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你在笑》 第1页 《我在闹,你在笑》作者:摺纸蚂蚁【完结】 初来乍到时: 她说:“叔叔,我把行李箱丢在机场了= =” 闯祸时: 她说:“叔叔,我能和你谈一下生活吗?就是……我把厨房烧了。” 面对女补习老师时: 她说:“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补习的时候回家?老师总误会你喜欢她。” 面对漂亮的相亲对象时: 她说:“叔叔,西游记里说,漂亮女人都是妖精变的,不能娶!” 束手无策时,她只能委屈的说:“沈瑜,我喜欢你。” 内容标籤: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俊杰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瑜,季忻禾(sese) ┃ 配角: ┃ 其它: 晋江金牌推荐 富家娇娇女季忻禾对叔叔的朋友沈瑜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倒追之路。她单纯、热情,执着又努力,一点点融化了如冰山一般冷漠的沈瑜,用她特有的魅力,俘获了沈瑜的心。让他从不屑男女情爱的冷男,变成了宠不尽、爱不腻的深情男人。用他强大的羽翼,细心呵护她,守她一世安宁。最好的幸福,不过就是我在闹,而你在笑。 本文用细腻的文笔,讲述了一段细水长流的爱情。在感情上没有跌宕的转折,只有无转移的深情。季忻禾执着单纯的爱情打动了冰山男沈瑜,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的沦陷其中,恍然大悟时,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喜怒不形于色,总是深藏情绪,这让季忻禾吃尽苦头,可当他敞开心扉时,是连绵不绝的深情。值得一读。 【 ☆、初来乍到(修bug) ?  银蓝传媒集团,二十一楼的会议室中正在进行着集团上市前最后一次高层会议,旁边的印表机和传真机无声运作着,白色a4纸几乎漫天飞舞。 会议长桌为首男子身着白衬衫、深色长裤,五官英俊、身材颀长,他时而坐、时而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签字笔,他的话不多,但是字字珠玑、直指要点。 他的助手邹棋去而复返,穿过会议室到他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如剑一般的双眉皱起,眉心微蹙。 沈瑜吩咐副总裁继续主持会议,他则和邹棋则一前一后离开会议室。从办公间穿过,往来员工无一不恭敬的唤他一声“沈先生”。 沈瑜微微侧身,询问身边的人道:“人在哪儿?” 邹棋推着眼镜回答:“大厦前台。” 他们乘着电梯到达一楼,绕过大堂石柱看到了大厦服务台,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一抹靓丽的背影。 她背对着他们,紧贴着服务台站立,身材纤瘦高挑,背着双肩包,上着宝蓝色长袖衬衫,下着白色短裤,脚踩卡其色牛皮小短靴,栗色长发在脑后梳成高高的马尾。 经过前台人员的提醒,她回过头来看到了沈瑜,眼眸瞬间变得更加明亮的,并且闪着蔚蓝色光芒,白皙的脸庞绽放出耀眼如光的笑容,张开双臂朝着沈瑜扑过去。 “叔叔,我好想你。” 说这句话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扑进沈瑜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的邹棋表现的很淡定,但是在大堂穿梭的其他人,无一不回眸张望着,前台人员也有些看呆了。 沈瑜眼皮微垂瞧着她的发顶,轻声而不可忤逆的说:“先站好。” sese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听话的松了手。久别重逢,此情此景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嘛!不过,能见到他就好,所以,她依然扬着明媚的笑脸。 余光瞟到来自周围的注视的目光,沈瑜说:“先跟我上去。” “等一下。”sese急忙扯住了沈瑜的袖子,双眼微眯的看着他,轻抿着唇笑着,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像只努力讨好主人的猫咪。她说:“叔叔,能先帮我把车费付了吗?” 沈瑜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站在服务台前的中年大叔,身着墨蓝色汗衫、半截短裤,手里拿着一个布满茶渍的水杯,正咧嘴笑着看他。 sese小声嘀咕着解释道:“我没有人民币,又不可以刷卡。” sese中文名季忻禾,是沈瑜朋友的侄女,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英国出生、香港长大,有着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却说着一口流利的国语普通话。三年前,沈瑜开始筹划公司在香港上市,为此经常奔波于香港与内地之间,机缘巧合认识了sese,这个年纪比他小近十岁的姑娘。 沈瑜将她领到办公室,吩咐了秘书为她准备茶点,自己则回到会议室继续会议。 百无聊赖的sese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翻了几页后就开始犯困。两个小时后,沈瑜结束了会议回到办公室,她已经斜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睡颜安详,又长又密的睫毛洒下一层浅浅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微起动。那本被她选中的书,此刻摊开着躺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 沈瑜看了看时间,回身轻声吩咐邹棋道:“让司机二十分钟后到楼下等我。另外,用她的名字预定一间房。” “是,沈先生。”邹棋点头,轻手轻脚的退出办公室,并且将门轻轻关上。 沈瑜从休息室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捡起那本只翻了两页的书放在茶几上,然后回到办公桌后,浏览着工作邮件。 被调至无声的手机屏幕乍然亮起,沈瑜将电话放置耳边,只是简单的应声,好像已经惊动到了睡觉的人,于是他干脆起身到隔壁休息室。 结束了电话回到办公室,sese也已经坐起来,手指揉着惺忪的眼睛,头发有些凌乱,薄毯搭在腿上,样子有些慵懒。 看到沈瑜,sese的睡意一扫而空,绽开笑容问:“结束了吗?” “嗯,”沈瑜应着,走到办公桌前简单收拾着东西,“今天你也累了,我先送你去酒店,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sese听闻此话,笑脸立刻垮了下来,背倚着沙发,像是不想走的样子。 沈瑜提着公文包走到她旁边停下,“我接下来还有应酬,时间不多。” 手指缠着薄毯边缘,sese仰头看着他,神情有些失落:“你不想看到我吗?到现在都没笑一下。” 沈瑜沉默的看着她,片刻后,生硬的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我送你去酒店。” 看到了他的笑,sese的心一下子便明朗起来,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眼睛亮亮的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在……”sese低头看着茶几上孤零零的双肩包,笑容渐渐消散,身子慢慢僵住…… 沈瑜在心中无声嘆了口气,打开手机电话薄,开始翻找号码。 sese再也笑不出来,有些无措的说:“叔叔,我好像把行李箱丢在机场了。” “喂,老刘,是我,沈瑜,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通话的他看了sese一眼,旋身离开。sese亦步亦趋的跟上,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身指着她背后说:“背包。” sese一愣,掉头回去拿起背包,又一路跑着跟上沈瑜,生怕自己被他丢下。 沈瑜安排邹棋陪着sese到机场找遗失的行李,他则马不停蹄的赶往一个重要酒会。 银蓝传媒集团的上市时间已经确定,在此之前,仍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身为集团负责人的沈瑜更是没有丝毫懈怠,像一台运转不停歇的永动机。总是以意气风发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从未有过半分疲惫之色。 sese离港时用的是28寸行李箱,登机时办理了託运,飞机抵达首都机场,她却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行李要取。 因为沈瑜事先已经打点好了,所以找寻行李的过程还挺顺利的,只需要带着证件签几张单子。从机场出来,天已经黑透,邹棋按照沈瑜的吩咐带着sese用了晚餐,她却不肯回酒店,坚持要等沈瑜。 沈瑜在酒会上喝了酒,疲惫之感趁机侵入,血丝布满双眼。结束后,早就候在外面的邹棋忙打开后排车门。而此时,sese从另一侧下车,绕过车尾跑到他身边,开心的挽住他的胳膊说:“行李找到了!” 沈瑜不动声色的抽出胳膊,看向邹棋问:“怎么还在这里?” 邹棋很无可奈何的道歉,sese立刻说:“是我坚持要在这里等你的。” 沈瑜抚了抚额角:“先上车。” 汽车在霓虹闪烁的城市缓慢前行,沈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吩咐司机到sese入住的酒店。 忙乱了一天,这才有精力关心身边这个半大的孩子。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没有来过内地,而她那位无所不能的叔叔,也不可能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他挪了挪身子,声音有些嘶哑的问sese:“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大陆?” “因为我决定离开香港。” 沈瑜轻笑着问:“这次是和谁置气?” 听出他话语间的笑意,sese有些不开心的皱起眉头回答:“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以后我要在这里生活。” 沈瑜仍然像是在听一句笑话,抿了抿唇问道:“你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靠什么活下去?” sese如杏一般的双眼闪烁着光芒,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你吗?”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子投在他们身上,留下昏黄的阴影,沈瑜看着她的一副认真之极的样子,不是玩笑话,而他唇角的玩味也散去。 她专注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宣布:“从今以后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她又忽然绽放笑容,凑近他问:“可以吗?” “不可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沈瑜直接拒绝。 sese瘪着嘴巴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 细听她的声音,能感受到她委屈,还有浅浅的受伤。沈瑜意识到她还只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太直白的拒绝会对她造成伤害,于是婉转的说:“先回酒店,明天我会和你叔叔联繫。” 听了这句话,sese忽然坐直身子回到原位。良久后,她才声音闷闷的说:“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会走。” 言下之意就是,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至于原因呢?沈瑜想起上次与她见面,是两个月在她祖父老船王的葬礼上,那天她穿着黑色裙子,站在细雨之中,哭的伤心欲绝。
第2页 沈瑜将sese送回酒店房间,交代她把手机充满电,写下几个电话号码给她,嘱咐她有麻烦就打电话。 sese站在行李箱边,听着他的嘱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妥协的选择住下来,虽然有些失落。 “休息吧,我先走了。” sese没精打采的点头,“拜。” 沈瑜替她锁上了房门,无声穿梭在酒店曲弯昏黄的走廊。她的情绪、小心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在他心中,爱情不过是会过期、会乏味的东西,而sese现在的所思所想,也只是小孩子的一时冲动罢了。 司机将他送回家,邹棋从后备箱搬出一箱子东西,他皱眉看着,问道:“什么?” “季小姐送您的礼物。”邹棋说。 竟然是数十张黑胶唱片,全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珍藏版。他是有收藏黑胶唱片的爱好,只是sese是怎么知道的? 沈瑜从口袋拿出电话,屏幕显示着一串固定号码,他示意邹棋可以回家,并按下了接通键,听到对方一个试探的声音:“沈瑜?” “我是。” “叔叔,明天早上陪我吃早饭好吗?”像是怕他拒绝,隔了片刻sese又补充说:“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 沈瑜拿起一张唱片,说:“七点三十到餐厅等我。” “太好了!啊……” 最后一声惊叫,让沈瑜不禁皱眉:“怎么了?” 半晌后,对方才回答说:“没、没事……不小心碰到柜子了,明天一定要来哦,我等你,叔叔晚安。” 开心的挂掉电话,额头红红的sese对着一串忙音的听筒说:“晚安,沈瑜。”? ☆、新同居生活 ?  沈瑜赤脚从浴室出来,额前碎发遮住眼睛。腰间围着白色浴巾,紧实的肌肉上挂着未擦干的水珠,性感的人鱼线消失在浴巾边缘。他走进衣帽间,挑出今天要穿的衬衫和西裤换上,从玻璃柜子中拿出相配的腕錶。 他比往日早出门三十分钟,按照昨晚预定的时间,到达酒店。 sese自小受西方文化的薰陶,她的思想和大陆许多女孩子有很大不同,比如一顿简单的早餐,她也会盛装打扮。一条极地米色束腰长裙,头发绾起,化着淡妆,笑吟吟的望着他。 侍者为他拉开座椅,沈瑜微笑着道谢。 餐盘陆续端上,sese却单手撑着下巴,水润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叔叔,我以后肯定会瘦下来。” 沈瑜不动声色的吃着自己在早餐,问“吃不惯?” sese无声的摇头,片刻后说:“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沈瑜停下手中的刀叉,眼皮始终微垂着,端起咖啡,语调轻缓如浅溪流水:“如果你不好好吃饭,我立刻让人送你回去。”说完,又补充:“遣送。” sese立刻正襟坐好,拿起叉子认真的吃起青豆。 沈瑜看着她,嘴角蔓起一丝满意的笑:“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sese有些激动的回答道:“不用谢谢,你喜欢我就开心,”看着他清明的双眸,还有淡然的神情,她再次埋下头继续老老实实的吃东西。 早餐后,沈瑜要赶回公司,sese送他出去,并且询问可不可以陪他到公司,并且保证不会打扰他的工作。 “我会安排人陪你到处转转,你等我电话。”沈瑜这样说着,人已经俯身坐进车里。 sese怅然的看着车尾渐渐消失,回房间的路上也有点漫不经心。裙子很长,她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一角,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所幸地毯很软,走廊也安静无人烟,她嘆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子走回房间。 沈瑜安排了私人导游陪着sese在京城四处转转,并且让邹棋全程陪同,毕竟她和邹棋比较熟悉,不会觉得无聊和尴尬。另外就是,他需要时刻掌握她的行踪。 据邹棋汇报,起初她情绪挺低,拍照都没兴趣。但是走过斑驳的红墙和绿瓦的宫殿,绿色湖水和葱郁连山,她开始被景色吸引,并且在相机的快门下留下景美人更美的照片。 暮色四合,沈瑜在前去会所的路上,翻看着邹棋刚刚传来的几张照片,她带着大沿太阳帽,站在树荫下,眉眼弯弯,笑的晴朗明媚,像什么? 沈瑜看着窗外后退的夜景,注意到路边一家烧烤小店的名字,骄阳似火。对,她像一轮初升的小太阳,明朗又热情,充满朝气。 抵达会所外,司机绕过车尾为他打开车门,会所的经理已经迎了出来,笑容可掬的颔首:“瑜少,请。” 沈瑜系上西服第二粒纽扣,点了点头:“有劳。” sese的叔叔季明泽来了,为了她特意跑这一趟,沈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然而他竟然不是来接sese回去的。 季明泽说:“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香港一直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对sese有很大的影响。香港太小、流言有太多,让她脱离那个环境,对她来说应该是好的。” 老船王去世,大儿子季明诚,也就是sese的父亲在这场家族遗产争斗中败北,只能退居英国,季明泽继承家族产业。随后,尘嚣直上的传闻矛头指向季明泽,不仅说他篡改遗嘱,更指出他为了得到家产,毒害老船王。 sese自从十岁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祖父身边,对她来说,祖父的地位远高于父亲,更高于叔叔。祖父去世对她来说本就是打击,而那些流言蜚语更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沈瑜也猜到了sese忽然跑来大陆,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传闻。沈瑜把玩着雪茄刀,视线微垂,听着季明泽说下去。 季明泽无声的嘆了口气,把杯子放在桌上,继续说:“你一定不知道,一个月前,她差点被绑架。” 沈瑜的手指忽然顿住,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银蓝传媒在香港有很强大的人脉网,任何消息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但是却从未有任何关于sese险些被绑架的风吹糙动。 季明泽也看出了他的疑虑,于是说:“我花了重金封住警察的嘴,消息才没走漏。 “跟了她很多年的司机与外人串谋出卖她,那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所以她现在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她看起来总是一副很开朗的样子,其实她很敏感,也很脆弱,单纯的像小孩子。她不肯继续留在香港,也没有到英国,她有很多各地的朋友,可是她偏偏来找你,甚至在佣人的隐瞒下偷偷跑出来。”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沈瑜不禁皱眉,带着几分肯定的揣测说:“所以,你希望我来照顾她?” 季明泽无奈的笑起来,眉眼间与sese还有几分相似。他说:“可能让你觉得为难,她喜欢你,你又不喜欢她,你不想给她希望进而伤害到她,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她还年轻,未来会遇到很多人,北京这么大,南来北往的人这么多,也许她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季明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沈瑜不知道的是,季明泽还有一番话没有说出来:也许长时间的相处之后,你会发现其实你也可以喜欢她。 送走了季明泽,邹棋刚好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汇报说,已经把sese安全送到酒店,并且代为sese询问可否在第二天去长城。 沈瑜站在车边,抚着眉心思量,终于,他肯松了口:“你上去让她收拾东西,我现在赶过去接她。” “若是季小姐问我去哪里,我该怎么回答?” “我家。” 沈瑜放下电话,长吁一口气。即便即将面临的是未知的生活,那么也要遵守他的规则,一切都要按照他预先定下的轨道进行。 二十分钟后,沈瑜到达sese下榻的酒店,而她竟然已经等在那里。大堂璀璨的灯光映在她的双眸之中,她的眼睛更加明亮闪烁,声音轻快有如百灵鸟,蹦跳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我们走吧!” 沈瑜看到她身后背着的背包,还有身边的行李箱,轻轻挑眉:“东西都收拾完了?” “完了。”sese轻快的回答,心情和昨天入住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果然是雍和宫的菩萨显灵了吗? 沈瑜仍不放心的问:“确定没有丢下东西?” sese重重点头,担心沈瑜不相信似得说:“当然,我很认真的收拾东西。” 这时,在柜檯办理退房的邹棋忽然跑过来说:“沈先生,客房的服务人员说,季小姐好像有东西落下了。” 沈瑜听闻看向sese,她则立刻挥手否认,并且义正言辞道:“肯定不是我的。” 可是,他却已经阔步走向电梯,sese不得不咬着唇随后跟上。 手机充电器、随身播放器、价值不菲的镯子和项鍊,还有放在卫生间的洗护用品,全都丢下。沈瑜睥睨了sese一眼,接过纸袋,向工作人员道了谢。 sese心虚的吐了吐舌头,生怕沈瑜改变主意再把她丢下,于是拉住他的衣摆轻轻拽了拽,小声说:“我保证,下次一定注意。” 她的保证,沈瑜可一点儿也不敢相信。从小就习惯于有人为她井井有条的打理一切,只要动动嘴巴,月亮都能送到面前。这样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小姐,季明泽还真是放心把她一个人丢下。 沈瑜的房子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住,sese住进来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有些日用品需要购置,还有女生喜欢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他也不太懂,所以只列了必需品清单交给她,嘱咐她第二天去买。 “冰箱里有吃的,想吃什么自己做,”说到这里,沈瑜瞬间改了主意,“想吃什么叫外面,吧檯上有名片盒,自己选。” 像小尾巴一样黏在他身后的sese忽然惊喜的问:“叔叔,你会弹钢琴?” 沈瑜眉微蹙起:“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 sese眨了眨眼睛,忙不迭的点头。 沈瑜绕过她离开餐厅,并且继续说:“衣服脏了就放在洗衣房。记住,书房可以进,但是书桌上的东西千万不要碰。” “弹首曲子给我听好不好?”sese看着他,满是渴求的问。 沈瑜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声音着重的强调:“我在跟你讲话。” sese点头说:“我知道啊,不可以碰书桌上的东西嘛,我记住了。那你弹一首巴赫给我听?或者李斯特?萧邦?你别走嘛,难道其实你不会弹?那么钢琴摆这里好可惜哦,不如我弹给你听啊?” sese轻快的走到钢琴前,手指拂过黑色琴盖,并未沾上丝毫尘土,她回头看着他,慡朗的大声笑着说:“你骗我,你明明会的。”
第3页 沈瑜停在卧室门口,单手抚着额头。她住进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后悔了。? ☆、sese的日常 ?  自从三年前银蓝传媒筹划在香港上市,沈瑜就从沈家大宅搬了出来。母亲顾华兰担心一个人生活得他不懂得照顾自己,于是便隔三差五的安排人给他送东西,有时候更是亲自前往。 沈瑜有个姐姐,单名一个乔字,在外交部工作。一年四季都在为我国外交事业而奔走的她,说抛头颅洒热血有点儿夸张,但抛男友撒亲人是一点也不夸大其词。每一段工作结束后、下一段工作开始前,她会有短暂而不确定的假期,之所以说不确定,是因为也许上司的一个电话,她当天就要离港。 恰逢休假的她经常被老太太拉来做壮丁,这次更是要求她一大早在沈瑜上班前,把早餐送过去。 沈乔站在大门外,第三次拨了沈瑜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按门铃也无人应,想起来之前老太太再三保证沈瑜一定在家的那番话,她只能无可奈何的嘆气。当她打算离开时,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沈乔看着站在门边那抹身影,懵了。 是女人!是穿着睡裙、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女人!虽然有些衣衫不整,但看得出是个美人儿。这一刻直接沖入沈乔脑海中的不是此女姓甚名谁,而是沈家这颗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在沈乔还盘算着沈瑜居然不声不响的金屋藏娇时,她已经率先的惊喜着开口:“阿姨!” 沈乔一哆嗦,差点儿失手扔了保鲜盒。 “我是sese啊。” 大概两年前,沈乔出差经过香港,当时恰巧在香港的沈瑜到机场接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sese。笑容明朗干净,充满着朝气,用生涩的国语沖她打招呼,喊的也是“阿姨”。难怪她会觉得耳熟,不过,sese的国语发音真是进步飞速。 沈乔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当然认得你是sese,但是你却不记得我说过,不要喊我阿姨。” sese抿着唇笑,两侧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涡:“沈乔。” “这才对,”沈乔揉了揉她的头顶,走进门问:“沈瑜呢?” “不知道。”sese茫然的摇头。 沈乔挑了挑眉,揽着sese的肩膀穿过玄关:“不管他,过来吃早餐。” 保鲜盒一一打开,沈乔打开碗柜,拿出需要用到的餐具,sese则站在旁边,闻着浓郁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她们才刚在餐桌前坐下,晨跑的沈瑜便从外面回来。听到门响,sese立刻扔了筷子跑向玄关,第一时间汇报说:“沈乔来了,带了好棒的早餐。” 沈瑜淡淡的应了一声,换了鞋走进客厅,恰好看到沈乔从餐厅出来,他说:“来这么早。” “怕你饿着嘛。” 沈瑜瞥了她一眼,看到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饿久就习惯了。”他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向卧室。 “人是铁饭是钢,千万不能断顿儿,”沈乔冲着他的背影喊:“洗漱麻利点儿,等你吃饭。” 两人一边等着沈瑜,一边聊着天。sese问:“什么是断顿儿?” 因为说的少,sese的儿化音还很生疏,听着也别扭。沈乔笑着看她,努力解释的浅显易懂:“意思一直连续的事情忽然断掉了。” sese继续认真的问:“忽然不上班也是断顿儿?” 沈乔干咳一声:“这个一般指吃东西。” “哦。”sese拉长声音点着头,并且站起来说:“我要把这个记下来。”说完,便拔腿跑上楼,拖鞋与地板触碰,发出轻快的“哒哒”声,发梢微卷的长发随意飘动着。 沈乔望着她蹦跳着的背影,不无羡慕的嘆息一声。青春啊,多么美好的年纪。她的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放在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沈乔看了一眼,便拿起来接通:“我?在沈瑜这里,给他送早餐啊,为什么不可以?你也没说要吃啊,”沈乔挨个保鲜盒看了看,除去沈瑜那份,没什么余剩,只能说:“吃光了。” 沈瑜换好了衣服走进餐厅,恰好看到沈乔挂电话,手指一边扣着袖口,拉开椅子坐下:“吵架了?” 沈乔说:“明明是他出差在外,还要我去送早餐,这是吃饱了找抽吧?” “吃饱了找抽是什么意思?” 沈乔和沈瑜一起回头,看到站在餐桌旁一脸认真的sese,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和一支签字笔,眼睛中洋溢着对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字浓浓的求知慾。 沈乔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sese目送着沈乔离开,却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沈瑜拉开旁边的椅子对她说:“先坐下,吃饭。” “哦。”sese乖乖的点头,坐在沈瑜旁边,掩不住的喜悦慢慢溢出嘴角。 这顿饭与过去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坐在一起,吃着从未见过的早餐,她稍稍抬眉就能看到他的侧脸,还能听到他细嚼食物的声音,这小小的声音,对她来说,比曼妙音乐还能让她心情好,更让她忘记了要继续追问什么是“吃饱了找抽”。 然而让她更开心的是,以后他们有很多这样一起吃饭的机会,甚至还可以坐在一起看书、聊天。想想就更加开心了呢! 沈瑜抽了纸巾,宣布说:“过二十分钟下楼,司机接你去买东西。” 沉浸在美妙幻想之中的sese赫然一惊,急忙问:“你呢?” “我现在要去公司。”沈瑜起身走出餐厅。 sese也立即随后跟上:“我和你一起走。” 沈瑜停下来回头看她,声色缓缓的提醒道:“首先,你的早餐没有吃完。其次,你没有换衣服。最后……” 还没等沈瑜说完,她已经拔腿跑向二楼卧室。沈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sese倒在床上,头埋进被子下面,一肚子懊悔,气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怎么能这么快就把自己在沈瑜面前的形象毁掉呢?不仅没有洗澡,更穿着睡衣,头发也乱乱的,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让沈瑜喜欢上自己? 几分钟后,sese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比刚刚更乱,表情却是大义凌然的坚定。毁掉的形象,她一定要重新竖立起来! 邹棋是沈瑜最得力的左右手,经常只需要他的一个眼神,邹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两天sese忽然过来,他安排邹棋全程陪同sese不仅大材小用,而且换了其他人跟在身边,他还真是不习惯。再者说,毕竟男女有别。 沈瑜本想从秘书室额外挑一位得力的秘书陪她,但是再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她既然选择了留在这里,就应该明白选择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即使以前不明白,从今往后也要看清这个事实。 这晚的应酬结束比较早,没有喝酒的沈瑜独自开车回家。却在大厦门堂的沙发上,看到了抱膝而坐的sese。 沈瑜本来已经从她身边进过,却在不经意的回身时看到了她,他立刻停住步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沈瑜走过去,在她旁边停住,不禁皱眉:“怎么在这里?” 后知后觉的sese抬起头看到他,立刻惊喜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在等你啊!” “等我?”沈瑜挑眉,一副摆明了不相信的表情。sese便立刻乖乖坦露真相:“我忘记带房门卡。” “下次忘记带门卡就找管理员。” sese听话的点头:“哦。” 在电梯里,sese解释她出门扔垃圾,却忘记要带门卡。忘带房卡实属正常,沈乔也偶尔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锁在门外,但是让沈瑜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会收拾屋子吗? 在打开房门的时刻,沈瑜便无奈的轻眯起眼睛,手指抚了抚眉心,没有轻易相信她果然是正确的。她之所以会扔垃圾,是因为包装盒太多、太乱,偌大的客厅实在没有立足之地。 一进家门,sese便像电力满格的游戏机,蹦跳着穿过堆满客厅的盒子、纸袋,开始逐一介绍战利品,衣物、鞋子,桌子、柜子,电脑、游戏机,并且塞了几个盒子给沈瑜:“我看到几块表,好适合你。还有领带,每一条都好漂亮,无法选择呢。这款袖口啊,他们说是……是……”sese努力冥想着,不禁皱起眉头。 沈瑜看着在灯光下晕着柔光的白玉,轻声说:“羊脂玉。” “对,就是羊脂玉,很漂亮对不对?这些衣服呢,我觉得你穿上肯定好看,所以都买了,你喜欢吗?”sese望着他,又密又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凝望着他,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沈瑜绕过她,迈着长腿绕过纸袋盒子,走到沙发前将怀里的东西放下,沖她招手:“过来,我们谈谈。” 闻言,sese的笑脸立刻僵在脸上,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咬了咬唇问:“你不喜欢?” “我们先谈另一个问题,”沈瑜示意,“坐。” 沈瑜蹙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小动作,也无一遗漏,她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有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是否自己表现的过于严厉? 沈瑜偏眸,将双腿交叠而放,询问她道:“我听说,你已经被港大录取,确定要放弃?” 她点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并且说:“我可以在内地继续读书。” “内地的学校和香港不一样,有很严格的入学考试。”沈瑜提醒。 sese丝毫没有惧色的回答:“我知道,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要读你曾经读的学校。” 他曾就读的学校吗?沈瑜唇边蔓延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答应道:“好,这一部分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sese不禁皱眉,不解的问:“什么……是约法三章?” 沈瑜说:“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说这番话时,他薄唇翕动、鼻翼微张,目光灼灼且深刻,语调沉沉,语气平缓却不容反抗,是一种淡然的霸气、平和的威严。 sese看着他,有些发痴,不禁开口说:“叔叔,你真帅。” 沈瑜:“……”? ☆、闯祸小达人(修bug) ?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红着脸夸赞,会有多大的冲击力。答案是,零。 沈瑜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有些意味深长,仿佛并未受到sese的干扰,迳自继续说:“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意味着放弃过去奢华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没有无限额信用卡、没有司机,你不再是豪门大小姐,你要和其他平凡的女生一样,坐地铁或者公交车上课,参加各种补习班,做各种练习题,面临各种考试。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像机械一般刻板的重复着。并且,没有自由。”
第4页 这番话对sese来说,也许显得太遥远,听归听,没有真正的体验感受过,是不会懂得其中滋味。也许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从未体有过的新鲜感。所以,她只提了一个问题:“我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吗?” “可以。” 得到这个答案,sese当即慡快的决定:“好的,我们约法三章吧。” 沈瑜抿了抿唇,目光扫过那些价格不菲的纸袋,继续说:“我刚刚说的是从今天开始,这些消费也发生在今天,所以这些东西,即便是再喜欢,也要退掉。” sese这才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双眸睁得圆圆的。 “是我的问题,应该早些和你谈,所以退货交给我,你不用担心,”沈瑜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准备休息吧。另外,我会尽快安排学校。” 沈瑜起身,走向卧室时,微微回身,看到蹲在一堆纸袋中间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浓。现在的年轻人,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他会让sese知难而退。 sese蹲坐在地板上,可惜的看着一天的战利品,满心以为可以用来讨沈瑜欢心,但是他甚至没有认真看过一眼,而且还要把它们统统退掉。她不怨沈瑜冷漠,只是懊恼自己好像无法让他喜欢,不管做什么,那些最初在她脑海里想像出来的美丽画面,与现实总是背道而驰。 sese忽然站起来,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盒子来到沈瑜的房间前,敲响了房门。 沈瑜正接着电话,打开门后,单手抚着门框,电话又持续了十几秒才结束。 sese把盒子杵到沈瑜面前,问道:“我可以留下这个吗?” 沈瑜垂眸看了一眼红木盒子,拒绝说:“不可以。” sese闻言有点儿着急,跺着脚急切的问:“如果、如果我表现好,你可以帮我把它再买回来吗?” 她着急,甚至红了眼眶,对她来说曾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现在却要来央求他的同意。虽然他刚刚才定下了规矩,但是也没有说不可以有奖励。于是,他同意了,点着头说:“好。” sese舒展了眉头,终于有了笑容,怀抱着盒子心满意足的走开,盒子里装的正是那对白玉袖口。她的国语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君子如玉,触手也温。在她心中,他如玉,是君子,是她的无价之宝呢。 除了几件找不到小票的衣服之外,其他东西都顺利的退货。不过,沈瑜却留下了那对袖口,也许是那晚她着急的模样,让他于心不忍;也许是因为迟早还要买回来,不如省了麻烦。总之,他将它们放进书房的保险柜里,在sese不知道的时候。 同时,沈瑜开始着手运作sese读书的事情。已经错过了今年的高考,只能等待八个月后的那次考试,眼下最紧要的是安排她入学读高三。 这一切听起来或许很荒谬,学子们十年寒窗,她却只有八个月。然而她已然上了前行的船,除非她中途主动放弃,否则没有回旋余地。 沈瑜是完美主义者,甚至有轻微的强迫症,sese做出了决定,那么他只会朝着实现的方向努力,其中有多苦多难他不会在意,如果她经受不住,离开倒是不错选择。 sese是华侨身份,入学还要办理一系列繁杂的手续,不过凭藉沈瑜在京城的人脉,一切顺风顺水的进行,并且极其有效率。 沈瑜依然很忙,sese非常无聊,每天只能在早上和晚上看到他,其他时间,无聊的可以长糙。 沈瑜允许她打电话,于是她找遍各种理由打电话找他,比如找不到的书、找不到的唱片,发照片问他哪条裙子更漂亮。而他不是开会,就是出席活动,有时候甚至是邹棋接的电话。她无比的羡慕邹棋,可以每天跟在他身边,如果能和邹棋交换,哪怕半天也好。 她是绝对不会在家里待足一整天的,那太无聊了。小区里就有一家健身房,她每天都会抽两个小时过去,打壁球和跑步,搭讪的人很多,但是她谨记着沈瑜三字箴言:不搭理。 拿着彩打的图片,她乘计程车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混血特徵在她的五官间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她漂亮,而且特别,总能吸引着多看几眼,她衣着不菲、气质不凡,是宰客的绝佳对象。然而屡次被宰,她却浑然不觉。 有次意外遇到摇滚音乐节,她高价买了票不排队进场,被扒手摸走了钱包和手机,她竟然回到家才发现。又一次没钱付车费,她尴尬万分。那晚沈瑜和她说了那番话,现下遇到了麻烦,她不想求助他,不得已褪下手腕上的表给司机。 当然,她也有想在沈瑜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时候。看到冰箱里的义大利面,她就想尝试着煮一下。 开始之前,她特意从网上找到了详细的制作步骤,并且准备了需要的食材。她小心翼翼,严格遵照着食谱,逐条进行,不敢有丝毫马虎。为了万无一失,她甚至花了好长时间认识厨具、分辨调料。 因为太生疏,还被锅子烫了手,右手食指红肿了一片,厨房已经飘逸出海鲜义大利面的味道,满心欢喜的期待取代了被烫伤的不快。 然而,食谱上却未告诉她,做晚饭需要关火。 卖相还算可以的义大利面,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又咸又酸。sese抽了纸巾擦着嘴巴,心如过山车滑入谷底。 煮干的锅子忽然爆出一声响,不明所以的sese还以为自己幻听,但是她闻到了呲鼻的味道,却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来到厨房,看到慢慢冒起的浓烟,这一刻即便是再无生活常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冲进卫生间。还好火势还未起来,几盆水之后,火成功扑灭了,可是后知后觉的她却有点儿吓傻了。 面对着面目全非的厨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出席活动的沈瑜将电话交给邹棋。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再打扰到他,包括sese。但是,邹棋却急匆匆的出现,面露难色。沈瑜寻了藉口走开,和邹棋到一旁无人的角落,邹棋才汇报说:“sese来电话,家里着火了。” 沈瑜脸色大变,说不清是吃惊、震怒还是担忧,或者皆而有之。 邹棋硬着头皮继续说:“还好她及时发现,火已经扑灭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没有受伤。刚刚我也通知了消防和医护,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电话给我。” 沈瑜铁青着脸,翻看了通话记录,而后才打给她。一阵有节奏的“嘟、嘟”声后,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她说:“叔叔,我闯祸了。”她发颤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我把厨房烧了。” 她说话的颤音给了他心头闷闷一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也被吓坏了吧? 到嘴边在指责最终还是变了,他默嘆一声,说:“不要待在家里,天然气有可能会泄露,到楼下大堂等着。” “哦。” “带着电话立刻出去,到大堂给我电话。”沈瑜收了线,却不能放松下来,手机紧握在手里,担心,更多是后怕。 “消防和医护什么时候到?”沈瑜偏头问邹棋。 邹棋推了推眼镜回答:“他们说,最快。” 漫长的几分钟,终于,等到了sese的电话,听到她说人在大堂,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在那儿等着,我尽快赶回去。” “叔叔。”电话挂断前,sese急忙喊住他。 “嗯?” sese犹豫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沈瑜答道。 “你骗人,你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冷漠。” 着火了,她害怕,但是不会哭,可是听到他冷漠至极的声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沈瑜收了线,吩咐邹棋留在活动现场,配合副总裁的工作,他则先行离开。一路上,他开得很快,甚至不惜闯红灯。还好不是行车高峰,回到家也只是十多分钟的时间。 他把车停在大厦旁,一下车便看到了玻璃窗后,被人围住的sese。她无措的站着,手指绞在一起,偶尔茫然的摇头,总是明亮的双眸此刻黯然失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秋意渐浓,她却只穿了家居单衣,更显身影单薄。 沈瑜走进大厦,那些人立刻注意到他,并且主动让出一条路来,这让他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她。脸色苍白,脸上还有被烟燻的黑色,眼眶红红,在看到他的一刻,蓄起了眼泪。 沈瑜脱了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有我在。不怕。” 贴在他的胸膛,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自责、委屈、害怕,一同袭来,几乎将她湮灭。? ☆、善后小能手 ?  沈瑜拥着sese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她的情绪仍然不稳定,沈瑜抚着她的头发,沉声安慰说:“没事了。” “对、对不起……”sese道歉,“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你也吓坏了,休息一会儿吧。”说完,沈瑜起身欲走,袖子却忽然被她拉住。 她瀰漫着雾气的眼睛望着他,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黏在一起,手指有力的攥着衣袖,固执的不肯放手。 “我去拿瓶水,”沈瑜指着后备箱说,“不走。” sese这才肯缓缓放手,沈瑜抿着唇看着她片刻,绕到车尾,从后备箱拿出两瓶苏打水,其中一瓶扭开盖子,放在她手里,这时,他才注意到她手上被烫伤的红肿。他抬眸,捕捉到了她努力隐忍着疼痛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他拉住她的手,用苏打水轻轻沖洗着,红肿却不见好转。沈瑜微微起身,眼睛四处张望着,表情有了愠怒,医护居然还不来。 “手没事的。”sese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说。她的眼泪是止住了,气息仍然不顺,眼眶也红红的。她这样子,让他觉得于心不忍。 他从车里拿出抽纸盒,用水浸湿,绕到另一侧,钻进车里坐在她旁边。 “看着我。”沈瑜说。手指固定着她的下巴,用湿润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和侧脸蹭到的黑色菸灰。 轻柔冰凉的触感在额头,暖心的温度在下颚,sese不肯眨眼,目光直直凝视着他,她小心压抑着心跳,却好像越来越狂乱,温度从被他触碰的皮肤向四周蔓延,慢慢滚烫。他的五官真好看,眉如剑目若星,鼻樑高挺,她很想摸一摸,唇轻抿着,她很想…… “别动。”沈瑜轻声警告。
第5页 sese忽闪着睫毛,半晌后才轻声呢喃:“我没有动。” 沈瑜松了她的下巴,将废弃的纸放进垃圾收纳盒,抽了纸巾,目光微垂着擦了擦手,而后才将她放在他腿上的手拿开放回她的腿上。 sese心虚的低下头,偷偷吐了吐舌头。 沈瑜打开车门,嘱咐说:“在这里等着,别乱走。” sese猛然抬头,焦急的问:“你去哪里?” 沈瑜看着车外,“过去说一下情况。” sese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刚刚停稳的消防车,而她在这时才听到消防车发出的鸣笛声。sese听话的坐在车里,透过车玻璃,看到他挺拔的背影。而后不久,救护车也来了,沈瑜坚持要医生为她检查。 这件原本不大的事件,一下子变得兴师动众起来,大厦前也开始慢慢有人驻足聚集。在确保了sese没有受到其他伤、天然气管道没有泄露之后,沈瑜才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厨房损失不大,只燻黑了墙壁和屋顶,橱柜有轻微损伤,沈瑜立刻联繫人安排装修,而这也意味着今晚,他和sese要在外面过夜。 因为紧接着还有一场会议要出席,沈瑜只有带着sese一同到公司。在他的办公室隔壁,是他平时临时休息的地方,独立套间,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他暂时将sese安排在哪里,将会议室的内线号码贴在床头的电话上,嘱咐她有事随时打给他。 整场会议期间,他一直注意着旁边的电话。每次响起来,他都第一时间看过去。然而,她却一直没有打电话。在他的心底慢慢浮起的异样感觉,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sese已经睡着,床头昏黄的灯在她身上晕了薄薄一层暖色,她原本苍白憔悴的脸,气色好了许多。 沈瑜再度轻轻关上休息室的门,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旁,看着降临的夜色,拨通了沈乔的电话。才刚刚受到惊吓,实在是不能把她一个人安排在酒店,最好是有人可以陪着她,所以沈乔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电话一通,沈瑜便问:“在家吗?” “不在。”沈乔回答。 沈瑜继续问:“几点回来?” 彼端的沈乔笑了起来:“几点也回不来,保守估计得十天。” 原来,她出国度假。 沈瑜的姐夫杨干在最高检工作,和沈乔一样工作繁忙经常出差,一对苦命的鸳鸯长期分隔两地,难得彼此都有假期。 “好时光自然不能被辜负,”沈乔嬉笑着说:“放心,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的。对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说完,沈瑜结束了通话。 他偏首,看向休息室,sese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沈瑜抿着唇,转身面对着她,庆幸刚刚没有提起任何有关她的话题。 “叔叔。”sese轻唤。 “嗯?” “有吃的吗?”舔了舔干涩的唇,sese继续说:“我好像饿了。” 沈瑜不禁失笑,是他疏忽了,她午饭没吃好,又担惊受怕了一下午,体力消耗严重,应该早点儿让人准备晚餐。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取了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子,“走吧。” 下午,消防人员赶到时,他曾和他们一起上去,看到餐桌上放着未动的义大利面。想她一定是想吃,才会亲自下厨。 沈瑜直接驱车到一家曾经去过的义大利餐馆,并且主动为她点了一份海鲜义大利面。 sese看着满桌子的菜餚,她不确定的开口问:“我什么都不会,还总是闯祸,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沈瑜干脆的回答。 她抿唇笑开,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往日总会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今天却是第一次出现。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句话能让她伤心,一句话又能心花怒放,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喜恶,不用掩藏、不必伪装。看着她的笑,情不自禁的笑意也蔓延至嘴角。 留sese一个人在家有诸多安全隐患,今天就是教训,原本家里只有隔日打扫的钟点工,现在势必要改变。所以沈瑜已经着手让秘书找寻家政,负责午、晚饭和日常打扫,因为她在饮食方面的差异,让这件事做起来远比看起来困难。 看到被waiter放在面前的义大利面,sese咬着唇,却迟迟不动。 “怎么?不合胃口?”沈瑜眉心微蹙着问。 sese摇头,有些失落,又憧憬的嘟了嘟嘴巴说:“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把义大利面做成这样?” 持着水杯的手一顿,沈瑜看向她。做饭这件事,还是不要培养她比较好,最好能从根部把这个念头拔掉。 这时,餐厅的经理走过来。沈瑜来过几次,经理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对他更是毕恭毕敬。得到了首肯,经理才开口说:“七少来了,说您若是不介意,他希望和您拼一桌。” 沈瑜微笑婉拒:“不必,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经理的腰俯的更深:“那我这就去给七少回个话。” 沈瑜拿开扑在身上的餐布,说:“我同你一起过去。”而后又点了sese喜欢的mousse,告诉她自己去去就来。 在经理的引领下,沈瑜到了餐厅另一端才看到那位要求拼桌的七少爷——张启,还有与他一起的姑娘,那是京城梁家的小女儿梁韶雪。 张启和梁韶雪都是沈瑜的多年旧友,并且梁韶雪的工作室和银蓝传媒集团旗下的文化经纪公司有合作。 经理一闪身,张启看到了沈瑜,他立刻拉长嗓子“哟”了一声,并且说:“我们还琢磨着和你拼一桌呢。” 沈瑜笑着打趣:“我那儿有剩饭剩菜,要不给您端过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张启不在意那些挤兑的话,继续说:“听说你最近藏了个小美女,我和小雪都想看看。” 沈瑜冷笑一声,看向张启对面的梁韶雪:“有日子没见了,小雪。” 梁韶雪单手撑腮,故作失落的说:“前几天到公司,本想找你坐坐,结果你的秘书说你在见客,勿扰。” 沈瑜挑眉:“哪个秘书,改明儿开了他。” 梁韶雪瞥了张启一眼,美目流转的笑起来:“就是秘书室最漂亮的那个咯。” 张启的身子忽然压向桌子,颇有些好奇的问:“比你还漂亮?” “当然。”梁韶雪答道。 沈瑜抿唇笑着,也看向张启:“小雪你一定看错了,我的秘书室可不像七少,美女如云。” 后知后觉的张启嘴角抽了抽,坐直身子眯着眼道:“敢情说了半天,你俩这是一致对我啊?!” 沈瑜却不理会,而是对梁韶雪说:“我先走了。有空喝茶。” “bye瑜哥哥。” 沈瑜走后,张启贼兮兮的想要偷偷跟过去瞧瞧,梁韶雪也有些好奇那位传说中的“小美女”到底是何模样能打动沈瑜芳心。多少年来沈瑜都不近女色,就连去香港也没有传出桃色新闻。 远远的,他俩看到他坐下,他对面姑娘的模样瞧得不太清,身上穿着宽宽大大的外套,看size和款式,应该是沈瑜的。 张启和梁韶雪对视了一眼,说:“听沈乔说,姑娘是住在他家里的。” 只见那姑娘将盘子推给沈瑜,并且亲自拿着勺子餵他,他却仿佛避之不及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并抬手喊waiter。姑娘只得无奈的收回手,无辜的将勺子塞进自己嘴巴里。 梁韶雪撇了撇嘴巴嘟囔:“真让人姑娘伤心。” 张启乐了:“他一向这样。不过这小姑娘,倒是有点儿意思。” ? ☆、眼中只有你 ?  一阵震动而发出的嗡嗡声在二人身边响起,张启从口袋拿出电话,看到了屏幕上沈瑜的名字,即刻笑开:“得了,咱俩也别躲了。” 梁韶雪不明所以,勾头看了一眼屏幕,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并且慢慢转身,打算轻手轻脚的走开。可是张启,却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梁韶雪皱着眉回头,小声嘀咕:“干吗?” 张启举着电话说:“找你的。” 梁韶雪诧异,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电话,还未开口便先眯着眼睛笑:“瑜少爷找小女子有何事?” “既然这么好奇,就过来看吧。” 梁韶雪继续笑着扭捏:“不好吧,会吓着人家的。” 彼端人挑声:“不来?” 梁韶雪立刻正声:“马上。” “别惊动老七。” 梁韶雪收了线,把手机塞给张启,即刻转身走回他们桌子所在的方向。张启麻利儿跟上:“不是喊你过去吗?” “不是啊,”梁韶雪摇头说:“公事,我得先走了,你如果觉得一个人吃太无聊,就找个妹子来陪你吧。” 张启一听就不乐意了,嚷道:“没有这么放鸽子的,太明目张胆了。” “嘘,不要大声喧譁。”梁韶雪沉声提醒。回到刚刚落座的餐桌前,拿起自己的皮包,和张启道了别便匆匆离开餐厅。 梁韶雪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沈瑜过来,身后跟着穿着宽大外套的小姑娘。她倚在车边,待他们走近,她笑吟吟的和sese打招呼,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妹妹你长得真好看。” sese不知道眼前这位靓丽美人是谁,只知道她看起来和沈瑜的关系很好,她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更容易被沈瑜喜欢,sese心里觉得闷闷的。 沈瑜将她们彼此简单介绍一番,并且说:“房子出了点儿问题,sese受了惊吓,让她一个人住酒店我不太放心,所以今晚拜託小雪照顾一下她。” 梁韶雪闻言笑意更浓,没有追问其他,而是忙不迭答应:“放心,交给我。” “我不要。”站在后面的sese忽然说话,语气倔强,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梁韶雪看了看沈瑜,并不计较的笑着同sese说:“我长得不讨你喜欢吗?” sese并不说话,但是防备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然而梁韶雪笑意却更浓,甚至倾身抱了抱她,“可是我很喜欢你哦。” 梁韶雪绕过车头,亲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着sese。 sese却驻足不前,轻咬着唇,看着沈瑜问:“你住哪里?” “办公室。”沈瑜回答。
第6页 sese着急着说:“我也可以住办公室,我睡沙发,决不打扰你。” 沈瑜不禁皱起眉,脸色沉了沉,不容她再有反抗的说:“去吧,我明天早上就过去接你。” 最终,sese还是上了车,坐在副驾驶,透过前挡玻璃看着他们两个说话,听不到说了些什么,但是好像聊得很开心,沈瑜……也笑了。他很少会这样对着自己笑,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不是沉脸,就是皱眉,有时候更是沉脸加皱眉,还有就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的时候,他的手指会拂过眉心,眼轻闭,还有若有若无的嘆气声。 终于,他们聊天结束,梁韶雪上了车,而沈瑜则停到自己这边,交代说:“回去就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他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露出那样和煦的笑容?sese看着他,心里无限期盼着。 “小心开车。”沈瑜同梁韶雪说。 梁韶雪对沈瑜比了ok的手势,车子慢慢滑出停车位。 路上,sese的视线一直望着窗外。梁韶雪偶尔偏首,看到的都是她扎着马尾的后脑勺。沈瑜只说sese是朋友的侄女,在大陆举目无亲,所以朋友摆脱他照顾。也许,这是事实情况,但是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沈瑜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从他那里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这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她,一定喜欢沈瑜。 梁韶雪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可以喊你sese吗?” sese的身子动了动,目光收回来,却还是直望着前方不肯看她,“可以。” 梁韶雪继续套近乎说:“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姐姐、小雪姐姐、小雪,都可以。我知道你是沈瑜朋友的侄女,但!我不要做阿姨。” sese看着梁韶雪,她的笑和她的话,感染着她自己,驱使着自己不想讨厌她。 梁韶雪说:“你的国语说的很好啊,是因为沈瑜吗?”看到sese点头,梁韶雪又继续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有喜欢的人,但是后来,却又不喜欢了,”梁韶雪不禁嘆气,转头看着sese问:“你会这样吗?” “不会。”sese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梁韶雪沖sese眨了眨眼睛:“那你要加油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sese一愣,而后声音幽幽的问:“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梁韶雪失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sese的脑袋:“你真可爱。” 以前,沈瑜不像现在这般冷若冰霜,但是三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越来越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埋首于工作,甚至一度躲在香港,短时间内扩张银蓝传媒,并且成功带领集团上市。冷漠、工作狂、没有情趣,这样的男人她可不喜欢。 梁韶雪平时住在大宅,偶尔才到自己的房子住两天,为了让sese住的舒心,她直接把sese带到了自己的房子。再得知自己并不是她的敌人之后,sese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甚至主动说起了“火烧房子”的进过。 梁韶雪疑惑:“你可以出去吃,为什么要自己做?” sese嘟了嘟嘴巴,心情略有些低落的说:“我想学一学,以后可以做给叔叔吃,但是味道太差劲了,”她的眼珠子忽然一转,心血来cháo的问:“你可以教我做菜吗?” 梁韶雪神情讪讪,清了清嗓子承认说:“其实,我也不会做饭。” 学校的事情已经办妥,过了周末,sese就要到学校读书,沈瑜特意空出半天时间,陪她熟悉从家到学校的路线和公共运输。 一早,沈瑜就到梁韶雪家接sese,听说要熟悉路线,她还很兴奋,可是当她看到人头攒动的车站、噪杂的人群,被迫着挤来挤去,空气中瀰漫着复杂的味道,她再无任何好奇和兴奋可言,只想立刻离开。她拉住沈瑜问:“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 sese说:“可以坐计程车上课啊。” 沈瑜说:“你可以不坐,但是必须知道哪条线路可以回家,这是在这座城市生存最基本的能力。” “可是……”sese犹豫着,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你自己选择放弃了过去的生活,新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沈瑜拉开她的手,将一张崭新的公交卡放在她的掌心。 沈瑜眼眸微垂,嘴角蔓延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当然,你也可以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sese忽然打断他,并且握紧了卡片,杏目圆睁、说的义正言辞,并且大义凛然的转身,朝着入口大步走去。 沈瑜特意站在与她相距两步的地方,一直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她与周围一切的格格不入,不喜欢与人贴的很近的她,时刻都在躲避着,看到哭闹的小孩子,她也皱紧眉,仿佛有和他一起哭的打算,偶尔有空出的位子,她也不肯坐过去。 当经过某换乘车站时,车厢里一下子涌进了好多人,并且将她和沈瑜彻底沖开。眼前的人将她的视线阻隔,她努力踮起脚尖,却怎么也看不到他,她试着喊了他一声,声音不大且嘶哑,没有得到回应。 她即刻感到浓重的不安,她又没有勇气冲出人群去找他,只能无助的站着,委屈之意汹涌而来。 坐在她面前是一对母子,小朋友有四五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只皮球,忽然,他把球丢出去,恰好砸到了sese的腿,恰好阻止了她即刻翻涌的情绪。 因为人多球滚不动,就落在她脚边。sese低头看了看,而后看向那对母子。母亲笑着对她道歉,小朋友则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帮我们捡一下皮球。”那位妈妈说。 此刻的sese反应慢了不止半拍,她茫然的盯着那对母子,良久才默默的点头,她努力不碰到周围任何一个人,费力的蹲下去,捡起皮球,递给那个小朋友。 小朋友抱着皮球,不足一分钟,却再次把它扔到sese身上,最后还是落在那个位置。 “真抱歉啊,小孩子不懂事。” sese机械的摇摇头,再次打算捡球时,却被人猛然拉住。她抬头,竟然看到了沈瑜,喜色立刻浮上眉梢。 这时,车忽然一个急剎车,sese对着沈瑜的怀倒过去,沈瑜的手及时攀住了扶手杆,才勉强稳住了重心。很快,车子便再次平稳行驶,沈瑜拉着她,与她交换了位置,站在那个小朋友面前。sese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站在他背后,看着他结实的背肩、颈线与浓密的黑发,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再难以忍受。 沈瑜将皮球捡起来,但是小朋友又一次把球扔在他身上,而她妈妈自始至终没有指责他一句,只是一味的道歉,并且要求捡球。 恰巧这时列车靠站停车,旁边有人下车,沈瑜转身并不着痕迹的踢了一脚,球便朝着门的方向滚过去,而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拉着sese站到另一边。 很快,sese听到了小孩子大哭的声音,她回头,隔着沈瑜的肩膀看到刚刚的小孩子扑在妈妈怀里哭的痛极了,她不明白的看向沈瑜,而他只是神情淡淡的耸了耸肩膀。? ☆、se有朋友了 ?  到学校的路程其实很顺,不需要换乘,出了地铁走200米便是学校大门,为了没有方向感的sese不至于迷路,并且顺便熟悉一下学校周围的环境,沈瑜带着sese出了地铁,并且步行到学校。 那是沈瑜和沈乔曾经就读的学校,已有百年历史,经过多次翻新修葺,仍然保留了上世纪初几栋建筑,文化底蕴厚重、学习氛围浓郁。那些百年旧楼,让sese觉得新奇,开始对这里的学习生活产生期待。 因为正值周末,学校的人不多,只有高年级需要留校补习的同学。沈瑜和sese走在林荫道上,已经入秋,枝头上的绿叶开始慢慢变黄,偶尔会飘下几片叶子。 走过曾经最熟悉的小道,沈瑜的脸上露着温和浅淡的笑,仿佛想到了已经过去却留下美好记忆的时光。他忽然听到身边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向她问道:“什么?” sese的表情显得有些忧愁,面对沈瑜的问题她又不得不回答,只能如实说:“校服好丑。” 沈瑜:“……” 从学校出来,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跑车,车里的人开了车门站起来沖他们挥手。沈瑜的步子一顿,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 而那人已经不满足于挥手打招呼,大步朝着他们跑过来,并且直接忽略了沈瑜,和sese打起招呼:“你好,小美女。”他被她眼中偶尔闪出的蓝色光芒吸引,探着身子打量着她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个混血。” sese往沈瑜身边挪了挪,尴尬一笑,“你好。” 张启的嘴角几乎咧到耳后,并且自我介绍说:“鄙人姓张单名一字启,是沈瑜发小。” 沈瑜眯起眼睛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到公司找你啊,邹棋说你来看学校,我就来碰碰运气,”说完,手肘顶了沈瑜一下,并且凑近他贼兮兮的笑着说:“从哪儿找了这么嫩的小朋友,不仅是高中生还是混血,这是改良血统的打算啊。” 沈瑜瞥着他,表情不善,而他却置若罔闻,继续同sese说:“小美女,请你吃饭,赏不赏光?” sese仍然不敢轻易答覆,再次看向沈瑜,张启却忽然挤到两人中间,把沈瑜推一边,热络的说:“不用管那个死鱼脸,想吃什么告诉我。” 在张启锲而不捨的坚持下,终于如愿和沈瑜、sese同坐在一张桌吃饭。他一边好客的要请客,一边又同沈瑜抱怨医生建议他少荤腻,所以最后,他们吃的是素斋…… sese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张启,于是询问沈瑜,而他还未开口,张启就说:“简单,你怎么喊沈瑜,就怎么称呼我。” 于是,sese声音脆脆的喊了一声:“叔叔。” 张启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其中还有部分是从鼻孔喷出来的…… sese也笑了,漂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沈瑜看到了那抹狡黠,心情极好的抽走她手中的饮料,并说:“不知道会喷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换一杯。” 张启:“……” sese的眼窝也比亚洲人要深,因此目光也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深邃,并不是蓝色眼球,却总在不经意间闪现出蔚蓝色的光芒,在灯光之下尤其明显。
第7页 当她站在高三国际部的讲台上,分别用国语普通话、粤语和英文介绍自己时,坐在教室的二十位同学们,目光皆仿佛被凝固一般,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虽说是国际部,但是班里同学多数是华侨,其余则是来自日韩等亚洲国家。混血儿,也仅她一人而已。 同学们对待她分外热情,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不安或者尴尬,因为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经过40分钟的课外活动后,她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于是心血来cháo的sese,打算给全班每位同学画卡通人物图。 季家一直很注重培养她,任何她的喜好都会被满足,并且请最好的老师给她上课。她精通音律、绘画,而她最喜欢的,却是画线条简单可爱、圆润呆萌的卡通。 因为是卡通,更多的是神似而非真的相像,同学们感嘆于她的技能,并为之折服,这让她画的更有激情,甚至不惜占用了上课时间…… 所以,放学后,她就被留下了,在入学的第一天。 班主任秦老师大约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未施粉黛,长相十分清秀,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她虽然把sese留下,但是也解释了并非是因为占用上课时间画画,而是想更多的了解作为新生的她。 因为忙碌的缘故,沈瑜并没有送sese入学。秦老师与沈瑜取得了联繫,沈瑜也表示下午定会到学校一趟。 sese跟在秦老师身后,走进办公室,第一时间便看到了站在墙边的两位女生,穿着与她相同的校服,齐耳短发,sese忍不住盯着她们看。 秦老师笑着同正在喝茶的中年老师打招呼:“王老师,还不走?” 王老师吹着茶叶沫说:“就要走了,等这二位家长来了之后。” 秦老师问:“这又是怎么了?” “一个迟到,一个上课睡觉,千叮万嘱也不管用。” 那边,秦老师和王老师已经聊起天。sese则非常自觉的站在她们旁边,并且友好的对着她们绽放笑容,热络的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季忻禾,也可以叫我sese。” 头发稍长、眼睛灵动的女生诧异:“色?” 五官更精緻漂亮的女生则当即表示:“好名字。” sese抿了抿唇,想要解释:“其实……” 长发女生笑打断她,迫不及待的介绍自己:“我叫褚茗子,她叫苏暖,你是国际部的吧?” sese闻言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苏暖噗嗤一笑:“秦老师是国际部高三老师。” sese弯起眉眼,后知后觉的笑着回答:“对哦。” 热情的褚茗子继续和sese聊天:“你也在等认领?” “什么?”sese疑惑的看着她。 苏暖有些不耐烦的解释:“就是叫家长。” 沈瑜可以算她的家长吗?应该算的吧……她在沈瑜过来,所以这种行为就是等待认领,哦不,是叫家长。 就在sese出神的时刻,褚茗子碰了碰苏暖的胳膊,惊喜的说:“她是混血啊,你看她的眼睛,有蓝色,眼窝好深。” 苏暖虽然表现的不屑,但是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她的鼻樑高挺,五官更具有立体感。 “不准聊天。”在一旁的王老师忽然严厉发话,苏暖和褚茗子立刻听话的闭紧嘴巴,不敢再发一言。sese也学着她们,把嘴巴紧抿起来。 秦老师这才注意到站在那里的sese,便笑着对她招手:“季同学,过来坐,我们先聊一聊。” sese看着秦老师,又看了看旁边的褚茗子和苏暖,乖乖的点着头走过去。 在沈瑜来之前,秦老师和sese聊了很多,包括她曾在香港读什么学校,为何放弃港大等等,甚至还主动要求画一张卡通画像送她。 褚茗子和苏暖先后离开,她们走时,给sese留下的是同情和安慰的眼神。任务完成的王老师也走了,而她已经等了一个多钟头,沈瑜却迟迟不到。 天色渐渐沉入黑暗,透过玻璃,再也看不到窗外郁郁葱葱的树,看到的只是她一个人的身影。sese的心,不止是失落。 褚茗子和苏暖与她一样等着家长,他们的家人着急万分的赶到,带着他们离开,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沈瑜还没有来。对沈瑜来说,自己的微不足道,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在今天,这种微不足道忽然有了对比,对比的结果让她分外难过。 从没有这一刻明了的看清,她在沈瑜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低微如尘。她觉得自己好差劲,可是,也觉得他好过分。 秦老师喊了外卖,也有sese的一份,而她却没有食慾。 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短短的时间内,这对陌生的师生之间变得也渐渐熟络起来。秦老师问:“你叔叔工作很忙哦?” sese点头:“开会,与不同的人开不同的会,是他每天的工作。” “听起来像是决策人,高管?”秦老师也忍不住的八卦一番。 sese入学登记表上,关于沈瑜的工作情况仅显示的是银蓝传媒集团员工。其实,只要上网稍作搜索,就能看到有关沈瑜的各方面介绍,或者如果本身是关心文化娱乐方面的人,一定听过沈瑜的大名。 银蓝传媒集团旗下包括公关公司、影视投资、电视制作、文化经纪、广告传媒等,而沈瑜是也是名副其实的娱乐圈大佬。并且,他还很年轻。 吃过饭,秦老师和sese拿着餐具到洗手间沖洗,sese无措的站在水池边,不知道如何下手。秦老师利落的洗洗涮涮,并笑着说:“很少做家务吧?” sese尴尬的点点头,才想起秦老师背对着自己,于是回答:“是啊。” 端着洗干净的餐具,回到办公室时,沈瑜居然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门站着,手中拿着几张纸看着。乍一看到他的身影,sese不禁觉得鼻酸,心觉委屈。秦老师在这时开口问:“请问是沈先生吗?” 沈瑜闻声回头,先看到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sese,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哀怨。 沈瑜放下纸张,点了点头回答:“实在抱歉,秦老师,让您久等了。” 秦老师却是一愣,没有想到季忻禾的叔叔会这么年轻,身材挺拔颀长,声音醇厚神情自若,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秦老师忙将餐具放在桌子上,抽了纸巾擦干手,微笑着说:“没关系,我和季同学刚好可以好好聊一聊。沈先生请坐。” “刚和忻禾聊天,关于她的情况也多少有了了解。她的各方面基础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大陆和香港的教学侧重面不同,而她又是中途插班进来,满打满算也只有八个月的时间,这个压力还是蛮大的,我希望家长能和学校做好配合,尽最大的努力为孩子争取最好的未来。” 沈瑜唇边勾起弧度,“秦老师说的是,我一定积极配合。” sese站在旁边,听着沈瑜和秦老师一来二往的说话,她没精打采垂着头。她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股从未在沈瑜身上闻到过的味道,虽然很浅淡,但是她确定,是女士香水。? ☆、关于友情 ?  从学校回去的路上,沈瑜和sese分别坐在两边,她一改滔滔不绝的本色,一路上都特别安静。沈瑜也不主动开口,闭着双眼浅眠。不过,她的安静,让他觉得不正常。 以她的性格,上课第一天一定会有很多话对他说,会坐的离他很近,而不是此刻几乎紧贴着门;明亮的眼睛会认真看着他,会神采飞扬,说的激动时,会顽住他的胳膊,而不是像此刻这样看着窗外,仿佛哪儿有迷人的景色。这不正常 或许是她这一天过得不好。 于是,沈瑜决定先开口,他轻轻挪了挪身子,“第一天还适应吗?” “嗯。”sese轻应一声,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 沈瑜看着她,继续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会画漫画。” sese轻垂着头,良久才声音闷闷的小声说:“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 沈瑜轻笑,试图打破她的沉默:“是,不如趁现在和我讲讲。” “不想说。” 沈瑜的笑在脸上轻轻僵住,而后他收起笑,变得严肃,“因为我来的太晚,所以生气了?” sese咬了咬唇,声音微哑着说:“我只是有点儿累了。” “休息一下吧,很快到家。”沈瑜也不再深究,说完,又在度闭起眼睛。 车子到了楼下,司机和邹棋分别打开两侧车门,sese头也不回的走上台阶。沈瑜系好西装纽扣,偏头吩咐:“明天提前40分钟过来。” “是。”司机和邹棋一同颔首答道。 沈瑜阔步迈上台阶,走入灯火辉煌的大厦。sese站在电梯里等他,他走进来,却依然不愿意看他,只是松了开门键。 回到家,sese直接跑上楼。沈瑜觉得有必要买几本书回来研究一下,因为他实在是搞不清楚现在的小孩子青春期都想些什么。 沈瑜到房间换了衣服,拿着电脑回到客厅,时刻关注着楼上的动静,并且顺便从网上找一些做为家长如何应对孩子青春期方面的经验。 二楼一直都没什么动静,直到有歌声出现。沈瑜滑动的手指忽然停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歌声时而停时而续,他认真听了很久,发现她来来回回只唱一句词:你快乐吗?我很快乐。don\\\\\\\t worry be happy。 “这孩子究竟怎么了?”沈瑜不禁皱眉呢喃。 又过了一会儿,sese忽然“哒哒哒”从楼上跑下来,脚步轻盈,跑到沈瑜身边贴着他坐下来,挽住他的胳膊问:“叔叔,你饿吗?” 沈瑜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努力找到一丝一毫的端倪,然而此刻的她眉眼带着笑,没有任何不快。他轻摇头:“不饿。” “我好饿。”sese嘟嘴皱眉,一手捂着肚子。 沈瑜眉心轻蹙:“没吃晚饭?” “吃了,但是……我们去吃宵夜吧!”sese提议,双眸闪烁着期盼的光。这么近距离,已经闻不到似有似无的浅淡香水的味道,于是她的心情更好,肚子里的空城计也越闹越严重。果然,自我催眠是个很好的方法。 sese拉住沈瑜的胳膊再次商量:“去吃宵夜吧!” 沈瑜没有理由拒绝她,况且刚刚的她好像不高兴,而现在又仿佛满血复活,虽然依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至少暂时缓解了他的压力。 他可以镇定自若的面对任何工作上的麻烦和困难,并且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法,可是在她这里,却完全没了头绪。女人,包括没长大的小女人,果然都是以琢磨的物种。
第8页 深夜,沈瑜驱车带着sese去吃宵夜。 一晚上等待沈瑜让sese没有胃口,秦老师准备的晚饭她也只吃了一点,现在是真的飢肠辘辘,面对着正宗的港式茶点,sese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之后就容易犯困,回来的路上,她就睡着了。呼吸平缓,鼻翼微微张合,等红灯时,车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霓虹灯映在她的脸上,撒下浅浅阴影,头微微歪着,马尾从肩膀垂下来,发梢微卷。 车在停车场挺稳,沈瑜动手解开她的安全带,低声轻唤:“sese醒醒,到家了。” 被吵醒的sese蹙起眉,不耐的睁开眼睛,懒懒的伸展了腰身,沈瑜已经从外面为她打开了车门。而她神情恍惚,走路也晃晃悠悠的,根本没注意到从旁边行驶而来的车,还好沈瑜看到闪烁的车灯,眼明手快把她拉回来。 按理说,车在停车场应该控制速度,而那辆跑车引擎呼啸着、按着喇叭一闪而过,仿佛为了测试性能,直到九十度的转弯处才几踩剎车,轮胎与地面触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瑜松开sese,看着车尾消失,表情不善,车牌号码9333,他记住了。sese则一下子清醒多了,困意彻底消失,她回过头同沈瑜说:“叔叔,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叫做英雄救美?” 沈瑜不禁抿唇笑,“首先,我得是英雄。” sese随即接着说:“其次,我得是美人。”说完,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沈瑜看着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蔓延起的,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宠溺笑容。 那抹笑,彻底扫清了sese心中所有掩藏的不快,让她这一夜安眠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沈瑜准备好早餐,坐在客厅一边看邮件,一边等着sese下楼,可是却迟迟不见动静。沈瑜再次抬腕看时间,放下平板电脑起身上楼。然而,她竟然不在房间。 望着空荡荡的卧室,沈瑜拨通了sese的电话,听到彼端一片糟杂,还有报站的广播声。她躲着拥挤的人cháo,勉强的说:“我在路上。我担心会迟到。” 沈瑜垂眸沉吟片刻,关上房门走下楼,“明天开始吃过早餐再走,我会提前准备,不会耽误你上课。” “哦。”sese收起电话,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兴奋及幸福的笑容。从这一刻开始,拥挤杂乱的地铁对她来说不再是困难。 为了有足够的时间送她上课,他让司机提前四十分钟过来,下楼时,司机和邹棋已经等在车边。沈瑜走过去,“还没吃早饭吧?” 邹棋诧异半晌,愣愣点头。沈瑜将装着早餐的纸袋递过去,后知后觉的邹棋受宠若惊,忙不迭道谢。sese来了,老闆竟然下厨做饭了!甚至还有自己的份,真是太感动了。 ====== “阿色!走慢点,等等我啊。阿色,季、季什么来着?” 刚走出地铁的sese停住步子,疑惑的回头,看到昨天在办公室见过的其中一位女生,没记错的话,应该叫褚茗子。 她背着书包,急跑几步到sese面前,呼喘着说:“我喊你,你怎么不理我?” “你喊什么?”sese问。 “阿色。” sese无奈:“我不叫阿色。” “我知道,不过这样听着亲切嘛。你吃早餐了吗?” sese摇头,褚茗子绽开笑容,热情的揽住sese的肩膀,“刚好,走,带你吃早餐。” sese昨晚反常的表现、今早积极的上课,沈瑜怎么想都不太对劲。于是他特意提前结束工作,让家政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等着sese回来,然而晚自习结束时间已过很久她仍然没有回家,甚至不接他的电话。沈瑜再也坐不住,拿了钥匙打算出门找她,而这时,玄关传来一阵悉索的动静。 sese一边换鞋,一边哼着歌,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与在家里等的着急上火的某人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玄关的灯忽然大亮,sese被吓到一般惊跳,看到沈瑜后,才抚着胸口长缓一口气。 “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沈瑜沉声问到,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怒。 sese忽然想起来说:“啊对了,我把电话声音关了,茗子说,这样才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惊动老师。”说着,她从书包侧口袋拿出手机,看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竟然全部是沈瑜打的。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她不禁笑起来,心情比刚刚还要好。 “茗子是谁?”沈瑜蹙眉问。 “我朋友啊。”sese理所应当的回答。 看到她脸上那股子带着浅浅得意的笑,沈瑜舒缓了眉心,“下次晚归记得打电话通知我,不要让我担心。” sese闻言,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眼睛眨眨:“你很担心我吗?” 沈瑜不看她,而是抽出手臂走回客厅,不动声色道:“你丢了我不好向你叔叔交代。” 就知道是因为这个,走在沈瑜后面的sese忍不住对着他背影做鬼脸。 沈瑜拿起刚刚翻看的杂志,坐到沙发上问:“吃过晚饭了吗?” sese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拍着肚子说:“吃过啦,好饱。”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茗子、苏暖和我一起去逛夜市,对了,还买到一只好漂亮的发卡,好便宜!”sese从书包里拿出发卡,忍不住的献宝炫耀。 “苏暖又是谁?”与发卡相比来说,沈瑜更在意那些他从未听过的名字都是谁。 “也是我朋友啊。”sese回答。 沈瑜轻笑,像是觉得可笑,好像她不该有朋友。在香港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每个所谓的朋友,其实都带着各自的目的,没有人真心实意的拿她做朋友,那些被描述的美好友情,她从来不曾拥有过。可是,现在不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接近她也不会带着额外的用意,所以,她才会如此开心。 sese的笑意消散,声音变得闷闷的,“你也觉得,我不该有朋友吗?” “恰恰相反,我希望你有朋友,不过也不要因为急于需要朋友而放下该有的戒备,你们认识不足48小时,对彼此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称朋友未免言之过早,朋友是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和考验的。” “戒备什么?需要戒备的人根本不算朋友,叔叔你会对张启和小雪姐姐有戒备之心吗?”sese反问。 “我认识他们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心机。还有,我们也是经过了漫长的了解和相处。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只是希望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错过了那个不懂心机的年纪,我就不能愉快的拥有朋友了对吗?”sese的情绪显得更加低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上去休息了,晚安。”sese迳自打断他的话,起身上楼,背影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沈瑜随着起身,走了两步,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喊住她,而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她还很年轻,在陌生的环境需要有人陪伴,现在她遇到了谈得来的朋友,他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又何必用成年人利弊的标准来要求她。即便是最终受伤害,对她来说也是人生历练。更何况,又不是找男朋友。 ? ☆、据说是女配 ?  自从sese可以独自去学校后,沈瑜的行程时间又恢复往常。这天司机接到他,行驶到小区大门时,他忽然喊了停车。 闸门已经打开,而车子却停止不前,几个保安面面相觑,而后看后车窗降下,沈瑜平静如水的侧颜出现。其中一位走上前,恭敬有礼的颔首:“沈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沈瑜浅浅的笑着看他,问道:“北京牌照,号码为9333,有印象吗?” 保安闻言蹙眉,思量片刻后回答道:“没有什么特别印象,应该不是户主的车。” 沈瑜问:“那么出入应该会有登记吧?” “有的。” 沈瑜递了一张名片给他,“查好了回电给我。” 保安双手接过名片,点头道:“好的沈先生,我们一定尽快给您答覆。” 十点钟有一场关于银蓝传媒上市的媒体见面会,而在此之前,沈瑜还要先赶回公司与几位董事见面。 他前脚走进办公室,后脚秘书就敲门进来,报告说:“天地集团的杨小姐来了。” 沈瑜站在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仿佛已经料到了一般吩咐:“让她进来。” 杨柳停在门前,礼貌的敲了三下门,而后才推门进来。米色burberry及膝风衣、同色jimmy choo尖头高跟鞋,身材高挑、小腿笔直,妆容精緻浓艷,黑色捲发随着她的脚步而飘动。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停在沈瑜对面,“齐老今日身体抱恙,我来替他开会。” “可以。”沈瑜依然看着文件,平静的回答。 杨柳带着浅浅的笑意,打量着他,片刻后,转身走向沙发:“听说,最近沈先生身边多了一个小朋友。” “听说,杨总买了一辆新跑车。”沈瑜说着,抬眸朝她看去,嘴角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杨柳停在沙发前,脸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并未回答。 “该不会这么巧是9333吧?”沈瑜不动声色的说着,并且抬腕看了看时间,绕开办公桌走向办公室大门。 杨柳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这才站起来快步追上去。他的腿很长,步子很大,她几乎是小跑着,才在电梯前赶上他,神情却依然不慌不忙,笑着说:“既然沈先生见过,那么觉得车子性能如何?” “性能怎么能用眼睛分辨,就像人心,看是看不透的,对吧,杨总?”沈瑜说完,看向她,唇角一抹笑,眼神却是摸不透的情绪。 这时,电梯门在“叮”声中打开,沈瑜率先走进去。杨柳站在门外,与他对视着。 “杨总不去开会吗?”沈瑜提醒。 杨柳轻抿了抿唇,才走进电梯,并低声道了谢。 天地集团是银蓝传媒的股东之一,其董事长齐向前也是银蓝的董事,杨柳是齐向前的左右手,更是他的心腹,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很强,齐向前非常看重她。沈瑜和杨柳在私下并不怎么接触,为数不多几次共事也都是和工作有关。 就在他到达公司前,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他们找出了登记记录,这辆车仅出现过一次,就是那他和sese外出吃宵夜那天。闪灯、不减速,仿佛是故意让人注意到,或者说,故意要他看到。
第9页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sese伸着懒腰走出教室。这样高强度的课程,她第一次经历,几天过去了,仍然很不适应。尤其是天书一般的数学,一想到这个,sese立刻觉得脑袋也开始疼起来。曾夸下海口说要考沈瑜的母校,然而当她向秦老师提到这个志向时,她分明看到了秦老师那不忍打击她的表情。 学校在紧张的课程之余,安排了丰富的课外活动时间。sese网球打得很好,这两天的课外活动,她都会到网球场运动一下。今天,网球教练宋老师偶然经过,看到了在球场上游刃有余、身姿飒慡的sese,霎时震惊,不仅等在球场边看她打球,还主动提出要收她为徒。 sese本想一口答应,但是想到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绩,和曾夸下的海口,不禁觉得心虚起来,于是便婉拒了宋老师的好意。 褚茗子得知了sese的行为,直夸她有骨气。 sese信以为真的说谢谢,苏暖则无可奈何的解释说:“宋老师是全国青少年网球主教练。” “宋老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褚茗子忽然皱起眉,冥想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做鬼也……不对,好像不能这么说。” 然而sese却忽然感觉到一阵阴冷从背后袭来。 “季忻禾。” sese的步子猛然停住,表情很是复杂。背后真的有人在喊她……怎么办? sese咬着牙,稍稍回了头,尽可能用余光瞄着身后努力看清来者何人。在昏黄的路灯之下、,拥挤的人群中,竟然看见了沈瑜。 sese一下子转过身,心情陡然大好,立刻撇下了褚茗子和苏暖,朝着他跑过去。 褚茗子和苏暖依然站在原地,开始猜测这位年轻俊朗、魅丽不凡的男人,是谁。 “叔叔吧,阿色不是说,借住在叔叔家吗?”苏暖说。 褚茗子认同的点头,抬眸看了看星空,又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着,羡慕的轻声呢喃:“我家叔叔什么时候也能来接我下课呢!” 回去的路上,沈瑜问起了褚茗子和苏暖,他说:“她们就是你的朋友?” sese紧闭着唇,小心又警惕的打量着他。沈瑜不禁笑起来,“不要这么紧张,你有了朋友我为你高兴。昨天那些话,我向你道歉,可以接受吗?” 笑意控制不住的从嘴角开始蔓延,她点着头,笑弯了眼睛。 她很容易满足,根本不像豪门世家的大小姐。沈瑜以为在他严厉要求下的她,好奇心会被现实消耗、憧憬会落空,很快,她就会举手投降要求离开这里,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朋友,而且好像,还很不错。 他私下查了她的两个朋友,方得知茗子姓褚,是褚司的侄女,而他和褚司更有着多年交情。至于苏暖,倒是有些神秘,仿佛是孤女一般,似乎没有什么亲人,小小年纪便一个人生活。他心知肚明此番调查若是被她知道,定会生气不高兴,但是他仍然这样做了,至少这样,他可以稍稍安心。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长辈吧,操心、惦记,生怕她会出差错、受伤害。 沈瑜把车停在路边,sese看着窗外,疑惑道:“不回家吗?” 沈瑜说:“吃点儿东西再回去,免得你等下又吵着饿。” sese吐了吐舌头,还真被他说中了,真的是有点儿饿呢。 sese随着沈瑜下车,跟在他后面走进宵夜店,看到大堂最尽头的桌子旁,冲着他们挥手的沈乔。 沈乔度假归来,收穫颇丰,拿出两个纸袋分别放在他们面前,“礼物,人人有份不要抢。 “谢谢……沈乔。”看到沈乔凛冽的眼神,sese很伶俐的及时改了口。 “乖。”沈乔满意的点头,拿起杯子喝水。 沈瑜把纸袋拿到一旁,“杨干呢?” 沈乔无奈的挥手,“刚回来就被司里叫走了。对了,sese在这里的生活还适应吗?” sese第一反应摇头,可是片刻后又开始点头。 沈乔不禁笑起来,看了看沈瑜,问道:“这摇头又点头,什么意思?又好,又不好?” sese的眼眸乍然一亮,兴奋的宣布:“我有朋友了,而且是两个。” “这么棒!恭喜恭喜。”沈乔自然知道过去的sese的生活环境,与沈瑜的第一反应不同,沈乔则是真心实意的为她高兴。 “但是,上课好痛苦。”sese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眉心紧皱,像是有着无限的忧愁。 沈乔看向沈瑜,提议道:“请个补习老师吧。” 沈瑜点头:“在找,补习老师很多,好的却难找。” sese继续说:“我今天拒绝了网球宋老师,她说,要收我为徒。” 沈瑜和沈乔皆是一愣正。沈乔舔了舔唇角,确定似得问:“网球……教练?女的,个子高高,现在应该有四五十岁?” sese还未回答,沈瑜便开始拆沈乔的台,“就是当初你抱着大腿求她,结果还是被拒之门外的网球教练,没错。” “闭嘴。”沈乔狠狠剜了他一眼,带着咬牙切齿的表情。片刻后,看着他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并且宣布说:“今天我去了一趟大宅,老太太听说你窝藏……咳,听说sese住在你那里,说这几天要过去看看。” 沈瑜不动声色饮着茶,“没什么可看的。” “你当然没什么可看的,看别人咯,对吧sese?” “啊?哦,”sese答,一边笑着一边想着,仍然不解:“看什么?” 沈乔失笑,轻嘆着,摇着头,无可奈何的看着一脸认真的sese,真是,败给她了。可爱姑娘,时而大条的可爱姑娘。? ☆、耀眼的sese ?  沈瑜顺着旋转楼梯下来,穿过钟錶滴答的旧公馆,稳重的步子踩过红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沈先生。”侍者躬身,毕恭毕敬的为他推开双扇大门。 沈瑜微微点头做为回应,侍者引领着他到包间前便退身离开,沈瑜敲了门后,推门而入。 最近他实在是太忙,为了公司即将上市而忙前忙后,每日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回大宅看望父母。沈妈妈顾华兰放心不下他,他不得不把见面安排在工作的间歇时段,在酒店的餐厅一起吃顿饭。 顾华兰看到儿子进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忙完了?” 沈瑜走到母亲身边坐下,看了看时间说:“二十分钟后还有一个活动。” “看你都瘦了。”顾华兰抚着沈瑜的脸,心疼的说。 沈瑜笑了笑,安慰道:“还好。” 顾华兰从家里出来之前,吩咐佣人做了一些沈瑜还吃的菜。此刻她手抚着保鲜盒,交代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回头热一下就行。” “最近根本没有时间在家吃饭。”做了也是浪费,之前每次从大宅拿回来的东西,都是被家政原封不动的扔掉。 顾华兰说:“家里不是还有别人吗?你不吃人家也要吃的。” 沈瑜拿起水杯的手顿了一下,又放回原处,“她要上课,每天很晚才回来。” 顾华兰点了点头,打开的话匣子,想再关上就有那么容易了,所以她继续问:“听说,刚读高三?” 沈瑜点头,开始为母亲布菜。顾华兰望着儿子,眉眼间尽显慈爱,“有机会,带来给妈看看?” 沈瑜噗嗤轻笑,又为母亲添了茶水,“她只是借住在我那里,带回来给您看算哪门子关系?” 虽然沈瑜这么说,而顾华兰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你一个单身男人,她虽然年纪小,但毕竟也成年了,住在你那里终究不太合适。不如让她搬过来,咱家有的是房间,我刚好也没事,可以照顾她,你觉得呢?” 沈瑜不得不承认,老太太和沈乔商量的这段说辞,乍一看还真是天衣无fèng。不过,也有不可为之的现实问题。于是,他回答:“她的成绩还不理想,需要请补习老师私下补课,咱家那大门大宅,外人进出不方便。” 顾华兰闻言轻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沈瑜和沈乔小时候,从未请过补习老师,不然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而后,她又提起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沈乔和他同日出生,现在沈乔都结婚了,他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还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搪塞她。 然而这次沈瑜并未直接拒绝,回答说:“最近一个月我都要出差,等忙完这段时间吧,公司上市稳定后。” “那我就给人家回复了,等你忙完这一个月,抽个时间和人家见一面?” 沈瑜抿了一口茶水,说:“随您安排。” ======= 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室内篮球场一片火热盛况。只是学校男篮的一场训练赛而已,就吸引了众多同学观看,其中女同学占了不可忽视的比例。如果说,男同学喜欢篮球还情有可原,而女同学喜欢看篮球99%的原因是,看帅哥。 今天也不例外。男篮队长顾凌然已读高三,他在篮球场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出现,总能吸引到众多女生观战,其中,刚入校的高一新生更是占了多数。 比赛接近尾声时,顾凌然被替换下场,他并没有休息,而是朝着球场另一侧走去。顺着台阶走上到看台,一路吸引着无数少女爱慕的目光。脖子上搭着白色毛巾,发梢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小麦色的肌肉纹理几乎清晰可见,一米八六的身高在篮球场上并不算出众,却是篮球场上的指挥官,掌控着全场节奏,在场下更是女生们梦寐以求的男朋友标准。 他的步子忽然停住,把大家的目光,也引到坐在旁边的两位女生身上。 褚茗子笑着看他,手臂碰了碰身边的人。苏暖不得不把手里的水隔着褚茗子递给顾凌然,目光依然看着别处,“愿赌服输。” “不用客气。”顾凌然抓过瓶子,一屁股坐在褚茗子旁边。 褚茗子呲鼻笑说:“为了一瓶功能饮料,十天不进篮球场,你也真有出息。” 顾凌然看着球场的战况,不动声色的回答:“俗话说得好,不争馒头争口气。” 褚茗子和苏暖也算出众的美女,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自然是一道风景线,然而猜测也在萌发,到底谁和谁才有感情线? 顾凌然的小跟班赵同学忽然跑上看台,呼哧带喘的说:“听说,季忻禾在网球场打球,咱们也过去看看?”
第10页 “看什么?”顾凌然不明所以的喝着水。 赵同学诧异:“你不知道吗?国际班新来的,听说还是混血儿,长得贼漂亮,身材特棒,网球打的特好。”赵同学语气夸张的说着。 苏暖噗嗤一笑,起身警告道:“少打歪主意。” 赵同学愣了愣,收起笑说:“看看也不行吗?” 褚茗子跟着起身说:“看了你就会胡思乱想,所以还是不要看了。” 本来没什么好奇心,被褚茗子和苏暖一唱一和之后,顾凌然倒是真想过去瞧瞧。他把空瓶子塞给赵同学,取了毛巾扔在座位上,“带路。” 网球场边也同样围了好多人,不仅是因为一传十十传百的季忻禾同学在打球,更有原因是她的对手是全市青少年男单冠军邱若谦。他和顾凌然,并成为学校的两大男神。与顾凌然“沾花惹糙”的本质不同,他长相清秀、性格内敛,话也不多。 褚茗子和苏暖挤过人群,站在最里面,挥舞着手臂给sese加油。场上的她一身蓝色,长发束在脑后,带着同系列发带,动作灵活且有力量,身姿就像在糙原上跳跃、奔跑的小野兽,夕阳的谢晖映照在她身上,汗珠也在闪闪发光。 面对着强大的对手,没有一丝惧色,分数也并非赶来看热闹的那些人事先想的那样有落差。比赛激烈,场边不时爆发掌声和叫声,而场上那漂亮的姑娘,并不是只能当做摆设的花瓶而已。 “季忻禾我爱你。”褚茗子毫不吝啬的大声喊道,引来周围人的笑声。 顾凌然和赵同学凭藉着身高优势,站在最外层也看的一清二楚。赵同学指着场上的人说:“她就是季忻禾,英文名sese,和褚茗子、苏暖是好朋友。” 顾凌然眯眼问:“新来的?” “一周前。” “球打得不错,若谦看起来丝毫不敢放松。” 赵同学同意的点头,并且说:“如果输给一个女生,是太不光彩。” 顾凌然笑起来,笃定的回答:“若谦不会输的。” 因为时间关系,比赛只进行了一盘,也正如顾凌然所预测,邱若谦6:4赢了sese。但是她也赢得了掌声,毕竟对方实力强大,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sese和邱若谦走到场中央,握手,并且谈笑着。围观的人开始三三两两走开,仍然有驻足的,还有窃窃私语的。有人说:“他们俩挺配的。” sese从头至尾都忽视了众多围观人群,径直走到褚茗子和苏暖身边,接过了苏暖递来的水。 “阿色,你要红了。”褚茗子贼笑着说。 sese不明白,“为什么?” “这么多人都来看你啊。” sese拿着水瓶子,扭着头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睛问:“不是来看邱同学的吗?他不是全市冠军吗?” 褚茗子和苏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敢和邱若谦打对战的人才更有吸引力好吧?” “哦。”sese喝了口水,依然平静,像是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那边,顾凌然和赵同学也走了过来,顾凌然更是难得的主动介绍自己,赵同学也激动的效仿,可是刚开口就被sese打断。她抱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上课了。” 说完,她便像一阵风一样飘走。赵同学的手被晾在空中,张开的嘴巴仿佛被定住,只能眼巴巴看着sese越走越远的背影。 “阿色你不要害羞嘛。”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sese欲哭无泪,她真的有张卷子没有写…… ======= 沈瑜为sese找到了补习老师,但是到底是否能胜任,只有上了课之后才知道。为此,沈瑜亲自到学校替sese请晚自习的假,并且打算顺便和秦老师聊一下她最近一周的学习状况。 他把车停在学校外,步行经过网球场时,刚好听到一声吶喊:季忻禾我爱你。 他的步子蓦然停住,目光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网球场。他是知道sese网球打得很不错,而刚刚那声吶喊,和眼前的状况,无一不表明她此刻正在打球。一股子莫名的力量推动着他,驱使着改变了方向,朝着网球场走去。 站在人群外,看到了在球场上身姿矫健的她。一个与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她;一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魅力让人忽略她那强大对手的她;一个在漂亮的进攻之后,会对着场边朋友咯咯笑的她;一个胜不骄败不馁的她。 只是……那几个和她搭讪的小朋友…… 沈瑜想,他得时刻紧盯着。早恋,是万万不行的。? ☆、一场小战争 ?  晚自习预备铃已经响过,课外活动的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不少人仍意犹未尽的低声讨论着刚刚结束的那场网球比赛。即便那些是利用课外活动在教室学习的同学,也对比赛有所耳闻。然而,正被大家被讨论的人,此刻却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周边的议论和注视,不闻不问。 sese不停的揪着头发,努力奋战数学卷子,却无从下手。 桌角放着几份已经填满答案的卷子,那是同学们实在是不忍心数学无能的她揪光自己的头发,满怀爱心的对她伸出的援助之手。她一直克制着自己去掀开它们,不停告诉自己:沈瑜不喜欢作弊。 秦老师走进教室,小声的议论声也消失了,整间教室变得安静极了,同学们纷纷埋头书海。 秦老师走到sese身边,轻声说:“收拾书包出来。” sese不着痕迹的用手臂盖住卷子,故作镇定的问:“去哪里?” “先出来。”秦老师说。明明声音温和、笑容浅浅,可是在sese看来确实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本该老老实实的写完整这张卷子,可是她竟经不起诱惑的跑去打球,还是和邱若谦。她玩的那么风生水起,卷子却做的一塌糊涂。sese慢吞吞的收好书包,安慰自己只要秦老师不告诉沈瑜,一切都好办。 可是,她才刚踏出教室,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的沈瑜。教室的光微弱的映照着黑暗的走廊,他的身影更显颀长。 sese急忙转身,背对着他。就在她思考着现在熘回教室会不会太明显时,沈瑜已经朝着她走来。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sese咬着牙,又慢慢回过身。 sese决定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她垂着头,看着他锃亮的皮鞋,轻声说:“我一定会把卷子写完,而且绝不会借鑑其他同学的。” “借鑑?”沈瑜重复着,轻笑一声:“看来你已经融入这里的氛围了。” “叔叔……” 沈瑜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走吧。补习老师请好了,试试她有没有能力教你。” sese一愣,而后眯着眼睛笑开。原来,不是秦老师通知他来学校。这下子,她的心情舒慡多了,跟着沈瑜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一前一后的下着台阶,沈瑜忽然问:“刚刚你说的卷子,是怎么回事?” sese的脚下一滑,幸好沈瑜及时拉住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和微蹙的剑眉,sese想到曾经国语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 沈瑜托人请了名校的大学老师来给sese上课,计划每周三节课,时间全部安排在晚上。他和秦老师沟通了一下,秦老师同意sese每周一三五可以不用上晚自习。 因为老师第一次来,沈瑜特地安排邹棋过去接,他们几乎同时到达家楼下。沈瑜带着sese同老师打招呼,然而这位老师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sese身上。 sese清脆的一字一句大声喊道:“朱、老、师、好。” 被称为朱老师的人,这才把眼光从沈瑜身上挪开,上下打量sese一番,并且端起了老师架子微微点了点头:“你好,季同学。” sese的房间隔壁原本是一间小客房,沈瑜让人重新修正,改成sese的书房,这样他们两个的工作和学习不会受到彼此的干扰。 sese和朱老师在楼上的小书房补课,沈瑜则在楼下的大书房处理工作,在补课的九十分钟内,他开了一个视频会议、接了四个电话、处理了三十多份邮件,效率极高。 朱老师大约30岁,博士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要求严格、为人苛刻。面对着一问三不知的sese,朱老师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知道你程度差,没有想到这么差。还好,你遇上了我。” sese从未觉得九十分钟有这么漫长,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在大面积的死亡。 课程结束,沈瑜和sese送朱老师下楼。电梯里,朱老师站在沈瑜身边,非常热情的和他聊天,与面对sese时的态度,简直是大相迳庭。谈起sese,她表示:“季同学很聪明,就是基础太差,不过没关系,交给我。” sese站在旁边看着电梯壁映照出她对着沈瑜那谄媚的嘴脸,吐着舌头翻了翻眼皮。 司机负责送朱老师回去,挥手道了别,朱老师依依不捨的上车。 目送着车尾消失,沈瑜问起sese对老师的态度,sese说:“她居然比我还过分。” “什么?” sese回答:“看你的眼神啊,丝毫没有任何掩饰的。” 沈瑜无奈,转身走回大厦,sese赶忙快步跟上,“我很认真的。” “那么你认真的讲一下,她上课你觉得还好吗?” sese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朱老师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今晚,为她打开了很多打在脑海里的死结,有些东西,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sese支吾不语的样子,沈瑜便瞭然。于是他说:“暂时就由朱老师给你上课,我会安排人继续找老师,如果有更好的,就换掉她。但是在这之前,你要认真对待课程,不要有偏见,请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你的成绩,除此之外,都不用放在心上。成交吗?” 朱老师虽然看起来对沈瑜心怀不轨,但是沈瑜肯定不会动摇,这点她很有信心。于是,她重重点头:“成交。” 沈瑜走进客厅,指着沙发示意她过来坐下,“现在我们来讨论另一件事。我下周要开始出差,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sese一下子懵了,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看着沈瑜的脸,又仿佛望着更远处。好半晌后,她才喃喃着问:“为什么这么久?” 沈瑜解释说:“公司上市路演,要去好几个地方。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已经和沈乔联繫过了,到时候你先搬过去她那里住,正好她最近不会出差。”
第11页 “我不要。”sese想都没想的拒绝。 沈瑜耐着心,继续说:“那么小雪?住到小雪那里,或者让小雪过来陪你。” sese激动地,几乎跳起来反对:“不要不要!我可以一个人在家。” “不可以,”沈瑜也很坚决,“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月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沈瑜冷着脸,沉声说:“像上次那样再起火灾?上次算你走运了。” “吃一堑长一智,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sese也丝毫不甘示弱。这一刻,她必须要感谢她的国语老师。当然,也要感谢眼前这个根本不相信她的人。 “沈乔,还是小雪,你自己选。” “不选。”sese坐回沙发上,赌着气不看他,也同样不肯让步。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管她多么努力的摆脱过去、努力的成长,他看到的,永远是不懂事的她。 本来以为简单的一件事,却险些演化成一场战争。沈瑜只好先退一步,轻嘆一声,“先休息,还有几天时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讨论。” sese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手指拨弄着抱枕绒毛,垂着眼眸,轻声嘟囔:“你都要走了,我还怎么睡得着。肯定要失眠了。” 沈瑜转身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说:“喝了它去睡觉,不然就没得商量。” sese的目光从晕着柔和光圈的杯子,缓缓上移,微仰着下巴,望着他。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薄唇微抿、目光灼灼,是不容忤逆的神色。她不得不接过牛奶杯,双手捧着杯子,温热通过手掌传至四肢,热气翻涌,慢慢蔓延至眼眶。 她忽然端起杯子,一股气喝掉了大半杯,牛奶粘在唇边,出现一圈淡淡的白鬍子,而她丝毫不知,看着沈瑜说:“还是会失眠,除非你弹琴给我听。” 本是气鼓鼓的威胁,却有着那破坏气场的白鬍子,沈瑜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眼角微挑,手指无奈的抚了抚眉心。 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想听到他弹琴。她想,弹琴的他一定很迷人,他弹得琴声,一定很动人。然而那架三角钢琴就像摆设一般,摆在客厅中央,总是一尘不染。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般飞舞的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总是修剪很整齐的指甲。一首舒伯特小夜曲随着琴键的跳动,缓缓流出,像一双温柔的手,拂过她的脸庞、她的身体,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他的体温,浅淡的清香混着薄荷烟糙,是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安心。 一曲渐近尾声,她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沈瑜稍稍偏首,看到她纯净的睡颜,这一刻的宁静,他竟然有些不想去打扰,任由她,逐渐沉睡。 ? ☆、sese的变化 ?  sese坚持要自己在家,沈瑜不得不拜託沈乔和梁韶雪,希望她们能帮忙照顾她。 沈瑜离开后,朱老师来给sese上课。sese给她开门,照例第一句不是问她的学习状况,而是询问沈先生的行踪。 补习老师毕竟是外人,梁韶雪不放心sese一个人在家,这天特地赶回来陪她。于是sese灵机一动,把梁韶雪拉过来,向朱老师介绍说:“沈先生不在,但是沈太太在,彼此打个招呼吧。这位就是朱老师。” sese拼命的对着梁韶雪使眼色,嘴巴对着她无声念叨:“拜託。”虽然那一瞬间她表情看起来复杂极了,但是她还是反应极迅速的,笑着配合sese。 一整晚朱老师的情绪很不好,对待sese也更加严厉,离开前,留下好多卷子给她,要求她两天内全部做完,且有分数要求。 送走了朱老师,梁韶雪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红豆沙,随手翻看了那一沓数学卷子,微皱着眉说:“毕业太多年,数学基本都还给老师,我也帮不上你了。” sese耷拉着肩膀坐在她旁边,盘着腿端起一碗红豆沙,尝了一口便恢复元气一般,并且赞不绝口:“好好吃,怎么做的?教给我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我做的,”梁韶雪笑着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沈瑜千叮万嘱,你不能动厨房的东西,记住了吧?” sese咬着汤匙,一边点着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仿佛同时点燃了她的眼睛,她拿起手机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拔腿跑上楼。没有到书房,而是先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才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接通了视频电话。 沈瑜刚刚走了两天,她觉得已经过了两个月,日子变得漫长,难熬极了。视频中的他身着白衬衫,没有系领带,衣领微敞着,头发上还梳着发胶,像是刚刚忙完。通话期间,其他的电话铃了几次,他总是看一眼便直接挂断。 沈瑜先询问了有没有人在家里陪她,又问起了补习情况,sese一一认真的回答。他平静的听着,时而点头,好像还有需要处理的文件,他的眼睑总是微垂着,这让sese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他偶尔抬眸,墨黑的眸子撞入她的眼睛,她的心跳就会忽然乱了节奏。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划过,沈瑜从巴黎、伦敦辗转纽约,又回到亚洲东京、台北、新加坡,最后抵达香港,他有繁重的工作,她有忙碌的课业,他们之间还有着数小时的时差,有时候她好多天都联繫不上他,主动打给他时,总是听到邹棋复读机一般的声音说:“沈先生不方便接电话,需要的话我可以转告。” 虽然多数时候会落空,但是,她每一天都在期待。 除此之外,她的学习和生活却越发丰富多彩起来。因为那场被津津乐道的比赛,她被同学们熟识,在邱若谦的帮助下,她主动找到了宋老师,申请成为学校网球队的一名“编外”人员。 她越来越适应学校的生活,同学们对她都非常友好。褚茗子和苏暖会挤出时间帮她补习功课,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她又结识了新的朋友,包括顾凌然,和小赵同学。她会把和同学在一起的照片传给沈瑜,多数时候他不会回复,但是不影响她传照片的热情。让他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才不会在见不到面的时候,把她忘记。 沈乔也出差了,梁韶雪偶尔到家里陪她。另外,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和朋友趟一起的“卧谈会”。 那是周末,得到了沈瑜的允许后,她邀请了褚茗子、苏暖回家。她和褚茗子以非常羡慕与崇拜的心情,全程目睹了苏暖做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晚上,她们挤在一张床上,说着彼此的心事和经历,几乎聊了一整夜。那之后,她们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卧谈一次,在一起疯、一起闹,无拘无束,欢乐无限。 第一次参加月考,她的成绩出乎所有老师的意料。周末,她便和朋友们相约出城,到与内蒙交接的糙原露营,他们并排躺在糙原上,用长焦相机拍摄美丽浩瀚的星空。 同一时间,沈瑜在从路演晚宴离开回酒店的路上,收到sese传来的夕阳下的糙原和星空图片。 他一直都没有认真看过她传来的照片,此刻,路演行程暂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稍稍放松自己。翻看着往日记录,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传了几十张照片给他,一张又一张,或者自己,或者合照,总是笑着,和过去同样的笑容,但是她的眉眼之间仿佛变了,她的神情仿佛也变了。 仅仅一个月而已,哪里变了?沈瑜迷惑。 就在这时,又有一张最新照片传来,是一张合照。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并排站着,前排坐着三个与她们同样年轻的男生,其中两个是那天他在学校见到的与她搭讪的,高个子的是顾家的儿子顾凌然。另一个则是与她打球的,叫邱若谦。 他退出了传输页面,打开通话记录,发现最近一次接到她的电话,竟然是三天前。他手指抚着额角,声音略带着沙哑问坐在前排的邹棋:“这两天,sese有打电话过来吗?” 一般来说,sese只会拨打他的私人号码。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他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这个问题。 前排的邹棋回过身子,回答道:“没有。最近一次是……” “三天前?”沈瑜打断他。 邹棋硬生生吞下已经在嘴巴的那几个字,演变成了一个:“是。” 手指摩挲着电话边缘,眼睛看着窗外街景。他还记得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说见过他。同样是在这座城市的街道,她跟着他,追问他可不可以陪她吃饭,而他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故意说吃饭必须和秘书预约,她竟然真的拿出了笔记本,打算记下秘书的联络方式。 过去的她,一直生活在被规定好的圈子里,接触着有限的人,生活被物质充斥,没有朋友,去过很多地方,看到的却不是风景。现在的她接触到了不同的人,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体会到了除了物质以外的人生,拥有着钱买不到的生活,也许会受到伤害,但更多的是快乐与收穫。 对,这就是她与过去不一样的地方。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然而她那边的信号却不太好,有很多杂音,更甚至会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sese接到了沈瑜的电话,激动的跳了起来,可是却听不清楚他说什么,让她很着急。 “行动电话就要移动着接。” sese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真的听话的在糙地上走来走去,甚至打着圈跑起来。然而始作俑者顾凌然,还有其他几位,一起看着sese的动作,笑的前仰后合。 最终,电话还是断掉了。沈瑜随后发了一条简讯给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晚上注意安全,好好休息。照片很漂亮。 sese拿着电话回到大家中间,神色却不同刚才,眉宇间多了几分喜悦,轻抿的唇角是掩不住的欢喜,眼神也变得更加明亮。 褚茗子故意往她身上倒去,蹭着她问:“是谁呀?” sese回答:“重要的人。” “多重要?”苏暖跟着问。 sese眨了眨眼睛,“最重要。” 褚茗子和苏暖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依偎在一起“咯咯”的笑起来,几位男同学则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懂这些女生在想什么,更不懂她们的脑回路。 银蓝传媒上市前,各大媒体纷纷报导,旗下艺人也纷纷为银蓝站台,力挺银蓝传媒和沈先生。更有财经报导指出,银蓝传媒上市后,不仅沈瑜身价倍增,旗下几位持有银蓝股权的股东也会跻身富豪行列。身为公司大股东的天地集团董事长齐向前先生,更会亲自前往香港,为庆祝银蓝传媒成功登陆香港交易所。
第12页 同时打算赴港的,还有季忻禾同学。 她拜託了梁韶雪帮她向学校请假,梁韶雪怀揣着被沈瑜知道一定会骂死她的忐忑心情,拿着医院的病假证明,找到秦老师,为sese请了三天假。这样,她就有时间去香港,更可以看到她朝思暮想的沈瑜。 sese事先不敢告诉沈瑜,知道他一定会阻止自己。更不会告诉邹棋,因为他一定会告诉沈瑜,结果还是一样。除此之外,她还要小心躲避,避开季家的耳目,避开她叔叔季明泽。 银蓝传媒上市的当天,公司认真筹备了上市仪式、大型的媒体见面会,还有庆祝晚宴,邀请众多宾客。梁韶雪也是座上宾,所以sese打算跟着她一起混进去。 她们一早就抵达香港,入住了沈瑜下榻的酒店,却见不到他。上市仪式、见面会,她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只能期待庆祝晚宴,但是季明泽也会出席晚宴,这让sese很伤脑筋。? ☆、意外的见面 ?  经过多年的精心筹备,银蓝传媒终于成功上市。承载着数千人的梦想,吸引着数万人的关注,银蓝传媒上市头日,股价便一路飘红,涨幅高达30%。 场内交易火爆,场外的每一位银蓝人的情绪都万分高涨,那些持有公司期权的员工,因为银蓝传媒的上市,将得到数额不等的分红。 随着公司的发展,近年来已经越发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沈瑜,在今天,神色也是掩不住的喜悦。镁光灯和镜头记录下了被簇拥着、意气风发的他,唇线微微勾起弧度、眼角是含而不露的笑意,他成为港交所最年轻俊逸的企业家,同日登上了财经与娱乐的头版头条。 一整天,沈瑜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上市仪式、接受不同媒体的採访、大型见面会,就连午餐时间,也被安排成投资者的午餐会。庆祝晚宴前,他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和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闭着眼睛,脑海里全部是这些年他为公司忙碌奔走的画面,从一家小小的公关公司,成长成传媒集团,如今大家看到的是他光鲜与成功,而那些付出与辛劳,只有他和与他一起拼搏的兄弟们,最清楚。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在得到他的应允后,邹棋推门而入,提醒道:“沈先生,赴宴时间到了。宾客们将在三十分钟后入场。” “嗯。”沈瑜轻应一声,浓密的睫毛轻颤了颤,他睁开眼睛,收起长腿坐起来,眼睛却凝视着桌角,发起呆来。 邹棋小心打量着boss,片刻后,轻唤一声:“沈先生?” “小雪来了吗?”沈瑜看向他问道。 邹棋回答:“梁小姐接到邀请函时的回覆是会出席,到目前为止没有接到改变的通知。我想,应该会来。” 沈瑜继续问:“sese这两天有和你联繫吗?” “没有。”邹棋如是说。 “等下多注意着小雪,也许,”沈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转了话锋:“没事了,走吧。” “是。”邹棋颔首,为沈瑜打开了房门。 也许,sese会和梁韶雪一起来香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这个预感。 沈瑜阔步走出休息室,一边整理着衣袖。手指触到了衬衫上的袖扣,是一对蓝宝石,他忽然想起了那枚白玉袖扣,sese曾经央求他,若是她表现的好,就再把那对袖扣买回来。听说这次她月考的成绩还不错,看来是时候把放在保险柜里的袖扣,还给她了。 这样想着,沈瑜的唇角溢出一抹温暖的浅笑,他俯身坐进车里,而那抹笑,则被潜伏在酒店周边的记者拍摄下来。 身为晚宴的主人,沈瑜最早抵达宴会现场,他与几位合伙人和高管,一起迎接着前来庆祝的宾客。 宾客们赠送的花篮,从宴会场几乎排到电梯口,宾客络绎不绝的抵达,每一位都盛装打扮。 梁韶雪和张启结伴而来,礼服、长裙,一本正经的张启和美丽的梁韶雪站在一起,竟然还很登对。 从走进宴会场开始,梁韶雪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在四处张望着,张启疑惑,也随着她的眼神到处看,可是没发现什么可以吸引她的人和事。 沈瑜拿了两杯香槟,分别递给梁韶雪和张启,“小雪在找什么?” “没什么。”梁韶雪笑了笑说,接过香槟,浅抿一口。 忽然,一位头戴帽子、身着白衬衫、马甲、黑色长裤的侍者将手里的托盘撞在沈瑜身上,几杯香槟纷纷倒散,酒也洒出来,浸湿了他价值不菲的西服和衬衫。 梁韶雪不禁轻呼出声,张启开始斥责侍者,周围的宾客们都朝这边看来。闯了祸的侍者却不急着道歉,而是扬起脸,抿着唇,对着沈瑜笑了起来。 这下不禁沈瑜愣了,张启更是张着嘴巴、眼珠瞪得圆圆的,只有梁韶雪在看清是sese时,反倒长舒了一口气。 沈瑜想到她可能会来,尤其是梁韶雪似乎一直在找寻什么时,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化装成侍者的模样,混进宴会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便多说什么,因为脏了衣服,不得不到后面处理,而“闯祸”的sese以一副非常抱歉的姿态,埋着头跟在沈瑜后面离开宴会厅。 走进隔壁的休息厅,沈瑜脱下西服外套扔在沙发上,sese也摘掉了不合适的帽子,扯开束缚着脖子的领结。 沈瑜眉心微蹙的看着站在眼前的sese,声音低沉道:“小雪带你来的?” “和她没关系。”sese忙否认。小雪姐姐帮了她的忙,她不能再拖人家下水。 沈瑜听闻便眯起眼,这么急于否认,看来事实的确如此。他继续问:“为什么不在学校上课?” “我……身体不舒服。” 沈瑜忽然一笑,声音微微挑高着问:“哦?哪里不舒服?” sese指着心脏所在的位置,一本正经的说:“你不在家,这里就一直不舒服。”她说的很认真,目光如炬一般凝视着与她几米之隔的男人。 三十七天没有见面,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激动不已,感觉一刻心就要跳出胸腔一般热烈。因为在宴会场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人,她不得不把自己伪装起来,本不想那么早暴露,可是又不想被他视而不见。把酒洒在他身上,他们才有现在这样单独相处的时间,真好。这一刻,仿佛连头顶的水晶灯,也变得温柔起来。 而他,这时也在凝望着她,虽然一言不发,目光复杂,让她琢磨不透。也许,他会说些什么?sese在期待着,休息厅的门却传来轻叩的声音。 沈瑜仍然看着sese,不动声色地应声:“进来。” 邹棋和拿着西服衬衫的工作人员一前一后进来,邹棋说:“衣服准备好了。” 沈瑜抚了抚眉心,吩咐道:“放着吧。” 邹棋颔了颔首,放下衣服,便和工作人员离开休息厅。 沈瑜到内间换掉了被弄脏的衣服,今晚他是主角,他不能离开宴会场太久,他看了看时间,同sese说:“既然来了,就出去见一见你叔叔吧。” “不要!”sese立刻拒绝。 沈瑜无声嘆了口气,“那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着宴会结束。我会让人给你准备衣服,赶紧把这身碍眼的衣服换掉。” sese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嘟了嘟嘴巴轻声嘟囔:“就是长了些、宽了些嘛,还好啊。” 沈瑜回到宴会场,休息厅只剩下她自己,隔壁热热闹闹,这里却冷冷清清。她撑着下巴,无聊的干坐着,眼睛盯着走动的秒针,随着它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门边终于有了动静,她期待的看过去,进来的却是梁韶雪。她立刻笑起来,只是脸上那一瞬间是失落,却没有逃过梁韶雪的眼睛。 梁韶雪走过去,安慰说:“他今天是主角,肯定顾不上你。” sese点着头说:“我知道。” 梁韶雪把纸袋递过去说:“这里是衣服,快去换上吧。想走的话,我送你回酒店。” “不走。”sese条件反she似得回答。 梁韶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让人准备食物送过来,你一定饿了。” 她们又聊了两句,梁韶雪有电话进来,她手持着电话离开休息厅,sese随着也站起来,好奇的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fèng隙,看着宾客满座的宴会厅。 好不容易,才在众多人中看到沈瑜。他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如众星捧月一般被簇拥着,嘴角一抹浅浅的笑,荣辱不惊。只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竟然,站的离他那么近! 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耳边说话! sese一下子懵了,大脑仿佛一片空白。而后,她觉得很生气。那个女人不能离沈瑜那么近,不可以! 当她觉得必须要有所行动时,目光又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刚刚走入宴会厅,被涌动的人挡着,有些影影绰绰,但是因为太熟悉,她还是一眼认出。他向前走的步子,忽然停下,片刻后,偏了首竟然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sese立刻把脑袋缩回来,将那仅开了一条fèng的门大力关上。背贴着门板,心跳的很快,呼吸也紊乱了起来。她抚着胸口,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他一定没有看到我,只有一条门fèng,他肯定看不到。” 季明泽盯着角落那双扇红木门,片刻后,又不动声色的朝着今晚主角走去。 在沈瑜身边的女人,就是天地集团的杨柳。齐向前因私人原因不便出席,于是杨柳成为他的特派人,这更给了杨柳一个绝好的理由站在沈瑜身边。 季明泽的到来,无疑会让到场宾客们对沈瑜刮目相看,他在香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他又是沈瑜的朋友,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给足了沈瑜面子,也给了媒体一个绝佳的报导角度。 杨柳毕竟跟在齐向前身边多年,是个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女人,与新晋船王打了招呼后,她便扯了理由走开。 只有他们二人时,肯定会谈起季家的宝贝女儿。季家耳目众多,sese抵港的那一刻,季明泽就已经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有动作,暗中关注着。沈瑜也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才会提出让sese出来见他一面。 季明泽说:“你照顾她我放心。她的学校也不错,那几个新教的朋友,也对她挺好的。就算她不见我,也没关系,你也不必告诉她我知道她在香港,现在这样就好。” 然而沈瑜显得顾及重重,他皱着眉说:“你说过,她曾经险些被绑架,我担心这次……”
第13页 “你放心,她抵港的消息只有你知我知,航空公司和海关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如果不想和我撕破脸,他们不敢走漏风声。” 沈瑜点了点头,浅抿了一口酒,“我最晚后天离开,你确定不留下她?” 季明泽笑着挥了挥手,“算了,国语有句话说得很好,女大不中留。” 沈瑜:“……” 季明泽看到沈瑜的脸色,立刻改口道:“哦不,应该说,身为家长,要尊重晚辈的每一个选择。” ☆、是不是情敌 ?  今天娱乐版头条是:盘点围绕在资本新贵沈瑜身边的八个红颜知己。 所配的图正是昨天他离开酒店时被记者拍到的那一幕,唇角那抹笑让他看起来儒雅温润,眉眼间净是温暖之色,不似其他照片那样带着风发的意气,仿佛想到了什么可心的人儿,与报导标题刚好交相辉映。 被罗列的红颜知己中,第一个提到的便是杨柳。在头一晚的庆祝晚宴上,被拍到很多她和沈瑜站在一起的照片,文章还写道她不仅年轻漂亮,更是沈瑜在事业上的有力助手,并且未来有可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看到这里,sese再也忍不住,把ipad扔到床上,并且用被子将它一层一层的蒙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窝火,赤脚站在地板上,掐着腰咬牙切齿:“完全不配好吗?贤内助?真是会胡编乱造!” 虽然生气,但是好奇心同样很重,她还想知道除了杨柳之外,另外七个红颜是谁。所以,她又翻着被子找到了ipad,一边气的拽头发,一边又忍不住的往下看。 有关梁韶雪的部分,占了很大的篇幅,因为他们认识最久,被拍到的照片也最多。她的工作室与银蓝传媒一直有合作,本人也是银蓝传媒的股东之一。梁韶雪是名媛,更是着名的平面模特,从气质和长相来说,甩出杨柳数条街。她和沈瑜站在一起,就连sese也曾经误会过,更别说外人。 接下来都是sese从未见过的人,从描写来看,有些是大明星,有些是合作伙伴。报导的最后,还提到了沈乔,同胞姐姐、外交官,不算红颜知己,被点名只是因为长得漂亮。 sese又一次把ipad扔到床上,并且抓起枕头狠狠砸了几下。 就在sese对着床发泄火气时,房间的电话响起来。是沈瑜,要她到餐厅吃早餐。 前一晚的晚宴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整晚都无所事事的sese在休息厅睡着了,是沈瑜把她抱回车上的。当然,sese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躺在她房间的床上。如果她知道被沈瑜从休息厅抱回车上,又从车上抱回房间,此刻她一定不会生闷气。 sese故意拿着ipad,到餐厅时,沈瑜、梁韶雪和张启已经在了,她走过去,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并且把ipad放在她和沈瑜之间。 梁韶雪笑意融融的看着她,问道:“睡得好吗?” “还不错。”sese意兴阑珊的回答。 张启放下刀叉,拿起了瓷杯,问sese:“等下有没有兴趣出海?” sese看向沈瑜,他仍然一言不发的吃着早餐。张启说:“不用看他,他没空。” “上市的事不是都忙完了吗?”sese疑惑的问。 张启摊了摊手说:“天地集团那个老头子说要带着他见几个朋友。” 一听到“天地集团”这四个字,sese瞬间想到了杨柳,并且警惕着问沈瑜说:“他为什么要带着你见朋友?” 沈瑜抬手喊了侍者,拿了一杯橙汁放在sese面前,才说:“刚好有机会,见一见也无妨。” sese对他此番动作视而不见,只关注着他又要和杨柳见面,情急之下,她只得说:“你想见谁?我也可以帮你。” 沈瑜闻言轻笑:“不怕被你叔叔知道你回来了?” sese一愣,随即说:“不管了,知道就知道。” 沈瑜只是笑着,并未理会她的提议,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张启和梁韶雪说:“今天sese就拜託你们了,”而后才看着sese说:“明天早上10点的飞机,今天不要晚睡。” 说罢,他便起身,一边繫着西服的第二粒纽扣,阔步离开餐厅。 梁韶雪看着sese颓然无力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今天是怎么了?” sese把那篇报导找出来,递给梁韶雪看。张启好奇,也凑着看。然而,他们竟然一边看着,一边热烈的讨论起来,看到自己被提名,梁韶雪和张启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根本、完全不能体会她此刻低落的心情。 通篇看完,梁韶雪收起笑,认真的安慰说:“你在香港长大,难道还不清楚吗?这种八卦新闻连10%的可信度都没有。” “可还是有10%啊,就是那个杨柳。”sese钻起牛角尖。 梁韶雪放在桌子下的手捶了张启一下,并且偷偷对他使着眼色。还好,他有眼力见儿,立刻说:“我可以保证,100%纯造谣。杨柳和沈瑜压根没有什么接触,最多也就是落花有意,但是流水绝对无情。” 经过梁韶雪和张启一唱一和的安慰,sese勉强吃了些东西,而后和他们一起出海。晒了阳光、吹了海风,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又是那个积极的、阳光的sese。 张启和梁韶雪留在香港,sese和沈瑜,还要他的团队,一起离港。起飞前,在vip休息厅,又遇到了杨柳。 因为前一天她几次被认出是季家小姐,她只能应着头皮说认错了,为了不再节外生枝,这天她特意穿了一件很宽大的外套,带着鸭舌帽和墨镜,配着深色牛仔裤和同色帆布鞋。反观意外相遇的杨柳,酒红色连衣短裙、黑色高跟鞋,手臂上挂着同色系风衣,黑色长发飘动着,脸上的妆容很淡,却有着一股子慵懒惬意,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sese和沈瑜本是并排坐着,她坐在了沈瑜的对面,将风衣和皮包放在旁边的位置,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她将双腿交叠而放,纤细笔直的腿一览无余。她浅笑着说:“真的很巧呢,我们刚好乘同班机。” 沈瑜依然翻着手里的杂志,礼貌的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会和齐老一起走。” “临时有些事情,齐老让我提前回去处理,”杨柳浅抿一口咖啡,目光落到sese身上,“沈先生不介绍一下吗?” “季忻禾。”sese抢在沈瑜之前,开口自我介绍。 沈瑜的目光从杂志上挪开,看向旁边的sese。她原本穿着宽大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脱下,只着一件短袖白tee,鸭舌帽也拿了下来,蓬松的栗色头发散在肩上,唇色闪亮,似乎涂了唇膏,此刻正弯着唇角微笑。 “不冷吗?”沈瑜蹙着眉问。 空调的风口正对着她,可她仍然嘴硬的摇头:“刚好呢。” 沈瑜却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外套将她裹起来,不容忤逆的说:“穿好。” sese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摆下阵,不得不再度穿上那件不合适的深色外套。她垂着头繫着拉链,眉心紧蹙、脸颊鼓鼓,有些不甘心,还有不高兴。她知道自己没有杨柳那样风情万种、魅力四she,但至少她年轻,可是他却连这为数不多的资本,也不肯给她展示的机会。此刻的杨柳就像高高在上的白天鹅,而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这样的自己,竟然让她丧失了信心。 然而,坐在对面的杨柳却挑着眉,看着沈瑜和sese之间那自然的接触与动作,深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回京城的飞机上,杨柳坐在他们的侧后方。sese靠窗坐着,在她的角度,看到杨柳需要大动作,而她不可能一直动来动去。让她得以安慰的是,沈瑜上了飞机后便开始睡觉,几乎睡了一路,这让杨柳没有机会和他接触。 飞机顺利抵达首都机场,过了安检后,杨柳追上沈瑜,笑着说:“方便送我一程吗?” 沈瑜慡快的答应,杨柳的笑意更深。她的目光偶尔瞥到另一侧的sese,笑容里带着不经意的得意。 沈瑜此行回来,带了数十人的团队,他吩咐邹棋送杨柳,自己则和sese同车离开。车发动前,sese特意把车窗打开,笑的分外灿烂,挥着手同杨柳大声say bye。 落地后的沈瑜,又开始了忙碌,在车上连续接了好几通电话。把sese送回家,他换了一套衣服又准备出门,sese匆忙拦住他,挡在门口,看着他问:“你不是去找杨柳吧?” “找她做什么?” sese着重的强调:“当然不能找她,她可是我的敌人。” 沈瑜无奈的压下她的手臂,侧着身从她旁边过去,并且说:“她不是你的敌人。” sese即刻转身追出去,“她就是!” 沈瑜停在电梯前,目光凝视着跳动的数字,“这两天落下不少课程,下午好好补补,晚餐想吃什么?” sese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充满期待的问:“你会回来吗?” 沈瑜摇头,“让人送回来。”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sese随即失落的垂下头。沈瑜走进电梯后,她面无表情的和他挥了手告别,在电梯关门前便转身走回家,留了一道单薄的背影给他。沈瑜差点就脱口而出要她和他一起去,还好,电梯门在这之前,关上了。 ? ☆、沈瑜生病了 ?  sese单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翻着速写本,眼睛不时瞟向一旁的钟表。她已经补完了所有卷子和练习册,夜色也越来越深,沈瑜却迟迟未归。 她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下巴,抽出一支铅笔,糙糙几下在速写本上留下了线条,而她觉得不甚满意,于是撕掉重来。很快,旁边的垃圾桶已经推起数个废弃的纸团。 她持着铅笔的手忽然顿住,屏息凝神听着似有似无的动静。当她确定了的确有声音传来,她立刻扔下铅笔拔腿跑出卧室。心切的跑下楼,看到玄关的灯亮着,她径直走过去,闻到了浅淡的酒味。 玄关处,邹棋搀扶着喝了酒的沈瑜,帮他换下鞋子。sese是第一次看到沈瑜喝醉,有些意外。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微眯,整个人毫无力气似得,重心都靠在邹棋身上。 邹棋将他搀扶到沙发前坐下,他无力的倚在沙发背上,呼吸很急却很浅,眉心紧皱、放在腿上的双手布满青筋,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 sese疑惑,刚要开口问,便听到邹棋说:“沈先生,要不要让医生过来一趟?” “不用,”沈瑜稍稍挪动了身子,眉心却皱的更紧,“拿杯水给我。”
第14页 邹棋立刻转身走向餐厅,sese则朝他又迈进一步,担心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多了两杯而已。”沈瑜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依旧闭着。 sese坐在他旁边,小声嘟囔:“为什么要多喝两杯啊?” “因为高兴,”沈瑜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凝视着天花板的灯,唇角溢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轻声呢喃:“三年了,第一次像现在这样高兴。” 可是sese却察觉不到他的喜悦,总觉得他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涩,在这一刻,尤其明显。 邹棋把装着温开水的杯子放在沈瑜手里,仍然不放心,便对着sese使了个手势,示意她过来一下。 sese看了看沈瑜,小心起身从他旁边过去,不明所以的走到邹棋身边。 邹棋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说:“沈先生今天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似乎胃不舒服,但是他又不肯去医院,他的房间应该有胃药,你等下拿给他吃。如果情况严重,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怎么了?”听到他吃胃药,sese一激动便控制不了说话的音量。邹棋赶紧对她比了噤声的手势,sese立刻捂着嘴巴,又着急的小声问:“为什么胃不舒服?” “沈先生的胃一直不太好,他……” 邹棋的话被玻璃落地碎裂的声音打断,他和sese傻愣愣的对视了一眼,立刻拔腿跑到回客厅,然而沈瑜的身子已经斜歪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丧失了意识。玻璃杯碎裂在地板上,水撒了一片。 司机还在楼下,他们第一时间把沈瑜送往医院。 在路上,邹棋打电话和医生联繫。sese坐在后排,双手紧紧握着沈瑜,她不知道他怎么了,看着他昏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起来很痛苦,而她更不知道怎么帮他缓解痛苦。她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么喜欢他,却不知道在此刻如何帮他脱离痛苦。邹棋说他的胃不好,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邹棋联繫不到沈乔,便自作主张通知了沈瑜的父母,他们在三十分钟后赶到医院,二老着急万分,拉着邹棋询问沈瑜的情况。 “沈老,夫人,是我没有照顾好沈先生。”邹棋愧疚的低着头,抱歉的说道。 “先不讲这些,他现在怎么样?”沈在安沉声问道。此刻的顾华兰担忧的根本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下。 “医生说是急性胃穿孔。公司上市,沈先生很高兴,应酬很多,最近每天都喝酒,今晚喝得特别多,大概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顾华兰的身子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沈在安及时扶住了她。顾华兰反手握住沈在安的胳膊,掉着眼泪呜咽道:“他很少生病的,他的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穿孔?” 邹棋安慰说:“夫人不用担心,医生说是很小的手术,他非常有把握。”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沈在安搂着妻子,也安慰着说。他抬头看着“手术中”的字样,心中觉得不安,那些安慰妻子的话,却安慰不了自己。 “沈老、夫人,到那边坐着等吧,手术可能还需要一个小时。” 沈在安和顾华兰点了点头,走向一侧的休息区,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那里的sese。他们都没有见过她,但是顾华兰是听说过的,于是她稍加揣测,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 “您好,我是季忻禾。”sese主动介绍自己。 沈在安以为她是沈瑜的朋友,或者和邹棋一样是他的属下,于是点头作以回应,顾华兰则哑声开口说:“你也过来坐吧。”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他们在等着,心怀忐忑,放下了所有杂念,只希望沈瑜能平安无事。 手术结束,主刀医生率先出来,立刻被手术室外着急等待的人围住。他摘下口罩,露出年轻俊朗的脸庞,安慰二老道:“叔叔阿姨放心,手术很成功,沈瑜没事。目前需要监控一段时间,稍后就会送入普通病房。” 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顾华兰抚着胸口不停呢喃着:“没事了,没事了。” 沈在安也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绍珉。” 被称作绍珉的人,就是沈瑜的主刀医生。他此刻笑着答:“叔叔客气了,您二老若是不放心,到我办公室等吧,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不用麻烦了。”沈在安微笑着拒绝了绍珉的好意。 “那我让人带你们到病房。”绍珉说着,招手喊来了一个小护士,确定了病房之后,让她带着他们过去。并且准备了热饮,亲自送到病房。 从自我介绍后,sese就一直沉默着。医生说他没事了,可是没有看到完好无损的他,她仍然放不下心,坚持要等在手术室外。经过邹棋再三劝说,她才勉强答应回到病房。 沈在安打量了她一番,休闲外套、牛仔短裤,一双粉色毛绒拖鞋,在11月深秋的夜里,她的穿着显得非常单薄,从这身打扮就知道一定是匆匆出门来不及换衣服。于是吩咐邹棋说:“送这位姑娘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sese意识到这番话所指的是自己后,马上摇头说:“我不走,我要等他回来。” 这句话不禁让沈在安一愣,原以为是朋友或者属下,如今看恐怕没那么简单。顾华兰却没有劝她离开,而是对邹棋说:“车上有一件外套,帮我拿来给她。” “是,夫人。”邹棋颔首,走出病房。 “谢谢。”sese手握着热饮杯子,努力挤出一丝笑。随后很快,笑容又被担忧取代。 此刻,沈瑜无大碍,二老的心逐渐放下,顾华兰才有心思关注sese。沈乔早两个月就告诉她,沈瑜家接住了一位小朋友,而且还是对沈瑜有“非常态度”的小朋友。 不过,沈瑜的态度显得很单纯,只是帮忙照顾朋友的侄女,而她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小朋友。今天看来,模样很出挑,看得出她很担心,但是却很沉得住气,不哭不吵,非常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沈瑜在凌晨五点钟左右被推入病房,麻药渐退,他已经甦醒,看到了一脸愁容与担忧的父母,他还笑着说:“肯定是邹棋那小子谎报险情,把你们俩也给惊动了。” “怎么?你还想瞒着我们?”顾华兰眼含着眼泪怒嗔道。 沈瑜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沙哑着:“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 顾华兰抹着眼泪,心疼的说:“好好的还能进手术室?等你这次出院,你必须每天按时按点儿回家吃饭。” 沈瑜闭了闭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沈在安拦住还想说什么的顾华兰,对沈瑜说:“别说话了,再休息一会儿。” “爸、妈,你们回去吧,这里有邹棋在就行。” 顾华兰握着儿子的手不肯松开,摇头说:“不,妈要在这看着你。” “您不回去,我怎么吃您煮的粥?”沈瑜咧着苍白的唇,笑着说。 终于,沈家二老肯离开医院。下一个,便是sese。他一早就看到她,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衣物,看到了她的担忧,还有她眼中闪烁的晶莹。他撇开头,吩咐邹棋道:“送sese回去。” “不走。” 沈瑜无力的闭起眼睛,“听话。别惹我生气。” sese扬了扬下巴,倔强的说:“你也别惹我生气。” sese走到病床前,为他拉好被角,“睡吧,我保证不打扰你。” 沈瑜反问:“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睡?” “闭着眼睛睡啊。”sese理所当然的说。 “回家去。” 沈瑜用一贯命令她的口气说着,然而sese今天却不打算再听他的,反倒是开口威胁他:“再说话我就吻你了。” 沈瑜“咻”的一下睁圆了眼睛,眼神是不可思议,并且带着警惕。而站一旁的邹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然努力隐忍,但还是咳出了声。 sese眨了眨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两侧脸颊分别有个浅浅的笑涡,“别以为有外人在我就不敢,我可是说到做到的,”说着,她偏首看向邹棋,“我允许你可以不用回避。” 听了这番话,邹棋却咳得更加厉害。他想,他可能得去找医生开点儿药了。 ? ☆、一直被围观 ?  一阵轻叩的敲门声从门边传来,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医生郑绍珉就站在那里,穿着白大褂,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说话的声音饱含笑意。他说:“方便让我也看看吗?” 邹棋还在咳,他走向郑绍珉,咳着说:“郑医生,您看我是不是感冒了?要不给我拿点儿药?” 郑医生却推着他走向沙发:“来来,坐下看。” sese并没有因为郑绍珉的出现而觉,甚至要求围观而觉得难为情,反而紧盯着他,疑惑的问:“你不是医生吗?” 郑绍珉微笑着点头:“对,我是医生。” “作为医生不看病人,你要看什么?”sese非常不解的问。 郑绍珉:“……” 他听说沈瑜醒了,所以特意到病房来看看,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很劲爆的话题,这种好事儿怎么能错过?他本想看沈瑜的笑话,却没想到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将了一军。最后,不得不随便扯了个理由走人。 刚做完手术的沈瑜很虚弱,还有麻药的作用,让他无力再和sese计较,既然她坚持不肯走,那就随她去了。至于她的那席“威慑力”的话,如果有力气,他会一笑置之,可惜这会儿他实在笑不动了。 sese和邹棋一人占据着一个沙发,东倒西歪的睡着。天亮之后,沈瑜让邹棋回家休息。 麻药已退,元气也渐渐恢复,沈瑜下了床,走到沙发前站定。sese裹着毯子,蜷曲在长沙发上,眼皮下已经熬出了浅浅是阴影。沈瑜想唤醒她,让她到床上去睡,但是她睡得很沉,轻唤几声都没有效果,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她,却又觉得她这样睡会不舒服,甚至会生病。 他稍稍俯身,手指触到她的额头,凉凉的并无异常,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脖颈,最后落在肩膀处,轻推了两下,她却只是无意识的动了动,仍然没有醒过来。 而这一幕,却被带着人来查房的郑医生看到。 沈瑜后知后觉的看向病房门的方向,郑绍珉站在一群年轻医生中间,笑意浓浓的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不怀好意。
第15页 郑绍珉声情并茂的向学生们讲:“手术后第二天下床走动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要有大动作,比如弯腰、俯身,这样很容易会碰到术口” 沈瑜拉着毯子尽可能的遮住sese的脸,直起身子时,却很不幸的被郑绍珉的乌鸦嘴说中,扯动了术口,一股子钻心的疼袭来。不过,他一向能忍,虽然疼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几乎是不动声色,可是却没有逃过郑绍珉的眼睛。 于是,他笑的更深:“尤其是,不能趁机揩油、调戏人家,既然生病了就安分一点。” 他身后的学生们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有所指,都笑了起来,有些人甚至特别没眼力见儿的笑出声。 郑绍珉走到病床前,指着病床同沈瑜说:“过来躺下,让我看看术口。” 沈瑜咬着牙走过去,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凿个洞。郑绍珉则回头同学生们说:“一定要告诉病人,时刻保持好心情,这点很重要。” 郑绍珉和他一群看热闹的学生终于走了,沈瑜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顾华兰这一夜几乎都没有休息,亲自煮了粥,还准备几样清淡的小菜,一大早就赶到医院,身后跟着的佣人拿着日用品和干净的衣物。 因为沙发靠近病房门,推开门,顾华兰首先看到睡着的sese,愣了一下,才和佣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她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关切的问儿子:“好些吗?疼吗?” “没事了。您不用来这么早。” “妈不放心你啊,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粥,现在吃吗?” 沈瑜皱眉摇了摇头,“没有胃口,等等吧。” 顾华兰点着头,又看向沙发上的sese。思量片刻,她问:“就这么睡着会感冒的。” 沈瑜抿着唇看着熟睡的sese,莞尔轻笑:“说的是,等会儿喊她起来。” 顾华兰握着儿子的手,想起昨晚仍然心有余悸,“你可把妈吓坏了,邹棋打电话来说你病了,要我们过来给手术签字。你可从来没有动过手术,来的路上我和你爸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瑜笑着安慰说:“都是邹棋那小子小题大做,改明儿我批评他。” “邹棋做的没错,通知我们是对的。他跟在你身边这几年没少为你分忧解难,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说着,她又看向sese,“这姑娘也不错,守了你一晚上,年纪轻轻挺能抗事,这点儿妈自愧不如。对了,上次你说,忙完这阵子就开始找女朋友,妈开始帮你张罗?” “您看我这病秧子模样,哪个姑娘看得上我?”沈瑜自嘲着笑起来。 顾华兰看着儿子,嘆气道:“你总是有推三阻四的有理由,”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她年纪小了点,要是真喜欢我也不会反对的。” 沈瑜无可奈何的看向窗外,反正不管他怎么解释,他和sese的关系总是说不清。对于解释不清的事情,他也懒得再费口舌。 ses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一声闷响,伴着闷哼,同时惊到了沈瑜和顾华兰。 顾华兰忙起身,沈瑜紧张的也坐直身子,而她却没事一样揉着头发从地上爬了起来,睡眼惺忪,仍然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摔到哪里没有?”顾华兰先开口问道,sese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丑了,还是在沈瑜和他妈妈的面前,这让她更加觉得抬不起头。不过,这一刻丢脸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确定沈瑜是否没事。 她跑到病床前,扳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眉眼深刻、语气认真的询问:“没事了吗?” “没事。”沈瑜轻启唇,回答道。 “太好了。”sese笑着松开他的脸,下一刻却又抱住了他的脖子。她挤在床前,顾华兰自觉地退开两步,给她让出空间。 沈瑜不禁皱眉,抚着她的肩膀,沉声说:“站好。” sese吐了吐舌头,松开他的脖子。顾华兰却暗自嘆气,态度差劲,这样是不对的,要改。 沈瑜和sese为要不要去学校而争执,本想留下来陪儿子的顾华兰主动提出先走,怎么看自己都很多余,不如回家给他们准备午餐。 sese坚持不去学校,沈瑜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一夜没有休息好的sese虽然睡了一会儿,但是对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沈瑜主动把病床让给她,让她可以好好休息,可是她坚持不肯,除非沈瑜也躺在床上。 他们分别站在病床的两侧,正在僵持不下时,病房门被推开,带着口罩的护士拿着药瓶进来换药。 其实,sese的想法很单纯,不能占用病人的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非常坚持的表明立场:“我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起。” 她仰着下巴,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任何不妥,沈瑜不禁觉得无力,用未扎针的手抚了抚眉心。而进来换药的护士,换好了药瓶,却站在那里迟迟不走。 沈瑜偏首问:“还有事吗?” 护士显然被sese那番话镇住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那个……这、这瓶药会比较疼,所以滴速调的很慢。” “谢谢。”沈瑜说着,眼神和表情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託了sese那句话的福,打那之后,每个进来换药的护士,都会用似有似无暧昧目光盯着他们看。得逞的sese躺在床左侧睡得昏天暗地,怕他会离开似得,还紧抱着抱着他的胳膊。? ☆、反败为胜! ?  算上之前的“病假”和周末,季忻禾同学已经有五天没有到学校上课。作为“家长”的沈瑜表示了对她课业的担忧,于是特意让人准备了卷子拿到医院来,亲自督促她学习,更来了一场他监考的小测验。 因为请的是病假,小伙伴们都很担心sese,尤其是得知她在医院后,小伙伴们更是特意抽出了晚自习前一个小时的时间跑来医院看她。 病房门被推开,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阵仗让沈瑜感到错愕。而小伙伴们看到他,也是一愣怔,齐刷刷停在门口,挤在一起,有人手里捧着花,有人负责拿水果。 “你们来啦!”坐在床上的sese看到小伙伴们,高兴的挥着手招呼,“快进来。” 小伙伴们这才注意到了sese,纷纷涌到床前,拉住她嘘寒问暖,“阿色,你怎么样?” sese神采飞扬的回答:“我没事啊。” “到底什么病?怎么还住到医院来了?”苏暖关切的问。 sese则非常诚实,她说:“生病的不是我,我只是找个理由请假。” 沈瑜不禁觉得无力,这丫头也太实诚了。小伙伴们也面面相觑,而后褚茗子疑惑的问:“那你为什么要在医院?” sese指着他们身后,说:“是他病了。” 大家回头朝着沈瑜看过去,他并没有穿病号服,而且他站着,sese却坐在床上,的确容易让人误会生病的是她而不是他。 “叔叔好。”褚茗子先打招呼,其他小伙伴们才后知后觉的纷纷开口。 一下子被这么多小鬼喊作叔叔,沈瑜还真觉得不适应,仿佛瞬间老了不止十岁。他很不自然的点着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术后需要输的液体已经输完,医生建议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多走动。沈瑜拿了一件毛线外套,离开时,经过顾凌然,他停了一步,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顾凌然?” “是。”顾凌然不卑不亢的回答。 沈瑜笑着点了点头,笑容看似很和煦,却总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也让年轻的顾凌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出了病房门,耳朵灵敏的沈瑜立刻捕捉到熟悉是声音。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后,他朝着反方向走着。 “咦,那不是他?” 是刚刚那熟悉的声音,沈瑜顿觉无奈,嘆了口气。听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应该是,一群。 “是他吗?才动完手术,怎么可以到处走动?”另一个带着疑惑的女声传来。 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走漏风声,因为喝酒而胃穿孔的消息,怎么听都不顺耳。可怜他新一届传媒大王,却无法阻挡消息的传播。 沈瑜抚了抚眉,慢慢转过身,看着他们走近,轻笑着说:“明儿我就把邹棋贬了。” 最前面的梁韶宇走近说:“别怪他,不是他不聪明,只怪我们太关心你。” “他们都觉得特别愧疚,来的路上还在忏悔呢。”钟静唯随着附和说。 来人有七八个,他们和张启、梁韶雪一样,都是沈瑜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哥们,而且梁韶宇正是梁韶雪的堂哥。就是这一群人,一定要给他大肆庆祝,结果却喝得胃穿孔。不过这顶多是导火索,只是前期积累太深,这次才爆发出来。 沈瑜说:“来的刚好,陪我去散步。” “不请我们到病房坐坐吗?”钟静唯提议道。 沈瑜轻笑着反问:“病房有什么可坐的?” 钟静唯干脆的承认:“其实我们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小妹妹。” “那个小妹妹,管我叫叔叔的。”沈瑜笑着,眼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钟静唯:“……” 一下子就差了辈分,钟静唯不服,找老公做帮手。梁韶宇却为难的说:“他都四肢不全了,咱们暂且让他一次,外面空气挺好的,去转转。” 按照正常的安排,这晚sese有补习课,之前因为去香港,她已经落下了一节课,而且沈瑜已经妥协过,所以今晚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不能摆脱被司机送回家的命运。 朱老师这晚穿的特别少女,粉色外套和白色皮包,而情绪非常好,sese做错了题目,她也和颜悦色的讲解,没有丝毫责怪。这样的反常,倒是让sese觉得不安。 利用休息时间,sese故作无意的问:“老师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有,”朱老师显得很乐意分享,跟着就说:“最近网上有篇很红的报导,你一定知道的,关于沈先生和他的红颜知己。原来那位沈太太,是假的哇!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那天你一定是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我们要好好相处哦。” sese呵呵笑着,不得不点头说:“谢谢老师大人大量。” 朱老师捂着嘴巴,娇羞的笑:“别这么说,我其实很好相处的。”
第16页 “老师,咱们继续上课吧。”sese忽然认真的说。她怕再聊下去,以后都不想让再上补习课了。她觉得,朱老师还是在上课的时候,正常一些。 “好的。”朱老师欣然同意了sese的提议。 第二天,sese听话的到学校报到,艰难的熬过一天的课,她便迫不及待的赶去医院。在路上,她心血来cháo的买了一束鹤望兰。 兴高采烈的穿梭在走廊,找到熟悉的房间,没有敲门便推开门,屋子里却坐着几张陌生的面孔。 确切来说,其中一位是熟悉的,就是那位人如其名的杨柳,而她此时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怪异。杨柳站在沙发旁,坐在沙发上的另两位男士,一老一壮年,细看下,眉宇间还有些相似,或许是父子。沈瑜则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sese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时刻都落在她身上,sese立刻绽放微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季忻禾,叫我sese就可以。” 坐在沙发上的两位,正是杨柳的boss齐向前,和他唯一的儿子齐兆林。齐向前慈祥的笑着,朝sese点点头。 大方的打过招呼,sese便轻快的从他们面前经过,捧着花找花瓶。可是昨天放在柜子上的那束花却不见了,连花瓶也消失了。 sese正在疑惑之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她跳了一下,回头望去,看到杨柳正用纸巾捂着鼻口。 难怪会有特别的表情,原来她对花粉过敏。 因为杨柳对花粉过敏,所以特意清理掉了花瓶和花吗?sese站在原地,愣愣的想着。 “sese?” 忽听一声轻唤,sese后知后觉的看向沈瑜,他也正看着自己。sese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鹤望兰,二话不说便走出病房,恰好看到郑医生,她把风信子塞到郑医生怀里,闷闷的说:“送你了。” “哇!真是荣幸之至,”郑医生惊喜不已,小心翼翼的捧着花,交给身后的小护士,吩咐说:“放我办公室,找个漂亮的花瓶放进去。” 小护士脸红着答应:“好的,郑医生。” 花处理掉了,过敏症状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郑医生进到病房,杨柳正好捂着鼻口匆匆而出,跟着看向一脸不悦的sese,身为医生的他很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有客人在,我等会儿再过来。” “医生留步,我们这就要走了。”齐向前说着站起来,又和沈瑜简单聊了两句,无外乎要他好好照顾身体、健康最重要这些话。而后,便和齐兆林一前一后的离开病房。 郑绍珉虽然是医生,但同时也是沈瑜的朋友,于是非常礼貌的和沈瑜一起送他们出去。目送着他们走入电梯,沈瑜立刻开始讨债。 “还?为什么?那是人家送给我的。”郑绍珉挑着眉,极其不可思议的回答。 沈瑜说:“我没有同意。” 郑绍珉直言:“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因为花是送给我的。” “给你的为什么又给我?” “是啊,所以我要把花找回来,好问清楚。记得让刚刚那个小护士把花送回来,哦对了,还有花瓶。”沈瑜拍着他的肩膀从他旁边经过,朝着病房走去。 郑绍珉望着天花板嘆了一口气,嘟囔道:“不要脸。” 沈瑜回到病房,发现sese竟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慢慢走过去,故作惊讶道:“居然在用功。” sese头也不抬的说:“闯了祸嘛,当然要表现好一点,免得被赶走。” 沈瑜走到病床前,稍稍回着身看她,眉心不由自主的皱起来。这话音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他比较好奇这是跟着谁学的。不过,现在显然应该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已经让绍珉把花送回来了。” sese翻着书的手顿了一下,声线显得不自然的问:“为什么要送回来?” 沈瑜利落的躺到床上,已经看不出是刚动过手术的人,一本正经的说:“那花挺好看的,给他浪费。” “被你扔了更浪费。”sese丝毫不肯退让的说道。 扔?沈瑜感到费解,他从没说要扔。目光掠过了昨天放着花瓶而如今空空的柜子,剎那便瞭然。他笑了,轻轻的,墨黑的眼睛却明亮的反she着光芒,声音极其认真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护工来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花瓶,替我和你的朋友说声抱歉。” sese这才惊讶不已的抬头看向他,半晌后才喃喃道:“我以为被你扔了,因为杨柳对花粉过敏。” “你用错了因果关系。如果她容易过敏,那么就不要轻易到有花的地方,而不是因为她过敏,我就要把原本存在的花处理掉。明白?” sese抿着唇看着他,笑意慢慢在唇边绽放,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她拿开书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拿花。” 可是她跑到门口,便和迎面来的护士撞在一起,眼睁睁看着花瓶落地,花瓶碎裂,水撒了一地,几支鹤望兰可怜兮兮的躺在地板上。? ☆、距离更近了 ?  经过几日的修养,很快沈瑜便病癒出院。大家都以为身为工作狂人的他会很快开始工作,而然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给自己放了假,开始休养生息。 放假的他生活过得闲散惬意,每天喝茶、看书,约着朋友一起打球、玩牌,有兴致的时候,还会下厨做菜。虽然以前没做过,但是胜在悟性高,寥寥几次出手,做出来的食物每次都让sese赞不绝口,直呼再也不要吃家政阿姨煮的菜。 因为休息,朱老师连续几次上课都看到他在家,喜悦兴奋的同时,穿衣打扮愈发花枝招展起来,说话语气和腔调能让sese分分钟觉得像是身处冰窖。 sese不止一次的提出要换老师,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朱老师的确非常清楚她的弱处,对症下药效果极其明显,所以几次都被沈瑜以“理由不充分”为由驳回。 sese只好忍了,她想着一旦沈瑜休假结束,他就会像过去那样忙碌,她补课的时候他不会在家,这样朱老师见不到他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她却预估错误。 集团成功上市后,沈瑜接受了朋友的建议,逐渐下放了一些权利,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他有了更多可以支配的时间,不再像个陀螺一样转不停歇。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他会早早的结束工作,即便是有应酬在身,他回家的时间也比过去早了许多,有几次,正好赶在sese课程结束时回到家,这让朱老师更加想入非非。 终于,sese忍无可忍的向沈瑜提出了要求:不要在她上课的时候回家。 “朱老师总以为你喜欢她,所以才特地赶回来见她,”sese直言不讳的说,“这会影响她的情绪,更会影响我学习的效率。” 于是,每周一三五,沈瑜就会变得有家归不得“可怜人”。为此,张启还毫不避讳的嘲笑他。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飞速的前进着。完全适应了京城的学习和生活,sese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或者说忙碌,有时候难得遇到休息日,她也要利用仅有的休息参加学校的网球训练。 家里隔三差五会出现新鲜的植物,有时候是绿色糙木,有时候是鲜艷花束,天气已经从深秋到初冬,树叶凋零、鲜花凋谢,而家里却一片春意,生机盎然。 天气越来越冷时,sese也开始有了不适应的症状。京城的气候干燥寒冷,北风寒刺骨,这让自小生活在湿润的香港和湿冷的伦敦的她无法适应。况且过去的她出入有司机,走哪儿都有佣人伺候,而现在即便是颳风下雨、严寒飘雪,她也要独自艰难前行,背着书包挤地铁。只有偶尔天下红雨,沈瑜才会送她上课,或者接她回家。 sese平时有运动,身体素质算很好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寒流袭击而病倒了。 沈瑜给她请了病假,好让她在家里养病。她穿着厚厚的睡衣、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打喷嚏,鼻涕、眼泪横流,模样别提多狼狈。每次沈瑜走进她的房间,她都要拼命遮住自己的脸,不要他看到。说话也是三言两语的敷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排斥着他靠近自己。 于是,沈瑜提议:“送你回香港?等……” “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大声拒绝。这一刻,也顾不得自己脸色有多差,顾不得因为流鼻涕而红肿的鼻子,他说要把她送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接受。 他本想说的是,等天气暖和了,她可以再回来。但是看她非常抗拒的反应,他便不再说什么。 sese在家休息了几日,身体逐渐康复,元气也恢复大半。因为总是睡觉,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慢慢下楼,看到沈瑜的卧室还有光亮从门fèngshe出,她便鼓足用去敲门。 没有人应声,sese思量着要不要再敲一次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门开的瞬间,她愣了,抱紧怀里的枕头,随后眯起眼睛,对他轻轻笑着。 “怎么不睡?”沈瑜沉着声音问。 “睡不着。”sese如实回答。 “睡不着就看书。” sese说:“都看完了。” “是吗?”沈瑜绕过sese,步伐朝向书房。 sese忙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说:“看书会越来越兴奋,不如我们来聊天?” “聊天会越聊越困吗?”沈瑜反问。 “那……你讲故事给我听,大人不总是讲故事哄小孩子睡觉嘛!”sese弯着眉眼诚恳的商量,脸颊的笑涡浅浅。 “你觉得你还小吗?” sese紧拽着他的胳膊,抿紧嘴巴,双眸充满着期待和渴望的看着他,轻轻摇动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糯道:“我就想听听你说话,这样我很快就能睡着,真的。” 沈瑜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又得逞了,于是松开他的胳膊跑进他的卧室,利落的爬上床,在一侧躺好,拍着旁边的空位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沈瑜站在门边,手臂撑在门框上,轻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顺着眉轻抚。最后不得不轻嘆一声,走进卧室,拉过软椅,坐在床边。 sese眨巴着眼睛打量他,慢悠悠的问:“你坐着不会累吗?” 沈瑜抬了抬眼皮看她,“那你还要不要听?” “要。”sese立刻回答,并且在床上笔直躺好。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只差一点点就会改变主意而把她赶出去,或者扔出去。所以,她得对他言听计从,不给他把自己扔出去的机会。
第17页 《百年孤独》以拉丁美洲历史为缩影,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他声音很醇厚,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愈发绵长厚重。他微垂着眉眼,睫毛浓密,光线在他脸上勾勒出了深浅不一的阴影,让她怎么也看不够,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即便是一夜不睡也可以。 沈瑜合上书,手臂撑着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朝她俯身过去。sese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眼睛、鼻子、嘴巴近的触手可及,她“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看够了吗?”翕动着唇,他面无表情的问。 sese眨了眨眼睛,努力从像浆糊一样的脑子中理出思绪,半晌后,才开始摇头,但即可又觉得不对,便开始点头。她咬唇,感觉懊恼,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然而他却忽然起身,走出卧室。 她跟着坐起来,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这下子更加失控,恨不得从她嘴巴里跳出来,她抚着胸口,努力平静再平静。 沈瑜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本书。他把书扔给sese,“看完睡觉。”而后走到卧室另一端,打开落地灯,在沙发落座。 sese拿起落在旁边的硬皮书,反过来,看到四个字,资治通鑑。 任她在床上挣扎、翻来覆去,或是看书,或是揪头发,沈瑜没有再管过她,直到卧室静匿无声。他的目光从手里的书挪开,那边的她已经抱着被子沉沉睡着。 沈瑜放下书,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驾轻就熟的走向楼梯。她看起来很瘦,但是抱起来的确还有些分量,这和她爱动爱跳的本性分不开。不过对他来说,抱起她还是很轻松。 把sese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她却忽然抱住他的胳膊,说起梦话。 “什么?” 因为没有听清,沈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问完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要问呢?当他试着掰开她的胳膊而又不会把她弄醒,又听到她的无意识的低声嘟囔。 这次,他听清楚了。她说:“看不够。” 沈瑜无奈轻笑,抽出胳膊,将床灯调暗,无声无息的退出卧室,关门时,却又特意留了门fèng,担心她在夜里会忽然惊醒,这样更方便他听到她的举动。 然而,一夜宁静。 sese休息一周后重返校园,沈瑜破天荒的安排司机接送她上课,这让她颇为意外,甚至还学着当初他的腔调,重复他说过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豪门大小姐,没有司机,你要和其他平凡的女生一样,坐地铁或者公交车上课。” 说完,自己先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反观他,却一副清朗平静的样子,像是从没说过这些打脸的话。如果不是穿的太厚,沈瑜怀疑她会笑的直不起腰。? ☆、大家长来了(修bug) ?  司机将sese送到小区楼下,下车时,她犹豫了一下,随即问:“沈先生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司机摇头表示:“不清楚。” sese打开车门,笑着道谢:“麻烦你送我回来。” “季小姐客气了。明天早上老时间过来接您。” 目送着车子离开,sese转身走上台阶,却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有点儿熟悉,sese带着疑惑回头,看到路的另一侧站在车边的杨柳。 为了御寒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而杨柳却穿着皮衣、迷你裙、及膝靴子,站在烈烈寒风中,依然能轻松自如的微笑。 sese站在台阶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柳走近,利用位置优势,轻而易举的俯视着她,“有什么事吗?” 杨柳似乎并不在意需要微仰着视线才能和她说话,笑容款款的说:“有一张邀请函,想麻烦你转交给沈瑜。” sese打量着她,不相信的问:“你为什么不亲手交给他?”这样她又有了和他接触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刚好在附近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就顺便咯。你会转交的吧?”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緻的酒红色信封,双指夹着递给sese。 sese接过邀请函,轻快的回答:“没问题。” “那么,谢谢你。再见。”说完,她便转身朝着车走去,身姿在寒风中依然摇曳,不减风情。上车后,她还特意降下车窗,和sese挥手再见。 回到家,取了书包、脱下外套,按耐不住好奇的sese打开信封,拿出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原来,是那位齐老先生七十岁寿宴,时间是一周后。 sese刚放下邀请函,沈瑜却在这时回来了。她有些意外,蹦跳着到玄关迎接他,并且把杨柳送邀请函的事情告诉他。 她一路跟着他到房间,好奇的问:“你会参加吗?” “会。”沈瑜脱下西服外套,一边解着衬衣扣子,走入与卧室相连的衣帽间。 她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跟过去,故作无意的提到:“需要女伴吗?” 沈瑜停下步子,侧身看着她,“暂时不需要。” “哦。”她点了点头,脚尖踢踏着木地板。携伴出席,那他会请谁? “还有事吗?”沈瑜问。 sese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 “我要换衣服,门在后面。”沈瑜不动声色的下了逐客令。 sese不得不离开卧室,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的手放在门扶手上,背倚着门框,胸口那只小兔子在乱跳着,想到他换衣服的样子……脸立刻如火一般烧起来。 在门外等了片刻,她轻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fèng,猫着腰,脑袋贴在门fèng处。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却看不到她想看的。她咬了咬牙,干脆将门再推开一些,可是,却看到沈瑜双臂环胸,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瞬时睁圆,眼神中是不可思议,还有浓浓的心虚和害怕。她咽了咽口水,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很快她就发现会越描越黑,于是立刻大步退出卧室,并且将门板狠狠的关上,拔腿跑上楼。 听到“蹬蹬蹬”远去的脚步声,沈瑜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动手解开衬衫扣子,换上家居t恤时,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笑容有多么温柔,眼神是那么明亮。 sese趴在床上,一想到刚刚的窘况,她就懊恼的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藏起来。从今往后,沈瑜肯定会对她更加防备的。她唉声嘆着气,却不小心从床上滚到地板上,还撞到了额头。 她疼的呲牙咧嘴,揉着脑袋,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啦,循着铃声响的方向,找到了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却让她犹豫了。 要不要接?一瞬间,她忘记了额头的疼痛,坐在床的边缘。铃声终止,她暗自缓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却又响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摁下了接通键,将电话放置在耳边,用粤语,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奶奶。” 被sese唤作奶奶的人,其实是老船王第三任妻子陈淑曼。老船王年长她三十岁,她嫁入季家的第三年,sese出生了。后来,在她之前的两位夫人相继去世,她成为季家当家主母。 sese的亲祖母是船王首位妻子,季明泽是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在香港,一夫多妻很常见,尤其是豪门,更是司空见惯,各房之间会维持着最起码的表面和平。陈淑曼一生无所出,并且生性不爱与人争抢,对季家的继承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sese从九岁开始便从伦敦回到香港,在老船王身边长大。老船王对sese宠爱有加,陈淑曼也对她关怀备至,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将sese视为至亲之人。 sese离开香港时,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担心会被叔叔接回去,在京城生活的两个多月,sese断掉了和香港的所有联繫,包括最至亲的奶奶。再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换掉了联繫方式。 电话彼端的陈淑曼不禁嘆声,“一直不和奶奶联繫,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sese紧抿着唇,忍着眼泪,无声的摇头。 “怎么不说话?”陈淑曼等不及的追问。 sese吸着鼻子,“奶奶,我想你了。” “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的飞机,到北京。” “奶奶!”sese惊呼一声。 陈淑曼立刻安慰道:“放心,你叔叔不知道。” “奶奶,你不怨他吗?那些传闻……”sese说着停了下来,紧咬住唇。 陈淑曼沉默良久,才出声道:“生老病死没有人能逃得过去,爷爷年纪大了,这十多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好,靠着药物苦苦支撑,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人能将他辉煌的事业传承下去,你叔叔有这个能力。”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提到那个最敏感的话题。sese收了线,抱膝坐在床的一角。传闻最伤人,她也知道八卦新闻有很大程度不能相信,但是,她受不了。一直以来疼爱她的叔叔害死最至亲的爷爷,即便只是传闻,可是空穴不来风。 陈淑曼来的那天,恰好是周末。司机陪着sese到机场接她。 陈淑曼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她穿着名贵的皮糙,化着精緻的妆,身后跟着两个佣人,负责拎包拿行李。 时隔几个月才见面,陈淑曼和sese都很激动,不仅相拥在一起,还流下了眼泪。对于sese来说,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是父亲,而是这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 来之前,陈淑曼已经安排人打点好了一切,sese坚持要到机场接她,她只好让人取消了接机。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陈淑曼时刻不放的拉着sese的手。看着窗外的街景,不禁感嘆面貌大变,她已经完全认不得这座城市。 “你以前来过?”sese惊讶不已。 提起这个,陈淑曼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并且感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打拼过,这里有我很多梦想,同时也埋葬了那些梦想。后来,嫁给了你爷爷,就和他一起去了香港。” sese闻言点着头,她很想说,趁着这次机会陪奶奶到处转一转,可是转念想到沈瑜,他一定不同意她因为这个理由荒废课业。 “在想什么?” “没什么,”sese忙不迭摇头,看到陈淑曼唇边蔓延起的特别微笑,她着重强调着说:“真的没有。” 陈淑曼不禁想逗逗她,于是继续问:“没有什么?” “奶奶你讨厌。”sese一下子拱进陈淑曼怀里,小孩子似得撒起娇。
第18页 陈淑曼抚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可是现在发现,还是会撒娇的小孩子。不在奶奶身边的这些天,你对这谁撒娇?” sese琢磨着最后这句话,越想越不对味,故作生气的撇开头,哼了一声:“不理你了!” “好了,说正经的,沈瑜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吃饭,感谢他这些天对你的照顾。” 因为沈瑜是季明泽的朋友,而且之前的几年他很频繁的到香港出差,陈淑曼是见过他的,并且对他有很好的印象,所以这次得知sese到大陆找沈瑜,她才能放心,并且和季明泽一起商量,尊重sese的选择和做法。 “刚好,他也说今晚要一起吃饭。”说起他,她的眼睛就像夏日的夜空,繁星满天,点点闪烁。 沈瑜提前已经订好了位子,距离陈淑曼入住的酒店不远,一家颇有老北京格调的四合院,清代御膳。 他忙完了工作,便亲自到酒店接陈淑曼和sese,见到陈淑曼,他恭敬的称呼一声:“伯母。” 席间,多数都是sese在说话,她迫不及待的像陈淑曼讲述着这些日子来的收穫,她的朋友、她的校园生活,都成了让她兴奋的话题。沈瑜很少说话,偶尔才补充一句,多数时候都沉默的听着,这也让他恍然发现,她的圈子,几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她的话题,只在极少的情况下,才会提到他,并且总是一语带过。这竟然让他在心底,蔓延起一丝不悦。 陈淑曼说:“你现在能过得这么开心,全靠沈瑜对你的照顾,还不谢谢他。” “我一直都很感谢他啊,”sese说着,转首看向沈瑜,确定似的问:“是吧,叔叔?” 陈淑曼随即也道谢:“sese很调皮,谢谢你包容她。” “伯母客气了,”沈瑜看着sese,唇边溢出浅浅的笑,“而且,她一般情况下不会惹事。” 一般?那就是还有二般咯。sese听闻此话,不禁咬着牙皱起眉头。 一阵敲门声,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来人的名牌是title是经理,他先毕恭毕敬的颔首,而后才开口说:“齐老得知沈先生在,他问您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过去一下?” “知道了。”沈瑜应了一声。 经理走后,陈淑曼说:“有事你就去忙。” “春风摆柳是不是也在?”sese抢着开口。 沈瑜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轻笑着摇头,“不清楚。” “所以,你要去吗?”sese问着,目光凝望着他。她当然不希望他去,想到花枝招展的杨柳黏在他身边的样子,她就再也没有食慾。 “不去。”沈瑜利落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意外平安夜 ?  沈瑜的决定让sese欣喜,情绪完全掩盖不住。陈淑曼浅笑的看着她,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忽然想到什么般问:“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学校有没有男生追你?” “没有!”sese的笑容僵了僵,当即否认。 陈淑曼却面露疑惑,像是不相信,“是吗?在香港的时候,可是有很多男生喜欢你的,没道理我孙女可爱又漂亮却没有男生喜欢啊?” sese着重的点头,余光偷偷瞄了沈瑜一眼,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她则再次强调:“是真的。学校规定不可以早恋的。” “哦,是这样啊,”陈淑曼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便嘱咐道:“那你一定要听话啊,千万不能早恋。” sese愣了愣,喃喃着解释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但是,你也是学生啊。” 看着陈淑曼越来越抑制不住的笑意,sese才惊觉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好像跳进了一个圈套。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刚刚来过的经理再度推门而入,走到沈瑜身边,恭敬的说:“杨柳小姐来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杨柳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服务员。她走到桌前站定,笑着对坐在主位的陈淑曼颔首打招呼:“夫人您好,我是沈先生的朋友。” “你好。”陈淑曼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杨柳走近沈瑜,语气亲切熟稔说:“齐老得知你有客人,特意准备了一瓶红酒让我送过来。”说着,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红酒。 沈瑜拿开餐布起身,笑容温文尔雅,“替我向齐老说声谢谢。” 杨柳只是笑着,不言语,目光带着深浓的情谊凝望着他。他们站在餐桌前,笼罩在头顶的灯倾泻而下,那片刻彼此间的不语与凝望,在外人看来有着说不出的和谐与默契。 sese也看到了,所以心情闷闷的。杨柳离开前,特意和她挥手说再见,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回应,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结束了晚餐,陈淑曼的司机将她送回酒店,沈瑜则和sese一起回家。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 进了门,沈瑜解开衬衫袖口,稍稍偏身对跟在后面的sese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叔叔,最近几天我可不可以到酒店陪奶奶?” 沈瑜的手指顿住,转过身,看着距自己两步距离的sese,片刻后他微蹙起眉问:“因为杨柳所以你生气了?” “没有啊,”她笑起来回答,笑容干净透明,没有任何隐藏,“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和奶奶说好了,她希望她在京城的这几天能陪着她,回来是为了收拾东西,司机把她送到酒店之后,就会过来接我。” 所以,根本不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结果。沈瑜抿唇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澜的说:“上去收拾东西吧。”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她带走的东西已经将lv帆布手提包装的满满当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丢三落四的小邋遢,收拾东西虽然还不能用井井有条来形容,但是相比过去真是好太多了。 不过,她还是落下了几样衣服和书,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有名正言顺的藉口再回来,或者指使沈瑜,亲自送过去给她。sese不禁想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比贊。 送走了sese,沈瑜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剧。那是集团旗下影视公司最新出的作品,名导名演员,着名编剧亲自操刀,收视率和口碑赚的钵满盆满,在黄金时段播出后,深夜剧场的重复播放也有着很好收视。 这是沈瑜近几年来第一次看电视,如果不是实在无聊之极,他不会打开电视。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双臂环着胸,眉似有似无的皱着,像是看电视,却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 第二天,便是平安夜。 沈瑜婉言拒绝了公司和朋友们组织的各种派对和聚会,回到家后他才想起来,季忻禾同学不在家。 当某件事成为习惯,改变起来是一件挺难的事情。sese在家时,整栋房子仿佛陷入了活泼明朗的情绪,时时刻刻都能发出各种动静。如今家里安静之极,回到sese来之前的状态,可是他却总觉得某些地方在发出声响,而他整晚都在找这些声音的来源。经过坚持不懈的寻找之后,他确定是自己幻听了。 十点钟左右,他接到了张启的电话,驱车赶往他原本拒绝过的派对。 平安狂欢夜,在张启入股的酒吧,除了某些实在脱不开身的,比如出差国外的沈乔,他那些相识多年的朋友们聚齐了。 沈瑜才刚走到门口,张启便闻讯而来,然而关注点却不是他,“怎么你自己?小sese呢?” “她有事。”他拿了一瓶啤酒,走到那群祸害中间坐下。 张启随后也跟着坐下,继续问:“你是不是又逼迫着人家在家里悬樑苦读?” “她又不是你,读书还得有人在屁股后面踹着才行。”沈瑜说完,立刻有人来和他碰酒,以此贊同附和他的观点。 “我明白了,”张启却恍然大悟的笑起来,一脸的不怀好意,故意很大声的说:“是不是小sese有事儿,你自己落单了,一个人在家里空虚寂寞冷?难怪最开始还不肯来,可是刚刚小爷我一通电话你颠颠儿就赶过来。” “瑜少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真稀奇,莫非要结婚?” “瑜少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张启这一嗓子吼出来之后,整个场子百十号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流言就满场飞,沈瑜无力解释,只能无奈的喝酒。 sese陪着陈淑曼吃过晚饭,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得到陈淑曼点头,买了蛋糕赶回家,本打算和沈瑜一起度过平安夜,可是他却不在。打电话给他,最初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就关机了。 “也许是没有电了呢。”sese这样安慰着自己。等他从十点到十一点,再到平安夜钟声敲响,时间走入新的一天,沈瑜仍然没有回来,并且没有音讯。 时间越来越晚,sese接到陈淑曼的电话,声音艰涩的说:“现在就要走了。” sese走出大厦,冷风即刻从领口灌入,她冷的打颤。她在大厦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期望着沈瑜能正好回家,让她可以见上一面。 司机为她打开后排车门,等着她上车。sese抬起头,看到家里黑暗的窗子,对比的是别家明亮的灯火,她觉得,好像更冷了些。 就在sese的车离开时,沈瑜回来了。他喝了酒,张启安排人送他回来,坐在后排座的他闭着眼睛浅眠。 已经很晚了,陈淑曼却还没有休息,等着sese回来。然而兴高采烈出门去的她,回来时却像枯萎的花朵,意兴阑珊。陈淑曼忙走上前,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sese摇头回答。 “和沈瑜吵架?” sese继续摇头。能吵架也好呢,至少见到面了,而不是像现在见不到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春风摆柳在一起度过平安夜。自己不在家,倒是把他给解放了呢。 看出她不想说,于是陈淑曼也不再追问,笑着温柔的说:“既然没事就快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嗯,奶奶晚安。” 陈淑曼预订的是套房,刚好有两间独立的卧室。sese回到房间后,坐在床脚,心还是感觉空空的,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试试?”sese这么小声和自己商量着,并且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依然空空,没有来自他的未接电话,她不禁觉得失落。
第19页 回到家的沈瑜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茶几上的蛋糕,不是他放的,所以肯定是sese。蛋糕旁留了一张便签纸,是她的字迹,简单的五个字,圣诞节快乐。 酒意几乎一下子散了大半。 沈瑜从口袋拿出电话,摁了几下都没反应。找到电源充上,开机后,未接来电的简讯提醒接连不断,震得他的手都麻了。 沈瑜觉得自己的心乱了,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推着他要去做什么。也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一对白玉袖口,在凌晨寒冷的夜风中,驱车而出。 sese从花瓶里抽出一支太阳花,一边揪着花瓣,一边低声查着:“打给他,不打给他,打给他……不打给他。” 最后一瓣落地,她盯着光秃秃的花心,却仍然不肯死心。她把花心扔到花瓣上,“打给他。” 她立刻翻身到床的另一半,拿起手机的瞬间,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竟然就是一整晚让她魂不守舍、念念不停的名字。 ☆、第21章 sese走出酒店,立刻捕捉到了路边昏黄路灯下,一抹颀长的身影。倚车而立,夜风捲起他外套下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缭绕的白烟在唇边围绕,眉眼低垂着,万万看着,有着说不出的玉树临风。 她激动的朝他跑过去,兴许是听到了动静,他朝她望过来,她脸上的笑意更加遮掩不住,步子更快了些。 sese停在沈瑜面前,不停的喘着气,白色哈欠不断从唇边溢出,眼睛晶晶的亮着,眉毛好看的挑着,迫不及待的问:“你找我?” 说完,她好像又觉得不妥,立刻改口说:“我找你有事。” “很巧,我也有事找你。”沈瑜望着她,墨色的双眸中掩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sese望着他,满怀期待的说:“你先说。” 沈瑜却没有开口,而是走到不远处的垃圾箱旁边,摁灭了菸蒂扔进去,思绪仿佛在思量,在琢磨。他回到sese身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緻的木盒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递给了她。 sese看着那个盒子,她认得,是她特意为他选的袖扣,但是却被退掉。她记得,和他商量过,如果她表现够好,拜託他把袖扣再买回来。过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他记得。 sese接过木盒子,紧紧握在手里。她沉默了片刻,仍然低着头,小声问:“叔叔,我可以再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吗?” “嗯。”沈瑜抿着唇应声,略带着一丝沙哑。 sese却变得扭捏起来,与平时雷厉风行的她大相迳庭。她不敢轻举妄动,问的小心翼翼,“我可以抱抱你吗?” 每次她拥抱他,都会被他冷言冷语的推开,这次她不想再被推开,于是和他商量,如果得到了允许,他就不会推开她了吧?她忐忑的等着他的回应,仿佛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应,她有些失落,可仍然不甘心,当她琢磨要不要霸王硬上弓时,听到他声音哑然的答案:“可以。” 剎那间,天空仿佛绽放了无数灿烂夺目的烟花,sese兴奋且激动的,朝他走近两步,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膛,唇边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笑眼似乎更加明亮。 夜风仿佛越来越刺骨,他们的拥抱驱散了寒冷,温暖了彼此。沈瑜被动的接受者她的拥抱,他垂在身侧的手臂,慢慢抚上她的肩膀。 感受到了这层变化,sese开心的同时,将他抱得更紧,完全不想松开。他的胸膛紧实有力,如铜墙,胸腔那颗心有力跳动着,鼓动的心跳声就在耳边,那样真实,让她越发不捨得松手。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瑜抚着她肩膀的双手微微用力,“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叔叔,”sese急忙喊祝他,担心他会将自己推开一般,“我还有话说。” “嗯,”沈瑜应着,放松了力道,声色平静的问:“什么?” “我想再要一件圣诞礼物。你先答应我。” 沈瑜却不肯放松,“我先听,再决定。” “从今往后,每次我有好表现的时候,可不可都奖励我抱你一次?”不等沈瑜开口,仿佛担心他一定会拒绝,她又抢着开口说:“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叫得寸进尺,但是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说着,她将双手在他背后紧紧握在一起,咬着牙抱得更紧。 沈瑜无可奈何的嘆气,他明明可以用强硬的方式把她推开,但是他没有,反而纵容的,答应了她。 事后想想,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盲目的不可思议。从看到她留下的蛋糕和留言,想到她坐在家里等了他一晚上,最终失落的离开,他的行为就开始脱轨,并且一直都没有再回到轨道。 与他相反,sese却收到了一份最大最惊喜的圣诞礼物,而且长期有效。抱一抱他,就像给自己充了电,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和斗志,面前的任何困难都不是问题。平安夜她激动的一宿未眠,然而第二天的课程,她几乎从头睡到尾。 ====== 齐向前七十岁大寿,是过了圣诞节的两天后。sese一直在琢磨沈瑜会和谁一起出席,想到了杨柳,当然也想到梁韶雪,还有被登在八卦杂志上的另外六位红颜知己,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趴在窗户上,勾头看着窗外,终于看到他和梁韶雪一前一后的从车里下来,绅士的他体贴的为她整理裙摆,让她的手臂挽着自己,默契的相视微笑。相比起其他那些红颜,看到了梁韶雪,她还是安心了一些。 陈淑曼慢条斯理的饮着茶,不时看一眼趴在窗户上的那抹身影。她今晚就要搭乘飞机离开,这丫头早两天就嚷嚷要到这家酒店吃饭,现在人来了,却一直关注着外面。终于,她放下茶盏,开口说:“你在看什么?” sese闻声忙回身,背贴着窗子,故作无所谓的回答:“没看什么。” 陈淑曼拿开身上的布巾,起身道:“让我也看看。” “好饿哦,奶奶我们点菜吧,”sese推着陈淑曼回到餐桌前,拿起菜单,皱眉思索着:“嗯,吃什么好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得到应允后,一位西装男子推门而入,神色匆匆。陈淑曼看了一眼认真研究菜单的sese,沉声开口道:“我们到隔壁谈。” “是。” 西装男子名叫阿布,是老船王救来的孤儿,后来被欠点成为陈淑曼的司机,跟在她身边已经有十多年,对她很忠心,他和陈淑曼的贴身佣人芬芳,是两个她最信得过的人。 阿布将门关上,陈淑曼立刻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但是登记的地址如今已经改成商务区,他们早已经搬走,这条线索也断了,夫人,对不起。”阿布垂下头,抱歉的说。 一直提着心的陈淑曼腿一软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子喃喃:“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夫人请放心,有名字在,我可以托朋友继续查,虽然会有重名,但是还是有机会的。” 陈淑曼闭上眼睛,手指撑着眼角,有些无力的说:“嗯,哪怕只有一毫釐的希望也要继续查下去。” sese扭动门把手,忽然笑着跳进来,故意惊呼一声:“你们在说什么秘密?” 陈淑曼猛然回头,看到sese脸上干净纯粹的笑容,她也微微笑起来,问道:“菜点好了吗?” “好了,奶奶那份也点好了。”sese回答。 陈淑曼起身,拉着她的手,欣慰道:“真乖,我们去吃饭。” ====== 沈瑜和梁韶雪刚刚走入寿宴现场,杨柳便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飘然而至,万分欣喜的说:“二位能来,齐老一定很高兴。” 梁韶雪偏首看了看沈瑜,挽紧他的胳膊,开玩笑着说:“是我们一起来,所以很高兴吗?” 杨柳笑而不答,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片刻后她说:“我还要去招呼客人,二位自便,齐老很快就会到。” 梁韶雪看着杨柳如一只蝴蝶般翩然而去,忍不住的说:“她还挺有能力的,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却能被齐向前如此重用。” 沈瑜拿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她,无所谓的说:“各有所长而已。” 梁韶雪轻启唇,浅抿一口香槟,“现在到处都在传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是传媒大王,你一定知道的。” “是吗。”沈瑜虽然问着,却是早已洞悉瞭然的语气。 梁韶雪忽然煞有其事的小声说:“还有啊,我听说,平安夜那晚,有人拍到了你的照片,虽然照片流到网上但是莫名其妙的都被删掉了,一张也找不到,我都没有看到,真是好奇死了。”她嘆着气,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甘心。 沈瑜玩味的笑着问:“想看吗?” “当然。”梁韶雪眼睛亮亮的回答。他能这么积极的删掉所有照片,一定有问题,而且听说照片有暧昧,她更好奇和他暧昧的人是谁。 沈瑜却表情有些愁苦的回答:“很可惜,我也没有。” 梁韶雪:“……” 齐向前有红色背景,一生在商场上拼杀,打下了一片天地,七十岁的他自然有很多话说,而他更多的是表达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他说不会这么快就退休,他说他还可以像年轻人一样再拼抢二十年。 宾客们都笑了,唯有一个人脸色很差,就是他唯一的儿子齐兆林。齐向前一日不退休,就意味着齐兆林一日不能得到集团控制权,一直都要受制于父亲。这让已经四十岁的齐兆林很不甘心。 寿宴结束后,沈瑜送将梁韶雪送回去,回到家竟然发现sese在家。而后他才记起来,陈淑曼是今天离京,难怪她会回来。 她轻快的跑至玄关,亮出成绩单,欣喜的炫耀:“比上次测试又前进了十名哦,我表现很好吧,可以得到奖励吗?” 说完,还没有等到沈瑜的回答,她就迫不及待的作势要去抱他,而他的反应更加敏捷,推着她的额头,把已经张开手臂的她推开一步的距离。 sese不悦,皱眉,“你想反悔?” “我们得谈谈,什么是‘表现好’的标准。” ☆、第22章 测验前进五名加一分,前进十名加两分,以此类推;受到学校表杨嘉奖(学习或者表现)加两分,另外,可根据现实情况适当增加分数。
第20页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加分项目,比如自己洗衣服,比如主动打扫房间,被列成一张详细的加分表,贴在sese卧室的墙壁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必须努力奋斗。因为攒够十分,她才达到沈瑜所谓“表现好”的标准。当然,这个分数具体是否可以加上,得看沈瑜。 sese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呢。但是,她忍了,为了攒够第一个十分,她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在意,考试前她非常紧张,最终导致发挥失常,第一次模拟考试,她不进反退。为此她难过了好几天,不过,同时她也庆幸没有减分项目…… 有苏暖和褚茗子的鼓励,sese很快便走出失败的阴影,开始拼尽全力迎接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 这次,她没有再犯之前的低级错误,也没有让沈瑜失望,名次不仅回到了之前的水准,而且在那个基础上又前进了十七名。因为上次考试退步没有减分,这次也没有加分,所以只能计算前进十七名的分数。 当初他们制定下制度是五名加一分,但是两名应该怎么处理呢? sese一本正经的提议说:“我认为可以作为鼓励加一分。” 沈瑜则很严厉,丝毫不退让:“达不到四捨五入的标准,不加分。” 非常艰难的,她才凑够五分,离标准还有很大的差距。于是,放寒假的她开始跟着家政阿姨打扫房子,可是她总是弄巧成拙,不仅让卫生间大闹洪涝灾害,还把沈瑜名贵的西服塞进洗衣机,导致完全变形。 “这可怎么办?沈先生一定会怪罪我的。”家政捧着西服,痛心疾首的说。 sese则咬着指甲,脑子不停转着想应对之策。终于,被聪明伶俐的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买一套新的充数。 对此,家政阿姨表现的很忐忑,sese则拍着胸口保证,只要她们不说,沈瑜一定看不出来。 有了这个决定后,sese立刻赶到那家西服品牌的店找同一款衣服,可是却被告知,西服是定制的,仅此一套。 无奈之下,sese只好硬着头皮买下材质、颜色、款式最相近的一套,希望以此能矇混过关。 在家政阿姨的指导下,她还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其实,真实情况是家政阿姨在忙碌,而她像只小尾巴似得走哪儿跟哪儿。 沈瑜结束工作回到家,sese立刻像他炫耀劳动成果,打扫屋子、洗衣做饭,眼睛明亮的等待着加分和表扬,像个单纯的小孩子。 可是心细如尘的他并没有忽略洗手间地板上还未干的水渍,那一桌子精緻菜餚,和平时家政阿姨所做的没什么差别,还有,那套挂在衣橱的西服。 他分明将它归在送洗的筐子里,可是现在却挂在衣柜中,而且不是他一贯习惯挂置的地方,他不免多看几眼,也因此发现这分明就不是他的那套。因为是定制,衣领的银制标籤上篆刻着他名字缩写sy。 sese很担心他会看出端倪,屏气凝神的望着他,没有错过他眉眼间一丝一毫情绪变化。 沈瑜的余光瞄到身边的sese,小心紧张的样子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然而他却什么都没说,不动声色的走出卧室。 “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但是行为可嘉,这次加一分。”沈瑜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 sese跟着坐下,难掩失落的喃喃:“才一分……” 沈瑜眉微挑起,“不满意?那就不加分,改成口头表扬一次。” sese则立刻改变态度,着急的甚至有些结巴:“不不不,加加加,一分就一分。一天加一分,五天就是五分,嗯,就这么办!”sese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沈瑜闻言却忽然咳嗽起来,sese立刻紧张的问他是不是感冒。 沈瑜推开她递来的杯子,清了清嗓子,认真提议:“打扫屋子就算了,后天有网球比赛,赢了也可以加分的。”他可不想整间衣柜都成为她“辛勤劳动”的牺牲品…… “对啊!赢了比赛也可以加分,”sese的眼神蓦然一亮,紧接着,左右手分别比了v,满怀期待的望着他商量:“赢比赛的话,可以加4分吗?嗯?嗯?” 她明亮的眼睛中,唯一的影子就是他,沈瑜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有片刻的出神。后知后觉的他瞥开目光,声音冷然故作不为所动的说:“视情况而定。” “我就知道会这样,”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她充满自信,“叔叔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说完,她一转身,昂首挺胸就像只高傲的孔雀,但是片刻后,又抛下了高傲灰熘熘的回到原地,问道:“你会去看吧?会吧会吧?” 答案当然是,会的。 说是比赛,其实是两所学校之间的友谊赛,双方各出四名队员,两男两女,分别进行四场比赛,官方说法是成与败不重要,只为增进学校见的友谊。 其实彼此间早已心知肚明,两所学校的网球实力一直不相上下,本次比赛的胜者会被默认为网球实力最强的学校。所以,为了学校的面子,四位参加比赛的同学也会竭尽全力。 sese 的比赛被安排在最后一场,作为从未在公众比赛出现过的季忻禾同学,被当做学校的秘密武器。对方学校对她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她曾经拒绝了全国青少年网球教练 宋老师的邀请,也曾经和鼎鼎大名的网球天才邱若谦大战几回合,而且输的并不难看。他们四处打听她的消息,想知道她的习惯和打发,奈何有关她比赛记录寥寥无 几,实在没有什么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比赛当天,sese的小伙伴和同班同学悉数到球馆为她加油,他们拉着条幅、喊着口号,颇有正式比赛的意味,这让sese喜出望外。 在上午已经大胜对手的邱若谦也来为sese加油,他们目前的战绩是两胜一负,如果sese这场获胜,学校3:1将成为当之无愧的no.1。 在热身的sese有些心不在焉,她时刻关注看台上的观众,努力不错过任何一张面孔。当她终于看到了匆匆赶到的沈瑜,整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挥舞着网球拍到处蹦跶。 沈瑜找到前排的位置坐下,自然看到了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的sese,不禁笑起来,笑容温暖如阳光,仿若能融化河面厚厚的冻冰。 褚茗子实在是看不下去,拉住她的胳膊问:“阿色,你怎么了?” “热身啊。” 褚茗子直言:“可你看起来像是跳大神的。” “这样才能活动开筋骨嘛!”sese眨着眼睛说。 比赛开始前,宋老师又和sese讲了一些需要重视的问题,对方的情况他们了如指掌,知道她属于体力好、耐力强的选手,这方面sese不占优势,但是技术上占上风,所以不能硬拼,还得动脑子。 沈瑜坐下不久,张启和梁韶雪也跟着来看热闹,但是沈瑜旁边只有一个空位,梁韶雪很主动的把张启赶走,自己坐了下来。张启非常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坐到后一排。 比赛在哨声中开始,助威吶喊不亚于一场正规比赛。梁韶雪眉飞色舞的跟着吶喊,期间,还碰了碰沈瑜的胳膊,感嘆:“我们家sese棒棒的,对不对?” 沈瑜偏首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的点头,附和道:“棒棒的。” 开头的sese打的中规中矩,对手在分数上一直压制着她,梁韶雪看的担忧不已,她觉得sese像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她又碰了碰沈瑜的胳膊,吐露担心:“感觉sese打的好辛苦,怎么办?” 沈瑜没有回答,而是专心的看着比赛。但是的确如梁韶雪说的那样,看起来有些困难,不过,他见过她在学校和邱若谦比赛的样子,意气风发、出其不意,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水准。所以,他对她有信心。 首盘,sese以微弱的差距落败。 休息时,sese看向坐在看台上的沈瑜,他微笑着看着她,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而旁边的梁韶雪则直接跳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的激动吶喊:“sese加油,季忻禾加油。” 第二盘开始,对方选手连续发球失误,sese抓住机会,连下四局,给对手打的措手不及,不过对方及时调整了状态,但最后仍然以6:1落败。这下,大家的士气全部回来,连一向低调冷静的沈瑜,都忍不住站起来为sese鼓掌。 原来,这是sese和教练商定好的策略。对方耐力好,但是年轻人还是青涩,容易急躁,心态也容易失衡,sese抓住她的弱点,先落一盘示弱,第二盘开始,对方便明显的开始轻视sese,这种情况下就容易失误,sese便抓住机会反败为胜。 1:1结束后,决胜盘显得尤为重要,对方力图用耐力托住sese,然而sese自小的网球教练都是外国人,思维与中国传统也不一样,她总是有出其不意的进攻,和天衣无fèng的防守,最后成功拿下第三盘。 她不骄不躁,不管落后还是领先,都稳扎稳打,每当漂亮的进攻,她都会看向看台,对着沈瑜在的方向,露出灿烂的笑。 梁韶雪忍不住的表现出对sese浓郁的爱,双手握着放在胸口,对着场上被同学们团团围住的sese表白:“我真是太喜欢sese了。你呢?”说着,她又碰了碰身边的沈瑜。 “嗯?”沈瑜挑声,带着疑惑,过了一会儿,又似有似无的轻应:“嗯。” “咦?那是谁?”梁韶雪忽然小声惊呼,“好大一束花啊,难道是我们sese的追求者?喂喂餵你看,那些小朋友们还在起闹呢,哎,你认得她是谁吗?”梁韶雪拽住沈瑜的胳膊,好奇心爆棚的问。 “顾凌然。” 这冷然的声音,让梁韶雪一哆嗦,偏头看向沈瑜,他的侧脸看起来,好冷峻,让她觉得,有点儿冷。 她拢了拢衣领,又看向球场,不怕死的说:“这小伙子长得还挺帅的呢,个头看起来比你还高,年纪看起来和sese差不多,一样的年轻啊!” ☆、第23章 比赛结束后,作为胜利方的sese和同学们一起去庆祝,很难想像当她挥着手毫不犹豫的拒绝和沈瑜一起回家时,沈瑜那张又黑又臭的脸。 她和小伙伴们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了,原本也打算给她好好庆祝一番的沈瑜只得邀请张启和梁韶雪,然而张启还“没有眼力见儿”的非要在火上添一把柴,“不诚心,你的表情分明写着我、不、乐、意。” “不去算了。”沈瑜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 张启则没脸没皮的继续说:“其实你不乐意也没关系,我和小雪不介意的。”
第21页 晚餐结束后,沈瑜驱车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保安经理殷勤的和他打招呼,并且道谢说:“谢谢沈先生准备的巧克力。” “巧克力?”沈瑜重复,有些疑惑。 保安经理笑容可掬的点头答道:“对啊,您侄女送过来的,说是您特意给让准备的,天冷御寒,还可以补充能量,沈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 沈瑜抿唇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话,升上车窗,打转方向驶入小区。他可从来没有让她送过什么巧克力,这丫头又再玩什么花样? 沈瑜从书架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在客厅,心不在焉的看着,不时看向落地钟。钟錶滴答、时间滑过,夜色越来越晚,她迟迟不归,而且连通电话也不打。 沈瑜合上书,拿起手机拨了她的号码,跟着就听到隐隐约约的铃声响起。他保持电话畅通,走向玄关,没有犹豫的打开房门,竟看到了顾凌然,还有在他怀里醉醺醺的几乎站不稳的季忻禾。 顾凌然刚准备摁门铃,sese的电话响了,他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手摸着她外套口袋,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毫无预兆的、毫无准备的,面对上那束凛冽深究的目光,顾凌然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忙解释说:“今天高兴大家都喝了点儿酒,老师同意的,阿色酒量不太好,只喝了一杯,真的只有一杯。”担心沈瑜不相信似得,他又着重强调了一句。 沈瑜把sese从顾凌然怀里拉出来,稍稍勾唇,浅笑着说:“谢谢你送她回来,真是麻烦你了,顾同学。” 这和煦的笑容,让顾凌然放松了许多,他也咧嘴笑起来:“您别客气,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嘛。” 沈瑜仍笑着,声音温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是,我还得送其他人回家,叔叔再见。” 顾凌然道了别,等着电梯上来,进电梯时,又向沈瑜挥了挥手。作为为数不多没喝酒的人,他肩负着送大家回家的重任。 刚走出大厦,就看到苏暖从车里跑出来,脚步踉跄的跑到花坛边,干呕起来。顾凌然无可奈何的找了一瓶水递给她,“不会喝就别逞能。” 苏暖接过瓶子漱了一口,手撑着花坛站起来,依然嘴强牙硬的说:“谁说不会?别废话,还得送茗子回家,快走。” 透过玻璃,隐约看到路灯下两个年轻的身影,正是苏暖和顾凌然。直到看着车子离开,沈瑜才从窗边走开,手里搅动着沖泡好的蜂蜜水,拿了一只吸管放进去,而后又拿出已经温热的湿毛巾。 sese已经沉沉的睡去,脸颊粉红,嘴巴无意识的微微张着。沈瑜用热毛巾擦了她的脸和双手,又扶她起来,唤醒她喝掉大杯蜂蜜水。 床头灯是暖暖的鹅黄色,映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想起白天她青春洋溢、肆意妄为的样子,沈瑜不禁笑了起来。很快,他像是有所察觉,忙又沉下脸,手握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起身离开她的卧室。 sese睡完这一夜,对于头一天晚上完全没有记忆,她只记得自己赢了比赛,可以加四分。虽然脑袋仍然沉沉的,但是她没有继续赖在床上,换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便兴致高涨的跑下楼。 站在楼梯口驻足了片刻,确定沈瑜正在厨房,她便一阵风似得冲进去,声音喜悦的高喊:“加上四分我就有十分了,这样我就可以……” 她本想从背后抱住他,可是他忽然一个闪身,害她扑了空。她懊恼不已,不该开口说话的,这样就可以“先斩后奏”。 沈瑜走到厨房另一侧,打开烘烤机,又开始准备牛奶盒果汁,背对着她,声色平静的问:“记不记得昨晚怎么回的家。” 这个问题把sese问懵了,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久,但是一无所获,她只记得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去吃饭庆祝,然后呢? 沈瑜绕开她,继续为早餐忙碌着,“虽然你昨天赢了比赛可以加四分,但是身为中学生却喝酒,所以要倒扣两分。” sese的小脸儿瞬间便耷拉下来,非常不情愿的嘟囔:“怎么可以这样?” “你可以喝酒,为什么我不可以扣分?”沈瑜反问。 sese仍然在努力争取,她义正言辞道:“列表里没有这一项。” “那只是加分表,我没有说过不可以减分,”沈瑜将做好的早餐一样一样端入餐厅,而后才看着她说:“这样,你现在是八分,还没有达到标准。” sese紧咬着唇,气鼓鼓的瞪着他,那表情恨不得把他当做早餐吃掉。 然而沈瑜却依然一派无所谓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还对着她招手说:“过来吃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sese跺着脚,非常不甘心。 临近过春节,沈瑜给家政阿姨放了假,他们的一日三餐除了吃外食之外,就只能自己动手,包括洗碗和打扫。 早餐之后,sese还不甘心的生着闷气,怀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表情却非常肃穆。 沈瑜换好了衣服准备外出,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正在犹豫着怎么开口说话,sese就已经先开口:“你要出去,我知道了。” “家政阿姨放假……” “午餐我可以自己解决。”sese仍然“专心”看着电视,声色沉沉的打断他说道。 沈瑜似是而非的点着头,又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向玄关。父母要出国,他要赶往机场送机,时间不多,他不能再犹豫。 沈瑜在父母入关前赶到机场,和二老寒暄了几句,顾华兰拉起沈瑜的手,仍然不放弃的和他商量:“反正你也不忙,我们一起去吧。盛夏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谁告诉您我不忙的?”沈瑜打趣的反问,“出去玩就该高高兴兴的,您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盛夏看到会怎么想?” 沈在安揽着妻子的肩膀,轻嘆一声:“走吧,时间不多了。” 顾华兰仍然拉着沈瑜的手,依依不捨:“好好照顾自己,我让人准备你喜欢的牛肉馅儿饺子,等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知道了,放心吧。” 他们出国看望盛夏,沈乔出差未归,这个春节又是他一个人独自过。前几年忙碌着事业,连续几年的春节都是在香港过的,所以一个人的春节他早已经习惯,母亲的担心在他看来没有必要,但是为人父母总是会有各种放心不下,他能理解。 送走了父母,沈瑜走出机场大厅。雾霾散尽,冬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暖暖洒下,他迎着太阳眯起眼睛,这份温暖让他熟悉,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今年的春节不是他一个人度过,他身边还有sese,想到这里,唇边不知不觉蔓延起笑意。 沈瑜驱车赶到一直有往来的农场,买了很多水果蔬菜、肉类海鲜,经过超市时,又买了sese喜欢的各种小零食,目测足够过年这几天的消耗。 sese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沓名片,逐一排除,“日料吃腻,意餐没新意,中餐天天吃,港式……”sese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名片扔到一边。 她还没有决定中午吃什么,沈瑜就回来了,她很意外。而后,她站在玄关,看着他一箱一箱的搬运着东西,吃惊的渐渐张开嘴巴。直到最后一箱搬进家门,她才后知后觉的闭上嘴巴,随后问:“这是做什么?” “做吃的。” sese愣了愣,简单明了的应了一声:“哦。” 沈瑜看到沙发前被扔了一地的名片,sese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表情,轻手轻脚的飘过去一一捡起来,码好放回吧檯上名片盒子里,轻声解释:“我以为你不回来吃午饭。” “我没说过。”沈瑜解开大衣扣子,阔步走向卧室。 sese对着她的背影,做着鬼脸吐了吐舌头。而他在这时却忽然转头,她鬼脸动作悉数落进他眼睛里。 sese忙收起表情站好,目光随意的看向别处,嘴巴继续故意的张合着。 沈瑜皱起眉,若有所思道:“我什么时候让你送过巧克力给保安?” sese张着的嘴巴仿佛被定住一般,好半晌才慢慢合上,清了清嗓子,含糊的回答:“就是很早之前。” “是吗?”沈瑜不相信的问,本是要回卧室的他又走回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透露着危险:“你最好实话实说。” “就、就是……他们为了维护每家住户的安全挺辛苦的,所以就把巧克力送给他们,嗯。”末了,她还给自己打气似得强调了一声。 他墨色的眸子牢牢锁住她,声色沉沉:“巧克力呢?你买的?” sese 揉着头发,眼珠子到处看着,躲避着他的目光。沈瑜看着远处轻嘆一声,无可奈何的固定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看着自己。这一下子,sese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贪婪的打量着他近在迟尺的脸,舔了舔干涩的唇,非常老实的和盘托出:“同学送的,他们说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茗子说他们喜欢我才会送巧克力给我。太多了,所 以才给保安大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猜到是这样的情况,看来他有必要到学校和秦老师见一面。这么想着,他松开了她的下巴,可是她又忽然抓住他的手,笑眯眯说:“八分不能拥抱,拉拉手总可以吧?” ☆、第24章 “可以,但是扣掉八分你就要重零开始,考虑清楚。” 闻言,sese立刻松开沈瑜的手,并将双手缩到背后,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的说:“我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做过哦。” 她从他旁边绕过去,沈瑜低垂着眼睑,余光撇到她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忙忙的跑开,他手指弯曲着虚握成拳,手指上似乎还停留着她的温度。他抿起唇,掩藏起即将蔓延的笑意,阔步走向卧室。 午饭之后,沈瑜在书房处理工作,sese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写卷子。一扇玻璃,隔开两个世界,外面几乎可以滴水成冰,房间里却暖若春天,一杯轻雾裊裊的红茶,笔桿的影子映在捲纸上,安静的只剩下刷刷笔迹声。 太阳渐渐西下,温暖的阳光远去,房间亮起了灯,sese放下笔,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拿起卷子走向书房。 sese敲了门,跟着推开门。沈瑜正在讲电话,用英文寒暄着,并没有反对sese的行为,当然也没有应允,不过她当做他是默认了。 他结束了通话,她把卷子悉数放在他眼前,双腿蜷曲着放在椅子上,撑着下巴若尤其是的嘆息:“都做完了,好无聊。”
第22页 “是吗?”他似笑非笑的问着,将传真机上堆叠的厚厚文件,整理好摆在sese面前,“刚好这里有刚刚收到的文件,实在无聊的话,帮我翻译成中文。” sese大致翻了翻,放下腿坐好,异常认真的协商道:“如果我翻译完了文件,可以加两分吗?” 沈瑜点着头说:“看效果。” 她和沈瑜面对而坐,隔着宽大的红木书桌,同时还有三台电脑的阻隔,彼此安静的忙碌着,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sese想,阳光日暖、岁月静好,描述的大概就是现在吧。如果,太阳没有落山多好? 就这样,刚刚忙完作业的sese,又开始投身于“第二事业”,为了那难以达到的“表现好”,她全力以赴。英文相当于她的母语,所以基本上不费力气,只是文件中涉及到了某些她不懂的专业词彙,因此耽误了些时间。 期间,邹棋来了,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为了不打扰她的“工作”,他们在客厅谈事情。她不知道邹棋是何时走得,一心只想早点儿弄完这些文件,好争取多加分。 沈瑜准备好晚餐,到书房喊sese吃饭时,她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还握着笔,白纸上留下了鬼画符般虚幻的痕迹,电脑屏幕显示的文档中,翻译稿已经完成的差不多。 这些文件他本打算交给秘书室处理,因为根本不急用,过年后再吩咐下去也不迟。而他,偏偏想给她表现的机会,可是如今看到她累的沉睡的样子,他又开始反省是否是自己太严格了些。 没有吵醒她,而是将她轻轻抱起,放回卧室的床上。一碰到熟悉的床,她立刻翻了身,趴在床上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睡得更加沉。沈瑜拉开被子,为她盖好。从隔壁的书房找到了便签纸和笔,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思量、斟酌,她今天的表现,应该加几分才好。 sese这一觉,竟然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窗棂上,穿透厚重的窗帘,微微弱弱的洒入房间。她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活动着手腕筋骨,相比昨天脑袋昏沉四肢发软的甦醒,今天的她仿佛充满了力量。 目光撇到放在床头柜上的便签纸,她好奇的拿起来,即刻兴奋的从床上跳下来。可是她找遍了整栋房子,都没有找到沈瑜。 她显得有些失落的坐在沙发上,揣测的喃喃:“难道是害羞了?所以趁我还没睡醒就跑了?”她笑了,因为揣测不可能是真的。虽然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仍然难以自抑的笑着,家就在这里,他还能跑了吗?早晚还要落入她的手掌心。 之后,sese在餐桌上看到他留下的另一张便签纸:有事外出,自己吃饭。 第二行,又着重强调的写着:一定要吃饭。 sese抓了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对着便签纸说:“我就不吃,你来监督我呀。你外出,我也外出呢,你才要自己吃饭。” sese抓起杯子,敷衍了喝了两口牛奶,便起身“蹬蹬蹬”跑上楼,开始为出门做准备。她早已经和褚茗子、苏暖约好,到咖啡馆复习功课。 这一天正是大年三十,整座城市依然噪杂热闹,然而这间位于小弄堂里的咖啡馆,却静怡温暖。 三位正值青春年少的姑娘,坐在角落,占据着两张小圆桌,桌子被卷子、练习册和电脑堆满。笔袋里各种颜色的笔琅琳满目。一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笔袋,是中学女生的标准配置。 顾凌然和邱若谦闻风来到这家咖啡馆,邱若谦被这里的氛围吸引,却被顾凌然斥做无聊,最后两人结伴打球去了。 苏暖因为有事,午后便先离开。大约到了15点钟,褚茗子的家人也开始催促她回家,而sese却表示要再坐一会儿。褚茗子知道一定是家里又剩下她独自一人,于是提议说:“你和我回家过年吧!” “还是不要了。”或许,等一下沈瑜就会打电话给她。 褚茗子走后,咖啡馆就剩下sese这一位客人。时间一过17点,咖啡馆年轻老闆就抱歉的下了逐客令,因为他们也要准备过年,所以要提前打烊。 sese配合的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每个人,都神色匆匆,赶着回家与家人相聚,共庆跨年之夜,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游荡着,没有人在等她回家,没有人需要她陪伴着一起跨年。 沈瑜。一想到这个人,她的心情很复杂,感觉有点苦涩,有点酸酸的,同时还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她停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亮起,而这时,一辆车忽然急急停在面前,刺耳的剎车声让她紧皱起眉。跟着,她竟然看到沈瑜从车里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走近,借着路灯的光芒,看清了他的五官和表情,他看起来,好像是在生气。 她也生着气呢。想到这里,她挺起胸膛,仰着下巴,目光毫不躲闪的回望着他。 沈瑜在sese面前站定,打不通她的电话,他想办法联繫到了褚茗子,得知她在这附近的咖啡馆,他便即刻驱车赶过来。想到一路为她担心,而她却在闲逛,他的情绪不加掩饰的暴露无遗,“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回家做什么?”sese反问。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渗人,但是她仍然不甘示弱。 “你的好朋友都知道不回家家人会着急,你不知道吗?”声音很沉,很冷,比这寒风还要冷。 sese紧咬着唇,半晌后才哑声问:“你会着急吗?” 沈瑜无力的低眉嘆气,轻声道:“手机拿出来。” sese听话的外套口袋里拿出电话,这时她才发现,电话已经没有电了。 沈瑜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塞进车里。她却反握着他的手,不肯让他关门,“我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还以为……你根本不关心我会不会回家。” 沈瑜没有说话,而是俯身,为她扣好安全带。 为 了准备年夜饭,他忙完事情便早早的回到家开始忙碌。太阳下山了,她还没有回来,又打不通电话,他着急万分。看到她安然无恙时,他在潜意识中第一反应是“太 好了,她没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对她发了火。最近几年,他已经很少会生气,没有人能拨动他的情绪,而她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回到家,sese换了衣服,简单清洗了一下,便下楼吃饭。餐桌上丰盛的晚餐让她大开眼界,不过她不觉得吃惊,因为相信沈瑜能做到。 与往日的她不同,因为理亏,她变得异常安静。沈瑜也一反往常,开起玩笑,说:“新年还没到,难道你已经成熟了一岁?” sese小心的问:“你不生我的气吗?” 沈瑜点头,她那张带着期盼的小脸瞬间又耷拉下来。 “现在已经不气了,”沈瑜为她倒上果汁,为自己倒了红酒,跟着又说:“不过,你竟然认为我不关心你会不会回家,这让我意外。” “我只是……”当时有些生气,她当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没有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可能能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安然无恙,不可能痛快自在的生活着。但是,她很贪心,期盼着更多。 看出她兴致依然不高,他亲自为她布菜,“快点吃,等下带你出去放烟火。” “烟火?”sese黯淡的眸子蓦然亮了起来,“可以许愿的那种吗?” “随你喜欢。”沈瑜看着她又亮起的眸子,唇角弯起弧度。 赶在新年来临的时刻,他们驱车到城外,在一处毗邻高速路的空地上,摆放了许多烟火。sese裹着厚厚的棉服,带着帽子、手套,兴奋的等待着。她看过许多烟火,却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如何点燃烟火。 沈瑜用一支点燃的烟,以此来点燃烟火的引信,他总是同时点燃数个烟火筒,让它们一起在空中绽放。 放烟火的沈瑜在sese眼中,神武极了,而对于这个行动,也好奇极了,她拉着沈瑜的胳膊,央求着他同意自己放一筒烟火。 沈瑜显得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她,但是必须在他的指导下进行。他握着sese的手腕,指引着她将燃着的菸头慢慢靠近引信。点燃后,他一声令下拉着sese跑开很远。 烟 火映红了他们的脸,灿烂夺目的烟火在他们的眸子中留下星星点点光彩。sese很兴奋,指着烟火绽放的方向,大声喊着笑着。后知后觉的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他 的手臂仍然满是保护意味的环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同时,sese想到了自己已满十分,于是毫无犹豫的转身面对着抱住他。 心心念念多少个日夜,这一刻终于实现了,来之不易的感觉太深刻,她抱着他的腰,激动不已的跳了几下,头顶却撞到了他的下巴。 “别乱动。” sese在他怀里吐了吐舌头,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并且一本正经的说:“这样才可以称作拥抱。” ☆、第25章 短暂的暑假转眼即逝,高三学子最后的高中生涯,仅剩不足四个月的时间。学校及其重视高三年纪的学习和生活,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动员,很不得在每一位同学身上,装上发条。 越来越忙碌的高三生活,连最后的福利也被剥夺,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假期,被补习和考试充斥。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到来,他们依然照常上课。 褚茗子向sese通报了最新动向,他们决定,在元宵节这天翘掉晚自习熘出去玩耍。 sese不懂元宵节的意义所在,但是从褚茗子卖力劝说她一起翘课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很重要了。于是,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点头同意。 恰好那天沈瑜约了秦老师,到学校讨论如何杜绝和预防高中生早恋的问题,季忻禾同学就这样正好撞在在沈瑜这把枪口上。 作 为一个过来人,也深表了解高三的压力,他不是不能理解翘课跑出去玩耍看热闹的sese,更何况是初犯,他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笑置之。但是,与 sese一起翘课的同学中,有顾凌然和邱若谦。沈瑜认为,任何有早恋迹象的行为都不能姑息,尤其是在现在这样尤为重要的时刻。 那晚,在得知自己行迹暴露后,回到家的sese特别谨慎,换鞋、走路都轻极了,仿佛这样,沈瑜就不会比较容易的放她一马。 听到从玄关传来的动静,沈瑜放下手里的杂志,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出现在客厅。 sese 几乎贴着墙壁挪进来,低着头,谨记着褚茗子的话,一定要抢在他开口前道歉认错,态度很重要,必须诚恳,能哭出来最好。她努力眨巴着眼睛,但是,真的没有眼 泪可流,她不得不放弃这条策略,以深知自己有错的懊悔口吻说道:“我不该熘出去玩,耽误时间,又不安全,我保证再也不犯了。”
第23页 沈瑜凝视着她微垂着脑袋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你还挺懂得危机公关的。说说吧,都和谁一起出去了。” sese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说,说出去的话,是不是就等于出卖朋友? “褚茗子?苏暖?还有,”沈瑜故作思考的微蹙着眉,“顾凌然和邱若谦?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嘛。” “他们都很照顾我。” 沈瑜挑眉:“哦?顾凌然和邱若谦也很照顾你?” sese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他这样问了,她又不得不回答,只能含含糊糊点了点头。 沈瑜说:“我今天到学校找秦老师,目的就是防范早恋问题。” “我没有。”sese立刻出声反驳,表情大义凌然。 “我相信你没有,但是我不相信那些同学。他们的行为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你的情绪,继而会产生各种连锁反应。” “为什么会影响到我?我又不喜欢他们。”sese反问,觉得逻辑上说不过去。她又重新回想了一遍沈瑜的话,并且表态道:“下次模拟考试我一定会进步,而且越来越进步。不过……叔叔,对于我的进步,你会不会感到困扰?” “为什么这样说?” “我进步了,加分了,够十分就可以抱抱,你不是很排斥这个嘛,但是呢,你又不得不督促着我要好好学习,想一想真的是挺纠结的。”sese这么说着,自己也皱起眉头,仿佛在体谅沈瑜的不易。 沈瑜清了清嗓子,拿起刚刚放下的杂志,漫无目的的翻着,“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那好吧,晚安咯。” 确定了sese上楼之后,沈乔才端着汤碗从厨房出来。她的工作终于结束,最近刚刚回国,休假的她今天特意来给亲爱的弟弟准备汤水。偷听什么的不道德,她听得光明正大,房子就这么大,就算是她捂着耳朵,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沈乔将瓷碗放在沈瑜面前,并且在他身边坐下,心情非常雀跃的说:“原来你们家还有这样的规定,加分就可以抱抱,那么加多少分可以kiss?你这个态度明显就是纵容嘛,如果那个春柳还是杨柳的,提出同样的要求,你会接受吗?” 沈瑜漠然的看着她:“你怎么还不走?” “赶我?”沈乔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 “对。”沈瑜回答的理所当然。 沈乔愣了愣,跟着笑开,“说不过我就要赶我走,你还是小孩子吗?太幼稚了,一看就是被我戳中了痛脚。” 沈 瑜露出懒得理你的表情,作势要起身,却被沈乔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继续说道:“我态度很认真的说,你对sese的确有些严厉了。十七八岁,喜欢一个人再正常 不过,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况且是别人追她,又不是她追别人,人家的态度很明确,只喜欢……”沈乔闭起嘴巴,却将手指向沈瑜。 知道她的电话响起来时,她才松开了沈瑜,看着他一秒也不肯多待的大步走开,她的情绪更加高涨,接起电话的声音还有难掩的兴奋,“高兴嘛,看到我多日不见的弟弟和可爱到爆的sese,我当然高兴啦。好了,马上下楼,嗯,等下见。” 沈乔收起电话,跟着沈瑜到书房,他在书架前故作忙碌的找书,她也不戳穿,道别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哦对了,汤记得一定要喝,大补!”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瑜拿着挑好的书,看了半天仍停在那一页,最后,他放弃的合上书,把它扔在旁边的矮桌上,重重嘆息了一声。 ====== 沈瑜一直以各种理由搪塞顾华兰,不肯去相亲。无奈之下,顾华兰只得以想和他一起吃饭为理由,把他约出来,并且安排了对方姑娘一起出席,还声称是“刚好遇到”。 更巧的是,那位名叫童语诺的“偶遇”姑娘,和沈瑜还有些浅淡的交情,曾经就读同一所大学的师兄妹,毕业之后就鲜少有往来。与沈瑜一无所知的状况不同,童语诺当然知道见面的对象是沈瑜,并且才欣然接受安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沈瑜只当这是一顿单纯的午餐,他微笑着打了招呼,维持该有的礼貌,落坐在母亲身边。整场下来,他都很安静,本身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在如今的情况下他更不会主动开口,对方的问题,他也总是言简意赅的回答。 童语诺如今是电视台主播,并不是整点的新闻,不过也算有些名气。模样长得也温婉可人,行为举止落落大方,顾华兰觉得很满意,只是不知道她那挑剔的儿子,会不会也这样想。 顾华兰笑着说:“很巧啊你们还是校友,语诺说,你们之前也认识呢,刚好现在可以更多的接触,也不会觉得尴尬。” “说的是。”沈瑜笑了笑,回答道。 坐在对面的童语诺试着聊话题,“师兄平时工作很忙,喜欢什么运动吗?” “网球。”沈瑜想也不想的回答。 童语诺说:“我也很喜欢啊,改日一定要找师兄切磋一下。” 沈瑜拿起杯子,饮了一口水,“有机会的话。” 童语诺乘胜追击:“那我们约一个时间?”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每一天的行程,所以没办法立刻答覆你。” 沈瑜婉言拒绝,童语诺的笑容僵了僵,顾华兰立刻打圆场说:“没关系,互相留下联繫方式,以后多联繫。” 午餐后,沈瑜先送顾华兰回家,顾华兰担心他工作太忙,所以不用他亲自送,不过沈瑜坚持。路上,顾华兰语重心长的说:“有时间送我回家,就没有时间找个女朋友吗?” “女朋友哪有您重要?” “少贫嘴,”顾华兰嗔道,跟着又嘆气说:“语诺不错,相貌好、人品也好,我和她阿姨是朋友,知根知底的。” “嗯,挺好。”沈瑜附和着点头。 顾华兰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敷衍,只能无奈的说:“可是入不了你的眼,对不对?” “这种事情顺其自然。” “你就是太顺其自然了,所以妈才要帮你一把,这个不喜欢没关系,咱么再找别的,”说到这里,顾华兰停了停,半晌后才继续说:“其实,介绍语诺的时候,我也有些犹豫。我知道,她是卓江江的朋友。” 手指抚了抚眉心,沈瑜说:“妈,您可越扯越远了。” 顾华兰也不知道这么说出来是不是不妥,于是顺着沈瑜的话说:“算了算了,过去的都不提。虽然你的朋友们都纷纷结婚了,但是只要你不喜欢,妈绝不逼你,不勉强你,直到你自己心甘情愿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有人问我sese和沈瑜的年龄差,我第一章就提到了,十岁左右。 一直也有人问我,是不是沈瑜受过情伤。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从这一章就可以看出端倪啦。 ☆、第26章 自从与沈瑜那次见面之后,童语诺表现的非常积极主动,经常发简讯和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号码。 沈瑜一向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漏接的电话或者简讯,如果不是重要的人,他一般不会回复。所以很多时候童语诺发出去的简讯仿佛石沉大海,电话也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甚至有几次,是他的助手接的电话。 就这样坚持了大概两周,简讯不再发、电话也不再打,沈瑜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却很巧的在一家茶社遇到了童语诺。 那天他和杨柳出席一个活动,因为还有些时间,于是到茶社喝茶。坐落在溪流之上的亭屋,窗外是葱葱郁郁的竹林,此景一点也不像暮春,反倒像夏天已经提前到来。童语诺从竹林间的小路穿过,看到了恰好坐在窗边的沈瑜,二话不说径直找了过去。 她想要进去,但是也要看沈瑜同不同意。侍者通报后,沈瑜轻笑一下,徵求杨柳的意见:“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杨柳放下瓷杯,并且吩咐侍者:“请她进来吧。” 本来就是两人坐的桌子,因为突然多了一个人,只能加一把椅子,但是却破坏了整体的意境。 童语诺不愧是做播音主持的,社交能力可见一斑,进门见到还有另一位女士在,却不觉尴尬,说起笑来,“师兄好难约,今天这么巧被我遇到。是不是我不约你的时候,你却‘偏偏’有了时间?”跟着,转向另一半,自我介绍说:“你好,童语诺。” 杨柳轻握了一下童语诺递过来的手,笑容浅浅、顾盼生姿:“杨柳。” 因为等下的活动很重要,杨柳特意画了精緻的妆,并穿着极地晚礼服,从这点来说,童语诺的五官和装扮未免显得寡淡了些。不过童语诺也不会因此而退却,反倒主动攀谈起来,“杨小姐做什么工作?” “行政。” “那很好啊。” 杨柳微笑:“怎么能和童主播相比?” 童语诺低眉浅笑,声音带着点点波澜的说:“杨小姐这么漂亮,难怪师兄对我总是推三阻四的。” 杨柳看了看仿若置身事外的沈瑜,拿起放在茶桌上的手包,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确定杨柳已经离开,童语诺收起笑,露出一副关切表情,甚至用了质问的口气说道:“她就是八卦杂志上说的那个杨柳吗?你的红颜知己。” “杂志上的确是这么说的。” 沈瑜似是而非的回答,在童语诺看来,却是一个确凿肯定的答案,“我知道她是天地集团董事长的特助,而且我还听过很多传闻,她不是好女人。” 沈瑜点了点头,立场模糊的应了一声:“哦。” 童语诺口苦婆心的说:“师兄,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找一个好女人,而不是她。” 沈瑜抿唇微笑着,不答话。 童语诺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像是在考量斟酌,最终她还是选择开口,“师兄,你是不是……仍然忘不了江江?否则这么多年,你怎么会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这么优秀,身边优秀的女人也那么多。” 童 语诺说的小心翼翼,乍一看分析的头头是道,而她也自认为一定揭开了被沈瑜放在最心底的那些事。倒是沈瑜,却显得仿佛置身事外,像是听着别人的事情,自始至 终都保持着微笑的神情,连丝毫细微的变化都不曾有,并且耐心等着她说完,才轻嘆一声,问道:“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不可爱吗?”
第24页 “什么?”童语诺愕然。 “自以为是的女人。还有,语言学老师没有教过你吗,不要随意说教?” 童语诺脸色忽变,视线几乎僵住。沈瑜却不动声色的起身,扣上西服第二粒纽扣,“抱歉,我还有个活动要先行一步,这里的单子我已经签好了。” 杨柳已经在大堂,看着沈瑜阔步走来,便起身跟上,与他乘同一辆车离开。路上,杨柳想起了突然出现的童语诺,并且笑了起来,“还以为只是开玩笑,原来你真的去相亲。” 沈瑜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 他不言语,杨柳便继续说:“既然你打算找女朋友,不如考虑一下我?俗话说,近水楼台才能先得月。” 沈瑜轻笑着望着窗外,喃喃的重复:“近水,楼台。” 与此同时,那个真正与他近水楼台的人,却闷闷不乐。 成绩达到一定的名次后,就会进入缓慢上升的阶段,并且逐渐稳定下来。这一次考试,sese只前进了一名,连四捨五入的资格都没有。上次考试前进了三名,勉勉强强才加了一分。秦老师因为她一直在进步而表扬她,可是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在这次考试之前,sese已经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加分对策,可是两个月来,磕磕碰碰、勉勉强强才加了5分,原将很大的希望寄託于这次考试,她本人也非常有信心,可是事实结果却让她不想面对。 晚自习结束后,三位小伙伴一如往常的结伴回家,褚茗子搭着sese的肩膀,安慰她说:“吶,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我煮碗面给你吃啊。” sese没精气神儿的说:“你会煮吗?” 抛出的梗碰了壁,褚茗子只能嘿嘿笑起来,“你们香港不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嘛!” “有吗?” “你好歹是进步了呢,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个名次哦!”说着,她看了看走在最外侧的苏暖,用极低的声音在sese耳边说:“她这次又退步,而且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 听褚茗子这样说,sese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自私,只关心自己,却忽略了好朋友。于是她拉着苏暖的手,关切的问:“小暖你没事吧?” 苏暖却显得很无所谓,笑着回答:“没事啊,学习而已嘛,顺其自然,不要勉强。” “可你最近……” sese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被褚茗子拉开到另一边。褚茗子站在她们两个中间,分别挽着她们的胳膊,跳着说:“今儿不冷,咱们去逛逛吧,老规矩扫街?” 扫街满载而归,正好与沈瑜同时到楼下,已经把不开心丢到九霄云外的她迫不及待的向沈瑜炫耀战利品。 从进入大堂开始,sese完全开启了话唠模式,而沈瑜这个听众也很配合,几乎不说话,却很认真的看着不停出现在她手掌心的小玩意儿。 “这个盆栽据说可以自己浇水,只要把水提前注入罐子里面,它就会根据生长需要,自动把一定量的水放进花盆里,很厉害吧?” 沈瑜点着头,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你今天出成绩?” sese立刻没了兴致,把战利品一股脑都丢在茶几上,取下书包抱在怀里,坐在沙发说:“一个名次,所以还是不够十分。” 沈瑜的步子一顿,跟着也在沙发前坐下。他关心的是她的学习状况,才不是她又攒了几分。 sese忽然起身坐在沈瑜旁边,挽着他的胳膊,满怀期待的商量:“叔叔,我们可不可以实行累计?这次进步一个名次,如果下次进步四个名次,也给我加一分?” “可以。” “太好了,我去学习了。”说着,她便从沙发上一弹而起,背起书包,满怀的抱起她的小玩意儿,轻快的跑上楼。 “早点睡。”沈瑜看着她的背影叮嘱道。 其实,以她现在的成绩,再加上对华侨的优越政策,只要考试时发挥正常,国内的好学校可以任她选。不过她现在的状态,仿佛已经不在意学校的问题,她的目的好像只是单纯的再攒分数。 沈瑜若有所思的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向书房。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抽出装在其中的几张纸。是一份病历,纸张已经泛黄,有些钢笔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最下方的时间是1983年9月15日,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年。 “叔叔。” 听到从客厅传来的声音,沈瑜忙将病历塞回牛皮纸袋,并将纸袋放回保险柜,完成后,sese恰好推门而入。 “我本想学习的,可是我觉得我没有能量了。” 沈瑜锁好保险柜,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说道:“那就去睡觉。” sese朝他走近,“不过,我刚刚看到一本书,书上说拥抱可以提供能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书?拿来我瞧瞧。” “就是一本什么什么心理学的。”sese含糊的说。 沈瑜点头,“心理学还有这个?” sese像一条小尾巴一样黏在沈瑜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啦,所以来找你求证一下。” “我明天会帮你问一问沈乔。” “不行,没有答案我会睡不着的,”sese拉住沈瑜的袖子,晃了晃,“我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你那么聪明,一定懂的对不对?” sese看着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嘆气,跟着听到他说:“过来吧。”她还以为是幻觉,所以愣怔了好一会儿。 “过时不候。”沈瑜又说。 这下sese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小聪明达成,激动的扑过去抱住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但是至少对她来说,是确凿真实的。 这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沈瑜抱着sese,唇边慢慢蔓延起越来越浓的笑意。 ☆、第27章 自从“索抱”成功之后,对于sese来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隔三差五利用“补充能量”的藉口,都能成功抱抱。心花怒放的sese甚至还画了一张画,上面是她的卡通形象,胸前是电量过低的提示图案。 时间长了,简直已经将沈瑜训练成习惯,看到她愁眉苦脸站在他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他总会看似无奈的轻嘆一声,再无可奈何的张开手臂,sese便会立刻扑过去。有次甚至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口水流在他雪白的衬衫上,湿哒哒了一大片…… 时间就这样忙碌却平静的飞速前进,转眼间,距离大考竟然不足一个月。 这期间,沈瑜偶尔会出短差,最长也就四五天,他总会拜託朋友们找sese吃饭,有时候是沈乔,有时是梁韶雪。因为大考将至,许多压力都在无形间产生,他想更多地人与她接触,以过来人的角度与她分享考试不过是人生长河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每次梁韶雪找sese吃饭时,张启都会在场,简直就像跟屁虫,不过有他在,氛围都很不错,总会让sese笑的停不下来。但是有次,却出了差池。 在 连续四周没有休息的黑暗日子之后,sese终于有了半天的假期,梁韶雪和张启便驱车接她吃午饭。正值高峰期有些堵车,车速很慢,街边的灯箱上的海报内容更 容易被看清楚。是某户外活动的宣传海报,其中的女主持人正是童语诺。张启没多想的“咦”了一声,并且指着灯箱说:“是童语诺。” 他这样说倒还好,因为sese也不知道童语诺是谁,以她的性格不会追问下去,最多也就好奇的多看几眼。可是偏偏梁韶雪问了:“童语诺是谁?” 张启顺嘴回答:“就是前阵子和沈瑜相亲的嘛,那个电视台主播。” “哦。”梁韶雪点着头。但是猛然察觉出不对,回过头,sese的双眼像装了探照灯一样看着她。 梁韶雪一阵心虚,一阵不安,随后大力锤着正在开车的张启,并且拼命对他使眼色,“胡说什么?不叫相亲好吗?咱们瑜少爷根本没看上她好吗?” 张启吃痛的倒抽着气,从后视镜看到了sese,急忙也跟着附和:“对对,他那是被相亲。无辜的,绝对是无辜的。” 梁韶雪眯眼笑着同sese说:“我们俩说着玩儿呢,千万别在意。” sese点着头笑了笑,仿佛是真的不计较的样子。他们一起吃了饭,并且把sese送回学校,全程sese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或者不开心,梁韶雪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sese不可能不计较、不在乎,他去相亲,也就说明了这大半年来她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她自认不太差,相处这么久,她越来越喜欢他,没道理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的。或许在他的眼中,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夜里,sese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他。 有几个小时的时差,那边刚好是早上,接到她的电话,沈瑜非常意外,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然而听筒彼端的她却用哑然的嗓音,语气低落却又带着一丝期盼的说:“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太快?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努力走的很快,不用你等我太久。” 沈瑜出差回来后,她一直没有再提起那件事,更没有提到那通电话。如果不是意外从电视上看到了童语诺,她可能会一直沉默下去。让sese有些费解的是,以前不认得童语诺,感觉从未见过她,现在知道了,却总是能在电视,或者网上看到她。 沈瑜无所谓的换着台,对童语诺仿佛视而不见。sese却忽然问他:“叔叔你看过西游记吗?” “嗯。”沈瑜一边换着台,一边应声。 “知道西游记在讲一个什么样的道理吗?” 沈瑜放下遥控器,偏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仍然问道:“什么道理?” “漂亮的女人都是妖精变得,千万不能娶。连看一眼都不行哦!”sese煞有其事的说道,语气甚至还有一丝恐吓。 沈瑜收起笑,露出了一副好像很有道理的表情,点着头,回答:“好的。” 他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谁,那天早上的电话,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后来才知道是张启和梁韶雪联手把他出卖了。他们俩一唱一和,还真是绝、配! ====== 达成共识之后,sese开始全心全意备考冲刺,偏偏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的父亲季明诚忽然从伦敦来到北京,而他此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把她带回伦敦。
第25页 季明诚带着四个保镖,毫无预兆的忽然出现在学校门外。她有说有笑的走出学校,其中两位保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左一右,身材魁梧、黑面严肃。 这阵仗让褚茗子和苏暖有些懵,更让往来的同学们诧异。sese看到他们自然是明白谁来了,而她的态度也很明确,坚决不走。 季 明诚得知sese离开了香港,在举目无亲的北京生活,不仅在电话中和季明泽大吵大闹,此番更是亲自来接她走。他表现的像是一位求而不得的父亲,每天都想接 送sese上课,千方百计的讨好sese,并对她表达出无尽的思念,老泪纵横的求她和他一起到伦敦去。并且为了曾经做过的错事道歉。 sese被他缠着烦透了,但是信念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她要留下来,留在沈瑜身边,除非他走,否则她哪里也不会去。 无奈之下,季明诚找到沈瑜,恳请沈瑜帮他劝一劝固执的sese。 沈瑜却表现的爱莫能助,他说:“走与不走,是她的事,我没有立场劝她。她已经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她的决定,也并非一时冲动,希望季先生能尊重她。” 其实,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季明诚的为人,沈瑜一定也会被动摇。 与季明诚“谈崩”之后,沈瑜担心他会用强硬手段带走sese,于是早早的到学校外等她下课。当sese看到他的车时,表现的喜出望外,一路跑着穿过马路,吓得沈瑜急忙从车里出来,快步截住她,把她拉到路边,紧皱着眉,紧张的呵斥:“不知道看路吗?” sese笑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路灯下熠熠生辉,“看到你很高兴嘛,一激动就顾不得了。” 沈瑜扔拧着眉心,“激动什么?早上刚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起码也有一秋了。”sese拽着他的袖子,献宝似得说。 沈瑜抿了抿唇,没有接话,而是拉开车门,“我已经和秦老师打了招呼,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上课了。” “为什么?” “等你父亲离开。你不想和他走吧?” “当然不走。”sese睁圆眼睛表明立场,并且立刻俯身钻进车里,自觉的扣好了安全带。 沈瑜凝视着她的头顶,微微一笑,关上车门绕到车的另一侧。 早sese的母亲去世前,季明诚就明目张胆的养着情人,不仅一直和情人生活在一起,还生下了孩子,对sese母子毫不关心。母亲去世后,老船王把sese从伦敦接到香港,从此之后,她就当做自己没有爸爸。 “他现在装腔作势的演戏,无非还是惦记着那部分财产。”sese说着,心情显得很低落。 老船王去世后,遗嘱上把7%的集团股份留给了sese,因为当时sese已经成年,所以直接由她持有。季明泽和季明诚两兄弟争家产时,sese选择把股份过户给叔叔季明泽,为此,和季明诚彻底闹僵。 “虽然他现在只字不提,但是只要我跟他走,一个月后一定会问股份,两个月后就会要求我把过户给叔叔的那部分要回来。” 沈瑜一言不发的听着,开始觉得心疼她。豪门家的大小姐又如何,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一定能如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简单幸福。 没 有人会愿意与亲生父亲为敌,除非万不得已。而且,当初她把股份给了季明泽,为他能掌舵集团打下了基础,可是紧接着“季明泽毒害老船王”的消息尘嚣而上,对 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否定?所以,她才会想躲起来,躲在北京这个极少人知道她的身份地位、更没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的议论的地方,可以让她将那些不开心的 事情慢慢淡忘。 他总是以为她很年轻,做事不成熟,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不够了解她。 然而眼下,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季明诚离开北京,远离sese的视线。 沈瑜利用在伦敦的人脉,与季明泽合作,制造了几起事端,恐吓季明诚现任妻子和孩子,逼迫他不得不立刻赶回去处理。 季明泽仍然不打算见sese,但是却提出一个月后,会把sese接走。沈瑜的反应,有些激动。季明泽轻笑着问:“怎么?你不捨得?” 沈瑜自知反应过激,轻声清了嗓,并且露出标志性微笑,语速轻缓的说:“只是没听她提起过,有些意外。” “我还没和她讲,不过,我答应过她的,要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成人礼。去年正好父亲病重,她的生日过得很简单仓促,今年我要补偿给她。到时候一定邀请你参加,你不会不给面子的哦?季明泽向沈瑜举杯。 杯子相碰,发出空灵的声响。沈瑜笑着点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病历,我哪里说是沈瑜的病历??哪里?? “是一份病历,纸张已经泛黄,有些钢笔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最下方的时间是1983年9月15日,正是他出生的那一年。” 没有说那是他的生日,更没有说是他的病历,你萌不要冤枉我! ☆、第28章 大考当天,沈瑜送sese到学校,原本还担心她会有压力,可是她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和他讨论某本小说的结局,倒是他自己,没什么心思听。 学校外停了很多车,都是来送孩子考试的家长。sese一下车,便看到了褚茗子,两个小伙伴手挽着手,像去参加夏令营一样轻松。 送 褚茗子到考场的,是她的四叔褚司。褚司与沈瑜年纪相仿,家世背景相似,关系虽不如发小那样铁磁,但彼此也是非常不错的朋友。二位家长在小朋友们走入学校后 成功会师了,在烈阳下,在众多等在校门外的家长中,他们二位不仅年轻,更俊朗非凡。倚在车边,潇洒的抽着烟,褚司问:“要在这儿等考试结束吗?” “不等。” 褚司咧嘴一笑,“巧了。我也不等。” 沈瑜点着头,眯着眼轻轻吐了一口青烟,“咱家的孩子都比较省心。” “过几天我打算带着茗子出去露营,你们也一起吧去吧,再喊上老顾,人多热闹,露营就怕不热闹。” 沈瑜没有异议,并说:“定好时间告诉我。” “成!对了,老七哪儿去了?最近都没见到他。” “追女人去了。”沈瑜说到这里,想起几天前张启心急火燎的到处找不到梁韶雪,终于得知了她的行踪,追过去却又被人开了瓢,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和褚司闲聊了一会儿,他们便驱车一前一后的离开。 除 了第一天早上把sese送到考场之外,沈瑜没有表现出更多对她的照顾,好让她知道这只是简单的考试,不需要觉得与平时测验有什么不同之处,只要顺其自然的 发挥就好。sese像平时那样搭乘地铁到学校,在路上,听到身后两个和她同样赶赴考场的女生说:“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到学校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写卷子,早就 写到厌烦的卷子,可是一想到是最后一次,还真有点儿难过。” 另一女生大笑着回答:“难过?你是欠虐吧!” sese 手握着抚杆,望着拥挤的车厢,回首想一想,在这里生活已经过去十个月,时间过得还真是挺快的。想起第一次坐地铁的情形,那时候的她真的觉得挺恐怖的。但是 当时的她肯定想不到如今的自己能这样适应着、生活着。心境变了,习惯变了,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沈瑜对她的态度。考试结束后,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把她这个 麻烦摆脱掉。不过,她才没那么容易就被赶走。 sese嘟着嘴轻嘆了一声,随着人群走出地铁。 第二天的考试依然顺风顺水。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虽然还必须安安静静的等待收卷子,但是每个同学的脸上,都是蠢蠢欲动的迫切表情,恨不得立刻一步跨出教室,对着天空大喊三声。 很多同学都把书往天上扔,兴奋之意溢于言表。sese和褚茗子双手空空的看着彼此,很有默契的分别从赵同学怀里抽出一本书,在他手忙脚乱的阻止中,笑着叫着将书高高抛起。 “餵你们为什么扔我的书?”赵同学不甘心的推了推眼镜说。 褚茗子说:“反正都用不着了,有什么关系?难道明年你还想再来一次?” 赵同学忙不迭的摇头,褚茗子和sese继续抓着他怀里的书,纷纷抛向天空。在肆意畅快的欢笑中,他们的高中生活结束了。 同 学们aa制包下了一家披萨店,朋友、朋友的朋友,呜呜泱泱几十人,在店里吃喝玩乐、闹腾唱歌、起闹表白,几乎到凌晨才结束。sese左手挽着褚茗子,右手 挽着苏暖,后面的顾凌然和邱若谦勾肩搭背,欢声笑语的离开披萨店,来到空旷无人的大街,只有路灯还孤零零的亮着。 顾凌然和邱若谦发挥男子汉本色,分别送三位姑娘回家,他们分工合作,顾凌然送苏暖和褚茗子,邱若谦送sese。 到家楼下,sese和邱若谦道谢再见,从背包里拿出门卡,一路哼着小曲儿,走进门时,哼着的歌还没停。 客厅的沈瑜听到歌声,拧起眉心,但,又要做出一副平静无所谓的表情,她已经成年,如今高中课程也结束,实在是没有理由继续管束她、限制门禁时间。其实,他本想她结束后去接她,可打电话给她,听到那端噪杂的氛围,到嘴边的话又变成:“需要的话我去接你。” 等着她的电话,一晚上,而她却哼着歌、心情畅快的独自回到家。 “叔叔,我毕业啦!”一进门看到沈瑜,sese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扔了书包,朝他跑过去,贴着他旁边坐下来。那蔚蓝色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加动人。 沈瑜瞥开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聚会还开心吗?” “当然!考试结束了很开心,和大家一起吃饭谈天说地很开心,”sese停下来,想了想,“如果你不再把我继续当做小孩子看待,我会更开心。” 沈瑜点着头,却回答说:“等我四五十岁的时候,也许会这么认为。” sese却当真了,惊呼一声:“那么久?那我岂不是也要三四十岁了?”跟着小声喃喃道:“到时候茗子和小暖的孩子肯定都会打酱油了。” 沈瑜舒展眉心,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抬腕看了看时间,合上书,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过两天带你出去露营。” sese忙起身跟上去:“真的吗?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之后的几天,褚茗子分别参加了初中同学会、小学同学会,每次都带着sese一起,sese这张生面孔都会成为大家眼中的焦点,无一例外,让褚茗子赚足了面子,过去与她没什么联繫的同学也纷纷和她熟络起来,多数人的目的是为了打听sese的联繫方式。
第26页 sese见了很多人,记住的不多,多数时候都分不清谁是谁,往往收到简讯说:我是xxx,她搞不懂这个xxx到底是哪个。 说好的露营终于定了最终地点和时间,怀柔云蒙山,两天一晚爬山露营。 同 行队伍也出乎意料的强大,不仅有sese最好的朋友们,还有组织者褚司、褚茗子的二叔褚扬、顾凌然的叔叔顾睿宸,沈乔和老公杨干,曾在沈瑜生病时到医院探 望的梁韶宇和钟静唯、莫易坤和钟静言,同为沈瑜的好朋友、刚刚荣升奶爸、并且亲力亲为的打造银蓝传媒上市的投资银行boss周子俊和夫人秦念,唯独最爱凑 热闹的张启没有参加。 夜路走的太多,最终遇到了鬼;亏心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常在河边走,必定会湿鞋。他的前度风流债没有还清,气跑了梁韶雪,他追悔莫及,梁韶雪一路跑,他一路追,但是到底能不能追回来,还是未知数。 一行近十辆越野车排成纵队有秩序的前进在盘山公路上,看起来特别像车友俱乐部在搞活动。看着路牌上的文字标示,沈瑜唤醒已经睡着的sese:“马上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在半山腰的露营地,他们分别忙碌着搭建帐篷、准备午餐。下午,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爬山大赛。 山路很崎岖,很多地方陡峭的需要互相搀扶着经过,没有扶手,只有葱郁的植物和林立凸起的石头。路途艰难,风景却很美妙,溪水潺潺、奇石遍布,一路走着、一路拍照。 青年代表sese、顾凌然、邱若谦这三位运动健将表现最为突出,一路遥遥领先,彼此还较着劲,谁也不肯让步,难为了跟在后面的褚茗子和苏暖,为了追赶他们的脚步,她俩累的几乎吐血,什么欣赏风景、拍照片,通通抛诸脑后。 年轻人打头阵,随后便是单身壮年,沈瑜、顾睿宸、褚司和褚扬。壮年们平时都很注重锻鍊,身体素质自然是很好的,只是他们不愿和年轻人争头名,更多地是享受大自然。情侣落在最后面,男人担负着给自己女人拍照片的重任,拍的不好,后果会很严重。 在山顶上,一行人一起拍摄了一张大合照,每一张笑脸都那样明艷。尤其是被围在中间的几张年轻面庞,他们拥有着最令人羡慕的年纪,挥霍着别人已经感嘆逝去的青春,没有愁苦、没有烦恼,活的肆意洒脱。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前下山,回到露营地,开始准备bbq。充实的一天,伴随着升起的月亮,点燃篝火,木柴在噼啪声中燃烧着,空气中瀰漫着烧烤的香味,掩盖了大自然的青糙香和泥土味。 sese和褚茗子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聊天,讲到最近频繁被骚扰,褚茗子好奇的想知道,于是她从手机里翻出那些莫名其妙的简讯,褚茗子一边念着,一边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篝火的光映在她们脸上,那笑容灿烂夺目。 远在一旁的沈瑜喝着啤酒,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被牵引,朝她看过去。 顾凌然不知道忽然从哪里蹿出来,脚步趔趄的来到褚茗子和sese旁边,她俩都不明所以的仰着脖子看他,他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喝了酒一样,眼神迷离不知道目光停在何处。 sese端着自己的盘子递给他,“要吃肉吗?” “阿色。” “不吃吗?那算了。”sese讪讪的收回盘子。 “做我女朋友。” sese:“……” 褚茗子也愣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空气中,只留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褚茗子看看顾凌然,又看向sese,跟着,她们两个一起笑起来,仿佛刚刚那番话不是表白,而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坐在另一边的“家长们”,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顾睿宸和沈瑜。顾睿宸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别看我,他已经成年了,追女孩这事儿我不管,他喜欢就行。” 一方面已经表态,大家的目光集体落在沈瑜身上。沈乔继续採访说:“那你呢?有什么看法?” “他们这个年纪懂什么是喜欢?都是荷尔蒙的作用,一时冲动罢了。”沈瑜也喝了一口酒,可是眼神全无顾睿宸那般镇定自若,被复杂的目光掩藏起来的,是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情绪。 “那么,你当我们是死人吗?” 声音很沉,很不满。沈瑜闻声回头看去,沈乔和杨干、钟静唯和梁韶宇、钟静言和莫易坤、周子俊和秦念,四对修成正果的青梅竹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他们俩认识不足十个月,你们几个,恨不得一生下来就互相认识,没有可比性。”沈瑜语气淡然的回答,说完后继续喝酒。 ☆、第29章 作为表白的男主角,不胜酒力的顾凌然喝了不少酒,在褚茗子和sese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而乐的大笑时,他居然直直向后倒下去…… 笑声戛然而止,她们两个立刻紧张的围过去,其他人也急忙的跑过去。最后确定,他只是喝醉睡着了而已。虚惊一场,大家把顾凌然拉回帐篷,而他那深刻认真的表白也确确实实变成了一个笑话。真让沈瑜说对了。 除了沈乔因为忽然身体不适和杨干先行离开,其他人则按照原计划,留下来露营。顾凌然那一段小插曲过后,酒足饭饱的大伙围着篝火做游戏,一直到很晚才休息。 顾凌然在头痛欲裂、四肢无力的清晨醒来,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帐篷,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一点也记不起来。揉着凌乱的头发爬出帐篷,赤脚站在糙地上伸了个懒腰,山上清新的空气驱散了他的不适,让他一下子心清气慡起来。 晨练回来的邱若谦朝着顾凌然走过去,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酒醒了?” 伸着懒腰的顾凌然闻声回头,毫不客气的接过水扭开盖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喝断片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邱若谦站到他对面,背倚着木桿问道。 顾凌然拿着水瓶子想了想,摇头说:“我闹事了吗?”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顾凌然立刻有些紧张,“真的闹事了?” “没有。”邱若谦回答,看到顾凌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拿着瓶子继续喝水,他才不疾不徐的继续说:“你只是表了个白,向阿色。” “噗。” 邱若谦的话刺激到了顾凌然,让他一口将水喷出去,水花喷了好远。邱若谦反应灵敏的朝旁边躲了躲,而后平静的抚了抚衣服说:“还好我身手敏捷。” 顾凌然有些恍惚的抹掉嘴边的水渍,邱若谦一向不爱开玩笑,可是他仍然带着一丝侥幸的说:“别逗我。” “是你别逗我们才对吧。” 顾凌然直起身子,目光漫无目的的掠过一顶又一顶帐篷,“阿色呢?她在哪个帐篷?” “刚刚看到她去晨跑了,应该还没有回来。”邱若谦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绕开他走远。 sese一大早便醒了,走出帐篷恰巧看到沈瑜打算去晨跑,她便二话不说的跟上去。在山里晨跑果然是另一番滋味,耳边的呼呼的风仿佛会说话,空气清新的不像话,被长期污染的肺一下子复活了一般。 当他们晨跑回来,一前一后的走向营地时,顾凌然忽然蹦出来,拦住了sese,用比昨晚更认真深刻的目光看着她,声音也更加低沉,“阿色我们谈谈。” sese则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蹦蹦的跳开,一下子挽住沈瑜的胳膊,“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哦,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立刻、马上改变主意。” “阿色……” sese又往沈瑜身边贴了贴,努力撇清关系,“我很认真的哦!” 沈瑜忽然揪住sese的衣领,把她从自己和顾凌然之间拉开,让自己隔开她和顾凌然的距离。而后,他看着顾凌然,微微一笑,“昨晚你喝多了,说的话、做的事不受自己思想支配,所以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顾凌然愣愣的听完,反应缓慢的点点头。 “你们还是朋友,但是除此之外,就不要再想了。”他笑若春风的说完,拉着sese的胳膊走开。 sese被沈瑜拉着走,心里却美滋滋的,她凑到他耳边,低声笑着说:“我被表白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他松开了她的手臂,目光依然看着前方,“怕你被骗,很明显他没有那么喜欢你。” sese惊讶:“你怎么知道?” “看他表情,很紧张,不是向喜欢的人表白后的喜悦,所以他找你是为了向你道歉和解释昨晚的行为。” sese回头,看到顾凌然正在打电话,单手插、入裤袋,在原地走来走去。他忽然朝她看过来,非常不自然的对着她笑了笑。 sese点头认同:“叔叔你分析的很对啊。” 沈瑜说:“嗯,你不喜欢他是对的。” sese忽然大步跨向前,停在他对面,满眼期待的说:“那你也分析一下,我喜欢你是不是对的?” “开饭咯,大家快过来。” 沈瑜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咳,指着前方说:“吃饭。” 沈瑜绕开她走了,sese不甘心的嘟了嘟嘴巴,最后只能慢悠悠的跟过去。 露营结束后,大伙各自回家,沈瑜和sese先去看望了提前离开的沈乔,并且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原来她不是生病,而是怀孕了,已经五周,但是作为父母的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察觉,不过第一次没有经验,尚且可以原谅。 他们还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公布出去,只有双方父母知道。杨干高兴坏了,嘴巴根本合不拢,一整个上午都在买各种用品,完全就是孩子即将出生的节奏,沈乔嗔他大题小做。 在沈乔家里吃了午饭后,沈瑜和sese才离开。他本想回公司那些东西,但是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于是改变主意,直接回家。 季明泽来了,来接sese回香港。沈瑜把消息告诉了sese,她表现的很抗拒。 车在家楼下停稳,季明泽便从对面的车里下来。沈瑜熄了火,解开她的安全带,下车为她打开门。 sese躲在沈瑜身后,根本不想看到亲叔叔一样。季明泽见状也不急,笑着说:“请我上去坐坐吧。” 一回到家,sese便逃似得跑上楼,将房门重重关上,还反上了锁。 家政阿姨见客人来,张罗着准备茶水,沈瑜写了张便利贴,支开她说:“我来准备,你去买些东西回来。” “好的沈先生。” 季明泽环视了四周,最后在沙发前坐下,并且对沈瑜说:“我要喝你泡的茶。”
第27页 沈瑜忙活着茶叶、茶具,浅笑着:“季先生钦点,自然准备周全。” sese抱着枕头,很是忐忑,不知道他们在楼下密谋些什么,不知道沈瑜会不会趁此机推走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继续留下来。她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如果季明泽强制带她离开,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一直以来他都默认自己在内地生活,现在会不会继续默认下去? sese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敲门声传来。sese更紧的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我,先打开门。” 是沈瑜的声音,最后,她还是妥协的为他打开了门。沈瑜看着她,说道:“我们出去吃饭。” “我不要去。”sese赌气似得走到床边坐下。 沈瑜站在她对面,望着她栗色发顶,轻声道:“你不想走的话,我会帮你。” “真的?”sese的双眸立刻明亮起来,意外的笑容也在唇边绽放。 沈瑜点头,并且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和你叔叔一起吃晚餐,并且把他送走。” “那你一定会让我留下来咯?” “是啊。”她迟迟不动作,沈瑜只好弯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 sese仍然不确定,不配合的往后撤着,另一只手覆在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上,想把他的手掰开,“你保证不会反悔?” “绝不反悔。”沈瑜拉着她离开卧室,穿过走廊。 “可你不是很希望我离开吗?”sese还是不太相信,并且有些费解。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 沈瑜和sese一起下楼,松开了她的手腕。季明泽也走了过来,无可奈何的望着sese轻嘆一声:“还在生我的气吗?” sese不应声,也无反应。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潜意识里希望可以相信他,但是又矛盾着不敢相信。 季明泽走过去揽着sese的肩膀,“先不说这个了,走吧,陪我吃晚餐。” 沈瑜事先让人在餐厅订好了隐蔽安静的位子。点餐时,季明泽清楚记得sese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直沉默的sese有些触动。 季明泽合上菜单递给侍者,周围只剩下他们三个,他说:“如果我找到了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证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堂堂季明泽,一直秉承清者自清,不屑于解释什么,但是现在为了这个磨人的小丫头,他不得不这么做了。 sese也觉得意外,心情变得,很复杂。可她仍然不愿意说话,许久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季明泽只好再退一步,“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你的生日就快要到了,去年我答应过你,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成人礼,还记得吗?和我回去,生日之后,我再送你回来。” “可是……生日也可以在这里过……”她手指向沈瑜,并偷偷对他使眼色,“他有公关公司,也能准备出最完美的成人礼,我想和我的朋友一起经历成人礼。” 季明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可以把你的朋友们都邀请到香港,我来安排不会让你失望。况且,奶奶也很挂念你。” sese咬了咬唇,小声继续说:“那就让……奶奶也来北京。” 一直这样,僵持不下。季明泽深深嘆了一口气,不得不再退一步,“好吧,一切依照你的意思。但,你要留下来,我也有个条件。” sese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沈瑜,小心问:“什么……条件?” “从沈瑜的房子里搬出去,我会给你买套房子,把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佣人调过来照顾你,答应这一条,我就不勉强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正牌叔叔要来接阿色走了,哼哼,不走也有个条件,哼哼!鱼叔叔你答应了阿色的,不要让她失望啊! ☆、第30章 其实在来餐厅之前,季明泽就已经向沈瑜提出了这一点要求,sese可以留下来,但是必须从他家里搬出去。 虽然沈瑜大概能猜到sese不会同意,但是他没有办法为她做决定,毕竟要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 此刻的sese,面对叔叔提出的要求,以为沈瑜对此全然不知情,于是不停地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开口帮她说话。餐桌只有这么大,她的任何动作和表情都逃不过季明泽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言不发。 “我觉得就这样住着挺好的。”无奈之下,sese只要自力更生。明明说了会帮她,但是紧要关头却什么也不做,sese不痛快的腹诽着,余光不时瞄着身边的人。 季明泽拿起瓷杯抿了一口茶水,“当初不干涉你住在沈瑜的家,是因为你对这里很陌生,需要有人照顾,但是现在不会了,你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且还有很多朋友。毕竟你也成年了,马上要读大学,”季明泽停顿一下,瞟了沈瑜一眼才继续说:“继续住下去,会惹人闲话。” sese如杏一般的双眸圆睁着,质问说:“什么闲话?谁说闲话?” “你终究是女孩子,住在一个男人家里,让外人听起来,是不是不太好?” sese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觉得很好啊。” 季明泽轻嘆一声,决计不再多费口舌,“总之,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答应了你就可以留下,不答应,明天和我一起回香港。” sese很清亮的清了清嗓子,俯身趴在餐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瑜,一字一句的问:“你、觉、得、呢?” 沈瑜一直在旁边无声的饮茶,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的边缘,不管季明泽和sese说什么,他始终都保持着沉默,表情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此刻sese这样的问题,他不可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他放下瓷杯,望着她说:“你叔叔说的没错,也是为你好。” sese猛然坐直身子,脸色大变,“可是你明明说了会帮我的。”此刻也不管当着叔叔的面说这些是否合适,只知道沈瑜骗她,他食言了,她很生气。 “他只是说帮你留下来,没有说让你继续住在他的家里,”季明泽微笑着看着沈瑜,”对不对?” sese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瑜,声音嘶哑着问:“是这样吗?你说会帮我,是指这个吗?所以你们根本就已经谈好了,只是来告诉我结果的?” 沈瑜抿唇看着她,她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但是她凝视着的他,似乎仍然在等他一个否定的答案。这一刻她的样子对他有很大的触动,他忽然很想握住她的手,用极轻的声音安慰她。沈瑜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努力隐忍着,却仍然点了头。 sese忽然扯开身上的餐布,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想吃了。”跟着便转身离开。 沈瑜的手紧抓着椅子扶手,低垂着眉眼,在灯下笼罩着阴影,看不出神情变化。季明泽作势也要起身,沈瑜忽然推开椅子,赶在季明泽之前,拔腿追出去。 sese正在下楼,沈瑜赶上她,握住她的手腕。他知道她其实很坚强,很少会哭鼻子,这一刻却红了眼眶。她看着他,目光有些哀怨和不甘心,“你真的很讨厌我?” 沈瑜摇头否认:“没有。” “我知道叔叔说的闲话是什么,其实只要你肯点头,那些就不是闲话,而是事实,也就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流言霏霏、人心叵测,她还不满二十岁,虽然他在长幼辈分上是她的叔叔,可毕竟没有任何关系,高中校园是单纯的地方,但是大学却并非如此。他可以想像长此下去外面的会有何种传言,他不想她被流言中伤。 “那我知道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搬。”sese用力挣脱他的手,努力吸了吸鼻子,挺起胸膛继续下楼梯。 但是走了几步,她又忽然转身回来,仰着视线看着他说:“我只是搬出去,不是回香港,我坚持到现在,就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这次她是真的走了,步子坚定,背嵴挺得笔直。沈瑜想再追,却被随后来的季明泽喊住。 季明泽走到他身边,故作疑惑的问:“你该不会连怎么追女孩子都不知道吧?”跟着又指着sese的背影说:“她追了你那么久,学业该学会了吧?”季明泽笑了笑,绕开他下楼,快步追上sese。 沈瑜独自回到家,把车钥匙和门卡扔在茶几上,他坐在沙发上,倚着沙发背,双腿交叠着放在茶几上。手指揉着眉心,他闭着眼睛,耳边空空的,四周安静的不像话。家里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过?安静、清冷的像一座冰窖。 没有她的笑声、说话声,没有她下楼时那“蹦跶”的动静,也没有她故作可怜的拽着他的袖子说“没有能量,需要立刻补充”。 沈瑜放下手臂,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长长嘆了一口气。需要花时间适应的人,是他。 某日清晨,sese来到一家地产中介,言简意赅的直接表明目的:“我要买房子,最贵最好的,可以最快搬进去的。” 几位职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女职员主动过来,面带微笑着问:“您有没有已经看好的房子?” “没有。” “那您想住在哪个区?几环?几个人住?” “无所谓,你们看着办,但是我要最好最贵的。” 女 职员的笑容僵了僵,一边为她整理房源,一边偷偷打量着她。她长得很漂亮,一种特别的漂亮,目光正在四处看着,表情也很坦荡,不像是在开玩笑。女职员从电脑 中调出一套房子,将现房图给sese看,并且声情并茂的介绍说:“这栋房产是精装修,最后一套,本来也已经订好了,客户定金都交了可是临时反悔了,这么好 的房子平时根本抢不到,今天正好被您给碰上了,房子位于北二……” sese没有注意听她都说了什么,只看到地址恰好与沈瑜家相距不远,于是打断她,拿出一张黑色信用卡递给女职员:“就它吧。” 女职员看着sese懵了,好一会儿才问:“您……不、不去看看房子吗?” “你不是说非常好吗?”sese反问。 “对。”女职员仍然愣愣的,点头却非常用力。 “那就行了。” “那么……我这就给您准备合同。您稍等片刻。”女职员恭敬的起身。 路边停着一辆轿车,沈瑜抬头看着不动产的大招牌,又看了看时间,吩咐邹棋说:“上去看看她选了什么房子,立刻回来告诉我,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她。”
第28页 “是,沈先生。”副驾驶的邹棋点了点头,打开车门,朝着大厦快步走去。 沈瑜真是搞不懂季明泽,说了要为sese准备好房子,可是他居然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京城,这几天她不仅一直住在酒店,现在还要自己来选房。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邹 棋很快去而复返,手里多了几张宣传海报。上车后,他直接将海报和户型图交给沈瑜,并且说:“这个小区距离您家不远,开车大概只用5分钟,最新一期的房子是 上个月底才开盘,季小姐选中的是200平米的平层,”邹棋停了停,打量着boss神情,继续说:“我进去时,工作人员已经在准备合同了。” “合同?”沈瑜皱眉。 “对,据说季小姐很慡快,不挑房子不挑地方,只要求最好、最快入住,工作人员推荐了这个,她立刻说要买,连房子也不打算看。” 沈瑜折起海报和户型图,吩咐开车。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给沈乔打了电话。沈乔现在怀孕,他本不想麻烦她,可是梁韶雪也不在京城,除了她之外,他想不出可以放心把sese託付的人。 “我会安排车一直跟着你,绝不让你受累,杨干如果不同意,我去跟他讲。”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哪有那么羸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不是说都要签约了吗?地址给我,我这就过去。” “你准备好就下楼吧,我已经到楼下了。”沈瑜收起电话,望着窗外,重重嘆了一声。 十分钟,沈乔风风火火的冲出大厦。等在车边的沈瑜忙上去扶她,紧皱着眉呵斥道:“你走慢点不行吗?” 看他紧张的样子,沈乔噗嗤笑起来,摆了摆手说:“小题大做,你什么都不懂,我不和你计较。不过她在你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买房子?” “先上车吧。” 路上,沈瑜把事情经过大概描述了一下,不过忽略了自己的那部分,着重强调季明泽的要求,sese为了留下来,所以要买房子。 虽然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沈乔明显还不到那个阶段。听完沈瑜这一番话之后,她却更加疑惑了,“陪她买房子的应该是你才对啊,为什么你知道她稀里糊涂的签合同不去阻止,还要我出马?” 不给沈瑜回答的机会,她接二连三的抛出揣测:“吵架了?你惹她生气了?她表白你拒绝?你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了?” ☆、第31章 sese以为买房子很简单,付了钱、签了字就可以搬进去。但是,事实情况并非如此,需要准备许多繁琐的资料,当初沈瑜为她办理高中入学,通过使馆确定她为华侨身份,现在还需要使馆那边出相关手续。中介公司列了一张清单给她,光那些资料名称,就已经让她觉得头大。 sese放下清单,提议说:“你帮我办妥这些资料,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女职员面露难色:“小姐,这不合规矩,我们可是正当企业。” “行了,交给我。” 忽而一女声传来,sese和女员工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沈乔一身清凉夏装、jc平底鞋、手挎h包包,逐步走近,拿起清单从上往下快速浏览一遍,微微一笑:“准备合同吧,我们明天过来签,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看看房子。” sese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沈乔你怎么来了?” 沈乔拉住sese的手腕,说道:“房子好不好,眼见为实,走吧。” sese 还在迷糊时,就已经被沈乔拉进了电梯,驱车去看房子。在路上,沈乔便开始打电话准备清单上所用到的资料,这个难题自然要交给沈瑜去办,她怎么说也是孕妇, 不能操太多心。为了不让sese听出来,沈乔的通话内容很简单,说话语气也很刻板,交代完之后,二话不说便切断电话。 沈乔收起手机放进皮包里,笑着同sese说:“放心吧,资料我会让人准备妥当的。” “你不是怀孕了吗?”sese仍然疑惑。 “对啊。”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乔失笑,“这两个问题好像没有必然关系吧?” “是哦,呵呵。”sese眯着眼睛笑了笑,最终将那些想问的话,吞进肚子里。 房子是不错,但是楼层太差,正处于扬灰层附近,这一点沈乔很不满意。 物业和中介皆一口咬定仅此一套,并且说扬灰层只是一个笼统说法,具体楼层也因地而异。沈乔却不买帐,非常强硬的要求换房子,如果没有其他选择,她们只能换别的小区。 “您稍等片刻,我再帮您问一问,尽量帮您争取,因为房子都被预定了,实在是有点儿困难,但是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物业和中介合计了一下,留下这句话便到一旁打电话联繫。 sese看着他们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于是同沈乔说换一个小区。而沈乔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果然,不多会儿物业就兴奋的跑过来说:“真是太幸运了,刚刚有人来退订金,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把房子退了,21楼怎么样?我领您上去看看?” sese一听就皱紧眉毛,小声同沈乔说:“刚刚他们也说这房子是最后一套,也说我非常幸运,还说别人想买都买不到。” “不这么说,你会买吗?你倒是够慡快,连房子都不看一眼就决定买,他们肯定把不好的楼层高价卖给你咯。还好你根本没准备资料,不然签了字,又是麻烦。” sese压根没想到还需要注意这些,她只单纯的希望尽快解决房子的问题。 21楼的房子户型和之前完全一样,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她们离开小区。接她们的车已经等在路边,司机恭敬的为她们打开车门,沈乔挽着sese的手臂手过去,一前一后的上了车。虽然车是沈瑜安排的,但是用了sese没见过的车和司机,她压根没想那么多。 “房子看好了,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沈乔问。 “买车。” “没问题,先吃东西。” 午餐之后,沈乔和sese来到4s店。如果不是沈乔跟着,sese依然是老套路:卡往导购面前一拍,直接签字付款提车走人。 选好了车子,沈乔的意思是先试一试车,当导购问sese要驾驶证时,sese有些疑惑,不得不无奈的笑着问:“什么是驾驶证?” 她的眼眸闪着蔚蓝色光芒,笑起来师眼眸亮亮,脸颊的笑涡浅浅,笑容明艷动人,导购小哥不禁盯着她看,眼睛都直了,脸也红了。 沈乔本来也面带微笑,但是听了sese的问题之后,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她看着sese脸上纯净的笑容,立刻明白这不是开玩笑话。她调整出完美笑容,对导购说:“我们再商量一下,稍等。”跟着,就把sese拉到一边。 “怎么了?”sese不解的问。 “你会不会开车?”沈乔问,一脸严肃。 sese摇头,如实说:“没开过,但是看着很简单,我想应该难不倒我。” 沈乔:“……” 买车计划泡汤了,因为沈乔很坚持,sese无可奈何只好听从。 喝下午茶是,沈乔终于得了空和沈瑜通电话,把买房买车的经过无一遗漏的讲述了一遍,并心有余悸的说:“你家sese胆儿太肥了,没开过车就敢买车,你还是抽空亲力亲为的好好调、教她一番吧。她这完全就是马路杀手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安全。” “sese给你添麻烦了……” 沈乔蹙眉,拿开电话揉了揉耳朵,不可思议的问:“你居然和我说这么客气的话,你还是不是沈瑜?难道是sese改变了你?” 电话彼端的沈瑜无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眉心,“嗯,她的威力挺大的。” “我就你这一个弟弟,你结婚我得封个多大的红包给你?” “还早,从现在开始存也不晚。” 沈 乔收了线,站在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丛丛郁郁的树木花糙,心理很感慨,也很感激。感慨曾经的沈瑜似乎又要活过来,感激sese能陪在沈瑜身边,让 他这几年的生活有了色彩,让他这十个月变得温暖,让他逐渐冷淡的心又恢复了温度。这几年他几乎变成了工作狂,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笑容越来越少,人也变 得沉默。幸好他遇见了sese,幸好sese能无所畏惧、坚强的陪在他身边。 接完电话回到餐厅,沈乔在sese对面坐下,“点好了吗?” “嗯,”sese手臂放在桌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沈乔,抿了抿唇说:“谢谢你今天陪着我,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麻烦了。” 沈乔煞有其事的点头,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没准儿就得去警察局捞你了,以后想去哪儿就找沈瑜,找我也行,千万别自己开车,这边和英国、香港是不一样的,方向盘在左边。” sese听话的点头:“嗯,我会的。” 茶点陆续端上来,地点是沈乔选的,纯正英伦下午茶,sese觉得很棒,赞不绝口。 沈乔浅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介意我问一句吗?” “什么?” “为什么没有让沈瑜陪你看房子?” sese嘟了嘟嘴巴,无声嘆息了一下,“我不想总是缠着他,怕他讨厌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被不喜欢的人纠缠着,会不会很烦呢?我想像了一下如果顾凌然不分昼夜的在我面前晃,我大概也会受不了的。” 沈乔一直笑着看着sese,她真是个非常单纯的小丫头,完全捉摸不透沈瑜的心思。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那么纵容她?如果不喜欢,他早就找个理由把她赶出去,如果不喜欢,今天他不会心急火燎的找自己来帮忙。不过他的确是个不善表达的人,有时候就得外力主推一把。 “你相信我吗?”沈乔问 “当然了。”sese理所应当的回答。 “那我今天就教你一招心里战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在军事上的意义是:故意先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把他捉住。然而在感情中则是故意对他不理不睬,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让他逐渐产生危机,并且着急心切,最终反客为主。 欲擒故纵这一招并非人人适用,但是对于沈瑜和sese来说,一定百试不慡。 最近几天沈瑜总是很晚回家,有时候到酒庄喝酒,或者到健身房打球。今晚他又是很晚才回来,刚走家门,门铃却忽然响了起来,好像是跟着他回来一样。
第29页 他想一定不是sese,然而门外的人的确不是她,可是他竟然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方便我进去坐坐吗?”杨柳倚着门框,带着三分酒意。 沈瑜没有说什么,却闪了身让她进门。 “谢谢。”杨柳说着,抚着门框进来。她的身子忽然一歪,为了保持平衡她急忙拉住沈瑜的胳膊。在确定不会摔倒后,才松开手。 沈瑜却紧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刚刚被她抓过的地方,神情略显烦躁的伸手拍了拍,仿佛是沾到了脏东西一样。 第二天清晨,杨柳深夜出入沈瑜家的照片就铺天盖地而来,尽职尽责的媒体竟然蹲点许久,拍下了数次杨柳到沈瑜家的照片,可谓是“铁证如山”。 作者有话要说:沈乔不做女主,是不是变得特别可爱、招人喜欢? 还有,杨柳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第32章 沈瑜将落地窗的窗帘挑开一条fèng隙,俯视望着被笼罩在夜色中的小区平面,昏黄的路灯像是点缀在黑色夜空上的星星,只能照亮小小一块。 “可不可以帮我倒一杯水?” 沈瑜松开窗帘,依言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杨柳面前的茶几上,跟着在隔壁的沙发坐下。 “谢谢。”杨柳倾身拿起杯子,双手握住。 沈瑜面无表情的盯着落地窗,右手食指轻叩着沙发扶手,平静的说:“守在外面那些人拍到的照片,我不希望明天通过任何渠道看到。” 带着醉意的杨柳轻倚着沙发背,眼神迷离的望着沈瑜,“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沈瑜偏首看着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你以为我让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杨柳单手托着腮,眉心微蹙,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觉得我喝了酒需要照顾?或者,你也开始有几分喜欢我?” “难道不是齐兆林喜欢你?” “小齐先生?哈哈,”杨柳捂着嘴笑,手里的水杯也跟着颤,“沈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沈瑜起身,朝着玄关走过去,“是不是玩笑你自己最清楚。之前不计较,是给小齐先生面子,但是小齐先生的面子可不是无价之宝。还是刚刚那句话,你适可而止,”他打开玄关的灯,亲自打开门,“楼下应该有人接你,我就不远送了。” 杨柳的酒意一下子仿佛全部烟消云散了,她的表情有些僵硬,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走到沈瑜身边时,她低着头停下了步子。仿佛有话要说,又仿佛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停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迈开步子,走出门。 杨柳走后,沈瑜拨了一通电话,让人盯紧各个渠道,凡是与他和杨柳相关的照片、报导,一律不能审核发表。 然而,扼住了媒体,照片却还是从微博上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号爆发出来,而且很快便传播开来,根本遏制不住。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强制删帖,只会越描越黑。 sese也看到了照片,沈乔刚刚支了一招给她,然而还未出师,她的万马千军就已经死了大半,战斗力骤降。杨柳居然深夜到沈瑜的家,她根本没办法做到漠不关心。 一整个早上,她都恍恍惚惚的。沈乔来接她去签购房合同,她拉着行李箱出现在沈乔面前,俨然放弃了买房的念头,并且要立刻搬回沈瑜的家。 沈乔觉得心酸,那些照片,任何人看到都会误会,更何况是一门心思都在沈瑜身上的sese。看着sese不开心,她也仿佛被传染了。不过,她还是尽可能的安慰sese:“傻瓜,那些都是假的。” “有照片在,还会有假吗?” “那你一定不知道,十分钟后,杨柳就被赶了出去。” sese一愣,跟着问:“为什么?” “不赶出去难道留下过夜吗?” sese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没有关于沈瑜的来电,她晃着手机,失落的同沈乔说:“他根本不向我解释。一定是觉得没有必要。”对于喜欢的人,才有必要解释这些只是误会,可是自己却不是,所以没有资格。 “所以你现在不能搬回去,听话把,行李箱放回房间去。我以人格担保,他和杨柳什么关系都没有。” sese仍然有些犹豫,但是在沈乔笃定的神情和话语中,她终于还是坚定了信念,决定按照她们之间商量好的对策行事。 签了购房合同,她终于在北京安了家。房子是精装修的,家具也一应齐全,她就可以随时搬入新家居住,同时,她还通过外购渠道预定了一些进口的家具。 房子的事情谈妥了,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她的生日宴和成人礼。 沈乔指导她说:“虽然沈瑜已经安排人在准备,但是你要当做对此一无所知,亲自到公关公司和项目经理谈。一定要提要求,把你所有想加入的元素全部说出来,越刁钻难搞越好。什么天上月亮、地上冰雪,不要担心天马行空,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sese带着沈乔的“谆谆教导”,独自前往银蓝公关。接待她的是位年轻的项目经理,和她谈了大约十分钟,就扛不住的找了救星过来。救星胸口的名牌title是部门主管,年纪稍长几岁,身材微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毕竟是主管,对于sese各种“天马行空”的要求,他一直面带微笑从容应对,时而做回答,表示可以做,但是因为受到各种客观因素的限制,会影响最终效果,并且提出了一些相似或者更切实的想法。 那位年轻的项目经理坐在主管旁边,从头到尾,手指都紧握着签字笔,双眉狠狠的皱在一起,每次听到主管说:“没问题”,她的心都会被狠狠揪着一样抽疼,因为那意味着她需要为“没问题”买单,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变成现实…… 当一切谈妥,准备签订合约时,主管才得知sese的大名季忻禾。他的微笑在脸上僵住了片刻,跟着不自然的笑了笑,“你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准备合同。” 主管回到办公室,再次确定一周前总裁亲自交给他的成人礼项目,主角也是季忻禾,主管当即和银兰公关的总裁通了电话,逐级往上,电话最终到了沈瑜哪里。 第一次和集团大boss通电话,他很紧张,但是准备还算充足,最终无一遗漏的汇报完毕,他握着电话的手掌心全是汗水,在中央空调的运转下,竟然汗湿了衬衫。 沈瑜的身子轻靠着办公桌,衬衫袖子挽起,彼端的声音震动着耳膜,脑海里出现了sese手舞足蹈的认真模样,双眼闪烁着光芒,充满期待。 不过,她为什么忽然又跑去公关公司谈这些事?他还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一切交由他来安排。 “全部按照她的意思来。”沈瑜吩咐。 “那……前一份提案?” “作废。” 沈瑜收了线,手指摩挲的手机边缘,犹豫了数次,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看到那样的照片,她居然能沉得住气一声不问。从季明泽离开到现在,连着几天她都没有主动和他打过电话,两次他打给她时,她也表现的兴致怏怏,像是不太愿意和他多说话。 内线电话骤然响起,两声后,秘书的声音传来:“沈先生,天地集团的杨小姐已经第七次打电话找您,您还是不接吗?” “接进来。”沈瑜冷声道。 终于听到了沈瑜的声音,杨柳有些激动,语速很快,音色甚至有些发颤的说:“那些照片真的不是我们放出去的,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如果我一直蒙在鼓里,你会觉得抱歉吗?” “我……” “照片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我没兴趣,但是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有的照片,以前那些我不会追究,但是这次我会。杨柳,不是一句抱歉你就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以为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很清楚,原来你竟然幼稚的可以。” “沈先生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齐老,”杨柳顿了顿,努力维持出镇定的音色,“小齐先生说想要和您见一面,不如我们见了面再谈?” 沈瑜戏嚯道:“谈一谈他拿到了财产之后,分割多少给我?” 齐老唯一的儿子齐兆林,有个商业联姻的妻子,杨柳同时也是他的情妇。在齐老的眼皮子底下勾搭成jian,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最近齐老开始有所察觉,他放话说若是齐兆林对妻子不忠,财产一毛钱也拿不到。 为了转移齐老和众人的视线,沈瑜便成了杨柳的目标,故意与他走的很近,控制至舆论导向,盛传她和沈瑜非比寻常的关系,好让齐老相信齐兆林和杨柳之间只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沈瑜身边对他示好的女人很多,起初他也没有察觉出杨柳有什么特殊目的,但是被媒体曝光的频率太高,也不正常,做传媒的他自然很快便察觉这只是炒作手段。齐家在他创业时,给过他很多帮助,所以这次,他给足齐兆林的面子,但是齐兆林和杨柳实在是太不知好歹。 “齐老有一个私生子,”隔了许久,杨柳才继续开口说:“他一直在找私人侦探帮他找儿子,到时候,本来属于兆林的财产会全部归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你和兆林也是很多年的朋友,就当帮帮他这一次好不好?” 来路不明,听到这四个字,他莫名窜起很大的火气,若是原本还有缓和的余地,那么此刻他不愿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抱歉,商场上我有钱,官场上我有权,齐兆林手里那点儿钱,我不感兴趣。” 沈瑜挂断了电话,“来路不明”这四个字被放大了无数倍,充斥着他整个脑海。忽然,他拿起电话狠狠扔了出去,电话线都被扯断了,桌上放置的文件夹也被扫落在地。 他的手臂撑着办公桌,双臂青筋爆起。双眼猩红盯着前方,牙齿紧咬着,唇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他何尝……不是来路不明? ☆、第33章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偌大的办公室被黑暗笼罩着。落地窗的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对比是那样的明显。 几乎从不发脾气的他忽然大发雷霆,秘书室个个人心惶惶,没有人敢来打扰他。沈瑜就这样坐着,从白天到黑夜,四周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那些他努力深埋的陈年旧事,仿佛一下子又重见了天日,沉重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乔、沈瑜,一对龙凤胎,相隔十三分钟,一女一子凑一个好,这个完美的故事,整整欺骗了他二十五年。在四年前的那个秋天,一切都被颠覆了,他的父母其实不是他的父母,沈乔的同胞也不是他。
第30页 他是不受欢迎的那个,一出生就註定了被抛弃的命运,阴错阳差和同天出生的沈乔成为“双胞胎”,抱入沈家,做了二十多年的沈家大少爷。然而,事实上,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也因为他来到了沈家,让沈乔真正的同胞妹妹流落在外,他替代了她的位置,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为了逃避难以接受的现实,他离开了北京,前往香港,一连几年的多数时间都在香港,连节日都很少回来。在人前,他云淡风轻的面对一切,装作若无其事,还为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藉口:公司要在香港上市,他需要在香港为公司打下夯实基础。 日子经过的那样快,曾经他觉得一天比一年还要难熬的日子,竟然已经过去了四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无所谓的谈论这个话题,却因为杨柳那一句“来路不明的孩子”而变而原形毕露。原来,依然是他自欺欺人。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沈瑜驱车离开公司。 窗外的霓虹灯将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不觉中,竟然把车停在了sese入住的酒店。 他把车停好,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他双眼无神的望着酒店灯火辉煌的大楼,任由烟一点一点燃尽。 “叔叔?” sese看到了他的车,带着疑虑走近,确定是他之后,她站在车外,平静的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沈瑜听到了她的声音,才恍然从神思中逃出。有一瞬间的慌乱,他不着痕迹的将它们掩藏起来。他打开了车门,将菸蒂丢进垃圾桶,面对着她微笑着说:“吃过晚饭了吗?” sese点头,“刚和朋友们吃完饭回来。” 藏在裤袋里的手握成拳头又张开,以此来平静心情,并且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理由,“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成人礼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谢谢叔叔。” sese的态度很客气,这让沈瑜不禁皱起眉。 跟着,sese继续说:“我要和朋友一起去毕业旅行,先到四川,然后去西藏,预计需要20天左右。本来明天要和你说这件事,既然今天看到了你,就顺便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沈瑜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又隐匿在平静之中,他点着头说:“去旅行,挺好的,西藏很好,好好玩。嗯。我让人安排行程。”说着,沈瑜就作势到车里拿电话,sese却拦住了他。 “不用了,我们已经做好了攻略,住的地方也已经预定好了,后天就出发,我们十个人一起去,人多热闹。” 不是来与他商量的,只是告诉他一个结果。认清了这个事实,他的心里仿佛有了一块空洞,而且变得越来越大。 与沈瑜告别后,sese走向酒店的大堂,她为了忍住不回头看他,加快步子跑入酒店。跟着又迫不及待的跑到落地窗边,藏在墙后面,偷偷通过窗子看他。 他仍然站在原地,看着酒店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颀长的影子。落寞,sese想到了这个词。今晚的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可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总之,他的样子让她觉得心口闷闷的,心有些疼。 出去、不出去,是遵循自己的心,还是严格按照计划,她背倚着墙,陷入纠结。 她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如果睁开眼睛后,他还在,那她就扔掉那些欲擒故纵的招数,完完全全的顺从自己的心。 她深呼吸了一下,再度回过身,睁开眼睛。然而,刚刚他伫立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那辆车,也不见了。 他走了。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她拖着步子,走向电梯,从背包里取出手机,打电话给褚茗子。电话接通后,她商量说:“我们的行程可不可以稍微缩短一些?” “不可以!20天算少的!免谈!” sese揉着耳朵,无奈的收起手机,忽然之间,她竟然有了不去旅行的念头。 为此,她被小伙伴们围攻,沈乔的态度也非常支持她出去旅行。最终,她还是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发了。 可是那晚的沈瑜,仿佛变成了一根刺,每每想到,心都会想被刺到一般疼,很快,却很深。 和好朋友一起旅行,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他们一行十人,背着书包,青春洋溢,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来羡慕的目光。 sese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都想发给沈瑜看,但是她都忍住了。她总是念叨着一句话来安慰自己:忍一时沈瑜就会手到擒来…… 旅行期间,沈瑜隔两天都会主动和她通电话,内容单调简单:注意安全、注意饮食、按时休息。 沈瑜发现sese变了,确切的说,从她搬到酒店住开始,就变得话很少,不主动和他联繫,而且,没有给他发过照片。 有两次,他忍不住主动问到了旅行中的见闻,她的回答很敷衍,三言两语的带过。电话彼端的氛围总是很噪杂,她的小伙伴们说话、笑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第34章 又一次被匆匆挂断电话,沈瑜看着显示着“通话结束”的屏幕,唇边不觉蔓延起一丝苦笑,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三声极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沈瑜放下手机,声音低沉道:“进来。” “沈先生,该出发去现场了。” 沈瑜望着窗外,似有似无的应了一声,邹棋见状,便先退出办公室,并且轻轻关上了门。 首秘看到邹棋独自出来,又看了看那扇被关上的门,小声道:“再不走很可能会迟到的。” “沈先生不急,我有什么办法。”邹棋耸肩,无可奈何的说。 首秘也只能嘆气,跟着又说:“boss最近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有几次向他汇报工作,他都心不在焉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邹棋挑着眉看她,并没有说话。首秘便煞有其事的继续八卦:“而且好像在等什么电话,总是不时的看手机,如果只是看时间的话,看腕錶不就好了嘛。” 邹棋哼笑,饮了一口纸杯中的水,“我以为作为首席秘书的你不爱八卦的。”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且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故事,”说着,她碰了碰邹棋的肩膀,眨巴着眼睛说:“你每天跟在老闆身边,有干料的话一定要先告诉我哦。” “想知道什么来问我,知无不言。” 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二人立刻僵住身子,首秘紧闭着嘴巴,一副要完蛋的表情,邹棋则见多了风浪,神色平静。 “沈先生。” 沈瑜的手指繫着西服第二粒纽扣,目不斜视的从他们中间穿过。邹棋和首秘才一前一后的直起身子,而后快步跟上去。 产业经济论坛会议,邀请了众多商业名流参加,沈瑜和齐老都是座上宾客。论坛结束后,齐老特意留下沈瑜一起喝茶。 齐老因为知道“沈瑜和杨柳的事”,所以特地留了杨柳陪着。 从那晚“摊牌”之后,沈瑜和她没有在私人场合见过面,公众场合也只是打照面,他根本不主动和她打招呼。而杨柳看到他,表情总会有些不自然,假笑的太明显一定会被看出是装的。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装不熟了,网上那么大的照片,我就算是老眼昏花也看得很清楚。”齐老饮着茶,一边乐呵呵的说,红光满面的样子。 沈瑜看向杨柳,她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因为齐老的这番话,她看起来更加紧张,目光直直望着他,那其中他读到了“害怕”,还有祈求。 沈瑜莞尔,放下杯子说:“齐老误会了,我和杨小姐没什么。” “是吗?是我误会了?”齐老说着,又偏首看向另一边的杨柳。 “其实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齐老介绍。本以为那些只是空穴来风的传闻,没想到连齐老都误会了。想来,我是得花心思向我女朋友解释一下。” “她也误会了?” 沈瑜笑,神情温柔极了,似水一般,“是啊,但是她相信我,所以我也没有解释。不过我想,有些解释还是有必要的。” 齐老贊同的点头。以他来看,沈瑜不像是说谎,若不是真的有那样一个挂在心上的人,他怎么会有那样温柔似水的神情,手指摩挲着杯子,望着飘起的茶叶都可以陷入沉思,一定是在想着吧。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沈瑜抿唇笑着,甚至有这一丝从未有过的骄傲神色,“很好很适合我的人,改日有机会介绍给齐老认识。” 齐老忽然一本正经的说:“就这么说定了,不要以为我年纪大记性不好就随便敷衍我,我可是记的很清楚。” “一定。” 沈瑜离开时,恰好与赶来的齐兆林走对面,沈瑜礼貌的点头打招呼,脚步并未有停留。擦肩而过后,齐兆林停了停步子,回身打量了沈瑜阔步离开的背影。当他推开门,一个瓷杯迎面砸来,砸在他身上,而后落地成碎片。 沈瑜先回到公司,又独自驱车离开。在国道公路的辅道旁,停在一辆打着双闪灯的车后面。 很快,前面那辆车的人便拿着一个纸袋,快步上了他的车,并将纸袋交给他。 那人肤色很黑,一看就是经过长期的风吹日晒,身材高大、声音粗噶,言语却很清晰流利。他说:“根据当年医院记录档案入手查下去,同年同月出生、名叫何晴的全国有四个人。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三个,但是很可惜她们都不是你要找的,她们更没有去过辽阳这家医院。” “第四个呢?” “第 四个何晴老家湖南湘潭,18岁独自闯荡北京,在酒吧驻过唱,做过平面模特,很可惜一直没什么名气。但是,”那人有些犹豫说,“很抱歉沈先生,到87年为 止,我们再也找不到任何和她相关的信息,如果她还活着,我们不会找不到她。我也到她老家去过,据附近街坊说,她的父母十年前先后去世了,也没有其他的亲戚 朋友,也就是说,他们也找不到她。” 沈瑜问:“你的意思是,她也去世了?” “这个……我不敢妄言。” “来自湖南、人在北京,为什么会选择会住进东北的医院?” “也许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知道她未婚生子。”那人口无遮拦的说完,才发觉说错了话,又慌忙道歉。
第31页 “不必,”沈瑜面无表情说着,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他,“这段日子辛苦了,不过我不希望你断了这条线索,钱不是问题,我要一个结果,即便是死了,我也要知道她埋在哪里。” “是,我一定尽力。不过,沈先生您也不要灰心丧气,也许她换了一个身份,这也不是不可能。” 侦探走后,沈瑜待在车里,一字不落的看完纸袋里的每一条记录,不愿遗漏一点一滴关于她的痕迹。如果,第四个何晴真的是他要找的人,若是她用另一个身份活着,想必她一定很恨自己,恨自己毁了她的人生,所以才会如此决绝,让他如今连找都无从下手。 他望着缓缓落入地平线的夕阳,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车已经在这里停了近一个钟头,余光瞟到了手机的来电显示,他灭了菸蒂,将纸袋放进副驾驶前的手套箱,重新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晚,顾华兰也没有追问什么,她知道沈瑜很忙,所以只要他能回来,她就很高兴。 沈乔也在家,她现在是孕妇,不仅三餐要定时定点,还有额外的加餐。在沈瑜回来之前,顾华兰陪着女儿吃,沈瑜回来后,她又陪着儿子吃,谁也不偏颇。 沈乔也在旁坐着,偶尔再往嘴巴里塞点儿食物。多数孕妇头三个月都会有害喜症状,她倒是什么不适都没有,而且胃口大开、吃嘛嘛儿香。 “合胃口吗?我去看看火上那锅汤。”说完,顾华兰便起身,亲自到厨房去看一直用小火煨着汤。 看母亲走后,沈乔立刻问起了sese,并且很关心的说:“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有高原反应,那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沈瑜的筷子停了停,随后,他若无其事的说:“她身体素质好。” “这和身体素质没什么关系吧。”沈乔继续说。 “她的朋友会照顾她,不舒服的话,她不会硬撑着。” “会吗?”沈乔疑声问着,但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担心继续说下去,沈瑜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顾华兰用托盘端出了三碗汤,分别放在沈乔和沈瑜的面前,沈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沈瑜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若有所思的沈瑜慢半拍的抬起头,疑惑的问:“做什么?” 沈乔说:“今天我和妈从庙里求平安符,替你也求了一个,挂你车上,保平安。” 沈瑜似笑非笑的问:“这也信?” “不许胡说。”顾华兰忽然变了脸色,斥责道。 沈瑜投降,只得将车钥匙放在沈乔手掌心,沈乔立刻退开椅子走出餐厅,连汤也不喝了。 吃好了晚餐,佣人过来收拾桌子,沈瑜看着那碗为沈乔盛的汤,又抬腕看了看时间,挂个平安符不至于用掉这么久。除非她…… 想到这里,沈瑜忽然起身,腿撞到了桌子,把红木桌子都撞动了位置,佣人也被吓了一跳,他却仿佛没感觉似得,阔步离开了餐厅。 快步奔出门,果然看到车里的灯看着,她独自一人坐在车里,正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事已至此,沈瑜也放缓了步子,走过去打开车门,只能维持着平静看着她,“汤要凉了。” “嗯,这就过去,不过,”沈乔停了停,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沈瑜接过文件,捡起扔在车里的纸袋,把它们塞进去,不肯看她,“没什么,有些好奇而已。” 沈乔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水雾,她不肯眨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唇因为努力隐忍而颤抖着。 终于,她忍不住的哭了一声,却又很快收住,吸着鼻子调整着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嘶哑着质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爸妈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沈瑜蹙眉嘆气,“你冷静点,你是孕妇,哭哭啼啼对宝宝不好。”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那些不要你的人,你也不会要他们!”她忽然很生气的大力打落他手里的纸袋,里面的纸张掉落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阿色你快回来看看呀,鱼叔叔到处造谣说你是他女朋友呢!哼哼~ 抛弃鱼叔叔的那个女人哦,鱼叔叔也不会要你的!哼哼~ ☆、第35章 结束了工作的杨干赶到沈家大宅接沈乔,车还未停稳,就看到了前方站在车边的沈瑜,车里亮着灯,隐约看到了沈乔,他们像是在说着什么。 他把车停好,而沈瑜竟然依旧没有发现他。他便走过去,轻声笑着说:“哟,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聊什么?” 沈瑜听出是杨干的声音,没有回头,而是俯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 杨干看着捡东西的沈瑜,走近才发现坐在车里、自己那已经哭成泪人的媳妇儿,他推开沈瑜挤过去,紧张的问:“怎么回事儿?哪里不舒服?” 沈乔不说话,只是摇头。杨干指着沈瑜,问:“是他又惹你不高兴了?” “好好劝劝她,怀孕了还这么爱哭,对孩子不好。”他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把纸袋扔进去,跟着便走向大院。 沈乔忽然从背后喊住他。她从车里下来,背对着路灯,表情被阴影遮住,垂在侧身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声音沙哑:“我是你姐姐,永远都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你一个人扛着。” 沈瑜背对着她没有回头,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杨干把沈乔揽在怀里,手轻拍着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安慰。看这情形,就算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闹成这样,此刻他也能猜到了七七八八。过了许久,沈乔才哑声说:“我想回家。” “进去和妈说一声。” 沈乔摇头,“我不进去了,你去吧。” “那好,到车里等我。”杨干将她散落的头发挂在耳后,亲了亲她的额角。 杨干接走了沈乔,沈瑜又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天,也驱车离开。顾华兰并未察觉的出什么这双儿女之间有什么暗流涌动,分别叮嘱他们周末回来吃饭。 沈瑜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sese。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等了十分钟后,再度拨过去,终于有人听,然而电话彼端的她,声音却嘶哑的厉害,说话的气很虚,像是无力说话。 沈瑜立刻紧张起来,急声问:“不舒服?” “有点儿高原反应,睡一觉可能就没事了吧。” “什么症状?头痛?胸闷?” “嗯。”她闷闷的应了一声。 “身边有人陪着你吗?” “茗子和小暖和我一起,她们也不太舒服。” “不多说了,快休息。”沈瑜沉声命令着,并且重新启动了车子,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利落的驶出停车位,加速离开停车场。 “等 一下。”趴在床上的sese急忙喊住他,高原反应让她不适,意志力也变得格外脆弱。这些日子没有见他,也不敢在电话里和他多说话,一直努力隐忍着的思念, 这一刻犹如即将破茧的蝴蝶,再也按耐不住。想听他说话,哪怕说一些和她无关的、无聊的事情,她只想单纯的听听他的声音,醇厚、低沉,每一声都仿佛可以拨开 她的心弦,这样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可以幻想着他在身边。或许,病痛就不再那样难熬。 沈瑜答应她不挂断电话,他只能把车停在路边,用另一支电话编辑简讯给秘书,让秘书为他订了今晚最后一班去成都和明天早上最早到拉萨的机票。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sese。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好好睡觉,说不定明天身体状况会更严重。 终于,听筒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然而沈瑜也依然没有挂断,就这样听着她的呼吸声,一直一直,到上飞机,不得不关掉电话。 抵达成都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左右,飞拉萨的机票,在清晨六点三刻。他没有到酒店休息,而是在机场vip休息室和衣坐了几个小时。 ====== 根 据官方统计数据显示,50%-75%的人在到达海拔3000米以上时都会有高原反应,其中有些比较轻微,有些则比较严重。所幸sese和她的朋友们,都熟 悉轻微反应,因为刚刚抵达而有些不适应,对于行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为了照顾大家的身体状况,第二天的出发时间,安排的比较晚。 经过一夜的安眠,sese的状况好转了很多,因为头一天晚上没有吃晚餐,所以吃早餐时,她胃口大开。褚茗子和苏暖虽然也比昨天要好一些,但是比不上sese极快的适应能力,依然食欲不振。 褚茗子双手摁着太阳穴,不停的揉着,看着sese不停吃吃喝喝,羡慕极了,“你吃了什么药?” “天机不可泄露。”sese挑了挑眉毛,煞有其事的说。 苏暖着拆台:“一个电话,百病全消。” “什么电话?”褚茗子好奇地问。她昨晚睡得很早、很沉,根本不知道sese打过电话。 苏暖也学着sese,用手指在放在唇间,“嘘,天机。” “搞什么啊,就瞒着我一个人。”褚茗子拨弄着自己的早餐,不甘心的说。 大家吃好了早餐,先后离开餐厅,走到大堂时,sese忽然毫无预兆的停住了。在她身后毫不知情的褚茗子一下撞在她身上,而她被撞了竟然可以纹丝不动。 “怎么了阿色?”苏暖不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表情也僵住了,苏暖体贴的问:“不舒服?” “快掐我。” 褚茗子也被逗笑了,“我活了快二十年,没见过这种要求。” sese咽了咽口水,眼睛不敢眨,直直盯着前方的身影,不可思议的喃喃:“不是在做梦吧……” 苏暖和褚茗子好奇,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阿色的叔叔,应该在四千公里之外的沈瑜。她们俩也特别吃惊。 沈瑜担心他抵达时,他们已经出发,不过所幸恰好赶上。看到sese惊讶的被钉在原地的样子,他抿着唇笑起来。看到她的瞬间,多日蒙在心上的雾霾一下子散开,露出了太阳,阳光洒满角落,温暖清澈。 他走过去,把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跟着才说:“很不舒服吗?” sese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却抚上他的,狠狠拧了一下,成功看到沈瑜皱眉,她忙问:“疼不疼?”
第32页 沈瑜失笑,反问:“你说呢?” “真的是你……不是做梦……我还以为想的太多所以看到幻影了……”sese注视着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轻而易举的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她差点儿,喜极而泣。 与sese同行的小火把们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更是对男女关系无限好奇的阶段,忽然看到sese与一位成熟英俊的男子拥抱,他们都恨不得踮着脚尖看。 褚茗子和苏暖挥着手阻碍他们的视线,并且嚷着说:“走啦走啦,有什么好看的?好奇心那么重,当心害死猫。” “咦,那是不是阿色的叔叔?” 褚茗子和苏暖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叔叔关心侄女,更加天经地义了!” 沈瑜不是没有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可是她没有松开他,若是在这种时刻他先把她推开,她一定会不高兴。索性,干脆让她继续抱着。直到大堂的人渐渐散了,他才抚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推开,偏头看着她低垂的小脸,说道:“看起来好像没有很严重。” sese吸吸鼻子,双手仍然搭在他腰上,小声低喃:“挺严重的。” 沈瑜亲昵的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sese犹豫着,好像不应该把和沈乔的计策说出来,虽然她没有坚持到最后,不过好像也不算特别失败。 她不说,他便不再追问,“既然好多了,那就快出发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sese猛然摇头,看着他问:“你会离开吗?” “不会。”他现在需要一张床,躺下来睡两个小时。 “真的?”sese不敢轻易相信,挑着眉问。 为了让她放心似得,他重重点头,“是真的,等晚上回来,我请你的朋友们吃饭。”说着,情不自禁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sese答应了,她离开后,沈瑜要了一间房,刚准备洗漱时,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沈瑜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她,于是他抚着房门无奈的笑,心里却像装着一团棉花糖一样软软甜甜的。 “怎么又回来了?”沈瑜问。 sese仍然不放心的问他:“真的不走?” “今天不走。” sese挑眉继续:“那明天呢?” “看情况。” sese走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就像过去每次求抱抱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的商量:“你答应我,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讨厌不告而别。” 沈瑜望着她的头顶,有片刻失神,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她还是没有即可离开,而是往左右看了看,跟着踮起脚尖,在他侧脸印上轻轻一吻。得逞之后,她仿佛得到了无价之宝,兴高采烈地,并且百病全消一般她蹦跳着,跑开。 留下沈瑜愣怔的站在门口,慢半拍的用手指拂过被她轻吻的侧脸,笑容不可抑制的在唇边绽放。 ☆、第36章 沈瑜有了充足的休息,神清气慡的走出酒店大门。 他读大学的时候,也曾经和朋友一起来过这里旅行,后来的几次都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工作,来去匆匆,再无暇欣赏这如天堂一般纯净的地方。 选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餐厅,遵照诺言,请sese的朋友们吃饭,以她长辈兼朋友的身份。并且表示他只是出差路过,不会在此逗留太久。 “希望我的忽然到来没有破坏大家旅行的兴致。”他诚恳的笑着说。 大家纷纷表示不会的,甚至有男生邀请他一起旅行。sese则有些小失落,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舒服特地赶来的,她还狠狠感动了,可是事实居然是出差路过。她拽了拽他的衣服,凑近他低声问:“你要去哪里出差?” 沈瑜闻言抿唇笑,并且在她耳边沉声道:“藉口而已。”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话时轻轻喷出的热气扫过耳朵脸颊,犹如羽毛划过心脏,一瞬间痒痒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红热从耳朵向四周蔓延。那就是说,他还是专程为她而来的,虽然他依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什么,但是这足以让她开心。 沈瑜将自己的名片发给大家,“虽然我不在拉萨,不过还是有一些朋友在,旅行途中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和我联繫。你们是sese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不用客气,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回到北京有麻烦的话,也能找你吗?”一位男生忽然大声问道。 沈瑜看着他莞尔道:“当然。” 女生们望着名片,皆是两眼放着光芒,其中一位女生惊嘆:“居然是银蓝集团主席!那我可以拜託你要明星签名吗?电影首映?演唱会门票?” 沈瑜笑,点着头说:“有需要随时联繫我。” 女生激动极了,双手捧着灿烂之极的笑脸,几乎要坐不住。 褚茗子碰了碰旁边的sese,低笑着说:“原来你家蜀黍这么厉害。” sese立刻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了!” 褚茗子轻啧一声,提醒:“低调一点。” “哦,好的。”sese点头,眯着眼睛微笑。 沈瑜毕竟已经是事业有成的成年人,出手阔绰是学生不能比的。虽然年长十多岁,但是并无架子,与年轻的大家相处融洽,很快便打成一片。晚餐大家都非常尽兴,给sese赚足了面子。 拉萨日落的时间比较晚,晚餐时间相应也会晚一些。从餐厅出来后,大家直接回到酒店。sese却不肯回房休息,坚持要和沈瑜一起散步,以吃太多为理由。沈瑜无奈,只得听从。 sese精力充沛的再无高原反应的症状,像一只活泼的兔子,在沈瑜周围蹦来跳去,把从四川到西藏这一路有意思的事情,悉数讲给他听,藏了十多天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仿佛再也合不上。 一直都是她在讲,沈瑜在听,一些她觉得特别有趣的地方,她笑的乐不可支,沈瑜没觉得有多么好笑,倒是她的样子,会让他忍不住的笑起来。 餐厅和酒店都在同一条路上,距离不远,sese为了和他多待一会儿,央求他带着她在周遭绕了一圈又一圈,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沈瑜不再由着她,坚持要她回去休息。 “我想和你一起回北京。”眼看就要到达酒店,sese在走与留的两者之间,还是决定选择告别美丽风景,和他一起回家。 “既然来了,就要尽兴才不枉此行,”沈瑜知道她在想什么,自然也能从她的表情中,猜到她心中的纠结,“你还很年轻,应该多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仅仅关注于某一点。” sese听从的点点头,却说:“看到了你就能看到世界。”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但是,沈瑜还是听到了,仿佛被巨大的钟撞到了心脏,很触动,同时轰鸣不止。 他张开了手臂,说道:“过来,充一下电。” sese略显惊讶的望着他,“你……也需要充电吗?” “当然。”他点头,见她还愣在原地,便干脆把她拉进怀里。与过去的每次都不一样,他紧拥着她的肩膀,单手捂着她的后脑,让她的头紧贴在自己怀里。 沈瑜离开拉萨返京,sese继续既定的旅行。每日通话是必不可少的,她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本色,说很多、笑很多,沈瑜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谁给她出了什么歪点子,让她之前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在sese未归的几日内,沈瑜为她的新家添置了各种电器,大到冰箱、小到灯具,一应俱全。 与此同时,消失许久的张启和梁韶雪终于携手归来,扫除了隔阂和误会,这两个人居然打算结婚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 “这一切都多亏我儿子!”说这话时,张启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骄傲。 是的,梁韶雪怀孕了,所以长辈们发了话,一个月内娶媳妇、嫁女儿,完成两个人的终身大事。 时间很仓促,张启又不愿意随便应付,坚持要风风光光,不能委屈了梁韶雪,于是特地找了智囊团商量对策。他最好的铁哥们之中,只有沈瑜还是单身,但是他坚持把沈瑜也拉过来,美其名曰积累经验。 他也插不上话,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从头至尾都在听,确实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就在这期间,他接到了公关公司的电话。 沈瑜手持着电话,起身走到安静的地方,点了一支烟。来电者说,离sese的生日宴还有一周,需要她选择舞伴,并且进行舞蹈排练,所以要提前沟通一个排练时间。 “暂时安排在后天,具体时间我和她沟通之后再通知你。”她明天回来,肯定需要时间休整,舞蹈排练最早也要安排在后天。 “好的,”跟着,对方又解释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联繫不上季小姐,所以才不得不麻烦您。” 沈瑜听闻皱眉,“联繫不上?” “对的,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听。” 沈瑜疑惑的挂断了公关公司的电话,跟着便打给sese,确实如他所讲的那样,一直无人接听。 接二连三的打过去、拨给褚茗子,都是同样结果。沈瑜开始着急,在窗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烟也一根接一根的抽。从拉萨离开前,他曾留了领队导游的电话,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可是拨过去,也是没人听。 与他们下榻的酒店联繫,却被告知因为要去的景点比较远,他们早在昨天出发时,已经退了房。沈瑜开始让人查sese乘坐的旅游巴士的行车路线,并安排人与旅行社联繫,几分钟内,打了数个电话,在他努力掩饰的平静之下,是焦灼无比的情绪。 他甚至把手机从静音调整成响铃状态,为了不漏接任何一通电话。 在他忐忑的等待中,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来,竟然是领队导游的电话。他急切的接通,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说:“你们出了什么事?” “您怎么知道的?”对方颇为诧异的问。 沈瑜的心彻底沉下了,说道:“在哪里?我安排救援。” 领队回答说:“那倒不必了,已经有车来接我们,食物和水都有提前准备,所以不用担心,而且他们应该就快要到了。” “季忻禾呢?” “她和朋友们在拍照片呢。背包都在车上,应该没有带电话。”
第33页 “拍……照片?”沈瑜有些不可思议的扬声问。 “对啊,车子抛锚,我们被耽搁在路上,恰好这里风景很好,他们都在拍照片,玩的可开心了。西藏处处是美景,其实根本不必到固定的景点,随时随地停下来,拍出来的照片都像是画一般。” 原来只是车子抛锚……沈瑜说:“麻烦你,等下让季忻禾回电话给我。” “没问题。” 收了线,沈瑜单手撑在墙壁上,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想到了许多可能性,翻车、遇袭、走散,以往的他很冷静,在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只会耐心等待结果,不会有这样的幻想,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后来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待电话,“取经”这一事暂且搁下,大家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始纷纷开他的玩笑,他不急也不反驳,仿佛与自己无关。 一直到晚餐之前,他才接到sese的电话。见他持电话匆匆走开的模样,一群大男人竟然也八卦使坏的“嘘”声起来。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瑜,即便是曾经那段“让他难忘的初恋”,也不像现在这样。 沈瑜走开很远,确定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本想发火的,可是听到她的清灵的声音,仿佛清泉流过心田,一下子抚平了他所有烦乱。 他只能重新找话题,问道:“车子抛锚了?” “对呀,不过也没关系,这条路很少有车经过,路的尽头仿佛和天连在一起。天很蓝很蓝,白云像棉花糖一样,真的好美好美。若谦拍照的技术真的很棒,这些景在他的镜头下百分之百的还原,真是太美了。” “邱若谦?” 沈瑜对他的印象蛮深的,他和她一起打球,每次他们集体出动时,都会有他。个子高高、皮肤白白,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腼腆,不太像运动健将,却能让人大吃一惊。听说他学习成绩很不错,拒绝了国外大学的offer,这次更是和sese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对啊,他还给我拍了好多照片呢,回去之后给你看。” “是吗?” 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冷意,然而sese却丝毫未觉,继续兴奋的说:“茗子和小暖都说,找男朋友一定要找照相技术好的,这样才能把女朋友拍的美美的。对了叔叔,你会吗?” 当晚沈瑜回到家,从储物室的柜子里找出了许多读书时拍的照片,一一拿出来细细翻看。当时拍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再回头看,也的确挺有技术含量的。 ☆、第37章 季明泽按照原计划,让在香港时一直跟在身边照顾sese的吴妈和飘飘来到内地,今后她们两个要继续跟在sese身边照顾她,就像过去那样。季明泽并没有告诉sese,打算给她惊喜。 结束了疲惫难忘的旅行,sese出闸时,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吴妈和飘飘,她感到特别意外,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吴妈和飘飘也看到了sese,飘飘挥舞着双手,兴奋的跳起来喊:“大小姐。” 原来是真的,不是看错,疲惫的sese也笑了起来,对着她们挥了挥手。 “大……小姐?”走在左边的褚茗子不可思议的看向sese。 苏暖也跟着重复:“大小姐?” sese眯起眼睛,笑着说:“姓大名小姐。” “切!”褚茗子和苏暖同时不屑的撇开脸。 大家在机场分道扬镳,sese挥着手和大家再见。跟着才分别拥抱了吴妈和飘飘,并且欣喜的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飘飘解释说道:“是季先生让我们来照顾大小姐的。” “叔叔?”sese并不觉得诧异,一直以来叔叔都对她很好的,是爷爷的去世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让她开始怀疑叔叔。 吴妈跟着附和:“是啊大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季先生一直都放心不下你。” sese扬了扬下巴,“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但是不在大小姐身边,终究是不放心啊。”吴妈语重心长的说。 “还是吴妈最疼我了。”sese搂着吴妈的脖子,撒娇的说。当时她能从香港的家里跑出来,全靠吴妈帮她瞒过叔叔。 她们在机场外等了一会儿,接她们的车便行驶过来,停在了旁边。那辆车sese觉得眼熟,司机也曾经见过,是沈瑜的人,可是车里并没有沈瑜。 “季小姐。”司机恭敬的打了招呼,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谢谢,”sese微笑着,犹豫了一下,“嗯……沈瑜呢?” “沈先生在家里等您。”司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sese听闻便迫不及待的钻进车里,她多希望自己能瞬间转移,“嗖”的一下回到家里,就能看到她日思夜想的沈瑜。 从机场到家里这段路,sese小睡了一觉,车在楼前停稳,吴妈才轻声将她唤醒。sese睁开朦胧是睡眼,脑袋沉沉的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让她不解,“这是哪里?” “到家了。” sese打开窗户,再三确定后,皱眉说:“不对啊,我不住这里。” “大小姐,这是您新买的房子啊。” “是吗?”sese眨巴着眼睛想了片刻,再看外面那栋楼,才觉得有些熟悉,自己也觉得有些窘的喃喃:“对哦,我的房子。” 在沈瑜那里住了十多个月,早已经在心里默认那里为家。所以刚刚她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旅行一趟,她几乎要忘记自己买过房子这件事。 sese下了车,站在楼前伸了个懒腰,虽然当时从沈瑜家里搬出来时,心情很复杂,买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在想到这里是属于她的家,她自己的家,她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很好。 sese 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佣人的日子,她很自觉的去拉行李,却被吴妈和飘飘一左一右的拦下,分别拿走了她的行李箱和背包。sese挑了挑眉,也不阻拦,而是两手 空空、轻轻松松的跳上台阶,推开玻璃大堂的玻璃门,给吴妈和飘飘让出了位置,并且礼貌的说:“二位请进。” “大小姐……”飘飘瞠目,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吴妈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一直推着门很累的哦。”sese煞有其事的沉脸说道。 吴妈和飘飘对视一眼,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在电梯里,吴妈小心解释,她和飘飘昨天才过来,陌生地方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也许会做的不好,希望大小姐能原谅她们。sese好笑的听着,只是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她们肯定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过着多么平常普通的日子,以后,定会让她们大大的吃惊。 走出了电梯,sese才想起司机说沈瑜在家里等她,于是她连门也不进就焦急的要离开。就在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沈瑜出现在门边,一手扶着门,一手放入裤袋,眉眼温润的望着她,一抹浅笑在唇边,“要去哪儿?” sese惊讶,吃惊的张开嘴巴,圆睁着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以为你知道。” 司机说,他在家等,却没有具体说是哪里,“我以为你在你的家。” 沈瑜听闻便皱眉,她才刚刚搬出来几天而已,你家、我家就已经分的这样清楚了吗? “是不是sese回来了?我的小sese。” 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声音,跟着,sese看到沈瑜被从门边推开,梁韶雪出现了。看到她的瞬间,梁韶雪的眸子更加明亮,扬起明媚的笑容,张开手臂抱住她,“好想你啊sese。” “小雪姐姐你回来了!”sese欣喜的回抱她,算起来,自己竟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她。 “都挤在门口做什么?不打算进来吗?”张启凑在沈瑜旁边,打趣着说。 sese讶异:“咦,你们都在啊。” “听说你今天旅行回来,很久不见很想你嘛,所以就来你家等你回来咯,”梁韶雪揽着sese的肩膀,目光往门边瞟了瞟,笑着说:“沈瑜也是主动说要来的。” 被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卖,沈瑜无奈,转身先进了家门。梁韶雪贴在sese的耳边小声嘀咕:“其实他好紧张你的,昨天你不接电话,他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到处找人打听消息,连警察都惊动了。” “真的啊?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 梁韶雪耸了耸肩膀,“当然不会说了,他那么傲娇。” 大家先后进了门,吴妈和飘飘把行李拿进卧室,便开始忙碌着准备晚餐。 sese走到沙发前,主动坐在沈瑜身边,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沈瑜瞅了瞅对面一直直勾勾盯着他们的张启和梁韶雪,清嗓的笑了一声,故作自然的问:“怎么了?” “没事啊,”sese说:“想你了所以想多看看你。” “喔……喔喔……”张启怪叫着起闹,“跟人家sese学一学。简单直白多可爱啊。” 沈瑜的手指抚了抚眉,生硬的扯开话题,“小雪你是不是找她有事?” “哦对,很认真的事情,”梁韶雪瞬间便收起嬉笑,“我下个月要结婚,你来做我的伴娘好不好?” “你要结婚?”sese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为她感到开心,“恭喜你啊小雪姐姐。” 梁韶雪娇羞,低眉一笑,由衷道:“谢谢。” “和谁?”sese跟着又问。 梁韶雪的笑僵住,打算喝水的已经张开了嘴巴,却因为这个问题而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皮上能清晰的看到血管“突突”跳起的样子。 聪明的sese很快便察觉到了,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分别拉住他们两个的手,衷心的说:“恭喜你们啊,真是太般配了。” 张启放下杯子,一把揽住了梁韶雪的肩膀,“必须般配。我俩早已经说好了,不关注也不关心别人的看法,只要我们两个过得开心、心心相依就行。” 沈瑜呲鼻,听笑话似得笑开。可是sese的却显得很羡慕,她长长嘆了气,“你们真幸福。” “那么,沈先生,要不要来做伴郎?”梁韶雪单手撑着下巴,美眸流转的问沈瑜。 沈瑜闻言轻微的挑了下眉毛,跟着看向sese,她也正望着自己,眼中晕着蓝色光芒,双眸璀璨如夏日繁星夜空。他轻笑,点着头,干脆的答应:“好。”
第34页 “喔……喔喔……”张启又开始怪叫着起闹,并且煞有其事的和梁韶雪商量说:“到时候干脆把捧花给沈瑜吧,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好让他尽快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沈瑜却只是笑着,不接话,也不反驳,像是在默认了一般。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屏幕忽然亮起,看到了来电号码,他的笑容凝固了片刻,随后收起笑,拿着电话起身走开到阳台。 是私家侦探,带来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何晴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沈瑜曾设想到了这种结果,不过亲耳听到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把他抛弃了,可至少她给了他生命,才有了今天的沈瑜。 “也好,她不在了我也能死心了。” “沈先生,节哀。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想办法通过她生前的朋友找到您的父亲。” “不必了。”没有必要。沈乔说的是的对的,他有父母亲人,何苦去寻找那些已经将他抛弃的人,那个所谓的父亲,也许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他的存在。 接完了电话回来,沈瑜掩饰起低落的心情,并且便藉口有事,要先走。 sese 将他送到门口,有些依依不捨,更多的是担心。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是眼睛却骗不了她,她喜欢看他的眼睛,虽然多数时候是捉摸不透的情绪,但是高兴或是难 过,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他不开心,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吧。是谁呢?能让他的情绪有这样大的变化。她很好奇,甚至不甘心,不甘心有人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 sese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张启立刻站出来替兄弟说话。虽然平时他们互相拆台拆的不亦乐乎,但是在某些关键时刻,还是一定要力挺的。 张启拍着胸口打包票:“小sese你放心,这么多年来沈瑜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唯一能接近他,除了你没别人。” “是真的,我也能作证。”梁韶雪也跟着点头附和。 sese有些委屈的抱着抱枕,“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好像是,有时候又不像。我猜不透他。” 梁韶雪轻嘆气,走过去抱住sese。刚刚明明还是风和日丽,一转眼就乌云密布了。沈瑜也真是的,把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变得患得患失,应该负责任!喜欢难道不是应该捧在手心吗?这样若即若离算什么呢? 忽然,灵光在梁韶雪的脑海中一闪。她问sese说:“我听说,你明天要带着舞伴去排练?” “嗯。”sese点头,她还没来得及和他商量呢。他的情绪忽然变了,她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有没有关系好的男同学?让他来做你的舞伴。” “可我想要沈瑜……” 梁韶雪拍着她的手,笃定的说:“放心,到最后一定是沈瑜,但是,这次我们等他自己主动开口,他不主动提出做你的舞伴,你坚决不能松口。记住了吗?” ☆、第38章 晚餐之后,张启和梁韶雪便离开,sese独自盘腿坐在沙发,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台,家里明明还有另外两个人在陪着她,可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气,拿开身上的抱枕,起身到卧室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走走。夜幕渐渐来临,吴妈和飘飘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坚持要飘飘陪着她才可以。 这就是她过去的生活,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司机和佣人跟着,帮她拿包、为她开道,照顾她的一举一动,那时候觉得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现在却觉得完全多此一举,并且让她觉得很麻烦。 “大小姐,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不然我和吴妈都不放心啊,更没办法向季先生交代。” “之前你们没有在我身边照顾我,我不也是好好的嘛,所以放心啦,我会带着手机,遇到麻烦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好吗?”sese拍了拍飘飘的肩膀,推开家门。 飘飘仍然不甘心的跟着,“大小姐……” sese一闪身出了门,身手极其利索的关上了大门。眼睛盯着紧闭的门板,她终于放松一般的喘了口气。 sese站在小区的大门外,驻足了片刻,确定要走的方向之后,便迈开了步子。与沈瑜的家相隔不过五分钟的车程,走路的话需要半个钟头。其实她也并不是一定要去他的家,也知道他可能不会在家,但是仿佛一股力量推着她往那个方向走。 路边的花坛里开满了颜色鲜艷的花朵,她偶尔好奇的走近瞧瞧。她走的很慢,不停想着如果待会儿见到了沈瑜,她应该怎么解释自己去找他的行为呢?要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开心呢?算了,还是不要问了,斤斤计较不好。 她仍然没有头绪,但是一抬头,竟然看到了沈瑜。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她愣了,步子也停住了。 他和她同样走在路边的小道上,两旁是绿树和花糙,空气中有清新的糙香。 沈瑜也没有想到会恰好遇到她,他只是想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的都到这里来了。他抿唇微笑,重新迈开步子,很快便停在她面前,“怎么不在家里休息?不累吗?” “我只是想想而已,居然变成了真的。”sese直直望着他,喃喃自语般说道。又看到了他的笑容,他的眼睛里也没有焦虑的情绪,所以他的心情变好了吗? “吃过晚餐了吗?”他问。 sese慢慢的点头,跟着仿佛从神思中跳出来一般,点着头说:“吃的太饱,出来散步。” 她的眼睛如繁星闪烁,脸颊粉红像苹果,习习晚风吹过,吹动了她的马尾和裙摆,似乎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吹入他的感官之中,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我也是。” 其实若是细细想想,就能发现端倪。沈瑜和她走在同一侧,方向却是相反的,是他在逆行,然而sese却想不了那么多,看到他,脑槽就空了。 他们并肩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沈瑜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sese居然也非常罕见的变得沉默,就这样走了十多分钟,她忽然拉住他的胳膊提议说:“我们去打网球吧。” 沈瑜轻轻拧眉,“刚吃过饭不宜剧烈运动。” sese头头是道的解释说:“回家拿装备再到球场,少说也要半个钟头,不算刚吃过饭。好不好?” “好,听你的。” 沈瑜让sese在原地等着,他则一路跑着去开车。大约十分钟后,他接上sese,奔波两个方向准备装备。在路上时,sese还小声嘀咕:“如果住在一起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沈瑜没有说话,因为,此话有利不可否认。 他们去了他经常去的私人体育馆,经理很热情的出来招呼他。其实从学校毕业之后,他已经很少打网球了,但是最近又忽然有了兴趣。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她,他可不想某天和她打球时,输得太难堪,那太没有面子了。 热身时,sese要求一定要分出输赢,并且,“输的人满足赢的人一个小愿望。可以吗?” “可以。”沈瑜很慡快的答应。她提出这个要求,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要他答应一件事,那么他就答应好了,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但是,沈瑜意料错了。sese发挥的并不好,可以说完全失常。沈瑜想她是刚刚旅行回来,身体透支,太累的缘故。但是她坚持不肯休息,一定要打完比赛。 又打了几局,沈瑜一直放水却一直领先,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赛前她的那个所谓的要求,是提给他的,她想他赢。 最后当然是沈瑜赢了比赛,sese很无所谓的扔了球拍,大声说:“你赢了,我欠你一个愿望,随便提,没关系。” 沈瑜点着头,笑的灿烂,“好。” sese眨着眼睛,强调道:“一周有效哦,过时不候哦。” 从球场离开,她太累了,虽然强认真,却还是睡着了。车停在在家楼下停稳,她依然睡得很沉,沈瑜没有吵醒她,拿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并且调整了椅背角度让她睡得更舒服。而他,就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的呼吸平稳顺畅,嘴唇微张,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像扇子一般,皮肤白皙无暇,时光就这样一分一秒,在无声中流淌而过。他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他想,何必去追寻那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应该好好把握就在身边的温暖。 sese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沈瑜就在旁边,她又闭上眼睛,懒洋洋的问:“这是哪里?” “车上。” 她翻了翻身子,无意识的喃喃一句:“还想睡。” “睡吧。”他轻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似是要哄她入睡。 sese就这样睡了一夜,天亮蒙蒙亮时,才渐渐甦醒过来。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车里,身上还盖着沈瑜的外套,她完全疑惑的揉着脑袋,四处找寻着沈瑜的踪影。 她从车里下来,伸了个懒腰,发现就在家楼下。 “睡得好吗?” 身后传来沈瑜的声音,她急忙的回头,看到了神清气慡的他,像是刚晨跑回来。 看出她脸上的疑虑,沈瑜解释说:“昨晚送你回来,你在车上睡着了。” “所以一直睡到现在?”sese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车座又窄又小,很不舒服,她不可能睡得这么沉的。 沈瑜抬腕看了看时间,“先回家吧,我等会儿要回一趟公司,结束之后来接你。” “接我去哪里?”sese继续不解的问。 沈瑜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抚平她乱糟糟的头发,“排练。” ====== 大约十点钟,他们来到提前约好的舞蹈排练厅,然而邱若谦居然比他们到得还要早。 sese瞟了一眼身边的沈瑜,便朝着邱若谦翩然而去。他们站在一起,相仿的年纪、同样年轻俊俏的脸庞,有说有笑,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sese的确没有向他提过选谁做舞伴,但……看到邱若谦,他也的确有些意外,或者说,非常意外。 项目经理万万没有没想到大boss会亲自驾到,除了兴奋之外,她也格外紧张,做事小心翼翼、说话轻声细语,特别担心自己出错。除了每年的集团年会,她很少有机会能亲眼看到大boss,这样的见面,足够她在公司同事面前扬眉吐气的炫耀半年以上。 沈瑜干脆在场边的椅子坐下,拉开阵势打算全程“监督”。这样以来,项目经理不仅要盯紧排练的进度,还要花心思伺候他。
第35页 舞蹈老师三十岁左右,对sese和邱若谦是和颜悦色的教导,丝毫不吝啬夸赞,同时也非常严格,有着极高的要求。 沈瑜目光紧紧追随着sese,却觉得怎么坐都不舒服,排练室的空调似乎也不太管用。 他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简讯发出,很快便收到回覆:家世清白,出生,父母都是b大学的教授,独生子,曾入选过中青队,后因学习主动退出,多次取得全市、全国青少年网球单打冠军。 这些和他知道的差不多,于是回覆:继续查。 “小伙子你不要这么紧张,我理解你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的心情,但是放轻松ok?轻松一点才有更好的表现,这样机会也更多一点,你说对不对?” 沈瑜听闻舞蹈老师的声音,便抬头看过去,舞蹈老师正站在sese和邱若谦之间,sese笑吟吟的看着邱若谦,他也笑着,并且点头称是。 排练进行中,梁韶雪来了,并且抱怨张启动作太慢,害她迟到。她坐在沈瑜的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拍了拍沈瑜问:“这个小舞伴是不是打网球那个?”并且疑惑的问:“奇怪,当时送花的那个怎么没来?” 沈瑜不禁皱眉:“你不去准备婚礼,来这里做什么?”凑什么热闹? 梁韶雪理所应当的回答:“看sese跳舞啊。婚礼有张启在,一切他做主。”梁韶雪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 经过一个小时的排练,舞蹈小有成效,老师再三强调私下要多练习,并且约定了第二天的时间。 沈瑜原打算和sese一起吃过午饭后,再把她送回家,可是她却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们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吃午饭的。” 沈瑜打量着她旁边的邱若谦,看起来有些腼腆,但是面对着自己也能不卑不亢。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我送你们。” “顺便也送我。”梁韶雪拉着他的袖子,“强硬”的要求。 这一天他的心情都不太好,总是出神,手下的人不明白为何如此,每个人都非常谨慎,以免踩到老虎的尾巴。 第二天,他按照老时间去接她,邱若谦竟然比他早到,并且主动礼貌的和他打招呼。sese下来之后,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叔叔,昨天忘记告诉你若谦会来接我。” “没关系。”他虽然这样说着,下颚线却越来绷的越紧。 sese打量着他的神情,继续说:“下午也有安排,晚上可能会晚回来。” 沈瑜说:“结束后我去接你。” “不用了。” “我去接你。”沈瑜再次重复,语气不容反抗,sese只得乖乖点头。 他目送着sese和邱若谦上车,等他们的车从视线中消失后,他才钻进车里,并且放肆自己狠狠拍了方向盘,一声刺耳的“滴”在在小区上空响起。 ☆、第39章 城外的夜空月朗星稀,城内的天被霓虹灯渲染成红色,偶尔才能看到月亮,几乎看不到星星。沈瑜躺在车里,透过天窗望着褐红色的夜空,寻找着那被隐匿的星星。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也许是被烟燻得太久,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一支烟燃尽,他又重新点了一支。就这样躺着,时间在无声中一分一秒的消耗,直到街对面的小店门前,变得热闹。 他灭了菸蒂,从车里下来,站在车旁,目光紧紧追随着对面那个正在说笑的姑娘。 她 穿着格子衬衫、牛仔短裤,长腿笔直纤细,脚上的牛皮小短靴更显俏皮可爱,长发是与生俱来的栗色,发梢微卷。说笑时,眉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好 看。别人说话时,她会很认真的听,很有礼貌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目光专注,即便是有不认同的地方,也不会打断对方,而是耐心的听下去。 他看的入神,甚至看到她挥舞着手臂时,也没有意识到是在对自己打招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垂眸敛眉调整好情绪,阔步穿过了马路。 “叔叔,”sese蹦跳着到他面前,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都是我的朋友,你都见过了哦。” “嗯。”沈瑜抿着唇,点头轻笑。然而心里,却开始厌烦这个被她喊了多年的称谓。 褚茗子趴在苏暖的背上,羡慕的说:“我也好想我的叔叔来接我。” 苏暖耸动肩膀,顶开她的脑袋,呲鼻笑说:“少来。” 沈瑜笑着提议说:“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这个叔叔送你回去。” 褚茗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不必了,”跟着指着顾凌然和邱若谦说:“你们两个都开车了,ok开始分工。” 和大家分道扬镳后,sese和沈瑜在路边等着绿灯亮起,她始终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当红灯转绿时,他忽然反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手掌将她紧紧包裹住。这个他做的极其自然的动作,却让她愣彻底呆了。曾经,他只会抓她的手腕,可是现在…… “走了。”他回头,若无其事的提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然自若。 sese愣愣的看着他,脚步仿佛被钉在原地,“叔叔……” “再不走红灯亮了。” “你拉着我的手……”sese仍然感到虚幻的喃喃说。 沈瑜垂眸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一副没什么不对的表情。再看对面跳动的绿色数字,他若有若无的轻嘆一声,强势的拉着她,穿过马路。期间为了防止心神不定的她摔跤,他换手握着她,靠近她的那只手臂揽着她的肩膀。 回家这一路,她偶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偏头看看他的侧脸,仿佛若有所思,却一直不说话。直到,车在家楼下停稳,她依然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深深呼吸了一下,打算吐露心中的疑惑。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开口道:“叔叔……” “以后,不要喊我叔叔。”沈瑜打断她,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 sese更懵,聪明的她此刻却傻傻的问:“那该喊你什么?”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他有些好笑,一晚上烦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而后,用极认真的态度回答她:“沈瑜。” “沈瑜。”sese小声喃喃。她在背后,总是这样称呼他,因为潜意识里不愿喊他叔叔,但是在他面前,她不得不喊叔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放松戒备,不会狠心赶她走。 “沈瑜。” 这次,她的声音大了些。沈瑜也非常配合的应声,表情温柔、笑容款款。 她笑了,看着他继续说:“沈瑜。” “嗯。” “沈瑜沈瑜。” “嗯嗯。”他极有耐心的一一应着,双眸温柔的几乎可以溢出水。 “沈瑜沈瑜沈瑜沈瑜!”仿佛为了过瘾似得,她不停的喊。 “让沈瑜做你的舞伴。” 本打算继续喊他名字的sese,嘴巴已经张开却生生被定住,脸上的笑也僵了,受宠若惊到不可思议。 这几天,她一直在等着他说这句话,打网球故意输给他,傻傻的希望他可以藉机向她提要求。而这一刻真的听到了,她竟然觉得不是真的,是想的太多而出现了幻觉。 “你说……什么?”sese不敢相信的哑声问。 “你差我一个心愿,所以不可以拒绝。”沈瑜轻眯眼睛,强调似的摇头。 sese咽了咽口水,小声说:“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沈瑜抿着唇,唇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面对着她期盼的目光,他竟然一点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于是一字一句说:“让我做你的舞伴。陪你跳一支舞。” 声色是他认真时一贯沉沉低低的音调,带着温润柔情,拂过她的心,狠狠拨动了她心上那根弦,在她的脑海中一声轰鸣。 他的声音,仿佛从远古而来,缓缓慢慢,却从未晚。 “叔叔,不是,沈瑜,”sese皱眉停了一下,有些苦恼的说:“怎么办?我想吻你了。会不会得寸进尺了呢?” 她很认真,不带一丝嬉笑起闹,凝视着他的脸,看了无数遍,却怎么也看不厌,就这样一直看下去,是她想在生日时许下的心愿。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动作拒绝了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不贪心的,一想到可以和他共跳一支舞、可以光明正大的喊他沈瑜,已经足够她今晚激动的无法入眠。 门被他从外面打开,她刚迈出一条腿,一片阴影却直直压过来,跟着,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印在她额头眉心间。 “早点休息,明天老时间来接你。至于前任舞伴,我来解决。” 他吻她了……是真的……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车里下来,整个人仿佛踩在云上,晃晃悠悠,非常不真实。 这一晚上有太多惊喜,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多的让她茫然失措。果然是生日快要到了吗?她想得到的,竟然接二连三的开始实现了。可是,会不会睡一觉之后,这些又都消失了? 沈瑜看她呆住的样子,想着如果这样一直看下去,应该也很不错。这种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存在的感觉,或许就是怦然心动。他已经三十多岁,早已不屑男女情爱,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小丫头,成功虏获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犹豫下去可能没有分别时刻。于是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拾阶而上,穿过门堂,为她摁下电梯,拥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告别。 “晚安。” 他这样说。唇似有似无的贴住她的耳垂,声音极轻极柔,呼吸温热,几乎可以苏进骨头里。电梯门打开时,她走进去纯粹是因为条件反she,贴在电梯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在电梯里站了近一分钟,忽然又打开门冲出去,而他,竟然还在。 再看到她,沈瑜也有些意外,她急匆匆的推开玻璃们跑到自己面前,还以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而她却说:“我去和若谦讲。” 沈瑜听闻皱眉,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舞伴那件事。 “我去和他解释,交给我好不好?” 他不想让她觉得为难,但是她说的很真诚,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从sese家离开,他把所有车窗和天窗都打开,风中夹着白天未退的燥热,他的心却很通透,从来没有这样清楚明白过。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来了就来了,不必要掩饰,更不必要装作若无其事。
第36页 途中,接到了张启的电话,他关上了车窗为了听得更清楚。 他的好心情通过说话语气都能感受到。电话彼端的张启却有些支吾的问:“你没事吧?” “有话就说,别绕弯子。” “那个……我刚刚得到消息,”张启又停了下来,片刻后才说:“卓江江回来了。” 离开近十年的卓江江,居然回来了,在沈瑜即将接受sese的时候。张启得到这个消息时,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这女人是不是找黄大仙算过,踩着点儿回来的吧? 他和梁韶雪头抵头的琢磨了一个多小时,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沈瑜。说了不合适,不说好像也不合适。和卓江江分手之后,近十年沈瑜没有再找过女朋友,所受的刺激可见一斑。梁韶雪坚持认为应该告诉沈瑜,如果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动摇他,那她便去说服sese放弃沈瑜。 “她的家就在这里,回来很正常。”对比着张启的吞吞吐吐,沈瑜的反应很平淡,没有犹豫,没有故作无所谓。 “你真的没事?”张启仍然不确定的问。 沈瑜笑开,朗声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张启哑着声音说:“兄弟……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根本无法交流,沈瑜直觉无奈,干脆扯开话题说:“让你女人听电话。” 张启和旁边的梁韶雪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说:“她回家了,没跟我在一起啊。” “那你帮我转告她,谢谢她的出谋划策。” 张启第一反应就是那晚他和梁韶雪给sese出的烂招数被沈瑜识破了,要不就是sese转脸儿把他们俩给出卖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决定死咬着不承认,于是很疑惑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sese很简单,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喜欢或者不喜欢,表现的很干脆。没想到走了一个沈乔,又来一个梁韶雪,换人却不换对策,换汤又不换药。不过这次我倒是要谢谢她,你们结婚时我会封一个大红包。” 张启:“……” 梁韶雪:“……” ☆、第40章 吴妈为她打开了门,递上拖鞋,又接过她的包包,“大小姐,我煲了糖水,要现在喝吗?” “嗯。”她换上了拖鞋,踩着云似得飘入客厅。 “大小姐,洗澡水刚刚放好。” “飘飘你今晚真漂亮。”说着,她一把抱住了飘飘,在飘飘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大小姐……”飘飘受宠若惊,激动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跟着,她又转向吴妈,紧紧抱着她说:“你今晚也很漂亮。” 吴妈也懵了,“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sese圆睁着眼睛,指着自己问:“我?很好啊。你们刚刚说什么,洗澡?喝汤?ok,一起吧。” 吴妈和飘飘一同惊讶到无以复加:“大小姐……” 这一晚sese真的失眠了,裹着被子从床头滚到床尾,从床左边滚到床右边。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脸就会清晰的浮现,耳边就会听到他的声音。 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真实的不像话,让她忍不住的抬手触碰,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她想追,腿却沉的厉害,急的她快要哭了。 清晨,飘飘推开门便惊呆了,“天吶,大小姐怎么睡在地上。” 吴妈闻声赶来,看着地上睡成一团的sese,着急的说:“快看看大小姐有没有摔到。” 自从换了舞伴,之前跳舞时那个淡定自若的sese就不见了。面对着沈瑜,各种紧张,明明比他要熟悉的动作,却总是出错。 舞蹈老师笑称:“一看你的表现,就知道现在这个舞伴是你喜欢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sese诧异。 舞蹈老师挑了挑眉,继续说:“我还知道之前的舞伴,很喜欢你。” sese吃吃的笑起来,指着旁边的沈瑜问:“老师你帮我看看,他喜不喜欢我。” “难讲哦。” sese的笑容瞬然僵住,“为什么?” “他懂得掩饰,不像你们,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想不知道都难。” 沈瑜觉得暴汗,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些,真的合适吗?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醒说:“时间不多,我们还是抓紧一些。” 那位负责sese生日宴成人礼的项目经理,在一早看到boss以舞伴身份出现时,整个人已经彻彻底底震惊,如今更被boss绅士翩翩的舞姿倾倒,已经变得不可自拔。曾经三令五申不许拍照的她,终于禁不住诱惑拿出了手机,忘我的拍起照片。 ====== 卓江江和沈瑜念同一所大学,同级不同专业。 沈瑜在大学时出类拔萃,已经是全校女生公认的男神。既然是男神,总是会被摆在一个至高的位置,喜欢他的人很多,而真正发起进攻的,也只有那几个。卓江江就是其中之一。 用张启的话来说,就是同人不同命。梁韶雪跟着就来拆台:“同样都是人,追沈瑜的成群结队,而你只能追成群结队的女生。” 卓江江是坚持最久的一个,也是最终成为沈瑜女朋友的那一个。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一年零五个月,卓江江主动提出的分手。 “他那么好,她为什么要抛弃他?”sese听到这里,很生气,气的胃痛。 “小姑娘不要急,听我继续说嘛!”张启提安抚道。 分 手时沈瑜很平静,卓江江却哭得很伤心,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喜欢他好多年,追随着他,努力喜欢他的喜好、选他选的课、积极参加他参与的活动,时时刻刻想引起他 的关注,这样努力了两年之久,终于如愿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好像并非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但她还是很爱他,很放不下他。 她说了很多,总结下来其实就一句话:他不够成熟、没有钱、事业不明朗,在学校时可以做男女朋友,却给不了走入社会后她想要的一切,青春有限,而她没有时间等他。 更确切的讲,她结识年长她十三岁的美国人,一位成功的商人。大学一毕业,她就跟着人家出国享福去了。 卓江江倒追了沈瑜,又三言两语的轻易抛弃了他,后来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再有过女朋友。如今sese锲而不捨追着沈瑜的样子,和当年的卓江江很像,沈瑜认定了她还很年轻,思想会随着年纪转变,今天拼尽全力想得到的,明天可能会随意的扔掉,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 张启说到这里,停下来饮了一口茶,接着由衷的嘆息一声,“我们的谈话,千万千万不要让沈瑜知道好吗?绝密的,绝口不提的那种。” sese应允的点头,表情看起来仍然若有所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初恋、前女友这样“神”一般的存在,还是传入了sese的耳朵,于是她按耐不住的跑来打探,做着她曾经最不以为意的事情。 梁韶雪提议道:“实在不行,就说sese无意间听见咱俩在讨论。” 张启幽幽的说了一句:“无缘无故,讨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也对哦。”梁韶雪眯着眼睛笑起来。 张启接着嘆起,眼神蓦然一紧,立刻提防道:“沈瑜来了。” 他正穿过绿油油的糙坪,单手放入裤袋,微低着头躲避着刺眼的阳光,走路时心无旁骛,步步生风。 sese看到他便站起身,张启暗觉不好,隔着桌子想去阻拦她,可是她已经迈开步子朝着沈瑜快步跑过去。 “喂喂,记住我们刚刚讲过的。”张启仍然不死心的提醒,又不敢很大声,怕被沈瑜听到。 梁韶雪轻拧着眉,提议说:“我看,我们不如还是先走吧。” “有道理。”张启点着头,伸手去拿梁韶雪的皮包。 sese 气喘吁吁的停在沈瑜面前,着急的开口说:“我有季氏集团5%的股份,每年可以得到几亿港币的分红,具体的数字我要问过叔叔之后才能告诉你。还有,我在香 港、伦敦、巴黎有五栋房子,有一艘以我名字的游艇,在印度洋有一座小岛、在南太平洋有两个沙滩。我喜欢你不是为了你的钱。”她一口气说到这里,缓了缓气 息,又补充:“即便你很穷我也喜欢你,不会嫌弃你的。” 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些话,另沈瑜很诧异。余光瞟到了不远处慢慢站起身的张启和梁韶雪,他们装作根本没有看到他,行为更像是打算悄无声息的偷偷熘掉。他心中变得瞭然,一定是张启又和她说了什么,这夫妻俩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对于sese的话,他没有即刻做出回应,sese担心他不相信,于是拉住他的胳膊,很认真的强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行。” 沈瑜望着她无可奈何的轻嘆一声,“你是女生,应该矜持一点。” sese皱眉,略不满的嘟嘴,“怎么了嘛!都是实话啊。” “喜欢这种话心里知道就好,不要总挂在嘴上。” “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沈瑜反手握住她,拉着她走到阴凉处。 sese眨巴着眼睛,半晌后才应了一声:“哦,那好吧。” 他们走入和张启、梁韶雪一起聊天的凉亭,可是他们却不见了。sese不解的四处望着,奇怪的说:“刚刚明明还在的。” 沈瑜说:“不管他们,你定做的礼服到了,去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 按照她事先做好的规划,一共有四套礼服,拖尾长裙、俏皮短公主裙、中式旗袍、露肩晚礼,最后一套衣服,沈瑜很满意,如果他早知道,一定会把最后的衣服取消。 宴会的邀请函已经于两周前发出,所邀请的朋友遍布各地,邀请规模多达五百人,而现在要做的是查漏补缺。项目负责人那边已经确保了万无一失,只看sese有没有需要增加的。 sese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眼睛几乎昏花,这封名单是季明泽找人帮她拟的,因为人太多,她当初也只是粗粗浏览了一遍,并未细看。看来逃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好累。”sese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瑜。 无奈,沈瑜只好拿过电脑,一个名字接一个名字的念给她听。他声音真好听,就像酒心巧克力,甜甜的能醉人,睁开眼睛看着他是一种享受,闭上眼睛听声音,也是享受。
第37页 她双手托着腮,水润双眸凝望着他,“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 “我想,”她故作思考,其实早已有答案,“你弹着琴,唱歌给我听。” “唱义勇军进行曲?” sese愕然:“什么?” 沈瑜好笑的摇头,“没什么。” “那到底好不好?”sese不甘心的继续问。 沈瑜翻看着名单,轻拧着眉,“嗯……考虑一下。” sese显得有些担心,“要很久吗?时间不多了。” “不久。” “那是多久?” “好。”他放下电脑,双手交握的看着她。即刻答应,其实,也根本不需要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卓江江是个很现实的人,也让沈瑜一个对女人有了很现实的理解。 他相信爱情,但是很清醒的认为像沈乔杨干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不一定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根本也没有期待过。他努力打下的天下,不是为了让某个人后悔,只是自己觉得应该这样做。 当初的卓江江肯定不知道沈瑜的身份,不然,哼哼~~ 还是阿色好! (对啦她就是很多钱,她就是要单纯的爱情!不公平怎样?咬我啊。) ☆、第41章 sese所邀请的挚友亲朋们陆续抵达,公关公司的项目小组负责接待安排,季明泽也安排了人过来供她差遣,以防她一人招呼不来。有时沈瑜也会陪她一 起,关于对沈瑜的介绍,她总说是羞赧又欣喜说他是自己喜欢的人。沈瑜曾经说过“女孩子要含蓄一点”的话,也被她抛得一干二净。 陈淑曼从国外直接抵京,sese做主没有为她安排酒店,而是和她一起住在家里。对于这样的安排,陈淑曼很满意,甚为欣慰的感慨她的小丫头长大了。 就在sese生日的前一天,陈淑曼忽然晕倒了。 佣人及时把她送往医院,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sese。当sese和沈瑜赶到医院时,陈淑曼已经醒了。 沈瑜留在病房外和医生说话,sese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进病房,紧绷的神情让她紧张担忧的情绪表露无遗。反倒需要陈淑曼反过来安慰她:“一点小问题,她们还惊动了你,真是小题大做。” sese却不高兴的说:“哪有小题大做?您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这次是怎么了?” “可能坐飞机有些累了。”陈淑曼虽然笑着,脸色却依然苍白,说话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sese瘪了瘪嘴巴,钻进陈淑曼怀里撒起娇:“奶奶,再过几个小时人家就要生日了,您可别吓唬我了。” 陈淑曼被她逗弄笑了,搂着她说:“我们sese长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不是你说的嘛,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是啊小丫头。”陈淑曼感嘆,黑洞一般无望的心,因为sese的存在而变得暖暖的。 沈瑜透过门fèng看到病房里祖孙二人情意浓浓的相处,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干脆回到车里拿了一封邀请函,送给了刚好在医院值班的郑邵珉。 郑医生拿着sese生日宴会的邀请函,清了清嗓子说:“我行程很满的,你连预约都没有就贸贸然把邀请函给我,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参加哦。” 沈瑜无所谓的回答说:“sese说一定要送邀请函给你,但是去与不去对她来说没有影响。所以,郑医生千万不要勉强。” 听闻此话,郑邵珉立刻把邀请函揣进白大褂的外兜里,担心沈瑜会把邀请函再拿回去一般,“既然sese点名邀请,那我是一定要去的。” 沈瑜笑骂一句,打算要走,郑邵珉脸色忽变的喊住了他,却欲言又止,“那个……” 看他那为难的样子,沈瑜微眯眼睛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郑邵珉犹豫再三,终于缓了一口气,放弃的说:“我又想了一下,没事了,你走吧,可爱的sese还在等你。” 沈瑜闻言挑眉,知道郑邵珉一定是在隐藏什么,既然是隐藏,他也不打算挑破,他不喜欢刨根问底,除非对方肯主动说出来。 沈瑜回到陈淑曼的病房,进去和她打了招呼,小坐片刻,才和sese一起离开病房,并且预定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人过来接她。 sese 在楼前的门堂等着,沈瑜则去开车。今晚很难得的能看到星星,sese仰着头,望着遥远夜空,耳边忽然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她好奇的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也站了人。长发、衬衫、牛仔裤,双臂环着胸,与她一样望着夜空,仿佛沉浸在回忆里,情不自禁的哼着 一段不知名的曲子。 sese不禁竖耳细听,她确定自己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更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季忻禾。” 听到沈瑜的唤声,她才从深思中脱离,看到他便立刻小跑着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而刚刚那位哼着曲子的女子,却直愣愣的望着车子,从她面前经过时,她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被钉在原地一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尾渐行渐远。 “在看什么?” 车尾的红灯已经看不到,可是卓江江仍然望着那个方向,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了沈瑜。” “沈瑜?”童语诺也开始张望着:“在哪里?” 卓江江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童语诺说:“你现在身体虚弱,有幻觉也不是不可能,不要想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你才刚刚回来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以后怎么得了?” 对于童语诺苦口婆心的劝说,卓江江暖心的点头答应:“知道啦。” ====== 吴妈和陈淑曼的佣人芬芳一起留在医院照顾陈淑曼,sese在医院时,问起陈淑曼突然晕倒的原因,二人皆表示不太清楚。后来吴妈告诉她,白天陈淑曼说要出去逛逛,只带了芬芳,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有吃,后来就被发现晕倒在卧室。 “有没有可能她外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晕倒的?”sese揣测的问沈瑜。 沈瑜手握着方向盘,熟练的控制着与前后左右车的距离,笑了笑说:“不是没有可能。” sese皱眉思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每个人都有隐私,她不讲,你也不要追究,为彼此有一些空间没有坏处。” sese虽然觉得有道理,也点了头,可仍然按耐不住好奇的说:“奶奶说她年轻时在北京生活了好多年,可是为什么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在这里不足一年已经有好多朋友了呢。” “学校是个单纯的地方,友情干净纯粹,走入社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相识的朋友,多少都会有利益牵扯,当彼此没有了价值,被抛下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况且,友情也不是无限期的,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和限制而互相疏远。” 听了这些话,sese忽然变得怅然起来,并且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由衷的说:“希望我和茗子、小暖不会彼此疏远,我真的很喜欢她们。” 沈瑜偏头打量着她专注且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边的笑容温润如玉,隐匿在暗淡光线中的双眼间宠溺满溢。 把sese送回家,却很意外的看到了等在楼前的苏暖。她也看到了她们,站起来沖他们挥手微笑。 “我来找阿色聊天,沈叔叔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沈瑜微笑,做一个理解年轻人的“长辈”。离开前,却在sese耳边严肃叮嘱:“已经很晚了,不要乱跑。” 目送走了沈瑜,sese亲昵的挽住苏暖的手臂,“走哇,回家聊,今晚我们睡一张床。” “阿色。”苏暖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试探的问:“你不会生我气吧?” sese忽然一头雾水,“说什么话?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明天有事,可能没办法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为你庆祝生日。” 好朋友忽然要缺席生日会,任何人听到的一瞬间都会有些沮丧,包括sese。她更是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吧:“我要双倍礼物赔偿。” “没问题。”事先准备好的苏暖绕过sese跑到台阶旁,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个蛋糕。很精緻小巧的慕斯蛋糕,上面还插着19字样的蜡烛。她一手捧着蛋糕,一手将蜡烛点燃。 烛 光映红她的笑脸,她将蛋糕捧到sese面前,说道:“阿色,你和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友情是我最大的奢侈,而我竟然拥有了双份,我真的……太幸福了。不能 为你庆祝生日我很抱歉……”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调整了已经发颤的声音,才继续说:“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晚提前为你过生日,我的遗憾也许会小一点。” 苏 暖的话让sese感到很触动,对她来说,友情何尝不是奢侈品?她从来没有朋友,直到认识了苏暖和褚茗子,她也很幸福,幸福的红了眼圈,涌出眼泪。她又不想 表现的那样脆弱,自以为掩饰很好的顺手擦掉眼泪,甚至打趣说:“你好傻哦,没有今年,还有明年啊,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啊!” “对,一辈子的朋友。”苏暖吸着鼻子,不停点头,并且催促道:“快吹蜡烛,不要许愿啊,留到明天,不然不灵验的。” “好!”sese用力点头,和苏暖一起,吹灭了蜡烛。 而后,苏暖又将另一个盒子交给她,是一条海贝手鍊,她说是闺蜜手鍊,她们和褚茗子每人一条,永远不分开。 这之后,苏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坚持不肯sese送她。sese站在楼前,看着她奔跑着离开的背影,满心幸福与欢喜。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见面竟然是道别。 年轻人很讲究时效,0点一过,便是新一年的开始,来自朋友同学的生日祝福也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只是没有沈瑜的。褚茗子安慰她说:“沈叔叔年纪大了,不讲就这些。” sese想想也是,于是表示理解。她从来没有因为收到生日祝福而这样兴奋过,一直熬到很晚,才捧着手机睡去。 过去每到生日,她也会收到很多祝福,可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她是船王的孙女,她甚至都不认得他们。然而如今的这些朋友们,不知道她的爷爷是名震商界的船王、不知道她的叔叔就是季明泽,更不知道她有万贯家财,对她的祝福没有任何杂质,是真心实意的。
第38页 第二天清晨,沈瑜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sese,可是她竟然不在。飘飘说她很早就出门,什么话也没交代,匆匆忙忙背着包离开。 打过电话确认,她并没有去医院,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沈瑜隐约有些不安,但立刻认定是自己多想了。他耐着心在家里等了一个钟头,她仍然没有回来,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竟然已经变成了关机状态。 ☆、第42章 她不会不接他的电话,除非没有听到铃声响,也万万不可能知道他在找她时候,却还关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泛白,他抬眸,紧抿着唇看向站在一旁的飘飘。她紧张的双手交握着,脸色苍白,仿佛也猜到了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大小姐出门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沈瑜问。 飘飘摇头,却很快又点头,“比平时起得早。我在准备早餐,还没有去卧室喊她,她已经起来了。” “有没有接过电话?” “不知道,”飘飘懊恼的摇头,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颤抖的说:“是不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沈瑜闻言立刻大声呵斥:“不准胡说。” 飘飘被他陡然的怒声吓得一哆嗦,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沈瑜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缓和情绪,跟着吩咐说:“如果大小姐回来,或者打电话,让她立刻和我联繫。” 飘飘低着头,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沈先生。” 在电梯里,沈瑜注意到了顶角的摄像头。小区内外都有监控摄像,或许,可以拍到她是如何离开的。 小区的物业非常配合的调出了监控录像,同时根据物业登机的叫车记录显示,sese在今天清晨的确叫过计程车。通过登机的车牌号,沈瑜很快确定了计程车公司和司机。 沈瑜找到了正在开工的司机,足足追了两条街才把他截下来,只差一点两辆车就撞在一起,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被沈瑜的一沓钱拍的立刻噤声。 沈 瑜拿出手机里sese的照片,司机看着照片立刻认了出来,一改刚刚的态度,笑眯眯的说:“今早上第一趟活就是拉的她,小姑娘特大方,根本没有看计价器,一 挥手扔给我几张小红鱼,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乖乖500呢!”说着,眼睛还不时瞟着沈瑜手里的钱,心琢磨着一定比500还要多,今天真是财神爷显灵了。 的哥能侃,又因为意外之财而特别兴奋,满心着急的沈瑜却没有耐心,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高声问:“她去了哪里?” 的哥的兴奋一扫而空,双眼震惊的看着他,条件反she似的回答:“中国饭店。”直到沈瑜松开他的衣领并且上车离开,他还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酒店的人个个表示没有见过sese,酒店的监控摄像也没有拍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从最近一周的check in名单中,竟然意外找到了季明成的英文名,可是他已经在昨天办理了退房。 沈瑜推测,因为接到了季明成的电话,sese才一早从家里出来,计程车司机说把她送到了饭店,而饭店的人却没有见到她。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季明成搞的鬼? 季明成作为sese的父亲,她的生日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他,所以即便是sese表现的很不情愿,邀请函还是如期送到。眼看着生日之期越来越近,季明成仍旧没有反馈是否会出席。 “他 不会来的。”在送出邀请函时,sese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直到两天前,她还在重复同一观点。从她的眼神中,沈瑜却察觉到了她努力掩饰的心伤。虽然父女感情 淡薄,虽然对他怀有怨气,虽然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她始终怀着一丝希望,而他的所作所为总是一而再的伤害着她。 但是,季明成明明已经到了京城,却没有告诉sese。或许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女儿送生日祝福。 觉察出异常的沈瑜立刻联繫了海关和北京各个机场,并且出动公安的警力、军队的力量开始全城寻找sese。安排好了这一切,他只需要等消息就可以,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仍然在努力的打sese的电话。 如果真的是季明成带走了sese,那么至少她是安全的,可若她不是……沈瑜不敢再往下想。他狠狠踹着车轮胎,懊恼的捶着车门,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绝望沮丧。 听到有脚步声渐近,他却没有起身。除非有sese的消息,否则任何人他都不想理会。 “看你这样着急,我想可以考虑把sese交给你。” 沈瑜闻声立刻直起身,双眼通红的望着说话的人,急迫的追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季明泽却摇头,下颚线紧绷着,“我也在找。” 心在被希望点燃的瞬间,又落在荆棘之上,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等着她的消息,会更加容易胡思乱想。打定主意上了车,季明泽立刻跟着他绕过车头坐在副驾驶,并且问:“去哪里?” “找她的朋友苏暖,昨晚上她们见过面,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说这些话时,他已经启动了车,性能极好的越野如一支利箭飞she而出。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狭小的楼道里,按着摇摇欲坠的门铃,敲着已经生了铁锈的防盗门,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后来惊动对面的住户,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隔着防盗铁门说:“你这样敲都没人开门,一定是不在家。” “您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沈瑜问道。 老太太摇着头说:“不知道,不过你如果见到她记得告诉她,我做了她喜欢吃的饺子冻在冰箱里,等着她过来拿。” 沈瑜和季明泽对视一眼,和老太太道了别,一前一后匆匆下了楼。 人走出了黑暗的门洞,外面艷阳高照、晴空万里,可是心上仍旧一片黑暗。走在前面的沈瑜停住步子,转过身沉声问:“是不是季明成?”他以为他会主动提起,所以一直没有问,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继续等下去的耐性。 季明泽沉默了片刻,避重就轻的说:“我也有这样的揣测。” 沈瑜冷笑着冷言:“何必和我卖关子?sese又一次无辜成为了你和季明成斗争的牺牲品。” 季明泽的眼神中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声调冷若冰窖般警告:“不要用‘牺牲品’这个词语。” 沈瑜也丝毫不甘示弱的出言警告:“如果你还知道心疼她,就不应该把她一次次牵扯进你和季明成的斗争中。被绑架过一次还不够吗?逼着她不得不背井离乡还不够吗?这次,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永远看不到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季明泽,他手指着沈瑜的鼻子,不解恨似的咬着后牙,恶狠狠的说:“你根本不该发邀请函给他,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 沈 瑜的反应显得很平静,他拂开了季明泽的手,“她只是想过一个生日,一个有亲人围绕和祝福的生日,”沈瑜苦笑,而后开始不停的点头,自嘲道:“或许你说的 对,我不该用常人的心态来规划你们,你们根本不需要亲情,”片刻后,却又垂着头低声道:“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不顾及她的感受。” 只要她想要的,他会想尽办法得到。习惯看到她明媚的样子,喜欢看她无忧的笑容,所以不想让再她受任何委屈与伤害,力所能及的完成她每一个心愿。他已经准备好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弹琴唱歌,为了确保完美甚至偷偷练习了好几天,可是,她却不见了…… 公关公司的老总也得到了sese失踪的消息,让负责项目的经理打电话询问需不需要提前取消宴会,这样好与宾客沟通解释,结果被他一通大骂。她只是暂时不见,不会不回来,更不会错过生日宴。 从未见过boss发这么大火,着实吓到了电话彼端的人,哆哆嗦嗦的挂了电话,继续老老实实带着一帮子手下按照计划进行。 机 场那边终于有了消息,一条私人航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不是以季明成的名义预定而差点儿漏掉了,时间是当天晚上八点。若真的是季明成的人,那么至少在八 点前的这段时间,他们一定是在京城的。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沈瑜和季明泽匆匆赶往机场,一路上他们各自沉默,仿佛两座冰山。 按照预 定航线人的名字,搜查全称所有登记入住的酒店,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地毯式的搜寻,终于通过搜寻饭店附近所有的道路和机场的监控录 像,勉强找到了蛛丝马迹:在酒店附近的路段停驻很久的车,在sese到达酒店的大致时间内离开,而它也在头一天出现在了机场的监控录像中。虽然没有直接拍 到掳走sese的那一幕,但是据此推定,极有可能就是这辆车,带走了sese。 得到了这一条线索之后,从被拍到的车牌号码为切入点,找到了一家租车公司,同时,持续追踪着那辆车的行车路线,最终锁定了几个极有可能是季明成藏身的地点。 ☆、第43章 兴师动众的全程搜寻季忻禾,或许已经惊动了藏在暗处的季明成,他竟然主动和季明泽通了电话。 对于季明泽的怒气,他表示非常不理解,“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女儿一起过生日,这有什么问题?” 季明泽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努力平静的说:“今天将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你把她送回来,我们一起为她过生日。” “这样不好,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我们父女之间有很多误会,我们需要彼此了解,并且把误会逐一解开。”季明成这样说道,拒绝送回sese。 季明泽的拳头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遭,终于出言威胁:“这次你一定要藏好,如果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不会再留情面。” 季明成忽然不可抑制的大笑,可笑季明泽的不自量力,“这里不是香港,你不可能继续为所欲为。” “你 说的没错,这里不是香港,我不能为所欲为,但是有个人可以,”季明泽放慢了语速,“他比我还要紧张sese,也有足够强大的人脉关系和能力找她,如果你关 心sese,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他的地盘和他作对。”说到这里,他的声调明显轻松了起来,片刻后继续说:“大 哥,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季明泽根本没有想过季明成会主动送回sese,压根没有抱希望。这次他带走sese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sese手中那5%的股份,有了那部分股份,他就可以争取集团的董事席位,他甚至还想把自己拉下马。不自量力的,一直都是他。
第39页 季明成年轻时在香港闯了大祸:喝酒闹事,伤及人命。老船王不惜放下颜面各方面打点,才为他洗脱了罪名,让他远离香港,到伦敦躲避风头,并且将伦敦的产业交给他来打理,但是他几乎败光了财产。老船王不得不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公司,这才使伦敦的生意起死回生。 但是好景不长,季明成没有足够的资质,为人不勤奋,又不肯给职业经理人足够的独立空间,他和职业经理人之间的矛盾与日俱增,最后以职业经理人辞职告终。十多年来,公司先后请了五位职业经理人,生意才勉勉强强撑到现在,当然与季氏在香港如日中天的气势截然不同。 老 船王去世,虽然季明成是长子,但是庞大的季氏自然不会交给他来打理,年轻有为的季明泽顺理成章成为集团董事局主席。对于这一结果,季明成一直都心有不甘, 机关算尽为了拉季明泽下台。季明泽念在是同父兄弟的面子上,一直为他留余地,而他不仅不顾忌,甚至不惜设计绑架自己的女儿。 对于那次的绑架,sese一直以为是身边的司机出卖了自己,季明泽为了不让sese伤心绝望,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她。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明成花了高价安排媒体四处散播季明泽毒害老船王的流言。就是听信了那些流言,sese才狠下心来一走了之。 因为还顾及着最后一丝兄弟情分,季明泽没有赶尽杀绝,可是季明成仍然不知悔改。这一次,绝不会再轻易放过他。 与 此同时,褚茗子也在担心着急之中,sese和苏暖竟然同时不见了,这对她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还不能确定苏暖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也有 过忽然就找不到的情况出现,然而sese失联却是头一次。竟然连沈瑜都找不到sese,那么sese一定是出事了。 她动员了所有 的同学和朋友,一起找寻sese和苏暖,找遍她们最常光顾的街道和小店,却丝毫没有线索。每隔一会儿,她都会按耐不住的打电话给沈瑜,询问是否有sese 的消息。知道找不到sese的沈瑜一定很着急,她的追问一定会让他更加烦乱,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明明是她的生日,明明应该是最值得庆祝的日子,她们明明说好了要为她送上最美好的祝福,而她为什么会不见了……褚茗子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好的事情,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sese一定会没事,然而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她觉得很害怕。 同样担心的还有邱若谦和顾凌然,他们发动了球队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一起寻找,明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杯水车薪,可是他们仍然不肯放弃任何一点点细微的机会。 sese失踪,瞒不过陈淑曼,她在医院里如坐针毡。sese虽然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对她来说,sese已经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吴妈和飘飘也非常着急,根本无法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等消息,尤其是飘飘,很自责没有看好大小姐,为此已经哭了好几次鼻子。 季明成预定航线的那架私人飞机已经起飞,但是海关仍然没有季明成和sese的出境记录,这让沈瑜不禁怀疑季明成是过做玄虚,让大家以为他们会乘私人飞机离开北京。 傍晚时分,终于有了最新的消息。 警方锁定了地点,出动警力前往营救。 沈瑜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飞速赶往地点。随后,季明泽也赶来了。他们不计前嫌,没有再起冲突,两个人有着同一个信念:sese平安无事。 那是一栋高档的公寓楼,门堂直接临着大路,安保工作做得非常好。在与公寓的安保沟通之后,警方选定时机进入公寓大厦。 从失踪到现在,经过九个小时的全力追查,终于成功救出了sese。找到她时,她仍然在昏迷之中。 面对着涌入的警察,季明成很意外,表现的却也很镇定,摊着双手反问:“我和我的女儿住在这里,难道也有问题?” “那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哪个父亲会让自己女儿吃超过剂量的安眠药?”领队拿出手下从房间搜出来的安眠药瓶子。 沈瑜和季明泽等不及警察出来,不顾阻拦自行进入公寓,在季明成意图为自己开脱时,他们恰好赶到,季明泽直接站出来说:“我可以证明,那不是他的女儿。” 这 些人在对峙,而沈瑜只关心sese是否安然无恙。他迫不及待的冲进房间,看见警察正准备把昏迷的她抬上担架,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惨白的脸 色、紧闭的双眼,被人随意摆布,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他的心被猛烈撞击般疼痛不已。在门边愣怔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扑过去一把将她抱起,二话不说便转身 跑出房间。 季明泽否认了sese和季明成的关系,这让季明成恼羞成怒,“你说什么胡话,sese是我的女儿。” “没有父亲会一而再的绑架自己的女儿,”季明泽的声音冰冷至极的说道,跟着转身面对着警方领队,“我是季忻禾的叔叔,我可以证明,他不是季忻禾的父亲。” 季明泽在否认,季明成则不停怒吼着为自己辩驳:“我是季忻禾的父亲,我只是想给她过生日,没有绑架,更没有让她吃过量的安眠药。” 季明泽不慌不忙的凑到领队耳边,低声说:“好好搜一搜这栋房子,或许还会有意外结果。” “头,在房间发现了这个。”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冲出来,将红木盒子交到领队手上,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毒品。 季明成的脸色大变。领队警察重重合上红木盒子,当即下令:“全部带走。” 车在下班高峰的马路上艰难前行,后排的沈瑜紧紧抱着怀里的sese,他很紧张,很害怕,无处排解,只能对着司机撒气。 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可是面对着前进不得后退不了的局面,他也无能为力。面对boss高声斥责,他只能默默的忍了。车子连闯红灯,甚至不惜逆行了半条街,终于把sese送到了医院。 已经准备就绪的医生和护士将sese推入急救室,沈瑜则不得不等在外面。 他 在急救室前来来回回的走着,双手不知道应该怎么放才能缓解他此刻紧张的情绪。找不到sese的时候,他担心又紧张,如今找到了,他却更害怕,一颗心就吊在 嗓子口。他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豹子,虚弱却很危险。若是sese真的有三长两短,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短短的几分钟后,医生就走出急救室,沈瑜立刻冲过去握住医生的肩膀,声音嘶哑低沉的问:“怎么样?” “她因为吃了安眠药所以暂时昏迷,药量过了就会清醒,放心吧。” 沈瑜当机立断:“洗胃,她吃了安眠药,快给她洗胃。” “没有必要,洗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放松一点,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医生宽慰道。 沈瑜却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因为身高的优势,几乎将他拎离地面,咬牙切齿的呵斥:“你作为医生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她还在昏迷,你们却什么都不做,你他妈的算什么医生?” 其他的护士和医生因为这场面而纷纷惊呼起来,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被拎起来的医生显然没有想到会如此,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释说:“你、你冷静一点……她真、真的没事……很快就会醒的……” 收到消息的郑绍珉立刻赶过来,却看到急救室外与医生起冲突的沈瑜,他急忙冲过去阻拦,“沈瑜你做什么?快松手。有话好说,你这样激动没有用的。相信我,他们会尽力,sese也一定会没事的。” 看到了郑绍珉,沈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糙,终于松开医生的领子,却推着郑绍珉力图把他推进急救室,“你进去看。你说的sese一定会没事,如果她真的有事,我找你算帐。” 郑绍珉闻言差点儿哭出来…… ☆、第44章 sese还未醒来,而她的生日会,并没有取消。 大家担忧着sese的安危,纷纷表示想到去医院探望她。被列在名单上的宾 客,一起涌进医院的话,那场面应该挺壮观的,并且很容易引起混乱,到时候医院会报警也说不准。所以这一想法,被季明泽阻止。他亲自出席生日会,代 表sese感谢大家的到来,也感谢大家的关心。 沈瑜和季明泽沟通之后,决定将“季明成带走sese的事实”隐瞒。这个消息一旦被传传的沸沸扬扬,受伤害最大的还是sese。他们都不想让她再遭受伤害和痛苦。 透明的输液管将营养液通过血管源源不断的送入她体内,病房里亮着鹅黄色一盏的壁灯,昏暗的光线让病房更显静怡。加湿器在无声的运转着,白色雾气将她的脸映照的更加朦胧。 从她被推入病房开始,沈瑜就片刻不离的坐在床边,谢绝了一起访客。 夜色越来越深,时针即将走过零点,她依然没有醒来。沈瑜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手指慢慢的划过她沉静的脸庞,最后握住她放在侧边的手,声音低哑而温柔:“生日快乐。” 这一整天,他的神经时刻高度紧绷着,如今她安好的躺在他面前,他仍然不肯有半分放松,她一刻不清醒,他一刻不能放心。他紧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白净无暇的脸,忽然有了颇多感慨。 所幸的是,她平安无事;所幸的是,季明成并未丧失全部良知。如果她受了伤,甚至……他真的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对她从最初单纯的关照,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偏颇,或许是生病时她以“吻”相要挟,或许是圣诞节的那一个拥抱。又或者随着深入的相处,他情不自禁的开始被她吸引。在某个被遗忘的平凡日子里,她跌入了他的心,从此再也无法离开。 她从一开始住进他的家,就怀着“不良”的居心,而如今她已经达到了所想要的目的,可是,她竟然丝毫不知道。不知道该说她的反应迟钝,还是他的情感迟钝呢? 想到这里,沈瑜情不自禁微笑起来,望着她平静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她纯粹干净的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冬日阳光还要明媚,浅浅的酒窝、弯弯的眉眼、清灵的声音,像河流中急速飞旋的漩涡,拉着他快速下沉,越挣扎越深陷……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她的十九岁生日已过,二十岁正式来临,他的双眼被熬得通红,下巴冒出了青色的鬍渣。 安静的病房忽然有了轻微的悉索声音,一直平躺的sese忽然翻了身,沈瑜立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凝望着她,而翻身后的她继续睡去,就像最平常睡着时的样子。他轻轻拉动着被子为她盖好,然而这个轻微的动作,竟然吵醒了她。
第40页 她睁开了眼睛,因为侧躺,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他的身上。他欣喜若狂的凑近她,激动之意溢于言表,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竟然又将眼睛闭上。 他兴奋的情绪僵在脸上,有片刻的不知所措。疑惑她到底醒了,还是没有? 就在这时,她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凝视着他,声音沙沙:“你是不是沈瑜?” “是。”沈瑜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重重的点头。她眼中的神采不再,甚至有几分灰暗,他的心快速的下沉。难道她不认得他了吗?或许……因为吃了过剂量的安眠药而有了后遗症? 她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表情仿佛若有所思,喃喃的说:“怎么会,变丑了。” 沈瑜:“……” 她挣扎的动了动身子,紧皱着眉心嘟囔:“好累啊,为什么感觉全身酸酸麻麻的?睡觉也会这么累吗?”这么说着,她才开始注意周遭的环境。一切看起来都好陌生,又有些熟悉,像哪里的风格呢? 医院!想到这里她惊讶极了,立刻紧张的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跟着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的声音怎么了?” 她有好多疑问,想知道答案,可是沈瑜不仅没有回答她,而是俯身将她从病床上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这让她觉得更加玄幻了,他竟然……主动抱了她! sese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到底是你病了,还是我病了?” 如果不是病了,怎么会如此反常的要抱自己呢?她疑惑。而他仍然没有回答,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甚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被他拥抱着的感觉是非常非常好的,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让她分外有安全感,他的胸膛厚重紧实,能清清楚楚听到那颗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会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不再有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肯松开她,手指爱惜的拂过她的脸颊,轻言细语的说:“我去喊医生过来。” sese反手拉住他,轻拧着眉毛说:“看样子是我病了,那么我是怎么了?” 沈瑜轻微的嘆息,“你睡着了,睡得有点儿久。” “那是多久?”sese继续追问,并且开始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沈 瑜沉默的望着她,紧抿着唇。终于,她想到了自己的生日,跟着低头打量着穿在身上宽大的病号服,立刻惊叫一声,并且挣扎着坐起来:“天已经黑了吗?生日会还 来得及吗?我是不是要迟到了?怎么办?我是主人,不可以迟到的。你为什么也不换衣服呢?我们不是要一起跳舞吗?” “你不要急,听我说,”沈瑜紧握着她是双臂,让她安静下来,“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生日……已经过去了。” sese忽闪着满是疑惑的眸子,问道:“我都还没有过生日,怎么能过去?” 眼前的沈瑜,欲言又止。而她散落的记忆也开始慢慢被捡起,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一点点回现在脑海之中。 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要送她生日礼物,她乘车赶到了酒店,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在她的生命中莫名其妙消失了二十个小时,她垂下眸子,片刻后又望向他,那里的灰暗已经消失不见,却依然没有明亮之色,声音中的沙哑也渐渐消失,她问:“我昏迷了是吗?” 父亲的电话……生日礼物……引诱她……控制她……得到股份……要挟叔叔……是这样吗? “对吗?我的思路还算清楚吗?”sese问,声色中有显而易见的嘲弄。 她受伤的神色、她无可奈何的声音都让他感觉心疼,告诉她以后他会保护她。可是她却推开了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推开他。 “不要安慰我,我也不需要同情。”她的双眼被雾气瀰漫着,声音是努力控制后的平静。她这般隐忍的模样,更让他觉得心痛难当。 沈瑜不顾她的不情愿,强硬的将她抱进怀里,手臂轻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从今以后,你的身边有我。” “我才不会哭,才不会为了那样的人哭。” 声音明明在颤抖,眼泪明明在掉落,她却倔强的擦掉眼泪,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会伤心不会哭。这样的她,好像多年前的自己。明明受到了伤害,却咬着牙不肯承认,那时候他不愿意让痛苦加倍,不愿有人和自己一起扛,他知道那滋味有多难熬。所以现在,他不会让她一个人难过。 他不停轻抚着她的背,臂弯紧拥着她的身子,希望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依靠着她,从今往后,她的那片天,他会帮她撑起来。 天才刚刚亮起,同样住在医院的陈淑曼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看望sese。看到sese已经清醒,陈淑曼激动万分,心疼的抱住sese,感慨着谢天谢地,最感谢的,当然是沈瑜,“多亏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您不用谢我,她不见了,我也很着急。”沈瑜再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 这话让陈淑曼欣慰极了,不住的点头。 sese躺进陈淑曼怀里,抱着她的腰不愿松手。陈淑曼默默的嘆气,心疼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们能给她除了父母之外所有的爱,却没办法弥补父亲在她生命中的缺失,更无法填补季明成在她心中留下的伤害。 “奶奶。”在奶奶怀里的sese忽然开口。 “嗯?” sese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想见见他。” 陈淑曼讶异,“sese……” “我想问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从小他就讨厌我、讨厌妈妈,所以,我才会同样的讨厌他。可是……我希望他其实是爱我的。为什么他能为了钱,轻而易举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我伤心,他真的不会难过吗?别人的爸爸,为什么都不是这样的?” ☆、第45章 因涉嫌吸毒、藏毒,季明成被驱逐出境。在他离境前,sese还是决定去见他。 季明成并非讨厌sese,只是不够爱她。对他来说,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任何人都必须为他让路,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也并非要伤害sese,只是想控制她,让她对他言听计从,不要继续和季明泽“同流合污”。 sese生日的头一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她,表示自己为了她的生日专程从伦敦飞回来,在一番感慨与祝愿之后,他提出了带她一起回伦敦的要求。sese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而他也非常固执的坚持,并且诉说多年来她不在身边,他有多么想念她。 最终当然是不欢而散。父女俩很少会通电话,本来就有很深的矛盾,每次通话都会闹得更加不愉快。 生日当天清晨,sese被手机铃声吵醒,电话彼端的季明成说他要走了,有份生日礼物要送给她,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何时,所以希望当面把礼物交给她。 sese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等待她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回去,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只是想带你走,并没有打算伤害你。”季明成诚恳的解释,以此希望sese原谅他。 可是原谅又谈何容易?因为是父亲,所以更难原谅。 sese看着在跑道上滑行的飞机,忽然问站在身边的季明泽:“其实之前的绑架,还有那些有关爷爷死因的言论,都是他做的吧? 季明泽的沉默,让她肯定了这一想法。她垂下眼睑,低声喃喃:“我早该想到的。” 飞机驶出跑到,慢慢攀升至空中,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季明泽收回目光,看向sese,商量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香港?不要急着回答我,考虑一下。” “可是考虑之后,也还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sese实话实说,表情有些无辜。 季明泽无奈极了,笑着摇着头,“就那么不喜欢香港?” “香港是你的天下,不是我的,我更喜欢这里,无拘无束、开阔自由。” 她说的很认真,季明泽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好,我不勉强你,但是不要忘记下个月爷爷的忌日。” sese咬着唇不住点头,声音变得很小,“忘不了。” 季明泽送sese回家的路上,sese接到了邱若谦的电话,说正在她家楼下。结束通话后,季明泽问起了她对沈瑜的态度,她直言不讳的表示很喜欢沈瑜,而且不会放弃,要一直喜欢下去。 “如果到最后,他也无法喜欢你,你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喜欢咯,我还能怎么办?!” sese的声音变得很低,似乎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然而季明泽却继续追问:“你能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不接受又能怎样,他又不喜欢我,我的想法对他来说也不重要。”sese低着头把玩着手腕上的链子,这些问题她其实真的很不想回答。答案明明很清楚,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去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鸵鸟反应。 季 明泽嘆息的揽住她的肩膀,提出要求说:“答应我,今后不要直白的表达你对他的喜欢。你的心他已经很清楚,他不会因为你多说一句或者少说一句喜欢,就改变心 意。若是他有心,对你会变得更加主动,”说到这里,季明泽长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其实我也很两难,不捨得你的真心被践踏,又不愿阻止你追求幸福。” 这番话让sese很触动,一直被动的她终于肯主动将手臂环住叔叔的腰,一年来横在叔侄二人之间的隔阂,终于消失了。 车子行驶到小区里,邱若谦还在,站在树荫下,身影颀长挺拔。sese从车里下来便跑上前和他说话,邱若谦拿起放置在旁边的网球拍,笑着说:“有空吗?我们去打球。” “她的身体还未恢复。”季明泽随后走近,抢在sese之前开口,力图阻止。 邱若谦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解释说:“叔叔放心,我询问过医生,适量的运动有助于元气恢复。” 季明泽问sese:“要去吗?” sese不说话,却看着他点头。既然如此,季明泽只能同意。 sese回到家里准备了装备,又匆匆忙忙的出门,陈淑曼一头雾水的拦住她,问道:“去哪里?” “打球。”
第41页 “你应该在家里休息。”陈淑曼皱眉强调。 “我快要发霉了,需要运动,放心,我没事的。”sese倾身抱了抱陈淑曼,安慰的说。跟着便一熘烟儿的跑出家门。 司机将他们送到邱若谦经常训练的网球馆,经过简单的热身之后,他们便开始对战起来。并未用十足力,打得慢慢悠悠,后来才渐渐加快了节奏。 邱若谦技术更好一些,玩了不少花样,sese目不转睛的看着,非常有兴趣的缠着他学习。她有稳固的底子,学起来自然很快。酣畅淋漓的感觉,让她暂时忘掉了不愉快,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邱若谦拿了瓶水递给她,两个人提着球拍,并排说着话,一同走出球馆。 得知她在这里打球的沈瑜恰好赶到,他将车停稳,下车朝她挥手,并且慢慢走近,习惯性的接过她手里的装备,柔声问:“累不累?” sese皱了皱鼻子,笑起来说:“还好啊,若谦让着我,所以输的也不太惨。” 邱若谦有些不自在的说:“阿色在开玩笑,和她打球我也不敢放松。” 沈瑜微笑着看着邱若谦,“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邱若谦婉言拒绝,又看了看sese,略显尴尬的和她挥了挥手,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走开。 邱若谦已经走开很远,沈瑜依然张望着他,唇抿成一条线,表情让sese琢磨不透。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解的问:“你在看什么?” 沈瑜摇摇头,“没什么,”转而看着她,轻笑着说:“饿了吗?晚饭想吃什么?” “嗯……”sese冥想了片刻,点单道:“凉的、冰的,吃了能消暑的。” “那是甜点。”沈瑜纠正道。 sese不死心,“晚饭前吃总可以吧?” “好。” “可是奶奶在家里等我。” “那就打包带回去吃。” “就这么办吧!” sese快跑了几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沈瑜跟在后面,先将装备放进后备箱,才坐进车里,sese接着就献宝的说:“若谦今天教了我好几个花样,改天耍给你看。” 沈瑜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是吗?” sese很认真的点头说:“他很厉害的,不做职业选手还真是有点儿可惜呢。” 沈瑜启动了车子,打转方向离开停车位。 不知道她和季明成谈得如何,工作时也心不在焉,下午他早早的结束工作,打电话给她却不接。因为之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他立刻紧张起来,还好打回家确认,得知她在这打球。本来季明泽的司机要来接她,他便主动请缨,明明要绕很远的路,却硬要说刚好顺路经过。 年轻如sese和邱若谦,时时刻刻都充满着蓬勃的朝气,他们有年纪相似、爱好相近,想必会有很多话题,又选择了同一所学校,以后会有更多的接触机会。无忧无虑、谈天说地,可以不顾虑一切外界因素,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应该会很容易在一起吧。 “沈瑜沈瑜,过了过了!” 忽然听到sese的声音,沈瑜猛然踩了剎车,茫然问她:“什么?” sese着急的指着后车窗说:“走过了,那家店在后面。” 沈瑜跟着回头,果然看到了她很喜欢关顾的店招牌,无奈的笑着解释:“抱歉,一晃神儿就没注意。” 沈 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她,看着她熟门熟路的点单,一式三份。她穿着运动t恤和网球短裤,栗色头发扎成马尾,站在柜檯前等着打包,熟络的和老闆聊着天,心情 不错的年轻老闆还送了她好几张优惠券。这样的她哪还有过去的娇小姐模样?环境同化了她,改变着她,或许还会动摇她的心…… sese费力的拎着几份甜品,本以为沈瑜会主动来帮她,可是他竟然又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得不踢了踢他的鞋子,提醒道:“走啦!” 恍然回神的沈瑜急忙垂了眼眸,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sese察觉出沈瑜的不对劲,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说:“这两份是茗子和小暖的,我们给她们送过去吧。” 褚茗子惊喜的看着完好无恙的sese为她送去甜品,激动的想把她抱起来,她们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面聊了会儿天,担心甜品会融掉的sese便急急忙忙离开。赶到苏暖的家,敲了很久的门,却没有人来开。sese拿出电话打给她,手机也关机了。 住在对面的老太太隔着防盗铁门对他们说:“小暖不在家,你们不要敲了。” “哦,谢谢您。”sese点头笑着说。 老太太认出了沈瑜,便对他说:“这次如果见到她,记得告诉她我又重新做了饺子,等她过来拿。” sese不明所以的看向沈瑜,小声问:“什么饺子?” 沈瑜没有看她,而是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和老太太道了别,拉着她下楼离开。 那天他来的时候,老太太就说做饺子给苏暖,今天又提到饺子,难道这些天苏暖都没有回来过? “小暖去哪里呢?”sese疑惑的问。她想起了生日前一天见到她的场景,她说有重要的事情,难道事情还没有解决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为什么要关手机呢? 沈瑜仍然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而她丝毫未觉,他不得不嘆息提醒道:“先回家吧,下次再买给她。” sese有些失落的点头:“只能这样了。” ☆、第46章 沈瑜送sese回家,被陈淑曼留下一起吃晚餐,机会难得,他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季明泽也在,辈分最长的陈淑曼坐在首位,他和sese分别做两旁。sese挽住沈瑜的胳膊,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是要他坐在旁边,季明泽显然不太同意这样的安排,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对沈瑜说:“过来这边坐吧,正好有机会聊一聊。” sese闻言立刻紧抓着沈瑜的胳膊,仰着下巴说:“不行,要坐我旁边。” 明明交代过她要矜持,不要太直白,看来又被忘得一干二净,季明泽觉得无力极了,可是当着沈瑜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只能作罢。 陈淑曼微笑着说:“坐哪里都一样,沈瑜千万不要客气,我们都拿你当自己人。” “是。”沈瑜点头应着,和sese一起坐下。 sese回眸看着他笑起来说:“对啊,是自己人。” 陈淑曼笑着嗔sese道:“快吃饭,别一个劲儿傻笑。” “我开心嘛,这样坐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呢,叔叔、奶奶,还有我……沈瑜,”sese挑着眉,颇有些兴奋的说,“应该拍照片记录一下。” 陈淑曼拨动着筷子,她不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停顿,其实想说的是我的沈瑜。于是笑意更浓,同时也更加确定要留下来的选择是对的。她轻嘆一声,“刚刚我已经和你叔叔商量过了,如果你坚持留下来,那么我也会留下来陪你。” “陪我留下来?”sese不可思议的重复,看了看季明泽,又看向陈淑曼:“奶奶是真的吗?” 陈淑曼闭着眼睛点头,“是真的。” sese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也有些顾虑,“奶奶你已经离开这么多年,回来北京会不会不适应呢?还有你的朋友们,也要分开了。” 陈淑曼慈爱的抚着sese的头发,“有你在这里,奶奶怎么会不适应?分开不等于切断关系,而且在每个地方都能有朋友,不是吗?” 季明泽附和说:“那么我就着手让人准备房子,这里太小了,再加上佣人和司机,住在一起太拥挤了。” 陈淑曼点头,“好,麻烦你了。” “其实……”sese想说这里也挺好的。搬走的话,沈瑜就不能顺路来看她了,有了司机的话,沈瑜也不会再有机会送她回家了。sese捣着碗里的米饭,垂头不再说话。 季明泽忽然转而问沈瑜:“北京你很熟,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 沈瑜回答说:“有几个朋友都有地产生意,明天让他们准备一些合适的房源资料送来给你们参考。” 陈淑曼高兴的说:“那就太好了,有沈瑜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季明泽也附和着,肯定的点头。 沈瑜的话深得季明泽和陈淑曼的心,却让sese不开心。说的好像,巴不得离她远一点,怎么能这样呢? 她气鼓鼓的捣着米饭,菜也不夹,沈瑜自然是察觉到了,仍然不着痕迹的笑着,放在餐桌下的手,却抓住了她的。起初是很轻柔的抚摸,而后变得很用力的握住。 sese登时坐直身子,那不寻常的反应立刻引来了陈淑曼和季明泽的注意,陈淑曼问:“怎么了?” sese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瑜,机械的摇头,继续埋头吃饭,“没事。” 沈瑜松开了她的手,唇边溢出暖暖的微笑,转向陈淑曼说:“到时候我可能会经常过去做客,不知道您是否欢迎?” 陈淑曼笑着回答:“当然欢迎了,你是明泽的朋友,又照顾了sese这么久,这次找到她也多亏了你,你是我们季家的恩人,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沈瑜点着头,对着sese眨了眨眼睛。这一幕没有逃过季明泽的眼睛,他很严肃的清了清嗓子,桌上的氛围瞬时有些凝固。 甜品端上来时,飘飘拿着一个信封交给sese,“大小姐,刚刚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sese接过信封,只显示了她的名字和地址,而且是机打字体,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字迹。她很好奇,迫不及待的打开,餐桌上的另外三个人也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拆信封。 sese首先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落款是苏暖的名字,她立刻笑开:“是小暖,”跟着又疑惑起来,“为什么要写信给我呢?” “也许有些话当面不好讲。”陈淑曼解释说。 “嗯。”sese点头,翻回第一页,开始从头看,而笑容竟然慢慢消失了,神色也变得越来越紧绷,眉头渐渐锁紧。大家都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无一不凝神关注着她。 终于看完了整封信,sese仍然觉得难以置信,很茫然的喃喃:“小暖……走了……” sese早已经将她和褚茗子、苏暖的事情告诉陈淑曼,听闻sese这样说,她也皱起眉追问:“走去哪里?”
第42页 “她说去读书……短期内……不会回来了……”sese机械般的回答,只是重复着信上的内容,却不肯相信。 她从没有说过要离开,为什么忽然就走了?那晚她还来为她提前庆祝生日,也没有提过要走啊。她们是朋友啊,真的要离开为什么不能当面说,而是要写这封信呢? 沈瑜从她手中抽走信纸,问道:“是她写的吗?” sese点头,“是她的字迹,我认得。” 沈 瑜大致浏览了信件内容,感觉蹊跷。那个住在苏暖对面的老太太,看起来和苏暖关系非比寻常,苏暖要离开,没理由不告诉她,她还一直为她准备着饺子。出国要准 备很多行李物品,箱子搬来搬去也不可能不惊动对面的老太太。除非她走的很匆忙,来不及告诉她,也没有准备东西,匆匆就走了。可是信上又说,她早有打算出国 读书。 “茗子一定知道。”sese喃喃着说完,迅速起身,恰巧撞上送手机给她的飘飘。 飘飘被撞的后退了一步,仍然不忘递上手机,“大小姐,你的电话响了。” sese看到屏幕上褚茗子的名字,抓起电话接通,“茗子,小暖她……你也收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彼端的褚茗子也很着急,声音听起来不知所措。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阿色,其实,”褚茗子停顿着,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们已经好多天都找不到她了。” “什么?” “以前她也有过忽然不见的情况,所以我根本没有多想,你甦醒之后我没有告诉你,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我不知道……她会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褚茗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很震惊,也很不理解。 “大小姐,有位先生找你。” 听到吴妈的通报,sese立刻跑出餐厅,看到刚刚进门的顾凌然。往日总是最朝气蓬勃的他,今天看起来颓丧极了。 “阿色,我有事找你。”顾凌然哑声说。 “凌然来了,等下再回覆你。”sese匆匆对褚茗子说了几句便结束通话,对着顾凌然不住点头,“我们到书房谈。” sese把书房的门关上,她和顾凌然就不约而同的开口,“小暖……” “苏暖……” 顾凌然苦笑,“看来你也知道了。” sese蹙眉:“我刚刚收到她的信,到底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顾凌然怅然喃喃,陡然大怒的提高嗓门:“我他妈的也特别想知道。”顾凌然忽然狠狠的甩开自己的手臂,他气极的模样,如果此刻有个沙袋在面前,他一定先打一通。 sese跌坐在沙发上,神色恍惚,“我们明明一起填报的高考志愿,她从没有说过要出国读书。” 高考前两个月,开始填报大学志愿。他们凑在一起研究学校和专业很久,最终sese、褚茗子、邱若谦决定填报b大,而苏暖选择了q大。顾凌然在得知苏暖的选择后,也跟着选了q大,他那天像偷到大米的老鼠一样兴奋。 记忆犹新的是,苏暖当众臊他说:“别高兴太早,能不能考上还是一回事。” 顾凌然仰着下巴,表情高冷之极,睥睨道:“开玩笑,这世上没有我顾小爷做不到的事情。” “有的。”褚茗子小声在背后嘀咕。 sese跟着点头:“有的。” 邱若谦也跟着捅刀,“真的有。” 那天,他们因为这个嬉笑打闹,苏暖看着他们闹,在树荫下笑的很开心,那样的笑容是不会欺骗人的。 顾凌然喜欢苏暖,他们都知道。所以那天在露营,顾凌然忽然跑来像sese表白,sese和褚茗子不仅不相信,还大笑起来,因为知道,他一定在苏暖那里碰了大钉子。 顾凌然凝望着窗子,神伤的说:“我都没有来得及和她道别她就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她讲……她甚至连联繫方式,都没有留给我。”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也微微发颤。 sese拿起手中信,看到最后一行字:等我到了那边稳定之后,会把联繫方式告诉你,邮箱会一直用,你可以给我发邮件。阿色,我们永远是朋友。 sese将信折好,握在手里,在心里仍然不能完全接受苏暖出国的消息,还是有很多很多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北京的大学志愿都是高考前填报的,这样坑爹的规定,果然是帝都的逼格。 如果看过顾陶陶和三叔的文,一定知道顾凌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子,所以看似不正经的人,都受过情伤啊。啧啧。 ☆、第47章 沈瑜让人去查苏暖的行踪,可以说一无所获,最终只查到她具有美国国籍。一个孤女,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却有美国的国籍,这让人不可思议,也更加可以确定她的忽然离开非比寻常。 可是除此之外,再查不到其他,无奈,只能作罢。沈瑜并没有把这些发现告诉sese,以免她更加担心。 收到苏暖告别信的第十天,sese收到了b大的录取通知书。隔天,她接到顾凌然的电话,他说:“我在她家的防盗门上看到了q大的录取通知书,我们都考上了,可是,她不会回来了。” 这 番话让sese不由鼻酸眼涩,他们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不想要的事实,连say no的机会都没有,也不得不承受接踵而至的痛苦。谈不上怨与恨,只是很心酸,他们之间友情竟然如此浅薄,让她将这样的大事瞒的滴水不漏,丝毫不给他们参与 她人生的机会。sese希望她是有苦衷的,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 几天后,沈瑜特意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带着sese来到了b大。 曾在这里生活学习了四年,望着熟悉的楼宇和一糙一木,凭空又生出一丝陌生之感。毕业后,因为应邀参加活动而回来过几次,总是来去匆匆,从没有这样静下心慢 慢的走着。正值暑假,校园不似平时那样热闹,树叶随风摇曳,轻风送来花香,别有一番惬意滋味。 带她来的目的是为了熟悉校园,就像曾经他带着初来乍到的她,熟悉即将到来的高三生活。当时的他和现在心情截然不同,那时候只觉得是一件需要完成的任务,而现在,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他们相差近十岁,没有在同样美好的年华相遇,没有手拉手穿过校园,没有一起上过自习,没有骑着单车载着她穿梭在林荫道上。那些别的男生会做的事,他曾经很不屑,而现在,他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却想和她一起经历。 途中经过经济学院,沈瑜留着sese在门口等他,不久后从楼里出来,推着一辆自行车,对着sese招手,“过来。” sese惊讶:“从哪里来的单车?” 沈瑜挑唇,“以我的相貌,讨辆自行车还不成问题。” “不可以。”sese立刻拒绝,出卖色、相绝对不行的。 沈瑜不由抿唇笑开,手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说:“骗你的。” sese的神色这才缓和,听从他的坐在单车后座,并且亲密的搂住他的腰。 他穿着浅蓝色细纹衬衫,以她的角度来看,肩膀宽厚结实,头发乌黑浓密,左侧耳垂上有一颗极小的痣,偶尔偏首,鼻子到嘴巴的线条煞是好看。她将头,贴在他的背上,揽住他腰的手臂,不由更紧。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动着她长长的马尾和额前碎发,扫过脸颊,觉得痒痒的,西斜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下,她迎着太阳仰起笑脸,头贴在他背上,这种感觉好棒。 单车却在这时,无预兆的停了下来。sese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不走了?” 沈瑜下车,沖她微微一笑,“熟人,打个招呼。” sese这才注意到在他们的左前方,一辆银色的轿车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一位与沈瑜年纪相仿的男子,穿着白衬衫棉布裤子,与沈瑜和季明泽时刻谨慎的形象不同,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随意,不过脸倒是一样的英俊出众。 沈瑜过去和他说话,片刻后回头对着sese招手。sese听话的走过去,听到他说:“陪她来看看学校,熟悉一下环境,”跟着介绍说:“季忻禾,这位是经济学院齐慕昂教授。” sese闻言立刻乖巧的打招呼:“齐教授好。” “你好,季同学,”齐慕昂和煦的笑着,跟着同沈瑜说:“远远看着像你,还以为看错了,想着你也没这个兴致和时间旧地重游。” 沈瑜点头承认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肯定不会在这里耗上一下午。他偏首同sese说:“齐教授是我师兄,以后学校遇到麻烦尽管找他。” 齐慕昂慡朗的说:“没错,不用客气。” “什么麻烦都可以?”sese睁大眼睛好奇打听。 齐慕昂瞟了一眼沈瑜,戏嚯道:“恋爱纠纷不行。” sese:“……” “我们没有纠纷。”沈瑜直言道,其中深意尽显。 齐慕昂的笑意更浓,赶时间的他说:“改日抽空好好坐坐,我得去实验室一趟,几天没过来,那群小崽子早就嗷嗷着要罢工不干了。” 沈瑜揭底说:“放暑假也压榨,教授和jian商也不差什么。” 齐慕昂无奈的点头,冲着sese挥手:“再见,季同学。” 目送着齐慕昂的车尾渐行渐远,sese由衷的说:“齐教授也挺帅的。” “一般吧,”沈瑜沉了沉声说,“上车。” sese立刻狗腿的抱住他的腰,嬉笑着说:“不过,还是你最好看了。” 此话深得沈瑜的心,背对着sese的他,浓浓笑意爬上脸庞,根本不想做过多的掩饰。 他们在餐厅吃了晚餐,便宜又实惠的饱餐一顿。把单车送回经济学院后,经过娱乐中心,沈瑜记得以前总会有舞会,只是正逢暑假,不知道还会不会举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果然在其中一间,舞会正在进行中。 放着统一的音乐,学生们或两两,或三五成群,随着音乐节拍起舞。此刻人却不多,只有三两对。 虽然sese一直都没有提过,但是沈瑜知道她内心的失落,期待已久的生日,在昏睡中度过,准备多日的一支舞也没有跳出来,漂亮的礼服压在箱底。或许以后可以再补,但是过去就是过去了,心境也会变。 “要不要跳舞?”沈瑜偏头,打量着她。
第43页 sese没有犹豫的点头,眸子里有些兴奋。 恰好是一曲四分之三拍的华尔兹,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舞池,带进怀里。 这 里的灯不似排练场那样明亮,周围也没有熟悉的人在瞩目,她随着他的步伐起舞,目光无所顾忌的直直凝望着他,浓墨般的双眸、挺立的鼻子、漂亮的唇线,看过许 多遍,竟然第一次让她有了眩晕感。而他也如她一样,注视着她,视线交错汇集,温热的呼吸拂过脸庞,灼红了她的脸颊,滚烫了她蠢蠢欲动的心。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跳什么,或许只是习惯性的跟着他的步子挪动,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腰间的皮肤上,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 她的脑子变得昏昏的,步子开始凌乱,接连踩到了他的脚,她恍惚着道歉:“对、不起……” “你不专心。”同样不专心的他在指责,声音却沙哑着。 他话音刚落,她已经凑近到他怀里,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下巴,唇畔“无意”扫过他的下唇,如想像般那样柔软温和,sese的心怦怦跳着立刻撤开身子,腰间的力量却陡然收紧。 他的望着她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暴风骤雨,汹涌而猛烈,他握紧她的右手,拉着她快步离开舞厅。 sese没有他那样大的步子,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速,脑子嗡嗡一片乱,手指拂过与他唇相碰的地方,心跳的越来越快。她不知道他要带着她去哪里,只能感觉到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或许,他在因为她的行为而生气。于是,她努力用仿佛离自己很远的声音解释:“抱歉……我、我有点儿控制不住……下次一定经过你的同意……你别……” 他忽然停住转身对她,毫不知情的她一头撞进他怀里,撞断了她正在说的话。她揉着发昏的脑袋,望着他灼热的目光,“你不要这样看我,不然我会……唔……” 他忽然侧首凑近,用自己唇,贴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巴。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便分开,但是这足够让她血液逆流至大脑。 她的双眼如圆杏一般睁着,充满着不可思议。 他望着她呆呆地样子,心中一片柔软,唇边蔓延起笑,故意的逗她问:“不然会怎样?” sese愣愣的望着他,本就混沌的脑袋这下更难消化他主动的一吻,对于他的问题,回答的更像是条件反she,“……会亲你。” “好啊。”他抿唇,笑意渐浓。 “什么?”sese更懵,脑子像是打了结。 突入其来的手机铃声将她从恍惚中拉出来,不由自主而发抖的双手摩挲着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被他强去,关了机。 sese睁圆眼睛看他,“你怎么……” “认真一点,我们要接吻。” “啊?” 他再度俯身,一口含住她微张的双唇,湿热的舌滑入她唇腔。 那一瞬间,不止是血液逆流,脑袋里都爆炸了,漫天飞舞着碎片和火花,噼里啪啦,让她无法自拔。 ☆、第48章 和自己心爱的人接吻,是什么感受? sese的答案是:不知道。 一切的感觉都太虚幻,唯一能感受的是他们紧贴着彼此,火热滚烫。 她的脸颊晕着酡红,双唇水润饱满,呼吸微促,他们的额头相抵,灼热的呼吸彼此交错在一起。她望着他,眼神中是从未出现过的娇媚,可更多的是茫然,她不确定的问:“你是随便……还是认真的?” 这话让沈瑜紧皱起眉心,“我像是随便的人吗?”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头顶夜空、脚踩黄土,做事坦荡、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sese蹙着眉,仍然不确定似得,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吗?” 她谨慎小心的样子引他发笑,凑近她,唇“不经意”的刷过她的,反问一句:“不然呢?” 浅浅的摩擦,却让她觉得痒麻苏骨。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犹如夏日清泉,潺潺流过山涧,她欣喜的笑起来,忽然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扬声笑着宣布:“今后你就是我季忻禾的男人了。” 沈瑜失笑,搂紧她的腰。 他们手挽着手,散着步,回到车边。一路上几乎没有怎么说话,sese总忍不住的盯着他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对他的喜欢和心情的喜悦,丝毫不做掩饰,他也不再似之前那样严肃,会带着宠溺的笑回望她,像两个幸福的傻子。 把sese送到家,沈瑜下车为她开门,她从车里出来便直接钻进他怀里。从此往后,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抱他,甚至可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只要她想,就可以。 “快回家吧。”沈瑜抚着她的肩膀,轻声说。 sese却不愿松手似得,扭动着身子抗议。沈瑜抬眸望着夜空,微不可闻的轻嘆,不愿松手的何止她一人。 如果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其实也不错…… “咳咳!” 几声重咳从他背后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目的性,音色也比较有辨识度,是他熟悉的声音。显然,怀里的人儿也听出来了,抱着他的手臂变得有些僵硬。 “你们在聊什么?有话上去说也行啊,这里光线暗,有没有地方坐。” 沈瑜恰好将sese挡住,如果忽略了他腰间那两条纤细的胳膊,也就不知道他们此刻正拥抱着。所以,季明泽故意这样说道。沈瑜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而她正俏皮的吐着舌头。 季明泽是她的长辈,如今他们的关系确定,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知道。沈瑜松开她的肩膀,跟着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面对着季明泽,她却忽然挽住他的胳膊,兴奋的说:“叔叔,向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沈瑜。” “男朋友?” “对啊,男朋友,”sese眼眸明亮的点头,“是不是也觉得我的眼光很不错?” “好不好,要相处之后才知道,”季明泽这样说着,转而对着沈瑜说:“我是sese的叔叔,既然你是她的男朋友,也算和她同一辈分,以后也喊我叔叔吧。” “叔叔!”sese立刻大声喊道,抗议的意味明显。 季明泽挑眉,“怎么?” 对于季明泽的刁难,沈瑜未变神色,平静应对,他还没表态,sese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是你的朋友啊!” 季明泽也不急,反问:“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 “还有问题吗?” “……没有。” 季明泽把sese拽到自己旁边,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就不邀请你上去小坐了,小心开车。” sese依依不捨的跟着叔叔离开,不住的回头望着,沈瑜目送着她,始终微笑,墨黑的眸子中,情谊满满。 电梯里,sese和季明泽并排站着,经过再三斟酌,她还是决定开口:“他是我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所以叔叔要对他好一点。” 季明泽深深嘆气:“我说过的吧,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可惜太晚了,你应该早几年告诉我。”sese眨巴着眼睛,如是说。 电梯在这时应声而开,sese仰着下巴,率先走出去,随后而出的季明泽一脸的无可奈何。 陈淑曼还没睡,sese推开她的卧室门,喊着“奶奶”扑进去,兴奋至极的说:“我有男朋友了。” 看她这般高兴的模样,不用猜陈淑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仍然配合的故作惊讶的问:“是吗?快说给奶奶听听,是哪个幸运的男孩子?” “你知道的,就是沈瑜啊。” 陈淑曼挑眉,欣喜的回答:“不错啊,沈瑜这孩子我很喜欢呢。” sese三两下爬上床,在陈淑曼怀里躺下,抱着她说:“我就知道奶奶一定会很满意。” 陈淑曼摘掉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拥着sese的肩膀轻嘆:“你当初一个人离开家,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来大陆对不对?奶奶知道你喜欢,所以奶奶也会喜欢。” sese撒娇的在陈淑曼怀里拱了拱,“奶奶最好了,才不像叔叔,小气鬼。” 陈淑曼笑,刮着她的鼻子说:“他明天就走了,你担心什么?” “嗯。”sese重重点头,开始憧憬美好未来。这一晚,她睡在陈淑曼的怀里,睡得安稳,一夜无梦。 褚茗子找了sese一晚上,几乎以为她又失踪了。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回了电话,她就要再次发动人去找她了! 说起昨晚被无辜挂断的电话,sese含糊的解释说:“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和我的沈瑜谈,所以就关机了。” “我的沈瑜”被sese时常挂在嘴边,褚茗子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没有过多追问,暂且也原谅了她挂电话、关机的行为,并且说明意图:“找你打算一起去b大转转,喊着若谦,顺便带着顾同学,他都快枯萎了。” 提 起b大,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初吻,回想着那时的感觉,比刚发生时还要清晰。当时的她心情悸动,脚仿佛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 有一丝力气,脑袋眩晕没有任何思考之力。他的唇温热柔软,他的吻饱含柔情,每一次辗转吸、吮都牵动着她的神经,让她陷入了一个不可自拔的漩涡之中。 “阿色?阿色?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sese从神思中跳出,忙不迭点头道:“有啊有啊,去b大嘛,我ok的。” 褚茗子却嘆气,“可我刚刚说的是,新开了一家餐厅,我想去尝尝。” sese:“……” 最终确定了行程:b大q大一日游,晚上到新开的餐厅一饱口福。 顾 凌然如今不是闷闷不乐,而是有点儿强颜欢笑。这让其他人看着,都觉得揪心。苏暖依旧没有消息,sese和褚茗子都试着给她发邮件,却没有回音。给她所有的 社交帐号留言,也没有回覆。她们相信这些事情顾凌然也在做,而他现在这副“鬼样子”,想必也和她们一样没有收穫。 在q大的操场,有留校的同学在打球,她们撺掇着顾凌然过去运动释放一下,顾凌然却意兴阑珊,最后不惜把邱若谦拉下水,顾凌然才勉强同意。
第44页 邱 若谦有身高和极好的身体素质,放在普通人中,篮球技术也算不错的,可是在顾凌然面前,却弱小的仿佛一只蚂蚁,被随意踩踏蹂躏。顾凌然肆无忌惮的在邱若谦面 前扣篮、盖帽,身手敏捷的拦截包抄,速度之快无人能防守,而回防之严密无人能破。到后来,完全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表演秀,球场边围着赶来看热闹的同学。 能发泄一下,心情就会轻松一点,所以这晚新菜馆尝鲜行动,大家一致决定小顾同学来买单。 与此同时,银兰集团的顶层秘书室签收一张寄给沈瑜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碧波万顷的纳木错湖,还有连绵的山、雪白的云,和湛蓝的天,清澈明净,令人嚮往。明信片的背面盖着拉萨的邮戳,很明显,这一定是到西藏旅行的游客寄回来的。 只有收件人的名字和地址,却没有寄件人的落款,也许正因为如此,内容才更大胆,对于没有信封的明信片来说,也显得露骨了些。 “如果你收到了它,如果你知道我是谁,那么,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这简直就是一封表白信嘛! 秘书室瞬间便炸了锅,纷纷猜测这位勇气绝佳的神秘女子是谁。首席秘书严令属下不许八卦boss,其实她自己,也是非常好奇的。 首秘将明信片以图片朝上的形式,交给沈瑜,他正在接电话,接过明信片便直接放在桌上,她着实有点儿失落,没有看到boss看到内容一瞬间的表情。 结束了通话,沈瑜已经忘记了明信片这件事,直到离开前,才注意到办公桌上那一抹显眼的蓝色。 他拿起来,端详一番,才翻至背面,不动声色的表情下,是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比如,看到她的表白,双眼中饱含的似水柔情,微勾起的唇和蔓延的笑;比如,简单的言语,他却情不自禁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很想念她。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她。 很快,她接了起来,他说:“我收到了,你的表白信。” 她却愣怔,反问:“什么表白信?” 难道忘记了?沈瑜不禁皱眉,拿起明信片,干脆逐字朗读起来。 待他最后一个字音落,她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居然能收到,他们说从西藏寄出去的明信片很多都丢了。” 所以呢?她是抱着他收不到的态度,才写的这些话吗?沈瑜挪了挪身子,怎么觉得不太舒服呢? “阿色快过来,小心车。” 这个声音……沈瑜的眉心蹙得更紧,“在做什么?” “刚从q大出来,准备去吃晚餐呢。” 沈瑜的手指拂过眉,轻闭着眼睛,沉声说道:“不要和邱若谦走太近。” sese诧异:“为什么?” “听话就是。” “喔,”sese拉长声音应着,跟着又笑起来,嘻嘻的问:“你现在是吃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鱼叔是个霸道、腹黑、深情、专一、禁慾系老男人,发起情来,哼哼,一般人扛不住的。 ☆、第49章 你现在是在吃醋吗?沈瑜多想不屑一顾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我可是很专一的人呢,除了你之外,不会喜欢别人的。” 相信你,却不能对你身边“虎视眈眈”的人视而不见。只是这些话,怎好说出口?沈瑜的手指继续顺着眉线摩挲着,转移话题道:“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还不知道,再联繫吧,就这样。” “餵……”沈瑜着急喊了一声,却还是听到听筒传来的忙音,无声嘆息了一下,放下电话。为什么总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明明已经过了……春心萌动的年纪。 傍晚时,沈瑜回到沈家大院,陪着母亲顾华兰一同吃了晚餐。在餐桌上,顾华兰又提到了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沈乔怀孕了,连张启都打算结婚了,可是他却整天不声不响没一点儿动静,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又不敢逼得太紧,更怕适得其反。上次相亲不成功,之后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再提过这个话题,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她想,或许是时候再安排一次。 于是,找了合适的时机,顾华兰打开了话匣子,“昨天我去医院看到绍珉了。” “您去医院做什么?”沈瑜显然更关心这个。 “看一个朋友,”顾华兰随便应付了一句,接下来的才是关键,“绍珉说呢,他们医院最近新进了几位女医生。” “是吗。”沈瑜夹着菜,有些轻蔑笑一声。 顾华兰没在意这些,继续说:“绍珉说那几个姑娘都非常不错,正好有机会,他给我介绍了其中一个。博士刚毕业,年纪和你差不多,性情温婉,人长得不是十足漂亮,但是气质非常好,高高瘦瘦的。” “既然这么好的姑娘,他怎么不要?”沈瑜抬眸,反问一句。 却把顾华兰给问着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说:“他自己就是医生,也许人家不愿意再找一个医生呢?” 沈瑜点了一下头,附和道:“也有道理。” “怎么样?要不要约着见一面?”担心会被拒绝似得,顾华兰跟着又补充:“绍珉和你那么熟,他介绍的,你总该很放心吧。” “放心归放心,”沈瑜放下碗筷,双臂交叠放在餐桌上,看着年近花甲的母亲,非常认真的说:“妈,我有女朋友了。” “什、什么?你有女朋友了?”顾华兰惊讶,显得不可思议,很快冷静下来问:“你该不会是为了敷衍我,故意骗我吧?” “敷衍您用什么理由都可以,虚报女朋友,”沈瑜挑了挑肩膀,“我可不干这事儿。” “这么说是真的?”顾华兰开始变得兴奋,眼睛闪烁着明朗的神色,迫不及待的追问:“是谁家姑娘?叫什么?我见过吗?多大年纪?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瞧瞧?” 一连串的问题,沈瑜不禁无奈笑起来,逐一回答:“您见过,也认识,很年轻,等时机成熟之后会带回来给您看。” “我见过?”顾华兰小声重复,片刻后便恍然大悟:“那个叫sese的姑娘?你朋友的侄女?” 沈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做过多掩饰,也不卖关子,点头道:“对。” 这对顾华兰来说,谈不上惊讶,也说不上是在意料之内。那次沈瑜生病,她一直守在他身边,只是她年纪很小,还以为沈瑜不会喜欢。那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还以为早已经不了了之,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可是她比他小了好多岁呢,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刚刚高中毕业,如果这样算,他们结婚岂不是最少要到四年之后……那她的孙子…… “妈,您在想什么?” 顾华兰不自然笑了笑,随即关切的问:“她比你小很多呢,在一起会不会很辛苦?” 辛苦吗?虽然他们才刚刚在一起,但是照顾她却是从一年前已经开始了,以前没有觉得辛苦,只是每一天都有新花样,倒是新鲜,今后也不会辛苦,他可以甘之如饴。于是他笑着安慰母亲说:“她很懂事,也不会惹是生非。” “可是她还要读大学,还有很多事情要经历,性情也没有定下来,你要她等很久的。”顾华兰袒露自己的担忧,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未来有很多诱惑,sese还年轻,容易被迷惑,而他又是固执认死理的性子,很容易受伤的。 “那又如何?”沈瑜不假思索的反问。 等很久又如何?是他愿意等的人,所以不会觉得煎熬,等待也会成为一种难得的享受过程。 还会要经历很多事情又如何?他比她多走了几年的路,许多事情他已经先于她经历,在她迷茫的时候他可以帮她,在她软弱的时候可以做她的依靠,或许会事半功倍。 先不说她不会变心,即便是未来她爱上了别的人,那也只是说明他造化不够,更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顾华兰见状,也只能说:“既然你喜欢,那妈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喜欢就好,”顾华兰握着儿子的手,“妈的心也放下来一半了,什么时候你结了婚有了孩子,妈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从家里离开前,接到了sese的电话。她说:“不用来接我了,凌然喝了酒,我们要把他送回家去。” “路上小心。” sese踢着马路牙子,有些扭捏的说:“可是,我很想见你。” 在荒芜的沙漠开出花朵变成绿洲,是怎样的一种变化?那就是沈瑜如今的心情。他说:“到了家在楼下等我。” 沈瑜在小区等了近四十分钟,sese才姗姗而来。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呼吸粗喘着,却笑着,双眸明亮神采飞扬。 沈瑜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皱眉:“怎么这么久?” “先送了凌然回家,又送茗子,然后才回来的。”sese仍然微喘着回答。 “邱若谦和你一起?” sese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sese小心端详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你还在吃醋吗?” 沈瑜抿了抿唇,莞尔道:“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言下之意,邱若谦只是毛没长全的小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你吃醋我很开心,因为那表示你在乎我。”sese甜甜的笑着,拉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俯身钻进他怀里。如果不是被中控台隔着,她一定直接坐他腿上。 沈瑜收紧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被她充盈的怀抱,这种感觉很不错。可她忽然挣扎着起来,双眸直勾勾望着他,像是有什么目的…… “怎么?” “想接吻。” 沈瑜失笑的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不让她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故作严厉道:“以后这些事你不要这么主动。” sese再度挣扎出来,仰着脸望着他,嘟了嘟嘴巴坦言:“可是我真的想嘛,难道要忍着不说吗?会影响心情的啊,你说呢?”她煞有其事的说,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长又密睫毛如扇子般,嘴巴一张一合,表情真挚极了。 沈瑜清了清嗓子,回望着她,“你有的感受我也会有,所以你矜持些,我会看着办。” “哦,”sese似懂非懂,“那我应该怎么矜持的表达?”片刻后,她忽然恍然大悟般捧住他的脸,兴奋的说:“你看我的嘴巴里有没有蛀牙,快看嘛,认真一点哦。”
第45页 说不听、教不会,她这样今后让他怎么办?沈瑜似有似无的轻嘆了一声,握住她在他下巴的手,低头,凝望她,攫住她的唇。 终于,可以不用再端着。 她得逞的搂住他的脖子,承受着他几乎整个人压过来的重量,感受着他如暴风疾雨般的吮吻,脑袋变得昏沉,人仿佛要被他吸进灵魂深处。 他的舌尖仔细的刷过她每一颗牙齿,每次与牙床细微的触碰,都仿佛让她整颗心都在颤抖着。 良久,他缓缓松开了她,声音因隐忍而嘶哑,“不错,牙齿很健康。” “我也要检查你的牙齿。”说完,便意犹未尽的朝他身上扑去。 ☆、第50章 最近sese迷上了单车,缠着沈瑜教她,理由是褚茗子说要买一辆单车在学校用,她也有这样的打算,可是她不会骑。 沈瑜被她缠了几天,终于抽了半天时间出来。学单车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不是四肢不协调、平衡力太差,很快就能学会。sese在小区里骑了几圈觉得不过瘾,硬拉着沈瑜和她一起出去转转。 路过一家便利店,沈瑜进去买水,她坐在单车的后座等他。待他出来,把扭开盖子的水递给她,她却没有接,而是“咻”的一下凑到他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亲了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撤开一米远,一脸得逞的坏笑看着他。 沈瑜无可奈何,只能故作用力的揉揉她的头发。 附近很多高档住宅,许多明星会选择在这里安家,所以周围总是埋伏很多狗仔。而这一幕,恰好被狗仔拍到,并且迅速在网上传开。 沈瑜是盛名在外的娱乐大佬,男神排行榜上有名,一直单身的他也是媒体追捧的对象,更是网友们甚至女明星的理想型,他的个人问题一直备受关注。这张接吻的照片,或许宣告着他单身生涯的结束,在网上热传了很久,更多人猜测与他接吻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照 片中,身材颀长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手里拿着一瓶苏打水,修长手指尽显,而与他接吻的女孩子青春活力,卡其色 短袖外套、牛仔短裤,脚踩高帮帆布鞋,双腿白皙修长,踮起脚尖,下巴微仰,还有那引人瞩栗色的长发,几乎及腰。两辆单车停在旁边,身后是轻摆的柳树叶,夕 阳斜斜的洒下,在地上留下了两抹相携影子。 这样好看的几乎像是摆拍出来的动作,却又流露着自然气息,被网友称作漂亮的可以当手机桌面。 沈瑜试了一下,发现真的挺适合,不过他一向不爱张扬,过了瘾就直接换掉了。后来,发现sese的手机桌面也变成了这张照片,她还特别认真的称赞摄影师技术好。 沈瑜有女朋友这件事成了公开的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因为太多人想知道而又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却又不敢直接开口问。照片只拍到了模糊的侧脸,埋伏在附近的狗仔妄想再拍到更清晰的照片,可是sese再也没有出现过。 sese和陈淑曼搬到了新的别墅。sese虽然不用上课,却一直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每天过的都很充实,没有时间在家里陪陈淑曼。陈淑曼也决定找些事情做,说句直白的话,她没有朋友,只有钱,离开了香港,日子变得空虚无聊。 沈瑜仿佛掐指算到一般,投其所好拿了几份计划书来找她,其中有慈善公益项目,还有电影、舞台剧的投资项目书。 被一一摆在陈淑曼面前,她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沈瑜意欲为何。 沈瑜解释说:“这几份是公司正在筹划还未实施的计划,您可以看看,若是有兴趣,不妨投资试试看。” 陈淑曼有些犹豫的说:“这些是你公司的机密,我看不合适吧?” 沈瑜笑了笑,安慰道:“这没什么,关键看您有没有兴趣。” 她自然是感兴趣的。她还没有到安享晚年的年纪,有事情做总比闲在家里要好。她翻看着几份计划书,感兴趣却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拿这些计划书给我?” “sese马上要读大学,她担心您没人陪着,会无聊。” “照你这么说,是她的意思?”陈淑曼虽然反问,心下却一片瞭然。那个丫头脑子只有一根弦,整天东跑西跑,哪会顾得上她? 不管怎么说,沈瑜能想到她,这让她很意外,也证明了他够细心,以后想必也不会辜负sese。 陈淑曼放下计划书,说道:“我看完之后给你答覆。” “没问题。” 陈淑曼也袒露担忧:“不过,这些项目我不太懂的。” 沈瑜安抚道:“没关系,如果您有兴趣,我会帮您成立工作室,安排人过来跟进。或者您有别的投资想法,也可以跟我讲,我会帮您安排。” 陈淑曼舒展了笑容,由衷的说:“太谢谢你了沈瑜。” “不用客气。”沈瑜微笑,端起了瓷杯。 sese外出归来,看到沈瑜在家,意外极了。不可思议的绕着他转了一圈,才在他旁边坐下,挽着他的胳膊问:“给我惊喜吗?” 沈瑜看着她,温尔微笑:“你这么想,就算是吧。” sese却不信,挑了挑眉道:“敷衍我,你和奶奶在说什么?不会讲我的坏话吧?” “沈瑜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儿。”陈淑曼替沈瑜说话。 “那倒是。”sese利落的回答,幸福的将头倚在沈瑜肩膀上,在奶奶面前也丝毫不知道收敛。 陈淑曼失笑的摇头,很自觉的起身,为年轻人腾出空间。 因为沈瑜忽然到访并且留下来吃晚餐,sese决定投桃报李,在第二天中午为他准备爱心午餐,并且亲自送到办公室。 照片事件余波未退,秘书室那群不安分的八卦分子若是知道他的女朋友出现,一定瞬间就在公司穿得沸沸扬扬。他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担心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不想她重蹈在香港那种被媒体尾追的覆辙。 但是,她已经提出这个要求,若是拒绝,她一定会不高兴。不想她有这种情绪,于是他欣然答应,并且从一早到公司就开始等着中午来临。 没等到sese,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杨柳。 她已经不在齐老身边做事,听说被调到了人事做主管,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面,她突然到访,沈瑜也不知道她来找他有什么目的。 沈瑜把她安排在与办公室同层的会议室见面,离开办公室前,吩咐秘书说:“等会儿我女朋友过来,让她在办公室等我。” “好的沈先生。” 首秘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下,是汹涌激动的心情。boss终于承认有女朋友了,而且要到公司来,神秘女子到底是谁终于要付出水面了,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呢?! 沈瑜没有想到,杨柳来找他,竟然只是为了找个人说话。这让他哭笑不得。 杨柳垂着头,坦诚道:“我和他的事情,除了齐老之外只有你知道,除了你,我想不到可以陪我说话的人。” 沈瑜直接起身说:“抱歉,我没那么多时间。” 杨柳却急忙拽住他的袖子,满脸恳求的望着他,“很快的,不会耽误很多时间。再不说出来,我的心就要炸开了,不是实在撑不下去,我不会来找你的。” 沈瑜没有坐下,俯视着她问道:“你要说什么?” 杨柳垂着头,肩膀僵硬,声音低哑:“他和我分手了,他许诺离婚后娶我的,可是,他变卦了。我不求名分的跟了他八年,到头来我一无所有,我很不甘心,可又不想他为难。他如果离婚,就得不到齐家的继承权,他终究还是为了钱,放弃了我。” 沈瑜不动声色的直言道:“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钱,你也不会死心塌地这么多年。” “不是的,我爱他,”杨柳急于反驳,“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我无话可说。你讲完了吧?我真的赶时间。”逐客令太明显,他连掩饰的想法都没有。 “真的不能再和我说说话吗?”杨柳低声请求着。 “抱歉,若是公事,我们当然可以继续,私事的话就没必要了,我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杨柳苦笑,“你以前不会在意外人的眼光的。” “那是以前,现在会。” “我听说了,你有女朋友,就是sese吧。恭喜你。” “谢谢。”沈瑜微笑,跟着便阔步离开会议室。并且吩咐首秘,准备茶点送到会议室,“不用催她,让她待着吧。” “是。”首秘点头应道,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沈瑜瞥了一眼秘书室,“你的手下今天都很勤奋,已经这么晚还不去吃午餐。” 首秘当然知道boss的言外之意,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他们都挺能吃苦耐劳的。”随后报告说:“沈先生,您的女朋友还没到。” 沈瑜闻言皱眉,抬腕看了看时间,应该要到了啊,不会路上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你好,我找沈瑜。” 听到这个声音,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她正在问值班秘书,目光恰好朝他这边扫过,漂亮的眼眸瞬时更加明亮起来,朝着他快速挥了挥手。 在明、在暗数双眼睛都发直的望着她,就连首秘也在心中默默感嘆,果然是boss,眼光够高啊! sese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亲昵的挽住沈瑜的胳膊,“等很久了吗?” 沈瑜嘴角噙着笑,回答:“没有。” 才怪。首秘望着大美人,花痴的同时还不忘腹诽,明明早就在等着了。 “我亲手做的,”怕他会嫌弃,她急着补充:“放心,我尝过了,味道不错的。” 首秘继续感慨,boss真是够幸福,这样养眼的一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目光吧。 随后出现的司机搬着箱子,询问道:“大小姐,这些放哪里?” sese闻言立刻四处张望着,沈瑜疑惑,“还有什么?” “你这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我顺便帮他们准备了午餐。” 首秘的眼睛瞬时变得熘圆,安静的秘书室也变得骚动起来。实在是受宠若惊,这样的待遇从未有过啊!万分欢迎boss女友经常来转转啊! 首秘忙不迭的代替大家道谢。sese则直言道:“不用谢。不用担心,那些不是我做的,味道肯定很棒。”
第46页 首秘:“……”言下之意,老闆那份就…… ☆、第51章 ????张启和梁韶雪的婚礼即将举行,因为梁韶雪怀孕,留给他们准备婚礼的时间不多,张启又不愿随意敷衍,从礼服到宾客宴席,有关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他亲自把关,朋友们笑称他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认真用功过。 筹备婚礼的期间,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都,不是在忙着准备婚礼,就是在家里做五好男人配准老婆安胎。 婚礼当然很圆满,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新娘美丽新郎英俊,伴娘伴郎也出尽风头。作为婚礼压轴的抢捧花,穿着伴娘服的sese也挤在中间。 沈乔看到了挤在人群最前面跃跃欲试的sese,噗嗤笑了出来,碰着沈瑜的胳膊说:“没记错的话,她还不到法定年纪吧。” “是啊。”沈瑜无奈回答。 沈乔偏头,打量着沈瑜的神色,温柔如水的目光,唇边那抹浅浅的笑尽显无可奈何。他现在很幸福,她相信,sese会是那个让他一直幸福下去的人。 sese明明占据了有利地位,可是梁韶雪把捧花抛得太高太远,最后还是被别人抢到了。sese一脸惋惜,看着抢到捧花的姑娘,也非常的羡慕。 回到沈瑜身边,她嘆着气说:“只差一点点,我的手就碰到它了,如果当时蹦的再高一点就好了。” 沈乔好笑的说:“你若是真抢到了,沈瑜就要发愁了。” sese的心中一咯噔,看了看沈瑜,小心的问沈乔:“为什么?” 沈乔看出她变得复杂的表情,大概猜到可能自己的话让她产生了误解,于是不再逗她,解释说:“你不到结婚的法定年纪啊,他想娶,你也嫁不了。” “啊……还有这样的规定啊……”虽然失落的说着,可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这样。或许是因为并不是沈瑜不愿意,而是法律规定,他们不得不遵守。她迅速挽着沈瑜的胳膊,弯着眼角笑起来说:“很快的,只要一年。” “人小鬼大,结婚不是开玩笑的。”沈瑜揉着她的头发说。 sese却抗议说:“我已经很成熟了,当然知道是非常认真的一件事。还有啊,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揉我的头发,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瑜点头,“对,是大孩子了。” sese苦恼,沈瑜却笑了,手臂拥着她的腰,眉眼温柔。 沈乔看着他们这样的相处,欣慰极了。几年前发现了身世秘密,那之后他变得越来越阴沉,忙于工作执着于追求空虚的名利,她一度担心他不相信爱情,更不会期待爱情的降临。还好,上天让他遇到了sese,一切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这是sese第一次见识了闹洞房,那阵仗简直是令她嘆为观止。虽然氛围很热闹,很搞笑,可是分分钟觉得竖汗毛、冒冷汗。梁韶雪身子不便,大家对着张启更是变本加厉。每次他痛苦的嚎叫,都会威胁沈瑜说:“你给老子等着,你也有这一天。” 沈瑜的反应总是笑而不语,只是更加肆无忌惮。 说起这些,沈乔也非常有话语权,她说:“他已经把所有人得罪一遍了,我结婚的时候他送了一张床,我欢天喜地的刚坐上去,床就塌了。” sese:“……” 回去的路上,sese很认真的提议说:“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这样大张旗鼓了,他们肯定会来报复你。”这样的话,我也会变得很惨的…… “我结婚?”沈瑜反问。语气有些异样。 丝毫未察觉出不妥的sese还点头表确定:“对啊。” 沈瑜扶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路,“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参加过张启和梁韶雪的婚礼,sese就要和陈淑曼一起回香港,祭拜过世一周年的老船王。她们会提前几天出发,沈瑜则因为脱不开身的工作,会在忌日的前一天赶到。 sese离京时,沈瑜到机场送她。仿佛已经提前陷入了思念老船王的悲伤情绪之中,sese的心情很低落,不愿多说话,只是点头或者摇头。与沈瑜依依不捨的拥抱了好久,才肯松开他和陈淑曼一起过关。 最后一次回头看他时,他的身边多了一抹身影,是她从未见过的。他们仿佛是恰巧碰到,那女子热络的打招呼,沈瑜只是浅淡的点头示意。 那位女子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呢。 到底在哪里见过?sese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陈淑曼看着不专心的sese,能理解陷入热恋的年轻人面对分离时患得患失的心态,不过飞机不等人的,于是脆拉住sese的手腕,“走了小丫头,过两天你们就能见到面。” “哦。”sese点着头,跟上了陈淑曼的步伐,表情却还是那样若有所思。 而那边厢,沈瑜恰巧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卓江江。那个传说中,将沈瑜抛弃的女人;那个学生时代唯一追上沈瑜却又离开他的女人。那个“牛x闪闪”的女人。 卓江江要出公差,遇到沈瑜她也很意外。从国外回来之后,她拿到了沈瑜的联繫方式,却一直不知道如何主动与他联繫。既然遇到,就不可能不打招呼,然而沈瑜的回应却是淡淡的。 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也 听说他有女朋友了,是个很年轻的学生,那张热传的照片她也见过,网上一片羡艷之声。这些在过去她也遇到过的情况,可惜那只是过去,如今令人羡慕嫉妒到发指 的女人,是那个比她年轻的姑娘。相比过去,现在情况好像更激烈,他已经不单单是学院的男神,已经成为国民男神了。 宁静的氛围有些尴尬,卓江江随便找了话题开口说:“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托福,还过得去。” 还 过得去……这样的总结,这可真是要气死大家了。卓江江莞尔,“是我问的不对,网上有关你的消息应有尽有,成功的令人嫉妒,”卓江江故意夸张的说道,想以此 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她只好放弃“热络”路线,说着对任何人都能说的话:“你是来送机吗?” “对。”沈瑜点头,望向闸口,sese的身影已经不见。她的情绪不太好,回去香港,不知道会不会更加严重。去年她在老船王的葬礼上哭的不可自己的模样又浮现他在眼前,瞬间,一下轻又浅的刺痛在心上。 “听所你有女朋友了,恭喜。什么时候请我喝杯喜酒?” 沈瑜嘴角噙笑,仿佛确定会有这一天似得,“会有机会的。” 卓江江点着头,一时间再找不到别的话题,于是只好道别。他们之间已经生疏到如此地步,真是让她伤心,大概这也是她一直没有主动和她联繫的缘故吧。那些冷漠的声音、和自己无关的态度、对另一个女人的关注,都会让她难过。 上飞机前,卓江江给童语诺打了电话,她在电话彼端诧异的问:“还没上飞机吗?” “语诺,”卓江江轻唤,轻笑起来语气自若:“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你和沈瑜相过亲?” 电话彼端的童语诺显然没想到,好半晌之后才艰难的出声:“江江我……对不起……” 卓江江笑着安慰道:“不必,他不是我什么人,未婚男女相亲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起刚刚,她说:“我在机场见到他了,很意外。” “他也离港?”童语诺问道。 “不,送机。” 童语诺似有似无的轻嘆,“江江,其实我一直觉得,沈瑜还很在意你。你回来之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独身一人,你才刚刚回国,他就有了女朋友,还闹得沸沸扬扬众人皆知,仿佛巴不得大家都知道,与他的处事风格不同,他一向都是个低调的人。” 此话让卓江江心口一滞,却只能苦涩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我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包括有些同校的同学,也是这样想的。他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很冷的,可是这次实在是反常。” “从 我提出分手那刻起,他就不会再等我。我了解他,哦不,”卓江江停顿了一下,改口说:“或许应该说,我了解他对我的态度。他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样在乎我,更 不会等我这个抛弃过他的人。这些年他不是在等我,而是等一个能让他打开心扉的人。或许他恰好是现在遇到了,并非像你们说的那样,为了做样子给我看。” “江江……你哭了吗?” 卓江江擦着不断掉落的眼泪,努力笑起来说:“我没事,先不说了,我该登机了。” “好,你注意安全,不要太累。”童语诺不忘叮嘱。 卓江江点头应下,收了线把手机塞回皮包。登机后她关上遮光板,闭上眼睛,很快便梦到了她那花一般的青春时光,一切都那么美好,惹人羡慕。她看着梦中年轻的自己与沈瑜,泪流满面。 ☆、第52章 回到香港的sese又变成季家大小姐,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前呼后拥的人跟着,司机佣人保镖照顾的周周到到,她却越发感觉自由的可贵。 除此之外,身边还多了一个牛皮糖。 康 尚聪与sese同年,自小便认识,最近从英国回到香港,打算留在这里读大学。sese回来的消息传到他哪里,他便每天都来季家报导。唐尚聪是sese为数 不多的朋友之一,又是许多年不见,所以其实她并不讨厌他一直出没在自己周围,有同龄人陪着聊天,她还求之不得呢。 唐尚聪得知sese网球打得好,主动提出要和她较量一下,sese欣然同意。她并没有赢他很多,因为据说男人都爱面子,闹尴尬就不好了,不过足已让唐尚聪了解自己与sese之间的差距。 那天从球场离开时,sese的车停在路边,被另外一辆车堵在停车位出不去,司机拨打了车主贴在挡风玻璃上的电话,她则和唐尚聪站在路边,喝着水,一边聊着天。似乎是有意识的注意到了往来的车辆,而她竟然在之后看到了苏暖。 苏暖乘坐的车经过,车窗的玻璃很低,她正望着窗外出神。看到苏暖的那一瞬间,sese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看错了。 那辆车的速度很慢,有足够的时间让sese看清楚,也让她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就是苏暖。除非,世界上有另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sese知道那一定不可能。 sese丢了魂儿似得从马路边的台阶下来,不明所以的唐尚聪在身后喊她,她没有时间理会。快走了几步便跑了起来,跟在车后面追着,意图能追上车。
第47页 她一边跑着,一边着急的大声喊着苏暖的名字。可是那辆车不仅没有减速,而且越来越快,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仍然不肯放弃,追着车几乎跑完整条街,直到那辆车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手扶着路边的栏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累的几乎直不起腰。 明明就是小暖,她不会看错的,可是她跟在车后面追了这么久,喊得那么大声,她开着窗子不可能听不到,可是,她为什么不理她? sese这一跑不要紧,可吓坏了司机与保镖,纷纷跑起来追她,唐尚聪一头雾水,却又担心sese的安慰,也在后面跟着。sese体质好,跑得很快,保镖到最后才追上她,而这时的唐尚聪仍然只是远远的一个身影。 sese拿出电话,将那辆车的车牌照记录下来交给保镖:“我要查这辆车,车上都有谁,什么身份。” “是,大小姐。” sese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心有余悸的保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时刻警惕,不敢让她再度落单。 唐尚聪跑的气喘吁吁,恰遇返回的sese,他停下来与她一起往回走,喘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你、你在追、追谁?” “朋友,我的好朋友。”sese回答,步子机械的继续走着。 季明泽得知了此事,虽然没有发火,但是很认真的找sese谈话。这里不是大陆,她的身份太显眼,这样独自一人在街上横冲直撞,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敢想。更何况那是繁华街道,车辆往来那么多,她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追车,实在是太危险。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这样冲动了。”sese低头承认错误,担心叔叔会责罚下人,于是她恳求道:“不要责怪他们,他们一直很尽力的照顾我。” 她的态度让季明泽也不好再责怪什么,父亲的去世对她影响很大,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越来越临近忌日,她的情绪变得起起落落,今天这样冲动的在大街上追车,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太反常以至于季明泽觉得必须重视起来。 情绪不高的sese和叔叔打了招呼便起身回卧室,她思来想去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褚茗子,更不能告诉顾凌然,他一定会比她还要激动。现在她只能等消息,等一个准确无误的消息。 如果,今天看到的真的是苏暖,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说要去美国,去波士顿的啊…… sese在大床上翻来滚去,仍然想不透。她们明明是朋友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她们呢?“朋友就是要互相分担”,这句话明明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变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sese试着给苏暖发了一封邮件,提到自己在香港街头看到了一个和她长得非常像的姑娘。sese不确定能不能得到回覆,但至少抱着一丝希望。 她没有吃晚餐,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接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时,看到坐在床边的一个模糊身影。 她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这次,终于把他看清楚了。 “醒了,”沈瑜望着她低声温柔道。 “沈瑜?你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沈瑜轻笑,拂开她脸颊的头发,“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扰。” sese坐起来,倾身抱住他,像只猫咪一般温顺的伏在他肩头。沈瑜的双臂拥紧紧拥着她,空了几天的怀抱,终于盈满,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变得踏实起来。 “有没有梦到我?” sese想了想,吐了吐舌头诚实回答:“忘记了。” 她在街上追车的消息,他也听说了,因为什么他也知道。佣人说,她从回到家就一直在房间里,晚餐也没有吃,他不免心疼的低声问:“饿不饿?我也没有吃晚餐,起来陪我吃一点。” sese看向时钟,发现竟然已经如此晚,于是忙不迭的拉开薄被下床,一边着急的问:“你为什么不吃饭呢?” “开完会赶飞机,时间有点紧张。”沈瑜看着她笑说。 “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沈瑜随着她站起来,回答:“有什么吃什么就好,我很好养。” 这栋房子是只有sese和陈淑曼住在这里,季明泽有其他的房子,很少会回来住,sese不在的那些日子,一直是陈淑曼一个人住在在这栋甚至会有回声的房子里。还好有佣人在忙前忙后,她才不至于孤零一人。 如今这一刻陈淑曼已经睡了,房子里只有轮值的佣人在四处走动。看到sese和沈瑜下楼,她便开始忙活着准备晚餐。 虽然是临时准备,但好在佣人的手艺好、家里的食材也多,所以没有耽误太多时间。sese和沈瑜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她主动说起了下午那件事。 她望着桌面一角,怅然的说:“叔叔和奶奶都说是我看错了,我原本很确定绝没有看错,可是现在……我开始犹豫了。” 沈瑜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无骨一般柔软细滑,将它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间,承诺的说:“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相信我。” sese不停点头,答道:“嗯!我相信你。” 用过晚餐,沈瑜便准备回酒店休息,sese去送他,停在门堂处,头顶鹅黄的灯从上洒下,在她周身笼罩了一层朦胧而温暖的光。她此刻安静的笑着,望着他,那恬静的模样更让他心动。 司机把车开过来,为他打开后排的门,沈瑜走过去,却忽然在车边停住,挥退身旁的司机,对着与自己有十米距离的sese招手。她愣了愣,便朝他走过来,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沈瑜噙笑望着她,待她走近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前,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只是,想你了。”他说。声音温柔之极,饱含深情。 sese便顺势钻进他怀里,从看到他的那刻起就开始克制的心情终于泛滥成灾,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愿放手。 心情复杂的陈淑曼有些难眠,从卧室出来,打算去看看sese。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没有回应便推门进去,房间居然是空的,人不在。 片刻后,飘飘走了过来,陈淑曼问:“大小姐人呢?” “沈先生来了,陪大小姐一起吃了我晚餐。” 果然只有沈瑜能降住她,她才会安安稳稳的听话。陈淑曼不禁笑,“还在餐厅吗?” “没有,沈先生要回去了,大小姐她……”说到这里,飘飘有些支吾,年纪尚轻的她想起那一幕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陈淑曼却紧张了起来,追问:“大小姐怎么了?” “大小姐没事,”飘飘忙不迭解释,“只是……” 陈淑曼没有了耐心,干脆自己去看看,当她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停在玄关处,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在依然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长舒一口气。吩咐飘飘说:“把人叫进来,不要打扰他们。” “是,夫人。” 又接着补充:“都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儿守着了。” “是。” 船王的祭拜礼当天,来了很多人。一周年的忌日,季明泽和陈淑曼都不想太声张,消息却还是传的很开,大家冲着季明泽的面子,也都来为老船王上柱香。 沈瑜站在sese的旁边,第一次见到了唐尚聪。 唐尚聪殷勤至极,此刻又不停的安慰着她,生怕她太伤心一般。sese一直沉默,他也不确定她是否听了进去。倒是旁边的人,一直在看他,让他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唐尚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比自己高一点,成熟一点,目光也更加犀利一点。没有在脑海中找到熟悉的面孔与他相符,便礼貌的开口问:“请问你是?” 沈瑜浅笑,不似唐尚聪那般紧张,声音清浅却笃定,“以后你会知道的。” ☆、第53章 沈瑜在香港逗留了几天,顺道拜访了一些朋友,偶尔和季明泽一起应酬。借着季家的东风,原本就被投资者看好的银蓝传媒股价又是一路走高。 看着捷报频传的股市,沈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吃软饭的。 唐尚聪还是一直黏着sese,慢慢的他也察觉到了沈瑜那句“以后你会知道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次当他有好的去处兴致勃勃的告诉sese,她不会第一时间给他答覆,总是先问沈瑜的意见,他点头,她才会同意。sese在一次次的行动中,给了唐尚聪连续不断的打击,让他总是灰头土脸,被虐出血。 虽 然sese每次都会问沈瑜的意见,但是她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喜或不喜沈瑜一清二楚,沈瑜会根据她的情绪不同,而有不同的决定。她欢喜,他就点头,她看起来 兴致缺缺,他就直言没什么兴趣。这样做的同时,sese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说:“和我想的一样呢,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唐尚聪意欲为何沈瑜一清二楚,同时也明确sese的心意,所以他压根没有把唐尚聪当作对手,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成功了。更何况唐尚聪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他若是再出手打击,说不定会扭曲他的世界观人生观,那就太不厚道了。 那辆要追查的车也很快有了结果,当时在车上算上司机一共有三个人,没有sese要找的苏暖。sese看到他们时,车子正是赶往机场的路上,他们当天就离开了香港。 得到这消息的一刻,sese不知道自己是安心了,还是变得更加不安,她搞不懂自己复杂的心情,希望是苏暖,却又希望不是她。 沈瑜承诺,一定会帮她确定苏暖是否去留学。季明泽也表示会继续查苏暖的行踪,他能看出苏暖这个朋友对于sese的重要性,他不想让她失望。 三天后,sese和沈瑜启程回北京。陈淑曼并没有和她们一起走,她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她本想sese留下来陪她,可是sese有一个绝好的理由,让她无法反驳。那就是,sese要开学了。 季忻禾同学,终于要成为大学生了。在经历了磕磕绊绊、苦涩又幸福的一年之后,她收穫了爱情,也实现了曾经在沈瑜面前夸下的海口:考入他的母校,成为他的师妹。 sese和褚茗子分属不同学院,一个学中文,一个学新闻,可以预见日后她们肯定不会住在一起,但是关于这方面的欲、望却非常强烈。沈瑜和褚茗子的四叔褚司商量了一下,决定如她们所愿,把她们安排到同一寝室。 开 学之前,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飘飘很认真的查询了必须准备的东西,列出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但是每次sese都不按理出牌,总会买回来一堆不是她用的东西, 比如给沈瑜的西服领带,比如给准妈妈沈乔和梁韶雪的按摩椅。看到喜欢的东西,也都会一式两份,用来送给褚茗子。
第48页 褚茗子得知了sese的真实身份之后,兴奋的振臂直呼:“我有个朋友,她是土豪。我爱我的朋友。” 其实褚茗子家世很好,在京城不输沈家,但是她没钱,还是个需要伸手管家里要钱的小米虫,表现的好不好直接关系荷包鼓不鼓。sese不同,她从不伸手像任何人要钱,钱也会长了脚似得嗖嗖的往她口袋里跑,时速极快,让褚茗子眼红到出血。 作为礼物,沈瑜送了sese一台笔电,这并没什么稀奇,特别之处在于他将b大中文系所有教授和老师所出版的书籍、发表的论文、研究成果,无一遗漏的放进了电脑里面,这一笔财富足够她轻轻松松应对大学期间的课程,应付每一位教授的刁难。 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学霸男朋友更幸福的事?那就是拥有一个既是学霸、又成熟有魅力、事业有成的男朋友。 sese兴奋难当,沈瑜却说:“就当是吃软饭的回报。” sese一愣,随即问:“什么?” “没什么。”沈瑜笑,揉揉她的头发,抱她揽进怀里。她即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他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参与其中,忧愁与她共担、喜悦与她共享,陪着她,一路走下去。 “你的愿望是什么?”头贴在沈瑜肩膀上的sese忽然认真的问。 他的愿望吗? 一 直以来,关于未来愿望都很混沌,只有轻描淡写的“成功”一词,唯一的标註便是事业有成。他读大学时和同学一起创业开公司,拿到第一笔风投资金,扩张成长,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将一家小公司变成了综合性的上市集团,短短几年见做到了别人需要奋斗一辈子的事情,他可以毫不夸口的说自己是成功的。 可是,如今他并不觉得满足,仍然有个愿望,或许,应该称之为憧憬。他想过着他曾经不屑的简单生活,小小的幸福,小小的甜蜜与浪漫,与她一起。 沈瑜没有回答,反倒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就是,在大学期间变得更加优秀,不辜负时光与付出,毕业后过简单的生活,”从他怀里抬起头,凝望着他说:“和你一起。” 沈瑜抿唇笑,双眸喜悦闪烁,轻啄她的唇,再度把她抱进怀里。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存在註定会吸引到很多目光,他不是不自信,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看到又不相干的人缠着她,他就会不、高、兴。 尤其是,还有一个与她高三共患难同甘苦的邱若谦。 新学期正式报导那天,沈瑜和飘飘陪着sese一起到学校,sese由飘飘陪着排队新生註册,没有经历过大学的飘飘很兴奋,不停在惊讶,在感嘆。队伍不长,她们说着话很快便註册完毕。 沈瑜因为遇到了老教授,在不远处说话,看到她註册完毕便对着她招手示意马上就来。 但是,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而已,sese身边已经挤过来好几位自称是学长的男生。挤在最靠前的男生a说:“学妹你好,学妹哪个学院的?什么专业?” sese礼貌回答:“中文。” 男生a立刻被旁边的人挤开,男生b凑过来直接答话:“太巧了,我也是中文专业,师妹可以喊我一声秦师兄,我知道你的宿舍在哪里,离这里挺远的,我领你过去,顺便帮你拎行李。” sese微笑拒绝:“不必了,我们要等人。” 秦同学很友好的说:“那没关系,我陪你等。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自制名片,有他的学院专业和电话,拍着胸口说:“放眼整所学校,没有师兄我搞不定的事情。” 男生a又不死心的挤过来说:“学妹我是经济学院的。” 秦同学立刻把他推开,并且嚷道:“起开,有你什么事儿?还不赶快却接你们学院的新生。” 男生a继续说:“学妹有空来我们经济学院玩啊,我们哪儿人多热闹,质量也好。” “快滚开。” 男生a不慡,梗着脖子嚷回去:“学妹还没让我滚呢,你叫唤什么?” 飘飘看的有些懵,sese却仍然不动声色,等着沈瑜回来。 推推搡搡的吆喝声惊动了沈瑜,他匆匆和老教授道了别便朝着sese走过去,忽略“打斗”的年轻人,抓住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握住sese的手,拉着她挤出是非之地,并且交代说:“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走开。” sese说:“可是我怕走远你找会不到我。” 沈瑜轻笑,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不会的,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 争斗的二位在沈瑜走过来时就停了下来,目光随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什么也没落着。 秦同学不禁哀嘆一声:“如此绝佳美人,可惜名花有主。” 男生a望着沈瑜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喃喃:“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点儿眼熟。” “谁?”秦同学随着他的目光,也张望着。 男 生a仍在想,挖空脑子。终于,他灵光一闪,拍着额头大叫了一声:“我知道了!他就是沈瑜!”他揪着旁边人的衣领,比刚刚还要激动的大声嚷着:“他的照片现 在还贴优秀毕业生宣传栏里,就在我们齐教授旁边,学院网站还有他的专题!听说,他准备给我们学院捐楼的。我滴天……竟然是他,我竟然没有认出来,真是太可 惜了。”他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儿认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个照留个影之类的,说出去多有面儿。 的确如那位秦同学所说的那样,宿舍好远。sese和沈瑜倒没觉得有多累,可苦了走在他们后面一直赶着追上他们步伐的飘飘。 sese最终如愿和褚茗子住在一起,同寝室还有一位外语学院的姑娘,另一张床位暂时空置。两个人兴奋的凑在一起说话,很快便和同屋姑娘熟络起来。 飘飘和褚家的佣人在收拾她们的东西,帮不上忙的沈瑜和褚司决定出去抽支烟。 褚司是做电商生意的,最近正打算请代言人,有几个备选方案,让沈瑜帮忙参谋。聊完了公事,他们聊起私事,自然而然的提到了sese和褚茗子。 褚司吐着烟圈,颇有些为难的说:“sese这孩子听话乖巧,每次见面都叔叔长叔叔短叫的倍儿甜,我其实挺不忍心让你改口的,但是辈分在这儿摆着,我也很无奈啊。你说呢,大侄子?” 沈瑜偏首笑,心情好,所以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第54章 9月,夏天未走远,阳光依旧毒辣,争先恐后的穿透浓密的树叶洒落在偌大的校园,洒在毫无遮挡的操场上。 这是季忻禾同学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军训,绝对称得上记忆深刻。 如果将b大军训强度排在第二位,那么京城再无学校敢排第一。而且此次来b大军训的教官们全部来自某特种部队,要求极其严格,铁面无私到令人发指。据可靠来源的消息,他们刚刚执行了某特殊任务,于是领导安排他们来给新生军训顺便休养生息。这可惨了这一届的新生菜鸟。 绿 油油的迷彩军装、黝黑且不苟言笑的教官、强劲有穿透力的阳光、高强度的训练,军训第一天,几乎每位同学都在哀嚎,连有着长期运动底子的sese也觉得有些 吃力,所幸她很快适应,只是可怜了身体羸弱的同学,每一天都会有同学因为中暑或体力不支而申请见习。据高年级学长开玩笑说,每当新生入校时,校医室都是最 热闹的。 随着哨声响起,同时被太阳和教官摧残的大一新生们终于有了片刻的休息时间。sese和同班的朋友涌入便利店,买她最常喝的运动饮料。 她们人手一瓶饮料,并排离开便利店,同学忽然轻碰着sese的胳膊,低声提醒:“后面那几个男生又在讨论你。” sese的无意识流露出的魅力从新学期伊始,就开始显出端倪。她漂亮、开朗,笑容灿烂,时刻光芒四she就像一颗小太阳,充满能量,又温暖他人,用苏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是:作为女生会很嫉妒她,但是却没办法不喜欢她。 拜入校第一天那位热心的学长所赐,在短短几天内,几乎整个学院都知道了季忻禾的大名,每天都会有人跑到班上来打听她,导致她经常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和简讯。 用褚茗子的话说:“经过了被压制的高中三年,踏入大学校门的男生犹如久旱逢甘霖的歪脖子树,争先恐后的生机蓬勃起来,荷尔蒙分泌旺盛,生怕憋出毛病。” 反正对于sese来说,再好再帅的人,也比不上她的沈瑜。就是这么简单任性。 休息时间是美好的,却也是无比短暂的。那几个在便利店里讨论季忻禾的男同学,因为一时兴奋忘记时间而迟到,被教官惩罚伏地挺身,本来阳光朗朗的少年就很快便变得狼狈不堪。 因为不是同一个学院,sese和褚茗子并不在一起训练。一向运动细胞不发达的褚茗子,军训的日子相当难熬,她每天都会重复一次:“阿色,我扛不住了。” sese很认真的数了数日子,回答:“三天前你就说扛不住了。” “这次是真的。”褚茗子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我要申请见习。” “理由呢?”sese追问。 褚茗子翻身坐起来,想了想回答:“大姨妈来了。” sese丝毫不给面子的拆台:“上周刚走呢。” “又来了,不可以吗?” “……可以。” 上午的训练开始不久,一行肩扛槓星的军官出现在操场,引发了同学们的骚动。为首军官两槓一星,是中校。这些sese自然是不懂的,但是听到后排的男生说的滔滔不绝的讲着军衔和官职,她不禁也竖起耳朵听着。 军官们走到sese所在的方阵前停住,教官上前,敬礼致意后,一行人便看着方阵低语,这让大家都变得小心紧张起来。 一辆绿色越野停在不远处,几位军官朝着车子走去。大家刚要放松的长呼一口气,教官却忽然点名到:“季忻禾。” “到。”sese愣了足足两秒,才应声。 “出列。” “是。”sese乖乖的出来,却有些茫然。她不认识这些人,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难道昨晚上训练结束后和茗子偷偷熘出去吃冰被发现了? sese犹豫着走到教官面前,教官打量了她片刻,便领着她一起走向一旁停着的越野车。 刚刚那位两槓一星的年轻军官就站在越野车旁,他拉开车门,对着sese做出了“请”的手势。
第49页 sese更犹豫了,目光毫不闪躲的望着他,带着防备与疑惑。军官触及她防备的目光,轻轻一笑,抿了抿唇低声问:“褚茗子是你的朋友?” sese眨巴着眼睛,半晌后轻轻点头。 “上车吧,她在校医室等你。” sese诧异,急忙问:“校医室?她怎么了?”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sese不再追问,利落的上了车。褚茗子是说过要装病见习,难道没来得及装就真的病了?心中忐忑的希望她褚茗子没事。 挂着军队拍照的越野车在校园里小心行驶着,车速很慢,在三三两两步行或者骑车的同学间穿梭着。终于停在校医院的楼前,车才刚刚停稳,sese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在军官叔叔的领路下,很快找到了褚茗子。 她正盘着双腿坐在床上吃冰淇淋,屋子里空调无声运转着,温度适宜,空气中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和酷暑天晒在太阳下军训简直天差地别。 褚茗子看到sese便开心的挥手招呼,“阿色快来,我给你留了一盒。”说着,探身拿起床头放着的另一盒冰淇淋。 见褚茗子没事,sese的心瞬间也放了下来,接过冰淇淋,和褚茗子并排坐在病床上,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你真的病了呢。” 褚茗子噙着冰淇淋勺子,双眼眯起的笑着,乐滋滋的说:“对亏了我二叔,来给咱们军训的教官全是他的兵。” “带我来找你的是你二叔吗?“ 褚茗子摇头,颇有些自豪的说:“不是,二叔肩膀上又三颗金豆子呢!” sese瞭然的点着头,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绿色军装,sese抬眸看过去,很认真的看着他的肩膀,数了数是三颗星星,那么,他就是茗子的二叔?! 就在sese刚刚确定此讯息的时候,褚茗子已经迅速将她手中的冰淇淋夺过去扔进垃圾箱,并且煞有其事沉声对sese说:“都说我不舒服,你还给我买冰淇淋,真是的!” sese还没来得及否认,便看到褚茗子拼命的对她挤眼睛使眼色。sese又偏头看向门口,那是一张严肃冷峻的脸庞,他的出现仿佛令周边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也变得凉凉的,再看咬着唇可怜巴巴哀求的看着自己的褚茗子,她只得低头懊悔嘆息一声:“怪我。” 褚茗子皱着眉颇,也跟着颇为可惜的嘆气,目光故作无意的瞟向门口,双眼立刻明亮起来,声音脆脆的喊了一声:“二叔你来啦。” 被唤作二叔的男人不动声色道:“中气这么足,我看你是没病了。” “现在又觉得晕晕的……”褚茗子抚着额头,轻眯起眼睛,气息也变得似有似无,身子慢慢向后躺。 褚扬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说:“不用装了,已经帮你请了半天假。” 褚茗子立刻坐起来笑着答道:“谢谢二叔。” “下午就乖乖的去训练。” 褚茗子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瞬间便瘪了下来。 病房门这时又被推开,那一瞬间,时间空间仿佛被定格。sese呆呆的望着门边的人,目光发直。 开学两周,没有休假日,除了休息就是军训,他也一直出差在外,只能通过电话了解彼此的每一天。每一个夜晚,他的声音都犹如夏末的清凉晚风,拂过心头,安抚她所有小情绪,却无法满足对他的思念。 沈瑜在门口站定,笑吟吟的望着她,如暮春晚风一般的温柔笑容。待sese从愣怔中清醒,惊喜的跳下床,一下子便扑进他怀里,紧抱着他的腰。 沈瑜的笑意更深,单手环住她的肩膀。两束目光从不同方向she来,带着完全不同的情绪。他低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低醇的声音和浅浅的热气在sese耳廓开出红晕,任由他牵着手,随他一起离开。 褚茗子看着被关上的房门,长长嘆息,满心惆怅。她的二叔何时能也如此温柔的对待她呢? sese还穿着军训迷彩,在广大大一新生还在太阳下承受酷刑的时刻,她实在是不适合在校园里四处闲晃,从校医楼出来,沈瑜和她便径直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从 她入校之后,他就开始出差,今天凌晨才抵达京城。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学校看望她。担心她不适应学校的住宿生活,担心她不习惯学校餐厅的饭菜。不能亲 眼看一看她,纵使她在电话里说再多,他也始终无法安心。他本没打算打扰她,只想远远的看看,知道她过得很好就行。却意外遇见了大张旗鼓来看望侄女的褚扬, 负责军训的教官正是他下属的某只连队。褚扬“以假乱真”给褚茗子请病假,而沈瑜也实在是想念sese,于是顺便也捎带着sese一起。 数日不见,有很多话想说,可如今并肩坐着,目光凝望着彼此,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想到看见他那一瞬间的惊讶,sese仍然满怀疑惑的问:“不是说还要四天才能回来吗?” “行程提前了。”沈瑜轻巧的回答。殊不知为了这提前几天回来,他的行程安排的有多满。 出 差期间,他们之间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为了能每天在她入睡前和她通话,他将所有在上午的行程都推后一小时,可是又不能耽误了下午的行程,所以只能压缩时 间。邹棋和其他工作人员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而他也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可是却能做到日日神清气慡,老闆尚且如此,员工又怎能掉链子? 沈瑜似乎一眼不眨的望着她,她瘦了,因为她本身很白,日晒久了皮肤会发红,却神采奕奕。想到连日来的酷暑日晒,虽然他也曾经历过,并不觉得辛苦难熬,可是看着此刻的她,他仍然觉得不舍,微不可闻的轻嘆:“累吗?” “不累。”她笑着摇头。 “还适应吗?和同学相处怎么样?餐厅合胃口吗?” sese嘟了嘟嘴巴,提醒道:“这些你已经在电话里问过我很多次了。” “是 吗?”沈瑜无奈轻笑,的确是问过很多次,可这些一直记挂在心里,总是担心她受委屈,日子不开心。当初是他信誓旦旦的说,要在一个新环境里生存就要学会适 应,不能改变环境,就试着改变自己,可是如今,他却想着替她改变环境而使她能生活的更舒心。终究是他变了,因为她。 ☆、第55章 沈瑜并没有停留太久,他走后不久,褚扬也离开了。病房里剩下sese和褚茗子两人,一边懊悔着扔掉的冰淇淋,一边大眼瞪着小眼,宁愿干坐着我无所事事,也不愿回到同学中间迎接阳光。一直到中午,她们才从校医楼离开。 所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午后褚茗子不得不灰熘熘的回到方阵里,乖乖的参加军训,为了迎接数日后的检阅做准备。 与此同时,迎新晚会也进入筹备阶段,分别由每个学院单独筹备,节目由学院新生学和社团准备,除此之外,主持人队伍也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 中文学院本就女多男少,基数大,美女自然不少,sese因为有着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使她在众多美女之中脱颖而出。这次迎新晚会,已经在学院出了名的sese肯定是逃不掉的,她以普通话不够标准为由谢绝了主持人的邀请,可是作为交换条件,她需要准备一个节目。 她不愿意和沈瑜之外的人一起跳舞,也不愿和沈瑜之外的人合唱,最终敲定和另一个姑娘一起钢琴合奏。 褚茗子已经在私下里称呼她“鱼粉”了,对此绰号,sese欣然接受,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她是沈瑜的粉丝,她丝毫不想辩驳。褚茗子打心底觉得,季忻禾这种态度,着实需要她虚心向其学习。 sese告诉沈瑜她要在迎新晚会演出的消息,电话彼端的沈瑜低笑开。sese立刻追问:“为什么笑?” “想知道?” “嗯。” “好好表现,演出之后再告诉你。” sese抿了抿嘴巴,他居然还卖起关子来,而这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特别想知道他的笑声背后掩藏着什么。可是偏偏他什么都不肯讲,她只有努力忍着…… 演出当晚,后台忙乱成一团,化着浓妆的演员不停吆喝奔走,花红柳绿的裙摆在到处飞舞。化妆间被挤得慢慢的,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 学院请了彩妆师来给演员们化妆,轮到sese时,彩妆师抚着她的下巴左右端看了好久,赞嘆的咋舌:“皮肤真好,几乎没见过这么好的皮肤。”言语之间,不无羡慕。 和sese一起钢琴演奏的姑娘郑蕾蕾忽然呲鼻一笑,语气轻蔑说道:“皮肤再好不也是一样要化妆” 化妆师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腔,sese却煞有其事的点头:“对啊,就是漂亮一点而已。” 褚茗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故意似得,笑的很大声, 郑蕾蕾的脸色变得忽白忽红,很是挂不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只能咬着唇起身走开。 化妆师抿着唇忍着笑,唯有sese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褚茗子挥手招呼:“有吃的吗?我好饿。” 褚 茗子把纸袋里的晚饭和饮料放在sese的手里,笑着她旁边坐下。大学不像高中,环境纯粹,身边的朋友也都很单纯,喜欢就和你做朋友,不喜欢就互不搭理,大 学则复杂的多。可以笑里藏刀,也可以两面三刀,一面和你做朋友,一面又背地里给你穿小鞋。对此,褚茗子一直有些担心sese的,今天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褚茗子忽然凑近sese,笑嘻嘻的报告重要讯息:“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你家沈叔叔的车了。” “真的吗?”sese一听就很激动,双眼闪着光,作势就要站起来,还好被褚茗子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妆还没化好急什么?” 化妆师手里的刷子扫着sese的脸颊,笑着说:“对啊,不要急,等下更漂亮。” 这时候,化妆间起了一丝骚动,几个姑娘满面红光兴奋至极的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分享之后,她们身边的人也变得好激动,并且纷纷走出化妆间,似乎是去看什么重要的人。 化妆师也看出了端倪,好奇的问:“今天是邀请了重要人物吗?” 褚茗子耸肩,问sese道:“你们院长请了谁?” “不知道啊。”sese向上翻着眼睛说道,因为涂睫毛膏,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实在是痛苦。
第50页 新闻学院的迎新晚会刚好和中文学院安排的不同日子,所以褚茗子才有时间来看sese表演,sese也可以在第二天晚上去看褚茗子主持晚会,唯一不足的是今晚刚好也是计算机学院的迎新晚会,邱若谦是没有眼福看sese的演出咯。 两个穿着坠地长裙的姑娘从她们身边经过,留下了这样的对话。 “真的是沈瑜吗?” “真的是他我看到他坐在第一排,就在院长的旁边。” “我的老天,他怎么会来?” sese和褚茗子一直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到听不到对话。褚茗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sese则沉下脸,“怎么她们都喜欢沈瑜吗?” “难道只许你喜欢?” “对啊。” “得了,沈瑜只喜欢你,你就满足吧。” sese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呢,于是又忙不迭点头贊同。 终于化完了妆,sese便迫不及待的提着裙子到舞台左侧,试图能看到坐在台下的沈瑜。却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根本没有人愿意腾出一点空间给她,仿佛担心她会抢走她们的东西一样。 sese气馁,只得给沈瑜打电话,委屈的说:“我想看看你,可是好多人挡在前面,我什么都看不到。” 她委屈的抱怨,抱怨看不到自己。沈瑜的心被轻轻敲动,握住电话低头笑起来,惊动了坐在旁边的中文学院院长。收了线之后,老人家开玩笑的问是不是女朋友查岗,沈瑜显得有些无奈的笑说:“管得严,没办法。”言语之间,宠溺执意尽显,老院长眯眼笑着点头。 sese的节目安排比较靠前,她和郑蕾蕾在刚刚的小插曲之后,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要演奏的曲子也已经配合练习许多次,但凡不想在全院师生面前丢脸,节目就不可能出岔子。她们俩分别站在舞台的两边,专心等待前面节目进行。 主 持人报幕后,sese和郑蕾蕾分别从左右两边走上舞台,sese一席白色平肩长裙,头发高绾在脑后,纤白玉颈显露无疑,显得更加高挑美丽,俏皮又不失优 雅。郑蕾蕾则是白色斜肩长裙,她的长相虽不如sese出挑,但是稍作打扮也是很漂亮的。她们走上台,掌声便更加热烈。 沈瑜眉眼含笑的望着台上光彩照人的sese,看着她落坐在钢琴之后,似乎是有些紧张,那轻轻呼气的小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禁笑意更浓。 曲 子由星空和给爱德琳的诗组成,伴奏起,钢琴声也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自然流畅,动听悠然,整个会场的每一位观众都在屏息聆听。因为条件有限,只用了普通钢琴 而非三角钢琴,但是这不妨碍曲调的曼妙悠扬。毫无意外的,此节目也获得了全场最多的掌声和叫好声,谢幕时,同学们涌上台献花,其中不乏男同学,他们非常热 情,sese也回以微笑和道谢。 沈瑜在台下看着,仍然浅浅笑着,眼神却不若刚刚那般温柔入水,甚至有了几丝冷意,手指不时轻轻敲着膝盖。 之后又进行了两个节目,算着时间足够sese换好衣服和卸妆,沈瑜便藉口有事,和院长告了别,低调的离开会场。 才刚刚走下台阶,电话便响了起来。自从和她在一起后,他的手机基本已经告别了静音,生怕错过她的电话和简讯。 沈瑜上了车,绕过会厅,到后门接sese。她仍然穿着表演时的那条裙子,站在9月末的晚风中,单薄至极。车刚停稳,沈瑜便即刻下车跑过去,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手臂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邀功似得问:“我表现的怎么样?” 沈瑜眼下更关心她为何不穿厚点,故答非所问:“怎么不换衣服?” “茗子拿着我的衣服,不过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还没回答我,我刚刚的表现好不好?” 沈瑜拉下她的手臂,将她侧拥在怀里,朝着车方向走去,故作思考的想了片刻,“还不错。” “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吗?那天,你为什么要笑。” 沈瑜并未回答,而是打开车门道:“先上车。” “不,”sese握紧他的手,提要求道:“我想和你散步。” 她满眼的期待与渴望,让他不忍拒绝,只能答应。他们沿着小路,向湖的方向走去。她始终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笑意一刻都没有从脸上离开过。哪怕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也会觉得非常幸福。 “为 什么笑……”沈瑜喃喃着重复sese的问题,其实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许多年前他刚刚进入大学时,旧友爆料他会弹钢琴,他被架起来,不 得不在迎新晚会上独奏钢琴。记得当时也被安排和同系女生合奏,旧友又爆料他不近女色,否则会紧张,最后合奏的安排才不了了之。没想到不同的时光、不同的他 和她,却有了同样的安排,或许这就是缘分,是冥冥之中属于他和她的缘分。 “又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sese颇不满意的说着,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吧。 沈瑜拉着她停住,湖已经近在咫尺,月光洒满湖面,映出一层银色的光,美不胜收。而月光下的她,更美。 沈瑜撩起她脸侧几缕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手指顺势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滑过,满目柔情凝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下巴微抬,呼吸渐渐乱了节奏,凝望着他的唇,喃喃:“沈瑜,我想做一件事。” “我知道。” “啊?” 他俯身,含住她因为讶异而略微张开的嘴唇,手臂将她拥紧在怀里,含着她的唇,轻笑着呢喃:“因为我也想。” ☆、第56章 郑蕾蕾在后台和朋友们合影留念,一簇簇花束间是她笑靥面庞。她的双眼蓦然一亮,跟着挥手喊:“表姐。” 卓江江笑着走近,张开手臂和郑蕾蕾拥抱,“好漂亮。演出也很棒。还记得你小时候哭着闹着不肯练琴样子,现在已经弹得这么好了,”卓江江停了停,拢了拢头发继续说:“时间过得真快。” “表姐你就别笑话我了,那时候不懂事嘛!”郑蕾蕾嘟着嘴巴,撒着娇说道。 “好了好了,不揭你短处。” “谢谢表姐。”郑蕾蕾亲密的挽住卓江江的胳膊,并且拜託刚刚一直帮忙拍照的同学,拍下她和卓江江的合照。 卓江江和郑蕾蕾是姨表姐妹,这次郑蕾蕾参加迎新晚会,特地通知了卓江江,邀请她来看表演是其一,其二是想借着卓江江,和远里的教授们多接触。卓江江当年事文学院有名的才女,老教授们每每在提到她都是赞不绝口。 “对了,刚刚和你一起合奏的姑娘,叫什么?”卓江江颇好奇的问。 “她啊,季忻禾。” “挺漂亮的。” 郑蕾蕾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点头,“混血呢。” 卓江江看出她的不乐意,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好好相处,不管你喜不喜欢。” 卓江江清楚表妹的性格,心高气傲,倒是没什么坏心眼,脾气直来直去的。可也是因为这样,在复杂的社会才越容易失控。 卓江江坐在靠后的位置看郑蕾蕾演出,却没想到看到了沈瑜。他从第一排起身时,她已经注意到,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他从第一排穿过半个会场,一边走着,一边繫着西服扣子,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中,可是随着他越走越近,她仍然认出了他,呼吸也开始变了节奏。她就坐在过道旁,紧张的望着他,看着他阔步从旁边经过。 他没有看到她。她很失落。 事后她不禁想笑自己傻,那么黑的现场,他怎么可能认出她?可是,她却偏偏认出了他。 季忻禾,他是来看她演出的。她的表演结束了,他也离开了。 那张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合照她也看到了,照片中的他们好般配,季忻禾年华正好,而他随着 岁月沉淀,越发温润如玉,那样温柔的眼神,连自己都甚少看到过。 “表姐?你在想什么?” 卓江江从沉思中回神,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事。” 郑蕾蕾说:“我换好衣服了。” “走吧,我领你去和教授们见面。” ===== 学校对大一新生要求门禁,时间是十点三十分。沈瑜看时间不早便送sese回宿舍,她当然很不舍,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路上遇到了独自一人的褚茗子,低着头看着路面,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手里还提着sese装衣服的背包。路灯从头顶洒落,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整个人看起来,竟是与她不相符的落寞。 sese让司机停车,和沈瑜告了别,便下车追上走在前面的褚茗子。她像在沉思什么,sese的忽然出现,吓了她一跳,sese则咯咯的笑开,不忘追问:“你去哪儿了?找不到你连衣服都没办法换。” 褚茗子这才想起手里的包包装着sese的衣服和用品,她拍了拍脑门,抱歉的苦笑,“对不起阿色,我忘了。” “没关系,还好我有沈瑜。”sese嘻嘻笑着说道。 褚茗子撇了撇嘴巴,“又秀恩爱。” 她们走到公寓楼附近时,一辆车从身旁飞驰而过,捲起尘土。车在宿舍楼旁停住,郑蕾蕾提着裙子下车。她停在车边,朝着sese看过去,光线暗淡着实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清楚看见她微抬的下巴。 “她在瞪你。”褚茗子说。 sese点头,“好像是的。” 那辆车掉转了方向,从sese身边经过时,透过半降的车窗,她瞥见了开车的女人,觉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奇怪的是,那人好像也在看她。 ===== 多年来卓江江一直在国外读书工作,目前效力于一家投资咨询公司,这次回来更确切的说是出差,她随团队负责人jack一起,回国收购公司、促成合作。其中,就有银蓝收购兼併的案子。 银蓝收购某广告公司的合作案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股价也波动许久,投行和咨询公司也已经介入,收购事宜逐渐开展。卓江江的团队和银蓝的投融团队一起开过几次会,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沈瑜。 收购这样的大事沈瑜自然是很重视的,公司为此成立了收购团队,与投行、咨询公司接洽合作,具体负责的收购细节,而他实在无需事无巨细的亲力亲为。 这天,沈瑜外出归来,在银蓝大厦的大堂恰好遇到了准备离开的咨询公司团队,这是卓江江第一次在工作场合看到他。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几乎要静止了。他穿着精工剪裁的西服,身形挺拔高大,笑容温和,主动和jack握手。
第51页 他看到了她,卓江江微笑着看他,他也点头示意。 之后,便匆匆而别。沈瑜带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工作人员穿过大堂,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卓江江走在jack旁边,听到他说:“他就是银蓝传媒董事局主席,果然年轻有为。” “对啊。”卓江江点头。 “江江,不是我说,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干什么大事业?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嫁给他,事业爱情双丰收,何必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拼呢?” 卓江江苦笑着说道:“事业有成的男人看不上我,我能怎么办?” 她若回头,沈瑜会在原地等她吗?她知道,他不会。 沈瑜开了两个短会,手机一直放在办公室,没有接到sese的来电,还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署名是卓江江。她询问他是否有空,一起吃饭。 沈瑜给sese回了电话,军训结束后,她的大学生涯也正式拉开帷幕,大一的课程不紧张,可是她参加了许多社团活动,一下子变得好忙好忙,几次他想去学校陪她吃饭,她竟然都没有时间!沈瑜觉得很是哭笑不得。口口声声说着想他,却没时间见他,这让沈瑜连着几天心里都不平衡不舒服,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那样,甚至是幼稚。同时他必须承认,sese这一招做的真到位!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了,这次她主动打过来他却没接到,着实觉得可惜。沈瑜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手臂枕在脑后,拨通sese的电话。 电话一通,她兴奋的声音便传来,“沈瑜沈瑜,我看到你的照片了。” 沈瑜一愣,“什么照片?” “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啊,就在经济学院的布告栏里。” 沈瑜摸着眉眼无奈的嘆了声气。他说过几次,想把自己的照片摘下来,可是院领导不许,说是这样能更有力度的同学们青出于蓝胜于蓝。 sese说:“他们都说你的照片好好看,可我还是觉得你本人更好看。” “这么说,你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对啊。”sese理所应当似得回答。 沈瑜笑了,低低的声线透过听筒传入sese是耳朵,闯进心里。两周来,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想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第57章 突兀的铃声在办公室响起,打断了沈瑜想念sese的思绪。两声之后,电话自动接入,秘书的声音传来:“沈先生,咨询公司卓女士在2号线。” “让她十分钟后打来。”沈瑜启唇吩咐。 “好的沈先生。” 电话切断,办公室恢复宁静。沈瑜莞尔,继续同手机道:“刚刚说到哪里?” 沈瑜想知道sese在学校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想像着她走在林荫道上的样子,想像着她飞舞的裙摆和长发,唇角会不自觉上扬。 大约过了十分钟,sese说:“不跟你讲了,我要去上课。”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是因为知道他会有电话进来,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沈瑜自然也明白她的用心,收线的同时,心情也越发好起来。 卓 江江很准时的打来第二通电话。她原本就没有很足的底气,秘书转告她十分钟后再打,电话彼端的她长长出一口气,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其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 样的反应是因为他并没有不想接她电话,还是又给了她继续做心理建设的时间。打电话给他,需要很大的勇气,她根本不敢播私人号码给他,明知道这么多年来,他 从未换过号码。 在她等待电话切换的短短数秒,她的心跳的好快,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一切又仿佛静止了。 “是我……卓江江。” 沈瑜在办公桌后落座,翻着眼前的文件,声音坦然道:“我知道。”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她很紧张,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没关系,你说。” “其实,”她停顿了片刻,“也没什么事情,我回来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一起坐坐,想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我请你吃饭。” “一起吃饭没问题,”沈瑜翻了翻手边的行程安排,“时间就周五下午吧,可以吗?” 卓江江没有想到沈瑜会这样顺利的答应与她用餐,愣怔片刻后忙不迭对着电话点头,“当然可以。”语速很快,像是担心他会反悔。 “地点就你来定吧,至于请客,我没有让女士请客的习。” 卓江江垂眸,声音微不可闻的发颤:“谢谢你。” “我们认识多年,你回国,为你接风是应该的,是我疏忽了。” 卓江江收了线,失落之极,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苦笑。他的语气平淡疏离,听起来她只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一个非常普通的朋友,仅此而已。她多希望他能恨她,或者不愿见她,这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 周五这天,下午没有课,sese和褚茗子去买书顺便逛街。接近饭点儿,顾凌然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半个钟头后,邱若谦和顾凌然接到了她们,一番激烈讨论之后,大家决定去吃火锅。 以前总是他们五个人一起,而如今,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提及苏暖的名字,连回忆都不敢,因为在彼此最珍贵的记忆中,都有她的影子。 他们都喝了酒,顾凌然喝的最多,最后俨然进入了发酒疯的状态。 褚茗子看着烂泥一样的顾凌然,啧啧的摇头,“肯定不能回家,以我听说过他爸的脾气,他酒醒之后一定会被狠揍。” 邱若谦点头,“以前他闯祸总是去叔叔家,我试着联繫一下顾叔叔,送到他那里这样或许好点。” “你丫!”趴在桌上的顾凌然忽然口齿不清的骂了一句,肩膀拱了拱,像是努力想站起来,最后还是失败作罢。 邱若谦从顾凌然身上找手机,他便大喊:“别动我!” 邱若谦呲鼻:“谁稀罕动你?” sese打开手机相机,对着顾凌然流着哈喇子、脸红红的样子拍照片。褚茗子不解:“你做什么?” sese看着照片,说道:“留着,或许,有一天,小暖会想看。”sese收起手机,不禁嘆息一声,褚茗子也跟着嘆气,“不知道小暖现在过得好不好?” “一定很好。”sese回答,更多的却是安慰彼此。 刚开学的第三天,她们俩都收到了从苏暖邮箱发来的邮件,很简单的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念。”那之后,她们每天都发邮件给苏暖,期待着能有所回复,可是都仿佛石沉大海。 她们不敢问顾凌然是否收到邮件,若是没有收到,只会徒增他的痛苦。若是收到,那么他和小暖有了属于彼此的秘密,当然是最好的。 邱若谦联繫到了顾凌然的叔叔,可是他并不在国内,不过,他把家里地址告诉了邱若谦,拜託他们把顾凌然送过去。 下一步就是研究怎么把烂泥一样的顾凌然弄回去。三人看着顾凌然,都是一脸嫌弃。 他们只得先把他扶起来,然后邱若谦来背他。可是他非常不配合,总觉得有人要非礼他似得,不停挣扎,嘴里还不停嚷着:“我是苏暖的,谁都不能动我。我有喜欢的人……”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很小,却足以让他们听清楚。 一 句话瓦解褚茗子和sese的意志,再无力搀扶他,纷纷红了眼睛。她们心里难受极了,却也怨极了苏暖。不明白为何她不能和他们好好的道别,不明白通讯如此发 达的现在,为何分隔两地就如同老死不相往来,可同时又担心她是不是遇到困难,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无力之感几乎能把人压 垮。 唯有尚且清醒的邱若谦劝说了她们,好不容易把顾凌然弄出饭店,拦到计程车,把他塞进车里,三个人也几乎精疲力尽。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望着窗外各自出神。等红灯时,忽然,褚茗子指着窗外说:“沈叔叔。” sese的目光立刻在路边搜寻,很快便看到了沈瑜的身影。位于拐角处的饭店,灯火映照着整个门堂,光亮之极。sese降下车窗,可这时绿灯亮起,车已经开始缓缓前进,慢慢加速。随后,sese看到了他身后出现的身影,想喊司机停车的话语,不知为何就卡在喉咙。 “那是谁?” 邱若谦也望着窗外,眯眼为了看得更清楚。片刻后,他回答了褚茗子的问题,同时也解开了sese的疑惑。 原来,她就是卓江江。那个属于沈瑜的初恋,抛弃沈瑜的初恋。 这张模糊又清晰的脸庞,与迎新晚会那日送郑蕾蕾回宿舍的人重叠在一起,更是当日她因为爷爷忌日离京赴港,在机场匆匆瞥到的脸庞。难怪,会觉得熟悉。 卓江江回国了。他们,重逢了。那他…… “卓江江是谁?”sese听到褚茗子这样问道。 “说起来,她也是阿色的师姐,以前文学院有名的才女。她们系郑蕾蕾是她表妹。” “郑蕾蕾?你怎么认识郑蕾蕾?”不等邱若谦回答,褚茗子就一副瞭然的模样抢着问:“你喜欢她?” “怎么可能!”邱若谦矢口否认。 “那就是她喜欢你!”褚茗子重重点头,着重强调似得说:“肯定是这样的。” 邱若谦无奈的摇摇头,而sese已经没有心思管到底郑蕾蕾喜欢邱若谦还是怎么样,她只关心沈瑜的态度。她努力回想着最近日子以来,沈瑜对她的态度,可是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更没办法静下心来。 ==== 一整个晚上,气氛一直是这样,冰冰凉凉、冷冷清清,不管是面对面的用晚餐,还是此刻,他们并排坐在车后排,他送她回家。彼此可以聊的话题少之又少,他们之间不禁隔了近十年的时光,更隔着心中的千沟万壑。 车终于在目的地停稳,随之卓江江微不可闻的嘆息。终于,她可以从这种压抑难熬的氛围解脱出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卓江江动手去开门,却被一声唤住,让她的心不由一紧。 “江江,面对我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没错,我们曾经在一起过,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既然放下了,心也要跟着放下,可以的话就彼此做个朋友,不可以也没必要强颜欢笑的面对着。” 他的话语刚落,卓江江便急着开口:“我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
第52页 “我没问题,希望你也可以。”说完,沈瑜下车,绕过车尾,亲自为卓江江打开车门。 卓江江站在原地望着车尾灯,直到全部从视线中消失,她才收回目光。她口口声声说着希望和他做朋友,可是只有她清楚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回家路上,沈瑜打电话给sese,没有人接听。隔了十分钟又打,听着听筒中“嘟嘟”的声音,期待着她的声音传来,几乎到最后,她才缓慢的接通,声音木讷,心情似乎很差。 “怎么了?” “不高兴。”sese坦言道。 “在哪里?”声音已经变得低沉。 sese抬眼望着整栋大厦,“你家楼下。” 沈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看到坐在楼梯台阶上的sese,双臂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夜色中越发瘦弱单薄,他心头不禁发紧。 他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俯下身,手抚过她的脸,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 sese不言语,只是望着他,眼睛里渐渐瀰漫起水雾。这下,沈瑜更担心了。他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托住她的腰,将她从冰凉的地面拉起来,牵着她一起走入大厦。 sese乖乖随行,电梯里仍然一言不发。直到走入客厅,她才猛然回过身紧紧抱住他的腰。 沈瑜拢住她的肩膀,垂头在她耳边低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对于他的怀抱有着无限眷恋。她哑着声音说:“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开。” 沈瑜收紧拥抱她的手臂,手抚着她的长发,许诺似的回答:“我不会离开。” sese从他怀里抬起头,水眸凝望着她,“不能一声不吭的和我分手。” 分手?她为何会这样想?他想从她眼睛中看出端倪,却只看到委屈。他俯身,亲吻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宣布:“我不会分手。” ☆、第58章 今晚的sese很不对劲,少有的多愁善感,忧愁甚至悲伤,沈瑜很担心,却不敢一直追问。安抚她,等着她平静情绪,等着她主动说些什么。她这样反常,或许是因为遇见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变得这样没有安全感。 “我不会分手。” 这不仅是一句简单的安慰,更是他对她许下的诺言。既然牵起她的手,他就没有再放开的打算,而她,最好也不要有这方面的想法,她休想从他身边离开。 sese蜷腿坐在沙发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栗色长发散落,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安静柔软的如同一只猫咪。沈瑜的手臂环住她,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揉着她软若无骨的手指。 “我想小暖。”sese忽然幽幽的开口。 自从苏暖不见之后,沈瑜安排的人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并且已经有了眉目,直到最近收到苏暖的邮件,sese忽然想到,或许她并不想被找到,只要知道她是安全的就好。沈瑜顺遂她的意思,撤回了在美国寻找苏暖的人。 “想见她吗?我可以安排人继续找。” sese摇头,“她想我们的时候自然会见面。” 沈瑜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声问:“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sese忽然坐直身子,抬起双眸望着他,真切的说:“如果你忽然不见了,我一定比凌然更难过。” 沈瑜抿唇轻笑,拂开她脸颊的碎发,“傻瓜,我不会离开你。” “如 果不喜欢我,一定要告诉我,”她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不愿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努力捕捉任何小细节,“以前只要能看到你,和你生活在同一屋檐 下,哪怕你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允许我喜欢你,我就很开心。可现在,我变得越来越贪心,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关系等多的爱,想在你心里占据更重的 位置,不能想像你会讨厌我,不能想像你会离开我。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沈瑜收起笑,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如果单纯是因为苏暖和顾凌然而引发的感慨,不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或许她知道了自己与卓江江见面,所以担心自己会离她而去? 沈瑜将她拉近,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比你更贪心,即便你选择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走。你是我的,永远。记住了吗?” sese微愣,眼泪涌出眼眶,趴在他肩头,不住的点头。他们的感情不同步,她以为不会介意爱他比他爱自己多,不会介意他仍然放不下过去,可是到如今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他鲜少说甜言蜜语,总觉得说的再多再好都是虚的,不如实实在在的爱护与陪伴。可是现在他却不再这么想,有些话的确需要说出来,两个人之间,需要语言浪漫。 sese一直没有察觉放在背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沈瑜长胳膊将角落的背包拉近,顺利拿出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奶奶”。递给她说:“接吧,别让奶奶担心。或者我替你接?” sese摇头,拿过电话,接通放在耳边,“奶奶。” 陈淑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已经很晚了,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sese看了一眼沈瑜,如实回答:“我和沈瑜在一起。” “好。” 收了线,sese又依偎在他怀里,“奶奶让司机来接我,可是我不想走。” 沈瑜苦笑,手指摁住太阳穴,“你不走我怎么能睡得着?” “那就不睡咯!”她忽然用力,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头发从肩头滑落,扫过他的手臂,像是被猫挠了心。她从他胸膛抬起头来,唇角带着一丝坏笑,水润的双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闪着微微蓝色光芒,像是有魔力一般的眼睛。 沈瑜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不敢再看。 “怎么了嘛!” “你乖一点,不要闹我。”沈瑜无奈的说道,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就不就不。”sese掰开他的手,趴在他身上的身子故意耍赖似得晃了晃。 沈瑜嘆气,“我去倒杯水。” sese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心里蔓延起得逞的得意。刚刚还笼罩在心上的雾霾,竟然就这样消散了。 不久后沈瑜从厨房回来,手里多了一杯热牛奶,“喝了它,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sese立刻好奇的追问:“哪里?” “到时候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sese不满的嘟囔,接过牛奶杯,抿了一口牛奶,唇上留下一圈白鬍子。 sese 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陈淑曼没有休息,坐在客厅等她。sese有些抱歉的坐到她身边,答应她会早点回来陪她,却食言了。看出了她的心思,陈淑曼反过来安 慰她说:“这么多年一个人早习惯了,只是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还在男朋友家里不合适。以前就不说了,他只是作为长辈来照顾你,现在不一样了,知道吗?” sese乖乖的点头,“嗯,知道。” 不过陈淑曼是真的很欣赏沈瑜,打心眼里喜欢他,如果sese能和他修成正果,那当然是她最想看到的。 “等你到现在,我也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下个月,我打算去一趟美国,看望旧朋友。” sese立刻表示:“当然很好啊。” 陈淑曼为了陪她留在北京,起初她很高兴,可是渐渐的她发觉欠妥。她有朋友可以每天陪伴,即便无聊也有人陪着,而奶奶却整日面对着大房子,孤零零的,不像在香港,总有朋友陪她打牌看戏。 “我觉得,把奶奶留在北京,是我太自私了。”sese如是说。 “放心吧,沈瑜给我找了几个可以投资的项目,我觉得有几处话剧很不错,现在每天都有事情做,很充实。” === sese没有想到,沈瑜说的“一个地方”,竟然是他家。不是他一个人住的房子,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至今仍住着他的父母的地方。 出发时,沈瑜告诉她目的地,这一路,她都好紧张。 沈瑜安慰说:“就是简单吃个饭,我爸妈你也见过,不用紧张。” “哦。”sese点头。片刻后,她说:“可我还是好紧张。” 沈瑜的家,坐落在一座守卫甚严的大院之中,古香古色的建筑,内装和摆设素雅不奢华。母亲顾华兰为人温柔和善,是很好相处的人。父亲沈在安有些严厉,小时候沈乔和沈瑜都怕他,不远和他亲近,长大后,渐渐了解父亲只是不善表达情感,之后彼此之间的距离才得以拉近。 沈在安上次见sese,还是沈瑜胃出血住院的时候,顾华兰后来又见过sese,本来有是好相处的人,自然更熟稔些,她拉着sese的手,亲近的说:“以后当这里是自己家,沈瑜经常忙不回来,你呢,有空就回来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谢谢……阿姨。”sese生涩的喊着,脸颊绯红。顾华兰看着她羞赧的样子,更觉得喜欢了。 沈瑜带着sese到他的卧室,虽然他不常回来,房间却打扫的一尘不染,摆设整洁有序,巨大的书架上塞满了书,其中有一格很特别,摆放的全部是沈瑜从小到大获得奖,证书、奖状、奖盃,已经塞满满满一格,还有些被零散着摆放在其他格中。 sese将每一本证书、每一个奖盃都翻出来细看。他自小就是学霸,运动细胞发达,甚至还拿过mvp(篮球比赛最有价值球员奖)。 “你这么优秀,是不是有很多人追?”sese忍不住发问。 “差不多是这样。”沈瑜也不谦虚的回答,坐在她的旁边,弯起唇角望着她。 sese啧了一声,“你这么难追,除了我应该没人追的上你。”说完,她想起了卓江江,跟着改口:“也不能这么说。”本来很有成就感,现在一下子云消雾散了,不过她又好奇起来,问道:“卓江江是怎么追上你的?也像我这样总缠着你吗?” “她写诗、写散文,送给我,很有才华。”所以这种喜欢,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sese却更低落了。人家那样有才华,而她有时候国语都搞不懂,当真是云泥之别,“如果她不离开,你们应该会一直在一起吧。”sese酸酸的说道。若是那样,她的沈瑜就是别人的沈瑜,他们便没有在一起的机会,想想就难过。 “我 不想骗你,我们确实在一起过,也不想去辩解那份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情。分手也是彼此共同的态度,她出国、我留下,各自开始新生活。这么多年来没有女朋 友,并不是因为情伤重,而是觉得所谓的爱情不是谁都能遇见,我也没有耐心去经营一段感情。直到遇见你。你打乱了我生活节奏,破坏我的规则,频繁的出现,在 我心中留下浓重痕迹。忽然某天你不出现,我发觉一起都变了,所有一切都走了样,连同样的饭菜也变了味道。你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一段好的感情, 不需要刻意去经营,哪怕随心所欲都可以。”
第53页 他一口气说完,偏首看他,俯身亲吻她的唇。 ☆、第59章 心细如沈瑜,怎会看不出sese缺乏安全感的小心思? 或许是因为知道卓江江回国,或许是知道他和卓江江见面,无论怎样都好,总之是卓江江的再度出现,让自信骄傲的她感到不安,在这种时候,他必须做出些什么以此来稳定她的情绪,坚定对他的信心。 所以他带她回家见父母,和她讲当年与卓江江的往事,希望自此之后,她会坚定对属于彼此的未来,坚定对他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领女孩子回家,沈家父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更不会有什么挑剔之心,更何况sese漂亮、善良、家世好,唯一能挑剔的可能就是年纪太小且不够稳重,但这又何妨?沈瑜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就需要sese这样的姑娘,这样生活才不会单调温吞如平静无味的白开水。 沈 瑜和sese回来不久,沈乔和杨干也回来了。沈乔怀孕已经六个月,肚子微凸,整个人也比前几个月圆润了不少。杨干鞍前马后的细心照料着,沈乔一抬手,他就 知道她想要什么,二话不说立刻送到。沈乔被这样宠着照顾着,顾华兰和沈在安很放心。唯一不能让他们放心的沈瑜,如今也打算安定下来,二老心上悬着的大石头 终于可以安稳落地。 自从几年前沈瑜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甚至有很长一段日子人在香港,根本不愿意回京,更不愿和父母多说些什么。那些日子沈乔也不好过,和杨干的关系如履薄冰,顾华兰一度重病不起,整个沈家飘摇欲坠。 好 在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沈乔和杨干结了婚,顾华兰的病慢慢好起来,沈瑜从香港回来,沈家虽不如过去那样其乐融融,但是至少一家人仍然生活在一座城市,想念的 时候可以见面,心与心的距离也开始拉近,一切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进行着。再后来,sese来了,沈瑜开始慢慢改变。有sese陪在沈瑜身边,顾华兰和沈在 安很放心。 沈瑜带着sese回家,这不仅是对她的肯定,更是对她身份的肯定,从今往后她就是沈瑜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任何初恋前女友都不是她的对手。看透这一点的sese,心情非常愉悦,连着几天请客。请褚茗子、请室友、请同学,请邱若谦,虽然他有些不情愿。 邱若谦喜欢sese,高中同学们都能察觉。他明知道sese非常非常喜欢那位被她称呼为“叔叔”的人,深知自己没有机会,可是喜欢这种事情不能随心想终止就可以终止的,他并没有什么奢求,只要能默默的喜欢着她,时常能看到她,做她的朋友,这样就好。 邱若谦长相俊秀、身材颀长,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计算机学院读书,他与顾凌然不同,不露锋芒、为人谦和,聪明又努力,与顾凌然相同的是运动细胞发达。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被公认为计算机学院新一代男神。 高 中时代参加过多次青少年网球大赛,才刚刚踏入大学校园,他已经被b大网球队教练盯上。邱若谦虽然不想以网球为职业,但是也不想放下多年来一直钟爱的运动。 加入网球队后,他并不经常参加训练,但是每逢他在网球场出现,都会引发围观狂cháo,喜欢邱若谦的女生更是越来越多,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电话和礼物。 近日来,sese心情好,隔三差五拉着褚茗子和邱若谦一起吃喝玩乐,邱若谦便趁机追问她要不要加入网球队。 sese 当然不愿意,网球队每天的训练量实在是太大。她曾经去看过邱若谦训练,真的非常辛苦,一天两天还可以,要长年累月的坚持,她恐怕做不到。其实,邱若谦技术 好、底子厚,又有极高的天赋,奖盃堆满书架,当初总教练拉他入队时曾承诺他不用每天参加训练,可是他坚持不搞特殊,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绝不会落下任 何训练。 郑蕾蕾加入了网球社,醉翁之意自然是不在酒。每周三和周四是网球社活动日,社团每年都会邀请网球队的精英队员做训练顾 问,今年邱若谦是网球社的第一选择。只可惜邱大神的时间和行程安排紧凑,实在抽不出额外的时间来,最终网球社选在与网球队同一时间训练,这样邱若谦便可以 两头兼顾。 网球社的姑娘们穿着t恤和网球短裤,护腕护踝一应俱全,乍一看非常专业。她们个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在网球场是一道非常惹人注目的靓丽风景线,其中郑蕾蕾最为出挑,这让她更是春风得意。 sese出现在网球场并没有引起太多目光,她和褚茗子一人拿着一个圆筒冰淇淋,手里拎着一瓶给邱若谦的运动饮料,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一边看他训练,一边聊天。不多时,围在球场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女生占多数,郑蕾蕾也在其中。 有人认出了sese和褚茗子,讨论声惊动了郑蕾蕾,她仰着下巴看了她们一眼,便继续同身边的姑娘们聊天。 球被打出界外,恰好滚到sese的脚边,邱若谦挥着网球拍喊了一声:“阿色。” sese捡起球,朝着邱若谦扔过去,他用球拍接住,配合极其默契,他朝她眨了眨眼睛笑,洁白的牙齿尤其晃眼。 邱若谦这亲切的一声喊,让sese更加引人注目。她坐回长凳,继续吃甜筒,却发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褚茗子嘆着气说:“可怜的阿色,就这么躺枪了。” sese舔了舔粘在嘴角的冰淇淋,认真的问:“什么是躺枪?” “意思就是,邱若谦随随便便喊了你一声阿色,围在球场边的那些姑娘就视你为眼中钉了。” sese点着头恍然大悟,“他们喜欢若谦?” “反正郑蕾蕾喜欢他。” 这么说着,郑蕾蕾已经朝着她们走过来,褚茗子瞟了她一眼,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看球场,sese是压根就没看到她,直到她开口说话。 郑蕾蕾站定,语气和善,笑吟吟的说:“好巧啊季同学,你也喜欢网球?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一定觉得没意思,不如我们两个来一局?” sese还没说话,褚茗子已经笑喷了。这一笑,让郑蕾蕾觉得十分没有面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蕾蕾。”她的朋友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将她的手机递给她,“有电话。” 郑蕾蕾瞟了一眼,像是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选择接通。跟着,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提高了分贝,足以让sese听的一清二楚。 sese分明听到了“表姐”二字。她的表姐,不就是卓江江吗?!卓江江这个人对sese来说,是太过敏感的存在,任何和她有关的字眼和事情,她都想知道。 “在哪家医院?好我立刻赶过去。”说到这里,郑蕾蕾已经变了声调,夹着极力忍耐的哭腔。 挂掉电话的瞬间,面对同学们投来的好奇目光,郑蕾蕾显得不知所措,片刻后,她才哑着声音说:“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送你过去。” 褚茗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此话的sese,连邱若谦也觉得惊讶,郑蕾蕾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有车,可以节省时间。”sese继续说,神情认真,不带任何戏嚯欺哄。 sese的车就停在离网球场不远的马路上,今晚沈乔约她一起吃用餐,原本她看完邱若谦训练就要离开学校,现下刚好派上用场。 一路上郑蕾蕾都没有说话,神情紧绷,看起来很紧张。车在医院急诊的门廊前停住,郑蕾蕾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时却停住了。她扭头看着sese,咬了咬唇,说:“今天谢谢你。” sese摇头,“不必,快进去吧。” 看着郑蕾蕾急匆匆的背影,sese吩咐司机到停车场等她,她便跟着下车,快步走进急诊大楼。 找到卓江江并不难,她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上扎着输液的管子,虽然离得有些远,仍然能看出她虚弱至极的样子。郑蕾蕾背对着sese,她抖动的肩膀,还有卓江江极力想要安慰她的笑容和抬手的动作,悉数落进sese眼中。sese的心上,不禁感到一阵闷闷的难受。 郑蕾蕾为什么会哭?卓江江怎么了? “sese?” sese闻声身子一僵,慢慢回头,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郑绍珉。看到真的是sese,他没有笑,表情反而变得有些僵硬,走近问:“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个朋友,”sese说,片刻后,更正道:“听说卓江江病了,我来看看。” 郑绍珉张了张嘴巴,“你怎么?” “她表妹是我同学,我送她过来的。” sese抬手一指,透过玻璃窗,郑绍珉看到了坐在卓江江床边的年轻姑娘。 “她怎么了?” 夕阳西下,仅有的微光映照在医院的糙坪上,显得有几分落寞之色。sese和郑绍珉坐在长椅上,面色都显得很沉重。 几年前卓江江的脑部长了胶质瘤,经过开刀化疗得以痊癒,多年以来持续吃药,回国后,也定期检查,一直没有复发迹象。而这次毫无预兆的晕倒,初步怀疑和脑瘤有关,这也是郑蕾蕾之所以哭的那么伤心的缘故。 “听说卓江江的父母近些年相继去世,和她最亲近的就是姨妈一家。” “沈瑜知道吗?”sese喃喃的问。郑绍珉的话仿佛在她心上凿了一个巨大的洞,而且越来越深。 郑绍珉苦笑,“大概不知道吧,江江拜託过我不要把她生过病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没想到居然被你碰到了。” “她那时出国,也是因为生病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郑绍珉说的模稜两可,“她那时的确生病了,可她在国外也的确结婚了,”他又耸了耸肩,“搞不懂。” ☆、第60章 一时之间,sese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郑绍珉说:“当年卓江江选择出国,可能是为了更高的手术成功率。” “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sese回答。拼尽全力的活下去,才算是对生命的尊重。即便当时她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和沈瑜分手,sese也觉得可以接受。 也或许是因为生病,才忍痛与沈瑜分手。遂与追求自己多年的爱慕者一起出国,接受治疗,与病魔顽强斗争,并与之结婚。卓江江失去了健康,还失去了至亲之人,可她至少收穫了幸福,放弃沈瑜,也许会得到更好的爱情。若事实如此,sese才会觉得安心。 “你说她结婚了,那她丈夫呢?” 郑绍珉摇头,“从没有见过,回国后都是她独自定期来医院检查,也没有听她提起过,可能并不在国内吧,对了,”郑绍珉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sese皱眉道:“听说江江所在的咨询公司承接了银蓝集团的合併项目。”
第54页 “那又怎么样?”sese反问。 这样的反问却让郑绍珉出乎意料,愣怔了片刻后,脸上洋溢起轻松的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多想,看来沈瑜这次是真的选对人了。”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他们聊天,sese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沈乔的名字,这才想起来与沈乔的约会,现在早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她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刚走两步又被郑绍珉喊住。 郑绍珉站起来,问道:“江江拜託我不要把生病的消息告诉沈瑜,虽然沈瑜是我的好兄弟,但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所以我在他面前对此事绝口不提。但是现在你知道了,你会告诉他吗?” “会。”sese没有犹豫的回答,“你有你不说的理由,而我也没有隐瞒他的理由。” “以前我只是以为你的活泼的性格和沈瑜互补,想着因为这个原因才吸引沈瑜,现在我知道了,远没有这么简单。沈瑜很幸运。”郑绍珉笑着说,表情有些羡慕。 sese点头,扬起笑脸,“谢谢你,郑医生。” sese赶到和沈乔约定的地方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桌子上摆满了盘子,沈乔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看着匆匆赶到的的sese,沈乔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孕妇饿了就得马上吃东西,一刻都不能等。” sese小心讨好的笑着在沈乔对面坐下来,“真的对不起沈乔姐姐,有点点事情耽误了。” 沈乔抬了抬手,赶来的服务生将菜单递上,沈乔接过来递给sese:“点吧,想吃什么。” sese翻着菜单,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沈乔察觉,歪着头挑眉问:“不合意?” “不是。”sese摇了摇头,似有似无的嘆了口气,跟着将菜单合上推至一旁,异常认真的看着沈乔,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 沈乔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你说,我听着。” “我们系有个女生叫郑蕾蕾,她的表姐就是卓江江,你知道这个人吧?” 沈乔一愣,将杯子放回原处,点头道:“知道。” sese继续说:“我今天之所以迟到,就是送郑蕾蕾去医院,卓江江病了,听郑医生的意思,有可能很严重。” 沈乔诧异:“你还见到绍珉了?他都给你说什么了?” 很奇怪,沈乔听到sese说的这席话之后,第一反应不是询问卓江江的病情,而是问起郑绍珉有没有说什么。sese蹙眉:“你怎么不问卓江江?” “郑绍珉肯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才会有现在这种茫然不知所措的反应。而且他说的事情一定和卓江江有关,问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自然也知道卓江江的情况。”沈乔条理清晰的回答。 “哦。”sese点头。刚刚一剎那间,她还以为沈乔什么都知道了。 sese将事情经过还有她和郑绍珉的谈话悉数讲给沈乔听,虽然从医院离开时,她很坚定的认为会把此事告诉沈瑜,可是随着她慢慢冷静,她竟然变得犹豫起来。 “卓江江……她是什么样的人?” “坦白说我只见过她一面,谈不上认识,更不了解,”沈乔嘆气,隔着桌子握住sese的手,“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不过,你要相信沈瑜,相信你是他独一无二的选择,不管这件事是否告诉他,你都不要有负担,好吗?” 她当然愿意相信沈瑜,相信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糙糙了事,相信他既然选择了自己,就不会动摇。 第二天的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上,sese见到了郑蕾蕾。她照常上课,情绪上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看到sese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 是大一上学期为数不多的专业课,由学院最德高望重的教授亲自授课,地位自然举足轻重,教授也是分外严格,在他的课堂上,不允许有任何与课程无关的声音出 现,比如说话声,比如手机铃声。为此,老教授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已经约法三章,如果有手机铃声响起,必须开免提接电话。不接?那也不行。 刚开始,自然会有人因为忘记开静音而撞上枪口,为此不得不当众接通电话。通话最安全的级别就是:同学有你的快递。当然多数时候都是快递的电话,由此也引发教授长嘆:“现在的年轻人啊,通话记录最多的电话居然是送快递的,想想也真是挺惨的。” 最八卦的级别肯定是来自恋人的电话,不过截至目前还没有人中过招。然而这天的sese,就不幸中了…… 这些天沈瑜一直在外出差,回国的飞机上,用卫星电话打给sese,而sese也因为一时疏忽忘记开静音。当手机铃声响起,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打瞌睡的同学们陡然精神,皆是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哪怕是送快递的,也是枯燥课堂上的一剂良药。 老教授干脆放下书,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提醒:“免提时间到。” 手机屏幕上是一组陌生号码,虽然她没有什么快递要收,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电话,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沈瑜。听到他声音的时刻,她整个人都蒙了,所有眼睛都在看着她,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片刻的死寂之后,同学们开始低低窃语,因为这个被听筒过滤过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电话彼端的人等不到想听的声音,于是追问:“在做什么?” “上课。”sese扫了一圈围绕在周围的目光,言简意赅回答。虽然沈瑜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但是依照他以往的做法,绝不会耽误她上课。 “我在飞机上,还有三个钟头落地,你去机场接我。” 事情交代完就会切断电话,这是他一贯的风格。sese刚要喘一口气,却又听到他如大提琴般的声音低语道:“我很想你,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你。” 满满柔情的话语让安静的教室一下子便犹如沸腾的水面,同学们争先恐后的跟着起闹,很少会觉得难为情的sese也开始害羞,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桌子下面。 坐在前排的姑娘扭过头来忿忿不平的说:“花式秀恩爱,虐遍单身狗。” 有同学唯恐天下不乱的举手提议:“老师,可不可以取消这个规定?我们接电话不是快递就是广告,人家都是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这样泾渭分明是在打击我们继续生存的信心。” “你 应该考虑为什么别人有恋人而你没有,要追溯事情的本源,找到问题进而才能解决问题。”老教授收起笑容,像是这是个极其需要严肃对待的问题。跟着他的目光找 到sese,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下午有课,这位要去机场接男朋友的同学,约会可以但是不要迟到。还有,欢迎下周的同一时间再来电话。” 起闹中,课程已过一半,接下来的时间sese也没能听进什么内容。老教授却已经深刻的记住了她,从此之后无论有什么需要回答的问题,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sese,当然这都是后话。 下课后,sese和朋友说笑着走出教室,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sese回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郑蕾蕾。 等同学们差不多走完,郑蕾蕾才开始说话。为前一天送sese到医院的事情表示感谢,也为之前与sese的小冲突道歉,态度陈恳的希望得到sese的谅解。 sese当然不会计较什么,而她现下最关心的是卓江江的病情。郑蕾蕾只是摇摇头,声音艰涩的回答:“还没有出结果,希望她没事。” “会的。” 沈瑜要求sese去机场接他,当sese走出教学楼,沈瑜派来的车已经等在那里。所以,这到底是谁接谁?想及此,sese也忍不住笑了。 汽 车飞驰在通向机场的告诉,虽然脑袋上罩着卓江江这顶乌云,但是想到能马上见到沈瑜,乌云也渐渐消散。算起来,有一周没有见到他,每天只能依靠电话和视频维 持联繫,隔着听筒和屏幕,连声音和面容仿佛也会变得冰冷起来,总会让人满心惆怅。这样想来,她发现自己越发离不开沈瑜了。 ☆、第61章 一抹纤细的年轻身影伫立在机场的vip出口,栗色长发及腰,发梢微卷。不多时,她仿佛发现了目标,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像是希望某人可以看到。片刻后,穿着米色休闲西服的英俊男子走出闸口,健硕的步伐走向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别,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似乎都非比寻常。从沈瑜主动提出要sese接机开始,到如今进入玄铁的拥抱,彼此都没有只字片语,却仿佛各怀心事。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沉重,sese这样想到。 沈瑜埋头在sese的颈间,重重呼吸。不知道这样的拥抱过了多久,沈瑜才捨得将她松开,仿若无事一般,笑的一脸轻松,仿佛刚刚片刻的沉重只是sese的幻觉。他揽住sese的肩膀,一同走出玻璃门,迎着阳光眯起眼睛,“上午什么课?” “古代文学。” 沈瑜挑眉,略显诧异。仿佛想说,那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接电话。不过,这会儿细想一下,她当时的语气似乎是有些生硬,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若是在平时,得知他回国,她应该很开心才对,而她当时的表现非常平静。 沈瑜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的问:“王若先王教授的课?” sese惊讶,反问:“你怎么知道?” 沈瑜轻摇着头,回想起当年他读书时就已经闻名全校的王教授,无奈的笑起来,“就是那个要求学生开静音否则开免提接电话的王教授,我当然知道。” sese将双手遮住脸,小声嘟囔:“你说的话全班人都听到了。” 她这般害羞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新鲜又好笑。掰开她的手掌,抬起她的下巴,故意逗她似得说:“那也应该是我难为情才对。” sese眨了眨眼睛,咬着牙说:“对啊,我替你觉得难为情。” 沈瑜揽紧她的肩膀,难以遮掩的笑意洋溢在唇角,笼罩在心头上的雾霾仿佛瞬间一扫而空。 不 知道是哪位不安分的同学,将sese上课接电话的事情发贴到了校园论坛,惹来很大关注,同学们纷纷跟帖,表示羡慕嫉妒恨的占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好奇深情表 白的男主的长相样貌工作和家事,余下更多的则是大家纷纷爆料多年来有关在王教授的课上接电话的趣事。这样一个帖子竟然被顶上热门,sese想不火,都难。 沈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登录了bbs帐号,系统提示他上次登录时间是2003年3月5日。时间一晃竟然已经七八年的光景,从没有像这一刻深刻的感受到时光流逝,让沈瑜有一瞬间的恍惚。
第55页 标着“hot”的帖子并不难找,却花费了他不少时间浏览整个帖子。有趣的回覆和爆料,总是不禁让他弯起唇角,当年并不觉得,现在想来,竟觉得十分有趣。 按照约定,sese结束活动后,到公司找沈瑜。sese进门时,他还在浏览帖子,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让sese忍不住想知道他在看什么。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再看那个帖子! sese拉开他握住滑鼠的手,挡在他与屏幕之间,笑眯眯的说:“晚饭吃什么?我好饿。” 沈瑜玩味的打量着她,忽然握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她便旋身坐在他的腿上,手臂搂紧她的腰防止她乱动,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哄道:“再等一下,乖。” 热 气扑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一阵苏麻之感由此传开,红晕从耳朵蔓延至脸颊。以前觉得和他亲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便是起初他并不想自己与他离得太近,但是 她一直觉得抱他搂他甚至亲他都是再自然不过的行为。可这一刻,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臂亲昵的放在她的腰间,唇瓣似有似无的触碰着她的头发,热气浅浅缓缓 的扑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这些行为竟然会让她不自在,心仿佛是活泼的小鹿,乱蹦乱跳着。 似是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样,沈瑜侧头打量着她的侧颜,她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了浅浅的阴影,脸颊红晕,目光似乎并不敢直视着看他,偶尔的一瞥,犹如惊鸿。 沈瑜看着她的脸,时光走过许久,有些痴痴的低喃:“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话引起sese片刻沉思,她看向他问:“什么样?” 他的手指缠住她的头发,唇角微勾,“害羞的样子。” “才没有!”sese故意将眼睛睁得很圆,挺起胸膛微仰着下巴,努力证明自己并没有害羞,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无所畏惧的季忻禾! 沈瑜却很不配合的笑出声,sese刚想为自己多说几句话,嘴巴便被他的唇严严实实的堵住。sese所有的气焰烟消云散,软糯如猫咪般蜷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如果不是推门声响起,sese不确定接下来他们会做些什么。那突兀的声音让他们分开,沈瑜却仍然紧紧的扣着她的腰,目光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又再度回到她的脸上。 “进门前要敲门。”沈瑜声音偏冷的提醒。 不小心撞到不该看的事情,张启也觉得小尴尬,所以立刻回应:“ok,我这就回去敲门。” 张启灰熘熘的出门,并且把双扇红木大门小心关好,这才开始敲门。 沈瑜拉着sese的手,十指紧扣着,一只手拿起外套,拉着她一起走向大门。敲门声还在继续,沈瑜将门打开,张启的笑脸出现,“不用这么客气,还专程给我开门。” “我们现在要走,你有兴趣的话就自己留下来吧。”说完,拉着sese走出办公室。 张启随后跟上,“别啊,一起吃饭,一起吃饭嘛!” 沈瑜和sese率先前往餐厅,张启则去接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媳妇梁韶雪,待四人汇合时,暮色已经降临。 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一起吃饭,餐桌上氛围很好很融洽。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就走上正道的张启颇为认真的和沈瑜讨论着可行项目,梁韶雪则拉着sese分享怀孕轶事。可是张启忽然话锋一转,竟然提到了卓江江。 梁韶雪听闻一愣,有些尴尬的看看对面的沈瑜和sese,放在桌子下的脚狠狠踢了张启一下。张启也意识到自己嘴快,都是因为说到陪媳妇产检看到彩超中儿子的模样,一时太激动,把在医院遇到卓江江这事儿也顺嘴说了出来。 他俩的表情瞬息万变似得,沈瑜看乐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夫妻俩搞什么啊跟二人双簧似得,还是事先没彩排好那种。”看着张启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他又抢先一步说道:“想好了再说话。” 张启看着梁韶雪,似乎在揣摩她的情绪,怀孕中的女人情绪易波动,在这个关头他本应该更关心沈瑜和sese的心情,而作为妻奴的他显然更关心自己媳妇儿。 “说啊,你都开头了。”梁韶雪催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张启挠了挠脑袋,“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在医院见着她了,聊了一会儿,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好像是病了。” 沈瑜一边听着,一边给sese布菜,还细心的挑出鱼刺,张启说的那个人、那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丝毫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sese也一直小心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抓住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并没有。随后sese又暗笑自己小气,若真是从他的表情里发现端倪,那自己岂不更不开心? 这一段小插曲就这样敷衍而过,大概只有沈瑜真的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晚餐后,他们餐厅外分别,沈瑜送sese回家。沈瑜开着车,sese像过去那样和他聊天,可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沈瑜不时回头看她,直到她开口询问:“周末你有空吗?” “应该没什么安排。” sese眼眸一亮,腿盘在座位上,整个人面对着他,有些兴奋的提议:“那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你做饭?”沈瑜不可思议的反问,带着不信任的语调。 “放心,我不会再把你的厨房烧掉的。飘飘是我的师父,教了好多道菜,我现在可是在水准之上的,准保你会大开眼界。” “那我拭目以待。” 沈瑜偏头看了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sese则挽住他的胳膊,顺势倚在他的肩上。 沈瑜松了些油门,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忽然希望,这条通向她家的路,可以再长一点,这样他们就能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多一点时间相处。 ☆、第62章 在飘飘的帮助下,sese拟定了菜单,周六一早便赶到超市,购买新鲜食材,大约十一点左右到达沈瑜的家。 从sese认识沈瑜那天起,她从未见过他赖床。当初在他家里住的那几个月,他总是早早起床晨跑。然而这次,sese在门外足足按了十分钟的门铃,他才姗姗的打开房门,睡眼惺忪的倚着门框,头发乱糟糟的,幽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芒,毫无往日奕奕神采。 本来兴致勃勃的sese看到这样的沈瑜,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你……” “没事。”沈瑜扯唇一笑,倾身拉住她的手,接过手里的袋子,拉着她走进房内。 起初sese还有一丝怀疑,当沈瑜问起她打算如何露一手的时候,她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她要准备的菜餚。 sese很坚持的不让沈瑜踏进厨房一步,一手包揽所有工作,沈瑜倚在开放式的厨房吧檯边,浅抿着茶,一边含笑看着她繫着围裙在厨房的身影,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活脱一只忙碌采蜜的小蜜蜂,还是第一次参与采蜜的那种。 沈瑜将小杯放在吧檯上,渐渐敛起笑意,“奶奶什么时候回国?” “还要一阵子吧,她说要见一些朋友,可能要多些日子。怎么了?” “没事,忽然想起她好像走了有半个月了。” “对啊,前两天打电话,听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sese回过身,冲着沈瑜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沈瑜回以微笑,再度将小杯斟满茶水。 沈 瑜喝了茶,处理了工作,又讲了几个电话,浏览了新闻,那只“小蜜蜂”还依旧在忙碌着。沈瑜不急也不催,干脆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免得她更紧张。沈瑜慢悠 悠的打理着家里的绿色植物,逐个浇水、修剪。家里养了很多植物,只是他总是无暇顾及,往常总是钟点工阿姨打理。 沈瑜已经做好打算在三点钟吃到午餐的准备,sese却出乎意料的提前完成,可是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成就感。 她 在手拿喷壶的沈瑜面前站定,表情有些严肃,字正腔圆的开口道:“自我记事开始,参加所有的课程,面对来自世界各地的老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 么吗?他们总是将班里的同学分成若干小组,或者出同样的题目,或者给予不同小组不同的题目,小组同学头脑风暴合力完成题目。老师们总说,一个人很容易失 败,而一个团队则所向披靡。” “你想说什么?” sese张了张嘴巴,目光从沈瑜脸上挪开,盯着地面,没有底气的回答:“没有飘飘在旁边帮忙,我手忙脚乱什么都做不好。” 飘 飘做饭时,不紧不慢却井井有条,且非常有效率,短短时间内,不论是中餐还是西餐总能做到色、香、味俱全。她学做菜时,飘飘总是将所有配料妥帖备好,她只需 要在飘飘的指导下,开火翻炒,就连调味料,都是飘飘帮她放的,所以她认为做饭是一件挺简单的事情,当飘飘提出要来帮忙时,她则断然拒绝。 可她忙碌至现在,不仅拿不出来一道像样的菜,厨房也已是一片狼藉,她才发觉做菜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火候掌握的不好,牛排外黑焦,内却不熟;锅子里黑乎乎的不明物,sese说,那是义大利面的酱汁;蔬菜汤里的蔬菜像是整根扔进去的,汤色倒是绿绿的,却有点儿像毒药;色拉是最简单的,却也…… 沈瑜另取了锅子,煮了面,从sese细心筹备的午餐中挑出一部分,一边还安慰说:“有进步,至少厨房还在。” sese心情down极了,也觉得没面子极了。 “做饭是其次,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这话让sese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 “因为我很了解你。”沈瑜挑了挑眉,不无骄傲的说道。 餐桌上,沈瑜和sese面对而坐,又说回刚刚那个话题。 从那天与张启、梁韶雪吃饭,张启无意提到卓江江,沈瑜就从sese的反应中察觉出异样。回家路上,她忽然极有兴致的说周末做饭,他就想到她是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想找个合适的契机将那些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有个同学叫郑蕾蕾,”sese的叉子拨动盘子中的面,声音越来越小,“她是卓江江的表妹,我是无意中知道的,卓江江她生病了。”片刻后,sese又补充道:“好像很严重。” “医生怎么说?” sese摇头,跟着又点头,而后干脆放下叉子,鼓足勇气看着沈瑜说:“当初和你分手的时候,她就得了很严重的病,后来在国外痊癒,可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第56页 沈瑜思量片刻,“先吃饭,等下我们去医院看看。” 这顿饭,sese如同嚼蜡。 在医院,沈瑜和sese见到了郑绍珉,他将卓江江最新的病情无一遗漏的告知。的确如sese所说那样,情况不乐观。卓江江的亲人不多,平日里只有护工在照顾,鲜有人来探望。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子,看到正在午睡的卓江江。她脸色苍白,纤细的手背上扎着输液管,仪器的屏幕在一旁滴答闪烁。 郑绍珉也坦白的说:“我答应过她,不把生病的消息告诉你。如果你仍然觉得有必要见见她,那就等她醒来之后吧。” “不用,就依着她的意思吧,你也不用说我来过,”沈瑜答道,“既然你是她的主治医生,你肯定会照顾好她,这方面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如果有需要,随时和我联繫。” 郑绍珉说:“好,放心。” 沈瑜点头,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握着sese,不紧不松,自然而然。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护士身后跟着一位金发男子,一同穿过走廊,朝他们走来。护士走近说:“郑医生,这位先生说要找卓江江。” 郑绍珉看着她身后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个子很高,穿着卡其色长款风衣,短发有些凌乱,神色紧张,风尘僕僕的样子像是匆匆赶来。 “请问您是?” “丈夫,卓江江的丈夫。”男子急切的解释道,中文发音不太标准,但并不影响交流。 郑绍珉一愣,sese更是觉得惊讶不已。她记得郑绍珉说过,卓江江结婚了,也记得他说从未见过卓江江的丈夫,所以她也一度怀疑过所谓的结婚,只是敷衍的措辞。可如今看来,结婚确有此事。 sese偏头看着沈瑜,他依然神色自若。他忽然看她,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们走。”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沈瑜拉着朝电梯方向走去。 郑绍珉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同眼前的人解释说,“她目前正在休息,您可以进去看她,不过最好不要吵醒她。”说着,他将病房门轻轻推开。 “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等下我们到我办公室再详谈吧。” 男子点点头,却在走进病房的一瞬间,停住了。他回过身,看着空荡的走廊,眉头微蹙,像是在找寻什么。 走出住院部大楼,sese还在不时的回头,脚步有些吃力的跟着沈瑜。 沈瑜放慢了速度,瞟了一眼跟在旁边的人儿,轻笑:“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说了会担心,不说更难受,最近几天是不是觉得有些难熬?” “何止。”sese皱了皱鼻子,像是不满的样子。他仿佛能看透她的所有心事,是因为自己喜怒心情全表现在脸上呢,还是他当真已经如此了解自己?若是后者,可为什么仍然觉得自己琢磨不透他的心事呢? “那么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sese忽然抱住沈瑜的胳膊,满是不确定的问:“以后你会不会也像对她那样冷酷的对待我。” “最近怎么总是患得患失的?季忻禾不是一直自信满满吗?”沈瑜失笑,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 “我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sese嘆气。在沈瑜面前,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没有自信,不够洒脱。得知卓江江生病后,担心沈瑜会离开自己,而现在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又担心未来自己会遭遇同样的待遇。 “不会。” “什么?”sese问,脑子仿佛一瞬间空白。 沈瑜拥紧她,笑着说:“不会对你冷酷,因为我们不会分手。” ☆、第63章 陈淑曼从美国回来后,变得深居简出,除了家人之外,不太与外人接触,连沈瑜推荐给她的投资项目也一改往常的兴致勃勃,不再过问分毫。sese觉得这很不正常。或许在美国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才让陈淑曼如此改变,sese多次试图问起,都被陈淑曼摇头带过。 沈瑜请了心理医生,但是从与陈淑曼的交流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只得建议她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她不想说的事情,家人千万不要过分追问。sese顺从医生的意思,和沈瑜经常找些好玩的玩意儿和有意思的事儿讲给她听,而她最多也只是微微一笑。 卓江江病症确诊后便出国治疗,咨询公司从总部调派了新的人手来顶替卓江江,银兰集团的收购项目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团队也似乎很快就将卓江江这个人遗忘。职场就是这样冷酷。 十 二月初,京城已经进入寒风冽冽的严冬,与温度截然相反的是银兰集团,已然成为炙手可热的传媒大鳄。成功收购了国内知名广告公司后,银蓝传媒如虎添翼,停盘 近一个月的银蓝传媒股票复盘,复盘第一个交易日便以43%的涨幅拔得交易所涨幅头筹,沈瑜的事业再创巅峰,他的名字迅速抢占各大媒体报导,一时间邀约不 断。新公司合併有许多的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本应该更加忙碌的他却忽然变得闲暇起来,除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和场合,他很少出现在公司。 b大室内网球场在京城中首屈一指,却并不对外开放,平时只有网球队在此训练,偶尔有网球比赛进行,比较安静,沈瑜喜欢在这里打球,齐慕昂自然而然成为他的固定球友。 齐 慕昂是沈瑜的师兄,他同时也是b大经济学院另一段传说,当之无愧的学神。刚过而立之年他已经是b大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时是国内着名的经济学家,参与五年 计划的制定,他的书被各大高校列为必读书目,在资本市场颇具盛名。他和沈瑜在当时被称为经济学院的“三宝”,还有一宝就是顾凌然的三叔顾睿宸,国内首屈一 指的风险投资gb资本创始人。 齐慕昂成为沈瑜的球友,球场上互不相让的态度激起了彼此对胜利的渴望,战况激烈、分数胶着,偶尔有没课的同学来围观他们打球,作为本校学生自然认得齐教授,总会对于齐教授对垒之人的身份讨论不休,仿佛挖掘此人身份的秘密比看球更吸引人。 沈瑜习惯把车停在学校东门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到网球馆,这一路步行少说要花掉他半个钟头,机智的齐教授总是骑着赛车,骑着车从他身边潇洒而过,风鼓起他的运动,背影健硕,犹如十八岁的追风少年。 自从沈瑜有了在b大打球的这一嗜好之后,已经完全摸清了sese每日的课程安排。齐慕昂总是呲鼻说他这是监视人身自由,属于心理疾病,离变态已然不远。 沈 瑜却并不这样认为,他虽然在b大打球,但是不会干预sese的生活,她依然像从前那样上课,和同学一起自习,和褚茗子一起吃饭、玩闹,参加社团活动,生活 充实、心情愉快。他只是恰巧喜欢在这里打球,而sese恰巧在这里读书,如此而已。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喜好是从sese考上b大之后开始的。 这天,沈瑜有些不在状态,球场上失误频频,齐慕昂提议提前结束,他刚好也要回去准备一下,晚上有个挺重要的应酬。 时间还早,沈瑜决定去看正在上课的sese。步行到她上课那栋楼用掉二十分钟,刚好是最后一节课。这是一节公共必修课,老师象徵意义的讲讲,学生随便听听,考试前突击一下,基本不会挂科。所以课堂氛围,比较随意。 沈瑜推开后门进到教室,动静不大,仅仅引起后排三两同学的回目,很快便恢复平常。他在最后一排最右的位置坐下,锁定了坐在前数第六排靠左的sese。夹着一支笔的手时而撑腮,时而伏身书写着什么,看起来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教室里开了很足的暖气,沈瑜脱了外套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只剩下一件休闲款的黑色圆领毛衣,取出手机处理工作。 银 蓝刚刚收购了广告公司,要保持广告公司独立的同时,也要融入银蓝的元素,磨合期对两家公司来说是非常痛苦的,这种时刻请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在他看来是最明智 之举,他不常在公司出现,每日以邮件和电话联繫,每一封邮件都要审慎回复,每一个决策都事关重大。跟了他多年的助手邹棋不止一次提到说,公司员工私下称他 为撒手掌柜,甚至特别担心他把公司卖了。看来今年要准备丰厚红包才行,沈瑜新写一封邮件给集团的cfo,将近年底,是时候给奋斗一年的员工们分发年终福利 了。 下课的铃声还未响,同学们已经开始收拾书包,进入倒计时状态。沈瑜将手机塞回口袋,盯着左前方那抹穿着橘粉色毛衣的背影,她 像是仍然在写着什么,周边迫不及待要下课的同学并没有同化她。课程结束,教室里喧嚣而起,她仍然伏在桌上认真钻研的模样。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很快教室 就剩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坐着。 沈瑜从最后一排起身,穿过阶梯教室,停在她身后的一排,朝她倾身过去以便看清她到底在写什么。她的确很认真,认真到身后多了一个人在关注着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她并不是在写,而是画。 用 铅笔在笔记本的空白页上画漫画,主角是刚刚讲课的老师,很简单的画但是充分展现了老师的特点,头发浓密、留着小鬍子的中年教师,眼睛小小,笑起来时仿佛在 肉丸子上开了一条fèng,还画了几位同学作陪,旁边配以文字,把上课时有意思的小片段充分展现。其中有一段,画的是一位正在睡觉的男同学忽然被提问,并不知道 老师的问题,听到旁边同学小声提示:sorry i ’t.他迷迷糊糊以为是英文课,大声回答了一句sorry i ’t。剎那间老师的脸都绿了,全班同学更是爆笑。 沈瑜看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一声,惊到了前面的sese,她兔子一般忽然跳起来,却看到了沈瑜,惊吓一下子变成了惊喜,几乎是跳着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沈瑜看了看四周,明知道教室里只有他们,他还故意的说:“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不觉得难为情吗?” sese脸微红,却又紧了紧手臂,“那有什么?” 沈瑜低首亲吻她的耳垂,轻声在耳边低喃:“当然没什么。” sese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强硬的说着“那有什么”的姑娘,已经羞涩到不知所措。 沈瑜翻看着sese画漫画的笔记本,原来已经记录了不少有意思的片段,可爱的画风,积极的态度,单纯的情感,以前知道她会画漫画,这刻才发觉她竟画的这么好。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教室,sese紧跟着他,“你来打球吗?和齐教授?” “晚上想吃什么?”沈瑜没有回头,却非常顺利的握住她的手,像是已经做过千万次的动作,熟悉到不用看不用考虑。
第57页 “我已经约了茗子。”sese仰视着他,她一直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右侧脸颊是最帅的。 “那就带着茗子一起,湘菜怎么样?” sese一愣,“难道香菜还有很多种吃法吗?” 沈瑜揉揉她的头发,笑着搂紧她的肩膀。而sese仍然满心疑惑,难道可以烤、可以炸、可以煮? 直到沈瑜把车停在一家湘菜馆子外,她才解开心中疑惑,但是同时,又感觉有些失落,她甚至已经想好十几种吃香菜的方式…… 褚 茗子隔三差五就会当一次sese和沈瑜的电灯泡,平均每个月就会那么一两次,起初她很不适应,觉得自己这样大喇喇的坐在他们中间挺不合适的,而且他们有意 无意的秀恩爱会对她造成上万点的伤害!不过时间久了,脸皮变厚了,免疫力也增强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心理素质也槓槓的! 晚饭 后,沈瑜和sese送褚茗子回家,在褚家大院外,遇到同时回家的褚茗子小叔褚司。褚司想拉着沈瑜回家喝茶,被褚茗子随便编了个理由拒绝了。目送着沈瑜的车 尾离开,褚茗子拍着小叔的肩膀说:“我已经耽误了人家俩人一晚上,你再拉着人喝茶,是不是显得咱家人太不人道了?” 褚司点头,语重心长的教导说:“确实,下次可记住了,别总当人家电灯泡。” 褚茗子噘噘嘴吧吐槽:“你又不去学校请我吃饭!” “你找你男朋友吃。” 褚茗子清嗓子,“首先,我得有个男朋友。” “咱们茗子长得也不丑,身材也好,改日叔从百万人里给你挑一个。”褚司拍着褚茗子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叔,您年龄大您先来,我不急。” 褚茗子和褚司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走进门,开了瓶红酒、放了张电影碟片,要不忘继续斗。他俩年纪只相差六、七岁,从小到大的同学都以为褚司是她哥哥,也因此引发过不少误会。 “说 认真的,你和sese给我拍组照片吧,我放在网站上做宣传,主题就是圣诞狂欢之我和我的闺蜜。”褚司是做电子商务的,在国外读书时创立了海淘网站,回国 后,在此基础上拓展业务,还做起了网际网路金融,如今公司正处于高成长阶段,不断有来自各方的pe、风险投资,烧钱烧的眼不眨、心不跳。 “给钱不?” “给。” “给多少?” “市场价。” “市场……是什么价?”褚茗子侧头,问的一脸认真。 “你是我侄女,我还能坑了你吗?”褚司一副信我不会错的表情。 褚茗子点点头,褚司追问:“怎么样?” “等我研究一下市场什么价再来和你谈。” 褚司痛心疾首的说:“褚茗子,你怎么那么利慾薰心啊?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钱重要的,比如你我之间的叔侄感情!” “我和二叔、三叔的叔侄感情比金坚,和你,也就just so so。” 褚司:“……” 褚茗子很认真的研究着以新人身份代言的市场价,从学校论坛上攫取信息时,竟然发现沈瑜居然上了首页热门。 原来,沈瑜被偷拍了,照片发在论坛,楼主诚心诚意的询问此人身份,表示本人已被迷住无法自拔。 跟 帖的全是花痴脸,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倒是有人回覆说在校园里看到他和季忻禾,并揣测他是季忻禾的男朋友。这样以来,那个之前同样别顶上热门的“上课接电 话”的帖子又被扒了出来,褚茗子乐呵呵的逛着帖子,一边动手给sese打电话,通报这个重大的消息,嘱咐她以后不要带着瑜叔叔招摇过市,太拉仇恨了。 ☆、第64章 sese回到家后,才接到褚茗子报信的电话。她打开电脑登陆bbs,果然看到了带着hot小标籤的帖子飘在首页最上方。她一页一页的翻着帖子,一边看着成片的爱意表白,一边吃着飘飘为她准备的水果。 她打给沈瑜,告诉他这个消息,她在电话这端说的滔滔不绝、激情飞扬,然而电话彼端的他始终很冷静,像是说着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一直沉默的沈瑜忽然打断她,“我想充电。” 被打断的sese嘴巴还张着,脸蓦然红了起来,随便扯了一件外套便匆匆跑出门。 他就站在路灯下,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的目光望着她,眼睛中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彩,唇角那抹浅浅的笑,仿佛是竭尽全力在维持着。 晚 风冷冷的,吹进sese的脖子,她不禁缩起肩膀,朝着他跑过去,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的眼睛中,是她很少会见到的神色,他的眸子多数时候如水般平静,有 时清冷,而现在是一种足以让人心碎的悲怆。sese被他眼中的情绪吓到了,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过来。”沈瑜张开手臂,声音略带着嘶哑。 sese轻轻走近,双臂环腰的抱住他,很紧很紧的抱着。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解开大衣将她环在怀中。夜很深,风很凉,温度很低,他的怀里温暖一如既往,可是她却觉得暖不热他的心。 “你怎么了?”sese的脸贴在他胸膛,声音很轻的问。他总是把心事埋得很深,除非迫不得已,从不说起,连喜欢她,也都是小心翼翼、反覆掂量。她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却猜不透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其实,她一早便察觉出他的异样。开车时,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额,车速很慢,目光似乎很远,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若有所思。吃饭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不愿讲,她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沈瑜望着被霓虹灯映红的天空,似开玩笑似认真的说:“想让你更加依赖我,越来越离不开我。” sese转了脸,脸颊绯红,喃喃着说,“已经离不开了。” 沈瑜收紧环住她的胳膊,埋头在她颈间,重重的呼吸,她身上有股子特别的香味,不同于香水,幽然浅淡,却沁入他的心脾。 良久之后,sese从他怀里探出头,仰着脸凝望着他,“飘飘说,今晚会下雪,我们一起等好不好?” “好。”沈瑜抚平被衣领堆起的头发,亲吻她的眼角。 沈瑜把车开出小区,停在空旷的广场,买了两杯咖啡,等着雪来。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后来,雪没有来,天气预报一如既往的不准确,他们两个却感冒了。 沈瑜只是鼻塞,sese则比较严重,发了热。沈瑜到医院拿了些药,把sese送回家。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惊动了已经睡下的陈淑曼。她看到了送sese回来的沈瑜,得知sese生病,嘱咐了吴妈和飘飘好好照顾他们,并吩咐给沈瑜准备房间,她的情绪始终平缓,并没有因为sese感冒而迁怒沈瑜,也不像过去那样紧张关切sese的安危。 sese服了药,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去。睡着前,她拉着沈瑜的手说:“希望明天早上可以看到雪。” 沈瑜亲了亲她的额头,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的软椅上,借着床头鹅黄色的灯光,细细緻致的打量着她的面庞。飘飘轻轻的走进房间,告诉他已经准备好房间,让他去休息,由她来照顾sese。沈瑜微笑谢绝,寸步不愿离开。 sese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头仍然昏昏的,鼻子不透气,阳光已经撒满房间,她伸着懒腰坐起来,竟然看到了沈瑜。就像做梦一样。 “醒了。”沈瑜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抬手抚在她的额头上,“热度退了,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走出卧室。 从头至尾sese都很诧异,脑海里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片空白,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不久后,他折返回来,端着一个小托盘,一碗粥,和凉碟清淡小菜。“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对了,他们说要一起等第一场雪,可是她却不争气的感冒了。他把她送到医院,又送回家,看着她把药吃了,亲吻她的额头,为她掖紧被角。 他手里端着粥碗,她不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笑,“是不是想让我餵你?” “嗯。”sese点头。 沈瑜夹了小菜,放进碗里,再用勺子舀起,递到她嘴边。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吗?”sese忍不住的问。 沈瑜的神情严肃认真,夹着菜、餵着粥,仿佛餵她吃饭是天大的事情,需要格外小心谨慎,“严格说并不是,早上回去换了衣服。” 这么一说,sese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毛衣并不是昨天那件,而是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宽松款式,但是非常挑人,一般人穿不出他这样的效果,更衬得他五官精緻,尤其是鼻子,挺挺的,是她最喜欢的。 想起昨天没说完的话,sese便打开话匣子,“他们都在揣测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谁?” “b大的同学啊,你的照片被发到论坛,有人回覆说看见我和你一起,于是他们就把你和我在孙教授的课上接的那个电话联繫在一起。不过好奇怪哦,他们都没认出你是沈瑜。” 沈瑜失笑,“我毕业已经十年了。”言外之意是不认得他很正常, “那 又如何?”sese反问,眼睛睁得圆圆的,力争要他相信他在b大仍然非常有人气,“用茗子的话说,虽然你已经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到处都是你的传说。还有 还有,你的照片现在还贴在经济学院的宣传栏呢。我想呢,大概是你那天的穿着,和平时在媒体上西装革履的样子不一样,现实中的你更帅,更温柔,照片中总是不 苟言笑,一副很清冷的样子。” “那是对你。”对别人,也不会温柔。 sese美滋滋的笑起来,跟着继续说:“我还听说,你和齐教授,还有凌然的叔叔,在当年被称为‘吉祥三宝’,茗子告诉我,这是一首歌的名字,我还特意去听了呢。但是吉祥三宝明明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和孩子,你们三个有没有讨论过各自的角色?” “季忻禾。”沈瑜忽然唤她的名字。 “嗯?”sese挑眉,睁大眼睛看着他,期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嗓子疼吗?” sese吞咽了口水,有些刺刺的痛感,于是点头,“疼。” “那就闭上嘴巴,少说话多喝水。” sese请了病假,待在家里躲风寒,沈瑜一直陪着她,她睡睡醒醒,他则一直坐在床边看书,他把电话调成静音,有重要的电话,便到房间外接听。
第58页 傍晚时,她的晚饭依然清淡,为了陪她,沈瑜和她吃了同样的晚餐。之后,他们看了一部电影,直到她再度睡着,他才离开。 沈瑜自始至终没有向sese说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sese对此也绝口不提。沈瑜很感激sese能如此体谅他,很庆幸今生能遇到sese,甚至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今 冬的第一场雪,在sese生病后的第三天才姗姗来迟,这时她已经恢复元气,像过去一样活蹦乱跳的。她满心期待着这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可以让她尽情的 在雪地玩闹,自小生活在没有雪的香港,对于雪的期待,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可是,这场雪落地即化,几乎没有存积,sese不免有些失落。 圣 诞节前夕,褚茗子和sese为褚司的公司拍摄了一组闺蜜画报铺天盖地的出现在网络上,以“寒冬季节最温暖的闺蜜情”为主题,开启新一段的购物狂欢,整个网 站折扣不断,褚司名利兼收,赚了个盆满钵满。sese也领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靠自己能力挣来的收入,虽然不多,但是感慨万千。她把钱分成多份,几乎给身边 的每一个人都买了礼物。褚茗子则选择请客吃饭,顾凌然白吃又白拿的,好不欢喜。 阳历新年时,sese有了三天的假期,沈瑜带着她飞到东北看冰雪大世界。同行的还有褚司、褚茗子、邱若谦和顾凌然。 学子们暂时抛开了即将面对期末考试的压力,在冰天雪地中玩的忘乎所以。当晚,sese和褚茗子分别收到的一封邮件,改变了她们的心情。 很简单的内容,甚至只有几个字:新年快乐,一切安好,勿念。来自,苏暖。 这 个躺在脑海深处的名字,没有人主动提起,这个在记忆深处的人,在这一刻,又重新复活,她的样子在脑海中又鲜活起来,却始终蒙着一层雾一般,看不真切。收到 这样的邮件,sese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苏暖安然无恙,难过的是除此之外,对她仍然一无所知。 ☆、第65章 短短数月,sese觉得她们和苏暖之间仿佛已经隔了千沟万壑,不敢轻易回复甦暖的邮件,不敢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sese和褚茗子当晚都没有睡好,隔天也意兴阑珊,旅行的兴致大打折扣。好在旅行接近尾声,大家都以为她俩因为连日的玩闹太过疲惫,并未过问什么。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乘机返航北京,期末考试周即将到来,复习功课迫在眉睫,sese暂且不去想苏暖,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复习中去。随后的这段日子,苏暖在脑海中的影子渐渐淡了。 安然无恙的通过期末考试,稳扎稳打的结束了大学第一个学期,整个寒假,sese都和沈乔厮混在一起。沈乔怀孕已经八个月了,停止工作,开始专心待产。杨干不许她一个人出门,就连待在家里,也最好有人陪着。 沈乔依然很瘦,唯有肚子越来越大,四肢还像过去一样纤细,然而食量却大得惊人,营养都被宝宝分走。最近医生开始要求她控制摄糖量,因为肚子里的宝宝的体重已经超过相应月份的最高标准。 虽 然带着一只球,却丝毫不影响沈乔的灵活身手,自从休息后,请了教练来家里帮她练瑜伽。沈乔是闲不住的,家里总是很热闹,每天都会有人来串门子,人齐了就打 麻将,人多了也玩德州,偶尔来个主题趴。跟着沈乔厮混,sese学了不少技能,经常在沈瑜面前炫耀,沈瑜也会装模作样的真诚点头,摸着她的头说她很能干。 直到那日,她亲眼见到沈瑜怎么用德州扑克杀掉一桌子的人,想着之前的炫耀真是觉得无地自容。 sese把沈乔画进漫画,围绕着孕妇 的有趣日常,笑着的同时,感嘆做母亲的不易。看着沈乔,sese总是努力在脑海中营造出母亲怀着自己的样子。自己的到来一定也是让母亲欣喜若狂的,一天一 天期待着她的降临,小时候调皮,又不懂事,会惹母亲难过,而母亲却没有等到她长大就离开,让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膝下承欢。 她的笔停在数位板上,眼睛望着电脑屏幕愣愣的出神,就连沈瑜走近,都丝毫未觉。沈瑜看到屏幕上的画,还留有一些感慨母爱的文字,他抿着唇,凝神细细看着,而她在这时也终于发现了他。 还来不及从感伤的情绪中脱离,看到他,她不像平时那样欣喜,样子有些委屈,又好像很难过,张开双臂,声音像需要安抚的猫咪一般柔柔的说:“抱抱。” 沈瑜依言抱住她,手抚上她的后脑,温柔的抚慰着,“怎么了?” sese在他怀里摇头,“只是看着沈乔这么不容易,觉得做妈妈好辛苦。我想,每个母亲其实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所以才会甘愿为他受苦。” 沈瑜当然知道她的意有所指,也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已经过世的母亲,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沉重,于是故意逗她说:“现在开始考虑这个是不是有些早?” 后知后觉的sese反应过来,有些羞赧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不肯认输般说:“才不早,这叫未雨绸缪!”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瑜笑,手指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 沈瑜的话成功将她从难过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然而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打量着他眉宇间的笑意,试探的说:“对了,沈乔今天跟我说,盛夏就要回来了,会在国内过春节。” 沈瑜将她的电脑拿近到跟前,翻看着她之前的漫画,蛮有兴趣的看着,对于她的话,也只是反应平平的回答:“很好啊,这样家里就更热闹了,爸妈肯定高兴” 他在看漫画,而她在看着他。窗外阴云密布,寒风瑟瑟,她的心中总是暖暖的一片。 临近过年,沈瑜却开始忙碌起来,经常是回家换了衣服又匆匆离开,sese干脆在沈乔家住下,沈瑜有空闲就会来沈乔家坐坐,而注意力却不在孕妇身上。沈乔总臊他,他却是笑笑,无所谓的样子。 大年二十五,陈淑曼带着佣人返回香港,sese想劝她留下来一起过年,沈家也一直邀请她,可她坚持要走。 大年二十六,盛夏带着她刚满周岁的孩子和老公鲍文卓一起回国,同行的还有盛夏的阿姨方敏。 鲍文卓是美籍华人,神经外科医生。盛夏曾经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鲍文卓是她心理医生的朋友。他们在美国初始,他对这个东方姑娘一见钟情,从那时起就一直守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出阴郁。多年如一日的照顾她,爱护她,无微不至。 至于方敏,她曾经在照顾怀孕的顾华兰,顾华兰生下双胞胎后,她受託将盛夏换了沈瑜,自此之后一直照顾盛夏,是盛夏如己出。在盛夏24岁之前,一直因为方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然而这一切在某一个夜晚,全都颠覆了。 当 天晚上,沈家家宴,同时也欢迎盛夏回国。sese受邀出席,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盛夏,在这之前,她连盛夏的照片都没有见过。盛夏和沈乔的长相确实有些像,但 是这种像只是非常浅显的像,气质也截然相反,盛夏更沉静,沈乔更干练,如果不知道真相,很难想像她们是双胞胎。 作为沈家第三代的 第一个孩子,盛夏的儿子自然最受关注。他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漂亮,性格也乖巧,不哭不闹,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顾华兰和沈在安对于这个乖乖的外孙非常 喜欢,一晚上孩子都在他俩怀里。初次见孩子的沈瑜和沈乔分别给孩子封了红包,他把两个红包牢牢抓在手里,仿佛知道红包里有什么一般高兴的笑着。 推掉所有应酬赶回来的沈瑜对这场家宴很重视,他自始至终都面带着微笑,敬酒、寒暄,进退有度。当他把酒敬方敏时,坐在另一边的sese分明看到方敏欲言又止的表情。 或许是真的高兴,沈瑜喝了不少酒。当初他因为喝酒导致胃穿孔还让顾华兰心有余悸,而他不愿听任何人劝阻,一定要大家尽兴。晚宴结束后,他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 安排车送盛夏一家回酒店,顾华兰和沈在安随后也乘车离开。大着肚子的沈乔仍旧不放心他,而他笑了笑说自己没事,这点酒灌不倒他。夜风鼓起他的衣角,他的双 眼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却一如往常那般微微笑着。沈乔看他似乎真的与平时无异,才肯离开。直到目送着沈乔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出,他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手 臂搭在sese肩膀上,几乎将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她身上。整晚直到这一刻,他才放松下来。 sese扶住他的腰,努力让自己承接住他的重量,艰难的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打给司机,让他到路边接他们。在等车来的空荡,他的头放在她的肩上,呼吸很重。她将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抚着,柔声问道:“很难过吗?” 过了许久,他才用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难受。” 沈瑜很少示弱,就连在亲人面前,也不肯放松,而如今却让她看到了狼狈无力的一幕,她是该为自己高兴终于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比拟的位置,还是应该为他孤独支撑而难过? 车在他们身边停稳,司机下来扶沈瑜,sese挥散盘旋在脑海中的思绪,跟在沈瑜之后上车。 一上车沈瑜便睡着了,一整晚,sese都陪着他,担心喝了酒的他会不舒服,她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定时餵他喝水。 翌日清晨,醒来的沈瑜首先看到和衣躺在自己身边的sese,侧着身,睡颜沉静、呼吸绵长。他将遮住她脸颊的头发拂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待sese睡醒时,沈瑜已经没了踪影,她着急的走出房间,看到在厨房忙碌的他,她才稍稍放心。阳光洒在窗棂上,进入房间,他穿着白色t恤、浅灰色棉布裤子,站在阳光照she的地方,像是漫画上的人物 “怎么不穿鞋?” 不知何时沈瑜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眉心紧锁着,关切的指责着。sese低头,看到自己赤着脚站在光洁的地板上。睡醒没有看到他,担心他有事,着急的出来寻他,忘了穿鞋…… “快去,洗漱后出来吃饭。” sese问到淡淡的蛋奶香味,唤醒了她空荡的五脏庙,急速转身跑如卫生间。 两人面对着坐下,安静的吃着早餐。他不时的抬头,都会看到她在看着自己,眉眼含笑。最近他却是太忙了,有些忽略她,有时候甚至几天见不到面,打电话也是匆匆几句就挂断。他又何尝不想念她呢? “最近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特别的事情。” “晚上我要飞三亚参加年会,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吧,”说着,沈瑜抬眸望向她,“要不要?” sese惊喜万分,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声道:“当然要。”
第59页 沈瑜抬腕看了看时间,“吃过早饭就回去收拾东西,我要先回公司处理些事情,下午我让司机到家里接你。” sese如今出远门行李都是自己收拾的,飘飘最多在旁边打下手,帮她整一下洗漱包什么的。整理内衣时,sese却犹豫了。 之前她和褚茗子替网站拍画报,除了一笔可观的现金收入之外,还有网站代理的几个名品牌子代金券,其中也包括ria’。她们一人挑了两套,却从收到那天开始就摆在盒子里,从未拿出来过。 sese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端详又端详,到底要不要带呢?她一方面对它们很动心,却又担心效果会与所想背道而驰。sese啃着指甲拨通褚茗子的电话,想让她帮自己出个主意。然而她的关注点全然不在内衣,而是三亚! “你去三亚?什么时候出发?我也要去!为什么不早说呢?我现在买票来得及不?本来打算这两天组织个郊游呢,在家里待着都快发霉了,我奶奶每天念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哦对了,你刚刚问什么?” 褚茗子不仅自己激动,还在聊天群里大肆徵集旅友,顾凌然和邱若谦奋勇当先的报了名,这一下又凑够一桌麻将了。 虽然只是短短三天的三亚之旅,sese的行李却多的把28寸大箱子装的满满当当,还有一个随身小包方便出门。最终她还是决定带上vs,以备万一。 临近过年,三亚又是冬日旅游胜地,机票非常紧张,sese只好打电话给沈瑜,问他可不可增加三个人。 所有事情到了沈瑜这里,都不算事儿,不过当日的航班已经没办法增加人,于是给他们安排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就这样,大家开启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银蓝集团将年会安排在三亚,员工可以携家人参加年会,所有衣食住行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年会之后,正式进入春节假期,初十以后正式上班。不仅如此,慷慨的老闆还特别准备了丰厚的年终奖。 这 一年来对银蓝集团来说太重要,香港上市、收购合併多家企业,投资的多部电影都有非常好的口碑与票房,集团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这一切当然与集团每一位员工的 努力是分不开的,所以沈瑜并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妥。然而。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的齐兆林却认为太铺张,与经济学上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目的相悖。沈瑜对 此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反正这些都是齐兆林入股前就做好的决策,他反对也没有用。 年会安排在农历年二十八,地点在亚龙湾某五星级酒店,有私人沙滩、游泳池,酒店内还配备了各种娱乐设施,中西餐厅一应俱全,可以满足游客的所有需求。沈瑜是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才能在旅游旺季时,几乎包下酒店的所有房间。 沈瑜和sese在傍晚抵达酒店,徐秘书等行政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到达,负责安排会场、食宿等多项繁琐复杂的工作。 以徐秘书为首的工作人员在酒店大堂处迎接沈瑜,汇报了工作进程,并将额外安排的两间房卡递给沈瑜。 沈瑜将它们交给sese,“房间比较紧张,又是临时安排,两间房可以吗?你和茗子一间,凌然和若谦一间。” sese接过房卡,开心的应声:“可以啊,”随即又故作担忧的说:“可是茗子明天才到,我今晚要一个人睡吗?我觉得我会害怕。” ☆、第66章 “可是茗子明天才到,我今晚要一个人睡吗?我觉得我会害怕。”sese故作担忧的说道。 沈瑜和sese并排走在前面,邹棋和徐秘书等在后面跟着,sese的话音不高,却足以让他俩听到。邹棋和徐秘书对视一眼,电梯门打开,将沈瑜和sese迎进去,他们则自觉地乘另一趟电梯上去。 沈 瑜这段恋爱在银蓝内部是个不小的轰动,大家纷纷猜测sese是何许人也、有何魅力能打动boss这做万年冰山。当然也有所谓的“知情人”分享boss恋爱 内情,但也只是寥寥,包括他曾经特别交代的sese成人礼,还曾与sese同跳一支舞曲,可惜的是这场成人礼最终因故而变成一个普通的聚会,女主角根本就 没有出现过。 整间公司与boss走的最近的就是邹棋了,他可以称得上boss的大总管,贴身打理boss的一切事宜,关于boss的私人生活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邹棋嘴巴是出了名的紧,一问三不知,偶尔还带着一种“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微笑,真是让人看着牙痒痒。 沈瑜和sese先到她的房间,检查房间确定没有问题,他才放心的离开,并且交代她一个钟头之后到二楼餐厅吃晚餐。 sese挺不情愿的点着头,看着沈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听到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她失落之极的坐在床上。良久,她才打开巨大的行李箱,蹲在地上发愣,她甚至将包装盒都一起带来了,可难道要她再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吗? 洗了澡,换了条长裙,sese依照沈瑜的吩咐,到餐厅用餐。远远的便看到沈瑜,换了一身淡蓝色休闲西装,站在餐厅外与人说话,过往的人同他打招呼,他都微笑着点头,风度气质俱佳,英俊迷人。sese很快忘掉刚刚的失落,提着裙子快步走过去。 沈瑜也看到了她,一直笑着望着她,待她走近,便握住她的手,同对面的人说:“介绍一下,齐兆林齐先生,我女朋友季忻禾” 齐兆林笑着伸出手:“你好季小姐,久闻大名。” sese回握,笑容款款道:“齐先生客气了,叫我sese就可以。” “听说sese是香港人,没想到国语这么好。” sese抿唇笑着,抬眸看向沈瑜。 “那我们晚上再聊。”沈瑜对着齐兆林点点头,便拉着sese一起走进餐厅。 当晚安排的是自助餐饮,时间比较自由,所以人也不算多。沈瑜和sese跨人餐厅就立刻引来四面八方的瞩目。沈瑜早已习惯如此,sese在香港时也经常被媒体记者的摄影机围追堵截,所以并未觉得不自在。 他们找了靠窗的桌子,沈瑜贴心的为sese拉开椅子。她提着裙子坐下,并且问:“他就是那位齐老的儿子吗?” 沈瑜坐在了她旁边,打开餐补,“对,怎么了?” sese皱了皱鼻子说:“说不上来,总觉得你最近心情不好,有他的缘故。” 沈瑜抿唇捏捏她的脸,岔开话题说:“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天色渐晚,仍然能看到海面,树枝摇曳,海风徐徐,sese忍不住的闭起眼睛,深深呼吸着,似乎能闻到海的味道,还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沈瑜对sese的口味了如指掌,驾轻就熟的拿了她喜欢吃的食物,并且把她不想吃的胡萝蔔挑到自己的盘子中,后来又在她的要求下,再次跑腿拿了酸奶和牛角面包。 这一幕幕无微不至的照顾众人看在眼里,激动在心里,主子又帅又贴心,表面冷若冰山内心却热情如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复甦了他们的粉红色少女心。公司在全公司发的年会邮件中提到“可携家属出席”,所以,这位季小姐今后就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了吧! 沈 瑜与齐兆林等几位董事谈公事,晚餐后的sese无事可做,本打算到海边转转,沈瑜不放心她一个人,她只好作罢,打算在酒店里转转就会房间看书的。路过娱乐 中心,看到邹棋和徐秘书等人正在玩德州,她挺感兴趣,一个人又无聊,所以当徐秘书邀请时,她没有多想就加入了。 围着桌子而坐的有 七八个人,年纪都和邹棋相仿,有产品部门的经理,还有运营部门的骨干,听他们聊天好像是同批加入公司的,平时接触的多,所以感情更好些。除了邹棋和徐秘书 之外,其他人都不曾与sese有过接触,起初还有些拘谨,几局下来发现她非常平易近人,性格很好,大家也渐渐放松,说话也开始随意起来。 熟悉之后,当然少不了要八卦一些,但又不敢太敏感,比如她和boss是怎么认识的。sese非常坦诚,又热情,别人问一个问题,她恨不得把随后三个问题的答案都讲出来。这当然非常符合众人的心意! sese说沈瑜是自己叔叔是朋友,第一次见到他时她才十五岁,但是一见钟情,可是那时候他当她是小孩子,并不喜欢她。 啊……果然是倒追!众人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大家都很兴奋,唯有邹棋比较紧张,这些事情他当然都知道,并且一直守口如瓶,今天的事情若是boss追究下来,会不会怪他没有控制好局面? “听说你还在读书?” “对,b大中文系。” 一个戴眼镜的哥们儿忽然激动的站起来,隔着桌子伸手过来要和sese握手,“我们是校友啊,师妹,同门师妹!” 旁边的人拽着他,呲鼻道:“少攀关系了,人家是boss的同校师妹。” 尽管有人拆台,但sese还是给足眼镜哥面子,非常配合的说:“师兄你好。” 眼睛哥们儿拍着桌子斥责拆台的人道:“看人家这气度,再看你,小气!说起b大,师妹啊你有没有安排王若先教授的课程?” sese立刻就想起那次上课接电话的事情,顿觉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说:“有啊。王教授的山羊鬍子很有意思。” 眼镜哥忽然来了兴致,卖着关子说问:“哎你们知道这王教授最讨厌什么吗?” 有人说上课睡觉,有人说交头接耳,眼镜哥都摇头否认,神秘兮兮的说:“电话响。” 徐秘书说:“这有什么?哪个老师不讨厌?” 眼镜哥继续说:“听说王教授从不用手机,到现在也是,据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手机并没有拉近彼此的关系,反而会变得疏远,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是我坐在你对面,而你在玩手机。因此呢,在王教授的课上,只要有手机响,他就会让那位同学,开公放!” “这有点儿不太好吧。” “对啊,涉及这隐私不合适吧。” 大家纷纷开口说道,眼镜哥继续说:“先不说隐不隐私的,我们每次上王教授的课,就等着哪个记性不好的倒霉蛋儿又忘记开静音,所以一整节课都精神倍儿足。” “你有过吗?接电话的历史。” 有人这么问起,眼镜小哥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有,但都是广告啊,送快递的。” “早就猜到了,别说你,我这一天天接到最多的就是快递r。”说话这姑娘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短短,穿衣打扮也比较中性。 “最近bbs上倒是有个挺火的帖子就是讲这个的,我也没细看,反正就是一姑娘接电话是男朋友打来的,据说这姑娘是混血长得特漂亮,还听说这姑娘男朋友来陪她上课,贼帅贼有气质。”
第60页 sese听到这里,脑袋都恨不得低到桌子下面,身边的徐秘书发现她的异样,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了,说话声渐渐安静下去,彼此互相看了看,难道…… “在玩德州?我可以加入吗?”沈瑜的声音忽然出现,大家都愣了。 因为大家都注意着sese,根本没有意识到走近的boss,他还提出要一起玩牌,这一下子更难消化了。 boss是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可以谈工作哪能一起玩耍?可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加入,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就 算此刻的沈瑜再怎么平易近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拉进大家与他的距离,每个人都很的拘谨、放不开,包括徐秘书和邹棋。这两位与沈瑜走的最近的人此刻更是坐立难 安,生怕八卦boss私生活被秋后算帐。大家都很紧张,自然会影响发挥,偏偏沈瑜还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很干脆的赢走了所有人的筹码,甚至还有些意犹未 尽。要不是sese说有些累了,这场德州恐怕会继续下去。 从娱乐中心出来,沈瑜却提议去海边转转,“我知道你根本不累,只是怕他们输的更惨对不对。” sese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心有灵犀的幸福笑容,“你没看到吗?他们每个人都好紧张,小心翼翼的,你玩的也不能尽兴啊。” “的 确是这样,走吧,我陪你去海边走走。”沈瑜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t恤,搂住她的肩膀,顺着台阶走入花园,穿过这一大片花园和泳池,就 是沙滩。她的头发和裙摆被吹起,海浪声越来越大,海风中夹着淡淡的海盐味道。海边有人在玩游戏,欢声笑语好不愉快。 与夜同色的海令人望而生畏,再也不像白天那样让人心驰神往。他们并排站在沙滩上,海浪能浅浅没住脚踝,海水凉凉的,sese笑着打了个哆嗦。 她应着海张开手臂,深深呼吸着,“吹着海风好舒服,我们明早来看日出好不好?” “这里的海看不到日出。” 她睁圆了眼睛问:“为什么?” “傻瓜,这里面南,太阳从东方升起,而东面是山。想看日出的话,过两天带你去蜈支洲岛,那里的日出最漂亮。” “太好了。”sese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沈瑜则顺势抱住她,原地转了好几圈,海浪声中夹着她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他们拥抱着,接吻。海水缠绕在脚腕,海风吹拂着彼此,她大着胆子提议:“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含着她的唇,笑着吐气说:“好。” ☆、第67章 sese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裹上厚厚的浴袍乘电梯到顶楼,按响沈瑜房间的门铃。开门的他看到她裹着浴袍的样子,眉头皱的很紧,一把把她拉进房间,沉声道:“以后在外面不许穿成这样。” sese皱了皱鼻子,“这是在酒店,很安全的。” 他的声音更沉:“听话。” “哦。”sese的手指缠绕着浴袍的带子,说实话她非常紧张,这样的投怀送抱是第一次,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根本没有想法。 沈瑜拉着她到客厅,指着卧室的方向,而自己则走向另一边的书桌台,“你先进房间休息,我还有两个邮件要回复。” sese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我等你。” “可能要很久,听话。明天茗子很早就到了,你总不能睡着懒觉等她吧?”说着,他抬头看向她,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sese 只好乖乖的走到卧室,可是她不论横躺竖躺都睡不着,在床上转着圈找能睡着的方位,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偷偷下床,趴在门边看他工作的样子。手指敲击的键盘 发出浅浅的“嗒嗒”声,戴着无框眼镜,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色调冷冷的看着很冷酷,有些像漫画中从不显露山水的杀手,那些杀手往往外表很儒雅,是个难得 的绅士,然而下手极其毒辣,血腥至极。 他的目光忽然扫过来,审视的问:“怎么还不睡?” “啊?哦,这就睡,你……不要太晚哦。”sese皱皱鼻子,不太情愿的回到卧室,倒在床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气。 她在床上东滚西滚的终于累了,趴在床尾睡着。当沈瑜忙完事情,看到她像无尾熊一样抱着枕头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他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好久好久…… “你会不会离开我?”手指拂过她的面颊,俯身亲吻她的唇,在她唇边呢喃:“你不会的,对不对?” 他和衣躺在她旁边,从背后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狠狠的嗅着她的味道。这也惊动了她,很痒似得缩了缩肩膀,翻个身睁开了眼睛,似醒非醒的喃喃:“你终于肯陪我睡觉了……”跟着便缩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腿穿在他身上,仿佛是把他当做抱枕。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的闭紧双眼。 翌日清晨,sese在沈瑜的怀里醒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睡袍扔穿在身上,只是因为睡姿不安分领口松开,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所以,真的只是安安静静的睡了一觉…… “醒了?几点?” 沈瑜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sese艰难的坐起来,拿到床头的手机,报了时间给他。随后,他也坐了起来,面对着面,虽然还不甚清醒,可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心爱人的这种心情,让彼此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沈 瑜望着她的目光慢慢下移,猩红的双眼凝视,眼神有些僵愣。sese不明所以的低头看自己,赫然发现经过一夜之后,睡袍领子已经被扯的大开,蕾丝边性感内衣 包裹着圆润的胸部,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下意识的,她赶紧拉紧衣服遮住,然而只是很短的时间内,又觉得这样做不对,这不就是她来的目的吗?于是她一不做二不 休,将浴袍整件脱下。 有浅浅的红晕爬上他的耳朵,沈瑜微微瞥开目光,声音依旧沙哑的说:“快穿好。” “不要!”sese毫不犹豫的拒绝。沈瑜看向她的眼睛时,她又倔强的挺了挺胸膛。 她 听说,女生在这种时候都要表现的很娇羞,脸上布满红晕,垂着眼睑,偶尔抬起睫毛看他,都是惊鸿一瞥。然而他们此刻,竟然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他从最初看到 她样子时有些反应,之后都是面无表情,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块石头,毫无吸引力可言。sese忽然觉得有些气馁。 他放在床头的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sese闻声望过去,他也没有要接的意思,于是她倾身过去作势拿手机,而她却被他抢先一步拿到,关掉声音扔在一边,按住她的胳膊将她压 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这一刻,sese才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他努力压制的呼吸和*都呼之欲出,那么明显。她轻咬着舌尖明艷的笑起来,他俯身咬她,把她 得逞的小得意狠狠压在身下。 最后,当然还是没能得逞。她是第一次,再怎么心甘情愿也会紧张,导致他也跟着紧张。后来房间的电话响了,sese的手机也随之大作,他只得无奈亲了亲她的眉眼,紧紧抱住她。 酒店安排了车到机场接褚茗子他们,时间差不多时,sese到楼下大堂等着他们。车还没回来,她站在玻璃门旁呆呆的发愣,想想自己也是够笨的,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 “阿色!”车还没停稳,褚茗子几乎探出半个身子挥着手冲着sese打招呼。车在sese身边挺好,褚茗子立刻从车里跳出来扑到sese身上她,像小汪一样鼻子在她脸上、肩膀上嗅了嗅,“阿色,你好像变温柔了。” sese故作娇羞的说:“人家本来就很温柔的。” 褚茗子推开她的肩膀,呲鼻说:“少来!”但是跟着又揽住她的肩膀,一起走进酒店,感嘆道:“这酒店真不错,沈叔叔真是好本事。” 顾凌然和邱若谦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顾凌然冲着褚茗子的背影说:“你丫的行李不要了?” 褚茗子回头对着他们勾了勾食指,继续和sese勾肩搭背的走向电梯。 经 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一下行程安排。褚茗子听说今晚是银蓝集团年会,而且会有旗下明星出席,一定要留在酒店看年会。这样以来,今天就 不太适合去别的景点,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在沙滩晒太阳、打排球。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发,sese就接到一个电话,说陈淑曼病了。 电话是陈淑曼的佣人打来的,陈淑曼不让她告诉sese,但是她实在担心陈淑曼的状态,季明泽又不在香港,她才趁着陈淑曼休息时,偷偷打电话给sese。 结束了通话,sese一下子就没有了玩闹的心情,想立刻飞到香港看陈淑曼。可是她来三亚旅游根本没有带护照,即便她再急,人也走不了。 沈瑜得知此事之后,立刻联繫航空公司的朋友安排出一个位置,让飘飘带着sese的护照到三亚与sese汇合,之后她们再一起回港。 sese要走,褚茗子也没了旅游的兴致,sese则安慰的劝她不要浪费沈瑜好不容易帮他们弄到的机票,既然来了就好好玩。“我相信奶奶不会有事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sese笑着说道。 sese当天傍晚离开三亚,沈瑜因为要参加年会没办法送她到机场,心神一直不得安宁,一股莫名的情绪盘旋在心头,让他连笑容都有些勉强。齐兆林就坐在他旁边,他连应付他的心情都没有。 他算好她到达香港的时间,给她打了电话,彼端仍然关机,他不停看表,五分钟是那么长那么难熬。再拨过去终于通了,他唇角才涌现一抹笑意,不着痕迹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手持电话穿过整个会场,一路吸引了无数双眼睛的瞩目,而他丝毫未觉。 “今晚好好休息,不要累着自己,有困难立刻给我打电话,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飞过去。”他在电话里事无巨细的交代,可是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年会后第二天,他便匆匆离开三亚。走之前,他嘱咐了酒店经理好好照顾sese的三位朋友。 陈淑曼看到sese回来惊讶极了,身体虽然恨虚弱但仍然责骂佣人自做主张。才短短几日不见,陈淑曼已经瘦了一大圈,气色很差劲,气息很弱,sese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极了。她却反过来安慰sese:“血压有点儿高而已,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 sese 趴在陈淑曼的怀里,紧紧抱住她。sese还记得自己刚刚从伦敦回到香港时,高烧连续几日都不见好转,陈淑曼坐在床边用冷毛巾为她敷额头,照顾她一天一夜, 连续不停的物理降温才让她身上的热度慢慢退下去。如今她生病,居然还瞒着自己,她是有一点不开心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的身体。她并非与自己有血缘关系, 然而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融入骨血。
第61页 sese问过医生有关陈淑曼的身体状况,医生说她血压很高,由于情绪原因导致身体机能的下降,医生建议家人多陪伴。而如今能陪伴陈淑曼的除了sese之外,就是佣人。 sese 很懊悔,她当时坚持要回香港时,自己就应该拦住她的,或者干脆和她一起回来。自从她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变了好多,不再笑,对身边的一切都很漠然,整日整日 的在房间里,食量严重下降。早在那时,自己就应该多关心她,可是自己整颗心都记挂在沈瑜身上,完全忽略了奶奶的感受。 大年三十一早,沈瑜置办了不少年货带回沈家大宅,在这之前,他已经让邹棋送了不少东西回去。虽然沈在安官居高位,家里什么金贵玩意儿都有,但是沈瑜觉得自己还是要准备一点。 佣人放假了,厨房里顾华兰和方敏在忙活着,沈在安和鲍文卓在书房下棋,盛夏陪着儿子在客厅玩闹。沈瑜带了一盒玩具给小孩子,盛夏道谢着收下,对儿子说:“舅舅连四岁之后的玩具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要快快长大。” 沈瑜失笑,“抱歉,我对着些不太懂,听朋友推荐说很好所以也买了一份。” 盛夏笑着摇头,起身走回卧室把玩具放好。沈瑜则席地坐在孩子旁边,看着他玩玩具、咿咿呀呀的学说话。 “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回来的盛夏坐在他旁边,细心的用纸巾擦掉儿子嘴角的口水。 “坦白说不喜欢,他们哭闹会让我觉得烦。” 盛夏不无贊同的说:“或许会吧,我这么爱我的儿子,有时候他哭闹起来我也会不耐烦,可是更多时候他会让我幸福、惊喜,会让我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看向沈瑜,“也许等你自己有了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你说的有道理。”沈瑜微笑。盛夏也跟着笑起来。 盛 夏曾经在银蓝工作过,并且还是沈瑜的秘书。那时候的盛夏性格有些唯诺,和陌生人说话会脸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身世真相被揭穿后,对他和盛夏都是非常大 的打击,盛夏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一切痛苦,被抢救回来之后,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沈乔和沈在安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不顾一切也要将她治好。而沈瑜也 远走香港,希望能逃离一切。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们终于可以释怀的坐在一起,说话、聊天,这还是第一次。 盛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散去,看向沈瑜问道:“对了,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沈瑜显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嘴角勉强支撑着笑容,苦涩尽显,“我希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盛夏轻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但就是委屈你了。” “只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不会有委屈。”想起sese,他脸上的笑容释怀又纯粹,仿佛想到了他们的美好未来。 沈 瑜把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盛夏知道做到这一切有多么难,沈瑜一定有过无尽的痛苦与挣扎。她经历了和沈瑜同样的事情,她知道那种绝望之极、生不如死的滋味, 幸运的是她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养母也依然陪在身边。然而沈瑜,却一直深陷绝望的深渊之中。可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选择了放弃。 “或 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相认又如何,反正已经时过三十年,当初的是是非非都已经不重要,何不继续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为何还要牵连无辜的人一起痛苦?过去已 经过去,我想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他这样说着,宽慰着盛夏,也安慰着自己。如何做早已经有决断,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他只能这样不停的告诉 自己,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年夜饭是顾华兰和方敏亲自准备的,很精緻,色香味俱全。席间,顾华兰问起sese,沈瑜说她回香港过年。他感觉到盛夏和方敏同时看向他,他对她们微弯唇角淡然一笑。 陈 淑曼睡下之后,sese给沈瑜打了电话。他躺在沈宅自己的房间,头枕着手臂,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掉的衬衫和西裤。房间一如他当年离开家时的模样,佣人每 天会打扫,书柜里他的书码的整整齐齐,仍然按照着他的喜好摆列着,他收到的奖盃、奖状罗列在其中,并不觉得突兀。 “医生怎么说?” “奶奶她主要还是情绪不稳定,不知道她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问。这次我想多陪陪她,可能到开学前才能回北京。” 沈瑜望着天花板,微不可闻的缓了一口气,“好,你多陪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 “可是,沈瑜,”她顿了顿,“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透过耳膜扫入心房,波动了他心中最隐秘的那根弦,让他不可抑制的想立刻见到她,抱住她,紧紧的。 外 面忽然响起了烟火声,沈瑜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满天的烟花绚烂无比,院子里,鲍文卓和沈在安在放烟火,沈在安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在沈瑜的记忆中,父亲 从未和他们一起放过烟火。盛夏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担心他会被巨声吓到而紧紧捂着他的耳朵,可是他显然不害怕,而且很兴奋,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天空,眼睛直 直盯着,不够用似得。 沈瑜用手机拍了一段烟花的视频发给sese,这让她想起了去年她和沈瑜一起过年,他带着她到郊外放烟火,那 时候的她小心翼翼为了让他喜欢自己,为了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拥抱认真努力,每天都过得充实又满足,希望沈瑜每天就会多喜欢她一点。她曾看着满天的烟花许愿希 望和沈瑜在一起,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她看着视频中的烟花,幻想着沈瑜就在身边,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向她道晚安。 ☆、第68章 ????沈瑜这一夜辗转反侧,始终没能入睡。天刚蒙蒙亮,他便驱车前往机场,路上给徐秘书打电话,让她订最早到香港的航班。年关机票很紧张,最终只订到中午的票,他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上午,喝掉三杯咖啡。 午 饭后,sese推着陈淑曼到花园里散步,香港难得有太阳,而她依然懒懒的没什么兴趣,只转了一圈,sese便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午休。sese走到在二楼的 小偏厅,打开电脑,盘腿坐在羊绒地毯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入房间,身旁的小桌上放着飘飘为她准备的茶点。沈瑜来电话时,她立刻放下数位板,趟到沙发上和他 说话。 “在家吗?”沈瑜问。 “在啊。” “在做什么?” “在和你讲电话呢。” “等会儿要做什么?” sese想了想回答:“画画,还有一篇论文要写。” “这么充实,恐怕你没时间陪我咯。” 听到他这样说,sese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叫:“你要来吗?现在吗?真的吗?” “看外面。” sese 跑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到他手持电话穿过糙坪,笔直颀长的双腿踏在糙地上步步生风,西服挂在手臂上,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被解开,领子微敞着,像是带着一身的 僕僕风尘,却是她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英俊。他也正抬着头看向她的方向,她激动地对着他挥手,看到他眉眼弯起了笑意。她转身快步跑下楼,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哒哒哒”的声音,一旁忙碌的飘飘看着她飞奔的样子,紧张的劝道:“小心啊大小姐!” 她不管不顾,跑出宽敞的客厅,他们在门堂处相遇,她扑过去抱他,用尽全力。一整夜未眠,他的精神远不比从前,她这样用力一扑,让他向后趔趄一步,但还是稳稳的接住她。 “你怎么会来?”sese惊喜万分的问他,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彩,犹如夏日夜晚的繁星一般。 “想你,所以就来了。”沈瑜埋头在她的颈窝间,重重呼吸他思念许久的味道。 被他紧紧抱着的sese咧着嘴角笑,那种幸福,无以言表。抱着彼此,哪怕不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午休后的陈淑曼,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sese,佣人说,沈瑜来了。 佣人推着陈淑曼到偏厅,却没有进去,她们停在门口,因为一扇红木屏风挡住了偏厅内大部分空间,但仍能清楚的看清里面的人。 陈淑曼收回目光,吩咐佣人道,“推我出去走走吧。” 沈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sese便认真画起他的画像。其实他的眉眼全部已经深深刻进进脑海里,即使没有模特,她也一样能把他画出来。而此刻模特就在这里,她却画着画着,走起神来。她干脆趴在沙发边,手托着下巴,细细的瞧着他。 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触感轻轻柔柔的,看到他眼皮动了动,她忙收回手,担心会把他弄醒。小心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继续睡的很沉,她才抬起手指,轻轻拂过脸颊、高挺的鼻子,触到他柔软的薄唇,他却忽然张开嘴巴咬住她的手指。 sese被吓的一惊,“你装睡!” 沈瑜反问:“不然怎么看你使坏?” “我可没做什么。” 沈瑜点头,颇有些失望的说:“对,我应该在装一会儿。” sese噗嗤笑一声,拉开他的胳膊,爬到沙发上躺在他旁边,想让狭小的沙发容纳下他们两个,他们只有贴的更近、抱得更紧。 沈瑜搂紧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刚刚画了什么?” “你啊。” “真的?给我瞧瞧。” sese起身,沈瑜也跟着坐起来,她拿了电脑坐回他身边,献宝的说:“是不是惟妙惟肖?” 沈瑜看她,贊同道:“成语用的不错。” “我在问你这幅画!” 沈瑜这才认真的看起屏幕上的自己。一张熟睡的侧脸,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透过屏幕,能看到他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鼻翼,让他忍不住赞嘆:“画的很棒。” sese依偎进他怀里,得意的笑起来:“我想以后画画还是要用画笔和画板,这样我就可以把作品裱起来,挂在家里,说不定我以后出了名,一幅画会很值钱哦!” 沈瑜拉起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那我要好好宝贝你这双手了,大艺术家。” sese憧憬着未来:“我要把画挂在卧室、书房、餐厅、玄关、浴室。” “浴室里挂什么?” “还没想好。”sese皱了皱眉说道。沈瑜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第62页 随着一阵敲门声,沈瑜和sese一同回头,看到飘飘站在那里,她说:“大小姐,夫人让您和沈先生下去喝下午茶。” “奶奶已经醒了吗?我竟然又忘记了。”sese懊恼的揉着头发,有些幽怨的看向沈瑜。 他笑,“怪我咯。” sese仍然看着他,点点头。沈瑜拉住她的手,“走吧,下去道歉。” 陈淑曼让人在一楼花园露台摆了精制茶点,sese和沈瑜下来时,她正看着花园里摇曳的花糙出神。 sese先跑过去,蹲在她旁边,问了好多问题,她都一一摇头或点头,并不怎么说话。沈瑜走近,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暗暗呼了一口气唇角才弯起微笑,“抱歉季夫人,我来的时候您在休息,没能和您打一声招呼。” 隔了好一会儿,陈淑曼才缓缓回头,望着他,眼神复杂。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良久,她终于开口道:“请坐。” 沈瑜点头,恭敬道:“谢谢季夫人。” sese也跟着坐下来,在沈瑜和陈淑曼之间,开玩笑似得说:“你们两个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样生疏?” 沈瑜笑笑不说话,陈淑曼也依旧沉默着。 飘飘在这时走进露台,目光扫过沈瑜,对陈淑曼禀报说:“夫人,有人送了些东西,说是沈先生准备的。” 陈淑曼看向沈瑜,sese也看着他,好奇的问:“是什么?” 沈瑜说:“来的时候太匆忙,也没能准备礼品,听说季夫人是湖南人,所以托人空运了一些特产过来,还望笑纳。” “你……费心了。”陈淑曼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可是手竟忽然的抖起来,茶水也撒了出来。 sese看到立刻紧张起来,“奶奶你怎么了?” 陈淑曼的紧紧抓住扶手,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清晰可见,她垂着眉眼,似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隐忍什么。 sese见她情况不好,忙起身喊道:“飘飘快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没事,”陈淑曼抓住sese的手,“不用喊医生,你坐下,我们聊会天,”陈淑曼努力笑着安抚sese,看向沈瑜,双唇微微颤抖着开口:“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吗?” “他们身体很好。”沈瑜点头,目光深刻、神色认真。细看下,会发现他脖子上血管,只是他掩饰的很好,不让人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出分毫。 陈淑曼点头,隔会儿又问:“你还有个姐姐对吧?” sese偏头看了沈瑜一眼,才开口说:“奶奶你不是知道的吗?沈瑜和沈乔是,”她咬了咬唇,“是双胞胎嘛!” 陈淑曼艰难的笑了一下,声音哑然:“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了。有些事我总要再确认一下,这样我也好放心把你交给他。” “我很放心啊,奶奶你也放心吧,沈瑜……他很好。”sese看着他,脸颊泛起羞赧的红晕。 陈淑曼不理会sese的回答,继续问:“你可以为sese做什么?” “一 切,”沈瑜毫不迟疑的回答,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这世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任何事情和意外都不足以让我放弃她,或者伤害她。对我来说,她比生命还要 重要,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来保护她、照顾她,只要是可能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我统统不会做。”他望着她,深情满满,一字一句的回答。 “这一世很长,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陈淑曼仿佛不为沈瑜的话所动,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这让sese有些着急,明明她很喜欢沈瑜的啊,为什么这次见面,他们却仿佛在针锋相对? “一 世很长我知道,有太多事情不在我的掌控之内,这我也知道,”他顿了顿,看着陈淑曼的眼神愈发深刻,声音中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像我无法选择我 的出身,不能左右父辈的一些决定,甚至是我自己心中所想,在某些时刻都必须做一些不得不的退让。我不敢确定我的事业能永久一帆风顺,不敢确定我们会不会在 忽然的某一天遭遇病魔或者苦难,然而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辈子唯一能让我们分开的理由就是,死亡。我的人生有许多遗憾,而她可以将这一切都填补。”他偏 首看向sese,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晶莹,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润,继续说:“如果您选择相信,那么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您不相信,不管我说什么都没 有意义。不是吗?” 眼泪同样溢满陈淑曼的眼眶,而她的嘴角却泛起笑意,却又有些苦涩,“今后日子很长,你们要好好照顾彼此。我累了,飘飘,推我回房间休息。” sese和沈瑜起身,看着陈淑曼离开露台,她忽然转身抱住他,“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话。” “感动吗?”沈瑜问。 “嗯。”sese点头。他却继续说:“感动就对了。” sese佯怒手空握成拳头捶他的胸口,沈瑜笑着拉开她的手臂,再度把她揽入怀中。 “可是,我觉得,你最近好像都不开心。” “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 她伏在他胸前,低声呢喃:“我希望我可以帮你,而不是束手无策的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能分享你的快乐,而不能分担你的烦恼。” “以后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他长嘆,搂紧怀里的人,感谢她能来到他身边。今后他都不再是一个人,面对任何苦难他都不再会孤单。 这 一年来,陈淑曼安排的人一直在找,找那个三十年前在医院抱走孩子的女人,她只记得女人的名字叫方敏。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因为当时她没打算给自己留后 路,这个孩子她压根不想回头去找。怀上他压根不是她所想,生下他已是迫不得已。在孩子出生之前,她一直在打听当地的福利院,还曾旁敲侧击的问护士是否有人 愿意收养。 方敏当时照顾着和她同一个病房的另一位产妇,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她们在同一日被推入产房,她生下儿子,而那个产妇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 生孩子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怀孕时,她就不曾对孩子的出世有一丝一毫的期待,生孩子的过程又是那样的痛苦与折磨,当方敏在产房外向提出收养时,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如释重负。让孩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也许是她能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最 初那几年,她阻止自己去想曾经抛下孩子的事实,强迫自己不后悔。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夜夜被折磨的不能安眠,一次次的想孩子是否健康、是否快乐,如果可 以,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曾经被抛弃。每一年他生日,她都会为他准备一份礼物,而这些无法送出的礼物总会加倍的折磨着她。 在窗前伫立许久,她走到床前坐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打开通话记录,那里有几条记录,全部来自同一个人。她颤抖着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说不出话,只剩下轻微的啜泣。电话彼端的人似是能懂她的心,并没有催促什么,耐心的等着。 “我想找个人说说话,除了你我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事情。”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陈淑曼要非常努力,才能抑制住嘴唇的颤抖,才能将字词连成句,“原来他都知道了。他知道我是湖南人,知道我就是何晴,知道是……我抛弃了他。” 方敏在电话彼端嘆气,“唉,你都知道了,也好。” “我以为只要我选择沉默,他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是真的真的……不想打扰他,不想再伤害他,更不想把sese牵连进来。人在做,天在看,我做了孽,总有报应。” “其实,在你找到我的第二天,他传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就知道瞒不住的。沈瑜他……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他非常优秀,他在沈家长大,比跟着我,要强百倍。”她这样说并不是想替自己辩驳曾经抛弃他的事实,只是懊悔自己没有那能力为他创造更好的生活。如果她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那对他来说才是更好的。可冥冥之中,或许早已经有了安排…… “他应该很怨恨我吧,如果我消失,他会不会好过一点?” “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这更加是他的负担。” 冷静下来的陈淑曼也觉得自己幼稚之极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她若是消失sese怎可能不担心?这样他的生活还如何能平静?况且又如何能做到销声匿迹? 方敏继续说:“今天盛夏跟我说,他不打算和你相认,这已经说明他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打算破坏他的生活,而他更不想毁掉现在的平静。” “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办法跟他说声对不起,我知道道歉很苍白,我欠他的我永远弥补不了。 她 走到窗边,恰巧看到沈瑜和sese手挽着手的背影,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他们像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甚至能听到sese开怀笑的声音,似乎也能看到沈瑜 宠溺望着sese的神情。直到他们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她依然望着那个方向不肯收回目光。任何可以让他们幸福的方法,她都愿意去尝试。 ☆、第69章 ????连续两天沈瑜都到季家报导,陪着sese照顾陈淑曼,之后便开始投入工作,每天忙碌,甚至没有时间见sese。她亲自做的便当送到公司,也未必能见上一面。 开学前,sese要返回北京,恰好沈瑜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可以和她一同回京。 陈淑曼坚持要留在香港,她说在北京生活了一段日子,发现自己还是更适应香港,如今有沈瑜照顾sese,她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并且宽慰sese,她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体。 新学期伊始,sese也很忙,她和褚茗子每人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像个追风小少年似得穿梭在校园里,忙忙碌碌、风风火火。 终于到了周末,沈瑜亲自去学校接她,sese喜出望外。 sese从沈瑜的酒柜里挑出一瓶80年份的红酒,沈瑜亲自下厨做了丰盛晚餐,花前月下、美酒佳人。他听她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听她提起陈淑曼,她说陈淑曼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沈瑜轻晃着酒杯,微微出了神。 当私家侦探告诉他,何晴可能还活着时,他无法描述他当时的心情,震惊、不解、伤心已不足以形容,他对她,可以说是恨。恨她生下他,却抛弃他,甚至假死来切断和过去的所有联繫,切断与他的所有联繫。
第63页 经过对蛛丝马迹艰难的追查,最终确定了何晴的身份,而他始终不敢相信。他把陈淑曼的照片传给方敏,拜託她无论如何也要想起当年那个女人的长相,是否就是照片中的人。然而方敏却告诉他,陈淑曼找到了她,询问他的下落。 他 们一直都在寻找着对方,如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彼此知道对方,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他不是不痛苦,他不是没有挣扎过,那段日子他无心工作,失眠、 走神。但是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不能失去sese,相比于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sese对他来说更加重要。虽然她们并不是对立的存在,但是他最后仍然选 择放弃,因为一旦真相揭开,sese就要承受变故带来的痛苦,她是无辜的。再者说,即使相认又如何?虽有血缘,但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见面也只有尴尬与生 分的客套。倒不如这样,相安无事,至少他和sese仍旧会像现在这样幸福。 人总是很奇怪,不知道真相时,总是会竭尽全力的去寻找,而当真相一一摆在面前时,又希望自己能将这些通通忘记。 “你在想什么?” 沈瑜看向sese,她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他轻笑着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sese的小脸瞬时垮了下来,她握着酒杯,眼睛盯着晃动的酒,“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 沈瑜望着她片刻,起身拿了电话回来,拨了一通电话。sese不知道他打给谁,心情因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更加受伤。 “飘飘,是我沈瑜,sese有些不舒服,我不放心她回家,今晚就住在我这里,明天让司机送干净的衣物过来。谢谢。” sese惊喜的看着他,等着他讲完电话,她仍痴痴的望着他笑,“你说谎。” 沈瑜挑眉,“那不然我送你回家。” “洗澡去喽!”sese欢快的起身,哼着曲儿,兴致高涨极了。他望着她轻快的背影,目光仿若春日阳光,温暖又幸福。 与 上次不同,这次sese觉得有点儿紧张。裹着浴袍,站在门后深呼吸了好久,才打开门出来。沈瑜不在卧室,她便直奔书房,果然看到他坐在书桌前,双眸认真的 盯着电脑屏幕。他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加柔,他像是也刚洗过澡,发梢还有些湿润。察觉到她进来,朝她笑,并招手,“过来。” sese乖乖的走过去,他揽住她的腰,手臂一捞,她便坐在他怀里,倚在他胸前。这样的姿势并不是第一次,而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坐在他腿上不敢乱动,胸腔里仿佛有只活脱的兔子,在不听话的蹦啊跳啊。 沈瑜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有故意似得,唇瓣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把画的漫画都发在了网上。” 那呼出的热气,痒痒麻麻,让她忍不住的隆起肩膀想要躲开,而他的如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她丝毫动弹不得。 沈瑜轻笑,继续说:“你还把我们的故事也画了出来,没有经过我这个当事人的允许,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嗯。” 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脖颈上,那一声“嗯”,尾音微微上挑,轻浮又撩人,几乎苏进她的骨头里,让她整个人都软了,呼吸也乱了节奏,声音也哑了,只能磕巴的说:“大、大家都很喜欢,你不、不高兴吗?” “本来是我们的事,应该好好珍惜,等我们老去了,回想起过去,会是非常珍贵的回忆,只属于你和我的会议。如今却被那么多人分享,我当然不高兴。” 被他这么一说,sese好像也觉得不太妥当,担心他真的不高兴,她费力的扭过身子看着他,小脸皱着,“那怎么办?我删掉好不好?” “已经晚了,只有用我的法子来……”他拉长声音,眼神深远的望着他,嘴角倏地一挑,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惩罚你。”说着,他猛然抱着她站起来,她惊呼着将他搂紧。他大步流星的走回卧室,她只能紧攀着他的脖子,咬着牙闭着眼睛,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她看似很大胆,其实,她只是纸老虎。 他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睡袍,他看着她的眼神柔的仿佛可以溢出水来,他亲吻她的额头、眉眼、鼻尖,缓缓落在她温软的唇上,“乖,不要紧张。不要咬我。” 她呼吸急促,随着被褪下的衣物,越发紧张起来。他将十指与她紧扣,顺着她的下颚线,吻到小巧的耳廓,牙齿轻磨着她颈间的锁骨,从她的唇边溢出好听的吟咛声…… 他的吻点点落在她身上,怕她痛,担心她不舒服,小心翼翼的对待着他视若生命的宝贝。他伏在她耳边轻唤,“乖,我爱你。” 而她回报他的,是肩胛骨上两排整齐的牙印,红到发紫。 这样一个属于她和他的美好夜晚,却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怀里的人已经安睡,他小心将她放平,掖好丝被的边角,起身到房间外接电话。 再回来时,她竟然醒了,手臂撑着身子,半趴在床上,丝被滑落,露出半截肩膀,手指揉着惺忪的眼睛,头发微微凌乱的披在身上。 他在床边坐下,拂开遮住她脸颊的头发,“怎么醒了?” 看到他,她立刻爬起来扑到他怀里,身上不着一物,而她丝毫不在意,手臂紧紧环住他,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嘶哑着委屈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沈瑜搂住她光洁细腻的背,莞尔:“傻瓜,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刚刚只是接了个电话。” “这么晚,谁来的电话?” “我妈,沈乔生了个女儿。” sese一听到这个,立刻来了精神,松开他,眼睛明亮闪烁,“太好了,我们快去看看。” 说着,她作势就要站起来。沈瑜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喉结上下翻滚着,“不急,你再睡一会儿,天亮再去。” 然而sese丝毫未觉的哪里不妥,仍然记挂着沈乔,她蹙眉,“可以吗?你的家人这么晚都在医院,我们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睡不着是他们,我们睡我们的。”话语刚落,她已经被他抱着滚到床中央,她在上伏在他身上,他的手指拂开散落的头发,双眸璀璨,“既然醒了,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她眉心微拧着,扑上去咬他,他轻哼,“不要咬我。” “就咬!” 沈 瑜和sese很早就来到医院,孩子提前半个月出世,目前仍然待在保温箱里,沈乔给女儿起了个小名,叫杨咩咩,而她也如其名,不哭不闹,乖乖的睡觉。他们隔 着无菌室的玻璃看到保温箱中那个小小的孩子,眉目间不自觉的流露出温柔与欢喜。一直安睡的咩咩身子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她在看我,”沈瑜紧贴着玻璃,欣喜的问:“你看,她像不像我?” sese瞟了他一眼,无奈的说:“咩咩是女孩子,像妈妈才会漂亮。” 沈瑜却并不受干扰,目光柔和充满爱意,手指放在玻璃上,仿佛隔着玻璃就能触到小小的她,望着她小声呢喃:“咩咩,我是舅舅。” ——网络版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