招生计划的老师，更别说看录取名单了！ 两人悻悻而归，又去找于陶帮忙。 涉及到大舅子，于陶自然义不容辞。 同时，陆卫东也开始找能帮得上忙的领导帮忙。 送礼不收，免费帮人家做了两天饭。 几路神仙都在为同一件事奔波，还真让他们查出点眉目。 北城师范的通知书是由招生老师亲自手写，因陆巡的名字比较好记，他确实有点印象。 具体是不是这个陆巡，就不太清楚了。 那么多考生呢有点印象已经不错了。 只是同在北城这么近居然没收到，就很离谱。 同城里，大部分考中的考生基本上都收到了，是由邮局统一派送。 问题又回到了邮局这里。 温然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陆巡后，又让他自己想办法再找找。 她找不到，说不定陆巡从另外一个突破口能找到呢！ 陆湘陆放全部加入了找通知书的阵容。 找通知书的阵容越来越大，迁回北城做记者的邵宇也发动了自己的关系。 裴学义也托人了。 甚至连阮玲和贺靳言也出动了。 沈南征人没出马，但也帮他托了关系。 只不过这么多人都来帮忙，还是没能找到。 以至于邮局的人都跟他们熟了。 甚至还有人劝陆巡想开点，考不上不丢人，不用每天都来邮局浪费时间。 没收到通知书的不止他一个，再接再厉还是有希望的。 可陆巡不甘心，但不甘心又没办法。 招生考试手写过他的名字，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他还抱着希望，陆家人也抱着希望。 温然也抱着希望。 具体问题出在哪儿，还真不好说。 这天，大家又都聚集在陆家想办法。 于陶以自己办案多年的经验问：“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陆巡脾气好，还真想不出得罪了谁，况且之前一直在下乡，哪有时间得罪人。 摇头说：“没有，我一向与人为善，怎么可能得罪人！” “不对吧哥，你好像真得罪过人。”陆放提醒了下。 温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口中的人是谁，陆湘和王敏芝也一下子想起来。 梁安娜急切地问：“谁啊？” 陆卫东最近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是真没想起来。 陆美琴知道一点，但也都是听来的，裴学义是一点都不知道。 熟知详情的就是当时在场的陆湘母女，陆巡陆放和温然。 温然和陆湘对视一眼，陆湘默契地开口：“小放说的应该是蒋小涵。” “谁？”陆卫东没见蒋小涵，对她真没印象。 陆巡犹豫了下说：“蒋小涵不太可能吧，那事都几年了，她也结婚了，再说我们都没有交集，怎么可能是她！” 于陶干咳两声：“我也没说一定是她，只不过要把你得罪过的人列入重点调查对象。大胆猜测，大胆假设，然后再一点点调查。” 陆巡明白了，“从上次把她送走后我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她家人是做什么的！知道她的消息，也是从一起下乡的知青口中。我没有特别关注过，但听说她嫁人后经常挨打，孩子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罪。” “什么蒋小涵，蒋小涵是谁？”梁安娜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地看了一圈。 感觉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就她不知道。 陆巡忙解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有个女人想让我接盘当便宜爸爸，我们一家把她拆穿了。” 这事他确实同梁安娜讲过，梁安娜总算明白怎么回事！ 反过来安抚他说：“我已经明白了，就像于队长所言，有可能是她，也有可能不是，总要仔细查查才清楚。” “安娜，谢谢你信我陪着我。”陆巡眼眶都红了，但是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摊上这么倒霉的事，他已经牙疼好几天吃不了东西，右半块脸都肿了！ 要不是温然给他点药，他疼得都张不开嘴。 是真上火了！ 不光她，大舅妈王敏芝唇边也长了一圈火燎泡，上火也不小。 全靠温然给她开的药，她才不至于又疼又痒，顶多就是火燎泡没下去前丑点。 恨恨地说：“要真是她，我手撕了这个贱蹄子！” “妈，你先冷静下，等我调查清楚再说。”于陶安抚了下，“另外，你们也再想想，除了蒋小涵还有没有其他人，包括小事上得罪的人。有的人大事不含糊，可能在小事上就斤斤计较。” 陆巡摇摇头，“这下真不知道了，我真不是爱得罪人的人。” 陆湘王敏芝母女也摇了摇头，都表示想不起来。 因为陆巡根本不会得罪人。 蒋小涵也就是看中陆巡老实，才会想让他当接盘侠。 所以真没得罪过其他人。 于陶敲定了嫌疑对象，立马说：“我这就去调查蒋小涵。” “快去快去，别耽误时间。” “……” 在陆湘母女的催促声中。于陶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等待需要时间。 陆美琴和裴学义也回了家。 没有结果前，温然也没有继续留在陆家。 刚进大院，早早等在家里的冯芳婷走过来。 “温然，上次我委托的人大意了，原来有人怕担责任，故意隐瞒了真相。” 第458章 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什么情况，咱进屋你详细讲讲！” 温然往屋里迎她。 冯芳婷没有动，“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说吧！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邮局确实接到过陆巡的通知书，只不过在后边邮寄过程中这份通知书再没有出现过。负责邮寄的邮递员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怕承担责任一口咬死了没有他的通知书。 要不是陆家几路人马追查，邮递员也不会因为精神紧张酒后吐真言。通知书被弄丢毁的是考生一辈子的前途，邮递员也知道，但邮递员真不知道那份通知书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温然大概明白了，“他不知道通知书怎么消失的，应该也知道送通知书的时候接触过什么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让陆家顺着这条线索找应该能找到，到时候直接去邮局找邮递员小汪。”冯芳婷说完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芳菲那儿接孩子。” “好，多谢你出手帮忙。” “小事，比起你帮我的忙差远了。” “……” 温然把冯芳婷送出院子时又聊了两句。 有线索是好事，总好过像无头的苍蝇乱窜。 她骑上自行车又去了大舅家一趟。 陆家有于陶这个做公安的女婿在，也不用特意报案。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还真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温然挺关注这事，一有消息陆放也会来告知她。 嫌疑人里没有蒋小涵，却牵扯到跟蒋小涵相关的人。 她先前嫁了一个老男人，而那个老男人有个侄子跟陆巡年纪差不多大，也参加了这次的高考。 邮递员去老男人的邻居家送通知书时摔倒了，眼镜也摔到了一旁，正好被老男人的侄子武志刚看到扶起来。 邮递员还热情地帮他找了找通知书，结果没找到。 时间很短，所以邮递员也没放到心上，道过谢就继续去下一家送通知书。 这件事如果陆家不追查，可能一辈子都爆不出来。 但是陆家追查到底了。 现在已经传唤武志刚了，具体结果怎样还要再等等。 能不能撬开武志刚的嘴，就靠于陶了。 这到底是武志刚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都要好好查查。 毕竟太巧合了！ 眼瞅着开学时间一天比一天近，找到通知书也成了重中之重。 当然，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里，万一武志刚不是想鸠占鹊巢，而是单纯地想撕毁那就麻烦了。 有没有被录取，学校也都有备案。 之前只是手写通知书的老师对陆巡的名字有点印象，陆家也没有在学校下功夫。 确切地说，是没有底气找学校调取档案，里面涉及到的程序太多了，也比较复杂。 为了陆巡能顺利入学，两手准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陆卫东又去找先前帮过忙的领导，可人家有事去外地了。 多方打听，打听到好招生老师的爱人久病卧床，褥疮久治不愈， 这让他又看见了希望，专程去找温然。 温然别的忙也帮不上，就是治病在行。 她也没有推辞，拿上药箱就出门了。 去了才知道，病人几年前的一个下雪天摔了一跤，当时也没事，能走能跳，后来腰部以下突然就没知觉了。 纵然平时护理也算及时，还是没能挡住褥疮长出来。 严老的烫伤药不光治疗烫伤有效，对久治不愈的外伤和褥疮也有效。 褥疮对问温然来说不是难事，坚持抹药能治好。 重点是这个腰部以下没知觉。 其实招生老师两口子都不抱希望，主要就是要治褥疮。 温然给他爱人敷好药后，给她按了按腰部和腿部，然后又用银针刺激了下穴位，惊喜地发现还有救。 郑重地说：“陈老师，我刚才检查了下，阿姨还有能站起来的希望。” “是吗，如萍真的还能站起来！”招生陈老师激动地说，“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一旁的大舅陆卫东可急坏了，他悄悄拽了拽温然，示意她先别管腰部以下的事，只治好褥疮就好。 治好褥疮，陈老师也会承这个情。 不过如果腰部以下，那可能就弄巧成拙了。 温然知道大舅担心什么，但她想的是。如果把造成褥疮的根本治好，那就是双保险。 一脸认真地反问：“您看我像开玩笑吗？” 陈老师仔细观察了下，她确实不像开玩笑。 而且陆家有求于他，这个节骨眼应该也不会开玩笑。 看向了躺在床上几年的妻子。 妻子因为长期瘫痪在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病人也很激动，抓住他的手，“老陈，她刚刚是说我还能站起来，不是我幻听了吧？” 招生陈老师点点头，“对，她刚刚确实说了，不是幻听。” “能站起来意思是说我还能正常走路吗？”病人看向温然，满眼都是希冀。 温然照实说：“阿姨，您的腿部肌肉现在有些萎缩，治疗以后站起来走几步估计没问题，要想像从前一样正常走路还要多运动多锻炼。” “能站起来就好，能站起来就好……” 病人用胳膊撑着身子几次想起来，却始终起不来，腰部使不上力。 不禁又怀疑。 “陆医生，我也不是不不相信你，只是我的病已经这么久了，看了这么多医生都治不好，你这么年轻能治好吗？” 招生陈老师冷静下来也问：“陆医生，你有几成把握？” “六七成。”温然没有夸大事实，“当然，你们担心的话也可以选择不治。阿姨的褥疮，我会尽力治好的。” 陆卫东不知道这六七成是她谦虚着说，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说：“我看还是先治褥疮吧，其他的等褥疮好了以后再说。” “一起治。”病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撒手，“陆医生，一起治没问题吧？” 温然点点头，“可以一起治。” 陆卫东头有点晕，又拽了拽她的衣服。 她转头说：“大舅你放心，我会好好给阿姨治疗的。” “大舅放心。”陆卫东说这话的时候又冒出了汗。 病人又说：“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就放开手脚治，总比这么半死不活好！” 陈老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如果治不好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如萍已经受了这么多罪，我不想她再……” 第459章 你的功劳最大 “老陈，我们可不能讳疾忌医，什么最坏的结果我都能接受。”病人打断了陈老师未说完的话。 她不想做累赘，把希望放到了温然身上，想要早点站起来。 每天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太难受了，翻个身也要依靠丈夫，可是丈夫还要赚钱养家。 陈老师：“……” “……” 温然看他们夫妻纠结，开口道：“陈老师、阿姨，我可以告诉你们，最坏的结果就是维持原状。” 陈老师拍板，“那就治吧！” 陆卫东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掏空一样，在温然给病人针灸的时候，和陈老师一起出去等着。 陈老师看他比自己还紧张，反过来安抚他：“你也别太忧心，你外甥女有这个心我很感动，就算治不好，我也会帮忙去档案室查查录取名单，现在国家的政策就是要选拔优秀人才，如果你儿子足够优秀，不是一张通知书就能毁掉的。” “太感谢您了陈老师。”陆卫东没想到陈老师这么好说话，喜极而泣。 汗珠都变成了眼泪。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温然从屋里出来，他的眼眶还有点红。 等出了招生陈老师家的门后，她才问：“大舅，你不会是嫌我给陈老师的爱人治腰腿，被气哭了吧？” “不是，陈老师是个好人。”陆卫东感慨，“陈老师知道邮局这边弄丢你表哥的通知书后反过来安慰我了，他愿意帮你表哥，这里面你的功劳很大。” 温然笑道：“大舅，先别说功劳的事，我想问问通知书被盗的事到哪一步了，你们可别心软。” “那家伙嘴太硬，不过再嘴硬的你表姐夫都能啃下，今天下午应该就有结果了。”陆卫东心情好了，说话也硬气了。 温然：“……” 温然想知道结果，中午在大舅家吃了一顿饭，下午和大舅家一家一起去了公安局。 她出来治病已经报备过，所以时间相对来说自由了很多。 谁知，恰好在公安局外看到了蒋小涵。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蒋小涵瞪了一眼，装作不认识他们，直接陪着老男人去了公安局里面。 但这不是装作不认识就能过去的事！ 陆巡追过去，“蒋小涵！” “我们认识吗，离我远点。”蒋小涵高傲地像只孔雀，顺便还不着痕迹地跟老男人保持了点距离。 她不喜欢陆家人，更不想陆家人看到她的窘迫。 陆巡质问她：“当初是你怀了别人的孩子非要赖在我头上，我没有对不起你；如今武志刚又偷拿了我的通知书，是不是你想借此报复我，故意让他拿的？” “神经病，谁稀罕报复你，你少冤枉我！”蒋小涵面带愠色，“再说又没证据，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武志刚拿了你的通知书，少在武家头上扣屎盆子。” 老男人始终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蒋小涵独自怼陆巡。 视线还在陆巡脸上停留了几十秒，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陆巡嘴笨，回怼不及时，陆湘怼了回去：“蒋小涵，是不是在武家头上扣屎盆子以事实说话，你着什么急！” “你……” “蒋小涵、武国富，你们俩过来！” 蒋小涵刚要开口，就被喊到了于陶身边。 于陶拿出武志刚的供词，“武志刚已经交代了，是他偷拿了陆巡的通知书！” 武国富的脸色这才变了，“公安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陶指了指供词，“这上边有他按的手印，每一句话都让武志刚看过，有没有误会你自己看！” 武志刚承认他在扶邮递员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撒出来的通知书，而这通知书里就有陆巡的名字，他想为蒋小涵出口气，趁邮递员不注意，把通知书藏到了后腰。 后来看到没人追究，又想顶替陆巡的名额直接去上学，没想到被发现了。 而温然看到供词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武志刚为什么会给蒋小涵出气，武志刚是老男人的侄子，就算老男人把侄子当儿子看待，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偷拿通知书，这明显不合常理。 除非蒋小涵和这个武志刚有什么！ 通过于陶的调查，她也了解到一些情况，蒋小涵嫁给老男人后，没多久就流产了，最近刚刚又怀上。 老男人看着供词频频皱眉，“志刚呢，我想见见他！” 于陶给同事递了个眼色，武志刚被带了出来。 他出来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向了蒋小涵，不过很快又移向了别处。 温然没有错过这个眼神，又看向蒋小涵。 蒋小涵的手抚上了小腹，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还神色不明地看了老男人一眼。 老男人的视线都在武志刚身上，在他靠近的时候抄起手边的水杯砸了过去。 “兔崽子，我打死你！胆肥了你，敢偷拿人家的通知书！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要坐牢！你二婶的事用得着你管，谁让你多管闲事！我看你就是想占用人家的名额，还拿你二婶出来做垫背！” 蒋小涵泫然欲泣，低着头不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当初嫁给武国富这个老男人的时候，她以为能找个养孩子的避风港，没想到老男人不顾她肚子里有孩子，一到晚上就死命地折腾她，精力别提有多旺盛，有时候白天也要。 肚子里的孩子哪儿经得起他这么折腾，没坚持一个月就流产了。 然而坐小月子的时候，他也没有放过她，害她得了妇科病。 是她小看了老男人的积攒了那么久的欲望，想离婚也离不掉，一提离婚折腾得更狠。 偏偏在老男人外人面前还表现得像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老好人。 她都恨死这老家伙了，才会向武志刚诉苦。 武志刚已经头破血流，忙解释：“确实不关二婶的事，是我之前听二婶提了一嘴，记在了心上。” …… 第460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什么时候提的，在哪儿提的，提了几次？” 陆湘做法官的潜质再次显现出来，刨根问底。 这个问题，于陶已经问过，不过被武志刚搪塞过去。 武志刚正要开口，被他打断。 “慢着，武志刚你先别回答，让蒋小涵回答，一会儿有你回答的机会。” 武志刚：“……” 武志刚被审怕了，没有反驳，但也紧张地看向蒋小涵，连个眼色都不敢使。 蒋小涵明白这是要对口供，慌了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就是随口一提，哪儿记得那么清楚，早忘了！” 温然轻笑了一声，对身边的陆湘等人说：“随口一提就能让丈夫的侄子赴汤蹈火，那她们关系还真好！” 陆湘很默契地配合：“是啊，要我说不是好到穿一条裤子，谁愿意冒这个险。” 老男人的脸都要绿了，他最忌讳的年轻漂亮的媳妇跟侄子搞到一起，早就觉得他们俩之间不正常，只是抓了几次都没抓到。 冷眼扫向蒋小涵，咬着后槽牙道：“到底在哪儿提的，提了几次？” 蒋小涵知道他生气了，忙说：“老武，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可别听信她们的话乱猜忌！” “我……” “你有什么证据怀得就是他的？” 陆湘打断老男人。 “凡事要讲证据，上次你还说孩子是我哥的，结果呢，孩子是谁的？” 温然都想给表姐鼓掌了，这句话怼得好。 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有效。 本来老男人因心疼蒋小涵肚子里的孩子都有点心软了，听陆湘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 自从蒋小涵上次小产后，已经有三年没有怀过孩子，而侄子在恢复高考回城后媳妇就怀孕了，这由不得他不多想。 蒋小涵也参加了这次的考试，两人没少借着复习的机会接触。 沉着脸又问，“孩子到底是谁的？” “当然是你的！”蒋小涵也顾不得嫌弃老男人，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老武，我跟你这几年一直本本分分，你不会怀疑我吧？” “呵，蒋小涵，你出息了啊！”一旁的王敏芝总算明白陆湘和温然为什么往这条路上拐了，顺着她们的想法继续说，“当初拿剪刀自杀也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栽赃到我们家陆巡头上，现在只是撒个娇就想搞定，有进步！” “你别瞎说，那是你们家陆巡不想负责任。” 孩子都没了，蒋小涵看到陆巡身边站着陌生姑娘，也开始胡说八道。 不好过都别好过，反正她已经嫁人了，没什么好怕。 陆巡急道：“你放屁，你可是亲口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海城知青林木的！” “那个孩子对都没了，说什么也由着你了！”蒋小涵四两拨千斤，本着不要脸到底的心态怒怼。 陆巡嘴笨，一着急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忙看了看梁安娜。 就怕梁安娜听信了蒋小涵的话误会他。 他早把蒋小涵让他接盘的事说了，还是有点紧张。 梁安娜站出来，“你说得对，孩子都没了，现在说什么都由着你了！” “有没有孩子，她的嘴里也没有过实话。”王敏芝护着未来儿媳妇说，“街道办事处的人都还在呢，随便抓出一个问问就知道。” 陆湘附和，“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安娜，你一定要相信我哥。 ” “我也可以作证，你看我手上的疤就是阻止她以自杀威胁我们家被她戳伤。”陆放亮出了手上的疤，这个时候家人必须一条心。 温然也说：“当时我也在场，小放的手流了不少血呢！” 梁安娜点点头，“我相信陆巡，陆巡不是那种胡来的人。反倒是这个女人谎话连篇，才最有问题。” “谢谢你安娜，谢谢你相信我。”陆巡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他这是何德何能，能找到这么聪明的对象。 梁安娜弯了弯唇没说话。 蒋小涵没想到这个姑娘不但没有上套，反应还挺快。 转头又红着眼眶向来男人求安慰。 “老武，孩子的事我一直没瞒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这一家子这么挑拨，你不会真的傻到听信他们的挑拨吧？” 老男人的脸耷拉着。 蒋小涵确实讲过那个孩子的来历，但跟陆家人讲得完全不一样。 他之前也只知道以为蒋小涵年轻不懂事被人骗了，想找个可靠的人把孩子生下来。 但现在开始怀疑了！ 按陆家人的意思是她骗人在先。 这个蒋小涵，明明就是个惯犯。 一个人挑拨，还可以说冲动；全家人都下场了，就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此时只觉得绿云罩顶，反问蒋小涵：“你拿什么让我信你？别把我当傻子，你和志刚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你自己清楚！” “我没有。” “我没有。” 蒋小涵和武志刚双双否认。 于陶静静地听着他们对话，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武志刚承认拿了通知书不假，也交代了通知书在哪儿，但是他亲自带人去找却没有找到。 把情绪激动的他拽过来，“武志刚，你先别急着否认，首先你和蒋小涵面对同样的问题给出的答案都不一样，这就是问题所在。” 武志刚都忘了，他在于陶没拿出来的那份口供里确实交代了，是蒋小涵不止一次提起，他才会对陆巡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才会控制不住想拿走他的通知书为蒋小涵出气。 至于提起的地点，有时候在他家，有时候在二叔家。 不管在哪儿，都是只有他俩的时候才会提起。 他以为找到公安局找到通知书就不会再往深了查，所以坦白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 嗫嚅道：“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要下次？”于陶敲了敲桌子，“陆巡的通知书还没找到，你再好好想想，通知书的事都跟谁说了，还有谁知道你放通知书的位置！” 武志刚第一时间看向蒋小涵，随后又快速地低下头。 “只有我知道，我就把通知书放那里了！糟了，不会是被老鼠叼走了吧？” 第461章 有我在，你别想上学 “找不到通知书我要你牢底坐穿！” 陆巡踹了他一脚。 武志刚被踹倒也不敢还手，这毕竟是在公安局里，嘴硬道，“我被带来公安局的时候，就把通知书放在那里，不是老鼠叼走是什么，难道是猫？” “猫你大爷！”陆放也踹了他一脚，“快说，我哥的通知书在哪儿！” 武志刚求助于陶，“于队长，他们打人你都不管？” “谁让你不说实话！”于陶审犯人的气势比较强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有没有把通知书的藏匿地点告诉蒋小涵？”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蒋小涵抢在武志刚前面否认，“一个破通知书，谁稀罕他的，我自己也有。” 她为了摆脱老男人，可是用心考了，也拿到通知书了，就是没告诉武志刚。 武志刚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问：“你真拿到通知书了？” “是，我拿到了。”蒋小涵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往老男人身边靠了靠。 考上归考上，能不能安生上学也要仰仗老男人。 老男人还在为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耿耿于怀，紧皱着眉没说话。 武志刚质问蒋小涵：“你不是说你没拿到，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也活该，就你这点脑子还为了她偷通知书，活该把你骗得骨头渣都不剩！”陆湘都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 武志刚：“……” 武志刚的脸色很难看，像吃了死苍蝇。 重复道：“为什么要骗我？” 蒋小涵比烂在锅里的鸭子还嘴硬，““什么叫我骗你！我只是还没来及告诉你。” 武志刚又问：“你真的想过要告诉我？” “嗯，你是老武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我拿到通知书不是偷偷摸摸，当然会告诉你。”蒋小涵早留了心眼。 就怕武志刚因为自己没考上，把她的通知书撕了让她也上不成学。 话赶话赶到这儿，也没必要再隐瞒。 武志刚还果然因为她拿到通知书不开心。 一个拿到通知书，一个没拿到，慢慢地差距就显出来了。 尤其蒋小涵是二叔的女人，还是个狠心的女人。 看她急于强调关系，有片刻的难过。 “你去上学，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不用你管。”蒋小涵说完看了看老男人，“有你二叔在，你瞎操什么心。” 武志刚失落的表情溢于言表，老男人总觉得她们俩的对话有点不对劲。 “啪”地给了他一巴掌，“你们俩当我是死人是不是，我还在这儿呢，就讨论孩子的去处！” “可不就是当你是死人，肚子里的孩子估计跟你关系也不大！”陆湘该挑拨时绝不含糊，“不过孩子生下来姓武，也是你们老武家的人，你将就将就也能将就一辈子。” 温然也发挥起自己的特长，“其实想知道孩子是谁的也不难，最简单的就是算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再算算她怀孕的时间能不能对上！还有……” …… 老男人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武志刚也慌了。 蒋小涵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去，如果细算的话肯定能算出来。 当初温然就是用这种办法查出孩子不是陆巡的，现在又搞这一套。 紧接着又听温然说：“不过我也懒得理这些破事，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表哥的通知书。” “确实。谁愿意理她们这点破事，孩子爱是谁的是谁的，让他们交出通知书才是正事。”陆湘催促于陶，“于队长，你抓紧点时间，别耽误吃晚饭。” 于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也就是他们是自家人才没有阻止他们说话，不然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当然，待遇也可以更好点。 他亲自给她们一行人倒了水，没有一个人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至于蒋小涵、武志刚和老男人就别想喝水了，能留给她们思考时间就不错了。 倒好水后，思考的火候也差不多了。 他把武志刚、蒋小涵和老男人分别带去了审讯室单独审问。 软硬兼施，很快武志刚承认他在知道陆家找通知书后，把通知书给了蒋小涵。 至于蒋小涵藏在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温然说有办法知道孩子是谁的给吓住了，审蒋小涵的时候也没费多大劲。 温然等人也跟着去蒋小涵的家里去找通知书，顺便也看了看她现在的生活环境。 老男人是个工人，住的是厂里的筒子楼。 一下来这么一群人，很快引来了街坊四邻的围观。 蒋小涵怕被人看出什么，扬起了下巴。 试图用这种方式避开街坊四邻的猜测。 进屋后，根据蒋小涵的提示，于陶在柜顶上找到两份通知书，一份是蒋小涵的，一份是陆巡的。 因两人报考的学校不一样，信封上的地址也不一样。 于陶把蒋小涵的通知书放到了桌子上，老男人一把抢走，几乎都没有犹豫就一撕为二。 如果于陶出手，还能抢回来，但是他只当没看到，第一时间确认手上这份是不是陆巡的通知书才放心。 陆巡等人也赶紧过去确认，吓都要吓死了。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通知书，可不能就这么撕了。 蒋小涵瞬间明白这是自己的，伸手去抢，被老男人一把推开，老男人又继续撕。 她“啊”地尖叫一声倒地，肚子里的孩子挺坚强，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但通知书却被撕得粉碎，还是拼都拼不回来那种。 而武志刚就这么看着，明明也有机会阻止的，却没有出手。 转而用那双戴着手铐去扶蒋小涵。 蒋小涵怒道：“你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给我抢回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武志刚心里窃喜，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蒋小涵报考的是外地，离北城很远的地方。 没有通知书，她就去不了了。 毕竟她不是陆巡，可不会像陆巡这样能轻易地联系到招生老师。 扶着肚子站起来，撕心裂肺地拍打老男人：“混蛋，你还我的通知书。” “还你！”老男人把碎纸扔到她脸上，“有我在，你别想上这个学。” 蒋小涵：“……” 第462章 报应，这都是报应…… 蒋小涵发疯似地抓向老男人的脸，老男人又一把把她推开。 要不是武志刚及时抱住她，这一下可能就真的把孩子推掉了。 看着侄子这么维护自己的媳妇，老男人更生气，不由分说又打了武志刚一巴掌。 武志刚始终护着蒋小涵，越护被打得越厉害。 围观的人们已经开始脑补，联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更加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蒋小涵和武志刚有染。 一个个吃瓜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这边陆巡也激动地打开了装着通知书的信封，温然也凑了过去。 她上大学都没有通知书，挺稀罕的。 谁知一打开，里面只有半张空白信纸。 “通知书呢？” “蒋小涵，你把通知书弄哪儿去了了？” “快把通知书拿出来……” “……” 被护在武志刚身下的蒋小涵自顾不暇，直到于陶把打人的老男人拉开。 “蒋小涵，信封里的通知书呢？” 蒋小涵破罐子破摔笑起来，“老天爷助我，我上不了学，谁也别上了！” “贱人！”王敏芝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你把通知书弄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蒋小涵疼得龇牙咧嘴，“报应啊！如果不是陆巡不娶我，我也不会嫁给这个老男人；如果不是嫁给这个老男人，我也不会被他折磨失去第一个孩子！” 啪—— 啪—— 陆巡给了她两个大嘴巴！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说通知书在这里。” “给你希望又让你彻底失望的感觉好不好，哈哈哈……” 蒋小涵狼狈不堪，疯疯癫癫。 温然感觉她应该事先也不知道通知书只剩信封。 如果真的是她做了手脚，她怎么会把人带过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那会儿她的通知书还好好的，她也在意自己能不能上学。 最有问题的就是冷脸的老男人。 老男人还没有武志刚脸上的惊讶多。 于陶也注意到了这点。 “武国富，通知书呢？” “我不知道。”老男人面色不变，“通知书是他们两个偷的，我怎么知道！” 于陶眯了眯眼。 经验使然，让他觉得问题一定在这个老男人身上。 他让人把老男人家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开始担心陆巡的通知书也被这老家伙撕了。 沉声道：“都带走！” “凭什么，是他们俩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老男人不想去，“要带你带他们俩，干嘛带我？” “协助调查！”于陶声音冷厉，越发觉得他是心虚才不敢动。 …… 随着他一声令下，跟来的公安押着三人出了门。 老男人还想狡辩，但对上于陶的铁面又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从街坊四邻面前走过去时，眉头皱得更紧。 垂着眼皮，不再看四周。 武志刚被打得满身都是伤，鼻子青了脸也肿了。 偷拿通知书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估计以后他想上大学都难。 不过想到他上不了，蒋小涵也上不了，心里又觉得舒坦些。 蒋小涵还在发疯似地傻笑，笑自己，笑陆巡。 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能逃离这里安心上大学了，可是都毁了。 有些事她都不能用脑子思考了。 陆巡不能上大学确实让她心理平衡了些，但她也上不了啊！ 她边走边大笑，边大笑还边喊：“报应，这都是报应……” 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报应说得是陆巡还是自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连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都不在意了。 出了家属院的大门，她还在状似疯癫地说着。 确实有点聒噪。 陆巡情绪低落，仿佛被抽走了魂。 梁安娜无声地陪在他身边。 一向调皮的陆放没有说话，陆湘也满是心事。 温然看了看表，这情况估计去了公安局一时半会儿也审不出结果。 转头对大舅妈说：“舅妈，我先回去了，后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再找我！” “行，眼下这情况舅妈也就不邀你去家里吃饭了，改天一定让你大舅好好给你做一桌大席。”王敏芝话里带着歉意。 如今陆巡的通知书还是没有着落，别说做饭，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温然又不是不懂事的人，当然知道今天不是吃饭的时候。 安抚道：“舅妈你也别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这阵子要辛苦你了。”王敏芝明白通知书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走招生陈老师这边的路子。 温然：“……” 温然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即使陈老师帮忙，公安局也不会松懈。 做错事就要受到处罚。 该说的说了，她骑上自行车就要走。 刚一上自行车，老男人喊住她。 “等下，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温然不用问也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想知道蒋小涵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武志刚也紧张地看过来，仿佛下一秒温然就会说出孩子是他的一样。 只有蒋小涵还在又哭又笑，完全没有在意老男人要问什么。 老男人见温然回头，犹豫了下问：“你能查出孩子是谁的？” “这还用查吗，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温然不会为他们的事费神，却很乐意戳穿他的心思。 老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尽管被人押着，还是挣脱开给了又哭又笑的蒋小涵一巴掌。 “笑你妈啊笑，孩子到底是谁的？” 蒋小涵愣愣地捂着脸，随后笑得更猖狂。 “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你满意了吧，哈哈哈……” “贱货，我打死你！”老男人听到想要的回答更气，又要去打蒋小涵时被公安拦着。 这时候公安可不会让他再动手，以免影响后续审问。 武志刚心里激动，也不敢继续追问。 万一蒋小涵说出是他的，对他往后的生活也不太好。 但蒋小涵却不死不休，“老家伙，孩子不是你的，我好开心呐！你知道孩子是谁的吗，是你……” “蒋小涵——” 第463章 他们又做什么了? 武志刚喊了她一声，就怕她说出来。 蒋小涵已然失去理智，疯狂笑道：“你着什么急！我就是要告诉他，孩子是你的！” 武志刚：“……” 武志刚不敢看二叔，却也能感受到二叔要杀人的眼神。 “武志刚，他可是你二婶，我要杀了你……” “……” 老男人的怒吼，蒋小涵的疯笑让现场有点混乱。 温然没有继续听下去，先回了家。 不继续听，也并不影响她知道后续发展。 陆放和陆湘都会及时告诉她后续。 她也没忘记继续给陈老师的爱人诊治。 这边找不到通知书，入学还要依靠招生陈老师想办法。 褥疮见效很快，用了她的药没有再继续恶化，也不再整天黏黏腻腻。 这让陈老师两口子都很高兴。 至于针灸的成效也很明显，原来陈老师爱人都感觉不到疼，只针灸了两次就能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好的迹象，证明诊断方向没有错，诊疗过程也没有错。 她也更有信心了。 陈老师把办理陆巡入学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没有通知书不要紧，有装通知书的信封让他行动起来更方便。 他在开学前也抓紧时间处理，用了三天时间就给陆巡办妥了。 至于公安局这边，于陶也紧锣密鼓地审出了结果。 确实是老男人偷偷把通知书拿出来撕了，他以为蒋小涵还有别的心思，不想给她留任何念想。 老男人有点后悔，后悔没有直接把蒋小涵的通知书撕了，把陆巡的通知书还回来，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他还能像个傻子一样当孩子是自己的。 就像陆湘说的，不管孩子是谁的，都是武家的种。 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了，再也不能装聋作哑。 说什么都晚了。 三个人都有错，所以同时拘留了三个人。 本来就这样拘留他们没什么毛病，但蒋小涵听说陆巡又能去上大学，心里仅剩的平衡也没了，彻底疯了！ 疯狂地拿头不停地撞拘留室的门，还疯狂砸自己的肚子。 那样子好像不把自己折腾死，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死。 后边也如她所愿了，孩子真的没了。 鲜血湿透了她的裤子，她也疼晕过去。 要不是看守的公安发现及时，她这条命估计都没了。 温然从陆湘嘴里听说时有些意外，但想想蒋小涵一贯的形式风格，又说得通。 就算她自残，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至于判多久，没那么快定下来。 还要走正规的司法程序。 表哥能正常上学了，大舅做了好大一桌菜，把自己会做的，能买到的食材都做了一遍。 特意邀请温然和沈南征带孩子去吃饭。 当然不止邀请了她们一家，还邀请了陆美琴裴学义。 她们俩以来，肯定也少不了裴明曜。 小明曜可能知道自己辈分大，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像个小大人一样。 对比小长空小万里两个皮猴，那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光这俩小家伙喊他舅舅，于宝宝也喊他舅舅呢！ 一顿饭吃完，光听见几个孩子喊：“舅舅，舅舅……” 这个小舅舅也很无奈呢！ 陆放这个大舅舅都笑得直不起腰，只觉得一本正经像个老干部的小明曜好玩，没事也会逗他。 可是他太板正了，笑得时候都会在意自己的形象。 温然甚至觉得他比陆放这个已满十八岁的都沉稳。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百人百样。 只要健健康康就好。 这次聚餐后，该开学的差不多也都开学了。 包括她。 她先安排好了儿子上托儿所的事，这也是能让她安心学习的关键。 在这之前，他先带孩子们去看了看张阿姨。 可惜张阿姨已经跟着儿子去看孙子，没见到人！ 孩子们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又忘到了脑后。 托儿所里小朋友们多，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想别的事。 他们俩凭借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托儿所玩得不亦乐乎，最喜欢跟人玩捉迷藏，其他孩子也愿意跟他们玩。 丫丫也有了新的兴趣爱好，那就是去托儿所看哥哥和小朋友们玩。 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都是祖国的花朵，也不收费。 平时有何阿姨陪着丫丫，雪花也闲了下来。 温然打算给雪花找个学校，让她接受正规的教育。 恢复高考后，秦素华也打算让女儿许馥珍接受正规教育了 两人都是最初不识字，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都识字了，还会做算术，但这远远不够。 有个伴一起去学校也不用怕尴尬，都是从初中开始学起。 就是雪花的户口在村里不太方便。 沈肇廷又让成义陪着雪花回了一趟老家，户口就先记到沈家。 一来一回需要时间，所以丫丫搬回来跟着何阿姨睡了。 有时候晚上也会跟着她和沈南征睡。 她开学后，沈南征因经验丰富，被请去中级指挥院校做临时教官了。 每天回来的时间不固定。 还没出正月，家里人就都忙活起来。 温然也喜欢这种忙起来的感觉，再上今年一年，争取拿到毕业证。 她的学习进度比别人快，所以已经又跳了一级。 学校里又添了很多新面孔，扑面而来的都是青春洋溢的气息。 每次去图书馆，都挤满了人。 平时都是胡雪梅帮她去占地方，今天胡雪梅有事没去，她去的晚一步就没地方了。 看书的人太多了，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光借书排队就排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回家都晚了半个小时。 到家以后，院子里静悄悄的。 要不是屋里有腾腾的热气冒出来，她还以为没人。 何阿姨听到声音擦了擦手出来，“今天怎回来晚了？” “有事耽误了下，他们三个怎么不在家，平时这个点不是都在家吗？”温然满是疑惑，一天不见他们，还怪想呢！ 以往她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会早早等在家里。 何阿姨也不擅长说谎，犹豫了下说：“其实，其实孩子们是怕挨批评先去了爷爷那里。他们是小孩子，偶尔做出点出格的事也正常，你见了他们可千万别动气。” 温然满头黑线，“他们又做什么了？” 第464章 正月里剃头(－?－?) “陆医生，陆医生回来了吗？” 何阿姨还没回答，苦主先一步找上门了。 温然一看是王团长的爱人，赶忙迎出去，“云英嫂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陆医生，你可要好好管管你家那俩儿子，不然可别怪我替你管。”云英嫂子从身后扯出一个脸都哭花的娃，“你看看把我儿子祸害的！” 她把娃的帽子摘下来，温然一看跟俩儿子差不多的小男孩脑袋被剃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仿佛狗啃的。 何阿姨绷不住了，刚才她就是想说这事，没想到苦主来得及时。 忙说：“孩子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管什么用！”只听云英嫂子又说，“看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他们剃的，这是人办的事儿嘛！若放在平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还没出正月呢，孩子就一个宝贝舅舅，出了好歹你们家负责啊！” 温然感觉自己血压飙升，就算放平时也不行啊，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忙安抚：“嫂子，都是孩子们调皮，我这就把孩子们找回来道歉！” “道歉，道歉能把我儿子的头发道回来？”云英嫂子气鼓鼓，“正月里剪头发死舅你们知不知道！” 温然汗哒哒，这次她家是真的不占理。 “嫂子，那就是封建迷信，死舅是思旧的谐音……” “我不管，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云英嫂子被气坏了。 温然处理这些也没经验，但也不想偏听偏信，还是要见到两个儿子问清楚再说。 沉吟片刻道：“我这就带你们去找。” “……” 云英嫂子带着孩子到了首长门口有点退却，但想到孩子的头发和孩子那一个宝贝舅舅又挺起腰板。 不过随着温然进院子，她傻眼了。 两个小家伙正在被罚倒立，应该是被罚时间不短了，胳膊都有点发抖。 “这……” 她说不出话来了，看向温然。 温然有点心疼，但看看人家儿子的头发，又把心疼忍了回去。 这时沈肇廷从屋里出来，“孩子正月里剃头，我正在惩罚他们！” “首长，他们还小，教育教育就得了！”云英到底没胆子跟首长叫板，看到两个孩子脸都憋红了，原本的气愤消了大半，“小龙，你快扶他们俩起来。” 小龙吸了吸鼻子听话的去扶小长空小万里。 小万里很有骨气地说：“别扶我，爷爷还没让我起来。” “小龙，是你拿你爸的剃须刀出来，大家一起剃头，你怎么告状！”小长空的小脸因倒立着，说话不如平时顺畅。 小龙心虚，“不让我告状，是我妈嫌我剃了头发非要来。” 情况逆转，沈肇廷让俩孩子站起来。 温然这才发现儿子的头发也跟狗啃的一样，比起小龙的头发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压飙升：“剃须刀你们也敢拿，割伤怎么办，那是你们能拿的！” 云英嫂子不知道竟是自家儿子拿了剃须刀出来，顿时尴尬。 又问：“你们俩的头发谁剃的？” “小龙啊！” “我们三个互相剃的。” “……” 云英揪住儿子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怎么把他们的头发也剃了？” “我们是好兄弟！”小龙疼得直蹦跶，“好兄弟就是要一起玩。” 温然扶额，“你们怎么想起来剃头？” “我们又没胡子，就只能剃头了。”小万里摸了摸下巴，眼睛里满是无辜。 揪着小龙耳朵的云英嫂子又加重了力道，“小兔崽子，你说你什么时候拿的剃须刀！” “疼，疼，疼……”小龙疼得直蹦跶，“今天早上爸爸把剃须刀放桌子上，我就偷偷装到了口袋里。” “他也是偷偷给我们俩看的，没让别人看到。”小万里为他说话，“对了，我们还给妹妹剃了！” “什么？”温然自打进院还没看到丫丫，“丫丫呢？” “丫丫睡着了。”沈肇廷看了看屋里。 温然赶紧去屋里看了看，血压更高了！ 女儿的头发从中间位置剃了一大块，好像不规则的地中海。 出去后忍不住提高音量，“沈修禹、沈修行，看你们俩做的好事！” “妈妈，这是好事吗？” “可是为什么又要罚我们？” …… 温然的怒气已经止不住了，“闭嘴，去拿戒尺！” 小长空小万里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妈妈生气了，但是妈妈让拿戒尺，也不敢不拿。 云英嫂子知道这已经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都有错。 而且从家里拿出剃须刀的儿子错最大。 幸好只是剃了头发，不然伤到皮肉那就麻烦了。 厉声问：“小兔崽子，剃须刀放哪儿了？” “在……在家里。”小龙疼得掉眼泪， 云英嫂子适时地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外走，“回家找不到再说，我打死你！” 小龙：“……” 小龙哀嚎着被揪走了。 温然明白云英这是见势不妙，带儿子跑了。 真要追究的话，小龙先拿剃须刀有错在先。 人家已经教训儿子去了，她也就没揪着不放。 关键还是教育自家儿子。 等两个小家伙把戒尺拿过来，沈肇廷借口说：“我去看看丫丫。” 隔辈亲，真看不得儿媳妇打孙子。 温然接过戒尺沉声道：“伸出手来！” 小长空小万里求助地看向爷爷，爷爷已经进了屋。 又看向温然身后的何阿姨，“奶奶……” “温然，我看孩子们都知道错了，就别打他们了，这细皮嫩肉经不住打啊！”何阿姨不能孩子们说完就开始求情。 温然皱着眉，“何阿姨，你先回去做饭吧，别做他们两个的，今晚不许他们吃饭。” “这……” “这什么这，他们俩有脸吃饭吗！” “我有脸！” “我也有脸。” “……” 何阿姨见两个小家伙还是脸皮这么厚，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她只是保姆，不能干涉人家教孩子。 只不过等她一走，两个小家伙就没倚仗了。 乖乖伸出手， “妈妈，你轻点打。” “我们知道错了。” 温然不偏不倚，一人打了一下。 “错哪儿了？” 小长空：“……” 小万里：“……” 第465章 妈妈，换个惩罚行不行? 小长空小万里吃痛也不敢喊疼。 “爷爷说了，正月里不能剃头。” “我们太小，拿剃须刀太危险，以后我们不剃头了！” …… “不是不能剃，是不能自己剃。”温然又好气又好笑，又打了他们一人一下，“更不能给妹妹剃。” 她用的力气不是很大，但还是会很疼，目的是让两个小家伙长记性。 正月不能剪头发是旧俗，她可以用“思旧”这个解释打发云英嫂子，也可以不放在心上。 就像她小时候，母亲也常常叮嘱正月里不能剪头发。 她有一年跟同学玩，不小心剪了一点，把头发全梳上去也没敢让母亲发现。 后来见大舅活得好好的，心里的负罪感才减轻。 由此可见，那真的就是封建迷信。 但是母亲却是很在意的。 还有三天就出正月了，这几天就避免见到母亲吧！ 看着两个低头认错的儿子又补充，“以后也不能给别人剃，凡是刀子剪子剃须刀手枪等一系列危险的东西都不能碰！” 小长空小万里连连点头。 “妈妈，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我们再也不碰危险的东西。” “……”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温然严肃道，“为了让你们长点记性，罚你们今晚不许吃饭，好好反省反省。” “妈妈，换个惩罚行不行？” “除了不吃饭，什么都行。” “没得商量！”温然收起戒尺，“站墙角思过去！” …… 小长空和小万里的小脸皱成了苦瓜，但还是乖乖站好。 这时屋里传来女儿的哭声，温然赶紧去了屋里。 沈肇廷已经把丫丫抱起来。 丫丫顶着一头不规则的地中海，那张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的小脸蛋满是泪痕。 看到她时，伸出了两只小胳膊。 “妈妈，妈妈……” 温然接过她，“怎么了丫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丫丫摇摇头，埋在她胸前抽抽搭搭。 她转头说：“爸，我先把丫丫带回去，你今晚别让那两个大的吃饭。” “行。”沈肇廷爽快地答应。 具体照做不照做，温然就不知道了。 因成义陪雪花回老家，她让何阿姨送了些饭过来。 晚上沈南征回来后，丫丫已经在她们屋里睡着。 看到女儿这不规则的地中海，只觉得心梗。 温然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他又披上脱了的外套出门看两个儿子。 此时两个儿子已经睡了，狗啃了一样的发型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他关上门跟父亲沈肇廷去了客厅，“爸，他们吃饭了没有？” “你别告诉然然，我让他们俩吃了点，不过也没吃太饱。”沈肇廷还是心软了。 早些年罚儿子时，可是一粒米都不让吃的。 沈南征扬了扬眉，“爸，这可不像你！” “老了，让他们俩看着我吃饭，我于心不忍。”沈肇廷想到两个孩子咽口水时的样子就想笑，“你放心，我让他们吃的时候好好教育了他们一番，他们保证不会再犯错。” 沈南征轻笑出声，“爸，你有没有想过，然然让何阿姨给你送饭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在给孩子吃饭的时候教育教育他们？”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沈肇廷先前没细想，“然然这是让我做好人呐！” 沈南征不置可否，“俩孩子太调皮了，不好好教，少不了要闯祸。” “管，必须管！”沈肇廷也好好想了这个问题。 …… 父子俩讨论了半宿，终于讨论出个对策。 具体实施的话，还是要全家配合。 至于孩子的头发，温然没着急给他们修剪，让他们戴着帽子去上学了。 小龙的头发也没再剃，同样戴着帽子。 丫丫的头发也没法补救，只能剃光。 不过也不是现在。 左不过还有三天就出正月了，再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她不知不觉中还是遵循了旧俗，想图个好意头。 母亲对她的影响太深了。 好在春寒料峭，有帽子遮挡。 母亲也不会没事往大院跑， 正月里最后一天是妇女节，放假一天。 她早早起床给这两天格外听话的儿子摊了鸡蛋饼，给女儿蒸了鸡蛋羹。 也是为了讨好她，小长空小万里边吃边夸好吃。 沈南征也尝了一小块，忍不住笑起来。 温然问他：“笑什么？” “你忘了放盐。”沈南征咽下去后，又拿了一个没放鸡蛋的。 温然尝了一点，还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了看两个吃得很香的儿子，“真的好吃？” “真好吃。” “可好吃了！” 在家吃饭不用戴帽子，两个小家伙顶着搞笑的头顶眼睛都不眨。 顶着不规则地中海的丫丫也跟着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三个小马屁精，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明天就要给他们剪头了，吃过饭她拿出了照相机。 让三个小家伙排成一排照了张合影留念。 并且严正地告诉她们：“这是你们做坏事的证据。” 小长空小万里心虚，又开始抱着她的腿撒娇。 无辜的丫丫也挤了过来，“妈妈是我的，这是我的妈妈……” 沈南征看他们三个这么黏妈妈，从温然手里接过照相机，把这一幕留在了胶片里。 温然又招呼他，“别光给我们照，我们一家五口一起照，让何阿姨帮忙按快门。” “好。” “……” 何阿姨拍照有经验了，照的也很不错。 今天她也给何阿姨放了一天假，让她自由安排。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哪儿也没去。 依旧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温然给孩子戴好帽子，正计划带他们出门，门口有个稚嫩的声音喊了声“姐姐”。 “小明曜……” 温然回过头就见陆美琴牵着裴明曜的手走过来。 陆美琴脸带倦色：“然然，你今天有事吗，陪我去你大舅家一趟。” 温然满是疑惑，“怎么了，妈？” 陆美琴叹了口气，拿下裴明曜的帽子：“这孩子好奇心太重了，昨天竟然趁我不注意给自己剪了剪头发。我寻思了半宿，该带着你弟弟去给你大舅道个歉。” 温然：“……” 第466章 怎么还脱了裤子打? “哈哈哈哈哈……小舅舅的头好好笑。” \"哈哈哈哈哈……小舅舅的头也剃了。” 小长空小万里见到小明曜那狗啃了一样的头哈哈大笑起来，比看到小龙的头还觉得搞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哈哈……” 丫丫不知道哥哥笑什么，但也跟着他们傻笑。 陆美琴敏感地抓住小万里口中的“也”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有谁剃头了？” “我啊！” “还有我！” 小长空小万里没等温然说话就笑嘻嘻地摘了帽子。 陆美琴和小明曜都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们俩的脑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丫丫可能是觉得好玩，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摇着帽子喊：“帽帽，帽帽……” 小明曜终是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丫丫的样子最好笑了。 他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挨骂，可算是有了作伴儿的。 陆美琴笑不出来，踉跄两下差点没晕倒，还是温然及时扶住她。 “妈，你先别着急， 听我解释。”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剃了？”陆美琴的声音都有点破音，“谁剃的？” 孩子们都被她这声唬住了，笑声也戛然而止。 不过忍着不笑是真难受啊！ 温然都不忍直视，还是赶紧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并且说：“妈，正月里剪头发死舅就是迷信，你千万别当真。” 陆美琴心慌，“都剃了可怎么办呐！” “孩子们小，不懂事。”温然很无奈，“真的妈，你别当真，真没事。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上小学的时候也不小心剪过头发，大舅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什么？”陆美琴诧异，“你上小学时就剪过？” “不小心剪过一次，没敢跟你说。”温然讪讪，“我看你也别去跟大舅说了，省得他心里有负担。” 陆美琴好一会儿没说话，再看看几个想笑又不敢笑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那就不跟你大舅说了，反正明天就是二月初一。” “行，明天一人剃个光头。”温然心疼地看了看女儿，“丫丫多少留点头发就行。” 陆美琴把丫丫抱起来，越看她的头发越上火。 “我可怜的小宝贝，怎么就被他们剃成这个样子啊！” 丫丫搂住她的脖子，“姥姥，贴贴。” 陆美琴的心都要化了。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女孩最贴心，臭小子太淘了，让人操不完的心。 北城的初春风大，温然看母亲不再纠结孩子们的头发，把她们迎进了屋里。 然后又给他们倒了蜂蜜水。 蜂蜜水让孩子们快乐，看他们没心没肺地笑，陆美琴也喝了一口蜂蜜水。 甜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整个人都暖和很多。 “然然，孩子们剃头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吧，以后我们都别提起了。” “嗯，我们不提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提起?” “……” 陆美琴还真不敢保证，孩子们的嘴也没把门。 不过，孩子的记性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没准转头又忘了。 孩子们互相瞅着对方的头发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甚至不说话只是对视也笑得合不拢嘴。 陆美琴笑不出来，看着这四个剪得乱七八糟的脑袋连连叹气。。 温然知道母亲心里肯定还是有阴影，想要她不纠结，估计只有今年大舅和小明曜都安然无恙才会彻底解开。 她拿了块颜色鲜亮的布出来，“妈，这块布你拿回去做身衣服，等开春一暖和就能穿。” “这么亮的布，我可穿不出去。”陆美琴往她身上比了比，“这个颜色还是你穿好看，回头妈给你做件长袖连衣裙，再给丫丫也做一件，就是不知道丫丫这头发到下个月会不会长长，唉！” 一句话又提到了头发，温然赶忙又拿出一块稳重点的布料。 “妈，那你用这块布做，还能给明曜做件。” 陆美琴拿过来点了点头，对这块布很满意。 等拿着布头给小明曜比划时，又叹了口气。 “这块布给他穿白瞎，那个头发怎么看怎么丑。” 温然安抚道：“别着急妈，小孩子的头发长得很快。” “确实是急也没用，反正也不去你大舅家了，这好吃的都让他们四个吃了！”陆美琴把提来糕点盒打开，一人分了一个。 “姥姥真好。” “姥姥真好。” “妈妈真好。” “姥姥贴贴。” “……” 小家伙们的小嘴可甜了，就是配上这怪异的发型特别搞笑。 陆美琴看着他们的脑袋真是又好气又心疼。 还不忘叮嘱他们，“吃慢点，没人跟你们抢。” “妈，你在家里没打小明曜吧？”温然好奇地问了一下。 小明曜平时挺乖，这次居然会自己剪头发实属意外。 陆美琴看了看儿子，“明曜，你跟你姐姐说，我怎么打你的？” 小明曜拿着槽子糕说：“姐姐，妈妈打我屁股了！” 温然看他示范更搞笑，忍着笑意问：“疼不疼？” 小明曜瞥了陆美琴一眼，“疼，咱妈是脱了我的裤子打的！” “呃……”温然没想到母亲还真舍得，“妈，你吓吓他就行了，怎么还脱了裤子打？” 陆美琴恨铁不成钢，“这样他就记住了，你问问他记住没有？” 小明曜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记住就行。”陆美琴又叹了口气，“快吃吧！” 温然小时候犯错也挨过打，但母亲不会脱了她的裤子打。 可能因为她是女孩吧！ 起到的作用是一样的。 又问：“裴叔叔没拦着吗？” “他管孩子的时候我不插手，我管孩子的时候他也不插手。”陆美琴聊起管孩子这一套，向她传授起经验。 这一聊，话就长了。 温然中间出去了一趟，让何阿姨帮忙准备午饭。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让母亲和弟弟吃了中午饭再走。 可是也巧了，中午饭还没做好，家里又来了客人。 平日里陆湘不来的，今天竟也带着于宝宝来了。 妇女节，她也放假了。 这让陆美琴紧张起来，还想着好歹糊弄过去这一天，没想到又让陆湘看到。 回头陆湘告诉他爸妈，那就更麻烦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心虚地挡了挡四个小家伙，“湘湘，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有点事问问温然。”陆湘把带来的好吃的放桌子上招呼四个小家伙，“江米条来咯，还不快来吃。” 第467章 三个大电灯泡 四个小家伙听到有江米条，“噌”地从陆美琴背后跑出来。 于宝宝看到他们四个的脑袋首先哈哈大笑起来，“妈妈，你看他们的脑袋好好笑啊！” 陆湘：“……” 陆湘一看，也哈哈笑起来。 “这是什么潮流吗，怎么都剃了这种发型？” “嗐，什么潮流，都是孩子不懂事，自己剃了头。”陆美琴有点尴尬，“湘湘，你可别跟你爸说，正月里不能剪头，让你爸知道估计他心里会不好受。” “姑姑，那都是封建迷信，我爸妈都不信那一套。”陆湘大大咧咧地说，“去年我忘了正月里不能剃头还给宝宝剪头发了，回去以后我爸妈还安慰我说没事，你看陆放不也好好的。” 陆美琴心头的大石头落地，“真的啊？” “真的，这我还能骗你！”陆湘又说，“你不会是因为明曜的头发剪了，觉得我爸会生气吧？” “不是怕你爸生气，是怕你爸有什么意外。 ”陆美琴主要担心的就是这个。 陆湘安抚她，“真没事啊，姑姑！我小时候正月里也剪过头发，我舅舅不也活得好好的。” 温然抿嘴笑道：“妈，表姐都这么说了，这下你踏实了吧！” “踏实了。”陆美琴不纠结头发了，“对了湘湘，你找然然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咨询咨询然然，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多吃点饭， 宝宝特别容易积食、发烧、便秘。”陆湘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女儿在同龄的小明曜小长空小万里身边显得很娇小。 温然把于宝宝抱起来，“宝宝张嘴，让姨姨看看。” “啊——”于宝宝乖乖地配合。 丫丫仰着小脑袋看着她们，也学着于宝宝的样子“啊”地张大嘴巴。 温然看了看女儿露出洁白的小牙齿笑起来，“丫丫先去跟哥哥和小舅舅玩儿，一会儿妈妈再给你看。” 丫丫听话地过去了。 温然这才对陆湘说：“宝宝这是脾胃虚弱，我这儿有点调理脾胃的小药丸，你可以给她吃一段时间试试，自制的。等农历八月初再来找我，我给宝宝割积。” “割积是什么？”陆湘不太明白。 陆美琴插嘴道：“割积就是扎脾吧！也就是挑疳。割完以后吃饭也就吃得多了，你小时候就割过。” “我？”陆湘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我割哪儿了？” 陆美琴拿起她两只手指了指，在她的两只手手掌内侧，食指和中指根部位置有一道竖着的疤，很浅，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就是这里，从这里割出来小米粒一样的东西。” 温然补充：“那是脂肪小体。” 陆湘又仔细看了看两只手，“姑姑不说，我还以为这是天生的呢！” 陆美琴疑惑：“你妈没跟你说过？” 陆湘摇摇头，“没有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可能是你妈也忘了。”陆美琴想到也就是这个解释。 陆湘还是不解，“为什么要等到农历八月初呢？” 这个温然能解释，“每年的农历八月初一到初十是‘割积’疗效最好的时间，也叫节气疗法，对脾经的刺激效果最好。割积主要就是调整经络气血运行，改善脏腑机能活动，特别是增强脾胃以及小肠的运化吸收。” “我大概明白一点了。”陆湘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具体怎么操作你看着办吧，到时候我再带宝宝来找你。” “行，你别忘了就行。” “……” 有了陆湘的加入，聊得更起劲了。 陆美琴和陆湘姑侄俩也是有说不完的话。 温然又让何阿姨加餐，中午也把陆湘母女留下来吃饭了。 下午在陆湘的强烈要求下，她和于宝宝又跟四个发型怪异的孩子合影一张。 照都照了，温然把母亲也加了进来。 不纠结头发的陆美琴，对着孩子们的发型也能笑出来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天，温然把理发券给了何阿姨才去上学。 放学回来的时候，小长空小万里已经成了光头，丫丫的头发没法留，留一点都能看出不规则的地中海，所以也剃光了。 现在家里亮了，三个大灯泡。 三个娃不觉得有什么，对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心里美着呢！ 甚至上学都不想戴帽子，还展示给托儿所的小朋友和阿姨看。 他们三个可成了大院里的名人，谁都知道沈团长的儿子和女儿都剃了光头。 一家三个光头，谁见了沈南征都会调侃上两句。 沈南征面上不说，果断加强了训练。 顺便让女儿也加入了练基本功的阵营。 女孩子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最好，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 现在让她训练，主要也是培养她的兴趣爱好。 有了妹妹的加入，小长空小万里更加卖力了，他们可是妹妹的榜样。 阮良则也让自己的女儿阮棠儿子阮飞加入进来，再加上许馥珍的女儿许鹤凝，队伍一天比一天壮大。 沈南征干脆写了个申请报告，在大院里成立了一武术班。 方便统一管理，减轻家长负担。 只要想学的小朋友都可以来学。 一则强身健体，二则锻炼自身的意志。 一开始小朋友们都挺积极的，后来有孩子就半途而废了。 这也在沈南征的意料之内，对留下来的孩子更严苛了点，尤其是对自己那三个。 小长空小万里不叫苦，丫丫也跟着坚持下来。 温然挺心疼女儿。 不过她挺好奇沈南征是怎样说服女儿的，毕竟女儿之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晚上关灯后问他：“你是不是许了女儿什么好处？” 沈南征：“……” 第468章 小长空的天赋初显 “你闺女你还不知道，当然是为了她的钱。”沈南征轻笑，“我告诉她，不好好练武术，到时候连自己的钱都保不住。” 温然也笑出声，“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又要给她钱呢！” “再给她钱可不行，那就成了无底洞。”沈南征心里门清，“这下不用担心了，为了她的钱，她肯定好好学。” …… 温然也这么觉得。 丫丫不光会努力，还会很积极。 这下不用发愁了。 其实孩子们不调皮的时候也挺可爱的，但是调皮捣蛋好像就是孩子的天性。 有这么几天不调皮，还觉得少点什么！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商讨好的教子办法见效了。 温然不用为孩子的事操心，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工作和学习上。 去上学的同时也没中断之前病人的治疗，她每天还是会抽时间去给寒假时接手的病人针灸。 比如陆巡的那个招生陈老师的爱人，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后，褥疮全部好了，人也能站起来了。 陈老师向陆巡打听了温然的地址，亲手写了一副大字送了过去，上书：“妙手回春，医术精湛”。 另外还带了两桶麦乳精。 他虽然是大学的老师，但一个人的工资支撑一个家也不是太富裕，这两桶麦乳精也让家里节约好一阵子。 温然把大字收了，至于麦乳精，又让他带回去了。 都在北城生活，说不定谁能用到谁，况且陈老师是个讲信用的人，确实帮到了陆巡。 陆巡的人生可不是两罐麦乳精就能换回来的！ 要感谢也是陆巡来感谢她。 陆巡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把学校给的补贴省了出来。 给钱怕温然不收，特意和梁安娜去给她整了一本精美的集邮册。 一看就是用过心了。 这确实比送钱还让温然开心，她在里面看到一张《天安门放光芒》邮票，这在后面值上百万呢！ 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么高而已，不过也挺难找。 她收到东西也郑重地谢了他们一番，又给梁安娜瞧了瞧病。 梁安娜的肩膀已经大好了，还给她讲了不少在学校的事情。 她这才知道，原来其他学校的图书馆也这么挤。 大家的求知欲望都是一样的。 挺好。 学习归学习，她的时间安排也向来合理。 不能让孩子觉得有妈妈跟没妈妈一样。 孩子们的时间其实比她的时间安排得还满，只不过雪花回老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丫丫都想她了。 嘴上虽然不说，每天还是拉着她的手去雪花屋里转一圈。 都二月初了，也该回来了。 在丫丫的左等右等中，雪花终于在二月初十这天到家。 温然还以为她在老家遇到了什么事，没想到只是因为舍不得家里人，还顺便被迫相了几个亲才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成义，两人的关系好像比走之前亲密了些，但又在刻意避嫌。 但这会儿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迁户口。 办理好户口仅用了一天，当天把入学手续也办好了。 雪花也终于顺利入学。 大概是雪花重新上学影响了成义，成义也开始准备复习材料，打算参加三个月后的高考。 七七年恢复的那次高考和这次高考仅仅相隔半年。 两人学习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上进的心却是一样的。 温然很喜欢大家都努力的样子，朋友们在努力，她和沈南征也在朝着共同的目标在努力。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好像一天比一天也更有希望了。 只不过有的人有些事并不能尽如人意。 前几天收到了宝莉从羊城寄来的信有点遗憾，宝莉没有考上。 家里正着手安排宝莉去港城上学，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后来她给宝莉又写了一封信，宝莉没回。 估计是已经去了港城。 往后港口城市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只能遥祝远方的朋友也越来越好。 她和阮玲小聚时，时常提到她们，感慨万千。 七八年是努力奋斗的一年，过得也很快， 不过她拿到大学毕业证是在七九年夏天。 自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下来后，万物复苏。 有人说，改革开放的春风是祖国母亲的手，拂去了贫穷带来的满面愁容，摇醒了愚昧缠身的噩梦。 那现在所见之场景，大概可以用生机勃勃形容。 在大院里可能不那么明显，但是去市中心的大街小巷看看，就能有明显的感受。 有头脑好使的已经从南方进回来时髦的衣服，还有原来被认定为靡靡之音的磁带也有人敢大声放出来了。 阮玲是个爱赶时髦的，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牛仔裤，送了她一条。 她也买了两条大红色的连衣裙，给了阮玲一条。 两人都没有姐妹，认识这么多年都把对方当成亲姐妹了。 只是时间都不是很凑巧，各有各的事要忙。 不过自打毕业之后，温然的上下班时间固定了，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孩子。 可惜孩子比原来更忙了，没时间让她陪。 孩子除了练武术，还要练习写毛笔字。 沈南征心血来潮给丫丫淘来了一架钢琴。 钱不多，稍微修修就能正常用。 找了个师傅修修才花了五毛钱。 不光丫丫喜欢，小长空小万里也喜欢。 丫丫还没开始弹时，他俩就像个猴子一样窜到了前边，还用一指弹试了试音。 沈南征正想让他俩消停点，没想到小长空竟然弹成了调。 丫丫和小万里抢着唱：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呀握握手， 笑嘻嘻呀点点头， 你是我的好朋友。 …… 温然揉了揉耳朵，是《找朋友》没错。 小长空弹得是五谷丰登，丫丫和小万里唱得是颗粒无收。 沈南征满眼诧异，“禹修，谁教你的，你从哪儿学的？” 小长空嘻嘻笑道：“没人教啊，不是这么弹吗？” “是这么弹，你弹得很好。”温然首先给了他肯定回答，“没想到我们家小修还有这个天赋，真是太意外了。” 丫丫抱住她的腿，“妈妈，我呢？” 第469章 对他太温柔不管用 “你……” 温然干咳两声。 “你和哥哥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费嗓子。” “妈妈，我不怕费嗓子。”丫丫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就是唱的时候被小万里带偏了。 小万里是真的没有音乐天赋，但是听着弹钢琴很兴奋啊！ “妈妈，我还会唱《打靶归来》？” “那我弹钢琴。” 小长空像是觉醒了一样，还是用一根手指头，不够用的时候最多加上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头。 ……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打定了主意，要给小长空找个好老师。 有这个天赋可不能埋没，至于丫丫…… 还是另外发展其他爱好吧！ 发展其他爱好也需要时间关注，沈南征第三天就给小长空找了个钢琴老师回来。 中间那一天是用来调查老师的政治背景。 别的不说，政治背景一定要干净。 温然下班回来，钢琴老师正在教小长空弹钢琴的正确指法。 小万里听了一会儿嫌麻烦跑出去了，丫丫跟在一旁听得也挺起劲儿。 她跟老师打了个招呼，由沈南征引荐了下。 这才知道钢琴老师姓肖，是在大学当老师，这是利用课余时间来家里授课。 她和沈南征瞎哼两句还行，对专业知识一窍不通，所以简单聊了几句，没打扰肖老师授课。 和沈南征回了自己屋里。 转头问：“肖老师出过国吗？” “嗯，他在国外学的就是音乐。”沈南征倒了一杯水给她，“在这方面，他是专家。” 温然点点头，“不会大材小用吧，毕竟是找启蒙老师，以后孩子能不能坚持下去还不知道！” “找就找最好的。”沈南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肖老师都不怕大材小用，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温然想了想，“行吧，我去削个苹果。” “放着我来！”沈南征动作比她快。 熟练地削好苹果，还切成了小块，拿了个小叉子贴心地递了过去。 温然抿嘴笑道：“不是我想吃苹果，我是想给肖老师送过去。” 沈南征：“……” 沈南征怀疑找男老师是不是找错了，如果找个女老师，估计他心里就不那么酸了。 不过不找女老师就是为了避嫌，以防时间长了传出闲话让媳妇心里膈应。 左右为难啊！ 他先拿了一块苹果放进自己嘴里。 温然挡住苹果，“干嘛啊，客人还没吃呢！” “不差这一个，我们俩先吃完这个苹果再给他们。”沈南征较上劲儿了，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温然哭笑不得，“行吧，那你先吃，我再削……唔~~。” 沈南征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苹果，“你也吃。” 温然：“……” 温然嚼了嚼，这苹果还真甜。 干脆坐到他旁边一起吃。 有了孩子以后，吃个什么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孩子，这次没给孩子们，感觉像做贼一样。 每天忙忙碌碌，像这样安静地坐到一起吃东西的次数其实很少。 平时有孩子们在，根本安静不了。 而晚上沈南征回来的时间不固定，也很少吃东西。 不知不觉中，已经和他结婚五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隔壁屋里优美的钢琴声传来，竟也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沈南征偷亲了她一下站起来，“我吃好了，现在去给肖老师削苹果。” 温然：“……” 温然看着他拿苹果的背影笑出声。 吱呀—— 门从外面推开，丫丫探出一个小脑袋，“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吃好吃的？” “你的鼻子真灵，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温然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她嘴里，“尝尝甜不甜？” 丫丫吃完咧嘴笑道：“好甜。” 沈南征把切好的苹果放到她手里，“沈知暖小朋友，爸爸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把苹果端给肖老师老不好？” “好。”丫丫字正腔圆地答应。 她都快三周半了，因平时跟着哥哥们练武术，劲儿比同龄小朋友大，底盘也稳，腿脚也灵活。 进屋看到肖老师，礼貌地说：“肖老师，请吃苹果。” “谢谢你，沈知暖小朋友。” 沈南征把孩子的大名告诉肖老师了，所以肖老师也只知道孩子的大名。 丫丫开心地说：“老师不用客气。” 肖老师：“……” 肖老师感慨于孩子的懂事，教他们的时候也更加卖力了。 甚至还努力让没有耐心的丫丫对钢琴产生兴趣。 丫丫一开始确实总想跑出去玩，但听肖老师无意间说这架钢琴很值钱后，可喜欢坐在钢琴前面了，甚至比哥哥小长空坐的时间还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喜欢弹钢琴呢！ 包括肖老师，肖老师没少夸丫丫。 丫丫其实很聪明呢，就算她不如哥哥有天赋，但是只要她想学，一学就能学会。 也就是小万里完全不感兴趣，每天除了训练，最感兴趣的就是爬树钻狗洞，看新兵训练，招猫逗狗，还有就是跟那群小伙伴玩游戏。 他最爱的游戏就是骑马打仗，乐此不疲地按照爷爷故事里的桥段演练。 你说他瞎玩吧，他玩得时候还挺有计划。 小小年纪还很有号召力，腰里别着木手枪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似的，吃饭都是揪着耳朵才回来。 咳咳…… 也不是温然脾气变差了，主要是对他太温柔不管用。 不喊大名都不行，一二三喊不到“三”就见效。 这天何阿姨做好饭，小万里还没人影。 连丫丫也没回来。 不练琴的小长空也跑得没影儿。 沈南征没在家，只能由她亲自出马。 她去了几个孩子经常玩的根据地，转了一圈看到丫丫正跟在小长空屁股后头跑呢，朝他们喊：“沈禹修、沈知暖，回家吃饭！” 小长空和丫丫同时停住脚步回过头，又看了看另外一个方向没有动。 温然快步走过来，“沈禹行呢？” 小长空有点紧张，“禹行跑去河边了，他们说那边抓住水鬼了，我和丫丫正要去找他。” “水鬼？”温然正要再问话，突然听到有孩子喊，“救命啊，救命啊……” 第470章 真是水鬼抓的? 糟了，不会谁家孩子出事了吧！ 温然脑子里这个概念还没形成，人就朝着喊“救命”的方向跑了过去。 转头朝小长空和丫丫说了声“去喊人来”。 两个孩子腿短，跑得可不慢，朝着和温然相反的方向跑过去。 河边，一个浑身是泥的孩子正在给落水的那个递长树枝。 也不知道周围那几个孩子身上是河水还是汗水，身上都湿透了。 大声喊着：“小龙快抓住——” 温然到跟前时，小龙正在奋力向前抓树枝，但是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在水里扑腾几下快上不来了。 她学过游泳，脱了鞋赶紧下河救人。 刚一下水，就听到岸上小万里喊：“妈妈加油，妈妈加油……” 其他孩子也跟着喊：“陆阿姨加油，陆阿姨加油……” 其实河水对于大人来说并不深，但是对孩子来说就很深了。 眼看着小龙就要沉下去，她一把捞了起来。 然后拖着他上岸。 小龙喝了几口河水，人都晕了。 小长空和丫丫喊人过来时，温然已经把他救醒，他还吐出了一条小鱼。 就连他自己也啧啧称奇，把小鱼放到手里发呆。 小长空和丫丫找来的人纷纷问他有没有事，他摇摇头说：“我没事，小鱼好像死了！” 众人：“-_-||” 浑身是泥的孩子抱住温然，“妈妈，你好厉害啊！” 温然：“……” 温然刚才都没看出这是小万里，小万里被泥糊得眼都快睁不开了，妥妥的泥人。 转身揪住他的耳朵，“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来河边，你是不是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 “疼疼疼……”小万里疼得龇牙咧嘴，“妈妈，我不是故意来这里的。” “每次你都有借口，等回家再说！” 温然松开手，先去穿鞋。 小万里赶紧跟上去解释：“妈妈，是小龙说有水鬼，我说没有，为了验证我们谁说的话对才来河边的。” “陆阿姨，里面真的有水鬼，还拽住了我的脚。”小龙俯身指了指自己的脚腕，“你看，这个红印就是被水鬼抓的。” 小万里瞪大眼睛，“真是水鬼抓的？” “水鬼长什么样？” “恐怖吗？” 有没有长尖牙？ “长胡子了吗？” “……” 小伙伴儿们一听有水鬼都激动起来，有的还伸长脖子往河里看了看，好像下一秒是水鬼就会从河里窜出来来。 有个别胆子小的吓哭了，跑回去找妈妈。 周围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毕竟小龙是亲身经历者。 温然穿好鞋，整理了下湿哒哒的衣服和头发。 小龙又摸了摸脖子十分严肃地强调：“真的，可疼了，我还喘不过气来呢！” 他回忆在水里的窒息感，越想越害怕。 刚才被水呛到，还顺带着咳嗽了两声。 他和小万里一样的调皮捣蛋，但这次落水后是真的怕了。 相比较起来，小长空收敛了很多。 确切地说，从开始弹钢琴以后，性子也在慢慢地收敛。 和丫丫一起认真听着，没说话。 都在等温然的反应。 温然不信鬼神，以科学的解释说：“你那是被水草缠住了脚腕，不是被水鬼抓的；喘不过气是因为你喝了好几口河水，缺氧了。” 小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是觉得有水鬼。” 温然：“……” 温然感觉跟他解释不清。 “等你长大后多读点书就知道了！” 小万里虽然跟小龙一样没文化呢，但是很坚定地相信温然。 “我妈妈说不是水鬼，就肯定不是水鬼。” “我还是觉得是水鬼。”小龙也很有主意。 跟在他们身边的小伙伴儿们不知道谁说得对，有一部分信了温然，但也有一部分信了小龙。 小龙可是差点就上不来了！ 包括那些大人们，也不确定谁说的对。 可他们大多相信温然。 温然觉得孩子们就是闲的，琢磨着秋季开学是不是该把他们送去上小学。 这个年代年龄卡得不是太严，早点让他们上小学，估计也能少操点心。 现在正是大夏天，倒是不太冷。 她还是想早点回去换了衣服。 然后找了个可靠的人先把小龙送回家。 小龙不敢回家，怕挨揍。 拽着小万里不撒手。 小万里也怕挨揍。 索性就拉着小龙一起回去了。 温然换了件干衣服，也没给儿子换，就带着他一起去送小龙。 小龙一路上都在默念“妈妈没在家”。 可是让他失望了，他的妈妈云英嫂子就在家呢！ 温然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云英嫂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臭小子，都敢下水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天我就打死你！” 她在院子里找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什，又去屋里找出鸡毛掸子，先敲了门框两下拿出来。 小龙叫喊着躲到温然身后，“妈妈，我说我踩空了你信吗？” “你不去能踩空？”云英嫂子不由分说把小龙拽到身边，“不打你你都不长记性！” 小龙眼泪鼻涕一大把，“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早干嘛去了，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云英嫂子的鸡毛掸子精准无误地敲到小龙的屁股上，小龙疼得一蹦三尺高。 瞅准机会就要往外跑。 谁知云英嫂子早预判了他的想法，拦住他打得更狠。 看到小龙的妈妈比自己的妈妈凶好多，小万里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这简直就是杀鸡儆猴，温然都不用亲自动手。 若不是她过去及时，光凭小万里几个小屁孩根本救不起小龙。 是该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不过孩子毕竟小呢，光靠打也不行，她伸手拦住云英嫂子。 “嫂子，光打也不是个事儿，最主要的还是要教育他们，你看我家这个泥猴，不一样欠揍！” 小万里不敢跟小龙的妈妈对视，也不敢看自己的妈妈，干脆往小长空和丫丫身后躲了躲。 其他围观的孩子早跑回家了，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没那么大的胆子。 云英嫂子刚才还在想怎么没有看到小万里，原来就是这个泥猴啊！ 叹了口气：“陆医生，你就是太温柔了，教育孩子不能光靠口头教育，该动手还得动手！” 第471章 多学一项求生技能，不是坏事 “阿姨，你可不能教唆妈妈打我们，我也参与了救小龙呢！！” 小万里身上的泥都干了，一说话脸上的泥渣还在往下掉。 他用手搓了搓，掉下来一层。 成了个大花脸。 丫丫看他这样子偷笑了两声，很快又忍住去看妈妈。 温然对儿子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冲动地跳河救人，而是选择用树枝。 但是这也不是他不用挨打的理由，沉声道：“沈禹行，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小万里吐了吐舌头，抿紧了嘴。 云英嫂子尴尬，刚才光顾着打孩子，还没有感谢温然。 孩子的力气毕竟小，出力最大的还是温然。 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先对小万里说：“是阿姨不对，阿姨要谢谢你，谢你仗义出手救小龙。另外我还要感谢你的妈妈陆医生，要不是她出手，小龙可能就……”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 打归打，骂归骂，她也是真的害怕孩子就这么没了。 同样作为母亲的温然很理解她的心理，同时心里其实也清楚，如果不是知道水不太深，而且前世也正好学过游泳，还真不敢随便出手，不过是巧了而已。 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也是小龙这孩子福大命大。” 说到福大命大，云英嫂子看了还在用手搓屁股的小龙一眼，又有气了! “不行，我再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再有福气也搁不住他这么作。” “那我先带孩子回去了！”温然没说自己也是回家教育孩子，但云英嫂子也能看出来。 就这满身是泥的样子，不打都对不住他这通折腾。 小万里感觉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爸爸求助不行，找爷爷求助更不行，偷偷跟丫丫说：“你去找雪花姑姑，雪花姑姑今天回来。” 丫丫撇撇嘴，“我不去，雪花姑姑来了也没用。” 温然回头，“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 “哥哥让我去找雪花姑姑！” “小叛徒！” “你才是，我又没说要给你保密！” “……” 丫丫年纪小，思维转换地却很快。 温然对女儿说：“丫丫，你去拿戒尺！” 丫丫：“……” 丫丫眼睛一亮，兴奋地跑屋里去拿了。 如果小万里不说她是“小叛徒”，她可能还有点犹豫！ 但是这个哥哥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她笑嘻嘻地把戒尺给了温然。 温然蹙了蹙眉，“伸出手来！” …… 小万里犹豫了下，伸出小手。 啪—— 一戒尺下去，小万里疼得缩了缩手，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用温然问，就自动反省。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河边了。” “好奇害死猫懂不懂，你就是好奇心太重，哪有危险你就往哪儿跑！”温然又打了他一下，“以后危险的地方都不能去懂不懂？” 小万里点点头，“懂。” “下次再不听话，就不止用戒尺打你了！”温然的声音很严厉，“从今天起，每天多写二十个大字，每个大字写十遍。” “啊？”小万里的脸又皱成了苦瓜，“不要吧妈妈，我可以多做二十个后空翻，再多扎二十分钟的马步……” 温然点点头，“行，按你说的，你再多做二十个后空翻，多扎二十分钟马步，但是大字也必须要写！” 小万里：“……” 小万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顿时瘫坐到地上。 “妈妈，我能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吗？” “不能。”温然耐心地说，“你是小男子汉，男子汉说话要一言九鼎，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可我还是小孩子啊！” “你是男孩子。” “……” 好吧，小万里还真反驳不了。 该训的训完了，孩子再不听话也不能扔。 这一身泥，霍霍了五六盆水才洗干净。 肖老师来给小长空上课的时候，温然刚让小万里换好衣服。 两个孩子是双胞胎，不说话的时候外人基本上分不出来，但是一说话就露馅了。 肖老师教了一段时间已经能很好地分清两个孩子，他也想教小万里，但是小万里实在是不感兴趣啊！ 所以，小长空和丫丫学习弹钢琴的时候，小万里在苦哈哈地写大字。 就是他自己觉得特别苦。 何阿姨买菜回来，只看到一身都是泥的脏衣服。 依她对小万里的了解程度，不用问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再看看安静写字的小万里，更加肯定。 小万里这一写写到了晚上，写不完还不能去爷爷那里睡觉。 沈肇廷过来了一次，口头教育了一番。 沈南征回来也口头教育了一番。 一个人唱白脸，两个人唱红脸，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小万里也老实了一段时间。 经过小龙掉河里的事，沈南征又写了个申请报告，开设了一个游泳班，由有经验的老师的教孩子们游泳。 还新建了一个室内泳池。 小万里第一个报名。 小长空和丫丫也要去学，毕竟防不胜防，孩子们的好奇心也是防不住的。 堵不如疏。 多学一项求生技能，不是坏事。 大院里很多孩子也都报了名，小至三四岁，大到十五六岁。 一时间还成了热门项目。 当然，这也不是要让他们敞开玩水，还是给出了各种限制，尤其不能去野外游泳，有大人监督才行。 跟小万里常玩的那几个都报名了，就是小龙心里有阴影了，不敢尝试。 后来看大家游得挺好，才开始学。 孩子的时间安排得又满了一些，但他们却学得很开心。 秋季开学前，温然跟沈南征商量了下，给小长空小万里报了名。 一开学马上把他们送去了学校。 同时也把丫丫送去了托儿所。 丫丫已经上了半年托儿所，这次把她送去很顺利。 两个儿子第一次去学校适应得也很快，刚开学是从“1，2，3，4,5”开始， 他们三十以内的加减法都学会了，更别说这么简单的内容。 温然怕他们骄傲，事先敲打了敲打。 安安稳稳上课一周后，总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 谁知没安心几天，一年级老师上门了。 第472章 三只小猪 温然看看两个儿子，再看看儿子的老师，小心翼翼地问：“张老师，是不是我们家禹修禹行在学校做了什么？” 张老师呵呵笑道：“沈禹修沈禹行两个小朋友表现很好，很聪明，很懂事，大家都很喜欢他们。” 小长空小万里也笑嘻嘻地挺直了脊背。 “妈妈，我们在学校很乖的。” “我们努力跟小朋友们搞好关系了！” 温然更不解了，“你们俩先出去玩，我跟张老师说会儿话。” “好嘞！” “太好喽！” “……” 俩孩子放下书包一溜烟跑出去了，逗笑了张老师。 温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头问：“张老师，你这次是有什么事吗？” 张老师笑道：“陆医生，我是来找你治病的。” 温然：“……” 温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除了是两个孩子的家长，还是医生呢！ 一下子就放松了。 唇角也扯出一个微笑，“我还以为两个孩子又闯祸了呢，张老师哪里不舒服？” “孩子真得表现很好。”张老师指了指自己的眼，“就是我这眼皮总是不受控制地跳，跳了一个星期了，禹行说你能治。你看你看，又跳了……” 温然看到了，又给她检查了下说：“这是眼睑震颤，我给你扎两针就好了。” “扎两针？”张老师有点害怕，“往哪儿扎，不会扎眼皮吧？” 温然看到张老师这表情有点想笑，“你别害怕张老师，不疼的。” 张老师：“……” 张老师紧张地闭上眼睛，扎眼周穴位哪有不疼的，不过只是疼了两下就听温然说：“好了。” “真好了？”张老师感觉不太真实，摸了摸眼皮没什么感觉。 温然点点头，“嗯，好了！” “谢谢你！”张老师从包里拿出五毛钱给她，“我也不知道你看病收多少钱，这些给你。” 五毛钱按现在的物价并不少。 温然自然不会要张老师的钱，后边俩孩子闯祸的机会多呢，还要多靠张老师。忙说：“张老师快收起来吧，不过举手之劳。” 张老师把钱放到桌子上，温然又放回她的包里。 推辞了一番，她只好收起来。 温然顺势向她打听了下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她也事无巨细地聊起来。 直到离开才发现眼皮一次都没跳。 还真是太神奇了！ 鉴于两个小家伙自上学后还没闯祸，温然让何阿姨加了两个菜。 做好饭后，出去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他们的人。 果然不能夸，一夸就上天。 这让她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俩孩子带着丫丫去炊事班帮忙喂猪去了。 他们仨跟炊事班的范师傅很熟了，沈肇廷没事也会带着他们三个在大院里转悠，就怕他们没有不认识的人。 她到炊事班的时候，兄妹三人正一人抱着一只小猪笑得开心。 丫丫还抱着小猪问范师傅：“伯伯，能把小猪送给我吗，我好喜欢它。” “伯伯也想送给你，不过这是公家的财产，伯伯做不了这个主啊！”范师傅蹲在旁边，“不过你每天都可以过来跟它玩。” 丫丫眼睛亮晶晶，“那我可以给它起个名字吗？” “当……当然可以！”范师傅没跟上孩子的思路，没反应过来。 原来还可以给小猪起个名字。 丫丫歪着小脑袋给小猪想名字，突然看到了妈妈，兴奋地喊：“妈妈，你快过来看看，这里的小猪好可爱。” 小长空小万里也转过头，“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温然一语双关，“我来看看三只小猪。” 小长空掂了掂自己怀里的小猪说：“我这只叫阿花，你看它一块黑一块白，叫阿花是不是很合适？” “我也想叫它阿花，你怎么抢先一步。”小万里可能是跟他心有灵犀，第一个想的名字也是这个。 温然笑道：“那你就重新起一个。你那么聪明，妈妈相信你一定能起个更好的！” 小万里捋了捋小猪的后背，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么聪明，于是想了想说：“那我的就叫小尾巴，你看他的尾巴多好玩。” “还没我的尾巴长。”丫丫开心地笑起来，“我的小猪就叫大尾巴！” “不行，你的小猪不能叫大尾巴！”小万里又说，“你再重新起一个。” 丫丫笑嘻嘻，“不叫大尾巴叫什么？” 小万里坚持道：“要不我们就换换，你的叫小尾巴，我的叫大尾巴！” “不要！” “沈知暖，你不听哥哥话？” “不听！” “你是小尾巴，我是大尾巴。” “我不，我是大尾巴……” “……” 两个孩子因为名字抢起来。 温然及时打断他们，“好了，哥哥的叫小尾巴，妹妹的叫大尾巴，现在都放下小猪，跟妈妈回家吃饭。” “哼！” “哼！” 小万里和丫丫谁也没有放下小猪，冲对方哼了一声。 温然又再一次强调：“明天还想看小猪的话就放下小猪，回家吃饭。” “……” 孩子们恋恋不舍地把小猪放进猪圈里，还叮嘱了范师傅好一会儿，以免他们的小宠物被杀了。 范师傅都被逗笑了！ 连连保证不会杀它们，孩子们才放心跟温然离开。 到家之后，温然让他们先洗了个澡。一会儿不光是要吃饭，还有肖老师来上课，总不能让人家闻到一股猪味儿和汗臭味儿。 孩子们玩一天，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好几次。 沈南征回来的时候，洗完澡的孩子们一个个香喷喷。 他还挺诧异，“怎么这么早洗澡？” “爸爸，我们今天抱小猪了。”丫丫抢到前面说，“我们还给小猪起了名字。” 沈南征一把抱起香香软软的女儿，“你的小猪叫什么？” “小尾巴！” “不对，我的叫大尾巴！” “小尾巴。” “大尾巴！” “……” 温然看他们又因为名字吵起来，开口制止：“都别吵了，再吵不许看小猪。” 有爸爸在身边，丫丫亲了沈南征的脸颊一口撒娇，“爸爸，我的叫大尾巴，你别让哥哥跟我抢好不好？” 第473章 骑马的诱惑 “好，你的就叫大尾巴。” 沈南征爽快地答应了女儿，转头又看向闷闷不乐的儿子。 “禹行，明天爸爸陪你去看你的小尾巴！” 小万里：“……” 小万里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我去写大字！” “先吃饭，吃完饭再写。”温然听到沈南征的肚子都呱呱叫了。 “吃饭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一说吃饭，小万里又满血复活。 尤其是看到今天还加了一个豆角炒肉，更是开心了。 温然呵呵笑起来。 吃饭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时候。 她给沈南征夹了块肉，“你也吃点肉，别都省着给他们。” 沈南征把瘦肉给她，“你也吃。” “妈妈吃。” “妈妈吃。” 小长空和小万里也同时给她夹了块肉。 丫丫看了一圈，也夹了一块肉放进妈妈的碗里。 一盘子菜里的肉差不多有五分之一都在这儿了。 沈南征看她又要夹给孩子，按住她的手，“都吃了，这个家里你最需要补补。” 温然：“……” 温然想到昨晚上她说她不行了，沈南征也说让她补补，脸上忽地爬上一丝红晕。 低头把肉扒拉进了嘴里。 沈南征看破不说破，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丫丫这个小机灵鬼问：“爸爸，你笑什么呢？” 沈南征勾唇，“看你妈妈吃肉，我高兴。” 丫丫嘻嘻笑起来，“我也高兴。” 她吃了小半碗饭，还留了一点。 吃饱端着碗就往外走。 温然喊住她，“丫丫，你干嘛去？” 丫丫兴致勃勃地说：“我去喂我的大尾巴！” “我怎么没想到啊！”小万里一拍脑门站起来，“我也去喂。” 他端着碗就要往外跑，温然喊住他：“慢着，小猪不用你们喂，你先回来写大字。还有丫丫，你一会儿要跟大哥学弹钢琴，先回来。” …… 俩孩子没能去成，都有点闷闷不乐。 沈南征适时地说：“我看这个星期谁的表现好，谁表现好，这个周末我就带谁去学骑马。” “骑马？”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 沈南征强调：“前提是谁表现好，谁听妈妈的话。不光要听妈妈的话，还要帮妈妈和何阿姨做家务。” “我听，我做家务。” “我听，我做家务。” “我也听，我也做家务。” “……” 不用温然再催促，三个孩子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还跟着何阿姨去刷碗。 何阿姨都舍不得让他们刷，但是三个孩子都不给她机会舍不得。 刷完碗，还顺带扫了扫地。 骑马的诱惑，对他们太大了！ 以至于肖老师来给他们上课时，还以为他们又懂事了很多。 事实上，他们也正在朝着懂事的方向发展。 为了骑马。 沈南征也说话算数，到了周末带上她和孩子们去了马场。 看到这么多马，三个孩子放飞自我了，扯着嗓子开心地大喊大叫。 “我好开心啊——” “好多大马——” “我要骑大马——” “……” 孩子们的声音回荡在马场里，快乐也要溢出来来了！ 温然听得都激动了，看向沈南征，“我也想骑马。” “好，让你骑。”沈南征的眉角眼梢染上了笑意。 他给孩子们找了三个骑术好的战友，又挑了三匹小点的马，一个战友带一孩子。 这三个人的骑术比他还好，把孩子交给他们，他也放心。 而他则专心教媳妇骑马。 骑马是需要胆量的，这点温然不缺。 沈南征把她抱上马，先带她慢慢溜了一圈。 她感觉身体里的野性都被唤醒了！ 只是第一次没经验，也不会用巧劲儿，尽管被保护着，全身都僵着。 沈南征低声说：“别紧张，越僵着越累。” “我不紧张。”温然在马上都不知道怎么放松，抓紧了缰绳。 沈南征搂紧她的腰，“别怕，有我在呢，” “我不怕。” 温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放松不了。 沈南征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又慢悠悠地带她溜了一圈。 这时孩子们也已经都上马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她看过去，孩子们被保护得很好，只是太兴奋了根本控制不住尖叫。 骑了一上午，还舍不得下来。 温然是真心不想再骑了。 骑马时心情挺美丽，但是从马上下来后，每走一步路腿都在忍不住打颤。 要不是沈南征扶住她，她腿一软差点摔倒。 感觉腿不是自己的。 孩子们腿短还好点，但是也在打颤。 丫丫撒娇，“爸爸抱抱。” 沈南征把女儿抱起来，另一只手还在扶着温然。 至于两个儿子，让他们自己挺过去。 歇一会儿就好了。 中午，她们在马场吃了饭。 孩子们的兴致依然很高，又骑了一下午。 晚上睡觉时可遭了罪，小万里做梦都在骑马，结果半夜从床上掉了下去。 小长空睡觉也不老实，累得睡着了都在咚咚咚地拿脚砸床。 沈肇廷在隔壁屋听到声音，一晚上起来好多次。 第二天起来，两个孩子一点印象都没有，沈肇廷哈欠连天，累坏了！ 跟雪花一个屋睡的丫丫，睡得也不踏实。 都爬到雪花身上去了，要不是雪花及时抱住她，她都能隔着雪花摔过去，早上都没听到起床号。 要说睡得最踏实的就是温然，晚上睡觉前沈南征给她按摩了腰和腿，又和她折腾了半宿，她早上睡醒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又睡了个回笼觉。 有了这次骑马的经历，可是让孩子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骑马的快乐，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沈南征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让他们享受了许多其他孩子享受不到的资源。 为了能再次骑到马，他们可乖了！ 都不用沈南征约法三章，就主动做家务，认真完成每日的课业。 练武术，练大字，弹钢琴，学游泳一样都不落，顺便撸个小猪。 第一个学期过去，不但没有惹事，还拿了个并列第一。 把奖状拿回家后，挂在哪里成了大问题。 沈南征想挂在自家屋里，但沈肇廷想把奖状放他院里的客厅，而孩子们又想挂在自己的卧室。 正讨论时，贺靳言急匆匆来了。 “沈南征、陆医生，你们快跟我去一趟，妈出事了。” 第474章 这几天我陪床 “什么事？” 沈肇廷先一步问出口。 贺靳言蹙眉道：“团里两个姑娘打架，她去拉架时被推倒了，从台阶上活下来，后脑勺磕到台阶上，当场就昏迷了，正在抢救。” “什么？” 沈南征急了，跑着去开车。 温然把三个孩子给了何阿姨，孩子们没哭没闹，乖乖等在家里。 她上车以后，沈肇廷已经在车上了。 贺靳言是骑自行车来的，把自行车扔到一旁也上了车。 这几年，他是真心接受了曾兰惠这个后妈，所以也是打心眼里着急。 沈南征这个亲儿子更慌，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前世的事捋了一遍！ 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平日曾兰惠最多是个头疼感冒，上升到做手术也就是遇到车祸那次。 而那次车祸也夺走了她的生命。 眼眶几次泛酸，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医院。 这次主刀的是贺常山，温然几人赶到的时候曾兰惠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门外站着几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有两个垂着脑袋一看就是犯了错。 想来就是打架连累曾兰惠的两个姑娘。 她们也认识沈南征，看到沈南征过来连忙道歉。 “沈团长，我们不是故意推团长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怪我们两个吵架，我们两个不吵架就不会连累团长，” “我……” “闭嘴！” 沈南征铁青着脸，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听。 两个姑娘不敢再说话了，毕竟是她们有错在先。 一个是文工团的团长，一个是军营的团长，哪个团长都是她们惹不起的。 温然跟瞥了这两人一眼，跟沈南征进了屋。 “哥，嫂……” 眼睛哭得像核桃的贺言希走向她们。 如今已经十四岁的她亭亭玉立，长得像曾兰惠，高挑纤细，肩背挺拔，一看就是练过舞蹈的。 温然过去握住她的手，“别怕言希，哥哥嫂子都在呢！” 贺言希吸了吸鼻子又掉起眼泪。 温然搭上曾兰惠的脉搏，脉象散乱，来势微弱。 其实不用把脉，从心电监测仪上也能看出这次摔得确实挺严重。 眉梢不由得染上了忧色。 虽说曾兰惠因为工作忙不经常见面，但每次见面都是拿她当亲女儿一样嘘寒问暖。 对三个小家伙就更别说了，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什么好吃好玩 的都是一堆一堆送过去，就是人不到东西也会到。 努力尽着做奶奶的责任。 如今看婆婆这样，心里也难受。 躺在病床上的曾兰惠脸色灰败，吸着氧气，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沈肇廷心头发紧。 他见过她温婉优雅的样子，见过她愤怒崩溃的样子，见过她冷漠疏离的样子，不管那种样子都是鲜活的，这样躺在病床上生机涣散还是一次。 向前走了一步问：“她怎么还没醒？” 贺常山叹了口气，“我们去外边说，这里是无菌病房，不能留太多人。” “好！” 贺言希和贺靳言留下来陪护，温然三人跟着贺常山出去了。 这次也就是阮玲没来。 阮玲还在学校，事发突然，也没人去通知她。 而且这一两天也快放寒假了，不用通知她也会回来。 见温然几人又出去，文工团几个姑娘争先打听曾兰惠的情况。 贺常山简单应付了下，打发走了她们。 几个姑娘不太想走，但看谁脸色都不好，也不敢多耽搁。 具体是去院里还是回去，温然没关注。 总之不打扰她们就行了。 等她们走远后，沈南征问：“我妈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还不好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贺常山带着疲惫，如实说，“她不止受了外伤，颅内也出血了。我们现在采取的是保守治疗，已经止了血，不过还没渡过危险期。” 沈肇廷又问：“危险期是多久？” “7-15天，挺过这半月就稳定了。另外，她这次摔的比较重，醒来后可能会丧失部分记忆，亦或者是出现癫痫或者肢体麻木，亦或者是语言障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你们最好也有个心理准备。” 沈肇廷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紧皱着眉头说：“有这么多后遗症？。” “爸，贺叔叔说的后遗症只是可能会有，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的！”温然宽慰，“再说只要妈能活着，那些所谓的后遗症都是小事。” 贺常山附和：“然然说得对，那些后遗症只是小事，能活着就好。” 沈南征上一次这么心慌还是温然生孩子那次，沉吟片刻道：“这几天我陪床！” “还是我来吧，我正好在医院上班，也方便。”贺常山怕沈肇廷也抢着陪床，强调道，“我是她的丈夫，给她擦洗也方便，还是我来吧！” 沈南征：“……” 擦洗这活儿还真是做丈夫的比较方便。 不过他就是想留下来。 “您擦您的，我陪我的，不冲突。” “好吧！” 贺常山不会拦着他尽孝，就这么定了下来。 有沈南征这个亲儿子在，曾兰惠能快点醒过来也说不定。 沈肇廷也想这么理直气壮，可惜不是夫妻了，没有立场。 况且表面上两人还在有意无意地憋着一股劲儿，默默地叹了口气。 但也没着急走，一直等曾兰惠醒来。 说不担心是假的，在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担心。 就算是个陌生人躺在这里，都会让人心里难受。 天色渐晚，谁也没有吃饭。 这个时候让谁吃都吃不下去。 有眼力见的小护士过来倒了几次热水，除了温然，其他人也都没喝水。 温然上班养成了习惯，不喝水难受。 她和沈肇廷谁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家里有何阿姨雪花和成义，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贺家只有一个保姆，贺靳言因担心家里的小儿子，让贺言希先回去。 可贺言希哪里肯先回去，坚持要留在这里等妈妈醒来。 他只好一个人先回去了。 小儿子贺旭阳比丫丫还小，每到天黑就要找妈妈抱，妈妈不在家，也就是他这个做爸爸的抱。 想到曾兰惠如果没受伤前也会给他抱孩子，他心里就难受。 到底是念了她的养恩，仔细说起来，曾兰惠给他看孩子比给沈南征看孩子还多呢！ 临门前看了沈南征一眼，沈南征的注意力还在心电监测仪上，一看看了大半宿。 他怕心电监测仪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到了后半夜小声问温然，“能用针灸给妈治疗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这情况……” 滴……滴……滴…… 心电检测仪突然乱了，曾兰惠这边狐疑急促起来。 贺常山急道：“抢救！” …… 第475章 不对，沈肇廷没你这么老 屋里也就是温然和他会医术，在她俩抢救的时候，沈南征又去喊其他医生帮忙。 曾兰惠是院长的爱人，这一喊喊出来一串人。 都想着好好表现，争取过年的时候能拿个积极进步奖，或者个人先进奖之类的奖状。 得奖还是小事，万一真把院长爱人救醒，那么他们以后请假都会容易很多。 一个个很是卖力。 沈南征很识趣地和沈肇廷贺言希一起去门外等着。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争取不添乱。 不拖后腿就是帮大忙。 等待是漫长的，就像在产房等温然生孩子一样着急。 但生孩子跟这又不一样，最起码生孩子是迎接新生命，而这随时都可能失去一条生命。 他默默地祈祷母亲能被早点抢救过来。 屋里参与急救的人被汗水打湿衣服，抢救到后边，贺常山的手都抖了。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劝院长放弃治疗。 院长还在努力急救，他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就这样放弃也有点不甘心，连汗都顾不得擦。 温然觉得再继续下去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出声道：“贺叔叔，我想要针灸试试。” “试，马上试。”贺常山因为着急，声音都有点发颤。 其他医生也都停下来看向温然。 “针灸能行吗？” “别耽误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再继续抢救吧！” “院长，您真的让她一个人抢救？” “针灸能抢救？” “试试就知道。”温然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不再耽误时间马上施针。 师父说，救命三针只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用，不然很有可能会把人治废。 治废还是治好，都要试一试了。 她快准稳，精准地刺激穴位。 很快，心电监护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医生们都瞪大了眼睛，心里都在想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其实是回光返照也好，总比人直接没了好。 他们也只敢自己心里想想，怕受处分。 目不转睛地盯着曾兰惠。 “曾老师醒了，我不会眼花了吧？” “真的醒了。” “回光返照。” “嘘……” “……” 曾兰惠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众人都不说话时，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沈南征父子和贺言希听到屋里没声音，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贺言希最先忍不住，扑过去抱住曾兰惠，“妈，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我好怕啊……” 曾兰惠一脸茫然，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沈南征忙问：“怎么又闭眼了？” “太虚弱，需要静养。”温然解释，“后边也要持续观察。” 救了这一次，下一次会不会还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为了能让沈南征安心，她也留在了医院。 沈肇廷天亮时才回去，一有空就会来。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他是前夫，留在这里比较尴尬，回去又不放心。 其实不是夫妻，还算是亲人。 中间有儿子在，早些年的感情早转化成了亲情。 曾兰惠醒来的时间比较短暂，好在再没有出现危重情况。 温然这救命三针真管用，城东医院里本就有她把死人救活的故事流传，现在更是把她神化了。 提起她无不称赞。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很多人拿她当榜样，偷偷地崇拜她。 她在陪沈南征留在医院期间，还参与救治了好几个病人。 曾兰惠转到普通病房，是在第七天下午。 从台阶上摔下来不止摔到脑袋，身上其他地方也摔了，淤青还在。 疼痛感也在。 当然，最疼的是脑袋。 她意识恢复后，伸手去摸脑袋，被沈南征按住。 “妈，您头上有伤口，别动。” 曾兰惠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喊我什么？” “妈！”沈南征重复了一句，“妈，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曾兰惠：“……” 曾兰惠瞅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贺常山觉得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后遗症，试探着喊了她一声：“兰惠？” “你认识我？”曾兰惠看向他，依旧有点茫然。 头又疼得厉害了，还有点晕。 脑震荡都头晕，况且颅内还出血了。 她撑着胳膊想坐起来，被贺常山按住。 “你先别忙着起来。” “沈肇廷呢？”曾兰惠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沈肇廷，“沈肇廷怎么没来？” 贺常山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找沈肇廷？” 曾兰惠疑惑：“我不找沈肇廷找谁，他是我丈夫。” 贺常山：“……” 沈南征和温然对视一眼，接着问：“我是谁？” “你像沈肇廷！” 沈南征哭笑不得，“沈肇廷是我爸！” 曾兰惠摇摇头，一晃头更疼。 又问：“沈肇廷呢？” 正好沈肇廷进了病房，“我在这里。” 曾兰惠又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了挡眼，“不对，沈肇廷没有你这么老。” 沈肇廷吐血，“我才比你大三岁，哪有那么老！” “爸，您就别跟妈较真了，她能记得您的名字就不错了！”沈南征庆幸母亲能醒转过来，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贺常山已经反应过来，“兰惠，你说我是谁？” 曾兰惠沉默片刻，“你像贺常山，不过也老了很多。” 贺常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追问：“那你现在多大？” 曾兰惠不假思索地回答：“二十七！” 贺常山：(?_?|||) 沈肇廷：(?_?) 沈南征：…… …… 第476章 我说了现在不能刺激她! 沈南征已经懵了！ 纵然母亲这张脸保养得当，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怎么会认为自己只有二十七岁？ 难道摔坏了脑子？ “妈，你真不认识我，我是南征！” “我家南征才几岁大，你是哪来的南征？”曾兰惠看了一圈，没看到儿子。 但看到这是在医院，而自己也在病床上便知道自己在住院，又问，“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了？肇廷，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沈肇廷也懵着。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是在曾兰惠二十七岁这一年离的婚，如果真回到这一年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傻呵呵去离婚。 曾兰惠见他不说话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给我解释下！” …… 在场的众人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曾兰惠这记忆出问题了。 沈肇廷干咳两声：“不光我老了，你也老了，南征都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而且我们……” “沈首长！”贺常山怕沈肇廷说出已经离婚的事，“先别刺激她。” “首长，他是首长了？”曾兰惠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老了？我怎么什么想不起来，这后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怎么回事，我脑子里好像有一团雾，又好像缺失了点什么，越想越难受。” 贺常山深呼吸一口气，“兰惠，你先别着急，再休息两天就想起来了！现在只是短暂性失忆，想不起来就先别想。” 曾兰惠不解，“短暂性失忆是什么情况，能治好吗？” “脑袋受到撞击造成脑积血，血块压迫住部分记忆神经。”温然站在沈南征身边解释，“等淤血散开就会恢复记忆。” 曾兰惠疑惑：“你是？” “妈，然然是我的妻子，也是一名医生。”沈南征看她嘴唇挺干，倒了杯水。 有这么大的儿子，这么大的儿媳妇，这回轮到曾兰惠懵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南征小时，停留沈肇廷还是个团长的时候。 现在告诉她儿子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这时贺靳言和阮玲也过来了。 看到她醒了，一脸欣喜。 “妈，你醒了！” “妈，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两人的话又让她满是浆糊的脑子更乱了。 “我这是生了几个？” 阮玲愣了下，小声问温然：“妈这是怎么了？” “短暂性失忆，等过几天血块散开就好了。”温然压低声音解释，“言希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块过来？” “有朋友找她，她说几句话就过来。”阮玲又问，“妈这是不记得我们了？” “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 温然脑子里想着清除脑部淤血的针灸方法，想跟严老商量下，转身对沈南征说：“我去师父那儿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沈南征也有话跟她说。 两人跟贺常山的沈肇廷说了一声，出了门。 目前这种情况，有点复杂。 复杂的事，还是交给大人做吧！ 她们俩明明是去找治疗方案，搞得像偷偷躲清闲的小朋友一样。 不过这都不重要啦！ 经过严老的指点，温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方案。 按西医的办法就要开颅清除淤血，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难度比较大，风险比较高。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针灸靠谱。 原本她心里还没底，跟严老交流完又多了两成把握。 只不过严老许久没见她，又和她交流了很多治病的诀窍。 以至于过了一下午，她和沈南征才回去。 再回去时，曾兰惠已经知道自己和沈肇廷离婚，并且又和贺常山再婚生了一个女儿的事实。 又晕了过去，正在被抢救。 温然也参与了进去。 好在这次只是因为激动晕过去，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麻烦。 曾兰惠被抢救过来以后，不说话了！ 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本身她现在的情况就不能受刺激，但这又不是贺常山想不刺激就能不刺激的！ 闯了祸的贺言希被贺常山吼了两句，哭成了泪人。 温然和阮玲把她拉了出去，阮玲轻声哄：“别哭了，爸也是太着急了！” “我知道，我也是太着急。”贺言希委屈巴巴，“我不说出来，妈还以为她跟沈叔叔是一家人呢！爸能忍，我可忍不了！她是我妈妈，他是我爸爸，他们是经过公证的夫妻，又不是见不得人，凭什么不能说！” “你还有理了，没看到你妈都晕过去了，我说了现在不能刺激她！”贺常山出来关上门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万一抢救不过来你妈就这么过去了！” 贺靳言护住贺言希，“爸，言希又不懂医，她哪里知道这里的利害关系。” 贺言希看到妈妈晕过去，早害怕了，哪里敢想救不过来会怎么样，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我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要知道妈会晕过去，我肯定咬死不说，呜呜呜～” 贺常山看她哭得更厉害有些头疼，“这几天你先别往你妈跟前凑，让她冷静冷静，不能再刺激她。” “贺叔叔，你也别训斥言希！被这么一刺激，也不见得是坏事！”温然刚才给曾兰惠把脉，感觉她的脉搏比先前顺畅很多。 贺常山短短几天看着老了好几岁，无力地靠在墙上说：“你妈平时看着随和，其实性子也挺执拗的，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七岁，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接受离婚又再婚生女的事实。” 温然当然知道，耐心地说，“我已经跟师父他老人家研究了一套祛除血块的方案，等她伤口再恢复点就可以针灸。这几天先稳住她的情绪，让她调理下身体，等她恢复记忆就好了。” 贺常山点点头，“行，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会全力配合你。不过，估计她现在不想见到我，辛苦你和南征多跑几趟吧！” 温然透过玻璃往病房里看了看，沈南征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曾兰惠身边，有没有说话听不清。 曾兰惠看着房顶的姿势没变，眼睛一眨不眨。 一旁的沈肇廷叹了口气：“估计她也不想见我，我先回大院，有事再去找我！” “沈叔叔，你等下。”贺言希擦了擦眼泪喊住他。 沈肇廷挑眉，“什么事？” 第477章 娇惯的婆婆 “沈叔叔，对不起。” 贺言希先道了个歉。 “是我不懂事，我不是故意冲撞您，只是怕妈妈不要我们了！您是大英雄，我妈说起您的时候也多是敬重，还让我和大哥也要尊敬您呢！” 沈肇廷紧皱的眉眼舒展开，“不用道歉，就算你不坦白，我也会告诉你妈。治病归治病，还是要面对现实。不能因为治病，让你们受委屈。” 贺言希：“……” 贺言希发愣的功夫，他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然觉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落寞。 确定曾兰惠没有生命危险后，他没有再来医院。 而曾兰惠因为失去了二十七岁之前的记忆，又被告知了二十七岁以后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很忧郁。 完全不能融合两段不相干的记忆，更不相信已经有一个儿子的她会跟沈肇廷离婚，还跟别人结婚生孩子。 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她怎么会离婚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她，让她食不下咽。 她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始终想不通共患难的感情怎么会沦落到离婚收场。 总是瞅着窗外发呆。 贺常山一过来，她心里就别扭的厉害，好像做了背叛沈肇廷的事一样，既心虚又难受。 每一句关心都像一把刀子在她心上戳一遍，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好像她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沈肇廷，偏偏沈肇廷也不来看她了！ 尽管沈南征这个儿子就在身边，还是觉得隔着好远的距离。 好像这是她儿子，又好像不是。 好好一个人成了矛盾体，无法与自己和解。 尤其是听到还有除沈南征以外的人喊“妈”，脑袋就像炸开一样。 她现在还认为自己二十七呢，有两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还有一个跟妹妹一样的女儿，始终想不起来。 但不可否认，贺常山是爱她的。 贺言希这个女儿是爱她的。 就连贺靳言这个继子也是尊敬她的。 为了不影响她的心情，父子三人尽可能地不在她面前晃悠，让她少烦心。 可贺常山还是亲自做饭，晚上等她睡着后也会整宿陪她，到了白天再离开。 这天贺常山又煮了比较清淡的瘦肉粥，还是不敢给她送过去，直接给了温然。 温然把瘦肉粥给了沈南征。 沈南征不是话多的人，把曾兰惠扶起来，端着瘦肉粥说：“妈，贺叔叔给您煮了粥，吃点饭让然然针灸，等治好了您就不会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曾兰惠抬头看向温然，“针灸能让我想起来？” “能。”温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不过您要配合才行。先吃饭，吃完饭我给您针灸。” 曾兰惠也不用沈南征喂，自己端着碗吃了小半碗。 她因长期跳舞要保持身材，本身饭量就不大。 吃饱后放下碗说：“现在针灸吧！” “好！” 温然早就准备好了。 针灸不止是为了让血块尽快散开，还要更好地吸收。 她还准备了促进吸收的药，双管齐下。 针灸，曾兰惠能接受；喝中药，曾兰惠说什么都不喝，而且盛有中药的碗一靠近她的鼻子，她就不受控制地“呕~”。 守在门外的贺常山着急了，也顾不得曾兰惠看见他会心烦，推门进来。 “南征，我来喂吧，我有经验。” “行。”沈南征巴不得呢！ 温然给沈南征使了个眼色，两人悄咪咪出去了。 这个婆婆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娇惯的，被贺常山娇惯出来的。 说实话，她感觉还是贺常山跟婆婆最合适。 以前没相处过这么久，这半月以来她有了切身体验。 公公沈肇廷是个锯嘴葫芦，不够温柔，也不解风情，还经常不在家，确实不会事事顺她的意。 反观沈南征，经过一世的历练改变太多了。 两个人合不合适，还真是要实打实地过日子。 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曾兰惠已经把药喝了。 谁也没问，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贺常山还是挺有办法的。 下午，阮玲把两个儿子带来了。 小孩子的出现让曾兰惠又想到了沈南征的三个孩子。 她拉着贺旭阳的小手说：“ 然然，你抽时间把三个孩子带来给我看看吧，我都想不起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好啊！”温然先前只是怕孩子吵闹会打扰到她，现在她想见孩子们，当然没问题。 于是，第二天就把三个孩子带来了！ 还别说，看到两个缩小版的沈南征，真让她残缺的记忆有点触动。 小万里和小长空还拿着没有贴到墙上的奖状，献宝似地拿给她看。 她笑得合不拢嘴。 小万里趴在她身边问：“奶奶，爸爸小时候有没有得过奖状？” 曾兰惠在记忆里搜罗了一遍，“好像没有，奶奶不记得了。” 沈南征要给孩子做榜样，可不允许自己小时候没得奖状，所以强调：“我们小时候没有奖状。” 温然也附和：“我们小时候也没奖状。” 曾兰惠想了想，“嗯，好像是没有。” 小长空小万里转而问一样上了一年级的贺旭川，“你们没发吗？” 贺旭川小脸一红，“给我发我没要。” “啧啧！”小万里这两声学得跟何阿姨一样，“你可真有个性。” 阮玲被小家伙们弄得哭笑不得，“温然，你儿子可真会用词。” “呵呵……”温然笑道，“你儿子确实个性啊，发奖状都不要。” “嗐，他都没得上！”阮玲直接揭了儿子老底，“做人要实事求是，没得就是没得。” 贺旭川别过头看向了别处，耳朵都红了。 想来也是认识到这样说不好。 沈南征感慨，“看他这模样，还真随他爸！” “随别人那还行！” 贺靳言一直觉得儿子像自己更多一点，脸型像，眼睛也像。 模样是挺俊，就是没有随了他的认真。 对学习一点都不上心。 明明闭着眼睛都能拿个奖状回来，非得交白卷。 害得他跟老师一通解释。 沈南征笑了，“随别人确实不行！” …… 第478章 爷爷先宣布一个好消息 “话说，你这两个儿子怎么教的，怎么都这么优秀？” 承认别人的孩子优秀并不难，贺靳言虚心求教。 想从他这里找点经验，回头也教教自家孩子。 最起码要正视学习这件事，不能再交白卷。 沈南征看了看闷闷不乐的贺旭川说：“让他们敞开了玩。” “正经点！”贺靳言很严肃地说，“我是在认真地向你取经。” 沈南征勾唇，“我很正经。你不让他们放开玩，他们怎么放开学？” 贺靳言蹙眉，“说具体点。” “百人百条心，千人千个样！”沈南征一本正经地说，“我教孩子的方法不一定对你儿子有用，寓教于乐，你多跟儿子沟通沟通就行。” 贺靳言：“……” 贺靳言和阮玲每天都在为自己的事忙，对儿子确实疏忽很多。 每天就是让儿子多努力，好好学习，却忘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周岁也不过才五岁而已。 有孩子在，几个人的话题也一直围绕着孩子。 阮玲也向温然请教了教育孩子的方法。 温然跟沈南征的说法差不多，不过更具体点，聊了聊孩子们的日常。 几个小孩子没心没肺地玩着，丫丫在曾兰惠身边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小丫头这么可爱，让她想起了言希小时候。 她的记忆又复苏了一点，头疼得厉害， 像剥洋葱一样，越剥眼泪掉得越凶。 最小发现的丫丫忙喊：“爸爸妈妈，奶奶掉金豆豆了！” 温然：“……” 温然过来问：“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头疼。”曾兰惠疼得脸色都苍白了！ 病房再没有安排其他病人，跟单间的待遇差不多， 也不怕打扰到别人，孩子们在这儿也确实吵，温然让阮玲带五个孩子先回去了。 又给她针灸了一次，让她睡下。 恢复记忆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不能刺激过度，也不能不刺激。 晚上继续由贺常山陪床，她也没那么排斥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沈南征也有正事要忙。 能争取到这半月时间，已经破天荒了！ 况且今年还有升迁机会，肯定是要好好表现。 曾兰惠只是失去部分记忆，并不是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可不想耽误儿子的大好前途， 所以即使儿子不来陪她，也可以理解。 温然照常每天过来给她针灸，熬药的活阮玲接了。 孩子们隔三差五过来，有时候还会跟贺旭川挤一个床上睡觉。 又快过年了，心细的孩子们发现爷爷总是心情不好，把两张奖状贴到了爷爷的客厅里。 每逢有人上门看到以后，总会夸赞一番。 沈肇廷以孩子们为荣，夸孩子他高兴。 他就是要避嫌，再没有去看曾兰惠。 贺常山的贴心和耐心，他也看在眼里，自认为比不过，也不想给她现在的家庭造成更大的矛盾。 但是曾兰惠却在逐渐恢复记忆后又梦见沈肇廷。 梦到和沈肇廷吵架，和沈肇廷离婚。 甚至在梦中喊：“沈肇廷，你混蛋！” 有一次太过激动，直接把自己给喊醒了。 陪床只有贺常山也行，偏偏还有阮玲和贺靳言。 那会儿是下午，天还没黑。 温然当时没在，不过阮玲讲给她听了。 当时地场面确实有点尴尬，但确实让曾兰惠想起更多。 她也不再总想着再见沈肇廷一面了，而是尝试着面对现实。 离过年还有一周时，贺常山给曾兰惠办理了出院。 即使两人是二婚，也相处了二十多年。 熟悉的生活环境，更有利于记忆恢复。 她需要想起更多和贺常山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记忆也像水渠里的水，水渠豁开一个小口就再也挡不住了，每天都有新的记忆解锁。 医院新引进的设备拍片还算清楚，虽然从显影、定影到水洗、滴水、烘干全程都是手工操作，但也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脑袋里血块已经散开。 就算不用再每天针灸，她也会全部想起来，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也温然也不用天天往她那里跑了。 她家里两个医生，会被照顾得很好。 再说，谁还不过个好年啊！ 过年也要有过年的气氛，给孩子们置办新衣服，置办年货，哪一样都不能少。 竟然比上班时还忙。 何阿姨已经把沈家当成了自己家，每天很忙，却很快乐。 甚至还能在蒸年糕的时候哼起小曲。 除夕下午，温然把孩子们写得对联拿出来，又欣赏了一番。 上联：开门迎春春满院；下联：抬头见喜喜事多；横批：迎春接福 这一副是小长空的字迹，大字练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小万里写的是：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 横批：辞旧迎新。 对联都是从沈肇廷给他们的书里找的。但是字能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同龄小朋友了！ 也能打败全国百分之五十以上会书法的人。 他们认真练了，练得也很好，得到了沈肇廷的认可。 往年都是沈肇廷写对联，今天被三个孩子承包了。 没错，是三个。 两个哥哥负责写对联，妹妹则负责写“福”字。 每个“福”字和每个“福”字写得都不一样，却都一样让人喜笑颜开。 看妈妈拿着对联没有要贴的意思，小万里踮着脚看了看问：“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贴我们写的对联了？” “哪有，妈妈就是想多欣赏一下。”温然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这次的字写得不错，以后还要多加练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哦！” 小长空小万里的脑袋点的像捣蒜一样，表示会继续努力。 丫丫把刚写好的“福”字举起来，“妈妈，我要把这个‘福’字给雪花姑姑。” “好啊，雪花姑姑不嫌弃就好。”温然看她脸上都沾了墨水，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 雪花拿着新买的头花?过来：“姑姑很喜欢呢，不知道这个头花丫丫喜欢不喜欢？” “好喜欢啊！”丫丫开心地跑过去，“我喜欢这个头花。” 小万里抱住雪花的大腿，“姑姑，我的过年礼物呢？” “还有我的，姑姑！”小长空没有小万里和丫丫会撒娇，但也凑了过去。 “这里呢，姑姑可没忘。”雪花拿出两挂鞭炮，“姑姑带你们放鞭炮好不好？” “好！” 三个孩子都跳起来。 他们最喜欢放鞭炮。 听见外边的鞭炮声，早忍不住了！ 只不过沈南征和沈肇廷去开会没回来，谁也不敢私自拿鞭炮。 雪花胆子大，带着他们没事。 孩子们负责把鞭炮一个个拆下来，雪花负责放。 为了放鞭炮，他们还拿了爷爷的烟。 拿着点着的烟放鞭炮也更方便。 后来小长空小万里不满足于只拆鞭炮了，亲自去放了。 第一次有点慌没点着，第二次才成功，第三次胆子就更大了。 沈南征和沈肇廷回来的时候快天黑了，孩子们早放完两挂鞭炮。 沈肇廷还特意把提前买好的烟花拿了出来，这下孩子们更开心了，抢着要放烟花。 沈肇廷呵呵笑道：“放烟花前爷爷先宣布一个好消息。” 第479章 同志，借一步说话 温然很少见沈肇廷将笑意表现在脸上，转头问沈南征：“什么好消息啊？” 沈南征勾唇，“等爸宣布。” 沈肇廷也没卖关子，直接说：“南征晋升了，现在是旅长，为副师级。” “真的啊，那还真是个好消息。”温然很是惊喜。 其实沈南征早该晋升了，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等到了现在。 不过好饭不怕晚，是他的也跑不了。 一九八零这个新年注定是不一样的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就算沈南征不晋升，也格外热闹。 到底是改革开放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天晚上，温然亲自下厨加了两个菜。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热腾腾，辞旧迎新的饭菜香喷喷。 沈南征和沈肇廷都喝了点酒，父子俩敞开了喝，喝了不少。 温然和孩子们喝的是麦乳精，雪花和何阿姨也有份，今天比较奢侈，一人一大杯。 比较遗憾的是，成义考上大学后即使放假也不会回大院了！ 他有他的家，过年也是回老家。 沈肇廷身边又换了新的警卫员，挺敬业的一个小伙子，让他喝点酒都没喝。 这点跟成义很像。 雪花喝了一杯麦乳精好像有点醉了，拉着温然去另一个屋子说话：“嫂子，成义哥还会来吗？” “可能吧，他上的是军校，迟早还会回部队。” 至于回不回这个军区，温然说不好。 但可以确定的是，成义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雪花又掩耳盗铃地解释：“那个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成义哥以前经常帮我，这阵子也没收到过他的信，也没有他的消息……” “嗯，有别的意思也没事。”温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男未婚女未嫁，如果你们俩能发展发展，我也支持。” 雪花脸颊发热，“嫂子，我说过我不嫁人的。” “傻丫头，你的病早好了，不用担心遗传问题。”温然明白她的顾虑，“你只管把自己变得更优秀，遇见更优秀的人就可以。” 雪花点点头，“我会努力变优秀的，还要做嫂子的左膀右臂。” “行。” 温然培养雪花，也是有自己的规划。 把两个儿子和丫丫哄着后，她又跟雪花说了很多，直到沈南征在门外喊她。 她推门出去，一身酒气扑面而来。 “你和爸喝了多少？” “不多，也就喝了一瓶。”沈南征说话没多少醉意，眼神依旧清明。 温然挽上他的胳膊，“两人喝一瓶还少啊！” 沈南征笑了笑，“没事，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醉倒。不过，爸有点多了。” “他去睡了吗？” “去了。小陈在隔壁，有什么事都能听到。” “指望两个睡得像小猪的小家伙肯定不行。” “呵呵……说起小猪，我倒想起来，今天范师傅跟我说，丫丫要给她的大尾巴吃饺子呢！” “呃……不拿大尾巴包饺子已经很好了！” “今年不包，明年过年包。” “明年她可能又有新的小猪宠物了！大尾巴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那是猪^(*￣(oo)￣)^……”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了属于两人的家。 何阿姨回来得早点，刚添了煤球，屋里很暖和。 她也是个识趣的，不会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跟两人说了会儿“新年快乐”就去睡了。 快十二点了。 沈南征关上门，一把把她抱起来。 “然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唔~” 温然刚说完就被她堵住了嘴。 细密的吻落下来，带着酱香茅台的酒味。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熟练，连脱衣服的手的那么自然。 她觉得她要醉在这个吻里，勾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攻城掠地。 …… 一路往下，她和他从十二点前缠绵到了十二点以后。 按沈南征的话说，那是从一九七九年缠绵到了一九八零年。 …… 新年新气象，这话不假。 还没出正月，沈南征就忙起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怎么烧，他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每一步都要谨慎，每一步都要看到改革的成效。 温然作为他背后的女人，不给他添乱，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医院引进了不少新设备，并不是毕业了就不用学习。 每一天都是需要进步的一天。 三个孩子们却在正月里玩疯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她可是叮嘱何阿姨和雪花看紧了他们，别再让他们剃头。 尤其是丫丫，这头发养回来不容易。 不过自从上次剃光头发后，丫丫的发质好像得到了改善。 原本头发有点发黄，现在可黑了。 又黑又亮的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像个小公主一样。 雪花还在她眉心点了胭脂，显得更加娇俏灵动。 正好今天是周末，她和雪花带着丫丫去百货公司买东西。 谁知被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喊住。 “同志，借一步说话。” 温然看他还戴着个蛤蟆镜，痞里痞气不像好人，警惕地问：“什么事？” 牛仔裤男人呵呵笑道：“同志你别怕，我是看这位小姑娘的外型挺适合我们剧里一个角色，想请她客串一下。” 温然：“……” 第480章 主打一个让女儿开心 温然下意识地想，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拉紧丫丫的手，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还是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北城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郭思德。”郭思德摘下蛤蟆镜，“其实我看你的外型也挺适合拍电影，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镜。” 温然：“……” 就算前世贺言希拍过两部电影，温然也没接触过影视这方面的人和事。 对这些一窍不通。 不管这人是不是北城电影制片厂的人，她都不太感兴趣。 礼貌又疏离地说：“很抱歉，我没时间拍电影，你还是找别人吧！” 她说完拉着丫丫就走。 雪花也快步跟上来，小声说：“嫂子，这人不会是流氓吧？” 温然侧头，“你也觉得他不像好人？” “何止啊，我看他还很欠揍。”雪花捏了捏拳头，拳头“嘎巴嘎巴”作响。 如果那个什么缺德追过来，她能一拳打飞他。 脑子里刚这么想了，郭思德真追了上来。 她条件反射，一拳打了过去。 好巧不巧，刚好打到郭思德的眼睛。 啊—— “疼死了……” 郭思德疼得捂住眼睛跟雪花保持了一点距离，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你这同志怎么动不动打人！”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雪花护着温然，还顺便甩了甩手。 遇到这么个暴力姑娘，郭思德自认倒霉。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紧解释：“我真是北城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就是想请这个小姑娘客串个角色，她真的很合适。” 丫丫仰着小脑袋问：“叔叔，客串是什么东东？” “就是让你演我们剧本里女主演的女儿。”郭思德那只没被打的眼睛看向她，越看越合适。 肉嘟嘟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会说话的眼睛，软软糯糯，可可爱爱，像个洋娃娃一样。 丫丫抱住温然的腿，“可是我有妈妈啊！” 郭思德扶额，“小朋友，你看过电影没有？” 丫丫眨巴眨巴眼，“看过啊，妈妈带我去的。” 温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孩子们去看电影，尽管他们对有些剧情并不太理解，可还是乐此不疲地想通过电影让他们了解更多认知之外的东西。 郭思德一看她们的气质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更确定了要小朋友去参演的心思。 “叔叔就是想让你去演电影，让你演别人的女儿，这样大家就能从电影里看到你。” “可是我为什么要演别人的女儿，我有妈妈啊？” 丫丫有点理解，又不理解。 郭思德感觉跟小朋友沟通有点困难，转而对温然说：“同志，我们找客串演员也不是白找的，给钱，真的，我们会给钱！” “给钱？” 丫丫的眼睛亮了，都快迸出小钱钱。 温然一看女儿这表情，就知道她心动了。 紧接着又见郭思德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一张工作证。 他就是在街上物色合适的小演员，所以怕别人不信特意带着证件。 “你看看，我不是骗子。” 温然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算是确认了他的身份。 但也没有爽快地答应。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考虑下，有意的话会去制片厂找你。” “好好好，那我在制片厂等你们。”郭思德怕错过又补充，“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们就去找谢导。放心，我不是骗人的。能不能给我留个名字，我好提前给谢导打招呼。” 温然沉吟片刻道：“不用，等我考虑好再说。” “好吧！”郭思德有些遗憾，“一定要来啊，我一三五下午都在制片厂，不在的话就是跟组出去了。” 温然点头，“行，我知道了！” 郭思德：“……” 郭思德看着温然带孩子走远后，看了看自己的相机。 相机里刚才拍了个远景，能大概看清温然母女的脸。 温然当然不知道。 丫丫买东西都心不在焉了，终于忍不住问：“妈妈，丫丫可以赚小钱钱吗？” 温然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说：“你想去赚钱？” “想。” 丫丫连犹豫都没有。 温然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现在的演员也是挣个死工资，并没有多少钱，客串就更别说了！ 不过女儿喜欢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就当玩了。 回去以后跟沈南征商量了商量。 沈南征很宠女儿，主打一个让女儿开心。 先去北城电影制片厂了解了下情况，然后才同意。 反正就是客串，跟温然的想法一样，让女儿去玩玩也可以。 丫丫可开心了，催促着妈妈带她去。 但是温然还有工作，一拖拖到了星期三下午。 还是专门请了假带着丫丫去制片厂。 刚一到门口，传达室大爷就热情地打招呼。 “同志，你是带女儿来找小郭吧？” “是，他今天在厂里吗？”温然疑惑，“大爷，您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他？” 传达室大爷笑呵呵说：“小郭那天回来就跟我打招呼了，还把你们的照片给我看了。虽然我这老眼有些昏花，但看你们母女这气质也知道没认错人。” 温然：“……” 温然没想到郭思德还拍了照片。 不过想想他的职业，又没甚在意。 跟着传达室大爷找到了郭思德，路上还看到了两个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女演员。 郭思德正眉飞色舞地跟谢导讲遇到的那个小朋友有多合适，转头看见温然母女惊喜道：“谢……谢导，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丫头，你看她是不是很合适？” 谢导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站起来。 “合适，太合适了，还是你小子眼光好。你好同志，我是导演谢林，请问同志贵姓，怎么称呼？” “您好谢导，久仰大名！免贵姓陆，陆温然。” 温然做了下自我介绍。 谢林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 是建国以来最有影响力的导演之一，先后指导了很多部优秀的电影作品。 后来还成立了电影公司，有很多大明星都是他的学生，想不知道他的大名都难。 谢导也是个爽快人，把最近要指导的电影剧本拿出来，指着上面一个角色的名字说：“你看，这就是小郭给你们说的角色，女主角的女儿小蓝莓。” 第481章 你就演你自己就行 “我看下。” 温然接过来看了看，台词不多，镜头也不多，但却是一个很出彩的角色。 只是还有哭戏。 看了看一脸天真烂漫地女儿说：“这个哭戏，孩子不一定能哭得出来。” “这个没事，只要你们同意她进组拍摄，哭戏我们来想办法。”谢导很有把握，“这方面我有经验。” 温然不知道他的经验是什么，迟疑了下问：“不会打孩子吧。” “哈哈哈……”谢导又爽朗地笑起来，“这个你多虑了陆同志，孩子是祖国的花朵，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怎么能打孩子，到时候你可以陪孩子一起来。” 温然就是不了解才会瞎想，尴尬地笑了笑。 丫丫不明所以，仰着小脑袋问：“妈妈，不是做串串吗？” “不是做串串，是客串。”郭思德解释了一遍，“小朋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丫丫字正腔圆地说：“我叫沈知暖。” “嗯，好名字。”谢林想起抽屉里还有糖，拿出来递给她。 丫丫马上拒绝，“谢谢叔叔，我不吃。” 妈妈说了，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 所以即使是最爱吃的糖，她也可以拒绝得很干脆。 温然又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顺便谈到了客串的工资。 这次拍摄要去外地，是个比较冷的地方，终年积雪覆盖，离北城比较远。 工资十五。 说少吧，也不算少。 正式的演员一个月才四五十块钱，她一个客串能给十五已经很不错了。 但要说不少吧，还真是不多。 因为如果答应的话，那她势必要陪丫丫去趟雪山，还要耽误她的工作。 丫丫喜欢钱，但是对钱又没太大的概念。 先问：“雪山好玩吗？” 郭思德生怕丫丫不肯去，拿出几张雪山的照片循循善诱：“知暖小朋友，雪山可好玩了，可以滑雪打雪仗，我们北城都没下过那么大的雪，雪山的雪有这么厚！” 他比划着雪的厚度，笑意吟吟地看着丫丫。 丫丫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北城，看向妈妈，征求妈妈的意见。 而温然考虑的是现实问题，又问：“去多久，车费报销吗？” “顺利的话，你们一个月就能回来。”谢导直言，“孩子的车费不花钱，你要去的话也可以报销。当然，你也可以客串个角色，我觉得这个医生的角色挺适合你，” 温然莞尔一笑，“我就是医生。” “怪不得呢，我说觉得你这气质这么像医生。”谢导笑呵呵地说，“那你就演你自己就行。” “好吧！” 温然同意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她也想去雪山看看呢！ 这一世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出去过。 有人掏车费，还能顺便挣点钱挺好。 约定好时间，写了一份协议，她先带着女儿回去了。 出发时间是在半月后，还有时间准备。 本以为只是简单地客串一下，没想到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沈南征不开心了！ 他也想去。 但是由于刚刚上任，是真的没时间。 同样想去的还有小长空小万里，两个小家伙也没出过远门呢！ 看着两张渴望的小脸，她还真心软了。 郑重地说：“跟着我们去也可以，下次考试也要保证第一才行。” “我保证。” “我也保证。” 两个小家伙拍着胸脯保证。 温然又敲打他们，“光保证不行，做不到保证的事，可是要接受惩罚哦！” “什么惩罚？”小万里想知道惩罚重不重。 温然勾唇，“再不能去骑马。” “啊？？？” 小万里的小脸垮下来。 小长空依旧保证，“妈妈，我保证得第一。” “我也保证吧！”小万里说得不情不愿，“妈妈，只有我们四个去吗？” “还有雪花姑姑。” 知道温然要带孩子出远门，雪花第一个要跟去，因为她的老家就在雪山。 她还给温然讲了好多老家的事，眉飞色舞。 并且也保证不会落下功课，还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初中的课业呢！ 她要早点上高中，早点上大学，早点成为有用的人。 另外，她力气大，又跟成义学了些拳脚，当半个保镖也可以了！ 为了跟她们出远门，她这半月可是加班加点地学习，还把笔记都整理了出来，以绝对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月的假期。 出发前一天，她又跟温然去了一趟制片厂，剧组已经整装待发。 确定没有变故后，温然才回去收拾东西。 大人一人一件军大衣完事，保暖。 何阿姨利用这半月也给三个孩子一人做了一件军大衣。 还别说，缩小版的军大衣真好看，配套的棉帽也有。 孩子们穿上很合身，也很兴奋。 温然要出远门了也有点开心，对雪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向往。 就是沈南征有点闷闷不乐，尽管温然已经在他怀里了，还是因为她和孩子们出远门情绪低落。 好在今天晚上温然比较主动。总算让他心情好了点。 舍不得归舍不得，大半夜还是起床给温然准备了防身武器。 上次沈肇廷给她的那把匕首可以拿着，手枪不行，省得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然把自制的防身药粉也带着呢，什么时候都不能忘。 再多的东西也不能带了，拿不了。 带三个孩子比带那么多行李还累，最主要的就是把他们三个照顾好。 何阿姨舍不得三个孩子走，沈肇廷也舍不得，不过看他们那么开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他们塞了不少好吃的， 沈南征亲自把温然五人送到了制片厂。 温然已经提前给谢导打过招呼，要多带三个人，车费自理。 谢导没有反对。 不过就是多三个人，当他看到三个人中其中有两个是双胞胎时更惊喜了！ “陆医生，你怎么不早说啊！” “什么？” 温然被问得莫名其妙。 谢导的两只手搭在两个精神奕奕的小家伙肩膀上，“你还有对双胞胎儿子！” 温然无语，“您也没问啊！” 谢导越看这对双胞胎越喜欢，“陆医生，让你的双胞胎儿子也来客串吧，我给他们加戏加工资！” 温然：“……” 第482章 戒酒的法子 “谢导，这不是加不加钱的事，孩子们什么都不会，别再影响您的拍摄进度。” 温然只是单纯地想带孩子见见世面。 男孩子眼界开阔一点最好，这样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让两个儿子也参演，觉得这事有点太想当然。 谢导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拍摄进度，也不会影响其他演员的情绪，只会让原剧情更加精彩。” “那就劳谢导费心了，孩子们比较淘气，恐怕要给您添不少麻烦。”沈南征掏出一盒烟递给谢导，一盒给了郭思德。 他平时不吸烟，但还是特意买了两盒带过来。 人情世故这方面，该走的必须走。 还要多靠人家照顾妻儿呢！ 一旁的郭思德看这烟不便宜，开玩笑似说：“回头你跟谢导喝两杯他更高兴，咱谢导最爱喝两口。” 沈南征爽快地说：“行，等你们归来，我一定要找谢导喝两杯，我那儿还放着两瓶好酒。” “俩孩子跟着我，你放心。 喝酒就算了，我正打算戒酒。”谢导平时确实喜欢喝酒，而且酒瘾很大。 但自从知道生了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子是因为喝酒，他已经戒了好几次酒，可几次都没有戒成功。 沈南征前世听过有关谢导的传闻，昨晚也已经跟温然说过了，所以听到他说要戒酒并不意外。 客套道：“那就辛苦谢导了！” …… 毕竟不熟，也没必要深入交流。 沈南征又跟着剧组把温然和孩子送到了车站。 也就是去车站这么点路，小万里已经跟几个女演员混熟了。 他们一口一个姐姐，只把那些爱漂亮的女演员喊得心花怒放。 上了火车后才晓得探出头给爸爸挥手再见。 沈南征看着三个小没良心的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还是媳妇最贴心。 最起码媳妇还晓得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 因为有那么多人看着，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也没有跟温然依依不舍地话别，该说的在昨天晚上就说完了。 想到昨晚她的主动，他又朝远去的火车挥手，“然然，照顾好自己——” 温然也朝他挥手告别：“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 温然看着周围的景物越退越远，觉得沈南征也像在快速后退一样。 但她知道，他就站在原地没动。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终是转过了头。 说是要去一个月，实则一来一回要有半月在车上。 三个孩子有两个活泼的。 有他们在，温然很快跟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熟悉了。 第一次坐火车，也让他们稀罕。 尤其是小万里这个话痨，兴奋地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一节车厢里的乘客，百分之八十都认识他了，他的社交能力太强了！ 不过看到有人休息，温然也会让他们噤声。 玩可以，说话也可以，前提是要有素质，不能打扰其他乘客休息。 以至于他们的懂礼貌也在车厢里得到了认可。 谢导可能是看到三个孩子，就想到了自家那个长期被关在家里的儿子，一路上对三个孩子格外好。 郭思德更不用说了，人是他找来的，他肯定也会多加照看。 剧组的氛围很不错，知道温然是医生，有病没病的都愿意找她看一看。 她的人缘也因为职业关系更加好。 这不是，女主演谷荔也来了。 她比电影里还漂亮，温然一直很喜欢她演的电影里的角色，给她把完脉说：“荔姐，你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多注意注意就好。” “没事就好。”谷荔浅浅一笑，端庄大气，“对了，我看你年纪还没我大，怎么这么早结婚？” “遇见对的人，早点也没关系。”温然收回手，也回之一笑。 谷荔看了看跟小话痨聊天的谢导，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戒酒的法子？” 温然反问：“荔姐是给谢导问的？” “对。”谷荔也没藏着掖着，“别看谢导有说有笑，实际上心里可煎熬了！” 温然：“……” 温然已经了解了谢导的详细家庭背景。 有两个儿子，一个上初中了，另一个智力有点问题连小学都没上。 怀小儿子前，谢导因为特殊时期被扣了大帽子郁郁不得志，常常用酒麻痹自己。 到七三年又被重新启用，拍了几部爱国情怀的电影，但是喝酒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可以用嗜酒成瘾来形容。 以至于老二生下来以后出了问题。 妻子一看孩子这样，抑郁成疾，没两年也去世了。 谢导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终于迎来了改革开放，他给儿子请了保姆，专心搞起事业。 这个年代没有狗仔队，谢导有没有红颜知己谁也不知道。 但看谷荔这么关心谢导，不由得起了吃瓜的心思。 谷荔自顾自地说着，“你看他多喜欢孩子，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父亲呢！他常常因为孩子的事自责，对可爱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抵抗力。” 温然点点头，“若说戒酒的话，还是要自主控制，当事人的主观意识最重要。戒酒的过程可能会出现包括焦虑、抑郁、恶心、呕吐、食欲不振、恶寒、出汗、双手及眼睑震颤、高血压、失眠、发恶梦等，需较长时间克服。谢导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谷荔想了想说：“双手震颤有，你看他拿水杯都拿不稳，好像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在抖，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至于其他症状，我还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也有。” 温然看她答话坦然，八卦地问：“你跟谢导是……” “谢导算是我的老师。”谷荔不等她说完就回答了，“我们一起在制片厂上班，已经合作拍了两部电影。” 她和谢导相差十五岁，是同事，是师生，也是朋友。 温然突然明白了，也可能是暗恋。 不过这只是她八卦时的猜测，正色道：“我倒是有一套针灸戒酒的法子，不过还是要谢导配合，你最好劝谢导亲自来找我治疗。” 谷荔思衬片刻，“行，我去找他说。” 温然：“……” 第483章 不脏，给爸爸吃 温然看着谷荔过去找谢导，把话痨儿子喊了过来。 小万里还有点不情不愿，“妈妈，谢伯伯正在给我们讲故事呢，讲得可好了！” “是谢伯伯讲，还是你在讲？”温然点了点他的额头，“妈妈可是听见你一直在说话！” 小万里做了个鬼脸，“妈妈不是说不懂就要问吗，我有很多不懂呢！” 温然被他逗笑，“行，你有理，你怎么不叫沈有理？” “咦，我现在还能改名字吗？”小万里眼睛瞪大，“沈有理好像比我的名字好写。” 温然赏了他一个白眼，“改名字你就别想了，想想今天的功课做完没有？” 小万里：“……” 一提功课，小万里蔫了。 丫丫献宝似地说：“妈妈，我做完了。” “嗯，丫丫最乖。”温然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声音温柔。 小长空转移话题，“妈妈，雪花姑姑说还有两天就到雪山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温然看了看窗外，“你们三个别打扰雪花姑姑学习呢，不然等下车她可没时间带我们玩了。” “好吧！” 三个孩子有人陪，也不去打扰雪花。 雪花就是上火车也没忘记学习。 对她来说，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她必须要不停地充实自己。 这其中也是受了温然的影响，温然给她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温然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大目标，一个小目标，她也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大目标，一个小目标。 而大目标就是要成为一个对温然有用的人，小目标就是要尽快学完手里书。 得了皮肤病的时候，她一度以为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是温然给了她新生，让她有了重新面对生活的底气。 这次回雪山，她还要把温然介绍给家里人。 抬头看温然正在给谢导把脉，放下书主动去看着孩子。 谢导不知道针灸还能戒酒，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是谷荔都帮忙问了，他也就没推辞。 看温然紧缩眉头问：“陆医生，我这身体没事吧？” “饮酒伤身，谢导已经切身体会到这其中的危害，怎么会觉的自己没事？”温然让他换另一只手把脉，“您最近是不是比较焦虑，失眠还有点头疼？” 谢导面上不在意道，“火车上睡不好正常，睡不好就会头疼，做导演焦虑也正常！” 温然摇摇头，“您这是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谢导伸出手看了看，手还在不可抑制地微颤，“我这种情况可以治好？” 温然耐心地说：“可以，通过针刺对于特定穴位进行强刺激。” 谢导犹豫，“嗯，不如等回北城再治，我还要工作。” “什么时候治随您。”温然感觉他可能需要酒提供灵感，而且雪山比较冷，也不太适合针灸。 谢导沉吟片刻道：“那就回城再治，” …… 谢导可比她活的时间长，温然没有催他，回北城再治也不晚。 接下来的两天，谢导依旧对孩子们很好。 下火车以后，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天也快黑了，大家住进了最近招待所。 这里位于雪山东侧，海拔不低，但还不至于出现高原反应。 温然和孩子们坐火车都累了，吃过当地烧饵块先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才发现，招待所的位置也挺不错。 抬眼望去，能把一大半的风景尽收眼底。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雪终年不化。 十三座雪峰连绵不绝，仿佛一条巨龙会随时飞走。 她也拿着照相机，本来就是抱着玩的心态，每到一处必先拍照留念，胶卷备足了。 孩子们在照相的时候很配合，兴奋都快溢出照相机了。 只是在给丫丫整理衣服时，掉出来一个肉干。 丫丫快速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不脏，给爸爸吃。” 温然疑惑：“这是哪来的肉干？” 丫丫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谷荔阿姨给的，我要留给爸爸吃。” 温然哭笑不得，“难为我们丫丫还记得给爸爸吃，爸爸没白疼你。既然是谷荔阿姨给你的，那你就先吃了吧。” “不要，我要给爸爸吃。”丫丫的眉眼弯成小月牙。 等小万里小长空把肉干也拿出来，温然这才知道不光丫丫惦记着爸爸，两个儿子也惦记着。 孩子们有这个心，温然也高兴。 就近买了一些肉干，孩子们才开始吃。 她们跟剧组出来，除了剧组的常规供应餐，买其他东西都是自己掏钱。 温然也没打算沾剧组的光，本来就是客串，没有多少戏份，拍完还可以自己游玩，所以也备足了钱。 另外，还有雪花那份。 快到家了，雪花自动当起了导游。 谢导本来也打算找个当地导游的，有雪花在也省了。 拍摄地距离雪花家很近，走十来分钟就能到。 其实这里大部分是少数民族，只有一少部分是汉民，而雪花家就是为数不多的汉民之一。 不然沟通起来还是个麻烦事呢！ 为了不影响拍摄进程，雪花并没有着急回家。 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主要就是保护温然和孩子们，她们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等拍摄完再回家也不迟。 怕孩子们没耐心，谢导也决定先拍摄丫丫的戏份。 这一场戏是丫丫所饰演的小蓝莓的父亲在与敌人作斗争时牺牲了，领导把这个悲痛欲绝的消息带回来时，小蓝莓哭得肝肠寸断。 摇晃着此时已心碎母亲哭着喊着要“爸爸。” 饰演小蓝莓母亲的谷荔抱着她泣不成声。 谢导怕丫丫不理解牺牲是什么意思，还耐心地给她解释了下。 其实丫丫是明白的。 丫丫马上四周岁，虽然天真，但很多事看在眼里，也都记在了心里。 她在大院里有个小伙伴的父亲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那个小伙伴跟她讲，他再也没有爸爸了，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想到再也看不到爸爸，再也没有爸爸抱抱亲亲举高高，丫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花。 仰头问温然：“妈妈，爸爸会牺牲吗？” 第484章 原来拍电影这么麻烦啊! 这个问题可把温然难住了。 说不会牺牲，女儿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就没了；说会牺牲，她又打心眼里抵触这句话。 这一世已经改变了太多，所有事都是未知数。 她也怕沈南征因为什么意外牺牲。 纠结片刻正要开口，小万里先开口了。 “爸爸可是大英雄，肯定不会牺牲。” 小长空还给丫丫擦了擦眼泪，“导演讲的都是假的，不能信。爸爸才没事，也不会有事的。” 丫丫用力点点头，把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谢导一个头两个大，第一次感觉把两个小家伙留下来是个错误。 “陆医生，我看你还是先带两个儿子去那边转转吧，等我们拍完这一场再回来。” “也行。”温然扯了扯两个儿子的胳膊，“禹修禹行，我们走。” 小万里把妹妹拥入怀中，“不行啊妈妈，丫丫会哭的。” “我们答应过爸爸，要永远保护妹妹。”话越来越少的小长空也舍不得妹妹哭，“把嗓子哭哑了怎么办？” 温然解释：“这是拍戏呢，你也说了，这是假的，没人会伤害妹妹，你妹妹没那么娇气。” “放心哈，谢伯伯是好人，不会害妹妹。”谢导赶紧保证，“你们不放心就离远点看，不能再打扰我们工作。” 小长空、小万里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和温然离远了这好看。 母子三人站在摄像师郭思德后面，又看谢导重新引导丫丫哭。 可是小长空都说了那是假的，丫丫再找不到那么到位的情绪。 温然在一旁看得也着急，这耽误得可是大家的时间。 让雪花看好两个儿子，走过去对丫丫说：“丫丫，你把谢伯伯口中的爸爸当成你的票票就行，你想想你的票票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怎样？” 丫丫：“?°(°ˉ??ˉ?°)°?” 丫丫一瘪嘴哇哇大哭起来，“爸爸，爸爸……” “好，就要这个情绪，快开始拍！” 谢导一声令下，拍摄开始。 温然也退到了后边。 小万里和小长空绷不住了，这家伙演得也忒好了，跟真的一样，好像爸爸真得不在了，眼泪也跟着大颗大颗掉下来。 都想扑过去哄妹妹，幸好被温然和雪花拽住了。 丫丫抱着谷荔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把爸爸还给我……” 一声声一句句，把谷荔都感染了。 本来她的演技就好，这下更加投入，周围的人也跟着掉眼泪。 不管其他演员说什么台词，丫丫就是哭，也不去擦眼泪，任由泪花糊满双眼，又双双落下来。 哭得肝肠寸断。 纯真稚嫩的小脸让人揪心，亦让人感同身受。 好像她真得失去了爸爸一样。 谢导甚至想到了离世的妻子，想到妻子离世时儿子是不是也是这么伤心难过，不知不觉中视线模糊了双眼。 一旁的郭思德抹了抹眼泪，小声提醒谢导这个镜头可以过了，谢导这才反应过来喊停。 到谢导喊了停，丫丫还在哭。 谷荔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安慰她，“好了好了，已经拍完了，不要哭了。” 丫丫抽噎着，“我的票票还在吗？” 谷荔愣了下，破涕而笑。 “在，在呢！” “你个小财迷，可把谢伯伯心疼死了！”谢导过来抱起她，“你这第一次演演得还真不错，是个演戏的苗子。” 说完又想起丫丫的身份背景，顿觉失言。 以沈家的身份，当个演员说不定都看不上。 丫丫脸上带着泪痕笑起来。 温然都不知道女儿有这个天赋，刚才把她都感动了。 看到女儿收放自如，又觉得好笑。 看向眼睛红肿的谢导，问道：“谢导，丫丫这就算是过了吧？” “对，过了。”谢导抹了一把脸，“缓一下，拍下一场。” 小万里护着丫丫问：“还让丫丫哭吗？” “嗯，这一场戏是小蓝莓认错人，误以为穿军装的叔叔是爸爸，开心地跑过去，边跑边喊爸爸，笑得越开心越好。”谢导又给丫丫讲戏，“等发现认错人后再哭。丫丫，你能做到吗？” 温然已经看过剧本，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丫丫却挺感兴趣，小脑袋一仰眼睛亮晶晶地说：“能啊！” “那咱就准备！” 谢导兴致很高，没想到这么顺利，又开始准备下一场。 温然把两个儿子带去了一旁，既然接了这个活儿，就要好好完成。 雪花压低声音问：“嫂子，这就是拍电影吗？” 温然笑了笑，“嗯，是不是跟看电影时感觉不一样？” “是，太不一样了。”雪花感慨，“原来拍电影这么麻烦。” 小万里插嘴，“我觉得挺好玩啊！” “就是总让丫丫哭不好玩。”小长空的视线落在跟谷荔培养感情的丫丫身上，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纵然是假的，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温然又继续看剧本，两个儿子的客串戏份也不多。 他们俩饰演得是一对捉弄敌人的双胞胎，最后被敌人残忍杀害。 这个演怎么死，小万里最在行。 他每天带领一群小伙伴在大院里玩打仗游戏的时候，没少演这种被打死的情况，现在不过就是换一批人演而已。 看着妹妹又哭又笑，早就跃跃欲试。 丫丫只演了一次就总结出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的捷径，第二场又顺利通过。 到底是小孩子，谢导也没打算一天就消耗完丫丫演戏的热情。 不过完成最难演的戏份，剩下就好说了。 比如睡觉戏份，比如吃饭戏份，比如摘花摘草自由玩耍的戏份，丫丫像平常一样演自己就完成了，镜头感也很强。 被谢导要求演自己的温然，第三天才开始拍。 她要给身患重病的女主角治病，台词也很简单，都是专业术语。 可真要演的时候，居然还有点紧张了。 明明就是演自己，却找不到自己最理想的状态。 她也不想给剧组添麻烦，又看了一遍台词明白是哪里的问题了。 “导演，荔姐饰演的黄莺同志脾胃虚寒，开这种清热解毒泄火的药物不行，更容易损伤脾胃，会加重脾胃虚寒的症状。” 谢导：“……” 第485章 捡到宝了…… 谢导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陆医生，如果你觉得方子不对，那就按对的改。” “有谢导这句话就好说了。”温然立马提笔把方子改了改。 改好以后，一开始的紧张感瞬间没了。 还是正确的药方，让她更有安全感。 按照剧情，她很自然地说出台词，连把脉的姿势都是那么专业。 等她拍完后，谢导鼓掌：“不错，果然还是专业的事要有专业的人做。不过陆医生想改行的话，我随时欢迎。” “多谢谢导抬爱，我目前没有改行的打算。”温然知道他在制片厂有很大的话语权，只是对拍戏并不感兴趣，客串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谢导哈哈笑起来，“无妨，不过你这女儿我可以预约了，有合适的角色你可别推辞。真是个好苗子，收放自如，完全没有表演痕迹，能吃这碗饭。” “孩子还小，以后的路怎么选再重新规划。”温然也没有驳谢导的面子，“有适合丫丫的角色随时可以联系我，这好说。” “行，我记着你这句话。”谢导可是认真的。 丫丫又跟拍了两天，小长空小万里的戏份紧接着也提上了议程。 谢导给他们两个讲戏并没费多大劲，他们的理解能力很强，除非是故意装傻充愣。 利用双胞胎的优势戏耍敌人，他们熟门熟路。 别看对方是大人，但演起对手戏丝毫不怯场，玩的不亦乐乎。 好像这不是来拍电影，而是跟成年人玩躲猫猫。 玩着玩着就把谢导想要的效果演出来了，而且还演得特别好。 完全出乎谢导的意料。 谢导不断地说：“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搂着他们俩的脖子又在雪山合照一张，用行动表示了对他们的认可。 拍完戏耍敌人的戏码，再就是拍摄被敌人害死的那场。 小万里激动地手都发颤，“终于要拍重头戏了！” “什么重头戏，明明就是让我们大结局的戏。”小长空看得很透彻。 “大结局就大结局呗，我又不在乎。”小万里就是想表演假死那段。 结果他假死那段慢悠悠，迟迟不能过关。 谢导知道，他“死”起来才更符合常理。 温然和孩子们的拍摄总共用了一周时间，剩下的拍摄还要再往山上走走。 谢导不让温然母子跟着了，再往上走，海拔更高，也有更多潜在的危险。 大人可以抵抗海拔高处的严寒，小孩子不行。 而且温然只是想开拓开拓眼界，欣赏欣赏风景，并没有打算冒险。 不过回北城的话，还是会跟他们一起回。 等他们上山后，她跟着雪花也出发了。 先去雪花的老家。 路上，雪花心事重重。 终是忍不住说：“嫂子，我觉得谢导他们应该再找个当地的向导，这样上去太危险了。” 温然一想也是这个理，但看谢导等人已经走远，在雪花的指引下找了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本地人，让雪花带着他追了上去。 这人可不是白找的，花了她一块钱的定金，剩下的四块钱等剧组的人全部下来再结。 雪花把人带上去以后，谢导很意外，也很惊喜。 一见到向导就意识到不带向导太过冒失，不熟悉地形就是对雪山最大的不尊重，也对剧组的人身安全没保障。 当即口头承诺会报销温然为剧组花费的一块钱，剩下的四块钱由剧组结清。 这在温然的意料之内。 如果给她报销的话，她当然不会拒绝，谁跟钱有仇。 不过做了好人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三个孩子知道要去雪花姑姑的老家，一路上特别高兴。 温然还在供销社买了点伴手礼。 雪花帮忙照顾孩子这么久，她也不能太小气。 对于雪花家有几口人，她也早打听清楚了。 雪花家住的是木屋，院落很大，房子也不小，还挺漂亮。 除了雪花爸杨大福，还有雪花哥杨群，少数民族的嫂子木香，以及三个侄子。 据上次回家已经一年，雪花是最开心的一个，她也买了好多东西。 有一部分钱是她上次回来时大哥和父亲给的，还有一部分是沈肇廷给的。 她平时最多给丫丫和小长空小万里买点东西，再就是买点卫生用品，其他的钱都省着呢！ 还没到家门口，就被门口玩耍的小侄子看到了，不过这个最小的小侄子才跟丫丫一般大，都没认出她。 她喊了一声“三娃”，小侄子才看她。 不过还是没能认出来，跑着回去找妈妈。 木香热情地把她们迎进了屋里。 以前因为雪花长了一身蛇鳞没法出门，现在雪花不但好了，还这么漂亮，可是给他们老杨家长了脸。 去年这个时候回来，好几家上门提亲呢！ 木香热情地跟温然聊着，还使唤儿子去找爷爷和爸爸。 家里好久没来贵客，小家伙们知道一来客人就是要吃好吃的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很快杨大福和儿子杨群回来了。 两人见到温然有些局促，但眼里的高兴是肉眼可见的。 不止雪花把她当恩人，杨大福和杨群都当她是呢！ 杀鸡，宰鸭忙活上了，还准备了腊肉和野生菌，牦牛酸奶。 虽然老杨家说方言，但一点都不妨碍小万里跟他们交流，顺带做翻译。 可搞笑了。 这也让他们兄妹三人跟雪花的三个侄子很快熟识。 小地方没多少秘密，不一会儿村子里有一半多的人都知道雪花回来。 温然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站起来朝木屋外面看去，两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小伙子正在门口拌嘴。 都说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雪花的大侄子已经上小学六年级，见温然母子没听懂，还特意解释了一遍。 原来两个中年妇女是媒人，两个小伙子是要给雪花介绍的对象。 怪不得雪花的脸色这么难看。 雪花喊木香：“大嫂，你把他们打发走吧，我不想相亲。” 第486章 雪崩 “行，俺可以去说。不过雪花，过完年你都二十一了，再不说亲就成老姑娘了！”木香替她着急，“哥嫂养你一辈子没事，就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门外那两家都知根知底，你哥也替你打听清楚了，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杨群附和，“雪花，哥嫂不会害你。这两家每天大米白面管够，比咱家经济条件好！” 杨大福抽着旱烟，静静地看着女儿，顺带提醒：“雪花的户口都迁到北城了。” “哥、嫂，我上次就说过，我现在想在北城好好学习，好不容易才有学习的机会，我不想早早嫁人。”雪花很有主意，就算户口没有迁到北城也想留在北城继续报答温然。 如果温然没有给她治好病，那她的坟头草可能都已经一人高了。 木香挑了挑眉，“俺还以为你把户口迁出去上学只是说说呢，还真学啊？对了，上回陪你回来那小子呢，我看他对你挺好，你们俩有没……” “大嫂，他也在上学呢！”雪花很认真地说，“你们不去外面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在努力学习，只要肯学，什么时候学都不晚。” 温然帮腔：“雪花现在在学校表现很好，也很努力，至于嫁人，其实不必这么着急。她才二十一，也不是很大。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的眼光不能总局限在这一亩三分地，可以放长远点。 雪花用力点点头：“大嫂，你想想大娃二娃三娃，我在北城站住脚，他们能吃亏嘛！” 木香一辈子都没走出过雪山，不懂那么多，只知道岁数大了还没娶媳妇或者没婆家会被人笑话。 对雪花和温然的话表示很震惊，震惊于上次陪雪花回来的那小子也去上学了，也震惊于在温然眼里二十一岁不是很大。 可想到雪花有出息了，三个孩子也有机会去外面见见世面，又把那些陈旧的思想压了下去。 毕竟雪花的变化肉眼可见，想来外面是真的好。 “行吧，俺也不懂，俺先去打发走外面那几个人。” 雪花看着大嫂出了门，长舒一口气。 杨群又问：“外面的世界好吗？” “好，外面比山里好。”杨大福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妹妹的户口迁都迁出去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首长不会害她，首长的家人也不会害她。” 杨群：“……” 杨群最远去过县里，还是送父亲和雪花去车站。 但他跟杨大福一样信任沈首长。 又继续去炖鸡。 温然不知道木香跟媒人和那两个小伙子说了什么，很快那四个人就走了。 只不过有个小伙子走的时候还往屋里看了一眼，想来是不甘心。 木香摇了摇头回屋，又把家里珍藏的肉干拿出来给温然和孩子们吃。 至于相亲的事，就像是个小插曲，谁也没有再提起。 但是雪花带着北城的人回村，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人借着看雪花的机会看温然和她的三个孩子。 知道她是医生，还来找她看病。 温然本来是来游玩的，结果比上班的时候还忙，吃过午饭后看了一下午病。 三个孩子跟着雪花的三个侄子却玩疯了，彻底放飞了自我。 雪花是不大出门的，长蛇鳞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她现在也不喜欢这份过度的热情。 躲进屋里给温然和三个孩子准备睡觉的地方。 晚上，木香把结婚时做的新棉被拿出来，还一次没盖过。 又去邻居家借了两床棉被给孩子。 邻居给的也是一次没盖过的新棉被，对远方来的客人很热情。 尤其温然还是个医生，更多了一重崇敬。 雪花从来不知道那些曾经对她恶意满满的人会这么贴心，看着新棉被陷入了沉思。 想不通，想不明白。 侧头问温然：“嫂子，你说这些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我觉得你也不必纠结这个问题。这人呐，无所谓好与坏，都不是绝对的。合得来就坦诚相待，合不来就一笑而过。”温然抚摸着丫丫柔顺的头发，声音轻柔。 雪花又问：“那你觉得跟我合得来吗？” 温然反问：“合不来能让你在沈家这么久，能安排你去上学，能带你来雪山？” 雪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明天我带你们去我以前经常去的地方玩。” “好啊！” “……” 温然也想到处转转呢！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就带孩子们去了。 这里虽然是雪山，却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景色也是独一无二的。 正好雪花带她们来的这个地方是个天然湖泊，平时更少有人来。 温然又给孩子们照了好多相，把自己和美景也留到了相册里。 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去放牦牛，那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是在北城骑马时都找不到的。 还有放羊也很好玩。 温然把孩子们自由奔跑在羊群里的照片也拍了下来。 广阔天地，恣意洒脱。 有搞笑的，还有更搞笑的。 当然，也有正正经经的照片。 在雪花家住的第八天，从村民口中传来雪崩的消息。 而且正是剧组去的地方，她不免担忧起来。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太渺小了。 现在没什么特效，谢导为了追求真实采取实景拍摄，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一劫。 她把孩子交给雪花的大哥大嫂照顾，和雪花赶往了事发地。 这时当地人正展开救援，她们在慌乱的人群里找到了受惊过度的谷荔。 谷荔看到她们再也绷不住哭起来，“陆医生，吓死我了，太可怕了，谢导跑下来时不知道被什么砸破了脑袋。” “谢导在哪儿？”温然看了一圈没看到，看到了花钱雇的向导。 向导正双手扶着腰大口喘气，随后又急匆匆去找人。 谷荔往后一看蹙起眉，“谢导刚刚还在这儿，人呢？” “都下来了吗？”温然又四下寻找，“怎么没看见郭思德，还有那个演员小胡……” 谷荔恍然想到，“谢导应该是带着伤去找他们，我跑下来的时候看到郭思德边跑边拍，也不知道安全了没有！他真是不要命了，当时那情况根本容不得多做停留。” 第487章 老子不光要钱，还要人! “别慌，会没事的！” 温然都不知道该说郭思德敬业，还是说他不要命，安抚了谷荔一句，先和雪花跟着找人。 当地的医疗站也出动了。 时间紧任务重，找人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很快谢导被找到了，演员小胡被找到了，郭思德抓着他的摄像机也被找到。 只是他的腿被石头撞了下，骨折了。 不过这已经很幸运，最起码人还活着，比预料好太多。 谢导额头上的伤并不重，他清点了下人数，等确定一个都不少才去清理伤口。 雪山一行，可谓是劫后余生。 好在只是受伤，并没有损兵折将。 按向导的说法，这次的雪崩并不算大，只不过是引起的较大的气浪，从视觉上造成了一种错觉，看着比较夸张。 而这些夸张的镜头也保存了下来。 冒险拍摄的镜头能护住，郭思德功不可没。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一百天，最起码这个月他不能参加工作。 不过雪山上重要的镜头已经拍摄完，不用再涉足危险。 至于收尾工作，由其他同事做了。 现在的演员一点都不娇气，而且也不会拿架子，都是跟着一起干活。 并且晓得珍惜每一个镜头，胶片很贵的，拍摄时也都很认真。 雪崩现场虽然比较狼狈，却是很好的素材。 剧组又趁热打铁拍摄了几天，也顺带休整了下，这才决定打道回府。 谢导给向导结清了尾款，并且多支付了一块钱作为答谢。 如果不是向导经验丰富，那他们可能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顺带把温然垫付的一块钱也给了她。 言语中带着感激说：“陆医生，多亏你想得周到才没有酿成大错，回头我会跟单位反映这个情况，一定给你记一功。” “这是雪花的功劳。如果不是雪花提醒我，我也不知道雪山这么危险。”温然没有居功。 谢导想起来有点后怕，如果真有伤亡，那他这个带队的导演也是难辞其咎。 一脸认真道：“你们俩的功劳，就不用推辞了。” 温然岔开话题：“谢导，什么时候回北城？” “后天，雪山的剧情拍完后要换地拍摄。”谢导弹了下烟灰问，“想家了？” “孩子们出来太长时间了，该回去上课。”温然没说自己也想家了，想沈南征。 谢导点点头，“确实，孩子们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那我先去接孩子。” “好。” “……” 温然跟谢导聊了两句，也没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先去杨家接回了三个孩子，顺便再让雪花跟家人好好相处一天。 在杨家的最后一晚，木香又让杨群杀了一只鸡，炖完以后还煮了鸡汤米线。 孩子们很喜欢吃这口，小肚子吃得溜圆。 丫丫抱着碗问：“婶婶，你家还有米线吗，我想给爸爸吃。” “有，就是没有，婶婶也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木香没有女儿，可喜欢软糯可爱的丫丫了，这几天没少给小丫头做好吃的。 她的手艺也得到了三个孩子和温然的认可，温然觉得木香这手艺就是开个饭馆都绰绰有余。 丫丫小嘴也甜，扬着小脑袋甜甜笑道，“婶婶真好，有个这么手巧的妈妈真幸福。” “这小嘴怕不是抹了蜜吧？”木香好想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可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会弄伤孩子的脸，也只是给她剥了一颗花生，把花生豆给了她。 丫丫又一脸认真地说：“我们不白吃，给钱。” “你这个小丫头。”木香忙摆手，“婶婶可不要你的钱。” “妈妈说了，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丫丫小脸很坚定。 温然笑吟吟地给了女儿一个肯定的眼神。 木香坚持，“那俺也不要你们的钱，你们照顾雪花这么久，可是一分钱都没收过呢，俺要收你们的钱还不被别人戳脊梁骨。” 杨群附和：“都是家里的东西，不收钱。” 家里现在都是儿子儿媳做主，杨大福听他们这么说，心里也宽慰。 “侄媳妇，你就别跟他们客套了，咱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吧！” 温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收不收是他们的事，给不给是她的事，等走的时候再说钱的事也不迟。 另外，她还想再买一些特产。 正好孩子也想去赶集，第二天便和雪花木香姑嫂俩带着他们去了离家里二十里地外的集市。 集市很热闹，充满着少数民族风情。 三个孩子还给爸爸、爷爷和何阿姨、姥姥姥爷小舅舅挑选了礼物，其中以吃的为主，再就是必究有民族特色的东西，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都快拿不动了。 好在有雪花这个大力士在，能分担一大部分。 也正是因为东西买的多了，被有心人盯上。 回去的路上，几个蒙面人骑着马把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地吹了个口哨：“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木香庆幸大儿子和二儿子今天去上学了，紧张地拉紧了小儿子。 压低声音小声说：“糟了，他们可能就是最近那几个神出鬼没的悍匪。俺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是真的，早知道让孩子他爸跟来了。” “悍匪？”温然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怕吓到他们，挡住了孩子们的视线。 雪花捏了捏拳头，也护住了他们。 孩子们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从缝隙里偷看，感觉像演电影一样。 没有害怕，反而还挺激动。 但是温然可不给他们冲动的机会，迅速分析了利弊。 连妇女儿童都打劫，想来也不是什么杀富济贫的英雄好汉。 再看几个大汉目光凶恶，块头也大，还真不是她们能对付的。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办法！ 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和防身药粉，最后掏出一把毛票说：“钱都在这里。” 为首的悍匪看着她那张清丽动人的脸眼前一亮，眯了眯眼。 “老子不光要钱，还要人！” 第488章 开枪啊!是不是枪法不好，我离你近点! “你敢！要钱就算了，还想抢人，先过了姑奶奶这一关！！！”雪花护着温然，转头压低声音说，“嫂子，我就是豁出性命去，也不会让你被抢走。一会儿你瞅准机会带孩子们先跑。” “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你护好孩子们，我有办法。”温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叮嘱了一句， 她确实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悍匪，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另一个悍匪淫笑着往前骑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雪花：“嗬，这个性子烈，大哥，我喜欢这个。” “这个给你！”为首悍匪笑得粗犷，眼睛一直黏在温然身上。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女人，白得能透光，嫩得能掐出水。 长得好像神话里的仙女，眉目如画。 简直就是长在他的心巴上，怎么看怎么得劲儿。 雪花怒了！ 把扁担两头的东西放下，耍了一圈竖起来戳到地上，“给你当妈，有本事单挑！” 想要雪花的悍匪调笑，“叫你一声妈有奶吃？” —— 他话音刚落，雪花的扁担就甩了过来。 扁担两端都是铁钩，铁钩如长眼一般勾住他的脖子，一个用力被带下马。 铁钩扎入脖子带出血，随着他落马扎得更深。 这四年，雪花跟着成义学的可是硬功夫，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悍匪也是练家子，扯掉铁钩一抹，抹了一手血。 收起了原来的不屑，骂骂咧咧朝雪花扑过去。 另外几个悍匪也想冲过去，被为首地拦住，“等下，让老三一个人解决。” …… 他对这个老三好像很自信，一脸玩味地看着老三和雪花过招。 但是雪花手里拿着扁担虎虎生风，老三根本近不得身。 这才挥手让其他兄弟下场。 可老三又要起面子，死活不让人帮。 “今天谁也不许帮老子，老子要亲手活捉这个小蹄子！”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雪花的扁担用得得心应手，始终护着温然木香和孩子们。 眼看这个老三发疯，木香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生怕雪花落于下风。 “小妹，你小心啊！” 她不敢喊雪花的名字，怕被悍匪记住。 小儿子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温然给钱算计为首悍匪的计划被打乱，不敢大意。 这个叫老三的悍匪已然恼羞成怒，一会儿打不过雪花势必会变成群殴。 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能拿下为首这个肯定能占得先机，计划着再次算计悍匪时，丫丫安慰起三娃。 “别哭三娃子，姑姑可厉害啦，肯定会赢。” 明明丫丫比他小，却像个大姐姐一样。三娃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真的。”丫丫笃定地说，“姑姑都能打过成义叔叔。” 三娃：“……” 三娃早不记得成义是谁，也不哭了，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打得激烈的两人。 悍匪老三确实占不着上风，在雪花一个发狠后被打倒在地。 小长空小万里鼓掌，“打的好打的妙，打的敌人呱呱叫！” 这是他们刚客串的电影里的台词，用在这里刚好合适。 雪花冷眼扫向跃跃欲试的悍匪，“识相的赶紧滚，打劫打到姑奶奶头上，找死！” 她现在几乎脱力，还是用最大的声音怒喝了一声，试图从气势上压倒敌人。 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护住大家，努力平稳着气息。 躺在地上的悍匪老三已经吐了两口血，牙都掉了两颗。 “大哥，一起上，不用管我！” 正当悍匪老大发号施令时，小万里拿出一把手枪指着地上的悍匪，“不许动，再动我就打死他！” 别说悍匪震惊了，雪花、木香和温然也都很震惊，谁也没想到小万里会拿枪出来，这不是拍电影。。 温然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剧组的道具枪嘛！ 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拿的，她竟一点都没发现，计划再次被打乱了。 道具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破绽。 经常接触枪的人能发现，没接触过的就很难发现了！ 几个悍匪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会拿枪出来，还会威胁人。 其中一个不屑，“一个屁大的孩子哪知道用枪，大哥别被他唬住，我们给三哥出气！” “别动！”温然从儿子手里接过枪指着为首的悍匪，“你，把你的手下都绑起来。” “呵呵，就凭这把破枪也想命令我们？”为首的悍匪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先把你的枪打响再说！” 他说完从腰里也拿了一把枪出来，比起温然手里的道具枪，这可是装着子弹的真家伙。 砰—— 一枪打到温然脚下，尘土四溅。 他的枪法很准，距离温然的鞋只有一厘米。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开枪打温然，跟闹着玩一样。 温然冷汗涔涔，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露怯，甚至连躲都没躲。 不管悍匪老大有没有看出这是假枪，都要给对方造成这是真枪的错觉。 小万里以为道具枪也能打死人呢，在后面喊：“妈妈，打他，快打他。” 丫丫和三娃也跟着喊：“打他打他，快打他……” 小长空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跟着捣乱，拽了拽小万里，不动声色地护住了妹妹，眼睛看向了为首悍匪。 木香吓得捂住了三娃和丫丫的嘴，顺便把小万里和小长空也拽到了身后。 这子弹打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她不懂，但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添乱。 雪花也知道温然手里的枪是道具，可她是吃过蛇胆的人，徒手抓蛇杀蛇都不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提起悍匪老三掐住他的脖子，“再敢开枪，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咳咳，大哥救我！”悍匪老三吃痛，明白她可能会真下手，真怕了。 悍匪老大本来只是猜测枪是假的，但看她们宁肯掐脖子也不肯开枪威胁，就更加肯定这枪有猫腻，不然肯定不会给孩子拿。 他这人最爱赌，温然成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猛地骑马朝雪花冲过去，一脚把雪花踹倒在地。 悍匪老三也被他带上马，转一圈交给弟兄们又单独折返回来。 猖狂大笑：“开枪打我啊！是不是枪法不好，我离你近点！” 温然：“……” 第489章 别动，这个钱你不能捡 温然战略性退后一步，扶起倒地的雪花，把雪花护到身后。 木香也跑了过来，“小妹，你还好吧？” “我没事，咳咳……” 刚才那一脚很重，雪花剧烈咳嗽两声，喉咙腥甜，又吐出一口血。 “嫂子，你们到我后面。” “你就别逞强了，我去跟他们拼了！”木香心疼得直掉眼泪。 “你们俩都去后边看孩子，我来跟他们交涉！！！” 温然从没小看这个一步步靠近的悍匪老大，从他迅猛的动作也能看出这是个狠人。 别指望他怜香惜玉，他看她的眼神可不是看女人，而是看猎物。 所以一开始打算智取的路子是对的。 雪花受伤吐血让丫丫心疼了，叉着腰喊：“我爸爸是军官，敢欺负我们，让爸爸打爆你们的脑袋！” 小长空小万里作为小男子汉也要保护妈妈，挤到温然前面，直视着一步步靠近的悍匪。 “你别过来，不许靠近我们！” “再过来，我们就要动手了！” 温然赶紧把他们拉到身后，就怕孩子们再坏事。 这是一群亡命徒，跟他们废话无疑是找死。 但孩子的话却引起为首悍匪的兴趣，“等等，刚刚这个女娃说她爸爸是军官？” “对，就是这么说的！” “怪不得能拿到枪，原来如此。大哥，看来这个军官的级别肯定不小。” “那正好，大哥还没上过军官的女人！” “哈哈哈哈……” “……” 悍匪肆无忌惮地调笑，连被揍得掉了两颗牙的悍匪也跟着傻乐。 温然索性把道具枪扔到地上，“我知道军官这个身份压不住你们，你们不就是求财，有了钱要多少女人没有！我可以给你们钱，而且我的钱可不是一般的钱，能让一毛变十块！” “哦？”为首悍匪看她挺有胆识更加感兴趣，“拿来看看。” “大哥，小心这个女人耍花招。”被打的悍匪老三提醒。 可能是刚才因为小看雪花被揍怕了。 为首悍匪哈哈大笑，“老子有枪，还怕她！” 再说这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能逃脱。 温然正是要的这个效果，把刚才塞进口袋的钱又拿出来，分成五份。 “也别说我耍花招，这钱都是真钱，你们可以随便检查，但有一点可以保证，钱到你们手里能翻一百倍。” 小万里小长空不知道妈妈要做什么，谁也没再说话，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钱，就看钱会不会变。 丫丫很是心疼啊！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妈妈有这个本事，能让一毛变一块，好奇心大起。 木香把儿子搂进怀里看向雪花，雪花正警惕地盯着悍匪。 虽不知道温然要做什么，但从心里无条件地相信她。 说实话，她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包括悍匪，但悍匪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为首的悍匪伸出手，“拿来！” “都有份，你们都检查检查，绝对是真钱。”温然贴心地给他们递过去，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 具体给了每人多少钱，她也没算。 反正迟早都会回到她手里。 悍匪拿着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为首的悍匪甚至还闻了闻，总觉得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钻进鼻尖，还以为是温然的体香，心里痒痒的。 看向温然的眼睛也热烈起来，“你不是说能变，怎么还没变？” 温然看着其他悍匪也学着为首这位闻了闻，勾了勾唇。 “别慌，我数三下，马上就变。” 悍匪：“……” “一，二，三……” 哐———— “三”字刚出口，为首的悍匪身子一歪就从马上掉下来。 其他的正要喊“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你”字还没出口也像鸭子下水一样哐哐掉馅下马！ 四个孩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溜圆。 木香和雪花也合不拢嘴，张大的嘴巴能塞个鸡蛋进去。 温然很淡定地收走了为首悍匪的枪，转头对雪花和木香说：“还愣着做什么，快绑起来啊！” “绑……绑……绑起来？” 木香激动地说话都结巴了。 前一秒她还在想这次真的完了，再也看不见儿子娶媳妇，没准男人还会给孩子找个后妈。 万一后妈对孩子不好，她肯定死也死的不踏实。 谁知温然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能一次搞定五个大汉，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她去拿绳子的手还在抖。 雪花反应过来，也赶紧拿绳子。 绳子是现成的，悍匪都带着，还是那种非常结实的麻绳，就是在了绑人的时候方便。 没想到现在成了方便绑他们的工具。 两人慌里慌张地把人五花大绑，还打了死结。 这些她们也擅长，平时绑草垛也是这么绑的，不过是换了对象而已。 小长空小万里兴奋地去帮忙，被温然拉了回来，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俩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三娃弟弟和妹妹，等雪花姑姑、木香婶婶把他们绑好再动。” 两个小家伙“哦”了一声，不情愿也没不听话。 保护比自己小的孩子，也是重要的任务呢！ 这是爸爸对他们讲的，他们一直记在心上。 然而丫丫已经迈着小短腿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钱。 温然按住她的手，“别动，这个钱你不能捡。” 丫丫眨了眨眼，“会晕倒吗？” “我们丫丫就是聪明。”温然夸了女儿一句，“快去找哥哥。” 丫丫“哦”了一声，又看了悍匪掉在地上的钱一眼走到两个哥哥身边。 温然既然敢下药，就知道怎样不受药物影响。 很快把散出去的钱收回来。 顺便把摸了摸绑匪的口袋，把他们的钱也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丫丫看得热血沸腾，尤其是看到妈妈把一沓大团结装进口袋，更是双眼放光。 绑匪没那么快醒来，雪花和木香绑好以后问：“嫂子，现在怎么办？” 温然一边搜身，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送最近的公安局。” 第490章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行，送公安局好！” 雪花又咳嗽了两声，刚才踹到胸口的那一脚挺重，不过她也没当回事。 温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先给你检查下。” 雪花连忙说：“不用，我没事，先处理这五个悍匪最重要。” “小妹，听陆医生的话，先检查检查，别是受了内伤。”木香不懂医，但感觉雪花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雪花还想再说些什么，温然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口，又把了把脉。 见温然神色严肃，木香急忙问：“怎么样，雪花没事吧？” “还好，就是肺部组织受到一定刺激，导致局部黏膜破裂，回去吃点药，调理一下就好了。”温然检查完松了一口气。 她也怕那一脚会导致肺挫裂伤，好在悍匪力气再大在马上还是受到了限制。 雪花拍了拍胸脯，“我就说没事吧，这点伤对我来说没什么！” 木香叮嘱，“那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养，好好吃药。” “找到啦，大嫂。” 雪花搬起一个悍匪就往马上放，放了一半又扔到地上。 “不对啊嫂子，这些马是悍匪的，万一他们中途醒来，不就成了他们的逃跑工具。人家一个口哨，那这些马可能就驮着他们跑远了。” 温然点点头，“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这样，你去公安局找人来。” “行！” 雪花挑了一匹温顺点的马，直奔公安局。 她自小在山里长大，骑马是必备技能。 木香也会骑马，只不过现在腿还有点软，没有抢着去。 温然搜悍匪的身可是搜出来一堆东西，不过有的可以要，有的却不能要，必须留下来做证据。 比如悍匪人手一把的手枪。 这五把手枪在她手里可是烫手山芋。 就算不提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钱，光手枪也够他们牢底坐穿或者吃花生米了！ 雪花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原来这五个悍匪一直是公安局缉捕的重要嫌犯，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连个犹豫都没有就来了。 所以，当五个悍匪睁开眼时已经在公安局。 谁也没想到前一秒他们还在想着怎么把一毛钱变十块，下一秒就出现在公安局。 都骂骂咧咧起来。 “他妈的，这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被抓了？” “那个女人呢，肯定是她搞的鬼！” “老子出去弄死她，敢害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要先奸后杀。” “杀了再奸！艹他奶奶，我们还没吃过这种暗亏，没想到栽在一个小娘们手上！” “我都说那个女人会耍花招，你们偏不信。” “说那话有个屁用！对了，那女人是怎么算计我们的，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也想不起来，头像炸开一样疼。” “她不会是给我们下药了吧？” “怎么下药，他给我们的明明是钱。”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她怎么下药？再说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难道能提前预知会被打劫？”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 …… 五个人激烈讨论，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折都折了，还不知道怎么折的，说起来都丢人。 五个悍匪都懵着。 为首悍匪想到是那张清丽的脸把他送进来，更是咽不下这口气，攥紧拳头站起来，又被手铐带回了座位。 同时也把他从愤怒带回了现实。 他拍打着墙喊：“我要见那个女人！放我出去，我要见那个女人……” “老实点，现在让你见谁可不是你说了算！”公安出言警告。 现在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渔网里的鱼，已经身不由己。 为首悍匪始终难以接受被女人算计的事实，使劲儿挣脱着，结果把手腕都勒出血还是挣脱不了。 现在的温然可不是他想见就能见。 温然作为受害者之一，和雪花木香带着孩子也跟来了，已经做了笔录。 她这次可是帮了公安局的大忙。 不但为民除害，还让这群公安捡漏立了大功，对她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以至于局长都亲自接待了她。 局长看了一遍笔录，对她制服悍匪的过程还是有很大疑问。 因为温然会发得比较笼统。 又好奇地问：“同志，请问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制服悍匪的？” “局长，我就是用计制服的。其实制服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服了。协助公安局捉拿嫌犯，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温然没说太具体。 也没办法说具体。 下药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仔细追查起来一两句也说不清。 她在路上跟雪花和木香也交代过了，不让她们说具体过程，还顺便叮嘱了孩子。 局长依旧很好奇，但见她避而不谈也没再追着不放。 但凡换个嫌犯，他都要问详细点，可这是悍匪，用什么办法都不过分，只要能捉住就行。 又说：“过程可以不提，你的单位地址总可以告诉我吧，我必须要写一封表扬信给你的单位。” “这就不必了！”温然谦虚了下。 她把悍匪身上的钱都搜走了，也算是拿了实质性的奖励。 至于表扬信，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可要可不要。 局长言辞恳切道：“同志，这时候你可不能谦虚，表扬信我肯定是要写的。” “那个，你要表扬的话就表扬杨雪花同志吧，她为了救我们都被打伤了。”温然看了看一旁陪孩子的雪花。 雪花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眉眼里都是笑意， 局长也看了下，随后又说：“杨雪花同志，我们肯定要表扬；你，我们也要表扬。五把手枪，五匹马，五个悍匪，都被捉住了，不费吹灰之力，这简直就是剿匪届的神话。我不但要口头奖励你，还要给你们其他奖励……” 温然：“……” 温然拗不过局长的好意，把家里地址说了。 局长一听她住在军区大院，有点激动。 “你说你住在军区大院，认识沈肇廷吗？” 温然实话实说：“那是我公公。” 局长一拍大腿站起来，“这可真是巧了！我跟沈肇廷是老战友，一别多年，只听说他在这个军区，也没有联系过。他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我爸他身体挺好。”温然也很意外，但想到沈肇廷的战友遍布全国，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局长……” “别叫局长，叫蔡叔叔。”局长感慨，“没想到老沈还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媳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很优秀。” 温然：“……” 有了这层关系，局长对她的态度更好了。 聊了会儿家常，又把话题引到悍匪身上。 她直接问：“蔡叔叔，这几个悍匪怎么处置？” 第491章 她就是那个鱼饵 “进来就别想出去了。他们不止抢劫，还涉及到qj，lj，而且每个人都背着人命。公安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抓他们，但都被他们逃脱了，可不是一般的狡猾。” 蔡局长有一说一。 “不瞒你说。这伙悍匪其实是六人组，还有一个没抓到。” “什么？” 温然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被报复。 敌在暗，我在明。 如果让剩下的那个悍匪知道是她设圈套抓人，那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确认道：“蔡叔叔，你确定还有一个？” 蔡局长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小陆你也别害怕，我们会把这几个悍匪一网打尽，不过还要你配合。” 温然蹙眉，“不是我不想帮忙，这次我是跟北城的剧组来雪山，车票都买好了，明天回去。” “这么快？”蔡局长没有节奏地敲了敲桌子，“可是这个老六睚眦必报，你就是回北城也会被盯上。为你的安全着想，在抓到他之前，你最好先别离开。” 温然不傻，“别把我用计抓悍匪的事透露出去就可以啊，这点应该不为难蔡叔叔吧？” 蔡局长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肯定不会透露，但是别人多半不会。实不相瞒，公安局里有内鬼，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抓住悍匪，是有人不想我们抓。 换而言之，从你踏进公安局时，你的消息就有了被透露出去的可能。所以为了你和家人的安全着想，你还是要尽量配合我的工作。放心，我和老沈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绝对不会害你。” 温然：“……” 温然本以为把悍匪送来公安局这事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如果真像蔡局长所言，那不管走到哪里可能都不安全。 转而问：“你已经有怀疑对象？” “是，不过还要他自己露出马脚。”蔡局长谨慎地说，“这件事公安局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跟你说的话也要保密。” 温然当然明白，沉吟片刻道：“让我怎么配合？” “具体怎么配合我还要再想想。”蔡局长冷静地说，“我让人安排你们住进公安局旁边的招待所，再派人保护你们。” 温然沉默片刻道，“有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蔡局长很肯定地说：“有。” 温然琢磨了下，“那行。那批悍匪最恨我，我可以留下来配合你抓住剩下那个悍匪，不过你必须安排可靠的人送我的孩子跟剧组回北城。” “可以！” 蔡局长爽快地答应。 温然又说：“雪花的嫂子木香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你也先安排人护送他们回去吧！” 蔡局长点点头，“行，这个也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安排人送她们母子回去。” …… 温然再没有其他顾虑，答应下来。 只是雪花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嫂子，我要留下来保护你，不然等我回去怎么跟南征哥交代啊！” “你保护好孩子和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交代。”温然安抚她，“我能同时治服五个悍匪，剩下的那个也就不足为惧，相信我，我最多比你们晚个一两天回北城。” 雪花还是不放心，“嫂子……” “好了，我已经做了决定，明天蔡局长就会去送你们去车站。” 雪花：“……” 雪花跟温然相处四年多，早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心意已决后掉下两滴倔强的眼泪。 哽咽道：“我一定会把他们安全送回家。” 温然给她擦了擦眼泪说：“保护好三个孩子，也保护好你自己，除了剧组的人，你谁也不要相信。” 雪花红着眼眶问：“包括蔡局长安排去送我们的公安吗？” “嗯。”温然不止不信蔡局长安排的公安，也不相信蔡局长。 凡事都做两手准备，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 而一同来雪山的谢导等人却是可以托付的，这点毋庸置疑。 雪花明白她是不想让孩子们留在是非之地，抹了一把眼泪说：“嫂子，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逞强，解决不了就赶紧跑。” “我会的！” 温然会保护好自己，还留着命跟沈南征团聚呢！ 她和他走到如今不容易，一定不会因为冲动铤而走险。 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心里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先去找蔡局长。 蔡局长听完她的计划，分析了利弊。 决定快刀斩乱麻。 很快召开了一个会议，然后又分别跟公安局里其他同志单独聊了聊分头行动。 计划在他开会的时候就开始了，现在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而他派去送木香和三娃的人回来时，顺便把温然的行李捎了回来。 温然之所以让人捎行李，也是为了确保木香母子被安全送到家。 行李里主要就是孩子的衣服，另外还有一捆米线。 不用问，也知道是木香放的。 木香母子安全，她便放心了。 在招待所睡了一晚后，按计划里所说的那样，她跟着蔡局长安排的公安去了火车站。 等雪花带着孩子们顺利上火车后，又独自返回公安局。 说是独自，也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两个公安暗中保护她，不然她可不会暴露在危险里。 而她就是那个鱼饵。 行至人少的地方，突然窜出一个人把她拽到大树后，掐住脖子。 “就是你把我五个兄弟弄进局子？” 第492章 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太厉害了 咳咳…… 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 温然脖子这么细，都快掐断了。 一张没有瑕疵的脸憋得通红，像只柔弱无骨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稍微一用力都能掐死， 悍匪老六见她泪花满眶，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人，但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把我五个兄弟弄进局子？说话！” “不许动，快放开她！” 负责保护温然的便衣公安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老远就拿枪指着悍匪。 悍匪一惊，掐得更紧。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温然都想骂人了，这俩公安还不如不出来帮她。 一点都不知道随机应变。 隔得远，枪法也不知道准不准，还惹怒了这家伙。 也没人跟她说，剩下这个悍匪这么凶狠。 用一只手掰着他手，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拿防身药粉。 嘴上故意示弱，声音带着颤音说：“疼……放……放开我……” “休想……” 哐—— 悍匪：“……” 悍匪后边的话没说完，就被温然扔了一脸药粉，骤然失去力气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 温然冲两个还在发愣的两个公安招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抓人啊！” “……” 俩公安都没反应过来呢，收起枪跑过来探了探悍匪的鼻息。 其中一个开口：“还活着？” “不然呢，还不快抓起来。”温然摸了摸被掐得生疼的脖子，“你们差点害死我，就不能为我的安全考虑考虑！” “事发突然，我们已经尽力了。” “刚才我也没看清，你是怎么弄倒他的?” 俩公安尴尬地笑了笑，给悍匪戴上了手铐。 防身药粉被温然改良了好几次，味道超过一分钟就消散了，但是吸入后就会迅速与血液融合，从而麻痹神经。 所以他们也察觉不出什么。 温然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直接说：“我运气好。” 公安看着她脖子上颜色很深的红痕也不得不承认她运气好，再用点力估计脖子真断了。 但他们可不相信这是运气好，而是温然对悍匪做了什么。 不过不管做了什么，都保住了他们的饭碗。 出门前，蔡局长可是再三叮嘱要保护好这位女同志。 万一她出事，那他们也就完了。 拖着悍匪说：“先回公安局，回公安局再说。” “……” 温然没说话，跟着他们又回了公安局。 公安局里，蔡局长也已经有了直接证据，抓住了内鬼。 正严加审问。 至于刚抓的悍匪，也让他在局子里跟那五个兄弟汇合了。 看到老六也被关进来，为首悍匪彻底懵了。 两巴掌把他拍醒，“老六你醒醒，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悍匪老六悠悠醒转，还有点迷蒙。 随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不是掐着那个小贱人的脖子吗？” “做梦呢你，你掐谁？”为首悍匪隐隐觉得他口中的小贱人就是送他们进局子的人，可又不敢肯定。 同一个招数不可能使用两次，他已经让人这转告给老六，老六再傻也不可能犯同一个错误。 却不知道温然根本没有给他犯同一个错误的机会，根本就没有设圈套，而是简单粗暴地解决。 悍匪老六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除了怎么晕倒记不起来，其他记得都挺清楚。 然后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六个悍匪同时郁闷起来。 当然，也没少骂温然。 可温然才不会怕他们骂，反正也听不到。 她看了看手表，估摸着这个时间火车已经开动了。 下一趟火车是明天早上，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明天上火车。 坐在办公区等了蔡局长一下。 蔡局长听到温然已经平安归来，又顺利逮捕悍匪老六，激动地马上出来见她。 “小陆，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太厉害了。” “蔡叔叔，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任务也结束了。”温然很理智地说，“我想明天离开。” 蔡局长沉吟片刻点点头，“行，明天我去送你。” “悍匪行刑以后给我捎个信儿，我想我那做首长的公公和做旅长的丈夫也会很想看到抢劫我们的悍匪早点处决。”温然故意在公公和丈夫前面加上了他们的军衔。 这样就算蔡局长因什么原因不想处决悍匪，也会掂量掂量。 蔡局长呵呵笑道：“行，回头我还要亲自去拜访老沈。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又有这么优秀的儿媳妇，我可要好好向他请教请教！不过，你在走之前，叔叔还想让你帮忙审审那几个悍匪。” “蔡叔叔，我怎么感觉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温然确实不信任蔡局长，所以在去火车站送孩子时还特意挤时间去邮局打电话给沈肇廷求证。 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但她也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 公公沈肇廷确实有一个老战友在雪山做公安局局长，就是眼前的蔡局长蔡庆东。 这个蔡局长不是坏人，却是个老油条，也就是喜欢理所当然地让别人做一些不是别人分内事的事，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如今看看这桩桩件件，确实如公公所言。 所以不打算顺着蔡局长的心意来。 蔡局长脸上带笑，“小陆，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什么贼船不贼船都是玩笑话，该帮的你还是要帮叔叔。” 温然反问：“还要我怎么帮？” 蔡局长摸了摸鼻子说：“你就让他们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顺利定罪就行。” 温然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道：“这不是你们公安该做的事？” “是我们该做的事，这不是你去做更容易些！”蔡局长总是有借口，哪个人用着好用，就一直用。 也就是薅羊毛的时候总可着一只羊薅。 温然可不再惯他这个臭毛病，“蔡叔叔，你看到我脖子上的伤没？我都被悍匪掐伤了，还一个劲儿地使唤我，你还是不是我爸能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朋友？反正我见过我爸这么多战友，没有一个像你这样不客气。” 蔡局长：“……” 蔡局长注意到了她的脖子，只不过一心想着让她帮忙，都没来得及关心。 这下尴尬了，被她说得很没面子。 但是他脸皮厚啊！ 咧了咧唇角说：“是叔叔不对，叔叔太着急处理案子了，没有把你的伤放到第一位，你的脖子在怎么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医院就不必了，我就是医生。”温然站起来，“如果蔡叔叔过意不去的话，可以把我回北城的车票报了。至于你说的其他奖励，尽量在今天兑现给我，也省得你掏邮寄费。” 蔡局长：“……” 第493章 奖励 蔡局长嘴角抽搐。 面对温然的狡黠，一点办法都没有。 应和着说：“行，火车票给你报销，其他奖励也给你折合成现金奖励，方便你携带。” “那太感谢蔡叔叔了，我现在脖子疼得厉害，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会儿，你准备好找人给我送过去就行，我还住在昨晚那间房。”温然捂着脖子，都不用假装，是真的很疼。 她可不想再见那六个悍匪，一群亡命之徒，多见一面就让他们对她加深些印象，还是不见为好。 蔡局长正要开口，温然又补充：“对了，还是让个女公安来给我送吧，女公安更方便。” “行，那我就找女公安。” “……” 温然在蔡局长憋出这句话后，潇洒地离开公安局。 只是还没走出公安局，又被蔡局长喊住。 “小陆，你快跟我来下，有个悍匪犯病了！” 温然不慌不忙，“犯就犯呗，一个悍匪着什么急！” 蔡局长解释：“没有定罪前，还是要按正规程序治疗；就是拘留以后，没有处决前也要治。” “是吧，那你可以送他去医院。”温然不为所动，反正就是不去治疗。 蔡局长耐心解释：“送医院有逃跑风险。 “那就请医院的医生来！”温然依旧没有答应。 蔡局长：“……” 蔡局长没想到温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换做其他医生，一听有急症马上就会支棱起来。 不禁扶额。 “小陆，你是医生，帮忙治个病人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以前或许不难，但是现在不行。”温然依旧捂着脖子，“我被掐得大脑缺氧了，不光头疼，还头晕呢，天旋地转。” 蔡局长没办法了，挥了挥手。 “行吧，你先去休息下，再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好。” 温然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才不管悍匪的死活，死了才最好， 还想让她给悍匪治病，做梦吧！ 回到招待所后，她关上门先数了数从悍匪身上搜的钱，总共三百八十六块二毛七分。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安静的独处时间，静下心来真好。 她把钱收好，又照了照镜子。 脖子上的红痕很醒目，她也没有随身携带活血化瘀的药，买药还得去医院才行。 这才想起来忘了找蔡局长报销看病的钱。 不过不用药也可以，就是恢复得慢点，回北城后应该会消失，用纱巾遮了遮。 昨晚都没睡好，她是真困了，收拾了下床铺，先眯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敲门声。 “谁啊？” “陆同志，我是公安局的。” “……” 温然听到声音是个女同志，打开了门。 女公安也没寒暄，直接说：“蔡局让我给你送奖励来了。” “谢谢。”温然很意外蔡局长的动作居然这么利索，很期待他会给多少钱。 等女公安走了之后，她打开信封数了数。 都是一块或者五毛的毛票，还有两毛或者一毛的。 摸着厚厚的一沓，实际上总共二十五块钱。 上大学的学生一个月的补贴就是二十五块钱，按蔡局长这么爱薅羊毛来看，也该知足了。 苍蝇腿再瘦也是肉，她不嫌弃。 睡是睡不着了，她把钱收好以后坐在窗台发呆。 把大脑放空想事情，什么都没想出来。 反倒是沈南征关切的脸频频出现在脑子里。 如果沈南征知道她今天差点被掐死，肯定会心疼死，还有可能再也不让她单独出来玩。 她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想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这一发呆等到了下午，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想到自己还没吃饭。 正琢磨着一会儿吃点什么，又响起敲门声。 “小陆，在屋里吗？” “……” 温然听出外面是蔡局长，打开门。 “蔡叔叔，你怎么来了？” 蔡局长拿出饭盒，笑呵呵地说：“我在食堂打了份饭，你快趁热吃。” 温然没着急动筷子，先问：“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蔡局长把饭盒盖子打开。 香味也扑鼻而来。 里面放了两个大鸡腿，还有特色小炒，米饭。 温然食指大动，也不跟他客气了。 吃完饭后问：“蔡叔叔还有事吗？” 蔡局长讪讪地笑了笑，“六个悍匪都要见你，还说见不到你拒不交代。小陆，辛苦你再去趟吧！” 温然放下筷子，“凭什么他们要见我我就要见他们，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人，违法犯罪还有脸了？” 蔡局长劝解：“其实你见见他们也没什么，他们注定逃不过这么一劫。我已经搜集了大量的证据，以后也威胁不到你的安全。” “你确定？”温然可不敢赌。 冒一次险就够了，脖子的疼痛感还在，必须长记性。 她现在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家庭，有牵挂。 三个孩子不能跟她一起回去已经很有意见。 再说悍匪也就是现在嘴硬，关一阵子就老实了，都有证据还这么磨叽，怪不得抓人抓了这么久，办事能力有待考证。 蔡局长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温然又说：“蔡叔叔，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我。再说我一直都相信公安的力量，你们又不是吃干饭的，一定会早点解决这六个畜生。ql,lj都不是小罪，为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早点给受害者讨回公道才行啊！” 蔡局长：“……” 第494章 温然不奉陪了 蔡局长回答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 奈何温然已经把他架了起来，他也别无选择。 不然就是承认他们是吃干饭的。 心里百转千回，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好吧，我也不是强迫你，你要实在不愿意见他们，那就先这样，或者你也考虑考虑，想通了再联系我也行，可以不着急走。” “嗯，那就先这样。”温然应付了一声。 蔡局长感觉再说下去也没有结果，但还是有点不死心，死沉片刻道：：“你放心，我们不让你白帮忙，等他们全部招供，我给你申请奖励，这次申请个大的。” 温然想到抓六个人才总共才给了二十五块钱奖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犯不着为了这点钱拼命。 “我又不是你们公安局的人，你确实不该让我白帮忙。如果算笔细账，我一个人把你们整个公安局的工作都做了，是不是该把你们全体工作人员的工资全部给我？” 蔡局长嘴角抽搐，“这个，那个，这个奖励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向上边申请。要全体工作人员的工资不现实，二十五块钱已经是最高标准。小陆，说到这点其实我该批评批评你，像人家那个谁，做好事都不留名，更别说要奖励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懂了。”温然不奉陪了，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蔡局长还以为她这是虚心地接受自己的批评，笑了笑说：“你放心小陆，叔叔也不是不给你奖励，不给奖励也不是叔叔的风格。” “我听懂了，明天再说好吧，我现在脖子疼得厉害。”温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看在沈肇廷的面子上给他留了点面子。 蔡局长讪讪，出门以后还在说让她再考虑考虑。 但是等蔡局长走后没十分钟，温然立马收拾起了东西。 东西不多，主要是检查有没有遗漏东西。 就算今天走不了，她也不会再住这个招待所，坚决不给蔡局长再找到她的机会。 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谁知刚收拾好东西，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她蹙了蹙眉，没有立马去开门。 等又听到敲门声，这才去。 门一打开，一个小团子窜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妈妈——” “丫丫？” “妈妈。” “妈妈。” 小长空小万里也跑过来抱住了她。 她很意外，也很激动。 “你们不是该在火车上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医生，你还好吧？”谢导在雪花开口之前先开口，“如果知道你是遇到了危险才脱不开身，剧组肯定不会留下你自己面对。你是我们带出来的，我们肯定也会安然无恙把你带回去。” 温然听到这话心里很熨帖， “谢谢您谢导，谢谢您回来找我。” “嫂子，你没遇到那个坏人吧？”雪花忧心忡忡打量了温然一下，温然戴着纱巾，她也没看出什么。 温然弯唇摇了摇头，“没，我挺好。对了，负责保护你们的公安呢？” 雪花心虚地笑了笑，“我把他骗了，他现在还在今天早上的火车上。” 温然：“……” 这个操作让温然完全没想到。 跟来的女主演谷荔适时地开口，“那我们现在去车站吧，剧组其他人也在上一趟火车上，今天晚上住在候车室，明天一早就能离开，没准还能在下一个站口遇见他们。” “行，我们马上就走。” 温然一刻都不想留了。 这就像瞌睡了刚好有人来送来枕头，哪里还会拖拖拉拉。 她就这样带着孩子跟谢导等人去了车站附近的招待所，第二天早上直接买票上火车。 等蔡局长再来招待所的时候，招待所已经没有温然的身影。 而他又去火车站找时，温然已经坐在开往北城的火车上。 不禁扼腕，捶胸顿足。 没有温然在，审问几个悍匪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能不能顺利枪毙他们，也有待努力。 …… 他在这方面不是很给力，但是沈南征给力。 沈南征听父亲说温然打听蔡局长，立马意识到她遇到了危险。 放下手头所有事，当天下午就坐上了去雪山的火车。 所以温然刚好与他错过。 他到雪山的时候，温然隔了一天也到了北城。 她也没有遇见被雪花骗上火车的公安。 那个公安意识到被骗，在半路的站点就下了火车，又重新坐火车回去。 重新踏上北城这片土地，温然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是雪花的眼睛还红肿着。 温然不可能一直戴着纱巾，她知道真相后，眼泪刹不住车了！ 哭了一路，确切地说，是一想起来就眼睛泛酸。 尤其是到大院门口时，又忍不住了。 温然安慰她，“好了雪花，别哭了，你看我脖子上的红痕都消失了，真没事。” “如果不是我思虑不周，也不会留下你单独面对悍匪。”雪花吸了吸鼻子，“我对不起沈叔叔的照顾，也对不起南征哥的信任。” 温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没有对不起他们。快擦干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雪花忽略了这一层，忙擦了擦眼睛。 “大院里谁不知道嫂子待我好，谁要敢说嫂子待我不好，我第一个不同意。” “姑姑快走吧，我都想爸爸了。”丫丫摇晃着雪花的手，“我还想爷爷，想何奶奶，想阮棠姐姐，鹤凝姐姐……” 小丫头说了一串名字，雪花连连答应，顺手抱起她，“好好好，马上就走，姑姑抱你。” “我要自己走。”丫丫小腿小胳膊跑得很快，小长空小万里也跟着她跑进了院里。 他们一路跟大院里的人打着招呼，熟的不熟的都很热情。 三个小家伙还没进自家门，老远就喊起了“爸爸”。 何阿姨听到声音赶紧迎了出来。 “何奶奶，爸爸呢？”丫丫软糯稚嫩的声音率先响起，“我给爸爸带了米线，可好吃了。” 小万里也抢着说：“我还有好多事告诉爸爸，爸爸……” “沈禹行！”温然打断儿子，“不许乱说话。” 小万里做了个鬼脸，“我没乱说话。” 温然无奈，转而问何阿姨：“南征呢？” “去找你们了，已经走了八九天。”何阿姨终于找到说话机会，具体几天记不太清。 温然：“……” 第495章 必须割掉 温然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竟然刚好错过了。 但是想到沈南征的办事风格，又放心不少。 只要他出马，六个悍匪就彻底没活路了，蔡局长也出不了幺蛾子。 事实上也正如她所想。 沈南征为了早点见到温然，还特地坐了飞机。 虽然以现在的身份不能插手地方政务，但是以温然丈夫的名义可以。 去了雪山公安局，才知道温然已经离开，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是否安全到家。 但是他打电话的时间不对，飞机毕竟比绿皮火车快，温然还没到家。 但是来都来了，也不能白来。 先向向蔡局长了解悍匪的情况。 蔡局长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怠慢。 本来还以为温然不告而别失落，这下燃起了希望。 把案情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他了，还拿出了笔录。 沈南征看过以后，怒气飙升。 面上没表现出来，却雷厉风行地让六个悍匪坦白。 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六个悍匪就因抢劫、强奸、轮奸，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并立即执行。 蔡局长也学习到了，连连道谢。 可沈南征没有接受道谢，也没有惯着他，在离开雪山前以蔡局长工作能力不佳向他的直属上级领导提出了建议。 沈南征不爱用自己的身份，但这个身份就是无形的通行证。 三份薄面还是有的，况且这个蔡局长确实没什么大作为，抓个悍匪还靠女人，实在是不靠谱。 六个悍匪伏法是是立了大功，蔡局长还在美美地等着升官发财，没想到在沈南征离开的第三天就被降为了副局长，另外空降了一位新局长任职。 彻底傻眼了。 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可以升官，到最后却是不升反降。 而且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沈南征暗中出手。 沈南征回家心切，也没耽搁时间。 同样坐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在雪山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给家打电话确认温然有没有回去，知道她平安到家才踏实。 而这种踏实，在见到温然本人后更是落到了实处。 本想抱抱她，但是她正在上班。 而且还是正在给人看病。 门口有几个人在排队，他隔着好几个人看到她戴着听诊器，也排起了队。 温然看病看得认真，都没注意到。 等他进了屋才被惊喜到。 “你回来了?” “嗯，看来。你在医院很受欢迎啊，陆医生！”沈南征眼神里带着宠溺，唇角微微勾起。 温然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下班，拿听诊器放在他的胸口，“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们用听诊器测测谎。” “好啊！”沈南征反正不怕，他是最后一个，后边都没人了。 也不会耽误真正病人看病。 现在天气热了，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温然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看着他带着柔情的双眼问：“想我没？” “想，想得快要发疯了！”沈南征的心跳随着他的话跳得更热烈，正如他爱她的这颗心热烈又真挚。 温然那张粉白的俏脸染上红晕，“我也想你。” “天黑就好了。”沈南征的声音带着蛊惑，无比盼望着天快点黑。 温然听着他乱了节奏的心跳脸更红，“不许说了，这是医院。” “我也没说什么。”沈南征一脸无辜，“你不会想到了什么吧？” “我什么都没想到。” “想到也没什么！” “我今天不方便。” “……” 沈南征都忘了这几天日子特殊，停顿了几秒才开口。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方不方便都无所谓。” 温然赏了他个白眼，“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沈南征：“……” 沈南征太知道自己的想法了，身体都快不受控制了。 不过被温然一句“不方便”浇灭了身体的躁动。 为了缓解尴尬，看了看手表。 “到点下班了，我们回家。” “嗯。” 温然把听诊器放下，刚要脱白大褂，抬进来一个病人。 “陆医生，麻烦你给这个新兵看看，他一直说不舒服，但是又检查不出什么病。” 温然：“……” 温然又重新戴上了听诊器，检查了一番说：“身体很好，没问题。” 新兵坚持道：“不可能吧，我这个位置特别疼！” 温然指着右下腹问：“你说的是这个位置？” “对对对，就是这个位置。”新兵捂着这个位置呻吟，“这里特别疼。” 虽然已经确定他的身体没问题，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温然还是又重新检查了一遍。 不管是从脉象，还是从他的体表反应来看，他的身体都没问题。 又问：“有没有恶心呕吐，排便次数增多？” “有，就是这个症状。”新兵捂着右下腹，蜷缩着身子，连诊室几个人都不知道，更别说看看诊室里都有谁。 温然又问：“这里痛会头晕，你有头晕耳朵疼的症状吗？” “有。”新兵又摸头，“这……会不会耽误训练？” 可是右下腹痛是阑尾炎的几率大，根本不会引起头晕耳朵疼。 而且像他形容得这个疼法，早该额头冒汗，脸色煞白，嘴唇全无血色了。 温然就是诈他一下，没想到他挺会顺杆爬。 装病的新兵并不是没有，于是故意吓他。 “我给你检查着身体没问题，如果你非要说这里疼，那就是按急性阑尾炎治疗，必须割掉阑尾。” “不割行吗？”新兵怕了，“给我开点药，写个病假条就行。” 温然正要开口，一旁的沈南征先出声：“不行。” 新兵刚才没注意到他在，听到他的声音抬头一看是曾经赫赫有名的沈团长，现在雷厉风行的沈旅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也白了。 “旅……旅……旅长，您怎么在这里？” 第496章 猜到有奖励 “先把舌头捋直！” 沈南征的声音冷厉，不带一丝温度。 “旅……旅长，我……我……我……我……我……” 新兵都快哭了，哪里还捋得直，一开口都发起了颤，“我”了半天，后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在短短几秒，把自己的下场想了百十种。 谁不知道沈南征是个铁面无情的活阎王，当初有个新兵偷跑出去，罚了半年！ 但他不知道，沈南征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还是留情了！ 偷跑出去那就是逃兵。 但那个逃兵跑出去时间不长就被找到了，也不是要拒服兵役，而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恋人嫁给别人不甘心，想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如果按逃兵处置，可不是罚半年那么简单。 最起码影响三代人。 不但要取消义务兵优待，还影响工作学习，户口上会打上“拒服兵役”永久标签，向全社会通报。 当时沈南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平复了他的情绪，也得到了他的保证。 接受处罚也是他自愿。 做错事就要接受处罚。 沈南征一只手背在后面，面上看不出喜怒。 就这么盯着新兵，让新兵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身上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哪里还敢装病。 就这火眼金睛早把他看透了，他爬起来立定后果断扇了自己两巴掌。 “旅……旅长，我错了。” “错哪？”沈南征声音低沉，无形中释放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新兵欲哭无泪，“我哪也不疼了，我不看病了。” 沈南征冷声道：“有病可以治！” “我没病。”新兵说出这三个字又扇了自己两巴掌，“我错了，我没病，我不该装病。” 沈南征看他脑袋都快钻到裤裆里去了，也没想继续纠缠下去。 直接问：“姓名，隶属于哪个连哪个班？” “七连五排三班徐二成！”叫徐二成的新兵不敢撒谎，知道撒谎没用。 沈南征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小树不修不直，停顿片刻道：“明天让你的连长来见我！” “是，旅……旅长。”新兵徐二成出汗都快出的虚脱了。说话又哆嗦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见活阎王，是他倒霉。 他听说过活阎王的爱人在军区医院，却没想到让自己遇上了，还遇到了活阎王本人！ 沈南征转身拉着温然离开，新兵徐二成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温然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走远以后问沈南征：“你打算怎么处罚他？” 沈南征勾唇，“处罚他是他们连长的事，我负责处罚他们连长。他手下的兵，带不好就是他的问题。” 温然：“……” 温然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他处罚连长，估计连长会加倍处罚新兵徐二成。 徐二成算是踩到地雷了！ 她又追问：“那你怎么罚连长？” “你猜。” “我猜不到。” “猜到有奖励。” “(ˉ▽￣～) 切~~” “真有奖励。” “什么奖励？” “你猜。” “无聊。” “然然，你就不能配合下吗？” “可以啊，先告诉我什么奖励。” “这个。” “……” 沈南征从怀里掏出二十五块钱，“行不行？” 温然疑惑：“什么钱？” “蔡局长补给你的奖励。”沈南征没有卖关子，“本来想直接给你的，你先走了。” 温然想到蔡局长那个老抠门，嘴角抽搐：“拉倒吧，估计是看你去了才说补给我的！” 沈南征放进她手里：“甭管看谁的面子，给你你就要呗！” “是啊，不要是傻子。”温然果断装进了口袋，“这不算你的奖励，你的奖励要另外给，不然我可不猜。” 沈南征呵呵笑道：“丫丫这么财迷会不会是随了你？” 温然反问：“我财迷吗？” “不财迷。” 沈南征真想现在就拥她入怀，但是路上还时不时遇见熟人，有点不好意思呢！ 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蔡局长现在已经降职处分了，是我向他的上级领导建议的。” “那太好了！”温然也想这么干来着，只不过走得着急，没有来得及。 沈南征压低声音说：“那……等你方面的时候可不可以奖励我？” “看你表现。”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并排而行。 这种简单又温馨的画面让见到的人都很羡慕，无不讨论他们的般配。 尽管没有搂搂抱抱，但一眼就能让人认定他们是很恩爱的夫妻。 说其他的都是废话，沈南征更想听温然亲自讲雪山的见闻。 可惜路太短了，刚讲了一点就到家了。 三个孩子早想爸爸，把他团团围住。 丫丫献宝似地拉着他去看米线，“爸爸，这是木香婶婶给的！” “木香婶婶是谁？”沈南征抱起女儿，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 这与看温然时的柔情不同，全部都是父爱。 丫丫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木香婶婶是三娃的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沈南征刮了刮她的鼻子，“三娃又是谁？” 丫丫很认真地解释：“是大娃哥哥和二娃哥哥的弟弟。” 沈南征：“……” 沈南征决定不问她了，越问越懵。 还是温然解释：“木香是雪花的大嫂。” “哦，原来如此。”沈南征明白了，“这次出去好玩不好玩？” “好玩，也不好玩。”小长空抢着说，“我们遇到悍匪了。” 小万里也抢着说：“他们拿着真枪，‘砰’地一声就打到了妈妈脚下，当时都吓到我们了。” “就是就是，他们长得可凶了！”小长空给沈南征形容悍匪的长相。 沈南征已经见过悍匪，知道儿子形容的夸张，但悍匪有真枪却是真的，危险也不言而喻。 孩子们抢着跟他说雪山的见闻，包括遇到悍匪的事，也包括拍戏。 这些事他们已经跟沈肇廷讲过，跟何阿姨讲过，跟小伙伴讲过，跟姥姥姥爷和小舅舅讲过，也给阮玲阿姨和贺旭川贺旭阳兄弟讲过…… 每次跟每次的版本几乎都不一样，但都讲出了惊险与刺激。 可不管如何讲，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 沈南征知道儿子讲的有水分，也知道他们受惊了！ 看向温然时又多了几分心疼。 温然打断滔滔不绝的儿子：“别吓爸爸，你们可以就此打住了！” 第497章 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 小万里瞪大眼睛，“我没有吓他，我说得是事实。” “爸爸，你真的差点就见不到我们了。”小长空抱着沈南征的大腿挤出了两滴眼泪，“雪花姑姑都受伤了，吃了好几天药。” 丫丫也搂着他的脖子哇哇哭起来，“爸爸，丫丫好害怕。” 沈南征：“……” 沈南征忙安抚三个孩子，把在车站买的礼物给了他们。 在看到笔录和见到悍匪时，他就有心理准备。 晚上，把温然搂到怀里好好安慰了一番。 只是这么好看的媳妇只能看不能吃有点遗憾。 等温然拿着他的手往下走，他才知道例假已经走了。 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压了上去。 他也需要好好安慰安慰，毕竟也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见不到温然，心里总是惦记着，连睡觉做梦都是她遇到了危险。 每每从梦中惊醒，枕边都濡湿一片。 那种失去她的痛苦，他再也不想体验。 融为一体时，才切实地感受到那种踏实和满足。 …… 这次的雪山之行，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 同时也更坚定了他要好好训练三个孩子的决心，所以三个孩子的训练量又加大了。 其实他们回到北城第二天就恢复正常训练，只不过放飞自我那么久总想着偷懒。 沈南征当这么久的领导可不是白当的，第二天抽时间给他们做了一次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反正就是说到三个孩子写了保证书才罢休。 这次的思想工作做得也很成功，很长一段时间三个孩子都在认真训练。 当然，也没影响正常的学习和生活。 小长空和丫丫学钢琴也没落下。 小万里最钟爱的还是骑马，不过这只能算是个表现好之后的奖励。 剧组在雪山拍摄的电影于年底上映了，虽然只是客串，丫丫的表演却令人印象深刻，狠狠赚了观众一把眼泪。 温然在电影里戴着口罩并不显眼，但那双灵动的双眼也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睛，每每提起，都会感慨良久。 令人捧腹的是双胞胎小长空和小万里的表演，他们把敌人耍得团团转，让所有观众又笑弯了腰。 沈南征特意买了电影票，三个孩子在大院的电影院里被包围了。 很快，他们成了大院里的小明星。 为了看她们参演的电影，大院里所有人几乎都去看电影了。 也就是现在信息不发达，不然还能带来更热烈的反响。 实质影响也是有的。 这不，次年三月，港城一个导演看上了小万里和小长空在电影里智斗敌人的机灵。 几经辗转，在摄影师郭思德的陪同下带着礼物上门了。 先是夸赞了孩子一通，然后直接切入正题。 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陆医生，我看你的两个儿子是有功夫在身的，想让他们去港城参演一部功夫片。” “港城？” 温然想到后边几年大火的港城片，是有些心动的。 她也喜欢看，但真要儿子参演的话，并不是很支持。 孩子小是一个因素，也怕儿子自此荒废学习，把沈南征好不容易掰过来的良好习惯打破。 他们并不想让儿子走演员这条路。 玩玩可以，好男儿还是要保家卫国，不能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睛。 直接说：“抱歉，我们并没有打算往这方面发展，所以你们还是另请他人吧！” “陆医生，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可以出高价。”港城导演伸出手指头，“跟组一天十块钱。” 一天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 这笔账的确很划算，换做旁人早答应了，但是温然还是拒绝。 “这不是钱的事，孩子正是树立是非观道德观的关键时候，我们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如果要去港城拍戏，势必要打乱我们的计划。” “不如你跟你先生商量下，孩子可以去港城见见世面，这是个好机会。”港城导演越看两个小家伙越满意。 小长空小万里听得眼睛亮晶晶，抬头问：“港城好玩吗？” “好玩，特别好玩，比北城繁华，还有电动玩具。”港城导演拿出一个能嗖地一下跑很远的电动小汽车，“你们看，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太好玩了，让我试试。”小万里爱玩的基因被勾起来。 丫丫也很喜欢，但她更喜欢港城导演手里那个洋娃娃。 小长空瞅着那个“嗖”地一下跑远的小汽车，想伸手，但伸手前看了看妈妈。 温然神色微凝，“沈禹行，妈妈怎么说的，没有妈妈的同意，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 小万里拿着小汽车的手僵住。 他不想惹妈妈不开心，乖乖放下。 温然这才对港城导演说：“孩子爸爸的想法跟我一样，不用跟他商量。” 诱惑大，意味着走歪路的机会也大。 在他们的思想不成熟前，作为父母很有必要替他们做出取舍。 港城导演看了看郭思德，示意他帮忙说话。 郭思德干咳两声，“陆医生，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不然等机会给了别人就晚了。” “直接把机会给别人吧。”温然做的决定很谨慎，“我已经考虑好了。” 如果是谢导，她或许会考虑考虑，但是港城的就算了。 短暂的利益并不能让她心动。 就算培养成巨星赚更多的钱又能怎样，还不是泯然于众人，各种绯闻缠身。 就像沈南征所说，还是保家卫国更实在。 港城导演再次被拒绝，心里很不舒服。 站起来说：“那你不要后悔。” 温然见他变脸也不怕，两个字奉送：“不会。” 港城导演的耐心没了，“郭思德，我们走。” “等等！”温然喊住他。 港城导演以为温然这是见他真要走反悔了，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回过头，“怎么，想通了？” 第498章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你的东西忘记带走了。” 温然把他带来的礼物都递过去。 “……” 港城导演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愣了几秒把礼物接过走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郭思德惋惜地摇了摇头，还想跟温然说两句，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 等没了两人的身影，丫丫眨了眨眼，这才不解地问：“妈妈，这次为什么不收他们的礼物？” “无功不受禄。”温然耐心地解释，“对别人没好处，就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 小万里还是不解：“可是妈妈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港城拍电影呢？” 温然反问：“爸爸和爷爷怎么教导你们呢？” “好好学习，保家卫国。”小长空一字一句说出来。 温然看向小万里，小万里跟着说：“脚踏实地，严于律己。” “嗯，很好。”温然点点头，“如果你们去港城还怎么好好学习，怎么脚踏实地，怎么严于律己，不好好学习，不脚踏实地，不严于律己如何谈保家卫国！” 小万里：“……” 小长空：“……” 两个小家伙都不说话了。 大抵是受军人世家影响，他们俩从骨子里就有了保家卫国的基因。 温然恩威并施，“你们想要什么，妈妈可以给你们买。不就是电动玩具嘛，这个月你们超额完成爸爸指定的任务，妈妈奖励给你们。”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我现在就去。” “我也去。” “……” 小长空小万里高高兴兴地去了。 小孩子也很好哄。 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是首要任务，再就是要坚定他们的信仰。 什么时候信仰都不能缺失，不然很容易就会陷入迷茫。 丫丫看着两个哥哥去努力，也去了。 哥哥就是榜样，她的信仰一直也很坚定。 好好训练，保住自己的钱。 温然看着三个一年比一年长大的儿女，倍感欣慰。 等沈南征回来后，她把港城导演来家里的事讲了讲，沈南征第一反应就是要查这个导演的底细。 沈家身份地位特殊，不能随便离开内地。 尤其是港城现在还没回归，就算是去港城也会经过层层审批。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是各方面都不放大，信息传达也慢，半月后才有结果。 这个港城导演不止进了一个军区大院，借着找人拍戏的幌子，已经接触了好几个高官家属。 接触的目的是什么，暂时还没查到，但绝对不单纯。 温然知道后有些后怕，幸好她没有答应，不然沦为棋子还偷着乐呢！ 沈南征也庆幸她没答应，又去追查那个港城导演。 前世有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接触他的家人，他也没有仔细过问。 现在想想，可能这就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糖衣炮弹是软武器，比真枪实弹可恶。 从身心上腐蚀一个人，然后又影响一群人，令人防不胜防。 又查了一个月，终于让他查到了。 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个港城导演的后台是小日子的人。 与小日子有关的人和事，没有好的。 他向组织汇报了这件事，也加强了对孩子的管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国，坚守自己的底线。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个月三个孩子超额完成任务后，温然给两个儿子买了电动玩具，给丫丫买了洋娃娃。 玩，可以。 新奇东西，他们也可以拥有。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不可能一直不让孩子接触。 如何接触，接触以后如何处理，都需要正确引导，不能玩物丧志。 在教育孩子方面，温然和沈南征花了很多精力。 自从接触电动玩具后，小万里对研究这些新奇玩意感兴趣了，尤其是高科技的东西。 玩具到他手里没有一天就被拆散了，然后他又一点一点地组装上。 原本总是坐不住的他，为了组装玩具一坐就坐好几个小时。 第一次没组装成功，他没放弃。 第二次组装成功，小汽车不动，他没放弃。 第三次终于成功了，让他激动不已。 这次拆开电动玩具好像打开了他的隐藏技能，看到可以拆的东西就手痒。 结果家里的收音机，手电筒等可以拆开的东西可是遭了殃。 全部都被他拆开了。 换作以往，温然肯定会揍他一顿的，可是看他组装时那么认真，也就由着他去了。 国家需要的不光是会打仗的兵，还需要高科技人才。 如果小万里长大能去研究更精尖的武器，那也算家里这些东西被拆开的有价值。 沈南征也是这么认为，还带着他去拜访研究武器的专家。 让专家用一套专业的思维模式启发他。 也不知道是启发有用，还是儿子本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自这以后好像开窍了，就爱搞搞小发明。 他发明东西不要紧，每天都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要不是有何阿姨收拾屋子，家里都没法看了。 沈肇廷院里也没被他放过！ 有个爱好搞小发明的孙子，沈肇廷既高兴又无奈。 原本给他和小长空准备的飞机模型，枪支模型和坦克模型，轮船模型都被他拆了一遍。 不过这也彻底磨练了他的性子，让他更有耐心。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孩子们的性格渐渐也都沉稳下来。 小长空弹钢琴弹得越来越好，还被邀请参加了几次重要比赛，都拿了奖回来。 有了小万里做对比，小长空也没把弹钢琴作为终身事业，而是沉下心来把更多的时间用来看书，练字。 看不懂的字，就用来查字典，还晓得做笔记。 丫丫受影响也很大，学不来小万里，学小长空没问题。 只不过她年纪到底小了些，还是坐不住。 正好曾兰惠看她的身体比较柔软，想带她学跳舞，她又多了一些乐趣。 三个孩子在做其他事的时候也并未放弃武术，闲暇之余踢踢足球，骑骑马，学学射击，过得很充实。 德智体全方面发展，打好基础，将来才有更多的选择。 温然和沈南征还是很开明的，只要是积极向上的爱好都支持。 凡事都是贵在坚持。 一件事坚持三天，那叫心血来潮；坚持三个月，那是刚刚上场；坚持三年那才算得上事业。 孩子们这一坚持就坚持了十年。 第499章 十年之后 十年时间，成长的不光是孩子们，还发生了很多事。 温然接了秦素华的班，已经成了医院的主任，而秦素华成了副院长；沈南征也成了正师级的高级将领。 至于沈肇廷，年龄到了，已经退居二线，也搬来跟他们一起住。 他们原本的小独院也换了，换成了二层带前后院的大房子。 何阿姨光收拾屋子就收拾一上午才能收拾完，不过她也乐在其中，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一员。 她亲眼见证了沈家的变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都很方便。 看着满墙的奖状和壁橱里的奖杯奖章，就莫名地生出自豪感。 一家人都很优秀，这在大院里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个大彩电，收拾屋子时一点都不妨碍她追剧。 她也喜欢追剧，电视机里经常能看到丫丫的身影。 沈南征对两个儿子的要求很高，但是对女儿就宽松很多。 只要女儿喜欢，他就会为女儿的喜欢保驾护航。 自她客串第一部电影成功以后，谢导又让她客串了几部，她每一次都表现得很好，反响也很好。 最近两年，她又开始接触电视剧了，不止拍谢导的电视剧，还拍其他导演的。 虽然算不上全民皆知，但也是大家看着着长大的。 有的孩子小时候好看，长着长着就长残了，但是丫丫没有。 丫丫不但没长残，而且还是等比例长大，外貌这一项绝对是她戏约不断的加分项。 不但继承了妈妈的美貌，还继承了沈南征的腹黑，又在全家的影响下多了俏皮灵动。 其实她受两个哥哥影响也很大，学习成绩优异，跳舞也拿了很多奖项，还和大哥合奏钢琴去过大会堂表演，接待过外宾。 有着大院姑娘独特的魅力，聪明，勇敢，独立，永远充满活力。 或许是童年充满了欢笑和友谊，她也像个小太阳一样能给大家带去温暖和阳光。 如今十六岁的她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吸引蜜蜂蝴蝶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一大群追随者。 那些忠实的追随者都是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再就是喜欢看她演的电影电视剧。 沈南征这个做父亲的可操心了，就怕女儿来个早恋，或者被哪个臭小子蛊惑。 温然也常常委婉地引导她要自尊自爱，不能轻易地把自己交出去，以免她上当受骗。 但是他们俩都想多了。 先不说丫丫拿过武术比赛冠军有自保能力，就她这八百个心眼子也不是别人说拐走就能拐走的，她这机灵劲儿不骗别人就偷着念阿弥陀佛了！ 在她眼里，什么都没有她的小钱钱重要。 日益增多的小金库，就是她努力奋斗的动力。 再抛开这些不说，谁不知道他两个哥哥也都是蝉联几届的武术冠亚军，谁敢动他们的妹妹，除非是找死。 反正了解丫丫身份背景的肯定是一个都不敢。 像其他长得好看的小演员还有可能遭遇潜规则，或者被霸凌，在丫丫身上根本不存在。 凭借谢导这个后台，也没人敢动她。 谢导如今离开制片厂成立了影视公司，在内地的影视剧行业可是龙头老大。 丫丫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他本身没有女儿，早把她当亲女儿看待。 动她那岂不是跟剜他的眼珠子一样！ 圈里人都知道，以免惹祸上身。 当然也有不知道的。 漂亮确实可以加分，却也能无端惹来很多麻烦。 有几次还闹到了公安局。 于陶已经是公安局局长，没少借着职务之便好好教训招惹她们的地痞流氓。 这天到了放学的时间，上高一的丫丫还没回来，上高二的两个儿子也没回来，温然着急了。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怕他们又遇到什么危险，把沈南征身边的警卫员徐二成喊了过来。 “二成，你去迎迎他们三个，这么晚没回来，别再是出了什么事！” “行，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徐二成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十年前他装病被沈南征抓包以后，第二天就让连长单独拎出去训练了，这一练比装病前可苦多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天两头挨罚成了家常便饭，比同一批入伍的新兵辛苦好几倍，有好几次都差点撂挑子不干。 但是干着干着就干习惯了，不服输的劲头也被激发出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沈南征跟前，成了沈南征的得力助手。 跟沈南征接触多了，发现他这人虽然如传说中那般冷酷，但相处起来并不难。 而且他确实也有这个能力，不管是军务，还是私事，都能处理得得心应手。 像帮忙找孩子这种事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有经验。 开着车就出了门。 这辆车可不是公家的，是温然的个人财产买的。 温然几年前成立了一家化妆品公司，主要经营自创品牌药妆，卖得相当火爆，在北城的化妆品市场有着一定的市场，现在正准备在全国各地开分公司。 平时也不用她出面，由雪花全权处理。 雪花还没大学毕业就接手了，如今已经处理得面面俱到。 公司发展稳定也是靠雪花经营有方。 谁能想到当初来北城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姑娘会成为独挡一面的女强人。 徐二成挺喜欢雪花的，只是雪花比他大三岁一直以姐自称，根本没有把他的喜欢当回事。 他也知道她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 那个人分配到了深城，两人现在的关系比朋友好，又算不上恋人。 不过只要雪花一天不结婚，他就有一天的机会嘛！ 反正他小三岁，等得起。 他熟练地开着车穿梭在北城的大街小巷，终于看到那三个被人包围的熟悉身影。 一停车，马上冲了过去。 第500章 这女生不会是故意接近我们吧? 丫丫这边刚把人撂倒，徐二成就丝滑地跨过栏杆到了身边。 “二成叔，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们岂不是要吃亏！”徐二成干脆利落地反手钳制住一个地痞的胳膊，另外一只脚猛地将另外一个踢翻在地。 沈禹行（小万里）这边踩着一个人爽朗地笑道：“有我们在呢，吃亏的也是别人。” “还是想想怎么给你妈解释吧，她在家可着急了！”徐二成眼疾手快，又一拳把冲到前面的人打倒在地，牙都打飞了一颗。 “……” 沈禹修（小长空）和沈禹行对视一眼，已经能想到回去以后是什么下场。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今天两人刚拿了物理竞赛并列第一，底气还是有的。 再者他们这次可不是故意惹事，而是见义勇为。 从地痞手中救下被欺负的女同学，是在做好事，妈妈不但不能训他们，还得给他们奖励。 只不过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两人背靠背打得热血沸腾。 徐二成和他们搞定最后一个说：“禹修，去车里拿绳子。” “好！” “……” 沈禹修应了一声，马上跑去拿。 做这种事，他们已经轻车熟路。 下一步就是送公安局。 没准这次表姨夫还能给他们颁发个“见义勇为”的奖状。 几个地痞见状，知道大事不妙，纷纷求饶。 “兄弟，我们就是请这位同学过去坐坐，并不是冒犯你们。咱井水不犯河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有话好好说，绑起来算怎么回事？” “要知道会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我们没搞清楚状况，有眼不识泰山。” “……” 沈禹行听着他们讨饶看向瑟缩在角落里那个跟他们穿着同款校服的女生，厉声道：“我们也就是请你们去公安局坐坐，慌什么！” “公安局就算了，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骚扰她。” 地痞先认怂，认错态度也很不错。 不停地看向角落里的女同学。 女同学抽噎两声站起来，“同学，要不算了，只要他们以后不再骚扰我就行。” “那怎么行，必须让他们受到惩罚。”丫丫嫉恶如仇，根本不想放过这几个人。 好坏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坏。 沈禹行也附和，“对，不能放过。这位新转来的同学，你别怕。这事让我们遇上了，就不会不了了之。” 地痞欲哭无泪，“这位同学都不追究了，你们凭什么揪着不放？” “凭小爷的拳头。”沈禹行的拳头捏得嘎巴响， “要不要再试试？” …… “跑啊！” 有个地痞看了女同学一眼，福至心灵大声喊了一句。 其他人反应过来，跟着他撒丫子就跑。 徐二成一个跨步追上，伸腿绊倒第一个，后边来不及刹车的地痞倒了一串。 这时沈禹修也拿绳子过来了，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地痞绑了起来。 地痞都慌了，正要说什么，被骚扰的女同学先开口：“要不算了吧，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教训，真要把他们送公安局，好像有点太残忍。” “你这人，我是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傻！”丫丫不赞同她的想法，“你委曲求全，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我们再也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小姑奶奶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我们洗手不干了，以后再也不做坏事。” “别把我们送公安局，我们再也不敢了！” “……” 几个地痞连连保证，有几个还磕起了头。 被骚扰的女同学又求情，“你看他们多可怜，就放了他们吧！” 丫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善良也应该有个度，被骚扰居然还能给坏人求情，也是个奇葩。 率先转身走向车子，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帮忙还不讨好，晦气！” 她性子直爽，对这种傻了吧唧的老好人嗤之以鼻。 被骚扰的女同学咬着下嘴唇小声啜泣，“我没有不念你们的好，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他们很有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 “小爷就不是怕麻烦的人！”沈禹行如果怕麻烦，就不会跟哥哥和妹妹淌这趟浑水。 学功夫不光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锄强扶弱，助人为乐。 沈禹修观察仔细，也发现了点问题，并没有马上指出来。 和同样看出问题的徐二成对视一眼，“二成叔，既然人家不想我们多管闲事，我看就这么算了！” “行，那就放过他们，我们走。”徐二成也不想耽误时间，况且他们兄妹三人也没受到伤害，事情更不是因他们而起。 沈禹行见他们俩走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嘛？” 徐二成和沈禹修没说话，脚下的步子也没停。 已经坐在车里的丫丫透过车窗看到被骚扰的女同学跟那几个地痞说了几句话，地痞马上走远了，不禁皱起眉头。 等他们上车问：“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女生跟那几个地痞早就认识？”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啊！”沈禹行也这么觉得，“等会儿我们的车拐个弯，再悄悄跟上去。” “不错，都是师长带出来的孩子，反侦察能力不错。”徐二成忍不住夸赞了句，“跟踪他们的事我来搞定，你们先回家跟你们的妈妈报平安。” 沈禹修摩挲着下巴，“我在想，她一个刚刚转来的女生为什么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场一场闹剧，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丫丫托着下巴也陷入了沉思。 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谁也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她朝车子走来，丫丫催促：“二成叔，快开车。” “好嘞！” 徐二成一脚油门，给那个女生吃了一嘴尾气。 丫丫揉了揉眼：“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个女生居然在跺脚！” “不止跺脚，好像还在瞪着我们的车。”沈禹修1.5的视力，在这里发挥到了极致。 沈禹行视力也不错，歪脑袋往后看了看，感觉那个女生面部有些扭曲，好像在攥着拳头掐自己的手心。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 蹙眉问：“这女生不会是故意接近我们吧？” 第501章 自恋的哥哥 “有可能！” “太有可能了！” 丫丫和沈禹修都很赞同他的想法，她们也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沈禹行一拍大腿，“她不会是看上我了，故意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切，你怎么不说是看上大哥了，想要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毕竟你们顶着同一张脸。”丫丫对二哥的自恋嗤之以鼻。 沈禹修勾唇，“丫丫说了句公道话，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生，但并不妨碍那个女生暗恋我！从小到大我收到的情书就比你多，你得承认这个事实！” 沈禹行不屑，“还不是因为你会弹钢琴！你以为她们是喜欢你，那是喜欢听你弹钢琴！” 丫丫忍俊不禁，“二哥，这些年你的小发明也不少，也拿到了不少专利，她们怎么没看上你的发明呢？” 沈禹行干咳两声，“那是我低调懂不懂，那些发明并没有在学校公开，你可别说出去！” “知道，我才没个闲工夫儿！”丫丫靠着座椅，“刚才打架打得我手都酸了，你们的手疼不疼？” “还好，没你娇气！”沈禹行的手背上不知被谁抓了一道，还在渗血。 丫丫这才注意到，赶紧让徐二成从车里拿出医药包。 车里从没断过医药包，也是特意为她们三个准备的。 徐二成把医药包给她们，又去盯着倒车镜，看到女生要转身，把车开到那个女生看不到的地方，下了车。 “你们仨现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 “……” 丫丫和沈禹修沈禹行看他走远后，又往车窗外探着头看了好久。 直到看不到徐二成的身影。 徐二成跟踪那个女生走到了小巷子，小巷子里几个地痞正在等她。 其中一个上前，“你惹得这是什么人啊，差点打死我们。” “没死就好，这段时间别回北城。”女生哪里还有之前的柔柔弱弱，完全变成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另一个地痞捂着下巴，“让我们来我们都不来，咱这趟算是亏了，我们的医药费……” 女生打断他的话，“医药费双倍给你们。” “行，有你这句话就成了！” “老地方见。” 女生说完转身就走。 外表看着像个清纯女高中生，眼神却半点不像。 徐二成又跟踪了地痞一会儿，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 再回到车上已经天黑。 丫丫急切地问：“二成叔，你查到什么没有？” “查到了，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 “……” 丫丫和两个哥哥的眼睛都亮了。 她们最爱看抓人。 公安局随时都有人，只不过现在作为局长的于陶不在，已经下班回家，但也不受影响。 几个地痞被抓的时候还懵着。 …… 丫丫几人也没露面，看他们被抓就马上折返回家。 再不回家妈妈都要疯了！ 妈妈生气就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随之而来的就是爸爸的惩罚，想想都炸毛。 几人在车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可到快家门口时还是有点忐忑。 三兄妹嘀嘀咕咕，一抬头刚好看到妈妈就在门口等着。 “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在外边？” “还知道回家！”温然训斥，“你们看看谁俩孩子有你们这么让人操心！” 丫丫挽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到她身上，撒娇道：“妈，我们也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 “是啊妈，我们今天见义勇为抓了一群地痞。”沈禹行挽住她另一只胳膊，“一会儿我们给您细讲，都快饿死了，还有饭吗？” 温然看向徐二成，徐二成马上说：“真是这样的，我帮忙送去的公安局。” “你就帮着他们胡闹吧！”温然相信他们见义勇为了，可作为母亲还是忍不住担心。 徐二成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次真不是胡闹，事情也有点蹊跷。不如您先让孩子们吃饭，吃完饭再讲给您听。” “妈，您可千万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丫丫摸了摸妈妈白皙的脸。 温然如今已经三十八岁了，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一丝细纹。 药妆之所以卖的火，也有她这张脸一半的功劳，这就是最好的活广告。 她眉头微微蹙起，“行，那就吃完饭再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惩罚加倍！” 丫丫回头冲徐二成和大哥沈禹修做了个鬼脸，欢欢喜喜挽着她的胳膊进了屋。 沈禹行进屋看了看，“爸呢，他还没回来？” “你爸在家可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过关。”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报纸的沈肇廷放下报纸站起来，“三个小皮猴，长大了更不让人省心。” “爷爷，一会儿我给您捶背。” “爷爷，我给您捏脚。” “爷爷，我给您捶腿。” 三个孩子抢着讨好爷爷。 爷爷就是他们在这个家里最大的靠山。 沈肇廷绷着不笑，胡子还是翘起来。 “讨好我没用，以后再回来这么晚，我也要罚你们！” “爸，您可不能光说不练！”温然深刻地体会到了“隔辈亲”这个词。 沈肇廷哈哈笑起来，“练，等会儿我一个个练。” …… 三个孩子知道爷爷最多也就是跟他们过几招，不会有太过分的惩罚，也不怕。 赶紧跟着何阿姨去端饭。 还给徐二成盛了一大碗。 徐二成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沈家吃饭，也不客气。 打架消耗体力多，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抬头。 看他们吃得没心没肺，温然又好气又好笑。 让何阿姨又多盛了一碗给徐二成。 徐二成比三个孩子饭量都大，吃饭也快。 两碗下肚，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温然听他提到一个奇怪的女生，也觉得有猫腻。 找地痞设计英雄救美都能想出来，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直接问还在吃的儿子：“那个女生是你们班刚转来的，叫什么名字？” 第502章 呵，这次不收情书改收笔记本了啊? “叫什么来着？” 沈禹行只知道这是新转来的同学，至于叫什么，猛地一想想不起来了，再仔细一想还是想不出来。 沈禹修接收到她的视线摇摇头，“别问我，我又不关注，也不知道。” 丫丫给了他俩个白眼，“怎么说人家也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你们竟然不记得名字，真是失败！” “谁记那个，正事还忙不过来。”沈禹行吃完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哪像你，你整天就爱记那些乱七八糟的。” 丫丫嘻嘻笑道：“我这也是优点。” “别贫嘴了，明天问问那个新同学叫什么！”温然总感觉这个新同学的目的性太强，肯定是有备而来，甚至还猜到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在没有确定前，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丫丫拍着胸脯说：“妈，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去打听。” “行，那就让丫丫去。”沈禹行不想打听，也懒得打听。 到时候让那个女生误会他对她有意思就麻烦了！ 沈禹修疑惑，“妈，你怎么对我们这个新来的女同学这么感兴趣？” 温然神色凝重，“都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了，妈能不感兴趣！” 沈禹修：“……” 沈禹修知道妈妈一直在为他们的将来筹谋，看到她忧心，站起来说：“妈，你放心，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凡事都会谨慎而行。” “嗯，你们先帮忙收拾，我先去歇会儿。”温然心事重重地上了楼。 自唐城大地震后，已经十六年了。 她所猜想的那个人按年龄算，应该也就是上高三的年纪。 这么多年过去，还不死心吗？ 晚上，等沈南征回来后，她先跟他讲了这件事。 沈南征宽慰她两句，第二天就派人去查。 而第二天，丫丫也打听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她放学后抓紧时间跟哥哥们回家，谁知刚走几步，就被那个女生喊住。 “同学等等。” 沈禹修沈禹行也不以为这是喊他们，继续带着丫丫往前走。 那个女生又追上来，“沈禹修沈禹行同学，你们等等！” 两个人同时回头。 “找我们什么事？” 女生一脸害羞地从书包里掏出两个笔记本，“这送给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用！”沈禹行果断拒绝，“救你的可不止我们俩，再说你不是也没领情。” 他想，这个女生应该还不知道地痞被抓的事，如果知道肯定不会来感谢他们。 这么有心机，居然还来他们面前装小白兔。 女生忙解释：“我没有不领情，我也给她们准备了礼物。” “免了，姐做好事不留名。” 丫丫不去看她在兜里翻找，做了个拒绝的手势。 沈禹修干脆就没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高冷的气质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在学校里可是女生们争相追逐的钢琴王子，每次大型活动必有他的身影。 他还上了几次电视，报纸上也登过他获奖的信息。 再加上人长得帅气，想不被人喜欢都难。 沈禹行也被丫丫拽着走了，没给二哥再跟她废话的机会。 但是那个女生又追了过来，不等沈禹修沈禹行再次拒绝，就不由分说地塞到了他们手里。 弄得两人很是尴尬。 女生还想把一支圆珠笔送给丫丫，被贺靳言和阮玲的大儿子贺旭川打断。 他两手交叉抱着后脑勺状似无意地调侃：“呵，这次不收情书改收笔记本了啊？” “你想要给你！” 沈禹修沈禹行很同步，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塞到他手里。 戴着黑框眼镜的裴明曜后脚也跟上了，他们四个年龄相当，都是上的北城这所最好的重点高中，也在同一个班。 在学校也不分辈分，四个人不但是同学，还是很好的朋友。 好奇地问：“给我看看，这是什么笔记本？” “你想看给你！”贺旭川像是甩什么脏东西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他手里。 裴明曜完全没注意到后边女生难看的脸色，扶了扶眼镜念出声。 “你好沈禹行同学， 非常感谢你见义勇为救我于水火，寒冷的冬日，因为有你而温暖。很高兴认识你，悄悄地问你一声，可以成为朋友吗？ 你的新同学李雪娇。” 沈禹行嘴角抽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禹修怕小舅舅再接着念另一本，赶紧逃也似地往前走，顺带还拉上了丫丫。 丫丫也是听得头皮发紧。 本来算是比较私密的话，让裴明曜念出来，叫李雪娇的女同学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换做其他人肯定早跑远了，但是她也只是红了红脸，并没有羞愤离开。 裴明曜记忆力不错，在李雪娇刚转学来那一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个文静清纯的女同学，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去翻另一本笔记本。 另一本笔记本上只是换了个名字，话还是同样的话。 他转头问李雪娇：“这是你送给禹修禹行的？” “是，他们救了我，我挺想感谢他们，只不过我也买不起别的，只买了两个笔记本。”李雪娇装作害羞地低着头，眼里尽是不耐烦。 前边丫丫催促：“小舅舅，把笔记本还给人家，今天去我家，你快点。” 裴明曜：“……” 裴明曜愣了下，礼貌地把笔记本递过去。 “给你。” 李雪娇没有接，咬了咬下嘴唇，很受伤地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麻烦你再帮我送给他们俩。” 裴明曜可不想惹丫丫生气。 虽然丫丫比他小得不多，但到底是亲外甥女。 “还是给你吧！” 他塞到李雪娇手里，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几人。 贺旭川完全无视了李雪娇的存在，比裴明曜走得快点，伸手去接丫丫的书包。 “知暖，我帮你背书包。” “旭川哥，我们不顺路。”丫丫活力满满，可比不会功夫的贺旭川力气大多了，况且她说得也是事实，两人根本就不顺路嘛！ “顺路，我好久都没见然姨，正好去拜访拜访她。”贺旭川顺理成章地接过了丫丫的书包。 丫丫：“……” 第503章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丫丫肩上一松，书包就背到了贺旭川肩上。 沈禹行和沈禹修对视一眼，挑了挑眉：“喂，贺旭川，你这样显得我们两个亲哥很没眼色！” 贺旭川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什么叫显得！” “不要挑拨我们兄妹关系。”沈禹行长臂搭到贺旭川肩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羡慕我有妹妹。” 贺旭川“咳咳”两声，“知道我羡慕还说废话！” “今晚住我家吧！”沈禹行和贺旭川关系好，“小舅舅也住我们家。” “好啊，我没意见。”贺旭川就等他这句话，正合他的心意。 “我更没意见！”裴明曜也想姐姐了，跟父母说话有代沟，跟这个大很多岁的姐姐可没有。 五个人走到停车场去骑自行车，然后一起去往大院的方向。 走着走着，看到卖糖炒栗子的，他用脚刹车停下来。 “等我下，我买点糖炒栗子。” …… 他手里从不会缺钱，陆美琴和裴学义虽然不溺爱他，但零花钱从来没断过。 他也记得，姐姐爱吃糖炒栗子和白糖糕。 贺旭川也不好空着手，在他买糖炒栗子的时候，顺便把白糖糕也买了。 有阮玲这个妈妈在，温然爱吃什么也不是秘密，所以两人买的都是温然最爱吃的。 到大院以后，温然热情地招呼他们俩进了屋。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让他们比在家里还滋润。 还把水果点心一股脑全都端过来，任由他们挑选，看得丫丫和两个哥哥都以为他们也是亲生的。。 弟弟和好朋友的儿子都带来了她爱吃的东西，温然打心眼里高兴。 然后又问：“明曜、旭川，你们俩今天想什么饭？” “然姨，随便做点就行，我不挑食。”贺旭川给嘴里塞了一个瓣橘子，“这橘子挺甜，我多吃两个。” “你倒真不客气！”沈禹行削着苹果，“给我一瓣，我尝尝你那个真甜假甜！” 贺旭川顺手掰下来递过去，沈禹行也不伸手直接吃了。 这一口下去酸出了表情包。 “贺旭川，你害我！” “我没害你啊，是你要吃，不是我非要给！”贺旭川哈哈笑起来，笑得很好看。 他不同于弟弟可爱的模样，随了贺靳言，颇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而裴明曜就显得有点像书呆子了。 他也尝了一个橘子，对温然说：“姐。我想吃馄饨。” “好说，姐这就让何阿姨准备。”温然不怕他们吃，就怕问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风风火火地从冰箱里拿出肉给了何阿姨，何阿姨马上去做。 丫丫也跟去了厨房。 “妈，我打听出来了，那个女生叫李雪娇。” “李雪娇？”温然微怔片刻，“行，妈知道了，你们先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再玩。” “哦，好吧！” 丫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妈，这个李雪娇放学后还送我哥他们笔记本。明明我也有帮她，都没我的份。我要不要是一回事，别人不提醒她她都不给。” 温然又问：“你哥他们没要吧？” “没有。”丫丫又补了一句，“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哥他们也不喜欢。” 温然会心一笑，“不喜欢就离她远点。” “感觉她还会贴上来。”丫丫的小脑袋瓜转得快，“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温然点点头，“只要你们有主意就行，她贴也白贴。” …… 跟妈妈聊了几句，丫丫心里舒服多了。 催促小舅舅和哥哥们去写作业。 其实他们几个不用写作业也是名列前茅，而且都已经被保送，作业对他们来说就是应付差事。 贺旭川今天只想玩，连应付都不想应付，“明天周六呢，周一完成就行，” “周六周日我要去剧组。”丫丫的学习时间比较紧凑。 平时都是加班加点刷题写作业。 有时候在拍完戏的间隙也会不停地刷题背课文。 贺旭川来了兴趣，“我陪你去，说不定还能客串个角色！” “拉倒吧，你也就跟我们贫贫嘴，见了那么多人能说成句？”沈禹行挖苦了他一句。 丫丫想起上次贺旭川上台演讲的事，“旭川哥，你可以演不说话的角色，比如演死尸。” 贺旭川嘴角抽搐，“是不是还能不露脸？” “对啊！”丫丫抿嘴笑道，“快去写作业，写完作业才带你去玩。” “好吧好吧！” 贺旭川在丫丫的催促下去写作业了。 裴明曜和沈禹修沈禹行也没逃过丫丫的催促。 五个孩子去书房学习后，客厅里又安静下来。 温然和何阿姨一起剁馅时仔细分析了“李雪娇”这个名字。 世间多是巧合事，但李雪娇这个姓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养女佳恩本来的姓氏。 佳恩跟姑姑李红离开唐城后，她也便没再关注过佳恩的动向。 如今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她，总觉得这个李雪娇就是当初的佳恩。 沈南征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估计就水落石出了。 正想的入神，一不小心切到了手。 鲜血顿时流出来。 何阿姨马上就去找创可贴。 还没找到创可贴，沈南征回来了。 他忙去看温然的手指头。 艳红的鲜血，白皙的手指头，显得格外惹眼。 也惹得他一阵心疼。 切的是温然的手指头，疼得是他。 何阿姨找出创可贴直接给了他，他轻手轻脚地给她包扎上，没有责怪她不小心，而是温声问：“疼不疼？” “有点，一会儿就好了。”温然庆幸道，“幸好没有把那块肉切下来。” 何阿姨忙说：“你可千万别进厨房了，厨房里的活儿还是我来。” “不碍事，我就是没留神。”温然心里明白，她只是走神了。 沈南征拉着她坐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后问：“是不是还在担心禹修禹行遇见他们那个新转来的同学？” 温然攥着手指头点点头，“刚才丫丫说那个女同学叫‘李雪娇‘。我估摸着这个李雪娇就是改名字的李佳恩。你让人调查出结果了吗，怎么说？” 沈南征：“……” 第504章 啧啧，这又显得我们没眼力见了! “你猜得很对，李雪娇就是改名字后的李佳恩。” 沈南征顺手给温然倒了杯水。 “三年前，她姑父死了以后，她姑姑李红就带着她来了北城，还开了一个小饭馆，生意马马虎虎，就在雪花大嫂的饭馆对过。” “是吗？”温然沉吟片刻又问，“她姑父的死因有查到吗？” “据说是酒后被呕吐物呛到气管窒息而死，至于真相是什么，还要去当地查证。”沈南征的声音里就像加了安抚剂，“我已经安排人去了，不过时间过去太久，能不能查到还是未知数。” 温然点点头，“嗯，那李红开饭馆开到木香的店对过是巧合还是故意，能不能查到？” “这个也需要再查查，一天查不到那么多信息。”沈南征像回答上级问话一样，一五一十地回答，“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巧合，听雪花大嫂说，对面的饭店并没有做过针对过饭馆，而且经营方式也挺新颖，有很多都值得学习。” 温然大概明白了，压低声音说：“有前世的记忆就是不一样，开饭馆都能开出很多花样，想来照这样发展下去也能赚不少钱。” “可惜心术不正，到现在对我们都不死心。”沈南征想到前世佳恩被人接回去后又来过大院几次，也能猜出她一部分心思。 开饭馆开得再成功还是开饭馆的，跟有权有势的沈家不一样，她的心高着。 只是命有没有那么厚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温然看着手上的创可贴说：“她本本分分还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想作妖，那就把她打回原形。” “你别为她的事操心，有我在呢！” 沈南征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手里，像握住了世间难求的珍宝。 正要再说几句，雪花进了门。 “南征哥、嫂子，你们都在家啊！” 雪花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大嫂让她捎来的米线。 说是木香的店，其实也是温然投资开的。 她也有着前世的记忆，自然有着更多便利。 开饭馆也是因为丫丫说木香做饭好吃。 正好改革开放后个企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她也就找了个合适的机会买了个店面，让木香专门做特色小吃。 每年按收益分红，互惠互利。 这几年来北城旅游的人多，店里生意也越来越火。 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也是日进斗金。 温然选地址的眼光很不错，木香也是个靠谱的人。 生意稳定后，家里的三个孩子也在温然的帮助下转来北城上学，至于雪花的大哥，自然肯定是也要跟着来的。 一家五口人算是在北城站住了脚。 她们一家都是懂得感恩的人，让温然也很踏实。 她把几个孩子叫出来，先让他们趁热吃。 丫丫先喂沈南征：“爸，第一口先给您。” “还是闺女亲我！”沈南征吃了一口，幸福感爆棚。 沈禹行把米线端到了温然面前，“妈，丫丫喂爸，我喂您。” “妈，先吃我的。”沈禹修的米线也送到了温然嘴边。 温然吃了一人一口，他们这才罢休。 裴明曜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姐夫。” 沈南征也象征性地问：“最近功课学得怎么样？” “还行。”裴明曜扶了扶眼镜，“就是再努力也不如禹修禹行成绩好。” “努力了就行。”沈南征光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旭川呢，最近都不见你来家里玩，是不是你爸又逼你学习了？” 贺旭川把筷子放下说：“伯伯，您还不知我爸嘛，不逼我学习都不是他！” “呵呵，那确实是他的风格。”沈南征一直都知道贺靳言想在某方面压他一头，他们这一代比完了就接着比孩子，可是每次都没能如意。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都成了院长还改不掉。 贺旭川附和着笑了两声，熟练地把碗里的鸡肉全部挑出来放到丫丫碗里。 鸡肉是木香特意放的，平时给顾客的都是鸡汤米线，也只有给几个孩子的时候她才会把炖得软烂的鸡肉放进鸡汤米线里。 丫丫爱吃肉，无肉不欢。眉眼弯起浅浅一笑：“谢谢旭川哥！” “跟我就甭客气了！”贺旭川看她开心，自己也开心。 沈禹行挑了挑眉，“啧啧，这又显得我们没眼力见了！” “学着点！”贺旭川面色不变，淡定地吃着吸溜着米线。 但也没有发出声音，良好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发出声音。 沈南征和温然相视一笑，对孩子们之间的互动并不干涉。 几个人吃完米线，温然又让丫丫帮着何阿姨去包饺子，雪花向她汇报工作。 等她听雪花汇报完工作，抬头一看贺旭川和裴明曜沈禹修沈禹行都去包饺子了。 也好，大家包，大家吃。 饺子的形状也是奇形怪状，面粉也粘得到处都是。 以至于沈肇廷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五个大花脸。 孩子们的性格都还好，尤其是贺旭川，特会来事儿。 这不是看到沈肇廷，一口一个爷爷喊得比自己亲爷爷还亲，让沈肇廷胡子都翘起来了。 关键是他小小年纪还是象棋高手，不光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同龄人，还打败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中老年人。 不过这小子挺会做人，每次都不会让沈肇廷难看，就算赢也赢得让沈肇廷开开心心。 输也输得让沈肇廷心服口服。 比他爸能钻研，心思也活络。 哄得沈肇廷乐呵呵。 这不，吃过饭以后，又去陪沈肇廷下象棋去了。 搞得丫丫都以为他想提前混中老年人圈了！ 她还跑去跟温然说：“妈，您是不是该跟玲姨说一声，也抽时间关心关心旭川哥，旭川哥怎么总是这么特立独行呢？” “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在讨好你爷爷？”温然终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不是你玲姨想管就能管的，她工作确实忙，不过可没有不关心旭川。” 丫丫听到这话猛然想到了什么，这、八卦的基因瞬间觉醒，立马眼睛亮晶晶地问：“妈，您是说旭川哥想替他爷爷补偿我爷爷？” 温然：“(?_?|||)” 第505章 麻烦你别说认识我们 温然感觉女儿聪明的时候也挺聪明的，笨的时候也是真能气死个人。 不禁额头暴汗。 丫丫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继续说：“现在贺爷爷和奶奶没事就到处旅游，反倒显得爷爷形单影只了，你说爷爷是不是该找个伴儿了？”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给你爷爷找个伴儿，是你爷爷不愿意。”温然像跟大人交流一样跟她说话，“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少操心大人的事。” 丫丫撇撇嘴，“行吧，那我先去刷题了！” “嗯，快去吧！” “……” 温然把女儿打发走，去看了看沈肇廷。 沈肇廷还在跟贺旭川下象棋，一老一小几乎都没代沟，下得不亦乐乎。 其实贺旭川这小子挺聪明的，平时不好好学习都能名列前茅，要是能好好学习，说不定禹修禹行都不如他考分多呢！ 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真让阮玲操碎了心。 阮玲虽然没有达到前世的成就，但在药企混得却是风生水起。 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怪想她的。 也想金宝莉了。 金宝莉说下个月从港城回来，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两人通过几次长途电话，也互通过信，但都是报喜不报忧。 翻着相册里那些老照片，恍若隔世般。 正看得入神，沈南征进屋来。 “又在忆往昔峥嵘岁月？” “时间过得真快，孩子都大了，我们想不老都难。”温然照了照镜子，只觉得镜子里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沈南征关上门，从背后环抱住她。 “你还年轻呢，老的是我！”沈南征自从治好了白头发之后，现在倒是没什么白头发，但毕竟年龄到这儿了，还是能看出岁月带来的痕迹。 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利索，胡子刮得也很及时。 尽量从外表上缩小与温然的年龄差距。 本来就相差九岁，温然保养的又好，搞得他心里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过这也只是他心理上这么觉得，让外人看的话，并没有那么违和。 温然保养的同时，也没忘了给他调理身体。 说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估计也有人信。 只是他面对这么娇俏的媳妇不自信而已。 温然转过身，扬头看他，“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个‘老’字好不好？” “好。”沈南征抱起她走向床边。 温然推了他两下，“干嘛，孩子们都还没睡呢！” “想什么呢，我只是抱抱你。”沈南征唇角微勾，俯身压了上来。 温然躲开他的吻，“不是只抱抱吗？” “对啊，抱着呢！”沈南征的吻又凑过来，直到吻得她喘不过气。 两人不是小年轻了，这么激烈的吻竟有一股别样的刺激。 正吻得难舍难分，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像偷情一样，赶紧分开。 温然照了照镜子，脸像红透了的番茄，赶紧脱鞋跑到床上盖着。 摆了摆手说：“你去开门，就说我睡了。” “好好好，我去开门。”沈南征偷笑了下，整理了下衣服打开门。 出去后还顺便把门关紧了。 温然听着门外嘀嘀咕咕，从被子里探出点头来。 听到开门声又把头埋了进去。 沈南征关好门走近她，轻声道：“行啦，快出来吧！” 温然掀开被子，“刚才是谁敲门？” 沈南征坐到床上答：“你儿子。” 温然斜了他一眼，“不是你儿子？” “是，是我们的儿子。”沈南征勾起了唇，唇角的弧度煞是好看。 温然疑惑：“这个时间他们有什么事？” 沈南征如实说：“今晚他们想去打台球，问你可不可以？” 温然又问：“你是不是已经同意了？” “嗯，不出大院，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 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沈南征怎么会不知道这正是爱玩的年纪。 只要他们够优秀，他就给他们足够的自由。 再说，还有小舅子和贺靳言的儿子在呢，也不能管得太紧。 温然也是这么想的，没说什么。 大院里的娱乐场所不少，都是正正经经的。 正是因为让人放心，沈南征才会同意他们去。 五个孩子在台球场玩到了十一点，第二天一起去剧组时精神还有点欠佳。 丫丫是他们当中精神最好的一个，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这里介绍那里。 正介绍得起劲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站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丫丫下意识地觉得是在找她们，蹙了蹙眉，“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李雪娇？” “还真是她。”沈禹行不悦道，“怎么哪哪儿都有她，烦人。” 沈禹修也很烦她，摇摇头：“晦气，她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贺旭川观察了下说：“我怎么感觉她像是来当群演的？” “管她是来做什么，我们快走，别跟她接触。”沈禹修催促他们，像是遇见了瘟神一样。 “我去找个熟人问问情况。”丫丫办事利索，话音刚落人家跑了过去。 裴明曜作为年龄相当的长辈也是很尽责，“我们也过去。” …… 必须过去啊！ 贺旭川比他的话更快，早跟过去了。 丫丫在这里熟人多，很快就问清楚了，李雪娇就是来当群演。 而李雪娇也不见外，一瞥见他们五个的身影，马上就凑过来。 满眼惊喜地跟他们打招呼，“好巧啊，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呢！”丫丫的语气不善，越看她越觉得她假惺惺。 明明知道她经常拍电视剧，还问她怎么来了！ 她感觉李雪娇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儿来偶遇。 还有这么多群演看着呢，沈禹修和沈禹行不动声色地挡在妹妹前边，毕竟妹妹也是公众人物，不能给众人留下太恶劣的印象！ 沈禹修开口：“我们赶时间，先走一步。” 李雪娇柔声问：“需要帮忙吗？” 丫丫感觉需要帮忙的是她，她还反过来装好人，更是不屑。 转而笑笑说：“需要，麻烦你别说认识我们。” 李雪娇：“……” 第506章 既然不能成为沈家的女儿，那就成为沈家的儿媳妇! 李雪娇咬了咬下嘴唇，红了眼眶。 好像丫丫说了很过分的话，欺负她一样。 丫丫也不看她的脸色，扭头就走。 多看一眼，都怕自己这暴脾气上来抽她。 当初看她被坏人欺负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她像狗皮膏药，才不会理她。 贺旭川紧跟着丫丫的脚步，沈禹修沈禹行拍了拍裴明曜的肩膀，也向前走去。 裴明曜正要走，李雪娇突然捂着胸口失声痛哭。 不明真相的人都围了过来。 有个别热心肠又不明真相的人以为她被欺负了，忙为她打抱不平。 “怎么了姑娘，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李雪娇不说话，只是咬着下嘴唇掉眼泪。 而且这眼泪掉得还挺有技术性，比专业的演员还像演员，一颗颗仿佛能串成一串。 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热心观众更是心疼她。 “你别怕，大妈给你撑腰。” “我认识前边那个小姑娘，那个是经常来剧组拍戏的沈知暖。不过我感觉她性格挺好的，应该不会欺负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见过人家几面，说不定性格好都是假象呢！” “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名气，故意欺负人，看看都把姑娘欺负成啥样了！” “真是太气人了，怎么能这么对人家，人家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吧？”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纷纷议论起来。 最后面的裴明曜气愤地怼道：“胡说什么，谁欺负她了，别什么脏水都往无辜的人身上泼！” 李雪娇抽抽搭搭地附和：“她……她没欺负我，你们别说了。” “听到没，她自己都说没欺负她！”裴明曜说完还是很生气，有生以来还没遇到过这么无语的事。 眼瞎耳聋地热心群众还是凭着自己的臆想打抱不平。 “不是你声音大你就有理，看看把人家姑娘吓的！” “你这孩子看着老老实实，怎么这么凶悍！” “说什么呢，说谁凶悍？” 沈禹修沈禹行从围着裴明曜和李雪娇的人群里挤进来。 “她自己爱哭，还不让别人说话了？” “对不起大家，我不是爱哭，是突然心口疼才掉眼泪，跟他们没关系？” 李雪娇擦干眼泪平复了下情绪，看向了又折返回来的丫丫。 丫丫比她小，却好像生来就是主角，只要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阳光，让她看得极不舒服。 她甚至把丫丫现在得到的一切想象成了自己，只觉得丫丫夺走了属于她的光环。 丫丫也不是任由别人拿捏的姑娘，这么多人在，也不会败坏自己的形象。 浅浅一笑：“这位同学，怎么说我和两个哥哥也救过你的命，这次你实在不该让大家误会我们，所以你光跟别人道歉可不行，也该跟我们道个歉！” 众人一听事情还有转折，都不说话。 李雪娇也没想到她牙尖嘴利，轻轻松松就能破局。 紧了紧袖子里的手，嗫嚅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大家会误会。” “什么？”丫丫掏了掏耳朵。 意思很明显，就是她声音太小，听不清。 对付这种脸皮厚的人，就是让她丢脸。 听着原本还在为她说话的人已经开始指责她，李雪娇又红着眼睛重复：“对不起，要知道大家会误会，我就是疼死也不会哭。” “能不能疼死我们不知道，你再哭厉害点能把知暖的名声败光！”贺旭川站在丫丫身边，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给了丫丫足够的安全感。 他的三观一直都是跟着丫丫走的，丫丫不喜欢的人和事，他也不喜欢。 况且眼前这人还真是不讨喜，完全不用留面子。 李雪娇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只想掐死他们。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可不敢这么做。 这一世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也改变了太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重生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此刻目标也只有一个：既然不能成为沈家的女儿，那就成为沈家的儿媳妇！ 所以沈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得罪，还是要继续留好感。 但是她又失策了，设计来的好感也只感动了她做自己而已。 沈禹修沈禹行早反感到了极点，才不会看上她。 这不陪着丫丫拍完戏，几个人结伴去了公安局。 上次那几个和李雪娇串通在一起的地痞已经被抓了两天，也不知道招供了没有。 四个身高差不多的大小伙子和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小姑娘进门，立马被热情地请了进去。 不光因为她们是常客，更因为她们有靠山在局里呢！ 裴明曜见了于陶先礼貌地喊了声“表姐夫”。 他大概就是别人眼中的乖孩子，总是能得到长辈的额一致好评。 于陶让他们坐在沙发上，正要去倒热水，丫丫主动说：“表姨父，还是我去吧！” “行，那你去吧！”于陶坐到了自己的专属座位上，也不跟他们打官腔，直接问，“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有，我们这么懂事怎么会闯祸！”沈禹行坐下没一会儿又站起来，“表姨父，我们送来的那几个地痞招供没有？” 于陶眉头一跳，“你们怎么招惹的，这几个人的嘴特别硬，还都不是本地人。” 沈禹修正色问：“表姨父，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 “几个人口径一致，就是调戏小姑娘被你们逮个正着。”于陶习惯性地抽了一支烟出来，“按规定，关几天，教训教训就会放出去。” 丫丫急道：“不接着审吗？可以用测谎仪测试，他们肯定是受人指使。” “审！”于陶给了她一个肯定地回答，“我已经加大力度，不出三天就能让他们彻底坦白。” 丫丫把水递过去，“加油哦表姨父，我们几个等你的好消息。” 于陶呵呵笑道：“你们几个安心学习就行，其他事都不用操心。再说，这事你爸都过问了，我肯定也不能不了了之。” 丫丫这下放心，转而问：“表姨父，宝宝姐呢，她怎么一个星期都没上学去了？” 第507章 你被解雇了? “宝宝跟着你表姨去探望你表舅了，听说他谈了个女朋友，都等不到她们回来。” 于陶想到媳妇和女儿的高兴劲儿都想笑。 丫丫也兴奋起来，“表舅真的有对象了？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等我回去就告诉我妈。” “……” 温然从她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晚上，也替陆放高兴，陆放终于不用打光棍了。 说起来，陆放去海岛当排长已经五年，陆湘带女儿去海岛转转也挺好，最起码那边暖和。 只不过陆湘在司法部门工作，也不能长久留在那里。 表哥陆巡和梁安娜大学毕业后都分配到学校当老师了，孩子由大舅妈带。 大舅妈平时要帮大舅照顾饭店里的生意，又要看孩子，也实在走不开。 这一世大舅的饭店开得很红火，主要也是各方面都顺心，心情好了，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温然没有掺和大舅的饭店的股份，只是适时地提出了有用的意见。 亲朋好友之间还是少跟钱打交道为好，赚不赚钱是小事，败坏了亲情友情就是大事了。 她找出电话本，拨通陆放那边的电话。 陆放爽朗的笑声先传过来，“然然姐，你可算是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温然假装生气，“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你个没良心的，有女朋友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说一声。” “哪有啊，我就是骗我姐带宝宝过来玩一趟，你有时间也过来玩吧，我们这里穿短袖还热呢！” 陆放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陆湘接了话。 “然然，你可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姐……我说，我说。” 陆放没等她说完，就抢过了话。 姐弟俩抢电话上了半天，也没跟温然说出个所以然，这让温然更好奇了！ 没等她再次打电话，隔天陆湘又打电话过来。 “然然，现在没有臭小子打扰了，我告诉你，小放在海岛上还是很受欢迎的，有两个姑娘都挺喜欢他，只不过我感觉他都不喜欢。 他倒是挺喜欢人家首长的女儿，可又不敢跟人家表白，我都替他着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哪个首长的女儿，姓什么？”温然仔细问，“你说清楚点，回头我问问孩子爷爷或者南征，没准他们认识呢！” 陆湘看了看左右说：“叫莫向晚，姓莫，这个姓挺少见，你帮我问问吧！” “好，交给我。” “……” 温然放下电话就先去问沈肇廷，沈肇廷想了一会儿说：“我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姓莫的。对了，你去问问南征，南征应该认识。” “好吧！” 温然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沈南征还没回来。 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早出晚归， 其实不管有多晚，能回来她就知足。 她回屋后又去看了看丫丫，丫丫已经睡了。 丫丫这孩子有时候也心大，都没有跟她提起在剧组遇见李雪娇的事。 不过那可是剧组啊！ 不用她出面，甚至不用她特意叮嘱什么，谢导从别人口中听说就替丫丫解决了。 一个群演，剧组一抓一大把。 有没有李雪娇都无所谓。 谁叫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尽管她已经道歉，在丫丫等人去忙自己的事后，她还是跟剧组其他人表达了丫丫的傲慢和无礼。 当然，她为了维护自己无辜的形象，也没有正面说。 但是谁也不是傻子，拍戏的人里有谢导的人，从侧面听出这个意思后，立马就汇报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呢，人家就找了个错处不用她了！ 并且在演艺圈里绝了她的路。 融入不了了圈子，就算她挤破脑袋也白挤。 所以当丫丫几人再次见到她时，她满脸阴郁。 还以为是丫丫从中作梗，把所有事都怪到丫丫头上。 单独叫了丫丫出去。 “是不是你让剧组解雇我？” 丫丫惊喜道：“你被解雇了？” “少装无辜，我只是去当群演，又不影响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李雪娇没有了在几个男生面前的楚楚可怜，此时眼里都是愤怒。 丫丫不屑，“装无辜不是你最擅长的？演艺圈少了你这么个会装会演的，还真是一大损失！” “你！”李雪娇气得要死，话锋一转又恳求道，“沈知暖，你已经拥有了很多，别针对我好不好！我在唐城大地震中就失去了父母，很需要这个兼职做生活费！” 只要能让她去剧组，她相信以她的能力肯定迟早都能火。 而且她也知道，沈南征和温然教孩子从来都是教他们要谦逊有礼，要有爱心，要有社会责任感，就像曾经这样教她一样。 曾经的她很不屑，可如果他们的孩子有这份心，她就能成功。 她也觉得他们的孩子有，不然就不会从地痞手中救她。 但这次又不能如她所愿，丫丫最讨厌道德绑架。 唐城大地震中没有父母的人多了，这么不要脸的少！ “明明是你处处针对我，你是怎么站到道德的至高点谴责我？我拥有这么多是我该拥有的，不欠你！麻烦以后不要单独找我，我跟你不熟。” 丫丫说完转身就走。 后边的李雪娇眼睛都要淬出火来！ 如果不是还想嫁入沈家，早冲过去掐死这个嘴毒心冷的丫头。 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站在原地扬声道:“沈知暖，我没有针对你，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丫丫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你还是抓紧学习吧，李同学！” 李雪娇从来没想过通过高考改命。 于她而言，沈家就是她的捷径。 不是不让她靠近吗，她偏要靠近。 她还想出一个抛砖引玉的办法。 又去找沈禹修。 那个有七分肖似沈南征，又比沈南征青涩的男生。 这可是学校里高高在上的钢琴王子，女生眼中的梦中情人。 前世她也是学过钢琴的，虽然不是十分精通，但是会弹就够了。 拿了一首十分复杂的钢琴谱问： “沈同学，你帮我看看简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怎么总弹不对这个音？” 第508章 霸凌 沈禹修双手揣兜淡淡地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心里对她的嫌弃又多了几分。 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自信，都欺负到他妹妹头上了，居然还认为他可以教她！ 冷漠自骨子里散发出来，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 李雪娇又不死心地追上去，“沈同学你等等，是不是你也不会？不会也没关系，你……” 啪—— “你谁啊你，沈同学也是你质疑的！”一个暗恋沈禹修很久的女生冲过来甩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了！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女生围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把她带去厕所说事儿，她吓坏了，赶忙喊：“沈同学，救我啊，他们要打我！” 沈禹修虽然不喜欢她，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坚决反对霸凌，回过头说：“别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们没有用武力解决问题，就是想跟她搞好关系。”暗恋他的女生挽住李雪娇的胳膊，李雪娇努力挣脱着，却又被其他女生从后边拽住。 沈禹修怎么会看不到她们的小动作，尤其是李雪娇脸上的巴掌印那么明显。 只不过同学们都保证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身离开。 李雪娇还想再说话，被身后的女生警告：“再多说一句，就别想在学校混了！” 李雪娇：“……” 李雪娇低估了喜欢沈禹修的狂热女生，头发被揪得生疼。 不过她也就是在沈禹修面前示弱，被那几个女生立马露出了真面目，反手就给了打她的女生一巴掌。 不等那几个女生反应，她又揪住刚才揪她头发的女生踹了两脚。 别说霸凌她了，她反倒霸凌起别人。 前世沈南征让人教过她拳脚功夫自保，只不过她没用心学。 这一世没有沈家庇护，为了能安然无恙的长大，她特意学了点。 跟丫丫她们这种有专人教的或许有区别，但是对付几个只是表面凶的女生不是问题。 不过对付一两个还行，对付一群人她还是不是对手。 几个人打作一团，都挂了彩。 最后都被带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又请了家长。 温然知道李雪娇一直骚扰孩子们，放学前特意来接她们，刚好在门口看到了急匆匆的李红。 李红惊鸿一瞥觉得温然有点熟悉，再仔细一看还是有点眼熟，只是猛地一想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温然看着她也眼熟，只不过也没认出来。 放学后见她跟李雪娇一起出来，猛然间想起来。 李雪娇就是李佳恩，跟前世一模一样。 按实际情况算的话，她也不能表现得认识她们，转而看向了小跑着过来的女儿。 “妈，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带围巾。”温然从包里掏出围巾为丫丫围上，红彤彤的围巾衬得丫丫的脸粉楞楞的好看。 这一幕刚巧让被李红数落的李雪娇看到，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曾经温然也这样关心过她，可是她一直觉得假惺惺，从未放到过心上。 李红拽了她一下，“赶紧走，饭店里生意忙着呢！你说你就不能省点心，好好地跟人家打什么架，现在好了，不但要我低三下气地给人家道歉，还要赔钱给人家。你说赚钱多不容易，你打一个就算了，还打好几个，人家一张口，我半年都白干。” 李雪娇不耐烦，“别说了，没有我，你能赚到这些！” 李红从她小时候就知道她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想法也都没变过。 但是老李家就这一个子嗣了，哪怕是个姑娘也是老李家的根，蹙眉道：“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是帮姑姑赚了些钱，但是辛辛苦苦忙活的是你姑姑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李雪娇的视线没有离开温然母女。 这样和谐的母女关系是她可望不可求的，她也没想到曾经不屑的东西竟也这么渴求。 更加重想要嫁入沈家的心思。 然而事情并不会像她想的一样顺利。 温然带着三个孩子又去了一趟公安局，于陶还在加班审那些地痞。 连续的审问还是有进展的。 原来私下里都是李雪娇养着这几个小混混。 不过她只是让几个小混混调戏她，并未对别人造成伤害，顶多也就是说明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被叫来公安局是少不了的。 所以第二天李红刚赔完钱，公安就来了。 她这个做姑姑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又跟去了公安局。 得知李雪娇还拿钱养着小混混，差点没厥过去。 再三确认后，把丢钱的事捋了一遍，越捋越心慌。 家里放钱的地方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丈夫死后她去找藏钱的地方，一分钱都没有了。 而且丈夫在世时也经常少钱，她一直都以为是丈夫偷偷拿出去花了，怕闹大了影响孩子们也没有声张， 现在想想，恐怕这钱都是侄女拿的。 养混混，胆子可真大啊！ 她光想想就一阵恶寒。 瘫坐在椅子上，腿都软了。 然而被审问的李雪娇却十分淡定，不管公安怎么问都咬死了不认识他们，是那些混混胡乱攀咬。 就算公安拿出测谎仪，依旧表现得很淡定。 但是真当打开测谎仪后，李雪娇还是慌了慌。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来，她再淡定也露出了破绽。 原本怀疑她害死李红的丈夫还只是猜测，现在又落实了三分。 具体情况如何，只等沈南征派去的人调查回复。 赔了一大笔钱，又被公安局审讯过后，李红对她的态度也变了，还起了防备之心。 就算她暂时没有被拘留或者受到其他影响，也不敢再作妖。 连学校都没去上，在家里老实了几天。 温然从孩子口中也得知了她没去上学并不意外，往往这个时候也就是她在憋大招呢！ 但是沈家可不会给她施放大招的机会。 沈南征派去调查的人办事能力很强，已经查到重要信息，在一周后也飞回了北城。 这边李雪娇刚刚哄好姑姑，重振旗鼓又去了学校。 既然接近沈禹修不行，她就改成接近沈禹行。 反正都是沈南征的儿子，长得也一样，接近哪个都行。 老远看见他，正要走过去先一步被人喊住。 “李雪娇，跟我们走一趟！” 第509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好好做人! 李雪娇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公安，心里咯噔一跳。 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她都经过了测谎仪的挑战，也不怕公安再查到什么。 怔愣的功夫，公安快步走过来。 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她才是真的傻了眼。 周围的同学也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声音都自动噤了！ 谁见过这阵仗啊，直接来学校逮人。 那可是学生啊！ 沈禹行也看了过来，这么精彩的场景他可不会放过。 就是比较可惜，没有带来录像机，如果能录下来给妈妈看，那就太完美了！ 短短几秒内，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李雪娇这才想起来问：“干嘛，你们铐我干嘛？” 公安也不管她装傻不装傻，公事公办道：“你涉嫌一起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杀人案？” “我没听错吧，刚才公安叔叔说得是杀人案？” “这个李雪娇会杀人？” “怎么回事啊，有没有知道真相的解释两句，我怎么这么懵啊？” “我也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看李雪娇也有点懵，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谁知道呢，再等等看吧！”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成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公安也没给他们解释，带着李雪娇就走。 李雪娇慌了。 冲沈禹行喊：“沈同学，求你救救我，他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沈禹行才不会拖老爸老妈的后腿，派人去找证据都是花了他们自己家的钱呢！ 以他们家的作风，绝对不会沾公家的光。 飞机票这么贵，他都没坐过几次飞机呢！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扬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争取好好做人！” 李雪娇：“……” 李雪娇嘴角抽搐，都想缝上他这张嘴。 说了还不如不说、 表情瞬间变得难看。 可沈禹行好像说上瘾了，又喊：“不坦白不从宽，牢底要坐穿；不抗拒不从严，早点回家好过年。” 李雪娇的指甲掐进了肉里，额头上的青筋也暴起了。 要不是怕给公安留下不好的印象，她都想冲过去揍他一顿。 啊啊啊啊啊啊—— 太欠揍了。 她低着头跟着公安往前走，公安还贴心地给她遮了遮，但是遮也没用了，谁还没个八卦之心，就这么小会儿功夫，估计她被戴手铐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丫丫自然不会错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凑到二哥身边调侃：“二哥，你刚才说得还挺押韵！” “押韵吗？”沈禹行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 丫丫给他竖起了一个拇指，“你行，你牛！” …… 校园里这场闹剧，随着李雪娇被押上车并没有停歇，反而讨论得更加热烈。 丫丫几人放学后也没耽搁时间，以最快的时间回家报告这个好消息。 不过她们去晚了，温然和沈南征已经去了公安局。 两人并没有直接参与审讯，也没让李雪娇看到他们。 一如之前那样，李雪娇被问什么都不承认。 连证据摆到面前，她都说是假的。 这心理素质嘎嘎强，比老司机还像老司机。 让于陶都觉得她不像十七八岁的姑娘，更像六十七八岁的老阿姨。 温然见状对身边的公安说：“麻烦你帮忙把于局长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 “……” 于陶被叫出来以后问：“什么事，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让她坦白？” “她这种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你找人把她姑姑喊来，相信她姑姑能提供更多的切入点。” 沈南征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李红，李红自从知道李雪娇养混混后状态很不好，这几天还挂了歇业的牌子。 再次来到公安局后，整个人明显老了好几岁。 她刚开始的时候也不配合公安的询问，后来听到她的丈夫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彻底坐不住了。 证据指明就是李雪娇和一个年纪相仿的混混动手，她直接问：“我能见见她吗？” “理论上不可以，不过规矩都是死的。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于陶说得好像很为难，实际上也不麻烦。 …… 李雪娇见到李红仿佛看到了大救星，“姑姑，你快带我出去，我好怕。” 换做以前李红早心软了，但是现在李红已经知道李雪娇杀了自己的丈夫。 纵然李雪娇现在不承认，她却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 毕竟李雪娇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脾气，没人比她更了解。 丈夫再不好，也是孩子的父亲。 就这么死了，她也难过。 看着侄女求救的脸，她的脑子像停止转动一样，啪地一巴掌发了过去。 李雪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姑姑，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不信？” “李雪娇，证据都有了，你让我怎么能不信！”李红指着她的手有点颤抖，“我养你长大，不是让你害我的家人，你不感恩也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雪娇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姑，往后挪了挪身子，“我没杀，不关我的事！姑姑，我平时嘴上虽然不尊敬你，但我是真的把你当亲人呐！” 李红不听她的话，继续问：“可证据就是显示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他，难道是因为你姑父发现你偷拿家里钱？” 李雪娇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不断的否认，不承认杀人。更不承认投钱。 可这不是否认就能揭过去的事。 “那你说，你养几个混子的钱是哪来的？我知道钱少了一直顾及你的自尊没问过你，今天当着公安的面儿你一五一十告诉我，也让我吃颗定心丸！” “我……我……” 李雪娇低着头，一着急把原本想好的解释都忘了。 “姑姑，你别逼我了，我不能告诉你，反正这钱是干净钱！” 李红气得心口疼，“干净钱有什么不能说？” 第510章 你确定你能承受这个结果? “别问了行不行！姑姑。你就说能不能救我出去。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 李雪娇最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被保释出去，而不是听她翻旧账。 殊不知这也是李红给她的一次机会。 但是她只会让李红失望。 李红张了张嘴，又把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抹了抹眼泪转身出了审讯室。 李雪娇在后边喊：“姑姑，姑姑，我等着你救我出去……” 李红：“……” 李红没搭理她，在这一刻暗暗做了个决定。 出了门对公安说：“公安同志，我要提供消息。” 公安：“……” 本来公安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现在有李红出面，如虎添翼。 李雪娇还等着被救出去呢，结果一等二等等不来姑姑，每天只有不停地审问再审问，证据也一天比一天多。 铁证如山，就算她不想承认杀人，也承认了。 还承认了偷钱的事。 得知要被关进少管所时，开始歇斯底里喊叫。 她已满14岁，又不满十八周岁，少管所是最适合她的去处。 但是她不服。 她明明有着前世的记忆，有着比别人先进的思想，却落到这种下场，她不甘心！ 不管公安说什么，她都歇斯底里疯狂着，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被送走的前一天，她突然冷静下来。 指名道姓要见沈南征和陆温然。 沈南征多忙啊，可不是她一个无名小卒说见就能见的。 温然已经是主任，也挺忙。 不过还是忙里偷闲去见了见她。 李雪娇双眼无神，眼圈黑得跟熊猫有一拼，头发也结成了块儿，跟个疯婆子一样。 在看到温然时，激动地扑过去，不过很快被公安拉住，根本近不了温然的身。 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妈，我是佳恩，求你救救我吧！”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温然淡然地坐到桌旁，“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李雪娇吸了吸鼻子，“妈，你知道前世今生吗？前世我是你的女儿，你最疼的就是我。这一世不管我做多少错事，都是想走到你身边，努力弥补曾经的遗憾。” 温然蹙眉，“我看你是疯了！小小年纪崇尚封建迷信，什么前世今生，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为你脱罪？我告诉你，你触犯的是法律，说什么都没用！” 李雪娇不住地摇头，此刻什么都不隐瞒了，再隐瞒这辈子都毁了。 “不是的，我不是封建迷信，我在上辈子真是你的女儿，你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也不知道这一世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我重生改变了一部分人的命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还能预知好多事呢！” “胡闹！如果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废话，那就闭嘴吧！”温然知道她已经走投无路才会坦白，但绝不会心软。 这就是个纯纯的白眼狼！ 明明只是养女，却说得好像是她唯一的孩子。 李雪娇见她真要走，急了！ “别走，你现在走会后悔的！” “后悔？”温然勾了勾唇，“你说我会后悔？” “是，我是你最后的救赎，你不救我会死得很惨！”李雪娇双眼通红，“我能预知未来的事，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温然眸光骤冷，“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李雪娇生怕她就这样走掉急切地说，“你救我，我告诉你！” 温然听她虚虚实实诱导自己，故意说：“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李雪娇推开身边的公安，指着温然说：“你上辈子是被沈南征亲手打死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打死你，到底是怎么打死的？” “我现在想打死你！”温然“啪”地一巴掌把她嘴巴扇歪。 都到这时候了还想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或许她和沈南征都不知道前世的事，真有可能被她骗了，但现在只会认清她的丑恶嘴脸。 李雪娇捂脸，“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温然警告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纠缠我的儿女，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你又胡说八道，还想让我惯着你？” 李雪娇摇头，“妈，我说的是事实，你真是被打死前都是我护着你，前世我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像我护着你一样护着我？” “不能。”温然明确地拒绝她。 哪怕现在她已经抓狂，还是没有心软，抬脚往门外走去。 李雪娇发疯似地喊：“你会后悔的！我知道沈南征的秘密，你确定你现在就要走？” 温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你敢胡说，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 李雪娇看她的反应，更加确定自己赌对了。 “你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就不乱说，不然我让整个北城都……” 哐—— 温然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叫恐吓！看来在你杀人的罪名上必须要多加一条。” 李雪娇爬起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癫狂。 “随便你怎么加，你不救我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秘密不但能毁了他，也能毁了你，你确定你能承受那个结果？” 她的双眸像淬了毒的毒蛇，带着几分必胜的把握。 别说温然听不下去，一旁的公安都听不下去了。 “陆医生，我看她就是个疯子，彻底疯了！” 温然可不会把她定义成疯子，定义成疯子也就意味着说她有精神病。 精神病不用承担刑事责任，那就是帮她躲过一劫。 既然她杀人加偷东西已经被判了二十年，那就应该让她好好地执行。 等她出来再关精神病院也一样。 转而说：“你们接触这种嫌犯的机会比较多，有很多都是装疯卖傻逃脱刑罚，估计她也是这样，你看她都知道威胁我，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公安点点头，“也有道理。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坏心眼一堆，太难缠了。” “早点送去少管所，早点安心。” 温然不接李雪娇的话茬，无视了了她的威胁。 至于她口中的秘密是什么，早已预判。 李雪娇被温然气得够呛，“你是不是当我胡说，我说能毁了你们就能毁了你们，尤其是你！” 第511章 我不是你妈，不会惯着你! “毁我？” 前世的经历历历在目，温然已经确定她狗急跳墙了。 李雪娇破釜沉舟，“你上辈子没有改姓，也没有生孩子，到死都没有生孩子。其实我只是你的养女。不过不生孩子不是你的问题，是……” “够了，胡编乱造上瘾是吧！” 尽管温然已经预判到她会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出手。 一巴掌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 李雪娇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得意。 “你说我胡编乱造那你怕什么！你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我就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看来判二十年还是太轻！”温然转头问公安，“敲诈勒索能判几年？” 公安想了想说：“视情节的严重性而定，有三年以下的，也有三年以上或者十年以下的，并处罚金……” 温然点点头，“那她这种怎么算？” “你变了，你以前可没这么狠心，是不是你也有上辈子的记忆？” 李雪娇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或许就是因为温然也有上辈子的记忆，才会抢得先机早点生下孩子。 原本解释不通的逻辑瞬间也通了！ 沈南征不孕是她亲耳听到的事实，这一世虽然改变了很多，但大致方向没错。 她早就怀疑三个孩子不是沈南征的，这下又多了几成把握！ 也就是因为这三个孩子，沈南征才没有机会收养她。 都怪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她想办法怀了别人的孩子，让沈南征当了接盘侠。 沈南征戴了绿帽子，还帮人家养孩子，这下不用她跳楼自杀了，相信以沈南征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真的会亲手杀了她！ 想到沈南征知道真相的反应，她居然有点小激动。 沈南征不光眼里不揉沙子，还会点滴之恩以涌泉相报。 她揭穿这个女人有功，沈南征肯定也会想办法救她出去，她还指望这个女人干嘛！ 随后问：“你是不是也有前世的记忆，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前世的养女，所以你才没有收养我？你改姓也是因为想摆脱原生家庭对不对？可是你前世抑郁死了，为什么还要嫁到沈家，难道你也舍不得沈家的权势？” 她一连串的疑问让一旁的公安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她就是个疯子。 张口闭口“重生”，不知道是不是要被送去少管所受了刺激。 而温然对于她猜到这点一点不意外，像傻子一样看着她。 “李雪娇，你闹够没有！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摆脱法律的惩罚！拿前世今生当借口，是想把谁当傻子！我告诉你，你再闹也没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杀人放火的事都做了，你现在知道装疯卖傻，晚了！” “我说的是事实！”李雪娇越说越激动，“其实我不想害你的，也不想毁了你，只想让你把我接回家，我这辈子是真心想让你当我妈妈的，可是你不领情，都是你逼我的！” 温然置若罔闻，转头对旁边的公安说：“你去把于局长找过来，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想以此逃脱牢狱之灾！” 身旁的公安深以为然，“我这就去！” …… 公安把李雪娇铐在了椅子上，出去对门口的公安说了声，又进来。 现在她想动也动不了，更别说伤害温然。 温然看着歇斯底里发疯的她说：“你装疯卖傻也好，胡说八道也罢，别再枉费心机纠缠沈家！我不是你妈，不会惯着你！” “对，你不是我妈，你以为我愿意喊你‘妈’，谁让你好命嫁入沈家！这辈子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的秘密，沈南征的秘密，我都知道，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不然你后悔都没地儿哭，沈家父子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李雪娇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直视着温然，胜券在握。 温然知道她图的从来不亲情，图亲情的话就不会那样对她的姑姑李红。 考虑是不可能的！ 转头对身边的公安说：“都记下来了吧，她又威胁我！” 公安很乐意做这个人证。 “记下了。放心，您和沈首长身份不一般，被人威胁可不是小事情。” 李雪娇抓狂，“陆温然，你真不怕沈家人知道真相？” “怕啊，我怕你说得太慢！”温然催促，“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沈家父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快点说，争取去少管所后多判几年！” 李雪娇：“……” 李雪娇要暴走了。 她在威胁温然，而温然却在想着怎么多判她几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气鼓鼓指着温然：“你别以为我不敢，我……” “你什么你，把你的手放下！” 于陶冷喝一声，和沈南征一前一后进了屋。 李雪娇看到沈南征，眼圈瞬间红了！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上心头，甚至想扑到沈南征怀里大哭一场，把遭的罪都哭出来。 她杀人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杀，姑姑对她好，但是姑父对她不好，还总是找各种借口占她的便宜！ 姑姑家的孩子也总是针对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抢她的！ 虽然那些东西也是姑姑姑父买的，但给了她就是她的，他们凭什么抢！ 看着沈南征的头发又成了黑发，一如前世精神抖擞，霸气侧漏。 她想起曾经沈南征对她所有的好。 也怀念在大院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像小公主一样被沈家人宠着。 所有压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 “爸爸，你是来救我的吗？” 沈南征没搭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走向温然。 带着宠溺说：“今天何阿姨炖了肘子，孩子们都等你回家吃饭呢！” “爸爸！” 被无视的李雪娇又大声喊一声。 她也想吃肘子了，拘留所的饭不是人吃的，连点油水都没有，除了窝窝头咸菜还是窝窝头咸菜。 看他对温然那么温柔，她真的受不了。 “爸爸，我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你的三个孩子都不是你亲生的，是她跟别人生的，你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第512章 你们不觉得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需要‘治疗\’吗? 啪—— 啪—— 沈南征反手给了她两个大逼兜！ 没想到她重生一世还是这么没脑子，判了二十年也没吸取教训！ 实在欠打！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是不打女人的。 可李雪娇不能用女人形容，只能算是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带着压迫感警告：“第一，我不是你爸爸，不许喊‘爸爸’；第二，三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的，不许侮辱我们的人格！” 还想在跟他撒撒娇的李雪娇直接被打懵了，瞪大眼睛看着他，彻底被他的气势震慑住。 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嘴角的血也止不住流下来。 吐了一口，吐出两颗牙！ 沈南征的手劲儿可不是吹的，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打的时候也没有收力，力道肯定重。 就是想要她长长记性。 溢满口腔的铁锈味儿让她又吐了一口血，她用袖子擦了擦嘴，眼泪流得更汹涌。 但又不敢哭出声，怕再挨打。 火辣辣的疼袭来，她戴着手铐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上脸，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眼睛里带着难以置信，她也知道沈南征从不打女人。前世她闹得再凶，沈南征都没动过手。 现在明明她是在帮他，他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打她！ 难道他就真的甘心戴绿帽子？不对，没有哪个男的甘愿戴绿帽子。 一定是他不知道自己不孕，怀疑的种子肯定种下了。刚才她当着外人的面儿戳穿，让他的面子受到了侮辱才生气！ 也是，是她太着急了，她该私下里偷偷说的。 沈南征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会生气。 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来已经晚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挽回。 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想用眼泪唤起沈南征的同情心。 沈南征向来都是杀伐果断，就算有同情心也不会用在她身上，在她还在斟酌他的话时，大大方方牵起温然的手。 温然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 四只手交叠握在一起，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两人感情稳固，不是一两句挑唆就会被影响。 沈南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李雪娇不甘的双眼里快要淬出火来。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被沈南征严肃的脸吓退了。 于陶和另一个公安都没想到她会说沈南征不能生育，要知道她说这个，绝对不会同意她见温然，更不让她有接触沈南征的机会，脸比沈南征这个愤怒的当事人还红。 没有生育能力…… 是个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不会淡定！ 先不说沈南征有生育能力，就算没有生育能力也轮不到这样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姑娘来说！ 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见面大概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居然还喊上了“爸爸”！ 一边喊“爸爸”，一边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侮辱身为高级将领的军官，恐怕也就李雪娇这种脑子缺根弦的人能做出来！ 两人看看沈南征，再看看温然，只觉得特别棘手，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说实话，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他们俩都怕被灭口。 尽管知道这消息是假的，还是忍不住担心。 顺着沈南征的话厉声道：“李雪娇，局里给你这次探视机会是让你反省，不是让你借机找事！小刘，把她带走，单独关一间屋子！” “是。” 小刘收到命令，马上就去拽她。 李雪娇跪倒在地，抱着桌子腿不肯走。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他们带走我，我不想去少管所。” 她可不敢拿跟温然的说话态度跟沈南征讲，沈南征一发怒，她骨子里都是怕的，又想起自己被赶出去和沈南征断绝关系那一幕。 只觉得现在的沈南征比记忆里赶她走时的沈南征更可怕，让她不敢直视。 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喊他“爸爸”，不让叫，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吸了吸鼻子，“爸爸，我不是有意要气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上辈子就是父女，我一直都有前世的记忆，那些话也不是瞎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被蒙骗。” “于局长，今天就送她去少管所！”沈南征一句废话都不想听她说。 他早知道李雪娇有前世的记忆，不过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明明可以凭借上辈子的优势好好念书，好好赚钱，非要走捷径。 这也是一根筋，捷径走不通都不知道换条路，说白了就是懒。 只知道享乐，不知道付出。 但凡自强自立，也不至于沦落到坐穿牢底的地步。 “尽快，以最快的速度处理。” 于陶自然没意见，“我这就安排人去。” “等下。”温然勾了勾唇，“你们不觉得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需要‘治疗’吗？” 沈南征明白她的意思，于陶不太明白。 但他看懂了沈南征的眼神暗示，怔愣片刻马上附和：“需要，太需要了！小刘，你去外边找几个帮手，在门口待命。” “是。” 小刘不明白温然为什么要给这么坏的人治病，走出门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觉得用“人美心善”这四个字形容温然，再贴切不过了。 …… 等小刘被支走，李雪娇这才感觉怕了。 沈南征不信她。 于陶和沈南征又是穿一条裤子的！ 看着温然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警惕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给你‘治病’啊！”温然说得很随意，“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要少说话多反省，既然你自己控制不住，那就需要外界辅助了！” 李雪娇分明看到她打开的盒子里是银针，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温然知道她最怕打针，勾了勾唇角，“也就疼一点，忍忍就过去了，谁让你管不住你这张嘴！。” 李雪娇直觉温然不会这么好心给她治病，腿都软了。 “你别过来，我不治。”她后悔没有马上跟那个叫“小刘”的公安走，“你敢动手扎我，我就去告你，告到你丢工作，让你身败名裂。” 第513章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 “行，等你有这个本事随便告！” 温然的确没有那么好心，只是想耳根子清净。 李雪娇在屋里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儿乱说也就罢了，出去乱说可不行。 一次两次别人可能只当瞎说，但是说得次数多了，难保不会让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就像她所说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她来管。。 不过李雪娇可不会乖乖配合，挣扎的很厉害。 就在于陶也要帮忙时，沈南征一个手刀完美解决，简单粗暴，却很有效。 温然用银针刺入李雪娇的哑门穴，李雪娇没有醒。 随后为了让她快点醒来，又刺入十宣穴。 十宣穴是敏感度非常高的穴位，也是临床中一个非常疼的穴位。 在手指的指尖端距离指甲游离缘0.1寸，两只手加起来总共10个。 剧烈的疼痛感让李雪娇猛地睁开眼，她惊恐地尖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错愕地看向温然，本以为温然是想杀了她，没想到是让她失了声。 她又试着喊了两声，还是喊不出来，顿时慌了。 紧张地用手比划。 刚刚变成哑巴，她还不知道手语怎么用。 就算会手语，别人也不一定能看懂，着急地直跺脚。 于陶看她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样子只觉得诡异。 明明温然只是扎了她脖子后面一下，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其实不能说话也好，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个姑娘跟一般的不一样，乱认爸爸，还胡说八道！ 他去喊小刘几个人，温然压低声恐吓李雪娇：“下次管不住你的手，我还可以辅助哦！” 李雪娇：“……” 李雪娇腿都软了，她怎能听不出温然话里的警告！ 如果她乱写的话，手也会被废掉。 指尖的疼痛犹在，让她不由自地主瑟缩了下。 第一次后悔自己带着前世的记忆。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那她可能在地震后就跟着第一对打算领养她的夫妻走了！ 说不定她还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尝试一种不同的人生。 如果跟去福利院也不错，福利院的叔叔阿姨都挺热情，只要她乖一点，肯定也能过得不错。 如果她跟着姑姑在别的地方开个饭馆就好了，那么杀姑父的事就不会被查出来。 姑姑那么信任她，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在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自己的姑姑。 可是姑姑从那次来过以后就再也没来过。 她为什么非要招惹沈家啊！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 沈家的确不是她能攀附得起的。 想着那三张肖似沈南征的脸，她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好像一直忽略了沈禹修沈禹行沈知暖三个人跟沈南征长得像这件事。 亦或者是说，她是故意忽略的。 她张大嘴巴，依旧发不出声音。 很快被于陶安排人带了出去。 小刘不知道她已经失声，还好奇什么样的治疗方式能让她这么安静。 看她这么安静，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一直攥紧枪警惕地盯着她。 等押送她的车子走远，于陶才问温然：“她会永远失声吗？” “没有正确的治疗方法，基本上算是永远。” 懂得治疗方法的人是少数。 最起码在北城只有她和师父会。 转而又叮嘱，“回头你跟那个小公安说下，别乱传李雪娇的话。孩子是不是南征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就李雪娇这个狗急跳墙的会胡说八道。” 于陶很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不用你说我也会叮嘱他，大家都知道李雪娇这里有点神经质，没人会把她的话当真。” “嗯，那就好。”温然很放心于陶的办事能力。 沈南征也放心，“让人盯着她点，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我们。” “好！” “……” 得到于陶的肯定回答，沈南征和温然也没久留。 …… 家里，何阿姨的确炖的大肘子。 大肘子肥而不腻，软烂脱骨，入口即化。 孩子们挺喜欢吃，温然也喜欢吃。 沈南征看她只顾着让孩子们吃，夹了一块放进她碗里。 “然然，你多吃点，补充胶原蛋白。” “爸，您懂得真不少，连补充胶原蛋白都知道！”丫丫眼睛里都是笑意。 沈南征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爸不是老古董！以后你们要孝顺妈妈，这个世界上你们可以对任何人不好，唯独不能不对妈妈好。你们能来这世上走一遭，是妈妈受尽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换来的！” “知道了，爸。”沈禹修作为长子发言，“我们都是爸妈精心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连这些都不懂。” 沈禹行附和：“我哥说得对。爸妈都辛苦了，我以水代酒敬爸妈一杯。” “我也敬爸妈，还有爷爷！” “敬爸妈，敬爷爷！” “……” 三个孩子举水杯的，举碗的都有，不管用什么代替，孝心不会变。 沈肇廷把手边的酒盅拿了起来。 他也就这点小爱好了，每次吃晚饭就爱小酌两杯。 尤其今天晚上还有这么好的菜，不喝点都浪费。 沈南征也举起了酒杯。 他只是有感而发。 佳恩前世也是他们俩精心教出来的孩子，到最后还不是成了白眼狼。 前世今生都是孽债。 温然在他喝完酒后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别光喝酒，吃点菜。” “……” 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南征今晚喝得有点晕乎，借着酒劲儿把温然压到床上。 “然然，你真好看！” 温然浅笑嫣然，“好看你就多看几眼。” “光看不行，我还要……” “……” 沈南征没说完就开始行动了！ 似乎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有生育能力，他有使不完的体力，他不但行，还很有实力。 温然能从他强劲有力的动作里感受到他的想法，这一夜也很配合他。 任由他带着她在无边的欲海里沉浮。 如两条相濡以沫的鱼儿，如比翼双飞的雁…… ……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还腰酸背疼。 沈南征已经精力充沛地去了军营， 正好今天是周六，她还想再躺会儿。 刚想睡个回笼觉，何阿姨敲门。 “温然，来客人了！” 第514章 宝莉回来了 “等下，我稍后就出来。” 不管来人是谁，温然都没有理由再继续躺下去，马上坐起来穿衣服。 门外应了一声，去了客厅。 三个孩子一大早出门了，家里很安静。 她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一个时尚靓丽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干净利落的短发又美又飒，妆容也是明艳大气，耳朵上的钻石耳环不灵不灵发光，让女人的脸更加明媚。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很有韵味儿，画上精致的眼妆以后就更有魅力了！ 她仔细一看，这个时髦女郎不正是金宝莉嘛！ “宝莉——” 金宝莉抬头，看到她那张不施粉黛素雅脱俗的脸弯了弯唇，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然，我想死你了！这么多年你除了发型变了，脸是一点没变呐！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好看，说你十八都有人信。” “你这张嘴越来越能说了！”温然抱着她说，“我看你才是越来越漂亮，如果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估计我都认不出你呢！” “你敢认不出我来，认不出来我就住你家不走了！”金宝莉吸了吸鼻子，“你知道我找到你家多不容易嘛，我都不知道你们搬家了，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幸好你还在这个大院。” 温然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好吧！对了，你后来怎么就没消息了？” “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讲。” “……” 温然拉着金宝莉重新坐到沙发上，让何阿姨沏了一壶茶过来，还拿了些小点心。 金宝莉也从去港城开始讲起。 原来她以为可以在港城安安稳稳上大学，等学成再回内地。 可去了港城，一切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还没到学校，就被人骗去了舞厅。 差点就被人侮辱了，好在当时有人及时救了她，要不然她这辈子都毁了。 逃出来后，她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丢了，学没上成，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有一段时间她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跟街上的流浪汉差不多，直到又遇到了那个救她的人。 在那个男人的帮助下，她凭借着自身的优势找到了一份模特的工作。 可模特也不是那么好做，被排挤被看不起，被打压，被陷害等等，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她还差点被人毁了双腿，幸好命大躲过一劫。 中间还经历了很多曲折，总之过得十分艰辛。 她也算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来一路从什么都不懂的小模特转型成为一家服装公司的创始人。 这次回北城一是想会会老朋友，二是想拓展在内地的服装市场。 两人从上午聊到了下午，花茶都喝了三壶。 那些艰辛的往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温然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却也能听出她过得不容易。 听到激动处，眼泪也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不管怎么说，人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就行。 不过在她回忆的往事里，一直提到一个男人，温然挺好奇的。 “宝莉，你一直提到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金宝莉习惯性地掏出一支女士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烟都掉了。 温然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少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有段日子太难熬了，也是受大环境影响，慢慢就上瘾了。”金宝莉把香烟又放回了烟盒。 温然明白，“那就慢慢戒吧！” 金宝莉不置可否。 她当过护士，自然也知道抽烟不好。 连香烟盒子上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 沉吟片刻道：“他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家里是做外贸生意。不过由于经营不当破产了，他老婆嫌贫爱富跟一个外国佬跑了，给他留下了一个几岁大的女儿。后来一直单身着，独自带大女儿。服装公司就是我们俩合伙开的，在我回内地前向我求婚了，不过我还没同意。” 温然又问：“你还放不下阮三哥？” 金宝莉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阮三哥一直在南方打拼。”温然看了看她的神色说，“他也没结婚呢，不过有个姑娘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陪他白手起家，他现在的生意做得挺大。” 金宝莉感慨：“那挺不错，他过得好就行。” 铃铃铃铃铃铃……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温然刚拿起话筒，电话那头就传来阮玲兴奋的声音。 “温然，你明天有时间吗？三哥带女朋友回来了，想请亲朋好友吃顿饭！” 温然：“……” 温然没回话，先看了看金宝莉。 金宝莉愣住，似乎在消化这句话。 阮玲那边还在为单身多年的三哥终于找到女朋友高兴。 继续说：“宝莉这么多年没音信，三哥也等了这么多年，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能放下过去展开新生活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温然转而问，“你明天几点回去？” “我不等明天了，一会儿就回去。”阮玲一刻都等不了，“丫丫和禹修禹行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行。你看着他们点，别让他们太闹腾。”温然又叮嘱了一句。 问过何阿姨，她才知道三个孩子一大早起来就去了贺家。 贺旭川那小子说周六请她们去家里吃烤肉，这三个小贪吃鬼哪里还睡得了懒觉，一大早就去了。 阮玲笑呵呵，“闹腾点好，我喜欢热闹。” 温然又嘱咐她“你别给丫丫买衣服了，她的衣服够多了？” “这你就别管了！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给闺女买件漂亮衣服怎么了！”阮玲一看见好看的衣服就手痒，偏偏自家又没女儿，可不就把丫丫当成亲生的了！ 温然无奈，“你就惯着她吧，惯得她刁蛮任性嫁不出去，咱俩哭都没地儿！” “有地儿啊，我接着。”阮玲爽朗地笑着，“行啦，今天先不聊这些，我收拾下先出门。” “阮玲……” 温然看了看金宝莉，金宝莉摇摇头。 示意她不要说出自己回来了！ 第515章 你要来喝喜酒吗? 阮玲问：“什么事？” “没事了，你快去吧。”温然终是没有说出宝莉回来了。 阮玲跟温然认识这么久，对她还是很了解的。也不着急挂电话了，又问：“到底什么事啊温然，你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最近记性不太好，前边想起来一件事，转头就忘了。”温然敷衍了一句。 阮玲像是找到了同盟，激动道：“我以为只有我记性不好呢，原来你也这样啊！” 温然哑然失笑，“很正常，这也不是大毛病。” “靳言也这么说！”阮玲看了看表，“不跟你聊了，我真的要走了！” 温然：“……” 温然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有多急，那是她的亲哥，她肯定特别想早点看见。 挂了电话，转头说：“宝莉，刚才你也听到了，阮三哥带女朋友回来了。” “我听到了。挺好，他终于有女朋友了！说实话，我也劝过他再重新找一个，只不过他这人比较轴。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不止是因为时间和距离。”金宝莉如今活得也很通透，“他等我这么多年我很感谢他，现在也衷心地祝他幸福。” 温然喝了口茶，喉咙间的干涩减轻不少。 同时也在琢磨他们俩之间的事。 思索片刻问：“那你还见他吗？” “不见了，相见不如怀念！既然他有了女朋友，那我还是不打扰他为好。”金宝莉深知见面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才不让她说出自己回来的事。 温然尊重她的决定，也觉得两人在这个时间段见面不是太合适。 如果只是阮三哥一人回来见就见吧，也没什么关系，但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也代表着他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再干涉。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金宝莉没有留下吃晚饭，直接去了北城的国际酒店。 她以前住的家属院空置很久了，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只是路过了下。 她也不想惊动那些不太熟的熟人，说一堆可有可无的客套话了。 国际酒店里还有跟她一起来北城的港城男人罗耀祖。 罗耀祖等她等得着急，直接来了饭店门口，不时地看着手表。 直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快步跑过去，“莉莉，你终于回来了！” “等着急了吧？”金宝莉看他冻得嘴唇都白了心头一软，“北城冬天风大，快去酒店里吧！” 罗耀祖搓了搓手问：“你的朋友还好吗？” “嗯，他们过得都很好。”金宝莉和他并排往酒店里走去。 谁知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还把那人手里的文件撞散了一地。 忙蹲下身子帮忙捡，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 罗耀祖也蹲下身子帮忙，对面的人却停下了。 金宝莉拿着文件抬头，撞入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里。 她顿了下站起来，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未见的阮良策。 阮良策与多年前的青涩完全不同，梳着背头，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也增添了男人味儿。 两两相望，阮良策心中也是百转千回。 他很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金宝莉，明明还是那张脸，那个人，却觉得遥远又陌生。 “你……” “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最后还是金宝莉先开口：“好久不见啊，阮良策！” “好久不见！”阮良策的视线从她身上又移向那个把剩下的文件都捡起来的男人，“这位是？” 金宝莉把罗耀祖手里的文件拿过来，和自己手里的一起交给了阮良策，然后挽住罗耀祖的胳膊说：“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罗耀祖。耀祖，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朋友阮良策。” “未……未婚夫？”阮良策已经预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她会找到另一半，亲眼看到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胸口闷闷的。 刚刚升任未婚夫的罗耀祖有点受宠若惊，他以为还要等很久金宝莉才会考虑好，没想到就这么介绍给她那个念念不忘的人了。 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两人是互相倾吐心声的垃圾桶，也是彼此的依靠。 而且他也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没有吃这个飞醋，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很荣幸认识你，阮先生。” 阮良策怔忡片刻，看着那只养尊处优的手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罗先生，我也很荣幸认识你！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跟莉莉认识有十年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听她的，只要她愿意我随时都能娶她。”罗耀祖的普通话虽然有些蹩脚，但说得每一个字都很真诚。 看向金宝莉时，眼里也是藏不住的爱意。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藏。 阮良策喃喃自语，“十年？宝莉，我们已经将近十年十一个月零五天没见了！” 金宝莉鼻子一酸，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嗯，我记性好。”阮良策想给她一个笑容，咧了咧唇角，却笑不出来。 金宝莉别过头去抹去了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回过来浅笑着问：“看你这样子混得不错，都是大老板了吧？” “马马虎虎，没你过混得好。”阮良策整理了下手里的文件，十分谦虚。 他一眼就看出金宝莉和罗耀祖身上的衣服都是高定。 能穿高定的人，非富即贵。 北城的风不光冷，还大。 吹乱了金宝莉的干练的短发。 金宝莉裹了裹身上的皮草也谦虚：“也没什么好不好，勉强混口饭。” 罗耀祖听着两人的谈话越聊越客套，正考虑要不要给他们留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阮良策又开口：“我这次回来是打算结婚的。” “挺好，恭喜你啊，祝你幸福。”金宝莉发现自己当着他的面也可以说得很轻松，脸上的真诚也多了几分。 “谢谢！”阮良策顿了顿，“你要来喝喜酒吗？” 第516章 往事不堪回首 “喜酒估计我们喝不了了，我和耀祖过个一两天就回港城。” 金宝莉脑子里还想了几个借口，但到嘴边说不出来。 挽着罗耀祖的胳膊紧了紧。 罗耀祖适时地说：“阮先生，外面挺冷，不如你和莉莉到酒店里面一叙？” “哦，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阮良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金宝莉，“以后在内地遇到难事联系我，能解决的我一定给你解决。” “好。” “……” 金宝莉收了名片，阮良策就匆匆离开。 毕竟是喜欢了多年的人，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至于她联系不联系就不知道了。 那年他努力考上了羊城大学，本以为可以离她更近点，却不想她已经被父母托关系送去港城。 而她那个一心想找个官女婿的父亲因为被人举报贪污受贿也在她走后被逮捕了，后来判了死刑。 她的母亲因此丢了工作，没多久也自杀离世。 至于她本人，在她的父母出事后也一直没有音信。 他守了好多天，帮忙处理完她父母的丧事都没见她回来。 甚至还托贺靳言在港城的小姨刊登了寻人启事，但依旧没能联系到她。 谁也不知道她那会儿正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 其实，她被卖到歌舞厅以后并不是马上遇到罗耀祖，所以也没有马上得救。 只不过被毒打，被灌药，被猥亵那一段不堪的经历没有告诉温然，真实情况根本没有她说得那么乐观。 什么差点就被侮辱，差点就被毁了不过是她美好的幻想而已，也是她留给自己的尊严。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想说。 除了那些欺负她的当事人，也就只有罗耀祖知道。 而那些欺负她的人，早被罗耀祖用计打死。 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借用了一个社团的力量。 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俩知道。 罗耀祖不嫌弃她，她还是会嫌弃自己。 甚至一度以为曾经的宝莉已经死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夜。 被罗耀祖救出来后，她还想过轻生。 可流浪了一段时间后，她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又激发了活着的勇气。 是阮良策登寻人启事找过她。 寥寥数语，交代得很清楚。 家里出事，速归。 她也是那时才知道，父亲早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才会想尽办法送她去港城。 可是她所有的证件都没有，根本回不去。 是罗耀祖再一次帮她重获新生，带她进入模特公司。 后来有能力后倒是回来过一次，祭拜过双亡的父母后又很快离开了伤心之地。 至于阮良策，她很感谢他葬了父母，但没有勇气再见面。 一别经年，归来已物是人非。 如今见了面又能怎样！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往事如过往云烟，终究是远了。 金宝莉回到房间后，大哭了一场。 哭那回不去的青春年华，哭那爱而不得的人，也哭时也命也，半点不由人。 罗耀祖在门外听到她的抽泣声，也替她伤心难过。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名片联系到了阮良策。 “你好阮先生，我是罗耀祖。” 阮良策接到电话有些意外，以为金宝莉出了什么事，拿着大哥大的手都有点发沉。 “罗先生，您这次打电话是……” “我可以跟你见个面吗？”罗耀祖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尽量让他每个字都听清楚。 阮良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答应。 “八点，我去酒店门口找你。” “ok！” “……” 第二天一大早，阮良策到国际酒店时，罗耀祖已经等在门口。 阮良策看了看他身后，正要开口，罗耀祖先说：“她睡得很晚，还没起床。” 阮良策自动认定两人睡在一起，心中苦涩，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邀请罗耀祖去了附近的咖啡馆才问：“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过得很辛苦。”罗耀祖直言，“她是个很要强的姑娘，这些年也很努力。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模特到服装公司的创始人，吃了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苦。” 阮良策再看他衣服上的logo，猛然间好像明白了。 “poly是宝莉创建的？” 罗耀祖点点头，“对，是我们俩一起创建，她这些年又学了服装设计，poly所有服装都是她亲手设计。” “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没想到poly就是宝莉的意思！” 阮良策捶胸顿足。 这么明显的提示，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那你这次找我来是什么意思？谈合作的话，公司业务不对口。” 罗耀祖从他的名片上也能看出他做的是做电子产品的生意。 自己本身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直截了当地说：“不谈合作，想跟你聊聊莉莉。” “你是他的未婚夫，找我谈不合适吧？”阮良策拿勺子搅着咖啡，掩饰着心里的烦乱。 “来内地前，我向她求婚了，只是她没答应，她在见到你的前一秒都没答应，直到看到你！”罗耀祖不讲合不合适，只讲事实。 他喜欢金宝莉，所以也在乎她的感受。 他也知道，她答应求婚，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想看看等了她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也要结婚，是不是也是刚刚做的决定。 如果两人还有机会，那么他可以退出。 然而阮良策听完傻了眼。 “你……你是说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罗耀祖点了点头。 他这个未婚夫也仅仅是见到阮良策时才被承认。 阮良策却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就在昨晚，他回去后喝了点酒，已经和名义上的女朋友成了事实上的男女朋友。 那个姑娘一直陪着他，跟了他很多年。 不管是负责，还是因为感情，他都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或许喝酒只是个借口，如果他不愿意，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也看出来了，罗耀祖是个温暖善良的人，肯定也爱宝莉至深。 沉吟片刻道：“不管怎样，你现在是宝莉的未婚夫！我们以前确实喜欢过彼此，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她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她已经没有家人了，以后我就是她的娘家人，你要敢欺负她，我就是豁出命也不会放过你！” 第517章 麻烦你帮我随个礼 罗耀祖听到他的警告松了一口气。 其实再大度，心里也是矛盾的。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让宝莉得到真正的快乐。 既然阮良策不再纠结过往，愿意以娘家人的身份守护宝莉，他求之不得， 向阮良策保证，“我会对宝莉好，她就是我的命！”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阮良策为宝莉找到好男人替她高兴。 见过宝莉后，他想了很多。 两人或许就是应了那句“有缘无分。” 各自的生活环境不同，就算各自没有男女朋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问题。 总之感觉老天爷就是不会让他们俩在一起。 离开咖啡店后，他回了家。 此时温然已经到了，跟阮玲打过招呼，也见了他的女朋友孙静雯。 温然感觉这个孙静雯是跟宝莉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不像宝莉穿戴张扬，却也很有品味，显得落落大方。 其他性格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表面上看着倒是挺随和，是个好相处的。 另外，看着为人处事也不是小气的人。 有几个孩子在，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阮棠。 走到春芽身边问：“棠棠这个星期又没放假吗？” “没有。一个月放一次，下个星期应该就能回来了。”春芽也有点想女儿了。 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回不来可以理解，阮良则偏偏又给女儿找了个寄宿学校。 温然热情地说：“等棠棠回来，你带她去我家玩啊！她爸转业后，咱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谁说不是呢！”春芽笑着说，“我还挺怀念在大院的生活。” “我也怀念。”阮良则走过来，“现在各忙各的事，都很久没见南征了，等过年一定找他好好喝几杯。” “行，到时候我让何阿姨多做几个菜。”温然看着有点发福的阮良则，心想他常年坐办公室一定缺乏锻炼。 还是沈南征的身材好啊，十年如一日。 尤其是那线条清晰，紧致结实的腹肌，比大多小伙子都完美呢！ 她正在心里感慨，看到了同样保养不错的阮良策。 阮良策带着老板范儿，却不油腻。 孙静雯想到昨晚的缠绵，先红了脸。 “一大早去哪儿了，大家都等你呢！” “太久没回北城，随便转了转。”阮良策一路走回来早调整好了情绪，“大家都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去饭店。” “去饭店咯！” 贺靳言看着欢呼得最起劲儿的小儿子，不禁扶额。 平时家里也没亏待他，怎么一听到饭店就这么激动？ 好在他还有一个行事风格比较得体的大儿子贺旭川。 这一看过去，大儿子正一脸傻笑着跟丫丫说话。 原本还有点宽慰的心那个受伤啊！ 到饭店后，都有点郁闷。 阮玲今天有三哥和未来三嫂，也没有看她，跟温然也有说不完的话。 吃完一顿饭，温然对阮良策这些年的经商历程也有了大致了解。 阮良策毕业后被分配到深城一家国营外贸公司上班，后来发现做电子产品很有潜力果断下海。 下过工厂，给人家打过工，后来才自己单干。 孙静雯就是他打工时遇见的，这姑娘是电子厂老板的女儿，后来也给他自主创业提供了很多便利。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饭桌上还是很有默契的，她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满满的爱意，还带着一点小娇羞。 这种小娇羞就像新婚夫妻一样，感觉她看得阮良策都不好意思了。 阮良策向大家正式宣布了两人的关系，还决定在年前完婚，让当事人孙静雯都有点措手不及。 激动地都哭了！ 阮母也激动地掉下了眼泪。 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儿子领个媳妇回来呢！ 不管这个媳妇是谁，她都能坦然接受。 只要儿子肯娶媳妇就行。 这顿饭因为这个消息再一次达到高潮。 包括温然在内的亲朋好友也都送上了祝福。 温然感觉两人迟迟没确定关系，可能就是阮良策对金宝莉有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怎么化解，她不知道。 但是觉得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好像很急切，仿佛不做决定就会反悔一样。 不过不管跟谁在一起，能找到合适的就行。 从饭店出来，她让三个孩子早点回家独自去了国际酒店。 酒店里，金宝莉已经把昨晚的情绪都掩藏起来，又成了那个高冷的女强人。 只不过未施粉黛，显得有些疲惫。 第一时间热情地向她介绍了罗耀祖。 她也是想看看陪伴宝莉多年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托付。 几番交谈下来，看着还挺稳重。 细节决定人品，他也从各种小细节里包容着宝莉。 包括宝莉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咖啡加不加糖，加多少，比宝莉本人还了解自己。 他还很贴心地留给两人说话的时间。 等他出门后，宝莉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 温然蹙眉，“怎么又抽上了？” “让我抽一支吧！”金宝莉熟练地吐着烟圈，“我见到他了！” 温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金宝莉弹了弹烟灰说：“昨天我回酒店时，在酒店门口遇到阮良策。” 温然感慨，“这么巧？” “是啊，很巧。”金宝莉苦笑了下，“他说请我喝喜酒，我拒绝了。他现在的女朋友一定很好吧？” “还可以，两人挺般配。”温然很中肯地说，“你也想开点，罗先生是个不错的男人。” 金宝莉微微抬头，望着慢慢飘散的烟沉默良久。 等香烟燃掉小半截，才又弹了弹烟灰问：“他们有没有定好哪天结婚？” “这个倒没具体定下来，只说年前就会把事儿办了！” 温然明白，结不结婚的关键在阮良策。 就算阮良策说明天结婚，估计其他人都喜闻乐见。 金宝莉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沓美刀递过去。 “我回去后近期可能不会回内地，麻烦你帮我随个礼。” 温然：“……” 第518章 我欠他的，也欠他 温然感觉这美刀有点烫手，没有接。 “这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我都要送，我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些了。”金宝莉把钱塞到她手里，“他葬了我的父母，我无以为报；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无以为报；我早就配不上他了，也不想给他添堵，麻烦你帮我这个忙吧！” 温然听到她那句“早就配不上他了”，心里一咯噔。 总觉得宝莉还隐瞒了什么事。 但是宝莉不说，她也没有刨根问底。 只是依旧觉得手上的美刀烫手。 “阮三哥若是不收呢？” “他不收你就留着。”金宝莉给出去的东西没打算收回来，“你告诉他，我欠他的，永远都欠。” 温然明白她所说的“欠”，是欠感情，欠人情。 不是一沓美刀就能还清的。 但是随了这点礼，宝莉心里能好受些。 犹豫了下，放进包里。 “你欠的何止是阮三哥，你和罗先生也该早日开花结果了，别忘了他等了很多年。” 金宝莉看向紧紧关闭的门，知道罗耀祖就等在门外，等她敞开心扉。 她给了温然一个浅浅的笑，“你说得对，我欠他，欠他感情，欠他命，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那你做了决定通知我一声。” 温然还记得她和沈南征结婚，宝莉和阮玲送她枕套时开的玩笑，那时候青涩又真挚。 如今时过境迁，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无奈。 金宝莉开玩笑似地说：“着急给我随礼啊？” 温然莞尔一笑，“是啊，我这份礼等了这么多年都没送出去，可不得着急！” “哈哈哈……” 金宝莉笑着笑着掉出了眼泪，一把抱住她。 “温然，幸好还有你，不然我连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温然感觉她的身子在微微发颤，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有勇气就好。现实是残酷的，只要你勇敢面对，一切都会过去的。” 金宝莉埋在她的肩头，用力点了点头。 擦了擦眼泪松开她，“对了，我还给孩子们准备了礼物，昨天没见到他们也忘了拿出来。” 温然知道她是听到阮良策带女朋友回来乱了心神，没戳破。 也没跟她客套，“什么礼物啊？” “今年刚推出的随身听，我一口气买了六个。” 温然疑惑：“六个？” “是啊，六个。你家三个每人一个，阮玲家两个每人一个，还有一个给了耀祖的女儿。” 金宝莉把随身听放进温然的包里，但是她的包放不下。 干脆把自己的包给她，让她方便提回去。 然后又问：“对了，丫丫现在身高体重是多少，回头她的衣服交给我，我包了！” “她现在的衣服太多了，不能再给她买！”温然觉得很有必要控制女儿的衣服数量。 金宝莉重新坐下来，“女孩子衣服多点很正常，嘉欣都有自己专门的衣帽间呢！” “嘉欣是？” 金宝莉这才想起还没告诉温然，忙说：“嘉欣是耀祖的女儿，今年十七岁，挺爱美的一个女孩子。” 温然顺势问：“她跟你处得怎么样，知道罗先生向你求婚的事吗？” “嗯，知道。耀祖求婚都是她策划的，她把我当姐妹，也当长辈，有一段时间都是跟着我睡觉的，很依赖我！”金宝莉提起罗嘉欣，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罗嘉欣很依赖她，她没说的是，她也挺依赖罗嘉欣。 几天没见，还有点想这个丫头呢！ 聪明伶俐，又活泼可爱。 就像个小天使温暖了她。 温然看她的表情，猜测她也是喜欢罗先生的，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不然怎么可能做到爱屋及乌。 两人又聊了很久，从酒店回去三个孩子已经到家了。 另外还多了两个。 贺旭川贺旭阳兄弟俩感觉父亲今天看他们俩格外不顺眼，所以很明智地选择来了沈家。 丫丫很细心地发现妈妈多了个包，“妈，您去购物了？” “妈去见了个老朋友！”温然把包里的随身听拿出来，“来。你们五个都有份，一人一个。” 沈禹行惊呼，“这可是今年的最新款。不便宜呢！妈，您这是什么老朋友，这么大方？” 贺旭川拿着随身听猜测，“跟我妈也是老朋友？” “嗯，明早让你妈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跟她说。” 温然了解阮玲，以她的性子知道宝莉来了北城不通知她，少不得会要生几天闷气。 贺旭川好奇，“什么朋友啊，我怎么没听我妈说过？” “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你……” “妈，你看我哥，她把随身听拆了！” 温然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 她回头一看，儿子沈禹行正拿着他那套拆弹专家送的专业工具拆随身听。 样子极其认真。 “别管他，由着他去吧，保管好你们自己的就行。” 温然也是给他们提个醒。 万一他拆了修不上，可能还要再拆一两个继续研究。 丫丫听完赶紧宝贝似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是太有可能了！ 其他人也纷纷装好了随身听，远离沈禹行，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听歌。 温然去客厅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嘟……嘟……嘟…… “喂？” “雪花，今天回来时，帮我带三套新研发的化妆品回来。” “好的，嫂子。” “……” 雪花应了一声，就去拿温然最新研发的护肤品和彩妆。 这款不同于公司平常销售的价格亲民，主要针对上流圈价位也更高，在这个年代算是奢侈品了。 连包装盒都是温然亲手设计，高雅脱俗。 纯植物提取，纯天然无化学成分。 她平时都舍不得用，不过她现在是公司的门面，不用也得用。 仔细整理妆容后，先开车去了大院。 至于温然送谁或者卖谁，她也没多问。 温然有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在阮玲发问前，先把一套化妆品递过去。 阮玲看着手里高档的化妆品哭笑不得，“干嘛，贿赂我啊？” 温然假装去拿，“你可以不接受贿赂。” “我干嘛不接受，这张脸都被你养刁了，用其他的我都怕过敏。”阮玲赶紧抱紧转移话题，“不是说宝莉回来了，她在哪儿，快带我去。” 第519章 我给你们报销飞机票 “让你来就是要带你去！” 温然早收拾好了，把另外两套装进包里一起带了过去。 可是到酒店后才发现金宝莉和罗耀祖刚刚退了房。 阮玲一拍大腿，“宝莉这是打算不辞而别啊！” “没关系，还能追上。”温然的车技已经练出来了。 有个比较忙的丈夫，开车这种小事自己就能搞定。 一脚油门，奔赴机场。 机场里人不少，但高挑靓丽的金宝莉却是很显眼。 温然高喊：“宝莉——” 金宝莉回头，站定了脚步。 罗耀祖也转过了身。 阮玲一时都没认出来，等跟着温然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就是宝莉。 忍不住嗔怪：“金宝莉，我不是你的朋友是吧！你连见都不见我就想走？” 金宝莉一把抱住她，“阮玲，对不起，对不起……” 阮玲的眼泪掉下来，“我是我，三哥是三哥，你都给我儿子礼物了，就不能让我给你个！” 金宝莉破涕为笑，直起身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这是我在路上买的烤地瓜，连你送他们礼物的零头都没有，你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阮玲从包里拿出烤地瓜，烤地瓜已经变了形，皮也不完整了。 小脸垮下来，“不好意思啊，我买的时候真不是这样的，怎么成这样了啊？” “没事，还是一样的香。”金宝莉接过来闻了闻，“是我想念的味道。” 阮玲催促她，“那你快点趁热吃吧，不然凉了不好吃。” 一旁的罗耀祖都被逗笑了，“你们三个聊一会儿，我去改订晚点的机票。” “好啊！”金宝莉也正有这个意思。 阮玲望着罗耀祖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这是谁？” 金宝莉像跟阮良策说的一样说：“我未婚夫。” “哦，你是该找个人了，看着挺不错！” 阮玲心里也松了口气。 三哥都快结婚了，宝莉总不能还形单影只。 金宝莉没有顾及自己现在的精致妆容，很享受地吃起烤地瓜。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却再也找不回熟悉的自己了。 温然默默地拿出纸给她，“擦擦。” 金宝莉：“……” 金宝莉擦嘴的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 “真香。阮玲，你看把我的眼泪都香下来了，你要负责！” “好啊，我负责！”阮玲很爽快地说，“吃烤鸭还是涮羊肉，你随便挑！” 金宝莉让她这一句话弄得都不想走了，“下次，下次等我回来再让你请。你和温然有时间来港城玩，我带你们吃好吃的！” 温然把装有化妆品的包给她，“有机会我们俩会去找你。这两套化妆品是我研发的，一套你自己留着用，另一套给罗先生的女儿用。” “女儿，什么女儿？”阮玲一头雾水。 温然解释：“罗先生跟前妻生的。” “这……”阮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她还夸了罗先生，现在居然说罗先生是二婚。 金宝莉不以为意，“不用那么惊讶，耀祖和他女儿对我都很好。” “那就好。”阮玲最终把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你也不是小孩子，没有被人家骗就行。” “你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 若是以前的宝莉，肯定早赏给她一个白眼。 可这不是以前，金宝莉也只是弯唇笑了笑。 回头看了看售票厅的方向，罗耀祖还没回来。 好像每次见面，很快又要面对离别。 三个人尽量找了开心的话题来聊。 聊着聊着又因为给丫丫买衣服的事争执起来。 阮玲已经承包了丫丫一年四季的衣服，宝莉也想承包，温然这个做亲生母亲的都抢不过她们。 最后两个人达成协议，一个人负责上半年，一个人负责下半年。 都没温然什么事儿！ 飞机票改签成了第二天，三个人还有时间一起吃饭逛街。 就像曾经在城东医院上班一样。 还去澡堂子里泡了个澡。 享受了下北城这肆意的人生。 晚上谁也没回家，都睡在了酒店。 这还是温然和阮玲结婚以来最放肆的一夜，都放飞了自我。 以至于金宝莉第二天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 温然和阮玲各自回家后，也有点心虚！ 几个孩子已经上学去了，沈南征今天出奇地在家。 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刚踏进家门，就听到他问：“昨晚玩得开心吗？” 她挂起包笑了笑，“还行，你怎么还没去军营？” “你一宿不在家，我去了也不踏实。”沈南征站起来，看她还有黑眼圈又问，“昨晚是不是没睡？” 温然打了个哈欠，“睡得晚了，感觉总有说不完的话，越聊越起劲。” “那我帮你请假，你再睡个回笼觉。”沈南征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给她。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不行，今天约了个重要的病人，必须我亲自去治疗。” “好吧，我送你过去！”沈南征话里带着心疼，“你先喝完牛奶。” 温然：“……” 温然想说自己可以开车，可看他这么积极，也没说什么。 预约的病人比预约时间去的早，她到医院时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温然耐心地给他检查了下，给出了一套治疗方案。 沈南征看她工作认真，也没打扰她，直接退了出去。 金宝莉的到来并没有给别人的生活引起多大的波澜，影响的估计也只有阮良策一人。 但是从阮玲口中，温然也得知阮良策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自己的婚事。 不管是阮家，还是孙静雯那边的亲朋好友都要通知道。 结婚并不单单是两个人的结合，而是两姓家族之间的资源置换。 日子不久后也定下来，腊月初九。 而温然在这天也接到了金宝莉的长途电话。 “温然，我答应嫁给耀祖了，日子定在在元旦这天，你和阮玲都带着孩子来港城，我给你们报销飞机票。” “……” 温然看了看手边的日历，元旦这天不正是腊月初九嘛！ 第520章 这药，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说巧不巧！ 一九九二年的腊月初九竟然和一九九三的元旦是同一天。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选的日子，居然选到了同一天。 听着电话那头的金宝莉心情不错，温然猜测她还没给阮玲打电话。 不然以阮玲这个急脾气，应该早说出阮三哥结婚的日子。 金宝莉以为温然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你一定要带三个孩子都来，我把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啦！”温然应道，“我先去申请《往来港澳通行证》，你也知道南征身份特殊，能不能办下下来，什么时候办下来都要协调。” “我都忘了这茬，你先申请吧，申请好给我打电话，”金宝莉话里带着期待。 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原来她和朋友之间相隔的不止是距离，还有各种手续。 温然连连答应。 如果温然要带三个孩子去，不止温然要写申请报告，沈南征也要写，一系列的手续不是那么容易的。 给她挂了电话，温然先给阮玲打了过去。 阮玲听到宝莉元旦结婚还没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说：“我还没去过港城呢，正好借这个机会去一次。另外……” “阮玲，你看看日历！”温然打断她，“这天正好是三哥结婚。” 阮玲：“……” 阮玲脸上的笑容僵住，也没挂电话，朝贺靳言伸手，“快拿日历过来我看看！” 贺靳言没听清楚她们讲什么，让他拿日历，他就马上去拿。 阮玲看到以后蔫了！ “还真是同一天啊！” “嗯，所以你去不了了！”温然叹了口气，“你总不能不参加你亲哥的婚礼吧！” 阮玲转念一想：“那你也不能参加三哥的婚礼了，我们俩总不能谁也不去参加宝莉的婚礼！” 温然已经做了取舍，又提醒：“一会儿宝莉可能会给你打电话，你先想想怎么解释你不能去吧！” 阮玲有点犯难，“怎么解释，直接告诉她，三哥也是那天结婚？” “你觉得告诉好，还是不告诉好？”温然就是纠结这个问题。 阮玲脑子里一团乱麻。 本来是好事，怎么觉得这么复杂。 想着三哥能娶上媳妇不容易，宝莉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挺难，维持现状也可以。 挼了挼一头漂亮的卷发说：“不然等他们结过婚再解释吧，先敷衍下怎么样？” “也行，那就等结过婚再说。” “对了，我明天去买结婚礼物，你帮我送过去。” “我也还没买呢！” “我们俩一起。” “好啊……” 温然和她算是达成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共识。 等金宝莉给阮玲打电话时，阮玲爽快地应下了。 第二天就跟温然一起去买礼物。 温然这次去不光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金宝莉的娘家人。 金宝莉在内地也只有她们了。 要不是路途太远，两人还想买两床被褥呢！ 选来选去，最好选了比较有价值又方便携带的。 两人选的东西不同，但价值都不相上下。 当然，温然也没忘记申请通行证，写完申请后，后续全都交给沈南征亲自去办理。 现在她发愁的是，拿什么当结婚礼物送给阮良策比较好。 有了宝莉这沓美刀在，送一样多吧，关系没那里；送少了，感觉拿不出手。 不过就算拿不出手，也是送钱比较合适。 反正她不能参加阮三哥的婚礼，就把送礼金的事交给了沈南征，沈南征爱送多少送多少。 在去港城前，她找了个时间先去见了见阮良策。 阮良策有些意外，首先想到的就是金宝莉有什么事，毕竟她和金宝莉关系最好。 等温然把一沓美刀递过来，瞬间明白了。 原来是金宝莉随礼了。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五味杂陈。 把美刀递了过去说：“你跟宝莉说，她的心意我领了，礼金我就不收了。” “别，你还是收了吧！”温然又把钱推了过去，“宝莉说她欠你的，永远都欠。这点钱弥补不了什么，她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不欠我，都是我自愿的。”阮良策不是小孩子，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有时候喜欢一人可以不用有回应，只要自己不后悔，一切都值得。 温然点点头，“你这么认为也行，只是这钱你还是收着吧，你收了钱她心里更好受些。” “……” 阮良策发呆的功夫，温然站起来先走了。 也没有说能不能参加他的婚礼。 就像阮玲接电话时也没有说能不能参加宝莉的婚礼。 阮良策回过神来，拿着钱追出去时，温然已经开车走了。 把钱送出去，温然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她还没有跟孩子们讲要带他们去港城的事，怕三个孩子太过激动无心学习。 直到沈南征办理好相关手续，要去买飞机票头一天才通知他们。 孩子们还没放假，去港城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请假，还有可能错过年前的期末考试。 以他们的学习成绩倒是无所谓，就是老师不太想放人。 有他们在，平均分能提高一大截呢！ 还是温然亲自去说，并且答应一定在期末考试前赶回来，这才放行。 坐上飞机的三个孩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只带着一丁点撇下贺旭川的罪恶感。 如果不是舅舅要结婚，他也想一起来。 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飞机??越飞越远。 丫丫坐在温然身边小声问：“妈，我们这次去港城到底做什么呢？” “参加婚礼！” 都上飞机了，温然也不再隐瞒她。 坐在后面的沈禹修和沈禹行比丫丫还惊讶，只是碍于公共场合，没有表现得太夸张。 丫丫想了一会儿茅塞顿开，“哦，我明白了，是参加那个送我们随身听的阿姨的婚礼对吧？” “对，去了别乱跑，乖一点哦！” “妈，这就不用你叮嘱了，我都晓得。对了，我今天装东西时，在那个阿姨的包里发现这个！”丫丫说着从侧兜里拿出来一个没有标签的药瓶，还有两粒药。 温然打开看了看，瞬间变了脸。 这药，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治疗抑郁症的进口药。 难道宝莉有抑郁症？ 丫丫不明所以，追问：“妈，这是什么药？” “安眠药。” 温然没对女儿说实话。 忍着眼里汹涌的泪意，扭头看向飞机外的风景。 白云的形状不停地变幻成不同的组合，云卷云舒，弹指瞬间，沧海桑田。 丫丫没有再问。 是安眠药就没太大的好奇心了。 因没有直飞港城的飞机，她们坐到羊城，又倒了一次飞机。 孩子们看到与北城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城市，满眼惊艳。 在这一刻，也仿佛在心里种上了把祖国建设得更美好的种子。 其中以沈禹修的感觉最为强烈。 第521章 港城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正在建设中的南方城市，只觉得热血沸腾。 等飞机到达港城后，沸腾的热血燃烧得更加热烈。 是啊，港城更加繁华。 机场也是港城比较繁华的地界的之一。 到处都是穿着时尚的男女，戴着蛤蟆镜又酷又飒，显得他们像土老帽一样。 明明他们在北城已经算是顶端的存在，在这里竟格格不入。 而且他们好像穿得还是有点厚，不是保守，是纯纯的厚。 就这，他们还在羊城脱了厚棉衣呢！ 兄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自主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这样看起来，温然就洒脱得多，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因提前联系过金宝莉，她让三个孩子注意两侧有没有接机的牌子。 沈禹行眼神比较好使，一眼就看到有个穿得很时尚的年轻姑娘举着的牌子上写着：欢迎祖国的朋友陆温然。 沈禹行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姑娘年龄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太时尚了。 看外表，跟他们岁数应该不相上下，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见惯了朴素的学生形象，他实在理解不了这样的穿戴。 而且感觉极不符合姑娘的年纪。 压低声音问：“妈，这个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温然笑道：“看年龄也不是啊！” 沈禹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过她为什么要接你？” “应该是你宝莉姨安排的。”温然边走边说，正好也看到了穿着细高跟鞋小跑着过来的金宝莉。 金宝莉冲她摆摆手，“温然，我在这里。” “宝莉！” 温然拉着丫丫快步走了过去，沈禹修沈禹行也跟了过来。 金宝莉的视线先落到了三个出众的孩子身上，又拉着丫丫的手亲切地问：“温然，这就是咱女儿吧，真漂亮。清纯靓丽，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朝气和活力。”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温然抿嘴笑道，“你是没有天天守着她，她淘气起来能气死个人！” “淘气的孩子是好的！”金宝莉看到温然心情太好了，又往后边看了看，“阮玲呢，怎么没看到她和孩子们？” “玲姨她……” “阮玲临时有点事耽搁了，等她忙完有时间再来找你赔罪。” 温然打断了丫丫的话，生怕丫丫说出阮玲去参加阮良策的婚礼。 其实丫丫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却牢牢记着妈妈的嘱托呢，也只是想说玲姨临时有事来不了！ 金宝莉有点失落，“还真是不巧，到底有什么事就非得这几天忙？” “她人不来，礼物可是让我带来了！”温然拍了拍包，“回去我再拿给你。” 金宝莉倒是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看了人高马大的沈禹修沈禹行又问：“那她的两个儿子呢，总不能说两个儿子也忙吧？” “阮玲来不了，这不也就没给孩子们请假！”温然敷衍过去。 沈禹修沈禹行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谁也没有乱说话。 转头发现一旁时尚姑娘正眨着大眼睛看他们，沈禹行的脸瞬间被看红了。 借机转移话题：“宝莉姨，这个姑娘是谁？” “哦，这是罗嘉欣。”金宝莉拍了拍罗嘉欣的肩膀，“嘉欣，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陆温然。这位是你温然阿姨的女儿沈知暖，这位是……” 金宝莉刚要介绍才发现，自己根本分不清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到底谁是谁。 沈禹行自主介绍，“宝莉姨，我是禹行，沈禹行。这位是我哥，沈禹修。” 罗嘉欣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吗？” 沈禹行听着她蹩脚的普通话有点别扭，还是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同卵双胞胎，是不是很像？” “这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共用同一张脸。不过……”罗嘉欣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你们的脸虽然长得一样，还是很不同的。” 沈禹行反问：“哪里不同？” “气质！”罗嘉欣又认真地说，“还有你耳垂这里有颗小黑痣，你哥没有。” 丫丫凑近两个哥哥看了看，伸出大拇指。 “嘉欣姐姐你好厉害啊，这么细小的差别你也能看出来！这个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罗嘉欣过分可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个不算厉害啦！” 金宝莉插话，“嘉欣最厉害的就是推理，已经写了三部推理小说。” “我能拜读一下吗，嘉欣姐姐？”丫丫最喜欢看小说。 罗嘉欣爽快地说：“我送你一套。” “太感谢了！！！”丫丫特别兴奋，“对了嘉欣姐姐，你多大了啊？” “十七。” “……” 沈禹行和沈禹修听着两人热聊，一脸懵逼。 两人平时都是看军事类的书籍，再就是看新闻关注时事，基本上不看小说，更别说看推理小说。 好奇之余又很纳闷，这个姑娘真能写出来吗？ 没等他们质疑，金宝莉先开口：“走，咱们先回家，等回家再继续聊。” “好啊！” “……” 金宝莉找了两辆出租车，她和温然坐一辆，罗嘉欣跟丫丫兄妹三人一辆。 年龄相仿的人本该没有代沟，可比其他人学识渊博的三兄妹此时却像个小学生一样，一张嘴就露怯。 罗嘉欣性格还不错，知道他们从内地过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主动当起了导游。 一路上给他们介绍，绘声绘色。 而另一辆车上的金宝莉总觉得阮玲不来参加婚礼有些蹊跷。 想到阮良策也要在年前结婚，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也是这几天结婚吗？” 温然：“……” 第522章 妈，你快说说二哥吧! “你别想那么多，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温然安抚她，言语里充满了无奈。 金宝莉也自我安慰，“其实，就算是同一天结婚也没事，你们不用刻意隐瞒。” “……”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温然感受到她内心的脆弱，鼓励道：“宝莉，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我明白，我会幸福的。”金宝莉望着前方的路，前方的路都是通往幸福的方向。 她心思敏感，又聪明。 只是偶尔会钻牛角尖而已。 决定嫁给罗耀祖，并不是她一时冲动。 她是真的想嫁给他了，想和他有个家。 那个家应该会幸福吧！ …… 温然也看向了前方。 这是一个让她陌生的地方，她一上车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这里车挺多。 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弯儿，到达半山的豪宅时还有点晕乎。 一下车更晕了！ 被迎面吹来的海风吹晕了，被这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一栋接一栋的豪宅震撼到。 也不怪她们土包子，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太好了！ 安静舒适，环境优美。 仿佛身处都市丛林般，太适合修身养性了！ 能俯瞰海景和城市景观，交通又便利。 真是实打实的富人区。 三个孩子的嘴巴久久合不拢，不过谁也没有表现得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说实在的，他们也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 纵然沈家的再有地位，住宿环境还是有限制的，就连接触过的朋友同学也都是很朴素的人家。 以这样的角度欣赏海景还是第一次。 跟电视上完全不一样。 在电视上看是一种感觉，亲身体验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不过，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一个字“贵”！ 丫丫转头问宝莉：“宝莉姨，这是您买的？” “租的！”金宝莉很直白地说，“这里这么贵，我们要买下来还要再奋斗几年。” 沈禹行咂舌，“租的肯定也不便宜。” “别的都是小意思，在门口还能遇到明星呢！”罗嘉欣指着不远处的豪宅说，“看见那里没，那里是哥哥的家。” 沈禹行不解，“哪个哥哥？” 丫丫眼睛亮晶晶地问：“你说的是国荣哥哥？” “是啊！”罗嘉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更可爱了。 丫丫激动地问：“那你找他签过名吗？” “何止是签名，还拍过合照呢，就在屋里。”罗嘉欣拉起她，“走，我带你去。” …… 丫丫就这么被她带着进了门，就是沈禹修沈禹行还在发愣。 他们俩从小的偶像就是主席，电视剧电影也看过，表现得没有像丫丫那么夸张。 金宝莉拍了拍他们俩的胳膊，“走，跟阿姨进门。” …… 温然母子跟着进门时，有菲佣过来帮忙拿东西了。 屋里的摆设都是北欧风格，简洁，自然。 透过落地窗照过来的阳光刚好落在高大的绿植上，多了些生机和活力。 温然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罗耀祖，先问：“罗先生呢，他怎么不在？” “他去准备后天的婚礼了。”金宝莉又对罗嘉欣说，“嘉欣，你带他们三个去各自的客房，顺便再熟悉熟悉环境。” “ok！” 罗嘉欣带着他们上楼。 豪宅就是豪宅，房间就是多。 丫丫兄妹三人被安排到了采光最好的房间，然后又去拜读罗嘉欣的书。 温然和宝莉也乐得孩子们融洽相处。 两人在客厅聊了会儿，又去了卧室。 宝莉邀请她，“这两天你跟我睡好不好？” “好。” 温然应下后，环视了一圈。 桌子上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药瓶的痕迹。 卧室里的色调都是以灰色为主，墙上那张超大的照片也是黑白照，只有嘴唇是红色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蹙了蹙眉，“怎么都弄这个色调，太压抑了？” “压抑吗？”金宝莉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很有格调啊！” 温然拍了拍床示意她坐下，等她坐下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只剩两粒药的药瓶。 “你一直在吃这个？” “你从哪儿找到的？”金宝莉肉眼可见地慌了下。 温然重复：“宝莉，你是不是在吃这个？” “……” 金宝莉沉默了。 也正是她的沉默让温然更加肯定。 随即就听金宝莉说：“那是安眠药。”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职业？”温然拿出一粒药说，“这是进口的抗抑郁药，你吃多久了？” 金宝莉习惯性地又摸出一支烟，被温然按住手。 “现在我是以医生的身份跟你说话，你别有心理负担，要认真地回答我。” 金宝莉又把香烟收起来，走到床边望向远处的大海说：“你别担心我，我确实被确诊了抑郁症，不过已经好了。” “宝莉，我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温然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好了最好，没有好要抓紧时间治疗，这个病不能拖。” 金宝莉靠在窗子上说：“我明白，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带着药回去只是怕回内地以后想起伤心事，让抑郁症复发，真的好多了。” 温然不知道她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去的，但却感同身受。 有过切身体验，才明白她心里有多苦。 虽然她嘴上说已经好多了，温然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眼下她都要结婚了，让她喝一堆药肯定不好。 温声道：“我这几年研究了一套推拿的手法，也可以治抑郁症，晚上给你试试。” 金宝莉张嘴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改成：“好。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也饿了吧？” 温然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说真有点饿了！” “走，我们一起烤肉吃。”金宝莉挽上她的胳膊，笑意盈盈。 …… 两人兴致勃勃地下楼。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匆匆赶过来的丫丫喊住。 “妈，你快说说二哥吧！” “怎么了？”温然很是疑惑。 两个儿子还是很懂事的，应该不至于刚来这里就搞事情吧？ 丫丫看了金宝莉一眼，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觉得嘉欣姐姐写的推理小说挺好的，也不知道二哥抽什么疯，挑了一大堆漏洞，嘉欣姐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二哥却越说越起劲，我和大哥劝都劝不住。” “……” 第523章 这几个姐姐调戏他们! 温然不禁扶额，脚下不敢停留，快步向书房走去。 金宝莉不慌不忙地说：“别慌。我了解嘉欣，嘉欣是个明事理的，只要禹行不是故意挑刺，就不会有事。” 温然也了解儿子，“应该不至于故意挑刺。” …… 到门口，就听到沈禹行正在有理有据地说：“你写的是密室杀人，案发现场完全封闭，这个屋子的介绍就过于笼统了，是精心的谋杀，还是刻意布置的自杀，亦或者是一系列过于巧合的误杀，都关系到……” “禹行！” 温然推门进来打断了儿子的话。 “你过来下，妈妈有话跟你说。” 沈禹行回头，“妈，您等下，我先给她讲清楚，她这里写得逻辑不通，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温然的语气已经沉下来，“你才看了几眼就说逻辑不通！” 沈禹行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认真地说：“就是因为我没看几眼就发现逻辑不通才提醒她。” “aunt，您让他说完！”罗嘉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虽然有点不悦，却也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这么清奇的角度找出这么刁钻的漏洞。 不高兴归不高兴，仔细想想他说得也不无道理，还是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沈禹修也看到了沈禹行看的那段，附和着弟弟的话说：“这里顺着你写的勉强能说过去，但是从物理角度分析，确实说不通。”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沈禹行又从物理角度讲了一遍，甚至还考虑到了力学，声学，热学和光学。 这让理科不太好的罗嘉欣听得晕晕乎乎，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后来，沈禹行干脆找了纸笔过来，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讲。 温然和金宝莉干脆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年轻人的世界确实有年轻人的交流方式，不管代沟有多深，在知识面前都是平等的。 金宝莉说烤肉，也是真的烤肉。 肉已经腌制好了，烤架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也是婚礼前的狂欢，菲佣还准备了秘制调料。 罗耀祖在烤肉前赶回来了，几个孩子也不再继续研究推理漏洞。 互相认识过后，一起烤起肉。 金宝莉开了两瓶红酒，红酒是大人们喝的，孩子们只能喝饮料。 大家一起聊天，一起唱歌，玩得很嗨！ 天黑了，金宝莉也喝多了！ 她的酒量其实很好，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多了。 抱着温然，要唱歌。 还是以前她们经常唱的红歌。 温然让罗耀祖把她抱去了屋里，后脚也跟了上去。 金宝莉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头像炸开一样疼。 温然从包里找出银针又放了回去，“你明天要结婚，就不给你针灸了，给你推拿也一样，一会儿就不疼了！” “推拿？” 罗耀祖送早餐过来时，刚好听到。 现在已经上午九点多，门早就打开了。 他进屋也经过了温然的允许，而且八点时已经过来了一趟。 “要给莉莉推拿？” “对，温然医术很好的。”宝莉笑了笑，“都怪我一高兴喝多了，到现在头还疼。” 温然擦了擦手说：“知道头疼以后就少喝酒，我不会一直陪着你。” “知道啦！” “……” 金宝莉说完，很配合地不动了。 罗耀祖瞪大眼睛看着温然按穴位推拿，寸步未动。 知道温然不会害她，也很放心。 温然推拿完问：“现在好点没有？” “好多了。”金宝莉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头不沉了，不晕了，也不疼了。 “这么神奇？”罗耀祖很是好奇，“刚才我看她还推拿这里是怎么回事，这里跟头疼也有关系吗？” “中医跟西医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同，讲究的是追本溯源。”温然简单地解释了下。 金宝莉依旧记得当初温然救人的情形，又说：“温然可是神医，你忘了，我跟你讲过。” 罗耀祖也想起来了，“你说起死回生的那个朋友就是她？” “是啊，你才反应过来！” 金宝莉跟他说话时很自然，就像老夫老妻。 罗耀祖宠溺地说：“所以你要多跟我讲，我才能记得更牢。” “好好好，回头再给你讲！”金宝莉伸了个懒腰，“我要起床了。你……” “我先出去。”罗耀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头不疼了就先吃早餐，我再去看看几个孩子吃饱没有。” “辛苦你了，罗先生。” 温然客气地送他出了屋。 金宝莉的头没几分钟就不疼了，让温然先吃饭，起床后先洗了个澡。 卧室里有卫生间，洗澡洗漱都很方便。 她出来后，温然已经吃饱。 明天就要在教堂举行婚礼，今天宝莉要带她们去公司看婚纱。 几个孩子也喜欢凑热闹，都跟着去了。 他们今天都换了衣服，尤其是沈禹修沈禹行像换了个人一样，好似清冷矜贵的小王子，就是穿着不太习惯。 总觉得不如穿来的那身衣服穿着舒服，走路都不大自在了。 惹得罗嘉欣和丫丫哈哈大笑。 经常拍戏还好些，但换上新衣服也让人眼前一亮。 每到一处，罗嘉欣都充当着小导游。 对于沈禹行吹毛求疵找推理漏洞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把自己写的新稿子给他们看，让他们找问题。 他们可是很实在的，比老师检查作业还严厉，弄得罗嘉欣哭笑不得。 只能修改完再修改，直到挑不出错处为止。 不过凭良心说，改完以后确实好多了！ 老师常说有批评才有进步，她可以接受批评的，只要能把小说写得更好就行。 如果不是要来公司看婚纱，她还想窝在家里继续改呢！ 怎么说沈禹行这家伙也是功臣，正想带他们兄妹好好逛逛公司，去了卫生间一趟看不到兄弟两人了，疑惑道：“他们人呢？” 丫丫抿嘴笑道：“跑了！” “什么？”罗嘉欣不解，“为什么跑？” 丫丫指了指后面几个穿着时尚且清凉的模特说：“这几个姐姐调戏他们！” 第524章 生日快乐 “啊？？？” 罗嘉欣惊讶过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不是挺厉害嘛，怎么还会怕这几个姐姐？”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笑声吸引，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丫丫有些尴尬，“哥哥们脸皮薄。” 罗嘉欣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真的吗，那我可要试一试！” 丫丫：“……” 丫丫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姐姐要整两个哥哥，不禁替他们捏了把汗。 不过她也好想看啊！ 正伸长脖子四处搜寻哥哥的身影，罗嘉欣已经发现了他们，拉起她的手就走。 “他们在那边。” …… 沈禹修沈禹行不是很社恐的人，最起码沈禹行不是。 在多么陌生的地方都没怂过，可是现在他们连头都不敢抬。 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什么都没穿的假人模特，又红透了脸。 两人都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人又年轻，哪见过这情形。 不管是穿得清凉又时尚的模特姐姐，还是什么都没穿的假人模特，都让他们不敢直视，甚至后悔跟着来了！ 左拐右拐找到温然，“妈，我们想出去透透气？” “怎么了？”温然疑惑地看着他们，“脸这么红，不会一起发烧吧？” 沈禹修目不斜视道：“没发烧，就是觉得这里不适合我们。” 沈禹行也苦哈哈地说：“这里的姐姐太可怕了！” 温然：“……” 金宝莉：“……” 正看婚纱的两人愣了下，都笑起来。 沈禹修沈禹行嘴角抽搐，都想找个地缝插进去了！ 这时罗嘉欣和丫丫一前一后过来，罗嘉欣强忍着笑意说：“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快过来帮个忙！” “什么忙？”沈禹行的目光尽量不看旁边那些漂亮模特。 罗嘉欣更想笑了，“你先跟我来！” “哥，你跟我一起去。”沈禹行拉着沈禹修就要一起走。 但是沈禹修敏感地觉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再看到妹妹也冲她眨眼，立马说：“我有点肚子疼，你先去！” 沈禹行：“……” 沈禹行正犹豫，罗嘉欣拉着他就走。 这一过去后悔了！ 原来是找他研究那些没穿衣服的假人模特。 脸瞬间又红透了！ 结结巴巴地说：“研……研究这些干嘛？” 罗嘉欣看他别开脸，脸又红，心里快要笑疯了！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你不是说写推理小说要讲究细节！我下一个故事就是模特假人藏尸，你快帮我看看怎么设计情节更合理！” 沈禹行：“……” 沈禹行也要疯了！ 没想到罗嘉欣会拿他的话怼他，他还无言以对，简直要吐血了！ 回头看了看说肚子疼的大哥，哪里有半分肚子疼的模样，见他看过来，忙转过头去跟妈妈和宝莉姨研究婚纱。 他现在知道了，大哥分明就是假装肚子疼。 顿时欲哭无泪。 这边丫丫也没有帮他，罗嘉欣也在催促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研究起什么都没穿的模特假人。 假人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接触了，可研究完又让他去找穿着清凉的模特姐姐询问上t台的流程，他说什么都不干了。 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尿遁了！ 也正是这样，回到豪宅还在被罗嘉欣调侃。 调侃就调侃吧，反正他不去。 他现在都想回家了，怀念那个干净纯粹的校园。 然而罗嘉欣又以探讨推理细节的名义拿了一摞时装杂志过来。 他脑袋又充血了！ 尤其是看到罗嘉欣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刚推到一旁，一摞《世界军事》的杂志就掉到了他面前。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才是他最感兴趣的，翻了两页更是如获至宝。 里面居然都是各国和地区最新的研发的武器。 把沈禹修也吸引过来。 罗嘉欣笑着说：“生日快乐，两个寿星公！” 兄弟俩愣了下，赶紧说：“谢谢。” 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只是不好意思提起，没想到她倒是挺有心。 具体讲的话，还是金宝莉有心。 金宝莉一直都记着他们的生日呢，和罗耀祖拿了生日蛋糕过来，并且都送了生日礼物。 让他们两个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与他们同一天生日的还有贺旭川，丫丫已经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了沈南征，让他代为转交。 结果这天他太忙了，记起来时已经是半夜。 第二天去参加阮良策的婚礼时才转交。 原本还因为丫丫不在而郁闷的贺旭川，瞬间眉开眼笑，对沈南征更加殷勤了。 让贺靳言这个老父亲脸色压都压不住。 尽管儿子也给他端茶倒水，他还是觉得儿子对他不如对沈南征热情。 再看看只知道吃的小儿子贺旭阳，更是无语问苍天。 俩儿子怎么都没继承他的优点呢？ 尤其是大儿子，稍微矜持点能怎么样？ 就差把想去给沈南征当儿子写在脸上了。 沈南征冲贺靳言举了举杯，“大喜的日子，你干嘛垮个脸？” “我挺开心啊！”贺靳言摸了摸脸，“孩子他三舅终于结婚了，我都想多喝两杯！可惜你不喝酒，没劲！” 沈南征勾了勾唇，“说得好像你多能喝，等良则过来一起喝！” “这可是你说的！”贺靳言举起手里的茶杯先跟他碰了下。 仪式还没开始，阮良则和阮良谋正帮忙招待客人。 阮良策穿着西装，孙静雯一身红衣，正陪着双方父母说话。 他们双方父母都健在，比起金宝莉和罗耀祖两个双亲不在的，无疑幸福很多。 金宝莉这边不用说，父母不在，亲戚们也早不联系了；至于罗耀祖这边的亲友也不是太多。 自破产那次后，不光老婆跑了，罗家家族里那些人也都疏远他了。 他后来发达后，也没再联系过， 可架不住那些人自己舔着脸贴上来，上赶着来参加婚礼。 参加婚礼的还有公司的员工和合作伙伴。 现在公司发展前景很好，也没人敢闹事。 大喜的日子，两人也都无视了罗家那些旁支的存在。 所以在婚礼开始时，教堂里坐得满满当当。 温然和孩子们坐在教堂的最前排，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这个位置也是金宝莉专门给她们留的，视野最好。 只是母子四人是第一次在教堂?参加婚礼，一点经验都没有，还要罗嘉欣在一旁讲解。 第525章 四个人的婚礼 罗嘉欣像个百事通般，没有她不知道的。 随着教堂的钟声响起，她才闭嘴。 一对沐浴在阳光里的新人推开大门缓缓走向牧师，众人仿佛置身于浪漫的梦境。 像电影中的场景，每一步都精心排练过。 金宝莉本就是个有气质的女人，穿上量身定做的白色婚纱，又多了几分纯粹。 虽然她不是地道的港城人，但在港城这么多年，早没有了当初的影子。 有港城人独有的风情缱绻，也有一股不可言说的英气，当然最多的还是精致干练。 丫丫举着录像机全程拍摄，不错过每一个瞬间。 沈禹修沈禹行两人表情严肃，庄重地目视前方。 看着已经走到牧师面前，对视而立的两人，罗嘉欣却泪目了！ 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全是婚礼带来的感动。 她是感性的，情感也是丰富的。 正抹眼泪，旁边递过来纸巾。 她看向递纸巾的沈禹行，沈禹行一句话都没说又看向了牧师。 牧师拿着圣经，念了一段冗长的祝词。 然后宣读结婚誓言。 郑重地问：“我现在谨遵圣教会的委任，奉上帝的名，在亲友面前问你们，你们务必心口如一的回答。罗耀祖，你愿意接纳金宝莉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罗耀祖迫不及待地回答：“我愿意。” 牧师又问：“你愿意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尊重她的家庭，尽你做丈夫的责任，独爱她一个，并且对她保持贞洁吗?” “我愿意。”罗耀祖双眸真诚，“无论贫穷、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我都愿意对金宝莉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又有这么真挚的誓言，别说金宝莉感动得热泪盈眶，温然都忍不住拭了拭眼角。 这与她的婚礼形式完全不一样，却是一样的奔着幸福而去。 只听牧师又问：“金宝莉，你愿意接纳罗耀祖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金宝莉还沉浸在那句“无论贫穷、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愿意对金宝莉不离不弃”。 她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嫁给了一个最爱她的人，也最合适她的人。 没有父母参与，只有她的好友见证。 和阮良策的一切真的成过去了！ 她感受到罗耀祖的慌张，猜测他大概怕她会反悔。 可是这样一个拿命对她好的人，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任由眼泪滑落，她一字一句说：“我愿意。无论贫穷、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我都愿意对罗耀祖不离不弃。” 罗耀祖紧紧把她拥入怀中，激动的眼泪也掉下来。 他真的太害怕了，害怕她临时变卦。 其实他刚刚已经做好了她反悔的准备，只要她有一丝不愿意都不会勉强她。 两人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认识的时间也不短，能走到结婚这一步不容易。 台下丫丫率先鼓起掌，其他人也跟着拍起手。 温然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默默祈祷北城的阮良策和孙静雯也能顺利结婚。 被晾在一旁的牧师的牧师干咳两声：“接下来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金宝莉和罗耀祖互相擦干眼泪，在小花童送戒指过来后，又为彼此戴上了戒指， 签署了婚书。 …… 礼成后，宾客都被请去了大酒店。 与此同时，北城的大酒店里也礼成了。 有双方老人和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这场婚礼也很圆满。 在觥筹交错里，阮良策被透过玻璃照过来的阳光刺到了眼，回过头恍惚间看到一身红衣的孙静雯变成了金宝莉。 甩了甩头，才又恢复清明。 虽然沈南征和阮玲都没有明说，但温然没有来参加婚礼，他也猜到金宝莉可能就是这几天结婚。 那一沓美刀的礼金，他没动。 因为不知道，也没有提前给她准备结婚礼物， 但是，都成为过去了！ 一切都成过去了！ 他拉住孙静雯的手，也很确认身边这个人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孙静雯，这是今后将陪他度过一生的人。 孙静雯冲他甜甜一笑，“有大哥二哥在呢，你少喝点！” “没多喝。”阮良策声音有点沙哑。 他觉得可能是这几天筹备婚礼太累了，所以才会嗓子哑。 家里人也这么认为，都没在意。 两人说了两句，又去下一桌敬酒， 宴席散去，有不少人喝多了。 沈南征也喝了不少，温然和几个孩子不在家，家里空荡荡的。 他睡觉都睡得不踏实。 晚上打了个长途电话过去。 温然接到他的电话并不意外，听着他的声音带着醉意问：“喝酒了？” “靳言太热情，多喝了两杯。”沈南征揉了揉眉心，“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温然看了看正在和罗嘉欣打游戏的三个孩子说，“后天吧，让孩子们再玩一天，不会耽误他们期末考试。” “好，回家前给我打电话。” “那你早点休息。” “知道了……” 温然听到他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今晚两个新人住酒店，也不用担心她们几个电灯泡太亮。 她也住进了客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辗转难眠。 金宝莉和罗耀祖第二天上午才回来，两人比往日也亲昵了很多，看对方时也多了些甜蜜。 想来昨晚相处得应该很愉快。 温然也正式向宝莉提出明天要回去。 金宝莉很是不舍，出言挽留：“再多住几天吧，等过完年再回去也不迟。” “等他们高考过后我再说。”温然浅浅一笑，“我都答应老师了，可不能食言。” 沈禹修沈禹行出门这几天都没刷题，但也不慌，正抓紧时间看军事题材的杂志和书籍，都没在意她们说什么。 丫丫正想开口，院子里的罗嘉欣朝屋里大喊：“沈知暖快出来，你偶像邀请你拍电影啦！” 第526章 告诉你个好消息 …… 她的偶像？ 拍电影？ 丫丫怔愣片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院里罗嘉欣又喊：“还不快出来沈知暖，发什么呆？” “我这就来！”丫丫“噌”地一下跑出去了。 沈禹修沈禹行不感兴趣，还在沉浸在那些新奇的武器里无法自拔。 温然和金宝莉快步跟了出去。 让女儿拍电影可不是小事，她必须打听清楚。 门口，优雅贵气、干净帅气的哥哥斜倚在敞篷车上，正亲和地跟嘉欣和先一步到跟前的丫丫说话。 丫丫激动地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是罗耀祖最有经验，拿着拍立得出来。 在征得哥哥的同意后，丫丫终于有了跟哥哥合影的机会。 克服心里的小激动后，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好歹她也演过几部剧，这点自我修养还是有的。 快门按下时，照片也随之出来。 丫丫看到照片后很满意，把照片递过去问：“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ok！”哥哥爽快地答应。 正要找笔，温然递了过来，她是医生，带笔已经成了习惯。 “谢谢！” 哥哥礼貌地接过笔看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丫丫激动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就是哥哥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拍电影的事，她也没好意思问。 等他走后，金宝莉才问：“嘉欣，你不是说他要找丫丫拍电影吗？” “我怕沈知暖出来太慢，逗她玩的！”罗嘉笑嘻嘻地挽住了丫丫的胳膊，“现在你也有合影了，开心吗？” “开心，太开心了！” 丫丫有合影就已经很满足，也没有对拍电影抱希望。 人家都没见过她，更不知道她是谁，能要到签名就够她吹一辈子。 而且哥哥也留了跟她的合照呢，想想都开心。 就是没来得及送哥哥礼物挺遗憾。 连夜发动两个哥哥和罗嘉欣叠了一千零一个星星，在走之前让罗嘉欣帮忙转送。 罗嘉欣是个负责任的，没等飞机飞回北城，就找到机会送了出去。 不是说呢，她挺仗义，送过去的时候还告诉哥哥，丫丫在内地也是个兼职的小演员，并送了一张丫丫的照片给他。 哥哥看着玻璃瓶里五颜六色的星星和照片上璨若星河的小姑娘，真的给她找了个合适的角色。 所以温然四人到家第二天，就接到了罗嘉欣的长途电话。 “沈知暖，告诉你个好消息！” 丫丫放学回来还没放下书包，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罗嘉欣声音里带着兴奋说：“你偶像给你找了个角色，你要不要来试镜？” “得了吧嘉欣姐姐，你又逗我！”丫丫服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我可是刚到家，你哄我最好过几天哦！” 罗嘉欣哈哈笑道：“这次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我把你的礼物送过去了，还送了一张你的照片，哥哥拿你的照片去剧组给你争取了一个角色，特意让助理来告诉了我一趟。” “……” 丫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用温然给她当参谋，苦笑着说：“你这次说晚了，我昨天一下飞机就接了个角色，最近都出不了北城。” “啊？”罗嘉欣连连感慨，“太遗憾了！” 丫丫也觉得挺遗憾，又自我安慰说：“其实也没事，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最主要的就是上学，拍戏本来就是副业。” “行吧，你有自己的规划就行！” “……” 两人聊了两句，沈禹行接过电话。 “嘉欣，别忘了帮我收集军事杂志！” 罗嘉欣故意反问：“我答应过你吗？” 沈禹行急了，“喂，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我都帮你写推理小说了！” 罗嘉欣偷笑，“看我心情吧！” 沈禹行在图书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样的，又说起好话。 “拜托了大作家，回头你来北城我请你吃饭。” “我要吃烤鸭，吃涮羊肉，吃冰糖葫芦……” 罗嘉欣一一细数着，这都是沈禹行兄妹跟她说的，她忍不住心驰神往。 沈禹行想也不想就说：“行，你就是吃头牛我都答应你，放心来北城，北城也很适合你激发创作灵感。” 隔着电话，罗嘉欣还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是不是知道我吃不下一头牛才故意这么说？” “……” 沈禹行发现跟女孩子聊天比做科研还费大脑。 赶紧又把电话交给丫丫，跑去看书。 看着儿子落荒而逃，温然和沈南征笑得嘴角都收不住。 一旁吃瓜的沈肇廷不解，“然然，跟万里说话的是谁？” “是我朋友的继女，性格挺好的。”温然给他简单讲了讲。 谁知他一听感兴趣了，非要让温然细讲。 这一讲都快讲到晚上九点多。 他还想听，沈南征不乐意了。 “爸，早睡早起，别忘了您还约了霍叔爬山。” “没忘没忘！”沈肇廷站起来捶了捶腰，“老胳膊老腿还是要多锻炼锻炼，不然抱重孙子都抱不动了！” 沈南征嘴角抽搐，“孙子还情窦未开，您这就惦记上重孙子了？” “那不是迟早的事！” “……” 沈肇廷不等儿子说话，回了屋。 沈南征看温然还在看电视，始终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压低声音说：“我腰扭了，你帮我看看。” “什么时候？” “你看不见的时候。” “……” 温然还想再说，就被他拉上楼。 什么腰扭了，都是他的借口。 他在床上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么多天不见，一晚上可解决不了相思之苦。 两人的动静很小，跟家人住在一起就是不方便。 床笫之欢已经不是他们生活中的唯一乐趣，却也是让他们保持夫妻感情的最佳的调剂。 除了工作，她们的生活重点还是在儿女身上。 从港城回来后，阮玲来找过她一次，看了看金宝莉的结婚录像。 她顺便也从阮玲口中得知了阮良策的婚后生活。 目前看来，还挺和谐的。 她回北城前，把治疗抑郁症的推拿手法也教给了罗耀祖。 只是没有把宝莉得抑郁症的事告诉阮玲。 阮玲不用再担心三哥和宝莉，把注意力也放到了孩子身上。 孩子们期末考试过后放假了，丫丫又重新进了剧组，贺旭川成了她的专属保镖。 为了能保护丫丫，这些年没少偷偷练武术。 所以跟他在一起，温然还是很放心的。 这天丫丫从剧组回来，一进门就抱住了温然：“妈，我太幸运了！您知道吗，哥哥帮我找的角色和谢伯伯帮我找的角色居然是同一个！” 第527章 是不是又有人骚扰你了? “这么巧？” 温然前世也不怎么了解这些明星，对他们什么时候拍戏在哪儿拍戏不是太了解，比丫丫还惊讶。 丫丫开心地说：“对啊对啊，就是这么巧。我要给嘉欣姐姐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行，你也可以邀请她来北城玩。”温然笑意盈盈。 她很乐意孩子们多交朋友，只要是正能量的朋友，都支持。 有了她的话，丫丫打电话时也邀请罗嘉欣了。 罗嘉欣想让爹地和新妈咪更好地享受二人世界，正好也想出来转转呢，果断地答应了。 为了不被沈禹行碎碎念，她带了一大书包军事杂志，以至于被当成间谍上不了飞机。 还好她背景干净，必行的目的地也是去沈家。 有沈南征亲自出面打电话才放行。 沈禹行为了安抚她这颗受伤的小心灵，当天就安排她去吃了涮羊肉。 当然，不光是他们两个吃。 还有丫丫，贺旭川，贺旭阳，沈禹修，阮良则的女儿阮棠，于宝宝，舅舅裴明曜和秦素华的外孙女许鹤宁。 在出门前，刚好邵宇的儿子提前来送年礼，把他也叫上了。 平时可没机会凑到一起。 邵思远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见一面不容易。 许鹤宁已经上大学，也就寒暑假能见到。 阮棠上的全封闭式学校，每个月才回来一次。 于宝宝从舅舅陆放那里回来后，也正想跟他们聚聚，现在刚好合了她的心意。 都是年龄相仿的人，上下差不了两三岁，有共同话题。 罗嘉欣很健谈，再加上其他人的热情，一顿饭的功夫就融入了这个小集体。 并且相约好了一起爬长城，拍照。 把北城能逛的地方都逛一遍。 温然不怀疑孩子们的独立性，给了充足的游玩资金，尽量让他们玩得痛快。 在北城过完春节，罗嘉欣都乐不思蜀了。 这里有用不完的灵感，还有不遗余力“指导”的朋友，每天都过得特别充实。 金宝莉两次打电话催她回港城，她都是一拖再拖。 直到快开学了，温然答应她暑假还可以再来，这才走。 她人是离开这里了，不过家里的长途电话费却越来越多。 多到孩子们帮忙去交电话费时都心疼了，后来改为两个星期打一次电话。 但是打电话这事好像上瘾，有两天不联系就觉得少点什么。 这在沈禹行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第一个月有点不适应，后来慢慢也就接受了。 温然看破不说破，所以只要不影响他的学习，也就没说什么！ 孩子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娃娃，相反他们还极有主意。 会规划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会一起制定学习计划，还会治愈彼此和成就彼此。 比如，罗嘉欣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新书获得了广大读者的认可，一致认为她进步极大，甚至一度怀疑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虽有怀疑，但亲自执笔的她却明白这是最好的夸赞。 还亲自邮寄了三本书给沈禹行三兄妹，翻开封面第一页就是她的签名，还有她郑重其事的道谢信。 由于销量极好，刚上大一就成了港城小有名气的畅销书作家。 沈禹修沈禹行两兄弟也很争气。 一个考上了华清大学，一个考上了国防科技大学。 而丫丫虽然只是演了哥哥电影里的一个小角色，却获得了更多的认可。 这是她跟偶像的第一部，也极有可能是唯一一部。 内心的满足才是无可替代的。 家里所有人都为她高兴，阮玲一高兴又给了她买了两身衣服。 这是当自己亲闺女看待啊！ 就连看不惯儿子对沈家父女殷勤的贺靳言都亲自下厨给丫丫做了她最爱吃的菜。 说实话，他觉得沈南征最大的优点就是生了这个女儿。 既然阻止不了儿子献殷勤，那他也就加入好吧！ 丫丫今天又在贺家吃饭。 吃得正香，参加比赛的姑姑贺言希回来了。 这一世丫丫走了演员的路，贺言希反倒在舞蹈上大放异彩。 不过贺常山和曾兰惠已经出远门旅游，她没有钥匙进不了门。 只好先拿着奖杯来哥哥这边。 贺靳言当了院长后，已经换了二层的小别墅。 比沈家现在住的那套，只大不小。 与沈家不同的是，贺常山和曾兰惠没有住进贺靳言的家，还是住在原来的房子。 阮玲看贺言希的眼睛有点红肿，贴心地问：“言希，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贺言希说话声音也有点嘶哑，完全不像她嘴上说的没事。 连丫丫都看出她情绪不对。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家里给她介绍对象她也不相看，让她自己找，她也只说没时间，一门心思扑在舞蹈上。 其实不用外人介绍，单单因她这仪态和舞姿也吸引了一大波追随者。 可惜她一个都看不上，或者说连看都不看，平时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清冷有余，高贵有余，优雅也有余。 长相是标准的三庭五眼，妥妥的天选古装美人。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又直又柔顺，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一回眸更是让人沦陷，简直就是直男的梦中情人。 为此贺靳言和沈南征没少出面帮她解决那些单相思的烂桃花。 丫丫看着仙气十足的她，都快看呆了。 随后拿了双筷子给她：“姑姑，你先吃点饭。” “我不饿，你快吃吧！”贺言希说话很温柔。 可能是这副长相让她有负担，她早没了小时候的活泼开朗。 被最简单的关心触动，她又红了眼眶。 贺靳言和阮玲对视一眼，蹙眉道：“是不是又有人骚扰你了？” 丫丫附和着说：“姑姑你别怕，有贺叔叔和爸爸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贺旭川瞥了正在吃鸡腿的弟弟一眼，站起来说：“姑姑，还有我们在呢，你四个侄子，还能让别人欺负你？” 第528章 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在原地等你! “姑姑，谁欺负你，我拿鸡腿砸死他！” 贺旭阳抬起头，扬了扬鸡腿。 难得小侄子肯用鸡腿为她出气，贺言希又被他逗笑。 “没人欺负姑姑，你快趁热吃！” 贺旭阳把鸡腿递过去，“姑姑你吃，我吃好了！” 贺言希：“……” 贺旭阳热情起来也就没谁了，愣是把鸡腿递到贺言希嘴边，等她咬了一口才罢休。 但孩子能轻易被哄过去，等吃过饭，阮玲又把她叫到一旁问：“你跟嫂子说实话，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贺言希吸了吸鼻子，“嫂子，我又遇见他了！” 阮玲一头雾水，“谁？” 贺言希深呼吸一下说：“季兆林。” “季兆林？” 阮玲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记得言希确实是跟一个比他大点的男孩子走的挺近，只是那男孩的妈妈去世挺早，他刚大学毕业就去南方闯荡，后来再也没有音讯。 这才后知后觉，“你还喜欢他？” “嗯。” 贺言希一直都很喜欢他，可是…… “他不认识我了！” “不至于吧，就算十年未见，你也没多大变化，他怎么会不认识你？”阮玲很是纳闷，“不会像妈一样，也磕到脑袋失忆了吧？妈呀，这也狗血了！” 贺言希看她自顾自脑补，也没阻止。 因为她也这么怀疑。 不然一个人怎么会把另一个人忘得这么彻底！ 就算模样变了，听到名字也该有反应。 纠结片刻说：“我想让温然嫂子去见见他，他最佩服的就是温然嫂子！” “行，一会儿我就陪你去！”阮玲雷厉风行地站起来。 一出门丫丫也跟了上来。 她现在就是瓜地里的猹，吃瓜哪儿少的了她。 贺旭川贺旭阳也跟了过去，家里又剩下贺靳言自己。 好不容易过个周末，他把后槽牙一咬，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一家人齐齐整整才好！ 但是贺言希觉得太兴师动众，反倒不好意思了！ 走到一半就不想走了，还是阮玲把父子三个吼回去，这才继续走。 …… 温然得知季兆林和贺言希目前的情况后，跟着贺言希去了季兆林现在入住的酒店。 正要出门的季兆林看到她们时，有片刻的愣神，随后把两人请去了咖啡厅。 虽然没交流几句，但温然从他的反应也能看出，他绝对没有失忆。 季兆林西装笔挺，短发修剪整齐，等温然和贺言希入座后，绅士地说：“姐、言希，你们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拜访你们。” 贺言希眉尾微挑，“季兆林，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听言希说，上午你还说不认识她？”温然直面这个问题。 不管两人能不能在一起，都要摊到明面上说清楚。 省得言希这个傻姑娘还不肯找对象。 季兆林陪笑，“姐，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当真了！” 贺言希一听这话声音拔高，“开玩笑？开玩笑就装作不认识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难过！” “对不起！”季兆林诚恳地道谢，“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贺言希积攒这么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温然坐在旁边，如坐针毡。 忽然感觉来这趟，就是来给两人当大电灯泡。 季兆林也慌了，忙拿出纸巾给她。 “言希，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一直在努力配上你，这次也是专程为了你回来。上午在你离开后，我马上去售楼部买下了一栋别墅。”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购房合同，购房合同上不光有贺言希的名字，连身份证号都写好了。 贺言希盯着购房合同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号？” “高考前你去办身份证时，我陪你去的。”季兆林记忆性好，只看一遍就记住了，记到了现在，以后也不会忘记。 贺言希：“……” 贺言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温然忽然又觉得这趟来得挺值，最起码站在吃瓜第一线。 心里想着，等回去后一定绘声绘色讲给阮玲听。 这个季兆林挺会哄女孩子！ 甜言蜜语确实没有房产来得实际。 而且季兆林在北城的大杂院已经没法住人，先买套房子确实也是当务之急。 只听季兆林又说：“我是坐飞机回来的，车没办法带过来。如果不是你们找来，我下午就先去买车了！言希，我没骗你，我真的打算买好车，明天就去贺家提亲。” 幸福来得太突然，贺言希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听到他这次专程为她回来，她高兴。 她不在乎房子，也不在乎车子，只在乎曾经芳心暗许的人心里依旧有她。 转而又反问他：“你就没想过，我已经有男朋友？” “你……” 季兆林有点不自信了。 “你真的有了男朋友？” “你不是一直都都在关注我的消息，怎么连我有男朋友都不知道？”贺言希看着他这张成熟很多的脸冷静下来，“你一走这么多年连封信都不写，连个电话都没有，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 这次轮到季兆林不知所措了。 最开始那几年，他有很多次想给她写信，可因为她优越的生活条件和自己的一事无成生生打住了！ 后来生意渐渐有起色后，他就给她写信。 对了，他后边写信了！ “我给你写信了，但是你没回。我以为你已经遇见更好的人，曾经回来过一次，可是你出国了。” 贺言希出国深造了五年，信也确实没收到。蹙眉道：“哪年给我写信了？” “八七年。”季兆林清楚地记着，当初写的每一个字都记得，“那年我开的公司接了好几个单子，也是从那年起越做越顺。” 贺言希：“……” 时间太久了，贺言希已经无从查证。 她甚至已经想不起八七年她在做什么！ 时间太久了，她没有季兆林那么好的记性。 盯着咖啡久久没有说话。 温然看两个人之间可能还存在的误会，插嘴问出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兆林，这些年你都是单身一个人吗？” 第529章 政审必须保持干净! “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单身，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壮大公司上。” 季兆林没说的是，他的公司如今是国家最具生命力企业100强，正计划上市。 在他心里，别人夸那是夸，自己夸那就是王婆卖瓜。 所以只是问什么答什么。 温然也是替言希问的，怕这傻丫头钻牛角尖。 这一世改变得太多了，两人的交往方式也改变了很多。 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而贺言希听到他单身也释然了很多。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站起来说：“嫂子，我们先回家吧！” “言希，你真的有男朋友？”季兆林喊住她，满眼不甘。 贺言希长发飘逸，无风自动，回眸带着调侃说：“你不是有能耐了吗，那你自己去查！” “……” 望着贺言希离开的背影，他又追到了门外。 “言希，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要追到你！” 贺言希：“……” 贺言希的脚步顿了下，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都没回应他。 温然问：“还想考验他？” “这么多年未见，我们还是要先慎重地了解一下彼此最好。”贺言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冷静下来可以很现实地考虑利弊得失。 虽然她连个男朋友都没谈，却也见证了朋友和同事们的分分合合。 受两个嫂子影响，一直崇尚自强自立。 可以有爱情，却不能当作唯一。 就算是等了多年的季兆林，她也不想贸然接受。 温然点点头，“嗯，你有主意就好。你哥已经让人去调查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嫂子！”贺言希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了后面。 酒店门口，季兆林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直到看不见，她才又转过身来。 到底是岁月沉淀了那份最初的那份悸动，她想跟他在一起，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背景，却必须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女人。 如今的季兆林成熟稳重，谈吐中也有成功人士的底气。 估计会有不少女孩前仆后继。 说白了，她还是不踏实。 回到家后，也是心事重重。 阮玲从温然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有点小激动。 不过还是先把贺言希带回了家，给了她一个比较安静的私人空间。 她太需要独处了！ 需要想想和季兆林以后该怎么发展。 这边，季兆林如他所说的一样，当天下午就买了车，跑了大半个北城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去找贺言希。 他坚信贺言希没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就不会带温然去见他，所以这次他带着满满的诚意。 只不过贺言希晚上住在贺靳言家，贺靳言又搬了家，又打听了半天才找到。 到门口时，天都黑了。 贺言希都没看清玫瑰花什么颜色，但还记得跟他说过了有男朋友，直接拒收。 可他很执着，她不收，就一直等在门口。 直到她收了为止。 在追贺言希这件事上，他也是认真的。 第二天又准时来贺家报到。 贺靳言虽然不喜欢他像狗皮膏药，却也把他请进屋里深谈了一番。 作为哥哥，有必要了解他的一切。 贺言希表面上不在乎，也竖起耳朵听了全部。 至于父母，不用她通知。 在两个老人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时，阮玲就报告了。 一听有人追女儿追到家里，他们哪里还玩的下去，当天就定了回北城的飞机。 对季兆林的外貌，贺常山和曾兰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也很支持年轻人创业。 就是感觉事情有点突然，别说女儿不适应，他们也不适应呢！ 为了女儿，贺常山也主动找了沈南征。 希望沈南征能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查查季兆林的底细。 在得知他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后，这才安心。 而沈南征安排去调查的人，在五天后也有了详细结果。 季兆林这些年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不光经历背叛和打压，还经历了捧高踩低的人情世故。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最起码不是在贺言希面前表现得这么良善。 在深城，他可以算得上是行事狠厉，杀伐果断，黑白两道通吃。 能把公司做到这种程度，也根本不可能是良善之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他受的教育更多些，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无知无畏。 这也是温然和沈南征最欣慰的一点。 他们了解过前世的季兆林，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想到查这一世的他。 最主要的就是要查清楚他有没有牵扯人命官司，有没有牵扯涉黑案件，有没有偷税漏税。 只要不牵扯这三样，其他的都是小问题了。 毕竟前世季兆林总是回避跟贺言希在一起，就是因为牵扯上了人命官司，又涉黑了。 还好，这一世他只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并没有做出违法的事。 而且在私生活方面，他一向有洁癖。 就算平时应酬免不了要去特殊场所，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和尚”。 众人都以为他不近女色，想跟他合作的公司甚至还给他送过男人，但是他直接打包扔了出去。 跟其他人提起时，也是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论专一，他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沈南征考虑事情考虑得很周全，游走在灰色地带还是有涉黑风险，于是把他约了过来。 季兆林敬畏温然，同样也敬畏言希的其他亲人，尤其是沈南征。 虽然他只是言希同母异父的哥哥。 把礼物放下后，当下拿出最好的烟递过去。 沈南征没有吸烟的习惯，婉拒后让他紧张了。 贺靳言和贺常山的敲打，他还没彻底消化，今天又要面对这个重量级的。 首先表态：“哥，我知道您关心言希，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言希，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爱护她是最基本的，让她受委屈前你最好先问问她两个哥哥和四个侄子！”沈南征线条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有，最重要的是，政审必须保持干净！” 季兆林：“……” 第530章 严老过世 提到政审，季兆林端起茶杯的手抖了下。 很快又冷静下来向沈南征阐明立场：“哥，我不会犯原则性错误。” “那，和吴老板的单子……” “不做了！” “赵老板……” “尽量疏远。” “秦少……”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 季兆林的反应比沈南征的话还快，汗也随之滴了下来。 这个几个人有黑道背景，和他们做生意，近墨者很难不黑。 再者他也还只是考虑阶段，只是接触了几次，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动作，没想到连这都查出来了！ 更加恭敬。 沈南征点头，“你有分寸就好！言希虽然是贺家的女儿，却也与我们沈家同气连枝，沈家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明白！”季兆林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更好的姿态娶言希。” “……” 沈南征直视着他的双眼，看到的皆是坦诚。 随后又听他保证：“哥，你也知道我是商人，完全摘出来一点不接触肯定不可能，不过我会保证不会同流合污，更不会做昧良心的事！”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 “……” 沈南征没说完，就给他脑补的空间。 不让言希受委屈容易做到，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和人性，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得取舍。 这也是此次敲打他的目的。 季兆林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做不到的后果。 如果他真的涉黑，沈家别说庇护他，恐怕会第一个大义灭亲。 相反，如果他本本分分做生意，沈家绝对是他最大的助力。 利弊得失，总会找到平衡。 他是做生意的，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简单。 沈南征还留他吃了午饭，算是认可了他这个妹夫。 由此一来，他追贺言希也更顺利了很多。 一年后，两人谈婚论嫁。 日子选在孩子们大一放暑假的时候，婚礼也很盛大。 婚后，贺言希并没有马上随季兆林去深城。 她在北城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圈。 但是两个人也不可能总是两地分居，总要有一个人做出让步。 季兆林的公司总部在深城，让他把公司搬过来不太现实，况且刚刚上市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所以贺言希果断辞了工作，去了深城。 本想在深城开个舞蹈工作室，没想到去深城第二个月就有了身孕。 两人都是过三十的人了，喜极而泣。 为了确保她孕期能过得更舒服，季兆林没少打电话请教温然。 温然自然也是细心传授经验。 如今温然的医术已经远近闻名，有很多人也是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她向来也是兢兢业业。 今年秦素华退休后，她毫无悬念地成了副院长，比以前更忙。 这天正上班，严老的孙子跑来。 “师姑，爷爷他想见您一面。” “好！” “……” 温然什么都没问，正好现在也没病人，放下病历本，马上开车去了严家。 严老时常被早期下放时落下的旧疾折磨。要不是本身是个老中医，可活不到八十多岁。 他常常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知足了！ 看他的小孙子火急火燎，想来又是旧疾复发，她也就没有多问， 到严家后，严老的一众子孙正围在他身边不知所措。 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严老身前。 “师父……” “……” 严老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严老的大儿子叹了口气，“爸他老人家晚上舍不得开灯，我说了很多次都不听，昨晚上又摔了一次，这次估计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温然给师父把着脉问：“怎么不去医院？” “爸这倔脾气你还不了解，他不让去。” “……” 温然确实了解，师父就是不爱去医院。 并不是讳疾忌医，而是他太了解自己的身体。 如今他不去医院，也是因为他大限将至。 摸着他时有时无的脉搏，红了眼眶。 眼泪刚掉下来，两腮凹陷下去的严老手指动了动。 “醒了，醒了……” 严老睁开眼，眼神浑浊涣散。 温然凑近他喊：“师父，您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 严老的嘴唇动了动，可是由于精神不济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咽了气。 “师父……” “爸……” “爷爷……”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 原来老爷子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再看看她。 想跟她说声“谢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温然也下乡了，跟他一样去了偏僻落后的地方，土地贫瘠，民风彪悍。 不管是身体上的不适，还是心理上的不适，他对在北城生活惯了的人都是不小的挑战。 见惯风雨的他都受不了，更别说刚刚高中毕业的小知青们。 知青里最苦的就是这个叫温然的小姑娘，那时候她姓宋，不但总是被分到了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儿，还总是因为格外引人注意的容貌受到当地个别光棍汉的骚扰。 有几次还被人诬陷成狐狸精，被押着游街。 被嘲笑谩骂似乎成了家常便饭，连知青点的人都误会她。 看她每日为了活下去努力应付着不公的境遇，他这个局外人挺心疼的。 在她又一次被人推进冰窟窿里，侥幸死里逃生后，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分隔两地的孩子，想到当初他下放时被众人唾弃的场景，跪在台子上，任由别人打砸吐唾沫。 生不如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下放后，他不怎么给人看病了，可看到疑难杂症还是忍不住出手。 治了几个疑难杂症后，在卫生站也说得上话，就想办法托人给她安排了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一点的工作。 因没对她提起过，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幸运被分到了卫生站呢！ 看她重新拾起生活的希望，他挺高兴的。 找机会认识她后，把一部分医术也传授给她。 其实，他早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也是顽强的温然，又让他有了苟延残喘的动力。 恢复高考后，温然回城了。 她说她要考医科大学，他很欣慰。 第531章 你们俩在密谋什么国家大事? 他也一直以为她考上了，替她高兴着。 大队里一有邮差来，他就巴巴地跑过去，就想等到温然的好消息。 可后来等来的是，她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从她的信里得知她没有上大学而是早早嫁人，他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嫁人没错，只是他想让她把中医发扬光大的心愿再不能实现了，自此他再也没有等过她的信，就算有她的信也不看。 直接断了跟她的联系。 可是她是个感恩的孩子，后来为他争取到回城的机会。 但他想也不想拒绝。 他不想回北城了！ 也一直没有逃脱心魔的折磨。 当年跪在台上被那么多人吐唾沫，指着鼻子咒骂，终究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他所有的自尊和傲骨在那一年也没了。 所以他不爱开灯，并不只是因为节省，而是想在黑暗里寻找安全感。 梦里，他也是在漆黑的夜晚跌了一跤就再也没有起来。 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得仿佛他的前世。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实中温然没有下乡，还早早让沈南征把他带回了城。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温然这一世不但没有因为早早结婚耽误学习，在医学上的成就还早已超越他，他很欣慰，是发自心底地欣慰。 所以闭上眼睛时，他的唇角都是向上扬着的！ 到底现在是梦，还是那个梦是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心里已经得到了圆满，一切都不重要了。 连一屋子的呜咽声都没听到。 严家人有真伤心的，也有假伤心的，温然也没心情分辩，她是真的难过。 在严家守了三天，等师父下了葬，才被沈南征抱进车里带回去。 这可不是她们故意秀恩爱，而是因为她三天未吃多少东西，又伤心过度，华丽丽地晕倒了。 自这之后，她又结结实实病了一场。 师父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 这些年，师父把能教给她的都教了，也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想起师父的音容笑貌，怎能不泪流满面！ 也是因为一想起来就难受，才会缠绵病榻。 这是心病。 她早已把师父当成自己的至亲之人。 也是她最想感谢的人。 前世她刚被分到卫生站时，确实是以为自己运气好，可是后来她知道了，是师父治好了站长儿子的病才给她争取来那次机会。 那会儿，她甚至还不认识师父呢！ 种善因得善果，师父为什么就没多活几年？ 她心中酸涩，为师父的离世遗憾。 也因这遗憾，病了半月。 沈南征请了假，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痊愈。 上大学的沈禹修沈禹行不知道妈妈生病的事，走读的丫丫却是担心了半月，也瘦了一大圈。 在北城外国语大学的贺旭川周末回来心疼得不得了，先拿自己的奖学金买了点补品看了看温然，这才带丫丫去吃好吃的。 看着丫丫吃得开心，他也开心。 温然和沈南征心照不宣，其实心里也早把贺旭川当成了女婿的第一人选。 他有头脑有理想，又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丫丫。 这份喜欢从来不遮遮掩掩，也从来都是毫无保留。 交给别人，他们俩还真不放心。 目前来看，自家这个傻丫头还没开窍呢，也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像亲哥哥一样的哥哥。 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年轻人的事交给由年轻人自己做主，不会做包办婚姻的父母。 未来很多事都是不可预料的，万一喜事成不了，极有可能撮合出一对怨侣。 想想都复杂，还是顺其自然好。 不过这次温然生了一场病，也想通了一些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还是要活在当下。 晚上她像平时一样窝在沈南征怀里说：“南征，我们出去走走吧！” 沈南征掀开窗帘看了看窗外，“都这么晚了，明天早上早点起床，我陪你锻炼锻炼，你经常坐办公室太需要锻炼了！” 温然给了他个白眼，“你让我锻炼得还少？” “呵呵……”沈南征抱紧她，“那你现在是提醒我，你的病好了该锻炼了？” 温然推了推他，“别闹，我是说我想出去旅游！” 沈南征这才正视起来，一骨碌坐起来，“想去哪儿玩？” “没有具体想玩的地方！就是觉得我们俩平时都太忙了，忙得都没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温然一时兴起，还没想那么多。 沈南征若有所思，“是啊！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会转，我们失去彼此就会失去全世界。” 温然又把他拉到枕边，“所以，我才觉得我们该出去走走了！” “行，那就出去走走。”沈南征调整了下姿势，“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 温然抱紧他的腰，把头埋到了他的胸前。 两人什么都没做，就是这么抱着。 聊起旅游的事，两人越聊越精神。 第二天，都写了请假申请报告。 申请通过后，才通知沈肇廷和丫丫。 祖孙俩有些意外，却也很支持他们。 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把地图拿出来，给他们出谋划策。 比自己亲自去还兴奋。 说实话，沈肇廷是真的想去呢！ 只不过还没有那么不识趣，他可不想当讨人嫌。 要去也是跟自己的老朋友一起去，不会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 所以在他们出发的第二天，就去找老战友霍军平。 霍军平的老伴儿大前年去世了，如今也是孤单一人。 孙子孙女虽然比丫丫还小，但也都上了初中，不用时时刻刻盯着。 听到他的计划后，一拍即合。 也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场旅行的目的跟沈南征不一样，他们就是想去看看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再去看看老战友。 正在大院的树荫下商量着第一站先去哪里，秦素华来了！ 医院打算返聘她回去上班，她还没考虑好呢，心里也有点烦。 见他们俩嘀嘀咕咕，走到跟前问：“你们俩在密谋什么国家大事？” 第532章 说说吧，为什么装病? “素华？” 沈肇廷抬头，眼睛里的笑意还没褪去。 他以前那张不爱笑的脸，早在有了孙子孙女变了，就算脸部肌肉僵硬，眼睛却能表达。 “我们正商量着去看看老战友，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现在天天都有空，闲得很，”秦素华叹了口气，并没有悠闲而高兴。 沈肇廷和霍军平对视一眼，疑惑道：“怎么还叹上气了？” “嗨，医院这不是想返聘我回去，馥珍不想。她说我都操劳大半辈子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你们也了解我，我是个闲不住的，不让我工作，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秦素华越说越空虚。 外孙女许鹤宁已经有了稳定工作，跟她一样是个医生；女儿许馥珍也跟她一样，一样没再婚，反倒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 都不需要她操心了，她不想浪费这一身医术，又不想女儿太失望。 毕竟女儿也是关心她。 霍军平一拍大腿站起来，“这有什么好纠结，不如你先跟我们去看看老战友散散心，等转一圈后再决定回不回医院。” 秦素华疑惑，“去看哪个？” “先走到哪儿就去看哪个！”沈肇廷和霍军平并没有商量出先去看哪个，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无所谓，都这个岁数了，也没人再说闲话。 秦素华豁然开朗，“行，那就去。” …… 双人行变三人行，很快也启程了。 他们选了一条与温然和沈南征一样的路，只不过出行方式不一样。 温然和沈南征开着车，从北向南出发。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有目的地，每到一处都是目的地，随心所欲。 趁着都不老呢，看看这大好山河，顺便也尝尝各地的美食。 沈南征最热衷地就是拍照片，每到一处都要留下两人的合照，而温然也励志要尝遍各地的美食。 这一世她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工作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过好好享受生活。 玩是真的好玩，只不过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一开始的时候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少点什么。 不习惯的还有沈南征，他也是一直挺忙，猛然有个这个机会，居然还有点心虚。 直到跨过一个省，才玩得坦然起来。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昨天晚上，她和沈南征宿在了酒店，早上起来去小饭馆喝了正宗的胡辣汤。 吃得正香，一个背对着她们的男人突然倒地抽搐起来。 众人皆惊。 “卧槽，这胡辣汤不会有毒吧？” “不可能吧，我们可是每天早上都过来吃。” “我也经常吃，应该不是中毒吧！” “你看这不是中毒了，都口吐白沫了！” “翻白眼了！” “卧槽卧槽卧槽……” “快送医院，快找车。” “……” 大家又惊又慌，现场都乱了，还有个别爱占小便宜的趁机逃单。 都说要送去医院，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上前去。 这个人也是一个人来吃的，饭馆老板直呼晦气。 温然一看他这情况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让沈南征把男人放平又保持侧卧，防止口腔分泌物造成窒息。 看到这张脸，有点面熟，只不过男人没睁眼，一时看不出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还是要先施救。 为了促使呼吸顺畅，解开他的衣领后，也顺势摸了摸他脖颈处的脉搏，蹙了蹙眉。 这哪里是预想的癫痫，分明是装的。 看他口吐白沫翻白眼又抽搐的样子，应该是惯犯。 当即说：“把他的鞋脱下来塞他嘴里，以免他咬到舌头。” 其中一个看热闹的上前，“你懂不懂救人，不懂别捣乱！” “你懂？”沈南征斜睨他一眼，然后很配合地脱下这个男人的鞋，掐着他的下巴把鞋塞到他嘴里。 在温然让他把鞋塞到男人嘴里时，他就明白了这人是装病。 而温然看到男人裤腿下的假肢，也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看着这人眼熟了，原来真是老熟人——傅开宇！ 再怎么说，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有过婚约。 这张脸纵使多年不见，还是能认出来。 只不过这张脸可没前世保养的好。 还在装癫痫的傅开宇也快装不下去了，这鞋虽然是穿在假肢上，但昨晚上刚下过雨，鞋底的泥水也多，差点把刚吃的胡辣汤吐出来。 这时又有人站起来拽沈南征和温然，“你们俩起开，别跟着添乱了！这哪是救人，分明是害人！” 沈南征的视线扫了一圈，大概断定了这群人中有几个人是装病这个的同伙。 至于他们装病的目的是逃单，还是碰瓷，想知道也不难。 一个用力，像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起来。 等他站好后，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摸了很恶心的东西。 他还想再装，温然开口：“行了傅开宇，你也别装了！” 傅开宇被人戳穿，又见她喊自己的名字，这才看向温然。 温然这张十年如一日的脸，除了发型略显成熟，依旧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仿佛从来没变过，但一切又都变了。 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有魅力。 那份娴静温和是宋温馨没有的。 前几年，他曾偷偷去看过宋温馨，宋温馨被抓以后确实装疯了一阵子，后来是真疯了。 疯了的她也被放了出来，每天在疯疯癫癫地乱跑在大街小巷，衣不蔽体，身上长满了流着脓的烂疮。 不认识他，只知道嘿嘿傻笑。 满身的臭味能飘十里，令人作呕。 没等她靠近，他就跑了。 现在想起来，胸口都堵得慌。 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竟看上了宋温馨！ 他拿掉嘴上的鞋，结结巴巴地确认：“温……温然，你真的是温然？” 温然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虽然不如前世保养得好，穿得也还算体面。 戴上假肢后，不走路也看不出腿有问题，应该不至于碰瓷逃单吧？ 但看到他嘴上又有泥，又有刚才吐的白沫，带着嫌弃说：“说说吧，为什么装病？” 第533章 传销 “我……我没装病，这病发作时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傅开宇可是专门了解过。 温然反问：“你忘了我是医生？” “温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总说我装病？”傅开宇好声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还对我有什么误解？再说，我为什么要装病，装病对我有什么好处？” 店老板站出来，“因为你装病，好几个人没给钱就走了，他们还带走了我店里半盆小咸菜和最起码五六斤油条！” 傅开宇还没说话，热心群众就插嘴：“又不是人家拿的，再说人家也不想生病，你这老板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唉……我自认倒霉！” 老板被气得心口疼。 傅开宇这时候开口：“我也不差那点钱，如果是我造成了损失，我补偿给你。” “兄弟真是仁义啊！” “兄弟太仁义了，老板要是收了就不仁义了！” “这是突发状况，也不能具体说是谁的错。” “……” 这时傅开宇掏出一百块钱钱放到桌子上，“半盆小咸菜，五六斤油条，还有那些没结账的，再加上他们俩的，我都一并结了，找钱吧！” 以现在的物价，加上逃单的和温然他们俩的也超不过五十块钱，还要再找给傅开宇，反倒显得老板小气了！ 老板看着这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尤为痛恨那个说他收钱就不仁义的人。 温然和沈南征对视一眼，也都挺意外傅开宇的操作。 沈南征在老板拿钱之前，把那一百块钱拿起来看了看。 现在的一百元所用的印刷材料是短棉绒，光洁、坚韧、耐磨。 轻轻抖动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触摸劵票上的人物图案会有很强烈的凹凸感。 但是手上这一百块钱没有凹凸感，也没有清脆的响声。 瞥了傅开宇一眼，傅开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随后去拿他手里的钱。 “这是给老板的，你怎么拿了？” 他捏住傅开宇的手腕，“钱是假的，跟我去趟公安局！” “什么？”傅开宇脸色大变，“你说钱是假的？不可能吧，这可是我刚从银行支的！” 另外几个跟他一伙儿的人也都装作路人甲帮他说话。 “银行的钱怎么会是假的？” “你到底认不认得真假？” “这兄弟挺仁义，看着也不是会骗人的人。” “我看这俩人才有问题，救人粗鲁，又怀疑人家拿假钱。” “看着人模狗样，怎么能这样……” “……” “闭嘴！”沈南征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你，你，你，还有你，也都跟着我一起去公安局。” “……” 刚刚还说得热闹的人，立马闭了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看到傅开宇冲他们使眼色，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老板，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南征也不怕他们跑，有傅开宇在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傅开宇也从口里又掏出零钱给了老板，对温然说：“我是真不知情，要知情的话也不会拿假钱给老板！” 老板没受到损失，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了！ 只说：“麻烦各位别在我店里闹，小本买卖，赚不了多少钱。” 沈南征捏着傅开宇的手腕出了门，温然知道这次他是要跟傅开宇较上真儿了！ 查不清楚假币是哪来的，傅开宇也别想消停。 傅开宇因装的假肢，走不快。 沈南征松开他的手腕后，又往他身上擦了擦。 傅开宇边走边解释，“你们也不用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情。再说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不用拿假钱骗人。不是我说呢，光我这条假肢就五万八，我至于拿假钱骗人吗！” 温然能看出来这条腿值钱，但他使用假币又装病也是事实。 为了弄清真相，先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一说工作，傅开宇又来了兴趣：“我现在做销售呢！japan life床垫有没有听说过，国外的大牌子，畅销磁性保健床垫，长期用能包治百病。你现在还在做医生吧，我觉得你挺适合做我们这行，你想想，你的病人睡睡床垫就能治好病痛，你们医院是不是也就轻松多了？” “卖床垫？”温然挑了挑眉，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床垫，不光她知道，沈南征也知道。 什么国外大牌子，什么磁性保健床垫，这不就是小日子偷渡过来的传销组织嘛！ 没想到傅开宇竟然搞上传销了，真是让人意外。 看他这样子像是想要把她发展成下线，她不由觉得好笑。 然而傅开宇却以为她感兴趣，马上又说：“是啊，我跟你说，这个床垫真的可神奇了！你看我的腿，也不全是假肢的功劳，都是睡这个床垫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我上上个月回去过一次，也给我妈推荐了这个床垫，她的腰疼腿疼都好了，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吧！” “是！”温然感觉他已经丧心病狂，“你妈现在不会也开始卖床垫了吧？” “她也是自己用着好，想着自己受益的同时也能帮助别人，何乐而不为。”傅开宇压低姿态，“其实以你们现在的生活条件完全可以多买几个。你用的好也可以推销给你身边的朋友，像大院里的老首长们辛苦大半辈子了，早该买个床垫犒劳犒劳自己！” 温然看他努力发展自己更想笑了，故意问：“多买几个？床垫不要钱？” 傅开宇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南征一眼，又清了清嗓子说：“不要钱你说咱这么辛苦干什么，只不过床垫原价是八千八百元，如果你入会的话，床垫按会员价给你。” 温然故作诧异：“还要入会？” 傅开宇压制着心底的兴奋说：“对，五千元入会免费送一个床垫，以后每个床垫也都按五千元的会员价给你。你想想，只要你卖出去一个床垫，就能直接赚三千八百元！三千八百元可比一个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都高，心动吗？” 第534章 你想杀我? “心动！我不光心动，还想行动！” 温然想给他两巴掌的心都有了！ 但看到沈南征冲她打手势，立马明白他这是要她打入敌人内部，来个一锅端。 故意叹了口气，“一个床垫赚三千八，十个三万八，一年什么都不做，卖一百个床垫就能赚三十四十万，确实比我们赚死工资多很多！不过我们可不会赚昧良心钱，五千拿货，卖人家八千八！” 傅开宇摸了摸鼻子：“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不愿意赚昧良心钱，所以才想拉你入会。等你入了会再拉他们入会，这样他们也可以按会员价拿货。拉够人数还能当主管，当经理，只要你想，多拉人就能做。以此类推，迟早会站到金字塔的塔尖。” 温然循循善诱，“那你现在站在金字塔的什么位置，经理，还是更高的位置？” 傅开宇又去观察沈南征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他这些年没有具体了解过沈南征，也不知道沈南征现在是什么职务，只是从母亲那里听说温然过得还不错。 不过不管他们什么职务，只要能把他们拉入会，那就是源源不断的人脉。 谁还不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贪欲，就要赚钱。 他可不信沈南征和温然不爱钱。 只要爱钱，他就有办法把他们拉下神坛。 这些年他吃的苦，受的累都要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 干笑两声：“我现在离塔尖还远，只是个主管。” 温然又趁热打铁问：“你们的公司在哪儿，现在有多少人？” “公司的人遍布全国，这里也有分部，总部在南边。”傅开宇简单的说了下，并未提及太多，而是致力于把温然和沈南征拉入会，又问，“我说了这么多，相信以你们的聪明才智也听明白了，你们到底想不想入会？” 沈南征也不提那假一百的事了，板着脸故意说：“不入！就是入会我们也不做普通的会员！我和然然在单位大大小小也是领导，跑去你们那里当普通会员丢不起那个人！” 傅开宇忙嬉皮笑脸地劝道：“我哥，你可别瞧不起普通会员，普通会员比一个八级钳工赚得多多了！再说你不想当普通会员就可以多拉人头啊，多发展下线就能当主管当经理，甚至还能当分部的部长！” 温然眨了眨眼问：“我们什么都不懂，怎么拉人头？” “简单啊！我们还有一套话术，你按照话术说就可以。”傅开宇兴奋地说，“你们先交钱入会，入了会我带你们去培训。” 温然摇头，“我们没带那么多钱。” “那你先跟我去培训着，让我哥回去拿钱。”傅开宇一口一个“我哥”。 沈南征果断否决，“不行，要拿钱也是她去拿钱，我跟你去培训。” 傅开宇又问：“那我哥你不会再计较那一百块钱的事吧？” “一百块钱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沈南征保持着自己的傲气，“如果你撒谎，那就要另说！” “……” 傅开宇连连做了保证，这才打消沈南征的顾虑。 又跟温然讲了交钱的地点，才带沈南征离开。 他的住处不大，也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最小的也就十六七岁。 沈南征认出来了，有四五个是从小饭馆里跑走，剩下的几个正在吃饭，有小咸菜，也有油条，想来就是逃单的那几个。 见他们过来，都警惕地站起来。 傅开宇安抚：“大家别慌，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也是我带来入会的。” “你们果真是一伙儿的！”沈南征反问，“带我来就不怕我把你们全部送进公安局？” 傅开宇呵呵笑道：“怕就不带你来了！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个东西你就没有把我们送公安局的想法了。” “……” 沈南征跟着他向前走去，忽然觉察到他的小动作，猛地转身擒拿住他的手。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棍子，因吃痛掉落在地。 原来他打的是这种主意，沈南征庆幸，幸好来的不是温然。 冷声道：“你想杀我？” “不，我只是走路不稳，想拿棍子撑一撑。”傅开宇可不敢说刚才就是想打晕他，他入不入会不重要，只要温然信了就行。 沈南征冷眼扫视了一圈正在跃跃欲试的其他人，手中的力又大了几分。 傅开宇连连求饶，“哥，我哥你冷静点！来到这里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奔着赚钱来的！” 沈南征还想揪出更多的人，转而问：“你想带我看什么？” 傅开宇指了指里屋，“床垫，带你看床垫。” 沈南征早瞥见了里屋的床垫，不过是普通的床垫，一把推开他，“我跟你来不过是想让温然开心，你再作妖，我饶不了你！” “你放心，我除了带你们赚钱什么都不会做！”傅开宇一下没能站起来，腿也疼，手也疼。 只恨自己出手太慢，没有一下敲晕他。 硬碰硬肯定不行，也只能智取。 这次没得逞，安抚好他又给他水里下了药。 可他比想象中还精明，一口没喝，反倒差点露馅。 只好暂时放弃制服他的想法，在他的催促下，先带他去听课。 沈南征也是去了才知道，原来还有更大的窝点，那十来个只不过是傅开宇的下线。 他们想赚钱已经想疯了，也都被彻底洗脑了，像成功人士一样聚集在一个更大的厂房里开会。 然后又开始轮流给他洗脑。 沈总他从来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被洗脑是不可能的。 但还是装了装样子。 第三天是说好的交钱入会的日子，傅开宇又在小饭馆门口见到了温然。 先问：“带够钱了吗？” 温然拍了拍包，“带够了，南征他培训得怎么样？” “挺好，他的学习态度很好，回答问题也很积极。”傅开宇随口应付她，“你去了也要积极学习，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 温然没看不远处的便衣警察，装作很感兴趣地样子催促，“那你还不走快点，想到能赚那么多钱，我睡觉都睡不着！” 傅开宇：“……” 第535章 一锅端 傅开宇瞥了温然的包一眼，看她这么急切，笑了两声。 他就知道找温然找对了。 从当初温然跟父亲断绝关系要钱，还让他替宋建设还钱就能看出来。 这是个只认钱的主。 认钱就对了，认钱就好拿捏。 这跟她做什么工作，嫁给什么人无关。 原本的恩恩怨怨都不提了，他热情地带着温然去了据点。 据点一个人都没有，温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沈南征人呢？” “他现在听课可积极了，正参加培训！”傅开宇关上门，“先把钱给我吧！” 温然护住包，“着什么急，我都没见到沈南征，还不知道值不值得入！” 傅开宇现在手头上缺钱，把她领进里屋看了看床垫，“东西都在这儿呢，你还怕我跑了？” “我都带钱来了，难道你还怕我跑了？”温然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床垫来的，所以床垫怎么样，她也不是很关心。 傅开宇纠结片刻道：“行，那我带你去找他们！” …… 温然口袋里一直放着那把匕首，只要傅开宇敢做出格的事，她就敢捅他。 她出去后，还能用余光瞥见便衣警察。 刚才没有发信号，便衣也没有冲动。 到达培训大厅后，她看到了沈南征。 沈南征从一众听得认真的人里“噌”地站起来，直接奔到温然身边。 温然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问：“学得怎么样了？” “热血沸腾。”沈南征想了一圈只想到这个词。 感觉这些人听课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太疯狂了。 温然笑了笑，“我把钱带来了！” “行，带得好。” 沈南征和她配合得默契，让傅开宇听得也心安。 可能是因为有新人来，培训老师讲得更起劲儿，附和者热血沸腾的声音也更大。 温然看人数众多，跟傅开宇说：“我先听会课，听完再交钱。” “行！” 傅开宇已经把他们看成砧板上的肉，没有想太多。 温然先不动声色地走到窗户前给外边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屋里有多人，这才坐好。 沈南征就坐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两人虽然没说话，却能默契地用摩斯密码交流。 她用手指头有节奏地在他腿上敲了几下，他也有节奏地敲了她的手心几下。 这在傅开宇看来，还以为两人几天不见当众秀恩爱。 心里其实是很羡慕的。 如果当初踏踏实实跟温然结婚，估计也会像他们现在一样幸福。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如果。 轻轻叹了口气。 想那些有的没的都没用，拿到钱才是正经。 讲课讲完后，温然怕这些人在便衣警察叫帮手过来前散开，举着包站起来。 “我要入会。” 傅开宇怕别人抢了先，忙说：“这是我招来的。” “你说是你招的就是你招的，没准是人家听了我的课才想入。”刚才讲课的人也想发展自己的下线。 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下线越多，钱越多，这是肯定的。 温然也乐得这两人争执，正好可以拖延时间。 傅开宇转头问她：“你说，你是冲谁入会？” “傅开宇，我看人家讲课讲得挺好，要不你也上去讲讲课？”温然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只要你能讲够半小时，我立马把钱给你。” 傅开宇：“……” 傅开宇犹豫片刻，上前去讲课了。 他讲得慷慨激昂，仿佛随时都要英勇就义一样。 温然和沈南征一脸笑意，思绪却全在门外。 屋里再次热血沸腾起来，都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就在大门被踹开，一群警察涌进来，大家才慌了。 傅开宇也慌了，快步走到温然身边。 但是沈南征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一脚把他踹到了警察身边，他彻底傻眼了！ “陆温然，是你带警察来的？” “……” 温然和沈南征没搭理他，转身离开。 后边只剩下傅开宇的无能吼叫。 这里的传销窝点被一锅端了，还牵扯到一起假币案。 沈南征听课可不是白听的，混在人堆里专套话。 别人都以为他想搞传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那张假币。 一百块钱假币不是巧合，傅开宇装病也不是偶然，都是有预谋的。 打击传销组织任重道远，假币案也没那么快好解决。 但傅开宇是重要的突破点，毋庸置疑。 至于怎么突破就不归他们管了，但是从傅开宇口中得知他妈还在北城发展下线，沈南征先给于陶打了电话。 温然也没闲着，给自己的母亲陆美琴打了电话，毕竟傅开宇他妈万欣最熟的就是服装厂的人。 这一打还真是打对时候了！ 万欣没少去服装厂家属院发展下线，还真有人被她忽悠。 母亲陆美琴倒是没有被忽悠，有万欣的地方都保持着距离呢！ 得知那是犯法的，甚至还决定去劝醒那些被骗的人。 温然松了一口气，又叮嘱了母亲好多。 如今服装厂去年也从国营改成了私企，裴学义接手后成了厂里说一不二的一把手。 陆美琴的责任感也特别强烈，势必要肃清家属院里的不良风气。 可不会容许有人在自家厂子搞事。 温然从电话里都能听到母亲的雷厉风行，挂了电话还在笑。 其实有裴学义在，她也不用担心母亲，只不过有阵子不见母亲就想跟母亲说会儿话。 沈南征看她笑得开心，带她又去了公安局。 协助公安局办完案子，也没等结果，而是把车存在公安局，坐火车去了下一个城市。 假期虽然是长假，终究是有时限。 有限的时间里，他们要去更多的地方游玩。 这次他们也没随心所欲，而是飞去二儿子沈禹行所在的学校。 沈禹行看到父母很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热情地给他们介绍着学校的每一处地方，还带他们去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干净又整洁，完全是按照部队的标准来的。 这点让温然和沈南征很满意。 从寝室出来，沈禹行指了指食堂说：“爸、妈，咱去食堂吧，这个点也快开饭了。” “行啊！”温然没意见，“正好也让我们看看你平时都吃什么。” 沈南征拍了拍儿子坚实的后背，“不用看也知道，比上大学前都强壮了！” “是吗？” 沈禹行正想展示下自己的肱二头肌，迎面过来个英姿飒爽的女同学。 “沈禹行，中午吃什么，我帮你打饭！” 第536章 大直男 “你打自己的饭就行，今天我陪我爸妈吃。” 沈禹行转头又给温然和沈南征介绍了下。 “爸妈，这是我同学孟茴。” 孟茴礼貌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 温然给她打招呼的同时，也打量了她一下。 个子高挑，清爽利落。 不施粉黛的脸明媚坚毅。 不愧是当兵的。 随口又客套：“一起吃吧！” “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不打扰了！” 孟茴在温然打量她的同时，也打量了她们两口子。 一个是威严有余，亲和不足的领导样子；一个是温婉随和，知性优雅的美妇人。 饶是见惯大世面的她，也不免生出几分敬畏。 她快步离开，没做停留。 以免让人家觉得她碍眼。 …… 温然疑惑她和儿子的关系，先问：“禹行，你跟这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给你打饭？” 沈禹行一脸坦然：“她是我们学校的女学霸，这次比赛输给我了，要打一个月的饭给我。” 温然嘴角抽搐，“你就让人家打一个月的饭？” “她输了啊！”沈禹行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愿赌服输。” 温然感觉儿子有点不解风情，但凡有一点点动心，应该都不会让人家女孩子打一个月的饭吧！ 和沈南征交换了个眼神问：“禹行，你就好意思让人家姑娘打饭？” “有什么不好意思！”沈禹行无所谓，“如果我输了我也给她打一个月的饭呢！” 温然：“……” 看着儿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温然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走吧，去吃饭吧！” “……” 沈禹行屁颠屁颠地带着他们往前走。 这孩子，能吃能喝，还能说。 不用温然问，他就把自己在学校的一切都说了。 满眼的向往，满心的抱负。 竭尽忠贞，报效国家的心永远都是热的。 由于说得太激动，都没注意到孟茴又过来了。 她端着三个鸡腿放到桌子上，热情地说：“叔叔阿姨，请你们吃鸡腿。” “谢谢。”温然已经吃饱了，把鸡腿推过去说，“你和禹行吃吧！” 沈禹行扬头看向孟茴，“孟茴同学，你这都请我吃二十天饭了，怎么一次鸡腿都没买过？” “你不吃鸡腿脑子都这么好使，吃鸡腿岂不是学校都放不下你了！”孟茴很想给他个白眼。 但有他的父母在，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沈禹行撇撇嘴，“看在你夸奖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咳咳……” 孟茴都不知道他得第一时那个好用的脑子哪去了，居然这么自恋。 怕自己忍不住暴揍他，努力咧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叔叔阿姨，我先去图书馆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沈禹行去找我！” “好。” 温然的话刚说完，孟茴就“嗖”地一下跑远了。 沈禹行看着她的背影瞠目结舌，“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能跑这么快？” “吃鸡腿吧！” 温然把鸡腿塞进他嘴里。 “你别总一味地计较比赛赌约，想想人家的经济条件能不能承受。” 正要吃鸡腿的沈禹行怔住，“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想想！” 温然和沈南征都没有动剩下的鸡腿。 儿子在做科研时是很认真的，但是对其他事就比较粗心了。 或者说，他太过于直男。 沈禹行瞬间觉得手上的鸡腿也不香了，因为他也不想压榨一个经济条件不好的人。 其实他根本不太了解孟茴，只知道她是以省状元的身份进的国防科技大学，是学校里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神话。 想了一会儿放下鸡腿说：“妈，这个赌约还是要继续下去，不然会伤她的自尊心。大不了我回头我想办法把这个月的钱贴补给她。” “行，你有主意就行。”温然点了点头转而问，“你跟嘉欣还有联系吗？” “联系，没有我指点，她写的推理小说岂不是漏洞很多。”沈禹行借着这个话题，又聊起罗嘉欣写的推理小说。 听得温然和沈南征都头疼了。 也搞不懂他对罗嘉欣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就是个大直男。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能专心学业。 她们也没过多干预他的私事，只是让他请了两天假，陪她们在当地玩两天。 别看他在这里上学，出去玩的机会不多，他也没有把心思放到吃喝玩乐上。 所以比温然和沈南征还像游客，一问三不知。 导致她们玩得也不尽兴，这让他很自责。 晚上回学校后，无意间向请他吃饭的孟茴说起来，孟茴瞪了他一眼，“你傻啊，你不知道就不晓得找个知道的！” 沈禹行发愁，“你说得轻巧，找谁啊？” “我啊！”孟茴指了指自己，眼里都是自信。 沈禹行挑眉，“你？拉倒吧！到时候你走丢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走丢我都丢不了，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孟茴说完又反问，“我就这么不像本地人？” 沈禹行：“……” 沈禹行是真的没注意过，这样一听她的口音，还真是本地人。 立马说：“你做我爸妈的导游，后边十天的饭都不用你请了！” 孟茴眼睛亮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有了沈禹行的保证，第二天孟茴也请了假。 温然看到孟茴时有些惊讶，不过听完儿子的解释又释然了！ 有了本地人做导游，她们都不用做攻略了。 孟茴对当地的好吃的好玩的了解的都很透彻，让她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当然，温然也没让她白当导游，请她吃了大餐。 顺便也问了问家世。 这才知道孟茴的父亲也是军人，只不过由于执勤时受伤已经转业。 她考上国防科技大学有一部分也是受父亲的影响，但更多的是出于自身的喜爱。 这点让沈南征挺满意的。 突然觉得如果儿子能娶个志同道合的媳妇回家也挺好，到时候两人也有共同话题。 一起从事军事技术研发，国防装备设计，一起为国家效力，想想都合拍。 第537章 被造黄谣了 不过想归想，他也只是私下里跟温然说了说，并没有跟儿子讲。 他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儿子。 志同道合的人很多，并不是所有志同道合的人都适合做夫妻。 鉴于有孟茴做导游，她们玩得挺尽兴，温然又买了条手链送给她，当做谢礼，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再三推辞，推辞不过才收下。 为了能让他们安心学习，温然和沈南征把他们送到校门口又出发去下一站。 看山看水，看她们曾经想看又没有时间看的风景。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沈禹行心里空落落的，比自己当初离家来学校时还难受。 回头看到孟茴还在原地等他，忙把将要溢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等眼眶也不发热了，才转身回学校。 进了学校的大门，他没说话，孟茴也没说。 只是把玩着手链，还是感觉太贵重。 再还给沈禹行，又显得矫情。 目视着前方说：“后边十天我继续给你打饭！” “不用。” “我都收手链了，给你打个饭也是应该的！”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融入了莘莘学子中。 温然和沈南征的旅途中并不寂寞，这次也不再漫无目的， 假期结束前，才坐飞机回了关押傅开宇的公安局。 车还在公安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顺便也了解案子的进展。 不得不说，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高。 经过几番周折，又捣毁了三个传销窝点，还打击了一伙儿走私伪造货币的团伙。 傅开宇虽然在这其中提供线索立了功，却也改变不了他参与其中的事实。 数罪并罚，最终判了十年。 而远在北城的万欣，也就是他的母亲则没收了所有违法所得，并拘留十五天以示惩戒。 他在监狱里一直想见温然一面，温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没必要再见了，就算见面也不过是说一堆悔不当初的话，又有什么用，只是凭添膈应罢了！ 她也不喝胡辣汤了，因为傅开宇在小饭馆装病太恶心又是吐白沫又是翻白眼，让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当天下午就跟沈南征开车走了！ 她们回到北城时，沈肇廷的三人行还没结束。 连日来坐车，比爬山还累。 晚上丫丫放学回来格外的黏她，非要跟她一个屋睡，把沈南征撵到了另一个屋。 沈南征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就算自己睡一个屋也舍不得让她受委屈，还给她和温然倒了牛奶。 丫丫乖乖地喝完牛奶窝在温然怀里问：“妈，你和爸爸去看二哥了吗？” 温然摸着她像海藻般的长发点了点头，“去看了，你二哥在学校挺好的，还是像以前一样能吃能喝。是不是想二哥了？” “想了。”丫丫吸了吸鼻子，突然掉起眼泪。 眼泪打湿了温然胸口的衣服，她从未见过女儿这么脆弱，忙坐起来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从来没有跟你们分开过这么久，特别想你们，” 丫丫的眼泪越说越多，跟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温然可不信她只是单纯地想她们，但见她不说，也没继续追问。 却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第二天就让沈南征安排人去查了。 这一查还真查到了，有人在学校里造女儿的黄谣，还联合其他女生孤立女儿。 之前女儿有哥哥在，有贺旭川在，有小舅舅在，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到现在有些人觉得她好欺负了！ 温然太了解女儿，心疼得饭都吃不下去。 别人跟女儿硬碰硬，女儿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打得对方屁滚尿流！可这些人出阴招，让女儿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不但解释不清，还特别羞耻。 这或许也是她不想告诉说的原因， 有些事不是光用身份压制就能解决，那些黄谣就是无形的杀人刀。 沈南征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气愤之下几次想冲去学校，都被温然拦住了。 温然何尝不想撕烂那些人的嘴，只是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父母陪不了孩子一辈子，最主要的还是让女儿强大。 两人合计了下，还是决定先跟女儿谈谈。 查到的消息有点笼统，具体的要从女儿口中才能得知。 下午沈南征又去让人做背景调查，温然也没在家等丫丫放学，直接开车去门口等她。 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丫丫出来，这下急了，直接去学校里找她。 打听了几个同学，在女厕找到了正在打人的丫丫。 丫丫没受伤，一脸怒气。 另外几个女生已经鼻青脸肿，愤愤不平地瞪着丫丫，好像并没有被打怕。 怕不怕不要紧，女儿没受伤就好，温然首先松了口气。 还好让她从小练武术，关键时候能保护自己就行。 转而问：“怎么回事，放学不回家在这里打架？” 丫丫以为妈妈这是在说她，委屈地说：“妈，她们把我的书扔厕所里了，我打她们都是轻的！” 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背景，看她的妈妈年轻漂亮，又想歪了。 还以为温然是后妈。 甚至有人以为温然是从事不正当职业的，不然怎么会给沈知暖争取到那么多演电影的机会！ 其中一个抹了下嘴角的血不屑道：“谁让你的书碰到我，脏死了！脏东西就配留在脏地方，你就是我们之中的异类！” 另一个也翻着白眼，“还拍电视剧呢，看见你那个假惺惺的样子我就想吐，贱死了！” 啪——啪—— 温然没等其他人再说，就先甩了一人一巴掌杀鸡儆猴。 小小年纪不学好，拐弯抹角埋汰人倒是挺会！ 沉声道：“脏的是你们的心！心脏了，看什么都脏！老师和家长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的教养呢？” 丫丫看到妈妈动手，眼睛亮了。 知道妈妈没练过武术，赶紧挡在妈妈前面。 “不想看就戳瞎自己的眼，没人逼你。再动我的东西，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有本事你们给我等着！”被打的女生捂着脸往外走，“我这就去找班主任！” 第358章 沈知暖，你早恋? “不用等，一起去！” 温然可不想等在厕所，臭烘烘的。 几个鼻青脸肿的同学诧异片刻，见鬼似地去追前面那个告状的。 丫丫倒是不怕她们找班主任，反正自己占理。 就是觉得妈妈一向优雅从容，这次为了她打人肯定要给别人落下不好的印象，一想到这个心里闷闷的。 跟在温然身边小声说：“妈妈，对不起。” “干嘛道歉，又不是你的错！”温然拉起她的手，“有妈妈在，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 “……” 丫丫心里暖暖的。 原本打算不惊动父母，没想到还是让他们知道。 她一向谨记家里的叮嘱，不拿身份压人，不暴露家里的背景，谁知道这就有了让别人变本加厉伤害她的机会。 流言伤人于无形，她空有武力却无法施展。 今天终于让她有了打她们的机会，她可一点没手软。 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最开心的还是妈妈什么都不问就站在她这边，她觉得受什么委屈都值了。 …… 班主任办公室。 还有几个老师在批改作业，正准备下班的班主任被耽误时间不太开心，尤其见到几个学生都被丫丫打了，更是不由分说开始训她。 “沈知暖同学，平时你请假拍戏我们已经很迁就你，你不会是仗着自己拍了几部热播剧又拍了大卖的电影就开始飘了吧！你看看把几个同学打的，让我怎么跟这些同学的家长交代！ 还有沈知暖家长，今天你来得正好我也正想请你来学校呢！最近沈知暖的学习成绩也下降了你们做家长的也有责任，还有你是不能纵容她打人不对，亲自动手打人更不对！现在几个孩子都受伤了，你怎样都要给个说法！” “张老师，我……” “我就是来要说法的！” 温然打断丫丫的话。 “张老师，我尊重你的职业，你最起码也要先问问我女儿为什么动手！这几个女生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女儿这么生气！还有，你说我女儿成绩下降了，那你了解过她为什么学习下降吗？” “……” 老师这个职业确实挺受尊重的，最起码每一个见到她的家长都是客客气气。 像这样一句一句质问她的，温然还是第一个。 其他老师也不批改作业了，小声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谁也没有贸然插嘴。 况且张老师是班主任，平时大事小情也都是一手抓的。 但是他们不说，有人说。 被打的同学开始添油加醋。 “沈知暖妈妈，你怎么能说张老师，这可是我们老师呢，你知不知道尊师重道！” “她成绩下降怪她自己，只知道招蜂引蝶，成绩不下降才怪！” “我们张老师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你凭什么说张老师！” “你说我们可以，不许说我们张老师！” “不管什么原因，沈知暖打人就是她的错。” “……” “闭嘴！”温然怒斥她们，“被打都不知悔改，张老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歪曲事实，造谣生事？” 张老师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沈知暖家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教学能力？” “张老师的教学能力还用怀疑？”温然反问，“我女儿在学校受了多大委屈，你作为老师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帮她们讨说法，有没有考虑过我女儿的感受！” 丫丫眼眶一热，眼泪也大颗大颗掉下来。 现在她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来学校里接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站在她这边，原来妈妈都知道了！ 其中一个老师劝说温然：“冷静点，优有话好好说。” 温然气场两米八，“冷静不了，换你女儿受委屈你能冷静？” “……” 一句话让帮腔的老师闭了嘴。 谁也是人精，明白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如果不是真受了委屈，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叫板。 若换做其他人，把人打了早夹着尾巴做人。 可张老师还在为自己叫屈，“她受了什么委屈，我怎么就不闻不问！我每天教她们上课已经够辛苦，她们就知道添乱还有理了？” 被打的几个女生不吱声了，看着自己的鞋装傻。 这个时候谁先说话，张老师肯定拿谁出气，况且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们几个心里也最清楚。 温然转头看向丫丫，“知暖，你来说，都有谁欺负你，如何欺负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丫丫指着那几个女生中一个个子高的女生说：“她到处传我和男生钻小树林，还说我私生活不检点，是靠出卖身体得到拍电影的机会。她后边这几个也不无辜，都是帮着她散播谣言的，就是想逼死我！” “那天你就是跟高慕寒去了小树林，谁还冤枉你不成！别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拍电影的机会，你这剧本推都推不完，有没有出卖……啊……” “满嘴喷粪！” 温然没等这个女生说完又打了她一巴掌，把自己的手震麻了，把她的嘴也快打歪了。 忍是不可能的，直接开干就行了。 她反手又打了女生一巴掌，“说话之前过过脑子，你有证据？” 被打的女生好一会儿没有缓过来，张老师现在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知暖，你早恋？” “张老师，你是教语文的，理解能力就这么肤浅？我都说了我是被她们诬陷造谣，你怎么就认定早恋？”丫丫平时挺尊敬张老师的，平时跟张老师说话也会用“您”，但现在根本说不出来了。 私心里已经觉得不值得。 张老师眉头皱成了“川”字，脸也更黑了，转而问：“行，就当不是早恋！那她们怎么不传别人只传你？” “那你要问她们，传闲话的也是她们，你问我女儿，我女儿怎么知道？”温然被张老师的偏颇气到，“还有，你是老师，怎么能问出这种话，你到底是站在哪个角度说出来的？如果有人到处传你私德有亏，你还能说出他们怎么不说别人只说你的话？” 第539章 你们不要赔偿我要! “你……” 平时挺能说的张老师被怼的结结巴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冲那几个被打的女生招了招手，“你们到前边来，一五一十地说，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造谣！” “我们几个亲眼看到她们去小树林，高慕寒还给沈知暖写情书了！”被打的女生很想打回去，但是她打不过丫丫。 她又冲另外几个挤挤眼，另外几个也随声附和。 “我们都看到情书了，写得可肉麻了！” “可惜情书让沈知暖撕了，要不真能拿过来当证据！” “她们去小树林好一会儿才出来。” “……”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高慕寒家有钱是学校里公认的，长得好看也是学校里公认的，学习差更是学校公认的。 就是挡不住有人喜欢他。 偏偏高个女生就是最喜欢他那个。 她哪里见得了她给别人写情书，就算被拒绝也不行。 张老师顺势说：“这总不能说冤枉你吧沈知暖，别说老师不给你机会，你怎么解释？” 丫丫气得浑身发抖，“对，我是撕了他写的情书，那天把他叫出去也是为了揍他！你们都是什么逻辑，明明是他骚扰我，非要说得好像我们俩有问题一样！不然你们就把高慕寒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我就不信白的还能让你们说成黑的！” 温然揽住女儿的肩，“别怕，有爸爸妈妈在呢！想把白的变成黑的，也要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丫丫抓紧了她的手，“妈，我不会早恋，你知道我从小的目标也很明确，我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浪费时间。” “嗯，妈知道。”温然知道女儿从小到大的目标都没有变过，也相信她没有早恋。 张老师头疼了！ 高慕寒有一天鼻青脸肿，大家都见过。 想来就是那天被揍的。 沈知暖连这都敢承认，想来是真的问心无愧。 这时，高慕寒推门进来。 温然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带着点痞劲儿，还带着玩世不恭，甚至还有桀骜不驯的野性。 想来是在外边听了一会儿，一进门就说：“张老师，沈知暖是被污蔑的。就她打人那么疼，才没人愿意跟她早恋！” 张老师的脸涨得跟紫茄子一样，被打脸了，能不疼嘛！ 呵斥那几个女生：“你们几个无理取闹，被打也活该！明天叫家长，谁也别想逃脱责任！” “老师，她就是没早恋，肯定也……” “你有证据？” 温然再次打断女生的话。 “记吃不记打，打你多少次你才知道拿证据说话！” 女生剩下的话噎在嗓子眼里。 她没有证据证明沈知暖靠身体换取角色，一切都是她的猜测。 但是这些话早在学校里传开了，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了。 指着自己的伤说：“她打我是事实，脸上和身上的伤就是证据，这你没话说吧？” “对，这个我们认！”温然不疾不徐地说，“打你们也不解气，你们必须当着全校所有师生的面儿公开向我女儿道歉。” “凭什么，该道歉的是她，是她打了我们！”被打女生不服气，“不光要公开向我们道歉，还要赔偿我们医药费。” “对，赔偿我们医药费！” “我这腰都快断了，肯定骨折了，一吸气都疼。” “要这么说，我的胳膊肯定也骨折了，抬都抬不起来。” “我这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 “……” 一个个都把自己的伤往重了说，都想多讹点医药费。 张老师任由她们要，也不阻止。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们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 有几个老师想帮丫丫说话，还被张老师用眼神阻止了。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几个学生自己给自己争取福利。 丫丫知道她们无耻，没想到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打人也不是瞎打，皮外伤肯定有，若说骨折、脑震荡肯定是没有。 再说那都是她们该打，居然还好意思要赔偿，真是不要脸。 正要开口，温然先一步说：“要赔偿可以！不过……” 被打女生急切地问：“不过什么？” “我女儿虽然身体表面没受伤，但是精神上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们也要赔偿她精神损失费。据我所知，现在学校里都在传我女儿的谣言，越传越难听。诽谤罪也是罪，你们”是始作俑者。 诽谤罪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现在不光我的女儿因为你们的诽谤成绩下降，精神恍惚，我和她爸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伤害，只要去告你们，肯定一告一个准。” 被打女生到底还年轻，也不懂法。 让她这么一吓，其中一个马上说：“我不要赔偿了。” 另一个附和，“我也不要赔偿了。” “我也不要了，其实我的胳膊还是能抬起来的，应该不是骨折。” “我的头不晕了，养两天就好了，也不要赔偿了。” “我的腰也没事了。呼吸正常。” “……” “你们……” 高个被打女生见其他人都怂了，也不敢再嘴硬。 “我也不要赔偿了。我们都不要赔偿了，你总不至于还去告我们吧？” 张老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张了好几次口也没能说出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已经让学生家长占据上风，能息事宁人最好。 其他老师也没想到事情反转这么快，竟然被学生家长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一旁桀骜不驯的高慕寒忍不住笑了，但见丫丫瞪他，马上闭上了嘴。 可是还想笑啊，看她们怂得这么快就想笑。 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实在是没想到沈知暖有这么一位有趣的妈妈。 温然没有看他，也不打算得饶人处且饶人，瞥了一眼此时默不作声的张老师，又对那几个女生说：“你们不要赔偿我要！我可以不告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女儿道歉，还要赔偿我女儿的精神损失费。” 第540章 可能是心虚吧! “我……我没钱。” 其中一个女生哭了！ 主要也是怕跟家里一说这事挨骂。 要让家里知道捅这么大篓子，可能挨骂都是轻的。 另外几个也跟着哭穷，谁也怕让家里知道。 温然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们。 “你们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张老师，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老师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她懂这么多，都能用法律压这几个学生。 思衬片刻道：“沈知暖家长，你们也打了这几个学生，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都在同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斤斤计较，以后可能会让更多的同学议论沈知暖。” “斤斤计较？”温然被她这和稀泥的态度气到，“我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在你眼里竟然是斤斤计较？张老师，我不知道你的三观是什么样的，但我明确的告诉你，沈知暖没做错，就算别人议论也是议论那些让她受委屈的人。” “是，你女儿受了委屈，但是打人的也是她。”张老师指了指几个被打的女生，又指向了神色晦暗的高慕寒。 有个旁观的老师实在忍不住了，拉了拉张老师，“张老师，我觉得沈知暖家长有理有据，要求也不过分。这几个人不惹人家，人家能动手？” “王老师，请不要插手我们班的事！”张老师迁怒到了王老师，“我怎么跟学生家长沟通是我的事，不用你教。” “我只是客观地说句公道话，你恼什么恼！”王老师早看不惯张老师的做法，“咱为人师表，不是只教她们读书识字就可以，也要教他们如何做人！” 张老师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你那么能耐，你说怎么解决？” “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王老师拔高音量，“造谣生事可大可小，拿人家小姑娘个人名誉和清白说事就是原则性错误，但凡换个承受能力差点的，估计就不是道歉赔钱这么简单的，你这个老师也做到头了！” 有了王老师发声，其他老师也附和起来。 “张老师，这事真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解决的。我上个星期也提醒过你，你早该主动处理这事了！” “是该让她们几个长长记性了！一个个不好好学习，整天学得跟长舌妇一样，欠收拾！” “这次我站王老师，王老师说得句句在理，可不能再由着这几个学生，惯着她们就是害她们！” “张老师处理事情确实欠公正，平时沈知暖同学积极乐观，你看看这阵子把孩子打击的，话都少了，人也憔悴了！” “……” 张老师面对这一边倒的支持，只觉得血压噌噌往上涨。 随后又听见高慕寒说：“张老师，我就是欠打啊！我还要感谢沈知暖同学打得及时，不然我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丫丫瞥了他一眼，尽管他偏向她说话，还是对这个始作俑者没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那些女生也不会针对她。 她们就该井水不犯河水。 顺着高慕寒的话说：“张老师，孙燕她们几个不光传闲话，还把我的语文书扔厕所里，如果不是她们先挑衅我，我也不会动手。所以，她们还要再赔给我一本语文书！” 被打的女生都看向了张老师，一个个脸色惨白，像讨债的鬼一样。 张老师心头烦躁，又问温然：“你想要多她们赔多少？” “我也不讹她们，也不差她们这几个钱过日子，就是为了让她们记住这个教训，一人赔八百就行！” “八百？” 张老师和几个女生同时惊呼。 当前人均月收入也就是五百左右，张口就要八百，可能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但温然也不是无的放矢，精神损失虽然无法用金钱衡量，却法庭上也早已有先例。 而且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那次索要精神损失费是成功的，被毁容的女孩子得到了六十余万元的赔偿。 她这一人八百已经很仁慈了！ 又重复道：“对，每人八百。不然就上法庭，打官司！她们都上高三了，应该也满十八岁了，年满十八周岁的自然人被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她们可以独立实施民事法律行为。” 张老师看她熟知法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多半会息事宁人，所以也不再多说。 涉及到钱的问题，几个女生也做不了主，又对几个女生说：“明天带家长来，不带家长的直接带八百块钱赔偿。” “老师，最该赔偿沈知暖同学精神损失费的是我，我先给。” 高慕寒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也没数直接塞到丫丫手里。 “对不起，为你带来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是我的错。” 他认错的态度很诚恳，温然挺意外，却也还算满意。 有了这个男生开头，索要精神损失费确实会顺利很多。 在丫丫拿着钱发愣的功夫，高慕寒又说：“明天我会找校长开全体师生大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向你道歉。” “……” 丫丫被他的操作整懵了，拿着钱的手有点发沉。 正要开口，高慕寒潇洒地转身走了！ 都没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这也在无形中给了张老师和被打女生压力。 张老师咬碎后槽牙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其他老师都想拍手叫好了，王老师望着高慕寒离开的背影甚至还说了声：“孺子可教也。” 然后又跟其他老师议论起高慕寒。 别的不说，就他每次都得同样的分数就很稀奇。 分不多不少，刚好在这以学习为主的重点高中尤为突出。 如果不是每次都稳居倒数第一，真怀疑他会控分。 说到控分，温然又回头看了看。 已经看不到高慕寒的身影。 事情已经到这里了，也没什么好说。 她不知道被打的女生是怎么回家的，但是她带丫丫回家时心情很不错。 庆幸自己去的及时，也庆幸能为女儿讨公道。 丫丫还是很不解，“妈，你说这个高慕寒完全可以躲过这次赔偿，为什么还主动给啊？” “可能是心虚吧！”温然也没解释太多，“对了，他给了你多少钱？” 第541章 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 丫丫又数了一遍说：“一千一。” “嗯。” 温然估摸着也有一千。 “收着吧！” 丫丫把钱收好后灵光一闪，“高慕寒不会还有别的目的吧？” “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温然突然觉得女儿成长不少，都能看出对方别有用心了！ 丫丫摇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就觉得他居心不良。” 温然停顿片刻道：“你的感觉是对的，多留点心眼。” “放心吧妈，只要这小子敢有别的想法，我就揍他！”丫丫攥着小拳头挥了挥，“以后我还要更努力练习武术，关键时候还是拳头管用。” “行，那你就好好练，把最近落下的功课也补上去。”温然很重视她的文化课。 就算将来她要报考电影学院，也不能把文化课晾到一边。 丫丫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妈，你说孙燕她们明天会给精神损失费吗？” “会不会都要给，妈妈有办法！”温然已经预料到明天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但也没有退缩。 到家后，沈南征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找出了那几个女生的家庭背景。 除了孙燕，其他女生都是普通工人家庭。 孙燕家是做生意的，家里有点小钱， 而孙燕能上重点高中，也是给张老师塞了钱。 温然这才明白张老师为什么总偏帮她们。 第二天，她同样没让沈南征出面。 直接带着丫丫去找校长。 不过高慕寒比她们更早一步，更早的还有被打女生和她们的家长。 如预料中一样，她们的家长并不甘愿赔偿。 但是校长已经从高慕寒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她们三言两语就能扭转局势。 校长的态度很明确，道歉不能少，赔偿该赔也必须赔。 又把这些学生的家长训了一遍。 所以温然母女进门时，刚好听到那些家长跟校长讨价还价。 八百块钱对孙燕家长没问题，但是对其他女生家长就很吃力了。 高慕寒礼貌地跟温然打了个招呼，温然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和丫丫走到校长面前。 张老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晚上不见，好像沧桑了很多。 看到她们母女时抬了下头，眼里多了些不明情绪。 没等温然说话，张老师先开口：“校长，沈知暖家长来了！” 校长当然知道沈知暖家长来了，还知道她另几个身份，军医医院的副院长，两个名牌大学生的妈妈，师长的爱人。 不管哪一个都不能怠慢，也就这个张老师不开眼。 认识归认识，当着真的多人的面也没敢表现得太明显。 担心被说处事偏颇。 他现在公平公正的角度说：“沈知暖妈妈，对于沈知暖同学在我校受到的伤害，我深表愧疚。刚才我也跟她们沟通过了，一会会儿就开大会道歉，至于赔偿，八百块钱属实太多，咱各退一步行不行？” 其中一个家长插嘴，“我们家孩子也受伤了，不能你们家说赔多少就赔多少。” “是啊，我已经打过我家闺女了，以后保证不会让她再惹是生非。”另一个家长把身后的孩子拽到前边，明显能看出她的脸比昨天肿得更高了，眼也肿得像核桃一样。 随后其他几个也被拽到了前边，都不同程度地比昨天严重了。 其实大部分家长还是明事理的，就是孩子不听话。 温然扫视一圈，指了指又被家长打过的几个说：“她们几个赔五百就行，但是她家必须八百。” 孙燕家长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家赔这么多？虽然我家不差这点钱，可是你也欺人太甚！” “那就法院见！” 温然不愿跟她掰扯。 就她这个态度，赔多少钱都改不了。 一般二般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去法院。 孙燕家长更不想，气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孙燕一巴掌。 孙燕想哭又不敢大声哭，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 早没有当初散播谣言时的得意劲儿。 孙燕家长又看向张老师，“张老师，你说句话，真让我们家赔八百？” 张老师心里早膈应了，“孙燕家长，赔多少不是我说了算，刚才也听到了，我也要受处分，真帮不了你。” 温然总算明白刚进门时张老师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原来是要受处分！ 不过只受处分怎么行，太便宜她了！ 眼见着张老师也没办法，孙燕家长不情不愿地掏出钱包，数了八张捡起来扔到地上。 “给给给，给你们买药吃！” “捡起来！！！”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孙燕家长哆嗦了下，看向说话的温然和校长。 “我都赔钱了，还想怎么着？” 温然阴沉着脸，“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孙燕家长不以为意，“我女儿你们也打了，钱也赔了，你们别蹬鼻子上脸！” 校长严肃道：“这位家长，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你把钱扔到地上给谁难堪！再说钱上是谁的头像你不会不知道吧，就这样对待？” “……” 孙燕家长让校长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很大，一看就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视线移到其他家长身上，试图找一个同盟。 但是有她这个先例在，其他家长可不会像她一样撒野。 这是在学校，对面是校长。 大家对老师有着敬畏之心，对校长更甚。 关键是更怕温然一怒之下真去法院。 也就是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没了还可以再挣。 纷纷掏钱，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温然手里。 温然也没数，就这样拿着钱目光锁定孙燕家长。 孙燕家长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浑身都在发抖，仿佛无数只手在打她的脸。 她思索片刻，慢慢蹲下身子把钱捡起来，像其他家长一样直接放到温然手里。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校长又喊住她，“慢着，第二节课下课后取消课间操开大会，你们做家长的旁观自己的孩子向沈知暖同学道歉！” 第542章 处罚结果 “什么？” 孙燕妈妈像吃了死苍蝇一样，脸色黑得快要滴墨了。 高慕寒痞痞地笑了笑，“阿姨，你是不是耳背？” 孙燕妈妈瞪了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她都杀死高慕寒几百次了。 孙燕幽怨地看了高慕寒两眼，眼泪掉得更凶猛。 张老师知道校长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正在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温然的声音传过来。 “校长，张老师在这次处理事情上也有失偏颇，明明我女儿是受害者，她却处处针对我女儿，也有必要向我女儿道歉。” 校长当场表态，“张老师的确没处理好，道歉是肯定的，另外我还要再处分她。” “校长，我是老师老师，怎么能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儿向一个学生道歉，恐怕影响不好。”张老师再一次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侮辱，尽力为自己争取。 校长沉下脸来，“你还知道影响不好，幸好沈同学没出什么大事，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再说，你怎么就不能道歉，老师就是学生的表率，学生做错事要道歉，老师做错事就更要道歉！” “……” 张老师被怼得哑口无言。 在校长的威压下，第二节课大课间的课间操取消了，在操场上，以孙燕为首的被打同学就造谣排挤同学等一系列事向丫丫道了歉。 并要求她们每人写一千字的检讨，家长签字，任课老师签字。 任课老师张老师停职一个月反省，还要写两千字检讨，交由校长审查。 张老师和学生家长的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这比扇耳光还让她们丢脸。 而没有被主动提起的高慕寒自己跑到了台上，拿起话筒真诚地说：“她们道完歉了，我再说两句。其实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也没想到由于我的自私给沈知暖同学带来了一系列的烦恼和不必要的麻烦，我不会逃避责任。对不起，今天下午我就会办理转学，再不会打扰你。” …… 他的话讲完，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学校的风云人物会这么果断，都不给别人留念想。 丫丫也很意外，谁知道他竟有了转学的想法！ 也是，他的学习成绩已经没有下降空间，换个学习环境说不定名次还能提前点。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高慕寒转身回了教室。 校长又讲了半小时，主要就是借着这件事教育孩子们，让大家学会尊重别人，学会爱护同学，不能造谣生事。 大家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被打学生家长又数落了自家孩子几句，也灰溜溜走了！ 温然让丫丫回了教室，正要去找校长，先被校长喊住，“陆医生，孩子的事是我疏忽了，这次开会比较仓促，我准备周五再开一次家长会，重点开展道德教育。” “辛苦校长了。” 能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温然很知足。 也明白校长已经尽力了。 “我听说有个同学是花钱进来的，咱们学校还能花钱进吗？” “这怎么可能，咱这是公立学校，肯定不能能收钱。”校长拍着胸脯说，“谁要敢收钱，我第一个办他！” 温然点点头，“校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校长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学校老师收钱招人了？” 温然很肯定地说：“对。” 校长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谁？” 温然瞥了一眼张老师离开的背影说：“收钱的是张老师，给钱的是孙燕家长。” “……” 校长沉默片刻。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温然客套了一句，“我相信校长的处事能力。” “这都是我该做的。”校长深吸一口气，“对了陆医生，请问我母亲的病还需要几个疗程才能痊愈？” “最多一周。”温然给了他一个准确答案。 校长光等着挂她的号就等了一个多月，很感激地说：“也辛苦陆医生了，有什么事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好。” 温然看着校长从口袋里拿出钢笔迅速写了一串数字，接了过来。 再去上班时，也见到了校长的母亲。 能等一个月多的病不是急症，却很磨人。 她也按自己所说，一个星期就治愈了。 校长又送了一面锦旗给她。 自从被打学生道歉后，校长开会也勤了，学校的风气也好了不少。 高慕寒说转学并不只是说说，当天办理手续，第二天就没有再来学校。 只不过转去的学校离这个学校并不是太远，骑自行车五分钟就能赶到。 丫丫没有受影响，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孙燕在高慕寒真的转走后单独找过她一次。 问她为什么不转学？ 还说她转学了，高慕寒就不用转学。 可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转学呢？ 对于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她也没惯着。 怒问孙燕为什么不转学！ 孙燕好不容易才来的重点高中，怎么会转学，就是本人愿意，家长也不愿意。 可是现实很快就让孙燕的家长不愿意也愿意了！ 一周后，张老师因私收钱财开后门，修改学生成绩被开除了！ 停职变开除，张老师想哭都没地儿。 也就是孙燕的家长拖着不肯办，给学校说了不少好话。 眼瞅着高三了，为了孙燕的前途，校方做出了让步。 温然从丫丫口中得知后，只是笑了笑。 敢欺负她们的女儿，可不止这个下场。 沈南征的背调也不是白做的，已经查到孙家偷税漏税，早上报到了税务局。 税务局出手，孙家不但被罚了一大笔钱，孙燕的父亲也被判了两年。 孙燕学习本就不好，更是因此受到了影响。 以至于即使高考稳定发挥，也考得一塌糊涂， 丫丫考得还不错，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上了北城电影学院。 正好是暑假，拿到通知书这天，沈禹行沈禹修都在。 温然让何阿姨多做了几个菜，都是孩子们爱吃的。 沈南征也亲手做了两道，是温然爱吃的。 沈肇廷还给丫丫包了一个大红包。 沈禹行装作吃味，“爷爷，我和大哥考上大学你都没包红包！” 第543章 不如指接包大红包吧! “你们哪有丫丫疼人，丫丫放假后天天陪我出去散步！” 沈肇廷越来越闲，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丫丫笑嘻嘻地说：“二哥，这个红包我拿得心安理得。” 沈禹行戳穿她，“我看你哪是陪爷爷散步，恐怕是自己想出去玩吧？” “不要拆穿我嘛，二哥！”丫丫熟练地收起红包，“我出去玩的同时又能陪爷爷，这多好啊！” “还是我孙女聪明。”沈肇廷并不介意孙女借着陪自己溜出去玩。 沈禹修优雅地吃着饭，就像弹钢琴一样优雅，放下筷子后才问：“丫丫，你现在存多少钱了？” “不告诉你。”丫丫俏皮地眨了眨眼。 沈禹修宠溺地说了声：“小财迷。” …… 温然看着孩子们相处融洽，倍感欣慰。 还没吃完饭，贺旭川来了。 丫丫收到通知书后给他打了电话，他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为她庆贺，还买了一束鲜花。 温然带着笑意说：“旭川，你来就来，还这么客气干嘛？” “然姨，丫丫考上大学这么大事，我当然要给她庆祝庆祝。”贺旭川递过去，比自己考上大学时还高兴。 丫丫喜笑颜开地接过去“谢谢旭川哥，你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就再吃点。” “我正好没吃呢！”贺旭川没把自己当外人。 沈禹行呵呵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算是赚到了！” 贺旭川跟沈肇廷和沈南征客套了两句，坐在沈禹行身边。 又跟沈禹行沈禹修两兄弟热聊起来。 因为他的加入，家里更热闹了。 吃过饭，又一起出去了。 温然和沈南征也不过问，留给了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 孩子们都大了，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这样大家都轻松。 她坐到沙发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多少年了，她还是习惯一有好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母亲。 陆美琴开心地给丫丫准备起礼物，裴学义看她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笑着提醒：“不如直接包大红包吧，没准丫丫更喜欢。” “对，我也觉得包个大红包更直接。”看书的裴明曜抬起头来附和。 陆美琴无奈，“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包大红包更能讨丫丫喜欢啊，还不是次次都包红包感觉太敷衍。” “妈，有句话叫‘招不在老，好用就行’。”裴明曜放下书，“我跟你一起去姐姐家。” “好啊！” 陆美琴也乐得儿子和女儿关系好。 在她们母子出门的时候，裴学义也跟上了。 一般条件比较的人家都会办升学宴，但是沈家比较低调，没有这一项。 可还是有很多人通过口口相传得知，纷纷来道贺。 阮玲又给丫丫买了衣服，金宝莉也给丫丫买了衣服，两人买的衣服风格都不一样，导致丫丫穿上后也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怎么形容呢，就是比较割裂。 不过她就是衣架子，什么样的风格都能驾驭。 阮棠还让她当模特给她画了一幅画。 沈禹修用自己能想到的词夸赞了一遍。 不是夸丫丫漂亮，而是夸画画得好，直到阮棠脸上的笑停不下来才停止。 她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却是在上大学以后才确定关系。 这是阮良则和沈南征喜闻乐见的。 一个擅长画画，一个擅长弹钢琴，还是很相配的。 只不过画画是阮棠的全部，而弹钢琴只是沈禹修的爱好而已。 主修的是临床医学。 他选择这个专业，主要还是受温然的影响。 研究生命科学，为医学事业做贡献也是他从今往后都要努力的方向。 虽然他没有传承中医，但温然一样高兴。 不管学什么，只要能为救死扶伤就行。 她也没有把严老教给她的中医知识埋没，已经收了五个资质很好的徒弟。 如今五个徒弟都能独当一面，还在不断的学习中。 这也是严老愿意看到的，他愿意让中医发扬光大，而不是奇货可居，以自己独有的医术大肆敛财。 温然也不缺钱。 由雪花经营的药妆公司稳定发展，每年的收益都在稳定翻倍增长。 所以她收藏的那些宝贝还在收藏着，以后可以当传家宝传下去。 沈南征总说丫丫的财迷是随她了，可能她骨子里也是有点财迷吧！ 不过现在雪花给她汇报时，她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对雪花的忠诚和办事能力都很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雪花的感情问题。 成义转业后娶了当地一个女人，两人再无可能了。 雪花只用了一个晚上埋葬那段逝去的感情，第二天又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 公司里，能给雪花放假的除了温然还有她自己，她可以随时给自己放假但是她不愿意。 这天，温然下班回家后，雪花的大嫂木香正坐在客厅里跟何阿姨说话。 见到她忙站起来，“温然，你回来了！” 温然应了声，“今天店里不忙吗？” “忙，不过我刚又雇了两个人，店里有雪花她哥看着，也能忙得过来。我给你们带了点米线，调料都放好了，一会儿让何阿姨煮煮就好。” 木香脸上堆着笑意。 如今家里有现在的光景，都是托了温然的福，她每每感慨都是要在心头感谢温然一番。 温然浅笑，“那感情好，今晚上可以换个口味。多雇两个人就对了，我早就劝你们多雇俩人你们舍不得，非要舍着自己上，累出病来可没人替。” “是，最近我这腰经常疼，也不敢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木香感慨，“再就是我和雪花她哥也总琢磨着她的事，她一个人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儿！” “是啊！这些年眼瞅着雪花都三十大几岁的人了还没找男朋友，我都替她着急。”何阿姨也算是看着雪花长大的。 看着她从十六七的小姑娘长成了快四十的老姑娘。 说三十大几岁都是委婉的。 一年拖一年，真拖成老姑娘了。 木香顺着她的话说：“温然，雪花这丫头最听你的话，你帮我们劝劝她吧！” 第544章 真的怀孕了? “雪花确实是个执拗的人，明天我去看看她。” 温然没说劝，也没说不劝。 雪花跟了她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有。 其实不用木香说，她也常劝雪花，只不过雪花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 再次见到雪花，是第二天下午。 她刚送走大客户，一脸疲惫。 “嫂子，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先不忙，你坐这里我给你看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温然观她面色有异，即使化妆品也遮不住，冲她招了招手。 雪花还是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到桌子上，这才伸过手去。 “嫂子，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好，应该没事，不会耽误工作。” 温然把完这只手腕，又把了把另一只手腕，蹙起眉：“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工作，先休息。” “啊？”雪花瞬间慌了，“嫂……嫂子，我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温然看着她惊慌的双眼缓缓说：“不是大病，你怀孕了！” 雪花：“……” 雪花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好似晴天霹雳一样。 温然的震惊也不亚于她，“孩子是谁的？” “……” 雪花还是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 喃喃自语道：“就……就那么一次，怎么会怀孕？” “正好赶上排卵期，怀孕也不是不可能。”温然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了下。 她是来劝雪花找男朋友的，没想到雪花都怀孕了，怎么想怎么震惊！ 雪花捂住小腹，“真的是怀孕吗？” 温然直接说：“我带你去做b超。” 雪花摇摇头，“不去了，我不是怀疑嫂子的医术，我只是无法接受怀孕这个事。” 她自始至终也没说孩子是谁的，温然也没再追问。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别太劳累，尽早安排可靠的人协助你打理公司。”温然叮嘱道，“你也想开点，怀都怀了，就别再纠结这事了，好好养胎，争取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雪花毫无血色的脸上染上红晕。 她骨子里也是传统的，未婚先孕总觉得是一种羞耻。 此时听温然安慰她，嗫嚅道：“嫂子，我真的可以要这个孩子吗？我那个病会不会遗传到孩子？” “不会，你别瞎想，只要你想生就可以生。”温然随后又说，“就是你现在的年龄算是高龄孕妇，事事要多注意，事事要多注意。” “哦，我知道了！” 雪花已经超过三十五岁，超过三十五岁初产产妇就是高龄产妇。 也是妊娠高危人群之一。 不过现在医疗水平提升了，顺产不行还有剖腹产，总会保她平安。 温然还是不太放心，“不然你回去跟我住吧，有何阿姨在，照顾你也能照顾得更精细点。” “不用麻烦何阿姨了，我新找个保姆就行。”雪花如今自己也住上了大房子，平时一个人过挺自在的。 所以就是自己养孩子，也不是难事。 温然点点头，“也行。我我正想找个保姆，何阿姨年纪大了，有些事力不从心，找人帮帮她也好。” 雪花热心地说：“那我帮你找吧！” “你好好休息，我帮你一起找来就行。”温然笑了笑，“哪不舒服早点给我打电话，万事有我给你撑腰，你别怕！” 雪花泪盈于睫，“嫂子，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 温然又给她普及了很多孕期的注意事项。 饶是这样，还是不放心，干脆拿了张纸写出来。 这让雪花又狠狠感动了一把！ 其实好是相互的，只要对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也会毫无保留地还回去。 在确定雪花会好好照顾自己后，她又立马去了家政公司。 在老板的介绍下，初步定下两个小保姆，两个小保姆还是一对堂姐妹。 沈家招保姆都是要做背调的，这次也不例外，调查完才放心把人领进家。 小保姆都是从农村来的，看着很朴实很干净。 这个年代从乡下来城里找工作的小姑娘不在少数，有图清闲走捷径去娱乐场所的，也有脚踏实地靠双手过活的， 所以她在找保姆的时候，也会先看手。 双手细皮嫩肉的一律不要。 干活肯定要有干活的样子，不是要有多糙，但一定要勤快。 她把其中一个小保姆送过去后，雪花很满意。 把另一个小保姆带回家时，何阿姨也很满意。 找保姆前，她跟何阿姨提过。 何阿姨也有心理准备。 最开始提出再找一个保姆，就是何阿姨。 有了新保姆，家里的菜色也翻了翻新。 试用期内，小保姆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 不光做菜上心，屋里收拾得也利索。 能不让何阿姨动就不让何阿姨动， 何阿姨在沈家二十年了，在沈家赚的钱也够养老了。 温然没有要辞退她的意思，但是她却是识趣的，已经想好了，等小保姆过了试用期就走。 她无儿无女，如今侄子侄女也都长大了最近也跟她联系上了，对她很热络。 她明白这些人可能是图她的钱，图她在沈家劳苦功高，想借此攀上沈家的关系。 她甚至明白自己贴补他们也是白贴补，就算把所有钱都给了他们，百年以后一样不会让她进祖坟。 外嫁女是没资格入娘家祖坟的。 所以她让温然陪着她在北城选了一块环境还不错的墓地。 又租了离雪花比较近的房子。 知道雪花怀孕后，她觉得自己又可以发挥自己的价值。 虽然择菜的时候眼花择不干净，但是看孩子能看。 就是挺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到现在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 雪花的大哥大嫂知道雪花怀孕后，更着急她的婚事。 想让她在肚子显怀之前把结婚证领了，最起码不会让人说三道四。 她们也是本本分分的人，不想让雪花给人留下话柄。 但是雪花始终没提孩子的父亲是谁，这可让两口子犯了难，再一次找到了温然。 雪花大嫂木香忧心地说：“雪花这丫头太倔了，想一个人抚养孩子。公公去世前可是叮嘱好了要让我们照顾好雪花，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 第545章 孩子可能是我的 “你先别慌，不用你们找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自己就会找上门。” 温然没有特意调查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雪花平时跟哪个异性走得近，不用猜也知道。 如果对方是个负责任的，就算雪花没怀孕，发生了关系也会负责。 只需要等等就行。 木香和雪花大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诧异。 随后又问：“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温然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测，还不确定。” …… 良久的沉默后，木香两口子也决定再等等。 如果那个男的真能主动找上门就好了，雪花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 送走她们，温然思来想去在家里坐不住，又去看雪花。 雪花的妊娠反应已经逐渐显现出来，吃什么都没胃口，又瘦了一圈。 其实成义突然娶了当地媳妇对她打击还是很大的，想当初也是成义让她等，她才等到现在。 她以为会等来他的表白，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结婚的喜讯，原来她才是那个傻的！ 明明成义在她装睡着时说过喜欢她，在她遇到危险时会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娶别人！ 难道是怕她拆散他们吗，居然等结婚以后才告诉她！ 她想说，他想得太多了！ 只要他说他有喜欢的人，她就会自动转身。 何必呢？ 何必伤心！ 如果不是太过伤心，那天她也不会喝得烂醉。 如果不是喝得烂醉，也不会在那一夜怀上孩子。 她并不反感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有点期待，或许孩子能让她枯燥的生活多点乐趣。 看着温然给她检查，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下来了！ 她一向都是坚强的，所以把这不争气的眼泪都归咎于那个什么孕激素。 忙擦了擦眼睛问：“嫂子，我年纪这么大了生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你吃好喝好睡好，保持愉快的心情，什么问题都没有。”温然的声音好听依旧，带着魔力般抚平她焦躁不安的心。 “那……” 叮铃……叮铃……叮铃…… 雪花的话没说完，就被门铃声打断。 小保姆在征求她的同意后，赶紧去开门。 徐二成气喘吁吁地冲进屋里，满头大汗。 一看就是跑着上楼的。 他不知道温然在这儿，也不知道雪花请了小保姆，进门就问：“雪花，我听何阿姨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这个何阿姨，怎么跟你说这事了！”雪花小声嘀咕了一句，私心里是不想告诉他的。转而说，“你听错了，没有。” 小保姆疑惑地眨了眨眼，没有插话。 她不明白这里面的爱恨情仇，只明白不该说的话别说。 来之前，就被千叮万嘱过。 雇主家也最忌讳这个。 温然也没有插话。 但看这样，也明白不光她猜到了，何阿姨也猜到了。 何阿姨很希望雪花早点成家立业，也很看好徐二成。 徐二成注意到她后又问：“嫂子，你是不是来给雪花检查，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怀孕了？” 雪花拽了拽温然的衣角，示意她别说。 可怀孕这事不是说瞒住就能瞒住的，肚子大起来迟早会被知道。 按住她的手看向徐二成。 “二成，雪花怀不怀孕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我……我觉得孩子可能是我的！”徐二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雪花站起来，“徐二成，你别在这儿胡说！” 徐二成目光坚定，“我没胡说！你都是我的人了，有我的孩子不是很正常！” “别说了！”雪花都想堵住他的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 徐二成怕雪花不理他，不敢再多说。 但是不说又不能解决问题。 求助地看向温然，双手合十做拜托状，拜了又拜。 温然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机灵又能干，而且追求雪花也很主动，负责任有担当。 开口道：“二成，你先让雪花冷静冷静，回头我再去找你。” “好的嫂子，嫂子你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徐二成认真地说，“我的工资可以全部交给雪花，我在北城这里还买了一套房，也过户给雪花。只要雪花愿意，今天就可以领证。” 雪花看他挺有诚意，反问他：“如果孩子不是你的呢？” 徐二成愣了下，也就几秒的功夫做了决定。 “不是我的我也要，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生的，我就当是我的！” 雪花觉得自己傻，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傻的人，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可是把徐二成急坏了。 “雪花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你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雪花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我就等在门外，你有什么事随时喊我！”徐二成说完去了门外。 他就站在门口，像个门神一样。 笔挺笔挺的，又好像是在站岗。 他又把那天和雪花在一起的事捋了一遍，那天他可是再三问过她，经过她同意才跟她睡。 她是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啊！ 想到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又更加肯定雪花不是随便的人。 雪花的哭声持续时间不长，在温然的安抚下情绪也很快平复了。 一开始她就是打着自己生孩子自己养的，没想告诉徐二成。 徐二成这人是挺不错，惯会逗她开心。 她比他大三岁，以前他见了她还会喊“姐”，后来就直接喊名字了。 他对她的心意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从来都是炽烈的。 不像成义喜欢她也比较隐晦，从来不敢当面表达。 她不讨厌徐二成，若说喜欢，可没也有点，但是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成义，便一直留着成义的位置。 不能再想成义，一想起这个名字，又忍不住想吐。 呕~ 她是真吐了出来，小保姆赶紧收拾。 门外的徐二成听到可心疼了！ 隔着门问：“雪花，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雪花：“……” 温然：“……” 第546章 有多不幸福? 雪花被徐二成的话惊住，医院里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了，居然还让她去医院，一时也忘了干呕。 温然亦是哭笑不得。 敢情这关心则乱就是为他造的啊！ 为了避免他说出更离谱的话，转头对雪花说：“这也是个实在人，男人负责和不负责从这只言片语里也能看出来。如果不负责，你可以一个人养孩子，那是出于无奈；如果负责，最好还是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你说呢？” “可是这对他是不是很不公平，我一开始只是把他当弟弟。”雪花是个善良的，一直纠结的也是这个。 温然的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你有了他的孩子，又不告诉他，难道对他就公平？世上有很多事无法用‘公平‘二字解释。你们两个也都不小了，不能意气用事。” “……” 雪花心里很矛盾。 “我再想想吧！” “你好好想想，跟二成再好好聊聊也行，事情总要解决，既然要解决，又何必等到肚子大了呢，到时候穿婚纱都不好看。” 温然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沟通。 “我先走了，回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 温然在雪花不舍的目光中离开，顺便让二成进了门。 徐二成再三感谢。 温然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如果能成人之美，那也算功德一件。 回到家跟沈南征提起这件事时，沈南征也觉得两人挺般配。 其实他在得知成义另娶她人后，也没多大意外。 前世成义也考大学了，后来娶了当地市长的女儿。 这一世以为会因为雪花有所改变，没想到兜兜转转，转了一圈娶的还是市长的女儿。 大抵缘分就是如此。 温然没有活到成义结婚，所以不知道这些。 从沈南征口中听到后，也是忍不住唏嘘。 不过成义这人真的挺过分，跟雪花拉扯这么多年，连个正经的回应都没有，可以说是渣了。 明明在大院的时候人挺好的，怎么多上了几年学，又工作了几年，就成这样了？ 不想异地恋可以早点跟雪花说清楚啊，让她傻乎乎地等着，又不给个明确的态度，凡事都给自己留后路，感情上居然也是这样。 一点都不干脆。 随后她又问沈南征：“成义后边过得幸福吗？” “他算是倒插门，你觉得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能多幸福？”沈南征虽然是反问，但是从这反问里也听出答案。 有哪个上门女婿能过得好啊！ 除非特别有本事，但是特别有本事还会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吗？ 成义在家里排行老大，下边还有五个弟弟一个妹妹。 或许这也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 可这也不能成为他伤害雪花的理由啊！ 又问：“有多不幸福？” “我也是前世偶然遇见晚年的他，从他嘴里听说的。”沈南征娓娓道来，“那时的他得了癌症，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他说结婚后刚开始确实凭着老丈人的人脉平步青云，但老婆是个爱吃醋又多疑，爬得越高，老婆越怀疑他，整天怀疑他跟这个好，跟那个好。 甚至还闹到单位去，让他在单位里一度很难堪。每天他都要花很长时间哄老婆，但这并没有让他老婆的多疑好转，反而更严重，看他跟看贼一样。 尤其是他老丈人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以后，他老婆的多疑直接升级成了精神病，后来他带老婆去看医生才知道，原来他老婆是遗传性精神病。 但那时孩子都有了，说什么都晚了。把老婆送去精神病院后，他的工作也因老丈人的贪污受贿受到了影响，不但停职，房子也被收了回去。 他后来一边带孩子一边打零工，又怕孩子也遗传了精神病，每天心惊胆颤。孩子小的时候没什么，到后来感情受挫后，精神病也被激发出来。 他经受不住打击晕倒了，后来一查已经是癌症晚期。具体什么癌，我也没问，带着他去曾经住过的大院看了看。他说，他最怀念的就是在咱爸身边的时候，甚至后悔去上大学了……” “……” 温然听完忍不住唏嘘，“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像我们一样能重来一世的又能有几人。这辈子因为我们的关系，他完全可以选择雪花跟雪花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竟又走了老路。”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沈南征不信命，却也常常感慨命运弄人。 就像这一世，他常常会患得患失。 度过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一样，倍感珍惜。 成义走了老路，往后的命运大概也能预见。 不过他的后悔选项里，应该又多了一项，当初为什么没有跟雪花结婚，为什么没有留住这么好的女人。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一晚，两人聊了很多。 聊到最后，融为一体。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她们也尽情地享受着每一秒的欢愉。 早上，他们一起起床，一起洗漱。 晚上吃过饭，他们就会一起去散步。 这么多年的习惯都没有变过，沈南征在努力朝着九十九岁迈进。 他觉得自己比温然大，所以更加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 一直遵循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温然也乐得陪他，现在吃饭也都是按营养比例来。 在同龄人里，她们大概就是个特殊的存在，比其他人显年轻。 沈肇廷都跟着沾了光，让年龄跟他差不多的霍军平很是羡慕。 其实，羡慕的又何止一个人，凡认识的人都羡慕呢！ 每走一圈，好像都能在无形中做一波广告。 大院里用的护肤品都是公司里的药妆。 用完以后气色确实好。 丫丫自上了大学后，也没少推销自家的化妆品，靠着卖化妆品的提成，也足够自己在学校里吃香的喝辣的。 她不光演戏好，赚钱也是一把好手。 因自家化妆品好，她在学校里收获了好大一波好感。 甚至还成了香饽饽。 知道雪花怀孕后，她也晓得在家里分忧了！ 第547章 你这是向我报喜? 学校离公司不太远，她在上大学前已经利用假期考了驾照，也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处理公司的事务。 她对做生意很有天分，即使不去演戏，也能凭借精明的头脑赚到更多钱。 她也想好了，如果演戏没有太大成就的话，她就回来继承化妆品公司。 这个化妆品公司就是温然给她开的。 温然一早就在为她铺路，也在给她留退路。 演艺圈有多乱，谁都知道。 而家人就是她能对潜规则和不公平待遇说“不”的最大底气。 她很庆幸自己有这样好的妈妈，但也不会过分依赖妈妈。 因为她的加入，公司并没有因为雪花怀孕受到影响，业绩甚至比同期好了很多。 这也让怀孕的雪花安心不少。 徐二成跟沈南征请了假，每天都去雪花那里报到，搞得新来的小保姆都以为自己要失业了，很是忧伤。 徐二成不但幽默，还特别会做饭。 即使雪花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可怀孕期间也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最容易被打动。 尤其她还是个被辜负的人。 这无比真诚的追妻方式，怎么能不让雪花感动。 雪花也是人，需要被呵护。 徐二成刚好满足了她对未来丈夫的所有幻想，加上大哥大嫂也一直帮腔，她终是同意跟他结婚了。 那天他确认了一遍又一遍，雪花也不厌其烦地回应了他一遍又一遍，他这才相信雪花是真得答应了。 开心得像个一百四十斤的孩子，恨不得昭告天下。 不过他最先告诉的是沈南征，因为他要打结婚报告，还要请婚假。 沈南征自然是不会为难他，麻溜地批了，还提前给了他礼金。 在结婚这件事上，也是能帮多少帮多少，尽量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其实他家里人口也简单，上边只有两个姐姐，都结婚了。 母亲早逝，父亲没有再娶。 父亲是个八级钳工，工资也有不少，能养得起自己，还给他攒了娶媳妇钱。 本来他是想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雪花不愿意。 雪花就是简简单单的女人，不想大操大办。 于是徐二成顺着她的意思，领了证后简简单单举行了个仪式。 把家人和北城的亲朋好友邀请过来，去饭店里吃了顿饭。 徐二成在北城有房子，但是雪花更喜欢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他也顺着她依旧住在了原来的房子。 他上交了工资卡，过户了房子，并不只是嘴上说说。 雪花也不在意这些，但是收到他的诚意后，心里很踏实。 这种踏实的感觉很久都没有了，对未来一家三口的生活也充满了很多期待。 有温然定期给她检查着，就算高龄孕妇也不是问题，她倒不是很担心。 跟徐二成在一起，每天都会被逗笑。 结婚刚刚一个月，原本凹陷下去的脸颊就恢复正常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温然给她检查时，也感慨了一番。 “果然是有情饮水饱，婚后生活滋润就是不一样。” 被温然一打趣，雪花都不好意思了。 “嫂子，我觉得我和二成以后会幸福的。” “会的。” 温然也希望她们幸福，不过还是做了个简单的提醒。 “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哦！” “……” 雪花反应过来，脸瞬间涨红。 找了个借口赶紧溜走了，等在外面的徐二成一脸懵逼，跟在后边追问检查结果。 雪花哪里肯在医院走廊里给他说这个，红着脸连连说没事。 温然笑得合不拢嘴，又回忆起自己刚怀孕的时候。 怀孕期间的欢乐还是很多的，现在想想都二十多年了。 不禁再一次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这天，她刚从医院接到了陆放的电话。 疑惑间，就听见电话那头幽怨的声音。 “然然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温然被他问懵了，“什么事？” 陆放咂舌，“就知道你忘了！你还想不想要表弟媳妇？” “……” 温然想起来了，还说找沈南征给他当媒人，结果一来二去忘得干净。 “你这是向我报喜？” “咳咳，指望你指望不上，我自己努了努力。”陆放还有些不好意思，“下个月十八，我要在海岛上举行婚礼，你和南征哥带着丫丫禹修禹行一起来吧！我也给姑姑姑父打了电话，我爸妈还有大哥大嫂，姐姐姐夫他们都带孩子来。” “恭喜啊小放，可算是能吃上你的喜糖了！”温然送上了诚挚的祝福，“我和你南征哥争取过去，丫丫她们都上大学了，去不了。” “行吧，还是学习重要。”陆放忽略了这件事，“不过你和南征哥一定要来。” “好，我知道了！” “……” 温然也没问新娘子是谁，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给他挂了电话，她又给母亲陆美琴打了个电话。 她也打算去。 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去海岛看看，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北城。 结婚日期说是下个月十八，实际上也只有二十天了。 她们也提前准备。 这就涉及到了工作安排和请假。 不知道母亲听谁说的，一家人最好不要同乘一架飞机或者火车，强烈要求大家分批去。 所以有坐特快去的，也有坐飞机的。 温然和沈南征就是坐的飞机，十六早上出发，十七晚上才到。 因没有直通海岛的飞机，倒了好几次车，最后坐轮船才到。 温然吃了晕船药，下船后不至于吐得一塌糊涂。 只不过是天黑了，没有欣赏到海岛上的风景。 扑面而来的潮湿感让人有点不适应，她突然有点心疼长期驻扎在海岛的军人。 先一步赶到大舅陆卫东和大舅妈王敏芝早给她和沈南征安排好了房间，陆放还准备了煮好的海鲜。 如今的陆放早已不是当初跟在沈南征屁股后头总被套路的小胖子，穿着军装气宇轩昂。 但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亲昵地喊着“然然姐”，叫“南征哥”的时候也一如先前。 他在温然和沈南征吃饭的时候，滔滔不绝地讲着海岛上的一切。 绘声绘色竟比亲眼看到还让温然身临其境。 也对，在屋里都能感受到海风的咸湿味，怎么能不身临其境。 听完他的讲述，她都期待着天亮了。 在船上远远望着海岛，她就在想岛上是怎样一番风景。 不知不觉，手边的盘子里已经堆满了剥好的虾。 而且排列整齐干净，像是在排兵列阵一样。 应该是说剥虾的人有强迫症。 陆放再看看姐姐陆湘手旁的盘子里同样也堆满了剥好的虾，忍不住笑道：“南征哥，你和姐夫这是商量好的？” 第548章 婚礼风波 “学着点，都要结婚的人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陆湘抢在沈南征和于陶前面回了一句。 陆放呵呵笑起来，“行，那你们多住几天，我也向南征哥和姐夫多学习学习。” “那你可有的学了！” 温然和陆湘相视一眼，笑弯了眼睛。 陆放很自信地说：“我无师自通。” “看来小放也是个疼媳妇的，有前途。” “哈哈……” 陆美琴一句话，让大家又笑作一团。 大家也不说累，聊了大半夜。 明天的婚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都是海岛上的军嫂帮忙。 第二天早上，温然看到了海岛的全貌。 风景独好，甚至还能看到海浪。 院子里热闹的声音，盖过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她也看到了陆放的新娘。 新娘穿着军装，英姿飒爽， 跟陆放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挺般配。 沈南征又被女方父亲拉过去叙旧。 没错，新娘子莫向晚的父亲跟沈南征曾经毕业于同一所军官学校。 莫父是个健谈的人，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让莫向晚连连扶额。 大舅大舅妈一直都在笑，笑得脸都快僵了。 大表哥大表嫂在都是做老师的，周旋在宾客间，好像都没有词穷的时候。 温然和大表姐跟新娘子说了会儿话，大表姐上次来时就见过她，跟她能说到一起去。 其实只要大表姐不在法庭上，性格都是很开朗的。 但是上了法庭，穿上法官的制服，那就是铁面无私的严肃脸。 她的亲和力从来都不是装的，几句话就让现场的气氛更加活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的领域，温然在这热闹的日子里也喝了两杯果酒。 正打算再倒一杯，一个一脸幽怨的女人拉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闯入了婚礼现场。 “陆放，你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这句话就像炸弹一样，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炸懵了！ 莫向晚在陆放腰间拧了一圈问：“这是谁？” 陆放疼得头皮发麻，拧着双眉问说：“我不知道啊！” “陆放，你可以不要我，你也不要你的孩子吗？我们在村里吃不饱穿不暖，你忍心不要我们？”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好像一朵随时都能被风吹落的小白花。 只不过这朵小白花有点丰腴，想要被风吹也不一定能吹得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陆放的身份摆在这里，莫向晚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宾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若这孩子真是他的，别说结婚了，他这一辈子的前途也就毁了。 莫向晚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 不过想想也不会开心，毕竟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就算是个乌龙也是一辈子的阴影啊！ 莫父哪还有跟沈南征叙旧的心思，脸都快黑成锅底了，沉声道：“陆放你解释下！” 王敏芝也是血压飙升，“陆放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陆放是真懵。 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这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你到底谁，为什么破坏我的婚礼？” “我是阿英啊！”叫阿英的女人哽咽，“你忘了你执行任务时被海水冲到岸上，是我救了你！” 陆放当然不会忘，但那个阿英又黑又瘦，跟这个丰腴的女人完全不沾边。 这么仔细一看，好像长得确实有点像。 可他跟阿英什么都没有啊！ 他睁开眼后，知道阿英是寡妇，还特意跟她保持了距离，赶紧联系当地村委会住到了大队，后来跟部队联系上后，还在第一时间感谢了她，送了不少谢礼，也让村委会特别照顾她。 若说这个孩子是他的，那真是杀人诛心啊！ 带着难以置信问：“阿英？你真的是阿英嫂子？” “你终于记起我了！”阿英喜极而泣，“陆放，我听说你要结婚了特别难过，你结婚，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打住！”陆放伸手打断她的话，“那是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那会儿受伤了，不是脑子抽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还没傻到饥不择食。 温然也相信陆放的为人，这个女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巧合。 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陆放结婚，谁通知你的，你又是怎么到的海岛？” 阿英没回答她，拽了拽身边的孩子。 孩子抬头看了看阿英，又看向陆放，“爸爸，你是爸爸吗？” “我不是，你别乱叫。”陆放一个头两个大，转头向莫向晚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那次受伤是她救了我，不过我睁开眼立马联系村委会去了大队住，没有给她添麻烦。她是个寡妇，我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莫向晚沉吟片刻质问阿英，“我和陆放结婚是谁通知你的？到海岛只有一个登陆口，没有证明你根本上不来，又是谁放你进来的？” “这些重要吗？”阿英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想怕我和孩子抢走陆放，你看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多像陆放！” 陆湘都想吐了，抛开法官这个身份说，她还是陆放的姐姐。 一本正经地说：“半点不像！这分明就是故意破坏我弟弟的婚礼，莫不是现在还有特务没有肃清？” “一点都不像！我们家陆放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双眼皮大眼睛，跟这个又黑又瘦单眼皮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王敏芝作为母亲最有权利发言。 陆卫东也跟着说：“就是，半点不像。这是污蔑我儿子，我儿子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莫向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男孩，也没看出哪里一样。 若说哪儿一样的话，那就是性别。 她低声跟父亲说了几句话，莫父点了点头。 莫父现在也觉出点什么了，毕竟陆放可是他给女儿精挑细选的，女儿的眼光一向都高，最看中的也是人品。 他们并不是认识一两年，光考验也有几十次，若说五年前陆放受伤那次，海岛上的人几乎都知道。 那次受伤差点要了他的命，能活着就已经不错，怎么可能跟这个寡妇上床，就是有那个心，也不可能有那个体力。 这样一样，心里舒服多了。 转头对身边的人说：“立刻查她的身份，查她是怎么知道陆放和向晚结婚的时间，再把今天值班的人找过来，我倒看看是谁放水！” 第549章 她不说实话没关系，亲子鉴定会说! “是，首长。” 身旁的人应声马上去查。 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沈南征看他们终于处理到了重点，又提醒莫父：“老莫，还有一点也需要查。” “什么？”老莫感觉自己也没漏掉什么，满脸疑惑。 沈南征勾唇，“先搜身！” “对对对，你瞧我都把这点忘了！”老莫马上又安排身边的去搜阿英和她的儿子。 万一这个女人带着危险物品就麻烦了！ 阿英吓得抱紧儿子，“你们想干嘛，这么多人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温然敏感地抓住了这个词，“孤儿寡母是用来形容男人死后遗留的孩子和妇女，这个词可圈可点啊！” “我就说我是冤枉的。”陆放很是无辜地看向莫向晚，“向晚，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 莫向晚的脸红了，“以后再说这些，先解决眼前的事。” 陆放：“……” 好好的婚礼摊上这种恶心人的事，陆放觉得特别对不起莫向晚。 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躲开。 她的婚被破坏，这口气没那么快咽下去。 反伸过手去，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我相信你，不代表我不介意，这是我的婚礼！” 陆放吃痛，也踏实了很多。 莫向晚现在还肯对他动手，证明是真的相信她；否则以她的脾气，早甩袖子走人了！ 他连连说：“解决完这件事，我加倍补偿你。”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身边的人听到。 阿英的反抗并没有，已经被女兵搜了身，连小男孩也被搜了身。 在阿英身上搜到了一千块钱，一把刀子，还搜到了证明和身份证，户口本。 证明是村委会开的，上边也盖着章。 手续挺齐全，就是这一千块钱和刀子太可疑。 可能是怕丢了，她一只鞋里放了三百，儿子鞋里一只放了二百。 与她刚说的吃不饱穿不暖和这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完全不符合。 莫父冷声问：“这钱是怎么来的，拿刀子又是要做什么？” 阿英浑身都在颤抖，“刀子是我防身用的，钱是我……我借的。为了能让儿子见到父亲，我特意借的。” “死鸭子嘴硬！”陆巡想起自己被蒋小涵诬陷那会儿，只觉得这个套路太过熟悉。 没想到同样的事会再发生一次，还是发生在亲弟弟身上，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得罪了哪个月老，在感情上这么不顺。 其实这事不光是针对陆放，也是针对莫家。 莫家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况且这个女人破绽百出，故意破坏婚礼的可能性更大。 陆放和莫向晚证都领了，今天的婚礼也只是走个仪式。 所以这个仪式改天再补也可以。 由莫父发话，婚礼暂停。 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以军官居多，个个都是精明人。 大家可不会袖手旁观看热闹，都来出主意。 阿英哭得撕心裂肺，小男孩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把她们的弱小无助又可怜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很快他们就哭不出来了，调查结果比阿英想象的来得要快。 阿英是从小渔村来的，开小艇到小渔村打个来回也不过是两小时，加上调查的时间也没超过三小时。 放她进岛的人没有问题，可通知她的人却是问题很大。 很快那人也被揪了出来，原来是陆放在海岛上最好的一个兄弟。 这个兄弟也是莫向晚的爱慕者。 莫向晚惊诧，陆放也难以置信。 这个好兄弟今天还在宴席上呢，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异常。 “赵武，你不是说只要向晚幸福，衷心祝福我们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她们来破坏我们的婚礼？” 被两个士兵押住的赵武笑了笑，“谁说我是来破坏你的婚礼，我只是让向晚认清你的真面目。她们确实是我想办法找来的，但是孩子是你的，这你别想抵赖！” 阿英顺着他的话哭诉，“陆放，你可以忘了我救你的情意，可你怎么忘了那天晚上偷偷溜进我房间里跟我共度一夜？” “你放屁！”陆放忍不住爆粗口，“谁跟你共度一夜，你少他妈胡说。我到离开小渔村时伤都没大好，你想诬赖我，也要考虑现实因素。” 阿英抽抽搭搭，“我知道你受着伤，也劝你了，你说你没有什么可报答我，只能以身相许。还说让我等你，你不嫌弃我是寡妇，会来娶我的。 你走后我一直在等你，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就顶着那么大压力把孩子生了下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没有放弃过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你们村的村长说了，你生孩子的时间跟陆放离开小渔村的时间只差了七个月，也就是说你救陆放时已经怀孕！”陆湘敏锐地抓住重点，“你现在要为你说得每一句话负责，恶意诽谤抹黑军人可是要坐牢，你最好想好再说。” 阿英的身子抖了下，随后接触到赵武的目光，又信誓旦旦地说：“差七个月那是因为我早产了！你也是女人。一个女人生活有多累相信你也能明白。我怀着孕还要干打鱼收割海带，身子哪里承受得住，害得我儿子才七个月就早产了！” 陆湘反问：“你这是铁了心要把这个孩子赖到陆放头上？” “什么叫赖，本来就是他的！”阿英抹了抹眼泪，“我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打鱼，陆放也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他不能不给我和孩子一个说法？” 陆放所有的冷静都被击败了，“孩子是谁的你找谁负责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你到底图什么？” 温然走到陆放前面，不紧不慢地说：“她不说实话没关系，亲子鉴定会说！” “……” 第550章 这事必须追究到底 “亲子鉴定好啊！” 陆湘一着急都忘了这茬。 “陆放，跟他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告到这个女人坐牢！” 陆放理直气壮，“走，现在就去。” …… 让温然这么提醒，陆放底气更足了！ 说那么多废话都没用，用科学的方法解释最实际。 这下轮到阿英慌了，她瘫倒在地上，抱住儿子痛哭。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肯定是要趁机害死我们母子，我们才不去。” “我看你是不敢！”陆湘直视着她，“孩子真是陆放的，我们养；孩子不是陆放的，你坐牢！” 没人跟她说过还有亲子鉴定这一说，阿英一个小渔村的小老百姓也不懂，早知道就不来了，抱起儿子转身就走，“这个亲我们不认了，我要回家！” “现在想回家，晚了！”莫向晚厉声道，“不如实交代，别想走出海岛！” 阿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带着孩子也被他按倒在地上。 “大兄弟，你不是说陆放会认我们母子吗，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不要当军官太太了，你让他们放我回家好不好？” “那是你说孩子是陆放的，孩子是陆放的你当然能当军官太太。不是陆放的，那你就是污蔑，跟我说有什么用！”赵武推得一干二净，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揽。 阿英这才明白自己和儿子这是被放弃了。 “是你先说我儿子是陆放的，你不提醒我我怎么会动这种心思！” 赵武瞥了她一眼，“那是你贪心，别往我身上推！”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人说句公道话！” 阿英一屁股坐到地上，无助地看了一圈。 视线最后定格在陆放身上。 “陆放，对不起，是我贪心，是我坏，求你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别追究我的责任。” 陆放心底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严肃道：“一码归一码，你破坏了我的婚礼，这事必须追究。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和赵武又是怎么勾结在一起，全部都要说清楚，否则我就是有心帮你也帮不到！” 阿英和盘托出，“是这个人给了我一笔钱，要我说孩子是陆放的，还说事成以后再给我两千。也是他给我办好手续，让我顺利来到海岛。” 赵武明白大势已去，闭了闭眼。 抬眼望向始终站在陆放身边的莫向晚，一阵心慌。 从一开始他就输了，从莫向晚无条件地信任陆放就输了，他输得一败涂地。 莫向晚眯了眯眼，“赵武，现在你该说实话了吧？” “向晚，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赵武想不明白，“我们一起长大，这个海岛上到处都是我们的回忆，为什么你要跟陆放结婚？” 他的父母牺牲的早，从小就在莫家的看顾下长大，和莫向晚也算青梅竹马。 但莫向晚一直拿他当亲哥哥，自然是不会对哥哥生出男女之情。 而且赵武平时跟陆放处得也挺好，莫向晚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想法。 也或者说早就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而是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 莫向晚眉头紧锁，“我爱的人是陆放，一直都把你当哥哥，你跟陆放也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这么做又是何苦，非要撕破脸吗？” “谁跟他是好兄弟！”赵武表表情狰狞，“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 莫向晚摇头，“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现在的你太让我陌生了！” 陆放也很受伤，就算赵武对他的兄弟情义是虚假的，但他对他是真的。 “赵武，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不想让向晚嫁给我？” 赵武冷笑，“不然呢？也不照照镜子，你哪里能配得上向晚！” 莫向晚主动拉住陆放的手，“他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我爱陆放，就算他一无所有也爱，就算他只是个大头兵也爱，跟他的身份无关，我爱的是他的人！” 陆放很感动。 他已经是连长了，但行事风格依旧像刚当兵一样赤诚。 一如对莫向晚的感情，纯粹、热烈。 “向晚，我……” “你很好。”莫向晚打断他，“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没有暂停，一直在继续！” “……” 陆放就喜欢这样果断冷静的莫向晚，反手握住她，拉得更紧。 赵武看见他们这样，内心更加煎熬。 “向晚，你不许嫁给他！” “来人，把他带下去！” 莫父平时挺看好赵武，如今满眼失望。 赵武被带下去时仍在喊：“向晚，你不许嫁给他……” 莫向晚只觉得他疯了！ 不嫁陆放是不可能的，还要继续高调的嫁。 阿英母子被带下去后，婚宴也恢复如初了。 婚宴结束，天也快黑了。 让赵武这么一闹，原本打算闹洞房的人也不敢闹洞房了。 他们的新婚之夜还是挺顺利。 晚上，温然和沈南征聊起婚宴上发生的事，不禁唏嘘。 其实，今天的事何其相似。 他们甚至联想到了女儿和贺旭川之间的关系，两人从小也是青梅竹马，假如女儿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贺旭川会不会跟赵武一样呢？ 想到赵武今后的下场，两人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贺旭川不是赵武，丫丫能不能发现贺旭川的心意也是未知数。 未来的事不是他们能预料的，想想都纠结。 他们俩空想是研究不明白了，第二天环游了整个海岛，第三天就先离开了海岛。 至于阿英母子和赵武是怎么被处理的，他们后来从陆放口中才得知。 赵武是军官，被开除军籍了。 赵武给阿英母子的钱也被没收了，阿英被送去当地派出所拘留了几天。 这次的处罚并不是很重，主要也是考虑到阿英到底救过陆放的命。 救命之恩有时候并不是给些东西就能报答，不过这次却是彻底还清了。 经过这次的事，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越来越好。 这也是家人最希望看到的。 温然回来后去学校看了看丫丫，丫丫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给她说了两句话又去忙了。 大学四年，丫丫不忙的时候少。 不是上课，就是去公司，再就是去拍戏，整个人也像发着光一样越来越漂亮。 别说贺旭川见不到她，温然和沈南征也很少见到。 2000年年初，贺旭川正式成为了外交翻译官，丫丫也拿到了影后的桂冠。 这天，贺旭川从国外回来特意买了束花去剧组找丫丫，正好看到丫丫正跟一个年轻男人拉扯，快步上前，照着他脸上给了一拳。 护着丫丫问：“丫丫，你没事吧？” 第551章 丫丫，你做我女朋友吧! “没事。”丫丫哭笑不得，“旭川哥，你不会以为他在欺负我吧？” 贺旭川蹙眉，“难道不是？” “不是！他是我原来的高中同学高慕寒，刚才在路上遇到，非要请我吃顿饭。”丫丫介绍完又问高慕寒，“你没事吧？” “没事，比起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高慕寒身上的痞气没了，身上多了些矜贵清隽。 丫丫不置可否，“那是你欠揍！多少年前的事了居然还记得，小气鬼！” 高慕寒抹了抹被揍出血的唇角，“明天的娱乐头条不会是《两男人为争当红明星沈知暖大打出手》吧？” 丫丫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狗仔队。 随后又无所谓地说：“爱怎么写怎么写，反正我行的端坐的正，什么都不怕！要怕也是你怕，我可听说你们高家从不允许你接触娱乐圈的人！” “那有什么，小爷乐意！” 高慕寒言语间又有了当年的放荡不羁。 丫丫又问：“我记得你那会儿稳定考倒数第一，后来怎么就考上国外知名大学了？据说那所大学都是靠成绩进去的，就算有钞能力也不行！” “你相信我的钞能力，怎么就不能相信我有实力？”高慕寒唇角带着戏谑，“你以为稳定考倒数第一就那么容易？” 额？ 丫丫满头黑线，随后又反应过来。 “莫非当初你就是故意避开正确答案，所以才能考倒数第一？” “你说呢！”高慕寒很高兴她能猜出来，“避开正确答案也不容易！” “……” 丫丫瞠目结舌。 “你说你图什么，谁不是往上跑，你倒好，偏偏要往下跑！” “这样才能让你注意到我！”高慕寒解释，“我从……” “丫丫，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两人坦坦荡荡地交流，让手里还拿着鲜花的贺旭川却警铃大作，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高慕寒的话。 他从未听丫丫讲起过高慕寒，更没听她提起过在学校被霸凌的事，自以为很了解她，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高慕寒如今已经接手了自家的公司，身处高位不喜欢被打断话头。 刚才被打可以不计较，可他的表白被打断，就不得不让他引起重视。 他仔细打量着维护丫丫的男人。 西装革履，温润儒雅，内敛中带着锋芒，云淡风轻中又带着睿智。 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一流的，若是沈知暖的哥哥吧，跟沈知暖又不像。 把玩着手中的手机问：“沈知暖，不介绍下这位吗？看着跟你长得不像，是不是你哥？” “谁说长得不像就不是我哥！”丫丫白了他一眼，“这是我旭川哥，正经的外交翻译官。” 她一脸骄傲，让贺旭川心里感受了点，可那句“谁说长得不像就不是我哥”，又让他心里难受。 他打了这个纨绔子弟并不后悔，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绅士地道歉，面无表情地说：“丫丫，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就算他是好心要请你吃饭，也不能拉拉扯扯，否则让狗仔队一乱写，沈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高慕寒哪里不知道贺旭川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他，转而说：“哪家报纸敢登，我立马收购哪家！” 贺旭川看他这财大气粗的样子挑了挑眉头，“你倒是有魄力，等把那个狗仔收购了再说。” 他扬了扬下巴，正好指向隐蔽位置偷偷拍照的狗仔。 有狗仔偷拍丫丫不稀奇，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发现才是厉害。 高慕寒转头锁定了一个人，顿时明白被拍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可真不想那些狗仔瞎编排，不然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追妻遥遥无期了！ 扔下一句“等我”，人就开车追了过去。 “……” 丫丫还想再说什么，车已经开远。 嘟囔道：“怎么跟个猴子似的！” 贺旭川看着飞扬的尘土，弯了弯唇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哦！” 丫丫倒是没拒绝，乖乖地跟了上去。 高慕寒能追到也好，追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不利于她的报道都不会发出来。 只是她总觉得今天的贺旭川有点严肃，上了车问：“旭川哥，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行。”贺旭川目视前方，余光也能瞥见副驾驶的丫丫。 丫丫给车里带来了浅浅淡淡的香味儿，闻之欲醉。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着有些不安。 他没说话，丫丫觉得他不对劲。 犹豫了下问：“玲姨给你安排相亲了吗？” 贺旭川没直接回答，反问：“你想让我相亲？” 丫丫想了想，“你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找个女朋友也无可厚非！” 贺旭川走了跟高慕寒相反的方向，可看到丫丫这么淡定地讨论自己找女朋友的事，心里又闷闷的。 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向她：“丫丫，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也是真的想让丫丫做他的女朋友。 丫丫像被针扎到一样，差点跳起来。 结结巴巴问：“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我女朋友吧！”贺旭川又重复了一遍。 他迫不及待地表白，怕这么好的丫丫被被那个叫高慕寒的小子抢了先。 同为男性，他太了解高慕寒眼里的爱慕，不是故作轻松就能掩饰。 丫丫显然被吓到了，“哥……旭川哥，你是我的哥哥呀！” “什么哥哥？”贺旭川凑近他，带着危险气息，“又不是亲的，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咳咳…… 丫丫干咳两声，“那……那个，你今天是不是喝了酒？” 第552章 妈，摊上大事了 “我是守法公民。” 贺旭川的外交翻译官可不是白做的。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丫丫一直都是个自信大方的姑娘，此时也被他弄得手足无措了。 小手不停地扣着车门，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现在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闷声道：“我不吃饭了，我想回家。” “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贺旭川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开往了沈家。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有点唐突，也留给丫丫消化的时间。 丫丫脑子里一直在想贺旭川怎么会突然向她表白，不应该啊！ 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真的把他当哥哥，当成沈禹修沈禹行一样的哥哥。 现在这个哥哥居然要她当他女朋友，她可怎么办啊！ 心里一点休主意都没有。 换作旁人示爱，她早拒绝了。 但这个人是贺旭川，她又于心不忍。 就怕拒绝的话说出口，彻底伤了他的心。 下车后，没像往常一样客套地请他进门，赶紧溜回了家。 温然看到她突然回来很诧异，“不是在剧组拍戏，怎么回来了？” 丫丫小脸皱得像苦瓜一样，“妈，摊上大事了！” “什么？” 温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切地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怎么回事？” 丫丫只觉得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吨吨吨”一口气喝了下去。 温然从来不允许她喝凉水，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凉水下肚，丫丫浑身都被凉意浸透，也冷静下来。 抱着温然说：“妈，旭川哥让我当他女朋友。” “什么？”温然疑惑，“这小子怎么开窍了？” 丫丫瞪大眼睛，“什么开窍？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温然知道没出大事心里踏实了。 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说：“旭川这孩子喜欢你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大家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们也就没多说什么！” “……” 丫丫自闭了。 她一直以为贺旭川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她呢，原来这么认为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温然认真地问：“你觉得旭川怎么样？” “别问我，我想冷静冷静！”丫丫整个人埋到沙发里。 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做，只想放空大脑，安静地待会儿， 温然也不打扰她，让小保姆给她炖了点双莲排骨汤。 莲藕清热除烦，适合心里烦躁不安的人食用。 沈肇廷见孙女不开心，赶紧坐到她身边，“谁欺负我们家丫丫了？” 丫丫从抱枕里探出头来，“爷爷，你是不是也知道旭川哥对我还有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沈肇廷拧了拧眉，“什么想法？这小子要敢惹你生气，我扒了他的皮！” “……” 丫丫听爷爷这么一说，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沈肇廷顿时慌了！ “真是这小子欺负你？” “爷爷，不许你扒他的皮。”丫丫纵使心里慌乱，也不想贺旭川有任何伤害。 沈肇廷不解了，“那你告诉爷爷，为什么不开心？” 丫丫坐起来叹了口气，又烦躁地揉了揉柔顺的头发，直到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于是沈南征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丫丫的鸡窝头。 他也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被雷劈了？” “跟被雷劈差不多。”丫丫吸了吸鼻子，一脸纠结。 这时小保姆把双莲排骨汤端过来。 丫丫被排骨汤的香味儿吸引，被眼泪洗过的双眼瞬间亮晶晶。 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 在自己家里，她也没必要矜持。 自己安慰自己，“算了，我还是先喝点排骨汤吧！” “……” 沈南征和沈肇廷对视一眼，都被小馋猫逗笑了。 温然给她盛了一小碗，她先浅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招呼爸爸妈妈和爷爷也快点吃，然后自己又大口吃起来。 温然哭笑不得，“慢点吃，锅里还有。” “……” 有温然在，丫丫从来没有刻意减过肥。 但是身材却始终保持得很好。 因为她吃得香，沈肇廷和沈南征也多吃了一碗饭。 温然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讲贺旭川的事，但这件事不是不讲就能过去。 丫丫吃饱喝足后，心里好受很多。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胃里有了东西，脑子也好使了很多。 她没有跟爸爸和爷爷讲，晚上又缠着温然要和妈妈一起睡。 沈南征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女儿也没有磨蹭，抱着被子去了书房。 他已经偷偷从温然口中得知女儿为什么事苦恼，都想亲自去找贺旭川聊聊。 但和温然聊过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女儿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 贺旭川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人挺可靠。 归根结底，这事的症结在自己女儿身上。 女儿没有表态，找人家又能有什么用！ 微微叹了口气，深刻体会到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烦恼。 卧室里。 丫丫窝在妈妈怀里，像小奶猫一样在妈妈胸前蹭了蹭。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妈妈都支持你。”温然爱怜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只要你幸福就好。” 丫丫沉默片刻道：“我不想伤害旭川哥，也不想那么快找男朋友！你看我现在在事业上风生水起，又何必早早束缚在婚姻的牢笼里呢！” 她并没有因为温然和沈南征和谐的夫妻关系而对美好的婚姻生活充满憧憬，在演了那么多电视剧，看了那么多剧本之后，早认识到婚姻不全是美好的，还有各种不确定性。 不止是贺旭川，她也不想嫁给任何一个人，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温然若有所思，“那你可以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旭川，让旭川早点找其他女朋友。我跟你玲姨这么多年的好友，你和旭川也是打小的情意，可千万别拉拉扯扯，白白耽误人家，到时候见面都不好意思见面了。” 丫丫：“……” 第553章 你们这样的关系，不膈应? 丫丫陷入了沉思。 开玩笑归开玩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贺旭川有女朋友以后会怎样！ 想到他会找别的女人当女朋友，心里又有点发堵。 走过这么多地方，见过这么多人，从未有谁像贺旭川这么体贴过。 不管有多忙，他都会回她的信息；不管有多累，他都会倾听她的心事。 比两个亲哥哥还贴心。 沈禹修沈禹行工作忙，虽然也会回复她，但比起贺旭川差得远了。 …… 贺旭川曾经对她的好不要钱一样涌入脑子里，她的脑子又有点混乱了。 第二天去剧组拍戏都有点心不在焉，只好先请了假。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贺旭川，高慕寒又来了！ 他带来了火红的玫瑰，高调又热烈。 剧组的人纷纷猜测起他们两人的关系，传到丫丫耳朵里，丫丫有些头痛。 又想起昨天贺旭川给她带的花。 贺旭川经常送她花，以各种名义。 唯一不变的是，每次送的都是白色的桔梗花。 她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谁说过，白色的桔梗花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原来他一直都在暗示她吗？ 火红的玫瑰再次挡在眼前，她直接拒绝：“抱歉，这花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沈知暖，只是一束花你也不收？”高慕寒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我从见到你第一眼时就很喜欢喜欢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控分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之所以控分，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丫丫惊愕地张大嘴巴，“你……你高中时就……” “对，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你。”高慕寒继续道，“方法虽然极端些，但我从来不后悔。” 丫丫想起自己在高中时，因为他的一封情书给本来顺遂的高中生活带来的烦恼就不舒服。 想当初，孙燕带人孤立她霸凌她并不全然是秘密，老师们可能不知道，但在同学之间不是秘密。 如果不是事情闹大，高慕寒也不会主动站起来。 但凡他早点出面，她也不至于苦恼那么久。 所以她并不觉得他在那场霸凌中全然无辜，此时说喜欢不觉得可笑嘛！ 望着他那双渴望的双眼，蹙眉道：“何苦呢，就算引起我注意又能怎么样！你高调的写情书，给我带来多大麻烦！还有现在，你知道你这束玫瑰又能给我带来多大麻烦吗？见到的人不是你收购个报社就不会停止乱想，别人会怎么议论我的私生活？” “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高慕寒懊恼地说，“只是一束玫瑰花，应该不会引起太大麻烦吧？” “不会？”丫丫瞪了他一眼，“你们高家是高门大户，眼高于顶，对你们或许没有太大的麻烦，但是对我就是事业的绊脚石。你敢说你的一举一动没有被你父母监视，你敢说你带来的玫瑰花不是麻烦？” 让她这么一说，高慕寒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又给她添麻烦了！ 但是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为她解决麻烦。 固执地把一束玫瑰花塞到她手里，“你别怕，我就是麻烦终结者，只要有我在。所有的麻烦都不是麻烦。” “嘶~” 有只玫瑰花的花刺没清除干净，扎到了丫丫的手。 高慕寒忙上前去查看，被正好赶来的贺旭川一把推开，“走开，别来骚扰她！” 高慕寒错愕间，贺旭川已经拿起丫丫的手。 “丫丫，疼不疼？” “疼。”丫丫最怕疼，尤其是怕被针扎。 她在贺旭川面前，也从来没有扭捏过。 贺旭川仔细看了看，只是被扎出血了，并没有刺，回车里拿了创可贴出来，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 看两人这么亲密，高慕寒又问：“沈知暖，你这就不怕别人乱想？” 丫丫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大家眼睛亮晶晶的都在吃瓜，谁也没有说话。 转头说：“旭川哥又不是第一次来剧组探班，能乱想什么！” “……” 高慕寒是个爱刨根问底的，又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丫丫不喜欢他这个语气，“那跟你没关系！” 贺旭川主动牵起丫丫的手，把她护在身后说：“以后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朋友！” “昨天她还说单身，我看是你在打她的主意。”高慕寒思路清晰，盯着他们的手沉声道，“放开她的手！” 丫丫抬头看了贺旭川一眼，贺旭川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她也想打发了高慕寒，便没有说话。 贺旭川像是得到授意一样，开口道：“你也说了昨天是单身，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 高慕寒一个字都不信，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直直地问：“沈知暖，你说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我只信你说的！” 丫丫每天奔波在各地拍戏，内心里还是很喜欢安定的生活，情绪稳定的人。 而那个人情绪再稳定，也只会因她一人情绪波动。 很显然，高慕寒肯定不是那个情绪稳定的。 他凡事随心随性而为，做朋友可以，做男女朋友肯定不行。 果断说：“他是我男朋友，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 高慕寒还是不信，“你在骗我！” “刚才你说只信我说的，现在又说我骗你，那你又何必问我！”丫丫怼了回去，字字诛心。 高慕寒就是不信，“你这是在敷衍我，我知道。我已经查过他的背景，他不就是你继爷爷的孙子吗，你们俩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在一起，不膈应？” “……” 丫丫的手抖了下，只觉得这样的高慕寒有点疯狂。 贺旭川拉紧她的手，不紧不慢地回应：“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三代以内，我们都不是血亲，没有血缘关系。” 高慕寒却没打算就这样放弃，继续说：“沈知暖，你的亲奶奶嫁给了他的亲爷爷，就算你们不介意，你的亲爷爷和亲奶奶难道不介意？据我了解，他们如今都健在，你确定要跟他在一起？你在娱乐圈，娱乐圈会怎么写你，你以后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 第554章 你还可以再多一笔收入 疯狂输出的高慕寒近乎偏执。 他不是吃亏的主，在贺旭川打了他之后，他表面上不追究，回去之后就调查了贺旭川的身份背景。 所以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以为两人之间最多就是兄妹之间的情谊，听到贺旭川把丫丫当做女朋友时忍不住了。 看两人表情凝重，又反问贺旭川：“你是想让她当女朋友，还是想把她拉入地狱？” “够了高慕寒，怎么选择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丫丫冷声打断他，“就算入地狱，只要我愿意，我也甘之如饴。” 高慕寒因激动，双目赤红：“怎么跟我没关系，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倾尽整个高家娶你，一定让你成为整个北城最风光的女人。” “那是你一厢情愿！”贺旭川依旧保持着护着丫丫的姿势，“没有你，丫丫依旧是北城最风光的姑娘。” 什么女人不女人，听在贺旭川耳朵里，只觉得刺耳。 丫丫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纯净如玉的小姑娘。 高慕寒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丫丫一人，丫丫也该有所回应。 而且他觉得丫丫并不讨厌他，或许对他还有点什么误解。 这个误解肯定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眸光微眯，“贺旭川，亏你还是外交翻译官，丫丫胡闹你也由着她胡闹？就算丫丫不混娱乐圈，你作为外交官，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国家的脸面，难道你也不顾忌这些？” 贺旭川理智地回应，“我们一不犯法，二不妨碍别人的利益，爱做什么事是我们自己的事，国家都不管，你操什么心？” “你……” “保安，把这个人带走。” 高慕寒还想再说什么，贺旭川不给他机会了！ 保安认识贺旭川，吃瓜也吃得差不多了，赶忙上前去拽人。 高慕寒早就想找发泄口，趁着保安拽他，一脚踹了过去。 “我允许你们碰我了？” 一个保安被打，其他的保安也都凑了过来。 高慕寒嫌恶地拍了拍被保安碰过的袖子，严重的洁癖又犯了。 捏了捏拳头，“来啊，我看谁再敢碰我一下！” 丫丫见他这样，从贺旭川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亲自出马。 “欠揍！” 高慕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丫丫一拳打过来。 丫丫可是真正的练家子，不是高慕寒这种花拳绣腿就能抵挡的。 被打以后的高慕寒笑得畅快，“来，继续打，你这样一打又让我想起上高中的时候，使劲打，越打证明你越在乎我！” “有病，我在乎你大爷！” 丫丫说话间又出手。 而这边贺旭川直接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很快离这里最近的警察出警了，直接把高慕寒带走。 他和丫丫作为当事人也被请了进去。 跟高慕寒这种人讲道理根本讲不通，遇事找警察没错。 就算高家在北城门路多，也别想轻易地从警局走出去。 沈家只是低调，若真较起真儿来，高家算个屁！ 再说他们在公安局只要一提于陶就行，根本就用不到拿沈家压人。 做完笔录，两人也没管高慕寒直接离开了公安局。 天空中的乌云逐渐密集起来，阳光也渐渐被遮住了。 突然，一滴雨滴落在了低着头的丫丫脸上。 丫丫抹了一下脸，抬头望天，望到贺旭川已经把外套脱下来给她遮雨。 她伸手拂去他的外套，“这点雨不碍事，我现在就想淋淋雨。” “那我陪你一起淋，回头一起吃感冒药。”贺旭川向来不是任性的事，但只要丫丫开心，他也愿意陪着她。 雨滴不大，掉落在脸上有点凉。 “回头我妈该说咱俩多傻啊，药又不是甜的！” 丫丫嗤笑一声，拉起他的手跑向车子。 坐到车上，两人还在气喘吁吁。 其实，丫丫还在因为高慕寒的话不舒服。 他的话虽然偏激，但也是现实问题。 爸爸妈妈不在意这个，爷爷也会不在意吗？ 毕竟贺旭川的爷爷娶的可是她的亲奶奶。 也有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娶，是不是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奶奶？ 她胡乱地猜测着，完全没有发现她心里已经接受贺旭川了。 开车的贺旭川也不专心，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开了一段路后安抚她：“丫丫，你别有心理负担，相信所有人都会祝福我们的！” “祝福什么，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只是权宜之计。” 丫丫撅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 她明明是想去找贺旭川说清楚，不想结婚只想一个人搞事业的，被高慕寒这么一搅合竟然承认自己是贺旭川的女朋友了！ 贺旭川笑了笑，“我知道。” 丫丫不安地搅着手指头，纠结了一会儿说：“旭川哥，其实我现在没有打算要找男朋友的意思。不管是你，还是别人，我都不想找呢！你也知道我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演戏和赚钱才是我终身奋斗的目标，我不想结婚。” “我知道。”贺旭川唇角的笑意没有减退半分，“演戏也是次要的，你终身的奋斗目标就是赚钱。我们丫丫从小看到钱就开心，我怎么会不知道！” 丫丫粉白的脸上红晕更甚，不得不说他说中了重点。 别过头去，看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小雨簌簌地掉落到车窗上，窗外的风景似是洗过一样，变得更加清晰了。 贺旭川温润的声音又传过来，“丫丫，你赚钱的心思我一直都明白，我不会干涉你，也不会限制你发展的你的事业。其实你换个思路想想，你自己赚钱的同时，还可以再多一笔收入。” “什么？” 丫丫明媚的双眸熠熠生辉，想不出来还能多什么收入！ 除了演戏，再就是化妆品公司的分红，顶多再加上亲人逢年过节给她的红包。 不过她都这么大了，往后接红包都不太好意思了。 不光不能接，还要多买些好吃的孝敬她们。 转头看向贺旭川，“快说啊旭川哥，我还能多什么收入？” 第555章 我没你那么肤浅! 贺旭川勾唇，带着蛊惑说：“我的工资。” 丫丫：“……” 她发愣的功夫，贺旭川又说：“我的工资都给你，你的工资还是你的。” 丫丫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随后又开口：“我不要你的。” 贺旭川反问：“嫌我不如你赚得多？” “那倒不是。”丫丫可不会嫌弃他赚得不如她多，就是觉得怪怪的，好像又被绕进去了。 贺旭川顺着她的话说：“不是就行。除了工资全部给你，我的房产也都交给你打理。你不想公开的话，我们也可以选择隐婚。” “啊？” 丫丫眨了眨眼，这还没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怎么又说到了结婚？ 贺旭川确实有不少房产。 大概是受温然的影响，阮玲也爱买房，好几套房都拆迁了，还有好几套待拆迁。 阮玲对待两个儿子向来是一碗水端平，所以房子也是两个儿子一人一半。 贺旭川擅长理财，每月靠理财就有不菲的收入，再加上每年收的房租，比做外交翻译官可多的多。 总结出来一点那就是嫁给贺旭川可以衣食无忧。 她算了一会儿算不清，干脆不算。 但是贺旭川却一笔一笔给她算清楚了，还告诉她每天盈利多少。 她听得更迷糊了。 回去后跟温然讲了这事，温然都快笑死了。 其实温然投资房产赚得也不少，比起阮玲只多不少。 都不缺钱，也就没那么计较钱了。 况且这么多年的关系，有阮玲和贺靳言做公婆，那日子肯定舒坦。 丫丫也明白这个道理。 贺旭川由于工作原因要经常出国，她因为工作原因也要经常出外景，别说做贺旭川的女朋友，就是嫁给贺旭川，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就是结婚后戏约可能受点影响。 好在她也没有签约什么影视公司，而是个人工作室，不会受合同掣肘。 温然看她考虑这考虑那，明白她这是在自己劝自己，也没有过多干涉。 另一边，贺旭川已经先向贺常山和曾兰惠坦白了向丫丫表白的事，想看看他们俩的态度。 事实如他所料一样，二老乐见其成。 让丫丫嫁到贺家，有贺家守护，比嫁到别人家好多了。 只不过两人又担心沈肇廷这边会不同意。 这么多年，沈肇廷虽然待贺旭川也好，但对曾兰惠和贺常山始终不冷不热。 为了自己的大孙子，贺常山绕过儿子贺靳言和曾兰惠的儿子沈南征直接去找沈肇廷。 沈肇廷得知自己的亲孙女被贺旭川这小子惦记上后，拍桌而起。 “什么，这小子居然想娶我孙女？” “老沈，你先冷静点！”贺常山忙按着他坐下，“旭川是真心喜欢丫丫，丫丫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贺家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孙女这几天不开心原来真是受这小子影响！”沈肇廷脸色铁青，“他喜欢是他的事，如果我孙女不喜欢，你就是把整个贺家送给她也没用！” 贺常山汗哒哒，“丫丫不开心？” “有什么可开心，你孙子的心比筛子还多，把我孙女卖了说不定我孙女还帮他数钱呢！”沈肇廷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看不出贺旭川下棋时每次都让着他。 棋品看人品，也不能说贺旭川人品不好，只能说这小子从小就心思深沉，早就想套路他孙女，拐了个弯先来套路他。 要不是看这小子人聪明，又踏实，也没走弯路，早让孙女跟他保持距离了！ 贺常山听出他这是在变相夸孙子，开心得不行，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老沈，退一万步说，如果丫丫同意，你支持两个孩子在一起吗？” 沈肇廷冷哼一声，“那等丫丫同意再说，少套路我，你也不是个心眼少的！” 贺常山给他倒了杯茶水，“老沈，咱们上一辈的事都过去了，你心里还是有隔阂的话，尽管冲我来，我都接着。” “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我没你那么肤浅！”沈肇廷喝着茶水，依旧没有好话。 贺常山情绪也挺稳定的，不管他说什么，始终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好态度。 在和曾兰惠结婚这件事上，也没有错。 而且一没在他们的婚姻存续期间搞破坏，二没对苛待他的孩子，三没故意在他的面前秀恩爱刺激他。 一直都是抱着求和的心态，力求两家能和平共处。 笑了笑说：“对，我肤浅，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肤浅的一般见识。” 沈肇廷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脾气都没了。 从上次曾兰惠部分失忆后，他就很少见两人了，一样不想介入她们的生活。 说实话，贺常山这人确实比他更适合曾兰惠。 他早想开了。 以前的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他也不会纠结于过去。 两人的谈话一度陷入沉默，各喝各的茶，各想各的心事。 直到沈南征过来，才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说白了，都是为两个孩子。 只要孩子高兴，大人怎么样都好说。 如果沈肇廷真有意见，都不会跟贺旭川下棋，更不会让他进门。 决定权还是在丫丫这里。 丫丫没有做最后的决定，高慕寒被拘留了几天又来找她。 她连面都没见，直接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但是下午高慕寒的母亲就找来了。 丫丫本也不想见的，可是高母见不到她不罢休，加上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剧组先妥协了。 不见面，连戏也拍不成。 丫丫连装都没卸，穿着一身古装就去了。 高母对娱乐圈的人有着固执的偏见，见她这身打扮，越发瞧不起她。 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 “你就是沈知暖？” “你来找我不知道我是谁？”丫丫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认识，我就走了！” 她也不是光说说而已，转身就走。 “慢着！” 高母先急了。 “沈知暖，你到底给我儿子喝了什么迷魂汤，他现在就像被人勾了魂一样，不吃不喝，一心想要娶你？” 第556章 亲上加亲 “他还没死心？那麻烦你转告他，别再来骚扰我，否则就不是拘留几天那么简单了！” 丫丫语气强硬，不带一丝感情。 怼得高母直翻白眼。 “我儿子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你还拒绝上了，你有什么底气拒绝他，凭什么拒绝他？” “我凭什么不能拒绝！”丫丫比她高半个头，斜睨着她，在气势上稳赢她两米，“你要再无理取闹，我一样把你送警局！” “你敢！” 高母被气到了，梳得一丝不苟的卷发都歪了。 丫丫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 “沈知暖，你真狠。” 高母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使劲儿嚷嚷。 “你给我挂断电话，你不许打电话……” 她说话间去抢丫丫的手机，但是丫丫已经把地址报完了，说什么都晚了。 高母累得气喘吁吁，由于生气血压也飙升了。 可是还是不及丫丫伶俐。 扬手就要打过去。 丫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开。 “抢不过就打人，你也未免太无理取闹！我不是你的家人，也没有惯着你的义务，你再胡搅蛮缠，我不介意现在就打晕你！” 高母：“……” 高母气鼓鼓地收起了手。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心里一万个不同意这样的女人嫁进高家。 如果不是儿子心悦这个女人，她连剧组都不想来。 她也不以为这是在威胁她，而是确定这个女人能做出来。 只觉得晦气。 “没有教养的野蛮人，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不用你操心，管好你儿子就行！”丫丫抱着胳膊，脸上的厌恶不言而喻。 高母脸色难看，见不得她不在乎儿子，更不希望儿子娶她。 又问：“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儿子？” “不喜欢。”丫丫连犹豫都没有就脱口而出，“还有你，我也不喜欢。” 高母又是摇头又是点头，都忘了自己是来请她回去劝劝儿子，转身就走。 这次丫丫叫住她，“慢着，我都给警局打电话了，你跑了抓谁！” “……” 高母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下，随后走得更快。 不能等到警察来，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眼瞅着她就这样走远了，丫丫让保安拦住了她。 不给她来点实在的，还以为逗她玩。 高母在看到警察那刻晕了过去，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丫丫都没有再管。 虽说屁大点事儿，不好意思一直麻烦警察叔叔，但该麻烦就要麻烦。 为了避免以后高家再找她麻烦，她回家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父母了。 沈南征可不容许有人欺负女儿，立马派人去调查高家，然后又联系了在政府重要部门任职的阮良则。 高家产业再多，也顶不住政府这边的压力，处处掣肘还在其次，那是让他们大把大把往外吐血，有苦难言。 这还不止，高家的股票也一度跌停，几近倒闭。 偏偏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无从下手，一波又一波的坑儿好似专门为他们家准备一样，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刚接手高家公司的高慕寒哪还有精力悲春伤秋，更没时间骚扰丫丫。 经过这件事也让她丫丫意识到一件事，确实该早早找个男朋友，杜绝那些狂蜂浪蝶。 至于演戏会不会受影响，也不重要。 因为受影响的戏，根本不值得拍呀！ 所以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她高调地和贺旭川官宣了。 两人也不着急结婚，首先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阮玲和贺靳言特意请温然和沈南征沈肇廷吃了顿饭。 有贺常山曾兰惠陆美琴裴学义作陪，丫丫和贺旭川也在其中。 贺旭阳还像之前一样喊丫丫为“姐姐”，丫丫能成为他的嫂子，他开心地多吃了两碗饭。 贺靳言都看不下去了，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没有吃第三碗。 贺旭阳就是单纯地能吃，还是狂吃不胖那种，消化特别好，也爱运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沾了爱运动的光，不然像他这个饭量，迟早要吃成大胖子。 温然注意到父子俩的小动作，和沈南征对视一眼笑了笑。 沈南征不像沈肇廷总是板着脸，和贺靳言喝了两杯。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人又要做亲家，这也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像陆美琴和裴学义的结合，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他们也很欢喜，丫丫以后能嫁到贺家，那就是掉到福窝里了。 亲奶奶曾兰惠肯定会护着他，姑姑也是亲的。 阮玲何止是把早就把丫丫当儿媳妇，简直是把丫丫当亲闺女了，最开心的就是她。 她也和温然喝了两杯果酒，敬这么多年不变的情谊，敬未来几十年更加亲密的关系。 成了亲家，那就是亲上加亲了！ 金宝莉特意打了长途电话回来，不知道有多羡慕。 她和罗耀祖婚后生了个儿子，只可惜儿子到现在才五岁，和温然做亲家是不可能了。 如果温然有孙女的话，倒是可以续上，只不过这又不是让说话呢，辈分也乱了。 不禁一声叹息！ 继女罗嘉欣和温然的儿子年龄倒是相当，原本看着她和沈禹行在一起也挺般配，可是两人因为相隔两地，也渐行渐远。 罗嘉欣喜欢写作，喜欢玩，经常一时兴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是她想去就会去小住一段时间。 她的朋友都是名媛望族，也常常混迹于各种派对和舞池。 和沈禹行俨然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禹行根正苗红，做的又是保密工作，身份和大环境也不允许他任性。 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对国家的忠诚，他早已以身许国。 好在两人的感情也并没有太深，相交于侦探小说，也止步于侦探小说。 并没有因为不能向前走一步而太难过。 丫丫和贺旭川官宣，他和沈禹修还是从娱乐头条得知的，纷纷给家里打电话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得知这事是真的后，刚刚给病人做完手术的沈禹修倒了个班回了家，已经参与研发新武器的沈禹行也打来了电话。 他们平时不关注娱乐新闻，却格外关注丫丫的消息，谁让他们有个行走在娱乐圈的妹妹呢！ 别的事都好说，一向被他们当兄弟的贺旭川竟然拐走了他们的妹妹，他们哪里坐得住。 沈禹行甚至还给沈禹修打了个电话，“哥，你帮我揍贺旭川那家伙两拳，我们拿他当兄弟，他竟然想当我们的妹夫，太可恶了！” 第557章 愁人的弟弟 “放心，我还要帮你多踹他两脚。”沈禹修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已经想好好几种教训贺旭川的方法。 他话说得狠，可是见到贺旭川正在温柔地给丫丫系鞋带，质问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丫丫则眼睛亮晶晶地问：“大哥，不是说找你做手术的人特别多吗，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你这不声不响地被人家拐跑了，我能不回来！”沈禹修面无表情，跟丫丫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盯着贺旭川。 贺旭川咳咳两声，“大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丫丫。” 沈禹修给了他一拳，“改口改得倒快，是不是早就想改了？” “呵呵，还是大哥聪明。”贺旭川没有否认。 迟早要面对他们兄弟俩，喊“哥”是免不了的，他已经暗中练习了很多次。 丫丫撒娇地挽住沈禹修的胳膊，“大哥，打一下就行了，可不许再打了。” “臭丫头，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沈禹修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 丫丫笑嘻嘻地说：“还说我呢，棠棠姐的胳膊肘不是早就拐到你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把她娶回家？” “等她在国外的画展结束，就重新商量婚期。”沈禹修说起阮棠，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他现在是神经外科的新秀，平时比较忙，但是他这个未婚妻比他还忙。 阮棠有绘画的天赋，先前有一幅作品入获得了首届美术金彩奖，又被国外美术协会看中，婚期也一拖再拖了。 媳妇太有事业心，也很让人头痛呢！ 想见一面都难。 要不是两人感情稳固，早分了。 为了这事，阮良则还特意请沈南征喝了次酒表达歉意。 沈南征如今也体会到了父亲曾经想抱孙子的心情，不管是孙子孙女，好歹结婚生一个也好。 但这不是催催就能有的。 也不能催。 沈肇廷想抱重孙，还要再等等。 温然倒是没那么执着，有没有都是缘分，缘分到了不用催都会有。 换个方向想想，现在也是她们最好的时候。 儿女都长大了，她们也不是太老，不用伺候老人，不用照顾幼小。 回家以后一起看会儿书，或者看会儿电视，再或者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散散步，不用有任何负担。 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如今丫丫都有男朋友了，身为舅舅的裴明曜还是单身，可是急坏了陆美琴。 陆美琴和裴学义都是过六十的人了，就想让儿子早点找个女朋友回家，还想让儿子继承家业。 裴学义的生意如今越做越大，始终要他接手。 但是儿子性格内向，一心专注搞学问。 不但没心思接手家业，还没有找女朋友的心思。 托人介绍了好几个，他一个都不见。 愁死人了。 这不，陆美琴跑来向温然诉苦。 “然然，你也开导开导你弟弟，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像他这样不爱说话的性格，不会打光棍吧？” “妈，明曜好歹被称为最年轻的大学教授，只是没有遇见心仪的人，哪里是不爱说话。”温然笑着安慰她，“有一次我见他跟人家姑娘聊得可好了，差不多聊了一个多小时。” 陆美琴的眼睛瞬间亮了，“哪个，他跟哪个姑娘聊得好，你快牵个线，咱好好撮合撮合。” “就是芳婷姐家大女儿亦可啊！”温然怕她忘了冯芳婷又解释，“就是冯首长家那个冯芳婷，芳婷姐离婚后给孩子改了姓改了名字，亦可跟明曜是同学，我见过好几次他们在一起聊天，感觉他们挺说得来。” “芳婷？我有点印象。”陆美琴盘算了下问，“人家冯家是军人世家，愿意把女儿嫁到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吗？” 温然点头，“芳婷姐这人我了解，只要人合适，她们家不计较这个。冯家也是比较开明的人家，要不然也不会让亦可去学工商管理。” 陆美琴心里放松了点，“这样吧，你先帮妈去探探你弟弟的口风，如果他喜欢芳婷家亦可，你就去冯家说和说和。” “行，包在我身上。” 裴明曜虽说是温然的弟弟，但也跟她的儿子差不多。 况且明曜从小就亲近她，也很崇拜她，她肯定是要把弟弟的事放在心上。 当天下午就去了学校。 其实裴明曜长得高大帅气，斯斯文文，话少显得高冷，反倒更给他增添了不少魅力，学校里也有不少女同学倾慕他。 只不过他年纪不大，思想却传统，根本不会搞什么师生恋。 见到温然那一刻，立马露出像小孩一样的孺慕之情。 “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温然不动声色地又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好像比先前结实了点，“你最近是不是健身了？” “每天都有练习。”裴明曜很开心自己的健身成果被发现，“姐，我现在的变化很明显吗？” 温然点点头，“嗯，明显。你以前不是不爱运动吗，怎么想起健身来了？” 裴明曜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有人说我太单薄了！” “……” 温然盲猜说这话的肯定是个女孩子。 “谁啊？” 裴明曜笑了笑，“姐，你别问了，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可不一定。”温然莞尔，“我猜这个人叫冯亦可对吧！” 裴明曜惊诧之下都结巴了，“姐，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温然淡定地喝了口茶，“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第558章 大结局(1) “呃……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裴明曜本来就白，脸一红导致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温然忍不住笑出声，“脸红成这样，是个瞎子都知道了。” 裴明曜感觉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就敢跟姐姐承认了，别人都没发现他的心思，连冯亦可本人都没有发现。 温然鼓励他，“喜欢就大胆地去表白，别等人家被别人追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裴明曜长这么大还是很纯情的，不敢去表白，也是怕被拒绝。 “亦可挺优秀的，还没毕业那会儿就被聘请去了五百强企业，现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区域总经理。” 温然无奈地笑笑，“傻弟弟，你也很优秀啊！像你这个年纪被特聘为教授的又有几个人，你别妄自菲薄。” 裴明曜沉思片刻，“行，我想想怎么表白。” “嗯，等亦可同意你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啊！”温然并不像陆美琴那么着急提结婚的事。 两个人还年轻呢，先谈谈恋爱也好。 她和裴明曜聊完，又带他去吃饭。 刚走出大学门口，就遇到了开车过来的冯亦可。 因冯芳婷和温然关系好，冯亦可也亲昵地喊温然为“然姨”。 裴明曜跟温然是平辈，按辈分的话，冯亦可也该喊他“舅舅”。 这样一想，脸色刚恢复正常的他脸又红了！ 冯亦可的小脸也红扑扑的，不过她的社交能力很强，很快跟温然打开了话匣子。 她这次就是来请裴明曜吃饭，温然也不好马上就走，自掏腰包请他们俩吃了饭。 饭后找了个理由，很快开溜。 刚一到家，老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然然，你去找你弟弟了吗，他怎么说？” “妈，你也太着急了！”温然轻揉着小腿，“等几天我再给你确切的消息，你就放宽心，跟李阿姨她们一起跳跳舞，打打麻将多好，再不行就多敷敷面膜。” 陆美琴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行，那我不问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妈给你包饺子。” “行。” “……” 裴学义早就请了保姆，但是每次温然过去，陆美琴还是会亲自下厨。 这就是她的母亲，不管她多大，都会把她当成孩子。 她很庆幸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也很庆幸留住了母亲。 随后又叮嘱：“妈，有时间你来做次体检。” “你妈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说年前不是检查过一次！”陆美琴不怕花钱了，就是怕温然麻烦。 温然劝她，“这都过去大半年了，检查检查放心。” “行吧！” “……” 陆美琴也没拗着她，答应下来。 温然挂断电话，也在想着裴学义和沈肇廷体检的事，隔天一起安排了。 早预防早发现，早发现早治疗。 有病治病，没病安心。 这也是温然让他们体检的初衷。 谁也不是神仙，肉体凡胎还是要多注意好。 她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各项流程也很熟悉。 等大家的身体都检查完一遍才放心。 总的来说，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也不叫事儿。 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一向按时按点起床的沈南征赖床了。 温然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烫。 温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都不舒服。”沈南征说完还咳咳两声，再不说多余的话。 温然认真地给他把了把脉，故意蹙起眉，故作焦虑地说：“这脉象……怎么会这样，这脉象……唉……” 装病的沈南征坐起来，“怎么了，不会真有事吧？” 温然的视线在他担忧的脸上停留三五秒，又叹了口气。 沈南征额上黑线迅速聚拢起来，“你别这副表情，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别吓我了！” 温然摇摇头，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让沈南征更懵了，也慌了。 “然然，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刚才就是装的。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一晚上三次都不带喘的。” 温然的伏在他怀里，双肩抖动。 笑得都快停不下来，还要表现得像哭一样。 沈南征的手抚上她的脸，手都有点抖了。 前世温然先她一步走了，难道这一世他要先她一步吗？ 他不敢想，最后紧紧把她搂进怀里。 深吸一口气说：“你就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是不是我的身体……” “是。” “是什么？” “你有……” “什么？” “有喜了！” “……” 沈南征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温然刚才那一系列的反应是在逗他，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温然笑弯了双眼，“我的演技怎么样？” “好，好的我就信了。” 沈南征客观地评价，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轻啄了两下，最后吻上他的唇。 “来，让我试试你怎么让我有喜。” “……” 温然按住他脱她睡衣的手，“天都亮了，你别胡闹！” “怎能叫胡闹！好不容易今天只有我们俩在家。” 沈南征在父亲沈肇廷出门访友后，昨天也给小保姆放了假。 只有他们俩在家的时间不多，自然是要多多珍惜。 温然还是不放心，“可是……” “没有可是，抓紧时间。” “……” 温然最终在他的攻势下妥协了。 …… 独栋的大房子里，只有夫妻两人。 如得水的鱼儿，怡然自得。 只不过情到浓时被一通电话打断，原来是裴明曜表白成功，特意打电话来报喜。 温然挺开心的，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不过她把传达好消息给母亲的重任交给了弟弟。 她相信，如果弟弟亲口告诉母亲，母亲应该更高兴。 就是沈南征被打搅了好事，不上不下有些难受。 还要再继续时，门铃响了！ 温然快速地穿好衣服，催促他去开门。 然后她又打开窗户，赶紧去洗漱。 沈南征开门开得有些不情愿，到门口还在琢磨谁这么不会挑时间，让人扫兴。 一打开门竟然是两年没回来的儿子沈禹行，所有的怨气瞬间没了，眉眼也都柔和了。 “禹行……” 沈禹行向他敬了个礼，“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南征顺手接过了他的行李。 这才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孟茴同学？” “爸，孟茴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沈禹行满眼笑意看了孟茴一眼。 孟茴敬了个标准的礼，“叔叔好。” “快请进，快请进……” 沈南征热情地邀请孟茴进屋，又冲楼上喊：“然然，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 第559章 大结局(2) “这就来！” 温然整理了下头发快速下楼。 看到儿子和孟茴回来，激动地差点迈空，还好沈南征眼疾手快扶住她。 ”别着急，儿子又不会跑。” “妈，你慢着点。”沈禹行也在同一时间滑到了她身边。 温然从沈南征手里抽出胳膊抱住儿子，“怎么也没提前说声，好让你爸去车站接你们。” “没事，坐车也方便。” 沈禹行说话间眼眶都红了，也抱紧了妈妈。 温然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又拉着孟茴的手说话。 “孟茴，坐车累不累？” “不累的，阿姨。”孟茴粲然一笑，“阿姨，我还给你们带了特产，是你爱吃的那种。” “好，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还是我来吧！” 沈南征的厨艺比温然好，也舍不得让她沾染油烟。 …… 温然也不跟他争执，在他下厨的时候也去打下手了。 如果不是他给小保姆请假，也就不用她们亲自动手。 孟茴是个懂事的，洗了洗手也来帮忙。 四个人的饭好做。 吃完饭，沈禹行又开始联系大哥、妹妹和爷爷。 两人安排好手头的工作各自带着对象赶回来。 沈肇廷到家时，看到孙子孙女都有了另一半，高兴得唇角都快咧到耳朵稍了。 晚饭也不在家里吃了，去了附近最大的饭店。 一顿饭下来，孟茴也都认识了一下。 本来还悬着的心，因为沈家的热情也落地了。 都是年轻人，很快打成一片。 她很喜欢沈家的相处模式，让人很放松。 能成为沈禹行的女朋友还是她主动出击，沈禹行就是个大直男，有些事你不跟他摊开了说，他根本不会往那里想。 她也知道他经常跟港城一个女孩子联系，那个女孩子还去学校找过他，只不过当时他怕单独见面会那个女孩子的名声不好，又找了她和另外一个男同学陪伴。 那个女孩子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她喜欢沈禹行。 给她分析了沈禹行是哪一类型的人，甚至还鼓励她要主动出击。 知道她们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后，还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沈禹行这个大直男，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也有那个女孩子的功劳，不过她相信她们会幸福的。 举起酒杯和身旁的阮棠对饮。 阮棠和沈禹修的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三个月后。 虽然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却一点娇气都没有，隐隐有了做大嫂的自觉。 温然对她们都挺满意，和沈南征交换了个眼色，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两个儿媳妇有份，女婿也有份。 贺旭川一拿到手里，马上就把红包给了丫丫。 丫丫笑靥如花，也给他夹了块肉。 沈禹行指了指自己的碗，“我的呢，你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 “二哥，你现在有孟茴姐啊！”丫丫嘴上这么说，筷子还是伸向盘子夹了块肉给他。 孟茴也夹了块肉给他，“现在美了吧！” 沈禹行笑道：“美，大嫂要不要也给我夹一块？” “想得美。”阮棠也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我给然姨，也不给你。” 她的动作随着她的话音落到温然碗里，笑意更深。 沈禹修也给温然夹了一块，“咱妈是这个家里的大功臣，我们敬她一杯。” “妈，祝您年年十八。” “然姨，祝您青春永驻。” “妈，祝您美丽长存。” “阿姨，祝您魅力无限。” “妈，祝您笑口常开。” “然姨，祝您健康长寿。” “……” 在孩子们真诚的祝福声中，温然干了一杯果酒。 果酒香甜，后劲儿十足，一杯下肚，她都有些恍惚了。 又提议大家敬家里的老爷子一杯。 派发红包还没结束，沈肇廷一点都不心疼地拿出六个大红包。 不管是孙子孙女，还是孙媳妇孙女婿，他都一视同仁。 就图一个乐呵。 不过最后都到了孙媳妇和孙女手里。 孙女婿懂事，孙子也懂事。 对媳妇好，这个家才能过好。 不像他年轻时脾气冲，总爱跟媳妇计较个输赢。 结果呢，把媳妇都弄丢了。 输个彻底。 这么多年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另一半，只不过他都拒绝了。 他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好好的一个家，如果当年肯低头，会低头，又怎么会让儿子生活在单亲家庭。 好在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儿子和孙子也都从他失败的婚姻中吸取了经验教训。 这就是个好现象。 他举起酒杯，“来，我们大家齐端一个。从今往后朝前看，朝着幸福出发……” “爷爷，是朝钱看，向厚赚。” “小财迷……” “哈哈哈……” …… 多少年以后，温然和沈南征回想起这个场景，都能笑出眼泪。 沈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们的生活也都幸福美满，事业更是蒸蒸日上，每年都能上一个新台阶。 儿女们都有后代了，他们也老了。 这时他们一个已经是七十多的老太太，一个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爷爷。 而沈肇廷也成了百岁老人。 一百零几岁的老人少见，也正好印证了温然的调理方子有用。 别看她现在退休好多年，找她看病的人仍不在少数。 她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就是秦素华的外孙女许鹤凝，许鹤凝得到了她的真传。 大部分病都不用她亲自出马了，除非特别棘手的。 她和沈南征含饴弄孙且为乐，压压马路也成了常态。 在北城，“压马路”是种病，上瘾。 闹中取静，总能寻到喧闹中的桃花源。 …… （2024.1.31大结局） ↓↓↓ 到这里已经是尾声了，纵有万般不舍，还是要暂时跟大家说声再见，喜欢本书的宝宝可以帮忙在书荒广场推一推哦！ 本书从上传第一章到现在已经273天，每个人物的结局基本上都交代了，剧情也走完了，从未断更，从未请假。 或许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 很感谢各位读者宝宝一直以来的鼓励和陪伴，是你们陪我走过了273个日日夜夜，其实在上传前，我已经写了一个多月，加上这273天总共三百多天了，我真得很舍不得就这样完结。 所以最近有点焦虑，真正完结后还有点空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接下来我可能要休息一个月，调整一下状态，争取年后继续开新书，再给大家带来新的故事，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喜欢本书的读者朋友继续关注我哦，爱你们，么么哒(′?｀)?！ 下本书见！ 提前恭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好喝好玩好，行大运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