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你共缠绵》 第1页 重生之与你共缠绵(原名:转生好好爱你) 作者:梦完自然醒 简介 女人都怕老,却无法停止老去的脚步。 亦舒曾感慨:“除非在二十九岁死掉,否则总要三十岁的。” 沈意意在二十九岁那一年适时地死去, 灵魂却寄居于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 虽然暂时不会老,可是却也太小。 沈意意只能重新过起十二岁的童年生活, 除了忍,还是忍,忍无可忍,只能重新再忍。 29岁的沈意意已经不太敢相信世界上还有“爱情”这回事, 可是年轻的身体却有着自己的生命,分泌着自己青春的荷尔蒙, 年轻的身体淡化了成熟灵魂的悲伤和消极,许予沈意意一个美好的明天。 这是一本写给熟女的童话,童话里有现实、现实中有童话、 对现实有揶揄、有调侃、有淡淡的悲哀, 在童话里有重生的思想和对未来美好的期许, 书中有熟女流光飞舞的回忆也有重生后青涩少女成长的喜悦…… 以下是俺入av,打错打错,是入v滴深情表白: 张爱玲曾说:写作……又要惊人,眩人,又要哄人,媚人,稳住了人,似乎是近于妾妇之道…… 妾妇之道,大多不外以色事人。俺揽镜欲寻色,无可得,因此,仅能以文事众亲。 在此借问一声:俺以文事人之功何如? 再道一声:可哄得住人?媚得住人?稳得住人?可能诱得众亲即使花钱也肯夜夜翻我绿头牌? (对重生文有八股要求的,只爱看新生活不爱看回忆的请勿入。) 内容标籤: 灵魂转换 都市情缘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从二十九岁向三十岁狂奔的某一天 沈意意喜欢发呆出神,每当这个时候,沈意意都恍惚觉得自己不是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里,而是一缕魂魄,漫无目的,飘来荡去。 沈意意发呆的本事用她的发小陈微虹的词来形容,就是已到发呆的至臻境界,不但眼中无己,心中也无己。而且最厉害的是,她发呆时还能瞪大那双杏眼盯住你,让你根本看不出她早已神游四方,就象某神话故事里所描述的:本尊还在这里下象棋,魂魄已到别处大战群雄。 从小到大,沈意意都没觉得发呆有什么不好:既没影响她考上重点大学,也没影响她工作进步。 但是,沈意意没想到,最后她却是死在发呆这个从没惹过乱子的习惯上。 那一天,和沈意意在人世上度过的二十九年中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天并没有特别灰,太阳也没有特别暗,空气指数也没有特别坏,反正那一天既没有天地变色、草木无华,也没有飞沙走石,六月飘雪,那一天她不是很衰……她是特别衰,因为她死在了那个秋天的中午。 沈意意上班的地点在本市的金融商业区,那天中午,和往常一样,为了避开午餐时间的白领大军,她提早十五分钟下班准备到对面的炖炖人家吃饭,当时她站在斑马线的一端等着过马路,一边在习惯地发着呆。 当时人行信号红灯有点长,她都发呆得不耐烦了,信号灯由红转绿时还在想:这红灯再不转绿她的脸就要变绿了。 这时一辆右拐的黑色小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向在斑马线上离她一臂之前的一个小女孩,她在发呆的同时凭着本能什么也没想就冲过去用力把孩子往前一推…… 然后她听见了碰的一声,她被撞得飞上了天,风中飘零后又摔下了地,而且是脑袋先着的地,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看见地板上的自己……好象是死了,而且死得有点难看: 蓝色的粗布长裙翻到了腰上,露出了黑色小底裤,是她一贯喜欢的平角型,两条修长的大腿张开着,腿上好几处被搓破了皮,四仰八叉地躺着,白色恤衫皱得不成样,身子下一摊血不知是从哪流出来的,头发散乱,脸上也被蹭破了皮,有红有黑有蓝有灰,眼睛是睁开的,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死得……真难看…… 陈微虹有一次骂她:“再惹起老娘的火来小心老娘让你死得很难看!” 记得当时她还很认真地说:“我不怕死,真的,但是就是死也要死得好看才行。” 同时仰天四十五度角嚮往地说:“死了以后你要请本市最好的化妆师给我画个自然妆,穿上最美的衣服,摆个最美的pose……” “躺在殡仪馆的死人还有什么最美的pose?不都是仰面平躺,双腿併拢,最多让你选择双手平放身侧还是交叠放在腹部上。”陈微虹忍耐不住打断她的话。 “去去去,别打断我”,沈意意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手就放在腹部上吧,貌似比较有型。所有来与遗体告别的人都恨苍天为何自古红颜多薄命,英年早逝……” 陈微虹白她一眼:“好好的化妆师那都是给活人化妆的,借人家十个胆也不敢给死人画呀,最多给你请个殡葬师,把你画得脸上红是红,白是白,两道英眉黑成槓,让你落霞与俩黑鹜齐飞,水共长天望之变色,难看得能让你吓活过来。” 救护车、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打断了沈意意的发呆,沈意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好象是死了,不然还能睁着眼睛看到自己的死相啊,“做鬼还改不了发呆”这时的沈意意想。 救护车停下来后,两个医护人员走向自己的尸体,另一个医护人员快步向自己走来,问她:“小妹妹,你试一试还能动吗?” “啊?!”沈意意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个医护人员莫非有阴阳眼,还看得见鬼? 叫完后,沈意意自觉接受指令,先动了动手指,能动,不但手指能动,胳膊也能动。 沈意意抬起右手看了看,一看之下,忍不住又“啊?!”的一声尖叫,太诡异了。 那是一双白白嫩嫩的小孩子的手,明显比自己的手小,手掌是粉红色的,再翻过来,手背还有点儿婴儿肥,手指根部四个可爱的小坑坑,手指挺长的,指根稍圆润到指尖时均匀地收细,“指如削尖葱”这句话自然而然浮现在沈意意的脑海,这双手完全不同于自己细长的没有什么肉的手。 “小妹妹,再试着轻轻动一下腿和脚,感觉一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个女医生温和地看着沈意意,轻轻地说。 沈意意脑中一片混乱,身体倒是先于意识执行了女医生的命令,动了动腿,两条腿都能动,腿动的同时沈意意的目光转向腿和脚,沈意意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坐在地上,两条腿和胳膊、左手掌有些地方被蹭破了皮,开始火辣辣地疼,沈意意试着站起来。 “不急着站,先感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意意摇了摇头,女医生轻轻扶着她站了起来,站起来后沈意意又动了动,只觉得腰和屁股有点疼,然后看到自己脚下穿着一双匡威的白色球鞋,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和及膝的蓝色吊带裙,是英语中学的校服,沈意意又摸了摸头发,耳下两三寸的短发,然后沈意意又“啊”地叫了出来“那个小女生……”
第2页 然后沈意意闭嘴了,因为前面的叫声还没让沈意意听出什么,那句“那个小女生”让她听出了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是有点稚嫩的,心里又诡异了一把,因为她的声音明明比一般女生要稍低一点还带着小沙哑,唱蔡琴的歌特别合适,如果再加上早晨刚睡醒时懒洋洋的腔调会特别性感。 向洋说每次在电话里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在脑海里模拟一副海棠春睡图,然后就特别想伸出手去抚摸那包在被子里的习惯只穿着小裤裤睡觉的柔软身体…… 沈意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思维扭转向了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刚才惊鸿一瞥自己推开的那个小女生貌似就是留着短发穿着白衬衫蓝色吊带裙,难道自己的魂上的是那个小女孩的身? 那么那个小女孩的魂呢,难道跑到自己身上去了?不能想像那么成熟的身体顶着个小女孩的思维,天哪!对了,自己的身体呢?到底死了没? 早上明明一切还好好的。 清晨的微曦里,沈意意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向洋就已经用手温柔地把沈意意全身摸了个遍…… 二十九岁的思想十二岁的身体 早上明明一切还好好的。 清晨的微曦里,沈意意侧着身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背后抱着她的向洋就已经用手温柔地把沈意意全身摸了个遍。 当那只手来到沈意意胸前的柔软时,眷恋地停留了很长时间,先是用手掌轻轻的包住其中一个,揉搓它,然后再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一颗小小的樱桃,提起它,再放下,提起它,再放下,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小樱桃的顶端,那小樱桃哪里经得起这样挑逗,早已挺立起来,那只手再转往另一边的柔软…… “嗯……别动……”沈意意呢喃着“我悃死了……嗯……” 那只手不理沈意意的反对,在她胸前逗留了一会儿又蜿蜒而下,来到她两腿之间,轻巧地拨开小绒毛,中指的指尖只管轻柔地爱抚小蜜核,爱抚得小蜜核肿起来后,中指又继续往下面的小缝摸去,小缝外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沈意意半睡半醒间情不自禁地呻吟,向洋低低地坏笑一声,就这么躺着握住坚硬的□刺进那小缝,刺进去时,两个人都同时“啊”的低呼了一声。 沈意意也只好任向洋为所欲为…… “意意,意意,我爱你,意意,说……你是我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意,你乖乖等着我娶你好吗?意意……” 沈意意再次陷入昏睡时耳边全是向洋低沉的痛苦的请求…… 打住满脑子香艷的画面,沈意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刚想起来要去看看自己不知是生是死的肉身时,才发现身体已经不见了,估计就刚才发呆的时候被担架给抬走了。 沈意意想了想,及时换位思考,转变了说话方式,问那个温柔的女医生:“刚才躺在地上的那位姐姐呢?” 说完心里不禁一乐,那么自然地,自己就喊自己姐姐不是喊阿姨咧,死都没忘把自己往年轻里套,苦中作乐啊苦中作乐。 一直站在女医生身旁没出声的警察叔叔特温柔地摸了摸沈意意的头说:“她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正在抢救呢,先不要着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记不记得爸爸或妈妈的电话?我们先给他们打个电话好不好?” 沈意意在警察叔叔的手伸过来要摸她头的时候下意识地要躲,马上又硬生生挺住,别忘了你现在是小姑娘!小姑娘! 沈意意想:现在这一声小姑娘听起来实在没味道得很。 想起有一次光顾水果摊,被卖水果的阿姨喊了声:小姑娘要买啥呀?乐得立马同时忘记了货比三家和讨价还价这两个真理,屁颠颠买了一大堆水果回家的无聊往事。 古龙他老人家果然说得好,老女人喜欢别人说她年轻,小姑娘倒是特别愿意人家说她成熟;妓女装得象良家妇女一样必大受嫖客欢迎,象妓女一样放浪的良家妇女最讨男人欢心……反正,越是没什么,越是想要什么。 小女生叫什么?爸爸妈妈的电话?沈意意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这下医生阿姨和警察叔叔都惊了:撞傻啦? 医生阿姨问:“有没有觉得头晕?想吐吗?” 沈意意又摇了摇头。 警察叔叔急:“你再想想?” 沈意意只好装作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继续摇头,心道这有什么可想的,跟读中学时考历史事件的年份似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想掰都不知往哪儿掰。多新鲜哪,连自个儿长什么样都还没见着呢,光看过胳膊腿儿,好象还不错,骨肉匀停,就是好象还有点儿婴儿肥。 警察叔叔和医生阿姨无语了,互相看了看,同时对沈意意说我们先去医院吧? 救护车开到了市立第二医院,沈意意被两名医护人员用轮椅推着满院跑,先处理那些小伤口,然后做检查,照完脑袋照身体,抽完血后再测血压,总而言之,以前体检检查过的没检查过的都被查了一遍。 沈意意在检查时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先确定了目前能做的事: 第一,先了解自己的肉身死没死。如果死了,那可真的是一了还百不了呢;如果没死,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女生的灵魂进驻,想到一十二岁的小女生顶着自己的身体上班,和自己的男朋友(据陈微虹发布的官方统计数据是三个,其实……呃……据民间统计好象还不止……)谈情说爱乃至上床……沈意意的头顿时一个有两个大,瀑布汗一身;总之不管死没死后果都很严重,这时沈意意才真的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发呆的习惯,如果不是在发呆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按照沈意意这种自私成性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扑上去推开那个小女生的。唉,先不去想这个了。 第二,警察叔叔会帮她找出她现在这具肉身的名字和爸爸妈妈的,她也可以装失忆,顶着这个肉身先活下去,反正现在莫名其妙失忆的情况遍地都是,这个她倒是比较不愁。 第三,那个万恶的司机!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刚才沈意意瞄了眼肇事的车子,一破桑塔那两千,他妈的,都不懂得挑辆好车撞…… 沈意意想通了以后也就不急了。反正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安安心心配合做好检查,毕竟这个肉身还得用着,确实该检查清楚有没有哪里撞坏了。 检查完毕,沈意意被安顿到病床上,肚子开始咕咕叫唤,跟着进来的警察叔叔和医生阿姨笑了起来,警察叔叔问她喜欢吃什么后转身去买了,医生阿姨让她先好好休息也出去了。 病房里没人后沈意意第一时间奔向洗手间,对目前的这张脸有十分的好奇心呢,女人毕竟是女人,无论何时,总不忘记自己那张脸,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是一张小小的巴掌脸,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斜飞,小巧鼻子,薄薄的嘴唇唇形却饱满圆润,脸颊还有点鼓鼓的婴儿肥,小美女啊小美女,一看就知道长大后会比自己漂亮。
第3页 “小美女,你的灵魂到底在哪里啊?”沈意意心里默念着走出卫生间,“我到底死了没,死了没?” 刚走出洗手间,沈意意就看到警察叔叔带着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神情焦急的美女推门而入,美女一看到沈意意眼中瞪时涌上一阵水雾,“宝贝”,美女嘴里喃喃着快步上前,先轻轻摸了摸沈意意的小脸,顺着又摸后背、胳膊、腿……好象沈意意是个玻璃人一样,确认沈意意这尊身体没有破损后才松了口气把沈意意轻轻搂进怀里,沈意意可没胆告诉她“身体是那个身体,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沈意意在美女一通乱摸时一直很仔细的看着她,越看越面熟,被搂进怀里后才突然意识到这张脸和自己刚刚在镜子里的那张脸像了七八成,明显是个成长版的小美女嘛。 原来是小美女的老娘找上门啦。 沈意意的新福利 沈意意被美女老娘搂进怀里,碰触到美女老娘胸前的两团柔软,霎间石化,但是这具小身体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地做出一系列令沈意意狂汗的动作,先是张开双臂搂住美女的腰,再把头埋进美女老娘的脖颈间,接着还不断蹭来蹭去,并且居然涌上一阵很安心温暖的感觉。 天知道可怜的沈意意有多少个年头没与同性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了,过了十岁她就很少再窝老娘怀里了,即使是和发小陈微红几十年如一日思想紧密团结一致,山无棱天地合都不敢与她绝,也从没有这么搂抱过。 沈意意曾经在某杂志上看到某专家学者曰:很多人都同时具有双性情结(orz),如果程度从0-10来划分,那么只有0才是彻底的异性恋,10是彻底的同性恋,还有许多人则介于1-9之间,虽然程度不同,但都有一定的同性恋倾向。 沈意意记得看了这篇雷人的报导时还仔细想过自己究竟属于哪种人,最后确定自己肯定是0,完全的异性恋者,因为只要想像和一个象自己一样的柔软身体相拥亲吻,就已经暴寒,更别提ml了。可是,目前这种水道渠成的局面简直不知如何解释,如果不是小美女身体的自然反映,难道是自己自从看了那篇报导后就开始有了零的突破? 沈意意还在自己心里是否有一座断背火山这一问题上纠结时,又快步进来一位帅哥,刚被美女老娘松开的沈意意霎间移位被帅哥拉入怀抱,帅哥一边抱一边嘴里:“宝贝宝贝,你没事吧?吓死老爸了。” 沈意意以活了二十九年的身体经验和不纯洁脑袋立刻做出判断:帅哥经常运动,肌肉结实,手臂有力,手感很好……极品啊极品…… 接下来帅哥对着沈意意也是检查胳膊检查脚,碰碰伤口捏捏骨头,反正是一顿疯狂的蹂躏,直到沈意意的脸由红转绿最后变黑,心里直喊:帅哥你又不是医生,你的眼睛又不是x光,你的手又不是b超的探测器好不好?我没病都被你弄出病来。连一边的警察叔叔和进来的医生阿姨都嘴角抽搐了才总算结束仪式。 沈意意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小美女父母对小美女深深的爱,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如果这对帅哥美女父母知道这个小身体里装的根本不是自己原装的女儿不知会有多伤心痛苦。 实在不忍心这样霸占着小美女的身体和她父母的爱,沈意意祈祷小女生的灵魂来进驻原配空间,哪怕自己为此必须灰飞烟灭亦无不可。 活了快三十岁,沈意意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做好人的潜质。 医生阿姨告知帅哥美女父母检查结果显示小美女一切正常,但对于沈意意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情况仍然无法做出解释,因此要求她先住院观察,准备请来脑科专家会诊原因,沈意意只能在心里翻白眼,反正这种情况除了天知地知也只有沈意意知了,就算请来世界一流脑科专家也是无解的,请个灵媒还差不多。警察叔叔一时也做不了笔录只能先撤,最后病房里只剩下帅哥美女父母忧心忡忡看着沈意意,美女老娘刚擦干的眼睛又泫然欲泣。 沈意意也只好与这对苦菜花深情对视,这一对视才发现这对父母气质很象,都是斯文偏冷型,身材都保持得很好,看起来都挺年轻的,最多三十出头,沈意意暗自揣测这小身板都穿上中学校服了,至少也得有个十二三岁了,那这对父母到底是亲生的还是养的啊? 真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沈意意看着被自己的失忆打击得没法反应的美女帅哥,只好清了清嗓子:“爸爸、妈妈,我虽然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你们可以慢慢告诉我啊,没有关系的,而且我只是不记得我是谁叫什么你们叫什么,但是学习的事情我都没忘呀,不信我背古诗你们听,床前明月光,衣撕地上爽……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还有乘法口决你们听,二二得四,二三得六……圆周派等于3。14159……水是2个h一个o(汗,什么世界啊?怎么连化学结构都这么黄)……” 沈意意背得是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墙自嘆息,帅哥美女还是兀自发着呆,沈意意火大了往床上一躺,大喊:“我渴了我饿了我累了,你们讨厌死了!”这下那两位倒是一跃而起,嘴里一边道歉着宝贝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真笨,一边问你要吃什么、喝什么,然后就忙活开了。沈意意翻翻白眼,这才对嘛,早知道刚才就用这招了,看来当小p孩有当小p孩的好处,实在不行还可以不讲道理,沈意意当即决定今后只要有不能处理的情况就用这招了。 吃饱喝足以后,沈意意摊倒在床上,满意地长嘆了一声。 病房里只有帅哥爸爸陪着,妈妈先回家收拾点住院的东西。二十九岁的不纯洁思想再次破土而出,沈意意温饱之后开始思x欲,这位爸爸还真是挺帅的说,不但有成熟男人的味道,而且身板笔挺一点肚子都没有,除了年纪大点,和她那三个纠结的男朋友比一点儿也不差,而且……呃……他的怀抱挺舒服的……这可是我的福利!我的福利!我爱怎么抱就怎么抱,我想抱就可以抱,沈意意不禁在心里yy了一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一道乌云都镶有金边……每件事情总有正反两面,嘿嘿! 二十九岁的沈意意有三个男朋友,三个她都喜欢,和他们的哪一个在一起,她都很开心很轻松,但是她一个也不爱。她之所以能那么清楚肯定地知道她不爱他们,那是因为她曾经深深地爱过,她明白当她深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人的真正成熟几乎都是从一次失败或一次失恋开始,沈意意就是如此。经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和那样一段几乎算得上是乌云盖顶似乎永无尽头的灰色时期,沈意意的三观有了质的变化。 沈意意左倾主义的恋爱观 病房的窗外是一大片的蓝天,初秋的空气带着一点干燥和微凉,隐隐送来一阵桂花的香味,沈意意眯起眼睛回想起自己那段始于十八岁终于二十六岁的编年体断代恋爱史,因为那段历史的男主是唯一的,所以用编年体就可以顺次描述出各个年份的历史事件。
第4页 而从二十六岁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二十九岁只能用国别体来编写,盖因男主太多,恍如春秋战国,群雄争霸,硝烟此起彼伏,除国别体外无以撰述出这段时期的精彩流光。 要痛陈沈意意的恋爱史就不得不谈到沈意意的成长史,因为事物是普遍联繫的,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成长史决定了她有什么样的恋爱观以至大大影响了她的恋爱史实。 沈意意的父母是上山下乡的知青,下乡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小时候的沈意意只知道从父母所住的城市到达那里之前得转三次车,换的车一次比一次小一次比一次破,旅程共两天,先坐车实打实地吐上一整天,在一个又脏又臭的旅舍里住上一夜歇口气,然后再继续坐车吐一天,最后在傍晚时分到达,这样的来回每次都把沈意意搞得淹淹一息。 沈意意小时候每次看关于地下党的电影时都会想,国民党用了n种办法折磨地下党员都不能逼其就范供出秘密,怎么他们就不懂得用晕车这招呢?反正只要对沈意意用上这招她绝对是不争气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是从这件事上沈意意悲伤地想到自己只能是做叛徒的料,这是沈意意人生中的第一个打击:你想想,有哪个爱憎分明的小孩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时还能安之若素? 在那个穷乡僻壤,土地贫嵴得除了粮食以外也只能长得出芥菜和苦桃,沈意意夏天吃的是新鲜的芥菜,冬天吃的是腌芥菜,吃得脸上有绿有黄,以至于长大后出去吃饭点青菜时沈意意都会大喊一声:除了芥菜什么都可以。 那时候的沈意意什么都不爱吃(其实也不是不爱吃而是根本没什么好吃的),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再加上当地蚊子倒是种类繁多体形硕大毒素饱满,一到夏天沈意意满胳膊满腿是蚊子叮的包,有时候旧包上面叠着新包,红的红黄的黄,红的是新包,黄的是抓破后起脓的包,还有无数消不掉的包痕。头发有一次还被同学传染上虱子,被强迫用农药泡水洗完以后再剪成寸头。 回想当年的沈意意不用化妆就活脱脱是一扶贫帮困的重点对象。 在那么艰苦的革命条件下,沈意意的精神生活倒是十分富足,放学的时间除了可以和同学漫山遍野地疯玩以外,其它的时间在既没电视也没电脑的条件下只能一本一本地看书。 十岁的沈意意就看了第一遍的《红楼梦》,当然只能看得似懂非懂,比如她就不明白焦大骂“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爬灰的爬灰”(请尽量用字面上的意思理解)为什么就要被绑起来堵住嘴。 为什么王夫人看到荷包上绣着妖精打架是气得发抖而不是吓得发抖。 为什么薛蟠行酒令时念的诗“豆蔻开花三月三,一朵肉虫儿往里钻……我还没开花你怎么钻”大家要笑骂他。 还有贾琏找了几个清俊的小厮泄泄火是不是就是生气了找他们来骂一骂打一打消火的意思?(也难怪,那时候没有xx牌菊花茶可以消消火)但是难道还得打骂长得俊点儿的才过瘾?这位贾大叔什么怪趣味啊?(挺无语的……再会啦单纯的可爱的年代……有一点天真有n点呆……) 更整不清楚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是干毛的(n年后才知道是h文,赶紧翻箱倒柜又搬出来看了看,总共就那几句,毛都看不清,难道当时出书也和鸡鸡网一样合谐期?哈哈哈) 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啊,不过只要是看到不懂的就自动忽略过去好了,凡事不求甚解,这就是沈意意的治学态度。这种态度也决定了沈意意今后的学习态度,虽然成绩一向不错但总归很难名列前茅,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无论如何这第一遍的《红楼梦》读下来,沈意意总归还是要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一些的,至少她知道宝gg和林mm是在谈恋爱,但是即使和林mm爱得要死要活也并不妨碍宝gg看到宝jj的膀子还是心嚮往之滴,由此沈意意小小的心灵种下了对男人专一性表示怀疑的第一颗种子。 紧接着粉墨登场改造沈意意恋爱观的便是穷摇阿姨了,穷摇阿姨那饱含着包括排比、夸张等修辞手法的恋爱语言和谈起恋爱来就象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的男男女女们颇是让沈意意晕菜了一阵,但是这阵眩晕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古龙打败了。 和大部分先从金庸或梁羽生入门的人不同,沈意意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是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本一本看将下来,穷摇阿姨早已抛至九宵云外,沈意意的恋爱观象武功修行一样又飈升了几层。 沈意意开始知道男人不但有如李寻欢般专一的有如楚留香陆小凤般不专一但算得上是真正爱女人尊重女人的,还有如上官金虹那种把任何女人都视为工具的。经过古大侠教育的沈意意长大后的宗旨就是远离上官金虹这种男人类,这是一种比处处留情的楚留香们更危险的男人。 古大侠有两句话她是记得特别牢的,一句就是“女人要是不对自己狠,男人就要对她狠了”(这条至今仍是沈意意的座右铭),还有一句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半在等她脱衣服,一半在等她穿衣服”。无论如何,沈意意都觉得:男人写男人,一定会比女人写男人更深刻。 当然,最不能不提的就是,和许多姐妹们一样,亦舒师太是照亮沈意意恋爱道路的指路明灯,请看看她老人家的一句经典“男人只分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再对照一下张爱玲的“男人……有钱时在外面生孩子,没钱时在家里生孩子”。你就知道沈意意童鞋的恋爱观有那么点……往左倾路线偏移了。但是天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的语句中,沈意意偏偏只断章取意记住这么几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从宝gg身上得出的怀疑的种子到此算是生了根发了芽,开始茁壮成长起来了。 总之,早熟的沈意意尚未曾有过恋爱实践的证明,就已经把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作为真理了。 沈意意与李维坚的初遇 在左倾旗帜的挥动下,沈意意在考上大学之前自觉自愿地珍爱名誉、远离男生,走进大学校门时完全当得起政治面貌上的“清白”二字。沈意意的父母当时自顾各自埋头于自己的新工作(沈意意的父母在沈意意上初二时总算是调回城里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曾经是多么的幸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孩子最容易出状况的危险期。 当然中学期间还是有点不得不说的事滴。沈意意只算长得清秀文静,学习成绩良好,让人省心,是老师喜欢的却又不太重视的乖乖女(如果老师知道后来的沈意意变得委琐又彪悍那真的是要急惊功心的)。 本来这类女生不太容易引人注目,但是沈意意偏偏有一双能惹事生非的眼睛,让人不能忽略她。沈意意的眼睛象杏核一样,眼神里总是迷漫着一点迷茫和哀伤,其实沈意意只不过是近视眼外加爱发呆而已,但是这么一双不普通的眼睛一旦吸引你看一眼,你就会忍不住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以至于大学时有位被第一眼吸引后深陷进去却惨遭拒绝的男生哀号:沈意意简直炼过摄魂大法嘛!
第5页 当然这双眼睛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陈微红,每当沈意意流露出这种眼神时,陈微红都会大骂:“祥林嫂!只有眼睛间或一轮还能表示你是个活物!跟我在一起还敢发呆,找抽啊!”在陈微红的百般凌and辱下沈意意史上无发呆最长时间就是在和陈微红一起时创造的。 而且,沈意意的身材特别好,按陈微红的话来说,沈意意的身材可以把她本人综合水平拉高n个百分点。沈意意身段柔软,瘦不露骨,个子中等但是身体比例完全符合黄金分割,双腿修长,再加上皮肤白晰,就如刚抽条儿的弱柳,引人怜惜。 话说这样的沈意意从小到大还是有颇多男生喜欢的,沈意意就读的第二中学是本市最好的中学,所以校风很好,校风很好的意思是同学们基本以成绩论英雄,比较少去比学习以外的东西。男生只要成绩强,长相嘛不要太对不起老师同学就很容易成为女生们暗恋的对象,知识果然是力量啊! 所以沈意意在初三年收到来自于本班学习第一的男生写来的求爱信时还是挺吃惊的,该男生个子挺高,成绩超强,模样周正,一向是本班大红头牌,广受情窦初开小女生心仪,收到情书时沈意意忍不住象《猫和老鼠》的tom一样对着镜子扒拉扒拉了眼睛照了照自己:我何德何能啊我? 该男生的情书居然夸沈意意学习挺好的,并表示希望能有多点机会和时间与沈意意互相学习云云,沈意意看完本人史上第一封情书后虚荣刚从脚底升上来就被一脸黑线压下去了,不知这位脱线男生到底是想表示好感的还是来砸场的,简直让人抓不住重点嘛,你想想:一个老是在班里考第一偶尔发挥不好才考第二的人居然夸经常在全班十名上下沉浮的人学习挺好的,并且要与之互相学习,多么讽刺! 沈意意怒了,回信一封表示自己成绩大大的不行,不要说根本不够资格与之互相学习,只怕还会拖他后腿,并坚决表示早已看出自己的不足,所以请他不要影响她的学习让她有时间能够努力迎头赶上。沈意意当时还没学习到传说中的那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否则一定引用。 那可怜的孩子虽然学习倍儿棒,作文写得倍儿好,写情书的水平当真不是一般的差,难道除了写互相学习你就不能整点儿别的?所以一脚才踏上情场就被例不虚发的小沈飞刀一刀封喉,希望他幼小的心灵没有因此扭曲,阿门! 反正这样的桃花骨朵从初三开始到高三为止不胜枚举,都被沈意意一招挡开,当场拍死,中学一路行来,但见落红点点,惨不卒睹。沈意意一边坚持看着各类书籍补充已经很强大的恋爱理论却一边继续做着行动的矮子。 也许是十八岁前太损阴德,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沈意意差点就被老天爷放出的血滴子搞得尸骨无存。 这个血滴子叫李维坚,大学读的虽然是铜臭味的金融系,长得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本来这样的男生根本就不是沈意意喜欢的类型,对沈意意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沈意意最后死在他手上正是应了江湖上的那一句:你总是死在你从未防备的人手上。 某天后说过:“既然男人都花心,不如挑个帅的。”那是因为天后经济雄厚,钱不是问题,帅是首要之选,但是对沈意意这种从小跟着父母在乡下长大,回城遥遥无期,最终虽然回了城但是父母四十几岁才在城里从新开始打拼,好多年后才有了自家小小房子、家境一般得不能再一般的女孩子来说,钱可以带来很大的安全感,参照师太“男人只分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宗旨,沈意意觉得执行方针还是定为找个有钱的比较实际。 你看多读言情多看八卦还是有助于提高决策水平的,至少沈意意就觉得自己比同龄人站得高看得远,对帅哥她最多心里花痴一下yy一下,并不上当。特别是对于她喜欢的那一类型的帅哥:高高瘦瘦黑黑,结实有力冷酷如冰山的她就更加警惕,概因知道自己对此类细菌免疫力差,应该保持更远的距离以策安全。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所有来自于书上的,从来没经过实践检验的那些关于爱情的心理建设,其实说到底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到得真正的战场上立刻就会溃不成军。 可惜,等到她明白的那一天,早已兵败如山倒。 认识李维坚的时候沈意意还是大学的新鲜人,李维坚已经是大四了,比沈意意大了三岁。 第一次见面时沈意意的脸实在是丢得满天飞舞。当时沈意意所在的国贸系正在进行迎新晚会的彩排,沈意意被文艺部长霸王硬上弓拉来跳华尔兹,那个名为“青春华尔兹”的节目总共有五对齐跳,中间主跳的一对是大三的学长和学姐,这一对之前已经跳了两年了,默契十足舞姿优美飞扬,舞台左右前后侧各一对新鲜绿叶来哄托学长学姐,鑑于新鲜绿叶们技艺不太佳,排练的时间又紧,只教他们几个基本的动作,男生负责主导转圈方向并固定住女伴别让女伴摔了,然后女生们就可安心地在男生主导的方向内有规律地齐整地转啊荡啊,务必把长裙转飞起来务必把舞台四个角落搞得有点声色,这样才好把中心留给学长学姐发挥而又使舞台不会冷清。 因为被文艺部长挑来参加演出的基本都是本系新一届的美女,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排练时文艺部长召唤了几个铁桿哥们前来参观指正,若有意者也好赶紧下手。李维坚也是受邀嘉宾之一,但见排练时间未到,几个哥们已一个不落地守候场边,比演员来得还准时,相见时互相一阵揶揄调笑。 青春华尔兹一上场,李维坚就眼前一亮,沈意意那一对被安排在右前铡,正好靠近李维坚的观测位置。那是第一次彩排,演出服还没送来,演员都穿着自己的服装,沈意意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齐留海,一件合身的白色短袖衬衫下摆扎在紫色和灰色相间的横向宽条纹及膝圆裙里面,更显得细细腰身不盈一握,脚上一双圆头浅口平底鞋,看起来好象高中还没毕业,清秀文静的小脸上那双眼睛一贯的迷茫。 上场站好位后,大家先定住等乐声响起,沈意意这时眼神往前正好对住李维坚,沈意意三百度的近视只够她模糊看得见一小撮人站在场边交头接耳,根本看不清那些人相貌长得是人是猪,那样迷茫的眼神慢慢往那儿一扫之后啥也看不清就垂下了眼帘。 这边的李维坚却不由心神一荡:原来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女孩儿。 初遇李维坚(二) 李维坚以前并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现在他才知道所谓的不相信只不过是因为他遇见的女孩全都不是沈意意。 李维坚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酸楚,这几分欢喜和几分酸楚又渐渐瀰漫,最后象浓浓的迷雾塞满了整个胸膛,心中一片的空灵,却又突然涌出尘埃落定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因为她把李维坚的心都填满了,那又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满足,因为他还不能牵着她的手,还不能抱着她……原来上天早已註定,在二十一岁的某一天,会让他幸运地遇见这样一个女孩。
第6页 正在忡怔间,只见一只鞋子飞扑而来与李维坚擦身而过,李维坚愣了一下,然后一阵暴笑声冲破了优美的华尔兹旋律,舞阵凌乱,在场的人笑得东倒西歪。原来沈意意穿的鞋是圆头浅口平底的,左脚本来就有点松,荡步时动作又要求将腿踢高一点裙子才能飞扬起来,轮到左腿踢高时,鞋子顺势飞出,华丽丽地画出一道抛物线后正好往李维坚而去,差点击中他的胳膊。 偏偏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男生扯着嗓子喊:“抛绣鞋啦抛绣鞋啦!”又招来一阵狂笑,沈意意满脸通红,羞愤欲死,单脚独立刚想跳过去捡鞋,李维坚嘴角含着笑早已经把鞋子拿过来,又自然而然左手半抱着沈意意扶住她,半蹲下身用右手帮她穿上了鞋,沈意意在满腔恼恨中头脑发懵,由着李维坚抱着她又帮她穿上鞋,直到需要用英语的完成时态来表示时沈意意才惊觉这个动作实在实在是太亲密了,而李维坚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乐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全场有点诡异地安静下来,沈意意的脸已经烧得可以烙饼了,但也只能低低地向李维坚谢了一声。但是李维坚却是落落大方,等她站稳后马上后退一步,让人觉得刚才的动作不过是很正常的帮忙并无不妥,听到沈意意的谢声后他只微笑着在沈意意耳边轻声说:“我的荣幸呢。”就向场外的文艺部长说:“还不抓紧时间重新开始。” 文艺部长这才大梦初醒般走上场拍了拍手边喊着:“注意了,注意了,大家各就各位,音乐上,准备再重走一次。”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彩排去了。 你看,这就是李维坚,对喜欢的女孩懂得抓住机遇表现深情,处理起尴尬事件又行云流水。 这边厢几头狼刚刚还在边看边讨论这届国贸小mm到底哪个是美中之美的问题,最后一致认为沈意意身材最好,脸蛋虽然比不上另外一个,但综合起来两个平分秋色,并列冠军。李维坚刚才尽想着自己的心事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待得鞋子飞过又跑去捡来服侍美人穿上。那帮哥们这会儿看他走过来都打趣道:你这厮手脚倒快,算你狠! 看完彩排,几头狼们正跟文艺部长起闹要请小mm们吃宵夜,并且务必要请到沈意意,让大家来个众乐乐,绝不能让李维坚独乐乐云云,没想到李维坚只淡淡说了声:“你们众乐乐去吧我可先走了”,就摆了摆手真的走了,留下众皆茫然。 其实沈意意的节目一结束,李维坚就去过后台,本想先和沈意意随便聊聊熟悉一下再说,没想到刚走到门边时就听到里面一男生要请沈意意排练完吃宵夜,沈意意只说了句“一身的臭汗又累得半死,我一会儿想先回去洗个澡早点睡。”就再无二话跨出门扬长而去。 这一幕让尚未出手的李维坚感觉到外表柔顺的沈意意可能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看来得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可是一想到现在就有人打她的主意,等迎新晚会一亮相还不知得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她呢,心里倒是有点急,不过再一想,看沈意意这种样子应该对谁都不会太假以辞色,这才又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对已经大四的李维坚来说,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边要认真实习为今后工作打下基础一边还要积极开展对沈意意的追求活动。 李维坚是校学生会主席,在他们这所属于全国重点的上万人的综合性大学里能当上校学生会主席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大学里能担任学生干部的基本上都是比较有想法的人,李维坚就是如此。 李维坚从小学习优秀,学校里又从来都是学而优则仕,所以从小这一路学生干部做上来也不是白做的,李维坚早就炼成个人精,对上知道怎么和老师沟通,对下知道怎么与同学相处,做事情一向有计划有步骤,学生会工作做起来有纹有路,为人又没有某些学生干部共同的缺点如拽啊或作啊,礼貌而诚恳。后来沈意意从网上才知道这一型的人类统称“腹黑”。偏偏他又长得象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个子高高的,虽然瘦但是那种结实的瘦,并不显得文弱,只是皮肤比别的男生白一点,看起来很斯文,正好完全掩盖了“腹黑”的本质。 李维坚为人处事很有一套,知道外圆内方,虽然有个性有原则,但外表上却很温和通融,说话很有艺术,眼色又好,很快就会看出谁喜欢什么谁讨厌什么谁需要什么,行动上就显得游刃有余,因此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与他相处都是如沐春风,在男生里他自然有很多哥们,女生里也有大批粉丝仰慕。 李维坚虽然看起来斯文有礼,对身边包括学生会里的班里的女生们也都照顾有加,但是却是一视同仁,并没对谁特别好,而且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容易接近,让女生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当然也不是没有对他主动的女生,但是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指东说西,三招之内就能把人家挡住但又不会让人下不了台。 这样的一个人,要拿下象沈意意那种一脑袋装的都是断章取义来的废话、光说不练的人,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沈意意的初吻 李维坚对沈意意採取的战略是论持久战,战术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本来我们沈意意是一有原则的孩子,但是看在第一次见面时李维坚的识相之举,所以虽然约吃饭的不去,约看电影的不要,但总的来说,拒绝的态度还是比较良好的。 沈意意不知道李维坚并不是她以往中学里的那些菜鸟少男,被拒一次立刻就掩面遁走。李维坚是什么人,他是屡败屡战,最后则胜的那种人。那时候手机是稀罕物,和学生根本不沾边,唯一通讯是宿舍坐机,李维坚就每隔两三天打个电话约,被拒后隔两三天再来,这样一来,沈意意态度就开始向恶劣转移了。 有一次老大林雪飞接电话后明明已经回答:“她在,你等会儿”,再喊“沈意意接电话”,沈意意斜躺在上铺扬声问:“谁?”老大回答:“朱西(主席)”(宿舍同仁对李维坚的称呼)沈意意立刻喊回去“就说我不在”,嗓门还挺大,生怕电话那头的人听不见似的,林雪飞银牙一咬,对着话筒说:“朱西,她说她不在。”只听得电话那头一阵低笑后说“没关系,谢谢”又笑了两声才挂断,似乎也不恼。 李维坚不急,他有的是办法,先弄来一份沈意意的课程表,掌握沈意意的动向,然后又向沈意意周围的人打听她的爱好习惯(打听工作的展开有时是利用职便,有时是利用男色)。 摸清敌情后,李维坚知道沈意意早上第一节有课时经常是饿肚子直接去上的,于是只要有空就会拎着早餐送到沈意意教室,而且不止一份是四份,沈意意宿舍人人有份,而且不直接给沈意意,是给她们宿舍老大(从上次接电话事件后老大对李维坚打了较高的同情分,李维坚立刻充分利用薄弱环节成功打入了人民内部)。 李维坚早料到直接给沈意意的话她肯定是不接的,此外,李维坚还懂得围剿的道理,反正你不吃别人会吃,其他三人都吃了你总是扛不住也会吃的,李维坚才不担心呢。
第7页 有时送早餐,有时送水果,有时送零食,有时送紧缺的演出票,有时送热门舞票,有时送游泳票……(除了粮票以外有什么票就送什么票)除了货物还有劳务,有时帮着占坐位自习,占坐位听讲座,有时帮着打开水,总之都是一式四份,有时是李维坚亲自送,李维坚忙时就其他帅哥帮着送,那些帅哥也都是直接与宿舍老大联繫,舍友们免费有得吃有得喝有帅哥泡(也不知谁泡谁)有人可奴役,立马齐齐上演无间道加潜伏,沈意意要是早知天下有当叛徒潜质的何其之多,当初必不至如此为难自己。 连沈意意她们班级里有活动要借学生会活动室,李维坚也是安排妥贴……已经不仅仅是爱屋及bird,都快鸡犬升天了,总之一个学期下来,大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什么便宜都占了,到了最后,如果沈意意不做李维坚女朋友那简直就是全民公敌了,到了这一步,沈意意只能半推半就地从了。 其实这么说就有点对不起李维坚了,沈意意到最后半推半就只是表面形式,内心是十分情愿当坚嫂的(为表示民主,宿舍姐妹提供了三个称呼让沈意意自选:一是李妈,李维坚孩子他妈,宿舍同仁的思维是以光速前进的,才刚谈恋爱嘴都没亲上一个就孩子他妈,沈意意听后默了;一是朱太,与朱西遥相呼应;最后是坚嫂。李妈和朱太实在太雷人了,沈意意反抗无效万般无奈之下只能n害相较取其轻选择最后一个。姐妹们居然还说:你自己选的噢!民主果然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啊!) 和李维坚对沈意意的一见钟情不同,沈意意对李维坚的感情是慢慢积累,水到渠成的。 虽然沈意意开始时对李维坚爱理不理的,从不答应和李维坚单独出去,但是李维坚总会争取到一些机会和沈意意相处,比如有一次学生会办影展,挑了一些以前的片子来放,其中有张某谋主演的《老井》,李维坚主动给沈意意她们宿舍打电话问大家看不看,宿舍同仁光知道张某谋当过导演没想他还当过演员,老大就做主表示要看。 到了现场其她三人自然是很有默契地把沈意意挤到最边上和“朱西”挨着。 《老井》中有一情节是这样的:张本来有一相好女性青年,没想到同村另有一年青寡妇也看上了张(也不知道她什么眼神),张家穷,年青寡妇家上门提亲要张倒插门,并给了张家n多n多的money,张被他妈逼的(嘻嘻)只好去给年青寡妇当上门老公。 新婚第一夜并躺床上张不碰她(有操守),第二夜并躺床上依然不碰她(特别有操守),第三夜并躺床上还是不碰,年青寡妇伤心了,转过身默默饮泣,此时,张内疚ing,慢慢地向她伸出手…… 此时沈意意左边的老三嘴里念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开始圈圈叉叉了”旁边的沈意意立刻幽怨地接上一句,脱线的沈意意浑然不觉这是在公众场合,直以为在宿舍呢,就跟着老三思路把下句给接上去了,小小放映厅里几乎都听到了,大家狂笑着把头转向声源,准备用目光进行人肉搜索。 左边那三个宿舍同仁早把身子往另一边靠又同时往这边看,对沈意意一副“同学我们不认识你你好强”的表情,李维坚虽然嘴角抽搐,总算关键时刻站稳了立场,安慰地握了握沈意意的手顾意用较大的声音说了句:“果然开始了,快看!”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同学们果然上当转头看床戏去了,腹黑的李维坚此举效果显着,不但同学们上当了,沈意意也上当了,影片接下来的时间沈意意再也没把被李维坚握住的小爪子拿回来。李维坚不仅懂得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还知道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这就是历史上记载的两人第一次牵手事件。 慢慢地,李维坚的邀约三四次中沈意意也会答应去那么一次半次。李维坚是个会利用机会的人,两人在一起时,李维坚绝对是个好听众,他聪明地先把话题往沈意意喜欢的方向上引,然后小白沈意意就开始畅所欲言,李维坚就含笑温柔地看着她,一边认真的听,偶尔加进去一两句恰到好处的评论,如果是一起吃饭时李维坚会一边听着一边应着,再一边拿个小碟子默默地把鱼去骨然后推给沈意意,沈意意发挥完毕心满意足低头吃鱼。这样几次下来,李维坚不但掌握沈意意的精神动态,而且身份上升为沈意意平生第二大知音且有赶超陈微红之势。 有时候,如果不是李维坚亲自送东西而是哥们代劳时都会随送小纸条一张写上两句,解释一下自己在忙什么(没手机嘛没办法),沈意意虽然会切一声“又不是我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呀”,但是也会看完,后来慢慢地看完也不扔而是收起来了。 有一次两人一起听完讲座,李维坚送沈意意回宿舍,正好聊到古龙的小说,沈意意说:“古龙老爱写女人把身子一扭,嘤咛一声,扑进男人怀里,我从来不知道身子一扭会嘤咛一声的,我都试过扭了好几次,哪里会发出嘤咛一声的。” 李维坚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问沈意意:“你是自己扭的吧?” “是呀。怎么啦?” “古龙不都说是扑进男人怀里吗?你自己扭自然不可能发出嘤咛的声音啦,要不我们试试?”于是拉沈意意往操场阴暗角落而去。 沈意意羞红了脸但仍是与李维坚试验去了。(严重怀疑沈意意童鞋装小白,见过白的,没见过这么白的) 至此,李维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沈意意。到了操场角落,李维坚狠狠地把沈意意搂进怀里,哪里是什么嘤咛一声,简直是轰隆声,紧紧抱在一起后,两人都能感觉对方的心脏砰砰地跳得欢快,然后李维坚双手托着沈意意的小脸,从额头开始,眼睛、鼻子,一路轻轻往下直亲到嘴唇,唇间的第一次碰触让李维坚仿佛沙漠跋涉后的旅人喝下的第一口水,只诱得人更加饥渴更加嚮往,轻轻的触碰再也不能满足李维坚。 他的嘴唇含住沈意意下唇,然后慢慢地用力地吸吮着,一时只觉沈意意柔嫩的唇瓣如水果冻一样光滑,又微微带着点水果的甜味,引得他又往上唇而去,吮完后又轻轻地咬,咬完后再轻轻地吸,来来回回地折磨它们,等到沈意意的嘴唇又红又肿时,李维坚才开始用唇和舌头安抚地舔着它们。 沈意意这时已经快站不住了,李维坚的双手转而去搂住沈意意的腰,沈意意刚松了口气,李维坚的舌头就乘机滑了进去,纠缠住沈意意的小小舌头,不断地戏弄,等沈意意的舌头伸进李维坚的嘴里时,李维坚的双唇立刻灵巧地含住它,用自己的舌头在她舌尖周围恋恋不捨地翻滚着,李维坚的□此时已经硬得不象话,紧紧贴住的沈意意的小腹。 沈意意再小白都知道那是什么,一边用手推开李维坚的胸膛,一边想挣脱李维坚的拥抱,嘴里呻吟着想躲开李维坚的唇,这么扭来扭去的,李维坚更加难受,只能更紧地抱住沈意意不让她动,咬牙说:别动,意意,别动。声音低哑得不象话,眼睛黑黝黝地盯着沈意意恨不得把她吞下去,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沈意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李维坚的下身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来回地蹭,过了一会儿,李维坚更紧地抱住她,下身抖动了几下,一切才慢慢平息下来,李维坚喘息着轻轻吻了吻沈意意,又抱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她手送她回去。
第8页 这就是嘤咛一声引发的惨案,沈意意的初吻和初次拥抱就这么葬送在这该死的根本不存在的声音上。 我死了 沈意意成为坚嫂后对李维坚最大的疑问是:“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吗?你确定以及肯定看了我第一眼之后就被我的美色诱惑得不可自拔?”因为沈意意一直很认可高中时男人民群众对她的评价“第二眼美女”,她不是在一堆人中能让人一眼惊艷的人,但是却很耐看,而且有趣,越相处就让人越喜欢。 李维坚听完后好笑地拉了拉她的马尾说:“是啊是啊!你貌美如花,我一见之下就如韦小宝见了阿珂,心里唯一念头就是:我死了我死了!” “多没出息呀!”沈意意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撇嘴道:“我见到帅哥我就直念咒:你死了你死了,你死定了!” “嗯,这孩子果然有理想!”李维坚得意窃笑:沈意意呀沈意意,看上你时我确实想着我死了我死了,可我怎么着也不能独死呀,总得拉你一把,你看你现在不是和我一起死啦死啦滴吗? ————————————————-——————------------------------------------ 想到这里,沈意意又是一阵黯然,那么美好的开始,最后也不过是分手……自己这回才真的是死定了…… 干脆什么都不想,天大的事儿,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沈意意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刚睁开眼发出点动静,坐在椅子上看书的美女妈妈就走过来问:“宝贝,你醒啦?还累吗?如果不睡了就起来洗洗然后吃点东西好吗?”边说边摸了摸沈意意的头。 沈意意点点头说:“妈妈有没有给我带衣服?我想洗头洗澡。” “都准备好了,在浴室里放着呢,你先去洗吧。” 沈意意洗完出来,看到妈妈还在看那本书,走过去瞄了眼《波伏娃——第二性》,好有文化的妈妈噢。美女妈妈看到洗完后精神不错的沈意意,微笑起来“过来,妈妈帮你吹头发”,妈妈把沈意意按在椅子上坐下,站着帮意意吹,妈妈的手很温柔,五指当梳一下一下地把沈意意的头发轻轻拉起来吹一阵放下,换一个地方再接着来,沈意意眯起眼睛,然后又不自觉地两手抱住妈妈的腰,把头往妈妈腹部蹭,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等妈妈吹完头,给沈意意张罗吃的时候,沈意意问:“妈妈,我叫什么呢?我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宝贝,慢慢来。来,你一边吃,妈妈一边告诉你。你叫程苏,工程的程,江苏的苏,还记得怎么写吗?” “记得的,妈妈,学习上的所有事儿都记得的。” “太好了,宝贝,爸爸妈妈有时喊你宝贝,有时喊你苏苏。你叫程苏是因为爸爸姓程,妈妈姓苏,爸爸爸叫程少南,妈妈叫苏谨慧。你今年十二岁了,在英语中学初一(4),宝贝可厉害了,就是今年夏天考上的,二十八个才能考上一个呢。” “妈妈和爸爸几岁了?做什么工作呢?”沈意意十分好奇。 “妈妈三十八岁,在贸发局工作,爸爸四十二岁,自己开公司。”妈妈有点奇怪,宝贝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 “妈妈,我们家有钱吗?”扫了扫妈妈的prada包,好象是真货,应该有点钱。 妈妈笑了,“宝贝虽然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不过还记得财迷噢”,沈意意默了。 “咱们家有多少钱不能告诉你噢,小朋友不用知道这个,但是妈妈可以告诉你,我们家比一般人家会好一点,妈妈连你出国读书的钱都准备好了,你可以放放心心的。”妈妈说着括了括沈意意鼻子。 妈妈没告诉沈意意实话,后来出院回家沈意意发现自己家比别人家好的不止一点,是好多点。 “对了,这是妈妈名片,上面还记了家里电话和爸爸电话,你以后要记得随时放包里。” 小美女的大概情况了解后,沈意意急忙问“救我的姐姐怎么样啦?” 妈妈看了下沈意意,问“你还记得这个?” “我记得的,要不是后面那个姐姐推了我一下,就是我被车子撞飞了。” “我知道的,我们家要好好感激姐姐……” “那你快带我去看看她呀!” “苏苏,那个姐姐,我说了你不要激动,那个姐姐,她……” “她是不是死了?!” 妈妈点了点头,看到沈意意发呆的样子,又赶快抱住沈意意,一下一下地拍她的背安抚她。 我死了,我死了……这下我真死了…… 沈意意在妈妈怀里慢慢平静下来,想了想,问:“妈妈,你知道那个姐姐什么时何死的?” “昨天晚上九点,抢救了几个小时也没抢救过来。爸爸现在就是帮她家里人料理后事。” “妈妈,我想去看看她。” 妈妈看了看沈意意,沉吟一下,点了点头,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咱们得徵求她家人的意见,人家同意才行,知道吗?” 沈意意懂事地点点头,心下苦中作乐道:多新鲜吶,自己看自己尸体得徵求别人意见。 经过沈意意父母的同意,苏谨慧告诉沈意意明天上午去参加沈意意的追悼会。 本来还想着如果自己肉身未死,还可以住同一医院看看程苏的灵魂是不是到了自己身上,现在希望破灭,沈意意实在不想再住院了,于是拿出十二岁的劲头央求苏谨慧说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不喜欢住院,想回家,苏谨慧看她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又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和程少南商量了一下,告诉沈意意如果医生同意就可以,医生不同意就必须听医生的。主治医生看到各项检查都正常得很,啥也检查不出来,只能也同意沈意意先出院,定期来检查,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 分手后第一次见到李维坚 第二天上午程少南一家三口穿着白衬衫黑色下装早早来到殡仪馆。 沈意意看到年迈的父母都是一副呆滞的样子站在门口,显见是已经伤心得哭不出来了,完全是站在旁边的陈微红在主持大局,每出现一位来宾陈微红都要向沈意意爸妈介绍一下,沈意意的爸妈只会木然地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陈微红红着眼眶还前前后后的跑,脸上满是憔悴之色,轮到程苏一家时,陈微红哽住嗓子对沈意意爸妈说:“这就是意意救的孩子。”沈意意爸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看了程苏几眼。 沈意意想爸妈这一辈子过得真不容易,年轻时上山下乡,中年时才回的城,没文凭没资历没后台,一切重新开始,好容易到了独生女工作了,这几年沈意意经济挺好的,能让爸爸妈妈过上点好日子了,自己又偏死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嘴里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沈意意的爸妈和陈微红都不太想让他们来的。只是昨天程少南特别诚恳感激,出钱出力,时时象带罪之人一样跟着跑前跑后。沈意意爸妈和陈微红后来想也不能怪人家,毕竞是沈意意自愿救人家的,现在小姑娘活生生的,沈意意应该也会觉得安慰的,商量了一下才同意让他们来参加追悼会。
第9页 此时他们三人却在程苏的身上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沈意意哭了一会儿,程苏爸爸妈妈只好站在身边安抚地拍着她,沈意意停下来后说了句:“我去看看姐姐”后就向父母鞠了个躬,走向自己的遗体。 走近遗体一看,沈意意先是看到自己遗体的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不禁想起来有次和陈微红开玩笑,陈微红说死人没啥姿势可摆,最多只能选双手放于身侧或交叠放于腹部,自己就选了放腹部上。 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在罗马许愿泉附近小店淘到的v领大花连衣裙,长捲发打理得很好披散在枕头上,脸上的妆化得很自然竟然真的是上回开玩笑要求的裸装,脸色平静,看起来象睡着了一样。 她后来才知道这是陈微红一个人慢慢整理出来的,化妆、做头发、身体上连有外伤的地方都细细地用遮瑕糕和散粉处理好了,完全是照着沈意意要死得很漂亮的方针贯彻执行的。 想到陈微红待自己的情意,沈意意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含着泪寻找陈微红的身影,找到后不禁就这么盯着她,陈微红也正好看了过来,陈微红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熟悉目光,也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了,陈微红目光才掉转开迎向来宾。 沈意意执意要等着遗体火化才走,程少南夫妻劝说无效没办法也只好陪着。陈微红这时走过来,沈意意和陈微红说:“姐姐,我要在这儿等着,等您事儿都办完了我想和您说说话。” 陈微红探究地看了看沈意意,点了点头同意了,然后又引着程少南一家三口去旁边坐着。 程少南夫妻诧异着十二岁的女儿能和一个刚认识的都已经快三十岁的女人说什么。沈意意只好想了个理由说:“我喜欢这个姐姐,她看起来好亲切,我想向她问问救我的姐姐的事。”程少南夫妻想小女儿刚逢大变,差点就没了,现在虽然好好的,却又失忆,虽然言行有点奇怪,倒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还是顺着她好了。 沈意意的目光一直随着陈微红的身影转,琢磨着该怎么跟她说这件雷人的事儿呢,说是肯定要说的,沈意意出事以后就想过灵魂移身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得让陈微红知道,而且凭着沈意意对这位发小彪悍个性的认识,沈意意觉得她肯定会相信并接受的。剩下的只不过是找个什么地点和时间比较好的问题了。 沈意意挺着十二岁的小身板乖乖地坐在程少南夫妇中间,心下还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累啊,也不觉得腰酸背疼,要换了以前那二十九岁的身体还不早就东倒西歪了,再动了动脖子,一点儿也不酸麻,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欢呼,年轻它就是好啊! 目光转向门口时,沈意意惊讶地看到刚进来的人居然是李维坚,进来后他就握着妈妈的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了有十几分钟后才随着陈微红走向遗体。 李维坚走到遗体的旁边,伸出手去抚摸沈意意的脸,然后开始默默地流泪。 沈意意从认识李维坚到现在为止只见李维坚流过两次泪,一次是在沈意意和他分手后送他上机场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那一次是生离,而这一次是死别。 陈微红在他旁边等了一会儿,才示意他去坐在沈意意这边一熘的椅子上等。 李维坚走了过来,在极度伤心之下也不忘礼貌地和程少南夫妇点了点头方才坐在程少南边上,沈意意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现在的李维坚已经有些微的发胖,还有点小肚子,但是身上的那股气势却更盛了,一望而知是个事业成功的人。 这是分手后沈意意第一次见到李维坚,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奇怪的是曾经那么爱过又恨过的人,现在见到他,沈意意居然不再有任何感觉。 时间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多强烈的爱都能被它抹平淡,多强烈的恨也能被它抹平,没有谁能过得了它这一关。 沈意意会喜欢上李维坚,除了李维坚对她的体贴照顾宠爱以外,还有一半是因为他的气势。 早在大学里的李维坚因为做贯了学生干部,身上就开始有一种气势了,这种气势不是凌人的而是稳重的,内敛的。 以前李维坚如果需要在学生会办公室处理事情或开会的话,沈意意有时会坐在边上边看书边等,那种时候沈意意对李维坚都会有点小崇拜,因为他讲起话来都是条理清晰,分配工作时也是清清楚楚,有计划有步骤,处理问题时又能一下抓住重点,语声沉稳,让人安心,似乎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这种品质从他找工作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因为学的是金融,他在学校里就开始炒股,本金是向父母借的,还写了借条,当时学生中炒股的基本上都是用父母的钱,赔了算父母的,赢了算自己的,沈意意还奇怪为什么李维坚和自己父母还要写借条,李维坚说:“这你就不懂了,借是一定要还的,我这么坚决地写了借条,赔了也得打工赚钱来还的,如果不还我就会在爸妈眼里失去信用,这样慎重借来的钱我在炒股时就会更谨慎一些。如果一开始就想着是父母的钱可以不还,这样炒起股来就会投机的行为多一些,不够谨慎,容易养成没有责任感的坏习惯。” 在还了父母本金后还赚了一些,他却洗手不干了,觉得靠这个挣钱不太靠谱,开始静下心来去考了很多个资格证备用,再后来看中了企业包装上市这个行业,就开始一门心思往里钻,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学。最后李维坚也确实是靠着这个挣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的。 而李维坚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责任感,他不轻易承诺什么,一旦承诺了都会尽量去做好。 沈意意那时经常觉得自己很幸运,喜欢上的人是一个这么有担待的人。沈意意苦笑着,这个优点尤其在沈意意和他分手后更加明显,没分手时李维坚赚了钱都是把钱打给沈意意让她管着钱,让沈意意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自己只留一些零花钱,即使分了手,两人再无瓜隔,李维坚还是不断地向沈意意的卡里打钱,一方面当然是李维坚赚得很好有这个能力,一方面是因为李维坚说过他要照顾沈意意一辈子。 沈意意很多次要求他不要再打钱进来了,他只说了句:“这是我的责任,哪怕你和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哪怕我和别人结婚生了孩子,你都是我的责任,在感情上我做错了,在这个事情上你就不要和我争了,我愿意永远有这么个责任,能让我感觉你仍然在我身边。” 沈意意也分不清李维坚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了。 闺蜜陈微红其人其言 “这样的男人到底算好男人还是坏男人?” 两年前沈意意和李维坚分手半年多的时候,沈意意把李维坚一直保持给她汇钱的事告诉陈微红时曾这样问。 当时陈微红默了一会儿,说:“可以算是好男人了。” “也许,他不过是愧疚想弥补而已。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他们可以一边说很爱很爱你,一边却和别的女人上床。”沈意意即使黯然也没忘记调侃了一下自己,“也许是我床上功夫太差,不能满足他?谁让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和一个男人实践过,h文a片看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现在有教肚皮舞的,有教钢管秀的,也不知有没有专门教这个的?倒是可以用x节棍做背景音乐,hei!hei!ha!ha!ho!hi!”
第10页 “去死,就算这个也有开班授课的,你去学成个博士后不也还是光有理论?不如直接去大街上抓十个男人来操练好了,胖的一个,瘦的一个,高的一个,矮的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一个,白人一个,黑人一个……十个不够二十个,二十个不够三十个,介时你各色人等各种趣味各种姿势都一一炼过,打通任督二脉,神功可成,一统江湖的日子就不远了。” 沈意意纵然愁肠百结也撑不住被陈微红逗得狂笑。 笑闹后陈微红嘆了口气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李维坚算得上是好男人吗?意意,你只知道我初中时爸妈就离婚了,可是你一直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离的吧? 我对你几乎无话不谈,只有这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因为我真的是不愿意再去回想一遍,也不愿意你听到那么丑陋的事情,那会让你对爱情婚姻彻底失望的。 我爸妈是高中同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也是自由恋爱的。妈妈离婚后烧掉了她已前的日记,那些日记记的应该都是和爸爸甜蜜的往事,整整有六本呢,烧都要烧好久,有的封皮是塑料的不能烧,妈妈就把封皮扒下来用剪刀剪,连什么字的没有封皮都要剪,你想想她有多恨?有一本封皮实在太厚,剪刀都剪不动,她就用菜刀狠狠噼,妈妈平时是那么温柔的人,你不知道我看到妈妈那么疯狂的样子有多害怕! 我爸闹离婚时,他那小三的肚子里都有个孩子了。就这样也还罢了,他为了离成婚,之前一段时间动不动横挑鼻子竖挑眼,摔锅砸碗的就没消停过。 对我妈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我都害怕回家,差点以为我是我妈在外面偷汉子生的,这根本不是我亲爸。他早几年就没拿过钱回家了,还回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离婚时外公留给我妈的房子要争,家里一点可怜的积蓄要争,分割财产时连一个锅都要争,我一点也没夸张,我妈每天早给我热牛奶煮蛋的小锅是钢精的,因为听说用铝的不好妈妈还特意去买的,离婚时他连这个都要!” 陈微红眼眶红了起来:“意意,你没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你不知道。那种惊恐、不解、伤心欲绝,自己的爸爸怎么会这样?我那时候才多大啊?十三岁。 每天回家迎接你的是父母的吵闹、打架,然后一切结束了,家里又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屋子里都快被搬走了一大半的东西,空空荡荡的,还有一个整天沉着脸的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依靠什么。 还好房子最后判给我妈,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们娘俩要去哪里,流落街头?那可是我亲爸啊,我宁可他们没生下我,我不管他们谁对谁错,可是他一个男人能这样对他的孩子对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太可怕了。 你看看,意意,男人狠心起来可以到这种地步。” 沈意意握住陈微红的手,陈微红轻轻地握住她,说:“你看,我不也长大了。如果不是我妈,我根本没想过要结婚,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了,我不能让她失望。 你不是老问我为什么嫁给孙伟这么普通的人吗?长相普通,家境普通,能力普通。是,我也知道我长得好,追我的人什么样的都有,帅的有钱的,那又怎么样呢?我妈年轻时多好看呀,我就是长得象她,她的好看给她带来什么了? 孙伟固然不会给我惊喜,但是他至少不太可能给我惊吓呀。关键是我们两家知根知底,我妈对他也满意。 而且他大约也知道一点我爸妈离婚时那些不堪的事儿,求婚那天,他只对我说:你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也相信这个。然后拿出了房产证、行驶证、一张银行存摺和卡,上面用的都是我的名字,连婚前公证都有了,这些都是我的婚前财产,如果我们离婚,这些都是我的,和他没关系。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给我妈拿的我的身份证去办的这些。 那时我们还没登记呢,我要不嫁他,法律上这些可都归我,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错,房子不大也就是两居室,车子也不是好车子,钱也没多少,但是这样也不容易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挺善良的,这样我就挺放心。我们今后即使过不下去了,他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而且他爱我,对我很好,什么都顺着我,我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会对他好,我们只不过是在过日子,平淡的不太容易出状况的日子,不太会吵架,更不可能打架的日子。 我的心脏已经被折磨过,这样就很好了。” 陈微红嘆了口气:“所以我总是跟你说,挑男人,首先要挑个人品好的,人要善良。你还老说我是从五十年代穿越过来的,那其实是我的肺腑之言。李维坚人品就不错,分手后几乎什么都留给你,净身出户的。” “谁说他是净身出户的,人家带着他小弟一起走的。”沈意意哀怨地说。 陈微红笑得直抽:“会开玩笑了哈,看来差不多都过去了。我告诉你,他给你钱,你就安安稳稳拿着,管他是愧疚还是旧情难忘呢。要是张伟这么待我,离他十次婚都没问题,你看你多爽啊,拿着一个男人的钱,还可以和其他男人风流快活,人民群众也不敢说你道德败坏,我拿着张伟那点儿小钱,我还合着只能陪他一个人睡,我多亏啊我。” 沈意意跳起来捶了陈微红几下,两人又笑成一团。 沈意意的男的朋友(一) 沈意意在自己的葬礼上,一边坐等着曾经属于自己的身体被火化,一边神游天外。 此时走进来的三个男人把沈意意的神志拉了回来,看到他们仨,沈意意的嘴角忍不住直往上弯,强忍住了笑意,沈意意还没脱线到忘记这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呵呵,请不要误会,这三位不是前面提到的沈意意的男朋友,他们只是沈意意的男的朋友,和沈意意一样都是国贸系毕业的,一个是高她三级的师兄,一个是低她一级的师弟,一个是同班同学,沈意意和他们的关系一栏可以这么填“麻友”,他们仨加上沈意意就是铁桿麻将四角。 是对麻将国粹的深深热爱把他们四个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的,这四人帮已经情深意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有一次边搓麻将居然边商量一起挑个墓园,买上四个墓地挨在一起,大家排排座,九泉之下也还可以继续搓下去,非典期间还直盼望能四人一起被隔离。真是在天愿为四只比翼鸟(排着东西南北的阵型),在地愿为四条连理枝(组成正方形)啊。当然这四只比翼鸟打起麻将来那是大义灭亲,该碰就碰,该踢牌时就踢牌,该飘大字就飘大字,该罚牌时就罚牌,该赢钱时就赢钱,一点儿也不含糊。 其中沈意意的同班同学叫安尔天,很穷摇吧?安同学在经过数次被同学紧紧抓住肩膀摇晃长达五分钟并喊着:“尔天,尔天,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不爱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要我,我是那么那么爱你……”之后就已经郁闷至死了,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教中国革命史的老师点名时居然还,还念成“安尔乐”,并且还念了两遍,在无人认领之后居然还说:“噢,旷课。”安尔天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只好开腔“老师,是安尔天!”顿时整个课堂那个乐啊,而且不光尔乐,是大家乐啊!
第11页 安同学一点成名,一炮而红,先被称呼艺名“安尔乐”,因为安同学对这个称呼的强烈抗拒已经到了一听当场翻脸翻到姥姥家去的地步,所以又改成了“姨妈之宝”(借鑑渔夫之宝),安同学依然满脸黑线并爆粗口,最后变成“大姨丈”,反正这些称呼大都围绕着某个中心思想展开,安同学可能意识到同学们对他的艺名已经起了执念,就跟青春期的□一样,不给个出路是不会安生的,而且鑑于此称呼还算比较不容易引起邪念,于是也只好接受了。 沈意意和安同学的历史渊源可追溯到大学一年级,有一回沈意意与老大林雪飞去男生宿舍打八十分,本来是沈意意和老大打对家,与另一对男生华山论剑,安同学在边上巡视看场子,后来巡着巡着安同学就在沈意意的背后安营扎寨。 请同学们端正思想,安同学在沈意意后面安营扎寨并非是被其美色所惑,而是觉得这厮打牌思路策略居然和自己八九不离十,大感意外,于是看了n把之后,起立逼林雪飞退位,自己坐下来,这一坐下来和沈意意那叫一个双贱合壁。 更诡异的是,每当不知如何下牌时,沈意意会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一下安同学,安同学只要一个眼神,沈意意就能心领神会,最后直把那对男生打得落花流水、花容失色,战役结束后,沈安两人同时起立、握手,欣喜之情可比红军会师。 此役成就了一对八十分侠侣,大学四年的此后经常俩人狼狈为奸,为害江湖。 当然,俩人搭档也不是没有失误的时候,这二人外表虽然文静,打起牌来却火爆无比,一有失误必拍桌互骂,有一次牌局总结时沈意意怒安同学刚才有大鬼居然不压敌方,以至铸成大错,一激动就拍着桌子说:“你刚才大腿为什么不下来?”安同学也喊“我大腿还要留着后面用的,干嘛一开始就下。”但是却越骂越默契,越骂越分不开。 安同学长得眉清目秀,就是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不过配上一米六二的沈意意正好,看起来也算一对璧人,所以坊间八卦娱记一直想捉姦,屡屡未遂,这两人面对各类刑讯逼供也还是咬牙坚称他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虽然某歌星信誓旦旦未婚n年其实早就成婚,但是不论是问苍天还是问大地,苍天和大地都愿意为沈安作证,他们确实没有一丝姦情,何况他们俩人当时都各有亲蜜伴侣了,正各自甜蜜呢。 及至后来他们各自与原配都分了手,同学会时大家再次群情激昂,想他们这下总该有姦情了吧,可是,同学们还是再次失望,他们牌照打,也照旧不来电,照旧各自小姑独处。 除了打八十分,他们发现还有一共同的革命乐趣,打麻将,因此,两人更加沆瀣一气,沈意意还和李维坚在一起时,只要是安同学来电,李维坚必充满酸意地调侃:老相好又要招你去偷情啦?三缺一还是一缺三啊?沈意意怒:既然是偷情,当然是一缺一! 林师弟叫林志平,沈意意非叫人家林平之,林师弟初时坚决不从,但沈意意是什么人啊,沈意意就不是普通人,当即号召师兄与安同学齐抓共喊林平之,在沈意意淫威之下,林师弟也只能从了,具体表现在沈意意叫林平之时,林师弟会自然而然地答应:“干嘛?”师兄狂拍林师弟肩膀,语重心长:“早知道反抗总是无效滴,你又何苦一直抗拒……” 师兄叫欧子丰,艺名丰兄(胸),艺名是沈意意无意中取的,话说沈意意还是比较尊重师兄的,并没敢给师兄乱取外号,都是随大家喊丰哥或师兄,有一回沈意意想喊丰哥,不知怎么又想喊师兄,脱口而出就变成丰兄了,登时引来一阵狂笑,可见这声呼唤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本着但凡是人民群众喜欢的,就是我们要坚持的这一真理,此艺名丰兄只能笑纳了。 欧子丰长得很帅(沈意意即使在与李维坚情浓之时也不得不承认欧子丰长得比李维坚帅),仗着剑眉星目在大学里就曾捣碎无数芳心。 沈意意和欧子丰认识还是在毕业后,是安同学拉的皮条,有一回三缺一,安同学紧急呼来了沈意意。欧子丰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下着大雨,沈意意穿着紧身直筒牛仔裤,显得一双腿更加修长,下面一双高跟凉拖,露出白嫩的脚趾,上身一条薄薄的宽大长t长度刚好盖过臀部,长t上被雨水打湿了一点,行动间隐隐可见上身玲珑有致的轮廓,转身弯腰放雨伞时,被紧身仔裤包得紧紧的臀部浑圆小巧微微翘起,欧子丰只觉得小心肝连抖了好几下。 再往下沈意意的表现还真是雷倒了欧子丰,但见刚才进门时那个斯文秀气、双眼迷茫蕴含水汽的女孩一上牌桌有如被鬼附身,双眼立刻炯炯有神,起牌时(那时自动麻将机还较少)只见一双白晰的手运指如飞,牌起得又快又齐,打牌干净利落。 三五圈下来之后连初次相见的客气都免了,谁敢把牌打慢一点立刻瞪起眼骂“磨叽什么!”(混熟之后更是非打即骂)摸起麻将牌来那叫一个准,不要说简单的筒子条子,万子大字,连麻将里的春夏秋冬梅兰竹菊都能一一分辨,手中牌不进张时还会爆粗口,有如江湖豪客。 安同学早就见识过沈意意英姿,自然视若无物,可怜欧子丰和林师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嘴张得能把144张麻将牌都塞进去。沈意意输钱时把钱往桌上一拍,欧子丰以为她要说:“客官,来两斤牛肉!”只见沈意意嘿嘿奸笑:“千万别坐我下家,否则看我怎么用满清十大酷刑整治你!第一刑——宫刑!你滴!明白?”惊得欧子丰已经伸出要拿钱的手又缩了回来,直想叫:“我不赢你的钱了还不成吗?不带这么吓人的,安师弟哪弄来的姑奶奶啊?!” 沈意意的男的朋友(二) 这还算不上彪悍,更强的是有一次沈意意即将要油金时(厦门打法,不解释了,反正如果成功可以多赢数倍的钱),安同学坐她上家,一看她神态就知端倪(谁让他们那么心心相印啊),左思右想后放了一个炮让林师弟草到鸟,沈意意到口肥肉硬生生被抢走,当下什么也不说,只是把左手张开,掌心向上,伸到安同学面前后再把五指缓缓收紧,握成拳时配合发出“卟”的一声,模拟捏破某样东西。 众皆耸然,却不知是何意,沈意意沉声到:“蛋蛋破了。”欧子丰和林师弟一愣之后暴笑,安同学惨遭□,愤而起如厕,如厕之后面目含春施施然坐下,众人不解,安同学曰:“检查过了,没破。”欧子丰和林师弟顿感这真是一天一地一双强人啊啊啊,被误会有jq不是没有理由。 不象安同学对沈意意纯洁的同学爱,欧子丰对沈意意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女爱,不但喜欢文静的沈意意(沈意意确实是个静得下来的人,她可以静得下心来看书——jj上的言情小说,哈哈哈,开玩笑的啦,她可以静得下心来读专业书和一切她觉得有趣的书,内容五花八门上至天文地理,文学艺术,哲学传记、武侠言情、旅游美食、下至八卦飞鸡斗狗之事,多而杂,但是不求甚解,前面提过了),也喜欢彪悍的沈意意(恶趣味吧)。
第12页 只是欧子丰认识沈意意时,沈意意和李维坚已经情比金坚,且一直感情稳定,都谈婚论嫁了,沈意意对欧子丰也只当是麻友,在他面前几乎从来不装a和c之间,毫无小儿女之态,开玩笑归开玩笑,从无暧昧之意,多出丑都不怕让他看见,简直到了十分欺场的地步,欧子丰对沈意意的喜欢也就只能胎死腹中。 欧子丰毕业后先在一家大型外贸公司做业务,几年后就拉队自己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公司不大,人也不多,再加上几年来丰兄去芜存菁,留的都是信用好关系长订单多利润不错的客户,所以利润高,公司工资福利都很好。 沈意意后来就被网罗进他公司里先当了办公室主任后来官至副总,象个大内总管,眉毛鬍子一把抓,除了不做业务,什么都做,下面只管着两个小姑娘一个小伙子,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司机,各自还得兼着文秘、打字、总务、客户来了变身为端茶送水小妹各职等等,此外公司里就都是业务员了。 欧子丰把内务全部交给沈意意,那是完全信得过,沈意意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欧子丰就有了全力拓展市场精力,欧子丰工作起来是玩命工作,玩起来也是拼命的玩,追不成沈意意欧子丰也就不必在她面前装死了,声色犬马那是家常便饭,再加上有钱又帅又多情(多情是欧子丰自己说的,沈意意认为是滥情,大家自选吧)。 按沈意意的说法,欧子丰发情的对象上可至四十岁半老徐娘(上不封顶)下可至十八岁半黄花女(如果不是怕犯法,这个下限还可以再往下),范围之广,人数之多,整一个老中青三代女性杀手,沈意意经常目无尊长时而给老闆取日本名“夜夜新郎”,时而取韩国名“朴正欢”或“欧(我)正日”,时而取英文名“奥克斯”(ox,既包含公牛的意思又包含圈叉的意思,多有文化啊),反正端看沈意意心情如何。 两个人算得上是工作好拍档,沈意意来公司后生意还真是节节攀高,公司里所有优质大客户除欧子丰自己以外只有沈意意能染指(不要误会,是指工作事宜),欧子丰出差时所有印章全交沈意意,她可以任意调款。沈意意有次笑问欧子丰难道不怕她携款走人,丰兄只调笑说反正我的钱也不外乎是花在女人身上,能花你身上,自然比花别的女人身上更叫我高兴。 当时欧子丰也不过是口头吃吃豆腐,沈意意和李维坚分手后,欧子丰重新把深藏的贼心翻了出来,还加上了贼胆。当然这厮凭着这些年在脂粉堆里练就的眼色,知道要讲究方式方法,只能耐心等待不能急。 沈意意在李维坚的影响和手把手的教诲下(唉,李维坚的功过一时间尚难以盖棺定论啊),做事很有分寸,从来不因为老闆是师兄就侍宠生娇,干活时该怎样就怎样,和李维坚分手时也已经26岁了,更知道出来走江湖不能公私不清,伤心归伤心,工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段时间,欧子丰与身边一切莺莺燕燕快速斩尽情丝,尽量减少出差,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公司(相当于守在沈意意身边),没事就把沈意意支使得团团转,让沈意意没有时间发呆想那些伤心事,业余时间如果不是积极主动组织麻将学习活动就是频频组织公司活动,麻将学习活动有其他三人的淫威沈意意不敢不从,公司活动也是负责内务的沈意意岗位职责之一,必须主持大局当然不能不参加。 公司本来也就二、三十号人,大家各干各活,不存在勾心斗角的事,又都是年轻人,关系融洽,公司气氛一直不错,老闆既然愿意花钱与民同乐,大家也很是捧场。于是把沈意意上班下班的时间挤得满满的再也无力悲伤。 欧子丰生意做大后把公司迁址本市金融商业区(沈意意正是在新的办公大楼下不远处被车撞飞英年早逝的),沈意意和欧子丰的办公室并排,其中一面朝向城市花园无敌湖景(广告上形容的,此处照搬)中间用落地玻璃隔着,隔音效果虽好,可是对方办公室风景却是一览无疑。 装修时沈意意就提过意见,欧子丰振振有词:“这样光线比较好,再说我这么帅,免费让你看也算是公司福利了,年终奖金看来可以少给你一点。而且不还有帘子嘛,你要是嫌我长得没人民币好看,一定要取钱舍我,你可以把帘子拉上,我会酌情考虑补助”,一边又手托香腮,手指扣击桌面“但是这种行为属于藐视圣颜,罪加一等,扣三月俸禄,所以你还是少干的好。况且,君子坦荡荡,我没有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语毕还瞄了一眼沈意意胸部,然后轻蔑地“切”一声后人身攻击到“根本没有看头。” 听到此处沈意意泪了,只能掩面而去,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初22岁的小丫头在牌桌上占到的那点便宜在沈意意26岁时连本带利还了回去。 沈意意的男的朋友(三) 沈意意和欧子丰的办公室既然如此坦荡,沈意意的一举一动自然就处于欧子丰的严密监控之下。 有一日,欧子丰又习惯性地抬头往沈意意那边望去,见沈意意站在窗前双手抱胸似在凝望湖景,一头仅发梢处微卷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向后翻起,欧子丰只能看到侧影,觉得沈意意穿着修身白衬衫和黑色宽腿长裤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似有无数寂寥,欧子丰注视着沈意意,心中酸痛,一时间只想伸手上前去搂住她,让她的单薄的身体靠入他的怀抱,一心只想对她说:“意意,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他要是真这么做沈意意十有八九不会接受,说不定会骂他“你若不是昨天被小妞踹了就是今天脑袋被夹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好吧,至少沈意意这会儿就没功夫去想东想西了。 无论什么结果都行,他实在心疼这样的沈意意,他不想看到她这么消沉,他希望她仍然象牌桌上那样嘻笑怒骂、娇俏动人。 这么一想,欧子丰立刻跨出门直往隔壁而去,到了沈意意办公室一把抱住她,“让我照顾你吧,意意。” 沈意意被他的声势惊得蓦然回首,平常实在是看惯了见个女的就吹口哨,见个模样长得周正点的就调笑的没个正形的欧子丰,突然间做出深情状,当即笑场,一把拍飞欧子丰的爪子,看着他狐疑道: “你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啊?看你这一脸的便秘样,还有,你突然变得这么言情,真的是很诡异。”说毕嘻然而笑。 欧子丰脸上居然飘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但是看到沈意意笑得那么欢也不禁破功了,低头做娇羞状:“你欺负人!你好坏!” 欧子丰平时虽然风流,但是深深明白好兔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对公司里的几个女生只是口头吃吃豆腐调笑几句,从来不会下手。而且他和公司里的男生也是嘻嘻哈哈,称兄道弟,所以公司里的女生也就习惯与他打情骂俏从不当真。 欧子丰常在外面跑,一年里倒有一半时间没在办公室,公司象是沈意意家的,坏人都是沈意意在做,沈意意平时比较严肃,做事有板有眼,赏罚分明,谁的事情没做好,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拿一双杏眼沉沉地盯着你,然后条理清晰地告诉你一二三,就事论事,倒也挺让人服气,沈意意只有在公司活动时才会稍微放松脸。
第13页 一次公司组织聚餐,纪念鲁迅诞辰n周年,谁知道鲁迅诞辰关他们一外贸公司什么事儿啊,反正每次只要欧子丰想组织活动总也能弄出个乱七八糟的名目搞得大家一头雾水,公司里的人早就习惯他的无厘头。因为有二三十人,所以一向是分两桌吃的,以前都是欧子丰负责一桌,沈意意负责一桌,名曰正副总分别慰安,这次吃饭时欧子丰右手边却空一位子,大家不解以为还有谁要来,结果欧子丰长臂一挥,喊: “沈副总,这边坐。” 沈意意早已坐在另一桌,这时走过来奇怪道:“大爷,您这是想让小女子先来唱个小曲儿热热身吗?” 欧子丰眼风一瞟:“小曲儿一会儿再唱,先陪爷喝喝小酒。” 沈意意立刻指了指在场满满期三桌的人,象个老鸨似的拿腔拿调地说:“爷,今天我们院里的红牌,不管男的女的,可全都来了,不管您什么口味您都随便挑吧,实在不满意,还有一名最红的头牌在这儿呢。”说完指了指欧子丰,“这可是我们院儿里最红的头牌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是!”整个包厢里笑闹不已。 “那好,既然姑娘高兴,今天爷这头牌就豁出去了,爷今天来个卖身不卖艺。”欧子丰说着一把拉过沈意意做下。 沈意意一边坐下一边低声笑骂:“你也就剩这身子了,你有艺可卖吗你?” “那你说,你到底要不要俺滴身子?” “不要,残花败柳!” “你看不起俺在风尘里学过习,俺伤自尊了,俺要怒沉百宝箱了。” “百宝箱留着,你把自个儿沉了吧。” 再一次,公司里组织k歌,纪念三毛(张乐平的三毛)诞生n周年,大家早已习惯了诸如此类雷人的名目,只要老闆挥手同志们就前进,一路杀进了自助ktv,公司女生被欧子丰开玩笑开惯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次决定起义,等欧子丰坐下,水果小菜和酒送上来之后,都扭着腰肢围到他身边,一个举酒往他嘴里灌,一个拿起水果就往他嘴里塞,一个猛捶腿一个使劲儿掐胳膊,吓得欧子丰虎躯乱震,就要跳将起来,又被众女按下去: “黄世仁啊黄世仁,咱这可是解放区的天呀晴朗的天,喜儿们心里好喜欢!”可怜欧子丰被众女流氓软禁,一动不敢动,只剩一双眼能滴熘熘转了。 男群众们只是跺脚欢呼“老闆你也有今天,咱老百姓,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沈意意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瞧你平时叫得多欢实哪,原来也就是个银样腊枪头。” 欧子丰终于逃出温柔乡后边擦冷汗边喊:“你们晚上都喝春药了啊?!”众女击掌相庆“只许你天天喝,还不许我们偶尔喝一回啊?” “喝就喝吧,你们怎么就不能轮流一天一个人喝啊,非得一起喝,老闆我身体再好也经不起你们这样蹂躏啊……” 众女一听又不象话了,准备再冲过来,欧子丰双手直摆讨饶“再也不敢了,姑奶奶们,你们再过来我只能自杀以谢天下了。” 又哀怨地看沈意意“你看着我被lj也不救我还幸灾乐祸,其心可诛!” 其实,沈意意心里不是不感激欧子丰的。 暧昧的男的朋友 其实,沈意意心里不是不感激欧子丰的。 这段时间里,欧子丰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沈意意的时间填满,而且还领衔主演,出尽百宝来博沈意意一笑,沈意意怎么会不懂? 沈意意知道欧子丰喜欢她,但是又怎样呢?不要说沈意意现在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去,就算是走出去了沈意意也没力气和谁谈恋爱了,和李维坚在一起八年里,从一开始的心如鹿撞,彼此心属的甜蜜,被宠爱时任性的快乐,相互照顾时的相依之情,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吃醋时的赌气与小口角,到后来的欺骗、猜疑、争吵、冷淡、伤心,知道他出轨时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一样一样都已经象一把钝钝的刀子一下一下地把她的心割得伤痕累累,曾经的甜蜜与快乐则象个帮凶一样再一把一把地往伤口上洒盐。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 一切的一切无不印证着沈意意最初的悲观的爱情观——爱情不能持久。早知道如此痛苦,不如不要当初的快乐。陈微红才是有大智慧的人,一早就决定只是平淡过日子,虽无大喜亦无大悲。 这样的经历一辈子一次足矣,打死她也不想再来一次了。她第一次对伊莉莎白泰勒起了景仰之心,八次的婚姻,到老都在谈恋爱,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强壮的心脏! 象李维坚这样的人都能出轨,那找欧子丰那样的人简直就是明摆着老寿星找砒霜吃。按陈微红的标准,欧子丰这样的男人也算是好男人了,但是这种好男人是适合当朋友当哥们的男人,绝不是适合当老公的男人。欧子丰是对她好,可是李维坚当初难道对她不好? 现在的她,只需要友情,不需要爱情。 如果能一直打哈哈下去,沈意意倒也不反对一直装傻,反正只要欧子丰一天不挑明,沈意意就可以继续装小白。 欧子丰当然不会总给沈意意装小白的机会。 那天沈意意半夜里不知怎么突然发起了烧,起来量了一下居然有39。6度,沈意意不敢硬撑,三更半夜的也并没有王子骑着白马来带沈意意去医院,已经从父母家搬出来自己住的沈意意只能自己抓着包下楼打了车去医院,挂完瓶再自己打车回家。 但是第二天一早还是必须报告老闆请假事宜。 电话放下后沈意意就关机蒙头大睡,迷糊间只听得对讲机上铃声大作,沈意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欧子丰,再一想他那不达目的誓不休的脾气,也只得嘆气起床穿衣去开门,一看可视对讲上果然是欧子丰,知道沈意意看着自己,欧子丰对着镜头把头发往后一甩做潇洒状,烧得晕呼呼的沈意意也不禁笑起来,这个人还真是够宝的。 不一会儿只听电梯停下的铃声一响,欧子丰提着一大袋东西隆重登场,一见到沈意意就要拿手来摸她额头,沈意意把头一偏,瞪他: “别动手动脚的!” “我没动脚。” “带什么东西来了,赶紧献上来,好让我吃了去睡觉。” “挺精神的哈!还不敢让我摸,说不定就没生病。”欧子丰从包里摸出一碗白粥和几罐酱菜,一边把罐子打开,拿出筷子和勺子,一边嘴里继续耍贫:“说不定你早就狼子野心,想霸占我的身体,现在使计让我自动送上门来。” “都让你看出来啦?只可惜我现在就有那霸占的心也没那霸占的力。”沈意意一屁股坐下去,不客气地吃起来。 没吃几口也就吃不下了,沈意意抹了抹嘴找出药,欧子丰已经从厨房帮她倒了杯水出来,沈意意接过水把药吃了。 “好了,本宫现在要就寝了,你跪安吧!” “不用我侍寝吗?” “滚。”
第14页 “今天还要去挂瓶吗?” “不用了,你麻熘儿的给我滚吧,我这个病人已经快体力不支了。” 欧子丰低头想了想,对沈意意正色道:“意意,我知道这会儿没有人照顾你,要嘛你让我送你回家住两天,要嘛就让我照顾你几天,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你以身相许的,你把自己看得也太紧了。意意,你也知道我对朋友是怎样的,就算你只是我的朋友,我也做得到这样对你,你就别拒绝了好吗?” 沈意意看了他一下:“知道了,你先走吧,有需要我保证传召你。” “别让我看到你自己上医院,要不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打麻将你们就三缺一吧。” 沈意意无奈:“知道了知道了,快滚吧。” 欧子丰这才嘻笑着走出门,沈意意随手刚要把门关上,欧子丰又把头伸进来,“你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不用我侍寝?” “我抽死你!” 下午要去医院挂瓶时,沈意意想,陈微红儿子快要一岁,又是长牙又要走路,正是她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给沈意意打电话时语速都机关枪似的,怎么好叫她陪,想了想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欧子丰,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男特护24小时为您服务。” “本宫要摆驾医院,过来接驾吧。” 沈意意不知道欧子丰今天一整天都盯着手机,接个电话都是三言两语的赶紧挂掉,接到沈意意电话时才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到了医院注射室,挂瓶的人不多,两人挑了个左边靠墙的角落,沈意意斜靠在里面的软椅上,左手挂着瓶,欧子丰坐在她右边,两个人一起面朝着落地窗,并不说话。 沉默下来的欧子丰和平时嘻皮笑脸的他判若两人,欧子丰本来就长得剑眉星目,身形高大,因为平时经常打网球,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坐下来时身板依然习惯性地挺直,外套已经脱下放在膝盖上,黑色衬衫的袖子向上挽起一些,露出结实的小臂,沈意意此时看过去他的侧面,黑黑的眼睫毛很长,剑眉下一双黝黑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鼻樑很挺,嘴唇微泯,安静的欧子丰身上居然透出一股和李维坚一样的让她喜欢的沉稳之气,沈意意心中一动:“这厮果然颇有几分姿色。” 沈意意记得有次和欧子丰开玩笑时曾说过:你只要不说话还挺有气质的,蛮唬得住女孩子,不过不能开口,一开口形象分立刻下降百分之五十。 正在出神间,不防欧子丰突然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眼睛直看进沈意意的眼里,沈意意一时被这样的眼光定住竟然无法躲闪,只觉得好象快被那两潭湖水吸进去,却又无力挣扎,只听得欧子丰突然嘆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固定着沈意意的脖子,嘴唇就向沈意意的唇压了下去,一边轻声说“把眼睛闭上。” 暧昧的男的朋友(二) 只听得欧子丰突然嘆息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固定着沈意意的脖子,嘴唇就向沈意意的唇压了下去,一边轻声说“把眼睛闭上。” 头脑里狂叫着:推开他,拒绝他,推开他,拒绝他……身体却软弱了,渴望着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抚慰。 沈意意乖乖地把眼睛闭上,心想:“罢了,罢了,沈意意,你也有被美色所惑的一天。” 只觉得欧子丰的唇带着一点冰凉,带着一点颤抖,在沈意意烧得有点热有点干燥的唇瓣上辗转着,等她放松后才用舌头慢慢地坚定地进入沈意意的嘴里,舌尖先试探地轻舔她的舌头,在她的舌尖周围诱哄地打着转,等她也开始回应时再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欧子丰嘴里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菸草味,沈意意想起李维坚也有这样的菸草味,忽然转被动为主动,含住欧子丰的舌头轻轻地吮吸着,然后再转向欧子丰的唇瓣,一点点地轻咬着,心中却蓦然升起一股悲凉,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越来越多,一滴一滴连绵不绝地沿着脸颊滑落。 欧子丰正闭着眼睛专心感受着沈意意的热情,却突然感觉到两人的唇间不断有淡淡的湿意渗入,带着微微的咸,当下吃惊地离开沈意意的唇,只看到沈意意一张脸早已哭得梨花带雨,那双原来就显得迷茫的杏眼更是水汽朦朦,如待宰的鹿般可怜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带着无尽的哀伤、万般的无助和深深的迷惘,似乎想拒绝什么,却又似乎在渴求着什么……默默看着他,有如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欧子丰心疼又无措地用双手捧着沈意意的脸,两手的大姆指徒劳地想抹掉沈意意的眼泪,可是那眼泪象三月里绯侧的小雨一样自管自缠绵地下着,好似永远也停不了…… 沈意意的眼泪让欧子丰的心疼得难受,一时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把她搂入情中,一边吻着她的头发,一边轻轻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意意,意意,别哭了好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别再这样哭了好吗?我希望你快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是否和我在一起,我都只想要你快乐,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欧子丰只觉得胸前一片湿湿的凉凉的,怀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说:“我包里有纸巾,帮我拿过来。” 欧子丰赶紧去沈意意包里掏纸巾,越忙越乱,掏半天还没掏到,沈意意生气到:“快点,要不鼻涕就擦你衣服上了。” “我说姑奶奶,可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欧子丰总算摸出了纸巾,抽出一张帮沈意意擦了擦眼睛,再把纸巾按在沈意意鼻子上等着她醒鼻涕,沈意意也不客气,就着纸巾“吡”的一声把鼻涕醒了出来,欧子丰狠狠地帮她擦了一下才拿开纸巾。 看到沈意意哭得红红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再加上刚才被亲得又红又肿的嘴唇,欧子丰不禁笑了出来,“我说这位美眉,请问你和麦当劳叔叔有什么亲戚关系啊?” 沈意意怒视欧子丰,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了,斜睇着欧子丰,挑了挑眉,得意地笑:“刚才亲我头发了?大哥,我可是两天没洗头了,嘿嘿,绕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头水。” 欧子丰“呃”了一下,做状欲吐,再一捏手里刚才给沈意意醒过鼻涕的纸巾,传来可疑的滑腻感,不由得再“呃”一声,起身踉跄着去找垃圾筒扔纸巾,身后响起沈意意的坏笑声。 闹了这么一出,那瓶药倒是差不多都点完了,欧子丰去喊来了护士。小护士过来后,一边给沈意意拔针头一边还裂着个嘴乐着,沈意意还在想:什么时候医风变得如此大好,连拔个针头都笑得这么欢,如果是给病人打针时就不必笑成这样了吧?毕竟是对着病人的p股,万一还是个男病人,这么笑法就太委琐了。 突然间又灵光一现,敢情是刚才又亲又抱又哭又笑的全被人家看去了吧,怪不得小护士笑得如此委琐,噢买糕的,烧死算了,还好明天不用再来点滴了。想到这里沈意意忍不住狠狠剜了欧子丰两眼,却见欧子丰早就双手抱着胸在一旁笑得眉花花眼灿灿。
第15页 “习惯玩弄女性的色狼!” “我敢对天发誓我就算玩弄了其他所有的人,我也没有玩弄你!就算是玩弄,那也只能是你玩弄我。” 欧子丰牵着沈意意的手走出医院,沈意意本待拒绝,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挣脱。 欧子丰先开着车去了有名的吴记粥店,问沈意意想吃什么粥后下去买了,沈意意坐在车上等着,转头透过玻璃看着欧子丰走向街对面灯火辉煌的店铺,背影颀长潇洒,自己坐在黑暗的小小空间内,恍如隔世,他对她这么好,只可惜,她还是不爱他。 买完粥后,欧子丰把送沈意意回家,也到了晚饭的饭点,欧子丰侍候着她吃了粥再吃了药,又收拾好了垃圾,这才拎着一袋垃圾告退,一边说:“明天早上你等我送粥过来吃了再吃药,冰箱里没有水果了,我明天也带一些过来,你要多吃点水果,病也容易快些好。要吃什么水果赶紧报上来,别到时候我买了来又挑嘴不吃。” 看到沈意意犹犹豫豫象要说什么,干脆打断她:“快点说,磨叽什么?” “我吃只贵的,不吃对的。” “没问题,工资里扣。”欧子丰挑了挑眉毛。 “那算了,随便吧,水果我不挑的,只要不要钱的,我都可以吃。” 等欧子丰走到门口,沈意意两手拉住他袖子晃了晃,想说什么,欧子丰转过身摸了摸沈意意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脸,只说:“早点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等你病好了,等你想好了再说。” 爱与不爱,都需要勇气 当天晚上,不知道是药效明显还是下午的一场大哭使沈意意得到发泄,自分手后折磨了她大半年的失眠居然自愈,沈意意头一碰到枕头没多久就呼呼大睡,然后一大觉睡到了天亮,中间居然都没醒过。 沈意意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这样写:小女生说失恋真的让人好难过;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说失恋有什么好难过的,失眠才可怕,你试过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而且不是一个晚上两个晚上而是天天晚上,那是怎样的煎熬;年纪更大的女人说失恋和失眠还算不上什么,失业才最恐怖,吃完今天的饭还不知道明天那一顿在哪里…… 所以和李维坚分手后,哪怕是在最难受的时候,她都这样安慰自己:这样也还不能算太坏,虽然失恋又失眠,可是还没失业不是?不但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能挡风遮雨,这哪能算坏。 至此,沈意意才真正体会到喜宝的话:我要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的话,有很多钱也行,实在这两样都没有,那么也要有健康的身体。 沈意意不但有健康的身体还颇有一点钱,虽然不能算很多,至少也能让她衣食无忧,那么暂时没有爱,也还是活得下去的。 大病一场后,沈意意所有的痛苦倒象是和身上的病毒一样都通通被赶了出去。过了几天,沈意意就去上班了,精神居然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没有过的好。只不过每当午夜梦回,心上某个地方缺着的那一角,却是再也无法修补,这只有沈意意自己心中明白。 ————————————————————————————————————————— 上班后,欧子丰还是如往常一样对待沈意意,好似那天医院里的那个吻并没有发生。沈意意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 有一天,公司加班到了九点多才结束,沈意意叫住欧子丰“一起去喝一杯?” 两人去了大家平时常光顾的须尽欢酒窖。沈意意今天真的是想喝点酒,然后好壮着酒胆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她第一次觉得要说出拒绝一个人的话是多么艰难,因为她虽然不爱他,但是她却也是真心的喜欢他,在乎他,不想看他难过。 这种感情,不是非此即彼的,虽然不是爱情,却又要比友情多点什么,沈意意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至少她知道自己对欧子丰的喜欢和对陈微红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沈意意喝酒一向喜欢偏甜的,冰酒、贵腐葡萄酒、西班牙波特酒都可以,香槟或是汽泡酒也是只要偏甜的不要偏干的,白葡萄酒还可以喝点,红酒基本不爱喝,有次大家开了一瓶法国八大名庄之一的奥比昂庄园1997年出品的红颜容,据说此酒酒性无比柔美,象妩媚美女,风情万种,大家问她品出什么味儿了没,她认真地说“钱味儿。” 大家笑她“没文化”,她才不管,只管捧起郁金香型的酒杯喝口冰酒,再咂巴咂巴嘴“俺从来没喝过这么甜的酒,真好喝。” 欧子丰给她点了支德国蓝冰王,又点了支干白,然后拿出烟看了看沈意意,沈意意点了点头,他就拿出一支开始抽起来。 两人一时无语。 沈意意正在想:不行不行,还是得等几杯酒喝下去有点微醺时才够胆说,想当初自己是什么人啊,遥想意意当年,羽扇纶巾,谈笑间小男生们灰飞烟灭,拍飞那些小男生时动作那叫一个利索,现在年纪渐长,出手不但没有年轻时快,还得再三再四地打腹稿,做心理建设,这叫什么事儿啊。 又瞪欧子丰的俊脸一眼,心道:美色果然误人。 欧子丰却想起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见沈意意奇怪地看他,就问:“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也是坐这里的一群有文化的人喝红酒?” 沈意意想了一下,也忍不住和欧子丰一起笑起来。 原来有一次他们几个人来这里喝酒,大家都是低声说话,并不吵闹,这时一群人咋咋呼呼地推门而入,刚一坐下,中间那个疑似老大的人就豪气干云地说,“开你们这里最贵的酒!”沈意意她们不禁莞尔,紧接着,那位疑似老大又对旁边的疑似马仔说:“喝酒都是男人有什么意思,叫几个小妞过来。”马仔掏出电话正要打,老大又发话:“要叫有文化的,没文化的怎么喝红酒。” 沈意意她们险些憋笑憋出内伤,不就是喝个酒吗?还要有文化的才能喝。 沈意意一向认为口味无高低贵践之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象她永远喝不惯红酒她就不喝,她才不装a和c之间,况且无论是在高级会所浅斟低酌,还是在大排档呼朋引伴吆五喝六,都一样是快意人生,燕鲍翅固然喜之,街边麻辣烫烧烤亦是心头爱。 经常出去应酬的沈意意,真可怜现在某些人,一张嘴虽然长在自己身上,却是人吃我吃,人不吃我不吃,人喝我喝,人不喝我不喝,流行什么吃什么,流行什么喝什么,生怕自己赶不上趟,比女人流行什么穿什么还可怜。 那些把某种酒炒红起来然后来卖酒,把某种茶炒热起来然后来卖茶的人才,倒真的是沈意意崇拜的对象。 欧子丰和沈意意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沈意意一边出神发呆,一边已经是半瓶酒下肚。这才抬头看着欧子丰,打好腹稿的一篇“出师表”,刚开口念了句“师兄”,欧子丰就揶揄道:“小样儿,总算鼓起勇气开口啦?啊?”
第16页 “我……” “你什么?你准备对我始乱终弃是吧?”欧子丰脸上要笑不笑地。 “我又没霸占过你身子,怎么叫始乱终弃啊!我呸,你就不是一好人,你,你早看出来了是吧?” “就你那便秘的纠结样谁看不出来呀,我又不是瞎子。” “那你还不动声色,害得我惴惴不安了好久。” 欧子丰这时一双眼睛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意意,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我只不过想让自己开心的时间长一点,你只要不说出来我就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沈意意心中黯然,她最怕欧子丰沉默下来的样子,只要他一正经说话,沈意意总感觉自己很快就会招架不住。 爱与不爱都需要勇气(二) “师兄,我想过了,我要是做了你女朋友,我们不但麻将立刻三缺一;而且我们有那么多共同的同学和朋友,万一咱俩结婚,红包就等于少收了一份,都亏死了,咱们还是各自发财比较好;再说那样的话我也就不好继续在你公司里做下去了,上班见下班还见,不但审美疲劳得很,而且一吵起架来连躲都没地儿躲,低头不见还得抬头见,多添堵啊,你看,咱俩在一起整个就是弊大于利。” “怎么不继续啦?目前为止也就三个弊嘛,我至少还可以举出四个利呢,你就给我使劲儿掰吧。” “师兄,那我可说实话了,你不许翻脸噢,我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对你不会患得患失,在一起时也不会心醉神迷,”沈意意抬起喝得红红的脸做花痴状,一双喝得越来越亮的杏眼做出星星眼,“你看,这就是心醉神迷的样子。可是对你,我真的没有。” “还好你没有,不然我早就噁心死了。”欧子丰做嫌弃状。 “可是我又知道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很舒服很开心。” “此处用词不当,什么是舒服?我可没让你舒服过。”欧子丰低声贫嘴。 已经喝得有点上头的沈意意怒了,一掌拍上欧子丰胳膊,“流氓,别老是打岔行吗?我好不容易发表一次重要讲话。你还真是,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可你却用黑色的眼睛寻找黄色的身影……对了,我说到哪儿啦?” “说到你和我在一起很舒服。” “哪,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既不是爱情,也不是什么狗屁的兄妹情,又不仅仅是友情,比友情总要多出一点什么。我呢,又很自私,我既不能拥有你,却又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嘿,莫非你想长期包我当二爷?”欧子丰听到这里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去去去,我大爷还不知在哪儿呢,就先整个二爷啦,我告诉你,男女之情很要不得,”沈意意瞪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欧子丰,“爱起来最好全世界只剩下这个人,恨起来又最好世界上就没这个人,多狭隘啊,所以呢,我们之间千万不能有男女之情。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万一爱情不成,连朋友都没得做,麻将也没得打,那不是比别人失恋来得更惨。我们还有那么多共同的同学朋友,万一咱俩谈了又分了,大家以后聚会多为难?叫了你就不敢叫我,叫了我又不敢叫你,搞得咱俩跟王不见王似的,不累死才怪。” 欧子丰腹诽:明摆着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们不要有男女之情,难道还能是男男之情,女女之情? “所以呢,我想来想去,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长相厮守。” 沈意意说完把胳膊一弯搭在欧子丰肩膀上,嘻笑着脸不怀好意地冲着欧子丰挑了挑眉眨了眨眼。 “难道要我挥刀自宫?” “哈哈哈哈哈,又不纯洁了不是?”沈意意笑道:“只要我们俩之间永远不要有jq不就行了。那咱俩就不会有翻脸成仇的可能,咱俩那比爱情少一点比友谊还多一点的感情就可以寿与天齐了不是?今后工作照做,麻将照打,小酒儿照喝,小舞照跳,小曲儿照唱。”沈意意眯起了眼唱起了“我们滴明天我们滴明天比呀比蜜甜。” 欧子丰目光黯沉,默默地看了沈意意好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摸了摸沈意意的头:“行,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沈意意可怜兮兮地看着欧子丰,忽然间眼眶就红了起来,然后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欧子丰嘆了口气,拿起纸巾温柔地抹掉沈意意的眼泪,“好啦,我不是都答应你了,还哭什么?你抛弃我了我都还没哭吶。” 沈意意哭完把头靠在欧子丰肩膀上,两人又开始无语。 欧子丰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说不出的酸痛。 他对沈意意的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一步一步越陷越深,到了最后早已经无法自拔。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被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弄得咯噔一跳,心神荡漾,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美女时的正常反应,并没有什么特别。 再后来,被她打麻将的英姿雷到以后倒觉得这样的女孩子特别娇俏动人,真实可爱。 再再后来,把她请来公司,没想到她做起事情来有纹有路,居然把公司的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处理理问题时沉着冷静,又展现了另外的一面,这样的她也同样让他喜欢。 那会儿看到她装修新办公室时为了降低成本与装修公司的人一项一项单价讨价还价的样子,他还想:真象我家老闆娘啊,你要是老闆娘就好了。 可惜她不是,以前她有男朋友,虽然他并不觉得李维坚适合沈意意。 李维坚是个气场强大的人,看得出来李维坚对沈意意很好,但是李维坚却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改造着沈意意,只要有李维坚在场,沈意意就根本不象平常和欧子丰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 也许李维坚压根就不知道沈意意还有另外一面吧?欧子丰想过,如果他是沈意意的男朋友,他希望沈意意就是沈意意,做回她自己。而他,喜欢自然的沈意意,好的,坏的,通通喜欢。 女朋友他交过很多个,单纯的成熟的可爱的性感的包罗万象,他是男人,当然和这些女朋友不可能只是盖被纯聊天,但是他知道,他对她们只有冲动,不是情动。 只有沈意意,能让他情动,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关心她,照顾她,呵护她。 现在她总算是没有男朋友了,可她却说要和他保持原样,那就继续保持原样好了,只要她还没嫁,他就不是全无希望。他保留原则,做战略上的撤退。 “意意,不如这样吧,今年你也26岁了,我29岁,再过四年,你30,我33,到时候如果我未婚你未嫁,那咱就凑合着过吧?”欧子丰乜斜着眼看向沈意意,沈意意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嘴里还能应着: “才不要,师兄你都阅人无数了,师妹我这紧赶慢赶的也才阅人一个,这几年还不得抓住机遇,迎难而上啊?革命天地,大有作为……师兄,你我各自珍重吧,千里独行,不必相送……”
第17页 欧子丰再看过去,沈意意却已经靠着他睡着了,“我会等,等到你结婚为止。”欧子丰对着睡着了的沈意意轻声说。 葬礼进行曲 那句话,其实沈意意听到了。 只不过,欧子丰没想到沈意意会在二十九岁时翘辫子,也就更想不到沈意意会变成十二岁的小女生,如今正坐在灵堂上看着他,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欧子丰满脸憔悴,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除了帮着陈微红招呼前来弔唁的人,其他时间都在看着沈意意的遗体发呆。 沈意意何时见过这样的欧子丰,平时总是面目含春,打扮得齐齐整整的人,现在下巴上冒出一圈青黑色的阴影,显见得是两三天没刮鬍子了,头发也有些凌乱,浅灰色的亚麻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扫过任何人的目光似乎都是没有焦点的。 沈意意后来才知道,从接到消息到现在,欧子丰连家都没回,更几乎没合过眼,先是整天整夜守在医院里,然后是和陈微红一起处理后事,昨晚又一整晚看着陈微红为沈意意化妆。 欧子丰不能相信,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沈意意,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还不能相信沈意意真的死了,他总觉得沈意意只不过是睡着了,也许下一刻就能醒过来。 沈意意在心里苦笑,自己整个就是一现实版的天山童姥,师兄你真是白白为我伤心了。 不过这样的欧子丰倒是比平时嘻皮笑脸、风流倜傥的样子更有男人味,更吸引人,沈意意注意到好多女人老是自觉不自觉地拿眼光往欧子丰瞟。 这下沈意意怒了,你们这是参加老娘的葬礼好不好,老娘尸骨未寒你们能不能给我含蓄点啊啊啊啊?! 突然想起什么,沈意意转头看了看李维坚,果然李维坚盯着欧子丰,嘴角是一抹冷笑,她知道李维坚这时肯定在想:欧子丰,你对沈意意果然有企图。 当初李维坚一直反对沈意意去欧子丰的公司上班,却又不说出理由,他比沈意意聪明,也许一早就看出欧子丰是喜欢她的吧? 不能不说,沈意意在这件事上的坚持也是她和李维坚分手的导火索之一。 沈意意还在诧异着自己对李维坚的感觉已经如此淡然,却对欧子丰的伤心有无尽怜惜之意。只不过既然只能有负师兄的深情,今生最好也就相见不如怀念了。 这么狗血的重生,沈意意目前只打算告诉陈微红一个人。 沈意意坐在灵堂里,心里下意识地摸拟着运动会开幕式上解说员的解说:现在进场的是xxx,前方向我们走来的是xxx,紧随其后的是xxx,现在走过主席台(遗体台)的是xxx,xxx啊xxx……前方稳步走来了……莫正杰?! 莫正杰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脸色和西装的颜色一样的黑,走近时沈意意一眼就看到了深蓝色领带上有银灰色的一对对的男女小童ruo身而抱的身影,因为那条领带是她送给莫正杰的,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那是她在义大利西耶那的小店铺淘到的,刚开始以为只是深蓝色的普通领带,没想到走近一看,还大有趣味,沈意意一看之下第一反应就是买回去送莫正杰,并心里yy着莫正杰一向严肃的大便脸配上这样一条闷骚加童趣的领带是多么合谐啊,当时沈意意都等不及要回去看这一幕了。 沈意意一直认为莫正杰是她见过的穿全套深色的正式西服最好看的人了,除了他身材高大笔挺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气质,莫正杰的身上一向带着沉稳、冷漠和霸气,说出来的话基本上就是命令,你就执行吧。 沈意意有个恶趣味,就是当莫正杰穿得越正式,脸上越冷冰冰时,沈意意就越是……兽性大发,越想扒开他的衣服ooxx(果然恶趣味)。 莫正杰知道她这个恶趣之后不知怎么的,每次见沈意意都故意穿得特别正式,简直好象不是来见沈意意而是来参加总统就职大典似的(此人也挺bt,喜欢被强j)……而且……屡试不爽。 每当她这么发疯时,莫正杰都是积极配合,特别配合,而且脸上线条即刻融化。可是这样沈意意还不爽,要求他……不能配合得太积极,脸上线条……必须一直保持冰山状……莫正杰简直想……掐死她,什么女人嘛?!当然每次都是……以另一种方式弄死她。(这两孩子,呃,那个,真的挺让人瀑布汗的说) 沈意意及时打住不cj的思想。 和他在一起时,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当然,也会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些霸道,如果说他是一颗恒星,那就是一颗引力超大的恒星,会把靠近他的一切星体吸进自己预定的轨道,你只能在他给你安排的轨道上,以他给你安排好的速度运转。 在他身边要保持自我实在太难了,非得用尽力气。这种情况,沈意意早就在李维坚身上试过,最后,用的力气太大,虽然挣脱了强大的气场,但也滚远了,从此不再有交集。 内心有主见的沈意意一方面很难接受这种个性的男人,另一方面却又为这种男人折服。 你看,她总是受到这一类型男人的吸引,前有李维坚,后有莫正杰。只不过李维坚年轻一些,也更温和一些,但两人骨子里的腹黑劲儿却是一样一样的。 这不是贱吗?他不够强,你看不上他,他够强,你又受不了,太矛盾了。你渴望他的照顾,却又要他给你多一点自由。 在读了几本心理学的书之后沈意意这个江湖游医悲哀地自我诊断:她严重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照顾与渴望保持自我这两个方面都是她需要安全感的具体表现。 莫正杰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助手,也都穿着深色西装,沈意意腹诽:老大,你真酷,就是怎么都忘了戴墨镜了?你们这样子进来也不怕我爹妈以为是黑社会来砸场的呀? 只见莫正杰先是和沈意意父母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了下,然后和陈微红说了些什么,陈微红点了点头,几个助手就跟着陈微红走了出去,莫正杰这才快步走向沈意意的遗体。 莫正杰冷漠的脸在看到沈意意时线条慢慢柔和了下来,他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意意,眼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轮到李维坚和欧子丰两个一起紧紧地盯着他,那目光象是暗器似的。 过了一会儿,莫正杰总算感到寒意了,抬头寻找暗器来源,李维坚和欧子丰的目光并不退缩,莫正杰与他们对视了一下又微点了下头示意,然后继续低头看着沈意意,根本不受任何影响,他只管看着她,好象能把沈意意看活过来似的。 这时陈微红引着那几个助手抬进来的花让沈意意瞬间石化,不光是沈意意,在场的人除了莫正杰自己,也都呈石化状,至少有几千朵的花,全是白玫瑰、白色百合和满天星,这些花都被嵌进各种形状的大大的花圈里,有星形的,有心形的,有枫叶形的,花圈用支架顶住,绕着灵堂摆了一圈,整个灵堂顿时成为花的海洋,接着助手们又搬来沈意意最喜欢的淡紫色透明绢纱,象流云般点缀在白色花圈之间,全场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气氛。
第18页 莫正杰莫正杰莫正杰…… 一切都是沈意意喜欢的样子…… 陈微红走到莫正杰身边,礼貌地说了声:“莫总,您有心了。” 莫正杰看着陈微红,嘆息了一声:“意意会喜欢的。”一向了解沈意意的陈微红也不禁点了点头。 是的,我喜欢,沈意意在心里说。 莫正杰是本市名流,由莫正豪和莫正杰兄弟控股的豪杰集团连续几年在本市资产排名第一,旗下包括房地产、化工、医药、机械等行业,据江湖中传闻莫家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仍然影响颇大。只是他们一家行事一向低调,如今莫正杰突然出现,对着沈意意遗体做深情状,这花又送得只能用骄奢淫逸来形容,还带了这么些貌似黑社会马仔的助手,这下严肃的灵堂顿时成了坊间八卦场,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好奇莫正杰与沈意意的关系。 然后,灵堂里出现了很奇怪的场面,莫正杰继续看着沈意意,大家打量着莫正杰,李维坚和欧子丰更是紧紧盯着莫正杰,他们俩虽然并不知道莫正杰和沈意意的真实关系,但是就这架式猜也猜得出关系不一般。 突然,一个大男孩跑了进来,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只见他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进来就几步跑到遗体前,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意意的身体,确认是沈意意后突然伸出手就要去抱她。 这下一旁的莫正杰和欧子丰倒是反应很快,一边一个抓住他胳膊,他只是倔强地抿着嘴,看向抓住他的人,莫正杰他是认识的,欧子丰他却不认识。 向洋,向洋,向洋……沈意意在心里低嘆。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向洋,向洋,向洋……沈意意在心里低嘆。 欧子丰看着向洋说:“不管你是谁,都请让意意安息好吗?” 说完欧子丰和莫正杰同时放开了他。 向洋茫然点了点头,然后失神地看向宛如熟睡的沈意意,向洋曾经一夜一夜地睁着眼看着沉睡的沈意意,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那时的她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 现在却是再也不能了……向洋一时之间只觉得天似乎全部塌了下来,无边的痛却又一波一波肆无忌惮地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使他窒息,可是身体却又麻木得难以挣扎,无法躲避。 莫正杰站在他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们都失去了她。” 向洋还清楚地记得最后见到意意的那个早晨,那样的极尽缠绵,还记得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他一直是那么渴望意意能停下脚步等他,没想到意意真的就这么停下来了,却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等他。 这两天向洋发了疯地找意意,发短消息不回,打手机关机,打家里电话没人接,去意意家敲门也没人应,昨晚在她家门口等了一夜意意也没回来。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找意意。 沈意意从来没有真正地让向洋进入她的生活,向洋甚至不知道她具体的工作单位,她有时也会和他谈起她的工作和朋友,但是她从不介绍向洋和他(她)们认识。 她也从不进入他的圈子,除了经常打蓝球的几个同学见过沈意意,那也只是因为沈意意就是在蓝球场上认识他的。沈意意从不参加他和同学朋友的活动,向洋再怎么恳求她一起去,最终也还是失望。他的一切情况,他说,她就听着,他如果不说,她也不问。 他们在一起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也只是有限的几次,出去看过电影、骑过自行车、爬过山、唱过歌、蹦过的、吃过饭、买过菜、泡过温泉,反正每样事情都一起做过一次,沈意意说这样就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做过一次的事会让你不断回味,得到太多反而令人不再珍惜。 他们所有的交集就是在沈意意独居的房子里,在……床上。 自向洋进来后,场上气氛更奇怪了,向洋看起来就是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大男孩,怎么能和二十九岁的沈意意有什么关系呢?这次李维坚和欧子丰的目光从莫正杰身上又狐疑地转到向洋身上。 莫正杰却是认识向洋的,沈意意就是为了这个比她整整小了九岁的男孩子离开莫正杰的。理由很简单,沈意意说:“他的身体更吸引我!” 沈意意啊沈意意! 莫正杰除了苦笑还是只有苦笑。沈意意做事出人意表,不按牌理出牌,自从和她认识之后,莫正杰从小到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的惯例开始出现了偏差,可是莫正杰却偏偏拿这样的沈意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殡仪馆的人通知陈微红安排火化的时间到了。 需要四个人把棺材抬到离灵堂几十米外的火葬处,正好四个人,李维坚、欧子丰、莫正杰、向洋,不约而同走到棺材边,一人一角,沈意意一阵诡异,难道,自己前世冥冥之中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四个抬棺材的? 沈意意的小身板浑身一机灵,打了个抖。美女妈妈察觉到了,立刻紧紧地抱住了她。 程少南和苏谨慧一左一右牵着沈意意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来到火葬处。 看到陪伴了自己二十九的身体就这么投入火海,倾刻间化为灰烬,收入小小的瓷罐中,沈意意真的是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再低头看看现在这个小身板,唯有在心里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葬礼过后,沈意意看到陈微红已经累得兵慌马乱的,实在不忍心再去骚扰她,心想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她,先让她好好休息好了。 这么一想,也就乖乖地和程少南、苏谨慧回了家。 沈意意的新家就在商业金融区的锦绣世家,新家所在的小区五栋大楼都靠着山,沈意意家在左边第二栋的第十二层,可以远眺湖景,还可以看到欧子丰公司所在的大楼。 新家是五室一厅,家里常驻人口除了程少南、苏谨慧、程苏一家三口以外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是年轻起就在苏家做保姆,苏谨慧结婚后又跟过来一路把程苏带大的,苏谨慧让沈意意喊她姨妈,程苏应该和她感情很好,见到她时,沈意意心里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昨晚第一次回家时心事重重没有心情看东看西,今天仔细看了下,从家装就可以看出程家颇有品味,是一种混搭的风格,现代派的家居点缀着几件中国明式古典家具,简洁中马上透出了一股灵动之气,客厅以米白为主色调,几件家具上横铺着的或明黄、或明紫、或明桃红带着流苏的绸缎桌旗与米白沙发上几个同色的靠垫遥相呼应,又使客厅的色彩活泼了起来。 程苏的房间可以看湖,房间帖着苹果绿的壁纸,家具简单大方,除了床,就是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一张书桌,书柜上满满当当一柜的书,沈意意用一根手指扫了一遍,目光随指而动,不由吹了声口哨,不错,连杨绛、钱仲书、林语堂、梁实秋、老舍、张爱玲的书都有了,还有日本浮世绘、莫奈、毕卡索等的画册,这孩子看这些书,有意思。 沈意意拉开大衣柜找一套家居服来换上,大衣柜里也是满满当当,沈意意翻了翻,都是素色为多,款式大方,打开小抽屉,一排排浅色的小底裤小可爱整整齐齐卷放着,沈意意心下满意:美女妈妈,你的品味我喜欢!
第19页 换上家居服,沈意意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今天可真累死个人了。 主要是眼睛累,来的人除了家中亲戚以外,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后分配在本市的同学、读研究生的同学、同事、客户、经常把臂同游的两男一女三个驴友、经常在一个俱乐部里游泳、跳肚皮舞的游友皮友……来得还真够全乎的,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一跳,没想到自己平时交游竟然如此广泛。 这么多人捧场,看来自己平时为人挺厚道啊……yy了一下,又想,也有可能自己早逝得太英年,同学朋友们实在好奇,而且貌似第一次出席同辈人的葬礼,所以,就来得踊跃了一点……停停停,又开始不厚道了不是。 还是先想想怎么和陈微红接上头吧。 陈沈成功会师 还是先想想怎么和陈微红接上头吧。 上班时间的中午时分,是陈微红比较空闲的时候。于是葬礼后的第二天,沈意意就挑了这么个时间,躲在房里用帅哥老爸送的手机打给她。 沈意意猜测了n多种陈微红听到她附身女童后可能的反应,甚至想好了很多她和陈微红之间的切口备她检验,但是沈意意偏偏没有猜到这一种。事实再次证明沈意意这位发小的极品程度。 “陈微红,我是程苏。你还记得吗?” “记得,意意救的孩子。” “其实……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吃惊……我就是沈意意……我是救了程苏,可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她身上去了……” 陈微红默了一会儿……激动,语速飞快:“我果然没猜错。昨天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熟啊,特别是那个破眼神儿,简直和你一模一样,昨天一整天,我没事儿就观察你,你不知道吧?嘿嘿,你就只顾着一会儿看看向洋,一会儿看看莫正杰,一会儿看看欧子丰,一会儿再看看李维坚了吧?一个十二岁的花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我昨天也看你来着,谁说我没看你了,”沈意意委屈道。“对了,亲爱的红姑,你居然真的记得我要自然妆,我要双手放腹部。” 陈微红的眉眼长得确实有点像钟楚红,以前沈意意就经常开玩笑喊她红姑。 这声红姑以及后面的话,让陈微红又默了半晌,有点哽咽“意意,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就跟那次把我们家大宝(陈微红儿子)弄丢了,最后又找回来了的感觉一模一样。” 沈意意也沉默了,如果自己这种情况是发生在陈微红身上,那沈意意和陈微红此刻的感觉肯定也是一样的。 她们俩的情谊可以追溯到从人生有记忆能力开始。 沈意意小时候爹妈下乡时就把她寄在爷爷家,陈微红家正好与沈意意爷爷家是邻居,陈微红比沈意意大七个月。本来那一带小孩挺多,两人只是点头之交。 初次jq始于幼儿园小班时,一个小男生欺负沈意意,原因待考,但是陈微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情况迅速转变为两女侠痛殴一男肖小,之后,两人志得意满之下共晤出一条真理“团结就是力量”。 陈微红从小是个小美女,又会说话又泼辣,沈意意斯文秀气,不声不响貌似乖乖女,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微红有老大气质,沈意意有爪牙本质,两人勾搭之下才发现原来对方是自己寻觅已久的良配。 一般来说,两人一致对外的模式是这样的:陈微红冲锋,沈意意压后。 打人时,陈微红明里下拳头,沈意意就暗暗下黑手;骂人时,陈微红先bbb一阵,要歇口气时,沈意意迎头接上,顺着刚才陈微红意犹未尽事宜补它个齐全。 只要一方干什么说什么,另一方必无条件力挺,说谁讨厌谁就是讨厌,不讨厌也把你说讨厌;说谁难看谁就是难看,不难看也把你说难看;说谁笨谁就是笨,不笨也把你说笨。一唱一合,众小儿不敌两人如此强大气场,尽皆臣服。一时向阳幼儿园小班里,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比如陈微红长得美,对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小女生必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意,每当此时,沈意意肯定能找出那个小女生长得不尽如人意之处,然后发动群起而攻击之,以博陈小美女欢心(bt的人生从bt的小儿开始)。 反正这俩孩子好得同穿一条裤,哪个放个屁,另一个包准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当然俩人也不是没矛盾,但是吵闹过后终是无法罢手,一日不见想得慌,最后只好不离不弃,毕竟知音难觅。 沈意意读小学后随父母去了乡下,寒暑假时才能回来,每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微红,两人那个小别胜新婚啊。不知不觉也就这么一路从小到大了。 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两人感慨了一阵,陈微红问清楚沈意意现在的家庭情况也就挺放心的了,约好今后如果不方便电话联繫就q聊,末了,又说到了沈意意的男朋友和男的朋友。 陈微红告诉她:“李维坚给你汇钱的那张卡,李维坚说以后还会继续从那儿汇给伯父伯母,还让我不要告诉他们,只说是你投资收益,他这样对你,也算有始有终了…… “莫正杰送你的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和卡里那一百万,我可不知道怎么跟伯父伯母说,只好都说是李维坚以前留给你的。 “你留了那么多钱,伯父伯母还真有点想不到,至少他们下半辈子经济上是不用愁的,这多少也是个安慰。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个事吧。 “欧子丰一下痛失事业左右手兼暧昧对象,那是为你消得人憔悴啊,不过你那位向洋小弟弟,精神头最差,毕竟年龄最小,适应能力比较弱,你看你做的孽。 “对了,天山童姥,什么时候开始上学,哈哈哈!”果然两人好了快三十年不是白好的,陈微红也是一下子就联想到天山童姥家去了。 “你个坏人,人家已经生不如死了,你还来取笑。” “你还敢鸡歪,眼见着我就是老女人一个你还小嫩女一头。以前看师太的《紫微愿》,你不是对吕芳契回到十八岁的身体羡慕得不行吗?” “那是十八岁不是十二岁好不好?!最好是回到大一时,连高考都免了。”想到要从初一读起,再经历过得猪狗不如的高中备战时期,沈意意真的很想唱“好一朵没力(美丽)的茉莉花……”万般的没力啊啊啊。 “那,那个小女孩的魂呢?” “我也想知道啊……” “……” “明天,我就要开始上学了,今后的二千多个日子里,当你赚着钱搂着帅哥睡时,我只能上学放学做作业,不能喝酒,不能打麻将,不能泡仔,连网都不能随便上,毛都不能干,”沈意意哀号了,“我怎么越看前途越黑暗哪?它生有何欢,死亦有何惧啊?” 放下电话,想到陈微红说向洋的精神最差,沈意意真的是很心疼。
第20页 难以描述沈意意对向洋的纠结情意,有时候向洋在她在眼里,根本就还只是一个孩子(少来,你能跟一个孩子睡觉?)当然,身体除外。 简单地说,他们思想虽有出入,身体却无极限。 某杂志不就曾经说过,如果纯粹按照身体发育情况来说,女人就应该找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因为男人性能力最强的时候就是20到30岁,往后就开始走下坡(如有30岁以上男士正好看到此文请表打我,打杂志,是它们说滴不是俺说滴),女人的性慾在30到40岁时是高峰,所以……当时二十八岁的沈意意和十九岁的向洋……是很合谐滴。 他们的身体真的是无极限…… 向洋和沈意意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总共有四次,沈意意至今想起来腿都发软。 向洋和沈意意的第一次,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一天,沈意意做出了决定:离开莫正杰,和向洋在一起。既然如此,沈意意一点儿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之前已经在篮球场边对着向洋的身体window shopping了好几个月,这下她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向洋一打完篮球,沈意意就从场外站起身走向他,向洋刚拿起毛巾在擦汗,看到走到他面前的沈意意,紧张得僵住了,汗也忘了擦,沈意意微笑地附在他耳朵边轻声说:“现在,去我家好吗?” 然后,沈意意看到,向洋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接着颜色逐渐地加深,又漫延到耳后……向洋突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背起包对沈意意说:“走吧。” 沈意意一路把莫正杰送给她的那辆火红的奥迪tt开得飞快,莫正杰如果知道沈意意开着这车是带着另一个男生飞奔着去做 爱 做的事,不狂喷鲜血三升才怪了。 到了沈意意的单身公寓,刚一关上门向洋就把包一扔,紧紧地抱住沈意意吻了下去,向洋的吻象狂风暴雨一样,根本毫无章法可言,只是一阵啃咬含吮,恨不得把沈意意整个吞下去,沈意意只能温柔地放松自己,一动不动地任他发泄着。 虽然没有任何技巧,可是大男孩身上那股疯狂的热情几乎要将沈意意燃烧怠尽。被向洋的坚硬死死顶住的沈意意全身上下象着了火一样地热起来,又软下来,向洋一手搂住沈意意,一边亲着一边把另一只手伸到沈意意衣服里狠狠握住她胸前的柔软。 沈意意痛得重重地呻吟了一声,一听这声音向洋更受不了了,两手都伸进去解沈意意bra的带子,一时解不开,他干脆跪下去解开沈意意的裤子一把拉下来,狂乱地亲着她的小腹和两腿之间,沈意意只好一边自己解着bra的带子一边往后躲着。 向洋怎么肯放过她,一手握住她的纤腰,一手就要分开沈意意的双腿,沈意意一边有气无力地叫着:“别……向洋……你别……你等等嘛……”到最后声音已经都变调了,一边已被他的唇蹭得腿间湿意涟涟,两人推挤到餐桌边,向洋沙哑着声音说:“意意,我不行了,好难受,快帮帮我,意意,快点!”一边三下两下把宽大的蓝球衣裤和内裤都扯了下来,下面早就涨成紫红色,硬得象铁棍一样。 沈意意见状,也只好把身体扒在餐桌上,微微张开腿,转过头握住向洋的坚硬一点点慢慢地放到自己里面去,沈意意里面虽然已经湿了,可是向洋实在太大,进去时还是有点疼,偏偏向洋还觉得沈意意这样一点一点放进去太慢,拿开她的手一下子就捅进去了,这下两个人都是“啊!”地叫了出来,一个是疼的,一个是舒服的…… 向洋刚篮球打得一身的汗都还没洗,可是沈意意觉得那种味道一点儿也不难闻,反而带着一股天然的年轻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让人为之臣服。 向洋这是第一次真正和女人交合,两只大手紧紧握住沈意意的腰恨不得把它掐断,只见快被他掐断的细腰下是翘起的白嫩的两个半球,两个半球间的小缝半开合着含住他的坚硬,向洋看得脑晕脑热,一时只觉得下面那温暖而紧 窒的地方象天堂一样,在里面舒服得无法形容,只能疯狂地撒野、冲撞、抽杀…… 意意被向洋的野蛮弄得一边呻吟一边颤抖着求她:“轻点……你轻点……嗯……会疼……快停下……”向洋哪里肯依,下面仍只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撞,一边喘息着“对不起,意意,对不起,我停不住,我真的停不住……”意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又没办法把他挤出来,也只好抽泣着紧紧地夹住他轻轻地扭动着,初次入港的向洋哪里经得起意意这样又夹又扭的,不一会儿也就缴了枪。 上学记 俱往矣……数悲摧人物,还看今朝。 毛都不能干的沈意意如今是生亦无所欢,死亦何所惧。 但是无论是欢是惧,沈意意终于还是迎来了上学的第一天,挺着小身板背着个大书包被美女妈与帅哥爸郑重其事地送到了校门口,并且叮嘱,今后,上学放学都必须要在校门口等人接送! 看来,这次车祸真的把程苏的家人吓坏了。接送就接送吧,连初中都上了还怕接送?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意意如今只能是逆来顺受。 大概是程苏爸妈已经和学校老师说过程苏失忆这个事情了吧,班主任林老师亲自来校门口接她,林老师和程少南夫妻寒暄了一番后把她带到了初一(4)班,又把她送到座位上。 沈意意坐在教室门口进去第二组、倒数第二排的左手边,坐下前,沈意意瞄了眼同桌,一黑黑的小胖墩,穿的横条t恤有点小紧身,小胖肚皮曲线毕露,沈意意坐下后瞄到他课本上的名字——周翔。 嘿,小子,就你这身段,我看是飞不起来咧,沈意意心里直乐。 早读英语一小段时间之后,第一节课上语文。沈意意摸出语文书,班主任林老师教的就是语文,课堂纪律一片大好,老师示意大家打开第五课《童趣》,沈意意顺手一翻,居然是沈复《浮生六记》中《闲情记趣》里的一小段。 《浮生六记》沈意意高中时就拜读过的。不过象童趣这类事儿一向不是她记忆的强项,她有限的脑空间一般都是用来存放其中《闺房记乐》什么的(看出她的恶趣了吧?) 当时印象最深的是沈复记载有次他和芸娘夫妻俩泛舟太湖,其间,夫妻二人与船家女素云喝酒取乐,沈复因取笑素云,被她捶肩(靠之!当着老婆的面就与别的女人公然打情骂俏,沈意意就此对作者印象奇差)。 被素云娇捶之后,沈复居然还对美人曰:“动手但准摸索,不准捶人。”(什么话嘛,还让人美女摸索他?!真的是……很黄很暴力,沈意意更加不齿了)一边的芸娘竟也不以为忤,还笑着把素云推入他怀中说,“请君摸索畅怀。”(男人一定会说娶妻当娶陈芸娘) 沈复此时美人在怀,就说啦:“卿非解人,摸索在有意无意间耳,拥而狂探,田舍郎之所为也。”(沈意意再次腹诽:得了吧您嘞,不管是摸索还是狂探,耍流氓奏是耍流氓,好比禽兽与衣寇禽兽,性质又有啥区别?再说了摸索有摸索的情趣,狂探自有狂探的爽,子非田舍郎安知田舍郎之乐?orz,离题了离题了)
第21页 再来还记得的就是人家新婚时什么“比肩调笑……戏探其怀……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之类的玩意儿。(沈意意,你才读高中你就不学好!) 后来芸娘认识一叫“憨园”的歌伎(还说她“瓜期未破”什么的,嘿嘿),就要把她弄来给老公当小老婆,后来未遂,芸娘竟抑郁不已。 当时的沈意意觉得好奇怪噢,瞧这老婆当的,娶不到小老婆,老婆居然比老公还失望!后来经过鸡鸡网长期不懈的培养,沈意意这才醍醐灌顶:芸娘极有可能是gl来的!而且是个温柔攻!说不定还喜欢3p呢?!(古人云:读书破万卷。可是这万卷的书,只要是让沈意意读起来,它最后都能变成黄书!)。 至于什么童趣,对不起,通通滴不记得。 沈意意胡思乱想,百般无趣,总算熬到下课。下课后老师还过来关心地问了问沈意意听不听得明白,沈意意只好站起来猛点了点头。 老师前脚一走,一走道之隔,长得人高马大、坐着都比别人高的小男生转头对沈意意奸笑:“听说你被车撞傻啦!”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头,“知道这是几呀?” 直果果的挑衅!真是虎落平阳被狗欺,如今连个小p孩都敢对老娘如此无礼!苏苏可忍意意不可忍! “你才傻b,你们全家都傻b。”沈意意一眼横过去,“这是几?这是一,一根猪蹄!” 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举座皆惊,然后众小p孩群情沸腾了,“莫亦凡,这是一,一根猪蹄。”“莫亦凡,这是一,一根猪蹄。哈哈哈哈哈!” 沈意意迅速得出结论:原来的程苏估计是个乖乖小白兔,小p孩们才会这么诧异她的奋起;这个莫亦凡坏小子嘛,应该也是个欺负程苏的惯犯。 于是乘着大家不注意,沈意意压低声音阴恻恻地对莫亦凡:“臭小子,敢再跟我来这套,哼!” 可怜的莫亦凡只能张大嘴巴看着沈意意——怎么没被撞傻倒被撞凶了捏? 沈意意威胁完莫亦凡回身坐好,却见周翔同学正瞪着不大滴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看黑社会行凶,沈意意对他微微一笑,周翔同学吓得赶紧掉过了头,生怕被灭了口。 沈意意上学之前本来还想着遇事千万要d调、千万要蛋定,没想到人变小了,脾气却变愤青了。也罢,就当来个下马威,以绝后患好了。 又跟着众小p孩上操场划拉了几下广播操后,沈意意回来接着上数学课。老师进来后,沈意意用胳膊肘碰了碰周翔轻声问:“这老师姓啥来着?”“张老师。”周翔回答得小心翼翼。 张老师这普通话说的,可有点小不标准,不是说人民教师普通话至少得考到二甲才能上岗吗?这水平哪有二甲呀? 沈意意和陈微红少女时代曾就普通话这一议题有过深入探讨。少女时代,把爱情看得特别神圣,连带着也把恋爱中的语言看得很神圣。 谈恋爱时例必讲些麻兮兮的话(具体参照穷摇阿姨里的对白。后来她们才知道不这样说话也是可以谈恋爱的,而且事实上,谈恋爱的人也很少有这么说话的,当然这是后话),那应该使用什么语言比较合适? 沈意意和陈微红一致认为当然要使用,而且也只能使用普通话。用方言,还不得笑场啊?怎么谈得下去?(不信你用任何一种你能想到的方言念念那些排比的、夸张的对白试试,她们俩就用本地话试过,都能雷得死人),而且还得是标准的,不许带任何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当然北京口音可以例外,但是,儿话音也不能太厉害,沈意意就听过老北京讲话,一串串地都沾一块儿了,那个语言也不适合谈恋爱。(此观点纯属沈意意们个人意见,绝不代表本作者官方立场) 所以两人为了今后能好好谈恋爱,还进行了普通话的强化训练。多实诚的孩子们哪…… 后来真到了谈恋爱时,沈意意倒还好,找的那几个男朋友普通话都还算标准,陈微红那个本地的老公,口音那是相当的……陈微红早就无所谓:我们又不说情话。每天对话不过是猪肉多少钱一斤,大宝今天便便了几次,是软还是硬,难道还必须用播音员的标准普通话才能说?小时候怎么想的,怎么那么二呀? 沈意意还记得本市xx广播电台,有一晨间节目主持人,一口标准的发音,再加上略为低沉的声线,真的很吸引,有时候接听众来电,还会低笑出声,啊,那个声音…… 沈意意第一次发现:原来声音也是可以……这么性感的,光听声音也是可以……让人兽性大发想扑上按倒欲行非礼之事的,那个声音颇是让沈意意yy了一阵子。 可惜啊,后来沈意意有次参加宴会,无意中被介绍认识了性感声音的本尊,饿滴神!相见争如不见!真的是听其声音想犯罪,看其本尊想撤退。见完本尊之后,吓得沈意意从今往后不听那晨间新闻了,太痛心了!想起居然曾经yy过那么猪头的一个人!!沈意意自杀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一混二混地,沈意意总算把上学的第一天混过去了。 莫小盆友的老爸 本来沈意意以为自己会平静无波地渡过第二春(第二次青春期),但是,命运他老人家怎么肯放过捉弄沈意意的机会呢? 自从沈意意偶尔露峥嵘之后,莫亦凡小蛮夷果然不敢再来进犯,但是不进犯,却变成三不五时的骚扰,一会儿借个小橡皮,一会儿借个小圆规,一会儿借个小尺子,要不就是问作业,有时发考卷干脆把上半个身子跨越海峡凑到沈意意桌前来看成绩,关键是态度良好,搞得沈意意烦不胜烦,又不能发火,郁闷至极。 一天下午,上自习课,莫亦凡又碰了碰沈意意的胳膊,沈意意正自对着作文本上的作文命题“我最珍贵的记忆”问候十八代祖宗,直想写上:我最珍贵的记忆就是老娘第一次的圈圈叉叉,痛得个贼死,又没有什么舒服可言……也不知林老师上不上鸡鸡网,看不看h…… 心绪颇为不佳,又被莫亦凡小盆友打扰,态度自然不太好,转过头口气不善道:“你又有什么事啦?” 莫亦凡小盆友摸了摸头想“我今天可没有得罪你,不要说今天,从你被撞了之后,我哪里还敢得罪你?”还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较强,处惊不变,问:“我的蓝色水笔没水了,你好象有根蓝色的水笔,可以借我吗?” 靠之,臭小子,我连自己笔盒里有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你倒是比我还清楚,沈意意干脆把整个笔盒甩给他:“要什么,尽管拿,下课还我,还有,现在开始不许再吵我,我要写作文了。” 莫亦凡小盆友怏怏地接过笔盒,乖乖地写作业,再也不敢呛声。 放学铃声响起后,沈意意想起帅爸美妈说今晚要带她去吃韩国菜,高兴地快速把桌面上所有东西一把扫进书包,拉上拉链屁颠屁颠就往外跑,根本忘了笔盒还没拿回来。 大家一定要谅解沈意意连出去吃个饭都能高兴成这样,其实这也都是被逼的。
第22页 因为子他曾经曰过:“食色性也。” 沈意意她如今已经痛失了其中的一大性“色”,所以仅余的“食”自然就变成了“唯一的性”。 而且自从当上十二岁的孩子,沈意意平时除了上学放学,哪儿都不能去,周末也大部分时间做作业,就算能出门,也得是大人带出门,最多去去图书馆,书店,游泳馆,还有……儿童乐园什么的(说出来都羞死人了,还儿童乐园),可是你说她一未成年少女难道还指着家长能带她去泡夜场、打麻将、上高速公路飙车吗? 以往的一切日生活(各自理解吧,嘿嘿)与夜生活都如“春梦了无痕”,出去吃饭如此兴奋也是情理之中了。 这时,莫亦凡小盆友举着个笔盒也是一路紧追着沈意意到了校门口,把笔盒还给她后还不走,欲言又止,沈意意看他那小样儿又烦了,拿出了当初打麻将的英姿:“不许磨叽!到底什么事儿?说!” 莫亦凡小盆友抬起头委屈地看着沈意意,这下沈意意倒是瞅清了他:只见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嵌在黑黑长长的眉毛下,眼睫毛还挺长的,这时候正眨巴眨巴着,嘴巴微蹶,小模样长得很是周正,就是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鼓熘着,显得有点儿喜庆,长大了如能减肥成功估计也是帅哥一枚。 看沈意意又变脸了,莫亦凡期期艾艾地说:“星期六我生日,请了一些好朋友去我家玩,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切,我撞傻了吧我,要不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好朋友呀?”沈意意看了看莫亦凡喜庆的小脸儿突然想逗逗他,一边伸出一支手来在他面前晃“这是几呀?”(沈意意,你说你一二十九岁的老女人不带这样玩弄祖国花骨朵的,简直就是摧花辣手嘛!) 看着莫亦凡都快哭出来的脸,沈意意终于笑出来:“开玩笑的啦,小气鬼,好吧好吧,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不过,星期六我还要学画画,可能去不了。” 沈意意心里狐疑难道小蛮夷看上了程苏?现在小孩这么小就情窦乱开?不管是不是,反正沈意意也没兴趣和一帮小p孩玩,先拒绝了再说。 “去嘛去嘛,很好玩的,我爸妈说要带我们去郊外我家的别墅玩,还可以去水库钓鱼,可以种菜,摘果子,去吧。我爸还请了个西点师父,还会教我们做蛋糕,很有意思的……”莫小盆友劝说工作如火如荼。 沈意意还是兀自摇头,这时帅爸来了,正好听了个尾巴,就好奇地问莫亦凡要沈意意去哪儿。听莫亦凡说完,帅爸想女儿出事以后变得沉默寡言(怕说多错多呗),除了书店与饭馆其他地方都不爱去(你也想想那些可供十二岁小孩出席的地方……),好象都不怎么开心(每天起早摸黑,除了上学就是做作业,作业还挺多的说,能开心得起来才怪),最好是出去多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于是加入说服行列让沈意意去。 沈意意被说得实在无法可想只能答应,帅爸问清了具体时间地点才带沈意意走了。 莫亦凡约好会到程家接沈意意。星期六早上八点半,沈意意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走到小区门口,一出小区大门就看到莫亦凡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辆中巴车门边等着接她。 沈意意一双无神的眼睛看清莫亦凡身边的男人时,双目圆瞪,浑身一颤被炸了个外焦里嫩,心道:苍天啊大地啊,你还可以再狗血一点! 那个男人,是莫正杰! 沈意意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现在自己是程苏,莫亦凡小蛮夷看到沈意意很是高兴,跑过来拉她的手介绍了下:“这是我老爸。”“这是程苏。” 沈意意无奈之下也只好叫了声“叔叔好”就低下了头。莫正杰千年不变的大便脸倒是松了一下,对沈意意笑了笑,莫亦凡开开心心就把她带上车在自己身边坐下。 此后的沈意意一直处于游魂状态,傻傻地飘上车,也没看到坐了一车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跟人招呼,就呆呆地坐下,乖乖地接过莫亦凡递过来的饮料,晕呼呼地看向窗外…… 曾经差一点点,沈意意就成了莫亦凡小盆友的后妈。 沈意意和莫正杰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形势之跌荡起伏有如股指,暗藏之硝烟瀰漫直似潜伏,其间充满征服与反征服,控制与反控制,婚外情与欲,红旗彩旗的交手,情敌间的相知相惜,红杏出墙,小三噼腿等等诸多吸引人眼球的猛料,精彩纷呈,流光飞舞。 总之,那是沈意意二十九年的人生中做过的最任性的事,那段日子,却也是她人生中最值得描写的日子。无论对或错,是或非,她都从来不曾后悔过。如果将那段时期编写成书的话,最帖切的标题就是“我当小三的情路历程”。 一开始,当然是使君有妇的莫正杰先起了坏心思。但是出人意料的,却是沈意意的自愿入瓮。 沈意意和莫正杰在一起,不是为了钱,虽然莫正杰很有钱,虽然沈意意也不拒绝他的钱,但归根到底并不是为了他的钱。 甚至不是为了这个人,虽然她受他吸引,但是她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沈意意从来没想过和他天长地久。 沈意意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磨自己这把刀。有位作家说过:我们在一个人身上磨刀,是为了杀另一个人。等沈意意在莫正杰身上磨完了,提刀而立,茫然四顾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杀之人…… 也许是受了和李维坚分手的刺激,也许是腻歪了自己乏味的人生、一成不变的生活,沈意意在当过正宫、历经与小三过招之后,当莫正杰给她提供了做小三的机会时,她竟欣然从之。 她想知道男人到底为什么找小三,想知道他到底爱不爱自己的妻子,想知道是不是有钱的男人都不可能专一。 本着有调查才有发言权的原则,这一次沈意意一改以往不求甚解的治学态度,准备深入敌后写出一份让群众满意的评论员文章。 莫正杰的手段 莫正杰第一次见到沈意意是在一次大型的贸洽会上。当时莫正杰是嘉宾,所以开幕仪式结束后,他绕场随便逛了逛,信步走到一个木制小物件的展位时才稍停了下来。 莫正杰对各类珍贵木料和古式家具很有兴趣也颇有研究,他停驻的这个展位上放的一套黄花梨小物件就很不错:都是仿明式的小家具,木料很好,只不过做小物件可以用些边角料,所以也不算难得,难得的是这些小桌小椅小柜倒是做工精细,线条流畅,经典大方。所以引起了他的兴趣多打量了两眼。 莫正杰没想到有一个女孩子比他兴趣更大,一直在那儿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莫正杰正看得有趣,那个女孩突然间收回了手,红着脸很抱歉地对工作人员说:“对不起,不该这样碰你们展品的,我只是太喜欢了,好的木头摸起来真的是能给人带来很大的愉悦感。” “有时候甚至比抚摸女人的身体更加愉悦。”莫正杰在心里加了一句。 他当时正站在沈意意的右侧斜后方,清清楚楚地看到沈意意伸出一只纤细白晰的手恋恋不捨地抚摸那些小物件,白色的带着荷叶边的袖子滑落到手肘处,露出嫩藕般的小臂,象牙白的象上等骨瓷一样的皮肤发出温润的光茫。
第23页 女孩的头发扎成马尾,在鬓边和耳下有一些细碎的毛发,不好意思时小巧的耳廓都是粉红色的,带着一股天真的性感。 修身的短上衣和及膝鱼尾裙勾勒出女孩身体优美的曲线,露出两条骨肉匀停的小腿,一双秀气的脚包在一双由几条细细的银色小带子组成的凉鞋里,连脚趾头都很美。 莫正杰看女人,第一看腰身,第二看手和脚,腰身要细,手和脚必须纤巧柔美。 这么从头到脚一一看下来,莫正杰确定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类型。 沈意意并不知道自己己经成为某人狩猎的对象,只顾着看那些小箱子小柜子小床,一边问:“这些东西卖吗?” 那几位工作人员看到沈意意这么喜欢的样子,也在一边微笑,却只能抱歉回答她:“这些是样品,展览结束后还要带回去的。因为这是请了有名的苏作工匠传人按一定比例做的,很难得的,所以都是非卖品。” 沈意意频频点头,艷羡不已,莫正杰看她似乎特别喜欢其中的一张罗汉椅,眼光直在那上面逡巡。 工作人员看他在边上也站了很久,就问他是否对他们公司产品有兴趣,沈意意这才知道还另外站了个人,无意识地转头看了看他,这一转身正好让莫正杰看清了沈意意胸前挂的工作牌“立丰贸易有限公司 沈意意”。 他只对工作人员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就走了。 沈意意满心满眼的小家具,根本没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人,再看了一会儿,也只能怏怏地四处逛了逛就回自己公司展位了。 沈意意不知道莫正杰早已经派人到她们公司展位参观完毕拿走名片,并技巧地打听了沈意意的基本情况。 贸洽会结束后没几天,快递公司给沈意意送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沈意意打开一看,开心得差点没跳起来,原来里面正是她在贸洽会上看中的罗汉椅,沈意意一点一点地抚摸着椅子,细细地感受着木料的纹理和线条,满足感油然而生。 过了好一会儿才大梦初醒般想到底是谁送的?快件只标明是从本市送出,其余的就什么也没写了,盒子左找右找也没有附卡片,再看收件人,明明白白写的是立丰公司的地址,沈意意的大名,也不可能是搞错的。 沈意意本来想会不会是欧子丰,可是欧子丰那几天忙得根本没去过展馆。沈意意想了n种可能性又一一推翻,百思而不得其解后也就作罢,反正是好事又不是坏事。沈意意只管把它收抽屉里没事就拿出来把玩一阵。 再过两天,快递公司又送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次沈意意记得拉住送快递的小弟问是什么人送寄的,小弟说他只管送货不管接件的事,也不知道,沈意意只好作罢。她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打开一看果然还是上次看到的小家具,这次是一对明式圈椅,圈椅后背圆弧型的椅圈,圆婉柔美,令人爱不释手。 沈意意想,无论送的是什么人,都一定是个妙人。从来没有哪个人,送东西这么送到沈意意心里去的。 再往下每隔两三天,快递公司都会送来一次包装盒,总共送了一个宝座式镜台,一个圆角柜,一张条案,一座雕花的四折屏风,最后是一张架子床。 到最后,公司上下全都知道沈意意有个神秘追求者了,如果不是追求者,谁有这种心思花在这上面呀,而且每次看到沈意意拆开包装时的高兴劲就知道这些礼物一定是她的心头好。 但是连沈意意都还不知道他是谁。 反正沈意意是乐得不得了,把这些都搬回家,就放在书房的榻榻米上,架子床放中间,左边是镜台,右边是圆角柜,就成了一个闺房,然后用屏风隔开,另一边放着条案、圈椅和罗汉床的就是书房了。每天回家都要摸一摸才算安心。 接着,整整消停了十天,再没有什么东西送来,也没有任何电话卡片信件。 至此,沈意意觉得这个送东西的人不仅仅是个妙人,而且还是个擅长玩游戏的人。 一开始,礼物送得出其不意,却又合人心水,等到你有点上瘾了,再嘎然而止,而且从头到尾一直不露声色保持着神秘感,把你所有的好奇心全部调动起来了。 你都还不知道他是谁,他却连你喜欢什么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如果他是个对沈意意有兴趣的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就实在太危险了。 只不过沈意意早已不是十八岁时的吴下阿蒙了,现在的沈意意是:东风吹,战鼓擂,革命老将谁怕谁!沈意意此刻也不慌不忙,她的直觉这是个对她有兴趣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一定早就熟悉男女之间的游戏,熟知女人的心理,是箇中好手。 如果说莫正杰有什么失策的地方,以至于到最后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认真,沈意意都不能真正去爱上他、接受他,这也算是原因之一,那就是他一开始就让沈意意对他有了戒心,并且后来始终保持这个戒心。 消停了十天以后,这一天,沈意意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声音低沉,“沈意意?” 得到肯定回答后,对方说:“我是豪杰集团的莫正杰,上次在贸洽会见过你。” 然后停顿了一下,给沈意意回魂的时间,沈意意只是下意识地说:“噢,你好,莫先生。”其实根本想不起来这是何方神圣。 对方轻笑一下提示“我看到你对黄花梨的微型家具很有兴趣。” 这下沈意意总算知道这就是神秘送礼人了,却还是想不起何时见过他。 “正好我也对这个有点兴趣,不知道你今晚是否能赏光,与我共进晚餐,我们顺便探讨一下?” “如果不能,您会把那些宝贝收回去吗?” 对方一阵低笑,“那已经是属于你的私人物品。” 沈意意也笑了“开个玩笑呢,莫先生,当然很乐意,这些礼物我实在太喜欢了,所以也就先冒昧收下了。其实是我应该当面谢谢您,不如,晚上我做东,您喜欢吃什么菜?” 莫正杰避重就轻,“有一间馆子的日本料理做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日本菜?” “只要是美食我都喜欢。” “就是地方不太好找,不如下班后我来接你过去?” “好,我六点下班。” “我会六点准时在你们楼下停车场等,深蓝色福士威根吉普。” “那好,下班见。” 等沈意意挂完电话好一会儿,莫正杰才放下电话,沈意意的声音在女声中属于较低的,自然地带着一点点沙哑,听起来很性感,和身材倒是挺搭调,讲话也爽朗干脆,但是却似乎和秀气娇憨的长相有点出入,这样的矛盾却令人觉得更加吸引。 莫正杰一向沉稳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沈意意就算不知道莫正杰是谁,也听过豪杰集团。放下电话后,她立刻搜索了一下:豪杰集团旗下包括房地产、化工、医药、电子、机械等,莫正豪和莫正杰兄弟占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据江湖中传闻曾任省委书记的莫家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仍然影响颇大。
第24页 最关键的是,这位莫正杰莫大叔,芳龄三十有八,比沈意意整整大了十二岁。而且莫大叔,您年纪大点就算了,居然还是有家有口的!莫大叔的发妻是大学里低两届的学妹,俩人均毕业于全国数一数二的q大,有儿子两个。沈意意腹诽: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超生啊? 搜索出几张照片,其中有夫妻二人参加慈善晚会合影一张,沈意意这才算看清了莫大叔芳容,怎么形容呢?脸上线条紧绷,犹如刀刻,嘴唇薄,脸色冷漠,即使五官出色也被他的冷酷掩盖住了,夫人倒是个大美人,顾盼生辉,笑魇如花,看起来蛮般配的——大便对鲜花。 沈意意心想,此人连参加个晚会都大便脸,上班时脸色岂不是更糟?他的手下好可怜,如果办公室象我们这样以玻璃相隔的话,得抑郁症的可能性增加n倍。 想到这里下意识看了看欧子丰那边,欧子丰正好站着在举小哑铃,看到沈意意看向这边,立刻放下哑铃然后比了几个健美先生的参赛动作,沈意意笑得弯下了腰,嫁人当嫁灰太狼,选老闆当选欧子丰。 沈意意开始坐下揣摩莫大叔圣意,师太某本书上曾经写过某高层白领女,也是一开始莫名其妙地每天接到不同的花朵、礼物,本来还以为是有男追求,结果表错情了,只不过是猎头公司出的招想请她跳槽而已。 难道我工作出色到此等程度,以至于都有人要用这招来挖角了?沈意意yy了一下立刻否定,即使是挖角,杀沈意意此等小鸡焉用莫总这把牛刀? 不是挖角,那就是对我见色起意?沈意意yy了一下又有点犹豫了,沈意意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色算得上有一点,可是莫大叔见过的色那是满园春色,这一点哪会放在心上。 当然见色起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也许莫大叔大菜吃多了,想整点小菜换个口味,家里红旗不倒,准备提拔自己当面小彩旗? 沈意意脑袋里目前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长得一副包子样就别怪狗老惦记着。” 日本料理 沈意意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晚上先去吃饭,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下班后,沈意意下到负一楼停车场,正待用目光搜寻深蓝色吉普,就听到一声车门响,莫正杰从车上走下来迎接她。 莫正杰和照片上没有什么不同,一身深色西装穿在他高大笔挺的身段上还真是有型有款,可能因为现在是泡妞时刻吧,脸上线条似乎没绷得那么紧,但还是比一般人大便,沈意意在心里评价。 看到沈意意走近时,他微笑了一下,这一笑瞬间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成熟的大叔还是很有鬼力滴,沈意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控,眼神一时竟有点移不开,莫正杰的微笑加深,但神态自然地帮她开了车门,等她上了车又帮她关上车门,这才走向驾驶座。 这厮果然挺会装,做戏还做全套,老手啊老手,沈意意再次定论。 上车后沈意意拉上安全带,“莫总太客气了,还亲自来接我。” “主要是那家餐厅比较偏,我怕不太好找。不过那家餐厅的主厨在日本的料理店前后工作过十年,无论是选材还是做出来的味道都比较正,所以虽然地点远了些,还是天天满座。” “那我晚上可就跟着莫总吃香的喝辣的啦。”沈意意灿然而笑。 莫正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沈意意又是个奇怪的人,她平时也不是很多话,可是一旦别人不说话,她就要开始不停地找话了。 特别是在车厢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又只有两个人,沈意意觉得沉默着不但有些尴尬而且好象……好象有点暧昧。 这个人偏又不放点音乐,有音乐声至少也好一点……不行,得想点什么话题来说……靠,是你想泡我还是我想泡你啊,都不搞清楚状况,莫大叔。 好吧,既然是去吃日本料理,咱们就谈这个吧,沈意意清了清嗓子,问:“现在很多日本料理店都号称有神户牛肉,不过好象说国内现在的神户牛肉都不是真的,看来想吃真的还得要去日本。” 莫正杰转过来看了她一下:“有一次去日本,倒是被朋友带去吃过,不过我好象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 “据说这些牛都有身份证,还必须是出身名门望族。” “是啊,跟我们户口簿似的,不但得登记这条牛的身份,登记牛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身份,还要登记牛主人的姓名电话地址,牛肉一有问题不但可以找到祖宗十作代还可以找到主人,这样,养牛的人不敢不负责,吃的人也可以放心。” “好象说日本还有个和牛协会,每年都组织这些牛比赛,参赛的牛还得象竞选香港小姐一样,量身高、体重、胸围,得奖的牛立刻身价百倍,和有些明星一样,争取以最高身价送入别人口中。 “不过也许,牛和人一样,出了名以后吃起来味道真的会比较不一样。”沈意意揶揄道。 “也许吧,我没有试过所以没有发言权。”莫正杰声音平淡。 沈意意转过去看了他一下,在昏暗的光线中只见莫正杰嘴角有些抽抽。 切,这就抽抽啦?更劲爆的我还没说吶:据说这些和牛为了保证品质,所以都不能直接性 交,只能由人工繁殖,并且入选参赛的母牛还都必须是“处牛”,否则吃起来会有轻微的乳臭。 饿滴神,多么bt的人啊!为了满足口欲,毛事都干得出来咧,这些可怜的牛们,即使真的天天听音乐、喝啤酒、享受按摩,可是,它们终生不能……这也太不……牛道啦!我就不信这样忍得眼冒绿光的牛,它的肉就能鲜美啦?没有毒就不错了! 莫正杰发现沈意意突然不吭气了,不禁奇怪地转头看了看,只见沈意意咬着下唇,上唇微嘟着,在光影斑驳里显得更加柔嫩可口,让人恨不得一口卷进嘴里,莫正杰看得胸口一紧赶快把头转回去认真开车。 过了一会儿,车子绕着圈子开上了山,然后开进了半山腰的别墅区才停下来,下车后莫正杰引着沈意意来到一幢别墅。 推开别墅的铸铁大门,里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的地板铺着白砂,角落里有几株并立的竹子,竹子前是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坐佛,旁边散落着三四块形体各异的石头,几个用小石柱支起的尖顶木格玻璃灯罩的路灯隐隐地照着,颇有几分日式枯山水园林的趣味。 几块石头铺就的蜿蜒的小路将客人从花园的门引入房子的大门,没有任何招牌,就象普通人家。 除了一进门的地方留了个门厅以外,别墅里都改成一个个包间了。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穿着木屐踩着小碎步走在前面引着他们来到三楼莫正杰订的包间。 包间里面的落地窗外是一个阳台,窗外的视野没有任何遮挡,可以直看到山下远远的城市中心地带,包间里面是踏踏米,两人脱了鞋坐下来,服务员先送来了两杯茶和两份菜单。 莫正杰一边脱下西服外套,松开领带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一边说:“你不介意吧,穿着这一身象武士的铠甲,其实一点儿也不舒服。”
第25页 “您请便。”沈意意客气地笑了笑,顺便瞄了下莫正杰的腰部,不错,至少是收紧的,没有一般中年大叔的小肚肚,沈意意心想:大叔,你的身材要是真的有料,我也不反对你再多脱一点的。 正在心里调 戏大叔,一股米香从茶杯里飘了出来,沈意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眯了眯眼,情绪慢慢放松,于是转头向落地窗外望去,只见天色刚刚入夜,山下已是灯火辉煌,在眼中看来一片的繁华,可是耳边却又隐隐传来即将凋零的树叶被秋风吹出的悲音,沈意意有剎那间的恍惚,冥色入高楼,楼上有人愁…… 莫正杰一直注意着沈意意的一举一动,沈意意看向窗外时眼里的那一抹茫然和寂寞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女孩子,总是出乎他的意外。 “这里也提供神户牛肉,不过要提前半个月预订,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们现在订了下回来吃?” “谢谢啊,不过我可不喜欢吃那个。” “那你喜欢吃什么?” “除了牛肉羊肉不吃,其它的都可以,你就点你平时觉得好吃的菜吧,不过不要点太多,我吃得少。” “好,那我就看着点了。” 莫正杰再看沈意意,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重新回到那个大方自然一脸微笑的样子。 莫正杰喜欢沈意意是从她的身体开始的,这种对身体的渴望很容易就升级为一种占有欲。无疑地,他想拥有这个女人,当然,只是作为情人。 莫正杰婚姻和美,从没想过要离婚另娶。 他和太太余鸿是世交,感情自然不同一般。余鸿家也是高干出身,家里兄妹两个,老爷子现在退了,哥哥在本省另一个市当市委书记,两家是标准的门当户对,婚姻关系还夹杂着一些利益关系,更加坚不可摧。 结婚前莫正杰不是没有交过其他的女朋友,而是交过好多女朋友,但是他一向明白自己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随便找户人家女儿结婚的。当然,莫正杰绝非缺乏勇气之人,只不过根本没有哪个女孩子能让莫正杰为之争取。 所以女朋友归女朋友,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当然还是得找个靠谱的结婚对象。余鸿长得又美,人也大气,而且是从小认识的,两人互相都有好感,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 莫正杰也忘了婚后第一次出轨是什么时候了,在他心目中,结婚是结婚,情人是情人,从来不矛盾,完全可以双轨并行,这本来就是他们这个圈内的常态,不出轨的才是变态。 不过,婚后的莫正杰,对女人的态度採取的是典型的三不政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当然,如果一旦和某个女人真有了亲密关系,莫正杰出手一向十分大方,不过他有自己的原则,这个也都会摆在前头说清楚了:离婚再娶是不可能的;也千万别拿怀孕生孩子说事儿;还有,莫正杰喊stop的时候,就是game over了,千万别缠着。 如果对方愿意,那么好,大家开心一场;如果不愿意,那么也好,就此别过。见多了美女的莫正杰,从来不知道“非你不可”这个词是怎么写的。 曾经也有过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想挑战莫正杰的原则,当然,最后都以惨败告终。莫正杰的手段和他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他的另一个原则是:只要不挑战以上原则,钱嘛,在合理的范围内都可以商量。 只是莫正杰不知道,世上的事从来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也许现世报,也许来世报。他的报应就是现世报,等他对某人已经非你不可时,那个人却不是非他不可。 沈意意倒真的是他婚后第一个主动想追的女人。 虽然他的原则不变,但他总不能说:我想泡你,但我结过婚了,我也不可能离婚。你做我的情人吧,钱不是问题,条件你开。 所以他一直在观察沈意意的言行和表情,象一只猎豹一样仔细地观察他的猎物,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用什么的方法可以捕获她。 沈意意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确定莫正杰是对她见色起意了,但是他既然什么都不说,沈意意装傻的本事自然也不俗。当下俩人各自心怀鬼胎,只是低头吃东西,也不说话。 反正有美食美酒当前,沈意意的嘴也就不用再拿来说话,只管放松地坐着吃菜喝酒。 莫正杰要开车所以不能喝酒,只好眼睁睁看着沈意意自在地自斟自饮,喝完又自得其乐地以手托腮盯着墙上那副浮世绘的美人图出神。 烫热后送上来的清酒很对沈意意的胃口,初秋的晚上已经有点凉,温热的清酒下肚后一股暖意慢慢从脚底爬了上来,让人变得懒洋洋的,两杯下去后,粉红开始一点点地渗透沈意意那张白晰细腻的脸,更衬得那张脸艷如桃花,唇如红樱。 看得莫正杰口干舌燥,胸口象有把火在烧,只能一杯一杯地喝着茶,只见沈意意盯着那幅画看了半晌后突然摇了摇头。 莫正杰莫明其妙地回头去看了一下,问沈意意:“有什么不对吗?” 沈意意说:“其实,浮世绘上的这些美人,刚开始看的时候都很难看。再多看一看……” 莫世杰眉毛挑起看着沈意意,似在问,怎样呢? 沈意意忍住笑,皱着眉说:“也还是很难看。” 莫正杰也转过头看了一下,果然很难看,两人都笑了起来。 沈意意一边乜斜着眼说“你看她的眼睛,小而短,眼神也不够有内容,鼻樑又太挺,一个个都跟刘备的悬胆鼻似的,都没有女性的柔美,手的比例又偏小,像小儿麻痹,可是好象也没见过小儿麻痹是发作在手上的,不象我们的众肥肥调戏小狗图……” 莫正杰看着图,果然形容得挺象,嘴角就抽抽开了,一边又挑起了眉打起了问号。 沈意意这才省起,改口道:“噢,就是唐朝的《簪花仕女图》,上面的小眼胖美人,刚开始,你也看不出她们美在哪里,再仔细看就会越看越美,她们的眼睛是细细的长长的凤眼,眼尾会微微地往上飞,鼻樑只是微挺,到了鼻头处会有点圆圆的翘起,这才是女人的鼻子嘛。” 看到莫正杰一张大便脸现在居然一直笑意盎然,估计是取笑她的成份多吧? “对不起啊,我胡说八道的。”沈意意摸了摸鼻子。 莫正杰终于还是笑出来了“没关系,浮世绘又不是我画的,你尽管批评好了。” 看着唇角微翘、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沈意意,莫正杰不由得心痒难搔。 沈意意想,白白地娱乐了这厮,讪讪地住了嘴,开始吃刚送上来的刺身。 沈意意吃刺身时与众不同,她并不把芥末融在酱油里,而是把一小搓绿芥末放在刺身上,然后只把刺身的部分浸入酱油中,接着,象壮士断腕般英勇地往嘴里一放,赶快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过一会儿,微微皱眉,再睁开眼,眼睛已被芥末刺激得波光鳞鳞,看起来好似含情脉脉,嘴唇上一层红红的水光潋滟,又好似在邀请别人的品尝。
第26页 正自被沈意意吃刺身的样子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沈意意又开始吃起手卷。 莫正杰看着她一双白嫩嫩的手握住深绿色的手卷往嘴里送,偶尔有酱汁沾在唇边时,就伸出粉色的舌头灵巧地舔一下再缩回去, 这下莫正杰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潮热,恨不得变成那一滴酱汁被她舔进红唇里去,再想像一下和灵巧的粉舌戏弄纠缠的欢愉,想像一下被那双玉手握住的销魂,下面居然一跳一跳不由自主地硬起来,简直要人命。 莫正杰早已见惯风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自己都没想到光看着沈意意吃日本料理也能看出一把邪火来,简直哭笑不得。只好低下头又喝了几口茶,心想下回不能再带她来吃日本料理了,再吃下去迟早把自己的身体给吃坏了。 沈意意只狐疑着怎么莫正杰那么喜欢喝这个糙米茶啊?难道他也要减肥?浑不知自己早已经被别人yy了几回了。 好容易把这顿饭吃完,沈意意刚想要买单,莫正杰却说买过了,沈意意想了想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按照惯例与礼貌,她似乎应该说:不好意思,那么莫总什么时候有空赏脸,让我回请您啊? 但是她偏偏不说。莫正杰本来也是在等着她说这么一句话,好留着个机会下次见面的,没成想等了半天她居然不说,让他落了个空。 于是莫正杰又回过头看了她一下,她脸上微笑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沈意意态度既不配合也不拒绝,倒象是以前自己对其他女人的手段,莫正杰想:碰到定头货了,小姑娘也不简单。 郊游记 车停下后,一路心思飘荡的沈意意才总算回了点魂,然后又浑浑噩噩地跟着莫小盆友下了车,莫亦凡跟她指了指离车子五六十米远的一幢房子:“那就是我们家郊外的别墅。”沈意意举目望去,眼前一亮,真是一幢美丽的房子。 沈意意不得不再次赞赏莫正杰的品味,这是一幢由砖石墙砌成的小四合院,墙面的下半部是米色糙面的花岗岩,上半部是红色的清水砖,深灰色勾缝,窗户仍然是米色糙面花岗岩砌边,中间是镂空的石雕,飞檐上是浅灰色的瓦片屋顶,檐下装饰有捲云纹样,朴素大方,和周围建筑的风格统一合谐,看起来只是比别的房子稍大一些罢了。 沈意意曾经和莫正杰漫步鼓浪屿,用单眼相机拍过很多岛上美丽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被称为万国建筑,虽然风格各异,但是经过岁月的打磨后却奇异地融合着,共同给这座小小的琴岛凭添了几许妩媚风光。 但是却常有一些新建的小别墅突兀地挤身其中,和周围的建筑完全的不搭调,现代化风格的白色塑钢窗怎么能和那些由糙面石头包边,镶嵌着五色琉璃的木窗和平共处? 莫正杰和沈意意每每看到这些都只有沉默,一个社会中属于富豪阶层的素质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因为手中的钱,破坏力要比一般人强太多,无论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沈意意再一看红厝的门脸,大门的两边各有侧门,家里的佣人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开着正中间的大门在等,一行人走了进去,一进门先是一个有屋顶的门廊,门廊下一级台阶就是一个大院子,地板仍旧是米色糙面条形花岗岩,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缸子,大的那个养着一缸荷花,小那个养着一缸金鱼,院子周围舒密有致地种了一些花花草草。 厅堂里的地板则是由红色方砖拼铺而成,除了一套l型的类似英国乡间风格的布艺印花沙发以外,大部分是明式家俱,配着古厝,沈意意看得满心欢喜,心道:莫大叔,其实做你老婆也不坏。想起自己曾经是死也不要嫁给他,即使他离了婚,一心一意地对她,她也还是不肯答应。 大家都进来以后,沈意意再次被雷到,莫正杰的老婆,应该叫前妻吧,余鸿也来了,他们俩现在……又在一起了吗? 沈意意打断自己的想法,反正莫正杰现在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不止是现在,早八辈子在你一意拒绝他的时候就没关系了,所以,就此打住,禁止再想。 同来的还有莫正豪夫妻,一对和程苏差不多年龄的双胞胎女孩和一个上高中的男生是莫正豪的孩子,还有莫亦凡同学的小弟莫亦航,长得和莫亦凡十分相象的脸上多了一点肉,更添了几分喜庆。班上的同学连沈意意总共来了五个,只有沈意意一个女生。 厅堂的正中放着一张大大的罗汉椅,俗称“鸦片榻”,中间放一小几就可以两人对躺着吸大烟。 沈意意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材,走近一看,罗汉椅的三围上是百宝嵌龙罗纹,所谓的“百宝”就是松石、象牙、珊瑚、螺钿等材料,小小细碎地嵌在龙身上,左右围子上各有一龙,后片的围子上是双龙戏珠纹,龙身威武飞扬,意气风发,沈意意知道光这张椅子的价钱估计就是一辆奥迪tt了,他奶奶的,沈意意不自觉地又开始如情人般深情地爱抚起木头的纹理…… 和莫正杰在一起后,他曾告诉沈意意,第一次在贸洽会上看到她抚摸那张微型罗汉椅时就想像过,如果能和她在一张大大的罗汉椅上颠鸾倒凤,会是怎样的春色旖旎。 沈意意一听之下,绕是脸皮再厚也还是羞红了脸,只能在心里感嘆:直果果的调 情啊,莫大叔,即使是个流氓,他也分为有文化滴与没文化滴…… 后来,在莫正杰送给沈意意的房子里,他也买过一张罗汉椅,只不过,那张椅子的三面围板上嵌的可不是什么龙纹,而是雕着……古代春 宫……罗汉椅送来的那个晚上,莫正杰实践了当初的想像…… 莫正杰抬起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震惊地站住,那样的眼神以及抚摸木头时的神态,简直就是又一个沈意意!莫正杰再仔细看一看程苏,又失望了,就是一个小女孩,哪里有半分象沈意意?可是那种神态!却又明明如此熟悉! 莫正杰心下一阵黯然,他和沈意意曾经拥有过一段怎样的流金岁月!真到失去后他才知道那是他活了四十年以来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快乐又如此满足。 沈意意感受到灼人的视线,抬起头,触到莫正杰眼中的黯然,不由得掉开了头,赶紧走开去找莫亦凡。 修整了一下,莫正杰就组队带他们去钓鱼,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路,到了水塘。沈意意一看,差点没笑喷,这根本就是人家养鱼的鱼塘嘛,一大群的傻鱼,游来游去的,还用钓吗,随便一捞就捞到了。 不过再想想也有道理,这群屁股坐不住的小孩,哪里能指望他们安安份份地长时间呆坐,只好找这么个鱼塘,三两分钟就能钓上一条鱼还比较能安抚民心。 孩子们一声欢呼,各自开始摆弄起钓具鱼饵来,沈意意反正是三个字,没兴趣,于是搬了张躺椅坐下。 看到边上有一根捞鱼杆,就顺手拿起来捞着鱼玩,先捞一条离开水面,等鱼扑腾得快不行了,再把它放了,然后再换一条,折腾两下再放下去,沈意意只是无意识地做着,完全没想到鱼们会问候她家十八代祖宗。
第27页 这时那两个双胞胎走了过来,用一式一样的表情皱着眉看着她,看沈意意居然毫无反应,就开数落她:“餵!你怎么这么残忍啊,餵!说你呢!”见沈意意不bird她们,“餵!你叫什么?问你话呢,到底听见没?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她是小凡请的,小凡怎么会请她这种女孩子过来?没素质!” 沈意意刚听到第一句时一惊,还想着自己果然有点坏,正想停下手,却见她们越往后越说越离谱了,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女孩,就干脆不理她们,一边拿眼看着她们,一边仍然挑衅地照做着刚才的动作。 这下可把那俩气坏了,“没教养!野孩子!没规矩!”沈意意一句话不说,心想:两位小姑奶奶,你们这也叫骂人啊?老娘骂人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儿凉块呢,随便说一句出来都能让你们立马趴下。你们怎么就不去骂旁边那钓鱼的呀?那些人还弄死它们准备把它们吃下去呢,我不就是调 戏一下它们而已吗?! 她一二十九岁的老妖婆还能不懂小孩的心理啊?当下什么话也不说,自管自乐不颠颠地轮番宠幸着众鱼们,旁边那两位,何曾见过如此卑劣的女生,撑不住,居然边骂边哭起来了。 靠之,这样也能哭啊,真不简单,怪不得报纸上老说现在的小孩心理脆弱,非洲那些饿得头大大、腿细细、身上皮包骨的儿童都还没哭呢,你们这就哭上了?很好很强大! 这下把不远处忙得不亦乐乎的莫亦凡招过来了,本来在那边看着几个小p孩的莫亦非也在后面跟着慢慢踱了过来。 看着她们哭得惨兮兮的样子,莫亦凡不但没有丝毫同情之色,一张小脸反而兴奋得要命,只恨不得沈意意也能和她们对骂过去才过瘾,沈意意看了他一眼,腹诽:小弟弟,你做人要厚道。 那两个倒是恶人先告状,一边哭一边数落,但是数落了半天,莫亦非和莫亦凡也听不出沈意意有什么罪状,人家根本既没对她们动口也没动手嘛。 莫亦凡心里对沈意意的崇敬更加如高山流水,高山仰止了,想她一小女生,居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用动手不用动口就把人给整哭了,功力直比六脉神剑,虚虚一指,就大功告成。 想自己平时,如果不上升到动个手脚的层次,哪能把她们搞哭啊。而且每回把她们弄哭了自己也落不着个好,最后在家长面前总是罪证确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这下莫亦凡真是乐翻了天,莫亦非也是不做声,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沈意意,沈意意倒是被这不大不小的男生看得心理有点小发毛,心想怎么倒是你得了你叔叔的真传啊,莫亦凡那是他爸的一点边儿都没沾上。 那两个哭泣宝宝看到自家哥哥一个不出声,一个还开心得要命,胳膊肘儿整个都歪外面去,更加生气,越哭越厉害,双双牵手跑了。 无趣!沈意意转头把捞鱼杆放下。莫亦凡小盆友兴奋地拉着沈意意的胳膊直晃悠:“你好强啊,教教我吧,你用的到底是三十六计里的哪一计啊?” 沈意意骂他:“小坏蛋,这可是你妹妹,你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要不是她们那么没礼貌,我也不想这样的。” 莫亦凡摸了摸头:“可是她们好烦噢,老是假正经,我就喜欢逗她们哭。” 沈意意摇了摇头:“她们哭了你就高兴了?”“是啊。” 天哪,真的有代沟,这样也能黑皮?不理解。 沈意意翻了个白眼。 那边有人喊:“莫亦凡快来,你的鱼杆动了。”莫亦凡又高高兴兴跑走了。 这下只剩莫亦非站在那儿,依然用那双桃花眼探究地看着沈意意,沈意意斜了他一眼心道:大哥,再看也看不出人民币来,你赶紧着给老娘跪安吧。 等莫亦非总算转身走了,沈意意拿出自己包里已经看了一千零一遍的《傲慢与偏见》看将起来,第一页第一句“凡是有家产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现在可以改成:凡是有家产的已婚男人,总要弄个把情人,这也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池塘周围是一片田野,偶尔点缀着灰瓦红墙,一派悠闲的中国东南乡间景色,让沈意意不禁想起自己曾在一个四月天独自去英国剑桥,火车上经过的那些地方,就如伊莉莎白生活的温伯里,绿草如茵,两三层的乡间小屋,一股柔情不由得在心间荡漾。 正自忡怔间,一个刚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以不屑的声音说:“小屁孩,看什么《傲慢与偏见》,也不知看不看得懂,还装文学少女呢。” 沈意意先是愣了一下,转过头去一看,原来又是莫亦非,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我看你一小白脸不出声时还算得上如花似玉,开口这一嗓子可真让大爷我不举。 还敢说老娘装文学少女?!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哥,我是招你了惹你了还是挡你路了,我看本书怎么了我?!还是准备帮你妹妹报仇啊,尽管出贱吧,我接着。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书,算了,以不变应万变。 “呵,生气了?居然还会生气呢,我还以为你只会惹人生气。”莫亦非笑了,怎么说也还是小孩子嘛,激一下还是会发怒的,刚才看她能不动声色地激怒家里那两个爱哭宝宝时,还真对她有点刮目相看呢,不禁起了点探究的欲望。 沈意意干脆闭上眼半躺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吸……气……呼……气……再来一遍,吸……气……呼……气,气沉丹田……心随气走…… 过了一会儿,旁边似乎没了声响,沈意意本待睁开眼瞅瞅,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厮还在,就等着我上当咧。继续闭眼,调整呼吸,我他妈再吸……气……我呼……气……过了一会儿,有微微的风吹来,带着一股暖意,还带着青草的轻香,沈意意惬意无比,居然真的睡着了! 莫亦非确实一直没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着。今天他是被抓壮丁过来帮忙照看小孩的,本来是百无聊赖,结果发现这个象大人的小女孩,倒是有了几分兴致,身上的恶魔品性立刻跑了出来,就想捉弄一下这个小大人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所以他故意激怒她,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看她刚才气红了眼马上就要发作了,却又突然倔强地转过头继续看书,然后还闭上眼了,他本来不信一个小屁孩(他也不过比他们大个四五岁)能这么沉得住气,以为她不过是强自镇定,眼睫毛还在微微抖动呢。心想她很快就会撑不住睁开眼睛了。 没成想,过了一会儿,象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也不抖动了,呼吸微微变沉,她还真的睡着啦?这下莫亦非更觉得这个小孩有趣了。 他伸出手去在她眼前晃了晃,果真一点反应也没有,再看看她的小脸,白嫩嫩又红扑扑的,菱形的小嘴唇微微地嘟着,好象睡着了还在生气,小鼻子俏皮地翘着,真是个小小美人胚子,莫亦非心中一动,脸上不由得一红,讪讪地走了开去。
第28页 沈意意睡得好梦正酣,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用手拨了拨,继续睡,没一会儿,痒痒的感觉又来了,啊,啊,啊,啊欠!沈意意打了个大喷涕,把自己给弄醒了,一摸,鼻涕都喷出来了。 沈意意一向有下床气,这下更是火大,猛然一站,看向眼前的人,莫亦凡小蛮夷正拿着根小细草,刚才他估计就是用这个搔自己鼻子的,登时更加怒气冲天,抓起他t恤的袖子就往自己鼻子上又擦又省,擦完了一手叉腰,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戳小蛮夷的胸膛,开骂:“你干嘛每次都这么讨厌啊啊啊啊,干嘛这么烦人啊啊啊啊,干嘛这么找抽啊啊啊啊!” 莫亦凡节节败退,看着暴走在疯狂边沿的沈意意呆若木鸡,再看看袖子上被沈意意擦了一大团的滑腻不明物质,也不敢怎样,只能嗫嚅着说:“程苏你不要生气嘛,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啦,你不要生气了啦……” 沈意意兀自怒着,心想他妈的这兄弟俩,都该抓起来让他们互爆菊花(就说了嘛,沈意意沈大娘骂人的功夫,不要说那双胞胎,十胞胎都不见得是对手),骂得不过瘾了,两手伸出来直往莫亦凡脸上抓过去。 莫亦凡头往后躲,却哪里躲得过,早被沈意意一手一边捏住那两片鼓熘喜庆的脸,左右扭将起来,我捏我捏我捏捏,直如蜡笔小新他妈美芽对付儿子的手段,莫亦凡只好忍着,嘴里雪雪呼痛又不敢反抗,象头被虐的小狗般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意意。 沈意意看到个子比她还高大半个头,长得兵强马壮的莫亦凡小盆友此刻变身小绵羊,吃得头好壮壮的身板子摆出一副小样儿,不禁化嗔为笑,这才把手放下,说:“你开玩笑时也先想想别人的感觉好不好呀?臭小子,我这也是和你开玩笑呢,你乐意不?” 莫亦凡脸都被扭红了,看她不生气了,也笑了,一脸贱样地说:“我乐意啊,我就乐意,我最讨厌你什么都不说,以前欺负你,你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说话声音跟个蚊子似的,被车撞了以后比以前好玩多了……” 你才好玩,你们全家都好玩!沈意意再一想,莫小盆友的爸爸自己确实是玩过的,是挺好玩的……默了 莫小盆友,敢情你以前欺负人家程苏小姑娘之后还嫌人家抗击打能力太差?! 沈意意有一次坐公交,被一壮汉踩了一脚,这厮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你的脚太硬了!”老大,你踩我你还嫌我脚不够软你踩了不舒服?! 什么世道啊这是? 莫亦凡说了一半话,突然抬头看向沈意意脑后,沈意意也转头往身后看:不得了,莫正杰和莫亦非都在后头站着呢,此刻两人脸上全是笑。 沈意意喊了声叔叔就低下头,心想完了完了,看你欺负小孩,都被人家家长抓现行了。其实莫正杰和莫亦非刚才在莫亦凡拿着根草捉弄睡着的沈意意时就看到了,本想阻止莫亦凡的,还没来得及,沈意意就醒了,接下来小姑娘就演出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拳绣腿,对莫亦凡又打又骂的。 再看平时小恶霸一样老把莫亦菁莫亦荷姐妹捉弄得哇哇叫的人现在惨遭蹂 躏不但没有半点反抗之意,还甘之如饴,两人都禁不住乐出来,心想这小子这么小就懂得讨好人家小美女啦,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看到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样子,莫正杰笑着说:“这个坏小子,就该好好教训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了,小姑娘,他平时是不是老欺负你啊?” 沈意意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倒没有,现在都是我欺负他的多。” 那两位又是一通大笑。 小魔鬼和红孩子的交战 莫正杰笑完看了看这个留着童花头,长着一张苹果脸的小女生,越看越觉得可爱,怪不得自己儿子被欺负了也还尤自开心,心想如果自己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儿就好了。 莫亦非和莫亦凡带着程苏去看别人钓鱼了,莫正杰就在沈意意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半躺了下来,闭上眼想起沈意意,当初她要是肯把那个孩子生下来,现在也该快两岁了,说不定就是个女孩子,那么长大一点也会象这个女孩子这么可爱,不,一定会更可爱,因为她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妈妈…… 莫正杰在事业上是个有眼光、有决断的人。他和哥哥莫正豪的配合一直很默契,莫正杰锐意进取,莫正豪稳重守成。 公众一向只看到他出手时的意气风发,无论什么项目都是雷霆出击,然后一击而中。但是大家并不知道他动手之前的慎重,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一定是事先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掌握了各手资料,制定了多种对策。 当时,在对待沈意意这件事上,他也拿出经营事业的一贯手法,先调查了沈意意的情况。 所以莫正杰知道沈意意有一个多年的男朋友在谈及婚嫁时分手。当时已分手将近一年,尚未有男朋友,密切交往的男性朋友倒是有几个,看得出沈意意为人大方舒爽,倒有几分男人脾气,单身居住,高薪工资,经济良好稳定。 那么这样的女人会受什么吸引呢?钱?还是爱情?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爱情,但是爱情,他给不了。也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钱,不过,如果是为了钱去做小三呢?那就见仁见智了。 莫正杰一向认为,每个女人都是可以用钱买的,(当然男人也一样)关键是你出不出得起价。 也许有些女人认为她不能用钱收买,其实只不过是用来收买她的钱还不够多罢了,只要有够多,多到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值,他就不相信她会不卖。 所以,他想试一试,因为除了这个办法,他也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莫正杰从来不屑于去欺骗女人的感情,太麻烦也太无趣,他固然想得到沈意意,但是他一开始确实没想过爱她或娶她,他不过是想得到她的身体。 其实象莫正杰这样的男人,在泡女人方面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 莫正杰有了决断之后,给沈意意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要约她出来谈事情。 沈意意总觉得无论如何还是欠着莫正杰一个人情,再说人家是要请她去谈事情(她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哪想得到是谈关于她本人的买卖合同啊?)她本来也并不好意思拒绝,只是自己当晚确实要去上课,这倒不是藉口,她是利用业余时间在本地的大学读哲学系的研究生。于是沈意意就和莫正杰解释了一下。 莫正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想再拖了,就表示自己真的有急事要她帮忙(这么说也没有错,是慾火焚身要她帮忙扑火),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沈意意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表示自己今天下课以后有时间。 莫正杰于是和她约好九点半下课时到学校接她。 下课一走出教室,沈意意就看到莫正杰靠在教室外的一颗大树上,手里正把玩着打火机,沈意意蓦然想起年少时,也曾有个男孩子这样站在教室外等着她,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心中一痛,眼中酸涩无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也不走过去。 莫正杰也站在原地看着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扎着马尾的沈意意看起来还象个刚进大学校门的小女生,眼中带着一种稚嫩的迷茫,那一刻,莫正杰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柔软。
第29页 等到人都走光了,莫正杰才走上来,笑着问她:“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所以都看呆了。” 沈意意忍住了眼中酸意,强笑道:“是啊,刚正在心里想怎么劫财劫色呢,就被你看出来了。” “我的车停在校门外,我们走过去吧?” 沈意意点了点头,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向校外,刚才莫正杰其实看到了沈意意眼中微微的湿意,聪明的他立刻想到了沈意意一定是想起了以前曾经让她心痛的男人,但是他目前并没有立场吃醋,也没有询问的权利,也就只好开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沈意意才想起问他有什么急事,莫正杰只说:“上了车再谈。” 上车以后,莫正杰打开车顶灯,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意意示意她打开,沈意意打开盒子,里面有三把钥匙,其中两把是一串的,另一把单独的一看就是车钥匙。 沈意意抬头狐疑地看着莫正杰,莫正杰又递过来两份文件,沈意意打开一看,一份是当前热卖的豪宅 “丽水芳邻”一套两百多万的的购房合同和车位合同,一份是奥迪tt的购车合同,另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沈意意数来数去,5的后面确实是六个零。 再抬起头来时,只见莫正杰目光直视车前方,并不看她,“我喜欢你,意意,陪我一年吧,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了。” 沈意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年薪八百万! 莫正杰不敢看沈意意,他怕一看到沈意意那双有时会迷茫有时会寂寞的眼睛,这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他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一向能用眼光把别人看得心里直发毛的人居然也有不敢看人的时候。 沈意意腹诽:这个坏蛋,这种时候居然还不动声色。她没想到莫正杰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不过莫正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出他的紧张? “莫总出手果然不凡。”沈意意轻笑道。 “请原谅我的直接,也请不要以为我不尊重你,相反,我非常尊重你,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不尊重你,等于是在不尊重我自己。 “你知道,我是个俗人,不太懂得风花雪月。我这一辈子只会一件事,做生意,所以我也习惯用做生意的眼光处理其他的事情,当大家都把条件摆到桌面上讲的时候往往是最有诚意的时候,各自可以付出什么,可以得到什么,都可以讲得清清楚楚,这岂非也是对自己对别人负责任的一种表现?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别往心里去,希望有机会见面时依然是朋友。” 莫大叔言简意赅,中心思想明明白白,说话语气平铺直叙,简直就是在商言商。 沈意意不知道这番话听在别的女人耳朵里是什么滋味。 沈意意是听得几乎要鼓掌,直想用广东话讲“大叔,你好野!”(你好厉害)“我顶你一个,我收藏,我撒花……”(orz,沈意意难道和梦某一样,有点精神异常,什么都能联繫到那个去?) 本来沈意意对莫正杰的印象仅止于风流阔少,但这下倒多了三分欣赏。莫大叔刚才一番话说得毫不含糊,掷地有金石之声,他既不装出一副爱情脸来哄沈意意,在感情上也不给予沈意意任何希望,但是开出的价码不仅合理,还相当诱人! 直把“你很对我胃口,我给你八百万包你一年,我不会爱你也不会和你结婚你不要多想,关系结束后大家再见白白不准再来纠缠我。”这句话翻译得这么出神入化,这么专业!你还不能说他不尊重你,因为人家说了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他自己! 沈意意心中感嘆:大叔,你果然是个人才,你那么多的钱果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个坑,跳还是不跳? 沈意意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周星星版电影镜头:哇!你竟然用钱来污辱我?!然后,悲壮地抬头挺胸:来吧!尽情地污辱我吧! 沈意意曾经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节目邀请了五十对情侣,主持人问男生:“多少钱可以使你把女朋友让给别人?” 五万?没有一个人愿意;五十万?有部分人愿意;五百万,大部分人愿意;五千万,除了一个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愿意。可是那个坚持不愿意的男生,他的女朋友并不感动,她说:“你不愿意我都愿意了,如果有哪个男人肯出五千万来买我,那我肯定会被他感动。” 女人是有趣的动物,当男人要用钱来买她时,她可能会觉得受污辱,可是当那个男人出的价钱远远高于这个女人的心理价位时,那么污辱居然就变成了尊重!真是量变到质变啊! 这时女人不但不再感到耻辱,反而感到骄傲“你看,我值这么多钱!”连带着,对买主都含情脉脉起来:即使他不爱我,至少他一定是很重视我的! 沈意意惊异地发现,曾经学过的马克思关于商品价值与价格关系的理论不但适用于商品市场,同样适用于情场:价格低于价值时,受污辱了;价格高于价值时,受尊重了。 还记得当时看完节目后,沈意意问过李维坚:“如果是你呢?” 李维坚沉吟半晌,“意意,五百万我不可能卖了你,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很快就可以赚到这个钱了;五千万我也不可能卖了你,除了我捨不得你以外,还因为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也不是赚不到这个钱,而且,如果为了五千万把你买了,我会从此否定自己不相信自己,那这就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当时的李维坚摸了摸沈意意的头,“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把你卖了,那也绝对不是不爱你,而是我对自己彻底没信心了。” 如果,如果,没有和李维坚分手,那么沈意意今天根本不必考虑。可是…… 看到沈意意好久都不出声,莫正杰嘆了口气:“意意,你可以换个方式想——我只不过是用钱而不是用情话来表示我对你的喜欢。” 莫大叔,你还可以这么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数一数,你去看一看,八百万代表我的心。 沈意意抬起头笑咪咪地问:“这张支票不是假的吧?” 莫正杰看着沈意意,笑了。 沈意意仍然笑咪咪地:“可以先去验验货吗?你要知道,有些东西,看到实物和看到这么几张纸片、几把钥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莫正杰看着沈意意,又笑了,这个女孩真是一个妙人儿! 莫正杰发动车子,开到丽水芳邻的地下停车库,一辆崭新的还没挂牌的火红奥迪停在车位上,铮铮发亮,如一位安静下来的惹火美女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沈意意。 沈意意并不出声,只是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顺着车头、车身直摸到车尾,然后转头对莫正杰示意上电梯去。 因为刚交房不久,入住的人不多,大楼里很安静,两人电梯坐到十六楼,莫正杰拿出钥匙打开靠右边的那套房子。推开门,左手边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对着阳台,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无敌海景,视线没有任何阻碍,楼下是新建成的滨海公园。
第30页 精装修的房子,只要买了家具搬进来就可以住了。 沈意意走到落地窗前,面对着一览无疑的海景沉思。 心里有个小魔鬼说:从! 另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红孩子弱弱地:真的就这样?与他上 床?睡上一年? 小魔鬼:为什么不?都说男人可以把性和爱分开,我也可以试试我办不办得到,而且,还有,八百万!我就不信我摸着八百万我还high不起来! 红孩子:饿滴那个神!算你狠! 沈意意长嘆一口气,回身对着莫正杰凝视了一会儿,莫正杰也直视着她。 沈意意忽然歪着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房子、车子和钱我都很满意,现在只剩一样东西还没验货了”,然后伸出手抚摸莫正杰的腰腹,莫正杰的腰腹紧緻平坦,摸起来硬硬的,左右腰侧线条紧绷,再往下一点靠近臀部的上方有两块肌肉,那叫爱肌,据说有这两块肌肉的男人腰部很有力量。 莫正杰一动不动任沈意意轻薄,眼神越来越暗,等沈意意把他的腰部摸完一圈要收回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这就算验完货啦?还满意吗?” 莫正杰一把抓住了那双早就想握住的手,拉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果然很美,皮肤细腻几乎没有毛孔,指甲是天然的粉红色,修减整齐,莫正杰把这双手拉到唇边,一根一根手指轻轻吻了过去,吻完了以后突然一口轻轻咬住左手的食指指尖,咬完了再深深地吮吸,柔软的舌头挑 逗地添着那根手指,沈意意被吮得一点点痒了上来…… 莫正杰却又放开它,用自己的手抓着它去抚摸沈意意的唇,沈意意下意识地含住了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根手指在莫正杰嘴里被他吮吸过,现在正在自己嘴里……脸就慢慢红了起来。 “还有货没验完呢”,看着刚才还主动伸手摸自己腰部的沈意意这会儿害羞起来,莫正杰再也禁不住了,把沈意意的手拽出来拉着它按向自己早已突起的下面,一面往沈意意的唇上吻了下去,这一刻,莫正杰觉得已经等了太久…… 指尖欢歌 这一刻,莫正杰觉得已经等得太久了。 这一吻,是完全的攻城掠地,莫正杰一手按在沈意意的脑后不让她退缩,一手捏住沈意意的下巴,逼得她只能微微地启开唇片,好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莫正杰的舌头只管毫不怜惜地在沈意意的嘴里到处翻腾挑逗,所到之处,燃起一片燎原星火,等到沈意意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他的双唇又把沈意意的双唇全部含了进去,姿意地啃咬吸吮,肆意地侵略折磨那两片柔嫩的唇瓣,恨不能把上回吃日本料理时的邪火通通发泄出来。 沈意意此刻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无力挣扎,也无力回应,只能弱弱地想着:“莫大叔,今天你花了巨把的银子你就可着劲儿撒欢吧,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呀……”却也只能闭着眼睛由着人家为所欲为。 沈意意刚才被莫正杰拉着去按住他坚硬下 身的那只手象被火烧了一样,一下缩了回来。现在人被亲得快站不住了,只好两只手去抱住莫正杰的腰好靠着他。 灯光下的沈意意娇慵无力,闭着的眼睛上又又浓又密的睫毛象两只小蝴蝶一样扑动着,身体微靠着莫正杰,胸前两团柔软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胸膛,嫩生生的象一头等待被吃干抹净的小鹿,莫正杰只觉得下面象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直想飞奔出来行凶,关都关不住,沙哑着声音在沈意意耳边命令:“把手伸进去,握住它……” 刚说出“不要……”的沈意意又被莫正杰一把捏住了胸前的柔软“嗯……”地低声呻吟了出来,尾音往上扬还带着一丝颤抖…… 沈意意这声“不要”实在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比说“要”还诱惑,莫正杰一把拉开沈意意bra的带子,惩罚地用手指头挑弄着其中一颗小樱桃,一手解开皮带把裤子拉链拉下,把她的手强拉了进去。 莫正杰再低头往下,看到这么一幅喷火的画面:一只白嫩纤巧的手正紧握住自己粗大的紫色暴龙上下套 弄着……这一看更加血脉贲张,比自己曾经想像的还要销魂,于是闭上眼低喊:“意意,快一点,快一点,宝贝,再快一点……” 沈意意看着那只斗志昂扬的小兽在她的手里欢快地撒着野,另一只手忍不住好玩地轻轻碰了碰它的小嘴,莫正杰被激得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睁开眼看去:沈意意一只手握住它上下套 弄着,另一只手却伸出食指一点一点地逗着它的小嘴,莫正杰真是再也扛不住了,咬牙低吼了一声“沈意意,你这只小妖精!” 一只大掌伸出去一把抓住沈意意的小手引导着让她加速动作起来,沈意意只觉小兽在手里剧烈地抖动着,然后火山爆发般射了出来,莫正杰一手紧紧地捏着沈意意的纤腰,一手依然按在她握着小兽的手上不让她离开,射出来的白色汁液全喷到她衣服和裤子上。 结束了以后莫正杰用力把沈意意搂过来紧帖着自己,额头和她的额头顶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跳快得象在擂鼓。 莫正杰无法想像刚才的自己怎么就象个初尝禁果的男生,居然这么迫不急待地在沈意意的手里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喘息稍微平稳了一点后,莫正杰温柔地触碰沈意意的唇片,感受着饱满的柔嫩多汁的花瓣,等到沈意意唇瓣微启后才用舌尖试探地伸进去扫过贝齿,挑起丁香小舌,与之嬉戏,两只手先把沈意意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把无带的bra拉出来扔掉,两个白晰坚 挺的半圆立刻跳了出来。 沈意意的胸 部从身材的比例来说只稍大一点,但是很挺,此刻两团柔软正颤抖着却傲然挺立在莫正杰眼前,柔软上的两点娇红仿佛在邀请着他的品尝,莫正杰俯下身轻轻地含住左边那一点,轻咬深舔着,吞咽含吮着,右手不忘抚慰着另一点突起…… 沈意意轻轻扭着身子,发出难耐的呻吟,感觉到沈意意的情动,莫正杰拉开沈意意的牛仔裤,把手伸了进去…… 下面已经湿成一片,莫正杰坏笑出声“好热情的小东西……”,沈意意不依地蹭着他,莫正杰含住沈意意一边的耳珠呢喃着:“想不想,嗯?想不想?快说……” “不想……啊……”沈意意低呼出声,原来是莫正杰的手指头已经在轻抚下面的小 核。 “真的不想?嗯?小妖精,真的不想?好,那我可不动了。”把小 核轻抚得很舒服的手果然停下。 沈意意眼泪都快出来了,两手无力地趴在莫正杰的胸膛上,象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用眼神恳求着,莫正杰一边轻轻地亲着沈意意的唇,一边诱哄着:“告诉我你想,说,说你想要我……说你想要我……我保证会让你很舒服的……” 沈意意带着哭腔:“坏蛋,你这个坏蛋,快点嘛,求你了,求求你。” “求我什么?嗯?求我什么?”莫正杰一边说,手指头一边象羽毛一样轻擦过小核,再挑逗地轻弹着。
第31页 “想要,我想要……” “想要谁?啊?想要谁?” “我想要你……想要你……求你了……快点啊……” 被沈意意这样软言渴求的莫正杰下面早就又硬起来了,却不想此时就进去,这个地方连张床都没有,莫正杰想把沈意意带到他另一套房子再好好地享用这个尤物,于是附在沈意意耳朵边说:“你忍一下,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让我好好要你……” “嗯……不好……不好……现在……就要……” “宝贝,知道急了?现在就要我进去?”莫正杰轻声调笑。 “你……用手就可以……嗯……就刚才那样……很舒服……人家都快到了……” 莫正杰又被沈意意这句话勾得神魂颠倒,情难自已,大大的手掌探进去全部包住沈意意的小缝到小 核,手掌轻轻地按揉着小 核,中指在小缝外面律动:“是这样么?舒服么?” “嗯……就这样……嗯……很舒服……快一点……快一点……” 过了一会儿,沈意意呻吟中开始带着颤音,莫正杰感觉到沈意意全身绷得紧紧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再看着她眉头微皱着的小脸,好象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又好似在享受着什么的表情,下面不由涨得一阵一阵地发痛,手上加快着揉搓沈意意,心道:“跟你在一起迟早死在你身上。” 沈意意夹紧了腿,微微地颤抖着,被揉搓的小 核先是麻酥酥的,然后熟悉的潮水慢慢地袭来,从小腹漫上来,漫上来,再一波一波地荡开去……荡开去…… 头脑里无意识地想着:原来没有爱也是可以的…… 满足后的沈意意只能无力地攀附着莫正杰,等意识恢复了以后感觉到莫正杰下面硬邦邦的,就恶作剧地紧帖着莫正杰的下面蹭了蹭。 这下可把他的火都挑上来了,手忙脚乱地给沈意意扣扣子,穿裤子,再匆匆忙忙地穿自己的,就想带沈意意走,沈意意这下又不急了“干嘛呀,这么急,我要回家,哪儿都不去了。” 莫正杰气坏了:“现在不急了?你这个小坏蛋,把我火煽起来了你还不给我灭了它。” “不要,人家明天还要上班,都几点了,悃都悃死了。” 莫正杰咬着牙狠声道:“早知道,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坏蛋,早知道,我刚才就……刚才就……不该让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意意的吻给堵住了嘴,沈意意亲了亲他,在他耳边轻声娇俏地:“傻瓜,我都是你的了,急什么呀?别一下子就给吃光了,留着慢慢吃吧,一年呢,够你吃的,啊?我今天真的累了,好不好?再说,你刚才不是也……” “也什么也啊?你再说,再说我可就不放过你了。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呢?啊?不负责任的小妖精,你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莫正杰又把她抓过来恶狠狠地亲了几下才作罢。 沈意意这下开心地笑了。 --------------------------------------------------- 郊游后,沈意意对莫亦凡小蛮夷的外交政策有了质的改变,关系从紧张跃升为睦邻友好。 看到莫小盆友那张小脸就觉得亲切可爱又顺眼,他再来搔扰也就不觉得烦了。 这一天上自习课,沈意意正在看小说,突然扑的一声,一个小小的纸团飞到桌上,沈意意习惯性地往莫亦凡方向看过去。 果然,他得意地:“怎么样,很准吧?你用拇指和中指再把它弹回来,不可以再挪动纸团位置了,就地回弹。”沈意意于是面对着莫亦凡侧趴着用右手把纸团弹回去,力度太轻了,纸团在海峡坠毁,莫亦凡嘴里说着:“一比零噢,你要正好弹到我桌面上才行,掉地或超过我的桌面跑到我同桌桌上的也算输。” 一边从地板捡起纸团放在自己桌上:“现在我发球。”再弹过来,沈意意描准角度拿捏着力度弹过去,这下力度又太大,跑到莫亦凡同桌的桌面上去了,莫亦凡贼笑着:“二比零,我暂时领先,发球”,纸团又被弹过来,沈意意想站起身来弹,“不可以站!不可以站!坐着屁 股不能动,只能身体拉动。” 沈意意只好做在座位上,尽量拉伸身体找个好角度弹:靠之,练瑜伽呢!这下角度力度均准,纸团稳稳落在莫亦凡桌面上,一时你来我往,象玩撞球似的,又要打球又要做球,周围同学如观看奥运直播般兴奋,又不敢太喧闹,只能低声加油助威。 这时莫亦凡一个纸团过来,落在沈意意桌面上,但位置靠近周翔的地方,给沈意意回弹造成了一定难度,沈意意只好用手推推周翔:”小黑侠,让让”,周翔小盆友象被蜜蜂蛰到似的快速躲开,好象生怕被沈意意吃去豆腐,沈意意又好气又好笑:你个小封建,等你懂得要泡妞时你就知道什么叫一亲芳泽三生有幸了。 当下也不多话,继续开弹。 莫亦凡身后的方志龙象宋爷爷一样解说着:“各位观众下午好,各位观众下午好,您现在收看的是国际男女纸球大赛,现在是世界男一号种子选手莫亦凡与女一号种子程苏捉对撕杀,双方势均力敌,比分交替上升中……” 好事的男生们逮到个起闹的机会都跑过来围观,第一局沈意意以二十比十八险胜,莫亦凡不服:“三局两胜,要交换场地,你都用右手,我只能用左手,我比你吃亏。”沈意意白他一眼,起立,握个手,交换场地。 交换场地后沈意意用左手果然不方便,方志龙解说继续:“目前女选手程苏手风不顺,但是她仍然奋力勇战,我们号召大家向程苏学习,学习她身处逆境,勇于拼搏的精神……”群情激昂,欢腾雀跃,现场一度陷入混乱…… “看来同学们都玩得很开心嘛?!” 林老师冷冷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带着灭绝师太的气质,威力直逼投入广岛的原子弹,同学们情绪迅速冷静,围观者纷纷运起凌波微步霎间穿越回去各自闷声大发财了。 只留下张大了嘴巴,还坐在对方座位上的莫亦凡和沈意意两个现行反革 命。 呃,沈意意心虚之后不觉失笑,多久没这样怕过老师了?早在读大学时就不怎么怕老师了,毕业以后没多久到欧子丰公司上班,连老闆都不用怕呢,刚才被这个年龄和自己生前相仿的女老师盯住,心中居然很是惴惴不安。 林老师目光扫了两人一下,“你们俩,跟我回办公室解释清楚。其他同学,大家尽管看着办。” 林老师,你够威,你够帅,我是你死忠,李宇春粉丝叫玉米,我叫什么好呢?淋 病怎么样?沈意意乖乖跟在林老师pp后面一路低头走一路瞎想着,走她旁边的莫亦凡碰了一下她的手,沈意意看过去,莫亦凡小盆友眼睛亮亮的全是促狭的笑,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再轻轻碰了下她手,仿佛在安慰她。
第32页 多好一孩子多可爱一孩子啊!沈意意也对他笑了笑。 身体的觉醒 到了教师办公室,林老师坐下,一言不发,目光象机关枪一样先对他们俩一阵连射,然后再象步枪一样分别进行点射,持续时间五六分钟,先把两人都看毛了。 沈意意心中鼓掌:“果然灭绝得有道理!” 沈意意曾经对心理学非常感兴趣,并阅读过很多相关书籍。 她知道双方对峙时,如果想达到从心理上占据优势的目的,有时候沉默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最好的办法,但是这样的沉默必须辅以一定的目光、手势或神态,才能给别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效。 此时林老师的行为完全符合要求,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那么一定会被镇慑住的,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莫正杰,他正笔挺笔挺地站着,不安地看着老师,林老师的注视与沉默果然起了作用。 “你们两个,谁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我”,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又都同时停下。 “一个一个来。” “我”“我”,又是同时响起,再同时停下。 “我先说”,莫亦凡如董存瑞般先托起炸药包:“老师,是我不对,我上自习课时自己不但不认真做作业,还唆使程苏一起玩,都是我的错,程苏是被我拉下水的,老师,你批评我吧。” 哟呵,关键时刻还懂得先保护革 命同志,果然有大侠风范。沈意意心中赞嘆,又忍笑忍得辛苦:我一快三十岁的女人果然被你唆使得玩起这种白痴游戏,你还真把我拉下水了,好样的! 林老师的死光照射完莫亦凡,再转射沈意意。 好吧,你对我很仁,我不能对你不义啊,莫小侠。沈意意开口了:“我也有错,不能全怪莫亦凡,我不但不阻止他,我还积极配合,助纣为虐,以至于最后影响了全班同学的学习。”沈意意与莫小侠共同托起炸药包,要死一起死吧。 老师轮番审视过他们之后:“都认识到错误了?认识得还挺全面的嘛!知道不光是自己不遵守纪律,都影响到全班同学了,应该不应该啊?” “不应该!”风尘双侠同时摇头,两双诚恳的小眼神殷殷地看向林老师。 林老师严肃地点了下头:“能认识到错误就好。”紧接着语重心长地:“你们两个孩子学习都很优秀,老师对你们寄予很高的期望,别让老师失望啊!”再和风细雨地:“老师知道你们都是自觉的孩子,这次呢就不多说你们了,下次就严惩不怠了,听清楚了没?” 两位草莽英雄齐齐点头如捣蒜,叩谢皇上不杀之恩,躬身退朝。 林老师探寻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人的背影,心中很是诧异:莫亦凡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个性太活跃,出点小状况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一向安安静静,说话细声细气,表现很好的程苏怎么突然间调皮了起来? 莫亦凡有时会欺负程苏,程苏一向逆来顺受不敢反抗,这个老师是知道的,也批评过莫亦凡,可他还是依然故我,只是鑑于情节都不算恶劣,所以老师主要还是教育为主。 现在两人不但玩到了一起,居然颇有生死情谊,刚才还各自为对方开脱,实在匪夷所思,程苏是不是被车撞了以后性情大变啊?有没有听说过脑袋经过激烈碰撞后改变性格的案例啊? 这两人往教室一熘小跑,一边还继续打打闹闹:“你唆使的我,都是你唆使的我。” “你助纣为虐,谁让你助纣为虐。” “我们下课再接着玩。” …… 十二岁的生活,有了莫亦凡小盆友每天的插科打诨,倒是过得不那么无趣了。 莫亦凡小盆友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好象没见他发过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沈意意就纳闷了,怎么和他老爸那张大便脸是如此的不像捏? 也不知道莫大叔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难道他小时候也是一个阳光小正太,后来因为地球环境污染,生存条件恶劣,所以才变成大便脸的? 这天周末下午的自习课,莫亦凡扔过来一个纸条:“放学以后去看我哥打篮球?” 你哥?那个公鸭嗓小白脸?沈意意想了想,写上:“不去!”再扔回去。 “我哥篮球打得特别好,每次都有好多人观战的,连女生都很多,你去了保证不会失望!” 女生?那都是花痴好不好,她们是沖帅哥去的,你还以为她们是沖篮球去的?笨蛋!可惜你哥长得一副小白脸样,不是我好的那一口,没兴趣!再写上“参照上条回答执行!” 莫小盆友看着纸条上坚决的拒绝,转过头弃妇般哀怨地看着沈意意。 沈意意看得要笑喷,几乎要答应,强自忍住,紧抿嘴角,狠了狠心对他坚决地摇头。 到了放学时,教室门口出现了莫亦菁莫亦荷爱哭姐妹花,郊游回来后沈意意才知道她们就在初一(1)班,莫亦非也在本校读高二。姐妹花是来等莫亦凡的,沈意意收拾好书包和莫亦凡打打闹闹地走到教室门口。 姐妹花以为沈意意是要和她们一起去看篮球赛,一起对莫亦凡不满道:“谁同意你带她去的,讨厌!”切,篮球场你们家的?还要你们同意才能去啊!沈意意怒了!两个讨厌的小鬼! 莫亦凡莫明其妙其妙地看了看姐妹花,正想说“她才不要去呢”,刚说了个“她”,沈意意突然笑魇如花地对莫亦凡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然后打了个电话向老妈请假。 莫亦凡高兴地裂嘴笑了,也顾不上看姐妹花的两张大便脸,就说:“那赶紧吧。”和沈意意兴沖沖地一起走前面去了。 和莫亦凡走在前头的沈意意故意回头朝着姐妹花扮了个鬼脸,不出预料地看到姐妹花生气抑闷的表情,于是志得意满地昂首转回去。 想当初,沈意意伙同陈微红小童鞋,曾经如何弛骋江湖,要捉弄这么两个宝贝,简直如同提鞋一般容易,只不过莫亦凡与往日的陈微红小童鞋不可同日而语,目前只能孤军奋战,但是假以时日,也未尝不是一个有培养前途的革 命接班人啊。 四个人同床异梦地来到篮球场,观众席上早已乌乌泱泱坐得满满的,大部分是高中部的人,果然有许多女生,其中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向他们这个方向招手,沈意意跟着莫亦凡他们挤到前面第二排,在大姐姐占好的位置上挤着坐下了。 今天是莫亦非所在的高二(1)班对阵高三(1)班,比赛还没开始,莫亦非就在他们前面的场上坐准备运动,莫亦非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脸却长得比较象妈妈,五官俊美中带有阴柔之气,再加上皮肤白晰,和莫家其他男人脸上如刀削般坚毅的阳刚线条很是不同。 凭良心说,莫亦非长得还真是不止有几分姿色,只要往台上看看他的红粉丝团就知道他受欢迎的程度了,但是这长相可不是沈意意好的那一口,沈意意好的是向洋那一口的……噢,向洋,向洋……
第33页 这时哨声吹响,比赛开始了……沈意意看着场上的莫亦非,没想到他长得唇红齿白,打起球来却挺狠,争抢中一点也没有小白脸的样子,也许男人在运动中都特别吸引人的原因吧,沈意意看着他,也算顺眼了起来,而且,莫亦非只穿着背心短裤的身材还是挺有看头的说,再假以时日会更为出色。 场外的女生们随着场上的赛况而激动狂呼,沈意意不由得笑起来,女生们感兴趣的一向是打篮球的男生而不是篮球,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依然是这样,十年后应该也还是这样。 场上挥洒着汗水与热情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沈意意不由得想起了与向洋认识的过往。 沈意意认识向洋也是在蓝球场上,是在大学的篮球场。沈意意认识向洋的时间甚至还早于认识莫正杰,当然,真的开始有jq却是在沈意意决定离开莫正杰之后。 沈意意在经历了与李维坚分手的痛苦之后,突然对生命的意义,对爱情和婚姻在人生中的价值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于是开始对哲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从弗洛伊德读起,然后是叔本华、尼采、萨特、波伏娃……有些看不懂,有些越读越有趣,然后就去报考了哲学系的在职研究生,并且还一不小心就考上了。 当时陈微红知道后也只能无奈地摸了摸沈意意的脑袋:“造孽啊,可怜的孩子,不就是失个恋吗,你看,把脑袋都整坏了,连哲学都敢读了。” 沈意意当初是这样回答的“唉,你不知道,李敖当年参加台湾政选时曾说他年纪大了搞不动女人了,只好来搞政治。我现在是没兴趣搞男人了,只好去搞哲学。” 没想到的是,沈意意搞上哲学后,连带着搞男人的兴趣也一併搞上去了。真是学习风流两手抓,两手都很硬啊。 沈意意考上本地那所重点大学的哲学系研究生后,就经常要往大学里跑,因为上课时间大多是晚上和周末的业余时间,所以晚上有课时沈意意就会在下午下班后去学校食堂吃晚饭,吃完了再逛逛那个美丽的校园或到球场边坐坐等上着上课。 她比较经常去的是露天篮球场,篮球场很大,有五个场地,一到傍晚,十个场地都是满满的,全是年轻的男孩子在球场上发泄着他们的青春和旺盛的精力,场边例必有许多女生男生观战加油。 看着这么年轻鲜活的孩子们在场上场下跳啊叫啊,沈意意就会想起自己的青葱岁月,又仿佛沾染了他们年轻的气息,也变得朝气蓬勃,所以有空沈意意就会去坐一坐、看一看、感受一下。 女孩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沈意意是经历过的,自然晓得。所以沈意意总结出来一条经验:只要是女生多的那个场子就一定有帅哥出没。 有一次,沈意意靠在边上看书看累了,抬起头目光扫了一遍,发现有一个场边上女孩子特别多,嘿!肯定有帅哥,再仔细一看,果然,场上正在打球的男孩子中有一个还真的是特别帅,长相是自己当小女生时最喜欢的那种型:眼眶深陷,眼睛更加显得黝黑黝黑的深不见底,浓眉,高鼻樑,脸形刚毅、轮廓鲜明立体,似乎带有一点混血血统,头发硬硬的一根根往上竖着,有点桀骜不驯的样子,皮肤晒成小麦色,个子高高的腿长长的看起来稍瘦……呃,脱衣服了脱衣服了,噢买糕的!哪里会瘦啊…… 原来他这会儿下了场正往上脱那条汗湿的t恤,露出的小腹紧緻,上面八块肌肉整齐排列,肩膀宽宽的,往下收出倒三角的弧度,身材完美,比ck内裤男模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起来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浑身上下充满了雄性的吸引力,沈意意不敢再从腰腹往下想像了……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面对这样的男生,沈意意只有一个想法,不,两个想法:要么把他压倒……要么被他压倒…… 如果被这样的男生压在身下……早经情事的沈意意差点没呻吟出来,鼻血和口水几欲齐飞,眼神那个红果果啊,脸上那个桃花灿烂啊。 此时脱下上衣的向洋正好看到沈意意色迷迷的小眼神,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之意,沈意意连忙回神自省,顺便摸了摸下巴,还好,没有口水。 弗洛伊德他老人家怎么说来着,他说快乐就是肉体的欢愉,其中又以从性 需求得到满足为最!这就是他“泛性论”的根据,沈意意吞了口口水,弗老头,您说得真经典啊!泛性论它是相当有道理滴。 比如说,为什么面对美好的异性,我们都会如痴如醉?那是因为性的吸引力在起重要作用,性引力好比地球的重心引力,正因为它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所以你总是毫无察觉! 而且还喜欢给它穿上诸如“爱情”“欣赏”等等外衣,其实追根溯源,都是性引力!而性引力最终指向的,就是性 满足! 所以,面对美丽的异性,不管是欣赏也好喜欢也罢爱上也成,最本质的深藏的暗流是你想占有他(她)! 每次听到有人说:我对她(他)的美只是欣赏,并没有占有之心时,沈意意都只想说:去你妈的,骗二百五呢,你给他(她)一个可以扑倒对方的机会,我就不信他(她)不干! 正如此刻,沈意意就很明确,自己对眼前这个充满了雄性吸引力的男孩,既不是爱,也不能称之为欣赏,而纯粹是一种最原始的欲 望。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沈意意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体里情 欲的存在,不是爱情,也不关乎任何感情,只是纯粹的情 欲。年少时所有的风花雪月、爱情梦想都是那么的纯真透明,即使做 爱,那首先也是因为我们心中有爱而做,我们从来不曾留给纯粹的情 欲一个客观的位置。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荷尔蒙分泌的变化,丢弃了爱情的情 欲,犹如一朵罂粟,独自开出了妖冶的花。 沈意意心里还在慢慢回味与向洋的初见、相识……一幕一幕,如同向洋就在眼前……再定睛一看,快走到眼前的,真的是向洋! 向洋! 眉来眼去 沈意意心里还在慢慢回想与向洋的初见、相识……一幕一幕,如同向洋就在眼前……再定睛一看,快走到眼前的,真的是向洋! 向洋! 向洋怎么会在这里?! 向洋是向自己这边走来,但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呃,当然,自己现在在向洋眼里就是一小p孩…… 向洋径直走到沈意意前面运动员休息和放置衣物的第一排坐下。 沈意意看着坐在前面的向洋的背影,依然桀骜不驯的样子……以前她觉得她和他隔着一条鸿沟,她比他整整大了九岁。 现在他和她依然隔着一条鸿沟,她十二岁,而他二十岁,他们之间,似乎永远是两条平行线。 难道他们,真的除了身体的移动,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生活上的联通? 场上休息时,沈意意才知道原来向洋是被莫亦非请来当他们班篮球队指导的。 向洋的篮球打得很好,沈意意是知道的,球场上的向洋充满了活力,(在床上,他也是如此……)向洋身高有一百八十三公分,在打篮球的人当中不算高,但是他的动作很灵活,人又聪明,打球懂得用脑子,是整个球队的灵魂。
第34页 向洋在场上拼抢也很凶,而且为了提高抗撞击能力,他一直保持健身的习惯,还专门练习拳击,倒不是为了上场打人,只是为了身形更灵活稳健。向洋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职业球员,最后却因为身高的局限只能作罢。 向洋家其实是标准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是很早的海龟。向洋父母的家人几乎都在海外,只有向洋的父母回国执教,是有理想并且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坚持的知识分子。 向洋的父亲是国内知名大学的建筑学教授,母亲是美术系的教授,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在父母薰陶下,向洋从小也对建筑、绘画有兴趣,但是这些兴趣最终抵不过对篮球的兴趣,所以高中时向洋一心扑在篮球上,不是很用心在读书,高考自然没考好,最后只能沦落到本市这所全国二流重点的建筑系。 沈意意自从在大学篮球场上对向洋惊鸿一瞥之后,有空就更经常去球场了。其实每次去,沈意意也只不过是坐在固定的角落里,目光艰难地穿过一群女生间或透出的一点空隙,看着向洋打球。 就象一个害羞的高中女生面对着心爱的男生一样,不抱任何希望地痴坐凝望,这样的行为连沈意意自己都觉得好笑。 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男生,只不过因为卖相奇佳的缘固,就让自己如此着迷,还真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坐在那里欣赏向洋在场上的奔腾跳跃实在是一种享受。 其实,向洋很早就注意到沈意意了,沈意意经常带着一本书坐在固定的角落里,神态悠闲,有时候看书,有时候一边听着mp3,一边看人打球,但是她看人的目光永远没有焦点,视线好似可以穿透别人的身体看到更遥远的地方去。 沈意意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向洋时,向洋与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剎心想:原来你也会这样看人的,还以为你根本眼中无人呢。 在接触到沈意意那种赤 裸 裸的眼神时,不知为什么,一向反感那些花痴女生视线的向洋居然有那么一点开心:她终于还是注意到我了。 而后,只要一到篮球场,向洋的习惯就是第一眼先扫向固定的角落有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有,心情就会特别好,打球也格外来劲,没有,情绪就会比较低落,打起球就会有点走神,不断下意识地去寻找那道视线。 让向洋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子只是默默地坐在那个角落,却从不靠前,即使有时向洋他们的场地离那个角落比较远,她也还是稳坐如山,并不走近。但是明明,向洋可以感受到那道目光是那样灼热地跟随着他。 那种炽热渴盼的目光,是向洋熟悉的,用这种目光看他的女生实在太多了。她喜欢他,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所以,起初他以为她是因为害羞,所以既不敢靠前,也不敢主动。 但是后来又觉得好象不是害羞,因为,有时向洋的视线和这道炽热渴盼的目光相遇时,她从不躲避,依然直视向洋,也会对向洋笑一笑,神态大方,并不忸怩。 既然不是因为害羞,那么她为什么从不象别的女孩子一样主动搭讪,或者找各种藉口认识他呢? 这些矛盾,都让向洋感到困惑与不解。 总之,向洋觉得自己对这个女生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以往对任何一个女生的注意,当然,他自己并不认为这是喜欢。这不过是好奇而已,他向自己这么解释。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个学期后,本来已经确信她是喜欢自己的向洋又疑惑了:她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啊? 向洋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的感觉。 聪明的向洋一向知道自己在女生中的人气指数。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女生主动来看球,主动搭讪,主动想认识他,主动约他吃饭看电影,和女孩子在一起,他需要做的事只不过是点头或摇头。 这个男孩虽然从来不是一个花心的男孩,但却是一个被女孩子们集体宠坏了的,恃帅行凶的男孩。 这一类男生经常仗着自己的外形或有意或无意地折磨虐待许多女孩柔软脆弱的心。有意的,其心可诛;无意的,如同向洋这样,依然可恶。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所以聪明的女孩子,就应该永远不要主动,只须放出饵去,如果鱼儿肯上钩,那么最好;如果鱼儿不肯上钩,那么赶快收饵、走人,动作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千万不必停留。 向洋以前只对篮球有兴趣,当然觉得和女孩子在一起不如打球好玩,甚至也不如和队友们一大群人出去吃饭喝酒打闹好玩。 有了性 的萌动以后那也只是生理上的兴趣,在实际生活中,他只觉得女孩子麻烦透顶。 向洋见识过那些队友和同学是怎样追女生的,真是有够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如果女生喜欢情书的你就得写情书,如果女生喜欢哪个网游的你最好成为该网游高手,如果女生喜欢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她的你就等着折磨死你的手指头吧,一天得发它几十条简讯…… 总之,要陪着无聊地逛街,要随传随到,要做小伏低,有的女生发起脾气来硬是逼着男朋友不许出来打球,即使是约好的他也能给你取消了,向洋就不止一次被重色轻友的队友气得半死。 而大部分精力旺盛的男生做这一切,有时候不过是为着一亲芳泽,为着能够肌肤相亲,能够解决生理的需要…… 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通过爱来得到性,爱是手段,性是目的;女人通过性来得到爱,性是手段,爱是目的。 向洋就曾经发誓,如果找女朋友,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无限制地给他完全自由的时间打球,第二就是不得使小性子,不能太麻烦,第三是不要整天粘乎乎象橡皮糖似的。 可是天啊,有哪个谈恋爱的女生是不这样的?除非她不爱你,否则以上的不能与不要她至少会有一两样。只是当时才十九岁的向洋什么都不明白。 在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向洋从来不缺女孩子的倾慕与痴心,对他来说,这一切唾手可得,所以无须珍惜。 至于性 的冲动如何解决?这还得从向洋的家学渊源说起了。 向洋家的亲戚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都已定居国外多年,国内只剩他们这一家回流的。所以假期时,向洋经常都在美国或欧洲渡过。 家里对他的教育一向是开放的民主的,在一个大原则下,并不过多干涉,即使在他高中时期,对于他要当职业球员的理想,父母虽心里不贊成也绝不反对。 而对男女之事,在他十七岁那年父亲曾经有一次也只有唯一那一次,严肃地和他交谈过,父亲告诉他,男生到了一定年纪会有性的冲动,这是身体很自然的反应,无须太过在意,但是也还是要慎重对待。 首先应该尊重女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是双方自愿的,其次是不应该用欺骗别人感情的方法来达到这个目的,第三是要负责任,所谓的负责当然并不一定是指结婚,而是必须事先充分考虑可能后果,做好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应该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这样在跨出第一步时才会慎重考虑。
第35页 因为只有一个有能力完全承担自己行为后果的男人才算真正的男人。 父亲的那一番话他一直谨记,如果只是因为一时的快乐最后却必须承担他不想承担的后果,那实在太对不起自己,所以在他真正喜欢的女孩出现之前,他宁可自己动手也绝不可能为了性 的冲动去随便找一个女生来解决问题,虽然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和沈意意在一起后,沈意意有一次调笑地问他:“那你以前如果想了怎么办?” 沈意意你真是不知死活、明知故问!十九岁的向洋哪里经得起这样挑逗的问题,上面的嘴巴还没回答,下面的小弟弟就已经先踊跃地跳起来想发言了。 然后就是扑过来一阵痴缠,沈意意不依,“不告诉我,你今天就什么也别想……”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洋含住了唇瓣狂吸。 “想知道我以前怎么办的?真的想知道?嗯?”向洋声音都沙哑了。 “嗯,快点说。” “我不说,用做的行不行啊,嗯?” “嗯……不行……嗯……”底下的话自然又被向洋堵回去了。 “真想知道?”红着脸的向洋拉下裤子,“就是这样……”用手握住自己的粗大套 弄了几下,又要扑过来。 “那你今天就自己这样好了……”早已脸红耳热的沈意意犹自坏笑着躲开。 向洋咬牙狠声:“见过坏的,没见过你这么坏的,看小爷我今天怎么整治你……” 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喘息、轻笑,然后伴随着吸吮、啃咬的声响,律动夹杂着呢喃、呻吟,从沙发的震晃再到床的撞击,一阵比一阵猛烈,颤抖的求饶声、不依不饶的抽杀低吼…… (以七十八字真言略写时间漫长、风光旖旎的整治过程三千余字,各自尽情地发挥彪悍的想像力吧……) 当然,那天的沈意意是“自作孽,不可活”,被整治得一整天下不了床…… 遇见沈意意后,向洋觉得沈意意简直就象是上天为他而设的,几乎完全满足了他曾经对女朋友的全部要求:在身体上给予他最大的满足;在时间上给予他完全的自由去打球,甚至是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做事理性客观,从不使小性子(除了在床上以外),一点儿也不麻烦;整天粘乎乎那更是绝对没有的事儿。 但是真到了一切都和向洋当初的要求相吻合的境界时,向洋却一点儿也没体会到应有的轻松和快乐,反而时时有失落的感觉…… 到最后,这一切都倒了个个儿:是他时时想粘着她,但是她没空;是他无理取闹要她多给他一点爱,多给他一点时间;是他使小性子,希望她能让他感觉到她对他的依赖;他第一次对女人的兴趣大于对篮球的兴趣…… 原来这就是爱,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去做一些你平时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爱她,意识到当初他设定的女朋友的条件究竟有多可笑。 那么从来不曾做过这些事的沈意意是不是从来也没爱过他?如今他祈求沈意意能为他做当初他所不齿的这一切…… 暗战 你来我往的眉眼游戏不亦乐乎地玩了整整一个学期。 暑期里的两个月,向洋去美国看望爷爷和奶奶,然后就是回b市的家,向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两个月如此难挨,总想快快开学,连最有兴趣的篮球也似乎没有那么有意思了,终于等到回校时,向洋居然很开心。 当然,回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固定地点打球,可是整整等了一个多月,沈意意都没有出现,向洋开始有绝望的感觉,难道,她再也不会出现了?也许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向洋这才惊觉那个陌生的女孩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此时却已无法可想。 所以说,向洋是一个恃帅行凶的傢伙。为什么呢? 其实,早在那些眉来眼去中,向洋已经慢慢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女孩不仅仅是好奇了,就算反应再迟钝的人也应该知道,如果能这样关注一个女孩,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喜欢她的。 一般的男孩子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要有所行动了。 但是向洋是什么样的人啊?向洋是一个被女孩子宠坏了的人。 他一直给予自己强悍的心理建设:也许我对她有一点好感,不过,这一点好感只够她主动来找我时我不拒绝她,却还不够让我主动去追她。 女孩子嘛,本来也许并不麻烦的,可是只要你一主动去追她,她就会装腔作势起来,顿时就会变得麻烦了。最后,等她成了你女朋友,你就更可悲了,因为你已经习惯于什么都得听她的了。 我才不上这个当! 虽然从没谈过恋爱,可是向洋早就从周围朋友的身上看出了女孩子们的劣根性。 向洋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既不能主动去追她,以防今后落于下风,又要诱惑她主动来投怀送抱,怎么办呢? 当然得让她知道我也对她有好感!所以后来,只要沈意意的目光看过来,向洋就会热切地回望,甚至主动地去寻找她的视线,用眼光告诉她自己的态度。 积极放电,等候送货上门。 向洋想:对别的女生,我那么冷淡,她们都能积极主动了,我对你这么示好,我不信你感觉不到,我也不信你不来。 每一次,但凡接触到沈意意热切的目光,向洋就会想:也许今天,她就要主动来找我了。 可是一天过了一天,直到整个学期结束,沈意意也没有上钩。 开学后的一天,在不抱任何希望地扫视那个固定的角落时,向洋居然看到了沈意意!他无法形容自己再看到沈意意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快乐。 这次他再也不敢犹豫,打了一半的比赛马上要求暂停,匆匆忙忙拿出笔扯了一张纸写下姓名,q号,msn,手机号码,宿舍地址,宿舍电话,哪个系哪个专业,一切可以联繫到他的方式,然后向沈意意走去。 沈意意见到向洋也很开心,再看到他递给自己的写得满满当当一张纸的联繫方式,就更加开心了:哈哈哈!你还是嫩点啊,终于向姐姐我投降了,小帅哥! 这是一场多么有趣的暗战啊!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如权力的角逐,或者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 而谁爱谁多一点,谁就先输了三分。 如果说向洋是一只被女生宠坏了的又被队友的惨痛经验教坏了的小狐狸,那么沈意意就是一只被男人教乖了的变坏了的老狐狸。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沈意意稚嫩的长相,她的外表至少也可称得上是萌派的师姐,二十七八岁的她看起来也就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大学在读小女生。 当然,那是你只看表面,如果你了解她,你就会发现她太客观冷静理智,甚至已经到了毒辣的地步,而且,此人心理之阴暗,和稚嫩的外表呈绝对的反比。 沈意意是何等样人,她虽然好色,却不会被色迷了心智。
第36页 没错她对向洋有一种原始的渴望。 但是即使再渴望,就如上面所说,她也只会放出饵,然后等着鱼上钩。这是她一向的原则,再渴望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然这把年纪就算长在狗身上了;再渴望也要有自尊,这是男欢女爱的前提。 所以她也许会用世界上最赤 裸 裸 的眼光去看向洋,但是她却只会用最保守的方式来等待猎物。 何况,这一次,她根本也没有打算下饵。因为她已经和莫正杰在一起了,拿了人家八百万,再送人家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这种缺少职业道德的事,她还是干不出来滴。 最多心里yy一下,心理出轨一下,幻想一下,仅此而已。 注意到向洋后,她一直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观察他的,只要有向洋在,强大的环肥燕瘦的粉丝兵团必然同在,个个争奇斗艳,斗志昂扬,出尽百宝。 再看向洋,一贯冷淡而有礼貌地拒绝,跟谁都保持距离,不假辞色,令众美无用武之地。 看得沈意意不由要失笑,小妹妹们,你们当真是有志不怕山高,换了是老身我,如今武功散尽,除非帅哥主动前来就地卧倒任我鱼肉,也许我还能象鸡鸡网上那些高位截瘫的哥哥一样勉强撑出一点残存的气力蹂之躏之。否则,谁有那个精神头儿去凑那个热闹啊! 那时候沈意意就知道这个男生家教不错,但却不好相与,太骄傲了。 什么样的女生能做他的女朋友呢?沈意意也会在心里想像一下,得出一个结论:无论是怎样的女生,如果想当他的女朋友,首先必得温柔好脾气,才能忍受他的骄傲,而且他的骄傲明显这辈子很难改正——外头这么多女生等着呢,你不要,有人要。第二必须是心理承受力强大到骨灰级的人物,否则你想想,长得这么影响女人民群众团结的男妲己,女生必将如涛涛江水般涌过来,如果没有强悍的心理承受力,神经崩溃的前途完全可以预期。 总之,必须是一头耐受性很好很强大的怪物才有福消受这头帅哥,想坐大沙发也得要有那么大的p股啊。 刚开始,向洋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一般都会不好意思地别开去,虽然不好意思,但是看得出来也并不反感,及至后来向洋眼神中的热切回应倒是让她有点诧异了。 都说人生就象强 奸,你要么反抗,要么享受。 难道向洋正是如此,被自己的眼光强 奸久了,也就变成了享受? 以沈意意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她约摸有点头绪了:小帅哥也有些看上我啦。 看上我为什么不採取行动?男孩子主动很正常啊?沈意意也纳闷啦,不好意思吗?腼腆吗?不对,你看他和别的女孩子说话的样子,大方自然,被那么一群花痴的死光照射着都不会脸红心跳,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得是见过大风大浪滴人,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除非…… 他在等自己主动上钩,啧啧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太坏了,小帅哥,你已经习惯了女生的主动,所以你以为每个女生都一样吗? 不主动不拒绝然后可以不负责,对吧?如意算盘打得噹噹响,我才不上当,小毛孩,敢对姐姐用贱招! 再哈你我都不上当,白白送上门加入娱乐大军去娱乐你?做梦吧。 沈意意一向反对太折磨男人,当然小折磨一下是可以滴,但是她更加反对宠男人,如果全天下女人都联合起来不宠男人,那么天下的男人该会变得多乖啊?! 就象把莫正杰定位于一个比较有品位的、喜欢花钱泡妞的有钱大叔一样,沈意意一开始也给了向洋一个定位:一只仗着卖相佳,肆意贱踏女生自尊的骄傲小公鸡。 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硬体确实好,软体非常差——以自我为中心,不把女人当回事。 这是向洋活了十九年以来第一次想追一个女孩,他可万万没想到此身所託非人。 当他拿着这张纸,很不好意思地递给沈意意时:“这是我的联繫方式,你有空的时候和我联繫好吗?” 沈意意忍不住笑了,抬起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又示意: “你的朋友都在等你呢。” 向洋转头看了看场上瞠目而视的众队友,再看了下沈意意,“那我先过去了。” 跑了两步,又转过头看着沈意意,特别高兴地笑了。 那回头一笑,当真是百媚生啊,却也从此开启了沈意意的烦恼之门。 那个笑,让沈意意心头涌起一股柔软,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纯真,一切美好,似乎再次回到了沈意意的身边。 那一刻,有些什么已经改变,沈意意知道,她对向洋的感觉不仅仅止于情 欲,另外有些什么东西开始慢慢滋生了出来。 不用说,他喜欢她。 但是此时的沈意意却已经和莫正杰在一起了。 既然已经和莫正杰在一起了,只好珍爱身体,远离帅哥。 再留恋地window shopping 了一会儿,沈意意还是惆怅地走了。 能不惆怅么?到了嘴边的甜点,看得吃不得。 人家惆怅旧欢如梦,她只惆怅新宠难成。 打完球的向洋开心地看向角落,早已黄鹤杳杳,向洋又有一阵失落:她不等我么? 真是想当然耳。你看,这又是一种被宠坏了的惯性思维——你刚才既没说让人家等你,也没说过什么示爱的话,就只是给了一张联繫方式而已,人家就该受宠若惊地乖乖等着你宠幸么? 也许,在向洋这样的男生看来,主动写这么一张纸给女生已经犹如阿姆斯特朗代表人类在月球上跨出的那一大步了吧? 可惜有人不领情。 从那以后,沈意意再也没在那里出现过。就象她毫无预示地出现在向洋的视野,她又再次毫无警示地离开了。 那些日子,向洋几乎没事就挂在网上,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宿舍电话一响就抢着接,但是,沈意意毫无音讯。 向洋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说,他甚至不知道她名叫什么,在哪个系读书,除非她再出现,否则他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她。 对女生一向笃定的向洋第一次受到了彻头彻尾的打击,可是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喜欢他!向洋从来没有这么惶恐过,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失恋了,你让他的苦闷去跟谁说?! 原来,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一样的,原来,不要你以为你自己很出色就可以很笃定的,原来……你浪费了太多可以认识她、接近她的机会和时间…… 这是在关于男女之情上,向洋第一次认真地反省自己的骄傲。 如果向洋了解沈意意,这一切就很容易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沈意意早就从围观篮球的那群美眉口中听说过向洋的名字,在哪个系上学,住哪个宿舍,最关键的是,她听到了向洋的年龄——19岁,大学二年级。 就算她没和莫正杰在一起,她也没有那个勇气这么挑战自我啊!整整相差9岁! 更何况还有莫正杰摆在那儿呢。 如果向洋对她没有任何表示,那么她还可以一直在那儿坐下去继续yy,可是向洋现在的行为已经告诉她:我对你有好感了。
第37页 yy突然有可能变成现实,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对谁又不是啊?),控制不要出意外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再也不见他,眼不见为净。 沈意意是个自控能力比较强的人。在她看来,人生已经够悲哀了: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出身,不能控制自己的生老病死,不能决定自己的长相,不能决定自己的基因,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去爱或不爱某个人。 所以,只要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住的事情,比如说自己的行为,她都愿意去控制。 他不过是一个小男生而已,沈意意大声告诉自己。 但是,一个小小声音却补充了一句:是一个充满了雄性吸引力的、充满了诱惑的、危险的小男生。 所以,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没捨得扔向洋给她的那张纸条,她把它压在办公桌的案板上,有时候一低头,就会看到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向洋”,很漂亮的硬笔草书,一定曾经花了时间练过的,洋洋洒洒的字很帅,字如其人。 难道潜意识里,她还在期待着能发生点什么? 而且……那天晚上,当她和莫正杰缠绵之时,当莫正杰下身的坚 硬在她里面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欢愉时,她的脑海里赫然浮现的竟是向洋那张英俊的脸…… 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头魔鬼。 伤离别 此刻的沈意意,心思已停驻到往昔的某日里。 突然有人戳了戳她胳膊。 “干嘛?!”沈意意的出神被莫亦凡打断很是不爽,顺手伸过去扭住了他耳朵。 “你怎么老是欺负我啊?”莫亦凡边躲边委屈地,“你都没在看球,在想什么呢?” “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虐死你喽,快看快看,你哥准备投篮了。” “我哥刚才就投进好多球了,你都没注意看。” “你怎么知道我没注意看球啊,你注意看我没注意看球,那你不是也没注意看球,现在赶快看球。”沈意意的小嘴一动一动快得象绕口令。 “什么和什么啊,都被你说晕了。”莫亦凡努努嘴。 “谁让你那么笨,连听都不会话。” “你,你才说都不会话。” “不许和我顶嘴,莫小猪!” orz,又来了,两个人又来了。沈意意奇怪怎么只要对着莫亦凡,她就会变回真正十二岁的智商。 前面的向洋估计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转过头看了看斗嘴中的两个小孩,再看莫小猪一脸的吃憋相,笑了。 莫亦凡立刻叫了一声“向哥哥”。 向洋脸上还带着笑,叫了声“你好啊,莫亦凡。” 莫亦凡抓了抓头发,对着向洋:“这是我同学程苏”,又转头对着沈意意,“这是向哥哥,他打球打得可棒了!” 知道,要你说。沈意意也跟着喊“向哥哥”,诡异。 向洋看着程苏的苹果脸和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心道“可爱又调皮的小女生,莫小猪你被欺负是一定的。”又转过头去看比赛了。 这下两人刚想认真看比赛,终场的哨声却吹响了。场上掌声雷动 ,莫亦非的粉丝们欢呼着高二一班的胜利。 莫亦凡拉着沈意意到前面去找哥哥,都忘了姐妹花了,姐妹花也气鼓鼓地跟了过来。 沈意意本来想走的,可是又捨不得向洋,终于还是没挣脱莫亦凡,跟着过去了。 女生们发现又来了一位帅哥,说话的声音登时比原来又高了两个八度。 沈意意不屑地白了白眼,又撇了撇嘴:再整也没用,我们家向洋才不会理你们这些小花痴。 不料又被莫亦非看了去,这个坏小子打完球更加唇红齿白了,现在对着沈意意无耻地笑开了: “程苏,你怎么啦?眼睛和嘴巴都闪到啦?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大家的视线也跟着莫亦非来到这个小女孩身上,沈意意迅速摆出个大笑脸: “莫哥哥,你篮球打得好棒噢!” 莫亦凡白了她一眼,“程狗腿,你刚才根本没注意看。” “莫小猪,不许给人家乱起外号”,顺手先捶莫小猪一下,orz,也不知是谁老爱给别人起外号,再接着狗腿,“谁说的,我看得可认真了,莫哥哥投篮动作好帅。” 爱慕的星星小眼神闪亮地看着莫亦非。 呃,这小姑娘,玩什么花样?看起来好假,却也好……可爱。莫亦非挑起眉看她:爱慕的星星小眼神依然保持闪烁。莫亦非啥也看不出来,倒被电了一下,赶快收回视线。 被个小屁孩电一下,真,真够锉的,莫亦非暗骂自己。 安静下来后,向洋开始给队员们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刚才场上的情况。 跟我斗,用我十二岁的小眼神就可以电死你了。沈意意鄙夷了一下莫亦非,再转头专注地看向向洋。 以前的向洋在沈意意的眼中一直都是个大孩子,可是,今天的向洋看起来却和以前那么不同,好象样子沉稳了些,神色不再如以前那么飞扬,在和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分析技战术时的神态分明成熟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变成小孩了,所以看向洋的眼光不同了?还是他真的在短短几个月内变成熟了?沈意意有点迷惑。 沈意意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她注视向洋时,莫亦非也在观察她,“这是一个小女孩的眼神吗?眷恋,迷惑,渴望,思念,这么复杂,难道她喜欢向洋?” 莫亦非也迷惑了,心里竟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好象……有点酸酸的。 分析完比赛后,莫亦非和向洋约好周日下午去x大篮球场,让向洋再指导他们。 莫亦凡很兴奋地跳,“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向哥哥你要教我噢。” 向洋拍了拍莫亦凡的肩膀,点了点头。 “莫小白。”沈意意对着莫亦凡不屑道。 “程不白,你也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沈意意正要反对,突然想起可以去看向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莫小盆友又裂嘴笑了,天,莫小白,你真的那么喜欢和我玩么?沈意意真的困惑了。 周日,莫亦凡家的司机来接沈意意。和莫亦非莫亦凡兄弟到了球场,沈意意又是一阵气苦,早知道就不来的,又是一群女生,哈在那儿看向洋。 人家都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沈意意活着时还是挺有自信的,可是现在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和平原没什么分别的扁平山包,连大姨妈都还没来的小身板,沈意意真是瀑布泪啊! 向洋,你可得为我守身如玉,除了你的手,不可以让别人碰它啊……沈意意在心里哀嚎。 可是向洋他精力好旺盛的说,好象这样又不太人道呀…… 操的还真是卖白粉的心…… 沈意意算来算去,距离自己过x生活至少还要六年,十八岁……一千零一夜再乘以二,夜夜高唱: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没力……这个悲摧的世界啊啊啊……要不,再提前一点点,十七?十六……十五……不能再提前了,再提前不是逼向洋犯罪么?
第38页 我现在就是在守活寡,你至少也要陪着守孝三年,沈意意恶狠狠地想。不然,我就再也不要理你! 再看场上,莫亦非陪着莫亦凡在练球,向洋在一旁看着。 向洋穿着平时的衣着,看来是不准备下场打了。沈意意奇怪他不是最喜欢打球的吗? 沈意意满腹愁思、郁郁寡欢地四周转了转,不由自主地走到以前经常坐着的角落,坐下,靠向后面的大树,绻起腿,闭上眼睛。 向洋,我该怎么办呢? 向洋在一片嘈杂中习惯性地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角落,这一看先吃了一惊,一个小女孩,做着和沈意意一样的动作,背靠着大树,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小姑娘正满是忧伤地看着他。 向洋的腿竟有了自己的主张,自行朝她走去,他还记得她是莫亦凡的同学,调皮可爱的小姑娘,现在脸上却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悲色。 “小姑娘,你怎么啦?” “你……你长得很象我认识的一个人……有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某个人……然后就突然很伤心?” “我让你想起什么人了吗?” 沈意意点了点头 向洋沉默了,你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向洋想起了沈意意,他想过他们可能的一切结局,却从来没想过沈意意会这样死去。 向洋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你想起我了是吗,向洋? 沈意意伸出一只小手碰了碰向洋按在石凳上的手,打断沉思中的向洋。 “你也在想念一个人,是吗?” 向洋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充满了了解,一双成熟的眼睛,一种多么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向洋突然很想向这个可以算是完全陌生的小姑娘倾诉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的悲伤,即使她还那么小,即使她可能根本听不懂。 “是的,我在想一个人,我想的那个人她死了,永远离开我了……你还小,你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死亡,比什么都可怕,无论你做什么都无可挽回。只要想到那个你很爱很爱的人,从此再也见不着了,再也不能陪着你做任何事了,生活会突然变得很没意思,做什么都没劲,再想一想一辈子还那么长,活着真是没什么可高兴的。” “如果有一天,你还可以再见到她,你会怎么样呢?” 真是个孩子,向洋嘆了口气“再也不可能了,她已经死了。” “我是说如果呢?” “那我上辈子一定做过许多好事,所以上天才会这么眷顾我……” “你很爱她吗?” “是。” “你现在觉得很难过,但是也许,今后有一天,你会慢慢淡忘她,说不定,你还会再爱上别人,就象爱上她一样。” 这话又不象个孩子了,向洋转头看了看沈意意,“也许吧,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就象一开始,我也没想过我会那么爱她。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那么向洋,我等着你,等到十八岁,如果你还没有爱上别人,我就回到你身边…… 莫亦凡跑了过来,奇怪地问,“你们在这儿干嘛呀?” “聊天啊,向哥哥刚说你有打球的天分噢。”沈意意立刻接上,又转头对着向洋,“是吧,向哥哥?” “真的吗?”莫亦凡的小脸红了起来,开心地笑了,完全忘了刚才问话的主题。 这个小姑娘真是人小鬼大,向洋笑着对莫亦凡点了点头。 跟在莫亦凡后面走来的莫亦非,狐疑地看着向洋和沈意意,他们这么坐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合谐,那么美好。 一个二十岁大男生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并排坐在石凳上,两张同样好看的脸,向洋那种充满了男性阳刚的英俊,连作为一个男生的莫亦非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帅,而程苏那张稚气粉嫩的脸……那张稚气粉嫩的脸,此刻眼角眉梢竟含着一股天真的风情,诡异地流露出妩媚诱惑之态,沉默着的两人,眼神怅惘,都似在回味着什么,神色间又都带着点甜蜜的哀伤。 心里翻上来的酸意使莫亦非直觉地想打破这个画面,突然出声问向洋:“听说你要出国了?” “是啊,这是最后一次教你们打球了,我下个星期回一趟家,然后就从b市直接飞美国。” “怎么会突然就要出国了呢?” “其实之前,学校早就联繫好了,家里人也都希望我出去读书,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自己一直不想走,现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可让我留恋的了,可以走了。”向洋意兴索然地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听到消息后不可置信地震惊了一下,沈意意转念又想,这样也好,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环境,对向洋来说只有好。 那么,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向洋。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以前,沈意意闲时喜欢用工笔描摹古代仕女图,画画时的沈意意总是特别有耐心,为仕女细细地描上一根一根的黑色发丝,再用两把毛笔一浓一淡慢慢地晕染袖袍裙裾。但是沈意意的毛笔字写得实在难以见人,于是就让向洋提字。向洋从小练过书法,是带着苍劲的行草,他曾经把上面那句诗配在沈意意的画上情思渺渺、衣带飘飘的美女旁。 那时的沈意意把画放在几案上,离远了再看看,忍不住笑,“其实仕女图还是应该配上秀气的工笔小楷比较合适,你看看,配上你这劲草,仿佛这位淑女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狂野的心。” 向洋看了看,确实有些象,也笑“就和你一样……”然后就吻住了那笑意盈盈的红唇…… 沈意意看向向洋英俊的侧面,一阵心酸。无论如何,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我们曾经那么快乐…… 和向洋在一起的夜里,他们喜欢躺在黑暗里,手拉着手聊天,听音乐,或者什么也不说,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平静的满足。 有月亮的晚上,月光会穿过窗户,照在向洋的脸上,更显得向洋的一张脸轮廓分明,深陷的眼眶里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出点点的亮,沈意意喜欢偏过头这样看着他的侧面,然后会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往上蹭,向洋会转过来温柔地亲她,告诉她他是那么爱她,要她不可以再去诱惑别人,要她不可以不专心对他,要她对他有信心,要她耐心一点等着他娶她…… 此刻,初冬的暖阳照着他们,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却又有微微的冷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他们都迷茫地看向远方,脉脉无语。 沈意意意兴阑珊地回到家,苏谨慧开了门,笑咪咪地问她:“宝贝下午玩得开心吗?” 面对意态殷殷的好妈妈,沈意意低着的头抬起来时已换成一脸开心的笑,拿声拿调地喊: “额娘,我回来了。”
第39页 屋里的程少南听到这声“额娘”大笑了起来,沈意意又喊“皇阿玛,你也在啊!” 这下连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姨妈都笑了,苏谨慧笑道:“我的格格,快点洗个手用膳吧。” 向洋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也许永不再见……但是,那又怎样呢? 郝思佳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某女说:男人太多,时间太少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 日子总还得过下去。 何况十二岁的沈意意还真是不缺少绯闻。 这日,沈意意课间休息时趴在桌上,脸朝莫亦凡,心里正在猜测这么一张可爱的脸长大以后变成冰山脸的可能性,这一看不打紧,坐莫亦凡后面的方志龙怪声怪气地说:“莫亦凡先生请注意了,莫亦凡先生请注意了,你右边有个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你,你右边有个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你,请赶快看过去,请赶快看过去。” 沈意意暗笑:小p孩,还女人咧,这里除了小女生哪来的女人啊? 莫亦凡莫名其妙地转过来,看到沈意意正盯着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沈意意沖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又想到原来方小屁孩说的那个含情脉脉的女人就是她,转过头去沖方志龙挥了挥拳头做抽打状,方志龙应景地假装抱头躲避。 沈意意不禁笑出了声来,小朋友们其实还是挺可爱滴,沈意意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在方志龙和莫亦凡身上扫来扫去,这下那两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正常十二三岁的小女生如果被人家说喜欢某男生那是多么耻辱的事(当然不排除有一些小bt),要是换了以前的程苏都不知是不是要哭出来了,没成想,被沈意意附体的小程苏还笑得乐开了花,沈意意看那两个一脸的呆样笑得更欢了。 本来方志龙那句话就够震憾的了,大家都往这边看,见到沈意意笑得欢莫亦凡看得呆,几个调皮的男生起闹了:夫妻对看,夫妻对看。 平时霸王一样的莫亦凡小盆友还真的害羞起来,顿时脸如红布,赶紧把脸转了过去,吭吭呲呲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要冲过去揍起闹的人。 看到莫亦凡刚才的害羞样,沈意意当真要笑破肚子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再这样笑就是一小花痴了,只好在心里狂喊要蛋定要蛋定表鸡动表鸡动,脸上却是忍笑忍得快抽筋了,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哇,看她那高兴样,原来她暗恋莫亦凡噢,好闷骚,以前都看不出来。” 沈意意不知道自己这下竟成了许多女生的公敌,在她眼中一小p孩的莫亦凡可是班上好多女生心中的一头小白马,莫亦凡吸收了父母的优点,除了有点婴儿肥以外还真是美型小正太的说,而且学习又好,校运会上还大发神威,拿了初中组八百米的第一,连初三的男生都跑不过他,他不偶像谁偶像。 其实,沈意意平时如果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下课时她的前后左右经常会有女生前来驻扎,表面上是在谈论事情,实际上眼睛是老往莫亦凡那儿瞟的,沈意意以前从不注意,只是老觉得烦,怎么下课还这么多人在这儿啊,还让不让人安生啦? 过了几天,后知后觉的沈意意才发现班上很多女生用怪怪的带有敌意的眼神看她,本来沈意意也是我行我素,哪里可能和这些小女孩成群结队,拉帮结派,但是虽然不交往,互相却也没有敌意。 这下沈意意奇怪了:我到底干什么啦我? 本来上学上得心不在焉的沈意意于是暂时拨了点心思注意了一下目前所处的国内国际环境以及紧张的国际局势,总算发现自己是因为莫亦凡这一稀缺资源而成为众国虎视眈眈的对象了,真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啊,更悲摧的是这璧自己也没怀上丫! 自从那天起,她多了一个外号“亦凡媳妇”,卖糕的,现在小孩咋这么早熟捏?! 原来男欢女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歌德他老人家果然说滴对啊,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沈意意倒也没往心里去,仔细观察过莫亦凡,他还和原来一样,压根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和程苏亲近也只不过是发现程苏抗击打能力变强了以后棋逢对手而已,两人还是会经常互相捉弄对方,或者隔着海峡两岸,各出一手对招拆招,不亦乐乎,这也算是沈意意如今有限的消遣之一了。 沈意意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如果那时真的当了莫亦凡后妈,不知道会不会也这么合得来,玩得这么欢实? 情 欲提拉米苏 这天晚上吃饭时,程少南问沈意意:“宝贝,今年生日想怎么过啊?” 生日,程少南怎么知道我的生日快到了?沈意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忘啦,你的生日是12月12日,再过几天就到了。” 真诡异,程苏的生日居然和自己的是同一天,只不过整整相差了十七岁。 沈意意眨了眨眼,“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呗。” “不想请同学吗?”苏谨慧问。 请他们干什么,除了莫亦凡我谁也不熟,可是只请他一个也不太好吧,别让爸妈还以为我早恋了。 “不要,我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沈意意蹭蹭妈妈撒娇。 程少南笑了,摸了摸沈意意的头,“想去哪里吃饭?” 沈意意想了想,“我要去somewhere in time。” 好久没吃那里的提拉米苏了。 以前的沈意意经过多方考察,认为此店的提拉米苏是本市做得最合她口味的。 程少南和苏谨慧奇怪:“你怎么知道somewhere in time ?” “我看过圣诞节广告嘛,有什么奇怪的,只有谈恋爱的人可以去吗?和爸爸妈妈去就不可以吗?那我也是在和爸爸妈妈谈恋爱嘛。”沈意意发嗲。 程少南和苏谨慧笑了:“当然可以啦。” 生日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去somewhere in time,客人不多,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二楼订好的桌子,刚走进二楼的餐厅,沈意意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莫正杰。 somewhere in time是沈意意以前很喜欢来的地方,那是一幢几十年的老别墅改造成的西餐厅,后来虽然又在靠湖的新别墅区开了一间可以看湖景的分店,可是沈意意还是更喜欢这里。 老别墅沉淀着岁月的浓稠,旧式高挑的天花,上面垂挂着古铜色的四叶吊扇,不太符合现代标准的格局,狭长幽暗的过道,地板上铺着小小的拼花磁砖,室内不是很好的光线配上色彩浓郁的油画,深色厚重的实木桌椅,无不带着往日回忆的氛围,似真似幻。 重新装修的设计师一定是个高手,只顺着别墅原来的味道加以修饰布置,基本上保留了别墅的原貌。 别墅周围是密密的树荫,附近也都是一些老房子。每当黄昏时刻,窗外天色将暗未暗,室内灯光尚未亮起,斑驳暧昧的光线中桌椅餐具、花瓶鲜花各自影影绰绰,有如历经沧桑的女子,哀婉诉说昔日风情。 那样的时刻,恍如带着前世的记忆,伴随着柔软、忧伤、甜蜜、哀怨的心绪在沈意意的心间流淌……
第40页 以前的沈意意有时会和莫正杰来这里,默默地坐一下午,莫正杰喝他的酒,沈意意发她的呆,两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却都不觉得无聊。 那种时候,总是会给沈意意地老天荒的感觉。 —————————————————————————————————————-------- 程少南和莫正杰曾有几面之缘,也算相识,目前的程苏也是认识莫正杰的,于是沈意意跟着程少南上前和莫正杰小小声地打了招呼,两位大人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小儿的父亲竟是相识。 沈意意看向莫正杰的桌上,一瓶红酒,面前一小盘羊奶干酪,一份快溶化的提拉米苏,沈意意看到羊奶干酪习惯性地锁住眉头皱皱鼻子嘟着嘴。 莫正杰喝酒喜欢就着干酪,而且特别喜欢这种味道浓重的羊奶干酪,沈意意偏偏最怕,还好干酪的味道要离近一点才会闻得到。 莫正杰知道沈意意害怕这种味道后最喜欢捉弄她,经常在她发呆时出其不意地把小盘子端到她鼻前,沈意意就会不自觉地露出这种表情娱乐莫正杰。 和沈意意看到莫正杰的冰山脸就想扑倒他的恶趣味一样,莫正杰也有看到沈意意这种表情就想按倒她的怪欲(真的是……有够志同道合的……)两人经常这样搞得不亦乐乎…… 提拉米苏却是沈意意喜欢的,男人一般都不太喜欢甜点,莫正杰也是。 沈意意喜欢qj的快 感,有一次用勺子硬是往莫正杰嘴里塞了一口,那天下午,二楼的餐厅空无一人,莫正杰含住那一口提拉米苏搂紧沈意意就吻过去,沈意意被莫正杰一手捏紧了下巴,动都动不了,只好唇瓣微启,一点一点吞食着莫正杰用舌尖推送过来的提拉米苏。 莫正杰的舌尖上带着可可粉的香味,冰淇林奶油的柔滑,蛋糕的松软和手指饼的潮湿粗沥,在沈意意的嘴里肆虐、搅拌,和着津液,两人慢慢地分享着那一口提拉米苏,沈意意的舌头被提拉米苏上的冰淇林留下了一点冰凉,莫正杰含住那小巧滑熘冰凉的小舌轻咬吸吮,一股熟悉的情 欲缓缓地在两人之间瀰漫开来。 莫正杰拉住沈意意的手按向自己鼓起的下身,在低垂下来的宽大桌布的掩盖下,沈意意的手拉开莫正杰的拉链,乖巧地越过层层障碍,抚上他赤 裸的坚 硬,灵活的手指握住坚 硬的剎那间,莫正杰倒吸了一口气,随着那双手 套 弄的动作又长嘆着呼了出来,莫正杰眼色越来越沉,和着急促的呼吸在沈意意耳边说:“我们回去。” 沈意意下面的手尤自动作着,嘴角含着促狭的笑,眼睛亮亮地看着莫正杰坚决地摇着头:“我才不要回去。” 莫正杰鼻息沉重地喘着气,突然坚决地拉出了沈意意还在动作的手。 沈意意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坏笑一下,下面早已有一只手爬上沈意意的大腿内侧,缓缓地向深处进发。 沈意意刚想按住那只手,却如何能够阻挡得了,莫正杰一手抓牢沈意意两只细细的手腕,下面的手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侵略那片沃谷了,一根手指先在沃谷的周围打着圈圈,然后抚上了小 核,再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揉搓着它。 等沈意意呼吸急促不已时,修长的手指再度往下进发,来到小 穴门口徘徊,手指先描画着□的唇片,轻揉按压,沈意意白晰的脸颊上飞起两抹桃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唇片上方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目光无声地乞求着莫正杰。 莫正杰的手指依然在□外打着转,伸出舌头舔去沈意意唇片上方的汗珠,再吸住沈意意嘟起的红唇,下面的中指毫无预警地突然插进了小 穴中,被莫正杰吮住的唇间逸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沈意意无力地垂下眼睑,想去阻止那根指头已不可得,急得满额头的汗,莫正杰的指头又□了几下,沈意意麻痒难耐,扭着身子,下面早已一片盈水泛滥,莫正杰附在她耳边:“现在要不要和我回去?” 沈意意麻利儿地点着头,莫正杰这才轻笑着满意地把手指退出来,帮她拉好裙子。 整了整衣服,莫正杰重新挂上那张冰山脸拉着步履踉跄的沈意意大踏步上车绝尘而去。 ————————————————————————————————————————— 沈意意这边厢强打精神吃着奶油局龙虾,心里想着与莫正杰的旖旎过往,那一边还分出一点眼神去看莫正杰。 莫正杰黑色的衬衫打开两颗扣子,可以看见一点结实的胸膛,手上夹着一根烟,指间的青烟妖娆地盘旋而上,温柔地抚过莫正杰的脸而后散开,烟雾后是莫正杰一成不变的冷漠,只有望向窗外的那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泄露了他满怀的心事。 此时的莫正杰正在以自己的形式为三十岁的沈意意庆祝生日,以前沈意意动不动就满脸恐惧的样子对莫正杰说:“很快就要三十岁了,好可怕。” 莫正杰苦笑了一下:“意意,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我会一天天老去,你却会永远停留在美丽的二十九岁。” 以前的莫正杰都会好笑问:“怕什么?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再轻薄地上下打量一下沈意意美好的曲线,“要料有料,你怕什么?我四十岁了我都不怕,你三十岁有什么好怕的。” 沈意意哀怨地睨他一眼:“你是白天不懂夜的黑,男人不知女人的悲,明知道四十的男人和三十的女人不可同日而语,还来刺激人。” 到后来,离完婚的莫正杰会搂住她:“嫁给我,嫁给我就不用怕三十岁了,不用说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都没什么可怕的,我永远比你大十二岁,永远老在你前面,用我的苍老托起你的年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嗯?” 沈意意是不放心。她对自己都没信心,你叫她怎么对别人有信心? 莫正杰与沈意意的那段历史,以身体开始,却以感情终。这是莫正杰自己也没有想到过的。 刚开始,收了沈意意的莫正杰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轻,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沈意意象一头乖巧的小猫,只要莫正杰招招手,她就会快活地过来,伏在他腿上任由他爱抚,眯着眼睛享受宠爱,如果莫正杰挥挥手,她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不会烦他,不会打扰他。 她从来不会张开爪子抓人,除了在床上,而那种时候张开的小爪子只会搔得男人更加舒服难耐,又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 可以说,沈意意简直就是每个男人最理想的情人人选。 她是个最识大局的二 奶。从来也没有要扶正的意思,不但没有丝毫扶正的意识,而且连带着象情人节、七夕节、圣诞节这一类乱七八糟的属于情人的敏感型节日,她也从不要求莫正杰陪。 和沈意意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莫正杰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第41页 原来他打算带她去别的城市,但是因为手上的一个大案子走不开,所以莫正杰只好提前在本市最好的酒店订了最好的套房,鲜花、美酒、美食,cartier love手镯,总之,他能想到的所有女孩子都应该无法免疫的那一套已经万事俱备了。 就只差沈意意这道东风。 可是他准备了所有的一切,却没有准备到沈意意已被别人约定了,而且是被三个男人约定了。 没错,那天早上,欧子丰一上班就约她打麻将,她想一想那天晚上也没别的事,就答应下来,再打其他两人电话,也都有空,于是就定下了。 沈意意压根不记得那天是情人节,欧子丰却是记得的。欧子丰一直在等着沈意意,只不过自从上次被沈意意拒绝后,他也不再旧事重提,反正只要沈意意一天没有结婚,他总归都有希望。 虽然是默默的等待,但总也得知己知彼,沈意意看起来不象有男朋友的样子,但是为了更确定一点,欧子丰还是耍了点小心计,在情人节一大早约沈意意打麻将。 沈意意一口答应让欧子丰颇为高兴,他哪里想得到沈意意没有男朋友,却有一位金主“床友”?! 当然,这还得继续说到沈意意身为二 奶却有强烈的大局意识。她身为二 奶,心繫大奶,心下也只打算和莫大叔按合同上所订的一年之期黑皮黑皮就够了,所以基本上婉拒莫大叔一切对外应酬项目的邀请,同时也绝不让莫大叔在自己的圈子中曝光,除了和无话不说的陈微红透露过以外,对所有人都是守口如瓶。 她一直不明白有些明星为什么那么喜欢在情浓之时晒甜蜜,两人一旦分手,这些甜蜜迅速变成一个笑话,那么分手时岂不等同于双重打击? 这也就罢了,有些小三们也喜欢秀,那就更奇怪了,用着别人的老公本来就难看相,还亮出来,自以为这样就能逼宫,万一逼宫不成自己被打入冷宫,不是变本加厉的难看? 即使象她和李维坚这么正正经经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及至谈婚论嫁时分手这种事,她都感觉自己象做贼,刚分手那段时间出个门都紧张,最怕碰到亲戚朋友,大学旧交,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问出:“和李维坚什么时候结婚啊?”这种问题时难堪。 就更不用说如今做小三了,最好两个人蒙头在家哪里都不出去最好,象somewhere in time这种地方也是因为人少才偶尔为之。而且在莫正杰离婚前也只去过一次。 所以不要说她不记得情人节了,就算她记得,她也是能避开多远有多远,干嘛挑这一天出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小三啊? 上班没多久前后快递来的两束花才让她省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一束是李维坚从s市订了送来的,上面的卡片只有一句话“我依然等着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沈意意那个时候已经对李维坚毫无感觉了。她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如果时间过了十年二十年,在路上碰见你以前的仇人上来对你讲:我恨你我恨你!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居然恨了你十年二十年,说明他也记着你十年二十年。就只怕他茫然地看你一眼:你谁啊? 是的,无论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都是需要精力的,时间能把你的爱恨情仇全部磨光怠尽。现在她对李维坚就是如此,象一个陌生人一样。有时候回想起以前的爱和恨,都觉得回忆中的李维坚和现在的李维坚根本就是两个人。 另一束花是莫正杰送来的,小小卡片上是莫正杰如刀锋般的短短五个字“晚上留给我。” 不用署名,沈意意知道就可以了。陈述句,沈意意不但没有权利拒绝,好象还应该感恩戴德,你看看,这么个日子,人家没有忘记,还记得要陪你,多好的金主大人啊! 沈意意顺手把两张卡片扔进碎纸机,按下内线把办公室小妹妹叫过来,“把这两束花拿出去,拆开了以后插到前台那个大花瓶里,就摆在公司入门处。” 抬眼看到刚走进来意图探个虚实的欧子丰,“师兄,这可是我为公司做的贡献,把私人的花都献给公司装点门面了。能不能多少折算点奖金啊。” 欧子丰先是隔着玻璃看到沈意意把卡片扔碎纸机里,再过来看沈意意草草处理了那两束花,心里自然是很受用滴,立刻嘻皮笑脸到:“别老是钱不钱的,多俗啊,人家晚上连整个人都陪你了,你还不满足?” 沈意意鄙视地:“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男,一钱不值了,还想拿这个抵奖金,把我当瘟生啊。” “谁说我不是黄花大闺男!你敢造谣!不信你验验我守宫砂?!”拉起裤子,小腿上一蚊子咬的红包,“沈意意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守宫砂还在这儿!” 沈意意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喊:“我求你了,如果不想让沈副总英年早逝,你就赶紧着把你那守宫砂给我藏起来了。” 忍不住又大笑,“师兄,你这守宫砂的位置长得真是可疑。”复为安慰,“好吧,同意你是黄花,昨日黄花。” 笑过之后,沈意意拿起手机给莫正杰发简讯,“之前已经约好打麻将了,如果爽约,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望能见谅,么么。” 情场直如修罗场 收到这个简讯的莫正杰只有一个感觉:气闷。 就是一口气刚提到胸口突然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上又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沈意意的拒绝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他一直是想当然地认为沈意意肯定在盼望他陪她过这个情人节。他本以为沈意意收到花和卡片唯一的反应就是开心雀跃,他甚至可以想像沈意意晚上看到他为所她准备的一切时脸上的快乐神态,当然,今晚的她一定会让人更加销魂…… 此时这个简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莫正杰打开手机,又确认了一次,没错,晚上她宁可去打麻将也不和他过情人节。 难道她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莫正杰冷笑了一声:沈意意,你还嫩点。 放下手机后,莫正杰不禁回想起和沈意意在一起这三、四个月的相处。 沈意意一直象一个懂事、听话、乖巧的孩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违逆他的时候,她给了他一张她的课程表,除了上课以外,她都就着他的时间,哪怕有时候他只有中午一小会儿有空,她也会匆匆忙忙地从公司赶过来与他缠绵片刻……所以莫正杰这段时间心情一直相当愉悦,你想想,一个男人,工作累了,烦了,有这么一个可人儿温柔相伴,让他予取予求,当他忙的时候,要回家的时候,这个可人儿自动消失,完全隐形,他简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试问有哪个男人不快活? 可是快活的同时,莫正杰心里似乎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他又说不出来,今天,他不禁认真地想了想。 一个孩子如果太听话太懂事时,大人多少都会有点不安的,是不是最近干什么坏事了?闯什么祸了?因为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嘛。 女人也一样,一个女人,如果这么乖巧,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不会无理取闹,那么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她想要得更多,所以她懂得以退为进;要么她根本不喜欢你,也没把你放在心上,整个儿一无所谓。
第42页 沈意意到底是哪一种? 目前还真难说。 和沈意意相处后,多少你会发现她绝不是个毫无个性,可以随人搓圆捏扁的人。她大小也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副总,能当到副总,至少也要有那么两下子的。 况且,她在床上是多么的有个性,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快活,那时候的沈意意还真是花样多多。 以莫正杰阅女无数的经验总结,一个在床上如此有个性有主见的女人不可能在生活中是个没个性没主见的人。可是到目前为止,沈意意的峥嵘还仅仅只在床上露出。 此时莫正杰蓦然想起装修房子的事情。 莫正杰送给沈意意的那套房子是精装修的,所以只要买一些家俱后期装饰一下就可以入住。莫正杰一直以为女孩子对布置家总是有些兴趣的,所以定下装修公司,联繫好设计师后,就打电话告诉沈意意,让沈意意尽管把装修的意见告诉设计师。 没想到沈意意在电话里笑着对莫正杰说:“我完全相信莫总的眼光和品味,只要您觉得好的就一定行,不如由您全权决定,等全部完工后给我一个惊喜?” 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而且,果然,沈意意自此没再去过那套房子,也没过问一点关于装修的问题。 房子可以入住的那一天,莫正杰带着沈意意过来,沈意意含笑参观了一遍,仿佛那不是她的房子,每走进一间屋子她要么说:“好漂亮”,“这个颜色很合适”,要么就是“莫总你好有创意”,“莫总你真的没让我失望”,口气客气得有如在参观朋友新居。莫正杰怎么听着都只觉得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房子装修好以后,沈意意似乎也没有搬过去住的意思,莫正杰有一次拉开大衣柜,发现里面只有沈意意寥寥无几的三两件衣服。 即使是晚上和莫正杰在那里颠鸾倒凤之后,沈意意也没在那里过夜。莫正杰本来一直以为沈意意和他在一起的晚上,他回家后,她会留在那里过夜。 结果有一次莫正杰资料忘了带又转回去,车快到小区门口时就看见沈意意那辆红色奥迪从小区出来朝自己来向的反方向飞弛而去,莫正杰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把油门一踩,也跟了上去。 跟到沈意意独居的房子楼下,莫正杰才知道沈意意原来是回自己住处睡觉。 莫正杰当时停下车,熄了火,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直到抽完后才走的。他心里还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敢情沈意意也只不过把那套房子当成宾馆,当成一处偷情之所了? 再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以往他不是最怕女人爱上他吗?女人一爱上某个人,对那个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是艷福而是灾难。 明明刚开始还好好的,大家都很黑皮,可是慢慢地,她就会性情大变,动则被得罪,你无意中说的某一句话说不定就让她生气了,你却莫名其妙;然后你会被管头管脚,她恨不得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护,知道每一个电话,每一个简讯的对象、内容,脑袋象熊一样多疑,嗅觉象猎狗一样灵敏,眼神象鹰一样锐利,最好你能象一笔定期存款被放在银行里,然后那个存摺本子天天拽在她手里才放心,弄得你坐立难安,如被黑社会仇家追杀。 特别是象他这样有家有室的,就更怕这样的麻烦了。莫正杰从来不怕女人不爱他,他只怕女人爱上他。 现下有这么一个对他千依百顺,床上热情奔放,床下温柔解语的女人,还抱怨什么? 这么一想,莫正杰又释然了。 如果说莫正杰有那么一点不满意的,那就是沈意意不怎么愿意和他出去应酬。他们这个圈子的朋友经常喜欢混在一起,有时候打打桥牌,有时候打打麻将、斗斗地主,或者谁有了什么好酒、雪茄,都会聚在一起品一品,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带女人的,当然,带的都是正房以外的女人。 沈意意从来坚拒参加,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烂理由,什么要写作业啦,这也就算了;还有什么人多空气不好头晕啦,难道她平时都生活在真空里?还有怕见生人啦,当副总可以不用见生人的?不够漂亮怕让莫正杰没面子啦,莫正杰想我都不怕没面子你替我怕什么?总之,藉口多多,不外乎就是为了那一句:我不去。 次数一多,莫正杰多多少少会有点不高兴,难道我还配不上和你一起出门?!莫正杰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有一次被拒得晴转多云,而且是云加雪,极可能还有雷暴,沈意意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撒娇,抱着莫正杰胳膊蹭来蹭去,一边软语温存:“外面多少女人想跟着去呢,人家怎么会不想?你如果真的不怕没面子人家可就真的跟了?”然后快手快脚换了衣服,化了淡妆开开心心拉着莫正杰的手跟了去。 去了以后表现特别良好,象只小鸟一样依在莫正杰身边,只是含着笑,从头笑到尾,但是基本不说话,听到莫正杰的朋友开他们玩笑或者讲什么浑话也只是害羞地低下头,装做没听见。搞得莫正杰的朋友还以为他从哪儿弄来一未成年少女啊? 莫正杰也真的以为沈意意害羞所以不习惯这类场合,及至后来知道沈意意的彪悍,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是徒呼呵呵了。 当然,从那以后,莫正杰也就很少再叫沈意意陪他去了。有时候莫正杰也会似笑非笑地问沈意意:“大家都带女伴的,你难道不担心我带着别人去?” 沈意意心里只是“切”的一声,大叔,你家拿了营业执照的原配都挡不住你在外风流快活的滚滚巨轮,我这个拿钱买的小三还能螳臂当车? 表面上却只哀怨地看着莫正杰吧嗒吧嗒眼睛:“谁说我不担心,可我担心有用吗?” 莫正杰自然是哈哈一笑,搂住沈意意:“真的担心?你真担心的话,自然是有用的。” 莫正杰确实也没有带别人出席的兴趣。 似舞似斗 有人曾说过:男欢女爱,似舞似斗。 这句妙语用来描述莫正杰和沈意意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很帖切,欢爱欢爱,欢欲多而爱少。 这样的情场直如修罗场,一下场便有血光之色。 在这场似舞似斗中,凭良心说,沈意意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擒故纵之心。 这样的男人,沈意意是绝对没把握能擒得了他的,她既不敢有那个想法,也自忖没那般武艺。不过,让自己全身而退,这点道行她自信是有的。 就这么三、四个月和莫正杰相处下来,其实沈意意对莫正杰还是颇为欣赏的,作为一个客观的旁观者的欣赏。 莫正杰是个工作相当努力的人,真的亲眼看到莫正杰工作的时间和强度、承担的责任和承受的压力,沈意意觉得做有钱人其实也并不如大家所想的那么好。大家可能只看到他们表面的辉煌,却并没有看到他们背后付出的代价。 其实以莫正杰今日的身家,完全不必要再如此拼搏的。看得出来,莫正杰现在的工作纯粹是为了兴趣,为了成就感,已经跳离了仅仅为赚钱而赚钱的境界。 而且,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却反而能赚到钱,因为他已没有急色色的捞钱相,并不争一时之利,而是目光长远,通盘考虑。
第43页 看到他的工作状态,沈意意也不由得不嘆息,莫正杰的钱,并不是那么容易赚来的。他每天的工作时间基本保持在十个小时左右,当然这还不算他应酬的时间。 莫正杰和沈意意在一起的时间,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工作。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不相信,他们在一起时的相处模式直如十几二十几年的老夫老妻。 两人都是喜静不喜动,在一起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房子里(不能叫家,因为真的不是家)。 相处模式基本上是这样的,下了班叫外卖,因为沈意意不太愿意出去吃,哪怕是会所制的人不多的俱乐部或者有包间的比较隐密的地方她也不太肯,而且她会对莫正杰撒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不多,我不想还浪费在外出吃饭这样的事情上。” 莫正杰心下暗爽之后自然是依了她的。 吃了饭以后,两人或者窝在沙发上,或者在书房里,或者坐在床上,一人抱一个电脑,各干各的活,莫正杰为了和沈意意多呆一会儿,下了班以后会把工作带过来做,文件资料看累了,想问题想累了就抬头看看沈意意。 沈意意有时专注地盯着电脑,眼中宝光四射;有时抱着电脑发着呆,却是神光离合、意态妩媚;有时候会专注地看着他,又似有无数情思脉脉不得语;有时候就在旁边做几个放松的瑜伽动作,柔软的身段娇慵旋扭,似在无声邀请。无论什么样子的沈意意,在莫正杰看来都是活色生香的。 莫正杰有时候也会教沈意意两招商业操作的手段,怎么去同化合作者,让他顺着你的思路走,怎么去寻找谈判对象的弱点,压低价码,节约谈判成本,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抓住每个有效的重点细节来推动你案子的进程。 沈意意从莫正杰身上真正受益匪浅。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性感,这话果然不假,当他凝神准备着手收购什么工程时,黝黑的眼睛里发出一种噬人的光茫,象一头猎豹一样,仔细地观察猎物的弱点,耐心地等待最佳的捕食时刻。 真是专注而致命,沉稳而冷酷,沈意意经常想,如果在商言商,我但愿是这个男人的合作者而不是他的敌人。 这样的莫正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和王者的气势,往往使沈意意情思绯绯,一时想臣服在他身下,化为藤萝与之缠绕,一时又想征服他, 将他化为绕指柔。 另外,还不得不说的是,莫正杰实在算得上是个好爸爸。 有一次,刚在两情绻绻时,莫正杰的电话响了,这种时候一般不管是什么事,莫正杰都不会接电话的,但是这次莫正杰看了下号码立刻就接起来,沈意意怕他不方便想避开,莫正杰另一只手抓住她,示意她不要走,她只好重新躺下来。 只听得电话中有个童音传了出来:“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 “爸爸今天还有工作没做完,要迟一点才能回去。”沈意意暗笑:你爸爸是还有爱没做完,当然,这也算是莫大叔当前重中之重当务之急的工作。 “我都等你好久了。” “小凡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也可以说呀。”莫正杰的语气是沈意意很少见的温柔。 “爸爸我语文考捲发下来了噢,一百分,你说过要买车模给我的,你没忘吧?” “当然,周末好不好,周末爸爸一定陪你去挑。” “我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我要那个最贵的噢,我都看上好久了。” “是,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也!!!噢,爸爸你等一下,小航也要说话。” “小航,你也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吗?” “哥哥有车模,我也要,我也要。” “当然当然,小航当然也有。周末一起去挑。” “也!!那我要去睡觉了,爸爸再见。” 莫正杰是个肯费心费力的好爸爸,接触久了以后沈意意发现莫正杰不是她原来想像中那种把钱和孩子往老婆身上一丢,就算万事大吉的老爸。 周末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在家陪孩子的,即使是在沈意意这里也会在固定时间打电话回家和孩子交流。莫正杰有一次曾告诉沈意意:小时候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爸爸有哪一天能完全属于我,听我说话陪我玩,能亲自来学校接我而不是司机,但是他太忙了,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实现,后来慢慢长大了,也就打消了这种幼稚的念头。现在自己当了爸爸,我想每个孩子小时候的想法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再忙也不能占用了陪孩子的时间。 莫正杰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当然也是有点向沈意意解释的意思,他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希望她不要在意。 对于莫正杰没什么时间陪她这件事,沈意意其实根本没有多想,等听他说完这话几天之后才猛然省起,噢,莫大叔原来是在向我解释他没时间陪我的原因……可是我本来也不想要太多时间和你在一起呀!我又不是你女儿。 在沈意意看来,最好莫正杰和她在一起时不要影响他任何的家庭生活,她多少也能心安一点,虽然沈意意自嘲这样的心安不过是当了□想立牌坊的心理,但总归是聊胜于无的。 还有就是,在沈意意心里,疼爱孩子的人和孝顺父母的人一样,他再坏都永远不可能坏到哪里去。莫正杰即使对不起他身边的所有女人,他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孩子,这也就够了。 男女之间,感情也好,姦情也罢,无论如何毕竞是成年人之间较量,就算有谁对不起谁,那也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愿赌服输。 孩子就不一样了,孩子是每个大人决定了之后才生下来的,孩子们可没有求着你把他们生下来,你既然都决定把人家生下来了,如果再对不起人家那你就真的不是人了。 而且沈意意最不齿那些自以为赚了钱就很了不起的男人,把钱往家里一扔,就算是负了责任了,孩子的看护、教育永远都是老婆的事。 简直和生理结构完全相似,把精子往子宫一扔,此后孩子的孕育、出生完全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生理上的事那叫无可奈何,可孩子出生后还是沿用这一套,也许他们只不过想证明他们的精子是可以成活的,也许他们只不过想见证小蝌蚪进化为人的过程? 沈意意同样鄙视那些满口爱孩子却又不真正去了解关心照顾孩子的人,爱,如果只是用口说出,份量何等之轻? 有一句话说得好:要说爱一个人之前,先想想你能为他做什么,你的爱才算厚重。 不能说莫正杰不懂得爱人,不过他只懂得如何爱孩子,却不懂得如何爱女人罢了。 而莫正杰对孩子的好,也让沈意意对他多尊重了三分, 再看看他对自己的手下,他对手下是十分公平的,赏罚分明,而且出手大方,谁值多少钱,他虽然心中有数,但是在合理的范围内他出的价码只会在这之上,绝不会在这之下。 以前沈意意总是诧异这么一张大便脸,做他手下的抑郁症机率大增,现在才知道,抑郁症的机率还是可以随着人民币的增加而放缓滴,综合一下,也就相当于社会一般水平啦。
第44页 总而言之,莫大叔可谓良师益友好爸爸以及出手大方的老闆,你可以做他的学生,做他的朋友,做他的孩子,做他的手下,但是,唯独一样,那就是千万不要做他的女人。 倒不是说莫正杰对女人出手不够大方,他可以给你的,确实也就只有钱了。而是男女之间,有时候不光是用钱就可以搞定的。 这样的莫正杰,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让沈意意想起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上官金虹。 沉稳、冷酷、以权势为乐趣,完全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她日日做着这样的贴身调查研究,哪里还敢有丝毫非份之想?!爱上这样的男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只是一年的露水鸳鸯,当然不能全情奉献了。乘早做好各自飞的后路才妥。 所以,沈意意怎么可能愿意跟着莫正杰出入那些应酬场合?唯一的那一次,沈意意是要怎么难受就怎么难受,那种场景总让她浮现出以前看《海上花》里的描写,不外乎是一些官场上生意场上的人找个类似长三堂子一样的地方,打打茶围,私事兼且夹杂着公事,中间又有莺歌燕舞交错着,有什么话都好商量,即使一时无话的,因为大家都泡妞的缘固突然间也都找到了共同语言。 某高人曾发表高言:男人之间如何迅速成为哥们?那就是——共同犯罪,其中又以共同泡妞为最。 这就不难解释到了那些场合的男人见面带着三分亲的心理了。 这种情况下,连带着在那种场合出现的女人也都面目可疑,虽然也有很多看起来很清纯的小美眉,但是沈意意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个个都跟着非富即贵的户头,抬头挺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有无尚荣光,只有沈意意恨不能把头低到桌子底下去。 那天回家后,沈意意忍不住对牢镜子飞了几个媚眼,烟视媚行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沈意意,你不是那块料。你的胆量也就只够回了家关上门,拉上窗,在床上翻翻新花样,叫你出去露脸,那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 至于住在那套房子里,象只宠物一样天天等着莫正杰翻牌子,就更加可怕了,她才不要。在自己的房子里住着,除了莫大爷偶尔的宠幸以外,她仍然完全属于她自己,并不需要偏离以往生活的方向。 对沈意意来说,那段时间,她正好也没有任何想谈恋爱的心,却又有一个可以暖暖床、慰慰安的男人,实在是太理想不过了。何况,还有八百万,沈意意想:即使没有男人,晚上抱着八百万也还是可以有快感的! 等到莫正杰在沈意意不知道的情况下离了婚,向沈意意求婚时,沈意意要说成就感那是有一大把的,但是除此之外,若要问她对此事的感觉,那么“受宠若惊”这个词,似乎把中间那两个字“宠”和“若”拿掉,直接简略成“受惊”可能还贴切一点。 象莫正杰这种男人中的极品,有钱有貌有身板,如果不是女超人还真是消受不起。 被莫正杰求婚的那天,回了家沈意意对着镜子披上红色浴巾,再把红内裤套在蓝色紧身裤外面,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变成女超人飞上天,所以她不敢接受莫正杰。 她只够胆交出她的身体,却还不够胆交出她的心。 如今,沈意意用十三岁程苏的眼睛看着莫正杰的落寞,心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喜是悲? 她只知道,象莫正杰这样的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成长史上,是可以添上光煇一笔的。这种男人,虽然不适合长期拥有,但却可以短期持有。 她不知道,莫正杰此刻想到的是汉乐府的一句诗“来日大难,口燥唇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当日,他不知道沈意意会有此大难,当日,他们相乐,他曾如此喜欢…… 程苏十三岁的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熘冰记 生日过后没多久,就开始了期末的复习,沈意意考察了一下程苏以往的功课,都保持在班上五、六名左右,因此,期末考时,也就大概把握着考了一把,结果那一把没把握好,考了个第二名。 学期结束时,把成绩单拿回家,沈意意一时忘了装出那偷吃到油的小老鼠喜孜孜的样子,结果爸爸妈妈看完成绩单,再看沈意意,满脸欣慰:“苏苏现在越来越谦虚了,考那么好也没有骄傲噢。” 要蛋定要蛋定,这一夸倒把沈意意的老脸给涨红了。 也许沈意意上辈子做过许多好事吧,重生后的命简直称得上是锦绣灿烂,程苏家不但物质条件好,难得的是程爸程妈都是开明可亲之人。 程爸程妈对孩子是完全的人性化管理,除了学校的功课以外从来不逼她学什么,而且也从不逼她非考好不可。学校布置的作业多的时候,这两夫妻比沈意意还急还抱怨:“这么多作业,小孩哪里还有时间玩儿啊。” 两人都随她顺着天性自由发挥,除了上网时间有一些限制以外,基本上是爱干什么干什么,并不象别的父母一样管头管脚。 对一个十三的孩子来说,这是个高度自由民主的家庭,小孩的权利与大人完全平等,有意见可以提,有牢骚可以发,大人都把这个当事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沈意意自小家里是严刑苛律,但是,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沈意意虽没有那个胆子揭竿而起,但面上非暴力私底下不合作那是经常滴。 因此,严厉的土壤中茁壮成长出了今日表面温顺乖巧、心底变态无比的沈意意。 程爸程妈视程苏如珠如宝,每天回家一见到她,他们都是先绽开笑容,然后开口:“宝贝辛苦了,今天过得开心吗?” 沈意意从小何曾受过这样的礼遇?放学回家后爸妈总是一张工作了一天后疲惫而又严肃的脸,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先去做作业,动作快点,别老磨磨蹭蹭的”。 第一次听到“宝贝你辛苦了”时,简直如坠云中,惊得直想立正敬个标准的军礼:为人民服务! 怎么待遇差那么多?到底是时代变了,还是父母人选变了捏?沈意意也无从考证。 反正,现在有这样的父母,沈意意真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常常是热泪盈眶,恨此身无以为报啊。 寒假的第一天,莫亦凡就迫不急待地打电话邀沈意意去熘真冰,沈意意小时候只熘过旱冰,长大后本市才有了真冰馆,可惜那时她早已没有兴趣。 现在可以重拾乐趣,也许当小孩,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坏吧? 下午爸爸送沈意意到了真冰馆,莫亦凡早已拿着票等在门口。 哟呵,莫小猪,不错嘛,这么小就体贴成性,长大美女肯定也是一把一把滴抓。沈意意这还是第一次被十三岁的小男生照顾呢:我多牛啊我,我现在和师兄可有得一拼了,泡帅哥跨度低至十三岁,师兄,你只能望洋兴嘆吧?当即开心地拉了莫亦凡小手一起进去。 莫亦凡带着她走到休息区换鞋,沈意意一看:靠之,莫亦非莫亦荷莫亦菁三讨厌鬼全都在啊。 看到沈意意和莫亦凡牵着的手,莫亦非似笑非笑地说:“哟,原来是我们小凡媳妇儿来了,我说小凡刚才不跟我们一起进来在外面等谁呢。”
第45页 莫亦凡涨红了脸,“哥,你不要乱讲,程苏会生气的。” “噢,程苏会生气啊,那你呢,你生气还是高兴啊?”莫亦非好笑地看着莫亦凡,莫亦凡抓了抓头,赶紧转头看看沈意意,生怕她翻脸。 沈意意才不生气呢,当下只装出一派天真,笑嘻嘻地看着莫亦非,“莫哥哥,你不许乱叫人家。其实……”红着脸低头扭捏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莫亦非,“其实,我喜欢莫哥哥,我长大要当莫哥哥的媳妇,莫哥哥你愿意不愿意?” 小样儿,又来跟老娘斗,不打你个桃花灿烂,你还真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时之间,众皆被雷倒,沉默无语。 哈哈哈哈哈,沈意意在肚子里模仿任我行仰天狂笑。 这个回应实在大出意外,莫亦非看住程苏,只见她一张苹果小脸发着光,脸上一派天真无邪,眼神却带着一点狡黠的媚惑,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无语之后的莫亦非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窃喜。天哪!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变态?喜欢小女生?莫亦非忍不住抖了一下,寒。 姐妹花反应过来后异口同声:“不要脸,我哥哥才不会要你。” 可是,没想到反应最雷人的居然是莫亦凡,“太好了太好了,以后你要是当了我嫂子,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玩了。哥,快点同意快点同意。” 这下子,连沈意意在内的四个人,全部orz…… 见过没心没肺的,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 我说莫小猪,你既然这么喜欢和我一起玩,难道你就没想过亲自娶了我当老婆,这样不就可以一辈子陪你玩了?我这么可爱,你居然敢不喜欢我?!不对不对,呸,呸,呸,人家十三岁男孩不娶你,你还真搞得跟一怨妇似的。回过味儿来的沈意意又忍俊不禁了:等我真成了你嫂子,你还这么没心没肺地来找我玩,你哥不跟你急才怪!再说了,结婚还有离婚的呢,谁说嫁了你哥哥就可以永远和你一起玩了,真够呆的呀,莫小猪你不是一般滴可爱,是特别滴可爱。 沈意意忍不住又伸出了两只魔爪一左一右捏住莫亦凡的小脸扭上了,这下倒没捨得下死力。 莫亦凡依照惯例半推半就地挣扎着,嘴里一边叫:“不许欺负人,不许欺负人。” “她不是你嫂子吗?捏捏你怎么啦,让她捏,不许躲。” 沈意意停下动作,手还在莫亦凡脸上,两人同时转向莫亦非,嘴巴都张成了“o”。 好小子,一看我用美人计,你还懂得将计就计啦?沈意意腹诽。 莫亦非问沈意意:“穿多大的鞋?” “35码。”沈意意脑袋还停留在刚才的雷爆中,不知问多大的鞋是何意。 莫亦非转头而去,留下四个小p孩你看我,我看你,何其震撼。 想莫亦非平时自视多高一人啊,对自家亲妹妹都不屑一顾:无聊的小女生。对莫亦凡因为是小男生还稍好一点,但也是态度傲慢:通通的小p孩。高兴时还哄哄你们玩,不高兴时爱搭不理。 对别的女生就更别提了,通通是一群无聊的玩意。 过了一会儿,莫亦非拿来一双冰鞋,“坐下。”沈意意still in晕乎中,听话地坐下。 莫亦非,居然,亲自,蹲下来,帮她把鞋子脱了,再穿上冰鞋,沈意意嘴巴张得更大了。 “把嘴巴闭上,难看死了。”莫亦非指示。 沈意意迅速闭上嘴,心想:还真被你小子摆了一道。 再看旁边的莫家三小儿,整齐划一地并排坐着,一个个好象在做梦,呆若木鸡地看着莫亦凡侍候程苏穿鞋,活象停在电线桿上的三只小呆鸟。 这一看不打紧,沈意意嘴巴又往上裂开了,身子都抖上了,莫亦非握住沈意意脚的手感觉到抖动,抬头狐疑地看,沈意意笑得都没形象了,于是顺着沈意意的目光转头去看莫家三小儿,这一看,也跟着笑上了。 换好了鞋,莫亦非问沈意意:“会熘吗?” 沈意意摇头,“我只会熘旱冰,这个没玩过。” 莫亦非拉起沈意意的小手,“我先带你熘几圈吧,很快就熟练了。” 被莫亦非拉着慢慢往前熘的沈意意非但没有拒绝,心里竟然还欢快地唱起了记忆中残存的为数不多的几首儿歌之一——“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影着美丽滴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都什么事儿啊……继续继续“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鸟凉爽滴风。” 迎面确实吹来了凉爽的风……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这么开心了?如此纯粹的孩子般的开心……做小孩真好……沈意意侧了侧头看向莫亦非,他也转过头,俊美的脸上那双黝黑的眼睛狡黠地对她陕了陕眼,两人都笑了。 沈意意神思飘荡,想起张爱玲曾描述有一次上街,看到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为卖弄本事,突然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摇摆摆而去。继而感慨:人生最可爱的当儿便在那一撒手吧? 借着偷来的小身体,此刻的沈意意,享受的恰是那一撒手时的快活。 出国熘狗记 晚上吃饭时,程爸宣布一家三口要去新加坡过春节。 为毛啊,为毛啊,为毛是新加坡啊?沈意意泪了,那个小地方俺去了n多次鸟,俺不想再去鸟。 见沈意意脸上似有愁苦之色,程爸奇怪了:“苏苏,不是你提出要去的吗?”噢,是程苏说滴不是我说滴。 沈意意只好换上笑脸:“我是喜欢去啊,就是想起来没有朋友陪我玩嘛,你和妈妈又不好玩。” 这样啊,程爸和程妈对视,一起想起莫小盆友,程爸说,“我们可以问莫家去不去啊,怎么样,女儿?” 事已至此,沈意意只好点头。 程爸给莫正杰电话询问的结果当然是一拍即合啦,莫亦凡小盆友现在哈程苏哈得要死,都要把她弄回去当嫂子玩一辈子了,听了这个还能不去才怪鸟。 于是莫正杰带着莫亦凡莫亦航准备与程家一道出游熘熘家养小狗们,奇怪的是,莫亦非居然不跟自家爹妈小妹而是跟着叔叔一家同游。 程家还真没想到,这一扯扯了一串的蛋浩浩荡荡地开赴新加坡。 在候机室上洗手间时,沈意意忍不住又扒拉扒拉了眼睛,难道莫亦非这小子真看上程苏啦?! 沈意意对牢镜子,看着里面的程苏:面盘小巧可爱,脸色白里透着小粉红,肤色晶莹似可以透光,一双水汪汪的凤眼眼梢微微向上,宝光流离,此刻稚嫩身体内成熟的灵魂无处可寻,只能从眼中露出点端倪,更衬得一双眼睛似有千言万语等待倾诉,一双小嘴略带着点肉,饱满红润,带着股天真的娇嗲,不知是因为沈意意灵魂的进驻亦或程苏自身的成长,此刻十三岁的程苏脸上尚有稚气未脱,却又诡异地带着一点小小妩媚,望之引人入胜。 沈意意不禁感嘆自己的皮囊和程苏简直不具备可比性。有人说,俊男美女在出生时都被上帝亲过了全身,才得以如此美丽。
第46页 当初听了这话沈意意就想过:看来我出生时上帝只亲过我滴身子,没亲过我滴脸,55555…… 如今再端详镜中的程苏,她出生时,上帝可是从头到脚把她全亲遍了,连手指脚趾都没落下呀。 也难怪,看看人家的爸妈长的,他们提供的基因,想当初,俺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鸟。 以前沈意意曾有次不忿地质问天生丽质的陈微红:“你爸妈也没比我爹娘漂亮到哪儿去,凭什么你就比我美这么多,不公平!不公平!”继而再泄愤地:“肯定是你爸妈嘿咻做人滴时候比我爹娘黑皮得多,所以你才长得比我美,55555……” 陈微红抛个媚眼:“气死你,要不我替你回去问问你爹娘当初做人时是不是先喝了三聚氢氨,才整出现在这么一毒妇!” 此刻不纯洁的沈意意自然又联想到了程爸程妈当初做人时何等黑皮才能造就这么一美人胚子啊啊啊啊。 蓦然又回忆起上次熘完冰,沈意意熘到休息区坐下后,把脚往莫亦非方向一伸,莫亦非看了她一眼,沈意意娇声道:“莫哥哥,换鞋。” 看到无奈的莫亦非只好又侍候着沈意意换上自己的鞋,她那个乐呀:俺们家程苏滴小手,不能让你白拉,小臭脚丫的福利你也得一併受用。 绕你精似鬼,也要喝小臭脚丫的洗脚水,难道,难道,莫亦非被程苏的小臭脚给熏晕了真的喜欢上她啦? 浩浩荡荡的熘狗大军开上了国内某航空的头等舱,莫亦凡小盆友当仁不让,自然是要和沈意意坐滴,沈意意暗笑:瞧你这小叔子当的,今后是不是还要代兄拜堂入洞房啊?全不顾大哥能杀人的目光。 沈意意坐下后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什么,莫小盆友没听清,问怎么啦,沈意意说:“这个航空公司的头等舱也太糊弄人啦,和新航的根本没得比,票价一样贵,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座位除大一点之外基本没啥可取之处。” 莫亦凡小盆友只顾傻傻地说:“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虽然老是坐飞机,但是好象都没有注意过。”然后又喜孜孜地:“不过我以前坐飞机,不是和爸妈小弟就是和我哥和小荷小菁,他们没一个好玩,这次和你在一起肯定很好玩啦。” 坐在前面的莫正杰先听得后面小小的程苏口气老三老四的,自家小儿却整个一傻小跟班,正在想人家到底都餵女儿吃的什么?自家餵的也不是xx奶粉啊,再一听莫亦凡居然一举否定全家人的可玩程度,更加气苦,这死小子,为了讨好小女生竟敢放弃自家尊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不由得哑然失笑。 后面的莫亦凡甫一坐定,立刻从小书包里掏出了一本五百格的作文本,放下小桌板,再用肩膀顶顶闭目养神的沈意意,沈意意睁开眼看到莫亦凡正讨好滴笑:“没吵醒你睡觉噢?” 沈意意白他一眼,“废话,当然吵醒啦,你赔!” 莫亦凡小盆友裂嘴笑了,“好啊,我陪就我陪,我陪你下五子棋。”嘴巴向作文本努努。 莫小猪,你也有不猪的时候嘛。 “你把我当十二岁小孩啊,告诉你,我十三岁了。你本来就想让我陪你玩这个,现在倒还变成我陪你了,切,莫小猪,张大眼睛再看看我。” 沈意意把小脸往前凑了一下,左右转了转脖子,莫小猪犹自发愣:“你今天脸洗得挺干净的呀!没脏啊。” 沈意意使劲压住直抽抽的嘴角,“我是让你看我脸有没有洗干净哪?我是让你看看我有你那么傻吗?” 再摇摇头,终于笑出声来,“莫小猪,你没救了。” 前头的莫正杰也无声地笑了,儿子,你还真是没救了,估计今后被人家卖掉了还在帮人数钱呢,这么精的一小丫头片子,这儿子被吃得死死的还硬要跟着她混呢,这什么德行啊,象谁啊?再一想,可不是象自己吗?当初是谁自己一头扎进去,好容易离了婚死乞白赖地要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沈意意? 可见得是有几分家学渊源的,莫正杰苦笑了,这小女孩倒真的是狡猾可喜,不知道沈意意小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 只见那两人斗完嘴,各自拿了一把笔,开开心心地在作文本上下起了五子棋。 过道那一边的莫亦非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肚子里笑得直打跌,好样的,程苏小媳妇,怪聪明伶俐的,别的不说,今后治治你这些小叔子小姑子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玩了一会儿五子棋,沈意意有点悃了,打发莫小盆友自个儿打电玩去,自己戴上眼罩子补眠。 沈意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摘下眼罩,发现机舱里很安静,舱顶灯都熄灭了,只留有壁灯,带着初醒的迷离,沈意意恍惚不已,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到处都是如此陌生,而自己孑然一身,是如此的无依无靠。 坐在旁边看书的莫亦非转头看到沈意意醒了,正想问她要不要喝水吃东西,却只见小女孩眉头微皱,脸颊上睡得两抹红,眼皮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眼睛中一片迷茫无助之色,象一头守在路边被主人抛弃了的可怜小狗,十八岁的少年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保护欲。 莫亦非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摸着沈意意睡得有些发烫的小脸。 沈意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旁边的莫亦凡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莫亦非,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盖了一条大毯子,也不知是不是他盖上的。 然后,鬼使神差地,沈意意伸出两手拉住了莫亦非伸过来的那只大手,把小脸深深地埋了进去来来回回地蹭了半天。 那只经常打篮球的手,大而厚实,还有一点薄茧,多么象向洋的手,连味道都那么象,干净中带点微微的汗湿,深深地抚慰了此刻软弱无力的沈意意。 等沈意意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常之色,不好意思地放下莫亦非的手,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莫亦非凝视着沈意意转向窗外的背影,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矛盾?平时沉默安静,开口时却又伶牙俐齿,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有一双成熟的眼睛,里面深不见底仿佛带着无尽的秘密,有时候幼稚可爱,有时候却又似能摄人魂魄,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莫亦非一惊: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浑身充满了矛盾的小姑娘啦?他心中一片不安与惶恐……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莫亦航从过道那边走过来,站在莫亦非身边:大哥,我睡不着了,好无聊,我想吃东西。 莫亦非回过神来,按了头顶的服务铃,问莫亦航想吃什么,又转头问沈意意想不想喝水吃东西,沈意意点了点头,莫亦非站起来让莫亦航坐下,自己去坐过道另一边的位置。 沈意意和莫亦航各自向空姐要了吃的喝的,放下小桌板,象两只小老鼠,在安静的客舱里吃喝起来。 莫亦航小盆友就是个缩小版的更q版的莫亦凡,更加喜庆可爱,可惜自己和他不太熟,沈意意一时还不敢下毒手蹂 躏他鼓鼓的小脸和身上的肉肉。喝水时,沈意意拿起杯子对他举了举,只见莫亦航小盆友也是好样的,面对小姐姐的勾搭,脸不红心不跳,也举起了杯子和沈意意碰了一下,碰完杯两人各自喝了一口。
第47页 沈意意这口水还没咽下,却被莫亦航小盆友爆出的一句话呛得差点没喷出来。 37 观鸟记 “程姐姐,你到底是我大哥的媳妇还是我二哥的媳妇呀?”莫亦航歪着头看着沈意意。 沈意意猛咳了几声后镇定下来,转头看过去,莫亦非正注视着这个方向,脸上一片调侃之色,似在等待沈意意的答案。她不知道坐在前排的莫正杰也竖起耳朵好奇地等着这个小姑娘的回答。 小鬼,难道你能嗅得出我和你两哥哥有jq味道?这个问题难得倒程苏,绝对难不倒沈意意,她伸出手去捏了捏觊觎已久的莫亦航的小脸蛋,说道:“姐姐觉得你最可爱了,比他们俩个都好玩,所以姐姐决定还是当你媳妇儿好了。” 莫亦航小盆友再出惊人之语:“我已经有女朋友了。”orz……多么稳健的作风!两个哥哥只配给你提鞋! 沈意意女人天性再次发作:“你女朋友比姐姐漂亮吗?”偶就不信了! “我有三个女朋友,你问的是哪一个啊?”莫亦航小盆友为难了。 “三个?”沈意意心里当真屁服得紧,好小弟,你那两哥哥看来还得向你学习向你致敬咧,“哇塞,你好受欢迎噢,那她们是不是很讨好你呀?” “谁说的,她们老是联合起来欺负我!”莫亦航委屈地。 沈意意肚子里狂笑不止,你们莫家的男人果然是一窝子的变态,女人不够坏,你们还不爱! 脸上假装平静地诱导:“她们三个既然都对你那么坏,不如都不要算了,还是姐姐比较好,姐姐疼你,保证不欺负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居然苦口婆心地勾搭一个七岁小男生,好样的,沈意意!你为了所泡帅哥年龄再创新低,你连老脸都不要了。 莫亦航并不上当,皱着小眉头,转着大眼珠子,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一会儿,莫亦航小盆友做出了总结性发言:“还是不行,你太老了!” 我?我?我?我!我!我! 沈意意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头对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我太老了?!” 莫亦航坚决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动摇。 想我一如花似玉连大姨妈都还没来探过亲滴小美女,竟被嫌弃太老了?!莫小爷,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如果是拿来打击一成年妇女,那是会惹来杀身之祸滴! 再看向莫亦非,忍笑忍得脸发红,两个手掌做出鼓掌状而并没发出声音。前面的莫正杰心里也直夸:还是小儿子有乃父之风,总算没有辱没莫家。 沉闷的长途飞行有了莫家三兄弟的轮番娱乐,果然是有趣多了。 出了机场,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热气。新加坡无论任何季节,都一贯是一天一地的热。南亚热带地区除了让人激情扬溢以外,实在是没法有一点浪漫旖旎之意。 来过很多次新加坡的沈意意总是会想,这么热的地方,再婉约的唐诗宋词,也要被晒得火辣辣的吧?热带地区是难以产生多愁善感的诗人的吧?如何能想像一边挥汗如寸,一边还能此情无计无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只有猛扇扇子,狂呼此热无计可消除还差不多。 沈意意和程爸程妈订的是大套房,一大一小两张床,沈意意和程妈睡大床,程爸睡单人床。 当然,不纯洁的沈意意又在心里对程爸程妈做出了深刻的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谁让我还小呢,我倒是想自己住一间的,就怕你们不同意。这一周之内你们就不能做爱做的事喽,只好委屈你们忍忍了,回去你们再小别胜新婚吧,呵呵呵。 他们入住的酒店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沈意意在网上看到图片时就恨不能一头跳进去,又踌躇着程苏究竟会不会游泳? 要知道沈意意当初是请了教练认认真真学过的,除了蝶泳不会以外,其它三样都会来两下子唬唬人的。 当天晚上沈意意就嗫嚅着问程妈:“明天一大早我可不可以去游泳啊?” “当然可以啦,我就知道你要忍不住的,好久没游了是吧?我们苏苏游泳那是相当棒的,象只小飞鱼。” 欧也欧也!沈意意高兴了,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太好了,免得我还不敢放开了游。 第二天一大早,程妈陪着沈意意去了泳池,沈意意并不急着下水,先和程妈在泳池旁的沙滩椅上坐下,依依偎在程妈边上,问她:“妈妈,再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好不好?” 要知道沈意意一直是深感愧疚的,毕竟程苏的灵魂已不知去处,自己这个替代品只能算得上一半一半,程苏真心地希望程爸程妈能有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孩子。 程妈妈笑了:“苏苏,你小时候也老是这么说,后来大一点才不说了。是不是觉得寂寞,没人陪着一起玩啊?” 沈意意心里狂喊:因为我内疚啊!我巨内疚啊!但是也只能顺势点了点头。 程妈妈温柔地:“苏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爸爸妈妈都全心全意只爱你一个呢,所有时间也都只给你一个,这样不是更好吗?再说,就算妈妈现在再生一个,那要和你差十几岁,也玩不到一起呀。” 沈意意低着头闷闷不乐:就是这样才不好啊,这样我更内疚了啊! 程妈妈摸了摸她的头:“你可以多交些小朋友啊,男生女生都可以的,有空可以多和小朋友们玩。我看你不是和莫家的小男孩们都玩得挺好吗?” 沈意意也只好点了点头。 清晨的泳池里空无一人,沈意意做了几个准备动作后深吸一口气跳下水快乐地游起来,自由式蛙泳仰泳几个来回后,放松四肢平躺在水面上,仰头望天。 被四周的高楼大厦包围着的那一片天显得特别深而远,有如一口井,只不过井底不是幽暗的水而是明亮的天,极目凝望之下,仿佛身不由主地要被那片天吸了进去,掉入一个莫名的神秘的空间……正自出神间,一张脸突然挡住了井面。 沈意意惊叫一声,翻身站起。原来是莫亦非,看到沈意意平躺在水面上,于是悄无声息地潜到她身边再从水里站起来低头看她,沈意意站起来后一时有点晕,再抬头看看天,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正常的天空了。 原来,如果从相反的角度看平常的事物,会有那么不同的感受…… 莫亦非看沈意意一脸的迷迷糊糊,大笑“被吓呆了?糟糕,本来就不聪明,这下怎么办?”沈意意这才清醒过来,拍起水花向莫亦非泼去,莫亦非边躲边退,“再来我可要反击了。”沈意意不理,继续拍水进攻,莫亦非这下也开始反击了,但终究是让着她,最后被沈意意按下水面,两人又都潜入水底嬉戏。 水底的动作有如被时间凝固着,一切都只能放慢了进行,因此总是给人予一种温柔的错觉,此刻的莫亦非和沈意意就如两条鱼,在水里温柔地彼此追逐。 沈意意有一次曾和向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温泉谷,那里也有一个很大的温泉泳池,当时的沈意意坐在池边,用脚踢着水花,一边含笑看着已经站在水里的向洋说:“我以前一直很好奇,在水底能不能接吻?”
第48页 向洋自然是一话:“深呼吸!”二话不说,把沈意意一起拉入水中,水中的吻因为呼吸的局限并不能太尽兴,但却更加缠绵撩人,刚开始只是唇与唇的眷恋,慢慢地向洋终于不能满足,双手捧住沈意意的脸,唇与唇紧密相连无缝之后,把舌头顶了进来,狂乱地撩拨着温暖甜蜜的小嘴,直至再也不能承受空气的压力……终于浮上水面后,向洋忍不住把沈意意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按在自己坚硬的下身上厮磨…… 向洋……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否和我一样想着你…… 此刻在沈意意眼前的是莫亦非的脸,那是一张和向洋的阳刚完全不同的脸,带着点阴柔,却是同样的俊美……沈意意终于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莫亦非这才跟着浮上来,对沈意意笑:“输了吧?” 摘下泳镜的莫亦非,水滴沿着他脸上俊美的线条往下滑落,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出眩目的光,如果说向洋像光明的男性之神阿波罗,那么此刻的莫亦非就有如那个俊美无比的水仙花之神那西瑟斯。 亚热带的清晨,还有一点点微凉的清风吹来,向洋和莫亦非的脸在眼前慢慢重叠起来,令沈意意渐渐迷惑…… 这个小姑娘又不在状况了,莫亦非颳了刮沈意意的鼻子:“快擦擦口水,我再帅也用不着流口水啊。” 沈意意下意识地用手去擦口水,回过神后才醒悟上当了,于是一捧水又拍过去,刚追着莫亦非追打了两下,莫亦凡和莫亦航小盆友也穿着泳裤飞奔而来,加入水战,泳池上空回荡着一阵笑闹声…… 程爸程妈和莫正杰商量后安排的游玩路线自然都是小孩子爱去的——水族馆、飞禽公园、夜间动物园、植物园…… 沈意意这几天来,在心里直狂吼:求求你们饶了我吧!看完狮子看老虎,看完老虎看鲨鱼,看完鲨鱼看海豚,看完海豚再看鸟,大鸟看完看小鸟,走兽看完看飞禽,飞禽看完看植物,看得两眼冒火,口吐白沫,双腿发软,脸色由红转绿直至最后变成了黑…… 莫亦非虽然也觉这些小孩玩意儿无聊,但是跟住沈意意观察她表现后,莫亦非发现真是其乐无穷。 只要有程爸程妈在身边时,沈意意就笑得象朵花,叽叽喳喳如黄莺,什么都好玩,什么都有趣,程爸程妈不注意的时候,她就耷拉着脸一副死相,两副面具换来换去,脸上有如风云变幻,煞是有趣。 而且脾气还特别火爆,有时候把莫亦凡吓得只敢远远瞄着,又想过去,又不敢过去。莫亦非心里好玩得要命,但是也不理她,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观察她。 及至到了飞禽公园,沈意意已经濒临崩溃边沿,莫亦凡犹自不知,还拉着沈意意鸡动:“火烈鸟!火烈鸟!苏苏我们去和火烈鸟拍照。” “拍什么拍,我才不要和火烈鸟拍。”沈意意死样怪气地。 “那边的老鹰也很帅,要不我们去和老鹰拍。”莫亦凡还不死心。 “呆鸟才和呆鸟拍,我不要。”换成阴阳怪气了。 “那你喜欢和什么鸟拍?”莫亦凡怯怯地。 “管它是个什么鸟我都不要拍!”这一次是恶声恶气。 “那要不你和我拍?”莫小呆鸟还壮着胆子建议。 “不是告诉你管它是个什么鸟我都不拍!!”连恶形恶状都出来了。 “我又不是鸟……”莫小呆鸟低声无力地反抗。 莫亦非听得前面几句还能勉强忍住不笑,到了最后这一句真是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了。 这下换来沈意意和莫小呆鸟同仇敌忾的怒目而视。 莫亦非奇了:莫小凡,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 等坐在露天小剧场观看鹦鹉表演时,沈意意不耐地用宣传单猛扇风,左右两边的莫亦非和莫亦凡在她的强大愤怒气场下也不约而同地拿着宣传单朝她扇风,只差后面再跟两个宫女拿着高扇交叉而站了,沈意意还犹自坐在中间满脸黑线。 表演中驯养师邀请观众上去互动,莫亦凡讨好地问:“苏苏我们一起上去好不好?”“不好!” 沈意意双眼仇视地盯着台上的几支鹦鹉,就象喜儿盯着黄世仁,莫亦凡只好夹着尾巴拉着自家小弟上台去。 莫亦非一边帮沈意意扇风,一边暗自好笑。再看沈意意本来怒视台上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 于是跟着往台上看,只见莫氏双雄并立台上,均双手插腰,左右臂膀上各站着一只红是红绿是绿的鹦鹉,两人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真是草原英雄小兄弟!沈意意终于大笑出声: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弄两支鹦鹉胳膊上站站就乐成这样,现在即使是两帅哥各抱着我大腿二腿我也高兴不起来! 莫亦非看着沈意意刚才还黑线的脸此刻又笑得前仰后合,终究没明白这小脑瓜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几天的动植物秀直把沈意意看得快成怨妇了:我说你们大人,不带介么折磨小孩滴!!现在哪怕是帅哥,我也不看了!! 可是,那天晚上,在乌节路上看花灯游街时,沈意意违背了自己才刚说过话,还是看帅哥了,因为那个帅哥不是别人,是向洋! 38 西贡 夜晚的乌节路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街上游行的彩车花团锦簇,目光所及,一片绚丽灿烂。 沈意意几日来已被动植物们搞得元神涣散,现在又被乌泱乌泱的人类们挤得几乎窒息,正自慨嘆自己怎么就老是与环境不河蟹泥?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彩车与彩车的间隙里在对街的人流中穿行而过,向洋!沈意意相信自己不会认错那一抹渴望已久的身影。 向洋的身影在对街前行,沈意意想不顾一切冲过马路,马路却又因为游街而被封住,必须再走很长一段路才有路口供行人来往。沈意意只能沿着街边朝向洋前行的方向一路跑着,一路还要不断以眼神去寻找对街的向洋,生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此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实中的一切,忘了自己只是十三岁的程苏,忘了见到向洋她能说什么,忘了程苏走丢了程爸程妈可会着急,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 他是沈意意前世里最绚烂的那道光,也是沈意意唯一想从前世延续到今生的缠绵。 可是等她追到对街时,却还是不见了向洋的身影,她只能茫然地在原地打着转,心中一片孤苦凄清,四周的喧嚣如潮水般慢慢地从她身边褪去最后转为一片静寂,所有的热闹到头来终究都与她无关…… 繁华的街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沈意意与周围的一切,她只能在原地彷惶。 沈意意跌坐在路边广场的台阶上,不禁悲从中来。 曾经,也是在繁华喧嚣的都市,在灯火辉煌的夜晚,她丢失了向洋,那是在越南的西贡…… 刚刚入夜的西贡,更加突显出混血的娇艷,法式风格的街景,迎面而过的亚裔面孔,女人身上飘逸的长旗装和宽松长裤,满街的摩托车。
第49页 圣母大教堂附近一带,包括市政厅大楼和西贡邮局周围,小店林立,人潮涌动…… 沈意意和向洋两人各自目不暇接,等沈意意回过神时,才发现身边那个熟悉的面孔已在拥挤的人群中淹没,自己何时放走了那只温暖的手却不自知…… 那一剎那,沈意意心里的失落无法用语言形容。 沈意意曾经独自一人到伦敦旅行,也曾与朋友到过许多国家,间或也会走散,但是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与朋友途中走散,心中从来没有牵挂。 此刻心中却有一种遗失了最可宝贵的东西的失落,她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发呆,连手机也忘了打。正在发呆时后面有一双温暖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沈意意的心马上安定了下来,就这么任由向洋遮住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向洋才感觉到不对,手上一片濡湿,他赶快放下手,扳过沈意意的身体,这才看到沈意意已经泪流满面,向洋慌了:“意意,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不是很快就找到你了。”沈意意还是哭着扑进向洋的怀里,向洋被沈意意的泪水弄得手足无措,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别哭了,意意,别哭了,我答应你,今后我永远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向洋,你终于还是丢下我了。 越南和柬埔寨吴哥之旅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一起出去旅行。《围城》里的方鸿渐和赵辛楣曾经在往西南大学就职的途中有过这样的对话,大概意思是,如果想知道一个人适合不适合当伴侣,最好的办法是两人一起去旅行,因为旅行中最容易看出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现实中的情侣却一般是在婚后才去渡蜜月,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真如钱仲书所说,那么沈意意和向洋是很合适做伴侣的,因为那次为期十几天的旅行,无论是从准备工作,还是在途中,他们都是那么合拍、愉快而又甜蜜。 那是一个春假,他们选定在春节之前出发,到越南的一个古镇会安过春节。会安靠着海,小巧而又古朴,如一首精妙短词一般,寥寥数句,已可引人至渺渺意境。 向洋和沈意意在出发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从前期两人的准备工作就可以看出他们的配合默契。 沈意意安排旅行路线,包括城市与景点以及逗留的时间。向洋按照沈意意定下的路线与时间去网上搜索机票酒店,他会很耐心地寻找比较,所以最后他们出行时的机票和酒店基本上都能争取到很好的折扣,所费不多,却住得舒适,玩得尽兴。 预订会安的酒店时,他们都看中了网上一家小旅馆,照片上是典型的法式建筑,规模很小,看得出有一些年头了,总共才三层楼,后院有一个小小的泳池,还有一个面对泳池的象骑楼一样的开放式餐厅,酒店对面是一条小吃街,小吃街的后面就是海了。 真的到达会安时,他们发现旅馆比照片上还要美丽。房子的周围树荫掩映,鲜花盛开,衬得黄色的外墙和白色的木质百页窗更加艷丽可爱。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的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可以看到街对面的小吃街和远处的大海。 房间内部的装饰特别妙,地板是深色的拼花实木,踩起来会澎澎响,中间一张大床是铁艺雕花的,在上面略有晃动也会吱扭吱扭地响……令人起无限遐思,仿佛不在上面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么一张床似的…… 更妙的是高高的屋顶上吊着古铜色的四页风扇,会缓缓地转动,把人带进过去法国殖民的岁月…… 门窗都是两层,一层是百页的,一层是实木的,沈意意喜欢只关上百页窗,冬日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从百页窗照射进来,带进来一点点斑驳的懒洋洋的光,头上的吊扇轻轻转动,给凝固的空间带入一点流动的气氛。 这一切无不令沈意意想起多年以前看过的杜拉斯的《情人》,法国少女和一个中国男人共同渡过的那段流流金岁月、旖旎春光,不由得情思眷眷…… 那个下午,先睡醒的沈意意主动地搂住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的向洋,把身体紧紧地贴住向洋的后背,胸前的柔软压在向洋的后背上。 向洋很快就醒了,还在迷迷糊糊中就下意识地转过身将沈意意搂入怀中,沈意意开始细细密密地亲着向洋结实的胸膛,一点点地,慢慢地,先用唇片轻轻地触过,然后再伸出舌头舐舔着,从胸膛滑向他胸前两个小小的突起,一边用舌尖轻舔,一边用指尖抚慰,向洋被沈意意舔得全身一抖,两粒小小的突起也硬了起来。 但他还是不动,闲着眼睛享受沈意意难得的主动,沈意意的唇从向洋的胸膛一路蜿蜒而下,在有着八块肌肉的小腹上眷恋流连,向洋已经全身都绷紧了,沈意意却并不着急,还在那片小腹上徘徊,直到他都快忍受不住了,沈意意才用手褪下向洋仅着的内裤,用嘴微微含住那个硕 大的坚 硬的顶端。 沈意意先伸出舌尖逗了逗上面的小口子,满意地听到向洋呻吟了一声,再轻舔顶端的那一圈冠状部分,向洋暗哑的声音低低地叫:“意意,把它放进去。” 沈意意不理他,只是用手握住它上下滑动着,嘴却更深地把它吞了进去,向洋觉得都顶到沈意意嫩滑的喉咙口了,心神不由得飘荡至快乐的九重天上。 沈意意一下一下地吞吐着口中的巨龙,灵巧的手抚摸着巨龙下面的小囊,另一手也握住不能全部吞入的巨龙抚慰地套 弄着, “沈意意,你再不住手,我就停不住了。”向洋低沉的声音传来。 沈意意这才住了手,抬起头看着被欲望折磨着的向洋的脸,这张充满欲望的脸仍然那么俊美,沈意意看着向洋,伸出舌头舔了下因刚才的激烈运动而发红的嘴唇,向洋看得心中那把火更猛地烧起来,坐起身一把拉下沈意意的小裤子,一手摸了摸沈意意下面的小口子,早已湿漉漉的,于是略托起她往自己身上压,把那个叫嚣的肿大压进小 穴后,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沈意意呻吟着扭了一下腰,已经好久了,她还是不能习惯向洋的巨大,刚进去时总要难受一下。 向洋低吼了一声:“意意,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乱动啊。” 沈意意双腿张开盘住向洋的腰,一手搂住向洋的脖子,一手却又挡开他,好低下头看,下面已经全部进去了,什么也看不出来,沈意意退开一点看到它的根部露了出来,粘着从小 穴里带出的湿意,向洋一看又用力把它推进去,腰部狂野地动了起来。 沈意意呻吟着将向洋推倒在床上,命令他“你不许动。”自己却不管不顾地紧紧夹住下面扭起来,向洋忍得满头大汗,直问沈意意:“你快到了吗?我受不了了,要不你停一下,先别动。”铁床也在吱吱扭扭地响着,似在发出一阵一阵的邀请。 沈意意还在拼命扭动着,一边拉着向洋的手按向自己的小核,喘息着呻吟:“快了,快到了,好舒服……你要等我……”向洋的手指轻柔地摸索着小核,和着里面坚硬的撞击,沈意意终于“嗯”了一声叫了出来,下面一阵紧缩,一股水从交 合处流了出来,向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将沈意意按在自己身上剧烈地抽动起来,不一会儿也低喊了一声射了出来。
第50页 沈意意刚想下来,向洋却不让,把她拉下来亲了一下嘴再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用手轻轻地搂着她,下面还未完全消褪,仍在里面逗留着,两个人的心脏还在激烈地跳动着。 一股荷尔蒙的味道在空间飘荡着,室内一片旖旎春光,和着透过百页窗漏下的那一点阳光,揉成一缕情愫在两人心间缓缓流淌…… 39 电光幻影 在向洋看来,那十几天也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会安象个小巧而又极具韵致的熟女,值得人细细品味。小镇里游客不多,有一种令人舒适的宁静之意,再浮躁的心到了这里也会被慢慢抚平。 小镇里大多是小街小巷,小镇的的士居然是沈意意神往已久的人力三轮车,真是令她喜不自胜,向洋看着沈意意象个孩子一样喜形于色,也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沈意意不光是长得萌,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她的喜怒也是完全形诸于色,行为就象一个还不够成熟的半大孩子,向洋和她在一起时,经常会忘记他们之间年龄的差异,除了沈意意偶尔语句间透出的一丝睿智,以及处理事情时的沉稳,向洋几乎感觉不到她比自己大了九岁。 但是无论是孩子气的沈意意还是沉稳的沈意意都让向洋着迷。就象此刻沈意意在挑车夫,问价钱,神色又不象个孩子了,向洋喜欢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沈意意做事情,或者听她与人交谈、讨价还价,就这么看着,他也很心满意足。 沈意意做事情一向不慌不忙,买东西与人讨价还价时也是甜蜜蜜地笑,装出一副孩子样,不断地表示她对所买之物的欢喜又不断表示价钱她的承受不起,搞得人家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步。 就象这会儿,那个年轻的三轮车夫黝黑的脸上都因为沈意意的笑而涨红了,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就点了头示意他们上车。 上车后,向洋假装生气地说:“我就知道你喜欢帅哥,连坐个车都不放过。还当着我的面和人家笑,你看你看,都笑成一朵花了,大菊花。” 说到这里也装不下去嘴角往上裂开了,沈意意抱着向洋的胳膊讨好地:“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看什么帅哥啊?谁能和你比?”又嗔道,“什么大菊花,人家有那么多皱纹吗?!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向洋想着沈意意回去会怎么收拾他,不禁心神一荡,全身都酥软了。 还犹自嘴硬:“哼!不是看帅哥,那旁边有个年纪大些的你怎么不挑他的车?!” “你不知道,我最怕看到有了年纪的人载着我了,那样我会内疚得要命,坐立不安,你说这样坐三轮车还有什么趣儿啊?” “算你有理。”向洋轻轻地亲了下沈意意的嘴。 “小心这里也有宗教警察,把你抓起来关,我可不管你。”沈意意四顾张望。 向洋不管,再亲两下,“反正会连你一起抓,关在一起正好让我亲个够。” 他们包了半天的车,带着他们满镇里毫无目的地逛,觉得哪里有趣,可以随时停下来看看再接着走。两人交叉着指头握住手,坐在三轮车上。沈意意看着象蒙太奇一样晃然而过的古老街景,眼神梦幻地轻声说:“以前,在别的城市,一个人坐着三轮车到处走时,心里最大的渴望就是有一个相爱的人,这么握住我的手,陪着我,听我一路胡言乱语,让我不再寂寞……” 向洋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沈意意的手,过了一会儿,沈意意转过了头,大大的杏眼中已是水汽氤氲。看着楚楚可怜的沈意意,向洋无法抑制心中的疼痛,只能眼睛一闭慢慢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往日激情的热吻,向洋只是温柔地、充满爱意地吻着沈意意湿润的唇片,带着无数怜惜,融入无限眷恋,一遍一遍地在那朵如花瓣一样柔嫩的唇上辗转…… 在这个充满了柔情的亲吻中,沈意意心里那扇关闭已久的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丝缝隙…… 会安之后的下一站,是越南的古皇城顺化,从会安出发,他们安排了经蚬港到顺化的一段路程,因为这段路曾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世界上五十条最美的路段之一,这段路开在半山腰,一边靠山,一面临海,一路弛行,令人心旷神怡。 向洋和沈意意虽然在年龄上有九岁的差距,但是在很多方面的爱好都很相近,而且沈意意属于思想活跃,完全没有思维定式的人,对一切与众不同的新鲜事物都是充满好奇与包容的,两人的交流基本上不存在什么代沟,对于时下年轻人流行的东西,有些沈意意比向洋还懂得多(也有可能是沈意意特别怕老怕跟不上趟,嘻嘻),所以一路走来,时间真如弹指一挥。 从会安到顺化的途中,他们谈到了越南曾经被法国殖民的过去。沈意意惯例地又出惊人之语:“从国家与民族的高度出发,被殖民当然是一种最大的耻辱,殖民地的人民就象二等公民,时刻被掠夺与剥削。但是在被殖民的国家中,象越南这样,被法国殖民总也好过被日本殖民不是? “你看现在,街上到处是美丽的法式建筑,衬得整个城市有着混血的艷丽,而且越南的香水与面包也是做得很好的,法国菜做得又地道,从小的方面来看,也还不算太差。就象一个女人被qj,至少那个qj者长得还帅点,或者还温柔点,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不是?如果被qj再遇上那长得丑的外加霸王硬上弓的,才真叫惨不胜惨,惨绝人圜。” 向洋一听此高论,自然是和以往初闻圣音的安童鞋欧师兄林师弟一样高山仰止的表情:瞪大眼睛,嘴成“o”型。 沈意意照例地不屑:“这孩子,什么都好,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你看不就带他来一发展中国家熘熘吗?都高兴成这表情了。” 向洋闭上嘴后,赞嘆:“失敬失敬!沈意意,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奇葩!” 沈意意拈花微笑:“客气客气。” 顺化其实还不如会安美妙,但是因为有着当古皇城的老大历史,所以沈意意才安排参观的,因此自然要去历史博物馆一睹昔日风彩,进得馆内,两人手拉手慢慢地一路走一路评论着,馆里只有寥寥数人,静谥的气氛下只听得两人的窃窃私语,仿佛在低声呢喃,恋爱中的人真是连看个文物都能看得情意绵绵。 参观完博物馆后,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博物馆到大街颇有一段距离,两人只得在馆里多盘桓一些时候。 因为天色阴沉,才下午四点多就似已将入冥色,两人依偎着站在博物馆的门口,身后昏黄室内,文物似在絮絮诉说往日情怀,望向前院,眼前一片绿草如茵,绿树盎然,极目眺望,远山脉脉含黛,令人如坠梦里,心中似喜还悲,唯有身边那个人是最真实的存在与依靠……沈意意转身双手紧紧地搂住向洋的腰,把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洋身上那股熟悉的年轻男孩好闻的味道带着暖意直冲入沈意意曾经悲凉的五脏六腑:无论将来如何,此刻,向洋,你给予我的是可以凝固至永远的慰藉。
第51页 从顺化往南,两人来到了越南的终点站——西贡。 西贡还有另一个名字——胡志明市,虽然是同一个城市,可是两个不同的名字予人的感觉竟是如此南辕北辙。 沈意意相信,所有的女孩子,都会愿意称它为西贡而不是胡志明市的,就如义大利的佛罗伦斯,译成翡冷翠好似更浪漫一般。 向洋却只是好笑抬槓:“可是,无论叫什么名字,它还不是同一个城市?称呼而已,该好的还是好,该不好的还是不好,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差别。”丫 沈意意瞪了他一眼,狠狠道:“当然不一样!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好比说,你叫向洋,我就觉得好,同样是你,要是叫向土生,向狗剩,你看我还要不要理你?!” 向洋暴笑不已,“真亏你想得出来!还好我爸妈有先见之明,知道我长大后会遇见沈意意这么个小龟毛,不光要保证把我生得如花似玉,还要保证给起个不坏的名字,否则,一个不对就会惨遭退货。” 西贡的街头小铺林立,到处有银器、漆器、木器、绣品等等,全都是沈意意的心头好。 甫一见到这些玩意,沈意意先是眼冒绿光,有如色 狼乍见美女,然后就是张开怀抱,飞扑而去,扑出之前还不忘回头眯眼对向洋目露凶光:“狗剩壮劳力,快点跟上拎东西赚工分。” 向洋只好快步跟上,又怕她再走丢,紧拉着她手无奈道,“你不要到处乱跑,那些小店不会飞走的。” 沈意意才不管,只是拽着他奋力前行。 向洋揶揄地:“这小狗真不听话!见了几根肉骨头就只顾着自己激动往前欢跑,也不想想主人在后面跟得多吃力。” 沈意意怒了:“我才是美女拉破车呢,这破车怎么这么不好使啊?一路走一路给我掉链子!” 然后是一看到银铺就鸡动:“淫 店 淫 店,我们快去看淫 器!”进得店里,对一个圆形的盖子上嵌有红蓝两色珐瑯的旧银盒爱不释手,店主开价两百美金,沈意意还价四十,店主表示太低,最多一百五,沈意意充满爱意抚摸盒身,店主以为她会同意,没想到她抬头坚决地:“四十。” 店主以为她看出什么门道了,于是再次自降身价:“一百?”沈意意又低头抚摸良久,抬头,店主满含希望地看着她,沈意意依然冷静地:“四十。” 店主大惊,此人似乎颇为知道行情,“八十?已经不能再低了。” 沈意意心道:“嘿嘿,无商不奸,不能再低?”把盒子抱入怀中,店主一喜,要成交鸟。 没成想沈意意美人,不对,美盒在怀,不为所动:“五十,让我带它回家!” 然后又该死地对着男店主甜蜜蜜地笑,男店主犹豫片刻,无奈点头,沈意意偷偷对向洋做v形手势。 出得店门,向洋对喜孜孜抱着淫 盒的沈意意咬牙:“你还可以再笑得灿烂一点,我看说不定他就会白送你了。” 沈意意在向洋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奸笑道:“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戏份,下次碰到女店主,由你倾情出演。” 向洋摸了摸脸,委屈地:“自己对着男猪头笑就算了,还要牺牲我色相对女猪头笑,沈意意,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 一路行来,沈意意软言娇俏有趣,间或又含嗔带喜,或悲或媚,活色生香,其中又有妙处种种,动人心弦,向洋陪伴在侧,只觉情生意动,不知今夕何夕。 此刻的沈意意,坐在新加坡的街头,前生往事有如电光幻影从心里倏然而过,曾有多少甜蜜爱意,都尽付风尘里…… 回到现实中的沈意意这才惊觉此时自己孤身一人,程爸程妈他们不知该有多着急,刚想跳起来往回跑,有一只大手从后面拉住了她。 “向洋!”沈意意不由得喊了出来。转过身去…… 40 情敌 沈意意惊喜地回过头去,莫亦非! 满腔欢喜顿时化为满腹怨气:“你怎么不早点出声啊?!吓死人了!” 刚才沈意意只顾自己坐在台阶上伤春悲秋,压根没注意到莫亦非就坐在她不远处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那时的她,可是七情上面,莫亦非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明白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可以有那么丰富的表情?温柔……甜蜜……欢快……悲伤……惆怅……无助……寂寞……失落……一一从眼睛中流过。 这么小的孩子神色却似已历经沧桑! 上次在大学的篮球场,她和向洋坐在一起时,也曾有过如此早熟而婉转的表情,如果说上次他看了只是有些好奇的话,这次他已经变成了满腹的疑问! 特别是那一声“向洋”,莫亦非听得清清楚楚,他确信他绝对没有听错。 明明他们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在英语中学,仅仅是初次见面,第二次在大学的篮球场,那时他们就仿佛有了默契,这次…… 刚才,第一个发现沈意意不见了的是莫亦非,这几天下来莫亦非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几乎是下意识地,要转头看看沈意意在哪里,看到她,他就会安下心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莫明其妙的举动。 莫亦非从来未曾喜欢过哪个女孩,女孩对他来说都属于无聊的类人类,所以他并不知道,怎样才叫做喜欢一个女孩?而如今对程苏的说不出来的情绪只是让他迷惘。 刚才他一转眼不见了沈意意,立刻就下意识地寻找,正好看到她一路沿着街边往前跑,他顾不上诧异就跟着往前追了,莫亦非自然不用几步就可以追上她,可是快追上时他又故意慢下来跟着,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在搞什么鬼? 于是他一边保持距离跟着,一边注意地看沈意意,只见沈意意一边吃力地跑,一边还老是焦急地转头去看对街,好象在寻找什么人,于是莫亦非也顺着她目光的方向转头去看对街,想弄清楚沈意意到底在找什么,这一看他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偶尔在人群中闪现,是向洋! 如果说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确信沈意意是在追向洋的话,现在他可以完全肯定沈意意追的人确实是向洋。可是,就算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程苏一个小女孩会和年龄大她那么多的向洋有什么瓜葛? 向洋曾对一个女孩子用情至深,而且是因为她的死才离开国内的,这个莫亦非是知道的。可是即使那个女孩死了,向洋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小女生啊?难道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有可能…… 莫亦非只顾低头乱想向洋和程苏是什么关系,也不和沈意意说话,也不看她,只是一手拉住沈意意往可以打车的方向疾走。 走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下来的沈意意才注意到莫亦非的沉默,她以为莫亦非在生她的气,不由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面色一片凝重。 沈意意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想着他一片好心,生怕自己一小孩走丢了,一路找过来,自己不但不领情,还这么抢白他,把没追到向洋的怨气都发在他身上,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第52页 于是嗫嚅着问:“你有手机吗?要不先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莫亦非的胡思乱想被打断,转过头嘲弄地:“这下想起来爸妈会着急啦,那刚才都干什么去啦?” 沈意意只好拿出女人千古不变的那招——撒娇,拉住莫亦非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嗲声道:“莫哥哥,你不要生气嘛,刚才都是我不对,我不对,我不对……”还用上郭芙蓉的空谷回音法加强说明。 这会儿又象个普通小孩了,莫亦非哭笑不得:“现在才想起来,你爸你妈早就该被你急死了。我刚发现你时就打电话给他们了。” 沈意意轻轻“噢”了一声,又狐疑地看了看莫亦非,“那,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说你跟着花车走丢的。”莫亦非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沈意意吐了吐舌头:“我怕他们骂我。” 莫亦非摸了摸沈意意柔顺的童花头,看着她滴熘着一双眼睛担心的样子,嘆了口气:“他们捨不得骂你的。”心里加了一句:要是我,我也捨不得的。 沈意意低下了头,这个莫亦非,那声“向洋”他肯定是听见了,他也肯定会奇怪的,况且沈意意也不清楚他刚才到底什么时候找到她的,说不定她的所有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了? 想到此,忍不住又看他一下,他刚才明明听见了她惊喜地叫向洋,此刻却什么都不问,还帮她打掩护,跟程爸程妈说她是贪看花车跟丢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真够腹黑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此人要小心,要小心此人,沈意意心中念念有词。 其实,这回腹黑的是她,她还真的冤枉了莫亦非。莫亦非没错是有满腔疑问,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并不是因为腹黑,而是因为教养。 莫家的家教很好,除了教育孩子们要低调做人做事以外,还要充分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该问的不要问,人家想说时自然会说,人家不想说的事你问了不外乎两种结果:要么沉默,要么骗你。但心中讨厌你不识相是一定的。即使是对程苏这么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莫亦非也坚持这个原则,童叟无欺,并不因为她小就会违反。 张爱玲就曾说过中国人因为缺少私生活,所以个性里有一点粗俗——“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能说的似乎就是为非作歹,如果不是,守着那些不必要的秘密干什么? 莫亦非虽然没看过张爱玲的书,每个人都可以“有事不对人言”的权利却是从小就懂得的。 所以说,沈意意有时候也是挺想当然的一个人,而且这种想当然是先把别人往坏里想。当然,这不光是她的毛病,也是很多现代人的毛病。 对沈意意来说,看待别的事情或别的女人都还算客观,看待男人的话,因为受着初恋的恶劣影响,心灵扭曲的沈意意童鞋一般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先把你往坏了想,以后如果我错了,那是惊喜;如果我没错,你看我不是早说了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莫亦非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他也还是个雄的不是?往坏里想没错儿! 现代都会的女性,什么样的都有,象沈意意这样的女人,也算颇具代表性——在感情上受过点伤,不敢再相信男人,可是不相信男人也就等于不相信爱情,没有爱情,生活又好象缺了一个大洞。 于是纠结得快把自己头发扯光了:爱吧又不敢投入,不爱吧又寂寞难耐,只好犹犹豫豫跨上一只脚进入爱情的门,另一只脚却又迟迟不肯进去,生怕再次兵败,先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虽然懂得保护自己,却也失去很多乐趣。总之,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真是做女人难,做二十九岁的女人更难,做十三岁的女人,却原来,也不容易啊! 此刻心中有鬼的沈意意就正在胡乱揣测着有没有被莫亦非看出什么。其实大可不必,这份怀疑,莫亦凡不但不会问出口,也不会八卦地到处说,最后只会烂死在自己肚子里而已。 后来沈意意才知道莫亦非的为人,也明白自己曾有过的偏见,是草木皆兵,应该拿来批斗的。 两人一路无话,回了酒店。 那天沈意意在乌节路上看到的人,确实是向洋。她和莫亦非都没有看错。 向洋是陪爷爷和奶奶去新加坡看望姑姑的,那天晚上心情烦闷,就一个人出去乱走一气。 因为他也想起了一年前和沈意意一起渡过的唯一的一个春节。他曾经以为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春节,他也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可以拉近的,只要他够努力。 可是人算总也不如天算,此刻一切都已成空,他再怎么努力也是无用。喧闹的人群中向洋孤独地走着,身边却再也没有那个心爱的女人。 以前,学建筑的向洋到各地旅行时,主要就是参观他感兴趣的建筑,从外形到内部结构,结合手中事先准备的数据资料分析体会。 参观之余,有时候会用相机拍摄,有心情有时间时还会坐下来画草图。但是这些出行基本上都是和父母或男性同学作伴,有时也独自一人,因为对于外行来说看这些毕竟比较枯燥,他父母从事的是建筑和绘画,同学又是本行,才可以合得来。 去年春节也是他唯一一次和一个女孩子两人单独出行。有时候碰到他感兴趣的建筑,他也想像往常一样停下来细细研究一番,却又怕沈意意不耐烦,所以并不敢久留。 一次两次后倒是沈意意奇怪了:“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不象一个好学生啊?” 向洋更奇怪:“为什么?我哪里让你觉得不是好学生的?”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有一些很美丽的建筑,你也没怎么注意啊,每次都和我一样随便看看就走了。” 那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吗?向洋想。 “我是怕你不耐烦。让你这样随便看看还好,如果我真的一直泡下去,你在一边会很无聊的。”向洋老老实实回答。 沈意意好笑地,“那你就一直硬忍着啊?想看的也不敢呆太久?那多没意思。”又嘻皮笑脸地,“不就是泡建筑嘛,放心吧,只要不是泡美女,我都不会生气的。” 想了想,沈意意又建议:“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就是偶尔分开行动,你去泡你有兴趣的,我去玩我爱玩的,在一起时再安排我们都共同喜欢的,我和朋友们出门时也是这样的,你看怎么样?” 这个建议也一直是沈意意和朋友们出游的一个规则,谁也不用扭曲自己的兴趣专门去陪别人,这个规则执行起来很顺畅,大家都是开开心心地出门,皆大欢喜地回来。 此刻如果用在男朋友身上也无不妥,沈意意早已不再是那种男朋友一不围着自己打转就要发脾气的小女生了,旅行时独自一人东游西荡对她来说也很自在。 向洋揶揄:“是谁上次在大街上走丢了还哭鼻子?” 沈意意不好意思了:“那怎么一样?那个时候我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呀,走丢了当然着急。现在我们如果事先都约好了,我就不会啦。”
第53页 向洋只是摇头:“我看一点也不好,这个只适合你和朋友们出门。我们平时分开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就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沈意意一听,开始登鼻子上脸了:“是你哭着喊着要跟的噢,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特自私,要在一起你就得都让着我,看我爱看的,吃我爱吃的,玩我爱玩的,说我爱听的话,总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要哄我开心才行。” 难得的撒娇让向洋听了很是受用,平时的沈意意太自律,从来都很讲道理,常常让向洋心酸“她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啊?女生不是都对男朋友不讲道理的吗?” 这样的沈意意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娇嗲之气,是向洋少见的小儿女之态。 向洋情不自禁地心软,轻轻地拉了拉沈意意的马尾巴,柔声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开心。” 看着阳光下向洋那张英俊而又沉醉的脸,带着笑意点点的黝黑眼睛,沈意意迷了心神——这么好的男孩子,现在是完全属于我的……一会儿才脸红嗔道:“你哪里有自己说的那么好,昨天晚上你就不听话,我说我不要你偏要,我说我的,你做你的……” 向洋想起昨晚沈意意咬着唇拧着身子就是不肯就范,搞得他急出满身大汗,费尽心机,最后才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成其好事,再想起进入沈意意里面时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旌荡漾……用力抓住沈意意的手:“沈意意!你说到底是谁招的谁?我,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了,我要回酒店!” ……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出国以后,向洋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读书和打球,他不知道除了读书和打球,他还能干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没有趣味。 只有在专心读书和打球时,才能什么都不去想,这样还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他现在最怕的是放假,一放假,空闲的时间就多了起来,脑袋一空闲,他就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过去和沈意意的点点滴滴、种种甜蜜。时间就会变得更加漫长,似乎无边无际。 当然,向洋这么出色的男孩子,身边不可能没有女生主动示好,其中有个把还真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说认识沈意意之前的向洋不过是一个外形俊美实则内心青涩的少女杀手,那么经过沈意意一段时间精心打磨的向洋已经开始具备了女人杀手的气质。 也许是沈意意的死让向洋加快成长,二十一岁的向洋比同龄的男生更多了几分沉稳之色,时常不经意间从眼睛里流露出的寂寞和悲伤更让女生心折,如今的向洋,作为女人杀手,当真是形神俱全。 作为程苏的沈意意不知道,如今的向洋已经给她招来了一位有才有貌、有勇有谋、有胆有略的劲敌而不自知。 这位才貌兼备、智勇双全的女生叫张映真,比向洋大了三岁,是和向洋同系的硕士生师姐。 41 最快乐与次快乐 这位张姐姐长得是花容月貌,身材凹凸有致,论外形绝对不输沈意意,甚至长相还略胜一畴。论才是美国p大的硕士生,当然比沈意意有才,而且还和向洋同为建筑设计专业,共同语言何其之多。 张映真第一次见到向洋是在学校的小公园内,初冬的p镇已经有些冷,向洋坐在公园的木椅上,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袖t恤,似乎并不觉得冷,下面是一条牛仔裤,显得一双腿修长笔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湖水,目光中满是哀伤。 张映真不是没见过英俊的男孩,但是此刻,她的心似乎有电流穿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第一眼,张映真就已一头栽了进去。聪明的她也选了一张和向洋相隔的长椅坐下来,眼光也直视湖面,不露声色,余光却不断地往向洋方向熘。 今年二十四岁的张映真交过男朋友,而且不止一个,但是她并不认为那是恋爱,那些男朋友只不过是正式开场前的彩排而已,通通都是军事演习。 如今,正主出现。曾经的军事演习果然派上了用场,她也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可惜她遇上的是被沈意意调教过的向洋。 向洋出了一会神,感觉到身边有一股灼人的光线,转身正好对上张映真的视线。张映真和当初的沈意意一样,并不羞涩转开视线,而是就着向洋看过来的眼光如春花灿烂一样地笑开了。 又碰上一个花痴。向洋脸上不动声色,礼貌地点了点头,重新转过头去。想起当初沈意意的目光不知比这个要赤 裸多少倍,向洋觉得衣服似乎都要被剥光了,但却一点也不反感。想想沈意意还真是个异数,男人与女人之间是有不同气场的,有些气场相合,有些气场却相斥,沈意意的气场也许就是与他最相合的吧? 这一下当然出乎张映真的意料。张映真外形亮丽,身段有料,兼之个性外向活泼,在这个校园里是如鱼得水的。只要张映真发出这种微笑的邀请,很少有男生不上来道声好的,此刻向洋居然视若无物。 真是难以忍受。张映真还是站了起来主动走到向洋面前,先用英语问:“中国人?” 看着向洋点了点头。太好了,果然没猜错。张映真开心道:“这个学校中国人不算太多,你是从哪里来的?” 向洋心中烦闷,很想说:“同学,你打扰我了。”但是出于礼貌,他不会这么说。向洋忍不住又想起沈意意,她的目光虽然犀利,但是态度婉转,那份矜持与潇洒的心态,毕竟不是人人能有。 他不知道沈意意幼时看石头记里那句“金簪子掉井里,是你的就是你的。”小小心灵就已经懂得震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及至长大后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工作与学业还可以奋斗,爱情却是永远也奋斗不来的。是你的不用急,不是你的,急了又有什么用?不如随他去。何必呢?那么面目狰狞地去抢一个人,不是怕抢不来,而是怕抢得来也不会有什么喜悦。 可以这么说,张映真和沈意意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对男人的态度。十几岁就到美国的张映真相信:没有什么是她不能通过努力得来的,无论是学业、事业还是男人。 向洋虽然外表看起来有点冷,实际上却是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如果说他特别讨厌什么的话,那就是主动的女生。 向洋从小到大,总有许多女生主动追求,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叫艷福不浅,对他来说却是不胜其扰。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在打球,还是在干别的什么,他都愿意专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乐意别人来打扰。 可是有些女生从来都不知道她们实在是打扰了别人,特别是那些自以为自己很优秀的女生,也许她们从来都处于被男生求着哄着的地位,偶尔对某个男生主动,就好象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那个男生就一定得乐不颠颠地接受这种打扰一样。 比如说眼前这位女同学,向洋又不是未经人世的男孩,自然懂得一个人的脸色如何是可以表明态度的,她刚才笑得像朵花在邀请自己,又不是看不出来,但是自己刚才明明脸上态度冷淡,只不过出于礼貌点了点头,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
第54页 也只好不冷不热地回答:“b市。” “是吗?太巧了,我也是,我从小就在那儿长大,高中时才和妈妈移民过来的。” 向洋又点了点头。 “我可以坐下来和你聊聊吗?难得碰到一个b市来的呢。”张映真笑吟吟的,然后又好象才突然省起似的“我会不会打扰你啊?” 我能说不吗?已经被你打扰得乱七八糟了。向洋只能在心里哀嘆,以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可能对一个女孩子不客气的。向洋只好又点了点头“请坐。”这种明显冷淡的态度难道你真的还看不出我的拒绝吗?又碰到一位自以为是的女生了。 张映真才不管,只顾着自己坐下。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个男孩子态度的冷淡,但是这样她更喜欢,她才不喜欢那些看到漂亮女生就如蜜蜂见了花蜜一样的男生呢! “我叫张映真,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映,真假的真。”张映真主动伸出了手,向洋伸出手不松不紧地握了一下。 张映真心中窃喜,这个男孩的手宽大、温暖,连手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呢。 向洋又想起和沈意意去吴哥窟,有个女孩子拍照时不小心掉到旁边的坑里,她男朋友一个人拉不上来,向洋也搭了把手一起把她拉上来。 过后沈意意捉住向洋右手手腕乱抖,开玩笑:“砍掉,砍掉,把这只手砍掉,都摸过别的女人的手了。” 向洋委屈地:“哪有这种暴君暴政的?都不分青红皂白。也要照顾到罪犯主观意愿好不好?我那是为了帮人。” “敢说我暴君暴政?!”沈意意扑过去轻轻咬住向洋耳垂,“我才不管什么主观意愿呢,我只管客观发生的事。回去写一本《男训》,你给我背下来了好好执行!要不小心你全身被我剁成一块一块的。” 他当然是唯唯喏喏。 向洋心酸,今日的握手如果沈意意看见了,一定又会喊“砍掉砍掉砍掉!” 沈意意自然是看不见,知不道。即使她知道了,她也只会说“眼不见为净”。 我们修不到佛祖的智慧,能够做到无论眼中看到什么,心中都清净。我们看不见还好,看见了心烦、心乱一样都不会少,所以,真的是眼不见为净。 沈意意不是不知道向洋的优秀,再假以时日,他渐渐成熟,肯定更吸引女孩子。自己在世时,向洋是很爱她没错,但他不过是一个大男孩,又是第一次谈恋爱,全情投入并不奇怪,他碰上的又是自己这样的熟女,沈意意外貌不敢和十七八岁的少女比,道行比她们高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是这样的感情能持续多久,沈意意即使活着也没有把握的,何况现在?沈意意想过了,从自己死去算起三年,如果这三年内向洋能够做到没有女朋友、不谈恋爱,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会主动去找他告诉他一切。如果三年向洋都坚持不了,那只能说明他们曾有过的感情在向洋心目中也并不是那么不可替代。那么,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感情,没有了也并不可惜,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过自己的新生活了。沈意意从客观上分析,向洋离开本市去了国外,对自己也未见得不是个好事。 寒假里,逐渐适应了新生活的沈意意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打算。 如今程苏的灵魂已不知去向何处,这个身体看来是要和自己长相厮守了。以往的沈意意不是没有过梦想,如果一切重新来过…… 现在,命运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她决定要好好把握。沈意意大学读的是国际贸易,那个专业不过是用来吃饭的傢伙,并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因为从小家境不是特别好,所以经济需求比理想来得实际。 沈意意一直有一个美好的理想,当个时装设计师。如今程苏家境良好,程爸程妈都说了,大学送程苏出国一点问题都没有。程妈还经常担心国内的高中读起来太累了,想高中时就送程苏出国,所以对程苏的唯一要求就是把英语读好了。 英语对沈意意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程妈倒是有提过要送程苏业余时间再去多学点英语,沈意意当然不肯,让她从目前初一的水平学起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如果一下从考雅思的水平学起还不得把程爸程妈吓坏了? 沈意意决定要学法语,学素描,为去时尚之都学时装设计打好基础,此外,再学个民族舞,练练身段,对今后……总之,大大的有好处。这下脑袋也充实上了,身材也练上了。 打写主意后,有一天吃过晚饭,沈意意跳到程爸程妈房里,提出了上述要求,程妈搂住沈意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久:“宝贝,你不是最不喜欢周末还要学别的东西吗?怎么改性啦?而且,为什么想学这三样?可不可以跟妈妈说说?” “妈妈,我以后想当世界知名的时装设计师,我要去法国学时装设计,所以要学素描,学法语。” “是吗?是不是看了巴黎时装周的时装秀以后下的决心啊?”程妈问她,在新加坡时,有一个台一整晚都在播放巴黎时装周各大秀场,沈意意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个晚上,很迟了还捨不得睡。 “是啊,好不好呀,妈妈?”其实我早十几年就有这想法啦,沈意意心道。 “苏苏,那为什么要学民族舞啊?为什么不是学芭蕾或是学模特?”刚从浴室出来的程爸边擦头发边绕有兴致地问。 “芭蕾?才不要呢,听说练了脚趾头会变形,而且走路会习惯有点外八,好难看的。” 沈意意先是把脚从拖鞋中拿出来展示了一下,嘿,别说,这双白生生的小脚还真是好看,骨肉匀停,连一颗颗脚趾头都粉嫩粉嫩的,指甲粉红透明闪着润泽的光。 上帝可真是太偏心啦!把这双小猪蹄子全亲遍了,连指甲盖都没放过!沈意意浑忘这双脚现在属于自己,心中狂嫉妒了一阵。 然后又站起来夸张地学外八走路,把程爸程妈逗着哈哈笑。 “那你觉和做模特好还是做设计师好?”程爸边笑边逗她。 “当然是设计师啦!” “为什么?”程爸觉得更有趣了,女孩子不都喜欢当模特儿的吗? 沈意意“切”了一声:“老爸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这么大还这么没思想!做模特有什么好?要被人家摆布来摆布去,就跟做演员似的,做演员哪有做导演好?!做模特当然也没有做设计师好啦!可以按自己设计的特色挑选模特儿指挥模特儿,多有瘾!你没看时装秀最后都是一群模特儿众星捧月地簇拥着设计师款款走出来啊?” 然后指挥着程爸象模特一样跟在自己后面,再做大牌设计师志得意满状走将起来,把程爸程妈笑得半死。 程爸还笑:“下次走台要把你妈也一起叫上,以壮场势。” “噢,那姨妈呢?姨妈也不能放过啊。”沈意意补充。 程爸程妈一想像那个从小在农村长大,满脸质朴的保姆上台走秀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程爸程妈一边笑还一边欣慰这孩子挺有头脑挺有思想的。
第55页 沈意意很愿意每天都这样把程爸程妈哄得开开心心。 十三岁的沈意意如今没有别的乐趣,也只能学艺傍身了。亦舒就说过,搞男女之情最费时费力,结果还未必讨好,如果把那时间精力拿来学习或工作,怕不早已学业有成事业有为了。 这话沈意意深以为是,但是,再加上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少有人会不懂,那为什么大家还偏偏愿意浪费心神搞男女之情呢? 关于这个,读了弗洛伊德,才知道人家弗大师早就做过解释,人类最极致的快乐就是性 爱,因此,由性 爱而衍生的爱情也好、奸 情也罢,同样叫人趋之若鹜。所以,我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我们身上的动物本性在作怪!虽然这是弗大师的意思没错,但是却是翻译成沈意意语的弗氏语录。 弗大师还英明地指出,所谓的工作、学习等等也可以给我们带来满足,但是,请注意,那是“次满足”,知道吧?那种快乐与满足,那都是“次”滴。 沈意意现在没办法有“最”满足也只好将就那“次”满足了。 初一下学期的第一次语文单元考捲发下来时,沈意意和莫亦凡小盆友自然而然地又开始上演好戏,在充分保护己方分数的基础上极尽所能地打探敌情。 良久,各自未果。小样儿!沈意意用眼刀飞向莫亦凡,然后昂然转头,做无所谓状。不bird他,就不信他一会儿不双手奉上! 果然,莫小盆友没多久就竖了白旗,自觉自愿地推了推沈意意的胳膊,把整张卷子作为丧权辱国的条约递交过来。 沈意意貌似不屑,心实喜之,慢慢接过后并不看成绩而是先翻到作文处,莫小盆友的作文一般都是相当喜人,相当取乐滴。 这一次,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沈意意一看作文第一句“我的理想是……”不出意外地裂开了嘴…… 42 早恋 摘录莫亦凡小盆友《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驯鸟师(呆鸟终于找到组织)。可以天天和可爱的鸟类作伴,学会它们的语言,和它们说话,看着它们自由飞翔……(有童真,可爱滴小莫莫!) “我的理想,如果不能当驯鸟师,那就驯养海豚或者当个驯兽师也可以……(小莫莫,你准备下半身,不对,下半生和动物槓上啦?还不如去当人猿泰山算了!) “我觉得动物们是那么可爱,为什么有些人会虐待动物,没有一点同情心。为什么有些人会残杀动物,就为了剥它们的皮做衣服,吃它们的翅。原来,有时候人比动物更不可理解……”(鼓掌鼓掌!鲜花鲜花!小莫莫,不光有爱心,写滴作文还有深度!) 沈意意再往下看,惊住鸟:“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和程苏一起做驯鸟师……”(八要啊,八要啊,俺八要和你做呆鸟侠侣啊啊啊啊!想起自己若是和莫小盆友双手叉腰,四根胳膊上各停呆鸟一只,算一算总共六只,真是悲从中来……你就不能带着我干点别的呀?!哀嚎ing) “因为和程苏在一起玩本来就很开心,如果一起做我喜欢做的事(还好还好,你没说做 爱 做的事,冷汗),那一定会更加开心!”(你只管你开心,你也得想想我开心不开心呀,莫小爷,你就饶了我吧!) 慢着!沈意意突然惊出一身冷汗,饿——滴——神!这是考卷!完鸟完鸟,莫小爷,你说你还真不是少一根筋,你是少了n根筋啊!如今你这么写不就等于向林老师汇报了咱俩有奸 情?! 可是我不是你嫂子吗?!莫小猪,你让我当你嫂子,然后你带你嫂子一起去驯鸟?我要真当了你嫂子我不上床驯你哥哥那只鸟我和你去驯鸟?!你有没有搞错啊?! 沈意意以手扶额,莫小猪,真是看了你滴文,就如杨贵妃泡温泉——没侍儿扶起我也娇无力呀! 无力之下的沈意意居然被莫小盆友的无厘头逗得闷笑了起来,心里下意识地唱起了儿歌:“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象小鸟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什么是童真,莫小盆友这样的就是真正的童真!可爱滴小莫莫!沈意意转头看了看莫亦凡,他正在嘻嘻的笑,根本没有一点死到临头的自觉。 你死定了,我也跟着死定了!沈意意看着他摇了摇头:如炬如电的林老师是不会放过我们滴!我们俩就等着执手相看泪眼吧。 其实,莫亦凡这么哈程苏不是没有道理的。 重生后的沈意意抱着接受新事物的观念,既然是小孩,就要多干点小孩该干的事。沈意意毕竟是大人,玩起来鬼主意多,指挥莫亦凡搞这打那,两人在一起时,熘冰、滑板、自行车无一不玩,赛车、坨罗也可以折腾半天,反而是小女生的玩意她一样也不喜欢,因为和自己小时候都差不多嘛,倒是小男生的玩意以前没玩过,现在玩玩觉得还挺有趣。 看片子两人也一样有共同语言,从《柯南》到《变形金钢》到《哈利波特》再到《多啦a梦》,通通有兴趣。看片时莫亦凡喜欢问她想当谁,她反正想当破坏金刚和伏地魔,莫亦凡小盆友啧啧不已:“你都分不清好人坏人。” 莫小盆友,我不是分不清好人坏人,我是根本没有是非观! “当坏人有什么不好,非但法力超强,好人拿他没办法,而且又不用理会什么规则,想干啥就干啥,随心所欲,要多爽有多爽。”沈意意陈述理由。 “可是最后总是会被消灭的。”莫亦凡可不想死。 “笨,你看这些剧,续集一集一集地拍,这些大坏蛋哪有那么快死掉,他们死了好人不是都没事干了?!电影电视也没啥拍的了,钱也没得赚了。”沈意意伶牙俐齿,“这些拍电影电视的人才最坏,留着坏人不死好骗我们的钱!” “是这样啊?”莫亦凡似懂非懂,再想想,又觉得程苏说得有道理,她怎么懂这么多啊?更加佩服不已。 二十九岁的沈意意每每看那些帝王剧,都感慨不已,大臣们哪个忠哪个奸你以为皇帝不知道啊?他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可是他得留着你们双方权力制衡啊,一方迅速败走,另一方岂不是就可为所欲为,伤及皇权?这是什么?这就是政治。 办公室政治也莫不如此,举一反三,没什么想不通的。 到最后,又有谁是彻底的好,谁是彻底的奸? 以前沈意意每每看梁x生书里的大侠之流,陈规陋矩一大堆,装b装得让人恨不能上去大抽他三百个耳光,真是特别伤身,于是不看。看金庸时她又最讨厌郭靖,本来就笨得够可以的了,还死样怪气的假正经,迂腐得要死,这也不对,那又不行(虽然很难考据,但是沈意意类推此人肯定连上个床都是一二三四,没啥姿势,只此一次,再无二次……总之一点鸟意思都没有)。真不能想像黄蓉这么一个小邪门能和他过一辈子,怪不得黄蓉到了《神鵰侠侣》就变成一死鱼眼珠子,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果让沈意意和郭靖那种人做夫妻,倒不如叫她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搞个自行了断来得痛快。所以黄蓉配郭靖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金大爷他老人家和鸡鸡网滴的姐妹们一样,也喜欢yy?
第56页 以此类推,沈意意自觉自愿地从来没把自己往好人归,最多也只能混上个亦正亦邪。 沈意意没有猜错,林老师当然不可能放过莫亦凡和程苏。 不过,段数高明的林老师可没有直接找他俩谈话,而是找来了双方的单位领导——莫正杰和程少南。 被林老师同时约见的莫正杰和程少南应邀于次日下班后准时出席学校会见,双方甫一见面,心里还打了个突,为什么是我们俩啊?我们滴孩儿咋啦?互相打了招呼后分头坐下。 两位老总象学生一样等待林老师批评指正。 林老师已经把莫亦凡小盆友的大作《我的理想》复印了两份。等他们坐定后,就把大作分发下去让他们先奇文共赏一番。 两位领导一头雾水,只好先拜读佳作,作文上并未署名,但是莫正杰一下子就鑑定出了是大儿子的真迹。莫正杰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想知道儿子究竟说出了什么惊天地泣老师的宏论,以至于自己被专门请来谈话,可是一路读下来并没发现有何不妥,直到最后一段——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和程苏一起当驯鸟师……原来如此! 程少南比莫正杰还奇怪,因为这明显也不是程苏的笔迹,再转念一想——把我和莫正杰叫来,难道是莫家儿子的作文?叫我来看什么?一目十行往下、往下、往下……终于恍然大悟! 两人抬头互相傻看半晌,忍不住微笑,转向林老师,等着她说重点。 林老师看他们都大概明白了今天来的目的,这才清了清嗓子:“莫亦凡和程苏都是好孩子,不但学习好,表现也不错,这一点是要先肯定的。” 那两位闻弦歌而知雅意,等待着林老师的“但”书。 不出意外地——“但是,最近,我看他们关系好得,好象有点超越了同学之间的正常友好关系……”林老师皱着眉头,语气顿了顿,眼光在两位家长身上扫了一遍,加强下效果,再接下去,“喏,这篇作文刚才两位家长也都看过了,虽然还谈不上早恋,但是也应该要引起重视了。” 两位家长又对看了一下,怎么重视?无解,同时转向林老师。 “噢,是这样的,听说你们两家春节时一起去新加坡渡假?”林老师的疑问句等待肯定。 两位家长同时点头。 “你们双方家长是朋友,对吧?”林老师疑问式肯定句。 两人对看后点头。 “怪不得,两个小孩课余时间也比较有机会呆在一起……” 那又怎样?两人听候林老师示下。 “我觉得吧,就目前这种情况,两个小孩少在一起玩会比较好一点……”再次用眼神扫了下两位家长,“你们说呢?”林老师诱导式说话。 两人对看一下,低头各自盘算起来。 莫正杰:儿子真有眼光,小姑娘又漂亮又机灵。这小子当什么驯鸟师啊,我看小姑娘八成不会同意和你去驯鸟……扯远了扯远了。小凡自从和小姑娘一起玩,成绩挺稳定,还懂得要多学点别的东西,每天开开心心,哪里不好了?我倒是看不出来。 莫亦凡和沈意意在一起后,成绩确实是稳定多了。 莫亦凡其实很聪明,只是小孩心性,再加上莫家和程家一样,採取的也是无为而治,教育方向表现在宏观处,也表现在细微处,却不是表现在成绩上。所以他的成绩时好时坏,坏起来好象也不至于太坏,好起来却可以很好。 沈意意早就看出来了,所以经常会故意刺激刺激他,如果他考得比她好,她就会无条件陪他玩他喜欢的游戏,如果考得没她好,那就不可能。 为了争取话语权,莫亦凡小盆友就一直一直高高兴兴地努力着,成绩自然也就稳定了。 更好气又好笑的是,听说沈意意要学民族舞,莫亦凡居然也要跟! 因为沈意意周六下午要跳舞,周日上午要学法语和素描,再也没空跟他玩。 莫亦凡也通通要学,回家向莫正杰提出这一要求时,莫正杰还真是惊住了,别的都可以,跳民族舞怎么行!想起舞台上那些涂脂抹粉、活蹦乱跳的男生,莫正杰全身一阵哆嗦,绝对不行!如果是街舞也还可以,民族舞! 莫小牛犊就是要,偏要,最后还是沈意意劝住的。那天沈意意听他嘟嘟哝哝说要跟自己去学舞,自己老爸不同意时,沈意意先是惊得够呛,这小孩,没事干嘛这么雷人啊,拿出友邦惊诧论,坚决反对:“不要噁心我了,男生学这种娘娘腔舞!” 后又想像莫亦凡小盆友这略微有点发胖的小身板去跳舞,真够荒腔走板的,一阵大笑。 复又摸了摸莫亦凡小肚皮,不行,这么一小正太不能让他毁灭在身材上,于是说:“要学去学跆拳道和篮球!把肚子给我练小喽。” 对莫亦凡来说,沈意意的话一句顶万句,成功解决了莫正杰的烦恼。 于是周六下午,双方家长轮流接送,一个去跳她的小孔雀,一个去噼他的破木板。 周日上午,再一起上法文课。 莫正杰越想越觉得不能拆散他们,终于来了一个能管住莫亦凡的小大人,让自己省省心,怎么能不让他们来往?!再说了,小凡根本是小孩心性,哪有什么男女之念?不然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写在作文里啊?! 程少南也想他自己的:苏苏最近什么都挺好的,以前太安静,现在活泼多了。而且看她也没有什么早恋概念,就是以逗弄莫亦凡为乐,莫亦凡这小子还真逗,这作文写的,怪不得苏苏要逗他。要说危险那莫亦非才更危险,莫亦凡憨态可掬,还不如他弟弟人小鬼大。 两位受过洋化教育的家长心下均认为两小儿关系很正常,就算是真的有一点互相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十三四岁了嘛,家长要小心一点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让他们就此不再来往。 但是老师的话又不好反驳,只能对看一眼后同时点头,“老师说得对,我们会注意。”貌似接受老师提议。 出得办公室大门,两人异口同声“我们……”又哈哈笑,莫正杰开口:“你先说。” “我说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 “哈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吃饭间聊了一些各自留学的经历,再聊了一些国内教育制度的弊端,教师的见识问题,教育孩子的方式问题,发现看法基本相同:小孩的天真可爱和友谊是最宝贵的,怎么可以这么被抹杀?老师太大惊小怪了,两个小孩在一起,可以互相做个伴,还能互相促进,又玩得愉快,这种感情多么纯真,莫亦凡如果不是一派天真,怎么可能把这个写到作文上? 共同决定,保护他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只不过回去还是得不动声色地打听打听这两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 43 天人交战 这边的程少南倒是开门见山:“苏苏,你看到莫亦凡的作文了吗?” “哪一篇啊?”沈意意来个四两拨千金。
第57页 “我的理想。” “看过了。”沈意意咕咕笑,“他最大的理想是要和我去当驯鸟师,我的理想是远离鸟类,谁要和他去? “再说了,我告诉他,他的理想不可以未经别人同意就把人家加进去的。就象我的理想也不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就把他加进去,要不我还想让他给我当秘书,让我支使来支使去的呢。”想起莫小猪被自己奴役的样子,又笑。 程少南和苏谨慧也笑,有道理。老师真是大惊小怪。 ————————————————————————————————————————— 那边的莫正杰是旁敲侧击。在大儿子看动画时闲闲地问:“爸爸陪你看?” “好啊。”莫亦凡看爸爸一眼,“不过你什么都不懂,你陪也不好玩。” “噢?那谁陪你看比较好玩?”莫正杰打蛇随棍上。 “当然是程苏啦。”莫亦凡不假思索地。 “为什么?”莫正杰为颇为好奇。 “她什么都懂,连故事里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她都看得出来。”莫亦凡强调,“她懂的东西好多。” “我就不信,难道会比你老爸我懂的还多?”莫正杰好笑地。 “老爸,我们小孩喜欢的东西你当然没她懂得多!” “噢,有道理。我看你跟她挺合得来,为什么反而和两个妹妹合不来啊?”刺探刺探。 “她们那么烦,又不能捉弄她们,又要什么都让着她们,动不动就不高兴,要告状,喜欢玩的那些东西又那么小儿科!”莫亦凡撇嘴不屑。 莫正杰暗笑:你那些不也是小儿科。“那你有没有捉弄程苏?你捉弄她难道她不会不高兴?不会告状?” “她当然会不高兴,不过她才不会乱告状!而且她会疯狂报复。”莫亦凡小盆友打了一哚嗦,“谁敢再捉弄她啊。” “我看她有时候反而会捉弄你,你就不生气吗?” “被她捉弄就算是我输嘛,她说过了,我也可以尽管放胆欺负她,看谁厉害。本来就是愿赌服输,有什么了不起。” 明白啦,儿子,你那是小农民起义不成反被朝廷招安,干脆从此彻底走上归顺之路,做小伏低,怪不得她说什么你听什么。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把大儿子吃得死死的程苏就是当初也把他搞得定定的沈意意呢?! ——————————————————————————————————————---——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沈意意收服的? 也许是从那个沈意意弃他而取麻将的情人节之日起吧? 婚后第一次破例在情人节准备和情人过节,却惨遭拒绝的那个晚上,莫正杰在办公室呆到八点多,早上拒绝约会的简讯之后沈意意有如石沉大海、黄鹤一去,既没简讯也没电话再来软语安慰一番。莫正杰就不信她一整天能忙得连一个简讯或电话的余暇都没有!这个时候更加肯定已在麻将桌上乐不思蜀了。 此刻的莫正杰犹如养了一头乖巧柔顺鹦鹉的人,本来早已习惯每日里回家都能享受鹦鹉的甜蜜慰问“回来啦?你辛苦了。”这一日回家鹦鹉居然张口来一句“你妈个b。”一样的郁闷。 没等着抚慰的莫正杰气急败坏地回了家,耐下心来陪两个儿子玩了一会儿。等到把儿子送上床后,想了一想,干脆关掉几乎从没关过的手机——沈意意,今天,就算你想补救也来不及了!你就等着瞧吧!咬着牙洗了澡,上床拿本书翻了翻,准备早早睡觉。 躺了半天到底还是没睡着,越躺越精神,忍不住翻身而起,又开了手机。 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开机等了半天,进来的简讯和来电提醒没一个是沈意意的!真想把手机砸了! 余鸿在旁边只看到他坐立难安的样子,与往日很不同,奇怪地看他。 莫正杰解释了一下明天有个收购案要拍板,还是回办公室把文件再看一遍比较放心,于是穿上衣服又出去了。 这天莫正杰开的不是平常那辆低调的德国大众吉普,而是比较拉风的林宝坚尼。 把车开上环海大道上狂飙了一阵后,心情总算平静了一点,又不由自主地把车开到沈意意独居的楼下。 抬头看她窗口灯光是暗的,也不知是还没回来呢还是已经睡下了?想了想终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 把车熄了火,刚拿出手机,看见一辆银灰宝马开过来停下,沈意意走了下来,司机座的人也下车倚在车门上看沈意意,是欧子丰,莫正杰知道他而他不知道莫正杰。 只见淡淡月光下,欧子丰倚在车门上,调笑地问沈意意:“如此良辰美景,月色撩人,难道你不邀请我上去喝杯茶或者咖啡或者水,当然,最好是喝口水……” 莫正杰当然不知道这是欧子丰和沈意意的日常对话风格,一点也不新鲜,乍听之下,心中冷笑一声:好你个沈意意!一边跟着我,一边原来还吊着你老闆候补呢,打麻将,谁知道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沈意意你要是敢让他上去……!莫正杰正自切齿间,又听得沈意意回过头骂欧子丰:“快滚!你妈喊你回家喝奶呢!要喝什么只管回家喝。”心里总算还受用了一点。 “唉,佳人居然粗俗至此,真是煞风景啊煞风景……你确定真的不想扑入我这个温暖的怀中?” “滚!” “喳!恭送玉驾!”欧子丰仍然嘻皮笑脸。 等到沈意意打开防盗门要进去的剎那,望着沈意意背影的欧子丰终于还是忍不住:“意意……”脸上已经没有嘻皮笑脸的模样。 沈意意站住了,却没有回头,欧子丰长嘆:“意意,无论如何,我总是在这里等你的。” 沈意意没有回答,还是一步一步地走进去了。 欧子丰站在原地并不走,只是抬头看楼上,直到十楼沈意意那个房间的灯亮起,又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才低头上车走了。 见此情景,莫正杰又开始不爽:沈意意,你老闆对你可不一般呀!够深情款款的。我就不信你平时真的一点都瞧不出来!明知他对你的用意你还和他靠这么近,你到底想怎样?! 不爽了一阵突然间惊觉自己竟然哀怨有如丈夫吃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 人家欧子丰和沈意意倒是男未婚,女未嫁,均是自由身。这么一想怀疑又起:沈意意在欧子丰公司里上班挺久的,欧子丰怕不早对沈意意有意思了?欧子丰要人有人,虽然身家和自己不能比,但也算得上是要财有财,又是师兄,此刻看来又情深意重的,为什么沈意意当初不选他?
第58页 她当真是为了八百万和自己在一起的?还是对自己别有用心?八百万而已,欧子丰不止这个身家,嫁给欧子丰那还是当正房,和自己在一起还得当见不得人的小三! 也许她要的不仅仅是八百万,她真正想要的是嫁给自己?!难道她真的用心如此良苦?这个女孩子可能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单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怎么办?莫正杰在车里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给沈意意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沈意意已经洗完了澡爬上床正进入迷迷糊糊的半睡眠状态,突然间珍妮弗洛佩兹“do you know,what are you hoping for……”手机铃声传来,一下被惊醒,摸起手机看:金主大人。 只好接起来,莫正杰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我在你楼下,给我开门。” 唉,金主宝训,时刻在心,但凡有令,无不执行。 嘆了口气,习惯只穿条小裤子睡觉的沈意意也只得无奈钻出热被窝,抓过床头一条宽大的绸袄披上,不想再去折腾那一排盘云扣,只用双手抓紧前襟交叉抱住前胸,也懒得再去拿睡裤,光着两条腿趿上绣花拖鞋就去给莫正杰开门,先按开楼下防盗门锁,然后一边冷得跳着脚,一边在门边等候恭迎圣驾。 不一会儿听到电梯铃声响起,沈意意看了看猫眼,开门。莫正杰走进来时一股冷风跟着沖了进来,沈意意哆嗦着:“把门关上,快点快点,冷死了。” 莫正杰关上门,转过头,这是他一次来到沈意意独居的香闺。屋里只亮着两盏壁灯,昏黄的光线下,只见沈意意上身包了一件两襟绣着大朵鲜艷牡丹的黑底绸袄子,长度只到大腿根,下面光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双脚套在黑缎绣拖里,一头微卷的长发如云一般散落下来,稍稍有点凌乱,却闪着润泽的光,更显出一股慵懒的娇态。 沈意意双手紧抱在胸前按住绸袄前襟,翦翦双眸间神光离合,脸上似笑非笑地看住莫正杰的一张冰山脸。 莫正杰沉着脸看她,不说也不笑。 又来了,又来了。一看到莫正杰这样的脸色和崩得紧紧的身体,恶趣的沈意意就忍不住春心荡漾,想扑上去为所欲为。当下也不说话,只是踮起脚亲了上去,没想到此举可是送羊入虎口。 莫正杰马上伸出那双大手掐住了沈意意小小的腰身,并用力揉捏着她腰身两侧,好象生怕掐不断似的,沈意意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双唇又被吸进了莫正杰嘴里。 莫正杰对这送上来的红唇似乎带着满腔的仇恨,把它尽数吸入嘴里点点啃咬,沈意意疼得眼泪都涌上来了,又发不出声,只能象头小兽一样在喉咙里发出受伤的呻吟,一边扭动着想要挣脱。 沈意意仍然抓住衣服前襟的双手阻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莫正杰不耐烦地把她一双手从衣服上扯开,双手被拉开后,没上扣的绸袄一下滑开,胸前的两个半圆立刻俏生生地跳了出来,猛然间裸 露在空气中的两点嫣红也冷得挺立了起来,白晰的小腹下面只穿着一条黑色纱质的小裤裤,若隐若现的透出底端小小角落里的深黑。 都说男人是视觉的动物,被如此香艷画面刺激的莫正杰喘着粗气,放开了被他啃咬得鲜红肿胀的唇瓣,转而张开口咬住一朵嫣红,一只手还不忘去虐待另一朵。 沈意意终于可以发出不满的哭声了:“疼死了,疼死了,你轻一点,轻一点嘛……” 莫正杰抬起写满了欲望的脸盯住沈意意恨声道:“现在懂得要装可怜了?少跟我来这套!今天决不饶过你!” 接着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卧室就在那扇四页屏风后面,一张大大的二进式围架床,红色纱帐一半垂下一半勾起。床上的缎被已掀开一半,莫正杰把沈意意放到床上,发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躺倒在床上的沈意意——一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白晰的胴体被绛紫色缎面衬得越发妖异,整个人仿佛发出幽幽微光。 沈意意躺下来后眯住眼看着满腔怒火的莫正杰,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了,干脆来个鱼死网破。 于是微微屈起一条腿,咬住唇一边挑逗地看着莫正杰,一边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摸进自己的裤底揉着小核,莫正杰呼吸更加急促,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露出下面的坚 硬斗志昂扬地对着沈意意叫嚣…… 44 上半身与下半身 沈意意那张明代架子床的床身较高,莫正杰就站在床边,把沈意意的身体挪至面向自己躺着,一手拉下沈意意的小裤子,双手粗暴地分开那双光熘熘的腿,没有任何前戏地顶了进去,沈意意下面虽然已经有些湿润,却还是不够,于是痛呼了一声。 莫正杰没有理会她,只顾将她的双腿拉到自己的腰间盘住,双手再抓牢了沈意意的纤腰疯狂地抽 插着,沈意意挣脱不了也只好放软了身体由着他搓圆搓扁,下面的湿 意倒也渐渐多了起来,痛呼慢慢变成了颤抖的呻吟,听起来更加销魂。 莫正杰还觉得不够,又退了出来,把沈意意盘在自己腰间的双腿放下,将她拉起来背对自己站着,按住她上身让她趴在床上,然后从后面再次深深地顶进去抽 动起来,沈意意夹紧双腿扭动着想诱惑莫正杰快快结束。 莫正杰偏不上当,差不多快忍不住时就喘着粗气猛一下拔出来停住不动,平息一会儿再抱住沈意意换个姿势以后顶进去,自己不肯射出来,也不让沈意意到达顶峰,弄得沈意意一会儿呼痛,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娇啼……这样的叫唤当然只会让莫正杰更兴奋,看着身下娇泣婉转的人儿更加不管不顾地冲刺、撞击,恨不得此刻就这样一起死去…… 如此三番下来,沈意意早已全无反抗之力,象一个破粹的洋娃娃般任莫正杰宰割…… 那天晚上莫正杰象疯了似的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姿势轮番惩罚着沈意意,沈意意下面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到最后莫正杰终于放过她时,她脑袋里仅存一个意识:谁敢说躺下来张开双腿的钱好赚啊?让她来试试便知!自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当然无从知道那个晚上莫正杰心里的滋味。 那天晚上,莫正杰的心里真是百般滋味:既有控制不了自己感情和行为的心慌,又有掌握不住沈意意感情的无力,还夹杂着无权干涉沈意意行为的莫可奈何,以及不能阻止别的男人喜欢甚至拥有沈意意的愤恨。 莫正杰一边食髓知味地享受着沈意意的柔弱娇媚,一边又放不开沈意意和别的男人暧昧流动的情愫,一边还剎不住沈意意今后婉转承欢别人身下的想像……总之,现在发生的种种与最初尽在掌握之中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驰,脑袋简直象炸了锅,又气又急,怎么能不在沈意意身上撒气? 最后,当莫正杰看着在自己身下梨花带雨的沈意意,紧闭着的眼睛上,两排长长的睫毛已被泪水和汗水粘成一缕一缕粘在一起,显得更加黑而卷,嘴唇微肿,从脖子以下被自己吸咬得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红色草莓,真是我见犹怜,这才肯加速动作起来,在交出自己的那一剎那中,脑海里只想着:就算她不单纯,就算她别有用心,就算她想嫁给自己,那也都由着她……
第59页 莫正杰停下后,倦极的沈意意很快进入迷糊状态,半梦半醒间感觉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拭擦着自己,而后又如羽毛般轻柔地吻遍了自己全身,和刚才似乎不是同一个人……然而沈意意已经没有意识多想,只是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沈意意做了一个逼真的春梦,然后被一阵熟悉的狂 潮般的痉挛催醒,醒来后才发现不是梦而是真的……刚才莫正杰就是用手指头…… 看着莫正杰近在眼前又充满了欲望的脸,再想起昨晚上受到的非人虐待,沈意意迅速往床后缩去,整个身体都滚出被子贴到床板后围了,身上一凉之后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全身未着寸缕,而且……而且!上面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变成紫色的草莓,沈意意立刻双手抱胸,皱起眉头用眼神控诉地瞪着莫正杰。 莫正杰忍着笑也挪了过来,把沈意意拉入怀里用被子包住,柔声劝慰:“对不起,意意,对不起,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宝贝,嗯?” 沈意意在心里狂喊:“我赚你八百万,我容易吗我?!宝贝个屁!有谁会这样对待他家宝贝的,55555……”悄悄伸出一只手捏住莫正杰腰间一小块肉,恨恨地掐了下去。 这一下掐得那叫一个狠!莫正杰倒抽了一口冷气,附在沈意意耳边说:“还真捨得下毒手啊,小坏蛋。”又轻轻含住沈意意的耳垂低嘆,“只要你高兴,意意,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沈意意当然不明白莫正杰那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深意,只是腹诽着:“客气了,金主,你刚才倒是侍候得我挺乐意。” 莫正杰此时满腔的柔情蜜意。昨晚的发泄和满足让他睡了个好觉,醒来后神清气爽,再看看睡在自己怀中娇弱的沈意意——发丝遮住了半边的脸,可爱的鼻尖微翘着,呼吸均匀,露出的小半边脸又白又嫩犹如剥了壳的鸡蛋。 皮肤真好,莫正杰忍不住伸出手拨开沈意意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脸,手感更好……沿着下巴优美的曲线又往下摸她细细的颈项,接着又一发不可收拾地一路向下,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和上面的小小嫣红,那个手感更是……莫正杰不禁闭了眼睛,细细摸索体会着…… 下面又暴胀起来了……想起自己昨晚对她的百般欺负,又怕吵醒了沈意意,只好对着熟睡的沈意意自己动手套 弄起来。 想到昨晚沈意意骑坐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波动着快要攀登到顶峰,却被自己死死按住不让她再动时,她眼中的乞求之色,哀兵政策未果后急起来伸出粉嫩的手在自己身上一阵胡拍乱打,然后又象吃不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趴下来在自己身上乱舔乱咬……心中激荡,很快就把自己弄了出来……过后却还是不甘心地用手指头把沈意意逗弄到醒来为止…… 也许男人真的是因性而爱。 沈意意时而柔弱得引人想把她弄死在自己身下,时而又妖媚得勾人想就此死在她身上,反正无论是在身下还是身上,沈意意的身体使莫正杰得到从来没有过的魇足。 现在的莫正杰既希望沈意意就此爱上他,不要离开他,又哪怕她真的对自己不过是使手段想嫁给他也无不可。从没有想过要离婚的人居然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他可不知道此刻躺在身边的沈意意真是同床异梦,想法完全南辕北辙。 沈意意虽然可以做到无爱而性,却还做不到因性而爱。和莫正杰在一起,她身体是完全满足的,精神却是完全不满足的。 如果纯粹从性 爱的角度出发,和莫正杰在一起获得的满足可能更多,因为当初的李维坚和沈意意一样,也不过是从零突破,两人一路慢慢摸索,共同进步。 莫正杰却是个中老手,若论到技巧,李维坚的段位和他相差何止十级八级。沈意意的身体在莫正杰的调教下象一朵花一样慢慢绽放,变得更加敏感而妖娆,更懂得如何享受自己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也更懂得如何取悦男人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在莫正杰的手中,沈意意完成了一个女人的蜕变,身上散发的万种风情与往日略显青涩的小女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一股妖气直冲云霄,周围的男人无须夜观星象也能发现身边这个尤物。欧子丰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试探来侦查去也没发现沈意意和谁有什么奸 情,只能徙呼荷荷看得着又吃不上。 从这点来说,沈意意是感激莫正杰的。他把她带入一个纯感官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美好,并不是她曾经想像过的那么龌龊,也让她第一次客观地看待身体,看待性。在这里,大家脱光了之后,进入动物的那一面时,一切都是平等的。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莫正杰对沈意意来说,也就象工具一样简单,这一刻在一起很快乐,下一刻走出这个门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在一起时固然也会想起,但那也只不过是想起,算不上想念,完全两个概念。 沈意意有痛苦不想向他诉说,有悲哀也不想让他知道,有寂寞却不需要他的陪伴,有快乐亦不想与他分享,有伤口也不用他抚慰。这和当初不管是一丝丝小小快乐或是一点点不足道的难受都要和李维坚说个半天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 如果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无论上半身的事还是下半身的事,合併起来一起用下半身统一思考。沈意意如今却是上半身的事,上半身思考,下半身的事,下半身思考。所以下半身非常满足,而上半身却无尽寂寥。 但是就算这样,沈意意也知足了,总算还能有半个身体满足不是,总好过那全身上下无一满足的吧? 当然知足和满足又是两回事。 知足的意思是象现在这么混一年,也不算太坏。要是这么到永远,那打死也不干,谁要把自己一生託付给这么一个男人啊! 就象现在,她满脑子只顾想着昨晚自己真是被逼疯了,居然也把莫正杰咬出这许多痕迹,万一回家被他老婆发现,那还了得! 又展开联想:万一被她老婆发现自己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杀上门来喊打喊杀,自己那也只能是白白挨打,既无力也无理还手的。再看到莫正杰身上的咬痕,真恨不得先给自己两个耳光。 然后又想莫正杰在外面把税都交了,回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粮?一时又好奇莫正杰在家一周几次,毕竟是快四十岁的男人了,精力当然不能和年轻时比,万一满足了小三,满足不了老大,说不定老大心头鸟火一起,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不知何时端端正正戴上他尊头了…… 想起莫正杰一张冰山脸头顶绿帽,又忍不住象偷吃到了油的小老鼠一样裂开了嘴。 莫正杰深情凝望沈意意,只觉得她脸上风云变换之后又笑意点点象含苞欲放的花,哪里想像得到沈意意这个阴险小人心里居然盘算的是这个! 初一年的下学期,离离春光洋洋明媚着即将迎来初夏之际,沈意意经历了作为程苏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第60页 45 初潮 这件事,就是程苏的大姨妈来了,来得让沈意意毫无准备,来得很乌龙,也来得让沈意意痛不欲生。 沈意意自从来到程苏身上后,没有性 福附带的赠品还算不错,就是每个月也不需要有大姨妈的骚扰。在爽了大半年之后,终于,在五月间的一个周末,在坐篮球场上看莫亦非莫亦凡打球时,哗啦啦滴来了。 而且在哗啦啦之前,小腹先是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沈意意可从来没这么痛过,以前光听着别人说难受,但是因为没有亲自体会过,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总算是被折磨到了。 刚开始,沈意意还不敢相信这一阵一阵的痛是大姨妈在催功,等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此 时在石凳上,实在是坐立难安,低着个头,邹着个眉想对策,扭来扭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正自别扭间,一双穿着球鞋的腿出现在眼前,沈意意抬起头,是莫亦非。 沈意意抬着头,烦燥地:“没事你长那么高干嘛啊,仰得我脖子酸!” 刚才在一边练球的莫亦非延续了在新加坡遗留下来的习惯,会不时转头看看沈意意,后来发现沈意意好象一副难受的样子,就赶紧走过来,却听到沈意意挤兑的话,知道小姑娘脾气又上来了,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半蹲了下来平视着沈意意。 “这样可以了吗?脖子不酸了吧?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啦?”柔声问道。 沈意意也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脾气上来时这位莫大少爷总会自动送到枪口上。想了一想,还是实话实说,虽然告诉这个小屁孩自己大姨妈来了还真雷人,可现在除了他也没别人可以帮自己了,告诉他总也好过告诉莫二少爷。 于是悄悄附在他耳边:“我,我,我那个,大姨妈来了。” 然后,看见莫亦非那张白晰的俊美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长长黑黑的眼睫毛慢慢盖住了眼睛。 正太啊正太!最近一直吃素的沈意意还真是想扑上去咬他一口……心里直狠声道:靠之,你一大男生,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小心被女人qj被男人jj那可都是你自个儿招的!我大姨妈来了最多是下面红脸上可没红,你给我红个什么劲儿啊?! 只好继续附耳道:“你先去小卖部帮我买一包卫生棉,随便什么牌子的都行,赶紧着!”莫亦非为难地看了看沈意意,沈意意瞪着他:你不去难道要我亲自去? 莫亦非红着脸跳了起来就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拿裤子里的钱包,这才一路向小卖部狂奔。 沈意意心里想着也不知他怎么向小卖部那阿姨买卫生巾?要不是这会儿不好移动还真想跟过去看他那窘样。 莫亦非一路狂奔着到了小卖部,上气不接下气地先用眼光搜索了一下卫生巾方位,然后大手一指,跟小卖部阿姨道:“那个,一包。” 阿姨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转过来:“要哪个牌子的,要加长的还是一般的,要有护翼的还是没有的,要大的还是要小护垫?”心想这孩子怎么没头没脑的。 莫亦非脸上的红,才下眉头,却又上头,他哪里知道女孩子的这个玩意儿还内中大有干坤,“随便吧,大的,加长的,其他的无所谓,什么牌子都可以。” 还算决策果断。莫亦非抱着那包宝贝又跑回篮球场。沈意意对他的速度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下命令“把你的外套借我,嗯……可能会弄脏噢……” 这下莫亦非没犹豫地点了点,把自己外套拿了过来,沈意意打开外套,站起身后动作麻利地把外套两个袖子扎在腰间,其它布料正好挡住小屁屁。 然后背起书包拿着卫生巾,“我先走了,你和小凡说一声。”迈开步子往厕所走。 进了厕所折腾一番之后准备出门回家,一出来就看到莫亦非穿戴整齐等在门口,沈意意怀疑地问:“你想等着上女厕所?” 莫亦非笑了出来,接过她的书包,“走吧,送你回家。” 沈意意看他一眼:送就送吧,现在自己在那公共汽车上“老弱病残、孕妇和抱小孩的乘客”里占了两样——弱、病,肚子疼得走路都得微弯着。 出了校门,站在路边,正是周末下班的高峰期,计程车估计都很难打,莫亦非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我刚才就打电话叫司机过来了,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到,你难受就先靠着我。” 这孩子,还挺细心的,有前途,沈意意依偎在他身上,抬起头看了看他,莫亦非的视线也正好转过来,看沈意意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象小狗一样靠在自己身上,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瞧着自己,小心肝顿时颤抖了好几下,慌忙移开视线。 不一会儿,莫家的车子就了,莫亦非半搂着沈意意先上了车,自己再坐进去。 坐上车后,总算舒服了一点,沈意意经历这第一次痛经,心中苦闷欲死,以后要是月月如此,还怎么活啊?上帝虽然把程苏全身都亲遍了,却独独少了这一项,自己当初虽然没被上帝亲过脸,至少在这一样上还算得到了补偿,就没痛过,最多酸涨一点而已。 莫亦非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莫明其妙地心疼,“很痛吗?要怎么样才会好一些?”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就从来没痛过,我研究这个干嘛?沈意意想了想,拉过莫亦非温暖的大手按到自己小腹上。 沈意意长出了一口气:果然舒服了一些。莫亦非却是脸涨得通红,呼吸不稳,心脏乱跳。沈意意瞟他一眼,这小孩,还激动上了。 此刻的沈意意实在是很难分析自己的心理,成熟的她又不是小白,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举动对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可是她只管任性地由着自己。 沈意意虽然不可能喜欢这么一小孩,可是也许实在是太寂寞了,和他在一起时居然也有喜悦的感觉,象现在,她就觉得很舒服,无论是小腹,还是心里,反正都舒服。是不是无论如何,女人总也还是离不开男人? 莫亦非一手半搂着沈意意,一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腹,可以感觉到手下的那一片柔软、单薄,让人心疼,却又令人遐想连篇…… 沈意意当然不会知道,莫亦非那天晚上梦见了她,而且,在梦里,莫亦非交出了他自己…… 莫亦非半夜醒来后在黑暗里一阵的迷茫和疑惑,刚才在梦里,程苏明明还在自己身边,软软的小身体紧紧地靠着自己,不断地蹭着,甜蜜的气息在耳边颈间环绕着……莫亦非在这具小身体的摩擦下很快就出来了…… 清醒过来后,莫亦非捂住脸,天哪,自己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好象真的做了什么似的羞愧不已。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十三岁的程苏终于从儿童阶段一脚跨入少女时期。 进入少女时期的程苏慢慢地脱去了脸上和身上那一点点的婴儿肥,清瘦下来的她象娇嫩的玫瑰一样散发出了含苞欲放的芬芳。外表如此出色的程苏再加上沈意意带来的那一股风情,诡异地融合在这个女孩身上,在众小孩中冉冉升起,发出了耀眼的光茫。却也给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了无尽烦扰。
第61页 原来的程苏虽然好看,却一身孩气,又文静胆小,并不特别引人注目。所以在班里虽然没什么朋友,但也没什么敌人。现在的程苏因为和莫亦凡关系良好本就已经引来班里女生侧目了,再加上如今突然变得如此出众,当然更引女生嫉妒。 于是,亚非拉人民团结起来,一个无形的同盟成立了,不需要任何宣战,程苏就自动成为班级里女生同盟共同孤立的对象。每日里感受着众多冷冷目光的沈意意一开始还是莫明其妙:我他妈又怎么啦?! 要知道,沈意意从小一路到大,都不算很出色,只有她羡慕别人的份,难得有被人嫉妒的经验。再加上有陈微红傍身,谁敢孤立她欺负她?只有她们孤立谁欺负谁的份!如今虽然身处一堆小屁孩当中,但终究是孤掌难鸣,以往的十八般武艺竟一样也用不上。 沈意意和陈微红qq时说到现下窘况被她一顿取笑:“知道以前的你是怎么长大的吧?那都是我呕心沥血罩着你,你才能如此茁壮成长的,要不你早就被玩完了。” “切,谁罩着谁你没搞清楚吧?!从小都是你被嫉妒,要不是我心胸宽广,看你可怜所以挺你,被玩死的才是你。”沈意意奋然反击。 “对对对,你很对,你的胸就是太宽广了,所以才不够突出……”陈微红继续揶揄。 “我……我……不要欺负我现在小,但是我的目标是为实现汤姆斯杯尤伯杯而奋斗!”沈意意拿出以往的宏愿发狠。 “t杯y杯?那不是连脸都给挡没了,下回见了面,我还得把那两粒大波压一压才看得清你脸。哈哈哈哈哈……” …… 沈意意也只好化郁闷为乐子,通过嫉妒这个现象来进行儿童心理学分析。 经过仔细观察后,沈意意发现,连这么屁点大的小盆友们,在这么一个五十人的班上,也是会搞政治滴! 其中,最厉害的政治人物当属本班班长黄莹莹。这个小妞模样俊俏,挺早熟的样子,看起来比一般小孩就多了那么几分姿色。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全面发展——学习成绩好、自律性很强,说话做事思路清晰、有条有理,挺能镇得住人,不但老师倚重她,同学们对她也颇为服气。 沈意意耸然而惊,莫非黄莹莹也是重生滴?还是穿越滴?要知道在鸡鸡网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惊奇的。 当然,那只是玩笑。 经研究,孤立程苏的运动就是她暗中发起的。这也很容易解释,所谓王不见王嘛,既生瑜何生亮,冉冉升起的玉女新星挑战了昔日大牌的艷名,黄莹莹自然不爽。 再观察一下她如何兴风作浪,沈意意不禁哑然失笑,和她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嘛。黄莹莹之所以能够这么呼风唤雨,不外乎有几个忠实拥护者,只要她说什么,这几个人一定唯其马首是瞻,其他女生嘛就顺她们者昌,逆她们者亡,由此整班女生尽入囊中,反正,这种年纪的小女生从众心里特别厉害,况且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去反抗权威,于是成为如今一边倒的局势。 原来书上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两个人以上就有政治,随处都有政治,政治它都是精英政治。自己当初是没穿到幼儿园,否则那里说不定就有政治了。 值此革命形势风雨飘渺之际,程苏除了莫亦凡之外又有另一绯闻来添砖加瓦,可怜的沈意意真是危机四伏,哭笑不得。 她告诉陈微红:“我红了,你知道吗?现在发生在别人身上正常的事,发生在我身上那就是绯闻!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我确实红了。” 46 绯闻事件 跟着大姨妈一起红了的沈意意最新发生的绯闻是和一个n杆子都打不着的人有染。 这位n杆子都打不着的人叫卫子风(他为什么和师兄一个名字?后来沈意意才知道是风不是丰),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沈意意哀嚎:为什么我老是要和朱西没个完?难道我天生和朱西有仇?)和莫亦非一样,也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也是高三年的,当然也和莫亦非一样,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为什么沈意意和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传绯闻,那真是只有天知道,当然,她后来才知道,因为卫子风身上居然有程苏的玉照。 是程苏在新加坡的照片,洗在一张4寸照片上的一组小镜头,有程苏开怀大笑没形象的脸,也有皱眉弄气的脸,有发呆出神的脸,也有目无表情的脸,有微风拂面眯眼微笑的脸……这组照片传神地反映了程苏的各个侧面,看到这组照片的人第一个感想就是——好可爱的女孩,第二个感想就是——真仔细的一个摄影师。 当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摄影师不是别人,正是莫亦非。他当时刚换了一款新出的佳能单反数位相机,配了外号小痰盂的强项人物镜头,程苏当然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了莫氏狗仔的手下模特。 连沈意意本人都没见过这组照片,此刻居然在卫子风手中得见,当然惊得掉下巴。 这个绯闻是这样开始的。 初二年的上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某一天,下午自习课时,一位美女姐姐气势汹汹来到初二(4)班门口,寒着一张俏脸,恶声恶气地问:“谁是程苏?” 童鞋们的眼光自然是下意识齐刷刷地先射向美女姐姐,然后又齐刷刷地射向程苏。美女姐姐目光如炬如电,顺着童鞋们眼光,一下转到程苏身上,哼!果然是个小妖精,小小年纪,一双眼睛就有狐媚之气,这么小就看出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是程苏?” “程苏,别理她,她看起来好凶。”莫亦凡还不知死活地。 沈意意对莫亦凡翻了个白眼,你也看得出她一脸李莫愁啊?你也看得出她是来找本宫晦气的啊?那你这么叫法还不是在帮她指认我就是程苏啊!莫小猪,你这头笨猪!要是真来了个仇家,小猪你不杀我,我都要因你这头笨猪而死。 果然,李莫愁发话了:“程苏,你给我出来!” 沈意意定了定神,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在众人眼光中慷慨就义,走向刑场前不忘回头交待莫亦凡:“这个月的党费我还没交,就在铅笔盒里,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拿去买牛奶补钙吧!” 莫小猪如今也习惯了沈意意的搞笑,很严肃地说:“你要是,真的被敌人杀害了,我会卖身葬你的!”又担心地:“要不我跟你出去吧?” 现在的莫亦凡,学了半年多的跆拳道,拉开架势,还是颇为有板有眼的,踢两块破木板不成问题,就不知贴身肉搏行不行?沈意意扫了他两眼,猛然发现我家有男初长成——莫小猪的婴儿肥也不见了,这么看起来倒是挺英姿飒爽的,帅哥雏型出来鸟。 看这两人还在兀自眉来眼去,嘀嘀咕咕。 “你快点!磨蹭什么?!”李莫愁不耐烦了。 想取我首级,连个临终遗言都不让我交待啊,于是悄声对莫亦凡说,“好,你跟我一起出去。” 沈意意一看那蛮女就不象个善类,也不知道为毛上门寻仇,看这阵势八成是为了哪个臭男人。如果真的是,那谁知道会不会动粗打我耳光什么的,现在这副小身板眼看着只有挨打的份,好汉不吃眼前亏,有莫小猪跟着至少还放心一点。
第62页 沈意意心想如今沦落到要一个十三岁的小男生保护,被陈微红知道还不得笑个半死。 英雌与英雄一前一后地奔赴易水寒去了,走出门口,李莫愁冷笑了一声:“小小年纪,很有手段嘛,那边有个大的念着,这边还有个小的跟着,两边都不落空,卫子风啊卫子风,没想到你喜欢凑热闹。” 沈意意一琢磨,噢,绯闻对象叫卫子风,难道只要叫子丰的就都会喜欢我?这位子丰又是个什么鸟?俺都没见过你你就对俺一往情深啦?还是师兄你也穿过来寻我啦? 还有,这位李莫愁,你嘴巴相当的臭,竟敢诽谤我的冰清玉洁!我对我那张天然的、绝对不是手术缝补的、破裂指日可待的处女膜发誓,我决不会和你善罢干休! 想起身后一干看众——此处不宜斗嘴,再看看莫小猪在自己身后一脸仇恨怒视李莫愁——俺有靠山,不怕。于是慢条斯理开口,“姐姐,不如我们去操场边找个地方说话吧,也不会影响老师同学。” 你不怕同学听见,你总不希望老师插手吧? 果然,李莫愁点了点头,三人排成品字形飞到操场边。 到了操场,李莫愁皱了皱眉:“你带着他来干什么?” 干什么?怕你对我不利呀,莫愁姐姐,你看你这一脸带煞的。 沈意意皮笑肉不笑地:“他是那个小的呀,不跟着怎么行?” 李莫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种回答,真的出自一十三岁小儿之口?此妞不可小视。 “说吧,你和卫子风什么关系?”从卫子风口中套不出来,就找你这小丫头片子当突破口。 姐姐,我想说我和他一点毛关系都没有,他长得是人是猪老娘都还没整明白,你信不信啊?你肯定不信不是?干脆认了:“他是我男朋友。” 这下其他两人都镇住了,莫亦凡小盆友问得比李莫愁还快:“真的吗?不可能吧?”莫亦凡认识卫子风,他和哥哥经常一起打球的,程苏并不认识他。李莫愁更奇怪了,怎么还没用刑就乱招了呢? 沈意意无奈地:“我本来是想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卫子风,可是你问这位姐姐,她会不会相信?” 李莫愁点了点头:你要一开始这么说我当然不会信,不过你现在这么说,我倒是有点信了,“那他为什么会有你的照片?” 你问我,我问谁?沈意意也奇怪:“什么照片啊?你看过?真的是我?说不定你认错了人。” “我没看过,可是我问过他,他自己亲口说是你的照片。”李莫愁看来还是个鲁智深,没啥头脑。 这个卫子风,什么鸟,你哪儿弄的我照片?你拿着它干什么?你拿了偷偷藏着就算了你还拿出来让人看见,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看我如花似玉,你就想单方面承认奸 情弄个既成事实拖我下水? “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当面对质好了。”沈意意正想见见此君,要是长得帅也就罢了,要是长得猪那不是毁我一世英名?! 于是又品字状飞到校学生会办公室,雄纠纠气昂昂推门而入,莫亦非和一个男生在里面,那个就是卫子风?长得还行,和他传绯闻也不算辱没了。 看到莫亦非在此,好,这下安全了,李莫愁行不成凶了,轮到莫亦凡少儿不宜了,沈意意回身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对莫亦凡说:“现在莫哥哥也在这边,李莫愁她不敢欺负我了,你先回去吧。” 李莫愁双眼圆瞪,莫亦非嘴角上裂,卫子风莫名其妙。 莫亦凡是有点小好奇的,不过沈意意叫走还是走吧,免得她大小姐不爽,于是点点头,和哥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两女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沈意意飞至莫亦非身边,一手拉着他胳膊,一手手指另一男生:“莫哥哥,他是卫子风吗?” “嗯。”莫亦非也看着卫子风,卫子风此刻看到照片本尊,顿时尴尬不已,从书包中拿出了照片。这,就是前面提过的照片。 但是沈意意还是没明白照片怎么就到了卫子风手里?莫亦非难道把自己照片洗了送人?转头狐疑地看莫亦非。 莫亦非只管看着卫子丰:“你问他。” 此事说来话长,因为沈意意有时会和莫亦凡去看莫亦非他们打篮球,所以卫子风注意过这个小女孩,也注意过莫亦非对她不同寻常的关注,程苏乍一看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美少女,可是再仔细看下去,却越看越有味道,看到最后你不会再把她当成十三岁小孩,所以卫子风一注意之下也忍不住栽了进去。 沈意意哪里有空关心到这个人,真是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那张照片莫亦非是随身带着的,打球时不知怎么掉了出来,被卫子风捡到,于是据为己有故意不归还原主。有一次拿出来看时又不小心被队友看到,于是成为绯闻之源。 原来如此,比窦娥还冤的沈意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果然是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兴风作浪了,李莫愁姐姐,你拿什么和我比?其实,沈意意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的风情,这张脸本来至少几年内还是可以平安无事的。 卫子风一边越描越黑地解释着早就想着要还了老是忘记云云一边也只能把照片还给莫亦非,莫亦非接过照片夹进书里仍然放进书包,卫子风表情复杂地看着莫亦非和沈意意,李莫愁却释然了,原来正主儿在这里。 莫亦非拉着沈意意准备走出办公室,沈意意临别之际回头对留在屋里的两位喊话:“莫愁姐姐加油!下次寻仇要记得找对苦主,莫要再吓坏我这么小的小孩噢,祝卫哥哥和莫愁姐姐永浴爱河、伉俪情深、白头偕老……”一边被莫亦非拉着,一边嘴里犹自胡言乱喊。莫亦非忍住笑把她拉了出来——那两位已经够不自在的了。 这个时候沈意意约摸也看出来莫亦非对自己的意思了,可是她对他可没那个意思,所以这种时候最好是不要点破,能装傻就尽量装傻,反正她也还“小”。 出了办公室,沈意意一熘烟就想跑,没想到莫亦非拉住她,看着她眼睛认真道:“苏苏,我会等你长大的。” 假的绯闻收穫了真的奸 情表白。 那就等长大再说吧,沈意意看着他,吐了吐舌头跑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意意踏入新生活后收穫了第一次表白和第二次绯闻之时,向洋的生活也在不断地被桃花打扰着…… 47 有情无情 向洋烦恼的根源主要来自于那位锲而不捨的映真姐姐。自从上次攀谈之后发现两人居然读同一个专业,映真姐姐更是喜不自胜。 即使向洋态度冷淡还是不能阻止她不断出现在向洋可能出现的一切地点——教室、球场、餐厅、图书馆、咖啡厅……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向洋的视野里。 不是向洋态度不坚决,而是人家根本没有主动表示什么,你就算想拒绝也无从拒绝。人家只是出现在这些地方,这些地方又不是你家,你总不能不让她出现吧?她出现时只是礼貌地问你能不能坐下,你能说不吗?何况如果你正在做什么,人家也不打扰你,只是默默坐在一旁,你能怎么样?
第63页 对此,向洋的郁闷实在不能以语言来形容。 不知道为什么,向洋总觉得沈意意似乎还活着,似乎还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总怕他哪里做错了,沈意意就真的再也不会理他了。 以前,向洋会抱怨沈意意留给他的时间太少,沈意意照例是模稜两可,有一次,他赌气说:“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的,你再不多点时间陪我,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别人乘虚而入!” 沈意意象小狐狸一样地顾左右而言他:“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们家向洋就是一香喷喷的肉包子,得有多少狗惦记着呀?”说完抱住向洋左舔一下右咬一下。 “严肃点行不行啊?!”向洋喘了口粗气,狠了狠心抓住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沈意意,每次都想这样矇混过关,这次我决不再上当,“那你怎么还不把我看紧点!” 就差自写卖身契一份送给你了,向洋咬牙,他也无奈自己居然有沦落到强烈呼吁别人看紧自己的一天,“等哪一天我真的被别的狗咬一口了……” 沈意意似笑非笑地看住他:“你可以试试看。” 向洋当然不敢试,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向洋就算想让沈意意吃醋也不敢用上这一招,他怕就此失去她。 因为就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问题他们曾有过以下讨论。 有一次一起在家看电视,正好转至一台肥皂剧,播到一男生为了帮助已分手的前任女友,和现任女友矛盾不断的狗血桥断,沈意意看了一会儿就冷笑转台不看。 向洋有点奇怪:“你好象特别不爱看这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就只看那些打打杀杀的,要不就是恐怖的,或者搞笑的。” “因为这里播的情情爱爱特腻歪呗。”沈意意不屑,“那些编剧全他妈猪头猪脑,没一个编得能看入眼的。” 已经习惯了沈意意爆粗口的向洋还是奇怪:“我觉得刚才那个编得挺合情合理的,每个人的情绪反应也合乎人性,有哪里不对了?” “哪里合乎人性了?简直是摧残女性!如果我是那个现任女友,我就二话不说,和他再见白白,还吵什么吵呢?浪费时间浪费表情,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趁早另觅良配。”沈意意毅然决然地。 “意意,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两个人有什么矛盾应该好好商量,哪能说分手就分手呢?那个男生既不是出轨,也不是爱上旧女友,只是帮助她而已!难道你觉得一个男人要无情无义才好?”向洋据理力争,以免将来受到无妄之灾。 “我不是要男人无情无义,而是要他把自己的情义用在对的人和对的事情上。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你对一个人有情,就是在对另一个人无情?如果我是那个现任女友,我既然都告诉我男朋友,你这样做让我很痛苦了,他就应该有个取捨,如果他还坚持这么做,可见他无视我的痛苦。那就让他捨生取义好了,我又何必再恋恋不捨?况且这种个性的男人,我看我还是当他前任女友比较有福,现任就退位让贤吧。”沈意意说话一向掷地有金石之声。 “所以古人才说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还来还去越来越乱越来越扯不清,不如该无情时且无情好了。爱情这种事,是完全排他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如果你的情只有一份,那么乘早做好放在哪里的准备,别想着顺了哥情还能得嫂意。”沈意意继续阐明自己观点。 向洋低头思考了一下,沈意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同意你以上观点,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前女友”,向洋举一反三,预见自己堪虞的前途,赶紧先声明:“以后如果有女孩子自己主动追我,你可不能随便怪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和我分手!” 沈意意斜睨着他,“那也得视你的态度而定,一开始,如果女孩子主动,当然不能怪你,可是再往下,你的态度就决定了那个女孩子的后续行为了。 “如果你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那么事不过三,我相信脸皮再厚的女孩子一次两次三次后也会懂得收手的。可是如果你态度模稜两可,半推还带着半就,那就不能怪人家女生纠缠了! “经常有那么些男生,面对其他女生的主动,就象av女优,嘴上叫得痛苦,心实喜之,态度暧昧不明,让人家女生欲罢不能,等犯了错误以后就对着女朋友诅咒发誓——是别的女生积极主动的,他难道不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沈意意一分为二,不留任何余地。 “你说的立场鲜明,站稳脚跟,我完全做得到。你呢?意意,你做得到吗?”向洋对沈意意是十二万分的不放心,沈意意温柔妩媚,成熟风趣,善解人意,不是年轻女孩子能比的,长得又萌,连不知情的队友也羡慕不已,沈意意身边的男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傻瓜,我做事当然有分寸。”沈意意亲了亲向洋的脸, “我们在一起,我希望是快乐的,也希望我们的发展顺其自然,不要有任何勉强。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诺言,因为诺言本来就是有期限的,说的时候我不怀疑它的情真意切,可是却难以保证永远。 “我们需要爱情,那是因为它能给我们带来快乐。如果有一天,爱情给我们带来的痛苦和烦恼已经超过了它带来的快乐,那么这样的爱情就毫无价值了。 “如果我们在一起是快乐的,我相信你拒绝别的女生也一定是坚决的。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别人,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最管不住的是我们的心。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更加不希望你只是为了遵守诺言而不离开我,那无论对你或是对我,都不过是一种煎熬,没有任何意义。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永远不要欺骗我,告诉我真话,我不会怪你,我反而会感激你的勇敢,我会放手的。”沈意意想: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如一次性说个清楚。 向洋仔细回味沈意意的话,句句是真话,可是为什么真话听起来,却叫人辛酸不已?特别是对初恋的他来说,听到这样的话何其震憾!恋爱中的人难道不都希望爱情是天长地久的吗?难道不都希望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吗?难道不都希望有个happy ending吗? 再想一想,向洋更加心酸,如果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的是意意,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只能放手,一丝一毫都不可以再纠缠?不需要诺言的意意是不是从来不看好这段感情?是不是一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有时候,我们的诺言不光是要让对方放心,也是要让自己放心的。沈意意的真话让向洋从未有过的失落。 想起当初的沈意意,明明是喜欢自己的,拿了自己给她的写满了联繫方式的纸条,却足有大半年既不联繫也从此再不来看球,不是不心狠手辣的,向洋相信她说到就一定做得到。那么,意意,你到底是真的不想要诺言,还是不想要我的诺言呢?而我,距离你想要的男人究竟还有多远?向洋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直到后来看了陈微红寄给他的沈意意的日记后,向洋才真正明白沈意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男人。
第64页 此时沈意意的话历历在目,自省的向洋只要一看到张映真都要深刻检讨自己上一次到底有没有什么言行让她误解?真是吾每日必三省吾身。 省来省去发现自己实在是够坚决了,除了礼貌,决无一丝一毫的苟且。 向洋不知道,映真姐姐可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她早从一切可利用的途径查明了向洋的感情去向——向洋曾有一个感情至深的女友,已经去世了。所以向洋的哀伤向洋的冷淡都有了解释。 当然向洋更不知道,映真姐姐自以为是地下了结论:越是对其他女生冷淡越是说明他长情,这样的男生更加值得争取。况且他还年轻,曾有过的感情再深刻也是会过去的,不可能因此永远不可自拔,只要自己够用心就一定能争取得到。 如此,向洋的烦恼只能持续着。 程苏初二的上学期,不但迎来了绯闻,迎来了莫亦非的深情表白,也迎来了沈意意的第一个忌日。 如果不是陈微红的提醒,投入新生活的沈意意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特殊的日子。忌日后的周末,可以上网的沈意意和陈微红q上后经提醒才想起这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伟大日子。 “你猜我那天去给你扫墓时看到谁了?”陈微红卖关子。 “和我生前有奸 情的人呗。”沈意意想来想去也就那几个人。 “向洋。”陈微红开门见山。 “他不是去美国了吗?”这是沈意意最没想到的人了,向洋还大老远的跑回来吗?向洋…… “是从美国赶回来的,第二天就走了。我留了他的联繫方式,你的日记不是授权让我看完处理吗?我看完了,挑了其中一本,我觉得可以寄给向洋,你说呢?” 沈意意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 “意意,我觉得你和向洋今后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才想着给他寄日记,其他人等就算了。不过,我和叔叔阿姨那天去扫墓时,那墓地一大早就不知被谁扫得干干净净放了很多鲜花了,哪个情人的手笔我没兴趣帮你考证,你自己去猜吧。”陈微红又揶揄上了。 “不用考证啦,反正死者长已矣,不管是谁也都有缘无份了,我放不下也得放下呀。”沈意意慨嘆。 “倒是有人拿得起,放不下呢。莫总那天还打电话给我,问咱爸咱妈有啥需要一定告诉他。” “莫大叔啊?他也算难得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和他在一起时,不是不快乐的,也许,我多少也是爱过他的……”沈意意想到现在莫正杰的寂寞,总还是会内疚的,起码到自己死为止,他可从来没对不起过自己。 初二的上学期,可真是个多事之秋,过完了忌日的沈意意又迎来了前生也不曾有过的一次大大露脸…… 48 初长成 这个大大的露脸就是在庆祝国庆的联欢会上表演。 节目大名“喜悦的小孔雀”,这对沈意意来说真是一件苦差,因此最好改名“气急败坏的小母鸡”。 此次表演节目全拜莫小猪所赐。 莫小猪有一次因为跆拳道师傅临时有事,提早二十分钟结束,于是跑去舞蹈班找程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程苏跳舞。 莫亦凡站在走廊上,整个身子趴上舞蹈室的窗台往里搜寻,只见程苏穿着一套练功服,上身是黑色v领的紧身衣,下面是长度刚过膝的黑色紧色裤,腰上套着一条刚盖过屁股的紫色小纱裙,黑色芭蕾舞鞋,留长了的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小髻,显出巴掌大的一张如画小脸和修长白晰的颈项。 沈意意当时正在练着孔雀舞的几个标准动作,翘臀扭腰仰脖。窗外的莫亦凡已经看呆了,他只觉得今日的程苏和往日与他嘻笑打骂的程苏是如此的不同,却又说不出不同在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他心里却是明白的——程苏真漂亮! 于是班会课上,当林老师说国庆联欢会要求每班各出两个节目备选,要同学们踊跃报名时,莫亦凡热烈提议程苏的小孔雀舞。沈意意实在是已经懒得翻他白眼了,这个人真是只长个,不长脑子,也不想想两人都已经在林老师处留了案底了,还敢毫不避嫌地举人用亲,够缺心眼儿的。 没想到,林老师在大事上倒也不拘小节,不以为忤,居然同意了,另一个节目是本班班长兼昨日班花黄莹莹童鞋的钢琴独奏。当然这两个节目还要在六个班的初二年段里pk,最后全年段只能有三个节目上学校表演。 这种出风头的机会是多少小姑娘喜欢的,可惜却是沈意意不屑的。当初她小时候也对这种机会流口水得很,可惜身无长物可抛头露面。如今时过境迁,早就没了当初的暴露欲。 其实,她现在学舞蹈,纯粹是为了……为了……为了今后泡帅哥!为了今后的性 福!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利器又不是用来善此等小事的,叫她跳给这群小屁孩看,有什么鸟意思啊?! 但是,看到黄童鞋摩拳擦掌的样子,沈意意又转念一想,咱不能让她太得意。对于现在没什么可娱乐的沈意意来说,寻人晦气也算是保留节目之一,焉能白白放过?所以沈意意也颇为认真地排练了起来。 沈意意和黄莹莹两人暗中较劲的结果,是在初二年段的pk中,(4)班两个节目双双入选。 林老师真是倍儿有面子,那几天里都是面目含春。沈意意相信那段日子里,林老师一定是选择性失忆,浑然忘却了程苏的早恋嫌疑。 不cj的沈意意还暗想:不知道那几天林师爹(男师傅的老婆要喊师娘,那女师傅的老公应该喊师爹吧?)床上的福利会不会好一点?(表面上看起来越是一板正经的人,沈意意就越喜欢揣测他们ooxx生活的质量。当然这绝对是恶趣,请童鞋们一起跟我念:我们要做一个高尚滴人,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滴人。千万表学她!) 到了表演的那一日,程妈妈把早早就定做好的一套全新绿色孔雀舞裙、墨绿舞鞋、化妆盒都收拾成一个包,遗憾地交待了沈意意一番。 学校虽然慎重其事地租了xx剧院开联欢会(本地口音的校长宣布此次联欢会将在xx妓 院举行时童鞋们那个群情激昂啊,搞得校长他老人家还以为这些孩子对联欢会有多么热情),但是只组织本校学生观看,并不邀请家长参加,否则程妈和程爸早就想来捧场。 排在倒数第二个节目的程苏上台时,还真是把台下的一众小屁孩们都震住了。 漂亮的舞衣是小小的吊带连衣裙,裙长盖到脚面,舞裙上身到臀部的一半都是帖身的,充分勾勒出已经开始发育的美好曲线,到了臀部下半又象鱼尾一样展开。 整条连衣裙是渐变的绿色系,上身翠绿,往下渐渐加深,至裙的尾部已变为墨绿,裙尾上有一个个如大眼睛一样的黑色图案,拉开整个宽宽的裙摆犹如开了屏的孔雀一样美丽。 沈意意的头发依然挽成一个高高的小髻,头顶戴着一个小小的雀冠,裸 露出来的皮肤在绿色舞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晰粉嫩。小脸上眉目如画,已有160公分高的身段挺拔苗条,胸前的圆弧型隆起羞涩地宣布着女孩的成长。
第65页 站在台上等着音乐过门响起时的沈意意婷婷玉立,有如弱柳迎风,只摆了一个侧身的孔雀抬头展屏动作,就已经看晕了台下一群半大不大的男生。 大半年的功夫果然不是白练的,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时的身段既柔软又带着力度,有张有弛,小小孔雀欢快的扭胯摇摆、纤纤开屏有如精灵般令人目眩神迷。 音乐和舞蹈本来就是容易令人陶醉的,认真舞起来的沈意意早就忘却了周围的世界,带着重生后的脱胎换骨把喜悦的小孔雀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把观众们看得如醉如痴。 昔日琵琶一曲后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如今孔雀一舞后座下中毒谁最深,莫家大少人已痴。 如果不是为了看程苏的表演,莫亦凡早就开熘了。从头到尾一直无聊欲死的莫亦非直到程苏上场后才算活了过来。 程苏的表演无疑抓住了大家的心,莫亦非先是屏住呼吸凝视着台上翩翩起舞的程苏,接着又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空气,左右四顾,发现男生一个个都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程苏,心中顿时一阵大大的不爽——她,是,我,的!不许你们这么看! 但是终究只能心中狂喊却无力阻止。 这一幕一丝不落全落在旁边卫子风的眼里。莫亦非一向是他最大的对手——学习上的对手,篮球场上的队友也是对手,如果不是莫亦非对学生会没有兴趣,那么这个主席现在是谁当也还未可知。再加上家世出众,俊美阴柔的外表也不能掩盖莫亦非身上那一股隐而不发的气势,年纪不大的他比同龄人显得更加沉稳、出色。 一直以来,卫子风都很注意莫亦非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莫亦非平时眼高于顶,看不上周围的女生,也不喜欢和她们接近,所以当他一开始发现莫亦非居然也会那么温柔亲密地对待一个小女孩时,免不了吃了一惊——难道他喜欢这么个小女生? 于是,他也开始关注起这个特殊的女孩子,没想到关注之下连自己也不由自主受到吸引。今天的程苏无疑是出色的,这个小女孩,假以时日,必然会大放异彩。卫子风心中暗忖:我倒想和你争争看,到底谁可以得到她? 人类是那么好斗的动物,而争斗的标的物又可以如此的广泛。有时候所争之物本身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争斗到底谁赢谁输。 莫亦非无从知道卫子风的心理,他此时象热锅上的蚂蚁,既希望程苏永远跳下去,让自己看个够,又希望程苏快快结束,不许再让别的男生看到。 …… 读初二后程爸程妈在沈意意劝说下终于答应让她自己回家。程苏放学后都会和同路的莫亦凡或莫亦非一起走,当然,有时候还有那对姐妹花。 联欢会结束后,莫家一串人照例在门口等着程苏一起走,等到所有演员都走光了也没见程苏出来,莫家车子已经等在路边,莫氏两花不乐意了,莫亦非正好打发了莫亦凡和她们先回家,莫亦凡扁了扁嘴也只得怏怏地和她们先走了。 莫亦非到后台去找程苏,发现她独自一人正在里面与舞衣背后的拉链奋战,几入抓狂状态,拉链正好卡在中间,想拉上不成,要拉下亦不可得,急得她直跳脚,几缕头发偏还不合时宜地掉出来凑热闹。 此时猛一抬头看到莫亦非,沈意意有如失散已久的同志找到了组织,也不多话,把背转给他,指一指“快点快点,不管把它拉上去还是拉下来都行。” 莫亦非只见坐在椅子上的沈意意仰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惊喜地看着自己,额角眉梢垂下的发丝微微挡住会发光的小脸,小小红唇似乎在等待自己一样,差点没有亲下去,还好沈意意并未察觉,只顾着站起来转过了身把背对着他。 莫亦非定了定神,伸出颤抖的手慢慢靠近沈意意,目光所及,那微微低着的修长颈项、细腻白晰的后背和自然放松的双肩形成了优美的曲线,后背中间一条浅浅的沟,两边背上的胛骨微微突起,沈意意不会很瘦,整个曲线温润如玉,莫亦非刚定下的神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也只得硬着头皮向不听话的拉链宣战,手指头偶尔碰触到光滑的皮肤,又如触电般夺人魂魄,莫亦非只希望这一刻时光永远停驻。 女生的初恋都是纯洁的,情大于欲,但是,对男生来说,初恋仍然是青春冲动的产物,很难分清楚到底是情多还是欲多。 终于把卡住的拉链修好,莫亦非不敢再看舞衣下纯白色的小抹胸,以免去想像小小胸衣里……粗着嗓子对沈意意:“修好了,你自己往下拉就行了,我到门口等你。” 再不走开,不狂喷鼻血才怪。 等沈意意磨磨蹭蹭换好了衣服出来,天色已暗下来,到处华灯初上。莫亦非并不急着送沈意意回去,两人沉默地沿着初秋的街头慢慢往前走着。 沈意意的心灵也有如再次回到以往的青葱岁月,那时候的她并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可以回味,陪伴在身边的唯有陈微红而已。 当时两人最大的娱乐就是拿着公交月卡(以前的月卡是每月固定收费,坐多少次都可以),专门挑人少的时间段坐公共汽车逛遍整个城市,两人可以坐在座位上一边兜风一边谈天说地。 沈意意有个习惯,就是每看完一本自以为好的书必定要逼陈微红也看,然后与她讨论。当她看到亦舒的《流金岁月》时是多么羡慕嚮往,蒋南孙和朱锁锁的感情曾让她和陈微红感动嘘唏。 少女的她对陈微红发愿:“我希望我们也能永远象她们那样。”陈微红轻握住她手点头,在心里加了一句,“哪怕是我喜欢的男人,也不会有你重要。” 她们一路相惜相伴,共同成长,却又有足够的智慧给自己和对方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各自精彩,这是一份多么难得的感情。 沈意意看着沉默走在身旁的美少年,不由得想起加菲猫的经典语录: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自己身边的男人,大大小小,来来去去,只有陈微红象猪肉卷一般永恒。 再想起加菲猫说:你手里握着一只鸟,那是远远不够的,不禁又失笑。莫亦非看着霓虹灯下少女的如花笑餍,忍不住伸出手与她相握。 沈意意由着莫亦非握住自己的手,这偷来的岁月,转眼即逝的流光,俊美的少年,纯真的深情,实在不必自苦,何妨好好享受。 49 日记 收到陈微红寄来的沈意意的,向洋真是如获至宝。 日记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厚纸皮,上面帖着一张纸印的照片,照片拍的是罗马的西班牙台阶,一排排的台阶上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要仔细辩认才看得到混在一堆老外面孔中的沈意意的一张巴掌脸。 这张照片向洋以前见过的,沈意意告诉他,自从看了《罗马假日》以后就有着想身穿白衬衫和束腰长裙,手持甜筒冰淇淋站在罗马的西班牙台阶拍照的情意结。等到本尊玉足踏实地,道具也备齐,一看——真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只好混坐在人群中拍疑似毕业照一张聊表心意。 向洋抚摸日记封面上沈意意微笑的脸,眼里有了薄薄的雾汽,心中是对陈微红深深的谢意。他所拥有的可以纪念沈意意的东西,除了沈意意去义大利旅行时买回来送他的一条皮带之外,再有就是几张她当时寄回来的明信片了。
第66页 向洋还记得沈意意刚从义大利回来的那天,一边帮他系上皮带一边调笑着说:“让它看住你家小弟弟,没事的时候给我扎紧了,不许随便放出来行凶。只可惜不卖贞操裤,不然……” 向洋被说得心神激荡,忍不住把手伸进沈意意衣服里上下揉捏,“不许随便行凶,那我就认真行凶……”沈意意被揉搓得全身发软,边笑边喘着气想逃…… 那么甜蜜的回忆……向洋眯了眯眼睛,意意,在我心里,谁也代替不了你…… 而另外那七张明信片,向洋都已经能背下来了。c 在佛罗伦斯的沮丧——“今天,来到传说中但丁和他的初恋情人贝蕾雅妮翠第一次相遇的维琪奥桥,排练了好久的满肚子小资情绪终于在这座如今专卖宝石黄金的廊桥上土崩瓦解……好容易看到一帅哥对我深情凝望,我回望过去时,他居然问我:要不要带一件义大利首饰回家?我还是回去洗洗早点睡吧。” 在那不勒斯的惶恐——“平时繁华的商业街,到了周末,所有商店居然真的全部关闭,大街上荒无人烟,十分诡异。在此漫步,仿佛已被世界遗弃。” 在罗马许愿泉的温柔多情——“我在许愿泉许下心愿: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来……”在西班牙台阶的略略感伤——“傍晚时分,游客渐少,许多当地年轻男女在此相约。有时男生先到,女生来带走他,有时女生先到,男生来带走她,有时候两人就干脆坐下不走了,深情拥吻,看得人心生妒意……我坐在这里,直等到花儿也谢了……” 在威尼斯的感慨——“和微红乘贡朵拉从嘆息桥下游过,传说相爱的男女如果牵手一同在此桥下行过,定能白头偕老。如今,我和微红的友情万古长青看来是不成问题了。” 在米兰的诙谐幽默——“逛街都逛累了!想起有个笑话,老公病重之际,吃不下也喝不下,老婆实在不落忍,提议:要不咱做点爱做的事?老公弱弱地点头:扶我试试……我在各时装店之间奔忙,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最后也无力了,微红还在喊:这件不错,快来看。只能颤颤巍巍地对她说:扶我试试……” 最逗的是一张英语封面的漫画明信片,上面印着“介词的用法”,男人在女人家楼下“down”,男人上楼了“up”,男人抱住女人“next to”,男人压住女人“on”,男人下床“off”,男人走了“away”,男人又来了“back”,女人一脚踹走他“out”!沈意意只在背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因为明信片是裸 体的,写在背面的字大家可见,向洋宿舍的同学于是齐看共念,有时无语,有时笑不可抑,对从没见过的向洋的女友心嚮往之,“你的女朋友真是妙人啊!” 意意,意意,可爱的意意,伤感的意意,成熟的意意,活泼诙谐的意意,就算全世界的人把你忘记,我也不会把你忘记。 打开日记的第一页: “隔了快一年,才终于敢细细回想与李维坚曾有过的点点滴滴,我想,我已经从痛苦中解脱了。 但是这段感情带给我的负面影响却永远难以摆脱。今后,也许我还会恋爱,也会结婚。可是我永远无法再完全相信一个男人,也无法再全心全意地投入一段感情。” “是我主动向李维坚提出分手的,我不想听他解释也不给他补救的机会,分手如快刀斩乱麻,迅速而不留任何余地。陈微红夸我勇敢,这一次,她错了,我不是勇敢,而是特别的怯懦。 因为怯懦,我才必须离开他,眼不见为净。否则,我必定会天天想像:他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曾对她那么好?他和我这样做 爱,那么他又怎样和她做 爱?他是不是多少也有些喜欢她?他是不是会忘不了她?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凌迟般的痛。 所以不如我引刀一快,让这个人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每当午夜梦回,寂寞和思念如影随行,曾经听过的歌词一句一句地涌上心头:呼吸没有你的空气……思念几乎让人窒息……别离的苦,苦在回忆里还有甜蜜……我和寂寞越来越熟悉,多久才能填满这冷清…… 但我会这样安慰自己:从今以后,他爱出轨就出轨吧,反正他也不是我的,再也伤不到我;他爱谁就是谁,那已经是别人的烦恼;他爱对谁好对谁好,我也不用再心酸。离开他,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如今回想起来,和李维坚曾经有过的一切,是受苦,却也是礼物。” “其实,我很感谢吴静,感谢她告诉我她和李维坚的事。怎么形容我亲耳听到她说她与李维坚上过床的感觉呢?如释重负。大半年的猜疑这一刻终于有了定论,如一把剑老是悬在头上要掉不掉,干脆让它掉下来好了。 如果说我最恨他什么,那就是他的欺骗!出轨固然可恨,但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出轨以后的欺骗。如果他对我坦白一切,那我也许还会对他有三分敬意。 但是他选择了欺骗。在偷吃了以后他发现原来他最爱的人还是我,原来他不能离开我,可是他又怕我因此离开他,所以干脆欺骗我,何等自私。他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却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这才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合上沈意意的日记,向洋感慨万千,他终于知道爱憎分明的意意最痛恨的是什么,终于明白为什么意意从来只交三分心,也终于明了表面坚强的意意心底原来如此脆弱。 向洋捨不得一口气看完沈意意的日记,他想每天看一点,就如每天感受着意意在他身边絮絮低语。 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望着玻璃窗外的小雪纷飞,不知为什么,向洋想起的竟然不是感伤的意意而是喜欢恶做剧的意意。 分手后的沈意意喜欢泡旅游论坛,并经常与网上一干驴友相约出去游山玩水。有一次与两位帅哥一位美女把臂同游尼泊尔,回来后告诉向洋出门时的笑话: 尼泊尔是个神佛满天飞的地方,其中的印度教派还特别崇拜性 力,到处都有供奉男 根的神庙,这些男 根称为linga。 四人在帕殊帕提神庙的后山上,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linga搞得瞠目结舌、嘆为观止。其中开酒巴外号“吧哥”的一见之下,又想参照他供奉的大乘佛教菩萨来执行,准备请一根linga回去照顾酒巴生意。 沈意意不禁乐而开笑,“干嘛那么麻烦啊,吧哥,你回去后把你包里那些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linga往酒巴里到处一插就行了,免得海关还以为你携带淫 秽物品不让你入境。”原来“吧哥”因怕吃不惯尼餐,随身带了许多香肠。 此后,“吧哥”只要掏出香肠徵求意见,其他三人皆嘻笑不吃,郁闷之下吧哥自己也不敢再吃,只好站在神庙门口向众尼泊尔小孩分发linga,被三人取笑至死。
第67页 沈意意关于此类笑话简直一箩筐。有一次向洋和沈意意去看电影,买了一大盒爆米花,两人坐下后,向洋拿着爆米花放在自己大腿上,沈意意再伸手过来抓了吃。她一边吃一边告诉向洋,以前看苏菲玛素的成名片《初吻》就有这么一幕:十三四岁的小男生小女生,一起去看电影,也是如此吃着爆米花,恶作剧的小男生淘气地把自己的小鸡鸡掏了出来,再把装爆米花的纸盒底挖空了放在裤裆上,不知情的小女生又把手往盒里抓爆米花,结果自然是一抓抓到……!尖声大叫…… 想到此向洋嘴角含笑,和意意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沉闷。 此时耳边又传来了映真姐姐的声音:“真巧,又遇见你了,可以坐下吗?” 向洋这次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当然可以,请坐,我正好有点事要先走,失陪了。” 映真姐姐的眼眶似乎红了起来,但是,也顾不得了,向洋实在不愿意任何人来打扰自己与意意独处的空间。 回到单人宿舍的向洋仰面躺倒在床上,忍不住又翻开了沈意意的日记: “我的人生,说起来不虚此行。曾几何时,小三的叽叽歪歪还言尤在耳,今日,居然又作为小三列席和莫家老大对坐谈判……” 50 找人安神 向洋翻开日记本: “小三吴静童鞋,我也算认识,是李维坚所在证券公司大佬的女儿,和李维坚一样,也专职从事公司上市包装,头衔等身——律师、註册会计师、金融分析师、註册税务师……客户闻之欣喜,对手闻之丧胆,男人闻之会不会不举?不知道。 其人也长得很专业、很具有代表性,反正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什么叫时代精英。 她打电话约我在xx咖啡厅见面,当然,一切情情爱爱之狗血桥段都离不开咖啡厅圣地——谈情、说爱、分手、遇见姦情、情敌谈判……不但情话连篇、口干舌燥之际有水润喉,而且一言不合时也附带提供可拿来泼之淋之的液体,多么美妙的地方,多么不可或缺的地方。 怪不得古人只能靠媒妁之言,没有恋爱可谈,谁让他们没有咖啡厅?! 那一天,吴静一个人的独角戏,至今想来,仍然很有喜感。人生最有趣的一点就在于,往往在最悲哀的事情上还可以有喜感。 那一天,她穿着一套上班铠甲——深灰色西装套裙(果然情场如站场,上场不穿战袍不行,我倒是想穿铁臂阿童木的一件式短裤,多省事),脸色阴沉,正襟危坐(有大战前的低气压),我一进咖啡厅走到她面前,她起身似恨似憎地对我点头,令人不寒而慄,难道是我初中班主任重生后附体? 我也点了点头坐下来。 她先发话:“今天约你出来,虽然很冒昧,但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吐不快。所以,为了节约时间,我不如就开门见山说重点吧。” 当时的我心里不知怎么居然有第六感,好象早就明白她要说什么,于是点头。 “李维坚和我上过床了。”一般陈述句。 好,何止开门见山,简直开门见血。那把悬在头上的利剑终于掉将下来,扎入心的正中央,汩汩的血流了出来,竟然有一股痛快的感觉! 也好,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从此不可能再坏……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钝钝地点头。 她怀疑地看我一眼,再次重申:“我说,我和李维坚上过床了。”加强语气的陈述句。 我象上了发条一样再次点头:虽然受了打击,可我也没那么好的命,一下就失忆啊。 “你想怎么样?”她出出逼人,不对,是咄咄逼人。 我简直要拍案惊奇了:我明明是刚听说这一奇闻的人,紧急反应机制尚未发动,哪里知道要怎么样。你一只熊走过来,你才是有备(bear)而来,应该我问你想怎么样才对吧? 我的思维条理清晰,除了偶尔有点不着边以外,还算没被打击傻。 她无语地看着我,我也无语地看着她,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是一对蕾丝边被逼无奈正在难捨难分。 我的脑袋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每次越是有大事发生,我就越会想到一些有的没的完全不搭界的东西,跟秀抖了似的。所以此时也不宜说话,一说出来肯定象个二百五似的。 我除了看牢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总不会只是象外交部发言人一样巴巴地跑来宣布你和他上了床吧?就算是外交部发言人,最后也得发表一下本国政府对此事所持立场啊。 看我象明星面对记者追问绯闻一样死活板脸不答,她又开口了:“离开他吧。” 噢,终于发表本国立场了。有道理,我又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要他。 这下她呆住了,可能她事先已经预想过我可能的无数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这一种吧?如此爽快,好象理亏的是我,好象我才是小三。 “真的吗?你真的会离开他?”真好笑,这么爽快她倒还不信啦?他既不是比尔盖茨有上百亿身家,又不是c罗上面帅下面猛,我犯得着紧紧抱住他大腿死活不走?! 我再次点头确认:你高兴了吧?才不屑不跟你抢,你要,都给你。你不要,也扔给你。 “如果他依然爱你,你会不会原谅他?”她忍不住又发问,假设语气。我盯住她眼睛:你这么不自信?不然假设干嘛? “他说他不会离开你。不过我想,他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他心里觉得对你是有责任的。只要你先开口说分手,他肯定就不会那么内疚了。”噢,不是假设,是设问,人家这是自问自答,怕你弱智,连原因都整明白了分析给你听。 我认识李维坚这么久了竟不知道原来他内疚不内疚的标准不是他到底做了什么,而是谁先提出要分手,真是多谢赐教。 在江湖上混了半天,如今还得小三来提醒我做人要识相——大姐你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有人等不及要当老大了。 我除了在心里冷笑我还能说什么?李维坚,你下次上床能不能不要挑个自说自话的女人啊?错了错了,下次你和谁上床都不归我管了。 看我良久不回答,她又沉不住气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想用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给你们这对姦夫淫妇一人一下,不行,这样太便宜了,不如先浸会儿猪笼吧?等浸得半死不活时再考虑下一步酷刑。 我又在心里冷笑:吴静啊吴静,你可真沉不住气。 大战之前,难道不应该先按兵不动吗?隐而不发,敌人就看不清你虚实,越是看不清你虚实,对方就越是忐忑,自己先乱了阵脚。所以,你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成功的小三,永远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袖手观望,那个臭男人自你身上发现了人生意义,当然会自动自觉地去分他的手,搞定他的前女人。需要自己动手的小三,功夫实在不够瞧。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这个时代精英会不懂?bs你! “我希望你主动离开他,我爱他,我相信他也是爱我的……”
第68页 他这么爱你,他不是会主动离开我,难道还需要我主动离开他?而且,这个爱你的男人昨天刚刚第n次要求和我去登记。 “我比你更适合他,你不会知道他每天要面对多大的压力,你不做这行你根本不懂,你不了解他,你只会给他增加压力而已。况且,你和他也没有共同语言,我们却有说不完的话。” 口才不错,讲完主观意愿,接着讲客观实际。我怎么给他增加压力啦?我这么苗条我又不重,况且都是他在上面……orz ……又开始秀抖…… 按你这么说,大家最好都找同事结婚,噢,忘了,你们果然是同事。男物理学家要娶个女物理学家,男化学家也要娶个女化学家不可,作家最好找个文学评论家,不然肯定不够了解,不够有共同语言。 反正说来说去,你的重点不外乎就是要我禅让嘛,最好是和平演变,不要发生流血事件,我听明白了。 “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终于开口。 “是。” “没有了?” “没有了。” “那我走了。”我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反正我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两句话,并不口渴。其他的话,都是在心里说的,我不口渴,我只是心累。 我抬起头走出咖啡厅,那一刻思维才开始混乱起来,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想起了,心乱如麻。就象一个喝猛酒的人,酒猛地喝下去时,还觉得挺清醒的,根本没醉嘛,要等过了一阵子,酒慢慢上了头,才会开始醉。 无论如何还是不能相信,昨天还在说爱你要和你结婚的人,和你肌肤相亲的一个人,也和别人做过那样的事情,也和别人做过和你一起做过的事情,说不定也说过爱别人的情话……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原来,这半年来所有的担心和猜测都是真的,原来,连李维坚这么貌似忠良的人都如此不值得信任,那我今后还能信任什么? 以前有一个男朋友琵琶别抱的女同事,曾经哀怨地说:“真是瘦田没人耕,耕肥了有人抢。以前他根本不出色,我一手把他培养成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的男人,结果喝水的却不是挖井人……” 如今那喝水的倒是不忘挖井人,只不过那喝水的不忘的是让挖井的快快闪人。 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去学校舞场,入口挤满了人,要凭票进入。李维坚只顾着往里挤,抓错了别人的手都不知道,我在后面拼命喊他他也听不见,等他挤进去后才发现抓住的是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只好又满头大汗地挤出来找我。 或许那个时候,命运已经预见了他牵的会是另一个人的手。 …… 分手的后遗症就是失眠,经常在半夜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每天早上都似画烟燻妆上班,可惜此种妆容又只适合晚上泡夜店。 有女同事关心,告之曰失眠,她说:找人安神嘛。 我大惊失色:这位姐姐,平时看你闷声大发财,没想到一张口就如此劲爆。我如今夜夜失眠,夜夜找人安神,本市男人不都被我找光了?况且找了人只会更伤神,怎么安神? 看到我良久不回答,这位姐姐推我,“想什么呢?不是有一种口服液嘛,枣仁安神,没听过吗?”。我委屈地:姐姐,下次咱z和zh发音准点儿行不?会害死人滴。 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去找人安神,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你才对我说是枣仁安神,我这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大错已经铸成鸟?!” 向洋盖上日记本,仰面躺倒在床上,意意啊意意,让我如何描画你?以眼泪,以微笑。那么难过的事情,在你的笔下居然象一幕幕情景喜剧,一边痛苦,一边调侃,一路伤感,一路嘻笑。 沈意意对待痛苦的态度让向洋佩服,却也让向洋心酸。 这边的向洋犹自为意意曾经经历的痛苦感伤,那边的沈意意却已开开心心过上了第二次的十四岁生日。 沈意意自己也没想过,十四岁的生日,会是和莫正杰一起度过的。 51 初吻之蝴蝶 当然,程苏生日这一天,除了沈意意和莫正杰,还有许多的其他人等,包括程爸程妈、莫亦非、莫亦凡、莫亦航。 程少南和莫正杰于公既有合作,于私又有儿女之情(不要误解,儿女之情就是儿子和女儿有友情),于是徵得老婆女儿同意后就借程苏十四岁生日之机请莫正杰一家聚聚。 这一天因为也是沈意意的生日,莫正杰本来打算独自度过,但是一想既然这么巧,不如就和孩子们一起过,也少了一些寂寞。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本市一家五星酒店,这家酒店是沈意意亲自选定的。因为经沈意意生前和陈微红一起点评,该酒店的甜点全市最贊。 沈意意自小喜欢甜点,有个宏愿就是长大后嫁个西点师傅,天天有甜点吃。老娘知道后骂她:“也没比我当初出息多少,我们小时候连猪肉都是配给的,凭票供应,隔壁家的女婿是卖猪肉的,经常提着猪肉上门,每回我一闻到隔壁肉香就发誓要嫁个卖肉的……” 西点师傅是一个厨房的灵魂,其江湖地位仅次于行政总厨。这家酒店的西点师傅就是高薪从上海某大酒店挖来的,手段不同凡响。沈意意偶然间吃到,惊艷不已,顿时对这位西点师傅起了相思之意。 于是被酒店公关说动,花两千大元办了张年吃卡,一年之内每次消费可享两人免一,三人免一,总之一群人可免一人,以及送套房两夜,送……送……之类的优惠,沈意意当时只听得公关小哥的嘴一张一合,也忘了问一声:送帅哥不?就晕呼呼地数出了两千大钞,到最后也没弄明白办那张卡究竟都送了什么东西。 总之,自从买了卡上了贼船之后,沈意意为了摊低成本,只好再加大投入,经常和陈微红前来吃自助餐,且专攻甜点。 沈意意腹诽: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凭什么骂我胸无大志咧? 以前陈微红每次吃完都要摸着肚子发誓:“吃太多了,又要发胖了。”然后又骂沈意意,“下次不许再叫我,打死我也不来了!” 沈意意才不理她,只管由着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下次再叫她,她还不是忍不住屁颠颠又来了。 沈意意反正是甜点手下死,发胖也风流,死在甜点手上总也好过死在男人手上吧,至少还是甜死的。 除了西式甜点以外,沈意意并不喜欢吃正儿八经的西餐,但是她又知道以莫正杰的品味,不到万不得以是不吃自助餐的,于是waiter过来问吃点餐还是自助时,沈意意先低头认罪,“我想吃自助,我只要吃甜点,很多很多的甜点甜点甜点……” 做出空谷回音,程爸程妈抱歉地对莫正杰笑,莫正杰想起任性的沈意意,也笑了:“苏苏的脾气象我一个朋友,很可爱。” 沈意意吐了吐舌头,先谢了声莫大叔,嘿嘿,以前只能在心中喊喊莫大叔,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喊。
第69页 商量后决定,大人点餐,小孩吃自助。 众人坐定后,沈意意刚叫了声:“莫小猪……”莫亦凡居然涨红了脸认真地:“以后不许再叫我莫小猪!” 什么毛病?都叫好久了,不是早就半推半就了?现在才来做烈女状,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沈意意莫明其妙看了看莫亦凡。这傢伙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被何方鬼神给煞到,算了不理他,下次再找他算总帐。 白他一眼,转而热情向着莫亦航:“小航,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学习成绩好吗?”不由自主用了大人对小孩的口气问他。 小航扁了扁嘴:“程姐姐,我们好容易见个面,你就不能说点有营养的?” orz……什么是有营养滴? “噢,那最近,你和三个女朋友相处愉快不?”沈意意又问。 小航再次扁嘴:“这个问题还是很没营养啊,程姐姐。” 死小孩,今天和你哥哥约好了一起找别扭来啦?!打你打你,打你兄弟俩。 “那我把我身上的肉切一块给你吃吧,这样会不会比较有营养?”沈意意怒了。 旁边大人们听小孩子斗嘴也笑了,现在的小孩都是人小鬼大。 “我不吃人肉啦,程姐姐。”莫亦航扭了扭身子,眉飞色舞地:“我告诉你,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网游,特别好玩……”说了一半停住,小眼神飞快地瞄了瞄莫正杰:还好,老爸脸上没有不悦之色。于是继续,“哥哥都说太小儿科没意思,程姐姐,不如你註册一个吧,我们一起练功打天下。” 我对练功打天下没兴趣,坐天下享受享受倒是还可以…… 沈意意和坐在身边的莫亦凡不约而同对小航:“你才没营养。” 沈意意乐了,转身和莫亦凡热烈握手,总算找回了一点往日默契。 寒喧完毕,沈意意第一个直奔甜品区,端回一盘甜品,莫亦非问:“你怎么一上来就吃甜品?” “那你说我一上来要吃什么才对?”沈意意口气不善。 “不吃主食吗?”莫亦非又问。 “这不就是主食,我喜欢哪个哪个就是主食。”沈意意强词夺理。 程少南和苏谨慧也摇头。莫正杰想起沈意意就是一上桌先甜品,和这个小丫头一个样,倒是笑,小孩子嘛。 沈意意瞪着莫亦非,吃个饭还那么八股!莫亦非举手投降,“你吃吧你吃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沈意意一边吃一边问莫亦凡:“你知道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莫小猪摇头。 “扶着墙进来,再扶着墙出去。”沈意意自问自答。 “什么意思啊?”莫小猪发问,orz……还不让我叫你猪。 “就是要饿得扶着墙进来,再撑得扶着墙出去,这样才够本嘛。”跟你说话真是费时费事。 “这样对身体不好。”莫小猪对着沈意意很认真地。 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死相啊,开个玩笑而已,无趣,沈意意嘟起嘴,低头闷吃,感觉对面一道死光照过来,抬头一看,莫亦非正对着她,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无声地贼笑,气死老娘了。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低头再吃。 以往的沈意意来这里一般都是鸡尾酒吃法的,所谓鸡尾酒吃法就是:先一层甜点打底,有点腻了,再吃一点咸的解解腻,接着再来一层甜的,一层一层从胃里叠上去,直叠到嗓子眼为止。 如今人小胃口小,刚吃了两层就不行了,只能望洋兴嘆。 三位大人不吃自助,点了西餐,开了一瓶红酒慢慢喝。 想当初安童鞋和欧师兄他们都喜欢喝红酒,安童鞋形容葡萄酒时还特喜欢拿女人说事儿——好年份的酒,是天生的美女,普通年份的酒无论如何不能与之相比;上好的葡萄酒和女人一样,要在成熟期喝它最有风情,太早喝还没长开,太迟喝美人已迟暮;醒酒需要多长时间呢?就象做 爱的前戏,视不同女人而定,有些人要前戏长一点才能渐入佳境,有些人则无须太长,总之要视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而论,廉价餐酒和廉价女人一样,马上可以直奔主题,见面即可脱裤上床…… 沈意意每次都听得双眼翻白,安童鞋还要显摆,“我这话糙理可不糙,俗雅相融,浅湿易懂。”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时,服务生推来一个生日蛋糕,点上14根蜡烛,大家唱起生日歌,沈意意心中一阵恍惚,第一个14岁,我在干什么?那时候爸妈刚从乡下调回城,那个生日也过得很开心,除了爸妈还有陈微红…… 再环视一众微笑的脸,我的人生,我的人生,真是与众不同啊。 唱完生日歌的下个环节,是送礼物,呵呵,这个沈意意最喜欢了。 莫正杰送了一个swatch手錶,花花绿绿的表面,五颜六色的塑料錶带,很好很妥当,莫正杰一向是送礼物的高手。 莫亦非拿出一个包着深蓝底银色卷草纹包装纸的小盒子,沈意意打开看: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鍊,深咖啡色的细细皮带,坠子是一个小巧的锁片,锁片上镶着一块宝蓝色的水晶。沈意意抬头看了看莫亦非,莫亦非也注视着她,俊美的脸上有微微的笑意。 “想锁住我?”沈意意yy了一下,嗲着嗓子开心地说:“谢谢莫哥哥。”噁心噁心,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亦凡小盆友,噢,其实他现在已经比一百六十公分高的沈意意还高了半个头,不能再叫他小盆友,是大盆友了。莫亦凡拿出一个用金色丝线扎住袋口的黑色丝绒面小袋子,里面居然也是一条项鍊,黑色的细皮带,坠子却是两把磨沙金的小钥匙。 沈意意呆了呆,这哥俩,干什么,一个送锁一个送钥匙?品味居然都差不多,而且好象都知道我喜欢细皮带链子。先不忙想,谢过再说,于是抬起头笑咪咪地对莫亦凡:“小凡,谢谢你,我很喜欢。” 莫亦航捧出的是一只小熊维尼的钥匙扣,莫氏三杰今晚全都和锁头钥匙类的东西槓上了……看到莫亦航笑咪咪的可爱小脸,沈意意忍不住抱住他,叭嗒叭嗒在他两边脸上各亲了一口,小航笑嘻嘻地环顾两个哥哥:“程姐姐最喜欢的人是我,只有我有香吻,哥哥都没有。”大家被他说得笑起来。 大家吃蛋糕时,沈意意上洗手间,洗手间在较深处的雪茄吧边上,沈意意经过雪茄吧时往里看了看,还太早,没人。沈意意从洗手间出来经过雪茄吧时,突然被一双手拉了进去。 她差点没尖叫出来,嘴巴却被一双大手掩住了,再一看,是莫亦非。沈意意拿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你要吓死我啊?!” 莫亦非的目光中星星点点,俊美的脸上有隐隐笑意,看着沈意意,用手指了指自己脸颊,“莫哥哥也送礼物了,为什么不亲他?” 沈意意笑了,面对已经有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莫亦非,只好踮起脚送上樱桃小嘴,快亲到莫亦非脸颊时,狡猾的莫亦非突然侧了侧脸,于是毫无防备的沈意意亲上了他柔软的唇,只贴了一下就赶快退回来。
第70页 沈意意伸出手摸了摸嘴唇,生气地瞪着莫亦非,一张脸居然可疑地烧了起来。沈意意不可置信地想:难道一张老脸也会红起来? 莫亦非的脸也飞起了两朵红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沈意意白里透红的小脸,耳语般地:“苏苏,再让我亲一下,好吗?” 看住他长长睫毛下一双漆黑如寒星的眼,想要拒绝的沈意意一时有如受了蛊惑,竟点了点头,莫亦非俊美的脸渐渐靠近,沈意意不由得闭上眼睛…… 这是一个生涩的却又柔情似水的吻,沈意意感受到那双薄薄的柔软的唇片轻轻地辗转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流连不舍,带着脉脉情思,一点一点细细地描画着自己唇瓣的轮廓…… 剎那间,现实的一切不复存在,天地间唯有两双唇片象蝴蝶般依偎起舞,那双唇片仿佛有着自己的灵魂,要将这双唇片深深地留在它的记忆里,没有过多的欲望,无须舌头的参与,只有爱抚、只有眷恋…… 那一刻,多少纯真的旧日时光一一涌上心头,曾经痛苦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一切静静伤痕得到了抚慰,所有测测轻怨渐渐远离…… 52 素手 年轻真正好,年轻可以拥有一切最真最美,年轻可以放下所有包袱…… 沈意意再次和陈微红q上时,陈微红先汇报:“我把日记寄给向洋了,不过我跟他说,这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拿了我的日记就要为我守身一辈子,立个贞节牌坊,天天晚上只许数铜钱玩儿,否则提鸟来见?”沈意意对陈微红发了一个耸眉毛的坏笑表情。 “嘿嘿,也差不多了。我告诉他:这是意意留给我的纪念品,寄给他是因为他对意意一片深情。如果哪一天他有了女朋友,或是爱上了别人,就请他把日记本寄还给我。”陈微红得意地,“我可帮你想过了,只要他一日没有归还日记,你就可以选择要不要去找他,如果他归还了,我想你也不会再去找他的。” “你老人家果然高瞻远瞩,看来咱们俩个人只要用你一个脑袋就够使了。”沈意意几乎要匍匐在陈微红脚下。 “上半身是用一个脑袋就行了,下半身嘛,嘿嘿,还是得分开享受。”近色者黄,近墨者黑,陈微红和沈意意两人也不知是谁染黄了谁。 “哈哈哈哈,你好流氓噢。”沈意意又开始装死了,发了一个流冷汗的表情。 一个大锤子打头上,“少来,怎么样,我处理事情能力比你强吧?还敢不承认打小都是我罩着你?!”陈微红居功自傲。 “停停停,不要再缅怀往日丰功伟绩了行不?没听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吗……”沈意意不给面子。 “意意,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现在,寂寞吗?” 沈意意沉默了,她知道陈微红此时一定和自己一样,想起了苏青对于寂寞曾说过的话:女朋友至多只能够懂得,而男朋友才能够抚慰。 两人以前同读这句话时都曾感慨——她们不怀疑女人之间的友情也可以很深很厚,象她们这样相知相惜相伴。但是她们却不能否认,再深厚的友情也无法代替爱情,女人心里最深最冷的地方,永远需要有一个男人的爱来温暖。 “寂寞,那简直就是一定的。说实话,向洋到底会用多长时间来爱我,我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太长固然不可能,如果太快,我心里肯定也受不了。他需要时间来证明他对我的爱,否则这份爱和以前的那一份一样毫无价值。我现在,不想再受到从前感情的牵绊,我不想给自己设限,未来会怎么样,连我也不知道。而且……其实……我现在……”沈意意说到最后突然不知如何启口。 “意意,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想说什么尽管说,不想说时就什么都别说,无须勉强。”陈微红有点奇怪。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怎么说才能更好地形容出我此时的心情。”沈意意苦恼地。 “难道连老革命都碰到了新问题?我猜猜……你,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奸 情?”陈微红一语中的,果然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亲爱的,我在你面前是红果果的。”沈意意深深嘆息,最了解她的人永远是微红。 “人家也就看你是红果果的,人家看帅哥时可都是让他们穿着衣服的。”陈微红又叽歪上了,“嗯,让我猜猜新的奸 情对象……”陈微红略略沉吟后,“莫亦非。”再次一针见血。 陈微红其实没见过莫家三个小孩,但是q聊时沈意意一一介绍过他们,此时一想,也就是莫亦非比较象绯闻对象了。 “微红,你让我说什么好呢,都说过了,咱们俩一个脑袋就够使了。我的第二次初吻,没有了……而且我可以指天为证,当时的意志和灵魂是脱节的。” 陈微红沉默了,如果不是那么寂寞,沈意意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向洋还小的男生? 沈意意和向洋在一起时,就曾经对陈微红说过:“我真的很矛盾,就先不说年龄上和思想上的差距了。我喜欢的男人依然是那种成熟的有气势型的,能罩着我的,能让我依靠的。这一点莫正杰完全符合要求,可是他真离了婚要娶我,我却又怕了。 “李维坚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他们太强势,有很强的控制欲,他们总是希望你能扮演他们想要你扮演的角色,和他们在一起,我时时感到窒息,没有自由。 “而且,和李维坚分手以后,再碰到这种类型的男人,我也很难做到再放心去爱,总觉得大家都在互相算计对方似的。 “向洋目前还不够成熟,我很难去爱上一个不能让我依靠的男人,他以后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我不知道,至少现在他还不是。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又偏偏有一种可以放心的感觉,因为他那么年轻,那么真诚,他的心在我面前是赤 裸的,让我深深感动,和他在一起我可以毫不设防。 “我希望他变得成熟,但是我又怕他成熟以后会褪去那种真诚……到最后无论他成不成熟我都无法爱他……” 纠结的意意,陈微红很理解,换了是她,肯定也会处于这种两难境地。 唉,沈意意啊沈意意,你喜欢成熟男人,却不会为他们迷失,你无法爱上不成熟的男孩,却又为他们的纯真所诱惑。 纠结的沈意意不知道还有两个人和自己同样的纠结。 程苏十四岁生日的那个晚上,莫亦非真是绮梦连篇,一会儿梦见程苏穿着舞衣在他面前跳小孔雀,一会儿梦见程苏涨红了脸生气地瞪着自己,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还在小小的唇上流连,一会儿又梦见还在帮程苏解拉链,舞衣褪下来,是白色的抹胸,莫亦非抚上白色抹胸下已经发育良好的隆起……不盈一握的柔软却让人意乱神迷……莫亦非忍不住一阵抖动,交出了自己…… 半夜惊醒的莫亦非居然想起了向洋,程苏和向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处处透着诡异?象迷一样的程苏……已经让莫亦非难以自拔。
第71页 另一个同样纠结的是莫正杰。他忘不了沈意意,除了因为爱她,还有,就是至她死,他也没能真正得到她。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他相信他最终将挽回沈意意,可是她的死却使他永远无法弥补这个失败。这对所向披靡的莫正杰来说,也是人生的一个污点。 莫正杰做事一向极有分寸,在外偷吃归偷吃,面子上的功夫是做得一等一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低调,当然,也包括这个。 余鸿不是不知道莫正杰在外面有猫腻,但是,他从不会过分,除了工作和必要的应酬,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家陪孩子,也就算是陪老婆了。和其他同样身份地位的男人相比,他做的算是很好了。 余鸿自小在这么一个权力与财富的圈子长大,不可能不清楚这个圈中的男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而且象莫正杰这样的男人,也不是女人可以控制得了的,越管他越和他闹两人关系只会越差,所以,余鸿一直以来,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那个情人节之夜,余鸿终究还是忍不住打了莫正杰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余鸿也就没有再打手机,打了也没用,不在办公室,当然是在某女人处。余鸿不知道这回,到底有什么厉害女人居然能留得住莫正杰在外过夜? 莫正杰第二天醒来后看到自己身上的咬痕并没有着急,反而涌起一股甜蜜——沈意意一向很小心,再情浓之时也很注意不要留下幌子,莫正杰要出门回家时她还经常会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她的发丝口红印子之类的罪证。 善解人意是善解人意,可是久了也让男人没有成就感不是?原来你比我还怕让我老婆知道啊?原来你比我还小心还不想公开啊? 醒来后再仔细观察沈意意的香闺,莫正杰就更加郁闷了。以前,在装修两人同居的那套房子时,还以为沈意意对装饰家居没有兴趣没有研究。莫正杰冷笑:原来,并非如此。 沈意意对装饰家居不但相当有心也颇有品味。两房一厅的房子隔断被完全打通,地板是深色泛黄的柚木,客厅的墙面是鹅黄底的墙纸,带着淡金色的卷草纹,显出低调的华丽,配着式样简单,线条简洁流畅的泛黄明式家具和色彩艷丽的泰丝布艺软垫、桌布、流苏挂饰,使人如坠入旧日时光里的旖旎之地、温柔之乡。 特别是那张象个小房间的二进式架子床,红色纱帐垂下就是一个小小空间,内面除了床还放了一个小梳妆桌。床上的绸缎棉被绣着交颈鸳鸯,神色缠绵,光线透过红纱帐也变得温柔多情,更衬得小小空间春色一片,到了里面还没怎么样身子已先酥了一半。 让莫正杰想起以前读书时,看到三国里的孙尚香之香闺有兵气,搞得刘备第一次进去时如临大敌。如今看沈意意的香闺,有风流之气,也同样搞得人紧张不已,既怕被销魂蚀骨,又生怕销融得不够彻底。 书房却又是明亮的苹果绿墙纸衬着白色的大朵玫瑰,和带着木纹的白色书柜隔断相当益彰,一张黄花梨的大几案上面放着一幅还没完成的工笔仁女画。 原来,她对和莫正杰同居的地方压根就没用过心思。 莫正杰心里先是恨起来——沈意意,你就真的这么无视我? 然后又无奈:我殚精竭虑,原来还不如你的有意无意。 蓦然想起书上一个男人对所爱女人的感慨:我使尽武器,还不及她的只是素手。 最终,却已无法可想。 53 猫咪 向洋在p大的生活过得很有规律,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只有三个地点:图书馆、篮球场、宿舍。他偶尔也会接一些测绘、画图纸的工作,但主要是为了促进专业学习,并不是为了赚钱。 以前和沈意意在一起的时候,向洋只要有活就接,倒真的纯碎是为了赚钱。 虽然他家境挺好,父母每个月给的钱也比别人多,但是和沈意意在一起,总是需要花钱的。 向洋喜欢意意花他的钱,但是,意意,善解人意的意意…… 沈意意和向洋在一起时,一般不会主动买单,因为她清楚大男孩都有超强的自尊心需要照顾。所以,如果一起出门的话,她会聪明地挑一些比较适合大学生消费的地方,惠而不贵。 有一次向洋和师兄合作完成几份图纸分到五千块钱,想带沈意意出去吃饭。沈意意想了想,最后挑了步行街附近一条小巷里的川菜馆,好吃又不贵。 向洋一听说吃川菜就知道沈意意在帮他省钱,于是告诉她他这次拿到五千块,可以去吃好一点的。 沈意意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傻瓜,只要是我喜欢的,在我眼里就是好的。况且,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做什么不重要,吃什么更不重要。” 接着感慨:“平时应酬基本上都在大酒店大餐厅,吃得人反胃,想吃点别的东西都没机会。” 又想了想,“还不如你把钱存起来,我们春节一起出去玩?”向洋听了开心地点点头,于是才有了越南、柬埔寨之行。 那次,两人手拉手去吃川菜,小店已经开了二十年了,生意照例地好,餐厅里照例地油腻,环境不是很好,沈意意并不挑剔,安之若素。 沈意意喜欢吃加了酸萝蔔的水煮田鸡,连那酸酸辣辣的汤都能喝得一滴不剩,一份四十八块钱的水煮田鸡就可以把她餵得心满意足。 向洋看着吃得满头大汗,鼻尖发红的沈意意,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向洋知道沈意意的消费水平,和他在一起后,她一直是按照他的承受能力来挑地方的,而且去到哪里都照样开心。 向洋总是内疚,他觉得沈意意值得更好的,他也相信自己今后一定有能力让沈意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不必再这么为难:自己花钱怕向洋不乐意,让向洋花钱又怕他吃力。 他是后来看了日记才知道沈意意真的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大部分时候,沈意意喜欢两个人在家里呆着,或者上网,或者一起看片。偶尔,沈意意会事先问向洋喜欢吃什么,然后买来家里煮好了等向洋过来一起吃。向洋还记得沈意意第一次亲手为他煮饭的那一天…… 那个下午正在上课,向洋手机震动,一条新信息“老婆”(从向洋私下里认为是新婚蜜月的越南之旅归来后,他就将手机里的“意意”改为“老婆”),高兴地按开“晚上有空过来吗?我做饭给你吃。” 向洋幸福得不可置信,回过去“有空有空,真的做饭给我吃?” “你想吃什么?不许说:想吃你。要说也是我说,我做饭给你吃,把你餵饱了我再吃你……”后面还加了一张笑脸。 向洋心里狂喊:我愿意让你吃,我喜欢让你吃,我就怕你不吃……脸上已经乐开了花。睡向洋上铺的哥们就坐在身边,推推他:“收起你的淫 笑,他奶奶的,有奸 情!是不是女朋友的简讯?” 自从拜读过沈意意的明信片后,宿舍里的哥们对毫不做作的沈意意竟起相思之意,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可惜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至今未知庐山真面目。死小子,藏着掖着,连带出来让大家一睹芳容都不肯。
第72页 接到简讯的向洋恨不能向全世界展示他的快乐,火山熔岩好容易找到一个出口,把手机简讯递给旁边的哥们看,这位哥哥一看,靠之!差点流鼻血。这,这说的什么话,还让不让人上课了?! 年轻的大男孩何曾见识过这么风趣的调情,简直如方框框框以下省略两千个字一样引人遐思,再想到向洋晚上就要快活地被吃掉,登时心里直恨:nnd,死小子,看把你得意的!怎么就没有美女来吃我?! 向洋整堂课坐立不安,也不知老师嘴巴一张一合究竟讲了些什么,一下课把书往宿舍一放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沈意意。 沈意意套着一条围裙来开门,门打开后,向洋迎面看到沈意意和围裙上那个蓦然回首还吸着奶嘴的光屁股小孩用一样可爱的眼神看着他,一阵大笑,沈意意以为向洋笑自己套着围裙的样子,嘟起嘴,“我可是为了你才下的厨,你还笑。” “因为你和围裙上这个小孩一样可爱。”向洋抱住沈意意亲了亲她嘟起来的嘴,厨房里响起高压锅的喷气声,沈意意赶快跑了进去,向洋换了拖鞋也跟了过去。 沈意意正在炖骨头汤,一边关了煤气,一边拿了双筷子给向洋,“我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尝尝这边已经做好的菜。” 向洋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沈意意站在一边询问地看着向洋,象乖小孩拿到好成绩渴望得到表扬。那个样子的沈意意,向洋觉得怎么疼都不够。 无论是沈意意生前,抑或是现在,每当回想起那一刻,向洋都希望时光可以在那一点定格,直至永恒。沈意意生前,他希望她有一天能真的成为他老婆,那一刻就可以每天重播。现在回想起来,希望她并没有死,而是一直停留在那一刻等着他回去。 沈意意喜欢和向洋一起逛一些小女生小男生爱逛的地方,卖的东西都很便宜,却又热闹不已,到处都洋溢着年轻的欢快的气息,她经常说呼吸这样的空气,连自己都会变得年轻。 聪明的沈意意很懂得如何满足一个大男孩的虚荣心,偶尔也会让向洋给她买东西。有一次在一家小店,沈意意看上了一条有波希米亚风格的印花棉布宽摆长裙,老闆开价一百,向洋就要掏钱,沈意意紧紧拉住他不让他动,又七讲八讲最后讲到四十的时候,才算松开了向洋的手,让向洋买单,喜孜孜地拎着回家。 下次再和向洋出门时,沈意意骄傲地向向洋展示身上那条裙子,四十块钱的裙子,沈意意拿来配白色的松身薄衫和累累坠坠的腰带,穿起来居然十分出彩,当然,向洋不知道沈意意拿来配四十块钱裙子的是两千大元的上衣。 还有很多事情向洋是在看了日记以后才慢慢明白的。 沈意意在购物上其实是个很率性的人,只要是她看上的,再贵,若不是贵得她承担不起她都下得了手,再便宜,也不嫌弃,照样欢天喜地买了回去。 沈意意对食物和对衣服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食物只要好吃,无高低贵贱,衣服只要穿起来好看,亦无高低贵贱。她一向觉得,大牌时装指导不算了不起,所有名牌让你挑来挑去地配,怎么样都差不到哪里去。如果能把便宜的衣服搭配出个性,搭配得好看,让所有人都能美得起来,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沈意意还坚持一个真理,那就是把一具尊身保持好了才是王道,好的身材什么衣服穿起来都难看不到哪里去。 所以沈意意每天都坚持运动至少半个小时,要嘛游泳,要嘛跳肚皮舞,要嘛打羽毛球,反正她花样翻新,这样腻了就换另一样。 怪不得,沈意意把身材保持得那么好……向洋躺在床上,想起沈意意曼妙的身材…… 有一次两人一起洗碗,向洋一边擦碗一边侧身看向认真洗碗的沈意意,她耳朵后的皮肤特别白特别薄,可以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毛细血管,耳垂上有一层细细的小绒毛,温润纤薄得仿若上好的薄胎白瓷,能透得过光。 向洋忍不住情动,一口含住它,轻咬吸吮,那一片小小的肉细腻柔滑,却突然无辜地遭到向洋的牙齿和舌头温柔的攻击。 沈意意只觉得一股麻痒从耳边直如心底,又迅速地传向四肢百骸,半边的脸霎时都烧了起来,呼吸也开始不稳,扭了几下,“不许乱动,在洗碗呢”直想躲开。 向洋松开后,又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把脸帖上沈意意的背,蹭了几下后,顺势把手伸进沈意意宽松的t恤里,先在纤腰上揉捏,手下的温润细腻让他渴求更多更多…… 一双手又继续往上,天哪,这位姐姐居然真空上阵!是可忍孰不可忍,向洋两手张开各自紧紧握住胸前一团柔软,他的大手堪堪可以包住那一握,心神激荡,下身也跟着紧紧帖上沈意意的翘臀厮磨起来。 向洋感觉到掌心下的两个小小突起,于是用指头愈加抚弄着、挑逗着,又凑上去细细咬着沈意意耳朵的轮廓,舌头一阵乱舔…… 沈意意动弹不得,耳朵被温热的舌头又舔又咬,胸前被一双大手来回揉搓,后面被向洋的坚硬死死顶住,浑身又麻又酥又痒,当真是又舒服又难受,禁不住发出象小猫一样的呜咽,微微扭动着,也不知是邀请还是拒绝…… 54 伤情浓 向洋听得那样的呜咽,真是血脉贲张,下面被沈意意蹭得更加硬帮帮的难受。沈意意一双手还是湿的,只好求向洋:“你总得先让我把手擦干了吧?” 向洋的唇离开耳朵,又开始向周围的脖颈肩膀进发,嘴里含糊地:“不要,等不及了。” 还没等沈意意反应过来,下面一凉,向洋已经把她的裤子全部拉了下来,一只手伸到她大腿中间摸了摸,已经湿了,于是一个挺身不客气地沖了进去。 沈意意只听得向洋在自己耳边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腰部又被他紧握着冲撞起来,这个向洋……沈意意一边呻吟,一边喘息着,“你,你怎么老是那么急啊?等一会儿都不行。” “谁让你那么吸引人!你就是个专门勾引人的妖精。” “我哪有勾引你,我刚才明明在洗碗……”沈意意颤抖着声音还想分辩,嘴巴却被堵住了。 向洋抽出,把她转了个身面向自己,又吸住沈意意的双唇研磨着,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握住自己的坚硬再次顶进去。 “嗯……嗯……”沈意意挣扎着终于解放出被磨肿的嘴,抱怨地:“你又来了,这么野蛮,我明天怎么见人嘛。” “为什么不能见人,被男朋友咬的怎么啦?”向洋的嘴唇又开始去进攻胸前的嫣红点,“这里别人就看不见了”。一边含住,一边用舌头逗弄着,沈意意的呼吸又渐渐破碎了。 过了一会儿,不满足的向洋干脆把沈意意抱上那张开放式厨房和餐厅之间的大大的梳理台,让她面对自己躺下,一双腿屈起张开,露出中间的小缝,小缝旁边粉嫩的唇片微启似在招着手,邀请着…… 沈意意挣扎着:“不许看,不许看……”
第73页 “它真漂亮,为什么不让看。”向洋嘆息着。 “不要……讨厌……不要看啦……”沈意意呻吟着。 “好吧好吧”,向洋应着,反正我来过,我看过,我还要占领,把沈意意那双修长的腿盘上自己腰间,又沖了进去不要命地抽 插起来。 “求求你……轻一点、慢一点行不行啊……你那么大,人家受不了啦……”沈意意都快哭出来了,这样的哀求听在男人耳朵里只能招来更猛烈的进攻。 怎么轻得下来,慢得下来?真是要人命!可是向洋又心疼沈意意,终是控制住自己慢了下来,想起第一次把沈意意弄得第二天都下不了床,真是又心疼又兴奋,只能拼命强忍着想疯狂抽 杀的欲望,趴在沈意意身上轻吻慢捻,“意意,我怎么会那么爱你……”沈意意被弄得浑身又湿又痒,“你是小狗转世啊……” “你敢骂我,那我可不管你死活了。”向洋又狠狠动了几下,还是没忘了要让意意先到达高 峰,喘着粗气:“意意,你快到了吗?我受不了了。” 向洋动作慢下来,伸出手轻轻挑弄着两人交接处沈意意的小核,“嗯……快了……嗯……”沈意意呻吟着,盘住向洋腰间的双腿夹得紧紧的。 “舒服吗?快到了吗?”向洋哑着嗓子问。沈意意颤抖着嗯了一声,“那今晚至少让我要两次,好不好?”向洋央求着。 沈意意有时实在受不了大男孩旺盛的精力和如饥似渴的欲望,无论向洋好说歹说都只许他一次。眼睁睁看着爱之入骨、又形容曼妙的女人躺在身边还不许碰,真真把向洋整得生不如死。 “不要,不要!”沈意意神志中尚存的一丝清明跳出来强列反对,向洋停了下来,“那我不动了。两次,就两次嘛,意意,我保证一定很温柔的,好不好?不会弄疼你的,意意?”向洋一边亲着沈意意的耳朵一边恳求。 “你这个坏蛋,不许停下来,你快点动,快点嘛,都快到了……”沈意意急得满头大汗。 “意意……意意……说,你是我的……”向洋又恢复了律动,“我要你说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 “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不一会儿,沈意意的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收缩,向洋感觉到了,紧紧抱住更激烈地抽 动起来,把沈意意送上了快乐的颠峰。 看着沈意意紧紧闭着眼睛似快乐似痛苦的表情,再听得她破碎的呻吟,勇猛的向洋最后一边喘着粗气在沈意意耳边低声喊着:“意意,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一边在柔媚入骨的沈意意身体里一泄如注。 向洋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握住自己,想像着沈意意的种种媚态和她的紧 窒温暖,不由得魂为之销,神为之引,又回忆当初沈意意曾经以烈焰红唇送自己飞上九重之颠,心神更加激荡,终于也在自己手中喷射了出来。 初二年上学期的期末考,莫亦凡总分考了全年段第二,全班第一,虽然总分只高出本班第二名的程苏四分,也已经够让沈意意惊奇的了。 林老师宣布成绩时,沈意意私下对着莫亦凡方向拱了拱手表示屁服,莫亦凡面有得色,又要装出成绩于我如浮云状,表情相当复杂,差点没把沈意意憋成内伤。 下了课之后,沈意意右手支头,脸朝莫亦凡方向,假笑犹如春暖花开:“恭喜新科状元,贺喜新科状元!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莫亦凡转过头对着沈意意,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样:“别忘了,整个寒假,你都得听我的!” 沿续以往习惯,考试好的人当大佬,直至下次考试为止,以往凡是小考沈意意可以让莫亦凡赢过自己,每逢大考她必会把握不让莫小猪考胜自己,不然一个假期都得听他的不是郁闷至死。 不成想这次居然马失前蹄,却已无法可想。再一琢磨莫亦凡现今越来越有个性,不如从前那般唯自己马首是瞻,极有可能在寒假里想出什么法子折磨自己,于是做瑟瑟发抖的样子:“大爷绕命啊……” 莫亦凡也学坏了,阴侧侧地冷哼了两声,高深莫测地:“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 寒假的第一天,莫亦凡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沈意意,接电话的是苏谨慧,莫亦凡向程妈妈问过好以后,先乖乖地徵求程妈妈意见:可不可以约程苏去他家里玩一天,晚上再送她回来。 程妈妈表示没问题,程苏可以自己决定。 沈意意还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听电话很是不爽,嘴里一边骂人一边捞起床边电话。虽然分机就在床头边,但抓个话机在手里总还是会有冷风钻进被子,沈意意很是不忿,不由得想起樱桃小丸子因为躺着睡觉懒得起来接电话,干脆自己以手做造型假装是电话放在耳边一通胡说再继续睡去,真想模仿她…… 沈意意“餵”了一声听到对方是莫亦凡,这小子不用跟他客气,口气更加不善:“干嘛那么早啦,寒假第一天,也不让人好好睡一觉……” 死小孩,迫不急待就想称王称霸啦,看美不死你。 莫小猪神气活现地:“抗议无效,你现在什么都得听我的,程妈妈都同意了,你马上起床来我家听候发落。再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懒?” “臭小猪,要你管。”沈意意一看,快十点了。 “我当然要管,因为你得听我的,哼哼哼哼。”莫小猪得意地哼哼起来。 沈意意无奈,只得起来刷牙洗脸,出来一看,程妈没去上班,正在客厅看报纸,奇怪地问:“老妈,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没去上班?” “寒假第一天,我本来想陪我女儿出去好好放松放松的,可是我女儿现在佳人已经有约,我只好送你赴了约再灰熘熘回去上班啊。”程妈开玩笑。 沈意意翻了翻白眼,不依了,“老妈,你怎么拿你女儿开玩笑,大人欺负小孩。再说了,莫小猪!谁稀饭他!”又翻一个白眼,告诉老妈她和莫亦凡的约定,然后苦着个脸,“也不知他要怎么折磨我。” 程妈大笑,等沈意意吃完早饭送了她去莫亦凡家才去上班。 莫亦凡仍然是小绅士风度,一早就等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探头探脑,看到程妈妈的车停下,马上从保安室里跑出来帮沈意意开门。 沈意意出得车门,很大度地对他:“这孩子,怪懂事儿的。”把开车的程妈妈笑得不行。 “你这孩子也太认不清形势了,也不想想现在谁才是老大。” “噢,忘了忘了,你是老大,你是老大,你不老大谁老大?”沈意意假模假势地毕恭毕敬。 莫亦凡“切”了一声,拉着沈意意坐电梯上了顶层的楼中楼。原来这就是莫正杰传说中的正宫,沈意意还是第一次登堂入室。家里大人都不在,也没看见莫亦航。
第74页 整个家居布置十分欧化,以米白色为主,简洁中显露高贵不凡,沈意意认得出家具是义大利某个手工品牌,全部得通过中介进口,心中暗嘆,莫大叔,你可真会享受。狡兔n窟,还窟窟不同风味,再想起他和自己同居的销金窟,是地中海式风格,墙线都是圆润的,白墙蓝沙发,磨沙蓝木制家俱,拼花磁砖。 心中不由暗嘆一声,莫大叔,说不定你老人家泡过的女人也是各自各风味,清纯者有之,风韵者有之,高贵者有之,放荡者有之……只不知自己属于哪一类? 莫亦凡带她上二楼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是帆船蓝白两色,墙上贴满沈意意知名的不知名的各类球星,沈意意环视一眼,哼了一声“没一个帅的。” 莫亦凡奇怪地看着她:“球星要帅干什么?球玩得好就行了。” 男人光会玩球有屁用,当然还要帅,不帅的话,你就玩你自己的球吧……打住打住,又开始不cj了。沈意意不与他一般见识,手抄背后,踱着方步在他房间巡视了一遍,转头道:“真够乱的,难道你是叫我来帮你整理房间的?” 莫亦凡脸红了红,“当然不是了,其实……其实……我整个寒假都愿意听你的,就是有一件事,希望你原谅我……” 55 叔嫂情深 沈意意眼睛瞪圆了,你小子,难道把潜伏多年的我出卖给国 军了吗?以至于连此等蹂 躏我的大好机会你都放弃? 想来想去也到底也还是想不出莫亦凡能有多大个事儿对不起她。 于是转了转眼珠子,故作沉痛状,“你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事?我听完再考虑能不能原谅你。” 莫亦凡挠了挠头,涨红了脸,看着沈意意,吞吞吐吐,待说不说,刚放下的手又举起来去挠头,一颗大脑袋已经被自己的猪蹄子折腾得不成样了。 沈意意啧啧几声,“本来就是猪头了,还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话就说,磨叽什么呀?!” 乘机把前些日子的郁闷补回来。 “我,我,其实也不是我的错,是我哥让我干的。”莫亦凡先推卸责任。 还没招出犯了什么罪行呢,倒是先把教唆犯给供出来了,这个小无间道。沈意意心中暗笑,脸上依然深沉,“你说吧,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嗯……就是……嗯……嗯……我偷了你很多信。”前面哼哼叽叽的,最后那一句倒是有如壮士断腕般痛快。 “什么信啊?我哪儿来的信啊?”沈意意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很多男 生给你写的情书啦。”莫亦凡已经破罐子破摔,说话倒也利索起来了。 说着蹬蹬蹬地跑到书桌下的柜子里一阵乱翻,翻了半天,掏出一叠未拆封的信来递给沈意意。 沈意意拿在手里扫了一眼,约摸估计了一下也有二、三十封,看了看莫亦凡,“还挺多的嘛。” 随便翻了翻,都写着“程苏”的大名,有写了地址帖邮票的,也有没写地址没帖邮票的。 “有的是直接放在你抽屉里的,有的是寄到我们班的。”莫亦凡狗腿地及时说明。 噢,最后都通通被你贪污了,你私吞了我多少朵桃花啊你,莫小猪。 “看来我还挺受男 生欢迎的嘛。”沈意意知道自己红,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红。 “因为你国庆节跳了小孔雀就出名了。他们都不是好人,都是看到你漂亮才喜欢你的。”莫狗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加进自己愤慨的理解。 莫小猪,你这个认识层次有点狭隘吧?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你不懂吗?我很难看他们还喜欢我,那不叫好人,那叫不正常的人。 按你这么说,好人岂不是都只能喜欢难看的人啦?沈意意乐了。 “你说我漂亮不漂亮?”沈意意逗他。 “漂亮。”十分响亮。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再进一步诱导。 “喜欢。”相当迅速。 “那你是不是好人?”最后一击。 “我和他们不一样!”莫小猪急了。 “怎么不一样了?”沈意意不明白鸟。 “我,我,我就是不一样!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是想让你当我嫂子!” orz……莫小猪,不曾想,你对我叔嫂情深若此!时光荏苒,郎心似铁原来从未改变,看来你是立志一定要当我小叔子了?! 沈意意生生不被莫小猪待见,怒了,索性来个刨根问底:“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不要我当你女朋友?!” “因为,因为……我说了你不许生气。”莫亦凡怯生生看着柳眉倒插、勃然欲怒的沈意意,“你看你又来了,你这样好凶噢,其实,你每次生气我都挺害怕的……” 敢说我凶!以前哪个男人不说我温柔似水滴?!害怕?难道你是小红帽,我是狼外婆?! 算了,先诱敌深入吧,沈意意揉了揉眉头,柔声道,“我不生气了,你说吧。” “可是你这样轻声细语的又好假,象暴风雨的前兆一样可怕。”莫小猪依然不买帐。 死小孩,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啊啊啊啊?!你果然儿大不由娘,越来越难搞了!沈意意既不能发怒又不得装温柔,几成面瘫。 “那我说喽?你不许生气噢,你老是象大人一样管着我,我才不要你做我女朋友。”莫小猪多年冤屈一朝得雪。 沈意意不由得失笑,自己确实大部分时候会不自觉地拿出大人的款来教训他,看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个傢伙前段日子那么别扭,原来是翅膀长硬了,想与我分庭抗争。 莫小猪,好样的,你关键时刻保持英雄本色,坚决不被我这条美女蛇诱惑,比你爸你哥有出息! “我老是管着你,还会凶你,那你干嘛还喜欢跟我玩?”沈意意不耻下问。 “你不管着我的时候都很好玩呀,你比别人知道的都多,又有趣!再说,我知道你管我也是为我好……”莫小猪还是很懂得好歹的。 “所以,当你嫂子最合适,要管就去管你哥,要玩嘛就陪着你玩,对不对?”沈意意不怀好意地绕着莫小猪转圈圈。 莫小猪眼睛熘圆熘圆地,无辜地看着沈意意,傻傻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可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程苏会管着他,当女朋友是绝对不行的,可是程苏又可爱又好玩,也捨不得放弃,甚至,也不能让她去陪别人玩,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收到家里当嫂子,永远会陪自己玩,至于她会不会陪哥哥玩就不陪自己玩了,目前尚未考虑那么深远。 沈意意真是哭笑不得,莫小猪啊莫小猪,你这小猪头怎么貌似又有点小腹黑啊?还真象段誉那练得不三不四的六脉神剑,乱点一气,让人分不清哪次是虚哪次是实。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沈意意貌似沉重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偷信的问题。”
第75页 “说吧,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哥的主意?”沈意意阴森森地。 莫小猪如临大敌,该招的是要招,该推的也是要推滴,“都是我哥的主意,他说我们要保护好你。他还说这些男 生小小年纪就要追女生,都不是好东西,你还小,有可能会上当受骗,会影响学习。所以这些情书要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也不算是偷你的信,我们又不拆开来看,而且最后总要归还你的,就是保管一段时间而已。”莫小猪背诵老哥口述名篇之时口齿流利。 好,鼓掌,真有你的,莫亦非,果然得你叔叔真传,干坏事时还振振有词,句句在理。想当初你叔叔想包我当二奶的一篇演讲词还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如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也不想想,要是这些信中果然有好姻缘,被你拖个两三年岂不是黄花菜也都凉鸟?!原来这厮早已懂得先在暗中清君侧了。 莫小猪呀莫小猪,你被你哥当枪使了。再一想,不对呀,“现在是你哥让你把信还给我的吗?”沈意意怀疑。 “不是啦,是我自己。”莫小猪乘机表忠心,“我,我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应该把信还给你,让你自己决定怎么处理。所以我就瞒着哥哥告诉你了。” “那要是你哥知道了怎么办?”沈意意吓唬小呆鸟。 “我哥最多骂一下啦,也没什么关系。苏苏,你就看在我主动认错的份上原谅我吧?我整个寒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莫小猪满脸恳求之色,开出的条件丧权辱国。 “你原谅我吧,不然我想来想去心里总是很难受。”受到良心折磨的莫小猪十分纠结。 沈意意心里早就原谅莫亦凡了,面上却不露丝毫痕迹,双手抄背,神色凝重地在房间里面绕圈圈。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莫小猪,只见他嘴巴紧抿,乱发冲冠,目光焦急地随着沈意意的身影转动。 莫小猪,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唉,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做生意啊?看来还是莫亦非和莫亦航比较有培养前途。 眼前这个可爱的阳光少年真是沈意意新生活里一颗最亮的星星,和他在一起,世界如此透明,天地如此纯真,快乐如此纯粹。 儿时的童真是人类沧桑灵魂在一生悠长岁月中永恒的救赎。怪不得弗洛伊德会认为童年的经历给人的一生定下了主旋律,快乐童年带来积极人格,不快乐的童年一辈子都有阴影。 沈意意嘆了口气,摸了摸莫亦凡已乱如杂草的头:“莫小猪,我原谅你了。” 莫亦凡心头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拉住沈意意的手,“苏苏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下次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我保证。” 沈意意心中好笑,再好你还不是嫌我太会管你不要我做女朋友。 沈意意伸了伸懒腰,歪着身子坐进大大的懒骨头里,大腿压着二腿,对莫亦凡道:“一大早把我叫了来就为了这事?” 莫小猪点点头,沈意意又道:“好吧,现在问题解决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赶紧献上来。” 莫小猪哈着腰如ktv小弟,对着沈太后,“你想吃什么?如果家里没有,我就让阿姨出去买。对了,程妈妈同意你在我家玩一天,晚上再回去,你中午想吃什么?” “先送个水果盘吧,随便有什么水果都行,不用太多,吃不了浪费,水果盘吃完再想中午的事。”沈太后懿旨。 莫小猪屁颠屁颠地去张罗了,沈意意志得意满地拆开情书看将起来——话说我王老五还从来没一口气收过这么多情书咧! 沈意意拆开一一拜读后,嗯,当今小男生的情书水平果然更上一层楼啊,都懂得如何充分利用自身的、自家的一切资源,略略归纳一二总结如下。 56 情书 小男生的略略归纳一二总结如下: 父亲英雄儿好汉的有之“我爸爸是xx局局长,我是xx班班长……” 拍马屁者有之“你是国庆舞台上最闪亮的明星,是我们学校最美的女生……” 相思病患者有之“自从看到你的孔雀舞之后,我每天茶饭不思,无心睡眠……” 文艺小青年有之“那天在你们班门口见到你,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知你x月x日x点有空吗?我们到xx见面可以吗?我会等到你来……”一看日期早过,可怜的文小青啊,你一定扑了个空,有没有嗟嘆:人今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啊? 土豪烈强者有之“我是xx学校高一年的xxx,听说你是你们校校花,前天在你们校门口守株待兔,发现你确实很有姿色……要嘛你做我女朋友,要嘛你就别交男朋友,否则我见一个打一个,看谁敢再来招惹你!” 我知道了,我是一只很有姿色的兔子,我不敢交男朋友,不然那些可怜的男生可能因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说小子,你混黑道的?我可是混黄道的,要不咱比试比试?! 显富摆阔者有之“本市有名的联锁xx餐厅是我家开的,我家有xx牌的车子,xx牌的车子还有……你喜欢坐什么车?我让司机开车一起去兜风好不好?” 一边看一边乐,感觉有人进了屋,沈意意头也不抬:“莫小猪,快跪下把水果盘高举过头顶送上来。”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莫小猪,你搞什么……”沈意意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莫小猪的哥哥莫腹黑。 莫亦非站在屋子中间正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意意,莫小猪身子躲在门框后探头探脑就是不进来。 沈意意手里拿着一叠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信倒好象是被老公当场捉姦,不知如何自处,莫亦非年纪虽然不大,气场却已初具雏形。 扬了扬手中的信,沈意意怕莫亦非怪莫小猪,于是嘻笑着对莫亦非道:“莫哥哥过来一起瞧瞧?” 莫亦非走过来,想一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接过沈意意手中的那叠纸,拿起来看了几眼,正好瞟到那家里有n辆车的小财,冷哼了一声。 沈意意犹自坏笑刺激:“莫哥哥,你家有几辆车?快点报上来,不然我就要坐别家的车,人约黄昏后去了。” 莫小猪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半张着嘴站在门口观望,听到沈意意要坐别家的车赶快喊,“你要去哪里?我们家有好多车,你不用坐别人的车!” 屋里两人都调头去看他,笑了起来。看大哥和程苏都不象生气的样子,莫亦凡这才手捧水果盘走了进来。 莫正杰中午没有回来,家里只有莫氏三兄弟和保姆,沈意意与他们玩了大半天,其实主要是和莫小猪、莫小航玩,莫亦非当观众。 其间沈意意参观了莫亦凡的个人历史博物馆,包括藏书(以漫画为主)、玩具(以赛车和变形金刚为主)、从小到大的呆头照、各类游戏、碟片、所有鸡零狗碎(包括莫小猪的一盒乳猪牙,小猪特别恶趣,从小换下的牙都没丢,收集在一个小盒子里,还敢如珠如宝地向沈意意展示,差点没把她呕死。)
第76页 接着又应邀对莫亦航的个人天地进行了友好访问,当然,访问期间只要遇到有装狗牙嫌疑的小盒子沈意意都相当警惕。最后还被这兄弟俩拖到楼下中庭花园玩滑板,实在累得够呛。 莫亦非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只是跟在旁边,随意地拿着本杂志乱翻,然后时不时地看看他们。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程苏都是美女,虽然形容尚小,但那股天生的明艷娇媚却已隐隐欲发。看到自家两个小弟争先恐后地在程苏面前献宝,莫亦非不禁哑然失笑,人类天生有爱美之心,特别是对异性的美,会更加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 于是,我们会不自觉地做出讨好美丽异性的行为。就象眼前这两个小呆瓜,对程苏的喜欢憨然质朴,纯粹出于天性而毫不自知。 再看程苏,一直面色温柔地对待这两个宝贝,颇有小姐姐的样子,虽然偶尔也会娇蛮地对着莫亦凡指手划脚,但仍然不改可爱本色,怪不得莫亦凡也是乖乖受之,不敢有异。 这么小,就不自觉地吸引着周围大小男生,再过得几年,可怎么办?莫亦非不自觉地嘆了口气,要守着这么一个美少女长大,不让别人染指,谈何容易? 莫亦非早已见惯美女,自己家里妈妈和两个妹妹就是美女,何况从小跟随家中大人出席应酬场合,美女如云,但是所有见过的美女加起来都不及眼前这个稚嫩的未经雕琢的小女孩吸引。程苏不象别的女生,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就顾盼生辉、顾影自怜、特别自得。 她似乎对自己的美毫无自知,所以显得更美,而且还常常不经意地自眉宇间流露出动人心弦的薄愁。莫亦非不明白这样一个小小少女,有良好的家境,美丽的外表,何来之愁?却又情不自禁想长伴左右,为她抚平那一抹愁色。 他当然不会知道沈意意童鞋自小没有当美女的传统,从来不敢太自摸,如今虽然寄身于一个漂亮皮囊,终归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时刻提醒的话还是经常浑然不觉,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起来倒好象是练成了美而不自知的美人最高境界。 而那一抹愁色并不是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新愁,而是实实在在的从前生带来的脉脉旧愁,难以平息,无计消除,才更显得楚楚动人。 下午四点多沈意意提出要打道回府时,莫小猪和小航还意犹未尽,但是沈意意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强烈要求从莫府撤军,两人也只得放过她。 万恶的莫大哥又执意要单独送沈意意回家,搞得人小力薄的莫二哥和莫小弟只能站在门口,一人一边抱着门框与程苏依依惜别。 快出门时莫亦凡突然想起楼上自己房间里那一堆拆开的没拆开的情书,急忙道:“苏苏,你的信忘了带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来。” 已走到门外的莫亦非并不出声,只是留心看沈意意的反应,沈意意当然没什么反应,玉手一挥,“我那些信就交给你处理了,要看要撕要烧要回全由你作主,怎么样,对你够信任吧,小猪?” 沈意意对一干情书的处理方式自然让莫亦非很是受用,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微翘,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沈意意心想:瞧你那小样儿! 莫亦非双手插在裤袋里,陪着沈意意走出了小区,似乎没有坐车的意思,只是低头慢慢走着。沈意意心想,这个小子此刻肯定就如本市商报的一个副版“有话要说”。当下也不动声色,只是跟着他慢慢走。 走了一会儿,莫亦非似是考虑清楚了,开口道:“苏苏,我说过我会等你长大的。你还记得吧?” 沈意意又没有得小儿健忘症,自然是记得的,于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莫亦非长嘆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拉住沈意意,一起朝前走着,“你还小……可是,你又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吸引人,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你才好。” 我小?你还知道我小?那你该牵的手没少牵,不该亲的也都亲了,你现在才来说我小?沈意意腹诽,保护我?保护我只让你一人霸占! 虽然腹诽,但是却捨不得挣开他温暖的手。举目望去,快落山的太阳是橘红色的,大大圆圆已坠至天边,似乎一个不小心就有掉下摔破的危险。 一条路又长又直,两边种满凤凰木,夏天会开满红色的花,此时唯有树叶仍在风中坚持,黄绿相间的树叶与马路两边的高楼被落日的余辉染上一层游离的金黄,美,却不可持久,很快会如指尖沙、风里香、流金岁月一样渐渐远离,缓缓消逝。 莫亦非看着沈意意被落日映成玫瑰红的脸,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亲了亲那花瓣一样的脸颊,“苏苏,对不起,你不要怪我让小凡这么做,我怕你天天收这些信,你又小,还没什么分辨能力,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被别人抢走了。” 什么叫分辨能力?自动把你当好人,把闲杂人等都归入坏人就叫做有分辨能力了对不对?不过,你干脆这么实实在在说你就是怕我被别人抢走了,我倒是真没办法生你的气。 碰触到沈意意脸颊那一刻的唇间滑腻萦绕不去,引诱得莫亦非贪心地又低下头亲了一口,沈意意这下恼了:吃起老娘豆腐来还没个完啦?!拿手用力擦擦脸,皱起眉头狠狠地瞪着莫亦非。 莫亦非哈哈大笑,拉开沈意意擦脸的手,轻轻抚了抚她被自己擦得有点发红的脸颊,正色道:“苏苏,你也等我好不好?别急着长大,至少这半年内别急着长大,等我高考结束了,我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57 那时花开 沈意意忍不住失笑,最好这半年时光停止,等你高考完,我又一下猛长到能与你谈恋爱可是? 我不会急着长大,不过可不是为了等你。但是考虑到要照顾高考学子心情的上落,沈意意看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莫亦非等到沈意意的点头,开心得不得了,“苏苏,你答应过我的,要说到做到。”象对待小孩一样伸出小手指头要和她拉勾。可怜沈意意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老心,但身体也只得做出无聊之事,伸出小手指头与莫亦非拉勾盖印。 我们曾经纯净如晴空万里的心,到底是在哪一年哪一天,悄悄改变? 回到家后,沈意意揽镜自照,里面是一个渐渐长成的少女,眉宇间已褪去孩童神色,眼神宝光流离,开始引人入胜。 现在的少女,发育良好,当真是危如累卵。身体明明已如将熟之蜜桃,不由得男人不胡思乱想,思想偏偏还天真不已,什么都似懂非懂,说她们不懂她们又什么都懂,说她们真的懂她们又根本不明白今时今日一步踏错,会对今后一辈子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多大伤害。 再看看这具美丽的胴体,如果配上的不是自己这个老朽的灵魂,岂不是更加危险万分? 不由得想到程爸程妈的难处,既要开明地对待孩子,又不得放松警惕,每日里都要和孩子交流,及时了解孩子思想,还不能太束缚孩子自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蓦然间想起以前看苏菲玛素的成名作《初吻》,里面的少女周末晚上要去参加同学家的舞会,父母着实不放心,又不敢不同意,只得偷偷摸摸跟踪追迹,象搞特务活动一样,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第77页 沈意意不急着长大,远方的向洋也沉浸于过去的甜蜜不愿把那一页翻过去。 “痛苦这种东西,就象帝国主义,是个纸老虎。如果你软弱,它会欺你更甚,如果你够勇敢,它最后总会被打败。 就象潜水,到达一个临界深度时,会特别难受,耳膜似要破裂,心脏似要跳崩,呼吸似要窒止,可是一旦撑过了那个临界,不适感就会慢慢消失,再睁开眼睛看向周围,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美丽新世界。” “我发现,痛苦袭来时,不必惊慌,不必逃离,也不用想能够快快痊癒。对待它,虽然不能消极,但也实在不必太积极,尽量顺其自然。除了尽量多做些让自己愉快的事以外,其他的事就是等待,等待哪一天真正般若观照——一剎那间,妄念俱灭,若识自性,一语即至佛地。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想到这样的办法竟然与有些心理大师的方法不谋而合。有次看心理学杂志,就有大师反对太过积极的疗法,那样看似能快快治癒,实则心中伤痛的残渣余孽反而留存更远。 从唯心的角度出发,人一辈子的痛苦是有定数的,你想少,不可能,你想多,亦是没有。” 盖上日记的向洋想:这就是我的意意,我曾经受过伤的意意。他的心里有一些矛盾,他心疼意意承受的痛苦,却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伤痛,意意也不可能如今日般出色。 我的意意和张映真是多么的不同!张映真肯定没有经受过这一切痛苦,没吃亏的女孩子从来不知天高地厚,仍然自以为是,身边不过是围绕着一群半大不小的男生而已,就以为男人都是她的掌中物。 她在向洋面前从不掩饰自己那份众星捧月的骄傲,似在不断提醒他今日得她垂青多么幸运,就只差在他面前历数共有多少追求者等她回首了。她远远缺少沈意意的那一份隐忍与含蓄,而向洋是很知道他的意意吸引的是何等出众的男人。 比如莫正杰,莫正杰就是他正面见识过的。 有一次,两人逛完街一路走回家,向洋一手帮沈意意拿着棉花糖,一手拉着沈意意,走到楼下时,感觉沈意意拉他的手似乎松了一下,向洋转头看了看沈意意,只见沈意意目光直视前方,向洋再顺着沈意意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很出色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边。 那个男人看沈意意的目光让向洋的心直往下沉。是的,他无数次回想起来都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的心是一直往下沉的,似乎要沉至无底的海洋。 向洋自小出众,但是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出色是当时的他所无法匹敌的。 那是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向洋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最多只能算是个大男孩。他的五官如刀刻,稜角分明,身材高大笔挺,整个人已不是用英俊一词可以形容,你只能说,他很有气势,只需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已令人不得不仰望。 向洋见过各种类型的男人,但是这么有气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让人感觉他似乎没有办不到的事。他看沈意意的眼光让向洋升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自信,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对手,那么他实在没有一点胜算。 他只是用一种沉稳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但是他的目光却有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罩入当中,难以喘息,难以移动,向洋甚至觉得他似乎是沈意意的丈夫,而自己却是抢人家老婆的人。 沈意意也呆住了,三个人就这么无声地站着,过了半晌,沈意意才大梦初醒般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向洋,柔声道:你先上去好吗? 向洋接过钥匙,看了看莫正杰,莫正杰仍然不露声色,再看沈意意,沈意意只是恳求地看着他,他只好点了点头,再对着莫正杰礼貌地点了点头,这才上去了。 莫正杰倒也为这个小男生的不卑不亢喝了声彩,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已沉得住气。 向洋上去后心里真是七上八下。沈意意从来没有对他提起她的过往,他也一直不问,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自小的教养告诉他,有些事,如果对方不主动说就不应该问。更何况现在和沈意意在一起的是他,沈意意只说过一句:“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和其他所有人断绝一切关系,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不放心的不是沈意意,他不放心的是别的男人。沈意意的好,他都能看得到,他就不相信别的男人会是瞎子。 可是,他们在一起时,沈意意的手机基本关机,家里电话除了父母、陈微红以外,就是她的老闆兼师兄,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如果说她对哪个男人比较假以辞色的话,那就是欧子丰了。她对向洋说过,在她心里,也许男朋友会分手,也许老公会离婚,但是和陈微红、欧子丰的友情却永远不会变。 向洋当时虽然没见过这位师兄,但是听沈意意和他讲电话也知道这位师兄的嘴巴简直是女人大敌,沈意意虽然会和师兄胡吹海侃,不过态度却绝对一是一,二是二,不会留给人想像余地。 凭直觉他也知道楼下这个男人不是欧子丰,但是也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向洋看着表一分一秒慢吞吞地过去,简直度日如年。他不用想也知道沈意意的过去会有别的男人存在,但是那毕竟也只是他的想像,真亲眼看到这么一个男人时,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沈意意只不过在下面呆了半个小时,他觉得几乎已经过了一辈子。 沈意意的钥匙给了向洋,所以是按门铃进来的,向洋打开门后看她嘴唇都破了,又红又肿,衬衫扣子也掉了两颗,头发凌乱,进来后关上门,看着向洋询问的眼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那一次,向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会回到他身边吧?” 沈意意在他怀里无声地摇了摇头,嗡嗡的声音从向洋怀中飘上来:“都过去了,向洋。” 那一刻,他的心才算落了地,那个晚上他一直厮缠着沈意意,在她的里面流连不去,不是因为欲望,而是为了确定,确定她是他的,确定她属于他。 那个晚上的沈意意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惶恐,始终温柔地由着他一遍遍地在她身上留下种种痕迹。 他当然无法想像,那个晚上,当他一次次在沈意意身上确认着自己的所有权时,也是莫正杰人生中最挫败的一天、最绝望的一天。 那个晚上,莫正杰先是看着沈意意和一个年轻的男孩手拉着手一脸甜蜜地回来,再看到沈意意拿出钥匙让他上去等她。她居然让那个男孩子上去!去那个风光旖旎的香闺,去那个他们曾经疯狂缠绵的地方!甚至……莫正杰不敢再想下去他们会在那张床上做什么! 他怕他真的会绑架沈意意,把她关起来,不准她出来见人,他真的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做出让两人都后悔的事。 沈意意只是看着他,并不开口说话。莫正杰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沈意意并没有对不起他。 当初,是他说让她陪他一年,她陪了他一年零四个月六天,在陪他的那段期间,沈意意真可谓尽职尽责,百依百顺,你可以说她没有投入感情,但是你不得不说她的身体完全符合当初他的一切设想。当初不也是他不要感情的吗?
第78页 而且沈意意从头到尾一直如他当初所想所求,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也从不过多要求,无论是金钱还是感情,他送她什么,她会开心地收下,他不送她,她也不要求。 一年后莫正杰再给她钱时她坚决不要,只是淡淡地说她够花了。莫正杰那时还有一些高兴:也许她真的喜欢我了?真的对我投入感情了?所以才不要我的钱?不愿我们象买卖关系? 58 无上瑜伽部 原来她不过是为自己的离开提前做好准备。 她没有要求他离婚,她也没要求和他结婚。离婚,是他自己的决定,向她求婚,也是他自己的决定,他本来以为沈意意会高兴的,没想到沈意意却反而就此弃他而去。 莫正杰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好,沈意意,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年纪了,嫁给我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走,我不留你,我等着你回来求我的那一天! 可惜这一天,他没有等到,他整整等了四个月,这四个月里,他没有一天是好过的,连带他的手下,也无不战战兢兢,都以为是他离了婚的缘故,却不知他是因为求婚遭拒。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找女人,莫正杰都很沉得住气,因为他知道,无论干什么,先沉不住气的人肯定先输。 这一次,他忍着心不去找她,不去管她,也不去打听她的任何事,他也想过,说不定就此把她忘记,那么也好。 最后败下阵来的是他,等他忍不住去找她,想告诉她:我们不要呕气,我们和好吧,看到的却是这一幕,沈意意,你的分手还真够彻底的,不给人留一点余地。莫正杰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是一败涂地。 两人沉默对视良久,莫正杰终于开口:“新的男朋友?” “是。” “这么快,刚下了我的床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你不能没有男人?”莫正杰忍耐不住,语带讽刺。 “是。”沈意意很平静。 “他有多大?”莫正杰冷哼了一声,这个男生他一看年纪就知道比沈意意小。 “比我小八岁。”沈意意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肯嫁给我,就是为了他?” “不是。”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嫁给我?”莫正杰死也得死个明白。 “我说过我不爱你,再说你也不适合我,展望和你在一起的未来,我没有幸福感。”沈意意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就不会含含糊糊。 “那他呢?你爱他,他适合你?你和一个比你小八岁的男孩子在一起会幸福?”莫正杰口气相当恶劣。 “我没有想那么多,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我很快乐,他的身体比你更吸引我。”沈意意实话实说,向洋年轻的身体确实对她有最大的吸引力。 莫正杰已经濒临疯狂的边沿,沈意意!沈意意! “难道我不能满足你?!” 他抓住沈意意狠狠地咬了下去,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都用在这个吻里,沈意意不能反抗,只能麻木地由着他厮咬、吞咽、吸吮,莫正杰紧紧地抱住她,一手毫不怜惜地握住她的柔软,用力地揉捏,发泄他所有的不甘,他早已忘了这是公共场合,虽然是晚上,也还是有人来往的。 接着莫正杰又连拖带抱地把沈意意弄上车,扯开她的上衣,在她的胸前啃咬,一只手强行伸到她的裙子里拉下内 裤不管不顾地用中指硬插进去,沈意意疼得抖了一下,却象死了一样咬紧嘴唇,不出声,也不反抗,直到冰凉的泪滴到胸前,再流到莫正杰脸上,他才惊觉自己现在无异于在强 奸,所有的动作在茫然间停顿下来。 再看看黑暗中早已泪流满面的沈意意,一双眼睛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痛惜,他又象着了魔一样扶她坐好,帮她整理好衣服,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莫正杰象对眼泪起了执念,擦不干就干脆亲上去,用嘴唇吸干,一直流,一直吸,把它一点点吸干,最后沈意意总算止住了眼泪。 莫正杰转头不看她:“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我要你,要定了。我不相信你和这么个小男生会有什么结果,你说他的身体比我更吸引你,好,你尽管放胆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去得多远?!”停了一会儿,咬牙道:“现在你走吧,快点走,不要等我后悔。” 沈意意二话不说,拉开门就要下车,莫正杰却又反手用力抓住她,“我会一直等着,看你能走多久!”沈意意倔强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挣脱了他的手,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消失,莫正杰心里狂喊:意意,意意,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你真的连头也不回?!你就这么迫不急待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就是我想要的意意!慢慢平静下来莫正杰又不由得深深嘆息,不是这样的女人,他不会爱上,可是爱上这样的女人,却让人有心无力。 向洋知道莫正杰的名字后曾上网查了一下,因为他相信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会默默无闻。果然,莫正杰的身家雄厚,商业操作手段有如雷霆万钧,极受业界推崇,这样的男人也确实当得起,那一身的气势不是白白得来的。 网上还有很多几个月前莫正杰离婚的消息,毕竟家大业大,即使再低调离婚这种事也不可能包得住。莫正杰从不泡小明星或名女人,坊间均猜测莫正杰如果不是背后有个神秘的手段高超的小三逼宫,不可能令他即使分出一半家产也不惜要离婚。 低调的沈意意基本上不与莫正杰出席一切公共场合,在莫正杰离婚后也不例外,所以居然连坊间记者全都瞒过了。 不知道则已,知道得越多向洋的心情就越沉重:这个男人,几乎已经拿出最大的力气来表示他对一个女人的诚意了,为什么沈意意还是不肯嫁给他?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是可以解决的还是不能解决的? 他真怕沈意意会回到莫正杰身边,因为向洋不得不承认对于当时二十七、八岁的沈意意来说,莫正杰无疑才是一个可靠的结婚对象。 如果去问一万个女人,其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觉得嫁给莫正杰这么一个人,夫复何求了吧? 但是他的意意就是那一万个里的唯一一个异数。算了算日期,意意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次就在莫正杰离婚后没多久。可见得意意的分手多么坚决、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是,她会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呢?因为莫正杰看来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在向洋面前出现可不止那一次,有一天晚上,向洋去找沈意意时,还没走到楼下就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和车边那个熟悉的男人,他只是靠在车上低头抽着烟。 向洋走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莫正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向洋向他点了点头,他也礼貌回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坚决和毫不退让,不需要任何言语,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谁也不准备放弃,最后向洋又向他点了点头才转身上去。 沈意意就是那种真正的淑女,她从不会沾沾自喜地告诉你,我不要的男人是多么出色。再对比现在的张映真,身边不过鞍前马后地跑几只阿猫阿狗,就已经鼻头向天,不知如何自处了,向洋只觉得可笑万分。
第79页 如果换了是在以前,向洋也许只能看出女人长相的美丑,还无法真正分辨出女人的高低之别,可是在沈意意润物细无声的培养下,向洋的眼睛也已如炬如电。 那么刚开始,沈意意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惜做小三也要和莫正杰在一起,为了爱还是为了钱?对此,以往的向洋一直渴望了解,如今,日记里告诉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及至和莫正杰在一起后,我对性 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虽然一开始和他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想当回小三的好奇,还有那八百万的诱惑。但是拍拍我的良心,我必须说,我得到的好处不仅仅是钱,甚至高过钱。 和他那样极尽所能的交缠,给我的生理带来很大的满足。 而我,确实不能否认这点物理性的满足带来的一系列好处:内分泌风调雨顺,和李维坚分手后有一段时间不太听话的大姨妈现在来得很有规律,无论是颜色还是份量还是持续时间都正常又正常。 脸色也随之红润起来,睡眠质量也好起来。(我觉得象在做xx口服液的广告,但是实际上,良好的性 爱其实比任何补药都来得有效。) “身心愉悦”这句话不是假的,身体的愉悦带来精神的愉快,脾气也变得特别好,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而且,居然还有意外之喜,我变得更有女人味儿了! 公司里不断有女生不止一次对我说:沈姐,我觉得你最近好有鬼力噢,我好象嗅到了奸 情的味道…… 师兄也经常满脸疑惑地在我身边打转:看你最近印堂发桃花之光,莫非有男妖精上身? 连打麻将时安童鞋和林师弟都贊我最近气色很好,难道是练成了xx绝世神功? 乐得我,我想说,是,我是练了神功,我练的是佛教密宗的最高阶——无上瑜伽部,修的是“乐空双运”的男女双身法。 不得不承认,人首先是自然人。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再次得到证明,生理的需求是第一位的,上面一张口,下面一张口都必须满足,然后再谈其他。 怪不得密宗会有“大乐思想”,《金刚顶经》不是曰鸟“奇哉自性净,随染欲自然,离欲清净故,以染而调伏。” 听明白没?不染是不行滴,不染是不调伏滴,随染它才欲自然! 连天人修行都需要天女做供养,我一凡人,我的生活当然更需要男人供养。 “此是一切佛,能转善哉相,作诸喜金刚,妙喜令增长。”虽然我看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不过有了供养的我现在妙喜一直增长那是万万没有错滴。 至于爱,至于归属感,那毕竟属于更高一个层次,此生能不能有,只有天知道而我尚不能知道。反正在暂时不能有的时候,也只好自我解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餵饱了再说。 吃饱了不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吃饱了我自然就作诸金刚喜了。” 意意,原来最终你是为了这个。向洋失笑:他的意意多么特立独行,连佛经也能读出一番新天地,真是无敌。 59 默默守候 一开始的莫正杰有家有口,聪明的沈意意自然不可能投入自己,这很容易得到解释。可是当莫正杰爱上她,真的离了婚要娶她时,为什么她还是坚决不肯? 如果说沈意意刚开始做莫正杰的小三是为了好奇,为了钱,然后又是为了那份妙喜,那么,从头到尾她就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么出色的男人,不爱上他怕是很难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向洋在沈意意的日记寻找答案。 “应该说,最痛苦的时候,仍然是书籍给了我力量。痛苦让我的阅读跳离了原来的范围,我开始涉猎一些以前很少关心的领域,比如生理学、心理学,比如哲学、宗教信仰。 因为我想从人身上与生俱来的、难以抗拒的生物性出发,寻找我们行为的生理原因,再寻找发生这些行为的心理根源,最终寻找到今后心灵的方向。 先入世寻找答案,而后再出世寻找出口。” 向洋是佩服意意的,人类对待痛苦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意意无疑是健康、理智的那一种,前有调侃,后有领悟。不由得他不对自己失去意意的伤痛有更深的思考,他不能在失去意意的伤痛中颓废,也不应该去找一个替代品来削弱这份伤痛,他应当学会象意意那样,努力地生活、独自承受痛苦与寂寞。 这样的伤痛,也是一种享受,是他和意意在生与死之间的默默守候。 向洋知道这一辈子他永远不可能忘记意意,但是他不能确定今后他会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就象意意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顺其自然,不必勉强自己,会爱上别人的时候就去爱,不能爱上别人的时候就学会独自忍受寂寞。 再继续往下翻阅,向洋很好奇意意到底会从书里寻找到什么样的颜如玉和什么样的黄金屋? “第一章回,先来看看男人的性冲动。 从生理上客观地分析,人的大脑中处理性的部位是下视丘,男人的下视丘比女人大,男性睪丸素的分泌量是女性的10至20倍,所以男 性的性 冲动比较强烈。 可见,男人除非坏掉,否则他就是要冲动,就是要比女人冲动,你有什么办法? 第二章回,再来看看女人的性 欲。 研究显示,女性正好相反,女性在大脑中控制情感的部分和控制性 欲的部分( 下视丘 )是有联结的,在性 控制中心产生作用前,得先激活女性的情感控制区,再加上睪丸素较低,女人较男人容易控制性 欲。 女人,天生的守身如玉度就是要比男人高出20至30倍,怎么办?跺脚!多么悲摧的世界,连大脑里都天生给你装上一颗守宫砂,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帝是男人了!他太坏了! 第三章回,苦觅良策。 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法律不允许把他们割掉(当然,出于女人们的性 福考虑也不能这么做); 科学也没有昌明到可以设置一个扭旋把他们身上睪丸素的分泌量调整得跟我们一样(这样的话,从生理上出发,冲动机率人人平等,就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了); 又不能自己以头撞墙,狠狠撞掉那没什么鸟用的情感控制区,直奔性 控制中心,然后飞奔出去寻欢作乐、风流快活。 为今之计,只好长坐家中,以泪洗面,哀己不幸,怒己不争,错,是怒己不举,谁让我生为女性呢?!” 看到这里,向洋在图书馆里一人面隅傻笑,别的熟女有一颗恨嫁的心,他不知道原来他的意意有一颗恨不是男儿身的心。 接着看她叽叽歪歪: “你看看男性多么占便宜:在动物世界中,动物的生理构造不适合只有一个伴侣,男人的生理构造亦不适合一夫一妻制,他们大脑的各种功能区域分开得很清楚,所以男人可以把性与爱分开,不过这也使得他们一次只能专注一件事——只注意肉体的欢愉,其它的已经不在乎。 多羡慕他们啊!情感控制区和性 控制中心可以完全分开,各自各精彩,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大家同处一个小脑瓜,居然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第80页 真想把手伸进去搅搅,把它们搅成一锅粥,就不能那么如意了! 当然,我发挥我聪明又长毛的脑袋想了想,女人也不是全无好处滴!男人的大脑决定了他们一次只能专注做一件事,所以他们做 爱的时候只顾着爽,性 幻想比较少,女人不同,可以一心二用三用,可以一边爽一边想像在身上的是另一个平时yy的帅哥,一个不够还可以两个!” 我的天!意意,你这小脑瓜子里都想些什么?!天地可鑑,我从来也没有对不起过你,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男人!你,你,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别人啊?! 蓦然回想起意意yy过的几个帅哥,分别有三十几岁时的里察基尔、基诺李维斯、奥利维耶*马丁内兹、c罗……我的天……沈意意,你这个小坏蛋,你不会一边和我……一边想的是这些人吧?!你不会把我当成代用品吧?! 向洋有点小生气了,你现在要是在我身边,你看我要不要抽打你!你看我要怎么惩罚你!想起要怎么样才能惩罚得意意再也想不起别人,向洋腿间一阵燥热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 意意啊意意,摸清男女生理结构的差异,你准备怎么办呢?你是不是不准备再相信男人可以始终如一,也不准备再相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 怪不得意意不需要他的承诺,意意不光不需要他的承诺,她也不要任何男人的承诺,因为她一早就已经认定什么承诺都不可靠。 “我们昔日的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 别忘了,领袖也是个男人。我可没有那么强的睪丸素的分泌量,我不敢跟男人身上的动物性斗,那种斗法,只觉得其苦无比,根本没有胜算。 就象不吃饭不喝水,我们就会死一样,你能说:我偏偏不信,我就不吃,我就不喝,我就不信我真的会死这样的话吗? 慢慢地,我从心里对李维坚的出轨有了一定的谅解,在那激情的一刻,他也管不住自己,他的情感控制区爱我,他的性 控制中心指挥他和别人上床,就像色 鬼附了体。 但是,理解和原谅并不意味着可以接受。我谅解这样的行为,但是我不接受这样的行为。因为,如果你控制不住你自己,那么你已经自己选择了远离。 从入世的一番寻找让我对人的生理性有了更深的了解,特别是对比较容易犯错的男人,也有了更多的谅解。 可是为什么,这种理智的谅解反而让我对爱情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迷茫……从点到片,以木见林,生物基础决定精神建筑,是不是人身上的动物性决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拥有曾经想像过的美好的爱情?我基本上不再对男人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爱情了吧?! 所以每次当莫正杰与我上床,在我耳边说他爱我时,我除了有可笑的感觉,实在没有其他想法。网上不是曾流传过最不能相信男人在床上的两句话——一句是我爱你,一句是我不会进去的。 男人床上说的话和床下说的话,我想还是分开来听比较好。” 看到这里,向洋真是冷汗岑岑。当初,多少次,在激情四溢的时候,在最快乐的时候,他都紧紧抱住意意说他爱她,那个时候的她,心里应该也是嗤之以鼻的吧?! “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入应酬场合,以往,这也是李维坚想要我辞职的一个理由,一个女孩子,老是出入这些场合总是不好。其实师兄已经尽量在照顾我了,他从来也不要求我陪他去,可是我先是综合部经理,后来又是副总,怎么可能老是不参加呢? 和李维坚分手前我偶尔会去,和他分手后,我都主动要求参加,因为我知道那种场合最需要女人去插花,需要一个长得有三分姿色,有五分酒量,肚子里又有两分风趣,嘴上十分会说话的女人来活跃气氛,才能宾主尽欢,事半功倍,无事不可以商量。 越是去得多,我越是对男人不抱希望。那种场合里,酒一喝上三分,无论是谁,都会脱下外面那层衣冠,至少变回一半的禽兽,说黄段子,与女人调笑,这些男人可都是有家有口的,而且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 可是男人在应酬场合和家居场合基本判若两人,可见得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做戏子。我亲眼所见,很多男人在家都是好老公好老爸,在外面喝花酒时一样不含糊。 你看我身边就有一个最典型人物——莫正杰。 60 姐弟恋 初二年的下半学期,沈意意过得风起云涌。 该学期初始,初二4班的门口一到下课时间就会莫名其妙地成为名胜古蹟,有很多大小公鸡们装做不经意地到此一游,或高谈阔论或嘻笑打闹,搞得初二4班外面的走廊一时成为风水宝地。 连带着初二4班的男生突然变得很受其他班男生的欢迎,不时要接客。 刚开始,这一现象还未引起纯洁的同学们的重视,过了一阵子,同学们才慢慢地看出来了,这些男生们的视线都无一例外地瞄向同一目标——程苏。 噢,原来如此。 最先揭开这一千古之谜的是鬼头鬼脑的方志龙,他可比同年龄的莫亦凡精多了,在对本班门前热闹鞍马挤的最初惊诧之后,他马上贼熘熘地观察风云突变的国际局势,三两下就找到了重点。 本着对小哥们负责的态度,方志龙一摸清事实真相,立刻捅捅坐前面的莫亦凡,“喂,你看出来没有?” “看出来什么?”莫小猪还在做梦呢。 “我们班外面最近特别热闹啊,男人特别多。”耐心说明现象。 “是啊,为什么啊?”当事人自己居然还在云里雾里。 “这都没看出来啊?啧啧,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方志龙恨铁不成钢。 “什么警惕性,我为什么要有警惕性,他们难道是来寻仇的?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们,有的我连认识都不认识。”莫小猪澄清事实。 方志龙摇头嘆息了,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你真的看不出他们都冲着谁来的?”真是人不点不清,话不讲不明。 “冲着谁?”莫小猪好奇了。 “真没看出来?”方志龙又疑惑了,你不是装的吧? “到底要我看出来什么啊?!”莫小猪不耐烦了。 “他们是冲着你媳妇来的!”非要讲得这么明白才懂吗? “谁是我媳妇,我媳妇是谁?”莫小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已婚男士了。 “程苏啊。”点明了事实。 “她不是我媳妇,她是我嫂子。”莫小猪急了,冲口而出,这话给哥哥听到那还了得。全 方志龙瞪大一双小眼睛,难得地变成结巴,“她,她她怎么又变成是你嫂子了?” 莫小猪这才发现说错话,完了完了,大错已经铸成。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涨红了脸想挽回。 “嘿嘿,不用解释了,越描越黑。”机灵的方志龙才不信呢。
第81页 沈意意上完厕所,穿过那帮发情的小公鸡回到教室,刚走到位置前,就瞧见了莫亦凡盯在自己身上的可怜的哀求的小眼神。 心里不由得纳闷:莫小猪,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这小眼神怎么跟上次那个小眼神一模一样啊? 上课铃声已响,也只好先按下不表。 等到放学时,两人一走至校外,沈意意先给莫小猪一个坦白交待的机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 “没没没没有。”莫小猪没经得起程苏牌测谎仪的检测。 “真没有?”沈意意挑了挑眉。 “没没有。”莫小猪强自镇定。 沈意意也不打话,等再走一会儿,四顾无相熟之人后一把揪住莫亦凡的耳朵:“不用刑看来是不成了,给我老实招来!” 莫亦凡雪雪呼痛,整个头歪向沈意意揪住的耳朵:“苏苏,你怎么那么野蛮啊?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快说!”揪住耳朵的手死活不松,“抗拒从严。” “你放手我就说。”莫小猪垂死挣扎。 沈意意放下手,心中暗笑:对付你这头小猪,小菜一碟。 “我,我怕我说了,你会打我。”程苏在莫小猪心中看来颇有家长威仪。 “少废话,先说了再说。” “我今天说漏嘴了……”莫小猪期期艾艾,沈意意不说话,直拿着一双眼睛瞪他。 “方志龙说你是我媳妇,我说不是……我说你是我哥媳妇……”莫小猪后悔得不行。 沈意意摇头嘆息,你把我从一个火炕推入另一个火炕,莫小猪,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莫小猪,你还不让我叫你小猪,你说你……”沈意意伸出了手,莫小猪乖乖地歪过头把猪耳朵送上。 沈意意“噗”的一声笑出来,伸出的手摸了摸猪耳朵又收了回来。 莫小猪摸摸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几乎要对沈意意摇尾感激不杀之恩。 这个学期,沈意意间或也会收到小男生的情书,从初一到高三的都有,她深深嘆息了:自古以来,漂亮的脸真的是可以种大米的。孔子他老人家多么高瞻远瞩,一早就振臂高呼“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两千多年过去,此感慨仍然与时俱进。 现在的情书,估计莫亦凡就算再想偷都偷不成了,因为有的是人家亲自送上来交到沈意意手上的。 有一天早上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就有一个比沈意意还矮小半个头的小男生随着人流挤到沈意意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递给她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沈意意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到了教室打开一看:“我是初一三班的……”沈意意一看初一就先绝倒了一半,现在孩子怎么都这么强大啊?忍不住以手叉腰,白目遥望远方: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 沈意意处理情书只有一个办法,回家后晚饭结束时拿出朗诵给程爸程妈听,以飨读者,每次都把程爸程妈笑得喷饭。 “我是初一三班的徐建,今年十三岁,虽然比你小一岁,但是没关系,现在都流行姐弟恋。”先循循善诱。 “虽然我个子现在还没你高,不过我相信我以后一定会长得很高的,我妈妈有一六七,我爸爸有一七八,所以我肯定也矮不了。就算矮,也没关系,拿破崙不也只有一六五?……”再晓之以理。 “我真的很喜欢你,每天上学可以看到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最后动之以情。 好孩子,情书写得逻辑清晰,层次分明。 程爸程妈对程苏收情书的态度十分开明:应当收藏(象对梦某的文章一样),因为都是小盆友纯洁的感情,长大以后还可以留一美好回忆;不要太当真,在青春萌芽的日子,钟情美好的异性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个年纪却还不是收穫的季节,所以不宜有实际行动;苏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管理自己,爸爸妈妈相信你。 沈意意想:这态度,可比俺爹娘强多了,不过回想起来自己爹娘也没啥心可操的,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追求者啊? 本来这些都还无伤大雅,不过给沈意意无聊的生活凭添了一点笑料,都可以一笑置之的。 可是还有那围追堵截的,就给沈意意的生活带来了一些麻烦。这个围追堵截的是外校学生,沈意意不曾想程苏的艷名都远播到校外去了。为了这个,莫亦非还出手打了架。 这个就是前面提过的土豪列强,这位小强本着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染指的豪情地痞原则,每日里在沈意意放学的路上跟踪追击,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触小爷楣头。当然,触楣头的那个当属莫亦凡,莫亦非因为高三年经常要留堂的原因,现在下课都很少能陪他们一起走了。 部分时间都是莫亦凡陪沈意意走到湖滨北路口,然后各奔东西。 小强同志与沈意意的短兵相接当然是以惨败告终,只要他不动粗,沈意意搞定他小菜一碟。 某日,等到沈意意与莫亦凡大路两边,各走一边后,小强同志追上沈意意,故做潇洒:“小姑娘,我写给你的信收到了没?我就是xx学校的xxx。” 你又是哪根葱?流里流气。沈意意没印象在学校里见过这号人,再一想,估计就是那貌似混黑道的土豪劣绅,于是不动声色看着他。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当我女朋友吧。”很好很直白。 沈意意把脸沉下来:“我不会当你女朋友的。不要再来纠缠我!”掉头就走。 “小妞,看不出够辣的,我更喜欢了。不当我女朋友?也可以,我倒要看看谁敢收你做女朋友?”放出狠话了。 沈意意暗笑,就你?!懒得理他,走到人多的地方,拿出手机打“爸爸,路上有坏小孩要我当他女朋友,我好怕。他说他是xx学校的xxx,你记住了噢。我要是没回家就是被他抓走了。”一边打一边挑战地看着他,打完电话继续往前走,走到小区门口往后看,没人鸟。 于是躲到保安值班室打电话,“爸爸,你别着急,我已经到保安室了,安全了。”程爸已经火急火燎地开车在回家途中。 告诉保安等会儿如果有个坏蛋过来记得用监控记下来,小心别让这个人进来,偷偷躲着往外看,过了一会儿,小强同志探头探脑地猫过来了,沈意意对保安说:“就是他就是他。” 保安调整监控镜头对准照了下来,再出去问他干嘛的,找人吗?这位心虚的小强总算落荒而逃。 第二天,坚持今后要接送的程爸来接沈意意时,沈意意想起小强的威胁,警告莫亦凡千万要小心。 莫亦凡听说了此事,第一反应当然是在晚上蹬蹬蹬跑到住对门的哥哥家汇报嫂子遇险记。 莫亦非沉吟片刻,记下小强同志的学校和名字,叫莫亦凡将程苏那叠留存的情书拿过来研究了一番。
第82页 第二天下午,他提前下课到xx学校高一年段,请出小强同志。 61 秘密 莫亦非斜靠在二楼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漫不经心地打晾了一下走出教室的小强,语调平静地:“你就是xxx?” “是。”小强暗中琢磨,此人不认识啊,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 “听说你放过话,谁敢做程苏男朋友谁就要倒霉?”莫亦非挑起嘴角冷笑。 “是啊,怎么样?!”小强听出不善之意了,立刻还击:我就横,怎样?! “也不怎么样。我就是程苏男朋友,现在自己送上门来触霉头来了。”莫亦非懒洋洋地,“现在有两条路由你选,或者单挑,打输了你就从程苏眼前消失。或者打群架,各自召集人马定个时间,看谁来的人多,看谁打得狠。”仍然没骨头一样地倚着栏杆。 小强同志平常之所以能够称王称霸,不外乎是因为没碰上真正的狠角色。此刻的莫亦非浑身上下明明好象没有一点危险性,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让小强觉得一股阴冷这气扑面而来,颇为摄人,再仔细观察莫亦非——长相俊美无害,能打吗?身材虽然高大,但是看着斯文,不象能打的样子。 权衡利弊,单挑似乎比较占便宜,小强同志选择单挑。小强同志,他不知道,无论哪个选择,对他都是死路一条。莫亦非从十一岁起就被送去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处专门修习格斗,到高三年才停止。所以对他来说,打架是小事。唯一的问题是他还真从来没有出手打过架,一直都只是和师兄弟们练练手。 他的师兄弟们,也都不是吃素的。所以小强同志,无论选择什么都一样捞不着便宜。 命运註定了小强同志要为泡妞的伟大事业做出些许牺牲,两个于是走出学校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开打。 莫亦非打出三两拳就知道这小子还是有一定实战经验的,平时打起架来肯定也是个狠角色,一般人单挑应该打不过他。莫亦非当然不是一般人,这几年练就是格斗终于有实战,他知道怎么打人能疼皮肉而不伤脏器,所以无论如何,小强的皮肉之苦总是难免的了。 当然莫亦非自己也小小地挂了点彩,脸上倒看不出来,只是胳膊和大腿小腿淤青了几个地方。打完架回家的路上,莫亦非自己都苦笑了,没想到平生第一次打架竟是为了小程苏,以后说不定还要再打,谁让他的苏苏这么招人呢? 那天晚上,莫亦非比平时稍迟了一点回家,并不露声色,再加上脸上也没挂彩,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这个事情处理了。 吃完晚饭正在房间里看书,莫亦凡贼熘熘地猫进来了,莫亦非压了压这小子的大头,“又怎么啦?” 莫亦凡上上下下打晾大哥,别人他不了解,这个大哥他还是很了解的,他不可能在昨天听了程苏那样的事还无动于衷,况且这位大哥还练过格斗! 打晾了半天外表实在看不出什么来,莫小猪开始动手动脚了,掀大哥的衣服,拉他的裤腿。 “干什么,干什么!”莫亦非不干了,反手抓住莫小猪。 “哥,你打架了。”莫小猪眼尖,刚才那两下已经看到小腿上的大块淤青。 “不许出去乱说。”莫亦非用眼神警告小猪,“那个人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你让苏苏放心吧。” “哥,你打架怎么不叫我呢?”莫小猪也是有豪情滴。 “就你?那个练了不到一年的跆拳道三脚猫功夫?”莫亦非很不厚道。 “谁说是三脚猫啦?我已经很厉害了,同期的师兄弟都打不过我!”莫小猪怒了,士可杀不可辱! “好好好,你很厉害,下次一定叫你。”莫亦非为了省却麻烦,举手投降。 莫小猪涨红了脸愤愤不平,伤自尊了。 “小凡,你不如还是去和我师傅学格斗吧?”莫亦非建议。 “那我周末不是就不能和苏苏一起去少年宫了?” “你不是还在和她一起学法语吗?再说了,你们现在也长大了,大家应该有点不同的目标,老混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莫亦非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那你不是没事也喜欢和她混在一起?”莫百姓委屈了,你州官也挺喜欢放火来着。 “我该干什么的时候还是会去干,并不会因此影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只是有空的时候才和你们混在一起。”莫州官开始描黑黑了。 反正莫百姓从来没说得过莫州官,再想想,那个格斗好象是比跆拳道厉害,莫亦凡跟哥哥去见识过的,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沈意意听莫小猪说起莫亦非痛打小流氓的英雄事迹后大感意外,“你哥他长得那样,能打架吗?” “你可别小看我哥,他只要一双拳头就……”莫小猪难掩对哥哥如滔滔江水的景仰之情,比手划脚,眉飞色舞起来。 “停住,停住,知道了,知道了,你哥就是一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百晓生当初愣是忘了把他的双拳弄进兵器谱了。”沈意意不耐烦了。 不过心里一想到这个俊美的少年打起架来的狠劲,小心肝禁不住颤了两颤,肯定好帅!怎么不叫我去看看呢?!下次再弄场架让他打打,好跟去瞧瞧。唉,果然是个惹事生非的沈妲己。 沈意意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在听取了莫小猪关于众大小公鸡意图对程苏不轨的汇报下,在痛打小流氓的经验教训下,莫亦非做出了人生第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不考b市的大学了。莫家的小孩一向先在国内名牌大学读本科,因为可以建立一定人脉关系,然后再出国读研究生。 以莫亦非的成绩,就读本市那所二流末三流初的全国重点大学,真是大材小用。 本来这件事只有天知道地知道和莫亦非知道,但是临近高考前莫亦非居然申请了学校里本市那所重点大学的保送名额,因此大家全知道了。 以莫亦非的毕业考成绩和平时成绩及表现,保送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连就读专业都可以由他挑。但是他的班主任本指望这个苗子能参加高考挣分上q大b大光宗耀祖的,怎么现在居然要求保送上本市大学? 班主任知道莫亦非家庭背景,心想莫家未必会同意让这孩子上本市大学,于是当机立断马上与莫正豪联繫。 莫正豪接到电话时也是万分吃惊,他家心高气傲的大儿子向来眼高于顶,志愿是从小就自己立定的,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于是告诉班主任等自己晚上回去与儿子商量后再定。 都说三代才能培养出贵族。莫家已到了第三代,除了商业手段以外,莫家的其他行事均内敛低调。对孩子的教育也一向注重培养其独立、自信、坚强的品格,这样的孩子,一旦性格养成,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不需要家长太操心。除此以外的事情莫家都很民主,充分尊重孩子们的意见。 家里第三代除了两个双胞胎女孩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较为娇宠,以至于有违家训外,其他那三个男孩子倒是都培养得很好。
第83页 莫正豪当晚回家和莫亦非谈话时并没有责备之意,只是想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及突然改变志愿的理由。 莫亦非当然不会说出心底的真实想法,他只说他研究过了,这所重点大学的经济学院也是全国排前几位的,并不输其他的一流重点,人脉关系依然可以建立,况且现在还可以让他自己选择专业。而且四年后总是要出国的,所以现在想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 莫正豪沉吟之后,也并不反对,只是要求儿子再仔细想想,以免一辈子后悔。莫亦非当然不用再考虑了,这四年,正是程苏长大最关键的时候,他希望能随时随地守护着她。 哥哥的事情嫂子怎么能不知道?莫亦凡当然是要汇报的,沈意意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颇为惊讶,以她对莫亦非的了解,也觉得他不应该会去屈就这所大学,他现在这么做能够解释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程苏。 这么一想,沈意意一下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莫家的三个男孩子都是她喜欢与欣赏的,她希望他们今后都能有所作为,所以她也才会经常管着莫亦凡,同样地,她也希望莫亦非能够越来越好。 如果换了是十四岁的程苏,莫亦非这四年的陪伴当然会很有效,可自己压根就是个a货,再超a也还是a货不是正版,他陪不陪这四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莫亦非真是为了这个原因不去考更好的大学,她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沈意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要告诉他不要守着自己?告诉他自己是老鬼魂附嫩身,其实年事已高,心中早有主见,守不守着自己根本没有区别?叫他不要为自己这个假程苏蹉跎青春? 怎么办啊怎么办?沈意意矛盾不已。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 62 绮念 告诉莫亦非,他会不会受刺激?以他的人品,让他为自己保密应该不是问题…… 告诉他也有告诉他的好处,可以间接阻止他对自己的绮念,趁着现在一切尚早,让他及时回头也好。 主意打定后,沈意意当天晚上就给莫亦非发了个短消息:“莫哥哥,明天我要去少年宫学舞,十点半结束,你到时去接我好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接到简讯的莫亦非开心之后却又奇怪了:这是程苏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联繫,她会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呢?不过不管了,明天是小美女第一次有约,莫亦非很是期待。 第二天,刚走出练功房的沈意意一眼就看到莫亦非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含笑等着她。 真是花儿一样的美少年……温柔的眼神,亲切的微笑。 不禁想起很早以前的一首歌:春天的花,是多么的香,秋天的叶,在风中遗忘,少年的我是多么的快乐,美丽的他不知怎么样…… 莫亦非穿着一条白衬衫,米色的布裤,一双咖啡色的皮质人字拖鞋,双手正撑在栏杆上,悠闲地坐着。沈意意眼光顺势而下,看到莫亦非的脚,原来男人的脚也可以很好看的……打住,打住。 五月的风缓缓吹来,带着一股青草的清香,沈意意眯着眼深深呼吸,那是年轻的味道。 沈意意微微嘆了口气,走到莫亦非面前,“莫哥哥,带我去吃冰淇淋吧。” 莫亦非跳下栏杆,接过沈意意手里拎着的包,牵着她的手走出少年宫,少年宫里人来人往,莫亦非把沈意意拉到他身后,护住她往外走。 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跟在莫亦非身后的沈意意注意到很多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正在暗中好笑:好色之事,天下男女之心皆同。 突然间背上有人拍了一下:“程苏。” 沈意意转过头去,原来是同一个舞蹈班的陈绮英,陈绮英平时都眼高于顶,不屑与人打招呼的,怎么会屈尊叫她呢,但是出于礼貌,沈意意也只好停下与她打招呼。 沈意意很快就发现了陈醉翁之意,悄悄挣脱了莫亦非牵着自己的手,干脆大大方地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莫亦非,就是那个经常和我一起走的莫亦凡的哥哥,也在我们学校,高三的。这是陈绮英,是我们舞蹈班里跳得最好的,是xx学校高一年的。” “莫哥哥好。”陈绮英大方地叫。沈意意恶寒了一下,当初她第一声“莫哥哥”叫得自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瞧人家现在才第一次见面就叫得多顺熘,前浪不想死在沙滩上都不行啊。 莫亦非脸上表情不变,不动声色地再拉起沈意意的手,礼貌地对陈绮英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沈意意:“苏苏你不是想吃冰淇淋吗,我们快走吧。”也不多说话,继续拉着沈意意往外走。 沈意意只好转头与一脸失望的陈绮英道再见,只见陈绮英盯住了他们相拉的手,嘴里敷衍地再见了事。沈意意苦笑了,姐姐,你表急,你还有希望,今天的秘密一说完,相信莫亦非他就自由了,不用再等我变老了。 出了少年宫的门,莫亦非问她:“你喜欢吃哪里的冰淇淋?” 沈意意想了想,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能好好说话,于是先问:“你带够钱了吗?”我现在可没什么钱。 莫亦非咧嘴笑了:“你吃个冰淇淋就想把我吃破产吗?不够钱也还有卡呢,放心吧。” 太好了,沈意意兴高采烈地提议去湖边的伦伯朗咖啡厅,那里白天人少,又有市面上较少的菲律宾进口榴槤冰淇淋,味道很纯正,得先吃点美味壮壮胆才好发表演说,演说完毕万一莫亦非翻脸还可以再吃一点压压惊。 两人坐下,沈意意一人点了两球榴槤冰淇淋,要死也等吃完冰淇淋再死,又看了一眼莫亦非,心道:莫哥哥,你应该不会听了这个消息,五雷轰顶之下,连单都不买了吧?我身上的钱可不够付的。 莫亦非不爱吃冰淇淋,点了一杯冰咖啡,被沈意意看他的奇怪眼神弄得莫明其妙。 沈意意一边吃,一边在脑袋里整理昨晚想好的发言稿。吃完后,擦了擦嘴,百家讲坛开讲:“我以下要说的话,你最好先做个心理准备,小心被雷倒。”口气自然是老三老四的。 莫亦非询问地看着她,小姑娘有什么事能雷倒人的? “做好心理准备了没?” 莫亦非点了点头。 “我不是程苏,听清楚了?我不是程苏。” “那你是谁?”莫亦非话是听进去了,应急机制还没开动,连这句话也不过是下意识问出来的,不代表任何意义。 “我是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我的身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跑到程苏的身体上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沈意意注意观察莫亦非的反应。 莫亦非现在总算是三魂七魄各就各位了,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粉嫩可爱的程苏,她疯了? 沈意意仍然不动声色,用平静沉着的目光回视。 沉稳的目光,老练的语气,确实不象十四岁的少女,蓦然间,被他压在心底的疑问一一浮现脑海,找到了解释:怪不得自己以前总觉得程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怪不得她一双眼睛后面好象藏着一个大人的灵魂,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她很神秘,原来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没有错。
第84页 虽然怀疑,但从来没想过事实竟然如此惊人! 望着眼前带着成熟眼神和表情,却依然美丽可爱如昔的程苏,莫亦非把脑子里的思绪翻来覆去,整理了又整理,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了相信程苏的话。 这些话确实是能雷倒人! 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莫亦非终于还是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向洋。 “你,你……”莫亦非在考虑措辞,“你的前生,认识向洋?” 沈意意无声地点了点头。 莫亦非再想了想,三十一岁,听说过向洋的女朋友年纪比他大很多,难道……“你是向洋那个死去的女朋友?” 沈意意又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这个消息竟然比刚才那个消息更加打击莫亦非,他没想到心里会百般滋味,以苦和涩为最。 如果说刚才的消息让他震惊,那么这个消息却是让他心痛,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哪一个程苏了。 “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是那次郊游,你就不是程苏了吧?”不然哪里可能那么沉着应对自家那一众小屁孩? 沈意意也想起那一次郊游和莫家一群宝贝的交战,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刚开始认识的就是真正的程苏,他会爱上她吗? 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太注意她,只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一些的女孩子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同。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亦非自己把自己给打懵了,原来自己喜欢的是这一个成熟的女人!喜欢的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灵魂,曾经的向洋的女朋友。自己喜欢的根本不是那个十四岁的程苏!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是她…… 她看着向洋时的哀伤,她在新加坡乌节路上追不到向洋时的难过,她和小凡小航逗趣时的可爱样子,她对小凡神气活现的指手划脚,她把一双脚伸过来让自己帮她穿鞋时的调皮,自己拉着她手时她的沉默无语,和她的第一次甜蜜接吻,一幕一幕浮现脑海……那个甜蜜的吻,不管怎样,她今生的第一个吻是给了自己的,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的。 莫亦非凝视眼前的女孩,她脸上最为动人的正是那一双眼睛,那双慧黠的能看透人的眼睛,却又带着不经意的妩媚的眼神,似要将人吸进一个无尽的深渊。他只有气苦:即使你现在告诉我,也已经太晚了! 本来以为守着个十四岁的程苏,就算是任重道远了,现在守着这么个妖孽,岂不是担子更重?!想放弃吧,却又实在捨不得,再想想可预期的未来,不禁想起了那句: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也只能义无反顾了。 莫亦非放在桌上交叉的双手互相挤压着,手背上青筋突现。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只会显得更男人,而女人手背上的青筋却只会显得老,多么不公平啊。 沈意意看着这双手,想起古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对李寻欢那一双手的描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干净,手指修长有力。啊,小李飞刀的手,令人嚮往无比。 那时候,沈意意是连李寻欢这双手都yy的(及至后面看到焦x俊扮演的那个精雕细琢,油头粉面,每日里穿得象要去赴宴,头发梳得水光滑亮,两颊边还可疑地垂着两缕捲曲发丝的李寻欢时,简直生不如死:怪不得金庸会说有人改编他的书就象在打他的孩子。古龙若还活着,看到原本寂寞落拓的李寻欢现在居然整得跟个西门庆似的,少不得也只好再次含恨而死了)。 其实,人身上的许多部位,只要有够好,无论是一双修长的腿,或是一截纤细的腰,一段雪白的颈项,一双漂亮的手……都是可以引人入胜的。 长大以后再读到李寻欢的手,就会渴望:啊,这样一双手,若是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今莫亦非的手,就是这样的一双手…… 咖啡厅里端坐的两人,心思各异,一个是翻江倒海的酸涩怅惘,一个是无尽绮念的yy…… 过了一会儿,莫亦非总算省过神来,“那,你为什么想要告诉我这件事?你如果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你。” “所以,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沈意意顿了顿,开始要说重点了,“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只是怕会影响你高考,所以想等高考过后再说。现在听说你不参加高考了,申请本地xx大学的保送。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你想留在这里陪着程苏长大。” “谁说我要陪着你长大的?!”莫亦非语带讽刺,好象自做多情的人是沈意意。 死小子你还嘴硬,被看破心事就狗急跳墙啦?沈意意似笑非笑地看住莫亦非,“所以我刚才说的是,你想陪着程苏长大。程苏是程苏,我是我。你以为程苏是个十四岁的孩子,需要你的陪伴。可我不是程苏,所以我善尽我告知的义务,免得你将来为此后悔。” 莫亦非沉默了:你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你需要谁的陪伴?向洋吗?你还想着向洋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你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他的,他不但会相信你,而且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才是不想你说出秘密的那一个!我宁可你永远带着这个该死的秘密,让我陪着你一路长大。该说的你不说,不该说的你偏要说,你说你都三十一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越想越生气,怒视沈意意。 沈意意无辜地看着这位老大,我冒着生命危险告诉你这个秘密,是为了你好,你要感激我才对,干嘛还这么大便脸啊?干嘛这么不爽地看我啊啊啊啊?! 莫亦非是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说不出来的不爽。他憋着一股气,想发作又找不到突破口。 沈意意以三十一岁高龄的小眼神居然在莫亦非十九岁的强大眼神下节节败退,最后低下头去。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沈意意抬起头来,心中是宽面条的泪,都说我是三十一岁的女人了,莫小爷,你好歹对老身尊重一点成不成啊?怎么秘密说出来了,形势不但没有好转还有恶化的迹象呢? 莫亦非严肃地看着她,说出了让她无力的话。 63 老牛与嫩草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这你可以尽管放心。还有,谢谢你的告知,不过,我的决定和我对你说过的话,仍然没有改变。” 莫亦非无视还在云里雾里没回魂的沈意意,买了单把她拉出了咖啡厅。 你的决定我还明白,就是要读本地大学的事,你和我说过的话?貌似指的是要等程苏长大的那句?在你知道我不是真的程苏之后,在你知道我是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之后,仍然没有改变? 我还想再吃一点榴槤冰淇淋压压惊啊,我还想再吃啊……算了,沈意意瞄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莫大少,还是少开口为妙吧。再看看被他拉住的小手,想挣脱也不敢,人家都说帮你保守秘密了,这点甜头多少还是要给的。 怎么当初说出秘密的预期后果不但没有达到,情况反而变得更复杂了呢? “呃,你是说你还是决定不参加高考,还是要选择保送上xx大学了?”沈意意吞了口口水。
第85页 “是。”莫亦非拉着她沿着湖边往前走,看也不看她。 沈意意无语:反正我已经善尽告知的义务了,我认为你应该有这个知情权,因为在这件事上知不知情还是会影响你的决定的,既然你已经知情,还是坚持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和我说过话?聪明的沈意意转了转眼珠子,还是不问出来比较好,该装死时就要装死。 不料莫亦非才不放过她,歪过头来揶揄地问:“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我和你说过的话是哪一句啊?” 咳咳咳咳咳,沈意意被口水呛到,停住脚猛咳了好一阵子:姑奶奶今天居然被一个十九岁的男生给无视鸟! 莫亦非好心地拍了拍沈意意的背,却一脸坏笑地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她,“你紧张什么?” “谁谁谁说我紧张了。”居然说话都结巴上了,沈意意真是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我怎么越活越回去啊?!在一个小屁孩面前紧张。 “有时候看你是象三十一岁,有时候看你一点也不象。哼,刚才想装傻,什么也不问就矇混过关是吧?”莫亦非一点也不笨。 “我,不是那个意思……”被识破了,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那你什么意思?我今天偏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说过的话就是那句——我会等你长大。你听清楚了?”莫亦非乘胜追击。 沈意意一张脸,管它是小脸还是老脸,总之是涨得通红了。以前被莫亦非表白时,全当自己是十四岁的程苏,老神在在,今天,作为一个三十一岁的老牛被十九岁的小嫩草表白,脸皮再厚,终于也还是撑不住了。 沈意意不但表情复杂,心情也复杂:人家梁实秋七十一岁时爱上小自己近三十岁的韩菁清,写起情书来,一句是一句,一口一个“菁清,我的小娃”,“亲亲,我的心在抖颤,我要你来抚慰它”,他老人家除了心在抖,写情话的手可一点没抖(倒是自己一边看一边想像此情书出自一古稀之年的老男人,顿时抖如风中鸟) 我的修为果然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多大点事儿啊,就挂不住了,就被十九岁的小男生东风压倒西风了。 想到此,沈意意皮笑肉不笑地看住莫亦非:“我可是三十一岁的老女人了啊,别说我没告诉你,故意引诱未成年人。” 莫亦非裂开嘴笑了,“现在说话可以开始不客气了是吧?按照中国的法律我一年前就已经成年了。怎么不叫我莫哥哥了,三十一岁的老女人,你以前可没少叫过我莫哥哥。” 这个人,果然奸诈无比!沈意意悲愤地盯着他,我今天要是不能打压住你的嚣张气焰我的年纪就算长在狗身上了。 沈意意清了清嗓子:“我说莫哥哥,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不是程苏,第一完全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为了让你在了解事情真相的基础上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这个,你明白?” 莫亦非似笑非笑,点了点头,“第二呢,继续往下。” “第二,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程苏,也许你喜欢的是十四岁的程苏。我相信若是真的程苏在此,她一定也会喜欢上你的。而我毕竟不是她,一个三十一岁的女人,不太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年纪的孩子。”沈意意的拒绝,从来都很委婉,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说出伤人心的话。 “那么,你会喜欢什么年纪的男孩子?我记得以前的向洋也比你小了很多吧?我不过只比向洋小了四五岁,至于心理是否比他成熟这一点不是我们今天探讨的重点,我就不多说了。” 沈意意不得不承认莫亦非说的话有道理,她认识向洋时向洋也是十九岁,但是那时的向洋明显和现在十九岁的莫亦非不可同日而语。 莫亦非有条不紊地继续,“况且,先不说你的灵魂年龄,我们来看看你的身体年龄,你就是只有十四岁,如果你非要找一个思想年龄与你匹配的男人,除非他也重生在年轻的身体上,否则的话,你今后是不是准备找一个可以当你爸爸的人当男朋友?” 这下轮到沈意意被雷了,莫亦非提出的问题她从来没想到过,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这个小孩,果然思想是大大超过年龄的,他们家的精明,全让他给占去了,怪不得莫亦凡这么天真。 沈意意愣愣地看着莫亦非,一时倒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应答的。 “你看,我现在十九岁,你十四岁,相差五岁,不是正好吗?我会越来越成熟的,总有一天,我的思想可以与你并肩,而且这一天也为期不远了,怎么能说我就不适合你呢?” 沈意意心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此人得他亲叔真传,说话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口才直逼战国时期的纵横家苏秦,不去当外交官当真可惜。 “你说的都对,我都同意。但是你忘了一点,一个人喜欢不喜欢另一个人,有时候完全不是用道理可以分析的。”沈意意不得不用这种口气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莫亦非脸色转为严肃,低头沉思了半晌,抬起头对沈意意说:“你觉得你的思想够成熟吗?” 沈意意摸不着头脑:“应该还算可以吧。” “好,那么,”莫亦非再次侃侃而谈,“一个够成熟的人就应该知道——世事无绝对。你可以说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但是你敢肯定再过五年、再过十年,你仍然会不喜欢我吗?” 确实不能肯定,沈意意明白,你现在喜欢的人,将来未必能喜欢他一辈子,同样的,你现在不喜欢的人,将来却也未必就不能改变心意。《傲慢与偏见》里的伊莉莎白,曾经多么讨厌达西,后来却也深深地爱上他。 世事永远无绝对。 “你现在不太可能喜欢我,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并没有要你现在马上就接受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一下子就打死一个人。再说你现在不是还‘小’吗?等你到了可以谈恋爱或结婚的年龄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你已经告诉了我真相,我非常感激你。但是我仍然愿意这么做,今后可以你不必再觉得欠疚。” 沈意意再次无语,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今天他说的话让她对他又有了不同的认识,她没有把握再相处下去,她真的还能够做到对他一点也不动心。 沈意意只好回答:“既然世事无绝对,说不定三五年后你的想法也有可能会改变。今天我们就不必讨论这个问题了,顺其自然吧。” 沈意意反握住莫亦非的手:“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替我保密,因为我实在不想让程爸程妈伤心,也无意让我的过去影响我今后的生活。不管将来怎样,我都当你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五月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两人拉着手相视而笑,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心头缓缓流过。 64 生日礼物 6月6日,是莫正杰的生日,这天早上,刚走进办公室,他就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
第86页 莫正杰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拿起盒子下面压着的卡片,看完后又一阵失望地放下,是余鸿送的,看盒子就知道是卡蒂亚出品,不管是什么,他都懒得打开了。 莫正杰坐下来,不禁苦笑,刚才怎么一看到礼盒就会有惊喜的感觉,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把椅子转向侧面的玻璃幕墙,从三十八楼的全落地玻璃幕墙往外看,整个城市就在脚下,所有的建筑都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一点点金光,不可思议地带上了梦幻般的色彩。 往日的莫正杰在忙碌之余喜欢这样俯视这个城市,这会让他有一种凌驾于上的成就感,使他产生一股开疆拓土的豪情。 今日的他却有无尽的落寞之意,四十三岁,对于事业如日中天的他来说,其实正当壮年。他曾经安慰意意:我会永远老在你前面,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年轻的。不曾想一语成谶,意意将永远年轻,我却会越来越老,如果今日意意还在,一定会笑着抚他的眉头:你赚多了钱又怎么样,长出来的皱纹也不会消失,该长的白发一根也不会少,还不是要和我一样一年老似一年。 如果意意还在,恐她会笑我今非昨。莫正杰第一次觉得,只要意意还活着,哪怕她爱上别人,哪怕她嫁给别人,都可以接受,只要还能时常看到她就可以了…… 四十岁的生日,他还和沈意意在一起。 那天早上走进办公室,如今日一样,他一眼就看见宽大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心形礼物盒。 走到办公桌前仔细看,盒子的最宽处大约有二十多厘米,心形盒盖的左侧印着银色的玛丽莲梦露经典半身艷照,上身前倾,更衬得波涛胸涌、呼之欲出,下巴抬起,一双性 感红唇媚惑地鼓着,一条桃红色的线自性 感女神口中吐出呈大波浪型延伸至盒盖右侧,与一句写在心形框框里的话连接“莫老闆,生日快乐!”是意意的笔迹。 光看包装就已香艷无比,明知他喜欢沉稳暗色系的意意一定是故意的,莫正杰摸着下巴打量着盒子,这个调皮的意意,会给他什么惊喜呢? 好奇地打开盒子…… 莫正杰的嘴角微微上挑,意意,送了他七条颜色各异的男式内裤,莫正杰绕有兴味地一一展开来看:黑色的、深蓝色的、深紫色的、墨绿色的、暗红色的、深灰色的,有平角的,也有三角的,还有一条与其他六条完全相异,一团花红柳绿,他展开一看,几乎绝倒: 大红平角的裤身,深绿色的宽板皮筋裤头,裤子两侧各镶着两条与裤头同色的绿线,最雷人的是前方档中央位置印着一个蓝灰色的大象头,当中一根沖天鼻,上面环绕着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谁人跟我比!”后方两排黑色标语“计划生育光荣、多生超生可耻!”。 我的天,沈意意,你哪里弄来这么一条宝贝裤子啊?!简直可以前后剪开并排裱起载入史册。 莫正杰嘴角的小小挑起变成了裂嘴大笑,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再一看:盒底还有一张卡片,没写抬头: 我不能日日夜夜陪伴你,但是它们可以…… 我不能时时刻刻以温暖紧 窒包围你,但是它们可以…… 虽然你穿深色的更诱惑我,不过,偶尔我也会有点小小恶趣:) 期待…… 沈意意,你怎么能一大早就这样勾引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正杰拿起电话就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沈意意才接的,一接通那边先是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然后那一把性感的嗓音才开始说话:“收到礼物了?寿星公生日快乐。” 莫正杰也笑了,“你这个小坏蛋!”两个人又笑了一会儿,他才道:“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敷衍的,几条小裤子就想把我打发啦?” “什么叫敷衍?那叫礼轻情义重。人家为了挑这七条小裤子不知道逛了多少次的街,腿都快走断了,好容易才买齐的。”沈意意连委屈带撒娇的,“人家可重视了。虽然是穿在你身上,但也是……也是我的福利嘛!”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和最后那个拖长了的七弯八绕的“嘛”把莫正杰弄得心痒难搔,你的福利还是我的福利? “所以,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特别是红红绿绿的那一条……找了多久才淘到的千古珍品”,撑不住又笑起来了,断断续续地,“你……你平时那张脸……都忒严肃,人家看了多害怕,所以……为了消除我的心理障碍,你一定要穿给我看!一定要!” 沈意意肯定是在想像一向道貌岸然的莫老闆穿上那条千古珍品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一边喘着气:“以后,以后你要是敢得罪我,我就告诉你手下,你别看你们老闆一张大便脸,其实,哈哈哈哈,其实他有怪癖的,穿的都是这样,这样的内裤噢,哈哈哈哈!” 莫正杰只听得左耳边一阵沙沙的俏言软语,不由得酥了这半边,把话筒移至右耳旁,又被那串欢声笑语弄酥了那半边,眼看着上半身已经全军覆没了,不料下半身却揭竿而起,凑热闹似地不断叫嚣着渴求着她的抚慰。 电话那头的沈意意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喂喂”了两声,莫正杰才幽幽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了?哼!今天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 沈意意似乎想到什么不纯洁的地方去了,从嗓子眼里“嗯嗯嗯”了半天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莫正杰一听之下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你现在就到我办公室,你知道是哪幢大楼,我会交待前台小姐等在门边带你坐直达电梯,保证连我在内,你见到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可以了吧?马上过来!赶快!”说完也不给沈意意反对的机会,就把手机关了。 当时的沈意意看了一眼忙音的电话,泪了:大爷,你是大老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我还在上班呢,怎么能这么没有组织纪律啊啊啊! 电话打过去居然关机,这个人!要不打他办公室?告诉他我不去?莫大爷肯定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意意平日里守得那么紧,这里人太多,那里不能去,总之一切公共场合最好通通不要联合出现,现在却自己送上门去? 唉,罢了罢了,谁让他今天生日呢,何况他都答应了连他在内不会让自己见的人超过三个。沈意意抓起包交待了一下办公室主任,也只得去面圣了。 到了那栋着名的xx大厦,早有前台小姐等在门边,看到沈意意一进门就问她是不是沈小姐,直接把她引到专梯,电梯飞速上升,搞得沈意意两耳轰鸣。到了三十八楼,一位西装革履的男秘已等在电梯旁,把她带到莫正杰办公室,到目前为止,果然只见到三个人——前台小姐、男秘、莫正杰。 看到沈意意,莫正杰起立走过来,等秘书把门带上后,莫正杰迫不及待一把抓住沈意意就低头咬了下去,沈意意不由得低叫起来:“有那么饿吗?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有!快饿死了。交待过了,不会的,不要管那些小事。”
第87页 莫正杰一边又吮又吸,一边手也没闲着,一把拉住沈意意的手去摸他的下身,那里早已硬了起来。 沈意意低笑,“有你这么急色的吗?” “谁让你送那样的东西……”莫正杰已经把沈意意的白衬衫从西裤里拉出来,再一颗颗地解开扣子。 “那你岂不是只要一拉开自己装内裤的抽屉,都要乱兴奋不已?”话里带着强忍的笑意。 “你这个小妖精,还敢笑?!谁让你送那样的东西还写那样的话?你说你不能时时刻刻用温暖和□包围我,好象言若有憾嘛,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快点来包围我啊,嗯?”说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了。 不由分说地把沈意意的长裤褪下,沈意意的里面穿着一条黑色的平角小短裤,露出了细细的腰和一双修长的腿,莫正杰目光顺势而下,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暗银色的高跟细带凉鞋,十个美丽的脚趾头涂着紫红色蔻丹,让人心旌荡漾。 再往上看,白色衬衫敞开着垂到大腿根,内衣也是黑色的,更衬得一身的雪白,“意意……”莫正杰呢喃着轻轻解下沈意意盘起的发髻,头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意意,意意……” 莫正杰双手十指当梳,插入沈意意一头浓密发亮的黑发中,温柔地吻上了沈意意柔软的唇,舌尖随之伸入去品尝那份甜美,沈意意灵活的丁香与他的一起飞舞、交缠,一条银丝从两人唇瓣交接处滑下,莫正杰伸出舌头又把它舔回去,一双手已解开bra的带子抚上那一对柔软。 莫正杰脱下沈意意的上衣和bra,屋里的冷气让赤 裸的沈意意瑟缩了一下,莫正杰赶快又把白衬衫又给她穿了上去。 白衬衫掩映下的胴体更加蛊惑,两粒嫣红早已突起,隐隐约约地躲在透明的衣服下,等候着他的爱抚。 莫正杰让沈意意靠在大班桌上,一手搂住她让她的下身紧帖住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来回抚摸其中一颗嫣红,看着它颤抖,看着它挺立,沈意意无力地把头歪靠在他身上,半垂眼帘,任凭他戏弄。 他却并不满足,那只手又转移了阵地,来到沈意意下面甜美的秘境,一阵轻拢慢捻抹复挑,把霓裳和六么都弹了个遍,直弹得沈意意下面银瓶乍破水浆迸,他这才铁骑突出刀枪鸣。 沈意意今天特别乖,只是放软了身体由着他欺负,更惹起莫正杰的轻怜蜜爱,沈意意喜欢这么面对面站着来,于是他让她斜靠在桌边,自己用双手紧搂住她纤腰的两侧,下身紧帖着,用坚 硬缓缓地左一下右一下研磨着她,上身却是分离的,可以一边动作一边看着沈意意有如微醺般娇红的脸,流光的双眼和稍稍肿起的唇瓣。 莫正杰知道这样的姿势沈意意可以很快就到,果然不用一会儿沈意意的娇喘就急促起来,咬着唇呻吟着求莫正杰,“快一点……用力一点……嗯……再快一点……” 莫正杰真是爱死又恨极沈意意到达顶峰前后的表情,前面似痛苦似欢乐,而后渐渐地全部变为欢乐,最后又象餍足了的猫咪般懒洋洋地享受着他为她继续制造的快 感余波,一双迷离的眼睛却告诉他她的心思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我是谁?!知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快乐?!莫正杰忍不住又暴躁起来,把她拉到玻璃幕墙前,让她面向窗外,双手撑住玻璃,自己再从后面狠狠地冲进去疯狂地抽杀,此时世界就在脚下,而自己想要的女人就在身下……耳边却传来沈意意颤抖的声音:“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快要了我吧……” 啊,那一刻,天使在头顶唱歌,一切付出都有了回报,莫正杰在极度的满足中射了出去…… 他当然不会知道,对于沈意意来说,那句“我是你的”就如男人在床上说“我爱你”一样,都是应观众要求——你爱听我便说给你听,似真还假,只能姑妄听之。 65 怀孕 此刻的莫正杰抚摸着桌子的边沿,沈意意曾经和他在这里……那一次过后有好一阵子,只要坐在这张办公桌前,他几乎都没法安心工作。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一个女人,在他的办公室,这样的事从未有过。为了她,他真是魔怔了。 这一段时间,父母和余鸿家都希望他们复婚,他们的意见,他一向只是参考而已。但是,孩子们的要求他却不得不重视。 是鬼精的小航先提出来的,“爸爸,你不觉得我们家有点冷清吗?” 莫正杰奇怪地:“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最早以前不是这样的。”小航提出反对意见。 莫正杰明白了,拉过小航坐在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小鬼,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和你老爸拐弯抹角的。” “我想要妈妈回来……”小航渴望地看着老爸,然后又转头向同盟军——正在摆弄飞机模型的莫亦凡,“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莫亦凡大梦初醒般抬头:“你说什么?” 莫亦航真是恨铁不成钢,“我是说我想要妈妈回来!你不是也想的吗?!” 莫亦凡回答:“我当然想啦!”摸了摸头,又过了一会儿,“可是,小航,我们也要尊重爸爸的意见。如果爸爸不愿意,我们不应该强求。就象我们不愿意的事情,爸爸也从来不强求我们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小凡的话,倒是真的让莫正杰沉思了,他看看这个一向憨厚的大儿子,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长大?或许这个儿子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那一个?所谓大智若愚。 莫正杰准备离婚前,曾经和他们俩象大人一样谈过一次心:“爸爸准备和妈妈分开。” 对面沙发上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瞪得熘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航先开的口:“爸爸,你的意思就是要和妈妈离婚?” 莫正杰点了点头,此时这一点头有如千钧之重,比起之后的分出去一半身家,这一点头才真正教他心痛,但是也已无法可想。 对面两张脸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惊恐之色。 莫正杰连忙安慰:“就算离了婚,爸爸和妈妈对你们的爱一点都不会少,我们会象以前一样爱你们,这个你们一定要记住。” “那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一个跟爸爸,一个跟妈妈?”小航问。 “我不要和小航分开!”小凡终于开口。 “我也不要和哥哥分开!”小航积极声援,这两人平时没少吵闹,闹翻时恨不得对方在自己眼前消失,到了关键时刻就看得出是亲兄弟了。 “你们不用分开的,无论你们要一起跟着爸爸或者一起跟着妈妈都没问题。如果跟着爸爸,妈妈可以随时来见你们,如果跟着妈妈,你们想见爸爸也随时可以。只是爸爸和妈妈不住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第88页 莫正杰和余鸿已经商量过了,既然事情已无可挽回,莫正杰不在乎分出去一半身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孩子受伤,孩子们愿意怎样就怎样。 余鸿当时也很气苦,莫正杰非常爱孩子她清楚,难道他就不能把在孩子身上的爱分一点给他们的妈,难道他就不能为了对孩子们的爱牺牲一下自己的私慾?! 莫正杰真的是办不到,如果能,他肯定不会选择离婚。 “爸爸,是不是你不要妈妈了?”小航可怜兮兮的。 “不是这样的,小航。不是爸爸不要妈妈或者妈妈不要爸爸,而是我们在一起不快乐,所以要分开。你也不希望爸爸或者妈妈不开心的,是吧?”莫正杰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 “可是你们离婚,你们开心了,我和小航就会不开心啊。反正没办法所有人都开心。”小凡的话有质朴的道理。 莫正杰心里对两个儿子,真是一千一万个道歉,爸爸真该死,让你们不开心了。只好低下头沉默,这样的交谈比这一辈子所有的商业谈判都艰辛。 看到爸爸那么难过,两个儿子又不忍心了,从私心里,他们更爱爸爸,因为爸爸更会抽时间陪他们玩,而且玩的都是他们喜欢的东西,这一点其他小朋友都羡慕不已。妈妈虽然也爱他们,可是妈妈有时候比爸爸还忙,陪他们时又不如爸爸好玩。 于是轮到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抓住老爸胳膊安慰他了,“好啦,好啦,爸爸你不要难过了,只要答应我们俩个不分开,答应以后陪我们玩的时间不能少,我们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其实他们还在似懂非懂的年龄,并不真正完全了解离婚意味着什么,如果就象爸爸说的那样,好象也没多大差别。 莫正杰一手搂住一个,没白疼这两个宝贝。 现在意意已经去世,如果小凡和小航会开心,和余鸿复合,延续以往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不可以。莫正杰想,这一辈子反正他也不会再有心情去爱另一个人,既然自己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象以前那么快乐,不如就去成全两个孩子的开心好了。 莫正杰当初坚持离婚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不是一个初出茅庐见到个女人就找不着北的小男生,也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找小三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他是个什么人?他当然是个老奸巨滑的、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的人。 如果没有一件事触动他,他怎么可能会放弃目前的家庭大动干戈去离婚?又要让他的两个宝贝不高兴,又要牺牲利益联姻,又要分去一半身家。沈意意确实从头到尾都没逼过他,所做的一切均出于他自愿。 是一件事让他最终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有一日莫正杰去医院看望一位住院的朋友,坐电梯下楼时,电梯门刚一打开,他正好看到沈意意拿着一份病历卡,边走边看,从门前飘然而过。 莫正杰穿过人群刚想叫住她,却发现她好象低着头根本没注意周围。他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她怎么了?莫正杰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直觉:她怀孕了。 莫正杰想了想,打电话找刚刚才见过面的院长,寒暄一番后,说明来意。所有病人的病历都存在电脑里的,莫正杰很快就知道了:确认怀孕五十二天。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沈意意会怎么处理?这是莫正杰最想知道的。 至今为止,莫正杰尚不能确定沈意意的心理,她就象一个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莫正杰在商界纵横二十年,他一向能把握对手的心理,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莫正杰经手过的女人,无论一开始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装得无所谓,到最后还没有一个能够做到真正无所谓的。英俊、多金、喜欢你的时候对你温柔不已、大方无比,女人不沉迷也很难吧? 可是沈意意却让他无从琢磨,她一直都表现得正正好,虽然喜欢他,但是也悠哉游哉,并没有流露出想独占他的意思。 她到底爱不爱他?他如此在乎她,如果她根本不爱他,他不是太没面子?她如果真爱他,势必会想嫁给他,这又让他伤脑筋。 他爱她,捨不得让她离开,这一点莫正杰可以肯定。既然如此,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就突然成了一个大问题,他私心里当然希望老大老二相安无事,不过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如意的事吧?沈意意这样的女人不象是肯一辈子当人二奶的人。 想永远拥有她只有一个办法,离婚娶她。离婚却实在是一件太棘手的事。 当时两人在一起已一年多一点,正是莫正杰心里最犹豫不决的时候。 他也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是有两个孩子为前提,还有两个家族的共同利益为基础,实在很难走出那一步。 当然,如果沈意意有了孩子,一切另当别论。莫正杰心底里很想要一个和沈意意生的孩子,如果有这个孩子,他会离婚,不用再犹豫。 曾经有一段时间里,莫正杰的心情十分纠结,希望她有了,这样他可以下定决心离婚。又不希望她是以怀孕逼他离婚的人,那他也许会对她大失所望——原来你比谁都有心计。 他希望是这样的:她主动告诉他她爱他,她死活想要嫁给他,她想要生一个他的孩子,然后他们努力做人。对意意的爱似乎还不至于到为她离婚的地步,还得再加上更重的份量——等沈意意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小人,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离婚。这样他不但面子里子都有了,而且他的意意也就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了。 注意请看好以上那段心理的先后顺序,一切要沈意意主动,他半推半就,要先有孩子了,他才离婚,不然,这事就先吊着好了。你看,谁不把自己的算盘打得叭叭响? 没想到沈意意真的无意中有了,这个消息让他喜忧参半。那他就干脆稳坐钓鱼台观望吧,看她会怎么处理,看她会用何种方式与他交涉。他没想到他实在是低估了沈意意,她甚至连试探性的“如果我有了你会怎么样”一类的话都没说过。 这一次他错了,而这一次的错误足以让他悔恨终生。 他等了两个星期,第一个星期,沈意意和他在一起时没有任何异样,他心里想:好,算你沉得住气。第二个星期,沈意意去出差了,等到她告诉他归期的那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明确她已经回来后让她当天无论如何要回一趟他们那个家。先沉不住气的是他,他要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一见到沈意意的面,他就有大事不妙的感觉。沈意意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一进门先声明今天太累了,而且大姨妈在家,一会儿要休息,再过几天才有空侍寝。 莫正杰越听越不对,等沈意意说完,噼头一句:“你是不是把孩子打掉了?” 沈意意一双眼睛瞪得象玻璃珠一样圆,黑黑地闪着光,更显得一张脸又小又苍白。 “回答,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沈意意如坠云里。 “沈意意,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等着你来和我商量,你怎么能够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决定?!那个孩子又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
第89页 沈意意霎间又从云里摔到了地上,原来你早知道啊?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跟我提?!不说我还不生气,因为是我自己决定不让你知道的,我自认倒霉。你说你知道了我才更生气!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会不想要?可是你和我说过你要离婚了吗,你又和我说过你要娶我了吗?!你什么也没说过,你什么也没做过,我怎么开口和你说? “是的,我一个人是做不出来那个孩子的,我没和你商量就不要他了,是我的不对。”沈意意冷笑,“可是,你也得看你有没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你是什么人?你是别人的老公,你是别人的爸爸。你又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没有离婚,你也没说过你要娶我,让我主动告诉你,我怎么知道我主动告诉你,你会怎么想?说不定你会想:你不就是想用这个逼我娶你吗?我又何必自取其辱?!我也没那么贱。” “我说过我爱你……”莫正杰讷讷地。 “你说过你爱我?一句话是可以当饭吃还是可以当钱使啊?!请你不要用一张嘴说你爱我好不好?”沈意意的脸更白了,“既然你问我了,那正好,我告诉你,第一,我从来没有抢别人老公的兴趣,更不用说去抢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一开始,你不是也说过,拿了钱陪你一年的吗?你可没说过这个也要和你商量。第二,我没那么大勇气,做一个未婚的单亲妈妈,我也没那么大的志向,做人家养在外面的二房,心甘情愿没名没份地为人家生孩子养孩子。” 沈意意说完头也不回就要开门而去,本来大家还可以相安无事,再多相处一段时日,既然如此,也无所谓撕破脸皮了。 莫正杰一把抓住她搂到自己怀里,他的小猫今天第一次把利爪亮出来了,沈意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顺,做出的事情却如此刚烈,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但是这样的意意却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莫正杰不断地陪着不是,不断地安慰,不断地许诺,他会离婚,他会娶她…… 沈意意只是说:“你真的不用离婚,反正孩子也没了,我们结婚干什么。” 莫正杰觉得她是在说气话,他不知道沈意意去意已决,并不是气话。他当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真想打自己两耳光,为什么不主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给她承诺?那么现在那个孩子不是还好好地呆在她肚子里,莫正杰多么渴望意意生一个他的孩子。 男人在某一方面是非常奇怪的,对于他们不爱的女人,他们最怕听到的是“我有了,是你的。”对于他们爱的女人,如果不播种收成,似乎仍不足以证明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莫正杰本来就是爱孩子的人,何况是他和沈意意的孩子,他希望他和她有个小女儿,象沈意意一样聪明可爱调皮。 知道沈意意怀孕后的那几天,其实他是特别兴奋的,已经开始着手和自己的律师商讨离婚事宜了。他还无数次地想像:一定是个女儿,容貌有他和意意的所有优点,脾气象意意一样可爱,胖胖圆圆的小东西,他回家时会象小狗一样扑上来撒娇……然后联想沈意意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为了这个刚成形的孩子,他的脑袋没怎么闲过。 至今莫正杰想起来总是悔恨不已,当初他和她较什么劲呢?干嘛不早点做决定?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哪里会有后来的向洋?如果他一早表明心意,沈意意无论如何都会为了那个孩子嫁给他的,说不定也不会出事,现在也还好好地活着……上天明明给过他一次机会,偏偏是他自己错过了。 莫正杰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向的思维就是尽量减少成本,获取最大利益;占据有利地位,逼别人先让步。可惜商场上的规律有时候并不适用于情场。 66 鳗鱼馅饼 上帝确实曾经给过莫正杰一个娶沈意意的机会,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为了孩子,沈意意是会嫁给莫正杰的。 虽然她在日记里已经详尽地描述了莫正杰决非良配的各种原因。 “如果说一年相处下来,我一点都不爱莫正杰,那是假话。我一直怕我会不知不觉爱上他,所以每日里都要天人交战,提醒自己:不能爱上他,不能爱上他,危险、危险、危险! 他几乎符合所有女人对完美男人的梦想:长相英俊,成熟多金,为人低调而有品味,这方面他尤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和他在一起不用发愁会缺乏生活情趣。即使身上有那么一点点冷酷,也只会让女人更加一头掉进去。 何况他对我那么好,我又没练过金种罩、铁布衫,怎么可能一点不动心?但是越动心,越心惊,如果坠入一个这样的男人布下的温柔陷井里,我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一年过去了,我想我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首先,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爱还是征服欲?男人对没有彻底到手的女人总是难以罢手的。我不象他以前那些女人那么爱他,这一点他或多或少可以感觉得到,所以他可能更想征服我。可是如果我一旦爱上了他,他能继续爱我多久?三年?五年? 记得以前看《十日谈》,里面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僕人经常帮年轻主人拉皮条泡妞,主人结婚后,僕人突然良心发现不能再干此等缺德事,主人再要求其拉皮条,有端正三观的僕人就坚决不干鸟。 主人怒了,遂想出一招——天天顿顿让僕人吃他最爱吃的鳗鱼馅饼。 不到几日,僕人已吃得几欲呕吐,跪求不要再吃这个了,换个别的什么来吃都行。主人揶揄:我对你多好,让你天天顿顿吃你最爱吃的东西,你还毛不满?! 僕人泪鸟:它再好吃,也不能天天顿顿吃啊啊啊啊! bingo!主人要滴就是介句话!那你让我天天睡一个女人我能受得鸟?!僕人霎间悟道,一语即成佛地,于是重操旧业,每日里为主人皮条拉得叭叭响。 我可不敢确定哪一天他会吃腻鳗鱼馅饼想换个口味。 第二点,就是我受不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们家族家大业大,他的工作过于繁忙,能陪家人的时间并不算多。此外,他还必须经常性地应酬。 我的工作也需要应酬,这些场合去多了,给我的感觉就是:应酬场合真象一个大道场,酒是照妖镜,美女是道场上检验男人的唯一标准,男人来到这个大道场,无不在照妖镜前现出原形…… 象莫正杰这样的人怎可能不去各大道场走秀?不但要去,而且是经常的、必须的。 有时候,他是一下道场直奔我这里,身上颇有酒气,也不知是真的那么渴望我还是被哪个女人撩拨的,一进门就象猛虎下山…… 我不相信他能在这种地方我自巍然不动。即使他见惯看惯,早已不想动亦是不可得,为什么?你看——大家都在爽,你有爽不爽你是来当柳下惠专门衬托别人龌龊怎么滴?! 男人嘛,有酒同喝,有女同把,情谊立时三刻更上一层楼,什么都好商量。 从这一点来说,人的悲哀除了自然属性的不可逆,另一悲哀来自于人的社会属性亦不可逆,你身处的社会大环境如此,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第90页 从唯心论出发,有一位易经大师说过:这十几二十年来我们走的是小畜卦,什么意思?就是养小成风,外遇成风。 从唯物论出发,这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也许当社会经济再发展到另一高度时,这种现象会好转。 大环境如此,除非他金盆洗手不干这份事业了,否则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不可能改变的。而莫正杰这么霸气的男人,让他早早金盆洗手不干,简直比登天还难。 第三,我嫁给他以后的生活方式,肯定也不会是我喜欢的。以莫正杰的个性,如果我和他结婚,他不可能再让我出去工作。 展望婚后的幸福前景如下:没事就美容美体美指甲,把街逛得惊天地泣鬼神,把莫正杰的卡刷得响彻云霄,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专等老公回来承欢身下。 和一群贵妇人为伍,每日里喝茶饮酒品咖啡,顺便比比谁的钻戒大,谁的车子更拉风,谁家老公更有财。 在家育子,育自己的子外带前妻的子,把自己培养成一代教育名家。带前妻的孩子还得小心不要行差踏错,免得染上后妈恶名。 当然嫁给莫正杰的话,那个关金丝雀的鸟笼子自然是大大的,豪华的,虚荣心得到最大满足是不成问题的。 嫁个有钱的男人,谁不想要?可是,在我目前的物质生活已经比较知足的情况下,叫我莫明其妙地把自己的生活圈突然缩小到一个狭窄范围,一切以那个男人为中心,那不是也太过悲摧? 亦舒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劳x士全钢蚝式男表,有事业的女人戴上神气活现正正好,如果是家庭主妇戴上就没有意思了,再有钱的家庭主妇也不管用。 偏偏我喜欢的正是那一款表,怎么办? 我没想到莫正杰会对我起了那么大的执念,难道他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久了说不定比和他前妻还不如?至少前妻还是儿子的亲娘。 我做他的情人时很多事情都可以无所谓,天塌下来还有他老婆顶着呢,那是他老婆该发愁的事儿,就算他除了我还有别的情人,我也管不着。 有时候替他老婆想想,嫁这么一个老公不是不悲哀的,表面很风光,实际上呢?她的寂寞比我的寂寞也许还要多还要深。 他的老婆有那样的涵养,而我没有。我不敢勇挑重担,我做他的老婆会怎么办我想过了:夜夜在家胡思乱想、伤春悲秋,或者天天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p聊以□?或者可以分分钟电话查岗,让他再想high都不举?估计明月春秋没那么有空奉陪,倒是电信会捂着嘴偷乐。 指不定哪天来一个更年轻更貌美的小三,于是历史重演……我比他前妻还不如,他的前妻什么样的家世?我什么样的家世?如果是我离婚肯定分不到一半身家,这一点勿庸置疑。 我上问问天,下问问地,实在是既没那个能力改变社会风气,也没那个魔力强力锁住莫正杰小弟,就我这点胆力,最多是拍拍屁股远离。 做情人时,他来,我开心,他走,我也习惯了,因为我早把自己的要求降得很低很低。做老婆,我怕我的要求会升高,我想要的爱和陪伴会越来越多,我会越来越不快乐。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快乐已经到达顶峰,真的结了婚,一切只会走下坡路而已。 而且,流产后更使我彻底想离开他。 和李维坚在一起那么久,我有时也没要求他做好措施,总想着要是有了也好,就这么顺了他的心,早早奉子成婚吧,却偏偏从来没有。 和莫正杰在一起时,我是小心又小心,却居然有了。虽然在我心里他并不是好老公的人选,但是如果他当初早点给我承诺,无意中有孩子也说明上天给了我们机会,我会嫁给他的。 可惜那个孩子没了,天註定我们有缘无份。他不是不爱我,但是他的爱带着太多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带着太多的防备和一点天生的冷酷,让我不能亲近,让我不敢投入。 当然,和他在一起时,我不否认我是快乐的。我们有太多共同的兴趣,除了上床,我和他还有很多共同喜欢做的事,如果抛开一切现实和理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快乐得不象是真的。亦舒说:世界上的事情,好得不象真的时候,大抵就不是真的吧?! 不爱他,和他在一起是享受,爱他,和他在一起是享受也是折磨。 我只能乘着还没投入爱他时赶快逃离。否则,哪一日再受伤,一定比和李维坚的分手更加痛上十倍,从此万劫不复。” 合上日记,向洋曾经有过的困惑,如今都有了答案。知道沈意意和莫正杰之间的种种之后,他既有释然,却又有些许酸意,意意不是不爱莫正杰,只不过,她不敢爱,如果不是意意的理智,如果不是意意曾经受过的伤害,意意怎么可能选择自己? 自己和意意根本也就没有开始的可能。向洋私心里不禁要感谢李维坚,李维坚的伤害成就了向洋和意意,哪怕现在意意已经逝去,向洋仍然感激上天让他和她曾经有过那样甜蜜的过去。 恍惚中,仿如意意仍在不远处用一双充满了解的眼睛注视着他,向洋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那个叫程苏的小女孩的一双眼睛,那双神韵酷似意意的眼睛。向洋不由得嘲笑自己,想意意想疯了。 张映真师姐从未放弃追求向洋的权力,越注意向洋,她就越觉得他的好,向洋比同龄人来得沉稳,很少出入酒巴,就算被同学拉了去,也并不和他们一起玩追逐女孩的游戏,最多喝两杯,早早就走。专业课的成绩十分突出,很多教授都欣赏这个学生,业余时间向洋不是回家陪爷爷奶奶就是在图书馆、蓝球场。 这样的男孩子,外形又如此出众,实在很难得。在她心里,只要向洋一日没有女朋友,她就一日有希望,她不相信假以时日,她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有一日,向洋在咖啡厅里又被映真姐姐巧遇,只好与她对坐喝咖啡,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向洋不得不承认张映真是美丽的,而且从客观上说,她比他的意意好看。 但是她不是他的意意,她的美太张扬,不是他喜欢的。有时候看着她不声不响的时候,那种温柔的样子居然和沈意意有些相象,因为她们都比较成熟,懂得该说话时说话,不该说话时不说话。 一旦相处,却又觉得不象了,沈意意是个随心随性的人,如果向洋如今日对待张映真一样对待她,她才不会坚持,她肯定会说:他再好,不爱我,也是没有用。 以前沈意意曾和向洋开过玩笑:“你长得这么帅,做你女朋友真是累也累死。就算你不主动追人,也总会有女生如潮水般涌将上来,如果我不在乎,那我就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如果我在乎,我不是要短命?” 然后又长嘆一口气道:“据调查,男人面对追求自己的女性,有勇气或者愿意直接拒绝的只有7%。也就是说93%的男性会与对自己示好的女性暧昧不清。你说你到底是站哪一队的?” 当时的向洋很认真地回答她:“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一定是7%里的。” 向洋第一次认识到要站在7%那一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当意意已经不在身边,特别是那个女孩子那么坚持,象张映真这样,都已经把她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了,他实在鼓不起勇气告诉她:“我不会爱上你的,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第91页 主动对向洋示好的女孩子不少,但是他还没碰到一个象张映真这么契而不舍,无论怎么明示暗示都不改其志的。 向洋无奈地看着张映真,我现在到底是算7%的还是算93%的?向洋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觉得自己被张映真纠缠得暧昧不清了。 张映真好象感觉到向洋注视的眼光,抬起头来,却发现向洋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她在凝望更远的地方。她忍不住幽幽道:“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洋收回了目光,听到这个问题一时倒有点怔怔的,意意是个什么样的人?成熟的?孩子气的?快乐的?悲伤的?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吧?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描述。”向洋很抱歉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只知道她让我很难不爱她,很难忘记她。” “可是,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有两年了吧?你还这么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难道准备永远靠着回忆过日子?” 向洋沉默了,他此刻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来提醒他意意已经去世了。 “是的,以后的路还很长,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忘不了她。就算有一天我不会再象现在这么痛苦了,她依旧会在我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你就那么肯定不会再出现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吗?”张映真不服气了。 “不是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在我最爱她的时候离开人世,註定要让我一辈子把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我想我以后找的女朋友一定是个能够理解我的人。”向洋实在不喜欢张映真的咄咄逼人。 就算他以后还会找女朋友,他仍然会选择性格和沈意意差不多的女人,虽然有个性,但懂得进退,懂得委婉迂回。决不是象张映真这么明亮鲜辣的,也许有的男人会喜欢张映真这样的个性,但不是向洋。 向洋不想再和张映真讨论这个问题,他客气地和她道别,起身离开。刚走到咖啡馆门外不远,身后突然有奔跑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整个身体都帖在他的后背上。 67 耳语廊 向洋只好站住,过了一会儿,等后面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拉开那双紧紧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苦笑着,意意如果知道了,是不是要喊“腰斩,腰斩”? 他转过身去,张映真的眼里有泪光闪动:“向洋,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就象你没办法忘掉你女朋友,我也没办法不喜欢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张映真说完不由分说又纵体入怀,把头埋在他胸膛里,双手死死搂住向洋的腰,柔软的胸部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那一刻,向洋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他赶快用力拉开她的手推开她。 男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确实是可以分开的,比如说自己对张映真,根本连好感都谈不上,身体却可以有反应。 向洋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往每次只要是在家里见意意总忍不住先做再说,事后意意曾经揶揄他:“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荷尔蒙分泌过多了,每次一见面,都是先这样……男人真色,据说,百分之四十的男性,每半小时就会想到性,啧啧,你说你到底一天想几次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会想要。不都说男人是藉由性来表达情感的吗?这说明,我不但很爱你,还善于表达,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一番苦心?还怪我荷尔蒙分泌过多。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又想表达了……再说,我哪里有每次见面都先这样?约在外头见面时就没有。” …… 自己的荷尔蒙果然是分泌过多,向洋只好苦笑,要不就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不然怎么解释呢? 张映真又不是没见识过男人,刚才紧帖住向洋的那会儿,他身体的反应她当然感觉到了。 “向洋,为什么不试一试和我相处,也许你会更快从痛苦中走出来?我并不是要你忘记你女朋友,我只是希望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现在还很难走出来,而且,我也并不想那么快走出来。” “我不相信”,张映真摇了摇头,“你并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你刚才……”她的脸红了起来。 向洋的脸也红起来了,那么,她刚才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可是,这位姐姐,我对你的感觉纯粹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并不是我脑袋里对你有感觉啊,此感觉非彼感觉,你要分清楚。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女人不可能对一个自己没什么感觉的男人那么快就有反应,男人却是可以的。 “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我和你,是根本不可能的。”向洋狠狠说完转身就跑,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这位热情奔放的映真姐姐,真的只能落荒而逃。 不过如果此事能够因此告一段落,也算是个安慰了。 但是他错了,以为此事能这样告一段落,只说明向洋对映真姐姐了解得不够充分。 张映真做事一直很有目的,而且也不轻易言败,向洋要到了以后才慢慢知道,让这样的女人爱上,不但不是艷福,简直是大大的不幸,所幸现在的向洋也并不是初出茅庐的向洋。 初二年的暑假,沈意意过得极其快活。 这个暑假,莫家一家大小去英国渡假,程家也在邀请之列,程爸程妈因为工作的关系无法成行,只有沈意意这位不可或缺的人物随行。 程爸程妈把沈意意送到机场,双方大人相互寒暄,沈意意和大人打完招呼就直奔莫亦航小盆友而去。 “你好呀,小航。”沈意意笑咪咪地,突然想起这位小盆友不可小视,说话能噎死个人,还是闭上尊口为妙,于是又把后半句话吞下肚子,只是摸了摸小航的一颗大头。 小航也是笑嘻嘻地,“程姐姐越来越漂亮了。” 然后等了半天,只看见沈意意光笑就是不开口说话,不禁疑惑地看向两位哥哥:“程姐姐怎么越来越象淑女啊?都不随便说话了。” 沈意意黑线了,你这死小子,我说话你要噎我,我不说话你也能噎我。 莫亦非看到沈意意又吃了个瘪子,笑起来,“你以前嫌程姐姐太老不要她做女朋友,程姐姐可能有点怀恨在心。” 想起三十岁的沈意意居然拿不到十岁的小航没撤,不由心中一阵乐,笑得更大声了。 这下两个弟弟奇怪地看着他,“有那么好笑吗?”小航莫明其妙。 “哎,你们的大哥,他的生活突然从紧张变为轻松,很容易内分泌失调,所以有点神经兮兮,这是可以理解的。”沈意意当然知道莫亦非为什么这么爽,嗔视他一眼。 莫亦航点了点头:“嗯,那他和我们班主任一样,我们班主任布置了超多的暑假作业,我们班男生都骂她内分泌失调。”又有点忧愁地,“现代人是不是很容易内分泌失调啊?我会不会失调?”
第92页 这下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轮到莫亦非黑线,沈意意欢笑不已。 “再笑……你再笑……”莫亦非对着沈意意比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沈意意忍住了笑安慰小航:“你不会的,你这样的内分泌不容易失调的。” 小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无限嚮往地,“哥哥不但可以放长假,还没有作业,好幸福噢!” 小凡不屑:“用词不当,这里怎么能用幸福这个词,要用轻松才对。” “我读到小学二年级了,怎么会不懂幸福和轻松有什么区别。但是大家现在都是这么说话的,这里的幸福是个语气助词!”小航更加不屑地。 内闹了内闹了,莫变非和沈意意高兴地看着哥俩斗嘴。 “我读到小学二年级了,”莫亦凡学着弟弟的口气,鄙夷到,“你好厉害噢!我只知道啊,噢,呀是语气助词,还没听过幸福也可以当语气助词的。” “语气助词多了去了,我还知道昔我往矣的矣,今我来思的思,也是语气助词。不就是一个幸福吗,让它当语气助词怎么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小孩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你已经老了,哥。”小航的嘴皮子简直好得不象话。 沈意意看着被历史淘汰的一脸黑线的莫亦凡,笑得不行了:好样的,小航,你很公平,有瘪子,大家分着吃。 拉起小航的手:“结束谈话矣,我们可以上飞机兮。” 这次出行人马浩浩荡荡,莫正杰、余鸿,莫家五个小孩,外加沈意意。莫家十分有趣,似乎都是莫正豪坐镇家中,莫正杰率队出游。 沈意意看到余鸿时并不吃惊,莫正杰总要再结婚的,以莫正杰爱孩子的程度,和谁结婚都还不如和余鸿复婚,反正对莫正杰来说,和谁结婚是一回事,和谁睡觉又是另一回事,很多女人,不必娶进门来一样可以睡的。 沈意意可以想像,莫正杰会慢慢再回到以往的生活轨迹中——家庭幸福稳定,外头风流无情。 她从来不敢高估自己在莫正杰心中的地位,他能记得自己一年两年已经很对得起自己了。当然,想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们两个复婚她可以理解,可是今次在英国,如果这两夫妻真的在自己面前上演肉麻当有趣的场景,沈意意估计自己还是会受不了的。 莫家租了伦敦武士桥附近的一套公寓式酒店,是一幢只有五层楼的古老房子,他们的房间就在顶层。 大楼里有一部上了年纪的小电梯,不装箱子时能装得下四个人,装下两个大箱子就只能装下两个人了。 电梯有两道门,外面一道拉闸门,里面一道玻璃门,坐电梯的人必须自己关好门,下了电梯还得记得把门关好,不然别的楼层想用电梯就用不了了。 莫亦非和沈意意等到最后才上了电梯,两个箱子放好以后,两个人只能挤着站了,刚关上电梯门,莫亦非就用力地握紧了沈意意的手。 沈意意看向莫亦非,“莫哥哥……不带你这么霸王的。” 告诉他真相之后,沈意意仍然延续以往的习惯性叫法,只不过现在这声“莫哥哥”少了两份甜腻,多了三分调侃。 莫亦非不理会她的调侃,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我就霸王你想怎样的无赖表情。 哎,这样的男孩,这么趣致的古老电梯,真是样样叫人难以拒绝。 电梯缓缓上升,还不时发出“喀喀”的声音,象希区柯克的电影,带着悬疑的浪漫,又好似一部掉了牙的时光穿梭机,要将他们带入上一个世纪。 顶层这一套公寓有五个房间,三个卫生间,一个起居室,一个大餐厅和与之相连的开放式厨房。整套房子的装修是维多利亚风格,松木拼花地板,卷草花卉图案的壁纸,家具于细节处见精緻、华丽。 沈意意的房间有一张很漂亮的铁艺雕花单人床,床头是一个窄高的窗子,可以看到后面的一个小公园,沈意意站在窗前,看着公园内的繁花似锦,心情不禁跟着明媚起来。 她以前曾经在四月间来过伦敦,当时是因为公司要参加伦敦四月举行的石制品展销会,已经定好由欧子丰和另外两个业务员一起来。 本来没有沈意意什么事,但是欧子丰知道她刚和李维坚分手,心情不太好,硬是拉着她一起出来散心。 英国四月份的气候不太好,能见到明媚阳光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天色都是阴沉的,经常会有雨,虽然不大,但是如烟似雾,朦胧不清,正如沈意意当初的心情一样晦暗不明。 那时候为了就近展览馆,他们就住在温布利的一家酒店。早晨大家一起吃过早餐后,三个男人去干活,沈意意一人则独自外出闲荡。 现在不但天气和那时截然相反,连心情也是全然不同。 “当你厌倦了伦敦,也就是你厌倦了人生。”18世纪英国文坛大师塞穆尔詹森曾这样感慨过。沈意意不得不同意大师的话,即使是在当时那么差的心情下,她都不得不承认伦敦是值得让人流连的地方。 这次他们准备在伦敦呆上一个月,中间如果还想去哪个城市的话可以再另做计划。 在休息了一天,倒过时差以后,他们才不紧不慢地开始了伦敦之旅。 第一站,莫正杰选择带他们去的是圣保罗大教堂。 这个教堂沈意意上次也来过的,当时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想看看黛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举行婚礼的地方。 其实圣保罗大教堂最有趣的地方是它的顶部有三个环形的走廊,耳语廊、石头廊和金子廊,其中耳语廊最有名,据说只要对着廊上的通孔说话,神奇的回音效果能使其它的通孔都可以听得到。 听起来多么浪漫美妙,适合情侣们在此诉说衷情。 沈意意还记得当时为了参观这个神奇的耳语廊,她爬了五百多级的旋转台阶,当时外面阴雨绵绵,室内游客很少,她一个人孤独地往上走,长长的窄窄的弯曲的通道似乎永无尽头,不知要将她引向何方,令人疑惑。 旁边偶有紧闭的拱形小门,一直让她担心会不会突然有一只鬼从里面跳出来把她抓进去囚禁起来?呵呵,那倒也一了百了,可惜并没有。 终于到达时环廊时,沈意意坐在廓边上的石椅休息,一边享受着不被干扰的孤独,一边看着几个游客在回音廊的通孔上试着讲话倾听。 此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人与我在此诉说情话呢?沈意意除了惆怅还是惆怅…… 现在室外阳光明媚,室内游客成群,旁边还有莫家的三兄弟插科打诨,沈意意已经没有余暇可以惆怅。 再次爬上那几百级的环形石梯时,是莫亦非拉着她的手,那双温暖的手让这几百级的阶梯变得轻松,也让她不再如上次般寂寞……沈意意不禁感激地将脸颊在身旁的莫亦非肩膀上蹭了蹭,回答她的是一张俊美的笑脸…… 上一次还遗憾无人与之耳语,这一次是有三个人抢着要和她说话,可惜游客太多,通孔里只听得嗡嗡一片,什么听不见。
第93页 沈意意站在小航边上,只听得小航对着通孔喃喃有词地:“哥哥是猪头,哥哥是猪头。” 不远处的莫亦凡犹自脸上带笑,趴在通孔边听,他当然啥也没听清,听清了还不气死,小航在这边嘿嘿直乐:“程姐姐,你看,我说哥哥是猪头他听了还挺高兴。” 沈意意抱住小航亲了亲他的脸,虽然本来浪漫的地方生生被他们搅浑了,可是若没有他们,这个旅程就不会那么热闹了,怪不得莫正杰那么爱这两个宝贝。 身旁的莫亦非帖在她耳朵边悄悄地,“下次我再带你来,只有我们两个,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沈意意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十九岁的莫亦非身上已经有男人的味道,靠近她时,那股温暖诱人的雄性味道将她整个人紧紧包围,沈意意忍不住一阵燥热,一股熟悉的欲 望在心里渐渐抬头…… 68 今夜无人入睡 程苏快十五岁的身体早已发育成熟,该有的都有了,何况这具身体还有一个早已食髓知味的灵魂。 欲望,是人类最古老的话题。这个晚上,註定这套公寓里会有好几个人难以入眠…… 本来就还没完全倒过时差的沈意意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莫亦非的身上已经有了吸引自己的味道,就象当年篮球场上的向洋,有一种年轻的介于男人和男生之间的味道,更加让女人着迷。 沈意意低嘆苦笑,经历并领略过性 爱美妙的人,就象吸过毒,根本难以戒掉,除了身体有瘾,心里也有瘾,只要有一点点诱饵,就忍不住想随之而去。 就象今天,身体里的欲望并不会因为自己对莫亦非的那点好感还没上升到爱的层次就不会甦醒…… 她不禁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向洋,离自己去世快两年了,向洋还没把日记寄还给陈微红,可见他还想着她,还没有爱上别人。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要这样守住对已经死去的自己的爱,要控制住天生的欲望,那更是何等的不容易! 想到这里,沈意意干脆坐起身,拉开帘子看向窗外,四周一片静谥,只有孤独的街灯默默地发出昏黄的光,夜晚总是容易让人忧伤。 在前世,沈意意很难确定自己对向洋是什么样的心态,她喜欢他,这一点勿庸置疑。但是他并非自己结婚的好对象这也是肯定的,八岁,实在不是一个小距离,如果她没死,她都不知道这段恋情究竟会何去何从。 但是不可否认,她已经慢慢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习惯了他对她真诚和不设防的爱,习惯了在一定程度上对他的依赖。 那样的一个男孩子…… 沈意意知道自己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但是其实也给他带来了很多烦恼。如果不是她,他本来应该可以过得更轻松愉快的。 她知道向洋能感觉得到她对这段关系所持的不乐观态度,但是他一直不愿意认同沈意意的观点:只要现在在一起快乐就好,别太多想以后会怎么样。他想得更多的是以后。 沈意意第一次站在向洋的角度考虑,突然发现前世的自己对这个男孩子何其残忍:他一直只能仰望一个比自己大了八岁的有房、有车、有事业、有钱、还有别的男人觊觎的女人。 如果他真的认同她的观点——只管现在黑皮,不管他日洪水滔天,那么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很自在。 反正现成的有一位熟女姐姐手把手教会他女孩子的心理、生理,他也可以把沈意意当成一个经验丰富的师傅,艺成下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岂不也是当下很多大男生所思所想? 虽然现在流行姐弟恋,但是那些弟弟们是否付出了真心实在值得商榷。沈意意就见过不少想在成熟女性身上找经验找安慰的男孩子,一点都当不得真。 向洋不一样,他凡事都认真,也从来没想过要游戏爱情,因为他并不象时下的很多男孩子那样,似乎恋爱对象多多益善,他只觉得那也是在浪费时间,如果不是真爱,干嘛要在一起?如果是真的爱,为什么不继续到永远? 所以和沈意意在一起,从一开始他就是认真的,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当他觉得和沈意意很多方面都很合拍,他就更明确地设想了和沈意意的未来。 向洋其实是个标准的理科生脑袋,想法很朴素,但是思维很清晰:既然他爱她,她也喜欢他,他们又那么合适,所以他想娶她,两人这样一起过一辈子就是他要的幸福了。 为了实现这个想法,他必须承受更多的压力。他为了沈意意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但是他一点都没透露过,直到作为程苏的沈意意才知道他曾放弃过那么好的机会。 他也一直默默地努力在为今后的工作打基础、做准备,他想一毕业就工作,不想再读研究生了,想尽快自立,尽快娶沈意意,因为他知道沈意意年纪不小了,经不起等。 如果他有莫正杰的商人心态,就算他对沈意意是认真的,他也可以这么想:她比我大八岁呢,她都不急,我为什么要急,反正她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拖得一天算一天,越拖对她越不利,越拖对我越有利。 这就是他和莫正杰最大的不同。他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全没想过要以最小的成本去获取最大的利润。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他只管付出他的。这么淳厚的男孩子怎么能叫沈意意不心疼? 以沈意意的阅历,如果男人想和她玩心机,就象莫正杰,那么也可以,大家试试看,反正是成年人了,一下场就有输赢的,我输了算我学艺不精,你输了我也不会同情你。可是如果待她认真如向洋,她反而心软了,很容易放下心防。 沈意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也不是听了男人几句情话就晕乎乎找不着北的人了。她早已很懂得如何去观察男人的一些细节从而判断他的个性和生活习惯。 向洋个性中的淳厚让她觉得温暖、踏实。 除了个性以外,从生活习惯来看,向洋也是一个很适合当终生伴侣的人。 沈意意从来不敢忽视一个男人的生活习惯,因为这曾经是她和李维坚的矛盾之一,她也认为这是决定今后生活是否合拍的重要因素。 向洋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一方面是他和沈意意一样喜静不喜动,没事时喜欢呆在家里。向洋的动就是运动,除了打篮球这一爱好以外,他也经常跑步、健身。除此之外,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看看片子。 向洋除了队友和同学,几乎没有什么狐朋狗友,也不喜欢呼朋引伴去k歌、蹦的、泡吧,不会一天到晚手机不断一会儿有人邀去这里一会儿有人呼去那里。 要知道那种男人这也是沈意意受不了的品种之一:整日里象花蝴蝶一样从这个场子跑至另一个场子,不连轴翻台简直不足于证明自己的人气指数。如果是必须的应酬也就算了,连出来玩都要玩得这么实证,真叫人虚无。 向洋的志向就是当一名建筑师,只管做好他的专业本份,不喜欢太多接触商业环境,这也是沈意意喜欢他的原因之一。经历过李维坚和莫正杰之后,工作上需要不断应酬的男人沈意意已经看够了。
第94页 而且,向洋还是个很会关心体帖人,会做家务的男孩子。 在沈意意这里过夜的时候,晚上临睡前他都会问她明天想吃什么,第二天早早起来做了给她吃。 第一次他询问的时候沈意意还很奇怪,“我想吃什么?我想吃什么你明天就给我做什么?” “只要是家里有的都可以。” “那……我要喝豆浆。” “有黄豆和豆浆机吗?” “都有。” “那我现在就先泡一点黄豆,明天做给你喝?” 看来向洋是有经验的,还知道要提前一晚泡黄豆。后来向洋才告诉她,他以前在家也经常做这些事情的。爸爸妈妈经常很忙,他从小就被锻鍊着学会做一些家务事,长大后基本上家务事没有什么是没干过或不会干的,做饭炒菜更是不成问题。 当时的沈意意对向洋的爸妈顿时涌起一股尊敬之意。看看人家的爸妈,培养出一个多好的孩子,德智体美劳,简直是五好学生! 又不由得感慨第一任男友李维坚,家务事是一点都不会的。从小李维坚父母对他的要求就是把书读好了就行,整得李维坚童鞋那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 有一次沈意意问他,“那你说吧,要是我们俩结婚了,家务事你到底能干哪几样你自己挑。” “只要不碰到水的都行。” omg,不碰到水的?扫地板……叠衣服……整理床铺……再怎么想,也没有了,家务事哪样不要碰水的?难道地板、衣服、碗筷和菜都可以干洗的? 后来李维坚的父母来和他住了一段时间,沈意意总算明白为什么李维坚如此四体不勤了,他父母每天早上连稀饭都是放得不温不凉地等着他起了床洗漱完毕正好可以吃下,衣服是洗好烫好挂好,连皮鞋都给擦好了,只等着他往里一套就成。 总之,可怜天下父母心,却又可恨,从小这样带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做家务活的概念啊! 沈意意只能以手抚额,“我要是嫁给你,可没办法做到这么尽善尽美。”李维坚对此的回答是:“我没要求你这样啊,所以结婚后我爸妈会来和我们住,我们也可以请保姆,你不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是,沈意意觉得不是这样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两人有时一起做做家务也是生活中的情趣。 可见,如果真的要和一个男人结婚,考虑的决不仅仅是你爱我我爱你,还得考虑太多的方方面面。 向洋就不是这样的。他不但会做,也喜欢和沈意意一起做这些事情。周末时,两人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再一起杀鱼择菜做饭,你炒一个菜我炒一个菜,吃完再一起洗碗收拾。向洋会觉得这样很幸福。这是以前和李维坚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李维坚哪里会有这样的兴趣? 向洋说他从小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家庭成员一向很平等,爸妈各有各的事业,回了家谁有空谁就多做一点事情,一般还是爸爸做得多,因为心疼妈妈怕她太辛苦,小孩子也要做点小事,长大了更要学会多做事情,可以让妈妈不用再辛苦。 所以向洋每次洗完碗还会帮沈意意擦油烟机擦灶台拖地板,可以看得出来向洋的勤快并不是为了讨好沈意意,而是已经从小形成的习惯,做起来很顺手也很麻利。 人家的父母还都是一流学府的名教授。看来他们家确实和国际接轨,管你是总统还是科学家,回到家来还得亲自动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平时一家三口又各有各的空间,有相对的独立。 沈意意不得不承认,这种良好家风下成长起来的男孩子如果结了婚一定也会是个好老公的,有了自己的事业也会照顾到老婆的事业,会懂得尊重老婆,会疼老婆,会分担家务,有了孩子也会样样事情亲力亲为,这难道不是婚姻中最重要的吗? 冬天的晚上,向洋会习惯性地把沈意意冰冷的双脚抱在怀里捂热。他曾经很认真地对沈意意说:“我们家的婚姻,从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开始往下,都很幸福很稳定的,你要相信我,虽然从小在外国长大,但是我对家庭的观念一向很传统很严肃。” “我希望最好谈一次恋爱就可以成功。你有没有想过,我比你小八岁也不是没好处的,等我们老了,我还比你年轻,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你,你还可以走在我前面,剩下的孤独和寂寞由我一个人承担。这样不好么?” 那个时候,沈意意是感动的。前世的沈意意经常想,如果不是年纪的差距这么大,她会嫁给他。 现在的沈意意不否认她对莫亦非是有点动心,但是比起莫亦非,向洋更教她心疼。她愿意为向洋守着,如果向洋真的能坚持三年,她也一定会等着他。 然后又想起隔壁睡着的莫正杰和余鸿,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受?还谈不上,嫉妒?好象也不是,她毕竟不曾完全投入地爱过他,无动于衷?却也做不到……无法形容……纠结,也许本来就是人生的常态。 其实莫正杰至今并没有和余鸿做过什么,现在两人也不过是同床异梦。莫正杰也睡不着,想到今后的生活他忍不住要嘆息。 莫正杰在知道沈意意和向洋在一起时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出离愤怒”,他没想到千辛万苦离了婚换来的是这么个结果。 从一开始,他以为沈意意是对他欲擒故纵,到后来,他以为沈意意是一时之气,最后还会回到他身边。他至始至终不知道他是从头错到尾,到死他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因为他从来没搞清楚过沈意意想要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沈意意当初对他说“向洋的身体比你更吸引我”是气话却也不全是气话。 向洋的身体更吸引意意的是那种带着爱意的热情,沈意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几乎是没有什么技巧的,但是他却有无尽的爱,带着热情的浓厚的爱,他把沈意意的身体看成神灵一样的膜拜,笨拙地爱惜着。 如果说莫正杰只是把沈意意的身体看成是一个很吸引他的身体来引领调教,也许够宠爱、够放纵,却不够平等,不够尊重,所以他的身体对沈意意来说也就只不过是一个男性的身体罢了。 而对向洋来说,沈意意的身体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她整个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对她的渴望带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渴望,他觉得就此找到了不想再离开的港湾。 带着爱的身体当然更吸引沈意意,那是一种带着尊重的爱,更吸引沈意意不知不觉中去亲近,去投入,去依赖。 莫正杰在沈意意决然而去投入向洋怀抱时,一气之下不是没有找过别的女人,过了一段荒唐日子,但是实在是意兴阑珊,全无往日乐趣,最后只能草草了事,干脆回家闭关自守,耐心等待沈意意回头之日。 如今既然已经没希望,和余鸿复婚之后的日子他也可以想像,和以前不会有什么不同,他仍然是自由的,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余鸿还是会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他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兴味索然了,因为心里有很多东西不知不觉间已悄悄改变。
第95页 余鸿也没有睡着,心中是一阵一阵的发苦。莫正杰对她和以前一样体帖照顾,但是全无一点热情。她一直都保持得很好,无论是面貌、皮肤还是身材,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岁的女人。可是,难道,他真的连碰一下自己的兴趣都没有? 另一个无心睡眠的是莫亦非,自从上一次知道程苏的秘密后,这算是他第一次和“她”在一起,所以今天她的一举一动就有了特殊的意义,今天她的举动代表的不再是那个十四岁的女孩而是真正的“她”自己。 今天她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蹭和她的脸红都让他情不自禁…… 莫亦非也想起了向洋,他和向洋是在篮球场上认识的,交往也仅止于篮球,向洋的其他事情莫亦非就不太清楚了,当时他哪里知道他也会和向洋的女朋友有瓜葛? 他只知道向洋和他女朋友感情很好,还知道他女朋友比他大很多,当时的莫亦非还奇怪向洋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老女人? 现在只好苦笑,自己不也是?他对程苏的前世起了相当大的好奇心,她的前世叫什么名字?她的前世长得什么样子?她的前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再想起她前世和向洋是怎么样的?一定很好吧?以至于向洋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心里一股酸意登时涌出瀰漫了整个胸膛。她还爱向洋吗?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认识的是前世的她,他会不会爱上她? 她的前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现在却只能在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身上,那么……她会想……吗? 一念及此,莫亦非浑身燥热不已,仿佛那双媚惑的眼睛在呼唤他、诱惑他…… 他忍不住把手伸向早已坚硬起来的下面…… 69 冷酷疗法 莫亦非闭上眼睛,一边用手安抚着下身的硬起,一边天马行空地想像着前世的她,眼前浮现出一个曼妙的身体,起伏的曲线,优美的颈项,略为瘦弱的胴体线条润泽,胸前盈盈的挺立,他的大手正好可以包住…… 她的皮肤温暖细腻,挺立的柔软让人爱怜,胸前那两朵艷红的小小桃花含苞欲放,摸上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它会不会在他的揉捏下变得突起?啊,忍不住要亲上去,含在嘴里,用舌头拨动它,吮吸它,啃咬它,她会不会为之颤抖?她会不会喜欢? 他的耳边仿佛传来她急促的喘息……她喜欢,她喜欢这样的挑弄。 顺着她腰部的曲线凹进去的地方,他两只大手张开正好可以环绕住最紧窄处,腰的两侧靠后的地方,各有一个腰眼,有一个凹下去的小窝,让人流连不已,这样柔弱纤细的腰,生来就是为了让男人握住它来更好地进攻她的…… 她的前世一定是个尤物……不然向洋不会如此为她着迷…… 再往下,再往下是更引人入胜的地方,小小的珠核含羞带怯,招得人更想拨弄它,撩动它,她会喜欢我这样欺负她吗?她那么久没有过了,她会想要吗?她喜欢什么样的方式? 他用指头轻轻地揉搓它,挤压它,那双妩媚的眼睛享受般地半咪着,似有贪欢之意,鼓励他再往下继续探索,下面是两片粉红的唇瓣,啊,那两片粉红的唇瓣,莫亦非渴望被它们亲吻,渴望被它们含吸…… 他忍不住了,下面的坚硬想冲进去、冲进去,他加快了手上动作,仿佛他真的冲进了那一双唇瓣,它们热情的张开着,紧紧地吮吸着他,他想像着她一双修长的腿盘住他的腰,好让下面的双唇把他的坚硬连根吞进去,好舒服……它们含住他,温柔地任由他冲撞,任由他搅动,任由他撒野…… 莫亦非的眼前浮现出程苏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咬着唇,好象忍受着被他冲撞的痛苦,那双星眸半垂,妩媚欲醉,欲语还羞,“快说你爱我,说你要我……”莫亦非喃喃自语。 身下曼妙的胴体忽然又变成程苏刚长成的弱柳一样的身体,青涩又柔软,胸前的两朵小粉红含羞紧帖着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下面的紧 窒更让人窒息…… 一会儿是曼妙的玉体,一会儿是青涩的胴体,都让人疯狂着迷…… 莫亦非抓住那抹不盈一握的腰,不断地进攻着,抽杀着,挥洒着年轻的用不完的精力,“我要你,我要你……”那双眼睛鼓励着、邀请着,好似诉说着她的舒服她的享受……莫亦非喘着粗气终于射出了许多的白稠粘腻。 第二天早上见到沈意意时,莫亦非脸上浮现了一点可疑的红晕,神色间似有点尴尬,搞得沈意意莫明其妙,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昨晚已经被人家画个圈圈叉叉过了。 第二天的行程,莫正杰选择了泰特现代美术馆。 其实沈意意对所有的艺术品都似懂非懂,基本上是个标准的看热闹型,但是她非常喜欢那幢建筑,它做为发电厂的前身已经被建造得如此大气磅礴,而后期改建的设计师又特意将它磅礴的一面尽情地向观众们展现。 沈意意仍然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对它产生了极大的敬畏之心。她和莫亦非学着一群中学孩子的样子躺在入口大斜坡的靠墙处,向上遥望辽阔高远的屋顶…… 大气的建筑能给人予最震憾的感受,就如在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面前一样,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躺在地上遥望宽阔天顶的那一刻,真是魂飞魄散,所有一切已置之身外,所以的快乐与痛苦全都远去,不再重要。 莫亦非拉住沈意意的手,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沈意意没想到,远在美国的向洋身边曾上演过一出电视狗血桥段的真人版。 那一天晚上,已经十二点多,向洋正想上床休息时,手机突然响起,向洋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接起来,是一个男性用英语问他是不是sea,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叫jane(映真姐姐洋名),得到肯定答覆后告诉他他是xx酒巴酒保,映真姐姐在那里喝醉了,只记得他一个人的名字和他的电话,让他去接驾。 向洋放下电话考虑了一会儿,幸好,他是受过意意冷酷疗法教育的人,不会轻易上当。 以前和意意在一起时,也曾有一次在半夜里,一个女生喝得醉醺醺的给他打电话,说在某个操场某个角落等他,他不来她就等他一个晚上云云。 向洋自然很为难,说实话他不愿意去,他不喜欢她又不是他的错。但是他的淳厚又使他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女生大半夜一人独自在操场等他,而他又不想让沈意意不高兴,只好问沈意意他该怎么办,要不让沈意意陪他一起去。 沈意意噗地笑了:“我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没有时间陪你们这些小男生小女生上演苦情戏码。要去你自己去。” 语意自然是不善的,向洋还听得出来,心里却是高兴的,向来不动声色的意意总算也会有吃醋的时候。 他抱住沈意意问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意意只问他:“什么样的办法才是你所谓的好办法?是可以让她彻底死心的办法呢,还是不想让她受伤的办法?想要让她既彻底死心又不受伤的办法那是没有的。以上两种,只能选一种。”
第96页 向洋讨教:“沈老师,两种你都说说吧。” “如果是让她死心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手机关了睡你的觉,让她冻上一夜,明天我不信她不彻底死了这份心。如果是怕她受伤的办法,那就是现在马上去,好好劝她,如果她不肯听,你就一夜劝到天亮。而且恭喜你,此后,她会觉得这是一个能让你心软的好办法,动不动就会来一下。” 从理智上讲,向洋觉得沈意意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从感情上讲又觉得前一种办法未免太冷酷了。 沈意意嘆了口气:“向洋,我不是没和你说过,你太出色,今天这种事情不会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本来就说过做你的女朋友不容易,如果你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处理好,谁还敢继续做下去? 做你的女朋友不是变成在跟自己过不去?本来睡得好好的,一会儿有个女人喝醉了要你去解酒,一会儿有个女人不想活了你要去挽救,说不定还会有被下***的你要不要去当解药?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向洋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你被下了***了吗?你要拿我当解药吗……”手上开始不规矩起来。 沈意意摸了摸他的脸,只是笑着躲,并不说话。他不知道她的心底在深深嘆息:怎么没有?再过得几年,你日渐成熟,肯定更加吸引人,现在的女孩子又这么主动,什么都有可能。 她想了想,拉住向洋欲行不轨的手,既然这样的事情免不了,不如先阐明自己的观点吧:“我知道你宅心仁厚,特别是男人嘛,再怎么说也不忍心让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受伤,这点我可以理解。 但是我也说过,你不忍心对一个人残忍其实是在对另一个人残忍。以我现在的年龄,你如果去劝她,我当然不会象小女孩一样乱吃醋生气,而且我也会信任你,但是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三次之后我一定会重新考量我们的关系。毕竟我更爱我自己,我找男朋友绝不是为了来试练我的忍耐力的。” 又沉吟了一下,干脆一路说到底好了:“象这种女孩子,我从来也不同情。痛苦,谁没有?真正的痛苦难道不是应该关起门来舔伤口的吗?能展示给别人看的也就不叫痛苦而是手段了。 也许你会以为这样做对那个女孩子太残酷,其实不然,这是对她的一种仁慈。因为第一,你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我不但不爱你我也不会因此同情你,这有助于她恨你之下快刀斩断对你的情丝。 第二,教会她一件事——自爱。你看你都不爱你自己,拿你自己的身体来当赌注,深更半夜,风寒露重,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游荡,有多危险?可能会生病,可能会遭遇色狼,但是,是谁置你于如此危险境地?是你自己。 如果你自己都不懂得要保护你自己,别人亦没有那个义务因为你爱他就必须保护你的,相信这样的事情以后她多少也会懂得稍稍反思一下。 何况多少狗血的事情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我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喝多了以后打电话召唤一个她爱的男人,本来就有这么一个潜意思的:来吧来吧,你来把我吃了吧。 当然,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意向……” 向洋抱住她,“又胡说,怎么可能?!” 沈意意嘻笑,“也很难说呀,有美女送上门来……你又不是老得不行……有尿可尿直须尿,莫待无尿空抖鸟呀……” 向洋一边笑一边抱住她又是一阵吮咬……最后当然是关机睡觉,果然从此这个女生再也没有来纠缠过。 向洋松了一口气,意意的办法确实是好办法,也许那个女生真的等了一夜,也许她真的伤透了心,但是和他并没有一点关系,他从来没有误导过她,也没有给过她任何希望,这么一想他就不再内疚了。 如果残忍是必须的,那么他当然选择对所有的女人残忍,除了他的意意。 如今又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向洋似乎又听见沈意意调侃的笑声:“莫待无尿空抖鸟呀……” 于是站起来敲响宿舍隔壁周伟宏的房门。 这厮正打游戏打得双眼通红,拉开门奇怪地问他:“几点了?干嘛?” “想不想泡妞?”向洋对他笑。 周伟宏揉了揉眼睛,这个不近女色的人今天难道大半夜吞了一瓶***? “去哪里泡?”周伟宏疑惑了。 “当然是酒巴,哈哈哈,去xx酒巴,里面有喝醉了的美女坐等你去泡,去不去?” “美女,什么美女?有美女你自己干嘛不去?” “张映真。” “哈,那个看到你就流口水的花痴,怎么啦?喝多了,在酒巴里?打电话让你去接?靠,这么烂的手段。”周伟宏抓了抓头发,“人家现摆着给你一个上她的机会了,你还不快去?” 又模仿女人酒后妖绕多姿的样子,一手搭上向洋的肩膀,“向洋葛革……不对不对……向洋弟弟……你为什么都不把人家放在心上……人家心里……好难受的……你知不知道……不信,你摸摸看。”说着又要拉向洋的手去摸自己的胸。 向洋大笑着跳开,“你,你要是够狠,你就去张姐姐面前演,演给我看有什么用。” “怎么没有用?”周伟宏做状将t恤领口拉开,露出香肩,“你看你看,到时说不定比这露得还多……多大的福利啊!真不去?我去?我去了怕是她酒就会醒了一大半了,我连毛也捞不着看到一根。” 向洋一阵大笑,这个周伟宏。 “我如果不去你准备怎么办?”周伟宏好奇了。 “我?我关机睡觉。”向洋回答。 “当真?” “废话,当然真。你到底去不去?你去不去我反正都要去睡了。” 周伟宏对向洋竖起大拇指,“高人!这是最正确的办法,这种女人挺可怕,虽有几分姿色,但一沾上估计就甩不脱了。好吧,我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向洋笑了,意意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和周伟宏握手:“英雄所见略同。” “餵!万一她把我当成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周伟宏调笑地。 “那你就感谢上帝吧,感谢他送你下地狱。” 向洋回房果然关机睡觉,都是中国人,他总归不忍心张映真吃亏,周伟宏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他去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沈意意教的办法真正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70 我要的生活 英国之旅让莫亦非更多地了解了“她”,了解了那个寄居的灵魂,越了解他就越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吸引。 沈意意并不吝啬与莫亦非分享她旅途中的感受,因为她实在是憋得太久了,新的世界里,她只能装小孩,装天真,装可爱,除了偶尔与陈微红q聊以外,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如今,这个俊美的少年,实在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她所说的他居然都能够理解并回应,他的思想确实比实际年龄要深刻得多。
第97页 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沈意意告诉他:“小时候,外公喜欢听交响乐,其中有一首,我印象最深——西敏寺的钟声。小小的我不知为什么认定西敏寺一定是在日本,每当樱花纷纷飘落的时节,敲响悠扬的钟声,一幅多么浪漫的画面。 长大后才知道,西敏寺在英国,就是威斯敏斯特教堂,幽暗沉闷压抑,一个安放历代英皇幽灵的地方,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宁可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莫亦非笑了,“驼鸟心态。我猜,你有时候不太愿意面对现实,对不对?” 看伦敦塔桥时,她笑语晏晏,“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塔桥时我多么激动啊,旅游当中最有趣又最无聊的一环就是——亲眼见证一下平日里在电视上图片上早已烂熟的景观。 它们一朝真实地出现在眼前,那种激动,怎么形容呢?其实象圈圈叉叉时的□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象气球一样噗的一声就没了。 真正能长留在心里的感觉,倒是在于不经意地四处闲晃时发现的平常景致。就象有一次,我独自在泰晤士河南岸的圣凯萨琳船坞附近一带叫the queens walk的河岸散步时的感受,至今让我念念不忘。” 莫亦非点头,“我明白,记得有个女作家说过,欲只能寸进,爱却可以很深。亲眼见证那些着名景观就象欲,做过就算,真正用心去感受领略不同的景致和文化,才象爱,能长留心里。” 沈意意不由得对这位男孩子刮目相看,他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明白自己对旅游的体会。 去福尔摩斯的贝克街221号博物馆时,沈意意又笑,“尼泊尔是十步一座temple,英国是五步一个musenm。我小时候看福尔摩斯,印象最深的是其中有一个故事讲到: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就着昏暗的灯光,突然,有一张很可怕的脸,紧帖在外层的玻璃窗上……吓死人了。不过你和我是不同时代的人,你们可能早就不看福尔摩斯了。” “什么叫做不同时代的人?”莫亦非似笑非笑地看她,“谁说我没看过福尔摩斯?”沈意意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在特拉法尔加广场,沈意意和莫家三兄弟坐在台阶上一边喝东西,一边到处看人,莫亦非看到沈意意很认真地在看什么,原来她在看一个黑人妹妹往脸上扑粉,莫亦非问她,“看什么那么好看?” 沈意意回答,“黑人妹妹,她相当具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因为再怎么扑粉,也不可能变白了……” 又有一日,到科芬园看街头艺人表演,沈意意看到那个大型的旋转木马仍在,不由得一阵恍惚。 上一次,是在阴雨霏霏的傍晚时分,欧子丰结束展览后赶了来,举着把伞,含笑站在灯火辉煌的旋转木马边等她,这次,是这个象日本漫画里的俊美男孩,站在阳光下的旋转木马边拿着冰淇淋等着她…… 莫亦荷和莫亦菁已经具有女人雏型,喜欢血拼,无论是衣服还是小玩意儿都要看要买,余鸿正好陪着她们到处看到处买,莫正杰带着莫家两小儿四处转,沈意意和莫亦非坐在露天咖啡座等着。 沈意意又开讲,“女人的色心和男人虽然不能比,但是血拼之心倒是和男人的色心有得一拼,真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据说男人一生中对性都充满兴趣,即使到了70岁也还性致不减,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女人血拼之心也差不多,从小到老一直买买买,买衣服买配饰买包包买鞋……买到双眼发白,精尽身亡。不过你放心,和男人一样,休息一天,明天恢复过来,又是一尾活龙,又可以生龙活虎投入另一轮新的战斗了。” 沈意意说完对着莫亦非挑了挑眉毛做了个鬼脸。 莫亦非哈哈大笑,这个女人,真是天赋异禀,太可爱了。 沈意意想一想赶紧闭嘴,最近对着莫亦非,居然有变话痨的迹象。 “怎么不说了?继续发表高论。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啦,一点也不象有些女人,惺惺作态,叫人受不了。” “不说了,我忽然发现最近一直都是我在娱乐你,娱乐你一小屁孩,姑奶奶不干了。”沈意意不屑自己:果然不能太寂寞,不是在寂寞中死去,就是在寂寞中变态,要不怎么跟个小屁孩也能话痨成这样。 莫亦非忽然把脸凑近沈意意,鼻尖都快碰上鼻尖了,沈意意坐在靠背椅上,想退都无路可退,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我倒是想娱乐你,你又不肯……”莫亦非做势要亲她的嘴,沈意意赶快用手捂住嘴,紧张地四处张望。 “哈哈哈哈!”莫亦非一阵大笑,“怪不得人家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你看你,什么都没做就紧张成那样。” _  说完又退回自己位置上坐好,坏笑着,“哪,不是我不肯娱乐你,是你不肯让我娱乐你。所以,你必须继续娱乐我。” 沈意意无语了,这个坏小孩!但是,有他的陪伴,无疑是快乐的。 其实当小孩也有当小孩的好,就象现在,衣食无忧,什么也不用操心。但是也没有什么钱,于是也就不用想着购物,反而能充分享受这份悠闲的快乐。沈意意懒散地坐着,眼睛半咪享受着七月间凉爽的微风。 “你以前叫什么?”莫亦非问,真想亲上那两片柔软润泽的红唇…… “不告诉你,你还叫我程苏不是就挺好的?”沈意意才不告诉他。 “有时候,我总觉得你的眼睛里藏着很多悲哀,所以我想,你的前世应该不算很快乐,可是有时看你说话的样子又不象,似乎是个挺乐观的人,前世也应该过得很快乐才对。”莫亦非嘆息着,她真象个谜,吸引着人不断想探索,想了解。 沈意意得意了:让你一个小屁孩一下就看出我是个什么人,那我这三十年不是白混了? 向洋和沈意意以前在一起时,也一直很轻松很自在,最大的原因就是,沈意意从来不用他去猜她的心思。 她有真性情,而且愿意明白告诉他。虽然她会尽量委婉,但是该一针见血的地方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她曾经对向洋说:“你看,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我不会再象以前当小女孩时那样,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就是不肯说,要让男朋友猜,男朋友猜中了,我高兴,男朋友猜不中,我就自己生闷气。 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想法,我会直接表达,因为这样不会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想试探你。按照我以前的个性,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谈恋爱时,也发生过女生晚上喝多了给我以前的男友打电话约谈的情况,他问我怎么办时,我心里不想他去,嘴里却偏偏故做大方说:那你就去吧。等他真的去了,又把我自己给气得半死,后来免不了大吵一场才算完。现在这些程序都可以免去了,我要是再象以前那样,估计得把自己气成内伤,因为你也太笨了。” “我怎么笨了我怎么笨了?!”向洋不服气了。
第98页 “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年纪又比我小,你哪里知道女人心里有多少的弯弯绕啊?你十有八九猜不中我心事的。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沈意意无奈。 “这样才好嘛,我是不太懂得猜女孩子的心思,猜来猜去也太累了。但是只要你肯说,我都会很听话的不是?你喜欢的我才会做,你不喜欢的我肯定不会做。”向洋抱住沈意意讨好地。 沈意意给他很大的自由,而在原则方面她又一早表明自己的态度,看似对很多事情不在意,却又有自己的底线。向洋就是喜欢这样的意意,婉转中不失直接,什么事情都可以化繁为简,不会让他无所适从。 其实,就连在床上也是如此。第一次的向洋把沈意意弄得第二天起不了床,沈意意真是哭笑不得,后来,她会慢慢地引导向洋,虽然含羞带怯,但是怎样她会舒服,怎样不舒服,她也会娇婉地帖着耳朵告诉他,常常想起来让他耳红心热,奋不顾身想就此死在她身上。 向洋稳了稳心神,打开沈意意的日记,此刻日记里写的正好是他一直想知道的沈意意不肯早早和第一任男友结婚的原因。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激情慢慢褪去,感情开始有如亲情一样细水长流。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是在用理智考虑与李维坚之间的种种问题。 他的理想生活境界就是他赚钱,我早早生个小孩,在家做全职主妇。我对他赚钱的能力从不怀疑,但是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要的生活也是我要的生活吗?在家相夫教子,衣食无忧?不是的,他要的生活并不是我要的生活。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 我的工作让我生活充实。看着师兄的公司在我的管理下一天一天上轨道,师兄可以全力去做市场,规模稳步做大,营利不断提高,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成就感。 公司的氛围又好,也让我工作愉快。而且,我的工资算是个小金领了,我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真是很不错的。 我个人认为,女人一定要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而她的男人赚的钱可以买花给她戴,这样才是最美满。 如果每一分钱都是由自己赚来,如张爱玲所说,即使是根钉子,也是自己花钱买的,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如果不能赚钱,每分钱都得向人要,伸手向人拿家用零用时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态?即使是向老公,我也会觉得难受。 何况,他的工作一天到晚的忙,钱是赚了不少,陪我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我反而没有以前快乐。 我和李维坚最大的矛盾还在于理念的不同。比如关于父母的问题,他的父母很爱他,爱得婚后一定要同住才能表达。 怎么说呢?男人不孝顺父母,那一定靠不住,可是和父母好得连成年了娶老婆了也非得一起同住,我就觉得他象没断奶一样了。 同住,有太多的不便。我对生活品质有高要求,所以我希望有较大的自由度,有自己相对独立的私密空间。 就算是再好的婆媳也是需要动脑筋去维持的,不可能如自己父母一般随意。那么,每天下班回来,就得继续带着面具——谦恭、勤快、有礼,不能兴之所致、随心所欲,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有政治的地方都让我觉得累。如果连家里都有政治,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也很怕他妈妈的架式,一副要在此家扎根当太后的样子,那我以后的生活多悲惨?不但不能出去工作,与社会脱节,在家里呆着还有个二十四小时的领导。 我很怕她问我这件衣服多少钱,那条裙子多少钱,搞得我象个败光她儿子财产的交际花似的,我也怕她说要帮我带孩子,她一定会按她的理念来带孩子,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理念,我的孩子我想自己带,即使请个保姆带也好过让她带,因保姆会执行我的理念,她不会。 我怕我要是生个儿子,以后会变成第二个李维坚,家务活一样不会。而且生活习惯如此不同,她嫌我说话小声,我怕她说话如天雷震,她嫌我太秀气,饭量不够大,我也怕我以后要是生个女儿,也这样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养得头好壮壮,不是不吓人的…… 所以我一直坚持要有我自己的房子,因为我需要我自己独立的空间,虽然从家里搬出来,但是我也并不想和李维坚同居,同居是最坏的一环,还不如结婚算了。 我就是老这么犹豫来又犹豫去的。于是就出了问题了,有了小三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样也挺好。我正好不需要再犹豫了,反正上天早已註定我和他不是一家人,也在此恭祝李维坚能找到一个肯和他父母其乐融融同住一起的贤妻良母型老婆。 我理想的公公婆婆应该知书达礼,让人一见之下油然而生亲近之意,象朋友一样,不会过多干涉我们的生活,大家关系亲密,但是保持相对独立。” 意意,意意,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保留自己想要的一方天地,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独立和自由,我的爸爸妈妈也正好是你想要的理想公婆,可惜…… 向洋怅然盒起日记本,秋风一阵一阵吹来,又快到沈意意的祭日了。 71 相见时难 在回国的飞机上,向洋打开沈意意的日记继续看下去: “最初和向洋在一起,当然是因为他的外表吸引我,他年轻的sheng体吸引我,特别是他在篮球场上的样子,我想任何一个女孩子对于那样的他应该都是没有免疫力的吧? 尤其是对我这样的熟女来说,很不纯洁地想,他的sheng体就够让人意乱情迷的……他果然也没让我失望……” 向洋苦笑了,意意,意意,你真是个色女!怪不得一开始,他就觉得她在球场边看他的眼神和那些小女生不同,好象要把人剥光了似的。 只好再次苦笑,至少意意对他的皮相和……表现是很满意的。 “而且,在我希望和莫正杰彻底分手的情况下,这是最有力的一招。我不想也不敢再与他纠缠下去了,他的气场太强大,此刻又已离了婚,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那么前面所有的理智和坚持就全部都化为乌有。 我想,莫正杰看到我和向洋在一起了,即使对我有再大的执念,也该要放弃了吧?” 向洋不禁还是有点失落,原来,意意只是把我当成抵挡莫正杰的盾牌…… “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向洋…… 向洋身上有我一直渴望的真诚和美好,和他在一起时,世界是纯净的。也许是他身上的真诚让我放松了警惕吧?等到我惊觉我越来越依赖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喜欢我们在一起时,各自抱着电脑做自己的事情,偶尔抬起头相视一笑; 我喜欢我们一起去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做家务; 我喜欢他早晨起来为我做早饭,我喜欢他冬夜里温暖我的被窝; 我喜欢我们一起谈论那些优美的建筑,讨论哪个教堂是最浪漫的婚礼之地,是安藤忠雄的水之教堂还是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
第99页 我喜欢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在街上无目的地逛荡,研究这对情侣是不是在吵架,那对情侣又谈了多久的恋爱; 我甚至想像过,如果我和他有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我想生一个和他一样英俊的小男孩…… 我喜欢我们的生活象小河流水一样,哗啦啦欢快地流淌…… 我很惶恐,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不太敢相信世界上还有“爱情”这回事。亦舒有一本书名——爱情只是一种古老传说。 其实,我甚至怀疑,爱情只不过是人类一个共同的美丽谎言。象皇帝的新衣一样,谁都看不见,但是谁都愿意装作看见了,谁都不肯说出它根本就不存在。 所谓的爱情,也许只不过是荷尔蒙暂时性激增的一种表现,随着激情过去,一切终究会烟消云散。 爱情,是一种信仰,有信仰的人才会常常怀抱希望。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那种信仰了…… 我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爱和依赖,我经常问我自己: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是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淳朴的让我可以信赖的爱情,平等的,自由的,有尊重的爱,而不是强加给我的,一切以他为中心的所谓的爱。  可是,越想我越不安:我是成熟的,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向洋呢?他够成熟吗?他成熟到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觉得未必。也许,等他渐渐成熟,说不定他会发现这不是他想要的爱情,我不是他想要的人…… 我对他真的没有信心,我爱他的真诚,但是我又怕他的真诚,我怕他的真诚最后被证明只不过是人生的一种必经阶段,终究要被翻过去,终究不能持久。 所以,我不想要他的承诺,承诺不过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谎言罢了。我已经听得太多,至今也已经全部证实都是谎言。” 向洋深深地嘆息了,他的意意是个胆小鬼,想爱却不敢爱,想依赖又不敢依赖。但是他可以理解,曾经受过伤的意意,怎么能随便再把自己的一颗心交出去?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她八岁的男孩子。 怪不得意意一直不肯将他介绍给她的家人朋友,也不太愿意介入他的圈子。因为在意意心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何止是那八岁的距离,还有意意对爱情本身的怀疑,对他成熟度的怀疑。 虽然自己一直在努力,但是那样的努力还远远不足以消去沈意意心中的疑虑。 向洋看向舷窗外,一片的漆黑,有如他此刻的心境,他关掉顶灯,闭上了眼睛,和意意的过往一幕一幕再次涌上心头。 意意,你真傻,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左右彷徨呢?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以为我真是精虫上了脑才这么爱你的?向洋苦笑了。 向洋以前一直以为沈意意的彷徨是因为莫正杰的等待,直到看完日记,他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意意完全有自己的主见,但是意意却也有她的偏见,她以为自己比她小,所以就不够成熟,不足以信赖。 其实,向洋从小就被父母培养得很独立,早就有自己的思想和对生活的看法。 他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有各自的事业,却又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他们对事业有共同的理想,对生活有共同的理念,就算碰到什么困难,也从不埋怨,在精神上一直是富足的。 融洽的夫妻关系和温暖的家庭氛围给了向洋最正面的影响,他希望将来也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过这样的家庭生活,在向洋的眼里,物质生活固然重要,但是那只要努力就有信心可以得到,反而是精神生活要这么满足不是那么容易。 虽然他不善于处理和女孩子有关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原则,他心里对周围的女孩子并不是没有过自己的考量和判断。在碰到沈意意之前,他不是也没有随便放任自己上了哪张小女孩或大女人的床? 所以,沈意意未免也还是小看了他。 祭日那一天,沈意意想去给自己扫墓,一方面是太久没见到父母和陈微红了,还有,就是想见见向洋,但是她也不能确定今年他会不会来。 程爸和程妈自然是同意的,程爸爸于是拿出以前留下来的陈微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问清楚墓园的地点,准备到时开车送程苏过去。 那天早上九点,车刚开到墓园,远远的,沈意意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向洋,她的向洋,向洋坐在沈意意墓前的台阶上,似乎在出神。 沈意意必须要狠狠控制住自己才能按捺住想跑过去扑入他怀里的渴望。 两年了,向洋。 沈意意让程爸在车里等她,自己捧着花走了过去。 向洋坐在台阶上正思绪万千,突然有脚步声停在眼前,于是抬起头来看向来人,那个小女孩,那个有着一双象沈意意眼睛的小女孩,程苏,他还记得她叫程苏,她长大了,少了一点稚气,多了一点成熟,唯有不变的是那双充满了解的眼睛。 向洋不由自主地和这双熟悉的眼睛对视。眼睛里有了解,有怜惜,有渴望,有……爱意。向洋震惊了,待要细看,这时传来了很多的脚步声移开了向洋的视线,是沈意意的父母和陈微红他们来了。 向洋和沈意意转过头去打了招呼,陈微红看了看沈意意,对向洋介绍,“你们见过了?这是意意救的孩子,程苏。” “我们见过的。”向洋对沈意意点了点头微笑,此时再仔细看程苏的眼睛里,又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的眼睛。 向洋要告辞离去时,陈微红追上去问了他一句:“日记还没准备还我么?” 向洋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当然没看到自己回头后陈微红对沈意意偷偷地眨了眨眼。 沈意意改变主意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等她两年,够了。 但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向洋联繫呢?这倒是颇费踌躇。沈意意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 沈意意曾经有一个专门为向洋而申请的q号,而向洋也是。沈意意和向洋两人的上网聊天工具正好相反,她不用msn,他不用q,所以向洋的q安装后只为了一个人,意意,那个号上也就只有意意唯一一个好友。 沈意意去世后他捨不得删掉它,经常会打开它,似乎她还在,只是没在网上罢了。 周六这一天早上没课,向洋来到图书馆,当他习惯性地打开qq时,发现了意意的头像竟然是亮的,他如遭雷击,浑身连动都不敢动,意意,她还在吗?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也许会有人盗用号码,也许那个号早已作废,有新用户了。 但他仍然忍不住要抱着希望试探地打出一行字“意意,是你吗?” “是的。” 向洋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两个字,惊奇和狂喜有如潮水先后涌上。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再打出: “真的是你吗,意意?” “是的,是我,向洋。你奇怪吗?”
第100页 “是的,不,不,不,只要真的是你,就算是鬼魂我也不在乎。”无论如何,他愿意相信这真的就是意意。 “傻瓜,我是人,不是鬼魂,只不过,在我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意意,意意,这么说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总觉得你还活着,但是我又觉得是我自己太想你想得有点疯狂了,没想到我的感觉是对的!” “是的,向洋,我还活着。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向洋沉默了一会儿,才打出: “你……不是原来的你了……你不再爱我了,是吗?”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不是的,不是的,你想到哪儿去了。”沈意意好笑了。 “那是怎么了?只要你不是不爱我了,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那,如果,我变成一个男人了呢?”沈意意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向洋。 沉默了好一会儿,向洋打出:“那怎么办呢?意意,我又没有办法不爱你。” “哈哈哈,那你考虑好了?要改变取向了吗?” “哎,你还是这么实心眼,骗你的啦。我当然不是男的,不过,我的灵魂占据了另一个女孩子的sheng体,我的外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你能接受吧?” 向洋被捉弄了一下,也还击了:“如果比原来年轻漂亮我就能接受,如果比原来老比原来难看我就不能接受。” “那我就不理你了,反正你也不能接受我。”沈意意佯装生气。 “别生气啦,和你开玩笑的,谁让你骗我说你变成男的,害我吓一跳,还纠结着是不是要搞同性恋了。” “反正比原来丑也比原来老,你说怎么办吧?”沈意意耍小性了。 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也一样要你啊,意意,这两年,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无论如何只要你还在,怎么样都好。” 沈意意嘆息了,如果我真的又老又丑,你最多只能和我网恋吧?我自己都不会愿意与你相认的…… “哎,老倒是不老,就是太小了,你还得等呀。” “我可以等的,只要你还在,我就可以等。” “我才十五岁啊,还得有一阵子可等呢,你……怎么办?” “十五岁?那也很快就会长大了,我可以等的。” “我是说,你,那个……怎么办?”沈意意忍不住又想捉弄他。 “你这个色女!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沈意意!”如果说本来还有点怀疑意意的真实性,现在是一点也不用怀疑了,确实是他那个天赋异禀的意意。 “你说,你有没有为我守身如玉?!”沈意意明知故问 “谁要为你守身如玉,我天天眠花宿柳,可开心了。”向洋也不善良了 意意发了个挑眉头的坏笑表情,“真的有花和柳吗?不是hand and hand i have,i can do it myself……吧?” 向洋拿大捶子敲她的头。 “你呢,你难道就不想吗?敢取笑我……你乖不乖啊?!” “我很乖的,我才十五岁!”沈意意发过来一张郁闷的脸,“我也想的,我想你,向洋……很想很想……想要你……” “我也想你,意意,我……我在图书馆!” “哈哈哈哈哈”沈意意开怀大笑。 虽然还有千言万语有待倾诉,但是沈意意现在也不能上网聊太久,而且,又不得时时上网,也只能约好以后她周末的晚上,也就是向洋的早上再继续说了。 向洋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今天,书是读不下去了,什么都干不成了,直想张开翅膀飞到天上去,他的意意,还活着!他是多么快活!要不是刚才沈意意千叮咛万嘱咐,他真想现在就买一张飞机票立刻飞回去。 72 春梦了无痕 你参加过前男友的婚礼吗?沈意意现在就在参加,虽然她换了身(象画皮一样把整张皮相都给换掉了)参加,但仍然算是参加了。 其中滋味,难以言表。说不郁闷,那是假的,但是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准备嫁给莫大叔,难道还能长期让人家守活寡? 因为是复婚,所以也不能算是很正式的婚礼,採取西式的自助餐形式,虽然以莫余两家的身份已经不算特别隆重,但是该请的人基本也都请了,程家如今与莫家算是关系亲密,自然是一家三口同往。 沈意意要待不去,可是自己现下身份毕竟是莫家两小儿的挚友,又老跟着人家一家吃喝玩乐,怎好缺席,也只得去了。 进去还得强作欢颜祝莫叔叔余阿姨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简直讽刺得不得了。莫正杰未见多大喜色,倒是莫家两小儿喜孜孜跟两个小新郎倌似的。 一人一套黑色小西装,胸前戴着粉红小礼花,沈意意绕是再郁闷,看着他们一板正经的样子也还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小航裂着小嘴,“程姐姐,你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的帅啊?” 莫亦凡不屑地朝小航撇嘴,以他对程苏的认识,她只有笑他们俩傻样的份,绝无夸他们帅的嫌疑。 沈意意扭住小航两边脸上的肉肉,夸到:“今天全场最帅的男士非你莫属。小航一出,谁与争锋。” 小航嘻笑不已,弄得莫亦凡直翻白眼,心里频念:这个小二百五,那是随便敷衍你的好不好,乐成那个鬼样。 沈意意斜了一眼旁边翻白眼的莫亦凡,“没夸你帅,不乐意啦?” 莫亦凡假笑,“不用夸我了,我本来就很帅,你还是去夸夸本来长得不够帅的吧,看能不能把他夸帅一点。” 本来想挤兑挤兑小弟的,没想到沈意意在他耳朵边说,“那好吧,我就去夸夸你哥吧。” 莫亦凡看到莫亦非站在不远处,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在沖他们笑着,也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莫亦非看他们俩在那挤眉弄眼地对着他笑,估摸着没什么好事,走了过来,问“说我什么坏话呢?” 沈意意故作镇定,“没什么,今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莫亦凡,快快带本王去绕场一圈巡视一番。” 莫亦非没办法,也只得看着莫亦凡和沈意意嘀嘀咕咕地去拿东西吃了。 差不多时间司仪要主持二人仪式时,却找不到莫正杰,莫亦非也各个角落去帮着找。 走到侧面小厅时,发现阳台窗帘飘起,外面似乎有人,于是走了过去,发现莫正杰一个人正站在阳台上抽菸,莫亦非在后面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咳嗽了一声: “叔叔,婚礼快开始了。” 莫正杰回头看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过了一会儿,看到莫亦非还没走,又笑,“还不赶快去陪你的小女朋友?” 莫亦非脸红了,叔叔也看得出来自己喜欢程苏,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程苏就是他曾经的沈意意。 _
第101页 莫亦非忍不住问他,“叔叔,你爱婶婶吗?” “爱?也许吧,生儿育女,长相陪伴,直到老死,也许也算是一种爱吧?” “叔叔,我知道你爱过一个女人的,如果不是为了她,你也不会离婚的吧?” 莫正杰深深地看了这个侄儿一眼: “亦非,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和你说无妨。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我太自负了,不该太自以为是。我在商场上一直小心避免犯这样的错,但是却在情场上犯了。你要记住我今天的话,无论商场还是情场都千万不要犯这样的错,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如果她还活着,你会怎么办?” “如果她还活着,总是还有希望,怎么会有今天这个婚礼?” 莫正杰说完嘆了口气,回到会场。 莫亦非嘆息了,意意啊意意,你的前世果然就是一头狐狸精。我不会犯这个错误的,但是意意,你肯给我机会吗? 莫亦非怎么能忍得住对程苏前世的好奇心,虽然一忍再忍,总归是没忍得住,还是着手去查了一下,这一查,当然也就知道了沈意意是前世弄得叔叔大闹离婚的罪魁祸首。能够让叔叔这种一向冷酷理性思维的人离婚,她真是很好很强大,还能让小她八岁的向洋为了她意乱情迷,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等到他终于看到她的照片时,却又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只能算是面目清秀而已,当然照片上还是看得出来身段不错的,还有就是那双眼睛了,那双能惹事生非的眼睛确实让一张普通的脸生色不少,叔叔和向洋都是被这双眼迷昏了头吧? 那么我呢?我又何尝不是?想从这双眼睛下抽身?实在不容易。 莫亦非也慢慢走回会场,四处寻找,才发现沈意意拿着一杯提拉米苏,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一边吃一边打呵欠。 莫亦非忍不住又笑了,走近她,“好吃吗?” “嗯,第五杯了”沈意意比了比动作,“我晚上什么都没吃,只吃了这个。” 莫亦非无奈了,“你到底几岁啊?” “十五岁,莫哥哥。”沈意意无辜地眨眼。 “我叔叔结婚,你真的一点不难过?”莫亦非还是没控制住,酸熘熘地问出了口。 “你,知道啦?”沈意意想,迟早也瞒不过这个鬼精。 “嗯。没想到会有女人不被我叔叔打动。”莫亦非看着人群里莫正杰的身影。 这个叔叔,这么出色,从外形到内涵,到身家,没有一样不吸引女人的吧? 沈意意为什么会不爱这样的叔叔?特别是他为她都离了婚,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亦非想知道,但是他问不出口,问出来就是在刺探她的隐私了,她对自己总还是不够亲密,不会肯主动告诉自己的。向洋知道她和叔叔的事吗?她是因为向洋和叔叔分手的吗? 越想越多,越想头越大,莫亦非只好停止一切猜想。 沈意意看着容光焕发的余鸿,想起她们唯一有过的一次见面。 是余鸿打电话约的,沈意意接起电话时,只听得里面说,“我是余鸿。” 沈意意顺口先说出“你好”,其实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余鸿是谁。 要等到余鸿约她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她才恍然大悟想起余鸿是莫正杰的老婆。 即使是鸿门宴,也只得赴宴。要杀要剐也只能由得人,谁叫自己用了别人老公呢?虽然是她老公主动送上门让自己用的,可是总归自己是用了。 沈意意还是第一次来这个私人会所,靠近海边的一个隐蔽所在,很幽静,是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一进门沈意意就先喝了声彩,这个地方可要比以前李维坚的小三约谈的那个恶俗咖啡厅强上百倍。 服务生听说她找莫太太就把她引到三楼一个僻静的角落,整个三楼只有她们一桌客人。沈意意看到余鸿,更要喝声彩,本人比照片看起来还年轻,保养得很好,象三十出头而已,明**人,比自己美得多了。 余鸿朝她微微一笑,请她坐下。沈意意也微笑点头,坐了下来。 余鸿问她喝什么,沈意意只说随便,余鸿告诉她这里有很好的红茶,问她可要试试看,沈意意点了点,她难道是请自己来把茶言欢的? 等茶泡开后,沈意意闻了一下,果然很香,再喝一口,是不错。 这时余鸿才缓缓开口:“前两天,莫正杰和我提出要离婚。” 沈意意低着看精美茶具的头不由得抬了起来,看着她,不可置信地,莫正杰真的要离婚?孩子已经没了,自己正打算和他分手,这个时候,离什么婚啊? 如果自己告诉余鸿,我从头到尾没有要他离婚,我已经要和他分手了,会不会太假? 余鸿自顾说下去,“我真的是没想过他会提出离婚。你要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她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我们这样的家庭,从来都不会把所谓的爱情排在第一位的,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是联盟关系。” “况且,莫正杰也不是没在外面风流过,你,并不是第一个。”余鸿停了一下,也许她想说你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但是终究没说,“所以,我本来以为我们的婚姻是坚不可摧的。” “也因此太好奇,今天才如此冒昧地请你出来相见。” 沈意意只好苦笑了,想看看我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苗疆蛊女,居然能让莫正杰离婚? 她清了清嗓子,既然来了,也少不得要说两句,“我想,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有我的存在吧?只不过,你不想说而已。一开始,我就知道莫正杰是有太太的人。” “但是,我从来没有取而代之的念头,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这么说,我不想也不敢坐上那个位置。并不是我想辩白什么,而是,莫正杰的太太,这个位置实在不好坐,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好的。”沈意意嘆了口气,直视余鸿,“说真的,我觉得你就很适合这个位置,而且已经做得够好,但是现在也不过如此而已。我呢?我是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坐。” 沈意意看向窗外的茫茫大海,“我很快就会离开他。” 余鸿这一次是真心地笑了,这个女孩子,倒是个明白人,大家只看到莫正杰太太表面的风光,谁又看得见她背后的辛酸?没想到到头来最了解自己的居然是莫正杰的小三。 “说起来,做他太太也不是不风光的,只不过,没有任何一份风光,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沈意意点了点头,这个,她一早已经明白。两个人对坐了一会儿,一切尽在不言中。并没有再谈莫正杰,居然聊起了美剧,聊起了《疯狂主妇》、《欲望都市》,两人就象老友相聚,聊完了,各自挥手道别。 回去的路上,沈意意一边开着车,一边都有点晕菜了,就这样?就这样?她们就象老友见面一样过了一个下午,然后轻松再会?
第102页 确实就是这样,余鸿虽然不想离婚,但是以她一向对莫正杰的了解,她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怎么样也没用了。所以她想见见这位小三,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等见了面,又发现好象这位小三作为狐狸精长得普通了一点,但是,却有足够的聪明,聪明到根本不想被扶正。 回去的路上,她笑了,她倒想看看莫正杰离了婚,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现在好啦,沈意意长出一口气,狐狸精在该死的时候死掉了,正义终于战胜邪恶,莫正杰重回旧日生活轨道,父母、老婆、儿子皆大欢喜,自己在他的生命中,就如流星般璀璨划过,然后迅速殒落,最终有如春梦一场、了无痕迹。 73 慕色年代 莫亦非的大学生活过得如鱼得水,除了学习以外,他开始积极展开校园里的一切社会活动,为今后的事业热身锻鍊。 以莫亦非的能力,再加上美好的皮相,家庭背景,很快就在大学里崭露头角。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色的年代,这是一个无论男女均可以公然表示好色的年代。即使告诉你,短短几十年过去大家最终不过是一堆枯骨,当下,也还是忍不住要慕美色,慕少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因为这不关乎对错,只关乎人类永恒的本能。 美好的外表可以给人带来的好处数不胜数,天生的美人不知要占尽多少便宜。连心理学家都要来凑热闹,据某些心理研究表明,美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心里扭曲的较少,因为受到的待遇都比较正面的原因,比较不容易变态,成年后他们的表现也会比较出色,因为自小受到的瞩目较多,抛头露面的机会也较多…… 总之,有可预期之美好前程的莫亦非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沈意意面前了。 “哥哥最近好忙,连周末都很少回家。他都快把我们忘了。”放学的路上,莫亦凡满脸嚮往之色地对沈意意,“读大学是不是就可以算是大人了?真羡慕哥哥,好自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小猪,自由是相对的,哪一天你学会把自己管理得很好了,大人也一定会给你更多自由的。可是那种自由也是你自己管理自己的结果,并不是绝对的自由。 “总之呢,大家自由度差不多,只不过掌握管理权的人不同,长大了,管理权在自己手里,小的时候,管理权在父母手里。 “从这一点来说,所有的人都是不自由的,别人不管你,你也得自己管自己,自由的意思就是自己管自己,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沈意意笑了,“而且,我觉得你爸爸对你也很放松,你哪里不自由了?” “我妈妈会管我……虽然说,我也喜欢我妈妈回来,可是妈妈真的比爸爸会管人,哎!女人,真是麻烦!” 女人?就你?一小屁孩,你就敢在我面前感慨女人?! “莫小猪,我今天倒是想听你说说,女人怎么啦?”沈意意乜斜着眼看莫亦凡。 “你们女人,最喜欢管头管脚,这样不行,那样不好,回家要先洗手,脱了鞋要放好,吃饭要细嚼慢咽,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的小事,次次都要碎碎念,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你懂不懂?”莫亦凡不屑地。 如今的莫亦凡已经有一米七十几的身高了,光看身材倒是个大小伙子,就是一张脸还有点稚气未脱。 沈意意啧啧两声,“我不懂,我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小女人,我不懂大丈夫都要做些什么大事,我只知道大丈夫也要先从小事做起,生活小细节至关重要。” “你不觉得那样有点娘娘腔吗?”莫亦凡质疑。 “我不觉得,我觉得无论男人女人都要注重生活小细节,因为这事关个人大形象。谁说生活习惯良好的男人都娘娘腔啊?喜欢当众抠鼻孔抠脚丫的人才不娘娘腔是不是?你爸爸是个男人,平时又忙,当然没时间管这些,你妈妈正好可以弥补,你慢慢养成一些好习惯,今后一定会受益无穷的。 “比如说,你以后总要谈恋爱的吧?有良好生活习惯的男人肯定受女人欢迎。”沈意意用食指关节敲敲莫亦凡的胸膛,“以后你就知道受用不尽了。还有,良好生活习惯对你的工作也会有好处的,不信你以后试试。怎么能说是小事呢?”沈意意头头是道。 “你训起人来和我老娘倒是有得一拼,我说的没错吧,女人!无论老少,都差不多一样罗嗦。”莫亦凡摇头晃脑。 沈意意忍不住又要动粗,一把拉住莫亦凡耳朵,“懒得理你,你看过我跟别人废话没?白白浪费我口水,下次再管你我是王八蛋。” “苏苏,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我开玩笑的嘛,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怎么对我非打即骂啊?我热烈欢迎你以后继续管我,继续管我。”莫亦凡申辩求绕。 沈意意放手,白他一眼,“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冒上来,吓了两个人一跳,原来是莫亦非。 “哥!”莫亦凡跳起来,“刚刚还在说你最近好忙,都没空理我们。你怎么就出现了?” “嗯,我找程苏有点事,你先回家吧,我一会儿也回去。”莫亦非拍拍他。 “什么事啊?哥?”莫亦凡嘻皮笑脸,“我可不可以听?” “去去去,我和你嫂子说事儿,你听什么听?!”莫亦非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噢噢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听我不听,我走了。”莫亦凡一边做鬼脸一边往相反方向走,一边挥手,“哥哥嫂子,你们慢慢聊,不用送我,真的不用送我。” 莫亦非对他挥了挥拳头,他才一熘烟跑了。 “什么事啊?莫哥哥。”沈意意白了莫亦非一眼。 “这个周六我们社团要去一个小岛露营,你和我一起去。”陈述句。 “我是你家养的啊?我和你一起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沈意意不爽了。 “因为我替你保守秘密,所以你要帮我的忙。”莫亦非狡猾地。 “什么忙啊?” “装我女朋友,驱散花痴。” “就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女生?你也找个有点说服力的女朋友行不行啊,我是程苏牌驱花露?”  “没错,就是你。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现在是装我女朋友,我当然有绝对的权威。”莫亦非象狐狸一样笑了,“周六早上七点半,在你家楼下等你。” 沈意意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她想去,她是真的想去,重温年轻的活泼飞扬的生活,重新回到未来有无数种可能的青春岁月。 曾经有人说,二十岁时,我觉得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四十岁时,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晚上回家吃饭或者晚上不回家吃饭。 虽然只是一个笑话,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更加讽刺,二十岁时,有好多不错的男人可供挑选,不用等到四十岁,只要到三十岁时,还能有两个不错的人让你挑挑你就该偷笑了。
第103页 周六一早,莫亦非接沈意意到码头和同学们集合一起乘船。沈意意明显看到几个女生一见莫亦非身边居然还带着个美少女,脸上的失望之色藏都藏不住。 上船以后,莫亦非笑着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身边这位小美女,“我家里给我定下的小媳妇啊,带她出来给你们见见,你们不要欺负她。” 沈意意少不得也只好含羞带怯表演了一番,心里直把莫亦非骂了个狗血喷头。莫亦非看到沈意意的神色才真叫一个乐,多好的孩子,演得真象。 这下有些男生高兴了,有些女生不高兴了。男生高兴的是女生们该转移目标了吧?有些女生简直无以形容失望之色,越觉得自己有希望的越是失望,倒是那些从来知道自己没希望的也就无所谓失望了。这就是心态…… 沈意意注意观察着大家的神色,终归还都是小孩,喜怒还太形于色。 这是校学生会组织的摄影社团,要务自然是拍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沈意意再看莫亦非手中的相机,镜头早已鸟枪换炮从几百块的小痰盂变成几千块的小白了。 自由活动时,莫亦非耐心地教沈意意如何取景,如何让一张照片有主题,不要显得过于散乱。 沈意意发现,人的视野能看到的东西实在太多,而镜头能装下的东西却很有限,如何截取其中你觉得最美的或是最想呈现的一部分,就变成一个问题了。 莫亦非会让沈意意自己先取景拍下,然后再对着照片分析,哪里好哪里不好,怎么取会更好。 沈意意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拍过的照片,莫亦非却在看着注意力都在相机上的沈意意,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暂时地盖住了那双波光淋漓的眼睛,雪白的皮肤吹弹得破,粉红的唇瓣微微抿着,耳朵薄薄的似透明,头发扎成一根马尾,一些细碎的发丝散落在白晰的颈间。 莫亦非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玫瑰花般的脸颊,沈意意抬起头来看住莫亦非,眼神一时有些迷茫,树下斑驳的光影里,是一张轮廓优美的脸,比前两年多了一些硬朗的线条,但是仍然不改俊美,眼窝深陷,更显得一双眼睛如深潭般,带着脉脉情意似要把人吸进去、吸进去,薄薄的嘴唇有着冷酷的线条,此时却微微颤抖似在渴望着亲近。 沈意意把脸别了开去,她不能否认此刻心旌荡漾,我们都不过是血肉之驱……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着莫亦非笑了,“你看,我们都深深为对方的皮相着迷。” 莫亦非想了想,可不是吗?也只得苦笑。 沈意意嘆气了,“美丽的人永远令人渴望,令人想拥有。” “你渴望我吗?你想拥有我吗?”莫亦非问。 “你是美丽的人吗?”沈意意摇了摇头,“真是马不知道脸长。” 莫亦非被摆了一道,忍不住跳脚,伸出一双手作势要掐断她的细细颈项,沈意意作出翻白眼吐舌头的吊死鬼状,两人一阵笑闹。 停下来后沈意意问莫亦非,“你看过康德吗?纯粹理性批判。” “看过一点,怎么啦?”莫亦非 “康德认为我们人类根本不能认识客观事物,只能认识客观事物的表面现象,在人的认识的过程中,人本身比客观事物更重要。所以,在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中,人才是决定性的。 “摄影本身这件事就验证了康德的主观唯心论,大千世界里,为什么每个人拍到的镜头永远不同?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我们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即使是我们亲眼所见的照片,亦未必是真实的,它表达的仅仅是摄影者本身对事物的理解,再好的摄影作品能表现的也只不过是整件事物的一个片面。” 莫亦非贊同这一观点,“是的,所以在摄影这件事上,我们能学习的只不过是技巧。所谓师父教入门,修行在个人。但是你不能否认,即使有同样的思想,同样的深度,但是掌握了技巧的人,拍出来的作品更能感动人,更能诱惑人,也更容易同化人,也更容易使人蒙蔽。技巧往往能使你的思想如虎添翼。” “你说得对,一切好的东西都容易让人受蒙蔽,根据康德的说法,我们只能认识客观事物的表面现象,同理,我认识的也不过是你的表面现象,你长得好,会让异性不由自主着迷,以偏概全认为你的个性也必然好,其实未必,说不定你内心邪恶。你看,就象吸血鬼,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多么英俊深情,让人心甘情愿想成为同党。”沈意意感慨了。 莫亦非大笑,“这一点女人比较浪漫,看到英俊的吸血鬼你都会想成为同党吗?看来我还不够帅,不然你就会飞扑过来誓与我同生共死了。” 莫亦非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旁边两颗尖尖的象狼牙,带着种危险的吸引力,微微眯起的双眼光茫四溅。 沈意意心道,我心里是想飞扑过去,不过不是同生共死,而是按倒你……可惜人又不是想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人人心中果然都住着一头魔鬼,怪不得书上云,论孝,看心不看行,看行无孝子;论色,看行不看心,看心无不色。 “你知道为什么康德能这么伟大吗?”沈意意突发奇想 “为什么?” “因为他没你这么帅呀,哈哈哈。”沈意意大笑,“据说他身高不到一米六,双肩还高低不一,如果说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就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充满智慧的脑袋了。这样的外形,在女人面前肯定不怎么讨喜。有人说,哲学家是否伟大,和其生活是否规律成正比,康德就是最好榜样。可我老是要疑惑,是不是因为他外形不怎么样,所以根本就没有女人想引诱他,才使得其生活得以规律,也才有时间去考虑高深的哲学问题。换了是你,说不定那个时间就拿来搞桃色新闻了。” 莫亦非又忍不住有掐死这个女人的欲望,谁说我的时间就是拿来搞桃色新闻了,真是气苦。 “不信你看,尼采,叔本华,苏格拉底……哲学家大都不帅,不怎么受女性青睐。”沈意意自顾自地说得高兴,全然不顾莫亦非脸上的黑线,“有时候,皮相太好的人,难免心有旁骛,因为外界诱惑太多太大了。” 说到这里才省悟过来,“噢,误会了误会了,你的时间都拿来读书了,没没没有搞什么桃色新闻。”讨好地对莫亦非笑。 下午,大家交流了各自所拍的照片时,果然,同一座小岛,大家拍出来的图片没有一张是完全相同的。 74 危险境地 晚上,大家支起各自带来的帐篷,铺好睡袋,在一片“混帐”、“入洞房”的欢声笑语中各自散去,这是沈意意久违了的半大孩子的世界。 小小的帐篷,沈意意猫下身子掀起帘子一看……真的很小……两个睡袋差不多是挨着的,沈意意不禁又缩回来站起身,撞到了站在后面的莫亦非,莫亦非扶了一下沈意意,问:“怎么啦?”
第104页 不cj的沈意意一张老脸倒是红了,吞吞吐吐地:“……帐蓬好小……好小……” 莫亦非似笑非笑,“又不是蒙古包,当然小了,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我暂时还没有犯罪的打算。” 被抢白了的沈意意只好一咬牙,弯下身爬了进去。 两人缩在睡袋里,露出脑袋看着头顶上一小方透明塑料纸中的星空。 “我应该叫你意意还是叫你苏苏?” “还是叫我苏苏好了,我更喜欢当程苏。” “现在的十五岁和上一次的十五岁有什么不同吗?”莫亦非问她。 “这个肉身比以前那个美丽得多,但是,却没有上一次的十五岁快乐。肉身即使再美丽,一颗心仍然已经千疮百孔。”沈意意慨嘆。 莫亦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苏苏,这一刻,有你在我身边,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坠入爱河的少年,正在不识愁滋味、春风得意马蹄轻的双十年华,和心爱的女孩子在一起,真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沈意意不得不说这一刻她也是开心的,青春、美丽的年华,无敌的美少女肉身,俊美的少年,流动的情愫,只除了她的心……她一颗苍老的心。 “莫亦非,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嫁给你叔叔吗?”沈意意突然问道。 莫亦非在刚刚知道沈意意的前世时是挺想知道的,此刻不知为什么又不太想知道了,知道不知道反正都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婶婶那样的生活一点也不幸福。你觉得你妈妈、你婶婶,她们幸福吗?”沈意意再次问道。 莫亦非沉默了一会儿,爸爸和叔叔在外面的应酬生活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回答到:“求仁得仁,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至少,物质生活是富足的。” “我想,你的老婆,以后过的生活和她们也八九不离十。”沈意意调侃。 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待见我?聪明的莫亦非一下就找到重点了。 莫亦非沉默半晌后,“年纪大的人,果然是凡事想得太多,得失心太重,无论碰到什么都要分析个一二三出来,生活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意外之喜。 “如果你一切仍然和前世一样按部就班,一成不变,那么,重生对于你来说不就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来到这个肉体也并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但是既然已经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干脆试着用十五岁的思维去考虑问题,也许会快乐得多。 “你的前世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分析男人从实际的角度出发没有任何不对。但是我说过,你现在就是十五岁的sheng体,你现在又不是在挑结婚对象,而是挑恋爱对象,为什么不能放开怀抱,忠实于自己的感觉,先不忙着去考虑太实际的问题? “如果你不放下前世的包袱,註定你享受不了今生的快乐。” 沈意意吃惊了,这个男孩子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她一直把自己放在前世的壳里,以前世的习惯性思维考虑着一切问题,她只能无语。 “我现在真心真意地爱你,一点都没有掺假,当然此刻我觉得我的爱永远不会变,可是世事无绝对,我不能保证今生我不会辜负你,但是说不定是你辜负我呢?大家受伤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况且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就肯定他不会辜负你吗?不到盖棺那一天,任何事情都没有定论。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不能喜欢我?我没有要你一定喜欢我,可是你至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行不行?” 莫亦非忍不住把自己的感受全部说出来,这样的女人,他真是又爱又恨,他躲不开她致命的吸引力,但是他拿这样的女人又毫无办法,她太有主见了,连叔叔这样的人那么做过都无法打动她,他又怎么左右得了她? 如果他爱上的是和他相同年纪的女孩子,他相信一切会容易一点,可是爱不爱谁偏偏不是他自己能做得了主。 “沈意意,现在,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吗?”莫亦非坐起来,抓住沈意意的肩膀,逼视她的眼睛,自己明明看着她今天是动了心的,沈意意只能合上眼睛不看他,“沈意意,你确实老了,你非但不肯尝试,你连一点险都不敢冒。”莫亦非说出结论,转身躺下,不再说话。 是的,我一颗心早已苍老。 在李维坚老是说很忙,不再象以前一样经常给她打电话的日子里,在他很久没有说他爱她的日子里,在他很久没有碰她的日子里,在她生了病他也不如以前关心的日子里,在她无数睡不着的夜晚,怀疑他是否有了别人的日子里…… 她曾经多么的气苦,为什么,要生生地把自己的sheng体,送上门去让人作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绪送上门去让人操控? 那个时候,她不再是那只寂寞的等待被驯养的狐狸,而是一只恨死自己已被驯养的狐狸,那个小王子,自以为自己驯养了她,就可以把她的一切踩在脚底贱踏。 她真是恨。 她想,她此生都不要再爱。 她不要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双手奉送到另一个人的手上,也许你会说,那个人不一样,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是从一个男人的手上跳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因为性 爱给人无可比拟的欢愉感受,因此提供了人们寻求快乐的模式,于是人便想从爱的关系中去找寻快乐。 但是他老人家一针见血地指出,当一个人在爱的关系中寻着主要的快乐来源时,已是用最危险的方式将自己依附于外在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其所爱的对象身上。这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了。 倘若日后被抛弃或因为对象不忠、死亡而失去对方,将使自己陷入极大的痛苦。再没有比恋爱中的人更缺乏防御痛苦的能力,也再没有比失恋或痛失爱人的人,更容易陷身于无助的愁苦当中了。 很多人都喜欢想像:如果让我重生,我会怎样怎样。如果我比原来漂亮,我会怎样,如果让我年轻十岁,我会怎样?因为不可能,所以想了大多是白想。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一切可以推倒重来,你确实比原来年轻,美丽,你会怎样?如果你的世界观没有改变,你依然会走到你的老路上去。 沈意意苦笑了,我现在不就还是走到我的老路上去?重新选择一个男人,和他建立关系,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维繫在他身上。 当然,沈意意也不是没考虑过,从内分泌出发,从不容易变态出发,干脆把下半身餵饱了就好,上半身不要去爱人,就可以脱离苦海。可是,又做不到真的那么狠,为什么做不到呢? 因为那种滋味沈意意尝试过了,她和莫正杰在一起时,享受性 爱而没有爱情的磨人固然让她很是轻松了一阵子,可是下半身的满足始终无法填满上半身的空虚。 就象《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爱德华,他们属于好的吸血鬼,只以动物的血为生,爱德华曾说吸动物的血可以使他吃饱,但是不能满足,只有吸人血才能感到满足,这里的“不满足”英语用的是“not fully satisfied”。
第105页 没有那一种心灵上的温暖与契合,即使下半身吃得再饱,也是“not fully satisfied”。所以,我们为着那一点点的温暖,为着能“fully satisfied”,还是需要爱人,需要与人建立亲密关系。 我所悲哀的,正是这个——如果想要快乐与满足,只能权且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爱情。 莫亦非,你说的没错,我放不下过去的包袱,但是那个令我纠结的包袱是——我到底应该重拾爱情信仰还是继续不相信爱情,我是否该再次投入地去爱,而不是纠结该爱你还是爱向洋。 你是不会明白的。对我来说,爱你和爱向洋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因为从根本上说,和向洋在一起的危险性并不见得比和你在一起低。至于我虽然受你的诱惑,可是那对我来说毕竟还是可以克制的,女人嘛,天生在克制男欢女爱这方面比男人强。 所以,谁说我老了,我这不是又在冒险?!我一颗苍老的心敌不过年轻的sheng体,我又再次选择了相信爱情,只不过我的爱情选择的不是你罢了。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睡着,想着各自的心事。过了很久,沈意意以为莫亦非睡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唇上,带着无限的眷恋轻轻地在自己的唇瓣上摩擦着捨不得离去,她只好闭着眼装睡,过了好一会儿,莫亦非才嘆息了一声躺下睡了。 每个星期五晚上,是沈意意和向洋雷打不动的联繫时间,唯一有一次,沈意意的法文老师因为周日有事临时改到周五晚上,所以沈意意不能准时上网又没法通知向洋,向洋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后来一直对沈意意抱怨连连。 沈意意问过向洋想不想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向洋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她:你是不是程苏? 这下轮到沈意意大吃一惊了,“你怎么会知道?” 向洋嘆息了,“程苏有一双那样的眼睛,让我如此熟悉的眼睛。第一次聊天你告诉我你十五岁时,我就猜想会不会是那个有着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眼睛的小女生。” “那么,你能接受吗?比我原来漂亮吧?”沈意意不禁纠结了:如果向洋一下子就接受这个小美女,她是要吃醋的,可是如果向洋不接受,她又要苦恼。 “意意,我已经习惯原来的你了,比你漂亮的女孩子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只要还是你,我总会努力去习惯的。”向洋希望沈意意还是原来的沈意意,可是除了接受新的沈意意又没有别的办法。他也担心见到那个小女生他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但是又不想说出来徒增两人烦恼。 向洋已经和沈意意约好圣诞节假期回来见她,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见面的日子越近,沈意意就越紧张,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向洋是怎么想的?他会紧张吗? 75 甜蜜蜜 向洋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既想见到沈意意又怕见到沈意意。无尽的思念,已经折磨了他那么久,失而复得的快乐都已经快让他无所适从,他经常会在不自觉的时候露出微笑。 连同学们都感觉到了一直有一股淡淡忧郁气息的向洋突然周身有了阳光快乐的味道。 周伟宏有一次绕着他转了两圈,“春天来了?” 向洋大笑,“是。” 周伟宏奇怪了,住在隔壁天天见面,不要说女人,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看到,难道和鬼魂谈恋爱,要不就是——网恋,“应该不是可怜的张师姐吧?” 自从上次夜醉被周伟宏送回宿舍之后,张师姐倒是有一阵子没见了。 “怎么可能?”向洋笑着。 “我知道了,你搞网恋是吧?小心找了个见光死的,结果人家一看你这张小白脸,还死缠住你不放。”周伟宏警告他。 向洋摸了摸脸,“我什么时候成了小白脸?我的脸一点也不白。” “指代指代,你这张脸,长得是比较招人,我作为一个男人都不得不承认,花痴们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你好自为之,别怪我没提醒你。”周伟宏摇头嘆息进房去了。 随着假期临近,向洋忍不住的雀跃,他就要见到他的意意了,可是,还是有一点苦恼和忐忑,那个不是他曾经的意意的意意…… 沈意意也是难耐兴奋之色,终于有一次,在莫亦非带着两个一直闹着要吃大学食堂的小弟和沈意意去x大食堂吃饭时被莫亦非看出来了,“你中了五百万啦?干嘛跟偷吃了油的小老鼠一样傻乐啊?” “嗯,我也觉得程姐姐好象很开心,食堂的饭有那么好吃吗?”莫亦航也奇怪了。 三双眼睛齐齐对牢沈意意,沈意意眼光在三人身上熘了熘,“我,我英语这次考了第一名。” “切……”的一声,莫亦凡和小弟同时不屑了,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莫亦非才不相信这个破理由。可是她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小航突然间问了一个问题,让莫亦非无暇多想,也让沈意意差点把一口饭尽数喷出。 “什么是前列线啊?我那天放学,听到两个六年级的男生说——让生活幸福的线(腺)是前列线(腺),我知道有直线、曲线、虚线、实线,就是没听过有前列线,为什么前列线会让生活幸福呢?” 沈意意猛咳不已,莫亦非只好忍着笑帮她拍背,莫亦凡也嘻嘻哈哈地笑开了,在坐的只有小航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是前列腺,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神态各异的哥哥和程苏姐姐。 沈意意终于停止咳嗽后,莫亦非清了清嗓子,“小航,你是个求知慾很强,勇于发问的好孩子。” 沈意意和莫亦凡又是一阵狂笑,小航更奇怪了,这两个人疯了,“这个问题很可笑么?” “嗯,没什么可笑的。”莫亦非的脸上明明有可疑的笑容,旁边那两个更是笑不可抑。 没什么可笑的,那你们干嘛都这德行啊,小航不满了。 看来是不用指望那两个答疑解惑了,莫亦非只好亲自上阵,“前列腺是人身上的一种腺体,不是你说的什么直线曲线,前列腺对人体很重要,前列腺好了,身体就好了,身体好了,生活就幸福了,所以要爱护身体。” 老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听着有点象牙好胃口就好,吃毛毛香,身体倍儿棒啊?一头雾水的小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旁边那两个听了又是笑得一阵桃花灿烂。 “那,每个人都有前列腺喽?”好奇宝宝又发问了。 “哈哈哈,我,我,我没有,我没有……”沈意意边笑边使劲摇手,开玩笑,我哪来那玩意。 “那你生活怎么幸福啊?”小航疑惑了,这下轮到莫亦非和莫亦凡狂笑,沈意意满脸黑线。 反正到了最后,莫亦航也没搞明白什么是前列腺,心中的疑团倒是在哥哥姐姐莫明其妙的笑声中越来越大。 莫亦非送沈意意回家的路上,沈意意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向洋圣诞节要回来看我。”
第106页 莫亦非要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告诉他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能接受你吗?”莫亦非心中仍然有一线希望,也许向洋不能接受…… “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生活,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你不是告诉我,现在也就是挑个恋爱对象而已,何必想太多。” 莫亦非气苦,我那是想说服你挑我的呀!怎么就变成说服你去便宜别人了? “哼!说不定,他回来一见之下,实在是不能接受现在的你,没法再爱你了。”莫亦非恶狠狠地。 “可是,人家现在不但比以前年轻,而且比以前貌美,爱人变得年轻貌美,只要是个男人不都会乐意的吗?” 沈意意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有位老农民进城,第一次见到电梯,不知是啥玩意,只看见一老女人进去了,门一关,过了一会儿,门一开,走出来的居然是一年轻美女。老农民心中暗喜,下回进城时,俺一定要记得把俺那老太婆带来这神奇滴小房间里站站。 “说不定他就有这个恶趣,只喜欢老女人!”莫亦非恶毒地。 沈意意哑然失笑,这个男孩子!她做出娇媚状搭上莫亦非肩膀,“那我不是还有你吗?你说过你要等我长大的,我只好缠住你了。” “最好向洋真的不要你。”莫亦非咬牙切齿。 沈意意可以理解莫亦非的心情,不以为忤,只顾着嘻嘻而笑。 看着笑魇如花的沈意意,莫亦非无奈了,咬牙切齿后也只能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再言语。 这一天下午快放学时,沈意意的手机上来了一条简讯,“我在校门口等你。向洋” 向洋,向洋,向洋…… 下课铃响,沈意意还在座位上发呆,莫亦凡催促,“快点快点,发什么呆,你平时一到放学手脚都那么快,今天怎么啦?” “噢,你先走吧,对了,我等会儿告诉我妈妈去你家做功课,迟一点才回家,如果我妈打电话,你要记得帮我掩护。” “你要干嘛去啊?”莫亦凡奇怪了,沈意意平时都不会撒谎的。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长官有令,执行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沈意意不耐烦了。 “要我掩护还那么大牌,这是什么世道?”莫亦凡嘟嘟哝哝地。 沈意意不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书包,心里想着已经在校门口的向洋,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沈意意才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向洋站在校门口,看着走出来的一拨又一拨少男少女,茫然不知所以,正在发怔间,他看到了慢慢走过来对着他微笑的程苏,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他想拥抱她,却又不能,他想说什么,一时却又出不了口,只能四目对视,默然无语。 他深深地看进那一双和沈意意相似的眼睛,那双写满了千言万语的,带着深情却又有点迟疑的,带着怜惜却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复杂目光,就那么望着他,他终于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与蛊惑下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 沈意意看着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反握住他的手,两人手拉着手,慢慢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向洋拉着沈意意坐上车来到x大,走到以前沈意意经常坐着看向洋打篮球的地方,也是上一次他们分别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沉默着。 “上一次在这里,我们一起坐了好一会儿,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我却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能了解我心里所有的想法,所以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话,当时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你就是意意?”向洋多少是有点抱怨的,让那么他伤心。 “向洋……”沈意意自知有罪,双手搂住他的胳膊,脸往上蹭了蹭,这是沈意意以前撒娇时的招牌动作,“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向洋摸了摸她的脸,现在的脸还是一张孩子气的脸,都不知叫人该怎么办了,他嘆了口气,转头看向昏暗街灯下空无一人的球场,“意意,我知道的,如果不是我等了这么久,你一定从此不会再与我联繫,我也永远不可能会知道你还活着的,对不对?” 沈意意点了点头,把头靠在向洋肩膀上,无论如何,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其实我一直很不安,我怕你也许很快就会忘记我,爱上别人,你怪我吗?” 向洋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你这么做,我可以理解。陈微红给了我你的日记,我看了不止一遍。看完后我才大概知道你的一些经历,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哎,我也知道,如果不考验一下我,你简直就不是沈意意了。” “反正,现在我经受住你的考验了,不是吗?”向洋调侃地。 “本来想等三年后才告诉你的,看你那么可怜,就算了。你才经过第一轮的考验而已,哪有那么容易。”沈意意哼了一声,“我现在年轻貌美,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给我小心点。” “我又不想要你这么年轻……”向洋说了一半不说了,“你还要怎么折磨我啊?意意,你还折磨得我不够吗?!” “当然不够,怎么会够?女人能折磨男人的也就这几年了,现在不折磨你难道等成黄脸婆了再折磨你吗?那时候你还肯让我折磨吗?说不定到时候就该轮到你折磨我了。”沈意意嘟起嘴。 折磨男人,那真叫一百年太长,只争朝夕。 亦舒不是说过吗,女人能让男人等的也就那几年好辰光了,再接下去的岁月,都是女人在等,等老公回家,等老公有空…… 古龙不是也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有一半在等女人脱衣服,还有一半在等女人穿衣服。 男人恐怕也只有在等女人脱衣服的时候,是最有耐心、最经得起折磨的吧? 不得不说岁月之于女人,比之于男人要来得残忍。 所以,每个女人,能在男人面前端着的时候赶紧端着吧,能给男人脾气受的时候也赶紧给吧,有风时趁早把帆使尽了,免得老来居然没有一点峥嵘岁月可追忆,岂不是遗憾得很? 能得瑟时尽情得瑟吧,莫待没得得瑟时空嗟嘆呀! 向洋苦笑了,“你就尽情地欺负我吧,反正你欺负我都成习惯了,只要你别再去招惹别人就行,不许给我弄几个小情敌什么的,那我真的是会抓狂的。” 沈意意乐了,“不会的,黍熟,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我不喜欢小男生,我只喜欢黍熟。” 向洋也绽开笑颜,脸上坚毅的线条转为柔和,浓浓的眉毛下那双黝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密长的睫毛在眼际留下一抹阴影,挺直的鼻子下唇线分明,此刻唇角微微上翘,含着笑意,带着一丝诱惑,沈意意忍不住亲了上去。 向洋闭上眼睛,被动地接住这个柔软的嘴唇,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沈意意偷笑着还在尴尬中的向洋,这个别扭的傢伙!
第107页 她只管转过身,张开双腿跨坐到向洋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缠绵地吻住他,用唇细细地诉说思念之情,她先用牙齿一点一点地轻咬着向洋的唇,再用嘴含住它吸吮着,渴望之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缓解,她不禁要求得更多,灵巧的舌头伸进向洋的嘴里温柔地索求着爱怜。 向洋先是被动地由沈意意亲着,然后才慢慢地有了回应,陌生的感觉渐渐远去,他闭着眼想起了曾经的意意,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吻,他逐渐转为主动,抱住沈意意柔软的身体,加深了这个吻,舌头与她的舌头甜蜜纠缠,唇齿相依。 “我爱你,意意,不要再离开我了……”向洋一边呢喃着,一边眷恋地吸吮着她的唇瓣,柔软的发出馨香的唇瓣,想起几百个日子以来疯狂的思念,绝望的等待,他仿佛回到从前,希望与快乐重新回来。 唇与唇的相互索取中,舌头与舌头的嘻戏中,熟悉的欲望狂热地抬头,在与沈意意紧帖的地方鼓鼓地诉说着他的渴望。 向洋终于喘着粗气拉开了沈意意,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意意,意意,不能再亲下去了,也不准再动来动去。” 沈意意早就感受到向洋下面的坚 硬,不怀好意地笑了,“求我我就不动了,不然我就要动,偏要乱动。”作势扭了扭身子。 向洋痛苦地呻吟着紧紧抓住沈意意的胳膊防止她乱动,“明知道现在不能动你,你就尽管气我吧,坏蛋。” 再仔细端详沈意意的脸,他突然泄气了,“我怎么觉得现在好象我才是坏蛋啊,一个引诱未成年少女的坏蛋。” 看向洋苦着脸,沈意意“噗”地笑了,笑了一会儿才抱歉地抱住向洋蹭了蹭:“你还得再等我一两年呢,只好再忍忍了,等我长大一些吧。” “嗯,我知道。”向洋闭上眼亲了亲她的脸。 沈意意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糟糕,都忘了时间了,“赶快送我回家吧,哎,我现在可是个未成年人,有严格组织纪律约束着。” 十五岁果然还有很多的不便,怎么恋恋不捨也得按时回家,沈意意再次重温了年少时不能与心爱男友朝夕相对的遗憾。 回家的路上,沈意意要求着向洋,“你要多看看我,你现在还不习惯,看着看着你就习惯了。” 向洋颳了刮她鼻子,“我知道了,象周星弛说的,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沈意意气坏了,大发娇嗔,“我现在很难看吗?什么叫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没有长成xx姐姐那样折磨你你就该偷笑了。” 向洋举手投降,“是的是的,美少女战士,你现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错了,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 76 福利 沈意意想一想都不禁好笑,现在的向洋和自己就象一对早恋的苦命小鸳鸯,只能利用她中午不回家吃饭的时间小聚一下,下午放学时两人最多是在学校附近转悠一会儿,向洋就得匆忙送她回去。 还好陈微红把沈意意原来那套小房子的钥匙给了她,两人才有地方可去,不然向洋也不能老带着一个未成年少女去自己住的酒店。 现在那套小房子的使用权归陈微红,沈爸沈妈已经把钥匙给了陈微红,由她任意使用,沈意意当初知道这事时还挤眉弄眼的笑,“我爸妈这么做真不对,这不是明显给你创造条件搞婚外情吗?” “我搞婚外情,我要是搞个婚外情还得自己设法弄jq地点,我也混得太差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想泡小白脸,少不得也只好自己弄地点了,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哪来的地点啊?可是小男生模样俊俏,身体倍儿棒……” “停停停,越来越猥琐了啊?!” “本来嘛,中年大叔虽然功成名就,可是身材十有八九已经走样,年轻小男生身材虽好,可是大多没什么经济实力,有一好没二好。”沈意意还兀自惆怅着。 “反正你现在又不用发愁这个,我皇帝还不急呢你个太监急啥?!” 沈意意嘆气了,陈微红的老公孙伟,虽然是好人,可是,真是有够普通,现在还中年发福,难道他真那么笃定陈微红不会移情别恋? 可惜了美丽的陈微红,可惜了身材保持得那么好的陈微红,居然真的嫁给了他,几年如一日,也能和他睡得下去……还睡了这么久……沈意意对她的佩服真是如涛涛之江水。 也许大家会说,象孙伟这样的老公挺好的,不但对陈微红好,人也老实,又不会在外面搞什么花草。 沈意意可从来不这么想,因为从客观条件上来说,孙伟和陈微红根本不是一个等次的,所以,如果从外遇方面来讲,他的机率要低得多,成本又高得多,损失要大得多。 按沈意意这几年总结下来最现实的观点出发——有钱又帅的男人有得大把机会而不外遇,那才能算是真金不怕火炼的好同志,偏偏这种好同志几乎象恐龙一样快绝迹了;没钱又不帅的男人,根本没有机会而不外遇,算不算好同志暂且打个问号,谁知道一有机会他能干出什么来? 因此,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没外遇就判断他是好老公,还得先看他客观条件。象陈微红这样的人才找这么一个老公,他没外遇有什么奇怪? 况且,有些男人,资质普通还不肯努力就更说不过去了。每个人的天生条件虽然难以改变,但是还有很多方面只要你主观肯努力就一定可以有进步的,比如说争取让自己脑袋里多点东西,比如保持锻鍊身体的习惯保持较好的状态和体形,再比如说培养一点良好的生活习惯卫生习惯,不要让另一半和你生活都觉得难受,这应该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吧? 可是,往往有很多人还是做不到。 这个世界似乎对女人的外形要求较多较苛刻,所以女人也相对比男人更注意保持外形。 张爱玲曾说,驻颜有术的女人一般都符合三个条件:一身体相当好;二生活安定;三心里不安定。 可惜张爱玲没说过男人要怎样才能驻颜有术?大概现今的男人只要有权有势,他就不怕没有女人吧?即使什么都没有,也很少听说老婆为了这个就休夫的,所以外形、身材什么的就不必太在意它了。 难道男人就不需要把自己的外形、身材保持得好一点吗?结婚后,两人应该都有义务把自己保持好吧?就算不是为着自己,也得为着对方的福利着想。 何况就如大家所说,没有难看的女人,只有懒惰的女人,男人也是如此。虽说天生丽质的人很少,可是如果后天肯多少花点时间经营一下自己的肉身,把外形和身材维持得好一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岁月本来就够摧残人的皮囊了,可惜有些男人还偏偏要给自己往狠里再踹一脚,生怕自己残得不够快似的。 古龙说:女人如果不对自己狠一点,男人就要对你狠了。女人应该也有权利也这么说的吧?男人,你如果不对自己狠一点,女人也有权利对你狠的。 想到这里,沈意意忍不住翻起向洋的衣服看了看,嗯,还好,还好,八块腹肌还在,沈意意拍了拍胸口,放心了。
第108页 向洋被沈意意弄得莫明其妙,问她:“怎么啦?” “我看看你八块腹肌还在不在。”沈意意笑咪咪地。 向洋受不了了,不带你这么勾引人的,开玩笑地,“要是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啦?” 沈意意笑着点了点头,“一发现货不对板,立刻退货。” “告诉你,货一出手,概不退换。”向洋不干了,拉过沈意意趴在自己腿上,对着她屁股一顿胖揍。 手劲当然一点也不重,沈意意眉飞色舞,嗯嗯啊*啊地叫唤了几声。 未成年的意意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向洋在她面前多了一些心理优势,比之前少了一分敬畏,多了三分宠溺。 “以后,得给好好我保持着,不然,表怪我要移情别恋。”沈意意一边说一边想起陈微红把钥匙给她时,还不忘挑眉毛的样子,“小男生,模样俊俏,身体倍儿棒……你还是多保重吧,未成年少女。” “当然,我也一定会注意维护我的身体——你的福利!”沈意意保证。 两人回到熟悉的地方,都恍如隔世,手拉手转了一圈来到久已不升火,干净得过分的厨房,“今天没买东西,明天我做饭给你吃吧?”向洋看着沈意微笑。 沈意意使劲点头,抱住向洋开心地蹭来蹭去,两个人免不了又是一阵腻腻歪歪。 于是最近几天,每天中午放学,她都可以回到曾经熟悉的家,吃向洋做的饭,幸福的感觉象温暖的海洋重新将她层层包围。 圣诞前夜,莫氏豪杰集团例必举行晚会,沈意意正好又找到藉口可以晚上熘出去,于是事先和莫亦凡对好了口供。 晚会上,莫亦非心不在焉地满场转着,眼睛老是习惯性地看向入口处,也许沈意意会来呢? 不禁又苦笑,当然她不会来,她肯定正和向洋在一起呢,莫亦非越想越是气苦。 不知死活的莫亦凡还要来招惹,“哥,我嫂子最近行踪诡异,老是跟家里撒谎,还要我帮她掩护,你知道她都在忙什么吗?” 在忙什么?你嫂子正忙着红杏出墙,和别人风流快活呢,莫亦非一张大便脸阴沉得可怕,莫亦凡和莫亦航不但没听到答案,还见其面色不善,赶紧互相眨眼发出“大哥危险,赶快撤退”的眼神,熘之大吉。 莫亦非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借着去找莫亦凡之名,到校门口等着会会向洋。无论如何,总得摸清敌方虚实,好惦量惦量自己还有没有胜算。 这天下午,莫亦非还没走到学校,远远就看见有一个人在校门口徘徊,走近一看,果然是向洋,这傢伙最近肯定天天和沈意意在一起!也不知道都干些什么……想想就心烦意乱。 他想起自己以前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打跑那个追沈意意的小强,现在这位大神自己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打了半天的江山最终说不定是这小子坐天下,越想越心酸。又不肯死心,总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说不定沈意意会觉得这位前世恋人不再适合自己了呢? 于是装出偶遇的样子迎上去,两人寒暄了一番,向洋并不清楚莫亦非知道沈意意灵魂进驻程苏,也不知道莫亦非居然喜欢他的意意,只以为莫亦非是来等弟弟的,两人于是站着边聊天边等人,还约好元旦时去x大篮球馆打球。 莫亦凡先出的校门口,喊了一声“哥”又喊了一声“向洋哥,你不是去美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莫亦非帮向洋回答,“他有事回国来找人,我们先走吧。”又和向洋确定了一下元旦打球的事,也不管莫亦凡狐疑的眼色,拽着他就先走了。 元旦那天下午,沈意意陪着向洋一起到了x大的室内篮球馆,莫亦非已经和一群大男孩在那里热身等着向洋,于是分成两队厮杀。 莫亦非斜眼瞄到沈意意和向洋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已经满腔的酸楚了,再看她把向洋脱下来的外套抱在怀里乖乖地坐在边上看他们打球,心中更加百般不是滋味,却又无法可想。 篮球场上的向洋一贯有着王者的风范,莫亦非这几年也是我家有男初长成,不光是在篮球场上,就是在场下也已经可以和向洋分庭抗礼。 两人的身材都一样的高大挺拔,一个英挺俊朗,一个阴柔俊美,两人在场上飞奔跳跃拼抢,边上的一群女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两位同样出色的男孩子……我只能取一瓢饮……沈意意坐在边上,思绪万千。 这时,莫亦非下场稍作休息,准备换下汗湿了的球衣,眼睛一向爱吃冰淇淋的沈意意不自觉地就瞄了过去。 一看之下心脏不禁也要漏跳两拍,这死小子,什么时候身材练得这么好了,还真是有得瞧,他的身上反而没有脸上白,光滑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象牙色,宽宽的肩膀,窄小的腰身,小腹上是微显的八块腹肌。 看他的身材一点也不阴柔…… 沈意意吞了一口口水,既已做了选择,从今往后她是看得到摸不着了,想当初,宝哥哥yy宝姐姐一截雪白的膀子,遗憾这膀子不是长在林妹妹身上,因此没得摸的感慨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还好我们家向洋也有,沈意意安慰地,然后又不禁猥琐地想,莫亦非,你当初要是把衣服脱了,把你这身材一亮,说不定比和我说什么话都管用…… 正自yy时,向洋也走下场了,一眼瞧见沈意意的目光在莫亦非身上打转,肯定不是在转什么cj的念头,真可气,把大手伸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有人吃醋了,有人吃醋了,沈意意赶快收回目光,讨好地把水递过去给向洋,招呼他:“快喝点水。”又殷勤地拿着毛巾帮他擦汗。 “少在我面前装了,你那种色迷迷的眼光,当我没看见呢?!你现在可是十五岁的女生,能不能顺便也把你的脑袋整得纯洁一点啊?”向洋不高兴了。 人家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所以眼睛吃吃冰淇淋也是很正常的说,再说了人家不还冰清玉洁地留着自己等着你回来吗? 沈意意泪了,吧答吧答着眼睛看向洋,可怜兮兮地博取同情。 向洋看着她,无奈地,“唉,真拿你没办法。可是意意,我实在是不喜欢你拿以前看我的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什么眼神啊?”沈意意又装b了。 “就是好象要把人家剥光了的眼神,”向洋强调,“以后想看也只能看我了,听见没?!你能不能别老刺激我啊?!” “嗯嗯嗯嗯!”沈意意抱住向洋的胳膊狗腿般地表忠心。 “这么想看,要不我现在脱给你看?”向洋不怀好意地作势要脱衣服。 沈意意急了,一下按住向洋的手,四处张望,“不行,不行,这里这么多色女,怎么可以脱。” 向洋好笑地想:你最好色,你还敢说别人色。 只听得她还一边嘀嘀咕咕,“当然要使劲多看别人家的,虽说看了也白看,可是不看白不看,看了就是占便宜了,自家的东西才不能随便让别人看了去,要不都亏死了。”
第109页 向洋简直要被沈意意弄得哭笑不得了,这个女人,什么逻辑啊! 用手指头戳了戳她额头,“我刚才说的话到底记住没有?!没记住的话我以后可就随便脱了,反正不让别人看也是浪费。”这个女人,看来不用这招是不行的,向洋磨牙。 “记住了,记住了,不许随便乱脱。”沈意意点头如捣蒜。 沈意意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网上有个mm的帖子,总结她出门逛街的经验——如何趁机猛瞧帅哥,还能盯住男友不让他多看美女,那叫一个bh,自己也就偶尔偷看了一回,还被抓了个现行,和那位mm真不是一个等级的。 又想起以前看书上解释说为什么相较于女人喜欢偷看帅哥,似乎男人更喜欢偷瞄美女,其实那是因为男人的眼睛天生的视野不够广,所以当他们想偷瞄美女时就必须转动头部,很容易被抓包。 而女人眼睛的视野天生较广,因此不用转动头部就可以不动声色地偷看帅哥,所以也就不容易被抓到了。 从这一点来说,倒是女人比男人占便宜。 嘿嘿,沈意意想一想以自己的聪明伶俐,今后还是大有可为的,不禁又抿嘴偷乐起来。 向洋看到沈意意诡异的笑,忍不住拍了拍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一肚子的坏水。” “我哪有我哪有?!”沈意意耍赖加撒娇,以前是个熟女,撒娇时自己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现在顶着一张少女的皮,做起这些噁心巴拉的事情越来越纯熟了,向洋拿她没撤,只得摸了摸她的头放过她。 两人正在叽叽歪歪地纠缠间忽然眼光都同时看到室内篮球场后面那个男更衣室,不禁相视而笑,向洋以前有一次打完球,带着沈意意混进去过,两人还在里面情不自禁…… 想到曾经在那里面做过的事情,向洋看住她暧昧地笑,沈意意脸皮再厚,终于也还是被他看得红了脸,低下头去。 莫亦非先是看着两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当然打死他也想不到两人居然是为了沈意意偷看他的身材在叽歪,否则不是要乐死,再看不一会儿两人又对视而笑,那股甜蜜和默契让莫亦非看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怎么可以这样刺激人的? 虽然明白,人家前世就是相爱的情侣,如今看在眼里也还是要一阵一阵地泛酸。 此时向洋正好抬起头来看向这边,莫亦非眼里的嫉妒、羡慕、难过等等表情都一一浮现眼底,向洋疑惑了…… 77 痛苦和空虚 向洋的心里疑惑着,莫亦非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那样赤 裸 裸的嫉妒,就象当初莫正杰看着他的眼神,他的心不禁往下沉,难道,莫亦非也喜欢沈意意? 再看莫亦非,能力、家世、外表,一样都不缺。果真如此的话,向洋真的要苦笑了,怎么沈意意的前世今生总也绕不开莫家的人?应该说,怎么总也绕不开这么优秀的一家人?! 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如果意意想说,不用问她也会说的。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向洋要离开的时候。元旦过后不久,向洋就要回美国了,两人呆在沈意意的小房子里,愁肠寸断。 “意意,再乖乖等我几个月,我毕业后马上就回来工作,天天陪着你。”向洋抚摸着沈意意的脸,保证着。 “你不打算再继续读硕士吗?”沈意意奇怪了。 “书,什么时候都可以读,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更重要。” “其实……向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事情。” “不,意意,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人生总是需要取捨。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虽然也还活着,但仅仅只是活着,并不快乐。”向洋紧紧握住沈意意的手,“所以,回来陪着你就是快乐的事,一点都不耽误,等你高中毕业后我们再做打算。我希望我们的未来可以共同计划。” “向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考虑读书和工作的事,也许你的感情也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你现在仍然是自由的,不用太早做出承诺 “别的选择?你希望我选择什么?我只想选择你。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仍然不要我的承诺?”向洋苦恼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是不是你自己有了别的选择……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犹豫着。 “怎么了?” “我觉得,莫亦非好象很喜欢你?”向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嗯。”沈意意注意地看了看向洋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也喜欢他吗?”向洋难免有些酸楚。 沈意意微笑,“我喜欢他,和以前喜欢我师兄一样,这我还分得清。他们家三兄弟,都很可爱,我都喜欢。” “真的吗?”向洋多少放下了一点心,“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体,你的感情是不是也希望有新的选择?”他深深地看着她,放下了一点的心忍不住又有点往下沉了沉。  “虽然人生从来没有不变的人和不变的感情,但是我仍然特别渴望我能拥有……以前,我就曾经想过,如果我年轻十岁就好了……我没想到命运真的给了我这个机会……向洋,如果我有新的选择,我又何必再和你联繫?可是,你和我却是不一样的……”沈意意思绪散乱,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的生命,无论是快乐或痛苦,无论是单纯或堕落,都曾经经历过,丰富过,所以,她明白什么对她最重要,那是一种历经千帆后对自己人生的觉悟,但是向洋呢? 他没有经历过,就如她,一开始,并没有经历过,一头栽进比她成熟的李维坚编成的情网里,其实现在回想起过去,她有大部分是被动的,一种精神较量中弱势的被动,她担心向洋对她也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被动。 向洋初次恋爱,并未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在早已风情万种的沈意意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不得不承认,恋爱中的双方,感情上没有经历的那个人很容易被感情上经历较丰富或强势的另一方所左右,而被动的那个人一旦慢慢成熟起来,说不定就会开始发现这段感情中的许多问题。 对于沈意意来说,她的感情经历也是从被动到主动的过程,这种经历无法替代,就象看过再多的书也无法替代实践一样。 可是,怎么和向洋解释自己的看法呢? “向洋,你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在感情上也没有别的经历,你对我到底是爱或者仅仅是迷恋,我希望这几个月里你考虑清楚了,好吗?”沈意意长嘆了口气,“我并没有爱上别人,目前也没有想过做别的选择,但是我仍然希望你慎重考虑后再做出自己的决定。” 向洋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说完低头亲住了沈意意,这一刻,他有心碎的感觉,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何必等到今天?看起来冷静,实际上是对感情没有信心的沈意意总是让他难过。
第110页 沈意意热烈地回应着他,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她的回吻带着无限的留恋与缠绵。  她用自己的舌头细细地描绘着向洋唇线的轮廓,再探进他的嘴里,在每个角落温柔地一一划过,仿佛要将他深深记取。 向洋沉醉在沈意意的吻里,在她的柔软的嘴里极尽放纵着自己的眷恋,“我爱你,意意……”他嘆息着。 沈意意的手轻轻地抚过他坚实的胸膛,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腰间,他的腰线柔韧紧緻,带着弹性,让她渴望着。 她忍不住再继续往下、往下…… 隔着裤子,她都能摸到他下面的灼热和坚硬,向洋喘着粗气推开沈意意,她从他的身上滑下,跪在他的两腿之间…… 向洋离开后的沈意意,无精打彩地过完了初三年的上学期。 寒假里,沈意意不再象以往的假期那么经常和莫亦凡兄弟一起打发时间了。 这一天,沈意意在莫亦凡的苦口婆心下才终于强打精神和莫家兄弟姐妹一起去熘冰,长大后的莫氏姐妹花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讨厌了,但是和沈意意的关系仍然是不冷不热。 玩累了的沈意意独自坐下休息,双眼呆滞地看着场上熘得欢腾的人们,莫亦非也跟着熘过来坐下,看着情绪不高的她直皱眉:“你也不能这么欺场吧?和向洋在一起就神彩奕奕,和我们在一起,就死样怪气的。” “我哪儿有死样怪气?我看到你多开心啊,帅哥!”沈意意强作欢颜对着莫亦非眨了眨眼,“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据说,被女孩子称为好朋友的男生,下场基本上都是炮灰。我知道,我已比被定调了。”莫亦非苦笑。 “哈哈哈哈!”沈意意大笑,“有条件这么好的炮灰吗?!长得又帅,又有本事!若干年后,等我徐娘半老之时,你正当年华,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说不定是我想重拾旧情,去问你可记得你要等我长大?你介时用迷茫的双眼看牢我:这个女人莫非得了失心疯?你是谁啊?我是说过要等一个小女孩长大,可没说过要等一个年轻女人变老!” 莫亦非哈哈大笑。 沈意意看着莫亦非感慨了,“男人,有够帅,又够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只怕到时我还是只想要你,却还是偏偏没有。”莫亦非自我嘲弄。 沈意意狡黠地,“叔本华不是说了,欲望得不到满足固然会痛苦,可是欲望一旦得到满足,却又空虚。人类永远象钟摆一样,在痛苦和空虚之中寻求平衡。我猜你今后的人生八成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空虚得不得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还能让你的生活不至于完全空虚。”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以不继承这份事业的……”莫亦非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你算了吧,你家的事业你不干谁干?!莫亦凡?那个小子,我看不合适,莫亦航倒是可以,不过他还小,等他长大还得有一阵子。再说了,你们兄弟到时联手,就象你爸爸和你叔叔,配合多么默契。”沈意意嚮往地,“我都忍不住想看你们今后如何一起驰骋商场了。” 莫亦非也觉得自己的话底气不足,如果说这辈子只有一件事是自己的父母一定会极力反对的,那一定就是他不继承家里的事业这件事。 “再说,你的个性也适合做这个,你看,你这个人小小年纪就沉得住气,不露声色,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很有主见,连我这个比你大十几岁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你。我象你这个岁数时不知有多傻”,沈意意下了结论,“总之,你相当的腹黑,特别具备商人个性。” 莫亦非嘴里都要发苦了,“什么叫商人个性?” “就是够酷够狠啊,当下多流行你这种腹黑个性啊!多少女生就专门迷你这种的,连我都忍不住要动心。” “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喜欢你,没带你说的什么腹黑、什么商人个性!” “嗯,我知道你喜欢我是认真的,而且因为你得不到我,所以你还会记得我很久,这一点可以肯定”,沈意意做沉思状,“说吧,以后就凭你对我这个认真的喜欢,我最多可以向你借多少钱?” 沈意意搭着莫亦非肩膀斜着眼看他,象个小黑社会。 莫亦非上下扫了她两眼,冷哼:“你不是说我有商人个性吗?告诉你,就算爱死你,我也一分钱不借!别跟我提感情,多伤钱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只有月亮能代表我的心,哪能用钱代表我的心啊?庸俗!” 沈意意简直要开骂了,“一提到钱就伤感情,真现实!还说什么喜欢嘛?!连骗点小钱花花都不成,果然是个小腹黑!” 莫亦非真是气极而笑,这个沈意意。 78 幻象 寒假里,程爸程妈看女儿似乎情绪不高,以为是即将升学的压力造成的,于是想着要趁假期带她去哪里玩一玩,让她开心轻松一些。 这天吃完饭,程妈摸了摸沈意意的头:“苏苏,要不我们去香港过春节吧?你还可以去迪斯尼玩,我记得上回住迪斯尼酒店你特别开心。” 沈意意真是感慨这对父母,都说儿是冤家女是债,程爸程妈还真是象生了个债主似的,一切以女儿为重,从不吝啬花在女儿身上的钱。 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向洋回美国,所以情绪比较低落,没想到程爸程妈都看在眼里。看到他们的担心,沈意意不由得有些内疚,紧紧搂住程妈的胳膊撒娇,“妈妈,你真好……算了,我都这么大,不太喜欢迪斯尼了。我们就在家过春节吧,还可以省点钱。”又真心地发愿,“等我长大赚钱了,我每年都要带着妈妈出门旅游。” “那我呢,光带妈妈不带我啊?”程爸有意见了。 “我们一家三口无论去哪里当然都是一起去啦!只要是和爸妈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沈意意不禁想起自己的爸妈。 程爸程妈看着懂事的程苏,真是比什么都开心。沈意意确实一直内疚,并感怀如何回报程爸程妈的爱。 目前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尽量不让他们操心而已。所以沈意意在学习上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有很久没接触过这些功课,还是要用点心,才能保持拔尖的成绩,业余时间的法文和绘画,她也一直在用心学。 认真学习,除了是让程爸程妈放心以外,为着将来的打算,她也不敢不认真。工作能力在沈意意的生活中永远排在第一位。 今天的都会女性,首先需要的是强悍的生存能力,要有靠自己就能生活得舒服一点的能力,才好再奢谈其他。 如果连自己的生存能力都没有,如何尽孝?如何谈感情?如何结婚生孩子?总之,无论是爱父母、爱人、爱孩子,都不是仅凭嘴上说说而已。 前生的她只能留下一些钱给父母,虽然能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却不能在他们跟前尽孝,但是不管怎样,总也比没人又没钱的好。如今程苏已不知魂归何处,她希望这辈子至少能够做到承欢程爸程妈膝下,不负他们养育之恩。
第111页 程爸程妈只觉得养这个女儿是越来越省心,女儿小小年纪就很有主见,而且又乖又懂事,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都不太需要家长操心,简直如意得象做梦一样。 莫家大小本来就要去香港过春节,因此也询问程家是否同去。程爸程妈想着他们一家小孩众多,很是热闹,最后决定带着沈意意一起去。 莫亦非想到可以和沈意意在一起过春节还是不由自主地高兴。虽然沈意意今时不再同往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和她做朋友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有时候看着她略带稚气的美丽面孔,莫亦非总是痴迷不已,这样的外表,配上那样的灵魂,註定是要将男人抓在手心里的。 用外表迷惑人,再用灵魂拿捏人,真是无敌,莫亦非只能嘆气。 这一天,两家的大女人决定同去扫街,莫正杰负责带一干半大孩子去迪斯尼,沈意意可不想去,于是和程爸提出要去做电车逛荡。 以往每次到香港,她都喜欢坐着电车,漫无目的地一条线坐到头,然后再换一条线坐,一边看着窗外的街景,一边发呆,任由电车带着自己去向陌生而未知的地方,就如人生一样,有它自己的路线,但又不是可以完全预期。 莫亦非当然想陪着沈意意,反正能陪得一时算一时。他想了想如何措辞后才对程少南开口,“程叔叔,可以让我陪程苏去坐电车吗?我保证会把她安全带回来的。”  莫正杰倒是绕有兴致地等着看程少南会不会同意,这个侄子从小就懂得利用对的方式方法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最合适的事业接班人。 程爸一开始似乎有点犹豫,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毕竟是老江湖,也知道如何用开玩笑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回来时不许少一根汗毛。”说着拍了拍程苏的肩膀,“这可是我们程家最珍贵的宝贝。” “你放心吧,叔叔,我一定会的。”莫亦非开心地保证着。 程爸的心里真是又酸又喜又悲又愁,一时百感交集。酸的是曾几何时还抱在怀里粉嫩粉嫩的女儿,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居然已经有男孩子抢着要当护花使者了;喜的是我家有美女初长成,从一个爸爸的角度出发,自家女儿本来就是全世界第一美,从客观的角度出发,女儿又确实美,一看就知道莫亦非喜欢自家女儿,今后一家女百家求,盛况一定是空前的;悲的是女儿现在还在身边,可是眼看着很快就有一天不再属于自己了;愁的是不想让程苏太早谈恋爱,但是又不想用强迫的方式,真是伤脑筋。 如果说女儿有什么可让人操心的,那就是这个了。真是女儿不好看的愁,女儿太好看的也愁啊。虽然莫亦非无论哪方面看起来都挺出色,但是女儿毕竟太小,他还是怕女儿太傻,会上当受骗。 在父亲的心目中,想带走女儿的男孩子都不是好人,而自己的女儿总是很傻很容易上当,永远需要自己的保护。 沈意意自然明白程爸在纠结什么,临出门前,又折回来趴在他耳朵边说,“老爸,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他,我只拿他当哥哥。而且,我不会那么早谈恋爱的,你放心吧老爸,就是出去逛逛而已。”说完和程爸做了个鬼脸才笑着和莫亦非出门。 最后一句话虽然有点欺骗之嫌,可是,自己又不能跟程爸解释什么,只能先善意地撒个小谎,好让程爸多少放心一些。 两人出了酒店的门,莫亦非很自然地拉起沈意意的手,她挣脱了,“我们多少还是避避嫌吧。” 亦非还是拉起她的手,恳求着,“也许今后,我们都没有机会这样相处了。我知道你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但是今天,也就今天一天,让我们象以前那么轻松开心地过一天好吗?你总也得给炮灰留一点美好回忆吧,这是炮灰的唯一要求。” 沈意意不忍心拒绝,也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去找电车站。 “你看你爸爸的样子,生怕我把你给拐跑了。”莫亦非想起程少南的样子,好笑地对沈意意说。 “你没当过美女的爸爸,你自然不懂得。”沈意意抛了个媚眼,“我这么漂亮,我爸当然要特别小心,特别是碰到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么啦?又有哪里不好了?!”莫亦非炸毛了,你不能老这么不待见我呀。 沈意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遍,“你这样的,当然不好啦,长又长得太好,天生一张小白脸,坏就坏在这张小白脸怎么看怎么象一肚子坏水,真是少女杀手。象拐卖妇女儿童集团的饵,我现在是美女加儿童,属于高危人群,我爸怎么能不担心。” 说完对着莫亦非嘻嘻笑。 莫亦非真是气苦,“你才天生的一肚子坏水。还美女加儿童,你以前的皮也一直这么厚吗?” “哪儿能啊,我以前又不够美,而且是高龄妇女,才没人要拐带我,拐带我得包吃包住,说不定还卖不出去,基本上是要赔钱的。”沈意意慷慨陈辞,“以前出门,我就是怕人家劫财,倒是没怕过人家劫色。现在,我是夸程苏美又不是夸我自己美,有什么皮厚的?” 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程苏的脸,薄得能看见毛细血管,哪里厚了?” 莫亦非看了看,果然白里透红的脸看起来吹弹得破,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很快地亲了一下,沈意意正要抗议,只听得他恶狠狠道:“怎么就不让你重生到一个老太婆身上呢?!” “算你狠,毒舌男!”沈意意瞪了他一眼,晃了晃莫亦非拉住她的手,“那你还会想拉一个老太婆的手?想亲一个老太婆?做梦呢吧!反正我是捡到一个漂亮的皮相了,说明我为人厚道,倒是你,这么恶毒,应该托生到恐龙男身上才对,真是老天不长眼。” 莫亦非只顾着想,要是沈意意托生到老太婆身上就好了,自己也不用这么难过。 两人等到双层的电车叮叮噹噹进了站,爬到第二层去坐到车头,默默无语地看着沿路风光。 窄窄的双层电车自管自慢慢悠悠地行驶在街上,和周围快速而过的汽车相映成趣,象旧时黑白默片里的淑女,仍然优雅地活在自己的年代,丝毫不为彩色世界所干扰。 他们乘坐的电车一路走过铜锣湾、中环,极目所去,到处是人山人海,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电车行过的沿途时有一堆一堆的菲律宾和马来西亚来港打工的女佣聚会,就这么一排排整齐地坐在路边,排成长龙,席地而坐,蔚为壮观。 沈意意感慨地,“人的一辈子,可以有很多种活法。”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活法?”莫亦非问她。 “我想做加菲猫,生命除了吃和睡,不需要别的意义。”沈意意嘆了口气,“可是做不到。” “我想不出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嘆气的。”莫亦非想,该嘆气的应该是我吧? 沈意意揶揄地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的年轻美貌,从佛法上来说皆是一种幻象而已。连曹操一代枭雄,都要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她嘆了口气,“为什么自古英雄怕末路,美人怕迟暮,那是因为英雄和美人都太出色,一旦折坠,落差实在太大,令人更加难以接受。”
第112页 莫亦非损她,“既然生命是幻象,那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你不如就从了我吧,何必一定是向洋?” 沈意意哈哈大笑,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我明知是幻象,终究还是看不破。” “你选来选去选了向洋,我一直很好奇,你难道就那么肯定和他能白头到老?”莫亦非并不放过她。 “你果然还是个小孩,”沈意意笑了,“没错,我选择了向洋,除了我爱他以外,还考虑了很多实际的因素。但是说实话,即使你再客观再理智再科学,你也不得不承认,爱情和婚姻这种东西,全凭运气,毫无道理可言,也许你不用考虑不用分析,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一辈子还幸幸福福无风无浪就此渡过,也有可能你分析再分析,考虑再考虑,好容易找了个自认为的良人嫁了,还是要一个浪头过来打死你,怎么办呢?谁说婚姻不是一场赌博。据说外出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是航空器,可是死于空难的人又有凡几?端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 “反正从客观上分析,你是已经认定,我的婚姻一定会有外遇,一定不可能专一了?”莫亦非考虑过沈意意当初不选择叔叔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后的生活方式和你爸爸你叔叔是一样的。声色场所去得多了,你就知道,没有人能斗得过自己的本能。你有钱有势,外表又帅,一定会有女人肯主动献身的。”沈意意坏笑着,“当然,除非你坏掉了……” “刚刚还说我是小孩,你这么跟我说,就不怕教坏了我这个小孩?”莫亦非似笑非笑。 “又不是我家小孩,教坏也没关系,”沈意意看着莫亦非一张俊美的脸,多少还是有点捨不得,咬牙切齿道:“反正你的使用权以后属于另一个女人,又不属于我,尽情教坏你我也不心疼。” “是你不要我的!”莫亦非真是气苦,“我多纯洁一个小孩!就这么被你教坏了。” “你纯洁?”沈意意嗤之以鼻了,“什么叫纯洁?男生就没什么纯洁一说,女生才纯洁,你去问问,大学女生宿舍里十有八九讲得多的是爱情,男生宿舍里十有八九讲得多的是性,还纯洁呢!男人和女人是多么不同的动物,简直是火星和地球,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脑袋结构不同,大家想的sheng体部位也不同。” 莫亦非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一直把沈意意当成性 幻想的对象,在幻想中真是早已把她……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脸上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沈意意看他脸红,只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不cj的地方去了,倒还没想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角落,都去了个遍…… 79 理想伴侣 两人在中环下了车,去坐往半山的自动扶梯,扶梯一路上行,经过山腰的苏豪区,一派欧洲小镇的风情,小小的街道,两旁有小小的酒巴、咖啡厅、餐厅、家俱店、文物店,应有尽有,十分趣致,两人站在扶梯上,往旁边看人,同时也被坐在路边咖啡厅的人看,谁看谁都是一道风景,真是好玩之极。 走了一半,沈意意想停下来歇会儿,于是两人走下扶梯找了间咖啡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冬日的暖阳照在这一对姿态洒脱、谈笑 的少男少女身上,更映衬出两人一派的干净清新、美丽大方,仿若金童玉女。 先前已坐在里面的一对约摸三四十岁的老外夫妻一直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们微笑,过了一会儿,那位太太走过来打招呼,表示他们夫妻都是从事艺术行业,很喜欢拍世界各地的情侣,这是他们来中国后看到的最般配最美丽的一对了,想拍一张他们的合影希望他们允许。 听到这里,莫亦非酸楚无比,如果他们真如别人眼里那样,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就好了……可见得真相有时往往和表相大相迳庭。莫亦非心里频频点头,但是总得徵求沈意意的意见。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不是情侣,可是被夸了总还是高兴,沈意意不能解释,也不想解释,就当它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好了。 微笑着点头同意,于是白墙蓝窗框的背景,蓝色格子沙发上,留下了某年某月某日他们青春年少、笑眯眯的合照。 看着数位相机里拍下的两人身影,沈意意有剎那的恍惚,如果她和他真的是情侣……此刻也应该是开心的。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她虽然爱向洋,可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莫亦非,私底下不想占有这个美少年……由此可见,人心之复杂幽暗几如宇宙之黑洞,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既然希望向洋专一,也只能以同等的代价换取。 人生最本质的规律不也就是讲究一个等价交换?并没有什么得到是不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 女孩子之所以喜欢做灰姑娘的梦,说穿了不外是奢望不等价的交换,以较低的价格获得价值较高的东西。 仔细分析一下,什么叫幻想?违反等价交换的想法就是幻想——明知以等价交换规律是自己永远可望不可即的人与事,仍然渴望能够有一日以小博大去获取。 谁敢说人不是天底下最贪心的东西?! 所以沈意意从小不喜欢灰姑娘,她觉得灰姑娘运气好得过分,简直不需要任何努力;白雪公主的老爸又太离谱,居然任由后妈欺负女儿,搞得沈意意小时候有段时间特别怕老妈死掉,而且一早准备好要是他们离婚,跟着老妈看似比较有前途;人鱼公主居然如此善良,换了是她,当然听从巫婆的话,一刀杀了狗男女,自己重新跳回海里当鱼算了,反正她对当泡沫没有什么兴趣……有些童话和有些小白文一样,尽使人心灵扭曲。 夏绿蒂外表普通,家境一般,最后嫁给伊莉莎白的表哥,可憎可笑的一个人,她难道愿意?她也不愿意的。可是在当时,在她可选择的范围内,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她没有伊莉莎白的美貌可爱,没有英俊有钱的达西来救她于水深火热,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让柯林斯表哥向她求婚,至少先保证婚后衣食无忧。 婚后,她聪明地维持着自己和老公的距离,尽量小心地把自己的生活区域和他的活动范围不着痕迹地分开,鼓励他多从事园艺工作,而她可以在自我的小天地里活得稍微自在、不受打扰一点。 伊莉莎白对她好朋友此举似乎不太贊成,但是沈意意觉得伊莉莎白未免太强人所难,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气的。 沈意意嘲弄地想:如果从梦幻的角度出发,无论是向洋还是莫亦非都真心地爱她,她似乎应该感恩,其实换一个现实的角度想,她又有什么需要感恩的?今天的她和向洋、莫亦非都是年轻貌美、条件相当,完全符合等价交换规律,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如果要感恩,那么她应该感谢的是上天,人生而不公平, 上天却如此厚待她,让她拥有好的皮相,好的父母家庭,仅此而已。
第113页 人活着多多少少需要一点傻劲头的,否则真是越活越精,越活越无趣,怪不得有一位名老曾经戏言,人一上四十岁就可以死了。沈意意觉得自己几乎老成了精,事事想得精刮,早已不复往日可爱。 她只管对着明媚的光线想着自己幽暗的心事,在莫亦非眼中,却是一幅美妙的画面,阳光下的美少女,双目宝光流离,细密的睫毛扑朔如蝶舞,脸上似恼非恼,似喜非喜,略微嘟起的嘴唇似有万千心事要待倾诉,未语先已有情,令人心痒难搔。 冰激凌送上来后,沈意意食指大动,顿时把心事抛到一边,开心地吃将起来,人生最快乐的享受总是和洞洞有关……怪不得有人寄情于吃,这张口也很重要,好吃的东西果然会增加使人快乐的力比多,不如吃死它算了。 莫亦非哪里会猜得到沈意意心底的阴暗角落?只想化身为她唇上那一抹冰激凌,被她舔进嘴里,吃进肚里。 这样的尤物……婶婶若是知道昔日的沈意意就近在身旁,岂不是要如临大敌?他又思忖不知道沈意意如今见了婶婶,又是什么感觉?却终归还是问不出口。 ‘其实,我高中时就见过我爸爸的情人,是他带着我去的,’莫亦非看着沈意意,不知怎么突然间有了倾诉的欲望,‘很美丽、很知书达礼的一个女人,没有生孩子,从二十几岁就无名无份地跟着爸爸,到现在还在一起。’ 莫亦非眼底有一丝茫然,‘我见过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也不是没有夫妻相的。爸爸说过他很难离开她,但是也永远不会离婚。’ 沈意意疑惑地看着莫亦非,怪不得他这么成熟,经历确实是要比同龄人丰富一些。 ‘你妈妈知道吗?’ ‘我猜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想说而已,反正说了也于事无补。不说出来,大家还可以维持着,说出来了,反而维持不下去。’ ‘是啊,做你们家的媳妇,就如上了贼船,应该一早做好准备,一般只有一条路可走——装聋作哑到死为止。’沈意意冷嘲热讽。 ‘你知道我爸爸对叔叔离婚要娶你的事情是怎么评价的吗?’莫亦非以手抚额,调侃地:‘我爸说叔叔疯了,一定是要后悔的。’ 沈意意支着头,也笑,‘你爸爸说对了,还好我死得及时,都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我这死就是重于泰山,在该死的时候死了,这座山终于搬走,好让你们莫家人都松一口气。 我猜你爸爸带你去见他的情人,意思大概也是要你知道,莫家的男人今后拥有的肯定不止一个女人,但是养在外面的就是养在外面的,永远不需要让她见光,你今后千万别忘记这一点,婚姻与利益挂钩,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消费享乐,对不对?’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莫亦非苦笑。 沈意意笑了,‘你叔叔曾经带我参观过他的车库,林宝坚尼、宝时捷、法拉利……有我认得的牌子,也有我认不得的牌子,那一刻我不禁要想,在他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个稍贵的玩物罢了,和这些车并没有什么不同,高兴时开一开,平时就当摆设。 他平时上下班和应酬时的座驾是带司机的宾利,象你婶婶,但是最经常开的却是那辆德国进口的大众吉普,低调又实用,随便停在哪里也不怕人仇富去刮花它,就象我。’沈意意嘲弄自己时也不留情面,‘我前生并不特别漂亮,也不特别出色,最多算中人稍上之姿,但是也许正对了他的胃口。’ 莫亦非突然低下头,握住她手,放在唇边亲吻,这一刻的沈意意让他心疼,想好好爱护。 沈意意怜惜地看着他,年轻的心总是比较柔软,比较明亮,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莫亦非,也许就会变得心硬似铁,不复今日可爱,真令人嘆息,‘其实,我有句话要送你,以后你若结婚了,能控制自己时最好适当控制一下自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最好不要有固定的情人,你没听过吗?若要一天不得安,请客,若要一年不得安,盖房,若要一辈子不得安,娶姨太太。 ‘相处久了,多少有些真感情,很不好处理,稍有不慎,大家都不快活。不如尽着下半身撒欢,彻底不要投入感情,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明白。’莫亦非点头称是,象爸爸那样,他并不贊同,他能理解爸爸那个情人的失落,她也有她的苦处,但是他更爱他受伤的妈妈,妈妈更加不容易,如果爸爸干脆逢场作戏,作完拉倒,妈妈也不至于如此痛苦了。 沈意意不想再谈沉重的东西,看着扶梯上满满的人流,笑吟吟地对莫亦非道:‘梁实秋曾经说,人是个奇怪的东西,周围人太多了要嫌闹,没人陪着又要嫌闷。我在国内时,就老觉得到处是乌央乌央的人,真是受不了,到了国外,有时周末出门,商场关门,餐厅也大部分关门,大街上统共就没几小人,又感觉寂寞无比。’ ‘是啊,听说很多人移民以后,除非是去了大都会,否则泰半觉得实在闷极无聊,一年里倒有大半年还是要回国呆着、挤着、热闹着。’莫亦非也笑。 沈意意斜眼看他,‘哎,其实有你作伴,时间过得倒是快。梁实秋说理想的游伴,不能太脏,也不能有洁癖,不能如泥塑木雕不张嘴,也不能终日喋喋不休,不能油头滑脑,也不能呆头蠢脑,要有说有笑,有动有静,静时能一声不响陪你看行云听夜雨,动时如活鱼。大概人生的伴侣也是如此吧? 你其实就是一个好伴侣,可惜啊可惜。’ 当你在选择伴侣时,并不仅仅是在选择一个人,同时还是在选择一个家庭,选择一种生活方式。 莫亦非无奈地看住沈意意,她笑眯眯地拍拍他,‘没关系,所谓铁打的帅哥流水的美女,只要你sheng体有够好,美女那是一把一把的抓。’ 两人在小餐里吃过了午饭,这才施施然地继续乱逛,沈意意一向对知名景点没什么兴趣,就喜欢到当地人生活的地方转悠,两人又去了旺角、铜锣湾一带信步游走。 夜幕降临后,两人去了庙街。其中有一整排算命的店面,打出的旗号五花八门,有麻衣神相、塔罗牌、易经八卦……反正是古今中外,各路神仙齐上,各显神通,其中有一家生意超好,外面居然还排了一大队的人马等着算自己的命。 沈意意不由吃惊地笑,真的有人这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后事啊?反正算来算去人人难免一死,她就不信还有可以不死的人。既然如此,还算什么算?算得好了,老盼着以后,忽略了当下,算得不好了,终日惴惴,就算有过好时光也给浪费了,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为妙。 莫亦非感慨,‘人的命运其实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意意摇头不同意,‘人生就象打麻将,人人起手都有牌,那起手的牌就是你的命格,有人好有人坏。但是没关系,后面还可以再摸牌,后面摸的牌就是你的运,起手牌好以后的牌也未必好,起手牌差的也不必灰心,说不定后手可以摸到好牌来凑。
第114页 而且虽然你决定不了能拿到什么牌,但是你可以随时决定你要打出去的牌,你可以决定这把牌是要做小还是做大。 打麻将,虽然不是从头到尾完全由你决定,却又可以让你决定其中一部分,既有被动又有主动,多么美妙,简直是人生的翻版。’ 莫亦非笑着点头称是:‘被你说得,好象不会打麻将都是一大损失似的。’ 沈意意看到路边有一家大排挡有许多人排着长队等位,凑热闹的劣根性马上发作,于是派莫亦非先排上队,自己站在边上眼睛滴熘熘转了一圈看众人桌上都吃些什么,再返回来与莫亦亦嘀嘀咕咕商量点什么菜,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排队,还与前面的年轻情侣搭讪,最后决定两对一起搭伙点菜,可以点多些菜式。 莫亦非看着笑吟吟地与那个女生侃购物侃得不亦乐乎的沈意意,不禁想起梁实秋所说的理想人生伴侣,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了吧?可惜不属于自己。 两人在外游荡了一整天,最后回酒店时,莫亦非心下万分不舍,也许今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和她单独相处了。 沈意意和莫亦非在香港渡过最后的风花雪月,殊不知美国还有一个映真姐姐也在做最后的努力。 自从上次酒巴事件后,映真姐姐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向洋面前,向洋以为就此可以耳根清静。 但是他不知道,象映真姐姐这样的女人最可取也最不可取的一点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持之以恒。 映真姐姐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并且自以为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得到他。她的思想正好处于小女生和熟女之间,属于准熟女。 追起男生来脸皮要比小女生厚,还懂得适当地利用sheng体的本钱,但是又不如真正的熟女老到,不懂得追男生强调的是放饵,而不是主动献身,也不懂得凡事要审时度势,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就应该收手,不要再强求。 对她来说,还有最后的一招,主动献身。以她的认识,向洋再爱他女朋友,也已两年过去,这两年里向洋应该都是守身如玉的,也许这就是最薄弱的环节了。 这天晚上十点多,向洋正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宿舍外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周伟宏有什么事,爬起来开门,居然是面带桃花的映真姐姐,似乎喝了点酒。 向洋站在门口,并没有将她往里让,‘张师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向洋和周伟宏有一个共用的小客厅,刚才张映真就是随着周伟宏一起进的门,此时周伟宏也刚走进自己房间,并未关上房间的门,听得向洋这么问,心下一阵窃笑:当然有忙要你帮啦,主要是有慾火要你扑。 向洋只把映真姐姐让到客厅就坐,假模假样地喊周伟宏把好茶拿出来泡给张师姐喝,张映真眼圈有点红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可以单独和你呆一会儿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周伟宏刚拿着茶叶走出来,赶快说:我马上回避。又回了房关上门,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样子。 向洋听得映真姐姐有话要说,一个头顿时有两个大,刚想坐下来洗耳恭听。 映真姐姐却二话不说,先扑入向洋怀里,嘤嘤哭泣。向洋手忙脚乱地推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一面说,‘我去拿纸巾。’ ‘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映真姐姐却不放过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梨花带雨。 向洋这下倒是安下心来了,不着痕迹地躲开映真姐姐的手,‘我有女朋友了,这样子我怕她会生我的气。’ ‘女朋友?’映真姐姐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啥时候国际形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向洋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现在总算有一击而中的藉口了。 ‘你……你……不是一直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吗?’映真姐姐吃惊了,这个人怎么这样,才旧情难忘,转眼就有了新女友? ‘嗯,人总是要朝前看的。’向洋不想再多解释什么。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你那么快忘了以前的女朋友?’映真姐姐幽幽道。 ‘是我喜欢的女孩,也是我想娶回家一辈子在一起的女孩。’向洋干脆一鼓作气,说得更明白一些,‘再过几个月,我一毕业就要回国工作,她在等我回去。’ 映真姐姐看着向洋,不敢接受这个现实,怎么这个人变得这么快?前两个月还说忘不了前女友,可是一交起新女友,居然就要谈及婚嫁了?! 向洋看了看表,‘这么晚了……’本想送映真姐姐回去,再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去敲周伟宏的门,周伟宏进门的衣服居然还没换下,看到向洋就朝他偷偷挤眉弄眼。 向洋强自忍笑,‘太晚了,你帮我送张师姐回去好吗?我最近打篮球腿部受了点伤……’ 周伟宏暗笑,你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受什么伤了,又心下暗骂,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衣服也不用换了,怎么吃豆腐的时候没我的份,送人回家的苦差就老有我的份。 80 患得患失 向洋回美国后就一直在忙,一边要做毕业论文,一边还要在网上联繫回x市的工作。 因为从小家庭的薰陶,他对建筑艺术类的设计颇有天赋,在读书期间,就已经参加了一些针对新晋设计师和学生的竞赛,并得过几个奖项。 作为学建筑的学生,又有哪一个不想成为大师级人物,名扬天下,但是能成为大师的毕竟是少数人。不要说是大师,就是想做一名能够独立设计方案的设计师,也没那么容易。所以理想与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真正到了实际工作中,技术性会更加重要,因为在还没成为名设计师之前,给别人的设计方案干一些技术活才能更稳定地挣钱,这也是向洋目前找工作的主要方向。 提到钱,向洋就有一种无奈,因为沈意意曾经有莫正杰,可以提供给她奢侈的生活,对比之下,他却最多只能给她较稳定的生活。 如果没有沈意意,可能他不会太看重钱,而会看重工作本身是否对他今后的发展有更大的空间,但是有了沈意意,他目前选择的工作也只好更看重钱了,并不是沈意意看重钱,而是他希望自己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还好沈意意曾对他说过,“我懂得嫁入莫家意味着什么——有足够多的钱也有足够多的寂寞去花钱。所以,想明白之后,我对钱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好房子住过,好车开过,穿也穿过,戴也戴过,可是如果不快乐,还不是等于零。长这么大我已经很明白一件事,钱,万万不能没有,但是也只要够用就好。” 说完狡黠地对向洋眨眼,“按我的这个标准,我想过了,只要你努力,养活我绝对不成问题的,我吃的也不多,穿的也不用太好,只要有间小房子住就够了。而且,我自己今后肯定也能把自己养得不错,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115页 所以向洋无奈归无奈,总还是比较放心。他的意意对待金钱的态度,非常实际,但是并不势利,她能分得清自己最想要什么,也能客观分析向洋和她自己的实力是否可以满足她的物质标准。 因为有着优良的成绩和实践的积累,对向洋来说,回国找个稍好的工作并不难。但是不得不承认x市的起点较低,基本上没有知名的设计院可供选择,以他现今的实力,并不能提供给他更好的发展平台。 回国读硕士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本来就够条件可以申请继续读本校的硕士生了。但是为了意意,他还是宁可放弃,在意意高中毕业前这三年,他纯粹是为了陪伴她而回国工作的。 向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他以前大学老师开的设计院,先从事技术工作,保证有稳定的收入。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一点惶恐,生怕自己会委屈了意意。 工作已不成问题,可是向洋总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不踏实,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有什么不踏实的。 前世的沈意意从来不曾给他承诺,今生却给了他肯定的答覆,他相信以她的个性,做决定前一定经过深思熟虑,但做了决定就不容易再改变了,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也会令人惶惑不已。 她说过她会等他,几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向洋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又失笑,除非不爱一个人,否则总是会患得患失。 他又想起在沈意意身边虎视眈眈的莫亦非,不由自主地分析起莫亦非这个人,分析来分析去,好象都是优点,真的还没发现他有什么明显的缺点,而且还是近水楼台,意意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虽然意意告诉过他她对莫亦非的看法,但向洋还是忍不住纠结了。 爱情带来多少的快乐,也会带来多少的担心。前世的沈意意,他想得到她却基本无望,因此常常处于痛苦中,后来意意去世他又伤心满怀,及至知道意意在世时,固然是一阵狂喜,可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不可避免的担心,担心她周围又要出现什么人来觊觎。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只要爱上一个人,一颗心就会上落不停,时而快乐、时而酸楚、时而烦恼。 若真的能达到无爱无忧无怖的境界,那样的生活估计又太过无趣,人生在世,总归还得爱忧怖俱有才算不虚此行吧? 还好这一辈子,曙光就在前头,向洋这样安慰自己。 又想起两人曾经谈论过干建筑师这一行,得越老越有经验才越值钱,即使如世界级大师贝聿铭,也是扛到快年过半百才出头,六十几岁才得到有建筑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兹克奖,如世界知名的女设计师扎哈哈迪德,以54岁的年龄获得普利兹克奖时居然还是该奖创立25年来最年轻的获奖者。 说到建筑师要经得起熬时,沈意意还奸笑着说,“你经得起熬,我可经不起熬,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一边做这行,一边趁着年轻干点副业帖补家用……”然后象个轻薄阔少一样用根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就你这么帅的小样,又那么厉害,嗯嗯……肯定有富婆抢着要……” 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和沈意意长相厮守了……向洋真是嚮往。 他们有多少共同的话题,意意在建筑方面的兴趣也很浓厚,向洋刚开始还真的没想过意意不但喜欢建筑,而且还算得上是业余中的专业。 向洋一直最羡慕的是素有“没文化的日本鬼才”之称的安藤忠雄,他的生活真可谓丰富多彩,做过货车司机,还做过职业拳手,赚了些钱后又游历各个国家专门研究建筑,最终成为专业建筑设计师,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与体会融入建筑,自成一派,十分传奇。 向洋就曾经专程去过日本研究安藤忠雄出名的教堂三部曲——水之教堂、光之教堂、风之教堂,有一次谈起时,沈意意也十分艷羡安氏的经历,又感嘆他能够把自然与神圣空间结合得如此完美,既体现了大自然神性的一面,又以大自然的水、光、风突出了宗教的神圣。特别是水之教堂,圣洁宁静,是许多日本女孩子嚮往的结婚之地。 沈意意告诉他,她曾去过西班牙巴塞罗,主要就是特意去参观高迪的圣家堂、巴特罗之家、米拉公寓、古埃尔公园。沈意意对高氏的评价是:“我觉得他是外星来的设计师,不然怎么有那么丰富的想像力?” 向洋则是羡慕高迪的才气和运气,上天不但给了他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还给了他古埃尔这样一位朋友,帮助他得到每个建筑创作者所渴望的东西:充分表现自我和不必后顾财力之忧的自由。 她虽然只是个外行,但是对建筑的理解却可以与他相通,她经常以一个新鲜的视角来看待他的专业,与她交流真是其乐无穷。 和沈意意在一起,建筑对于向洋来说,又多了一份特殊的意义。向洋去过日本而她没有,她去过巴塞隆纳而向洋没有,他多么盼望两人共游日本和西班牙的那一天。 思念往往象星火一样,一点一点渐成燎原之势。 想念沈意意最终难免又要想起她的种种媚态,向洋自嘲地想,果然如意意所说:你们男人,就是在想念心爱的女人时也不纯洁,往往想着想着就要想到那里去…… 他确实想着想着又想到那里去了……这次他想起的是他们在男更衣室的那一次,时间很短,却兴奋而又刺激。 那是一个周末的上午,向洋他们系有小型的篮球赛,沈意意正好有空可以来看他打球。向洋很开心,到了球场就心不焉地等着沈意意,终于等到沈意意施施然进馆后,他热身动作也不做了,就跑过来坐在她身边看住她笑。 沈意意看到一群大男生使劲盯住他们俩坏笑,也不好意思了,连忙推向洋过去和队友们一起热身练球,向洋还是磨蹭着不肯去。 沈意意催促着,“快点去,要不一会儿该输球了。” 向洋只管嘴硬,“不可能,有我在,我们班在系里称王称霸还不容易。” 沈意意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真的吗?这么牛?你确定?” 向洋得意地点了点头,沈意意突然附耳告诉他,“我今天……穿了一条不太一样的内裤……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 向洋打量了一下沈意意的打扮,刚入初冬,并不怎么冷,她穿了一条黑色短裙和长外套,一双白晰修长的腿不着袜子,仅穿着一双拉到膝盖上的黑色反皮高筒软靴,露出一大截光熘熘的大腿,搞得一些男生眼睛直往上面瞄,向洋刚才就有点不爽了,想着等会儿一定要记得告诉她以后不可以这么穿出来招摇。 此刻看着这双被黑色靴子映衬得更加白生生的腿,再想像一下两腿之间到底穿了什么,真是叫人血脉贲张,上午的阳光透过沈意意的眼睛,流动着媚惑的光,向洋凑近沈意意,嘴唇都快帖上她小巧的耳朵了,“什么样的?快告诉我。” “不,打完球再告诉你,反正不太一样……”沈意意坏笑着卖关子。
第116页 向洋看着满脸笑意的沈意意,心神俱荡,不住地想:到底怎么不一样?透明的?他见她穿过……丁字型的?他也见她穿过……平角的?三角的?他都见过……到底是怎样的? _ 越想越是心痒难骚,等场上哨声响了,他才大梦初醒般上场,结果一场球打得跟梦游似的,不时开小差转头看沈意意,只见她一双长腿一会儿交叠着,一会儿併拢靠着,一会儿伸长了,一会儿又曲起。 向洋心里一会儿担心沈意意被别人看了去,一会儿又遐想着里面的春光,完全不在状态,大失水准,他们队其他人本来就都打得差,只能靠他这个主力,结果主力今天已经被疑似对方派来的卧底迷花了眼,最后他们班还真的输了。 下场时向洋只看见沈意意脸上全是促狭的笑,和队友说了几句,队友们都收拾东西走了。向洋才走过来,只看到沈意意拿着食指刮着脸对他嘻笑,“输球了输球了,好丢脸。” 向洋咬牙切齿盯着沈意意,低声道:“这可是你勾引我的,我反正是等不了了。”一手拉起她直奔篮球场的男更衣室,沈意意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走到门边一看上面的牌子“男更衣室”,这才意识到向洋的目的,直往后退。 向洋哪里由得她,一手抓住她一手推开门,临近中午的更衣室内空无一人,向洋拉着沈意意进去关上门,门锁是坏的,反锁不上,沈意意开始挣扎了,“等会儿有人进来怎么办?” “春光明媚,欢迎参观。”向洋抓紧沈意意的手毫不放松。 “讨厌,不要不要,我们回去嘛。”沈意意怎么挣也挣不脱。 “不要,等不及了。你是我们班今天输球的罪魁祸首,必须受到惩罚!”向洋拉着她到了一个角落,拉上布帘子,把她按到墙上。 “是你经不起人民的考验,怪谁……不要……”沈意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原来向洋早已迫不急待一把拉起她的短裙,哗……里面是一条大红的三角短裤,布料只有一点点,勉强包住了一双修长大腿中间的重点部位,露出大片平坦紧緻的小腹,白晰的皮肤在大红色的衬托下令人涌起想强 奸的兽 欲,红色小裤子的两边是细细的带子,打着蝴蝶结,诱惑似地等着人去拉开它,向洋喘着粗气,果然有点不一样…… 他受到鼓励般伸出双手拉开两边的蝴蝶结,小短裤应声而落,向洋抓着这一小团布料,情不自禁蹲下来亲吻她,沈意意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无力呻吟着求他不要,“别……万一有人进来……” 向洋只管吸住那粒小巧的肉珠子,慢慢地舔弄吸吮,他能感觉到意意先是有点发软,然后又微微地颤抖着想夹紧双腿躲开。 向洋两手抱住她两边的腿不让她合起来,舌头在小珠上留连了一会儿又往后面滑去……沈意意只觉得一股莫可言状的麻痒流向四肢百骸,似小动物一般呜咽着,把向洋拉起来,等向洋站起来后,沈意意一把拉下他的裤子,握住早已坚硬不已的它放了进去,然后满意地长嘆了一口气,双手扶住向洋的腰间,自己扭动着索取更多更多。 向洋看着她闭上眼睛微皱着眉,菱形的唇发出温润的粉红光泽,唇间溢出销魂的呻吟,仿佛得着什么地感嘆着,又仿佛得不着什么似地煎熬着,这样的意意真让人疯狂。 向洋忍住不动,由着意意抓紧他扭动,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去解开意意胸前的扣子,意意的胸型很美,浑圆坚 挺,他嘆息着亲向一边的嫣红,一手抚住另一边慢慢地搓揉,下面感觉到沈意意夹紧的双腿间潮湿润滑。 窗外偶尔传来有人走过的沙沙声响,沈意意紧紧抓住向洋的腰部一边扭动着,一边喘息着,“求求你,求求你……”却不说求他做什么,不知是求他快点结束还是求他给她更多的快乐? 向洋快速地抽 动起来,很快就把沈意意送到顶峰……他把头埋在沈意意胸前,耳边听着沈意意的呻吟,下面感受着她的□和痉挛,在时刻可能被人发现的紧张中,在更加刺激的兴奋里,他快速律动着交出了自己。 81 牺牲 初三年的下半学期,笼罩在一片紧张的高压下,看着这些半大的孩子们要压抑自己奔放的天性天天关在屋子里读书,真是可怜可嘆,沈意意回忆起自己的初中生涯,虽然早已时过境迁,但是紧张的气氛却是一式一样的。 以前的游戏产品和电子产品较少,也没这么普及,可能孩子们受到的诱惑还少一点,现在外界的诱惑更大了,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变化,可怜的孩子们要更加强打精神与自己爱玩的本能做斗争了。   谁说现在孩子更幸福?他们的物质条件也许比以前丰富,但是今后他们要面对的是更加激烈的竞争,他们的精神也许更难以满足,更难以快乐。 沈意意当然还是比较老神在在的,她和莫亦凡的成绩都名列前茅。 沿续以往惯例,每次发考卷,两人看完自己的成绩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对方的成绩,半期考和期考就算总分,高的那一方可以肆意凌 辱低的那一方,大考大辱,小考小辱,每一次考得稍好的那一个都要想方设法来整另一个,另一个只能乖乖受辱,真是乐此不疲。 连莫正杰和余鸿都奇怪为什么儿子突然对成绩起了执念,特别是每到期末考发成绩的那几天更是如坐针毡,念念有词,小心翼翼地计算每科分数。明明他们也没给儿子什么压力,儿子成绩也很不错了,怎么就精益求精得象受了什么刺激?!他们当然想不到这事关莫亦凡本人能不能过个舒坦的假期! 两夫妻有一次在谈论不知道是不是小凡学习压力太大时,被小航听到了,小航当即嘻笑着答疑解惑,“哥哥才不是那么热爱学习有压力呢,他是怕被程姐姐整惨了。” 当下一五一十地将老哥以往举止怪异原来是被整之经历公诸于众,莫正杰夫妻这才恍然大悟,心下顿安,儿子不是走火入魔了,而是被个小魔女折磨着不得不上进,又不禁对笑,这个程苏还真是又有办法又有趣。  要说莫亦凡被整的经历,当然是很不乐意有第三者知道的,但是偏偏没办法,因为无间道小航是程苏派来的卧底,抓起落实特别的铁面无私,简直要让人怀疑他才是程苏的亲弟弟。 莫亦凡受 辱经历包括在家清洗卫生间,家里总共有四个卫生间,莫亦凡第一次觉得家里最好不要太有钱,住得不要太大。(洗卫生间当天莫家阿姨以为自己要下岗了) 包括肉麻地搞亲弟关系一天,要求:一大早进小航的房间,说“弟弟,我好爱你。”并拥抱之,当时的小航真是惊得以为在做恶梦,莫亦凡是想掩面随风而逝,还要给小航打饭,帮他复习功课,这也就算了,程苏规定上学时还要帮小航穿鞋,当时全家连阿姨一起站在门边就象看大熊猫一样稀奇。 ……凡此种种酷刑,不一而足。 凌 辱结束之际,程苏都会打电话询问小航莫小猪表现如何,是否令人满意,两人经常在电话里嘀嘀咕咕讲半天,小航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莫亦凡则站在一旁悲愤交集,叫他怎么能对成绩不起执念?!
第117页 沈意意当然也逃不过被整,但是莫小猪整人的方法绝对比不上沈意意的匪夷所思,要求她洗厕所洗碗什么的根本难不倒她,要求她去看他打篮球捧场加油更难不倒她,往往莫亦凡打得n臭时她还起劲地大声吶喊喝彩,全不顾旁人的侧目而视,简直象对方派来起闹的,最后搞得莫亦凡还得求她别喊了,她仍犹自不过瘾。 让她跑去对一个男生很诚恳地说,“我是猪,我真的是猪。”她也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搞得人家男生看到一小美女心里咚咚乱跳,脸比她还红。 这件事后,有一次沈意意神神秘秘贼兮兮地问莫亦凡有没有喜欢什么女生,顿时把他吓的,不会吧?她知道后是不是准备找机会逼他去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告白自己是猪?莫亦凡泪了,坚决不说,打死也不能说! 总之,莫亦凡绝对不会想到少女的程苏sheng体里是沈意意三十几岁的老脸皮,以他的智商想把她整难受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被整的份,逼得他也只好更加崇拜程苏的处惊不乱。 如今两人在教室里的位置已经不是隔着一条通道,而是隔着两个组四个人的千山万水,这一天,沈意意数学单元考卷一发下来,146分,第一反应就是身子稍往后靠去扭身遥望莫亦凡,果然这厮也从天之涯海之角的那边极目远眺过来,两人偷偷地熟练地比手势,莫亦凡145分。 哈哈哈,沈意意几乎要仰天长笑,只高一分也是高,最爽的莫过于高个半分一分的,这样对方心理往往最不平衡,凌 辱起来就更加的得意。 沈意意乐不颠颠地看向正在低头默哀的莫亦凡,这回,要想点什么整整他捏? 放学路上,莫亦凡表示要看沈意意的考卷,沈意意一边往包里淘考卷,一边冷笑,“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还要眼见为实,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盯着那张考卷上红红的146,莫亦凡真想把自己脑袋拧下来,才一分!才一分!怎么就不能细心点呢?整张考卷自己全会做! 沈意意象个小禁用词一样搭着如今高她一个头的莫亦凡肩膀,伸出两根手指头勒索道,“从现在开始两天内,对我自称奴婢。” 又威胁地,“别妄想这两天在我面前消失,否则让你当众表演补足戏分!”看着垂头丧气的莫小猪,复又安慰地拍了拍他背,“节哀顺变吧。” 两人走到分岔路口时,莫亦凡眼含热泪地,“奴婢先行告退。” “爱妃免礼免礼。”沈意意狂笑而去。 当然,不得不提大智若愚的莫亦凡也有整雷沈意意的时候。莫亦凡在初三下学期期中考试高过沈意意之时冥思苦想了n久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此女皮厚,整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反倒是自己,回首往事,斑斑血泪,痛定思痛,不如趁此机会敛财? 最近出了新款psp,莫亦凡十分的流口水,可以去和零用钱一向富足的大哥做笔交易。 于是,成交之后的兄弟俩各自暗喜,沈意意居然也有被偷偷卖了的经历。 知道成绩以后的两天内,莫亦凡相当的沉得住气,虽然每见沈意意都乐得抓耳挠腮,但硬是坚持不说要待怎滴,只说到了周五才宣布刑罚。 沈意意也丝毫不以为意,一只小猪,有啥可怕,小猪怕沈屠夫,才是天经地义。 周五放学,莫亦凡和沈意意并肩走出教室,莫亦凡语重心长地对沈意意,“等会儿,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从现在开始的一天内,你要乖乖听他的话,因为,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已经把权利让渡给他了。” 沈意意愣了一会儿,马上明白那个人会是谁了,你这头死小猪!她忍不住又手痒了,抓住他胳膊上一小片肉扭将起来,莫亦凡雪雪呼痛,又想起这次自己确实比较阴暗,只好任由沈意意泄愤。 果然,到了校门口,莫亦非早就双手抱胸优哉游哉等着接收战利品了。 莫亦凡临走之时还不忘说,“程苏小盆友,我会告诉程妈妈,你今晚是去我家做功课了。” 知道自己以一台psp的价格给出卖的沈意意怒了,莫亦非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时,她杏眼圆瞪,痛下杀手,要去某五星级酒店吃五六百块钱一客的日式铁板烧。 莫亦非当然知道价格,含笑点头同意,临走之前,沈意意又有点不放心了,疑惑地:“先说你够不够钱?不过……我猜有钱买psp肯定也不差这一点了。” 莫亦非无所谓,“不够钱拿你抵压,你比较值钱。” 两人于是相携而去,选了料理台前的位置,沈意意喜欢看厨师表演厨技,也喜欢与厨师交流。 这一位师傅来自香港,后来聊天中才知道,他喜欢四处游走,已经在国内外好几个城市呆过,每次选一个喜欢的地方,呆个一两年,再换一个地方,到处走到处玩,反正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里都可以赚钱吃饭,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女朋友,因为暂时不想被绑在一个地方,等三十岁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沈意意羡慕得眼睛发绿,多么潇洒快意的人生,她也希望今后能与向洋多走一些地方,多体验一些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生活,过与前世不同的人生。 吃完饭沈意意就该回家了,两人漫步在人行道上,初夏的凉风习习,街上热闹非凡,莫亦非问沈意意,“你和向洋……有什么打算?” “嗯,他再两三个月毕业后马上就回来,工作都找好了,他会陪我在国内呆三年,等我高中毕业以后再做打算。” 莫亦非凝望远方,过了半晌才长嘆一声,“本来……我以为这几年能陪在你身边,等你高中毕业后再一起出国读书……没想到现在……真是嫉妒那个小子。” 沈意意看着意兴阑珊的莫亦非,心有不忍,本想拉住他的手,但想想也就算了,还是硬起心肠,不能再节外生枝。 莫亦非陪她走到她家小区的中庭花园时要求道,“再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沈意意点了点头,坐到花园里的鞦韆上,慢慢地晃荡,莫亦非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红裙的少女,在鞦韆上悠悠荡荡,双目微咪陶醉在初夏带着青草和花香的清新空气里,心下万分不舍,这一刻,会永远定格在他脑海里。 也许今后他会爱上别人,也许永不……无论如何,他明白自己心里总会有一个重要的位置留给人生中初次爱上的沈意意。 沈意意看着眼前脸容俊美的男孩,眼如寒星,身形挺拔,带着一股天生的高贵冷漠,但此刻黝黑的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爱意,心下也不禁有些黯然。 两人低头不语,莫亦非陪她走到楼下时,笑道,“虽然小凡把你卖给我一天,但是明天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放心吧……这下可不可以高兴点,不要再垂头丧气啦。” “不是这样的……”沈意意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这样?那就是要我明天再来打扰你了?” “不是这样的啦……”沈意意含嗔。
第118页 “那到底是怎样的?都说了明天不来打扰你了,我牺牲了一天,换你一个笑脸总行了吧?” 沈意意只好绽颜而笑,她不知道那样的笑是多么的吸引人,莫亦凡不由自主亲上了那一抹粉红的唇,他温暖的唇只是停留在她的唇上,似要将她的柔软和甜蜜长长久久地留在最深的记忆里。 沈意意闭上眼睛,任由他眷恋地在她的唇上徘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捨地离开,长嘆了一口气,微笑着和她道别。 沈意意站在门前,目送他远去,快拐弯时,莫亦非终于回过头来,与几米之外的他对望,朝她挥挥手似在等她进去,沈意意转身掏出钥匙开了楼底的防盗门进去。 她不知道,莫亦非在她坐过的鞦韆上坐到半夜才离去。 毕业考后的沈意意和莫亦非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的成绩优秀可以直接保送本校高中部,再接下来的复习就不用再那么紧张了。 而且离向洋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沈意意连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不知死活的莫亦凡还老是喊她大嫂,这可要改过来才行,要不哪天不小心被向洋听见肯定要不高兴。 这一天又听到莫亦凡喊她“大嫂”时,沈意意一句“今后不可以再叫我大嫂”差一点就冲口而出,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说,这么一说好奇莫宝宝一定要来个三千问,越问话越多,还是得另想办法不让他叫。 “莫小猪!”沈意意对叫过去。 果然,“不许再叫我莫小猪。” “那你也不许再叫我大嫂。” “你现在不是以后也是,为什么不能叫?!” “你现在就是猪了,为什么不让叫?!” 莫亦凡闭嘴了,过了一会儿,“那好吧,我以后不叫你大嫂,你也不能再叫我小猪。” “成交!”嘿嘿,沈意意心下奸笑,还是这招管用。 向洋回国之前,周伟宏曾经和他认真谈过,“你成绩这么好,明明可以申请到奖学金继续读硕士的,为什么不读了?真的是为了一个女孩子,还是对张师姐的藉口?” “是真的,就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向洋肯定地。 “这么快?才回了国内一躺就这么确定了?或者,她就不能出国陪你吗?你就算不继续读书,留在这里工作,发展空间也会更大。”周伟宏疑惑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一言难尽,总之,我遇到了我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她又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出国,所以我决定回去陪着她。”向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特别是,哈哈哈……谢谢你对张师姐拔刀相助。”想起周伟宏曾经帮他解决了大麻烦,不禁失笑。 “我倒是希望拔出来的不是刀,是别的什么,哈哈哈……”周伟宏的一张嘴一直比较毒。 他紧接着又感嘆,“放弃名校的奖学金深造的机会,发弃更好的职业发展空间,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爱情果然伟大,你也很伟大。” 向洋莞尔,“不是牺牲,我真的不觉得是牺牲,我也还没那么伟大。事实上是,和所有这一切相比,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更加快乐,所以很自然这么选择,仅此而已。” 向洋很实在,确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桿秤,哪一件事让你更快乐,你就会选择那一件。 有些人喜欢说,当初我为了他(她)牺牲了那么多……不对,只要是你心甘情愿的,都不叫牺牲,因为你心里一定已经权衡过了,那样做你会更快乐,哪怕实际利益受损了,至少你心中是快乐的,那怎么能算是牺牲? 什么叫牺牲?牺牲就是你从这件事中一点好处都没捞到,无论物质还是精神。 也许向洋放弃了更好的发展空间,但是他得到了精神上更大的愉悦。 所以爱情当中,从根本上说没有什么所谓的“牺牲”二字。最可怕是经常有人用怨妇语气哀哀地:当初他多穷……当初他什么也没有……当初我如何如何,现在他又如何如何。 其实通通不对。他再穷再一无所有,可是也没人拿枪逼着你和他在一起呀!至少,你与他在一起一定是快乐的,不然谁肯干这么亏本的买卖?!大家都既非佛陀又不是上帝。 向洋还记得沈意意在日记上写过的话: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慎重,不要自以为是地乱牺牲,一旦做了决定,就要去承担所有后果,即使今后结局不如你的意,也不必哀怨。只要当时是心甘情愿的,是快乐的,那么今后如何,就不必太计较得失了。 大结局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向洋回来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向洋回国时先回了一趟b市的家,所以是从b市过来的。向洋的父母当然也对他这样的决定有一些诧异,但是儿子毕竟已经长大,他有权对自己的生活做出决定,向洋一向民主的父母对向洋的选择也没有过多的反对。 向洋回来之前,陈微红已经帮他租好了靠近沈意意学校高中部的新区附近一套单身公寓,因为一切基本上都是现成的,沈意意已经先利用周末时间去打扫干净了。 陈微红之前和沈意意曾经在她的小房子里聊过天,“决定要开始轰轰烈烈的新生活了?” “嗯。” “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世界上会有始终如一的爱情?”熟知沈意意以往爱情观的陈微红笑。 “哎,我总结了一下,有坚定爱情信仰还是会比没有来得快乐。所以为了让自己快乐一点,就权且相信有吧。”沈意意嘆息。 歪在沙发上的陈微红近前来看了看沈意意的脸,“满脸春色,果然比较快乐,哈哈哈……就算不相信有始终如一的爱情也得相信有始终如一的身体需求呀,我们的身体逼着我们非得琴瑟和鸣不可。” 沈意意推了她一把,“死相……”又沉思了一会儿,“我以前经常想,如果再让我年轻十岁,我会相信爱情,但是我不会相信有永远的爱情,我要不断地谈恋爱,和每个男人最多谈个两三年,然后结束,歇一歇,再找一个,等到老了找不到人恋爱了,就靠着美丽的回忆孤独终老好了……两个人在一起,两三年间,还是可以很美很好的。” 沈意意又抱住陈微红的胳膊,“当然,不能少了你,要年轻,我们就一起年轻,我们都过这种肆意的青春,老了,我们俩自己过,就象人家老夫老妻一样相伴终老,没事干还可以一起搬张椅子去球场或者海滩晒太阳,一边补补钙,一边对着年轻帅哥流流口水。 这个“老夫老妻”是有典故的。以前陈微红曾取笑沈意意和欧子丰之间的默契,“你们俩真象老夫老妻。” 沈意意强烈反对,“谁说的?!我又不和他睡,他赚钱又不会给我花,怎么会象。” “就是这样才象啊,你不知道,老夫老妻基本都不那个的,各自赚钱也是各自花,但是放个屁就知道对方今天要拉什么屎了。”
第119页 想起这个,两人笑成一团。 向洋回来的那一天,放暑期的沈意意已经和他约好在单身公寓里等他。 中午,向洋找到新家时,这应该算他和沈意意的第一个家,按响门铃的那一刻竟然有点紧张,他的意意在里面等着她,他的幸福和快乐也在那里等着他…… 沈意意听到门铃声时蹦跳而起,跑到门边,停顿了一会儿才打开门,门外,是那张熟悉的无数次思念的脸,沈意意没有一丝的犹豫就扑入那个怀抱…… 向洋紧紧抱住怀中的沈意意,吻上她披散下来的乌熘熘的长发,带着他熟悉的淡淡的香味,让他沉迷,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双手托起沈意意的脸,那双眼睛里闪着微微的光,浓密的睫毛有点潮湿,稍稍粘在一起,微微扑朔着显得更加迷人,鼻头有点小粉红,雪白的脸衬得一张小嘴潮红诱人,向洋忍不住亲了上去…… 两人以自己的唇细细地描摹着对方的唇线轮廓,感受着对方唇瓣的温暖,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无尽的思念在这一刻才稍稍有了缓解。 爱,人类亘古不变的永恒追求,即使受过伤,即使忍过痛,依旧渴望,仍然嚮往,只要略有希望,就控制不住本能如飞蛾般扑向火光。 向洋深深地吮吸着沈意意的红唇,正在唇齿纠缠间,楼道有人走过,吹了声口哨,两人这才发现此刻是站在门口表演,勿忙分开,向洋象梦游一样就要走进屋里,沈意意推了推他,“行李不要了是吧?” 向洋这才恍然梦醒转头拉上那个委委屈屈地靠在墙角,早被忘到爪哇国的行李了,他握起拉杆,笑着对它抱歉地,“对不起,忘记你也是情非得已。” 沈意意忍着笑等向洋拉着行李进来后,转身关上门,还没回过头,向洋就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颈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天天想,夜夜想,都快想疯了。” “骗人,我看你挺正常的,一点也没疯……”沈意意话还没说完,向洋就咬住了她的耳朵,将小小的耳垂捲入嘴里吸吮,舌头来回地舔弄挑逗着她。 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隔着衣服抚上她的胸,隔着夏衣和薄薄的少女型内衣,向洋能感觉到她现在的胸部已经发育得挺好,小巧但是浑圆而坚 挺……在他的抚弄下,可以感觉到中间的小小突起。 “嗯……别……真的是疯了……”沈意意呻吟着。 “意意,意意……”向洋把沈意意的身体转过来,继续吻向她的唇,这一次的吻没有之前的温柔,而是带着欲望的索取的吻,向洋的舌头长躯直入,扫荡着她嘴里的每个角落,恨不能把所有的等待都一次性补足,然后与她的舌尖嘻戏,诱惑着她把灵巧的舌头探入他嘴里,再一口噙住吸吮。 沈意意灵巧的小舌与他的舌紧紧交缠,向洋与她身体紧帖的地方早已鼓起,轻轻地蹭着她,一股熟悉的欲望从她的小腹慢慢地升起…… 向洋把手伸进了她的t恤,拉开胸衣,抚上一边的柔软,食指轻轻地摩擦着那团柔软中间的小小突起,沈意意的嘴里溢出了一声呻吟,整个身体快要软下去,向洋一手紧紧搂住她,嘶哑着声音有点心急地,“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 沈意意喘息着娇嗔,“还说你可以等,都是骗人的,把人家骗上手了就露出狰狞面目,哼……”话没说完又被堵住了嘴。 向洋两只手脱去沈意意的白色t恤,白色t恤下是一条白色的松紧带式胸衣,刚才已经被向洋推到胸部以上,此刻那两团小巧而浑圆的柔软象一对可爱的小白兔一样跳了出来,上而的两点小小粉红俏生生地立着,向洋忍不住口干舌燥,低头含住了一边的小粉红轻轻地啜吸,舌尖来回地挑逗着小小的挺立,让它更加饱满。 此刻沈意意的身体真的是未经人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只能夹紧双腿扭动着,向洋抬起头,看到沈意意满额是汗,双颊潮红,眼神迷离,湿润的红唇微张。 再往下看,低腰的牛仔热裤下是一双和原来一式一样的白晰而又骨肉匀停的长腿,牛仔裤拉下后是一条白色的低腰平角裤,露出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带着小女生清纯的性感, 这一幅图案真是让人血贲张,向洋打横把她抱到里间,轻轻地把她平放到床上,拉下她的小裤子,埋下头去…… 向洋含住那粒小珠子时,沈意意象猫一样呻吟出声,听在向洋耳里更加难奈,向洋吸吮着那粒珠子,用舌头轻轻地挑动它,沈意意微微张开腿轻轻扭动着,向洋的舌头又沿着珠子往后滑去,那里早已润湿,向洋的舌头在小缝的周围逡巡轻舔,引来沈意意一阵一阵的颤抖,她拉起了他,“进去吧。” 向洋抬起头,眼中满是欲望,却摇了摇头,“再等一阵子吧。” 他脱下外衣和裤子,只穿着一条白色宽板皮筋黑色裤身的ck的经典款内裤和沈意意并排躺着,向洋早就熟悉沈意意喜欢的方式,一手放在沈意意脖子下轻搂着她,一边的手指轻轻地揉动着下面的那颗小珠子,一边问她,“这样好吗?” “嗯……”沈意意用性感的呻吟回答,向洋的手指由前向后地揉搓着,温热的手掌盖在珠子上不断轻轻碰触,不一会儿,她就夹紧了双腿扭动着要求他,“嗯,快一点,向洋,嗯,好难受……” 向洋依然轻轻地揉搓着却加快了速度,用手指把她送上快乐的颠峰,沈意意终于喘息着轻叫出声……高 潮过后的沈意意浑身发软,象猫咪一样微微蜷曲着伏在向洋怀里,双腿与他交缠着,向洋的坚硬紧紧帖着她的小腹。 向洋亲了亲她湿润的唇,“舒服吗?” “嗯。” “累了?” 沈意意摇了摇头,手伸向他的下面,拉下他的裤子,握住他粗大的坚硬。 向洋长吸了口气,沈意意慢慢地上下套 弄着,他握住她的手快速地动作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拉开她的手翻身坐起,跪在她两腿之间,用手握住它的头前前后后亲吻她的小珠和小缝,在外面不断滑动着,把它的头微微地探进一点小缝。 向洋看着沈意意张开的双腿曲起,露出下面白生生的肉,红红的珠子掩映在浅棕色的绒毛下面,再往下是小缝边艷红的唇,让向洋有一冲而进的欲望,他总算强忍住了,只是握住它不敢让它太进去,只让她下面的红唇轻含着它的头,然后自己用手快速地□起来,快喷射出来时他才把它从里面拿出来让它的头在沈意意的小珠子上来回滑动着抽射出来,白色浓稠的液体粘满了沈意意下面的各处。 沈意意坐起身要去洗澡,向洋把她抱起来,“一起洗。” “不要。”沈意意拒绝,什么叫一起洗,洗着洗着又不知要洗到哪里去了。 向洋才由不得她,两人洗着洗着当然又……这次是沈意意用手帮他弄出来的,沈意意咬着唇问他,“这样有意思吗?”
第120页 “比我自己用手有意思多了。”向洋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沈意意似笑非笑地,“真的那么冰清玉洁?快三年了都是自己动手的?” “这个可以发毒誓,如若不是,就让我今后永远不行好了。”向洋认真地。 沈意意大笑,“嗯,这个够毒辣。” 两人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说话,“向洋,那个,其实,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吧,我怕你会受不了。”向洋温柔地把她搂入怀里。 “不过,我真的是有点怕你哈……”沈意意想到他的size,头还真是有点痛,以前的她有时都受不了,现在不是要更惨?又想起还要再受第一滴血的刑罚……真是有点悲摧。 向洋看着怀中沈意意的脸红了又白,眉头微皱,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亲了亲她的脸,“放心吧,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 “那也还是会痛死人啊,这个初次,完全是为了男人爽到而设的,对女人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沈意意想了想,问向洋,“是不是男人拥有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特别爽啊?这个爽到底是精神上爽呢还是身体上爽或者是两者皆有?” “我也不知道。身体上是否会特别爽,要等到实践那一天我才能告诉你。”向洋老老实实地,“精神上嘛,可能是一种宣布独有主权的爽吧?不同人可能有不同看法。 我觉得就好比登上珠峰的人一样,第二个登上珠峰的人虽然也登上了,但是因为是第二个,别人就不那么稀奇了,这时就看第二个人自己怎么想了,如果他也和大家一样这么认为,当然就没有那么爽,可是他如果这么想:此刻,站在山顶上的全世界就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即使以前来过多少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的爽。 而且他攀登前也一定知道自己就算登上也还是第二人,那为什么他还要登?肯定是因为他还是觉得这座山值得攀登,征服这样一座山会让他有成就感,所以才选择去登的嘛。 而且,即使是第一个登上的人,如果你不能从此占山为王,最后还不得乖乖下来,让别人上啊。只能说我来过,我看过,我征服过,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所以对于我来说,我不会觉得占有女人第一次精神上会特别的爽,也不会觉得后面占有就不好,关键还是看这个女人好不好,看我能不能从此占山为王才重要。 一番话真的把沈意意说晕了,“你好象变了。” “哪里变了?”向洋拉着沈意意去摸他的小腹和又硬起来的下面,“八块腹肌不还在吗,它也还是一样啊,一见到你就要一直起立敬礼。” 沈意意把手缩回来,“人家说认真的啦,你好象现在蛮有主见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什么话,我以前怎么就没主见啦?!是你从来没给我机会表现我的主见。不知道是好是坏?当然是好,你难道喜欢你今后的老公唯唯喏喏象个傀儡才好?再说我总要慢慢成熟的,意意,我只有更成熟了才能好好守护你。”向洋亲着意意的头发。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说,呃……”沈意意想了半天才想到重点,“那你不是就不会那么听话了?” “沈意意,你是在找老公,不是在找儿子!”向洋哭笑不得,“再说,我哪里不听话了,有道理的话我永远都听的。” 两人在床上又厮磨了一会儿,沈意意就该回去了,一整个下午到晚上,两人是中饭也没吃,晚饭也没吃,这么泡在床上渡过了。 看到沈意意穿上那条热裤,向洋又忍不住埋怨,“穿这么短的裤子,你是不是故意的?知不知道男人看了会很想犯罪的。财不露眼,以后通通给我包密实了。” 沈意意不禁莞尔,你看你看,开始要管头管脚了。 往下的日子两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在一起厮守,向洋要开始忙着上班,熟悉工作,要画图纸,跑工地,什么活都要干,他也乐意干,因为从最基础做起,对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是有帮助的。 沈意意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跑出来,所以两人一星期最多也只能见上一两次。 但是沈意意觉得这样倒也好,她希望他们的将来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并不急在这一时,至少现在,她知道他在她身边,随时可以见,可以依靠。 向洋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开心,他所在的设计院在本市还算小有名气,可以接到有一些条件不错的项目,而且他以往的大学老师、现在的老闆对他也很好,老师其实并不老,只比他大个十来岁,亦师亦友,几乎是手把手地带着向洋,老师看着他这么勤快,一点不介意做一些最低层的工作也很高兴。 向洋也和沈意意想的一样,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反正知道那个人就在身边,心里很安乐,倒也不急在朝朝暮暮了。 他和莫亦非偶尔也会相约打篮球,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爱的是同一个女人,但是对对方的人品还是肯定的,而且两人在球技上棋鼓相当,无论是打对手还是打配合都颇有乐趣,如果不是沈意意,他们也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天傍晚,向洋和莫亦非约好打球,沈意意也跟着向洋来了,莫亦非打了一会儿,藉机下了场,坐在沈意意边上,“暑假过后,我就要去英国读书了。” 沈意意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快?!” “你会捨不得么?”莫亦非含着笑斜眼看着她。 沈意意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这是真的,她也捨不得他,他曾经陪伴过她一度寂寞的新生。 “你不是说我有商人的本性吗?所以我看大势不妙早就准备好退路啦,本来还想垂死挣扎一番的,可是你看,已经有人迫不急待地要回来宣布所有权了,我不走,留在这里看着你们不是要更难受。“莫亦非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沈意意低下了头,此时说什么都似乎太苍白无力。 “你才不到十六岁,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我等不下去为止。”莫亦非沉稳的声音传来。 “我……“沈意意刚想说什么就被莫亦非打断了。 “先不要忙着拒绝,让我出国时多少还带点希望,不会那么难过……”莫亦非黯然,过了一会儿又强打精神揶揄道,“你难道没听过,有两个男人相争时,连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沈意意对他怒目而视,可是这样的沈意意还是可爱,还是让莫亦非想拥在怀里,他只好转头不再看她,抬眼看向场内,发现向洋的魂基本没在场上,而是在这里,原来他也紧张的,他也不是那般笃定…… 莫亦非看到沈意意也发现了向洋的心不在焉,笑着说,“况且,有一个我象我这么十全九点九美的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永远也不敢对你掉以轻心,一定会更加珍惜你的,不是吗?” 沈意意也笑了,“有道理,所以你刚才怎么觉得我是想拒绝呢,有你这么好的道具摆在一边,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其实是想说你赶快赚多点钱乖乖等着,说不定哪一天我和他一起呆腻了我就收拾细软去投奔你。”
第121页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向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和球友们交待了几句就勿勿下场走过来,“谈什么那么高兴呢?” “我要出国了,不值得高兴么?”莫亦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向洋。 “噢,要去哪里读书?”向洋心里当然是松了一口气。 “英国。”莫亦非闲闲地,“不过人生何处不相逢。说不定很快又会见面了。”也不能让你过得太轻松。 向洋看了他一眼,带着胜利者的宽容,沉默不语。 坐着的沈意意突然拨开挡在身前的两人,跳起身来,“别挡我看帅哥。”一边看向隔壁场的一个高个子男生,一边喃喃自语,“篮球场果然是帅哥密度较高的场所。” 向洋摇着头和忍俊不禁的莫亦非相视而笑,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顿时化解,莫亦非笑道,“两个大帅哥站在你面前还不够瞧的吗?” 沈意意扫了他们俩一眼,“有点审美疲劳了。”又自顾自转身去看,“帅哥永远不嫌多。” 向洋心里咬着牙,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天的晚带着一点潮热,吹过面前这两个青春飞扬、活力四射的男孩身上,年轻的时候,生活是玫瑰色的,总是带有无限希望和金光闪闪的未来。 沈意意回想起三年前,也是在这里,送走了向洋,现在在这里,送走了莫亦非。 但是此刻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向洋的陪伴,人生的车轮总是在上天的安排下,在自己一次又一次不断的选择中往前走。 就象她,寄居于这个新的身体是上天的安排,重新相信始终如一的爱情,是她自己的选择,向洋,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所以,爱情的路上,虽千万人,吾往矣。 现在的她无疑是幸福的,但是时光并不会永远停留在最美的时刻,以后会怎样,她想可能也只有天知道了。 the end 重生之与你共缠绵 番外 番外一(向洋版 结局之一)[vip] 番外二(向洋版 结局之二)[vip] 番外三(莫亦非版 结局之一) 番外四(莫亦非版 结局 之二)[vip] 番外五(莫亦非版 结局之三)[vip] 番外六(莫亦非版 结局之四)[vip] 番外七(莫亦非版 结局之五)[vip] 番外之 前男友的附加价值[vip] 番外之 梦蝶记(一)[vip] 番外之 梦蝶记(二)最终篇[vip] 番外一 向洋回国一段时间后,重新和昔日的同学球友取得联繫,有空时会参加他们的聚会活动。 现在的向洋可是迫不及待地要向全世界公布他对沈意意的所有权,什么活动都要带着她。 沈意意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太好吧?你一二十五岁的大叔,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朋友,也不怕别人说你变态。” “敢说我是大叔?!”向洋自然不会饶过她,对沈意意动手动脚。 沈意意一边躲一边笑,“这个大叔好变态……” “变态就变态怎么啦?以前你老也不肯跟我出去见人,自己不肯见光也不让我见光,你深深地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所以我才变态的,现在你必须通通给我补回来!”向洋坚持。 “好吧好吧,你现在是老大,你说了算。”沈意意举手投降。 沈意意第一次跟着他去见同学球友聚会时,那些人全都被震憾了。 首先是男生们被程苏的美给闪晕了,十六七岁的程苏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外表已经如此出众,而身上散发的风情又令人如痴如醉,兼具天真和性感,没有哪个男人一见之下不“哗”的一声。 然后是女生们也惊了,无论是以前曾对向洋有过贼心的,或者是将来打算有贼心的,此刻是什么心都没了――这么美的女孩子,和她斗,真是以卵击石,不知死活。 男生们的反应正常,沈意意早已习惯。她扫一眼女生,看着其中两三个脸上黑线的,心里暗笑:美眉们,现在明白要有多大的屁股才能坐多大的椅子这个道理了吧?和向洋出色的外表比起来,前世的自己还是不够美,必得象程苏这般美得能震慑人,就少有女人敢再觊觎向洋了。 情场和任何地方一样,也是遵行弱肉强食的众林法则。你看,大到一个国家,美丽富饶只会让这个地方成为众国眼红的对象,所以,越是富饶越得自强,否则很容易成为别人侵略的对象。 小到一个人,想拥有一样力所不逮的美好东西也是多么艰难,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可是如果这位君子是个列强,那你怀璧也就不再是罪,因为你有实力,别人不敢抢你的好东西。 情场也是如此,虽然向洋对沈意意的爱是没有区别的,但是她仍然可以想像,如果今日出色的向洋身边带的是前世的她,在别的女人眼中,就一定会变得有许多的可趁之机――你看,年纪大了八岁,外貌也未见得多出色,我也不会比你差,你又凭什么?!真是令人不得不嘆息。 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任何一个正在做灰姑娘梦的女孩,千万不要以为能从不等价的交换中得到便宜,其实得到便宜的同时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向洋的同学球友以前就耳闻他曾经有过一个御姐女朋友,后来女朋友去世、向洋出国,还曾留下八卦无数。现在向洋又回来了,这次却是找了个漂亮小萝丽。大家不由得要想:这个傢伙还真是事不惊人誓不休。 向洋当然不会管别人怎么想,他现在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意,两人真是有前途有未来,管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他席间和同学们一边聊天一边还不忘细心照顾沈意意,一会儿问她想吃什么,一会儿问她闷不闷,直看得女生们心思成灰,男生们妒火中烧。 向洋的同事沈意意也都基本见过了,设计院里,男生居多,女生较少。向洋虽然要经常跑工地,可是沈意意想过去工地也不可能有什么美女,还不一样是大老爷们居多,她心下直乐:男人的职业很重要,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渐渐地,向洋却又不大乐意带沈意意去参加聚会了,沈意意不解:怎么还没几天我就成黄脸婆带不出去了?向洋被逼急了才说,“那些臭男人,一个个全看着你流口水,气死我了,再也不让你去。” 沈意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亲了亲向洋,“可是,偶尔还是要带我去的,我也得宣示一下我对你的所有权啊,免得别的女人虎视眈眈。” 英华中学的男生们也不是瞎子,这样的沈意意当然在学校里也是极受男生欢迎的,还好沈意意根本不可能看不上这些小屁孩,有所表示的人向来都是被她一掌拍飞,向洋才稍稍放心一些。有一回有封情书沈意意看完后忘了仍,被她随手放包里被向洋看到了,从此勒令今后情书全都不许拆就必须毁尸灭迹。 沈意意不由心中暗笑:老大,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不拆开,我怎么知道是情书还是正常信件啊? 当然,她很懂得照顾向洋的面子,她懂得怎么哄他,“傻瓜,我是你的,从上到下都是。”
第122页 然后拉着向洋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摸到身上,这样还叫他怎么生气? 当然他也会嘀咕,“你现在还不算全是我的……” 两个人在一起时难免会腻腻歪歪,可是还没最后成其好事,有时候沈意意比向洋还不耐烦,经常会说,“要不干脆就今天吧,免得我想起来就心烦,老记着还有一件痛苦的事情待办,象小时候生病要打针,还没打之前的一整天心情都很差,干脆那一针打完了,痛过就算,反而可以安下心。”惹得向洋忍不住失笑,“有你这么急色的吗?” “这叫急色吗?!这叫急色吗?!”沈意意不依了。 “好好好,这不叫急色,这叫痛色,有那么痛苦吗?”向洋心中不由得要疑惑前世沈意意的第一个男人李维坚,到底有多菜啊?以至于给沈意意留下这么不美好的印象,想到这个就这么堵心? 沈意意心道:你又没试过,你当然不知道啦。想起一个段子说――有一人唱:“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另一人问:“噢,他进去了?弄疼你了?” 前世的李维坚,确实是伤她的身又伤她的心,沈意意看了看向洋,今后,他会伤我的心吗?除了天又有谁会知道呢? 向洋和沈意意之间不能做最爱做的事,完全不象有些人是故意为了等待某个重要的日子举办一个隆重的个捅膜仪式。 如果不是因为程苏的身体还小,怕不太适合,早就成其好事了。可是除了最后那一关,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 沈意意一向觉得那些什么都做过而尚未捅膜的处女是相当可笑的,想证明什么呢?证明她贞洁?如果真的贞洁那就什么都不该做。 她称之为形式上的处女:男人爱捅,我就满留着给你捅吧。如果下一任男人知道这个女人虽然那层膜还在,其实和前任男人什么都做过了,不知道有何感想?他捅的时候还会爽吗?真是未必.这和重整处女膜完全没有两样,都是为了应付男人的处女执念之举――你爱捅,我就弄一层来给你捅好了。 无论多发愁,这个被沈意意称之为“耶苏受难日”的一天总还是会到来的。 从向洋回国后,两人还从没机会一起过夜,向洋曾对沈意意说“无论如何,第一次总得要挑一个你可以出外过夜的时候吧?可以让我整晚抱着你。” 沈意意腹诽:整晚抱着我?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腹诽归腹诽,十七岁的某一个周末,程爸程妈正好都出差,她可以瞒天过海出外过夜时,还是很高兴地提前告诉了向洋,“明天可以打针了。” 向洋先愣了一下,接着不禁哈哈大笑,这个鬼意意,什么打针啊?不过想一想,又确实是打针,忍住笑说,“我会好好安排的,你就乖乖等着明天我给你打针吧。” 第二天下午沈意意放学时,向洋早已来等着接她。 向洋站在校门口不远处,眼光在一群群穿着同款校服的女生里寻找意意…… 呵,找到了,他的意意是如此的出色,即使是在穿着同样衣服的女孩子中依然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可以找出来。 意意上面穿着黑色的短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衬衫,下面是红黑相间的苏格兰格裙,头发梳成两条辫子放在胸前。看起来就象一个漂亮的乖乖女,向洋笑了,有谁会知道,这样的身体里藏着一个那么成熟的灵魂呢? 她现在终于是我的,看到沈意意开心地向他跑来,向洋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抱住她,沈意意扭了扭身子甩开他的手,“别,到处都是同学,小心被看见了。” “看见怎么啦?你本来就是我的。” 沈意意失笑,看着不讲理的向洋,“同学看见没关系,老师看见就惨了。” 向洋也笑了,这才想起,沈意意现在还得归老师管。 两人手拉手走到向洋那辆公司配的黑色现代吉普,沈意意拉开后座门坐了上去,向洋不解,“怎么不坐前面?” 沈意意命令他,“转过身去,开你的车,我要换个衣服,你想让人家看见你带着一个穿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去开房啊?”说完坏笑。 向洋只好转过身去发动车子,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看去,沈意意脱下白衬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小小胸衣,勾勒出她胸前美好的曲线,向洋心旌荡漾,赶快转头专心开车。 向洋带她去的是一间新开的日式温泉酒店,酒店在郊区,依着一个缓缓的小山坡而建,一幢幢小小的日式平房错落有致,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温泉池散布其间。 向洋到总台办了入住手续后带着她慢慢地寻找他订的那一幢小别墅。酒店刚开张,客人不多,两人漫步走在石板铺就的小径上,心中是无比的宁静与温馨,沈意意贪心地想:但愿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 他们住的别墅在最后一排,背靠着山,别墅后面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池,在初冬的微寒里冒着热气,沈意意欢呼雀跃后马上又垂头丧气,“我不知道有温泉,没带泳衣。” 向洋笑,“求我吧,求我,我就送你一套。” 沈意意扑过去抱住他猛亲,向洋半搂半抱把她弄进屋里,关上门先把她吻得透不过气,然后才打开包拿出一件泳衣给她。 沈意意接过一看,就几块小布料,鲜红的三点式泳衣,她抖了抖那几片布料,“就知道你也没安什么好心。”然后贼笑,“下次就穿这个去泳池……” “你试试看,这个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福利。” 怪不得他要挑最后一排的别墅…… 番外二 ――1―― 意意转身抱住了向洋,仍然挑逗地含着他的耳垂吮吸,她捨不得让忍耐已久的向洋失望。 这一次,她主动地取悦他,以手,以唇,以舌……以爱。 向洋的巨大再次进去的一剎那,她还是有些微的疼,可是她忍住了,她以爱包容了它,让它在里面尽兴。 向洋还是疼惜她,并没捨得太用力,只是抱住她轻柔地律动,缓缓地缓缓地吹皱一池春水,沈意意慢慢地沉溺,不由自主地紧紧夹住它,以紧窒与它共同缠绵旖旎,一室的静谥,除了她诱惑般的呻吟和向洋急促的喘息。 熟悉的高潮犹如一股暖流缓缓袭来,席捲了她的全身,她无力地攀附住向洋,任由他以温柔的抽动把自己轻轻送上快乐的颠峰,在顶峰的那一霎间,她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向洋……向洋……” 向洋看着微光中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意意,柔软妩媚,意态妖娆,终于还是忍不住紧紧握住她的纤腰疯狂起来,多年的忍耐在这一刻给了他最美的回报,他在那条紧窄的甬道中来回研磨抽动,享受着极致的快感,最后在意意的呼唤中爆发出最绚烂的光茫。 结束后的向洋仍然在她里面徘徊,捨不得离去,他抱住意意温柔地一一吻过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的浑圆柔软……此刻他总算感到她真正完全属于他。
第123页 ――2―― 高中时期终于过去,有向洋陪伴在侧的这三年,沈意意十分安心。虽然他们都各自忙碌,并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但却有着一种彼此相属的幸福。 高三时程爸程妈就徵求过沈意意的意见,大学是愿意出国读还是在国内读,如果出国想去哪个国家? 沈意意当然想去法国,但是,向洋曾在p大有优异成绩,而且那里更适合他进一步深造。她明白,爱,有时候也包括退让,她愿意陪着向洋到美国读书。 她告诉向洋自己的决定时,向洋紧紧抱住她,“可是你准备了那么久,还读了六年的法语……” “法国总有一天可以去,法语也总有一天可以用得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最后她选择了一所靠近p大的大学学习她的设计专业,向洋继续回p大读硕士,两人所在的城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虽然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还是可以感觉在彼此的身边。 沈意意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再相爱的人也需要有一点距离,有自己可以寄託的工作和学习。 沈意意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如何有效占用时间”:相爱的双方最好都可以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在充实的地方,只留出一定的时间相处,这样既保证了交流的时间,也保证了剩余时间的有效占用,感情反而容易稳定。 她深以为然,他们有各自的事业目标,又有共同的生活目标和情趣,从技术层面分析,想天长地久不会太难。 当然,那只是技术层面,感情层面的事情却是永远无法准确预料的。 其间,两人身边都难免有觊觎之人,多少也会有小小吃醋斗气,还好,这些尚属生活情趣,未上升为矛盾等级。 此刻的向洋身上已经完全脱去男孩的青涩,有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再加上优秀的外形,实在是很吸引人,沈意意感慨还好这是在国外,如果在国内,不知会有多少花痴,她再有自信也烦恼。现在烦恼最大的是向洋,20岁的沈意意象一朵花一样缓缓盛开,美丽的中国女孩,不光是中国男孩,外国男孩同样垂涎。还好她一向也是不胜其烦,对追她的男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不然向洋岂不是要吐血。 但是最让他不放心的是,沈意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控,只要是长得帅的,她总忍不住要多看人家两眼,多看的这两眼就足以让人家更加心痒难骚了。 向洋气苦之下决定必须从法律上确认对她的所有权,这几年来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但是毕竟聚少离多。谁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情再长久,他也还是渴望能够朝朝暮暮,渴望沈意意每一个早晨都是在他怀中醒来。所以他准备在她大学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当着程爸程妈的面向她求婚。 程爸程妈在四年前送沈意意来美国时就见过向洋,聪明的他们怎么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对程苏的一片深情?他们也不由得猜测程苏是不是为了他不去法国。 但是向洋诚恳稳重,又是,除了爸爸对于抢去女儿的人总会有天生的一点敌意外,也并没有什么不让人满意的,可是当时女儿才十八岁,所以他们採取折中的办法――不表态,不支持亦没有反对。 他们倒是没想到和莫亦非、莫亦凡关系友好的程苏最后一个都没选,反而选了个他们没见过的向洋。 但是程爸和程妈私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向洋外形和谈吐都相当出色,并不比莫家的孩子差。 到了沈意意大学毕业时,这小子已经工作稳定,事业小小有成,气质更加沉稳,更令人放心了。 虽然向洋比程苏大了八岁,但程妈妈私底下认为这样更好,他会更懂得疼惜程苏。 向洋的求婚,沈意意事先并不知道,她没想到他会提出得这么突然,让她没有准备。转念一想,这也不奇怪,两人从前世到今生纠缠了十年,即使毕业后马上嫁作人妇也不算太快。 她可不知道,向洋是一手拿着戒指一边看着那些抢着要和沈意意合影的男生咬牙切齿的。 沈意意看着阳光下的向洋,昔日篮球场上那个阳光少年已经成熟稳重,让人可以依靠,难得的是,他的那份真情依旧,她不由得嘆息。 有人说,爱遵循的是唯美原则,性遵循的是快乐原则,婚姻遵循的是现实原则。而婚姻最难的一点就在于要将上面三者合一。 前世的沈意意一直将婚姻视为畏途,不敢轻易踏入。这辈子的沈意意在结婚前仍然有犹豫,但是,她不敢再想太多,结婚,靠的就是那份孤勇,把眼睛一闭,就此捨生取义,想太多是不行的。她转头徵询地看了看程爸程妈,他们含笑看着她点头:“只要你愿意。” 沈意意看着她心爱的人慎重地点头。向洋快乐地抱起她转圈,周围是一片艷羡的目光和掌声,这个女人,终于将成为他的妻子。 沈意意不知是喜是悲,一手拿着毕业证书,刚想大展鸿图却先将嫁为人妇,虽然嫁的是她千挑万选的、心爱的人,心中仍不免有一丝悽惶。 ――3―― 爱,确实意味着让步。 结婚两年后,沈意意的让步不是为了向洋,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孩。 结婚后,向洋确实如他原来所说,给了沈意意最大的自由,支持她追求自己的事业,即使沈意意不想太早有小孩,他心里反对但也还是顺着她的。 可惜,两人太过热情,而套套的质量似乎也不是太好,所以,那个小客人还是不告而来。 沈意意在有规律的大姨妈居然某一个月不按时前来报导时就有了不妙的预感,果然,测试棒上的两条槓槓让她欲哭无泪。 她不想接待却又不得不接待的小客人。 晚上向洋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愁眉苦脸的沈意意,他一把抱住她,“怎么啦?为什么不开心?” “嗯,有客人要来。” “是吗?你不喜欢的人?”向洋开始猜是谁要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但是我目前并没有打算请他来,所以有点发愁。” 向洋要过了一会儿,才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你有了?” 沈意意点了点头,向洋狂喜地抱住她亲吻,“意意,我喜欢,意意,我喜欢这个客人。” ――4―― 向北快两岁时,向洋和沈意意带着儿子回国,先回了b市的向洋家,再回x市的程家。 一岁多的向北憨态可掬,明显和爸爸感情比较好,因为向洋比较宠他,而沈意意比较严厉,并且经常会不耐烦,小小的向北已经懂得要抱爸爸的大腿比较管用。 这一家三口出门回头率总是特别高,成熟英俊的父亲抱着一个可爱如公仔的小男孩,旁边跟着一个美丽的大女孩,身份难测。 沈意意现在身体毕竟还年轻,生完孩子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身材,看起来仍然是个大女孩。 除了怀孕时她不敢太忙以外,一生完孩子没多久就继续在设计师道路上的努力。她现在跟随一位设计师当助手,要做的事情多而杂,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带向北,向北只能由保姆照顾。
第124页 沈意意最大的苦恼就是捨不得向北却又不想当全职妈妈,真是纠结。只要她一纠结,最倒霉的人自然是向洋,因为他是那个始作甬者,是罪魁祸首。 当然,老婆是拿来疼的,向洋早已养成被沈意意蹂躏的习惯,是沈意意纠结时的出气筒。还好聪明的沈意意也一向知道脾气发过之后如何安抚向洋。 这一次,两人趁着圣旦节的假期回国探亲,程爸程妈开心得不得了,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向北了,从抱过他的那一刻起就不准备放手的样子。 ――5―― 莫亦非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向洋太安稳,无论是在沈意意婚前还是婚后,每年他都会找时间去看望她,当然只是作为普通朋友,可就算是这样也够让向洋不爽的了。 特别是沈意意怀孕的时候,向洋更加不解,“他今年还来干什么?来看昔日梦中情人快要做别人孩子的妈妈很快活是吗?” 沈意意不由得要失笑,“那更加说明我们只是朋友。何况让他看看我现在这么难看的样子岂不是更好?如果他有什么想法也正好可以打消了。” 向洋冷哼一声不予做答,又打量了一下沈意意,泄气地,“你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好看。”然后抱住她轻轻地吻。 还好沈意意处理这类问题一直很聪明,无论是外出吃饭还是其他活动都是三人同行,或者再拉一位女孩子作陪,向洋还算稍稍可以克制那份不爽。 如今的向洋心底倒是比莫亦非的父母还着急莫亦非为什么不结婚。 莫亦非现在已经在豪杰公司里做事,逐步接过一些担子,随着年岁的成熟,他不得不承认沈意意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他太忙,除了工作,还有太多业余时间必须的应酬,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就难以避免。 他也交女朋友,但是实在无法固定下来,因为还没有一个能让他想固定下来的,美女太多而时间太少。最终,他想他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反正只要不是他爱的,是谁又有多大区别? 现在,现在就是乘着大把的自由快乐地过。 沈意意是他少年时代的梦想,他曾经为她辗转,为她难过,为她快乐。 他的初吻,他的绮梦,对象全都是她,现在想来仍然带着一种温情脉脉的甜蜜,他似乎真的和她发生过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心境,他想,也许这辈子再不可能拥有。 他每年都会找时间去看望沈意意,只不过是为了确认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是真的,他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是真的,一年中的那几天,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他当然看得出向洋的焦虑,这种时候他都会暗暗坏笑:就算沈意意最后选择了你,我也不能让你太如意,和我的难过相比,你那点焦虑算什么?那是你应该受的。 沈意意自始至终没告诉向洋莫亦非早已知道她的身份,这一点让莫亦非很窝心。他并没有想真的能和沈意意在一起,但是能看看她总也是好的。 他明白,沈意意那么通透的一个人,一早就看明白一切,就算她离开向洋,她也不可能选择他。她完全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只是一份普通的充实的生活,而这,却是莫亦非给不了的。但是他心下多少还有一点安慰,她不是一点都不爱他这个人的,她只是不能接受他的身份,他的家庭,他的事业。他常常想,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她选择的就未必是向洋。 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时,看着已经是一代帅哥的莫亦凡,沈意意哑然失笑,她再也不能扭着他的耳朵欺负他了,莫亦凡刚刚从国外念了医科大学回来,他的理想是做无国界医生,她想,啊,小凡,你还是象小时候一样可爱。 莫亦航也是有男初长成,长得象莫亦凡,腹黑劲却和他大哥一式一样。 一顿饭吃下来最不满的是小小的向北,他只能被三个陌生的帅哥抱来抱去,为什么就不是三个美女呢?他比较喜欢的是窝在美女的怀里,又香又软…… 沈意意忍不住唏嘘:少年时的玩伴如今都已长大成人,总有一天会一起老去,可是快乐的回忆却永远会长伴左右,点缀长长的一生. 番外三 (喜欢莫亦非的童鞋,请自动屏蔽沈意意与向洋联繫的章节。) 沈意意依然在是否告知向洋的矛盾中徘徊。 莫亦非对她说过的话始终在她耳边环绕,“你有没有想过不要和向洋联繫?就让他永远保留着美好回忆开始新的生活。 你告诉他一切,不外乎两个结果:一个是他不能接受你,你一定会伤心。一个是他接受你,可是即使他接受你,你又会真正开心吗?你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以前的你。如果他接受现在的你,你心里难道不会有点怀疑他爱上的是另一个美丽的少女而不是原来的你? 就算你抛开这些疑虑和他在一起了,你也没有把握你们的将来会怎样吧?也许会幸福,也许未必。如果不能保证永远幸福,那还不如不要重新开始。就让你们曾经的感情结束在你们最美的时刻,结束在他最爱你的时候,不是更好吗?何必再画蛇添足再与他联繫?” 思来想去的沈意意不得不承认莫亦非的话有道理,这个早熟的男孩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些疑虑正是她一直摇摆不定的原因。她知道她是爱向洋的,就因为爱他,她更害怕他们不能再回到从前,更害怕他们没有幸福的未来。 她想起莫亦非,又有点哭笑不得了,因为莫亦非说完那番话后还狡黠地说,“当然,你可以把我说的话当空气。因为我有我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说这番话就是想让你打消与他联繫的念头。你只要不与他联繫,我就有希望,不是吗?” 莫亦非,莫亦非…… 高一年的上学期,沈意意迎来了第三个忌日,这一天下午,陈微红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向洋依然一大早来扫墓,依然没有归还日记,怎么决定,就看你了。 放下电话后,沈意意逃了课,她漫无目的地走出校门,不知要去哪里。一双脚却似乎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慢慢地走到了大学的篮球场,沈意意看向那个熟悉的角落,那里已经被人占据,再仔细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是向洋! 向洋! 向洋坐在那里,看着篮球场若有所思。 沈意意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向他走过去,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痛苦地恳求:“不要去,苏苏,我爱你,我爱你,不要去。” 沈意意站在原地,无声地哭泣。 向洋狐疑地看过来,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他几步之外,对着他默默流泪,眼睛里满是哀伤,神色凄婉,楚楚可怜。 旁边有个男生抱住她,正低着头温柔地哄着她,向洋释然了,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向洋正要转过头,却看到那个男生抬起头来,莫亦非,怎么这么巧?几年不见,莫亦非看到他时居然没有惊奇的神色,也没有遇见朋友的开心,而是带着似嫉妒,似埋怨的眼神注视着他。 向洋疑惑了: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站起身走过来,迟疑地:“莫亦非?”
第125页 莫亦非一手紧紧抓住沈意意,一边和向洋点头:“向洋,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看看,明天就要走了。” “你毕业了吧?” “是,已经在工作了,你也在这里上大学?我一直以为你会出国或者去北京读书的。” 莫亦非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沈意意,沈意意已经擦干了眼泪看着向洋,带着渴望的眼神,莫亦非真想挡住她的眼睛。 “你是留在美国工作吗?”莫亦非转头问向洋。 向洋点了点头。 “有女朋友了吗?”莫亦非问。他心里狂喊,快说你有女朋友了,你有女朋友了! 向洋却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傢伙怎么突然间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莫亦非再转身看沈意意,果然她的眼泪又一滴一滴地流下来,他不理会她的眼泪,紧紧抓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提醒,“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向洋怎么可能知道眼前站着的少女就是他最爱的人,他只是好笑地看着他们:“你女朋友吗?吵架了?” 莫亦非点了点头,“她叫程苏,是小凡的同学,你们以前见过的。” 说完搂住她肩膀,“她还是小孩子,喜欢发脾气。” 向洋笑了,呵呵,小女生,看来莫亦非有得气受了。蓦然间想起沈意意,她很少发脾气,也很少要人哄,向洋心中一阵痛。 沈意意贪恋地看着眼前的向洋,他已经褪去了男孩子的青涩,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黝黑的眼睛,深陷的眼眶,挺直的鼻樑,还有那双唇片,曾经给过她多少吻…… 莫亦非突然把她搂到胸前,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他不能忍受她再这样看着向洋,他已经快发疯了,他要赶紧带着她离开这里。 “向洋,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联繫。”莫亦非对向洋点了点头,半搂半抱地推着沈意意离开了篮球场。沈意意还想往后看,莫亦非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命令她,“不许往后看,快走!”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几乎是用跑的。 沈意意埋怨他,“你干嘛?!”却挣脱不了,只好跟着他一路七拐八绕地跑到大礼堂,沈意意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大礼堂前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莫亦非也跟着坐下来,还没等她喘够气,就吻住了她。 沈意意一口气喘不上来,使劲挣扎着,莫亦非哪里会放过她,他紧紧地抱住她,狠狠地吸吮着她的唇,沈意意气息不稳地反抗,“你疯了,这里人来人往的。” 莫亦非才不管那么多,继续又啃又咬,他今天真的快疯了。 前一阵子他二十岁生日,叔叔送了他一辆陆虎,告诉他:“二十岁了,应该有一辆车,也应该有女人了。” 当时在场的还有爸爸、小凡、小航,都是男人――大男人、小男人。 爸爸听了大笑,原来这句话,是他爷爷以前曾经对爸爸和叔叔说过的。 小凡和小航听了也是嘻嘻鬼笑,小航说:“爸爸,我现在就有车有女人了。” 大家吃惊地看着小航,只见他人小鬼大地,“我有汽车模型,汽车模型还配了一个美女模特,不信你们可以去看。” 莫亦非苦笑:应该有女人了……可是他想要的那个女人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他拿到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带沈意意去兜风,沈意意却不肯,理由很简单,“没心情。” 他知道她为什么没心情,那一阵子,她始终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向洋。 莫亦非知道今天是沈意意的忌日,一大早他就开车去了郊外她的墓地,他想知道向洋会不会来。他希望向洋不要来,他希望向洋已经忘记沈意意,他甚至希望向洋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他知道,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不自信的心理,但是他确实是给沈意意搞得没有一点自信了。 向洋却不如他所愿,他来了,他还没忘记沈意意。 莫亦非一直在注意观察他,无论怎么观察,他都必须承认向洋很吸引女人,而且,向洋一定还爱着沈意意。 怎么办呢?沈意意会不会告诉向洋一切呢?莫亦非现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守住她,不让她有机会。他从墓园回来后,就到英语中学的校门口等她,还没放学,她就出来了。他看着她一路上神不守舍地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他只好就这么一路跟着,也还好他一路跟着,才能在篮球场及时制止她,要不,她这会儿一定已经在向洋怀里了。 他明白,只要沈意意告诉向洋一切,向洋肯定会接受她的。因为换了是他,他也会接受的,就象现在,明知她更爱向洋,他也还是爱她,就算她变了别的样子,他也还是想要她。 莫亦非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努力去得到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这个世界成王败寇。只不过他们家的教养又让他懂得,想得到什么东西,虽然可以用尽各种手段,但是表面上一定要不动声色,姿态从容,千万不要急吼吼,不但自乱阵脚,打草惊蛇,还让人看了笑话。 所以,在得到沈意意这件事情上,他是用了心计的。 他对沈意意说的那番话,是花了心思想过的。 莫亦非嘆息了:沈意意啊沈意意,就因为你太成熟了,太有主见了,所以你对爱情和男人太没有信心,而你的没信心才会让我有可趁之机。 他知道最能让沈意意产生犹豫的就是:她和向洋在一起,未见得能有始有终。如果不能有始有终,不如就不要再重新开始。 他已经明白了沈意意的心理,正因为她和向洋以前曾经很美好,所以她更不想去破坏曾经的美好。只要她不去找向洋,那就一切好办。他一定还可以再想出其他办法让她爱上他的。 就象刚才,她没有告诉向洋,那么她可能再也不会告诉向洋了,莫亦非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但还不够安稳。 往下怎么办呢? 怎样才能让她完全属于他? 周五晚上,莫亦非打电话给沈意意:“明天我们去郊外烧烤。” “不去。”态度相当恶劣。 电话另一端的莫亦非低声轻笑,沈意意把她不与向洋联繫的气都撒在他头上了,他无所谓,只要她不再和向洋有关系,怎么样都可以。 其实沈意意自己也知道,不与向洋相认并不能怪莫亦非。是她自己最终决定不去找向洋的,否则,莫亦非阻拦不了她。只不过因为莫亦非对她好,所以她可以使着劲儿虐待他,把气撒在他身上。 星期六上午八点半,他和小凡小航准时按响程苏家的门铃,保姆开了门,他礼貌地说他们来接程苏去郊游。 程爸程妈正在吃早饭,自然是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等,程妈去叫醒照例还在狂睡在沈意意。 沈意意穿着小熊维尼的睡裙生气地走出来,看到一熘排开的莫家三兄弟,没给他们好脸色,凶巴巴地:“谁说我要去了。讨厌,一大早挠人清梦。” 小凡小航齐齐嘆气,“女人,只会越变越老,不可能越变越好。”
第126页 程爸程妈一阵大笑,“去吧,去吧,好容易有个周末,天气这么好,一起出去玩吧。” 沈意意只好换了衣服与他们同去。 上得莫亦非那辆新陆虎,莫亦凡问她:“怎么样?神气吧?哥哥都有自己的车了,我们还不能开车呢。” “如果开飞机就更神气了。”沈意意没好气。 莫亦非和小航窃笑. 小航狗腿地,“程姐姐,你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漂亮。” 另外两个人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沈意意再没好气也忍不住笑开了,车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猜这辆车是谁送给大哥的?”小航问。 “你爸爸。”沈意意不假思索。 小凡和小航吃惊了,“大哥告诉你的?” “切,我猜的。” 小凡不信了,“那你再猜猜,我爸送大哥车子的时候还说了什么了?” “男人二十岁,该有车子了,也该有女人了。” 小凡和小航更吃惊了,“你怎么知道?大哥,你告诉大嫂的?” “我没有,我发誓。”莫亦非道。 沈意意嘿嘿地笑,“小样儿,这点小事就想难倒我?” 她暗道:莫正杰,就你那两把刷子,我不信你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莫亦非心想:她果然了解叔叔。 番外四 一行四人到了蝴蝶谷,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停车场等着他们,都是莫亦非的大学同学,有的是沈意意见过的,有的是她没见过的,全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莫亦非牵住手的沈意意。 沈意意捅了捅莫亦非:“怎么那么多人啊?” 莫亦非微笑着低声道:“你如果只想要我们俩个人,那还不容易,咱们现在就走。” 沈意意只好闭嘴不说话。 莫亦航拉住沈意意的手耳语,“程姐姐,我看到有的姐姐用嫉妒的眼光看你。” “因为她们发现这里唯一的帅哥莫亦航最喜欢的人是我。”沈意意笑嘻嘻地。 大家笑闹着进了山谷,初冬的凉风扑面而来,阳光下却又带着冬日的温暖,舒适而而慵懒,莫亦非一路拉着沈意意的手往前走,他的手一如他的人,温暖而坚定。 沈意意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从和李维坚分手以来,她一直都在用理智谈恋爱,用理智分析身边的所有男人,生怕行差踏错,生怕吃亏上当,实在没有多大意思。 十六岁的她,应该犯得起错误吧?年轻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犯错误,因为一切还来得及从头再来。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正在犯错误,她只想放肆一下,就这么跟着他去,去到哪里算哪里,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莫亦非故意拉着她落在大部队的最后,她不想说话,他也不烦她,在拐弯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拉到一棵树后,紧紧抱住她吻了上去,这一次的吻,带着强势与占有,他坚定地把舌头探入她口中,以扫荡的方式汲取她的甜蜜,她的唇瓣象果冻一样柔软,在他的肆虐下鲜红绽放。 他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在她的耳朵边喃喃细语:“不要离开我,苏苏,不要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意意,因为你是程苏,你是属于我的苏苏。” 沈意意的脸在他胸膛上磨蹭,莫亦非敞开的夹克里是一条薄薄的深蓝色t恤,带着一点洗衣粉的清香和男孩子身上好闻的体味,带着莫亦非的体温,令她依恋。她把手伸进他的夹克隔着薄薄的恤衫抱住他,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腰结实紧緻。 沈意意嘆了口气。莫亦非感觉到了她的依恋,更紧地抱住她,他双手按住她的腰让她贴住他的下半身,那里早已坚硬无比,沈意意挣扎着想松开,他喘息着求她:“不要动,不要动。” “我们快走吧,等会儿大家找不到我们。” “我这样怎么走,等会儿才能走。”莫亦非红着脸。 沈意意低头瞄了一下他那里,一阵吃吃坏笑。莫亦非不甘愿地咬了她一口,拉过她的手按到那里:“它和我一样爱你。” “你耍流氓。”沈意意甩开他的手,跳开一步。 “我这叫礼貌性耍流氓,它不向你致意就是看不起你。” 沈意意泪了,只好举手行了个少先队礼,“谢谢莫哥哥抬举。” 莫亦非哈哈大笑,这才拉着她快步前行。 两人到了烧烤区,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他们,两人一到,发现了一排哀怨的小眼神,不由得有些做贼心虚。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先烧烤?” “我们要吃肉!”众志成诚。 沈意意吓了一跳,难道我们俩是唐僧?你们就等着吃我们的肉? 莫亦非这才想起肉食都放在他负责提的袋子里,赶紧笑嘻嘻拎了过去。 一个男生断言,“恋爱中的人都不能担当重任,因为他们眼中根本没有集体。” 莫亦非乖乖点头同意。 烧烤时,沈意意基本不用亲自动手,象个监工一样,背着双手巡视莫家三兄弟的工程进度。这三个人烧烤实在有趣,莫亦非心思全不在上面,每过一会儿就要看看沈意意,好象看她的脸就可以判断他烤的肉熟不熟。莫亦凡是火急火燎,一会儿就要给烤物翻身,不断地翻来翻去,只有莫亦航老神在在,慢条斯理,一会儿刷点油,一会儿刷点酱料,烤得有模有样。 沈意意决定吃莫亦航的东西比较有保障,等他烤完,沈意意不客气地拿起一支鸡翅来吃,嗯嗯嗯,果然好吃。 她赞许地看着莫亦航点了点头,“你的东西我包了,快点,继续。” 莫亦航苦着脸,“程姐姐,你这是非法使用童工。” 沈意意虎摸他头,“乖,姐姐一会儿有奖励。” “和你刚才给大哥的奖励一样吗?”莫亦航坏笑着点了点自己嘴唇。 沈意意不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这下真是上当受骗了。莫亦凡和莫亦航一阵大笑,“别以为刚才干什么去我们不知道,回头不给点好处我们就去报告程爸爸程妈妈。” 她怒视这两个小鬼,莫亦非大笑不已。 今天安排烧烤结束后到莫家郊外的别墅玩,明天才回去。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奔向莫家别墅。从蝴蝶谷到莫家别墅还有一点距离,莫亦非一早就收买了小凡小航和他同学一起去坐那辆中巴,好独自带着沈意意兜风。 离开蝴蝶谷后莫亦非并没有直接开到别墅,而是开到一个大水库边上停下,沈意意一上车没多久就睡得东倒西歪,车停下以后迷迷糊糊的还没分清在哪里时,莫亦非就已经吻上了她的唇,一点点地啃咬着她,象要把她一点点吃进肚子里。 沈意意闭着眼睛被动地任由他亲吻,这回,莫亦非开始不规矩了,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里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沈意意一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是莫亦非写满了欲望的脸,他喃喃地,“苏苏,你知道吗?我的梦里全是你……”
第127页 他拉开她的bra,触手的柔软让他全身都绷紧了。他温柔地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他一直渴望的女人,他想让她完全属于他。 沈意意闭着眼睛蜷曲在半躺的椅子上,也许,完全交出自己就不必再犹豫。 莫亦非帮她脱下鞋子,他捧住那双脚,晶莹剔透,指甲是粉红色的,脚趾头柔美地併拢着,他亲了亲脚背。 沈意意睁开眼,笑:“不臭吗?” 莫亦非作势闻了闻,“很臭,不信你自己闻闻。” 沈意意满脸莹莹的笑意让他情动,他忍不住把手伸进她的裙底,拉下她的小裤子,他握住那团白色蓝花的小布料,放在鼻间唇边。 沈意意脸红了,莫亦非情不自禁压□来咬她的耳垂,“给我,好不好?” 沈意意用行动回答,她抓住他一只食指放进嘴里吸吮,温暖而柔软的口腔,时松时紧地含着他的手指,他全身绷得更紧了,紧得让人想爆炸。 她拉开他裤子上的拉链,把手探了进去…… 番外五 她的手握住它的那一刻,莫亦非全身一激灵,不由得低下头去看,那是怎样挑逗人的一幅画面,沈意意白晰的手正上上下下灵巧地抚慰着它,真是让人身心俱焚。 他含住她那白晰的小小耳垂,以舌头来回轻舔,沈意意喘息着想躲避,他干脆伸出双手把沈意意从副驾上抱过来,让她侧身坐在他腿上,斜倚在他怀里。 “苏苏,苏苏……”莫亦非呢喃着抚摸她修长的腿,手掌从裸露的大腿处缓缓地往裙底而去,直到那条细细的小缝间,那里早已湿滑润泽,他的手指在外面来回轻抚,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那是他多么渴望进去占有的宝地。 沈意意喘息着转过身张开双腿与他对坐,两人额头顶着额头,莫亦非脱下沈意意的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吊带及膝裙,露出她细细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的双肩,他耳语般地赞嘆:“真美……” 然后,他象中了蛊一样接着拉下吊带,啊,里面是和小裤子一套的白底小蓝花抹胸,真是清纯的诱惑,莫亦喃喃道:“原来,连拆包装纸的过程都很销魂。” 沈意意用手指敲了敲他脑袋嗔到,“什么包装纸?!” 莫亦非喘息着,“你知道吗?我所有的绮梦,对象全是你……连此刻,都象是在做梦。” 他温柔地解开她的抹胸,那么美的一对柔软,他不由得深深嘆息,圆润的半球正好够他盈盈一握,上面的粉红已悄悄挺立。 他低下头去,几乎是用膜拜的姿态吸吮它、抚摸它,沈意意呻吟着问他,“你都梦见什么啦?”莫亦非抬起头看着她,涨红了脸,“我梦见,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沈意意双颊绯红,原来在这个人心里,未经同意,早已把她给圈圈叉叉了……人心,真是至隐秘至可怕的一个地方。“如果我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你还会继续做那样的梦吗?” “那还用说,当然继续做下去,那又不需要徵得你同意。”莫亦非似笑非笑地。 沈意意掩面,天哪,这个人太不要脸了!!!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的绮梦,真是要多实在就有多实在,哪象女人,最多花痴一下而已。 她咬唇,老是在梦里被你圈圈,我今天非把你给叉叉了不可! 莫亦非把头埋进她胸前,一边轻轻嘆息,“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我都不敢相信,现在这一切是真的。” 莫亦非的温柔爱意和抚摸等待让沈意意渐渐放松,看到他憋得难受的脸,沈意意横下心来,用手扶住他的坚硬,然后跪坐着将紧窒的通道对准它狠狠坐了下去。 那一剎那,两人同时轻呼出声,沈意意是带着撕裂和疼痛的坚决断然与所有的过去告别,莫亦非却是在极致的快乐中欣喜地迎来了她对他的接纳,宣布了他对她的占有。 沈意意心中有那么一刻疼痛万分,从此,再也无路可退……眼泪毫无预示地滚滚而下,莫亦非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审视她的眼睛,然后突然闭上眼用力吻上她的唇。 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他怕沈意意告诉他“我后悔了”,他更怕她告诉他“我还是爱着向洋。”他抽动着,感受着,她的秘境、她的温暖,无论如何,她已经属于他。 沈意意也紧紧地闭上双眼,她将莫亦非推远一点,颤抖着要求他,“停,停,不许动,痛。”莫亦非只好硬生生剎住车,双手托住她纤细的腰不敢再动,他心疼她,可是又实在难受,这样的情形,无论对哪个男人都是最严峻的考验,不一会儿,他脸上的汗就一滴一滴滑下。 沈意意问他,“受不了了?” 他喘着粗气,“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沈意意轻笑,紧紧夹住他扭动着,他呻吟道,“你还动,我想射了,怎么办?” “就在里面好了,今天是安全期。”沈意意嘆了口气,你看,连老天都帮他,她昨天刚刚大姨妈才走得清清楚楚。 莫亦非如蒙大赦,抱住她疯狂地抽动起来,很快就淋漓尽致地把白色液体尽数挥洒到了沈意意的体内。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可是他觉得不是,因为,在梦里,她早已是他的,她本来就属于他,只不过到了今天,她才从梦中走出来,真实地包围他,接纳他。 结束后他在她耳朵边问,“你舒服吗?” 沈意意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痛。” 莫亦非轻声道:“对不起,我……”话没说完,就被沈意意用手指捂住了嘴。 沈意意轻轻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莫亦非点了点头,顺势含住她的手指慢慢吮吸。沈意意呻吟了一声抽出手,莫亦非搂住她嘆息:“真好,我觉得很幸福,你终于属于我……告诉我,你喜欢怎么样的?我想要你和我一样快乐……” 沈意意脸红了,因为紧贴着她的他下面明显又动了动,重新抬头。她命令他,“闭上眼睛。” 莫亦非闭上眼睛,任她拉着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听她呢喃着告诉他,这里,她喜欢这样,那里,她喜欢那样…… 在她的引领下,莫亦非用他的手,以她喜欢的方式,在她身上隐秘而美丽的角落,为她制造出一波波快乐的潮水,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禁张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美丽白晰的脸,脸颊上有着激情的红晕,眼睛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如蝴蝶一般抖动着,两片饱满的红唇微微开启,柔软的身体紧紧依附着他,引诱般地颤抖着,扭动着,喘息着,呻吟着,抗拒着,迎合着…… 他忍不住把她压到身下,在放平了的坐位上,再次进入她,他一下一下地攻占她,直到她象小猫一样呜咽着咬住他的肩膀,紧紧夹住他的地方一阵又一阵地痉挛之后,他才释放出了自己。 过后,沈意意无力地伏在椅子上,任由他拿着纸巾温柔地为她清理,给她穿上衣服,再把她抱到怀里。
第128页 这一刻的沈意意,依偎在莫亦非怀里,心中一片迷茫。 从此以后,她和他就象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不不,她不这么想。 她的初次只是完成了一个仪式,一个她决定不再相信永恒爱情的仪式。 在心底,她明白她是爱向洋的,正因为爱他,她才不愿去找他,既不愿看到他不接受新的她,也不愿看到他接受新的她。她知道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段美好,已经永远成为回忆。 莫亦非,她抬头看了看他俊美的脸,她喜欢他,她会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但绝不可能是永远,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只要有一天,当彼此不再那么相互渴望,就是离开的时候。 她靠在他充满阳刚与弹性的胸膛上,紧紧搂住他结实有力的腰,不禁想起一首古老的爱情吟游:他的脸儿赛朝阳,他的腰肢力量强……呵呵,他的腰肢力量强,她不禁轻笑出声。 莫亦非哪里猜得到她心中所想,他只顾抱着她憧憬将来的生活:“再过两年,你中学毕业后,我们先订婚,再一起去国外读书,等你一到年龄我们就结婚。那时候你就永远属于我,再也跑不掉了。”说完他紧紧地搂住她狠狠亲了她一口,为什么即使已经如此亲密,他仍然无法感觉到她完全属于他?沈意意伏在他怀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凉。她突然完完全全原谅了李维坚,当我们年轻时,世界曾经如此纯净美好,未来充满希望,心中充满勇气,我们当初,何尝不是真心实意?何尝不是想过要白头到老?但是,美好的诺言终将离我们远去,没有谁,可以斗得过似水流年…… 就算已经彼此相属,沈意意和莫亦非也并没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他住校,她也住校,两人只有周末才能在一起。 周末下午,莫亦非都会去学校接她,每当看到沈意意微笑着向他走来,他总会清晰地听见心里花开的声音。 沈意意喜欢偏着头问他:“我们去哪里?” 莫亦非总是简单明了,“跟我走。” 沈意意会点点头,柔顺地跟着他走。 他事先都会想好去哪里,然后带着她到处去。都是少男少女喜欢去的地方,电影院、自助ktv、游戏室、网吧、书吧、迪厅,要不就是露营、玩cosy……因为莫亦非会教训她:“你现在只有十七岁,当然要去十七岁该去的地方。” 沈意意没有意见,她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了十七岁,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十七岁少女,男朋友把她带到哪里就是哪里,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里都甘之如饴。因为无论到哪里,他都会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有力,是一双可以依赖的手。 鑑于她表现良好,莫亦非有时会摸摸她的脸表示赞许,有时会买一个冰淇淋以示奖励。 青春苦短,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快活了?她一直把自己安排得很好,也习惯于自己安排自己,现在有一个强势的莫亦非也没什么不好,她由着他安排两人在一起的所有时间。 当然,这一切活动到了最后,总是在床上结束,按照莫亦非的说法就是“我们回去写活动总结”。但是,她现在最多也只有娱乐生活可以让莫亦非安排。真正的生活,她再也不可能让任何人来左右。她要享受爱情的甜蜜,但是,她不打算再让爱情或让某个男人占据她生活的主导地位。 现在和莫亦非在一起,他爱她比她爱他多一些,正好不会太费力,也不会影响她的生活和既定目标,她已经十分满意。 莫亦非在大学里不管读书还是当学生干部都是风声水起,大三时也当上了校学生会主席。 这个消息还是莫亦凡跨越千山万水,从理科班跑到文科班来告诉她的,“大嫂,你知道不?大哥前两天竞选当上了校学生会主席。”一副喜滋滋与有荣焉的样子。 沈意意忍不住要取笑他,“你大哥当上主席会给你发奖金吗?会给你再买个psp吗?你高兴个屁。”莫亦凡瞠目了,这个程苏,不就是把她出卖给哥哥一次换了个psp么?犯得着老拿出来说吗?他翻了翻白眼:“小心眼子。” 沈意意作势道:“小心眼子?我要真嫁给你大哥,我一定天天虐待你,不给你吃不给你喝,把你活活弄成木乃伊。” 莫亦凡抓了抓头,“你是当大嫂,又不是当后妈。” 沈意意默了,狡辩道,“长嫂如母,虐你也不是不可以”,又阴侧侧地凑过来,“你最近考试成绩很好噢?” 莫亦凡一听,连滚带爬地熘了,一边丢下一句“好男不与女斗,大哥他神志不清了,要不怎么能找一个这样的夜叉型女友呢?” 沈意意坐在教室的座位上不胜嘘唏,若干年前,她爱的男孩子,也曾经是那所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想起当初宿舍同学给李维坚起的外号“朱西”,想起她们喊她“坚嫂”,恍如隔世,不,确实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莫小猪,说不定你这个“大嫂”也是白叫的。 莫亦非和沈意意,在高二年的上半学期,在甜蜜了一年之后,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番外六(莫亦非版结局之四) 这一天,是沈意意的祭日,也是莫亦非的提心弔胆日。他不知道向洋会不会回来,如果向洋真的回来了他又担心沈意意和向洋会不会见面,从一大早就开始心惊肉跳。 莫亦非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满脑子胡思乱想全是沈意意去找向洋的情形,他明明是拥有她的,却又始终不敢确定,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没有了自信。 从理智上分析,莫亦非知道沈意意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她已经选择和他在一起,就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莫明其妙地改变主意,但是他也知道女人一向是感性的动物,即使再理智,也有可能在某些特殊的情境之下改变原则。 如果今天向洋真的回来了,如果向洋还没有女朋友……无论换了哪个女人,都不免会为之感动,然后会发生什么他就无从预测了。 这一天是星期四,沈意意当然要上课,不可能出来乱跑,莫亦非想到这一点心里稍安,但是一到中午放学,他忍不住还是想确认一下,于是先发了一条短消息问她:“下课了吗?吃饭了没?”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音,他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手机居然关机!她在干什么?两人不是约好要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吗?两人因为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手机一直是最重要的联繫工具。 她的手机是没电了还是故意关机的?她到底有没有在学校上课,还是去了哪里? 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莫亦非脑袋里,沈意意会不会去了大学的篮球场?去年的这一天,向洋和沈意意都去了那里,那里是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那一天,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 莫亦非心里希望她不在那里,可是,如果她真的在那儿怎么办?那是不是说明,她依然想念向洋?她依然爱着向洋,忘不了向洋?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莫亦非抱住头,里面象塞了一团的乱麻。
第129页 自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成王败寇,所以做任何事情,不计手段,只看结果。但是,对待爱情,也能这样吗? 如果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他是得到了她,至少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可是,他真正拥有她吗?他觉得没有。 这一年来,他确实过得很快乐,正因为快乐,所以就更加惴惴不安,他隐隐觉得沈意意并没有把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她的心里始终都有向洋的位置,想到这一点总是让他心酸。 而且,他完全无法把握沈意意,她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成熟、风趣、给予他很大的自由,除了偶尔会使使小性子以外,她很懂得适当的退让,即使是使小性子也都是点到即止,不会让人下不了台。 但是,他一直觉得他和她的心,隔着一层纱,一层捅不破的纱,虽然他们的身体可以严丝合缝,心,却还是不能。 其实,莫亦非在心底深处总有一丝的难过与不安,但是他从不把这种难过与不安告诉沈意意,他希望他可以慢慢温暖她,直到她自己愿意真正在心灵上向他靠拢。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委屈。他凭什么要这么爱她?!他何时把自己放得这么低,这么卑微地爱过一个人?而这个人还并不是很领情。 有一次在莫亦非的单身公寓里,沈意意拿了一本张爱玲的书在翻,正好看到那一句低到尘埃里,心里却开出一朵花来的名言,她嗤之以鼻:“为什么要低到尘埃里呢?我从来没有感觉爱谁会爱到自觉低到尘埃里。如果让我低到尘埃里去爱一个男人,那我肯定不会快乐,更不用提从心里开出一朵花了。” 莫亦非心里真是苦不堪言,他觉得他自己爱沈意意,才真的是低到了尘埃里,却在心里开出一朵花。这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事实就是如此。他想,她还是不够爱他的吧? 如果她心里真的还爱向洋,那他怎么办?放弃她?不不不,即使不能完全拥有她,也总比失去她来得好。 他一路小跑来到篮球场,却下意识地跑进了旁边的体育室,从体育室的窗子往外寻找是否有沈意意的身影。 天不从人愿,他看到了沈意意,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球场边那个熟悉的角落,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她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他看到她眼中似有泪光,而他,隔着一堵墙,也在心中默默流泪,她果然还是想念向洋,她果然还是爱着向洋,那么,她到底把他莫亦非放在哪个位置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暗沉,沈意意才如梦初醒般从包里拿出手机,她打开手机,看到了莫亦非的简讯和几个未接电话,于是拨通了莫亦非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最后传来的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刻板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她又打了一遍,仍然没人接,又来了……请骚货再拨……沈意意认为她不是骚货,所以她不再拨,起身准备离开。 莫亦非故意不接,他心里的难过使他的怒火冲破了理智,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难受和不安在那一刻井喷而出,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好,你既然忘不了向洋,我也不会再这么让你予取予求…… 他突然转头问旁边一个正要走出体育室的女孩子:“同学,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假装我女朋友,只要二十分钟。” 那个女孩子还在发呆间,他已经拉起她的手,走出了体育室,他故意拉着那个女孩子亲密地往前走去,装着没看到沈意意,他知道,沈意意一定可以看得见他,他算准了在她的视线内,他拉着女孩子慢慢地往前走,故意笑着问她,“你晚上想吃什么?” 沈意意刚要起身离开,就看到了这么一出狗血桥段,她眼睁睁看着莫亦非拉住一个女孩子的手从体育室出来后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她甚至听到他问那个女孩子晚上想吃什么,莫亦非没有看到她,他和那个女孩慢慢走远。 沈意意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是没错,千真万确那个人是莫亦非,她没有看错。 沈意意又跌坐到石凳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莫亦非……为什么会这样? 莫亦非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一点预兆,怎么会?沈意意并不是那种小白女,只要莫亦非稍微流露出一点神思不属,她很快就会懂得闻弦歌而知雅意,可是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感觉到莫亦非有什么二心。 难道随着年龄变小,她连那点女人的敏锐度和第六感都连带着变幼稚了? 不然,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以她对莫亦非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想左拥右抱的人,或者说,他现在还没有进入那种想左拥右抱的阶段和年龄吧?他再早熟,都还是一个纯粹的大男孩,他的世界还很干净,要么爱,要么不爱,如果接受一个,就会放弃其他,沈意意相信他现在还不是那种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人,因为他暂时还没有那个必要。或者,他还在她和另外那个女孩之间摇摆?也不象是那个样子啊。莫亦非对她的爱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不然他也不可能坚持到今天。 沈意意仔细回忆起她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就在上个星期天,他下午就把她从家里接出来了,俩人哪儿都没去,一直呆在他的单身公寓里,腻在沙发上一起看《2012》,他那时候还对她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算面对死亡,我也不会恐惧。 还有,还有就是在床上写本周总结,莫亦非想总结第二次时,沈意意死活不肯,这一周从周五傍晚见面到周日,已经总结了五次。莫亦非当时还苦着脸说:“每周只有周末可以写总结,你就照顾一下往后五天内都没有总结可写的人行不行啊?”沈意意被磨得没办法,最后还是陪着他给本周的总结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真的是一点点预兆都没有,这一周,他们依然每天都会联繫,有时发简讯,有时打电话,没有那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难道,莫亦非比莫正杰、比李维坚还高段?能够这么容易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她这个前浪即使拥有一个玉女真身还是不得不死在沙滩上,沈意意苦笑了。 她不可能冲上去,拉住他质问他“你不爱了我吗你爱上别人了吗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她不能。因为成人的世界是如此残酷,连爱情都是成王败寇,一下场就有输赢,不是你拿捏人就是人拿捏你,她枉费白长了三十五年,如今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男生手下,那还有什么好说?学艺不精,出来丢人现眼,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往里吞,哪里还有脸送上门去让人侮辱? 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先回学校再说,明天还得上课,她得赶快回去销假。沈意意坐上公共汽车,一路发呆回到了学校。 王尔德不是说过:当爱到了终点,软弱者哭泣,精明者马上去发现一个,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一个。她发现她什么都不是:她倒也想当软弱者,可是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她也不够聪明,都不懂得要预先留一个备用胎,她也没那么精明,做得到马上去发现一个。为今之计,不过是回去读书藉以疗伤,仅此而已。回学校以后,她不动声色地去教室上晚自习,拿出书和作业本,无论难过不难过,作业明天是一定要交的,不交老师也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只好先定定神开始做数学题,这种时候,做数学题最好了,因为做题很容易让人一下子就集中精力,此外,无论是背英语单词还是背语文、地理历史都没用。还是学理科好,可惜她仍然选的是文科。
第130页 做完题后,她开始对着英语书发呆,她爱莫亦非吗?她觉得那实在是算不上爱,她只能说,她喜欢他,很喜欢,但是还没到爱的程度。 沈意意想起她人生中初次的爱,她曾经对李维坚的爱,她曾经受过的痛,她突然发现,她已经进入了一种爱无能与痛无能的境界。 果然,人的一切感觉都会慢慢变得迟钝,包括爱与恨,强度会越来越低,她所有的爱和恨都在第一次的恋爱中燃烧殆尽,此后,她永远身穿盔甲,即使上床也不会脱下,对男性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了解也让她永远无法再全心全意地信任哪个男人。 所以,在她和莫亦非的关系中,她从头到尾没有能力投入更多的精力使之从喜欢上升为爱。虽然如此,她仍旧难过,那是一种不同于痛苦的难过,不是那么锐利,却对她那颗心一样地蹂躏。为什么呢?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她一直以为就算他以后会随着年龄和阅历而改变,但也断断不会这么快,至少,在他还没被无情的时间和环境打跨之前,他们还可以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沈意意也从没想过把莫亦非所说的每一句诺言当真,因为她明白男人的诺言和银行理财项目招揽客户时的用语差不了多少,我们预计年收益多少多少,那都是乐观的预计,所谓愿望是真诚的,结果其实是未知的。 爱情也和股市一样都有风险,入市须谨慎,你可以不入,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入股市,你固然不会有风险,但也不可能有收益,爱情也是如此,无爱确实是无忧亦无怖,但也就没有了乐子。 可是,她再明白,再想得开,亦是难过,不可抑制的难过,象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拍上她的心岸,把她拍得支离破碎。 沈意意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同学们都在低头写着读着,她悲伤地看向窗外,路灯下的大树被风吹得沙沙地响,一如她心中发出的悲音,即使想过今后两人可能会结束,但她也没想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没有什么快乐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她现在就是在为过去一年的快乐买单,一年的快乐,需要多长的时间去买单?她还不知道。 番外七(莫亦非结局之五最终篇) 莫亦非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走在全校同学们俗称的“情人路”上,这条路安静美丽,是情人们喜欢来散步的地方,莫亦非却心情郁闷、步履沉重。 那个女孩子一直默不作声,等到情人路走完,莫亦非放开她的手时,她才抬起头对着他:“是为了给另一个女孩子看的吧?为了气她、让她难过?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更加难过啊,其实何必呢?” 听到这句话,莫亦非才算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女孩,他承认:“你说得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但是我知道我非常难过。” “哎,真没想到。我认识你,当然,你肯定不认识我。你是我们校的学生会主席,你参加竞选的那一天我们宿舍的人都去了,可以说,到场的女生几乎都投了你的票。”那个女孩子露齿而笑。 莫亦非也笑了:“你是不是想说,我当这个学生会主席靠的是这张脸?” 那个女孩子大笑:“我可没这么说,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你的演讲也确实是热情洋溢,光凭你的演讲大家就会投你一票了,何况,何况,你还长得这么帅。” 女孩子说完脸红了红,大大的眼睛里流光闪动。莫亦非看着暮色里的这张如花笑靥,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让他既爱且恨的沈意意,心下一阵黯然:我拿你怎么办呢?我为什么就非得爱上你呢?! 女孩子看他脸色变了变,也不再讲话,过了一会儿,莫亦非回过神,对她道:“今天谢谢你了。” 女孩子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请我吃饭呢。” 莫亦非也笑了:“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没心情,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真的吗?那,你总要留个电话给我吧?免得被人跑单了都没地儿找。”女孩子狡黠地。 莫亦非略一犹豫,把宿舍的号码报给她,女孩子似乎有些失望,但还着微笑着记下号码才和他告别。 等那个女孩子走了以后,莫亦非又走回篮球场,那个角落早已人走楼空,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沈意意刚才坐过的地方慢慢坐下。 想起沈意意,他心中有甜蜜有苦涩。他那么爱她,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他以后都不可能爱哪一个女人比他爱沈意意更多了。 他承认,爱上这样的女人太具挑战性,连他这么一个自以为优秀的人都会觉得有压力,会有些累,在一起的这一年,他一直生活在患得患失中。 他知道今天自己无论如何是做错了,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会伤心吗?她会为了他伤心吗?或者她根本不会太在意?或者这正好给了她一个回头找向洋的藉口? 莫亦非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前世的沈意意到底为什么选择向洋?仅仅是因为家世的关系吗?仅仅是因为家世的关系,沈意意宁可选择比她小了快十岁的向洋也不要叔叔?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莫亦非忍不住拿起电话打给叔叔,莫正杰接到他的电话时有一点诧异,“你小子,我还以为你的大学生活过得相当快活,和程家小公主拍拖也拍得忘乎所以了,怎么还记得给你这个叔叔打电话?肯定有求于我,快点,有屁就放,别跟我装啊。” 莫亦非不禁哈哈大笑:“叔叔,你比我老爸还了解我。”他一向和这位叔叔感情很好,说话没大没小,叔叔也从来不以为忤。 他想,先给叔叔一顶高帽子戴戴再说正题,“我知道叔叔在女人中无往而不利,”然后,话锋一转,“所以,当然是有关于女孩子的问题要请教你啦。” 没想到莫正杰沉默了一下却说,“你叔叔已经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啦,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叔叔在感情上有过失败经历,怎么可能给你指出一条什么明路?” 莫亦非忍不住苦笑了:怎么轮到我,也一样是惨澹经营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到:“叔叔,对不起,本来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初你爱的那个女人,她为什么不选择你呢?我,我觉得,这对我现在的恋爱实在很重要。” 莫正杰愣了一会儿,怎么会对你现在的恋爱很重要了?程苏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沈意意可是快三十岁的女人了,两人思想能一样吗?他只好问莫亦非:“你那位精灵古怪的程苏小妹妹,是不是又给你出什么难题啦?” “是的,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叔叔,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对我会有帮助呢?”莫亦非急死了。 莫正杰居然笑了:“程苏小姑娘好样儿的,连这么优秀的莫哥哥都不要,她到底喜欢上什么人了?” 叔叔,你是要急死我怎么滴?莫亦非只好说:“一个就算没有不如我,却也并没有胜过我的人!” 莫正杰总算有点明白莫亦非为什么会问他和沈意意的事了:看来,优秀的莫亦非是碰到了有力的对手,莫亦非从小崇拜自己这个叔叔,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叔叔样样都好,怎么就有女人不选他呢?看来莫亦非是想听听前辈血的教训喽?
第131页 莫正杰苦笑:“亦非,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即使对你未必有用。说起来很复杂,但是简单地说吧,当初,我是在知道她有孩子的情况下故意不闻不问的,既没有承诺她要离婚,也没有承诺要娶她,她觉得我没有真心真意对她好,所以她也很倔,什么都不说就自己去把孩子打掉了。 哎,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对别人当然会更狠。所以,等我想补救时候,一切也都来不及了。我想过,她最后没有选择我,其实并不关别人的事,而是我先让她失望了,她那样的女人,一但让她失望,就不可能再回头。 我不知道你那位程苏小妹妹是不是也那么倔,如果是,按照我的经验,你最好是真心真意地对她,可千万别做出什么让她失望的事,否则,前途堪舆。还好程苏年纪小,应该也不至于这么狠,不过,你好自为之吧,要不你就干脆放开手,和她做朋友算了,如果放不下,那就趁早竖白旗,老老实实地放下武器吧。” 原来如此,聪明的莫亦非一下就明白了,那么,她喜欢向洋什么呢?也许向洋就是象叔叔说的那样,早早地竖起白旗,老老实实地放下武器,反而让她撤销防备了吧? 叔叔说得对,沈意意那样的女人,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就此放开手,这也是一个办法……可是莫亦非想来想去,他悲哀地发现他早已无法放开手,一颗心早就在人家手里拽着,他又能跑得了多远?那么,即使她心里永远给向洋留一个位置,他也只能无怨无悔。 莫亦非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又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下午的那一幕,沈意意会肯听他解释吗?她会原谅他吗?现在似乎又不是他放不放开手的事情了,而是她到底还要不要他的问题了。 莫亦非心急如焚,马上拿起电话打过去,关机,他不死心,又打了几个,还是关机。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她们九点半晚自习结束,应该回宿舍了,他又打宿舍的电话,响了一会儿,是她们宿舍最小的蓉蓉接的,:“姐夫啊,她在洗澡呢,一会儿让她打过去给你吧。” 等了半天,再打过去,连宿舍电话都是盲音,过一会儿再打,还是盲音,莫亦非一会儿打手机,一会儿打宿舍电话,已经快疯了,可是关机的依然关机,盲音的依然盲音,最后,他居然生出了绝望的感觉,沈意意一定是故意的,她不准备原谅他了…… 那天晚上,他几乎都没睡着,到了下半夜,刚迷糊了一下,又梦见沈意意和向洋手拉着手走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还好是个梦。到了这个时候,莫亦非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不知道,其实沈意意那个晚上也没有睡好,她洗完澡出来,听蓉蓉说莫亦非打来过,就干脆把坐机话筒搁到了一边去。 她不想接他的电话,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他当时应该没看到她吧?如果他实实在在告诉她,他喜欢另一个女孩,她倒也可以接受,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假装若无其事,那才真叫人失望。 她也不想开机,现在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可是明天又是周末了,按照惯例,周末下午下课他会来接她,她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沈意意只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第二天下午,莫亦非早早地就来英语中学门口守候。他怕沈意意跑了,然后,就此跑出他的生命。 沈意意放学后没有马上出来,她收拾好书包,坐在座位上,先打开了手机。 第一个跳出来的简讯是莫亦非的“苏苏,昨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但是,请先看下去,再决定你要不要理我好不好?昨天下午,当你在篮球场上缅怀你和向洋的过去时,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多么伤心地站在体育室里默默地看你?你在那里坐了多久,我就等了多久。伤心、妒嫉、不安、生气,太多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在最难过的那一刻,我做了一件蠢事,故意拉着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女孩子走过去,故意让你看见。我知道错了,因为这么做不但不能让我少掉哪怕一点点的难过,还让我多出了无穷无尽的不安。是的,和你在一起这一年我很快乐,但是,你也许不知道,我有多快乐,就有多不安,我总是怕失去你。那是多么折磨人的不安,你会明白吗?我的这份不安,你会谅解吗?” 看完简讯以后的沈意意泪流满面,莫亦非,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你快乐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的不安情绪。沈意意不是不敏感的人,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没有放太多心在莫亦非身上,她一脚踏进去这扇门,另一脚却始终留在门外等着撤退。 在她心里,沈意意法官还未有任何证据就早已把未来的莫亦非定了罪,所以审判决定从现在起就不必投入真情了。她深深嘆息,也许不配得到真情的人是她自己吧 她匆匆背起书包,跑出了教室。 校门口的莫亦非真是望眼欲穿,她们班的同学告诉他,程苏还在里面磨蹭呢。 如果她再也不理他,怎么办?想到有这个可能莫亦非就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等到沈意意红着眼眶从学校里走出来时,莫亦非却站在那里却不知如何迈步,他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答。 沈意意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 莫亦非看着她:“苏苏,对不起。但是,你不能就这样不要我。” 沈意意捂住他的唇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埋进他怀里。 莫亦非不由得紧紧抱住她,松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知道他抱住的是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呵,我是多么地爱她! 上了车以后,莫亦非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紧她深深地亲了下去,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狂喊着让他去占有她的唇,她的柔软,她的一切一切,好让他切实感觉到她是他的。 沈意意被他亲得唇瓣红肿,眼睛似要滴出水来,莫亦非看着象水蜜桃一样的沈意意,无奈地喘着粗气:“我们,快点回去。” “我们才刚刚吵过架,我干嘛还要和你快点回去给你当点心吃。”沈意意反对。 “那我们慢点回去?只要你最后肯和我回去。”莫亦非问。 “不好。”沈意意腹诽:死罪可免,你还以为连活罪也可逃啊?没那么容易。 莫亦非无力:“那你要怎样?我给你当点心吃行不?要不给你当开胃小菜吃?” “好,吃完你这道开胃小菜我再去吃大餐。”沈意意笑了。 莫亦非捏住她的脸:“你再说一遍试试?” “哼,你下次再拉别的女孩子试试?”沈意意突然想起她曾经对向洋说过“砍掉砍掉把手砍掉”,不由低下头心中一阵黯然。 莫亦非以为她是为了他拉别人的手不开心,赶快拉住她手陪小心,“要不你打我吧?你觉得怎么打解气就怎么打好不好?” 沈意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他,莫亦非捧着那张流泪的脸:“都是我不好,你除了不可以不理我,怎么罚我都行,嗯?” “是你说的?下次再犯,自己先净身了再说。”沈意意破涕为笑。
第132页 “哪有那么狠的?拉个手就割小弟?”莫亦非倒抽一口冷气。 沈意意要笑不笑地:“怎么着,还讨价还价呢?敢情已经想好给下一次犯罪减轻刑罚了?” “我不敢,那好吧,下次,无论我做什么,一律割小弟,行不?够狠了吧?” 沈意意这次认真地:“其实,我希望我们之间无论有什么不安或担心都能坦诚相告,哪怕你爱上别人,也请你实实在在告诉我,好吗?无论发生什么,都让我们共同面对。这样,就算结局是分手,也能做到光明磊落。还有,再也不许干这种无聊的事,知道吗?” “我知道,我明白,我答应你。”莫亦非严肃地,“那好,我想问你,你爱我吗?你真心地想过要和我天长地久吗?” 这个傢伙,还懂得抓住机会反将一军。沈意意只好实话实说:“我很喜欢你,爱不爱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会保证做到专一。天长地久这个词,我现在暂时还不敢去想,那似乎太遥远了。” 沈意意长嘆一口气:“现在,你还确定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莫亦非想了想:“我确定,我确定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我会努力的。” 沈意意不由得感慨:年轻人真挚的诺言总是让人相信,爱情十分美好。可是王尔德他老人家有一句妙语也说得好:年轻的男人想忠诚,却做不到,年纪大的男人想不忠诚,也做不到。 一切的诺言最终到底做得到或做不到,那只有天知道。不过她知道,她现在如果想不和他回家,那是肯定做不到。 番外之前男友的附加价值 ――1―― 李维坚去上海之后,和沈意意一直保持电话联繫,一般都是李维坚主动打过去,沈意意基本上不会主动打,偶有主动打电话也是问某支股票据说怎样怎样是不是该抛了或者可以买了。 即使是李维坚主动打过去,也是不用三两句之后,她就将话题往这方面绕,不是说房市就是说股市,再不就是说外贸形势,李维坚还真是气苦:“沈意意,难道我们除了说这个就不能说点别的?” 沈意意老老实实地,“不然我们还能象以前你出差时那样说你想我吗我很想你,你乖不乖有没有沾花惹草,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说了什么什么很有趣,等你回来我们去看某某电影据说很好看,还有我昨天去新开的某间馆子某个菜式真好吃等你回来时一起去吃?” 李维坚沉默无语,回想以前他出差时打电话都叽叽喳喳的沈意意,心头是无限的痛惜。 这边的沈意意听到那边有一阵子没有声音,只好说,“下回,也许我们可以谈谈上海和本地的天气?” 就算是这样,李维坚也只能满足,总好过她对他再也不瞅不睬。 本来沈意意和他,确实连普通朋友都不愿意做,最好是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沈意意和他分手后曾向陈微红诉过苦,“我不但丢了一个男朋友,还同时丢了一个私人理财师,真是双重打击。” 陈微红开导她,“丢男朋友不可惜,会丢说明他不够好。丢掉一个好的私人理财师才真是不幸,现代人谁不用理财?象李维坚这样的私人理财师确实不可多得,以我们的财产可真请不起他这种档次的。 “不过,也不是不能补救。你现在刚分手,还在气头上,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等你气消,我觉得你何妨和他继续做朋友?他永远对你有负疚之意,肯定会比普通朋友对你还好,你不咸不淡和他保持电话联繫,不用见面就可以继续让他担任你私人理财师,他一定会为你竭尽全力的。而且,你知道对出轨的前男友最大的惩罚是什么吗?” 沈意意摇摇头静等陈微红最高指示。 陈微红笑道:“再也不爱他,不把他放心上,你睡你的帅哥,一边还吊着他,利用他,让他心痒难骚却只能回家挠床。” 陈微红又慨嘆,“意意,你不要说我现实,我们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在我眼里,但凡可以拿来谋取利益的都是有价值的东西。痛苦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但是,如果这份痛苦能换来一点实际利益,那多少还算有点价值,否则才是白白痛苦。” 沈意意被她的话秒杀,痛苦也可以换取利益?那还能算是痛苦吗? ――2―― 她再痛苦也不得不承认陈微红说的有理。她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有那么多现实的事情有待处理。 比如说理财吧,就是最现实的事情,也是最让她伤脑筋的事情。她既不是那些刚工作的月光族,可以干脆不用考虑理财问题,也不是真正大款可以请专业理财师打理。她的收入还算不错,也略有积蓄,又不能看着那些钱光是存在银行里,多少还得理一理吧?以前和李维坚在一起,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她操心,如今要自力更生了,才发现万般皆难。 想炒股吧又不知该怎样炒法。很多股民是把股市当成一个大赌场,希望能在这上面捞一把,其实放眼看去,又有哪个赌徒能赢得过庄家?除非,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离开,可是人又往往有贪念,形势一片大好,明明还可以再赚时谁又捨得走?到得一路狂跌时,你又跑也跑不了,散户们十有九亏,股票真是做投机不行。想做投资吧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法,既没兴趣也没时间又没专业知识。 房价嘛又是一路高到令人心惊的地步,沈意意也不敢去炒,万一自己成了整条炒房链中的最后一个傻b怎么办?存银行嘛利息低还要收利息税,就算不收利息税,生出来那点小钱根本抵不过通涨指数,钱存银行只会越存越少。那怎么办? 有一次公司里大家在谈论各类理财方式利弊时,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才一年多的小女生刘小琴公布她本人理财方案:“我唯一的理财方式就是――花,反正花在我身上的钱才真正属于我,是我吃掉的喝掉的穿掉的玩掉的,我可一点儿不心疼。” 另一边的男业务员张建平反驳,“你是女生,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我还得娶老婆,难道我未来老婆会买好了房子车子等着迎我进门?”众人大笑,一人怪声怪气道,“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儿,说不定人家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就等你进门连爸爸也一併做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一个业务员小黄还是一脸黑线,闷声不响,沈意意奇怪,“你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刘小琴哈哈大笑,“沈姐,这回你说对了,他是真的有不开心的事,专门炒妖股,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沈意意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黄,“小伙子,不是我说你,妖股和妖女一样,貌似很吸引人,其实伤身体啊!” 张建平说,“可是如今女人不妖,男人不翘。股票越妖,行情越俏。” 众皆狂笑,欧子丰走过来莫明其妙,“这么高兴?什么事情快说来让大爷也乐乐?” 沈意意代民请命,“我们在说最近物价指数上涨,各类理财方式说起来都不靠谱,只好寄希望于工资水平与物价指数齐飞,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儿啊,老闆你说呢?”
第133页 众人鼓掌支持,欧子丰面目含春反将一军,“如果你肯当老闆娘,一切你说了算,怎么样?” 这下群情激昂,刚刚还和沈意意同一阵线的同志们立刻反戈,“你就从了吧。” “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为了同志们的幸福,你就献身吧!” “老闆英俊潇洒,口袋里钞票哗啦啦,英勇地献身吧!” …… 沈意意败走麦城,逃回办公室,打死也不出来了。 反正和大家讨论理财,大家还不是和她一样两眼一摸黑,谁也没比谁高明多少,再想想陈微红说的话确实是大实话:李维坚做为一个男朋友,可以不要,但是做为一个优秀理财师,却不能白白放弃。 所以分手后一年多,当她略微心平气和下来时,也就接受了陈微红的建议,和李维坚继续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 也幸好沈意意有这个负责任的私人理财顾问。在当年上证指数达到5500点左右时,李维坚就已陆续打电话指示她,何时将手中所持股票基金一支支抛出,最后在他的一步步指示下,沈意意手中所有股票基金,无论是炒长线的炒短线的,尽数抛光。然后他又叫她千万不要再进去,持币观望,等待他的通知。 按李维坚的看法,当时的股市已经完全非理性,他无法再做什么判断,唯一的直觉就是不久一定狂跌。 沈意意整天忙于工作、读书,有时间还要锻鍊、休闲娱乐,哪儿有时间去关心股票基金上落。在这方面对李维坚向来言听计从。 等她持币观望后发现人家还在涨,一路涨到6000多点,还好沈意意在这方面完全信任李维坚,他说不要再进去她就真的没再进去,但是她心里嘀咕:李维坚你也有判断不准的时候。 从沈意意抛出自己手上全有股票后大概有半年股市才开始了狂跌。 那时候她打电话感谢李维坚,李维坚只能苦笑,“我其实当时叫你抛完全是凭一种直觉,如果真有本事,我会在接近最高点时才让你抛,你还可以再多赚一些。” 沈意意并不贪心,她已经很满意。因为如果靠她自己,不要说一分钱都赚不到,不亏就已经很好。 总之李维坚这个人,在沈意意生命中的历史功过,连沈意意自己一时间也实在难以评价。 不过,对待李维坚,沈意意从来态度明确,你要汇钱给我?好,钱,我收下;人,我不要。做朋友?可以;再做回男朋友?免了。偶尔电话保持联繫?可以。见面?算了。谈什么都可以,谈旧情?不必。 现实得连沈意意自己都汗颜:小时候的贪生怕死,长大以后又变成了屈从实利,没想到分手后居然能继续和曾经那么痛恨的李维坚做朋友,并且还做得有来有去。 她也和陈微红开过自己玩笑:“我记住了,以后找男朋友最好都找专业人士,万一分手,至少还有点利用价值。” “嗯,开窍了,这孩子越来越有前途。”陈微红夸她。 “要不我火速去找个医生男友吧?陈妈妈不是正在住院?”沈意意献媚地。陈微红回答:“准奏。” 她和李维坚倒是越来越象多年的老朋友,她偶尔也会对他说真心话,“其实我们俩谈谈恋爱也就算了,真要结婚,根本不合适。你太强势,工作也忙,需要的是一个听话女人,乖乖在家做贤妻良母,以你为中轴转。我呢,又太有个性,和你根本不适合。” 也会自我批评,“以前,我这个人是比较叽歪,一边享受你的照顾,房子、车子、钱都不用操心,一边却又不肯委屈自己呆在家里,还想要有追求,真是贪心,也怪不得你要噼腿。” 有时候又会揶揄他,“还好也没和你结婚。你现在身家几千万,就算婚前没有外遇,婚后八成也会有,在一起久了,什么新鲜感都没了,能不倦怠么?已婚五年以上的男人如果不是正在外遇,就是在去外遇的路上,或者是在外遇的梦里,八九不离十。” 李维坚不能说她讲的没道理,可他还是要过了很久才能接受这个现实:沈意意已经不再爱他,在她眼里,初恋的甜蜜,七年的感情,所有关于温情的点点滴滴,全部都已没有意义。 沈意意却意外发现:她曾经那么在乎的那个人、那些事,如今已经可以不再介意。 番外之梦蝶记(一) ――1―― 夏日的傍晚,太阳刚刚沉下,天边还带着玫瑰色的余韵,身边是两个爱着她的男孩,年轻、英俊,带着纯净的气质和飞扬的神彩,令人心醉神迷…… 实在不愿醒来,但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硬是把她从美梦中唤醒,那是一个人的呼唤,“意意,意意,不要再睡了,你已经睡够了,快点醒过来……”谁这么讨厌,没事扰人清梦?! 却由不得她不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很久不见的人,“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欧子丰满脸的惊喜之色,“意意,你终于醒了。”他抚摸着沈意意的脸,带着无限怜惜。 沈意意看着他,心里无措:师兄,你也知道我变成程苏了吗?沈意意直觉地想看看自己的手,却发现只有手指能动,胳膊动了动却无力抬起,脸上不禁露出焦急惊恐之色。 欧子丰连忙问:“怎么了,意意?”他这才想起要赶快按铃叫来值班的医生护士。 “我怎么动不了了?”沈意意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我到底在哪里?我怎么了? 她把视线从欧子丰身上移开,看向周围,白色的墙,白色的铁架床,白色的床单,上面还印着红色的十字,床头旁边是一大堆的仪器,这么说我是在医院? 头顶的日光灯亮着,窗外一片漆黑,现在是晚上。那么我是谁?程苏还是沈意意?清醒过来的沈意意感觉到身上累累赘赘地插了一些管子,其中还有输尿管,天哪……她脸红了,看向欧子丰。 欧子丰知道她想到什么了,“放心吧,还有女护工,就在隔壁,我不该看的都没看见。你妈妈年纪大了,晚上不能让她陪,陈微红晚上也得回家带小孩,有我在这里就行了。” 这时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推门而入,两人先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男医生开始问话,“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沈意意想了想,我现在到底是谁?程苏?沈意意?她只好先摇头。 医生倒是说,“不用急,没关系,慢慢来,甦醒了就好。” 沈意意还是着急,“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医生安慰,“你昏迷了一段时间,所以会这样,不要急,只要你配合治疗,慢慢就会恢复的,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保持心情愉快,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要有信心。” 医生和护士走后,沈意意让师兄帮她把手抬起来让她看看,还是自己的手,她明白了,她现在是沈意意,那么程苏是谁?有这个人吗?还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欧子丰没有放下那只手,而是双手包住它,轻轻地抚摸,看着意意却什么都不说。
第134页 沈意意看着师兄的神色,就象她梦里参加自己葬礼时看到的一样憔悴。 “我被车撞了是吗?”沈意意想起来一点,希望得到确认。“是的,意意,被车撞了以后,你昏迷了二十天。”欧子丰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二十天?”沈意意迷糊了,我昏迷了二十天?可是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年,这么说,我果然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可是梦中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似乎还在自己眼前,她和向洋在一起,那么幸福。 沈意意突然从美梦中跌入现实,想起现在手脚都不能动,她会不会就此再也动不了了?真是一个太大的打击,还不如永远不要醒来,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落下,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眼泪究竟是为了幸福的破灭还是为了眼前的惨况而流。 欧子丰用纸巾抹去她源源不断的泪水,最后习惯性地捂在她鼻子处等着醒鼻涕,沈意意也习惯性地“吡”一声把鼻涕醒了出来。她睁开眼,看到欧子丰脸上的神色,知道他也想起了有一次在医院里帮她醒鼻涕的惨状,两人不由得相视笑了起来。 “意意,医生也说了,你现在不能动只是因为脑部昏迷了一段时间,慢慢就会恢复到和从前一样的,不要急。关键是你总算醒过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欧子丰安慰她。 沈意意眼眶红了,师兄对她,还真是没话说。 欧子丰拉住她的手不放,“意意,让我陪着你吧,我说过我会等你到三十岁,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不要再让我等了,好吗?” 沈意意看着他,从认识他到现在八年了,自己多狼狈不堪的样子他都见过了,还不离不弃,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现在却还不能答应,“师兄,等我好了以后,再回答你,可以吗?” 欧子丰失望地看着她,她的手轻轻反握他的手,眼中有恳求之色。 欧子丰无奈,“意意,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听你的。” 她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因为已经很晚了,沈意意不想劳师动众,让欧子丰明天再打电话告诉父母和陈微红。 ――2――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父母和陈微红都来了,打发欧子丰先回去休息。 看到父母的那一刻,沈意意实在愧疚昨晚居然会有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的念头。看来一个人多少要有一些责任在身的吧?而这份责任的受益人其实是自己,因为你至少会因为这份责任感而好好地活着。 陈微红看到沈意意的眼色,知道她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说,中午时好说歹说把沈爸沈妈先劝了回去休息。 等父母走了以后,沈意意忍不住对陈微红说,“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你倒好,做了一个梦,害我们在这里白着急。”陈微红白她一眼,继续揶揄,“说吧,做了什么美梦?是不是帅哥如云,所以迟迟不肯醒来?” 沈意意笑了,想起梦中的向洋,莫亦非、莫亦航、莫亦凡,确实是帅哥如云,有大有小,还型号齐全,陈微红通通说对了,她确实捨不得醒来。 “哎,你这下欠了一身的情债,你自己看要怎么还吧。” 沈意意看着陈微红,正在等待下文,病房门却被推开了,是向洋。 陈微红知趣地回避,“你们先聊吧,我出去转转再来。“ 向洋……沈意意看着那张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有无尽的酸楚。 向洋坐在床边,握住沈意意的手,“让我照顾你,意意。” 她蓦然想起在梦中作为程苏跟着他去见同学球友时的情形。 十七岁的程苏美艷不可方物,外表出众,如果出色的向洋身边带的是二十九岁的她,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拥用这样的一个出色的男孩子,需要有多大的勇气?也许只有当她是年轻貌美的程苏时,才不缺乏这份勇气。 又想起向洋说不定真的如梦中那样,为了她不肯出国,她不禁嘆了口气,是我放手的时候了。 沈意意明白,她有她的生活要过,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女人该过的生活。他有他的路要走,一个二十二岁的男孩子该走的路,他们经过人生这个唯一的交叉点之后,将越走越远。 沈意意看着他嘆息,“向洋,如果我年轻个十岁八岁,我一定会答应你,天涯海角也跟了你去。” 在梦中,年轻了十几岁的我,确实是选择了你,向洋,我不是不爱你。这个梦成全了我,在梦里我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已经不再遗憾。 他与她在现实中隔着千山万水,也许上天註定他们只能在梦中幸福。 向洋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想起那一天医生说她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时,天似乎全部塌了下来,无边的痛却又一波一波肆无忌惮地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使他窒息,可是身体却又麻木得难以挣扎,无法躲避。 今日看到她醒来时,是那样的狂喜。只要她还活着,只要以后还可以看见她…… 这二十天来,他度日如年,这二十天的煎熬也让他看清了自己:他空有一颗爱沈意意的心,却什么也做不到,他真的有那个能力照顾得了意意吗?每次来医院时,他都觉得自己一无用处,所有的一切,欧子丰和陈微红都打点得清清楚楚,欧子丰出钱出力,几乎整天都泡在医院里,会诊的脑科名医全是莫正杰从各地请来,而他,他只能坐在这里默默看着沉睡的沈意意。 他不想离开沈意意,也捨不得离开她,但是她曾经说过,“我不需要诺言,让一切顺其自然。哪一天,谁想离开了,另一个人就微笑着放手吧,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也许沈意意早就想过他们会有这一天吧?沈意意决定离开的这一天,自己是不是也只能放手? 两人相对无言,眼里都有脉脉的情意,这个英俊的男孩,这个纯真的男孩,沈意意有无尽的不舍,却不能不和他说再见。 “向洋,我爱你。可是你还年轻,应该继续往前走。我不一样,我只能留在原地,结婚生孩子,过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应该过的生活。我们如果在一起,也许短期内会很幸福,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实最磨人,我怕最后时间把我们磨成一对怨偶,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有过一段快乐时光,也就足够了,不能太贪心。” 沈意意在心里想,其实说到底,是我太现实了,我捨不得放下眼前的一切跟你往前走,却又不想让你放弃未来的一切和我留在原地。我太自私,捨不得让自己的精神受折磨,走那一条艰辛的路,我累了,没有力气,所以我只能放弃你。 这是沈意意第一次明明白白说爱他,却是在分手的时刻。向洋知道沈意意说的也许没有错,但是如果感情可以那么理智也就不是感情了。向洋还清楚地记得意意遇车祸的那个早晨,他们那样的极尽缠绵,他还记得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心中一阵阵刺痛。 他在心里这么想:我现在没有能力照顾你,但是今后我一定可以,等将来我有能力的那一天,我还是会回来找你。那一天,你会依然爱我吗?
第135页 他看着眼前的沈意意,经过这二十几天来,她的脸已经有些浮肿变形,但是看在他眼里却只有更加怜惜,意意,现在的我是多么爱你,将来也许我会爱上别人,也许永不,可是无论如何,此刻的我是多么爱你。 番外之梦蝶记(二)最终篇 一颗红心 ――1―― 欧子丰拎着准备给沈意意吃的东西走到病房门口,却看到陈微红站在门边不远处向他招手,他走了过去,经过病房时,房门上那扇小玻璃里,他看到向洋坐在床边握住沈意意的手…… 陈微红看住他狡黠地笑,“看见了?怎么想的?” 欧子丰苦笑,“我怎么想的?你怎么不去问意意怎么想的?她怎么想的我就只好怎么想的。” “还酸熘熘地和我打机锋。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以我对意意的了解,这会儿肯定是在分手呢。”陈微红发表权威性言论。 欧子丰有峰回路转的喜悦,“真的?你确定?” “我还确定她会答应嫁给你,哈哈哈哈,怎么样?陈半仙的话如果成真,你准备怎么谢我?” “如果你的话成真,按照沈意意的个性,她的还是她的,我的也是她的,我自己就什么都做不得主了,只好看她准备怎样谢你。”欧子丰狡猾地。 陈微红的话虽然安慰了欧子丰,可是那两个人在病房里呆的时间那么长,他不免还是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陈微红直骂沈意意怎么这么拖泥带水的,又被欧子丰来回走得眼花缭乱,心中不觉暗暗好笑。 过了好一会儿,向洋才红着眼眶从病房里出来,看到等在不远处的欧子丰和陈微红,他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欧子丰,这才快步离去。 欧子丰实在忍不住了,一马当先推门而入,看到沈意意脸上已经哭得稀里糊涂,真是又气又急,沈意意,你怎么老是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悲伤啊?! 可是心底又有丝丝的喜悦涌上来,他想,意意和向洋的这一段应该已经过去。 欧子丰拧了一把热毛巾出来给她擦脸,沈意意看到他哭得更厉害了,仿佛孩子在外打架,突然看到靠山来了,一时更加委屈,欧子丰一边帮她擦脸一边说,“沈意意,这是最后一次容忍你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听见没有?” 沈意意抬起泪眼看着他,欧子丰虽然嘴上说得硬,却也没有底,只能在心里狂喊:快点头快点头,还不快点头。 沈意意早就看出他外强中干,脸上一片焦急之色,还在嘴硬,不过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她点了点头。 欧子丰脸上顿时放松,眉花眼笑地坐下来,拿出自己带来的汤粥和果汁,问她先喝哪一个。 过了半天,他才突然想起陈微红怎么还没进来,往门口看了看,嘴里唠叨着,“陈微红呢?”沈意意笑了,陈微红才不会那么没眼色。果然,等欧子丰侍候她吃喝完毕,陈微红才施施然进来,“怎么样?轮到我被宠幸了没?” 三人都笑了起来。 ――2―― 欧子丰知道,这还不算完。 有一个笑话说:住楼上的人每晚脱完鞋就会习惯性地往地上一扔,隔着楼板发出碰碰两声,楼下的人老是被吵醒,提意见了,要求楼上那位放鞋时轻一点不要发出声音。 当晚,楼上的人习惯性地扔了第一只鞋,碰的一声后突然想起楼下那位提的意见,于是轻轻地放下了另一只,结果楼下那位等了半天,还有另一只鞋呢?怎么老是不扔呢?让人悬着一颗心,仍然睡不着,于是又上去提意见了,要求楼上那位接着把第二只鞋也扔了,再碰一声,这样终于能安然入睡。 他如今就是楼下那位,得等着楼上那位扔下两只鞋子后才能安心入睡,目前楼上的鞋只扔了一只,还有第二只,沈意意尚有一段心事需要了结,那就是莫正杰。 想了想,欧子丰终归还是不放心,意意让他再等,还要等到几时去?他以前就是太听话了,乖乖等着,结果等出了什么?这一回,他再也不能这么束手待毙。 过了两天,欧子丰带着蒂凡尼经典款的戒指到医院向沈意意求婚,他这回根本没打算徵求她同意,二话不说,从包装盒里拿出戒指,握住她的手就套了下去,大小正正好,他端详了一下,十分满意。 沈意意被他的行为秒杀,这个傢伙,有这么求婚的吗?这还叫求婚吗?简直象土匪在强抢民女,又不由得失笑。 想起后来一起打麻将时,他只要坐她上家简直都是在餵牌,搞得安同学和林师弟龙颜大怒,屡屡扬言要发展新成员,将这个卖友求色的傢伙踢出去。 再看看他希望的眼神,她不忍心了。 这几天沈意意慢慢感觉自己躯体的恢复,医生也说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复如常,她总算放心下来,身体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么,就这样从了吧,她一直将婚姻视为畏途,犹犹豫豫,现在看来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至少师兄她是知根知底的,关键还在于,她知道她把握得了他,他终归是会听她,这就够了。 她微笑着任由欧子丰握住她的手,开口道:“明天先把房子和银行户头换上我的名字,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敢不听话让你卷上铺盖净身出户,听见没?” 标准的沈意意风格,给了鼻子就上脸,欧子丰猛点其头,心上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早知如此,还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一早来个霸王硬上弓,怕不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时间倒流,他依然还是不敢造次,他当然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可是对意意,他始终不敢,因为他心里真正爱她疼惜她,行动起来反而束手束脚,象个没见过世面的中学生。 ――3―― 莫正杰来看沈意意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莫正杰拉一把椅子坐下,两人相对无语。 沈意意想起了可爱的小凡和小航,如果是她,就算只是为了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她都不会离婚。 看着莫正杰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她不由得想,他小时候应该也如小凡小航一样可爱的吧?他应该也曾如莫亦非一样,早熟却又不失纯真的吧? 莫正杰脸上的线条慢慢柔合,他摸了摸沈意意的脸,当日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他曾想过,只要意意能够醒来,即使今后她永不属于他,他也愿意…… 莫正杰问她,“我们之间,再无一点可能了是吧?” 沈意意点了点头。 “当初……”莫正杰问了一半停下。 沈意意挑眉看着他,莫正杰嘆了口气,他本来想问她,是不是从没爱过他? 可是,也已不再重要。他曾经拥有过她,这就够了。 仔细想一想,沈意意觉得自己的前三十年活得还真是比别人精彩,但是,也都过去了。 欧子丰以前从没想到沈意意竟然瞒天过海,这四五年过得如此风花雪月,真是满心的气苦,如果不是这次车祸,自己还蒙在鼓里呢,想起 当初沈意意拒绝他时曾说“你都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了,我才只有过一个,我不是亏死了,我要迎头赶上。”现在果然是快赶上了。
第136页 但是回头一想,自己以前风流韵事一堆堆,全在沈意意眼里,她如果不是自己也走了这一遭,哪里会肯和他在一起? 外面多的是单纯的小女孩,他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要找那样的女孩子结婚那他早就结婚了,总还是没一个象沈意意这样叫他心动,也只好释然。 况且如今沈意意总算是选择了他,他除了高兴还能怎么样?反正谁爱得多一点,谁註定得落在下风,谁让他爱沈意意比沈意意爱他多呢?那些日子,看着她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沉睡不醒,他是惶惶不可终日,无边的恐惧象黑暗一样将他紧紧包围,他整晚整晚地看着她不敢入睡,因为梦里全是她微笑与他挥手告别远去的情形,他一直都知道他爱沈意意,可是只有到了那些日子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沈意意,他不能没有她。 心里虽然想得明白,可欧子丰还是忍不住要发作,“沈意意你自己坦白交待吧,你到底还有几个老白脸小白脸?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免得我提心弔胆哪天又冒出来一个,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个。” 沈意意腹诽:也就一老一小这两个,现在还都一刀两断了,哪能和你老人家当初比?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现在不挑你的刺了,你倒来挑我,男人果然不能给好脸色瞧,给点脸子还来劲了。 但是师兄对她实在没话说,而且她毕竟江湖跑多了,知道有时得把态度放软一点,不能老是硬碰硬,于是抱住他胳膊软语到:“师兄,就两个,我发誓没有了,而且已经处理完毕。不会再有人出现让你揪心了。” 然后话锋一转,化被动为主动,“倒是你,也不知道有过多少个,我还没和你算帐,你说,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没,别让我发现你还跟我玩什么猫腻,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欧子丰这下总算明白知根知底也有知根知底的坏处了,自己那些案底全在人家手上,说到最后没理的总是自己,沈意意的脑袋一点没被撞糊涂,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全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以后吵架自己估计都得落在下风。 再看看沈意意最近消去浮肿清瘦下来的脸,似乎比原来更小了,白得能看见青紫色的毛细血管,显得一双杏眼又黑又大,此刻瞪得熘圆似嗔还喜地盯着他,让人心旌荡漾。 “早就全没来往了,只等着你当老闆娘呢。” 他说着不禁低头亲了下去,沈意意闭上眼睛任由欧子丰在自己的唇上辗转来回,一边婉转回应着,一边心中想,师兄,从今往后,我可只有你了。 两人正在腻歪,陈微红来了,欧子丰知道这两个话痨是不喜欢人旁听的,于是先走。 他离开时看向沈意意眼光缠绵旖旎,全落在陈微红眼里,陈微红暗笑:欧师兄,这场车祸倒是成全了你。 “怎么,想通了?还是师兄靠谱吧?”“嗯。”“好啦,欧师兄守得寒窑这么些日子,总算把沈平贵给盼回来了。”两人一阵大笑。 沈意意回答她:“没关系,古龙不是说过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有一半在等女人脱衣服,男人在等女人脱衣服的时候,肯定是最有耐心的。” “这下大叔和小正太都被拍飞了,可以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子了。”陈微红含笑总结。 沈意意黯然,少女时代,她总觉得人生只谈一次恋爱,然后与初恋的人白头到老才算得上是幸福,可惜命运不肯成全她。 还好三十岁的她已经不再这么想,她早已学会乐天知命。如今命运安排她在年轻的时候经历三个男人,她亦很感激。不经历这三个男人她的生命怎能如此丰富?对男人,对爱情,对欲望,对婚姻,对生活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透彻的了解?当然,女人经历的男人个数也得把握准确,少了达不到效果,多了也很可怕,即刻有沦落为用身体写书的危险。 每个女人的生命中都应该有个李维坚来让她痛苦成长,有个莫正杰来让她成熟绽放,而向洋,向洋是一个梦想,一个年已三十的女人心中关于逝去的青春岁月最美丽而又留不住的梦想。最后,最后总得脚踏实地找一个爱你肯等你肯让着你的人过日子。 这一刻,她对经历过的一切,包括痛苦,都心存感激。 ――3―― 沈意意救过的女孩子确实叫程苏,和她爸妈来过医院探望她,她的爸妈和沈意意在梦中见到的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沈意意迷惑了,她被车撞了以后一直在昏迷中,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可是看到那张自己曾拥有过的小脸和曾经对自己那么疼惜的两个人,她不由自主有无尽的亲切之意,程苏似乎也和她特别亲近,依偎在她身边不愿离去。 沈意意无法解释这一切,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莫亦凡和莫亦航的照片她从前是见过的,所以梦中出现他们还可以解释,那么真的有莫亦非这个人吗?她心中也十分好奇。 但是好奇心会害死一头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还是把这个当成一个谜的好。 出院的那一天,欧子丰迫不及等地拉着沈意意去办了登记。她住院时,欧子丰已经把婚礼准备得差不多,只等她出院后准备在过年前办了,按他的说法,“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虽然还没举行婚礼,她现在已经是法律上的已婚妇女了。 就象陈微红以前说过的,“你不嫁他你还想嫁谁?你以为你不嫁他就能在他公司里长期混下去?做梦吧你!到时有别的女人嫁了他,就你和他那暧昧样儿,他老婆能容你才怪。 他没错以前是花一点,但是那样也好,玩过了玩腻了,也三十五岁差不多该玩不动了,结婚后反而会安定下来。你也不亏呀,你也经历过三个男人了,外面有些什么货色大体也知道,都还不如彼此了解合拍,你们俩反正半斤跟八两,破缸子正好有烂盖子盖,连磨合期都可以省了。 结婚后你们也不怕没有共同语言,大家没事干时尽可以痛陈昔日辉煌的泡女吊男革命史,讲它三天三夜都未必讲得完。 你呢,结婚后掌管公司财权,把钱捏手心里,然后赶快生一个孩子,拖住他一起带,一个不够生两个,反正把他所有业余时间有效占光,床上再把税给他收光,他基本也就没什么戏可唱了。” 沈意意大笑不已,贊一句“陈妲己的主意果然都是好主意。” 她算了一下,此刻她三十岁,欧子丰三十五岁,大体上十年内,不太可能出什么么蛾子,十年以后,中年危机杀到,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然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现在抓在手里的一把牌已经不算坏,今后还能摸到什么牌虽然不知道,但是该打什么牌她还是可以决定的,不可能错到哪里去。 有位哲学家说过:“如果你结婚,你就会后悔,如果你不结婚,你也会后悔,无论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你都会后悔……这就是一切哲学的总和和实质。” 既然结婚和不结婚都会后悔,那就结吧,反正也不外乎就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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