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平凡而耀眼的你》 第1页 书名:致平凡而耀眼的你 作者:李青木 文案 二十岁生日一过,感觉自己离百年孤独又近了一步。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江 ┃ 配角:大元 ┃ 其它:老徐 ================== ☆、点名这件事 “叶江”听到这个名字从教授嘴里说出,我极不情愿地抬起低垂的头,答了声“到。”我经常纳闷我爸妈怎么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叶江”名字,毕竟我家前是马路,后是居民楼,方圆五里都看不到一片水域。十四岁那年我问我爸,当初怎么想到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我爸回答说:湘江是咱们湖南的母亲河,所以给你取名叫叶江。“什么,湘江是咱湖南省的母亲河,你就给我取名叫叶江,那要是黄河是咱省的母亲河,你还不得给我取名叫叶黄河哪。”我爸接着说:“叫叶江怎么了?叶江这名字不挺好听的吗?”好听吗?反正我从来没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这么多年来,我对这个名字的嫌弃一直都是有增无减,记得小时候,每次遇到别人问我名字时,我都会避开不回答,遇到那些穷追不捨问我名字的人,我也会尽量把话题绕开,实在绕不开了,也只会低着头,以常人听不清的声音从嘴里挤出自己的名字。直到现在我也会一直叮嘱我身边的人,不要随便直呼我大名,特别是在公开场合的时候。“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代表不了什么,你没有必要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字。”见我如此这么嫌弃自己的名字,我妈经常说出这句话来劝我。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但一个好的符号和一个坏的符号,差别还是很大的好吧。当然我妈说出这句话,多数还是因为外公当年给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要是她的名字也像我的名字这样,估计我妈也不会轻易地说出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这句话了。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在湖南洞庭湖的名气比湘江大一点,我爸会不会给我取名叫叶洞庭,“洞庭波兮木叶下。”,叶洞庭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是挺有诗意,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比叶江这个名字好多了。突然我脑海里冒出一个很危险的想法,要是我爸给我取名时,脑子里犯糊涂,给我取名叫叶庭湖怎么办?虽然叶庭湖这个名字并不难听,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突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叶江”,“叶江”这个名字好听吗?没事叫叶江干嘛。这时候,坐在我左手边的大元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我,我不耐烦地看向她,低声问“你干嘛呢?”,大元用眼神示意让我往讲台方向看去,并压低声音跟我说:“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我本能地在心里低声叫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看向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看着教授那殷切的目光及部分同学那等待的眼神,我才想起自己还要回答问题呢。我低头看向身旁的大元,用目光叫她告诉我教授刚才问的问题,那傢伙一脸得瑟地坐在座位上,直到我不耐烦地把脚向她移过去,在她的脚上轻轻踢了一脚,她才收回那得瑟的表情,低声告诉我问题:“如果没有安禄山,唐朝还会不会爆发安史之乱。”这个问题简单,若是没有安禄山,还会有个王禄山、李禄山冒出来,毕竟当时唐朝的社会矛盾已相当尖锐了。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答案,非常自信地把答案说了出来。 下课后,我和大元、老徐、老谭四人直奔食堂,虽然今天这一节课基本上没怎么动脑,但光是坐在那儿,就把我早上吃进胃里的食物给消耗光了。 “食堂做奶茶的地方新来了一个小哥哥,很帅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大元说, “很帅。”说实话,我一直不太相信大元的眼光,我问老徐“大元说的是真的吗?”老徐点点头回答说:“是,那个小哥哥还挺帅的,怎么样,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去吧,去吧。我们吃完饭去喝杯奶茶,顺便看一下小哥哥。”大元附和道。看大元那眼神,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小哥哥的身旁。 “你是不是看上食堂那小哥哥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等下顺便去跟他表白。”我调侃道, “哪有,只是在我们这个女生众多的学校,难得看到一个长得帅的男生,有点兴奋而已。”大元否认道。 “这有什么,喜欢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现在是单身,你等下跟他表白,如果他拒绝了你,你也还是一样是单身,跟之前又没有任何区别,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怂恿道。 “你这么积极,是不是看上小哥哥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去跟他表白?”大元反问道。 我听了她的话,没有回答,迈开步子,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把她们三个人甩到了后面。 “叶江,你走那么快干嘛?是不是赶着去食堂”说到这儿,大元突然没声了,大概她也是知道触到了我的禁忌了。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元乘着这个时机赶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对我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在公开场合直呼你大名了。” ☆、烦恼的根源 “食堂阿姨的手为什么总是在打菜这关键的时候抖呢?”大元端着餐盘抱怨道,“你知道吗?上次我和我爸妈视频的时候,我妈说我瘦了。”虽然我并未理会大元之前说的话,但大元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在去餐桌的过程中,依然能一个劲地说个不停。“你看你不是瘦了吗?这就是食堂阿姨手抖的功劳。”我回答说,“我瘦是因为我坚持不懈的运动好吗?跟食堂阿姨手抖不抖可没关系。”我在心里暗暗笑了几声,但没有再继续争辩下去,毕竟上了一天的课了,早就累了,还有等下还有一顿饭等着我去解决呢。 老谭和老徐两人选择去吃面了,由于吃面的人少,她们早就端了面,坐好,开吃了。“你们怎么这么慢哪?”我和大元刚一坐下,老徐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段时间,学校食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元回答说,“应该是快要双十一了吧,大家攒着钱准备买东西呢。”老谭总结说,“我只希望学校的那些土豪能尽量出去吃,点外卖,就不要跟我这样的穷人来食堂竞争了。”大元说道,说完她就低下头吃饭了。 大元看着挂在衣柜上的那个双肩背包,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你们说我要不要再买个背包?”大元问道,“你想买就买呗,那么纠结干嘛。”我想都没想回答说,“钱哪,没钱怎么买?要是有钱我还用纠结这么久,早就下单了。”大元靠在椅背上,有些气馁地说道。“钱哪,是一切烦恼的根源。”大元大声长嘆道。安静几秒后,大元大声嚷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富起来。”“下辈子。”老徐说。 “梦里。”老谭说。 “别挣扎了,贫穷是常态,你学会接受它就好了。”我回答说,
第2页 “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在梦里都没梦到过自己富起来,但又好多次,都梦到自己把钱丢了,或者是种种急需用钱的情况。” “你今晚把钱放到你枕头底下试试,看能不能梦到自己富起来。”老徐建议道。 “行,我等下睡觉的时候试试,要是你们在我睡觉的时候听到我笑了,可不要叫醒我呀,要是我在梦里笑了,那我肯定是梦到自己发大财了,自己起来的时候动作也都给我小声点,不要吵醒,总之要是谁打扰我做美梦了,我就跟谁急。”大元回答说。 “行,我们保证明天早上不叫你。”我笑着回答说, “那明天我们去上课了,你要是还没醒,我们也不叫你了。”老谭开着玩笑说道。 “不叫,我们怎么能打扰她的美梦呢。”老徐附和道。 “哎,我的这些狼心狗肺的室友,你们一个个的,一个比一个没良心。”大元说。 “不是你说不要打扰你做美梦吗?我们怎么能那么残忍,打扰你做美梦呢?”我笑着回答说, 大元以一种疲劳的眼神看着我,十几秒后,她才转过头去。 “对面寝室老袁她男朋友请她们全寝室吃饭呢。”大约一两分钟后,大元惊叫道。 我微微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羡慕呀,我的室友们,你们能不能加点油呀,让我能吃一顿免费午餐呀”大元说, “别做梦了,赶紧醒醒吧。”我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 “你,就是你,加点油吧,一大把年纪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天天坐在寝室里,没事都多出去走走吧,保不准遇到一个男神呢。”大元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算了吧,偶遇这种事,你还是自己去实践吧,我运气一直都不好,每次出去难得遇到几个男的,遇到的男的也都是男变态。” “老徐、老谭,你们也要加油呀,我想吃顿免费午餐,你们就满足一下我这贫困人士的心愿吧。”大元转过头去,看着老谭和老徐说道。 “别期待了,我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老徐回答说, “孤独终老?”大元重复道, “是,我想好了,我等大学毕业了,就先工作,努力挣钱,等钱挣够了,就去留学,留学归来,薪水应该会涨不少,那时候年纪也大了,估计也嫁不掉了,到那时,我爸妈估计也对我结婚这件事死心了,不会再催我结婚了,我就可以一边挣着钱,一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等我老了,我就去住养老院,死了就火化了,把骨灰撒了,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祭拜我,这样还省了墓地的钱。” 大元一脸惊讶地感嘆说:“你想得真远。”“你确定你爸妈会让你这样来?”大元紧接着问道, “我爸妈那种思想传统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我以前跟她提过,她一听到‘不婚’这两个字,就说我疯了,不让我再说下去了,就前两天我妈跟我打电话时还说很多人二十几岁就当妈妈了,估计她是在提醒我要找男朋友了,但是她不知道,我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连身后事都想好了。”老徐回答说。 “我也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老徐你住养老院的时候可以约上我。”我说。 “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就这样悲观。”大元说, “这不是悲观,这是未雨绸缪。”我说。 “我现在是明白了,你所以为的将来会更好,那只是你以为,时间流走了,那么问题依然会存在,有时还会更严重。”老徐说,语气第一次这么冷静。 “可你们不觉得要真是一个人过一辈子,会很孤独吗?我以前也有过不婚的想法,但有一次,我生病,不得不一个人去医院时,我不婚的想法消失了,那种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感觉真的很可怜。”大元说。 “我也不想一个人过一辈,也现实情况是我遇不到,能陪伴我的人。”老徐说, “你别着急,总会遇到的。” “大元,那你现在遇到了吗?”老徐问, “我们是师范学院嘛,男女比例不平衡嘛,还有我们外语类的专业也是女生居多嘛。”大元回答说, “其实我们以后毕业了,工作环境也会是女生居多的,而我既不爱社交,又接受不了那种目的性太强的相亲。”老徐说着,语气中透着无奈。 “其实结婚不一定会更好吧,家暴、出轨等等各种各样奇怪的事,反正我觉得婚姻就是一地鸡毛,既然这样,还不如一个人过呢。”我说。 说完,寝室中的人一个个面色凝重,都没有再说话。 大约五分钟后,大元突然嚷了声“我现金不过,你们谁有现金,借我一下,让我今晚体会一下成为土豪的乐趣。” “我有。”老徐答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元纸币。 “老子今晚试试,看能不能梦到钱,要是能的话,我告诉你们呀。” ☆、想像力丰富 “你见过一个男生这么喜欢喝奶茶的吗?”大元问,并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奶茶店从柜檯这边数去的第二个座位。此时离高峰期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店里非常安静,就只有那一个男生坐在那儿,大约十几分钟才会有一个人进来。 一个月前,我和大元利用双休日在这家奶茶店做兼职,我也记不清之前那段时间,这个男生来过这个奶茶店多少次了,反正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来这里做兼职时,都会看到他,与别的顾客不同,他一般都是一个人来的,并且每次在店里都要坐上好几个小时。 “管那么多干嘛?那款新推的奶茶你学会做了吗?”我压低声音回答说,此时正属于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候,我和大元坐在柜檯后面聊起了天。 “说不定他是为你而来哦,感觉自从你在这后,他每天都来。”大元凑在我耳边,用仅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想多了。”我回答说。 “不然他来这干嘛?难道真是因为喜欢喝奶茶?他已经把这家奶茶的所以种类都循环喝了个遍,就算再喜欢,喝这么多也还是会腻吧。” “不要把你的想法加在别人身上,万一他真的是喜欢喝奶茶呢。” “你等着吧,我觉得在这半个月之内,他就会找你要联繫方式,约你看电影之类的。” “你真是电影看多了。”我用手肘推了推大元说。 “不说这个了,明天国庆节我想去西安玩,你差不多也是在那时候生日,要不和我一起去西安吧,顺便庆祝一下你的生日。” “我挺想去西安的,但真的不想庆祝生日了。” “为什么?” “觉得自己老了。”我回答说,虽然二十岁生日刚过完没多久,但一过完二十岁生日后,我一直都有那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第3页 “你是人未老,心先老呀。”大元总结道。 “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生日的事,我不想被人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我回答说, 这时候,店里进来了几对情侣,我和大元停止了聊天,忙碌了起来。这家店开在大学城中,被好几所大学环绕着,因此,店里经常有这样的情侣来。 这几个人都是选择把奶茶带走了,没有选择在店里喝。其实来这里买奶茶的人,大部分都会选择把奶茶带着,很少会有人选择在店里喝。 送走这些人后,我和大元又闲了下来,不过,这种清闲持续不了多久了,我们马上就会变得忙碌起来。 十几分钟后,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我坐在店里看着外面因下雨而匆忙奔跑的人群。大元则在不停地祈祷着雨停。虽然这儿离学校并不远,但也还是有一段距离,要是到下班的时候,雨还没停的话,那我和大元就只能冒雨回去了。这么大的雨,肯定会淋得全身湿透的。重庆下雨,一般是在夜晚或者傍晚的时候下,白天的时候很少下雨,特别是下午这个时段,下雨的概率就更小了。因此今天早上出来时,尽管看见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和大元也没在意,没有带雨伞。事实上,重庆的天空经常都是灰濛濛的,尤其是在秋冬季节,有时会一连一个月都是阴天。 我把目光从店外转回店里,发现此时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个男生已经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指着那个座位问道, “走了有好一会儿了,好像下雨之前就走了,怎么?你这都没发现,好啊,你上班时间公然开小差。”大元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道。 “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我问, “不知道,这得看我们运气了。”大元回答说, “等下我们下班的时候,雨不停的话,我们是淋雨跑回去吗?” “不然,你怎么会去呀?”大元回答说, 下午五点五十,我和大元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因为今天下雨,店里没什么客人,所以店长同意让我们早点回去。 我们快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收了伞,我才看出他就是那个经常来店里的男生。 他什么话也没说,冲着我笑了笑,然后递给我两把雨伞,看着雨伞上还未撕下的标籤,不难猜出这两把伞,就是他刚才在这附近的超市买的。 他把伞递给我后就走了,大元看着他的背影,把我的手机号码喊了出来,他应该是听到了,反正他当时是回了一下头,在原地停了几秒。 “你干嘛呢?”我用力拍了一下大元的手臂说道。 大元笑嘻嘻地说:“我觉得他好傻、好单纯、好可爱、好纯情喔,一看就是还没谈过恋爱的老实人,跟你说,现在这种男生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我是不可能了,还是你好好珍惜吧。”我回答说, “我也想好好珍惜,可他并不喜欢我呀,要是他喜欢我的话,我肯定马上跟他在一起了,毕竟现在的男生大部分都是看见漂亮女生就去追,不喜欢了就分手,没有一点责任心,像他这样的,基本上快绝迹了,所以,既然人家喜欢你,你就好好珍惜吧,还有,到时候,你们要是成了的话,不要忘了感谢我呀。”听大元说完,我不得不又再一次佩服大元的想像力丰富,就连一件毫无可能性的事,她都能由此想得那么远。 “你等着吧,我保证,他三天之内会给你打电话。”大元说着,从半拉开拉链的双肩包里掏出了雨伞。 “你不是带雨伞了吗?”我问, “刚刚发现的,应该是之前放在包里的雨伞忘了拿出来了。”大元回答说, “那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我刚看到他来了,就想他肯定是来给你送伞了,本来都把伞拿出来了,结果我又放回去了。” “醒醒吧,别沉浸在你那俗套的偶像剧剧情里了。”这时,我撑开伞,走到了店外。 “你还说我,你现在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室友的神助攻吗?” “多想,下次你还是别助攻了。” ☆、寝室的电费 第三天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听到声音,我就差猜出了电话是谁打来的。他先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然后他应该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大约沉默了一分钟左右,他才再次开口说话,这一次他问了我其它的联繫方式,说了能不能当个朋友认识一下之类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打完电话,我从阳台上回到了寝室。大元笑嘻嘻地看着我问:“是不是那个男生打来的?”“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惹出来的。”我白了她一眼回答说,“你先认识一下吧,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虽然是有点傻气,怎么样?他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们在说谁呀?”老徐问道, “一个男生,是我们在奶茶店做兼职的时候认识的。”大元说, “然后她就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他了。”我补充说, “其实他记忆力挺好的,你的手机号码我就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就真的记下了,人也挺有礼貌的,你看他打电话给你,是选在你没有课,也没有在休息的时候打来的,还挺会为人考虑的,你可以试试。”大元说, “怎么样,长得帅吗?”颜控老徐问, “还挺帅的,高高瘦瘦,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大元回答说, “那你要珍惜呀,你们怎么一出门就遇见帅哥了呢?我怎么就遇不到呢?”老徐抱怨道, “你多出门走走吧,天天呆在学校怎么可能遇见帅哥呢?”大元回答说, “别说了,我今天去食堂吃个饭都差点被送外卖的电瓶车撞到了,我最近应该是水逆,各种不顺。”老徐有点沮丧地回答说。 “你们知道那个形势与政策的作业什么时候交吗?”一直没说话的老谭开口问,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大家从极度放松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还像是下下周吧。”老徐思考了一下回答说, “那不着急,还有将近半个月呢。”大元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 “这周有一节形势与政策的课,加上下一周那节,总共四个小时,应该写得完。”老徐分析说。 “其实我挺喜欢听他讲课的,他讲课挺有意思的,想到下个月就没他的课了,好伤心哪。”大元说, “你可以去蹭他的课。”我建议说, “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真爱呀。”老徐笑着说, “你们今天有谁要洗衣服吗?我想洗床单。”大元问, 我回答说:“你的衣服还是先放放吧,外面晾衣服那儿是真的挤不进了。” 大元打开门,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回答说:“我的天吶,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干呢?”
第4页 “估计出一两个太阳应该能干了。”老谭回答说, “出太阳?别想了,我已经看了这一周的天气预报了,全是阴阴阴,重庆这个鬼天气,什么时候能出个太阳呢?”老徐回答说, “别想出太阳了,去年一个冬天,出太阳的日子没超过一周。”我说, “不出太阳,衣服就不干,我那衣服就没法洗。”老元抱怨道。 “要不咱们寝室买个烘干机吧。”老谭建议道。 “烘干机?估计你还没抬回寝室,它就会被宿管阿姨给没收。”大元说, “我觉得学校真的是很变态,寝室的电费是我们自己出,我们买的电器也是没有超过宿舍功率的,为什么不让我们用电器呢?”老谭抱怨说, “学校就是这样啊,没有人性。”大元附和说, “你们可以拿吹风把衣服吹干一点。”我建议说。 “也只能这样了。”大元无奈地回答说, “对了,我们寝费快没了,你们想一想要交多少钱?”老谭说, “又没寝费了。”大元抬眼看了一下一直挂在墙壁上,但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空调继续说:“感觉我们寝费用好快呀,可我们也没用多少电哪?” “我们寝室的电费还好吧,一学期几百,对面寝室一个月几百呢。”老徐回答说, “别跟对面寝室那群土豪比,比不起。”大元嘆了一口气说:“为什么你们不是土豪呢?我一直希望能遇见一个土豪呢?” “巧了,我也这么想呢。”老徐回答说。 ☆、社会性动物 第一次见到她,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在一个奶茶店。我平时一般不会去奶茶店的,那一天是班里的一个同学顺便要我帮她带杯奶茶回去,我才会去的。起初并未注意到她,直到她抬起头把奶茶递给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好像在发呆,只记得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以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我。我看向她,只见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略微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说,“没事。”她笑着回答说,并把做好的奶茶递给了我。 在那之后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家奶茶店,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即使知道会有很多人觉得很奇怪,但我也不在乎了。她很喜欢笑,每次见到她时,她的脸上都挂着微笑。在那里,我了解到,她就是这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只有双休日在这工作。就在前几天我从奶茶店出来后,走到学校门口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看着因大雨来袭而落荒而逃的人群。我想到她也可能没带伞,就又跑了回去,买了两把伞送去,就在撑着伞往回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并记住了那一连串数字。后来我拨通了那个电话,对她说了一些她可能会觉得很奇怪的话,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了迟疑,但还好并没有不耐烦。 没过多久,我坐轻轨去磁器口玩的时候再次遇到她了。就在等地铁的时候,我看着她面带微笑地朝我走来,当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跟我点头致意。“你去哪里?”我问,还没等她回答地铁已经来了。由于大学城这儿是起点站,因此我们一上去便找到了位置坐下。“我去磁器口,你呢?”她在我身旁坐下,回答说。“我也是。”她听了我的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想她是猜到了我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听说磁器口最美的时候是清晨与傍晚。”沉默了一会,我说。“那我们这个时候去正好。”她依然是面带微笑地回答说,这时候地铁停了下来,一大群人涌入,刚刚还十分安静、空旷的车厢立马变得嘈杂、拥挤了。一个人刚上来,便停在了我面前,看了看座位,又看了看我,那眼神好像是在跟我说:你坐过去一点,让我挤一下。我往她那边挪了一下,但又怕她感到不舒服,就还是保持了一点距离。没过多久,地铁又停了下来,我看着一群人从我面前走过,最后一对头发斑白的老夫妇停在了我面前。我站起身,准备让座,她也随之站了起来。我们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抓着金属扶手,这个时候,我们正好是面对面站着。我看着她笑着说:“地铁人好多呀。”她附和道:“是挺多的,不过幸好,我们马上就到了。”沉默了一会后我问道:“你累吗?”“还好。”她看着我笑了笑补充说“平时上课总是坐着,多站一下也挺好,你呢?”这时候磁器口到了,我们下了车,朝出口走去。快到出口时我问:“既然我们是去同一个地方,要不要一起?”我看着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又马上微笑地回答道:“好啊,只要你不介意就行了。”“我是那种没有计划性的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希望不要影响到你。”过了几秒,她微笑着补充说,我说:“我也是个没有计划性的人。”“你怎么会突然想来这儿了呢?”过了一会,我问。“其实一直想来,但都没时间,不过做出今天来这的决定,真的是头脑发热。”她回答说,“你呢?你怎么会突然想来这儿?”她问道,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大脑是一片空白,因为我之前根本没想过要来这儿。我思考了一下回答说:“不知道,就是突然想来这儿了。”我说完之后,看向她,发现她在笑,我想她应该是知道我在撒谎吧。大约十来秒后,她发现我在盯着她看,便不好意思地把头转过去了。“你平时喜欢一个人吗?我每次碰见你时,你好像都是一个人。”她问,目光一直盯着前方。“我挺喜欢一个人自己呆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思考,可以听见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毕竟这个世界太嘈杂,当然我并不排斥和很多人呆在一起。”“毕竟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她补充说。“你呢?是更喜欢一个人独处,还是和很多人呆在一起?”我问,“这个得分情况,有的时候我很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但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又会觉得很孤独,会希望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比如呢?”我问,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问太多了,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那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比如生病时,会希望有人陪在自己身边,还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希望身边有个人能够一直都在,不过这也可能是我太脆弱了吧,没法独自面对那些情况,但是人还是得学会独自面对,毕竟没有谁能够永远陪在另一个的身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下我这边,或许是她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太多了,她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这时候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这是缘分呀 “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遇见谁了吗?”我推开门,看着大元问道。“遇见谁了?”大元反问道,“你觉得还能有谁呢?”我说,“不会是那个,那个我们在奶茶店遇到的那个吧?”大元问,我听了大元的话,点头默认了她的话。“这是缘分呀,你不觉得吗?”大元笑着说道。“缘分?你惹出的好事,你跟我说是缘分?”我说,“你不觉得你跟他真的挺有缘的吗?你看我们同一个专业的遇见的频率都那么低,而你跟他呢,遇见的频率那么高,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大元说,“也有可能是孽缘。”这时候老徐开口说,“孽缘,看来你跟他还得发生一大段爱恨纠葛呀。”大元开玩笑说,我白了大元一眼,没有说话。“怎么了?你难道真的准备孤独终老呀?”大元问,“是呀,我都准备孤独终老了,你就不要给我制造这么多的缘分了。”我看着大元回答说,“你在磁器口玩了什么呀?”大元问,“我就是坐地铁去磁器口的时候遇见他的,然后他也是坐地铁去磁器口。”我回答说,“然后你们俩就一起去逛的磁器口,你都没陪你这么多年的室友逛过磁器口,你今天竟然和他一起逛了图书馆,好伤心哪。”我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默默地看着大元发神经。“不是你今天说上课太累了,下午只想躺在床上睡觉的吗?”老实人老谭问,“没有,我没有说过。”大元坚决否认,“你还说你没说,我都听见了,咱们寝室以后要买一个录音笔,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老徐开玩笑说道。尽管已有两个人出来指认了,但大元仍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只见她摆摆说,一脸无辜地说:“我说过这些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大元说完这些话后,我们都没出声,但她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估计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哎,你今天和他逛磁器口感觉怎么样?”大元止住笑问道,“你还问。”我对着大元没好气地说道,“我就问,就问,你想怎样?”大元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对着我吼道,吼完之后,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我觉得你再问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你看看叶江现在愤怒的样子。”老徐开玩笑说,“对了,我上次看新闻看到一个人把她的室友全都杀害了,你们如果心里对我有什么不满,一定要及时说出来,不要一直埋在心里,等到那一天集中爆发呀。”大元叮嘱说,“不会的,像我们这样善良、可爱的人怎么会干那样的事呢?”老徐笑着回答说。大元调侃说:“想不到我们寝室那个酷酷的老徐也有一天会亲口说自己可爱。”老徐是安徽人,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挺直腰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我以为她会是一个特别高冷的人,但相处没几天后,她那逗逼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大元,你今天是欠打吗?”老徐问,“老徐,大元今天真的是欠打,你要不要打她一顿。”我开玩笑说,“去阳台打吧,阳台上宽敞,比较容易施展身手。”老谭抱着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说,“好呀,你们三个一起来欺负我,我要去找辅导员,我要求换寝室。”大元说,“你现在就去吧,她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里面。”老徐回答说,说道辅导员,我就想起了辅导员平时教训人的场景,不禁笑了起来。“我觉得辅导员会这样说,你跟你们寝室三个人都相处不好,你来找我要求换寝室,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身上存在着什么问题,要不然你怎么会跟寝室里其她的三个人都相处不好,你如果不把自身的那些毛病改掉,那你就算换到其它寝室也会照样跟新室友处不来的。”老谭学辅导员的样子,学得惟妙惟肖,让我们其她三个不禁都笑了出来。“知辅导员者,莫老谭也。”老徐精闢地总结说,“你说辅导员现在是不是正在办公室里疯狂打喷嚏呢?我们在背后说她。”老谭问,“要是这样的话,她还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打喷嚏呢,毕竟每天在她背后说她的人那么多。”大元说,“那再多我们四个也不多了。”老徐说,“勿以恶小而为之,老徐你怎么能又忘了辅导员的教诲呢?”大元质问说,“说得你好像记得辅导员的教诲似的。”老徐说,“我一直都记得只是忍不住对她发发牢骚罢了。”大元说。
第5页 ☆、未来是什么样的? “你们要买东西吗?跟我凑个单呗。”大元掀开床帘,从中探出脑袋,一脸期待地说。“我想跟帮你凑个单,但奈何心有力而钱包不足呀。”老谭回答说。“我也是,我觉得我再买下去,就不是剁手了,而是要把整条手臂都给剁了。”老徐说。 “你还差多少钱呀?”我问, “不多,就几十块。”大元回答说, “那你就自己凑呗,反正也没多少钱了。”我说, “问题是我现在没钱,有钱的时候这个几十块当然不是事了,但没钱的时候,一分钱都是钱。”大元停了一下继续说“你们今天真的没什么东西可凑的吗?错过今天再等一年呀。” “大元,我觉得你以后去干销售不错喔,你有那个潜质。”老徐建议说, “销售太辛苦,不然我还真想去尝试一下。”大元回答说,紧接着她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为什么这么穷呢?我什么时候能够富起来。” “你上次把钱放在枕头下,梦见钱了吗?”老谭问, “没有,什么都没梦到。”大元说。 “这种东西听听就好,我以前听人说,把镜子放到枕头底下,晚上睡觉做梦,能梦到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结果我一直照这样做了两个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梦到。”老徐说, “其实也有准的吧,我以前听人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双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就会做恶梦,然后我试了,真的做恶梦了。”老谭说, “这只是巧合吧。”老徐满脸怀疑地说。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多次就不能说是巧合了,我试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梦到了,没有一次例外。”老谭说, “我有一个疑问,老谭,你做恶梦的时候不怕吗?你怎么明知道会做恶梦还去试那么多次。”大元问, “我怕,但我想证实一下。”老谭说, “老谭有一种为科学献身的精神,要不老谭你今晚再试一试,看看还会不会再做恶梦,如果还会再做恶梦就告诉我吧。”大元说, “这个还是你试一试吧,我试再多次,你也不知道这个结果,还是你自己去亲身经历比较好。”老谭说, “老谭,你这个听起来好玄乎呀,你们有没有听过?就是在凌晨的时候照镜子,能在镜子中看到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老徐说, “还有十二点的时候,站在镜子前削苹果,如果苹果皮连续不断的话,也能看到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大元补充说。 “这个我试过,不过我听的是另一个版本的。”我说, “那你看到了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是注孤生了。”我回答说, “别这样想,未来还那么远呢。”老谭安慰我说。 “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我抬起头想了想,什么也没想到。这时候老徐开口说:“大元,你今晚不是要等到最后一小时吗?要不,你那时候照照镜子,试试那个说法的正确性。” “还是不了,第一你那个时候照镜子,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真的会很吓人,还有万一镜子里要真出现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并不是我期待的又怎么办?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了,还是让我什么都不要知道,带着一点期待活下去吧。”大元回答说,语气中夹杂点伤感。 “我上次又看了一遍电影后悔无期,那段江河对苏米说的话太戳心了。”老谭说, “那段话是什么?”老徐问, “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我问我妈妈,我将来会成什么样呢?我会变美丽吗?我会变富有吗?她是这么告诉我的:事事难预料啊,顺其自然吧,未来不是我们能看见的,顺其自然吧。第一遍看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但第二遍看的时候感觉好戳心啊。”老谭回忆说, “那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大元总结道。 “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让我失望了吧,小时候总以为自己很优秀,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自己肯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可现在发现,很多事,就算自己尽了全力,可还是做不到,还有很多事,跟你努力与否根本没有关系。”老谭说,说完对着我们苦涩一笑。 “上了大学之后,我在高中时对大学的期待全都落空了,我也就不那么期待着能够提前知道未来的事了。”大元说。 “我比较好奇,你在高中的时候,对大学有什么期待?”我问, “期待着我能变瘦、变漂亮、变富有,能够认识很多很多朋友,遇见自己理想的爱情,可是我期待的这些都没出现,进入大学之后,我没有变漂亮、也没有变瘦,反倒还长了几斤肉,更没有变富有,而是一直与贫穷做斗争,至于朋友,我也只认识你们三个,当然能够认识你们三个也很好了,至于爱情,我只想说,在这个师范学校,平时出门能碰见一个男的都不错了,更别说帅的了,我在这这么久了,就遇见了三、四个有点帅的,而且当时他们身旁都有个女生了,爱情什么的还是别想了吧,我真的好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谈恋爱呀。”大元激动地说。 “d大是所医科大学,里面的男生应该挺多的,你要不要去那走走,说不定能遇上一个呢。”老徐建议说, “可是有点小远呢,不然我早就去那儿玩了。”大元回答说, “骑自行车去吧,为了你的爱情,你怎么能畏惧这点距离呢?”老徐说, “那你们陪我一起去。”大元说, “哪天有时间就陪你一起去。”老谭承诺说。 “好,我要看看我的购物车了,感觉马云又要把我的钱骗走了。”大元说完,把目光转向了手机了。 我们也各自准备去睡觉了,没有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醒来了,昨夜的梦依然还记忆犹新。对于美梦,我通常是一觉睡醒就再也想不起来了,而对于恶梦,则是醒来很久之后都记忆深刻。昨夜,我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婚礼上,婚礼上我谁也不认识,我焦急地寻找,想找到一个认识的人,可怎么也找不到。人家都举杯在跟自己熟悉的人交谈,没人注意到我。最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我认识的人,那个人是你,你穿着西装,站在穿着婚纱的新娘旁。梦到这儿,我就醒了。也幸亏醒了,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梦里会发生什么。汪旭宇,这是我第一次梦到你,并且还是梦到自己出现在你的婚礼现场。高中毕业后,虽然我们没有再见面,也没有再联繫过,但我还是会常常想起你。我没有刻意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你,要尽快忘记你。忘记你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我不会一直喜欢你一辈子的。就算我会喜欢你一辈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你现在过得好吗?现在应该有人陪在你的身旁了吧。希望你幸福,也希望我们这辈子不要再遇见了。
第6页 ☆、□□ “我刚看了一下陈浩的动态,你知道他发了什么吗?我发了条: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了。”大元嚷道,“他是找到女朋友了吗?”老谭问,“应该是,前几天我好像听见谁说过好像碰见他跟一个女生在逛街。”老徐说,“我们班终于有一个人脱单了。”我说,“其实我还以为为我们班的男生会一直单着,直到大学毕业呢,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打破了这种全班都单身的局面。”大元说,“我想起了有一次我们班不是和另一个班一起举行一个活动吗,结果那个班里一个不懂事的人问我们班女生如果要在你们班这三个男生中选一个,你们选谁,你们当时的答案,连我听了都尴尬。”老徐笑着说,“我记得大元当时好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句我宁愿去死,我的天,当时真是太尴尬了。”我笑着说,“你还说我呢,你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我还是选择孤独终老吧,你的这句话,好像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吧。”大元用手指着我说道。“他们都知道我是独身主义,坚持不恋不婚的那种,所以我那句话还是没有你那句话伤人好吗。”我辩解道,“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叶江,你知道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吗?”大元问,“只有我觉得大元你生在古代肯定是那种贞洁烈女吗?”老徐笑着说,“我宁愿去死,这句话。”我笑着重复说,“别笑了,我这叫不将就懂吗?”大元大声说,“不将就,其实我觉得陈浩真的挺好的,就是没有那么的帅,奈何我们班女生都是颜控。”老谭总结说,“我发现女生在拒绝一个男生的时候,都会对那个男生说一句你是个好人。”老徐说,“所以以后你们再拒绝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要那么没有新意了,要有点创意懂吗?”大元说,那样子活像班主任教导学生。“那该怎么拒接呢?”我问,“你就是说,你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可惜我们不合适。”大元话音刚落,全寝就爆发出一阵大笑。老徐止住笑调侃说:“大元,你真是太有创意了。”听了老徐的调侃,大元也跟着笑了出来。 拒接绝是一门艺术,此刻的我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在笑的同时也在苦苦思考,该如何拒绝一个人,因为自己并没有那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所以也不奢望,能在拒绝一个人后还能跟他保持朋友关系。只希望在拒绝那个人的时候不要让他太难堪,不要伤害到他。虽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准备去拒绝一个人,但却是第一次犹豫。以前也遇到过几个追我的男生,不过那几个都是不折不扣的渣男,所以我在拒绝的时候,丝毫不会犹豫。但现在面对的这个人不同,虽然因为认识他并不久,对他了解不深,但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并不敢说自己善于识人,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差错。我看人最爱看那个人的眼睛,我一直都相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叶江,你还忘不了那个人吗?”笑声停了大概一分多钟左右,大元突然问道。 我抬起眼,发现其她人正在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我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我会忘记他的。”“那你现在为什么还把那些追你的人统统都拒绝了呢?”大元问,“因为他们都渣呀,一个是在已经有女朋友了的情况下追的我,一个直男癌晚期,那个最渣的你们也都知道,我拒绝他之后,他还在学校的贴吧里骂我。”我解释说,“那现在的这个呢?”大元穷追不捨地问,“我们不适合。”我回答说。“我知道我做为朋友有时候管太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你如果决心忘了以前的那个人,就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个人吧,如果你忘不了以前的那个人,你就回去找他吧。”大元说,“大元,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问,想藉此把话题转开。“刚在刷手机,看到一个帖子,就突然想到了你。”大元回答说。 人们说最难忘的是那种互相喜欢而没有在一起的人,汪旭宇,你知道吗?我宁愿我当初勇敢一点,跟你在一起了,那么我现在就能恨你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第二天晚上,我赴约去看电影了,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早点告诉他我不喜欢他,这样他也就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和他一起坐在电影院里面的时候,因为离得近,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他的紧张。我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就算我所期待的那件事不发生,我也会直接跟他说。但奇怪的是,那一天他一直不怎么说话,我们走出电影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陈焱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在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心里想,要是他再不说,我就直接说了。这时候他开口说了:“你觉得今天的电影怎么样?”说实话,我有点意外,我以为他是想跟我表白呢。“还不错,里面的风景很美。”我回答说。他看着我,点了点头,表示贊同我的说法,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你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我在心里想到,一直等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都没有在说话。就在我准备进校门时候,他叫住了我,当时我心想该来的事,终于要来了。我面带微笑地转过身看着他,谁知道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叫陈焱,a大,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说完之后,他就看着我笑,隔得很近,我能看出他有点害羞。他站在原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我们宿舍有门禁,我得先回学校了。我不禁扑哧笑出了声,不过笑声很小。“明天见。”他说完之后转过身,往他的学校方向走去,期间回了几次头,我站在原地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离开。我一边走,一边想该不会这回是我和大元弄错了吧。 ☆、矛盾 “怎么样?他有跟你表白吗?”我一进门,大元便问道。“没有,我说了他应该不喜欢我,就是你误导了我。”我回答说,“怎么可能,我现在没跟你表白应该是想等你跟他熟悉之后再说吧。”大元停了一会继续说:“怎么办?我感觉现在像他这样的男生很少见了,大部分都是那种,遇见漂亮的女生就去追,也不管喜不喜欢,等到看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厌烦了就分手,没有一点责任心。”“你怎么对男生这么了解呀?”我问,“当然了,我跟很多男生关系挺不错的,反正我这么些年把我身边所有的男生都变成了我的男闺蜜了。”大元回答说,“他们人怎么样?”老徐问,“作为朋友来说很好,但他们的其它方面就很难说了。”“哪些方面?”老徐问,“感情,其实我感觉他们在感情方面都还是挺渣的,还有有时候无意间看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发现他们平时聊的话题也有点一言难尽,还好我们只是朋友。”大元回答说。“之前有听人说过,男生平时聊天的大致内容,听完之后,我就对很多人改观了。”老徐摇着头回答说,“人呀,还是不了解为好,大部分人了解越深,就越不想了解。”大元说,“你们这周周末有什么安排吗?”老谭问,“我和大元继续去打工,你们呢?”我回答说,“没有,最近太闲了,都有点受不了了,我把那些要考的证书都考完后,真的找不到什么事情来打发时间了。”老谭一脸颓废地说,“我也是闲的无聊,才去我们打工的,你要不也去找个兼职或者去学点什么东西?”大元建议说。这学期课出奇地少,看着老谭那几天都未见阳光的脸,感觉她再在寝室待下去,都能发霉了。“我有点想去学画画,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来不及了。”老谭回答说,大元听了老谭的话,哈哈大笑说:“老谭,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亲口承认自己老呀。”“你不经常嘲笑我老吗?你前几天不还嘲笑我快奔三了吗?”老谭回答说,“感觉我们这代人是身未老,心先老呀。”老徐总结道,“其实你们还好,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都还有过刻骨铭心的经历,我真的是长这么大了,没有经历过的很特别的事,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从没有发生过什么记忆深刻的记忆,我有时候想,我会不会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大元说,“其实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呀,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这平凡生活还羡慕不来呢?”老谭说,“但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真的很没意思,就像现在这样一天就是吃饭、睡觉、上课、看书、玩手机,我好怕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活,我怕我将来老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大元提高音量说。其实她俩想要的生活在对方眼里都一文不值。大元是的生活一直平平淡淡,每一天都过得差不多,第二天的生活和前一天的基本一样,就如复制过来的一样,因此她不甘于现在这种虽在外人看来幸福,但却没有一点生气的生活。而老谭,生于单亲家庭,过早经历人情冷暖,加上感情生活一直不顺,因此嚮往那种安稳、平淡的生活。“不想再这么过下去,就去改变呀。”老徐说,“改变?”大元说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想改变,可是生活不允许呀,万一我以后连现在这种平淡的生活都没有了?怎么办?”“其实你内心还是想维繫着现在的生活现状的是吗?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就积极去改变,像你现在这样,一边不满意现在的生活,一边抱怨的,想改变,但又怕这怕那的,不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只会继续对生活不满意,然后继续抱怨的。”老徐一针见血地指出大元所存在的问题。“可是。”大元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别可是了,生活不会主动变好的,它只会主动变得越来越糟糕,要是你现在还只是抱怨的话,你想维持的现状很可能都保持不下去了。”老徐说,老徐向来是个行动力满分的人。
第7页 回顾我过去的二十来年的人生,一直都是在担心和犹豫不决中度过的,最后想得到的统统都没有得到,害怕失去的统统都失去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活得肆意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就算失去和错过也不会感到后悔和遗憾了。 我又看了看大元,大元脸上现在的表情和几分钟之前差不多,看样子还是在做内心斗争,我看着她,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是这样子的吗?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那时的你和现在的大元还是差远了。 人要是能预知未来多好,就不用时时刻刻为未来那些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来的担忧了,可预知未来了,万一未来的生活并不理想,就会失去期待,甚至于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生活。 人呀,永远是个矛盾的个体。生活也永远充满了各种矛盾。 ☆、念旧 洗完澡出来,大元就提醒我看一下手机。“什么事?这么着急。”我一边说一边往自己书桌走去。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陈焱发来的那条信息“在吗?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一下。”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那条信息是二十几分钟之前发来的了。“他现在还在等吗?”我问大元,“在,之前他问我你在干什么,我说你去洗澡了,他就说等你洗完澡再跟你说。”大元回答说,我打量了一下自己,身着睡衣,头发被睡意绑在脑后,我知道陈焱已在楼下等很久了,但我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马上就冲下去见他。“你们现在谁有时间?能帮我下去一趟吗?”我刚问完,大元便回答说:“你还是自己去吧,这种情况我们去也不合适,毕竟他等了那么久想见的又不是我们。”“你就把头发弄一下吧,外面再套个长款羽绒服就行了。”老徐建议说。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挂起的长款羽绒服,再站在镜子前,弄了几下头发,穿着一双冬天必备的毛拖鞋,就匆匆下楼了。出了宿舍大门,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我停了一下,毕竟我完全不知道该跟陈焱说什么。这时候陈焱转过身来,看见了我,起初他是背对着宿舍楼站着。他好像双手正抱着什么,但由于他所站的地方离路灯较远,所有我未能看清。我站在原地没动,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直到他走到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抱着的是个鱼缸。他走到我面前说:“你上次说想养鱼。”说完便把怀中的鱼缸递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鱼缸,在接鱼缸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非常的冰。“谢谢。”我接过鱼缸后,笑着对他说。“我之前太急了,没有买鱼饲料,我明天去买,给你拿来。”陈焱说,“谢谢你,但真的不用了,我明天自己去买就行了。”我笑着拒绝了。“你知道哪里有卖吗?”陈焱问,我想了一下回答说:“超市应该会有吧,要是没有我再跟你说,你们课应该挺多的吧,就不要麻烦了,我现在课很少,时间很多。”“还是我去买吧,我明天没什么课。”陈焱说,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便没有再在谁去买鱼饲料这个问题争论下去了。“你冷吗?”我问,“不冷。”他回答说,此时大约七、八度左右,加上晚间的阵阵妖风,我这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的人都已感到了寒冷。“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陈焱说,他走的时候还是像上次一样,期间回了好几次头,我也是目送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了才转身回寝室。 我把鱼缸放在书桌上,里面是两条红色的金鱼,很小。“他给你送了金鱼呀,我还以为会是花什么的。”老徐走过来说,“这两条鱼还挺可爱的,尾巴好漂亮呀,对了,他怎么知道你想养鱼的?”老徐把目光从鱼缸移向我说,“我随口一说的,没想到他就记住了。”我回答说,“感动吗?是我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了。”老徐说,“老徐,你洗澡了吗?群里发了通知说十一点的时候停气,没洗的话,快去洗。”“又停气?学校怎么回事,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停气?我不跟你说了,先去洗澡去。”老徐说完,便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收拾衣服,准备洗澡去了。我坐了下来,趴在书桌上,看着鱼缸里的鱼。感动吗?说实话我很感动,我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他就记住了。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收拾一下,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书、明天要穿的衣服。我站起身来,打开衣柜,衣柜里堆得满满的,最上面一层并没有我想穿的衣服,估计要是想找出明天要穿的衣服,又得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了。我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最后还是决定把衣柜整理一下。夏天的衣服笑着可以放进行李箱了,卫衣、衬衫什么的还是都挂起来吧,不然穿的时候,又是皱皱的。牛仔裤就全都叠好放在柜子底层吧。“都是冲动购物的过错呀。”我在心里感嘆道。以前每到换季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缺衣服,就管不住钱包,看到喜欢的就买,现在衣服在衣柜里,都堆积如山了。我拿出放在书桌下面的行李箱,把堆在衣柜里的那些夏天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衣柜里挪,大致数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有五十几件t恤,白色的、撞色的、图案的、字母的,每种类型都有好几件,看来还是得隔段时间就整理一下衣柜呀,毕竟开柜会有惊喜。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t恤了,我发现有不少,我还从来没穿过,还有一些,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了。清点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白色的t恤,已经有些旧了,我应该是不会再穿了。它是我高二的时候买的,有好几年了,高三的时候,我就好像没穿了,也不知道我当初来这边上学的时候,怎么会把它放进行李箱了扔了它,旧的东西不及时扔掉,只会占用空间,又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把那件白色t恤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拿向垃圾桶,我拿着白色t恤的那只手停在垃圾桶上方,犹豫了一会,最终,我还是把那件白色t恤又放回了行李箱。念旧这个毛病,我都改了十几年了,看来还是没能改掉。“你怎么了?”老徐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衣柜太乱了,我整理一下衣柜。”我回答说。“我当然知道你在整理衣柜了,我是看你拿着一件白t恤,想扔又不想扔的样子。”“衣服太多了,我想把那些不怎么穿的衣服都扔掉,但又突然想起那些不要的衣服还可以捐,就没扔了。”我解释说。 ☆、怎么说呢? 圣诞节的晚上,大元硬拉着我说要带我去看圣诞树。我一向怕冷,便以天冷的理由拒绝了她,几番拒绝之后都没能成功,便只好陪着她去了。那天是近一个星期以来最冷的一天,加上外面持续不断的大风,冷上加冷,冻得我也顾不上形象了,把脖子完全缩到了衣领里。还未出校园,就看到了学校里的商店门口都摆好了圣诞树,装着各种灯饰,吸引着路人驻足欣赏。 路过东门的时候,大元没有拉着我出去,而是拉着我的手继续顺着那条道路走。“你不是要出去看圣诞树吗?怎么不出去呀,而是往这个方向走。”我问,“跟着我走吧,保证让你看到今年最好看的圣诞树。”大元回答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沿着这条路走,她是要去哪儿呢?难道是想去学校的那个操场,可操场那儿现在会有什么?除了已经枯萎的草,还有两三个不惧严寒,仍坚持锻鍊的人,再就是还有几个偶尔从那路过的人。“我们走快一点吧。”大元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加快了速度。
第8页 在快走到操场的时候,大元放慢了速度,我远远地看见有个人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由于视力和灯光的关系,我并不能认出那个人究竟是谁,但对那个身影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直到走进了,我才认出那个人是谁。陈焱,他这个时候在我们学校干什么?而且还两手拿着一个白色的礼盒。我和大元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大元就说自己要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尽管我死死抓住大元的手,不让她走,但大元还是绑开了我的手走了。大元什么时候和陈焱关系这么好了,竟然能串通一起来骗我,大元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能出卖自己多年的室友。“你怎么今天到这来了?”我故做不懂,微笑着说。“圣诞快乐。”陈焱微笑着说,一边把他之前抱着的白色礼盒递向了我。我没有立马伸手去接,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表情略显尴尬。我犹豫了十几秒钟后,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礼盒。“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我接过礼盒之后,陈焱说。还是来了,我心里想着,抬起了有些低垂的头,看着陈焱。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等我答案。“对不起,你很好,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说,带着点愧疚。虽然“对不起,你很好。”这句话已经被我用过很多遍了,但这一次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从我们第一次在奶茶店遇见,再在后来的在图书馆遇见,再到一起去看电影,还有平常的聊天。我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在高中时就认识了。”我继续说,“你们在一起了吗?”陈焱问,“没有,但我忘不了他。”我回答说,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我忘不了汪旭宇。“没关系,我可以等。”陈焱回答说,“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人。”我摇着头回答说,“有没有必要应该是由我来判断,如果你忘不了他,我们可以先像现在这样继续做朋友。”“你没有必要这样固执。”我说完,把他送给我的礼物塞回他的手中,转身走了。“这是朋友间的圣诞礼物,你拿着。”陈焱追上我,把礼物塞回我手里说。我停下来,转过身面对他站着,又把礼物递给了他,他没有接。“我们算朋友吗?”陈焱问,“很久之前,我就当你是朋友了。”我回答说,“你以前收到了朋友的礼物也会退回去吗?”陈焱问,我一时语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对吧,要是你真当我是朋友,就把礼物收回去。”我知道想现在这样和他僵持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便打算先收了礼物,哪天找时间请他吃饭。“今天带你到这儿来是我想的,跟大元没关系。”陈焱为大元辩解说。为了缓和我们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也是为了转移话题。我半开玩笑说:“真跟大元没关系?你现在也直接叫她大元了呀,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挺熟的。”“我们是朋友,大元说不喜欢别人直接叫她名字,便让我和你们一样叫她大元。”陈焱解释说,“你知道她的全名叫什么吗?”我问,大元和我一样,对自己的名字一直很忌讳,只不过我忌讳的是我的名,而大元忌讳的是自己的姓。其实大元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叫朱綪媛。只不过她的名字里有一个不常用的字,太多数人都不认识,常常会把那个字弄错,有的时候,有人嫌她名字麻烦,便直接称她为“小朱。”这个称号是从外教那儿开始传开的,因为这个称号,大元没少被我们嘲笑。后来她就不让我们叫她名字了,让我们和她以前的同学一样,叫她“大元。”“不知道,她说不喜欢被人直接叫名字,我也就没问了。”陈焱摇摇头回答说。我笑了笑说:“我告诉你吧,你可不要跟她说,她的真名叫朱綪媛。”陈焱听了我的话,看了我一眼回答说:“其实她的名字挺好听的。”“是挺好的,不过这不是她嫌弃她的名字的原因,具体原因很长,很难说清楚,还有我觉得我要是真的把这个原因说给你听了,她肯定会杀了我的。”其实我本来还问你是不是跟大元约好,让她先回去的,但由于不想又重新回到那个话题,我就把话又憋回去了。“你现在不回学校吗?你们不是有门禁吗?”走到东校门门口时,我问。“我先送你会寝室,然后再回去。”陈焱回答说,“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了,我一个人没关系,我们学校内还是很安全的。”我回答说。“反正也没多远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陈焱说,我知道我这一次又拗不过他,便没有再与他争下去。 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才离开。 ☆、时间 考试的前两周,我门寝室四人聚在一起吃火锅。众所周知,大学一学期最忙的时候,就是刚开学那一周和考试前几周,刚开学那一周得把自己从一种慵懒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还得应付随开学而来的一大堆事。考试前几周当然也是忙的,平时没有好好学习的功课都得在那几周补回来。但因为大家回家的时间都不一样,尤其是老谭,她买的票就是考完试的几个小时后的,所有没有没法在考完试再聚了,只有把这顿饭安排在考试前。“毛肚熟了,有谁要吃吗?”大元问,她拿着一双吃火锅专用的那种大长筷,夹了几片毛肚,停在火锅锅面上。“我要。”老谭答道,说着递了自己的碗过去。“天哪,这底下还有这么多东西。”大元用勺子搅了几下,发现滚烫的油面下还藏了不少东西,感嘆道:“这底下还有这么多东西,有牛丸、牛肉、虾饺、土豆、年糕、香菇、鱿鱼、培根啥的,你们谁要?我把它们捞出来好继续放东西。”“我要土豆和培根。”我说,“我要。”老徐说着把碗递了过去。大元一一为我们碗里添加东西,每次吃火锅她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这次也不例外。“你们要加什么?”大元问,“毛肚、年糕。”老谭回答说,“我要牛肉,给我多加点牛肉。”“老徐,你又想今天扶着墙回去吗?”大元开玩笑道。“你放心加吧,为了吃这顿火锅,我今天都还没怎么吃东西呢。”老徐咀嚼着牛肉说道。“你呢?你要加什么?”大元看着我问道,“肉丸、土豆、培根。”“咱们四个人这么能吃,你说老闆下次看到我们再来会不会不让我们进店了?”大元问道,“老闆会说我给你们一人一百行不行?你们到别家吃去,我只是做点小生意养家餬口的,放过我吧。”听了老徐惟妙惟肖的模仿,我们四人都笑了。“你们知道吗?我本来想回家乡开一个自助火锅店的,但看到你们的食量后,我还是决定不开了,要是都遇到像你们几个这样的人,天天来吃,我还不得赔得连老本都不剩。”大元说,“别张口闭口你们的,你自己吃得也不少吧。”老徐回敬道,“老闆不会亏的,我们在学校的时间不多了,大四那一年没什么课,出国的出国,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还天天有闲情逸緻来吃火锅的。”老谭说,“老谭,你是大四的时候出国,还是等毕业后再出国。”我问,“还在考虑中,我其实挺想大四的时候就出国的,但那样我就得还在日本读一年语言学校,而且日本的研究生跟国内也不太一样,但大四读完再过去,又得在国内多耽搁一年,还得找教授写推荐信呢,你们呢?怎么想的?是继续读书还是直接就业?”老谭说,“我直接就业了,就是在考虑以后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毕竟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专业,更不想毕业后,还要每天跟它打交道。”我回答说,“你们这些出国的、直接就业的,到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个还在苦苦读研的室友呀,特别是直接就业的,逢年过节的,不要忘了给发红包呀。”大元说,“你就想着我的红包是吧,你也要记得考上研究生不要忘了请我吃饭呀。”我回答说,“行呀,我考上研究生,只要请你吃一次饭,而你得给我发三年红包,我不会亏的。”大元回答说,她脑子平时不大灵光,遇到钱的事,一下就聪明起来了。“老徐你呢?”我把目光转向老徐问,“我,我想考个考个导游证,带团,然后在中日之间来回浪,你们如果想去哪旅游,记得找我,我带你们去,不用花钱的,到时候请我吃顿饭就行了。”老徐说。
第9页 酒足饭饱后,我们四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学校。如老谭所说,以后的日子,我们基本上不会有闲情逸緻像今天一样,围着桌,吃着火锅,边吃边聊了。 那一次之后,那家店,我们只四人再一同去过一次。 大二的下学期和大三因为要考证,和各种事情,时间过得飞快。大四那年,老谭出国了,老徐去陕西的一家旅行社实习了,而我,因为经济和现实的原因,在找实习工作的时候,还是选择了翻译的工作,选择了大元一人留在学校里,为考研奋斗。 毕业答辩时,老谭从东京飞回来了,而我和老徐也各自从陕西回来了,为考研奋斗的大元,消瘦了不少,脸上挂着的是比她以前熬夜打游戏时还要重的黑眼圈。因为毕业答辩的缘故,我们四人又聚到一起了,只不过这次大家都时间匆忙,只是匆匆聚了一下,便又立刻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 大学毕业后,大元和老谭都进入了自己理想的学校,老徐没有实现自己在中日两地浪的理想,她依然在陕西的旅行社里接待着外国游客。而我离开了陕西,尽管我一直很喜欢陕西,喜欢当地的美食,喜欢当地的各种景点,并且我在陕西那儿薪水还很高,不过我还是离开了那座城市,在那里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归属感。我知道尽管我喜欢那座城市,但我永远不会属于那座城市。一个人决定在一个城市定居,只是因为那座城市有愿意让她停留的人。这和我们喜欢某座城市不同,如果我们喜欢某座城市,我们会想去那座城市玩,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那我们不会去想在那座城市定居,玩够之后,我们始终会想着离开的。 我跟陈焱还一直保持着联繫,他和我一样,也在毕业后选择了去北京,我们租住的地方隔得很近,我的房子就是他给介绍的。 ☆、三十岁 我在北京的一家外企工作,税后到手的薪水有一万左右,跟同龄人比起来,这样的薪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样的薪水跟我的那些大学同学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大学四年,我的专业成绩并不突出,在那几年期间,我也没有得过什么优质的奖项,更没有能够自信地写上简历的特长,没有毕业就直接失业,还得感谢当初的自己选择了一个容易就业的专业。 在北京的生活繁忙而单一,每周周一至周五,每天按时起床上班,按时下班。下班之后,在租住的房子里,看会书、洗澡、睡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周六和周日,首先要把周一至周五缺的觉全都补回来,一般都是在周六、日睡到不想再睡下去,我才会起床。睡饱之后,会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来,回家自己做菜,或者是骑上自行车到处转转。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对做菜没兴趣,但在听老谭跟我抱怨日料之后,又加上自己真的吃外卖吃到想吐了,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点什么。或许中国人跟法国人对于做菜都有一种天赋吧,我第一次动手下厨做出来的东西,虽然没有很好吃,但也没有难吃到难以下咽的程度,更没有发生大元所说的厨房起火之类的惨剧。 来北京的几个月里,我的交际圈突然一下变得狭小了。我努力想融入同事当中去,但最后发现自己做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大家都是各玩各的,虽然平时上班的时候会聊个天,但下班之后,大家都会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除却工作上的,基本不会有什么联繫。与此同时,我和大元、老谭、老徐的联繫也渐渐少了,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很忙,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朋友。老谭在日本的前两个月里还经常打电话给我,近段时间已经很少打了,我猜她应该也在那里认识了新的朋友了吧。 双休日里,陈焱偶尔会拿来电影票邀我去看电影,或是来我家里蹭饭。 “你室友又出去了?”陈焱问,他把手中的水果和零食放在了桌上。 “出去了。”我回答说。 “你国庆节的时候准备去哪玩?”陈焱问, “国庆节?没准备出去玩,我准备好好睡上几天的。”我回答说。 “国庆节有七天,你不会就准备在家里睡上七天吧?”陈焱问, “睡觉、看书,和平时一样,国庆节真的没有出去的必要,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堵车,对了,大元说她国庆节的时候要来看我们,你国庆节有计划出去吗?” “没有,你要我帮忙吗?”陈焱问, “你可以帮我洗菜,你会吗?”我问, “会。”陈焱爽快地答道,便起身来到了厨房。 “这个菜是把它的叶子摘掉,然后放到水里洗吗?”陈焱问, “你不说你会吗?”我走了过去,简单地做了一下示范。 “你现在怎么喜欢做饭了?”陈焱问。 “外卖吃腻了,你尝一下。”我说着,夹了一块肉送到了陈焱的嘴边。 “怎么样?”我问。 “很好吃。”陈焱点头回答说。 “真的还是假的?”我问,据我以往的经验,陈焱的味觉往往不可信,就算再难吃的菜,他也会说好吃,因此我自己又尝了一下。 “你最近工作忙吗?”我问,看着陈焱的脸,他的气色比以前差多了,我猜应该是他最近加班太多的缘故。 “最近不忙,你呢?”陈焱说, “我一直都那样,对了,你以后下班之后要不要来我这里吃饭?”我问, “好啊。” “每晚八点半,过期不候,我可不会等你吃饭的。”我说,我住的地方和陈焱住的地方相隔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好,我一定准时到。” 我和陈焱两个独自来京的人,越来越像亲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明天下午的,你要一起吗?”陈焱问, “你买电影票,不应该是问我有没有时间,你们公司就没有女生吗?”我问, “好像有三个吧。”陈焱凝神想了一下。 “既然有,那你为什么不去试试?”我问, “三都是已经四五十了的保洁阿姨。” 我听了陈焱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隔壁公司就没有女生吗?”我问, “或许有吧。”陈焱回答道。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我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告道。 “我们是同年的,况且婚姻市场对女性远比男性要苛刻得多,要着急,要考虑这些事情,也应该是你先吧。”陈焱回答,他的话有理有据,让我一时竟无法反驳。 “我是独身主义,有什么好急的?”过了大概两分钟,我回答说。 “真的吗?”陈焱转过脸,看着我问道。 “真的,这么多年来,我越来越坚定了我独身的想法。”我语气坚定地回答说。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免不了为对方妥协,免不了发生矛盾、争吵,还不如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呢。”我补充说。
第10页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陈焱说。 “我知道我爸妈不会同意,不过我爸妈也没办法,等到我三十来岁的时候,被婚姻市场的各类男士嫌弃,我爸妈总不能逼我随便找个人结婚吧。”我回答说。 “我不会嫌弃的。”陈焱回答说。 “别开玩笑了,等我三十岁的时候,你早就为夫,为人父了。”我说。 “我是认真的。”陈焱转过脸来,看着我说道。 “说了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说着,借着端菜之机,走出了厨房。 “我说真的,要是我俩到三十岁的时候都还是一个人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凑合过吧。”陈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就这样过下去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新闻上报导的路遇车祸、抢劫什么的从来没有遇见过。在公司里的工作也还算顺利吧,没有遇到过什么棘手的问题,就算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最终都还是顺利的解决了。 每天早上,我站在窗户前,看着太阳升起,每天傍晚,我坐在窗户前,看着太阳慢慢落下。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日复一日。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虽平淡,但也有着别人羡慕不来的安稳、悠闲,至少,在大部分人都没有时间好好睡个觉的时候,我还能站在阳台上,慢悠悠地浇着花。但有时候我有会想这样的生活是否有意义,会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都会这样下去。 “生命本身是无意义的,有的人很幸运,会遇到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人和事,有些人则没那么幸运,穷尽一生去追寻,都遇不到让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人和事。”不记得从哪看到这句话了,这几年来,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前一秒看到的东西,下一秒就能忘记。“生命究竟有没有意义?”以前的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我,隔三差五就会想这个问题,但每次都得不出一个结论来。我和大元讨论这个问题,大元说我应该是太闲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当然是因为闲啊,若不是因为闲,怎么会有时间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近段时间和老妈老爸通电话时,老妈总会提到那个阿姨家孩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了,那个叔叔家的孙子家都能走路了。我知道我妈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是天下所以的父母家都是这样,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点结婚生子,还是只有我的父母这样。我来自一座小城市,那里的人的思想是:女孩子过了二十五岁,在婚恋市场就处于被动的状态,我父母当然也不例外。而现在的我,离那个二十五岁也不远了,若是真到了那个年纪了,我父母应该会急得天天打电话催我找男朋友,天天打电话问各个亲戚,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给我介绍的。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不会结婚,不是悲观,只是真的觉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且适合自己的人太难了,至少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没有遇到过,二十岁之后到现在也没遇到过。闲来无事逛各种社交软体,会遇到很多优秀但单身的人,大概那种彼此喜欢且适合都互相错过了,或者压根没有机会遇到。我坚定的不婚的想法是在尝试着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但对自己很好的人相处几天之后,我们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并没有在一起,但就算是那种朋友的相处,我在内心都会很抗拒,我会害怕自己一个人单独跟他在一起,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会很烦。在那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结婚了。我读的是文科类的大学,属于你出寝室上课遇不到几个男生的那类,我本人懒且宅,不爱出门,实在要出门,也会选择在人少的时候出门,工作之后接触的同事也基本上是女性,接触的少数的几个男性也是那种孩子都能打酱油的。之前也会有不婚的想法,但以前的我怀有的那种不婚的想法并不坚定,会希望自己在某一天能遇到那个对的人,会害怕自己真的会孤独终老,一个人度过一生。 我在家的时候,会趁晚饭的闲聊之际,跟我妈说一下自己不婚的想法,当然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调,我妈第一反应是: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想把我气死呀。第二反应是:你不结婚,我那些年送出去的份子钱怎么收回来,然后是:你真不结婚呀,你是不是傻呀,你准备工作一辈子,然后给人家结婚送份子钱,给人家小孩包红包,再然后给人家孙子包红包呀。而我爸会说一些什么自己的女儿不结婚会觉得很丢人的话,我们家所在的那个小镇有一个女医生,三十几岁还没有结婚,我在路过那些聚在一起聊天的阿姨的时候,会听到关于那个女医生的不好的猜测。总之我爸妈的态度是你一定得给我结婚,不然我们家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呀。 我国的经济在飞速发展,思想观念也在日益更新,但对于不婚,接受的人并不是很多,至少在我生活的地方人们的普遍想法是一个人若是一生都不结婚,那么这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不用想像,我都能知道,我若是坚持不婚,要面对多少猜测和议论。怎么应对这些猜测和议论,唯一想到的应对方法是先工作几年,攒够钱,然后去到一个远离家乡且自己喜欢的城市,远离那些猜测与议论,现在的居民楼,大家都习惯了关起门来,不管门外的事,而且在一个繁忙的城市,又有谁有时间和精力来关注一个外来的陌生人呢?我没有办法做到不在意那些猜测和议论,那只有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了。 时钟敲过了十点,我移开椅子,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大概是年纪越大就越不能熬夜吧。记得我刚读大一的时候,晚上只睡两小时,第二天上课照样精神抖擞、精力充沛,但熬夜这种事,到大二我就抗不住了,大二的时候,若是那天晚上过了凌晨都还没睡,第二天上课肯定是打不起精神,大三的时候就更甚了,要是超过了十一点没睡,第二天上课都会没有精神。“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自言自语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笑了,以前听到爸爸妈妈或者奶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肯定会坐在一旁哈哈大笑。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说出这句话。 同租的室友还没有回来,我们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很少会见面,她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我还没醒的时候,她出门了,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她才回来。有时候,她究竟有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和她同住大半年之后,一直都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住这里。 ☆、岁月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没想到这种平静的生活会突然被打破。 在老家过完年后没多久,原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就结束了。 年假结束后,大概工作了一个月左右,我就失去了我的工作。不过,不是我被炒鱿鱼了,而是我主动把老闆给炒了,在上司对我噼头一顿骂之后,我终于憋不住了,一下子把积累在心中已经大半年的怨气全都吐出来了。对上司发完脾气后,我把工作牌扔在她的桌子上,甩头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我和公司的一个女同事负责一个会议的翻译。会议的前半段主要由我负责,后半段由那个女生负责,结果那个女生负责的后半段会议出了问题。因为那个女生有后台,所以我就被拉出来躺枪了,主管把这次的事全怪到了我身上。我正好那几天心情不太好,脾气大得出奇,就像个□□桶似的,一点就炸。而主管的训话又恰好戳到了我的痛点,于是我便当场就炸了。那天具体的情形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对主管发完脾气后,全身舒畅了。
第11页 “你骂你们主管骂得爽吗?”陈焱问,他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帮我摆弄着我养的那些花草。 “爽,特别爽,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她,但之前为了保住那份工作,只得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每次她骂我的时候,我都只能低眉顺眼地不住点头,以表示她说的话有多么正确,但这次不同,我不用再忍受她,我可以痛快地把我心里的话全都吐出来。”我停了一下,有些气馁地说:“不过,这份痛快的代价就是失去工作,没想到刚过完年,我就成了无业青年。” 这时候,陈焱从阳台外走了进来,他右手拿着洒水瓶,在连同客厅与阳台的那个地方站了一会了,看着全然不顾形象,直直地躺在沙发上的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转过脸问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你差别很大。”陈焱说。 “女人都有两幅面孔的,还有,人不都是会变的吗?”我回答说,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笑了笑,便走进洗手间了。 “你接来下准备干什么?是马上就去投简历找工作,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陈焱从洗手间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目前还不太想工作。”我回答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好像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别说工作,就连工作、电影、音乐,我统统都提不起兴趣。当然对睡觉这类事也同样没兴趣,不过每当我躺在床上或沙发上的时候,身子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似的,怎么也爬不起来。 做翻译,职业生涯中至少要跳两次槽。这句话,是我刚进大学不久,我们的一个专业课老师对我们说的。“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跳一次槽呢?”我在心里想着,笑了出来。虽然是整天躺在家里,银行帐户里还有一笔不少的存款,但脑海里还是会不时的冒出对于失去工作的懊悔、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担忧,担心着下个月租金会突然涨上去,然后自己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去,担心自己会找不着工作。“当初怎么就不能再忍忍呢?反正都已经忍她那么多次了,不在乎多这么一次。”我想着,“有什么后悔的,骂都已经骂了,工作也辞了,总不能现在还回去找她道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呀?不就是一分工作,就算你找不到工作了,你就去餐厅端盘子,这样也不会把你自己饿死呀。”想到这儿,我像打了鸡血似的,突然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写简历、投简历,准备面试。”我挠了挠头,把原本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了,会自己房间忙了起来。 我抱着笔记本电脑,趴在床上。我查找了很多招聘网站,招聘网站上有很多适合的工作,无论是工作时间,还是薪水,抑或是工作环境,不过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不能保证呀。我拿着笔和本子,把几个自己觉得真实性还比较高的工作记了下来。先去网站上查找一下,看这些公司是不是真的存在,再投简历,准备面试什么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吃饭吧。”我自言自语道,穿上鞋准备去食堂做饭。 在我蹲在床边拔笔记本电脑的充电插头的时候,我裤子上的扣子突然一下子开了,莫非最近又胖了,最近是吃得有点多,加上又一直没有运动,但也不至于胖的这么快吧。我伸出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腰上已经有了一点肉,不会吧,这才多久呢?我是从这个月八号辞的职,今天也就十八号,不过才十天而已。不可能吧,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体重,我又蹲了下去,把放在床底下的体重秤拿了出来。 站上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胖了五斤,为什么长胖这么容易,而瘦下来这么难呢?想当初我为了瘦五斤,连续跑了四个月的步,而如今只是短短十天时间,我就长胖了五斤。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顺着声音找去,发现手机已经被我埋在了一堆衣服里。“我什么时候把手机放在那儿了?”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我摇摇头想到。是视频电话,还是大元打来的视频电话,这个时候打什么视频电话。我没接直接把它给挂了,但刚把电话挂了,那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又把电话给挂了,如此反覆了几次。“大元怎么了?”我想着,大元的视频电话又响了,这次我不耐烦地接了电话。“有事吗?”我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呀。”大元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大笑个不停,我才注意到,自己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颜色极不搭的衣服和裤子。 “怎么了?没见过呀?” ☆、你可真会挑日子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想一下你当年读书的样子,岁月真是谁也没有饶过。”大元说, “大家都一样,岁月对你也没好多少。”我回答说。 “不跟你贫了,清明节放假的时候,我来看你啊。”大元说。 “清明节的时候来看我,我还没死呢。”我在心里想,“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清明节的时候来看我,你也太会挑日子了吧。”我回答说,同时瞪了手机屏幕另一端的大元。 “我就清明节的时候假期长一点,你要我怎么办嘛,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忌讳这些东西干什么?”大元停了几秒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陈怡静吗?她要结婚了。” 陈怡静是我们大学时期的学习委员,外形、气质都不错,读书那会追她的人不少。 我一向不看朋友圈、好友动态,因此同学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结婚?这么早?”我反问道。 “是挺早的,看你的表情是羡慕还是什么?” “惊讶,我可不会羡慕,你这么问,莫非你是羡慕?” “不羡慕,我看了新郎的照片,一点也不帅,也没啥气质的,我就纳闷,陈怡静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她上大学那会可挑了。” “可能男方家庭方面挺好的吧,再说上大学那会是有得挑呀。”我回答说。 “不行,还是不能接受,要是让我跟一个这样的男的结婚,我肯定得逃婚。”大元摇摇头,满脸嫌弃地说。 “那你就趁还在学校的时候好好找一个吧,离开学校你就会知道,选择的余地有多么狭小。”我说。 “我给你打电话之前,看了一下老谭的空间,发现了老谭和一个男生的合影,你猜老谭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还是不改八卦本性呀。” “没办法,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老谭绝对没谈恋爱,以老谭的性格,如果是男朋友,就不会把照片放在空间上了,反之,如果放在空间上,就不可能是男朋友。”我十分肯定地说。 “不说老谭了,说说你吧,你找到新工作了吗?”大元问。 “正在努力寻觅中,你的?” “老样子,对了,我暑假的时候准备去北京实习,你到时候帮我找一下房子呗。”大元说,
第12页 “你来我这住吧,我室友搬走了,我也不打算在再找合租的室友了。” “你真豪,北京房租那么贵,你还能一个人租一套那么贵的房子。” “房子虽然住着舒服,但我一想到房租,心里也在滴血,所以还是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吧,早日摆脱经济的束缚。” “羡慕那么这些已经工作的,有收入,我这个读研的,还得好好计划每个月的零花钱呢。”大元说。 “等你一毕业,不就有收入了。” “我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呀,我上次和一个学姐聊天,她毕业后去做了编辑,工资不高,还经常加班,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脑子发热,选择读研。”大元说。 “你不是喜欢文学,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像我们这样为了钱工作的人,每天上班一点热情都没有。”我劝说道。 “可能爱好只能当成爱好,不能当成工作吧,我当初对文学的份爱好也慢慢消失了,想到以后可能会拿着不高的工资,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要天天加班,我就头疼。” 或许吧,爱好只能当成爱好,不能变成事业。不过这句话,我并未说出口。接下来我又跟大元聊了很多,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聊北京和天津的美食,谈北京的天气和空气,聊各自对未来的规划。我们都很有默契,绝不会谈到对方的感情生活。 今天晚上把简历全都发出去,再好好准备一下面试,“还是好好做一下形象管理吧,现在连大元都嫌弃你了。”我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身不合适的衣服。“要不要去买点衣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和所有女人一样,我总是觉得自己的衣柜里缺少一件合适的衣服。“还是先整理一下衣柜,看能不能找出合适的衣服。”我瞥了一眼我那已经挤不进衣服的衣柜说。“从今天开始不吃晚餐,做半个小时的运动,自己再把头发弄一弄。”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大部分职业,都不会把形象好优先这个隐形的条件摆出来,但在相同的条件下,通常都会是那个形象好的胜出。何况,一个人的外在形象,也透露着那个人对生活、对事情的态度。 虽然真的是再也不想做翻译,但比较了一下薪资和各种福利待遇,我还是选择了翻译。我投了几个外企,还有几个中日合资的,日企待遇好,但工作氛围我不喜欢,中日合资的待遇没那么好,但工作气氛还是比较适合我,总结下来这几家公司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我没有特别想去哪家工作,也没有特别不想去哪家工作。到时候,就看哪家公司先给我通过的邮件了。 到时候又要过着朝九晚五的工作了,我有些沮丧地想到。还没找到工作呢,我就开始对工作感到厌烦了。我沿着床边坐了下来,突然一下感到自己在辞职后,整天只顾在家里睡觉,把时间都给浪费了,要是好好规划,也许还能在北京周边好好玩一玩呀。可现在想这,也来不及了,要开始准备面试和工作了,人呀,总是在时间已经来不及的时间,才意识到那件事情。我来北京快一年了,却还只在家和公司附近走动过。没来北京之前,总想着来北京的时候要好好玩一玩,来了之后,却把当初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明天又是无聊的一天,我想着。 可是,谁又能猜到明天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什么感觉? 再见到曾经很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在家等了三天后,我收到了a公司的邮件回复了,第二天上午去面试了,当场被录用了。说实话被a公司录用是一件让我感觉很意外的事,a公司并非日企,也不是中日合资企业。当初我给a公司投简历,只是因为听说了这家公司最近有几个项目是和日本那边合作的,还有这家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是个中文并不怎么样的日本人。当然我应聘的依然是翻译,我所负责跟的就是这家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虽然我已经厌倦了翻译这份工作了,但看在薪水的份上,我还是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份工作了。 “怎么样?面试成功了吗?”大元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打来了视频电话。 “当然成功了,我会失败吗?”我自信满满地回答说。 “你的脸呢?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大元皱着眉头,假装突然看不见我似的。 见大元这幅模样,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大元说,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 我听见大元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的是英文。“你们寝室现在有人在练英语口语吗?”我问。 “没有,她们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寝室,我用手机在一旁放着电影,你所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大元解释说。 “你看的是什么电影?”我问, “爱你罗茜,讲的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兜兜转转之后,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的故事,故事有一点小狗血,不过,男女主颜值都很高,可以让我忽略故事情节狗血这一点,此外,电影情节挺搞笑的,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大元说。 “听你一说,我就不太想看了。”我回答说。 “why?男女主颜值都很高,剧情轻松,这两点还不能吸引你吗?”大元问。 “这两点确实是很吸引我,但我不喜欢这个电影的剧情,我不喜欢那种兜兜转转的爱情故事。” “不断错过后,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仍在自己身边,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可是两个人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不是都变了吗?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从前的那种感觉了,不是吗?” “你知道那种只要最后是你就好的感觉吗?”大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的感觉吗?可能我形容的并不是那么的准确。”我说。 “不跟你争这个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观不同,再争下去也争不出结果的。”大元停了几秒后问:“你新工作怎么样?还是翻译吗?” “还是翻译。”我说完后,大元在屏幕那边仰头大笑了几声后说:“你不是说你再也不想当翻译了吗?你不是再也不想说日语了吗?” “迫于生活的压力啊,谁让翻译工资高呢,等你毕业了,知道金钱的重要,有了那种没钱就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说,语气中带着一种过来人对年轻人的劝诫,其实大元比我还大三个月呢。 “不用等毕业,我一直都知道那种没钱就没安全感的感觉。”大元说。 “你今天晚饭想吃什么?我请。” “你怎么请?我们隔得那么远呢,是你现在到我这来,还是我到你那去呢?”大元问, “点外卖呀,你傻呀,当初圈你考人大,你怎么不听呢?不然今天我还可以请你去饭店吃。”
第13页 “不要,与人大相比,我还是喜欢南开多一点,虽然人大真的很好,但我也是真的嫌它校区丑,我当初也想过要考人大的,但我看了它研究生院的照片后,就完全没有了去那读书的欲望了,当初也想过报考北大或清华,但总觉得自己考不上,所有还是选择了南开,你怎么回事,还在提人大,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对人大就念念不忘了呢?” 当年高考,我最初报的是人大,但因为三分之差没有被录取,最后是填徵集志愿才到了后来的学校。这件事在我刚进大学的时候我说过,那时候的我,还处于一种被痛苦和遗憾包围的情绪中,像祥林嫂似的,经常跟她们提起这件事。 “要吃什么,快点点,过时不侯。”我说。 “其实我今天本来不想吃晚餐的,但既然你开口说请了,而且你在请之前还骂了我傻子,那我就要多点一点。”大元说。 “你点吧,反正钱超过我的预期的话,我是不会付款的。”我回答说。 ☆、不如不见 没有谁非谁不可,只是还没遇见下一个合适的人罢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正拿完体验报告,准备离开医院回家。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呆住了,我停在医院的过道上,不知道是应该装作不认识或没看到,从他身旁走过去,还是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他发现自己。还没等我拿定主意,他就转过脸,看向了我这边,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判断,他一定是看到我了。大概十几秒后,他向我走来。他往我这边走干嘛?怎么办?见到他,我该说些什么呢?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久不见。”他走到我面前说。我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沉默了十几秒后,“你现在有时间吗?”他问。“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我看了一下手錶,假装很急的样子,匆忙地逃离了现场。 走出医院,我来到了公交车站,看着人来人往,一辆接一辆的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下又开走了。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干什么。我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的场面,却没想过重逢的场面会是这样。我没有感动得热泪盈眶,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他也没有。他没有问我联繫方式,没有问我住址,甚至在我走的时候都没有伸手挽留。什么念念不忘,到头来只是你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他不止今天没有挽留你,在过去的将近五年多的时间里,他也从来都没联繫过你。要是他真的喜欢你,他怎么会忍住将近五年都不跟你联繫呢,他要是真喜欢你,当年有怎么会和杨一心在一起呢。 又有一辆公交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没有选择上车,而是继续站在公交车站,离我不远处,也是几个正在等车的人,她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会儿,待我发现时,朝她们看去的时候,她们统统转过了脸,假装在看别处。过了一会了,我下定了决心,还是先回家吧,有什么事都先回家再说,便叫了一辆计程车。 坐在车上,我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着街上的行人。大家都是成双入对的,脸上挂着笑容。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是一个人,只有我不开心。 十六岁那年,我认识了汪旭宇。那一天我无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我们教室外。眼神干净、澄澈,身上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看起来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他是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人吗?是与不是,好像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收回目光,不再去想教室外站着的那个人。几个小时之后,这个问题得到了证实,他的确是我们班新转来的那个人。后来,我们成了同桌,从最开始的无话可说,慢慢变得有了话题。再后来,班里的人说他喜欢我,我笑着否认了,但却慢慢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了。通过观察,他的习惯、爱好我都了解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慢慢地疏远了,再后来,他和我们班隔壁的班花杨一心在一起了,再后来,我们毕业了,就再也没有联繫了。 后来偶尔从同学那听到他的消息,听到他和杨一心分手了,他出国读书了。刚开始,还会有期待,想着他哪一天能够想起我,他没有留下我的联繫方式,我也因此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码,幻想着哪一天,他如果想联繫我了,能够通过同学找到我,每次回到家乡时,想着能在大街上碰巧遇见他。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联繫过我,我们也没有再见过。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到家后,打开房门后,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便倒在沙发上了,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暗了,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直接喝了起来。 喝了大概三罐啤酒的时候,我就开始感到有些头晕了,看东西时,总感觉所有东西都在旋转,想着明天还要工作,我没有继续喝下去了,我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卧室,没有卸妆,没有洗澡,甚至连鞋都没有拖,我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醒来。 由于酒精的作用,头部依然还能感到疼痛。我很少喝酒,虽然昨天喝得并不多,并且喝的还是酒精含量很少的啤酒,但那点酒精就已足够让我难受了。 走进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肿肿的,脸上还有卧着睡觉而留下的痕迹。眼影什么的,都还在,“天哪,我昨天竟然没卸妆就睡了。”我惊讶地叫了起来。赶紧抓起了手旁的化妆棉和卸妆水。“一夜不卸妆对皮肤伤害得多大呢,这得多少天才能补得回来呢。”我在心里感嘆道,“幸亏昨天只是化了个淡妆。”我沾沾自喜地想到。 洗完澡、换完衣服,把所有这些弄完后,已经七点四十多,到公司差不多得半个小时,我还没吃早餐,吃早餐需要的时间不多,但排队买早餐却要一段很长时间。何况现在这个点,买早餐的人肯定很多,在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吃早餐,要是吃早餐肯定会迟到,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肯定不能迟到,何况日本人时间观念又极强,要是我今天迟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事呢?但要是不吃早餐吧,自己的胃等下肯定又会不舒服。最后,在快到八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几块饼干,要不就先吃几块饼干填一下肚子吧。想到这儿,我就快速跑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找出水和饼干,把饼干分成小块,直接塞进了嘴里,再利用水直接咽了下去。 大约十分钟后。我拿上包,匆匆忙忙跑出了家门。 ☆、入职 “你相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吗?”大学时期,一次班级聚会后,大元喝得有点迷糊了,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问。 “命中注定?我只看过很多人註定不能在一起,但还真没见过註定要在一起的人。”我在心里想道,并未把这些话说出口,我知道大元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看着大元靠在我肩膀上,像个疯子似的,又哭又笑的,我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却还是不断地向她人询问,希望能够得到不同的答案。
第14页 下班从公司回来,没有像一个月前那样,累到一下班就不想再开口说话。今天应该还不算正式开始工作吧,我被另一个同事带着熟悉了一下这家公司的环境,然后认识了一下新同事,然后我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直至下班。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发了条信息给大元。 “这个时候找我,你是不是さびしぃ啊?”在我掏出零钱,买完地铁票后,大元回了这句话。 “这么快就回我信息,我看应该是你比较さびしぃ吧。”我看到信息后,马上不客气地回了这条,上次跟大元聊天,知道她这一个月来比较闲。 “怎么样?今天工作还顺利吗?”大元问, “还好,就是熟悉了一下环境,不过明天应该不会这么闲了。” “你说的那个日本来的技术总监怎么样?” “还没见到他呢,不过我猜应该是个典型的日本人,工作严谨、礼貌周到,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明天要在他手下工作,我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恐惧。”我刚发完信息,地铁就来了。 一如往常,如果不是在起点站坐地铁,你是绝对找不到座位的。时隔多年,我仍记得自己当初从重庆北站坐地铁到沙坪坝,站了一个多小时,小腿所产生的疼痛感。我穿过人群,站在一个相对不那么拥挤的地方,不过这种状态只会是暂时的,下一站虽然会有人下、有人上,但上来的人一定会比下去的人多,现在这儿还稍微有点空阔的地方,马上又会挤满人。 “你就把他当成大学时期的外教就好了。”大元发来信息。 “外教?其实我读书的时候还是挺怕外教的,虽然他们人都挺好的。”由于中日文化差异,读大学时,面对外教,我总担心自己会突然说错话。在我的印象里,日本是一个忌讳特别多的国家,并不是不好,只是我一直无法习惯。可能是我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习惯不了。记得以前学敬语的时候,我真的是要烦死了。跟人对话,要考虑对方的身份,看是不是要用尊敬语,不用可能会让对方觉得你对他是不是不尊敬,用了的话,有可能会让别人觉得你有可能刻意要跟他保持一种距离感,特别是自己说话的时候,有时候还要使用自谦语,当年学习这个的时候,我看到基础日语那本书,就会感到厌烦。 “最近老谭有跟你联繫吗?”我问, “没有,她应该挺忙的吧,一边上课,还要一边去便利店打工,她刚去日本还天天找我聊天,现在很少了,应该是习惯了那边的生活。” 老谭刚去日本的时候,受不了东京人的冷漠,几乎一有空就发信息对我们几个在国内的人发牢骚,记得有一次她说过,她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累得都快走不动了,尽管身旁不停有人路过,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老徐过段时间好像准备去日本了。”大元说。 “去看樱花吗?如果看樱花的话,她应该早一点去,这样就能从南到北把各种樱花看个遍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可以顺便去看一下日本的薰衣草。”发完信息后,我脑海里就浮现了自己被一片紫色花海包围的场景。想去日本看薰衣草很久了,但碍于时间和金钱的缘故,一直没去成。 “老徐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不过这样边工作边旅游,可比自己去旅游爽多了。” “老徐去东京吗?”我问, “老徐是去京都,如果有时间的话可能会去东京。” “京都,突然一下子好羡慕老徐的工作。”我说, “同感,拿着高薪带着一群人在景区玩。” “先不跟你聊了,我等下还要交一篇报告呢。”大元紧接着发来了这条信息,我刚好也到站了。 我慢腾腾地走出地铁站,走进小区旁边的一家超市。最近好像对一切都突然失去了兴趣,除了食物,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又买了一大堆蔬菜和水果,在去结帐之前,我还从冰柜里拿了几罐啤酒,看着购物车里的战利品,我突然想到自己家里的冰箱已经堆满了。看来只有等下回家再把冰箱整理一下,看能不能腾出一些位置。没办法,女人都爱购物,虽然我已经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尝试着极简主义生活法则,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想把它们统统都搬回家的心情。这几天心里也有点烦,心里烦的时候,我最爱做三件事:睡觉、购物和喝酒,这几天都要上班,酒是不能喝的,天天躺在家里睡觉也不可能,那就只有以购物来发泄了。 走出超市没多远,正好遇见往这边走的陈焱,他快步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今天去新公司,感觉怎么样?”陈焱问, “还行,同事们人都还不错。”我想了一下回答说, “你五一放假准备去哪玩?”陈焱问, “还没想好,你呢?”我问, “我也还没想好。”陈焱说, “对了,下周五的时候,大元会过来。你知道吗?”我问, “大元来北京?她没跟我说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怎么联繫了。”陈焱回答说。 “不应该呀。”我在心里说道,大元平日里一个那么无畏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这么怂了呢,还在这件事上怂了这么多年。 “” ☆、是老了吗? 没什么不能释怀的,时间一久,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总监好。”听见这个声音,我心里纳闷着,我不刚从总监那儿出来吗?我抬起正在看文件的眼,发现汪旭宇站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和我一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文件。听到打招呼的声音,他抬起了眼睛,正好撞上我看他的目光。我一惊,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呆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往那边走过去,还是扭头逃离这现场。 他慢慢朝我走了过来,“早上好。”他说,“早上好。”我挤出一个微笑回答说。他看着我,嘴唇微张着,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最终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从我身旁走开了。“他不会就是另一个总监吧。”我在心里想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以后不是要经常在公司碰到他,经常碰到他还是小事,万一以后还有工作上的联繫呢?天哪,上帝你也太喜欢开我的玩笑了吧。“大元,我又碰到那个人了,我们还是同公司、上下级,”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我发了条信息给大元。“那个人?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大元问,“没有,我哪有对他念念不忘。”我马上回了信息。“如果不是念念不忘,你干嘛还那么介意?你就把他当做一个老同学或者陌生人就行了。”大元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看见他,反正就是不想见到他,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我说,“那你是现在辞职吗?”大元问,“怎么可能,我刚进的公司,怎么可能因为他而辞职呢?”我回答说。“那你就只得适应,也说不定是你们俩有缘分呢?”“你以为这是在演偶像剧吗?分别多年之后再次重逢。“艺术源于现实,说不定你们俩就是这种情况呢。”“你真是偶像剧看多了。”“你想,你们自从高考结束后,就没有再联繫过,这都隔了多少年了?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你们这都还能再遇见,不是缘分是什么?”“要是是缘分,也只能是孽缘。”我回答说。“你现在也单身,他条件也不差,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和他从新开始呢?”过了大约一分钟,大元发来了这条信息。“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谈何从新开始呢?”“你们那时候还不算在一起?那什么样才算在一起。”大元说。我和他那样算在一起了吗?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喜欢我,虽然我自己感受得到,同学也跟我说过,在同学眼里我们也算在一起吗?但那算吗?要是算的话,那他之后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又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算了,还是别自作多情了,好好工作。我关掉手机,拿起被我放在一旁的文件。
第15页 中午休息时间,同事们都出去吃饭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因为根本没有人叫我一起出去吃饭,我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难道又要像去年一样,过着天天中午自己一个人去吃饭的生活了。我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电脑发呆。明后两天,总监要出差,我肯定要跟着去。那么今天晚上回家还得收拾行李,跟着他出去出差呢。我是脑子抽了吗?怎么又找了一份这样的工作,天天得随叫随到,一忙起来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还出去吃饭吗?”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有的开始工作了。“不去的话,下午熬的住吗?”我问自己。考虑了大约两分钟后,最终我还是决定出去吃饭。 一个人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就好了嘛。反正你也不是没试过,去年那大半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吃饭的,不也没什么吗?一个人吃饭效率还高呢,不用迁就另一个人,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用担心人多会找不到座位有,什么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慰自己。这会同事还没有回来,我去哪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也不用担心在中途会遇到三俩一起的同事。在将近一年独自吃饭的时间里,我发现最尴尬的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吃饭,最尴尬的是一个人去吃饭的时候,还遇到结伴出去吃饭的同事。 我在一家人少的小饭店,点了一个盖浇牛肉饭。这家店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这个饭店竟然会没有什么人,一瞬间,一个不好的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管它呢?最多也就是吃一顿难吃的饭罢了。我用这个想法安慰着自己。在我玩了大概五分钟手机后,盖浇饭上桌了。看它的样子,不算难吃。我拿起勺子,尝了一小口。有点咸,但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难吃。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中午休息时间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从这跑回公司要五分钟,那么我要在十分钟之内,把这顿饭解决掉。十分钟之内吃完一顿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吃完饭后,我快步往公司走去,虽然知道刚吃完饭,走太快了,不太好。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到公司门口,我开始放慢脚步,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息下来。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自己把钱包落在刚才那个小饭店了,我怎么回事?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我刚才为什么要带钱包出去呢?我一般也不怎么用现金,刚才也是用手机结的帐。是现在回去找钱包,还是先回公司。考虑了几十秒,我还是决定先回公司,要是现在再去找钱包,上班肯定会迟到的,况且钱包里也并没有什么钱,加起零钱也就一百多吧。这会儿应该也没人去那家饭店了,店主应该也不会贪这小便宜吧。就算再去找,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心大 你迟早会知道,很多事没有来日方长,很多事只会乍然离场。 一下班,我就直奔那个小饭店,所幸,那家店的老闆人很好,我一到那家店,那家店的老闆就把我认出来了,把钱包拿给我了。“我是要转运了吗?”拿回钱包,我开心地想道。我拿着钱包,出了小店,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一辆黑色汽车从我身旁驶过,我看着那辆黑色汽车的行驶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我前面。我看着车上的人慢慢摇下车窗,直到那人把车窗摇到一半位置的时候,我才认出那人是汪旭宇。“你是回家吗?”汪旭宇问,我点点头以示回答。“我送你吧?”汪旭宇说,“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现在这个时候,地铁肯定很挤的,还是我送你吧。”汪旭宇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没事,我只坐几站。”我回答说。“那我开车送你到地铁站,我刚好要去那边。”汪旭宇说,我知道他说的是谎话,但又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了,更不想再继续与他在马路边继续纠缠下去。便上了车,反正地铁站离这也没多远,步行的话,十几分钟便到了,开车的话,应该只要几分钟。上车之后,他专心开车,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笼罩着我们,让这短短的几分钟显得格外地漫长。就在马上就要地铁站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红灯。虽然只有短短六十秒,但我感觉这六十秒比我以往经历的任何六十秒都要漫长。长得好像是六十年似的。“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忍受不了尴尬气氛的我开口问。“去年十月份的时候。”他回答说。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我玩弄着手指,只希望这时间能过得快一点。“你等下是直接回家吗?”我问,“直接回家,你明天是要飞广州吗?”汪旭宇问,“是。”我简短地回答说,或许,此刻我俩都在努力找着话题,努力地想把这尴尬的气氛驱走,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五年的时间,所带来的距离和生疏感一直驱散不掉。“广州这两天会下雨、降温,你注意一下。”他说的速度很慢,说完“你注意一下”这几个字后,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我等了他一会儿,但他没有再说话。 六十秒过后,车终于开动了,尴尬的气氛似乎缓解了一点点。在快到地铁站的时候,他靠边停了车,他为我打开车门,看着我下了车,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两人就好像在演默剧一般,一直沉默着。 我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他把车开到另一条路上,掉了个头,然后再往我们刚才来的那个方向驶去。要是当初不发生那些事,我们会是怎样呢?我苦笑地摇摇头,往地铁站走去。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回不去的。我们都变了,当初的我和他早已被时间改变了,变成了另外的人。 回到家中,我先是倒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待一天的疲倦消除得差不多的时候,虽然我躺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动。但还是克服懒惰起来了,毕竟明天早上十点,就得飞去广州。要是现在还不开始收拾行李,依我的惯性,我又得拖到凌晨几点才能睡觉了。广州这几天会下雨、降温,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在那个想法即将冒出来之前,我制止了自己,不让自己再往下想。整理行李箱之前,以为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可现在又弄出了一大堆要带的东西了,我看着那堆东西,要是全都把它们带过去,箱子肯定是赛不下的。“看看哪些东西可以不用带。”我自言自语道。我蹲在行李箱旁,一件一件查看,都是要带的东西,没有不要带的。“太烦了,为什么要出差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努力地把衣服叠成小方块,争取能把我的一大堆东西塞进这个行李箱。最后,我一边努力地压着行李箱,一边拉行李箱的拉链,折腾了许久,拉链终于给拉上了。 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后,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这一躺,就直接睡着了,直到大元打来视频电话,我才醒。“你现在就睡了呀?”大元问,“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谁知道就直接睡着了。”我眯着眼睛回答说。“你忙吗?我现在心里有点烦,想找个人聊一会。”大元问。“你心里烦?你烦什么?你有什么好烦的”我问,“很多,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大元说。“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说了你只会更烦的,我们还是聊一点开心的事吧。”我说。“对了,我想听听你跟那个人的后续。”大元说。“你好烦哪,”我抱怨道“我们就是碰见了会尴尬的跟对方打一下招呼,不过,幸好我的工作跟他不会有很多联繫。”至少重目前来看是这样的,然而,出差回来后,我的这种想法就改变了。
第16页 我出差回来后,那个日本来的总监就开始频繁地开会了。有些会议,汪旭宇不会出席,但在一周的五六个会议中,他还是出席了两个。印象最深的是周五的那次会议,那天我的头一直有点晕,但还是强撑着。会议结束后,出会议室的时候,我跟随山田先生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走出会议室没多久,在走廊上,我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了,他从后面冲上来,问我疼不疼。搞得当时在场的人都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我们俩有什么关系似的。后来在茶水间沖咖啡的时候,同事还问我俩什么关系来着。“同学。”我立马回答说,生怕她们不信。她们面带狐疑地对我笑了笑,不过,也没继续问下去。“千万别让你的同事知道你们以前是那种关系。”大元叮嘱说,“为什么呀?我们也就普通同学而已。”我问,“你别死鸭子嘴硬了,你们公司中那么多女的,想嫁给他的应该不少,要是她们知道了你们以前的那种关系,她们还不得把不吃了呀,对了,你贫血怎么不继续吃药了呀?”大元问,“最近有点忙,忘了,没事的,反正我一直都贫血,也没见怎样。”我回答说,“你心真大。”大元说。 ☆、你后悔吗? “你后悔来北京了吗”喝完酒后,我和大元分别倚靠在沙发上的两端。“你是不是看我在北京过得太差了,所以才这么问?”我打趣地回答说。“我认真的。”大元看着我强调道。“逢年过节的时候,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回到租的空荡荡的房子,会想家人会想朋友,会觉得当初听爸妈的话去考公也挺好的,虽然工资可能不高,但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幸苦,同事犯错你得来背锅,说出差就得出差,不管你有什么事,还不能随便请假,下班回家后,没人在家等你,回家后家里空空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呢?研究生毕业以后是回家乡工作还是留在大城市?”“我想回家乡,可是我这份职业在家乡没有发展前景。”大元回答说。“太烦了,我真后悔当初读研究生,要是不读研究生,现在我就在做同传了,坚持做同传做个三年,回老家买房也能付个首付了,而如今,选择读研究生,三年过后,除了年纪上去了,什么都没有。”“做同传很累的,对身体与心里都是巨大的考验。”我回答说。“什么工作都累,不是吗?”大元看了我一眼回答说。几秒过后,她欠起身,拿起沙发前,茶几上的一罐啤酒,递给了我,自己又拿起了另一罐喝了起来。“还记得你当年喝醉酒的情形吗?坐在寝室厕所地面上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似的。”大元说,那次的事,我一直没有印象,倒是常常听大元和老徐她们提起。“你还记得你自己当年喝醉酒的情形吗?直接坐在地板上,抱着你那条椅子的一条腿,背新编日语里面的课文,从课文第一句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开始背,背完全文后,也不接着背下一课,一直重复着ぉはよぅ。”我笑回忆道,其实那段时间过去也不久,但现在回忆起来总感觉那段时间离我很遥远,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你说起背课文,我就想起了当年学习日语的悲惨生活,因为学习日语,因为我们当年用的教材是上外的,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不喜欢上海这座城市。”大元笑着回答说。“我学习日语最大的收穫就是一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别妄想着对那些原本不喜欢的东西,接触多了会变得喜欢。”我总结道。“日久生厌是普遍规律,日久生情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大元回答说,大元说完后,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沙发上,许久没有在说话。 第二天晚上,我约了大元和陈焱一起去吃火锅,火锅吃到一半,我就藉故先离开了。既然大元一直不主动,那我就只得帮大元创造机会。大元是一个什么都勇敢、自信的人,唯独对感情,或许也是因为我们三人这种有些尴尬的关系吧,大元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五一难得的三天假,我本想趁此在北京周边好好玩一玩。却不曾想到,我爸、妈在这个时候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很排斥相亲这种带有直接目的性的活动,但碍于老爸、老妈,又不能不去,便只好把本来已经安排好的活动都取消,去赴这场只会浪费时间的相亲。 我是提前五分钟到达那家约好的那家咖啡厅,我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坐在约好的座位上等我了,看起来还蛮有诚意的。在走到座位上的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和我妈之前在电话里描述的差不多,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你好,你要喝什么?”我一落座,他便问。“一杯拿铁。”我说,在等待咖啡的时间里,我注意到他有些紧张,双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来回摩擦。我低下头,微微笑了笑。起初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后来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我讲了一个笑话:“你知道猴子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吗?”“香蕉。”他回答说,我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他们的答案都是这个。我摇摇头笑着说:“正确答案是榴槤。”“为什么?”他问,“因为,有时候(猴)宁愿选择留恋(榴槤)不放手。”他听了我的答案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之后,我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每次话题结束之后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总之这次话题除了尴尬就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了,我知道这次相亲的结果肯定又会让我妈失望了,不过,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毕竟,我可以精心打扮了两小时之后,才出发来相亲的,为了这次相亲,我可把衣橱里面的衣服试了个遍。 “怎么样?觉得对方怎么样?”我刚从咖啡馆出来,我妈就打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问着相亲情况。“别想了,没结果的。”我干脆地回答说。“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男生人不错,重点大学毕业的,家里已经帮他买好了房,年龄也跟你差不多,重要的是,他家离我们家不远,这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妈在电话那头强调说,“那又怎样?”我回答说,“那你还想怎样?你挑别人,别人也挑你呀。”我妈回答说,“反正你别想了。我们俩是互相看不上。”我回答说,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很多。 我挂断电话,回头一看,汪旭宇正站在我身后。他怎么会在这儿?“下午有时间吗?”汪旭宇问,我看着他,没有回答。“那就是有时间。”他说完之后,便拉起我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说完之后,便拉着我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把我塞进了车里。上车之后,他把车开出了停车场,开上了大道。由于我对北京的道路并不熟悉,所以并不知道,他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意外 车子开出没多久,我们就遇上堵车了,坐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看到的只是堵车队伍越来越长,越来越急躁的人群,不时还响起一阵急躁的喇叭声。后来,前方传来消息,前方一辆大货车与小轿车相撞,造成严重事故,这个路段,一时半会可能还无法通行。
第17页 在交警的指导下,汪旭宇把车开上了另一条道路。“你要带我去哪儿?”望着车窗外,看着完全不熟悉的景物,我问。汪旭宇没有回答,他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我说:“我们和好吧。”我苦笑道:“你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汪旭宇说,他说话的同时两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也是认真的。”我挣开他的手回答说,并立马下了车。 下车后,我不管不顾地沿着马路走,汪旭宇也下了车,一直在后面追着。“你要去哪里?你知道这是在哪儿吗?”汪旭宇追上我,抓住我的一只手臂说。“我知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我吼道,甩开了他的手。汪旭宇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他的表情像凝固了似的。这一幕他很熟悉,高中的时候,汪旭宇逃课去看请假在家的叶江,那一次,叶江对他说的也是这句话,表情、语气都没有什么差别,正是因为这几句话,他和叶江的关系才开始变化的,一直变到了后来几近无法挽回的地步。 汪旭宇看着叶江快步往前方走去,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上了一辆计程车。他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在开车经过拐弯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把车开往叶江所搭乘的车开往的方向。 我在拐弯处硬是拦下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师傅看起来人还挺好的,但车后面坐着的那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可不是这样。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你要去哪里?”那男子问,“我?随便哪里都行,师傅你现在是准备开往哪里?”我指着自己回答说。“姐姐,你刚才是在路上遇到了抢劫吗?看你这狼狈的样子。”那男子再次开口说道。“姐姐,我看起来那么显老吗”我在心里说道,我转过脸,打量了身旁的男子一眼,他看上去可不年轻啊,居然叫我姐姐。“被黑心司机甩在了半路了。”我解释说。“现在女孩子一个人坐车得小心哪,我看了很多不良司机的新闻了,都是把车开到半路了,然后压榨乘客的,不给钱,就直接把乘客放在路边了,现在有些人真是要钱要疯了,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前面的司机师傅说。 “师傅,还有多久到a酒吧呀?”那男子扯着嗓子问。“不堵车的话,还得一个小时呢,堵车的话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司机师傅回答说。“师傅,我也去那里。”我说,a酒吧离我所住的小区不远,从那个酒吧往南走上十几分钟,再横过几条马路就到了。“姑娘,你是南方人吧?”前面的司机师傅说。“我是湖南人。”我回答说。“湖南好啊,一个好地方,出过好多人才呢,我们的□□、刘主席都是那里出来的。”司机师傅说。“是还不错。”我附和道。“湖南现在也很不错,就说你们湖南台吧,我虽然是四川人,但我每次一开电视,看的就是你们湖南台。”我点点头有些尴尬的附和道,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大叔的话,算起来我已经有五、六年没看过电视了,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大叔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 司机师傅面带悠闲地开着车,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我可不同,坐在后边,一会儿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着窗外,一会儿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前方。这一切都因为我手机没电的,手机如果有电的话,我还能看会手机的,虽然手机里也没什么想看的内容,但手机就打发时间来说,还是挺好用的,至少我每次一看手机,时间就过得飞快。 幸亏没再遇上堵车,在车上烦躁不安地坐上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a酒吧附近。我翻开包找钱包,没找到钱包,我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包,甚至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都还是没有找到钱包。身旁的男子下车付了钱说:“你别找了,钱我已经付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语气里没有揶揄。“你等一下。”我看到那个男子转身准备离开了,便叫住了他。我快速下了车,走到他面前,“你手机号码多少?”我问,“姐姐,你这算搭讪吗?”他奇怪地笑了。“你别贫了,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我好把钱还给你。”我回答说。“不用还了,不过我的手机号码可以给你,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才行。”他说。“你要我手机号码干嘛?”我问,“你可以问我手机号码,我就不可以问你手机号码了吗?”他回答说。我不想再与他继续理论下去,便与他交换了手机号码。“我叫林墨,就在a酒吧工作,你要是想来找我,可以随时来这间酒吧。”他指着自己说。“好。”我回答说,转身准备离开。“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林墨叫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呀?”我转过身问道。“我不会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了吗?公平起见,你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林墨说,“我有主动问你的名字吗?”我笑着说道,为了避免别人问我的名字,我几乎重来没有过主动问他人的名字。 汪旭宇的车这会也停在了a酒吧附近,他本想下车跟叶江解释清楚的,但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所传达的事件紧急,汪旭宇不得不立马赶回公司。 汪旭宇看着叶江越来越远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后,他还是把车开往了相反的方向。 ☆、重复 我站在a酒吧外,等了五分钟左右,林墨匆匆地从酒吧出来了。“没想到你还真来了。”看到我后,林墨说。“当然了,我可不想欠别人东西。”我说着,便把不久前从银行取的现金递给他了。林墨摆摆手表示拒绝,“你没必要这么认真。”他说,我急着要回家,便直接把钱塞到了他手里,转身要走。“你还当真了呀?”林墨说,“我不是说了不想欠别人东西吗?”我回过头说,“你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玩玩。”林墨指着一旁的酒吧说。“不了,我受不了这嘈杂的声音。”我摇着头说,“你现在是要去哪里?”林墨问,“回家呀。”我简短地回答道。“你现在回家”林墨满脸疑惑地说“你现在回家是要回去睡觉吗?”“现在将近六点了,回去洗完澡不就差不多可以睡了吗?”我看了一下手錶说。“现在回家准备睡觉?我妈都没这么早睡呢。”林墨满脸惊讶地说。“你是在说我老妈?你拿我跟你妈比,早睡怎么了?我这个年龄的人就没有权利早睡了吗?”我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说道。“你是准备现在回家泡完脚、喝点枸杞再睡觉吗?”林墨戏虐道。我听了他的话,黑着脸没有回答。“去跟我体验一下属于年轻人的生活吧。”林墨走了过去,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酒吧。“你是疯了吗?”我问,“是你太丧了。”林墨回答说。他带着我穿过人群,往酒吧的吧檯走去。“我是这儿的调酒师,你想喝什么酒,尽管告诉我,没有我调不出的。”林墨说,“我看你更像是酒托。”我回答说。林墨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要是这家酒吧有我这样的酒托,这儿的生意就不会是这样的了,今天的酒我请,行了吧?”林墨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吧檯后面。“你还挺自信的。”我在心里想道,在吧檯前坐了下来。“你要喝什么?”林墨拿起一瓶酒和一个酒杯,准备调酒。“我不喝。”我回答说,“真的不喝?”林墨再次问道。“真的不喝。”我回答说。林墨确认后,有些失望地放下酒和酒杯。“接下来我要唱的这首歌是《if you were mine》,我想把它送给我女朋友,林静,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乐队主唱突然说,他的话音刚落,上一秒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都纷纷跟着起闹。大概一分钟后,他的女朋友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上了台。“羡慕了吗?”林墨从吧檯后面走到我身边问。“为什么要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反问道。“你没有男朋友吧?”林墨问,“你其实是想问我是不是受过情伤是吗?”我转过头看向他。“一个人太聪明了也不好。”林墨说,眼睛看向了别处。“我没有受过什么情伤。”我说:“只是觉得感情这东西保质期太短,打个比方吧,爱情这种东西,就像一种浓烈的酒,但再浓烈的酒,等时间一到,酒劲就会消失,什么也不会留下,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必要去羡慕一样终究会消失的东西呢?”“但是那种愉快的感情曾经存在过呀,不去尝试,连体验这种感觉的机会都没有。”林墨说,“我并不想要这种机会。”我说。“你大学时发生过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吗?”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林墨问。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大学那几年时间里,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或寝室看书。偶尔在时间和金钱都充裕的情况下,与室友们去学校附近吃个火锅或烤肉,这些虽然我都还记得,但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你高中呢?”继续问,我摇了摇头。“不会吧,难道你人生的二十几年就没有一件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林墨说道,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平淡才是人生常态,平平淡淡不好吗?”我问,“算了吧,平淡虽好,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可不想当我老了的时候,回忆起过往的岁月,想不起一件让我心潮澎湃的事,人活一辈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但起码要为自己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吧。”林墨说,“在你过去的岁月里,又发生过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事”听了林墨的话,我笑着问道。“有很多,初中的时候偷偷去云南,高中的时候,自己组了一个乐队,大学的时候,跑去酒吧学调酒。”林墨说着,面带笑意。看得出来,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你大学学的是什么?”我问,“金融工程。”林墨说。“那你怎么会?”我说到这儿,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不太礼貌,便立马停住了。“怎么会来这儿调酒?”林墨说,如果不来这,他现在应该是西装革履地在金融街工作吧。“我工作了几个月之后,发现那工作不合适,便辞职了,后来去酒吧找工作,大的酒吧不要我,然后我就来这儿了。”林墨说。“你的人生经历可以用传奇两个字来形容了。”我说,“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疯子呢。”林墨笑着回答说。“我该回家了。”我说,“我送你吧。”林墨说,“不用,我家离这儿没多远,我哪天有时间就来尝尝你调的酒。”“那我等你。”林墨说。
第18页 刚才林墨的话提醒了我,我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的二十四年的时光。还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四年了,但其实这二十四年里,每一天都差不多,就像我这一周以来的生活一样,不是从星期一到星期二,而是星期一的七次重复。未来的日子也会这样重复下去吗?要是还这样重复下去那该多没意思呀,要是未来的日子还是这么重复下去,那我再活二十年和生命就在此刻终结又有什么区别。奇怪,我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凌晨四点,我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梦里,我看见汪旭宇被一辆货车撞飞,他躺在马路中间,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而我站在人行道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我站在那儿,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我站在那儿什么也做不了。“梦是假的,不要害怕。”我按着自己的胸口,安慰着自己,但那种恐惧感依然笼罩着我,一直驱之不散。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真的失去他的感觉。亲眼看着他被车撞飞,躺在地上一直流着血,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打开床边的灯,虽然还可以睡上几个小时,但我知道,我今天肯定是再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等心跳速度慢下来。可心跳的速度好像不减反增,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似的。我打开手机,点了拨号,翻了一下通讯录,果然没有他的号码,我才想起,早在几年前,我就把他的手机号码给删了。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悔意。我拿着手机,坐在床边,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我看着窗外,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天哪,我无还得再等多久才能天亮呀?我有些沮丧地往后一倒,倒在了床上。时间是相对的,果然如此。以往赖床的时候,时候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而现在,我正等着天亮,而时间好像停住了不走似的。不知是受了什么差使,我打开了手机qq,自从微信出现后,身边的人都弃qq,用起了微信,我也紧随其后,算起来,我已经有两三年没用qq了吧。打开qq后,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已经安静了好久的高中班群,刚毕业的时候,群里还挺热闹的,每天都有人发言,后来发言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就几乎没什么人发言了,可能一年的时间里也在群里看不到一条新消息,好像大家都忘记了有这个群的存在似的。 我点了群成员,右手拇指一直往下拔,最后停在了汪旭宇的qq号那儿,我点了进去,看了他的帐号信息,特地看了一下,他当年绑定的那个手机号码。“18345718359。”我念了出来,他的空间动态已经有五年没有更新了。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停在了五年前。我看了一会,便退出了qq。“18345718359。”我一边念着一边在手机的拨号键盘中输入了这几个数字。现在是谁在用这个号码呢?他应该已经换手机号很久了吧。我一边转着手机一边想着。在想着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拨通了那个电话。“天哪。”我感嘆道,我拿着手机,急忙想要挂掉这个电话。而这时候,电话那头却接通了,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餵。”沉默了好久,我回答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没有,我还没睡。”汪旭宇说。“你是一直没换手机号吗?”我问,问题说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傻,要是他换手机号了,现在在接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又是一阵沉默,“嗯,一直没换,出国之前,我手机里存的信息全被我妈删了,包括你的联繫方式,我想,如果我再把手机号码给换了,我就真的可能找不到你了。”汪旭宇说。我鼻头一酸。“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我问,“七点半。”“你昨天说过的话还算数吗?”我问,“昨天?”汪旭宇重复道,“算数、算数,一直都算数。”几秒之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强调道。“好,我们八点半在公司楼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