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anArum》 第1页 titan arum（gl） 作者：宁远 文案：titan arum，泰坦魔芋花，因为开花时会散发出腐烂尸体的味道所以又被称为尸花。 虽然它开放时的恶臭让人难以接近，但是它艷丽的外表无与伦比。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轩竞，秦晓 ┃ 配角： ┃ 其它：gl，百合 【 1 titan arum，泰坦魔芋花，因为开花时会散发出腐烂尸体的味道所以又被称为尸花。虽然它开放时的恶臭让人难以接近，但是它艷丽的外表无与伦比。 一 坐在爸爸的车里看着车窗外一棵棵树向后倒去，秦晓一点去听什么音乐演奏会的心情都没有。 妈妈坐在她的身边一直在说什么，秦晓不想让家人看出自己的失落，强打着精神附和着妈妈的话。 “真没想到你轩叔叔家那女儿脾气挺厉害的，拉起大提琴更厉害，这都开起音乐会来了。” 爸爸也说：“说起他这女儿可来劲了，孩她妈你记不记得咱大儿子初中时跟他女儿一班，特爱去招惹她，结果被整的服服帖帖，书包给灌了满了可乐，书都全毁了，跟家哭大半天的，想到我就乐。” “是啊，那会要送咱儿子出国的时候他还死活不走呢，估计就为了那女孩。哎，也不知道儿子在澳洲过的好不好啊……” 爸妈话题一转，开始思念起远在澳洲的大儿子了。 秦晓看爸妈两个人聊得有来有趣就不参加他们的话题了，又转头看向窗外。 秦晓是女生，她之前有一个女朋友。 她女朋友叫辰思，高中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后来大学意外地又在一个系，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也没想太多，在一起了。 辰思是属于漂亮的那种女生，连名字也好听，每每秦晓看见一些男生若有若无地以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友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把她不慡的心情告诉辰思，辰思却说他们要看我也阻止不了，我又没主动去盯着人家看，总不能谁看我一眼我就一巴掌拍过去吧！别那么孩子气行吗？ 秦晓的确是孩子气，她也想过把自己好好折腾一番，打扮得光鲜亮丽去吸引别人的目光好让辰思能嫉妒会吃醋。可是这招有个最要命的缺点导致无法实施，那就是无论如何，秦晓长得实在是太普通了。 秦晓洗澡时脱去衣裤站在镜子前，呆呆地看着自己，越看是越失望。身高不高挑不娇小，身材不胖不瘦，头发半长不短，淡淡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无神的眼睛。脸还算小，但是鼻子不高，嘴的颜色也淡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又叫别人怎么去喜欢呢？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没有信心，对辰思的疑心就更重。 辰思和谁出去得稍微迟点或者是失去联繫的时间稍微长点都会让秦晓心神不宁，之后就追在她身后问东问西，辰思渐渐受不了秦晓的占有欲，在她们感情进入第4个年头，也就是两天前提出了分手。秦晓对分手不是没有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却又无法面对。 往日的种种，特别是刚刚开始在一起时的那些快乐片段像电影一般一幕幕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连续两天没有睡着，此刻坐在车里，外面阳光灿烂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车开上高速，很快就到了市剧院门口。停好车一家三口就走了进去。坐到座位上秦晓一阵困意，这大厅里温暖舒适正是睡觉的好环境，当下她两眼一闭就这样睡去。 昏昏沉沉中听见音乐流淌，低沉而缓慢，秦晓不禁心中一酸，险些流下泪来。睁开眼一坐起身，看到前方灯火灿烂，交响乐团在舞台上演奏着，气势磅礴。那光线让她一振，清醒过来。看身边爸妈一脸的陶醉，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竟喜欢上了交响音乐。秦晓对音乐是一点皮毛都不了解，但是刚才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的那浑厚低吟之声却让她很有感慨，可惜醒来之后却再也听不到给她那种感觉的旋律了。 看着那些拉着大提琴小提琴的人表情沉醉认真，穿着华丽，气质高贵，秦晓心里泛酸，想到辰思一直是个很爱美的人，对好看可爱的东西总是忍不住去亲近，但是自己却如此的平凡，不禁会想当年辰思和自己在一起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寂寞还是习惯？如果自己想是台上这些人一样的美丽独特，是不是能留住自己心爱的人呢？ 过了半小时秦晓又熬不住沉闷的气氛再次睡去，再醒来是被掌声吵醒，妈妈拉起睡眼朦胧的秦晓说：“走，去后台看看你轩叔叔。” 穿过嘈杂的走廊，看到很多穿着黑色西装演出服的人谈笑道贺，秦晓当然不知道这场演出对他们意义重大，只觉得这派喜气洋洋和自己的低气压格格不入。她黑着一张脸，耳边都是欢笑，不禁觉得这些笑声格外刺耳，脸上一红，那些欢乐之声在她听来就像是嘲笑一般。 轩叔叔见到秦晓的爸妈一脸得开心，三个人聊了起来。 轩叔叔向他身后喊道：“轩竞，过来给叔叔阿姨看看，好多年没见了吧。” 从轩叔叔身后走上来一个女生，捲发披在胸口，头顶的头发有些蓬乱，一张漂亮的脸让秦晓心中微微一振，不禁又想到辰思，就是这样亮丽的女生才容易被喜欢吧。秦晓的确还记得轩竞这个人，大概在自己上初中的时候见过几次。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轩竞从小就是漂亮的女生，见过一次就很难让人忘记。 轩竞穿着黑色的小西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白色的衬衫，虽然是长发披肩眉眼间那种属于女生的清秀也很浓郁，但是却有种中性的感觉。她的眉毛高挑，无神地垂下眼，嘴微微地张着，下巴抬得老高，明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爸爸让她来给叔叔阿姨看看，她当真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让对方看看。 秦晓爸爸妈妈说了些恭喜的话而轩竞却还是一声不吭。轩叔叔有点尴尬，连忙让秦晓爸妈进去坐，回头狠瞪了女儿一眼。 秦晓觉得这人真是没礼貌，对长辈连基本礼数都没有，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些人光有好看的外表内心却是一塌糊涂。 爸妈和轩叔叔聊着天，秦晓也强打精神露出笑容应付着。后来实在是觉得累得够呛也挤不出更多的笑容就接口去厕所。 走进厕所用冷水泼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双手撑着洗手池，抬头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满脸水痕，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越看自己这副窝囊的样子越让她气愤，恨不得把镜子砸烂。 突然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正中秦晓面前的镜子，咣当一声镜子居然真的被砸碎。秦晓吓了一大跳，急忙蹲下。她只是随便想想要让镜子粉碎，没想法镜子真的就这样碎了。正莫名其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那黑色的身影走到自己身边，从高处俯视蹲在地上的自己，居高临下再加上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让秦晓更觉得自己在这样光鲜亮丽的人面前觉得卑微。 “你干吗？”轩竞冷冷的说。 秦晓立刻站起身，凝视了轩竞一会，问：“你哭了？” 轩竞马上扭过头，冷冷地说：“放屁。” 这几句话让秦晓对她无比反感，如果说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喜欢长的好看的人，那么秦晓一定是那第十个。洗手池里躺着一个已经摔裂开来的手机，原来刚才是这个性格扭曲的轩竞用自己的手机砸的镜子。 轩竞看了秦晓一眼，说：“人长的难看，破了相就更没法看了。” 秦晓被她说的莫名其妙，突然发现脸颊有点痒，回头往破碎的镜中一看，看见自己左脸颊上赫然一道血痕，一定是刚才镜子破碎的时候飞出的碎片让她躲闪不及，划破了脸颊。 秦晓顿时极其愤怒地转过头想找轩竞算帐，结果一回头轩竞已经没了踪影，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爆发却无处宣洩。 2 秦晓回到后台的休息室里，见爸妈和轩叔叔仍在聊天，聊的话题已经聊到了秦晓哥哥和轩竞初中同班时候的事情。 秦晓狠狠瞪了一眼坐在角落背对自己的轩竞。虽然轩竞背对着秦晓但是秦晓还是从轩竞面前的镜中看到了她狡猾和不屑的冷笑。秦晓“哼”的一声转过头去不和她一般见识，而秦晓的妈妈听到动静转头看她，不禁叫起来：“女儿啊！你脸怎么回事？”秦晓怕爸妈担心，又知道秦轩两家人交情很好，于是闷闷地说：“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妈妈数落了她一顿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秦晓也没反驳，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大人们继续谈话。 从家长们的谈话中秦晓知道虽然轩竞才二十四岁，但已经是这个多国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初中毕业轩竞出国主修大提琴，年纪轻轻就已经颇受器重，参加过许多大型的演出。
第2页 秦晓看一眼坐在角落坐没坐相的轩竞心中暗道：就算经历过人又如何？这样没礼貌又差劲的人就算再有成就都只是社会垃圾。 聊完天走出剧院的时候两家人又相约一起去吃饭。轩叔叔说记得秦晓爱吃鱼，郊区农家菜有家清蒸鱼做的特别好吃，这个季节的鱼又特别的鲜美，可以一起去尝尝。秦晓晚上其实约了人，但看轩叔叔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辞。 轩竞却说：“爸，我不去了。” “怎么了？”轩叔叔问。 轩竞瞥了一眼秦晓似笑非笑地说：“那鱼蒸出来太难看，我没胃口吃。” 秦晓顿时怒火中烧，心想：我惹你了吗我！干吗老针对我？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秦晓本想反击刺她几句但是家长都在身边不好发作，虽然自己比轩竞小三岁，但是如果讽刺回去这样幼稚的事情她也不屑去做，但心中更是把这外表艷丽却内心一塌糊涂的女人贬的一文不值。 轩竞走了轩叔叔十分热情带着秦家一家人吃吃玩玩，秦晓不禁会想这样热情的爸爸怎么会教出那么冷血的女儿？ 轩叔叔说轩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点反常，这孩子有点怕生又是刚演出完情绪不太稳定，有失礼的地方别放在心上。秦爸爸秦妈妈都笑着说哪里话，秦晓摸摸脸上贴上创可贴的伤处，心想这人的暴脾气估计不是情绪不稳这么巧合的事吧！想完后又觉得自己在心里何尝不是一直在讽刺轩竞，想到这不禁微笑起来觉得自己还真是孩子气。 在回家的路上听爸妈说轩竞妈妈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候轩竞才两岁，轩叔叔又是出于事业攀登期，虽然工作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对轩竞的教育培养却一点也没耽下。而且他对去世的妻子感情深厚，这么些年从没和别的女人交往，至今钱包里还是放着三十年前他和他妻子拍的第一张照片。 听到这些秦晓不禁感慨于轩竞的身世，从小没有母亲，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且初中毕业就被送到国外，只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是会很寂寞的吧……想到这些，秦晓对轩竞的反感也少了许多，或许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心情是自己无法体会的吧。 看向窗外，这个繁华的城市已经入夜，穿梭的人群彼此擦肩而过，他们中很多人或许这辈子就只能有这一次相遇的机会，但是谁不向谁多望一眼。可是连相恋多年的恋人都可以说分开就分开，当时热恋时说天长地久共度一生的誓言谁也不再提起，好像多年前那些由衷的话谁都不曾说过一般。 也是，人都变了，空守着这些誓言又有什么用？ 回到家拿出手机一看，七个未接来电，吓了秦晓一跳。打开一看，都是她的一票姐妹，估计她们都在一起，周末的夜晚她们是从来不闲着的。 给周小白挂了回去，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轰轰乱响，周小白大吼一声：“喂！”然后说一大串话都被周围的喧闹淹没。 秦晓知道她们又在特闹腾的地方，不禁把手机拿远了点，说：“你去个安静的地方，我听不见。” “什么－－－”周小白拉长了声音费老牛劲喊着。 秦晓气集丹田，连吼三声才忽地听见嘈杂的声音远了很多，周小白的声音清楚了。 “行了，听清了吧，我到厕所来了。你一晚上去哪了呀！找你好半天呢。”秦晓听周小白深吸一口气，知道她又在抽菸。 “我跟我爸妈出去了，脱不了身啊！” “那你不哼一声，电话也不接，我们都怕你失恋寻短见呢！” 秦晓听到失恋这两个字有点恍惚，可能分手的时间还太短，还不太习惯直接面对这个事实。她没趣地说：“我还没这么脆弱。” “行了，快点来pepper吧！我和小a小安都在等着你呢哈！” pepper是她们经常去的一个酒吧，那里在八点前酒水都买一送一，八点后还有免费抢酒的游戏，这点深得这些刚刚工作又爱玩的年轻人的喜爱。 秦晓到pepper的时候周小白，安安，小a等一票人看到她的脸都吓了一跳。周小白搂过她说：“怎么了妹妹，玩儿自残也别往脸上砍呀！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这一刀下去就更没法看了。” 这话顿时让秦晓想到了那个不说人话的轩竞，虽然知道周小白这人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乱开玩笑，并没什么坏心眼，但是此刻又是听到别人嘲笑自己的外貌秦晓就觉得心里憋的难受，压抑很久的委屈让她心里一酸，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这一下让其他三个人都傻眼了，平时也没少欺负这呆头呆脑的孩子，可怎么今天一句话就给弄哭了呢？ 安安坐到秦晓身边把周小白挤开，对周小白一吆喝：“那边去！” 周小白最怕小安，急忙坐到对面和小a一起。 她们四个人是大学同学，小安和小a和秦晓辰思交往的时间差不多，她们俩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主观地觉得秦晓和辰思也是会长久地在一起，还一直催周小白别隔三岔五地换女朋友，赶紧稳定下来然后她们六个人就集体去国外结婚，来个铿锵六人行。现在长大了现实了想到说着集体逃往国外结婚的想法单纯而美好，虽然有些遥不可及但也是沉闷生活的一种动力和美丽嚮往。 可如今周小白的女友还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前两天又听到辰思对秦晓说了分手，连一向乐观的小安都担心起了这女生之间的爱情到底有多少保证。 秦晓眼泪哗哗，肩膀不停抽动，念叨着：“是，我长的不好看，没人喜欢我，我活该被甩……他妈的我愿意长成这个样子啊！老娘也想长得如花似玉啊！老娘也想屁股后面跟一队人要死要活啊……可是这能选择么？谁不想当美女啊！” 周小白和小a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安一边给秦晓递纸巾一边狠瞪着她俩。 秦晓平时挺老实的，可一急起来就什么话都往蹦，所以周小白和小a都爱逗她，期待有趣的事发生。 秦晓想到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狠心离开，越哭越伤心，小安心疼地把秦晓搂在怀里。小a痴迷地看着自己的女友，觉得小安虽然平时总是习惯用威胁和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母爱却是一直没有改变，这多年以来都不曾改变的温柔正让小a深深着迷的原因。 周小白往门口一看，露出狡猾的笑容对着秦晓说：“别说姐姐不照顾你，看你一失恋我马上就找个人来陪你！” “谁啊！”秦晓将信将疑，擦了擦眼泪。 “喏，来了。” 她们四人抬头一看，一个高大黑影已经站在她们身边，小a对着光往那人脸上一看，一句“我的妈呀！”就差点脱口而出。 周小白拉过那人坐到秦晓对面，笑嘻嘻地说：“来认识一下，这是纪楠……” 小a急忙打岔：“叫什么来着？！” 周小白一推小a脑袋叫道：“哎呀！你给我一边去！” 小a躲到小安怀里笑得不成人形，周小白一边斜眼瞪小a一边在帮纪楠和秦晓介绍着。秦晓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打扮得十分中性，一套米色的西装，剪得立起的板寸，戴着一副眼镜，还有那和女人相比实在过于魁梧的身材都让她的性别模糊不清。虽然小a那一系列的嘲笑纪楠都听着但是脸上还是露出儒雅的微笑。 说实话，秦晓觉得周小白给她介绍的这个人实在长得很传奇，其实五官单看都很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就有些惊耸了…… 秦晓正出神，眼前这个具有惊耸效果的脸突然对她说了句极温柔的话：“你哭了吗？” 这句话让秦晓一阵战慄，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之前在剧院的后台厕所中看到轩竞那双红肿的美丽眼睛，自己也是这样一问…… 秦晓腾地站起来就往酒吧门口走，大家都吓了一跳，小安上前拉住秦晓，秦晓低声说：“让我自己待会吧……”抬头迎上小安担忧的眼神，不禁一愣，这又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心里更酸，秦晓脱开小安的手，径直走了。隐约听到身后小安不住地指责周小白： “都是你！左一句又一句的乱说，还介绍个这么……的人给秦晓，现在你开心了吧你！” “别打我啊安大女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看来这恋失得真是够惨烈了……” “你还说！！” “哎哟喂喂！别打了……小a你还不管管你家的疯婆娘……” 听她们争吵声渐渐远了，秦晓的脚步放慢。她既不坐回家的公车也不打电话叫爸爸开车来接她，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已经深夜，这个城市街上的行人各个面露疲态。她沿着这长长的人行道一直向前走。
第3页 路过一家琴行，里面熟悉的灿烂光线和柔滑的旋律吸引她往里望去。 在一排排气质非凡的黑色钢琴之间秦晓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衣的轩竞。 此时的轩竞和白天看到的那个无礼不羁的她像两个人，坐在钢琴前的她披着长捲发，两鬓系一缕黑发夹在脑后，神情庄重而沉醉，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细窄的肩连带起伏，颤得肩头的黑发也像跟着音符浮动起来。轩竞细黑上挑的眉毛下那双本是无神的大眼睛此刻无比专注，粉红的唇微微撅起，露出唇齿间更加深红的颜色。白皙的脸，深黑的长发，红色的唇，还有那纯白的衣服和硬黑的钢琴，整个琴行都像着色般，各种颜色跟着音乐也在轩竞的身后舞动了起来。 秦晓听着这钢琴声看着这秀丽脱俗的女子，心中不禁激荡。 正入神，突然看到一张和这美丽画面格格不入的脸，心里一惊，仔细一看却是自己映在玻璃上的面孔 秦晓自嘲地笑笑，谁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吧！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否认，那纪楠性格成熟温和，只不过样貌丑陋些自己就完全没有想要了解交往的欲望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谁都是一样庸俗吧。 秦晓看着自己的倒影和轩竞的脸叠合在一起，鲜明的反差让她心里难过不已，扭过头，失落地离开琴行。 这样寂寞的夜晚秦晓很想拨通那打了千万次的熟悉号码，向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把一切心情都告诉给辰思。但是如今她已经失去了她。 秦晓很想知道此时此刻辰思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是否也想自己思念她一般，思绪沉重。 琴行里轩竞停下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她仰起头，双手耷拉在琴键上，一滴泪缓缓滴落，砸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3 秦晓在报社干的实习记者的工作极不顺心，不是被嫌弃性格不够开朗就是觉得她长得不够好看，不会有上镜的机会当不了名记者。 秦晓一怒之下工作也辞了，拿了一个半月的实习工资一千五回家了。 以前秦晓并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难看，顶多是个普通人，可自从和辰思闹别扭开始就听到越来越多关于自己外貌的评价，而这两天更是愈演愈烈。秦晓有点自暴自弃地想：我找份不露脸的工作总行了吧？我把这张脸藏起来就不会吓到你们了吧！ 于是她一连宅在家里两个星期，一步也没踏出家门口。爸妈看得揪心，暗地想着办法怎么让女儿振作起来。 这时候轩竞爸爸的一通电话让秦爸爸秦妈妈顿时有了主意，他们打算瞒着把一切都办好了然后给秦晓一个惊喜。 周小白好不容易把秦晓从家里拔了出来，叫上了小a和小安，四个人去港丽吃了一顿。 周小白看秦晓胃口不错就猜她心情也不错，于是说：“晓啊，那什么，其实纪楠那人不错，人特踏实，她说对你挺有好感的，我说啊如果觉得寂寞的话和她交往交往也不错啊！别老闷在家里，憋出个什么病来姐姐可心疼啊！” 秦晓没说话，一直在吃她的炒饭。 小安一开始挺生周小白的气的，觉得她实在不够意思找个那样的给自己的好姐妹。但后来她们又和纪楠出去了几次，发现纪楠这人长得难看归难看，但是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如果交往的话照顾秦晓也一定会全心全意。但她总觉得秦晓和辰思那样的美女交往过后，对这样的普通角色恐怕是看不上眼了。正想劝她两句，秦晓突然抬头说： “好了，你们都别费心了，最近我不想恋爱，就想和朋友们多待会。你们也别一直把我往外推啊！我多跟你们玩会不好么？” 三个人看秦晓又露出久违的憨厚笑容，顿时也觉得舒心很多。周小白一把搂住秦晓，一边说：“这孩子还是笑起来可爱。”一边扣住她的下巴作势就要亲下去，吓得秦晓脸全红了，哇哇大叫。 其实秦晓还想问问周小白她们辰思最近怎么样了，但是话到嘴边了又吞了回去，觉得问了又如何？如果知道她过的不好固然伤心，如果知道她过得很好那会更伤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安和小a时不时会去秦晓家陪她。周小白也来过两次，不过听她说她最近很忙，忙着泡妞，她最近又交了个女友，说那女的很正点，正想着怎么把她搞上床。 秦晓对周小白这样的生活态度很不屑，觉得她和女生交往一点都不注重精神交流，看到漂亮的就想占为己有，难怪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长久的。 倒是小a对周小白这新女友很好奇，从她们怎么认识的到那女的究竟有多正都一一盘问。谁都知道周小白眼光高，她都说漂亮那一定是没跑了。 “行啊！你们想看她有多漂亮回头我带出来给你们见见就好了啊！”周小白笑嘻嘻地说。 小a起闹：“这可你说的啊！如果我们觉得不漂亮咱再去港丽搓一顿，你请！” 周小白一挥手，信心满满地说：“没问题啊！不过你们要帮我……”说着狡猾地笑起来。 小a接她话：“帮你把她搞上床是吧！” 两人说完大笑起来，小安一人一掌拍过去：“怎么这么猥琐啊你们！” 这么说着秦晓也有点好奇周小白的新女友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不过对她的性格倒是一点也不抱希望 漂亮的外表丑陋的内心这样的人秦晓她又不是没见过。 两天后周小白说把她的新女友约出来了，在pepper见。小a小安和秦晓先到了，点了饮料先喝着。 小a说她已经和周小白计划好了，先灌她女友几杯下去，弄得她半醉不醉——当然别真醉了，不然哇哇往外吐就办不了事了——然后今晚旁边的电影院午夜场有部特激情的电影，周小白再带她去看，黑灯瞎火的先把她□得慾火焚身最后把她带到hotel去…… “切，老套。”小安不屑。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老套的才越有效！为什么经典称之为经典呀那就是因为百试百灵人人供奉……” 小安急忙打断小a的话：“得了吧得了吧！你怎么跟周小白越来越像了？再这么贫得没谱你就跟周小白过下半辈子吧你！” 小a立刻吓得闭嘴。 秦晓看她们俩这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偷偷看了小安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剪着精緻短发的小安散发着一种时尚又知性的美丽气质。想到小a和小白都很听小安的话，不禁觉得漂亮女生连说话都更有分量。若是换作自己这样的脸说出小安的那番话来，估计是没人会理的吧。 小a往门口看了一眼，急忙放下手中的饮料去拉小安，低喊道：“来了来了。” 秦晓回头一看，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周小白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解开两个衬衫扣子，抓乱头发，一副万人迷的样子，笑得很贱。而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女生，冷冰冰的一张脸，头发散开，穿着一身黑，和周小白极搭。她们两一路走过来吸引不少目光。 小a眼睛都直了，说：“哎，安，别说，还真是漂亮。” 小安也有点出神，但眼看两个人就走到了面前，马上露出笑容。 可是秦晓却完全摆不出笑容，因为这个人以自己好友的女友的身份出现实在是比纪楠的长相还惊悚。那张高傲的脸又出现在了秦晓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一相遇，轩竞微微一愣，立刻就笑了。那笑容一点也不像朋友间柔软的笑容，而是带着一丝嘲笑和许多看不懂的情绪。 周小白拉住轩竞坐到她们三个人的对面，笑嘻嘻地说：“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女友轩竞，大提琴手！特厉害！”然后指着小a她们说：“这是小a，小安，秦晓……” “好。”轩竞很简洁地说了一个字，算是问好。 小a小安和她就这样聊了起来，秦晓坐在那里很是不安，目光好几次和轩竞相遇，都被她邪恶的眼神给震了回来。最后秦晓接口去厕所逃开了那压抑的场合。 躲在厕所秦晓心中还在呯呯乱跳，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心跳会那么快。正在自我调节，轩竞突然在她耳边“餵”了一声，秦晓不禁“啊”地大叫一声。 “哈哈……”轩竞十分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你干嘛。” “你好像很怕我。” 秦晓不自觉地往脸上那个伤口摸去，上次被玻璃割伤的伤口还留着浅浅的痕迹。她不想在轩竞面前示弱，回敬道：“我不是怕见到你，我是讨厌见到你。” “啊，这样啊。”轩竞的语气带着轻浮，本来两个人之间留着近一米的距离，轩竞突然靠近，紧贴着秦晓的脸，一阵橘子味的香水甜味扑近秦晓的嗅觉，让她心神一荡。
第4页 “你，你干嘛。”秦晓不自觉地往后一躲。 轩竞精緻的面孔映在秦晓的瞳孔中，那似笑非笑的脸被淡黄色的灯光映得格外妖媚。 “你这么讨厌我，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什么？” “你将要和这么讨厌的我共度漫长的一个月时间哦。” “啊？什么意思？” 轩竞没有给她解答，扬着骄傲的嘴角直起身子，看着一脸慌乱和不解的秦晓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推门出去了。 4 “轻浮的人！”秦晓在心里已经对轩竞的人品下了定义。心里不免担心起周小白。 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轩竞去拿酒了，秦晓一屁股坐到周小白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周小白，你爱她吗？” 周小白被问得一愣，有些尴尬地往轩竞那方向看去，见她还没回来，又转回来对秦晓说：“不至于说又多难捨难分吧！毕竟时间还那么短，但……我觉得能一直和她待一起也不错啊！”说完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秦晓看着周小白这个温暖的笑容，心里又觉窝心又觉得酸涩。念头一转，想说就算轩竞外表轻浮说不定她也是真心爱小白的呢！自己担忧得有点多余了吧！可是轩竞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可靠的人啊！！ 五个人喝了酒玩了游戏，直到十一点多才从papper里出来。周小白走到前面去打车，其他四个人站在街边等着。小a抱着小安跟那卿卿我我，秦晓和轩竞默默地站着。 秦晓突然问：“你是真心和小白交往的吗？” 轩竞面无表情仍然看着前方，冷冷地说：“关你什么事。” 秦晓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之前两个人在厕所的时候这个女人百般□，还挨得那么近，现在问她一句话却又这样要死不活的死样子。 秦晓气不打一处来：“当然关我的事，小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许别人欺负她！” 轩竞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这么有正义感，只是朋友而已，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当然！”秦晓讽刺回去，“你这样冷血的人当然不会理解正常人的感情！” “是啊我是不懂，我又没有朋友。”轩竞淡淡地说。 秦晓却是一愣，本来想说：“你这样的人没有朋友很正常。”但话在心里绕了一圈，觉得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恶毒的话？看着夜色下轩竞无表情独自眺望远处的单薄身影，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这容易受感动的秦晓心里一酸，脱口而出： “我做你的朋友啊！” 轩竞听到这话终于转过头来看着秦晓，上挑的眉毛下那懒懒地垂着的美丽眼睛注视着秦晓。和她这一对视秦晓的心顿时咚咚直跳，想到刚才自己还对她说了那样煽情的话脸上就不自觉烫了起来。 “哈！”轩竞笑起来，露出左边可爱的虎牙，面孔顿时纯真了起来。秦晓心中一舒缓，下一秒却听到轩竞说： “我才不要这么丑的朋友。” 秦晓怒火攻心，要是放在古代这句话绝对能让习武之人走火入魔，鲜血狂喷。这轩竞铁定是杀人于无形。 秦晓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轩竞已经和周小白坐到了去电影院的计程车里，周小白向她们挥手再见，轩竞斜了秦晓一眼然后往周小白身上靠。 秦晓向车开走的方向狠狠踢了一脚，心中大喊：妈了个x的，你就等着被周小白□吧你！！ 被这轩竞气到失眠，半夜秦晓爬起来去冰箱里找了水喝了一大瓶，然后跌跌撞撞地栽倒到客厅的沙发上，浑浑噩噩之间居然还梦到了轩竞那张欠扁的脸。第二天妈妈说不知道昨晚客厅有什么鬼东西在那哼哼唧唧，吓得她都不敢出来喝水。 秦晓又开始上网看看招聘的信息，她觉得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当米虫吧。但是看了一下午也没有头绪，有些工作干脆直接要求在简历上附上照片。秦晓觉得老大没意思，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肚子有点饿，爸妈上班也没回来，秦晓披上外套准备去超市买点吃的。 拿了面包又放下，那个牌子的面包非常贊，但是秦晓一想到这面包的高热量，再看看镜子中自己有点日趋发胖的身子，嘆了口气，把面包又放了回去。离开了那闻着就会胖两斤的甜食区，秦晓准备去买点水果。走着走着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那天周小白带来的那个纪楠。 “啊，嗨。”纪楠有些尴尬地打了一个招呼，有些腼腆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你好。”秦晓有点惊讶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嗯，你家也在这附近啊。”纪楠推了购物车走到了秦晓身边，看样子打算和她多说两句。秦晓看她笑起来的脸通红，眼睛更是被挤成一条fèng，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让人愿意久看的脸。 “是啊，就在后面那条街呢。”秦晓随口应付着。 付了钱，纪楠随手就帮秦晓拎起了那两袋购物袋，里面的饮料水果着实不轻。 秦晓连忙说：“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 纪楠呵呵地笑，说：“没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有力气啊，我帮你拎着就好啊。” 两个人走到秦晓家楼下纪楠才把购物袋递给秦晓，两人道了别，秦晓就上楼了。 走到一半，秦晓停下脚步向楼下望去，看纪楠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缓缓地走着，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秦晓的视线中。秦晓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勒得她手生疼。 回到家，轩竞和纪楠的样子同时出现在秦晓的脑海里，一个外表清新美丽性格却恶毒泼辣，一个外表略显不堪性格却温和可靠，这两人的反差极大，要说两人哪个更让秦晓有好感，却是纪楠。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外表却能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美丽的外表总有天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当青春逝去皱纹爬满脸庞的时候，当初再好看的外表也都不复存在。但一个人的内心却是不会改变的，温柔体贴的人无论过多久始终都让人觉得温暖。 就是这样想着，之后有次纪楠约了秦晓出去，秦晓就跟她出去了。 出去了几次，秦晓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纪楠对她的好感，所以当纪楠对秦晓表达了想跟她交往的意愿后，秦晓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说要再给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纪楠还是一如既往地微微地笑着，轻轻点了下头，说：“好，我等你的回覆。” 5 “晓啊，来一下吧，我们拖不住小白。” “嗯？发生了什么事？”秦晓听电话那头小安的语气挺急的，立刻从沙发上翻起来。 小安没仔细说，就说她们现在在pepper，周小白喝多了要去闹事，让秦晓快点来一趟把这该死的拖回家。 秦晓挂了电话就打了个车直奔pepper，路上想了一想，打了个电话给纪楠，让她一会的也去pepper一趟。 赶到酒吧的时候还没下车就看见周小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两眼放空，浑身瘫软的萎靡模样。小a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挽着她似乎生怕她会突然跑掉。小安站在台阶上一脸的焦躁，看到秦晓来了急忙跟她招手。 “怎么了这是？”秦晓一路小跑过来，周小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跳起来，咆哮道：“你来的好！秦晓你跟我去找那三八算帐！看我怎么弄死她！我不弄死她我不姓周！” 秦晓知道周小白的爆脾气，急忙抱住她，柔声说：“好了小白你冷静点，你要找谁等你清醒点我们跟你一起去，你这样喝得醉醺醺的我很担心啊。你乖啊，我们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周小白紧紧地抓住秦晓的衣服，头埋在她的腰际，低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渐渐地她放松了，没了动静。小安一看，无奈地说：“睡着了。” 秦晓朝天空吐一口气，说：“把她运回家吧。” 小a低喊：“谁弄的动她啊！” 除了周小白有172的身高外其他三个人都是163左右的小个子，都没法挪动着高个子又不瘦的傢伙。这时候纪楠从计程车上下来，跑过来问：“怎么了？” 秦晓听到她近在咫尺的沉重喘息声，心中不禁温暖，说：“帮忙把周小白搬回家好么？她喝多了。” “交给我吧。”说着纪楠就把周小白背了起来，招了一辆计程车把那睡得不省人事的周小白给放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秦晓问小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安说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只知道是周小白新交的那个女朋友把她甩了，没说任何原因就一通电话说不想交往了就这样想了结，可怜了周小白已经准备好了庆祝她们一个月纪念亲自做的手工要送给她。
第5页 秦晓突然暴起，喊道：“这个贱女人！把她拖出来打一顿！” 小安小a都被她吓了一跳，劝她：“你别这么激动，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小a贼贼地说：“安安啊，你这就不懂了吧，你看我们劝小白半天她还跟吃了耗子药一样，人家秦晓一来，一抱……”说完一把抱住小安，说，“就一抱啊小白就安静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瞒着我们发展过地下情啊？” 纪楠转过头，秦晓迎上她的目光，以为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结果纪楠仍然露出一如既往充满暖意的笑容。秦晓居然觉得心中一跳，脸上有点发热，立刻转过头去拍小a的脑袋。 把周小白弄到她自己住的公寓里面，小安和小a说留下来照顾她。秦晓和纪楠走出去的时候小安拉过秦晓低声说：“你和那个纪楠在交往吗？” 秦晓顿了一会，笑道：“还没有。” 小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她搂过，说：“她人不错的，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啊。” “我知道啦。”秦晓一昂头，走了出去。 纪楠叫了一辆计程车送秦晓回家。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话不多，但是气氛很好。 刚才小安对她说的“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让秦晓想起了大学时期小安刚和小a相遇时期的事。那时候小a完全不会打扮，整天邋里邋遢的戴着副细边的近视眼镜，穿缩在学校食堂和寝室之间混日子。小安忙着学业，头发留得过腰，整天遮着半边脸，整个人阴郁得不行。可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混在了一起，彼此越来越熟悉就越来越发现对方与自己非常有话说。小安那时候就对秦晓说，小a这个人又懒散又不爱学习，以后肯定没什么前途，脸圆圆的穿衣服品味又差实在帅不起来，但是和她在一起就是舒服，就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就算这样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觉得腻。 秦晓很羡慕小安和小a这样的感情，她们俩不是被对方的外表吸引而是来自灵魂的契合让她们爱上对方，这样的爱情无论过多久都不会褪色，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纪楠突然说。 秦晓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出神出得有点失礼，突然听见纪楠说话却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抱歉地笑笑，说：“嗯？” 纪楠听她说“嗯”，却没听清她这个“嗯”其实是个疑问，心中一荡，低头一吻吻住了秦晓的唇。秦晓有点被吓到，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纪楠看秦晓衣服被惊吓的样子有点后悔，也不敢说话了。 半天纪楠憋出一句：“呃，能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吗？” 秦晓还在发愣。 “就一会，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啊，没事啊，我和你去啊。”秦晓笑笑。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纪楠说送秦晓回去，秦晓笑笑说不用那么麻烦了，一转身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两个人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之后纪楠认真地说：“是不是太快了？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情不自禁……” 秦晓打断：“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喜欢我什么？我们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很短吧，我这人长得又不漂亮，又没个性，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是不是只是一时寂寞？” 这番话其实是她一直憋在心里想问辰思的。那样一个美丽女子，又拥有万千宠爱，只是心高气傲的谁也不想跟随。最后落得冷清，一时寂寞之下才会投入到秦晓这个普通的怀抱吧…… “不是因为寂寞！不是。”纪楠有些急了，从认识她开始秦晓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的话，那么就不是真的喜欢。” 秦晓问：“为什么？”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的温柔，那当她发脾气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再哄她？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的外表，那当她老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再喜欢她？爱一个人不就是想为她赴汤蹈火的心情么？”纪楠紧紧地盯着秦晓，似乎连她的眼神都不捨得错过。虽然纪楠这几话说的过于煽情有些肉麻，但是秦晓的心中却是真的被震撼到，以至于整个人无法动弹。 纪楠的想法和秦晓的是那么契合，这是不是就是小安说的“灵魂的彼此吸引”？ 秦晓的心从未这么有安全感，所以当纪楠放下手中的购物袋紧紧抱住秦晓的时候秦晓丝毫都没有抗拒。纪楠宽厚的肩膀把秦晓整个人包围住，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原来纪楠有这样的魔力…… “真配啊……” 虽然只是细细一声但是却让秦晓全身一震。往前望去，果然是她！ 夜色中的轩竞穿着深红格子衬衫，里面搭着一件灰色的t恤，短短的牛仔短裤伸展出修长笔直的双腿。她长发被微风吹动，遮盖着半边的脸，但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却很清晰地印在秦晓的眼里。 秦晓索性不去理她，伸出双手抱住了纪楠。 秦晓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算跟纪楠交往了，两个人见面时间很少，也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的感情，和她当年跟辰思那会整天腻在一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完全不同的。但这样的交往让秦晓觉得有更多的私人空间，平淡的生活过的也十分舒服。 有天秦晓看到爸妈买了好几个大旅行箱回家开始收拾行李，秦晓好奇随便一问，没想到这一问却完全打乱了她整个平静生活。 6 进入夜间飞行后更是无趣，秦晓放低座椅躺了下来。瞥一眼身边戴着眼罩却也戴着耳机的轩竞，觉得这趟澳洲之旅开始得莫名其妙，途中必定波折重重，此行为大凶！周小白若是知道秦晓和她这极恨的女子两家人一起共游澳洲一月，会不会直接跟秦晓绝交呢？ 那天一边收拾行李的爸妈一边跟秦晓说后天一家人去澳洲旅游，说看最近宝贝女儿心事重重，不免担心，澳洲风景优美，去散散心也好，况且可以去看看在墨尔本念书的哥哥。 秦晓本没什么意见，觉得出国走走也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心中的低气压徘徊不散，去散散心说不定心胸会开阔一些。谁知道秦家一行人大包小包地到了机场，远远地秦晓就看到了轩家两口也在那里，原来是两家人早就约好了一起去澳洲。 等飞机呼啸地飞入云端秦晓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身边靠在小窗户上闭目养神的轩竞，心中无比感嘆为何她们俩总是这么巧合地遇上？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爸妈和轩叔叔正聊的开心，秦晓嘆口气拿了本杂志随手翻看。 那本汽车杂志看得秦晓索然无味，好像时间过得更慢了。她把杂志一丢，转头看一眼轩竞，发现她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虽然知道她醒时脾气极坏，但此刻睡着了的轩竞却让秦晓忍不住多看两眼。细细看着轩竞发现她的五官都完美无缺，想到轩叔叔就长得很帅，轩竞眉宇间和轩叔叔是十分的相似。再想到自己的爸妈，长的再普通不过。秦晓不禁暗道：“如果我爸妈都长的端正，说不定我也会好看点吧……” 转头再看轩竞，发现她左眼下落着一根睫毛，秦晓怎么看就怎么觉得难受，想着反正轩竞睡得那么稳，于是俯身想帮她把那睫毛拿去。谁知秦晓一靠近轩竞突然挣开眼，这一下可把秦晓吓的结实。 轩竞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惊慌失措的秦晓，冷冷的说：“你干吗？” 秦晓虽然只是想帮她拿去掉落的睫毛，但是那暧昧的动作当场被轩竞逮到，也免不了面红耳赤。 看到秦晓这个样子，轩竞冷笑一声，还没等秦晓说话便又说了一句：“你不是想偷吻我吧。” 这句话说得又轻浮又轻蔑，秦晓顿时火气直窜，低喊道：“谁要要……谁要对你做那种事？” 秦晓天性单纯，从来都撂不下狠话。于是那反驳听起来是完全没有力度。这样的反驳起到的固然是反作用，轩竞哼了一声，一边转了个身把脸对着窗外，一边低声道： “别离我太近，我有洁癖。” “你……”秦晓真想一巴掌拍下去，额头的青筋都快要暴出来了。但这念头在冷静了一点后就消退了，毕竟轩叔叔还在身后坐着呢，这一掌要是真噼下去估计大家都要傻眼。 不知不觉秦晓就睡着了，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轩竞戴着眼罩但耳机里的音乐声却很大，听上去像是摇滚乐，没想到这国际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居然听风格相差这么多的音乐。 秦晓起身去厕所，回来的时候轩竞迎面走来。轩竞看到秦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滑稽的很，邪邪一笑。秦晓视而不见她的嘲笑，两人正擦肩而过之际飞机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轩竞整个身子往左倒去，秦晓一惊，急忙抱住了她，两人一下摔到旁边的坐位上，秦晓右手臂一阵剧痛，“哎哟”叫了一声。
第6页 空乘和秦爸秦妈轩叔叔都跑了过来，轩竞从秦晓身上爬起来，秦晓却站不起来。 “没事吧！” “怎么了？” “摔到哪了啊孩子？” 众人问成一片，轩竞站在中间茫然地看着表情有些扭曲的秦晓。 “哎哟……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半天秦晓才哼出声。 秦晓万万没想到自己到了墨尔本去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医院。 那个高大帅气的医生用他特有的幽默说飞机上的那场气流让秦晓的手断得很干脆，这有利于骨头能迅速地恢复。 秦晓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打上石膏的右臂，旅游的所有好心情荡然无存。 离开医院一行五人来到订好的酒店里，轩竞去check in。轩叔叔说轩竞在澳洲生活了有八年之久，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得心应手。秦晓这才知道原来轩竞也是在澳洲念的书，还是毕业于鼎鼎大名的墨尔本大学音乐学院。秦晓哥哥秦文单也在墨尔本，他是读完了高中才来的，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听爸妈说她哥哥死活要在毕业的第一时间回国来，这个从少年时代就追随纠缠轩竞的哥哥在秦晓看来还真是很没出息。 秦文单说他要迟点过来和家人相会，学校里的事情太多，刚好秦晓的手也受伤了，于是一行人就定了先安顿个几天再慢慢开始观光计划。 轩叔叔让轩竞和秦晓住一屋，方便照顾她的起居。轩叔叔严肃对轩竞说：“秦晓的手是为了你断的，你要好好照顾人家，负起全责。” 轩竞黑着一张脸帮秦晓把两箱的行李搬进了房间里，随手放在门口，然后就倒在床上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秦晓皱眉道：“你要抽出去抽啦，弄得房间里臭臭的。” 轩竞不动，继续抽。 秦晓也奈何不了她，手断了也没地方可以去。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间房只有一张大床，心中一惊，不会这段日子她们就要一起睡在这张大床上吧！在她们家长看来她们都是女生，睡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秦晓轩竞她们心里都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就这样睡在一起也太过亲密和暧昧了吧。 “餵……” “……啊？”秦晓被轩竞突然一声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啊？” “什么啊？”轩竞问得没头没尾的，秦晓听得一头雾水。 轩竞一下子爬来，随手把菸头一弹，秦晓来不及骂她，她就逼近过来说道：“就是你的金刚芭比。” “你！”秦晓本能地往后退，想到她之前口口声声说有洁癖，让人不要靠近她，现在自己却又靠得这么近。 “你太不尊重人了吧！而且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向你报告啊！”秦晓听她讽刺纪楠心中的火就往外冒，说话也就强硬了起来。 以为轩竞也会呛回来，意外地却听到她类似撒娇的口吻说：“你跟我说说怎么了？” 秦晓心中一软，居然觉得有点害羞，转过头去，说：“就，就她人很好啊。” “人好就可以弥补一切缺点吗？”轩竞继续逼问。 “只看重外表才是肤浅的想法吧！” “说什么不看重外表才是虚伪的吧！” “才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对！我就是讨厌你们这样长相的人！”轩竞认真起来，直盯着秦晓说，“最会以貌取人的不是长得好看的人，恰恰是你们这些人吧！” “什么！” “凭什么漂亮的人就不可靠，丑的人就一定可靠，这是什么逻辑？你倒是说说看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此时的轩竞是秦晓出来没有见过的，在轩竞的眼里秦晓分明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秦晓缓缓地说：“轩竞，之前你跟小白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爱她吗？那晚你和她有没有……” “我不爱她。”轩竞说的斩钉截铁，“我跟她什么也没发生，我说了我有洁癖。” “那你为什么要跟小白在一起！”秦晓的质问都显得气势不足。 “因为寂寞啊。” 这五个字让秦晓一震，狠狠地推了轩竞一下，却忘了自己那右手处于断掉的状态，这一推让秦晓眼前一黑，大叫一声，差点痛昏过去。 7 无聊地待在酒店房间里，秦晓靠在床上，打着石膏的右手垂在胸前，觉得自己活生生像断臂的杨过。可惜身边不是温柔多情的姑姑，倒像是怨气冲天的李莫愁。 轩竞一边抽菸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时不时笑几声。秦晓就完全听不懂电视里那些鸟语，索性趴到床上再睡一觉。 半睡半醒之间秦晓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突然醒来，看轩竞趴在她耳边，低声地一直说：“摔倒……摔倒……” 秦晓一骨碌爬起来，被轩竞碎碎念的耳朵通红： “你，你干吗啊！” “你梦见你摔倒了吗？”轩竞狡猾地笑着，“我一直在你耳边说摔倒摔倒，说不定你就会在梦里摔一大跤！” “幼稚！”秦晓斜她一眼，轩竞还在笑，此时她的笑容带着顽皮和童真，和平时那张高傲的脸感觉很不同。秦晓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顿时有点不太好意思，转过头去，说： “笑够了没啊……” “你快点把手长好啦！害得我都不能出去玩！” “你还怪我，我手为什么断的啊！” “我可没让你救我。”轩竞双腿盘坐在床上，深黑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秦晓的脸，仔细地看着她的反应。 “你真是没良心，下次你要死要活我可不会理你！” 轩竞还想说什么，听见有人敲门，她们以为是送餐的服务员，轩竞去开门，看见的不是穿着白色制服的老外，而是秦晓的哥哥，秦文单。 “嗨，好久不见了，轩竞。”一米八多的秦文单站在轩竞面前腼腆得不知所措。 轩竞看了他一眼，说：“我去我爸那拿衣服。”丢下这个烂藉口了走了。 秦晓看着站在门口嘆气的哥哥想嘲笑他几句骂他几句觉得都是惘然。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着迷呢？ “真没良心，这么久没见面，一见到却不理你断手的亲妹妹而去和把你妹妹手弄断的女人搭讪。”秦晓悻悻地说。 “哎，我亲爱的妹妹，手疼吗？”秦文单坐到秦晓身边。 “你断个试试。” “才多久没见脾气怎么大了？” “被你亲爱的轩小姐给气的。” 秦文单的表情有点怪，突然压低声音说：“你不会是和轩竞在……交往吧？” “咦？你也知道？”秦晓诧异。 “我猜对了啊。” 秦晓摇摇左手说：“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呃，你知道轩竞喜欢女生你还……” 秦文单仰天嘆了口气说：“没办法呀。” “那种恶女人……” “你不了解她。” “哦？”秦晓斜了她哥哥一眼，带着一些挑衅，似乎秦文单知道一些关于轩竞的事情，秦晓承认她有点想知道，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了解她哥哥，她这个哥哥爱憎分明，若是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就恨不得一直挂在嘴上。 果然，一说到轩竞他就开始兴奋了起来，开始bb地往外蹦。 秦文单说初中的时候轩竞很瘦，小小的一只，也是像现在一样冷冰冰的，每天就抱着比她人还大的大提琴不停地练习。他经常跑去音乐教室，趴在窗口偷看。轩竞从来不爱搭理任何男生，但是很多男生都爱去招惹她，包括秦文单自己。别看轩竞瘦瘦小小，手段却很狠，有谁真的把她惹火了她不管身边有什么，抓起来就往对方身上砸。秦文单就曾经被可乐浇过，笔盒砸过，铅笔戳过，但是却乐此不疲，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秦文单意识到了自己之所以这么喜欢去□轩竞，是因为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漂亮女生了。 初中毕业的时候轩竞去墨尔本留学，秦文单疯了一样地学习，高中毕业如愿以偿地也考到了墨尔本，满心期待地想再见到心中的女神，结果到了墨尔本见到轩竞第一眼，他差点一屁股摔倒原地。 他完全没法相信眼前这起码有两百斤的大胖子就是三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女生。 原来刚到墨尔本的那几年轩竞十分不适应在异国求学，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压力又大的日子，这样的生活让她迷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大提琴也差点荒废了。每天她就暴饮暴食来发泄压力，家里寄来的钱她几乎全部用来买吃的了。随着体重的增长和学业的停滞不前，她也越来越自闭，脾气也越来越坏，对秦文单根本就不搭理。秦文单很着急，正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轩竞振作起来，这时候轩竞身边出现了一个女生。秦文单不知道那个女生中文名叫什么，只听轩竞叫她kyo。
第7页 秦文单见过kyo几次，印象中是个很普通的女生，长得也不算好看，但是她和轩竞同是墨尔本大学音乐学院的学生，主修钢琴。外表普通的kyo弹起钢琴来气质顿时就完全不一样，洒脱而充满激情，相当的迷人，秦文单发现轩竞看着kyo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起来。 秦文单也是从那时候知道为什么轩竞从没对任何一个接近她的男生表示过好感，那是因为轩竞的性取向异于一般的女生。 kyo不在乎当时臃肿又懒散的轩竞，和她在一起了。秦文单每次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都是一副十分甜蜜的样子。这对组合未免有些奇怪，但是秦文单也只能暗暗地祝福轩竞，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不知道kyo是不是和她的钢琴一样具有魔力，轩竞和她在一起后，虽然一样地暴饮暴食，但是却开始慢慢地瘦了回去，荒废了很久的大提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怀抱。直到后来轩竞大学以很优异地成绩毕业，入选了多国交响乐团，成为乐团中最年轻的成员，她也瘦到95斤，重新变成了一个纤细的美丽女子。 就在轩竞要回国演出的前两个月，kyo却提出了和她分手，原因秦文单就不知道了。只是那段时间秦文单经常可以看到轩竞一个人站在sandridge bridge，看着夕阳发呆，神情憔悴，也越来越瘦，估计回国的时候连90斤也不到了。 “所以，”秦文单总结，“轩竞是一个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的人，她没对我说过任何事，也没有朋友去诉说，或许性格是怪了点，但是却是个让人心疼的人啊。” 秦晓听了关于轩竞的这些事情有点回不过神来，她真是完全想像不到200斤的轩竞该是什么样的……而那个kyo，是不是就是轩竞眼睛里看到的那另一个人呢？ 8 秦家四口加上轩家两口一起在酒店的宴会厅吃了一顿饭。轩竞一句话也不说，秦文单也不敢说话，而断了右手的秦晓很不自在地用左手吃饭，好不容易吃上一口都感动得不行，更没有说闲话的时间了。所以席间仍然就只有三个家长在那聊的滔滔不绝，三个小孩各怀心事，饭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秦文单就要回学校了，秦晓拍拍哥哥的肩膀说：“你这趟来的很有价值。”然后认可地点了点头。 秦文单苦笑：“我可觉得相当没有价值。”他要花三小时在路上，结果就和轩竞说了一句话。 “妹妹。” “恩？” “不要误入歧途啊！” “什么意思啊！” “世界上男人本来就多，女人还要和女人在一起，哎！女生和女生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赶紧走吧你！”秦晓在她哥哥屁股后面狠踢他一脚，真希望一脚给他踢成一闪一闪亮晶晶。 送走了秦文单秦晓一个人往酒店里走。回房间要路过一个小花园，这个花园一切摆设装饰都很古典，环视酒店，所有的建筑都是欧式，古典而气派非凡，这也是墨尔本的一种特色。干燥的风吹来让秦晓有些恍惚。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她想到了辰思，想到了那有辰思陪伴的单纯的四年大学生活。很久还有想起辰思，而再次想起这个人的时候感觉却像是上辈子认识的人一样。 秦晓停下脚步，有种怅然若失的悲伤，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这个地方来，不知道那曾经深入骨髓的习惯生活遗失到了哪个角落，不知道那曾经深爱，和自己密不可分的爱人现在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在做些什么。 就算分手也未曾哭泣的秦晓感到自己脸颊温热，两行泪滑落。 “你干吗？” 秦晓一抬头，看见轩竞站在她的面前。秦晓怕被轩竞看到自己这样不堪的样子，急忙低下头擦去眼泪，含糊地说： “没事啊！” 轩竞走近她，凝视了秦晓一会，说：“怎么，想你的金刚芭比了？” 说到“金刚芭比”这四个字秦晓顿时想到之前哥哥说的两百斤的轩竞，差点笑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轩竞看秦晓这个样子，得意地继续说：“不用不好意思，想就想啊！你们那么配，是不是。” 秦晓觉得这个高傲的女人有笑柄在自己手上，对她的嘲笑也不急了，微微地笑着，说：“你笑人家都这么容易，你自己呢？一直都这么瘦吗？都没有金刚过吗？” 轩竞愣了一下，随后露出老大没意思的表情说：“是你哥哥给你说的吧。哼，是，我是胖过丑过，但都是过去式，你们却是现在进行式。” 秦晓不屑：“每次都说这些你有意思吗你？没创意。真不知道你是二十四岁还是十四岁。” “那你说做什么啊！这么无聊，我爸又不让我出去，说要照顾你。”还真是说她幼稚她就耍起幼稚来了。 秦晓听她这么说有点事于心不忍，想了会说：“你这么想出去我们就出去吧！不然你心里指不定怎么诅咒我呢。” 轩竞一听眼睛放光：“当真？” “当真啊！” 轩竞一扯秦晓就往外跑：“那就赶快啊！” 秦晓疼得大叫：“别扯我……我的手……疼啊！！” 轩竞带来到flinders大街，让秦晓吃惊的是已经入夜了，这里却极其热闹。这条街上到处都是抱着乐器忘我弹奏合唱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兴奋的光，互相交流欢笑，秦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虽然她一点也听不懂这些人在唱着说着些什么，但是那热情的音乐声却感染了她，让她几乎忘记了手臂的疼痛，想随人群一起起舞。 轩竞看秦晓那兴奋的神情不禁有些骄傲，提高了嗓子对她喊着： “我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说完就钻进人群，一个戴着夸张牛仔帽正拉着小提琴的大鬍子男人看到轩竞一脸的惊喜，轩竞沖他说了什么他就很大方地把自己肩头的小提琴递给了轩竞。一触碰到乐器的轩竞完全亢奋起来，她拉动琴弦，演奏出极度欢乐的旋律。刚开始她闭上眼，皱着眉，嘴角却上扬着，异常投入，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随着她越来越亢奋的琴声拍掌舞蹈。而后轩竞张开眼睛，一边拉着琴一边走向秦晓，带着她那特有的邪邪的笑。 秦晓看着轩竞竟然有些心动，她没想到轩竞除了她的本行大提琴外，钢琴弹的好，小提琴也拉得这么出色。和音乐同在的轩竞和平日骄蛮不羁的她完全不一样，有种任何人都会因为她的音乐而爱上她的魔力。轩竞每走近秦晓一步秦晓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几拍，而此刻的轩竞与其说是美丽不如说是帅气，秦晓竟有些痴了。 轩竞走到秦晓面前，手中琴弦一转，单只弹奏一根弦，一边弹奏一边盯着秦晓看，那眼神快把秦晓整个灵魂都吞噬了，秦晓长吸一口气，满脸通红地转过脸去。她不敢去和这样耀眼的轩竞对视。渐渐轩竞琴声远去，秦晓才抬起头，看见轩竞已经放下小提琴，走到了一架电子琴面前，又开始新一轮的弹奏。她站在那，细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掠过，周围的人又围着她，而她也和周围手舞足蹈的人玩成一片，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偶尔轩竞往秦晓这里看上一眼，两人对视，一夜灿烂。 后来轩竞带秦晓去坐tram，她说来墨尔本一定要坐坐tram，全澳大利亚只有这里有的坐。她们坐上了环城的电车路线，免费乘坐，可以好好地欣赏墨尔本市中心的景色。 秦晓发现墨尔本这个城市古典气息很浓重，随处可见古典建筑和庄严的教堂。秦晓一直探头探脑，乐个不停。 “喂，你第一次出国啊。” 秦晓皱着眉回过头看着轩竞，发现这人真是说话和不说话感觉差太多了。 “餵什么餵啊，我有名字，我叫秦晓。” “好好好，秦晓秦晓，你是不是对音乐一点也不了解啊。”轩竞突然问。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啊。” 她们两坐得很近，风吹来，秦晓闻到轩竞身上还有海风和夜晚的味道，瞬间又恍惚起来。 “难怪……”轩竞也看向窗外，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难怪？” 轩竞顿了一下，懒懒地说：“难怪你一点气质也没有。” 秦晓随口答道：“是哟，是没有你的前女友那样有气质哟。” 这句话一出，轩竞的脸唰一下就全白了，秦晓吓了一跳，轩竞这个表情变化真是只有在电影特效中能看见。 轩竞突然站起身就要下车，秦晓也慌了起来，去拉她，说：“对不起啊轩竞，我说错了……我……我向你道歉啊……” 轩竞回身用力一甩，不幸这一用力刚好打在秦晓的断臂上，秦晓“嗷～”地一声，又差点疼昏过去。
第8页 9 “如果你的手臂再受创很可能会落下残疾，平时请多加小心啦！年纪轻轻要爱惜自己身体。”医生拿着秦晓新拍的片一边看一边摇摇头，似乎有点无奈。 轩竞把医生的话转述给秦晓，秦晓“哦”了一声，虽然每次她手臂都是因为轩竞而再度受伤，但家长都在她也没说什么，何况昨晚还是自己说错了话…… 回到酒店轩竞打开电视坐在床边抽菸，电视里正播放着某处狂欢的画面，而和电视中的喧闹形成明显对比的是房间里的沉默。 秦晓鼓足勇气，轻声问：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轩竞吸了一口烟，熟练地一弹菸灰，没有说话。 秦晓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就没再吭声。 轩竞把烟灭了，突然翻身到秦晓面前，压住她的双肩，一下把她压倒在床上。秦晓还没反应过来，轩竞腿一伸，跨坐在她的肚子上。 “餵……你，你干吗呀！”这样的姿势不仅暧昧，甚至□，秦晓羞的满脸通红，想翻身坐起来。但是她一只手根本就使不上劲，挣扎半天还是被轩竞骑在身下。 秦晓觉得自己被戏弄，有些恼羞成怒，喊道：“你起来！” 喊完这声后发现轩竞的样子有点怪，双眼空洞，却又闪闪发亮，似乎快要落泪，但半天却又不见她哭。 “餵……你发什么疯啊……”秦晓有点怕她这个样子。 轩竞出神半天，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你说，我漂亮吗？” 秦晓“啊？”了一声，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漂亮啊，怎么……” “那你喜欢我吗？” 秦晓心中“咚”地一声，气血全往脸上涌，心想：“她是不是喜欢我啊！这算是表白吗？”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秦晓说。 轩竞说：“真话。” “好吧，真话就是……恩……你长的太漂亮，我配不上你。” 轩竞低下头，哈哈笑起来，从秦晓身上下来，大字形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我宁愿再变成两百斤……起码还有被爱的权利……” 秦晓看她这样心一酸，转身握住她的手说：“你别这样，我并不是……” 还没等她说完轩竞就把手抽走，轻蔑地看着秦晓说：“你别会错意，我心里想的人不是你。而且我说过别离我太近，你听不懂吗？” 秦晓愣住，然后挥起右手一巴掌打在轩竞脸上。 “捉弄人也要有个限度！！” 秦晓丢下这句话就摔门而去。 轩竞摸了摸刚才被打过的脸颊，居然一点也不疼，那巴掌虽然动静大但是轩竞明白盛怒之下秦晓居然都没有使力。 她“哼”地一笑，倒在床上觉得浑身无力。 右手还留着之前秦晓触摸的感觉，想到刚才秦晓那认真又有些慌乱的神情不禁觉得好笑，又“哼哼哼”笑了几声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很暗，只有冷清的月光映在雪白的床上。轩竞一翻身，手一伸，搭上一个热热软软的东西，一惊。 “醒了？”是秦晓的声音。 “干吗不开灯，吓了我一跳。” “我看你在睡觉，怕太亮了把你弄醒。” “哎。” “什么？” 轩竞把之前受了惊吓缩回去的手又重新搭到秦晓的腿上：“黑暗中光听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人，感觉你声音还蛮好听。” 秦晓呕了一声，说：“是啊！看不见我这丑脸你怎么都舒服是吧！” 轩竞嘴角高高扬起，笑着，却没发出声音，估计秦晓是看不见她此刻的笑容了。 她们俩谁也不去开灯，就这样在黑暗中安静地交谈，在她们心里都觉得黑暗为她们掩去了面对面的尴尬和焦躁。 “那个……”秦晓说，“之前打了你，我，我向你道歉，还疼吗？” 轩竞低笑着。 “笑什么啊！我是认真向你道歉啊。” 轩竞说：“别这么温柔啊！我对温柔的人最没有抵抗力了。” 秦晓“哼”了一声，说：“你又来开我玩笑。” “你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说打就打，之前还握人家手来着，接着就给人脸一掌，防不胜防。” “你还有脸说，脾气最怪的是你好不好！”秦晓跳过“握手”这个细节不说，责怪道，“不是你这么欺负人我会打你么？” 轩竞承认：“恩，我脾气是很怪，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接受的了我，通常在听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时人家就飞离我十万八千里了。” “那你干吗非要说那些让人讨厌你的话啊！” “我就是要别人讨厌我，离我远一点。” 秦晓沉默了一会，说：“这我就不懂了。” 轩竞冷冷地说：“你也不必懂。” 和轩竞相处的日子已经不算短，对于她的毒舌秦晓已经有了免疫： “切，你这个怪人，我才不稀罕了解你。” 黑暗中轩竞不说话了，秦晓以为她又生气了，推了她一下，说： “喂，不是吧，又生气了你？” 轩竞笑一声，问：“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就是那种被欺负了也不敢反击，默不吭声，忍气吞声的那种胆小鬼啊？” “胆小鬼？”秦晓回忆起小学的时候被男生欺负她只会哭着回家向哥哥告状，让哥哥帮她报仇。曾经住校被人误会被人诬陷她都只会默默地承受，连交往多年的前女友对她说分手她也没有反驳的力量。以前她也没认真分析过自己，可现在听轩竞这么说，自己的确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想到这些秦晓特别沮丧，之前只知道自己的长相平凡，原来连性格都完全没有闪光点。 “是，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做不了什么大事，也留不住谁，连爱的人都跑了……” 轩竞说：“你不是跟金刚芭比挺好的么？” “我不是说她。” “哦？你还交过别的女友啊？” “别这么看不起人行么？大美女咧！” 轩竞冷笑道：“美女又怎样？为什么大家都以貌取人啊。喂，你是不是也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啊！” 秦晓回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漂亮的人很正常吧！难道你不喜欢？” 轩竞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说：“那，你说你前女友很漂亮是吧，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很没有安全感吗？” 说到安全感，秦晓心中一震，之前和辰思交往时的那些苦痛挣扎一下全涌上了心头。她以为两个人远离了之后，冷静了一段时间，她可以放开了那些，结果到头来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心情又都拉了回来。 “啊……是，很没有安全感。那时我总会想，如果我也优秀一些，聪明一些，说不定就能配上那么耀眼的她了。可是我只能是我啊。长的不好看，性格也不好，没有信心导致总是乱猜疑，到最后终于把人逼走了。”话说出来秦晓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能以这么平静的语调说出辰思的事。自分手以来她没对任何人提到辰思，就是怕说出来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此刻虽说心里还是感慨万千，但是她已经会自我嘲笑，这样的感觉似乎好受许多。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时过境迁吧…… 轩竞冷冷地说：“什么配不配的上都是藉口吧！如果真的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那刚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发现？等相处了之后才说什么配不配的上这么俗的话题，早干什么去了？”说着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的这个那个的藉口，我看啊只不过是感情变淡了，看这个人看腻了，没有了刚开始那种‘非此人不可’的那种心情了，所以才想要脱身的吧。” 秦晓看轩竞搭在自己腿上的那胳膊，之前还说什么自己有洁癖让别人别靠近她，现在又这么豪迈。 “没想到你还是挺有想法的，我还以为你只会耍狠。” “我不是耍狠，只是有些人我实在不想理。” 秦晓调侃她：“那当你的恋人还真可怜。” “可怜？为什么？” “你对你的恋人一定也是摆出一副高姿态，冷冷清清的吧？” “不！”说到这轩竞突然坐起身，直直地盯着秦晓，说：“我对我的恋人是完全不同。” “恩？”
第9页 “我的爱很少，只能都给一个人。” 秦晓被轩竞认真的眼神震住了，那双平时总是懒懒地搭拉着眼皮的大眼睛此刻睁圆，映着月光，漆黑的瞳孔格外迷人。 在凝视轩竞美丽脸庞的时间里，秦晓有想过，自己是否还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去喜欢这个人，是否还会花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谈一场无极而终的恋爱。答案是否定的，但矛盾的是在秦晓怦然跳动的心中却在蔓延着一种情愫，这种东西很危险，秦晓决定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10 梦中秦晓见到了辰思，她走到自己面前说，我们分手吧。秦晓呆呆地看着她，然后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辰思说，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晓坐在黑暗的小房间里，自己陪着自己，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醒了。 一醒来就听见悠扬的小提琴声，秦晓支起身子，看见轩竞站在阳台上，左肩架着小提琴，缓缓地拉动着琴弦。秦晓不懂音乐，但是她能感受到轩竞的曲子中透着一种忧伤。远处的海风吹来，吹起轩竞的长发，这种场景似乎像是电影中的某个片段。 秦晓不忍打扰她，就默默地听着轩竞的小提琴曲子，直到轩竞停下，转头和秦晓对视。 “你醒了干嘛不说话？”轩竞看着秦晓那有点痴呆的样子皱着眉头问。 “啊。”秦晓揉揉头发，对自己发直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说，“觉得你拉小提琴拉得真好听，不想打断啊。” 轩竞笑着提着小提琴走进屋，把小提琴放到床边。 “你从哪弄来的琴？之前没见你带啊。”秦晓问。 “楼下琴房借的。” “楼下还有琴房啊。” 轩竞歪着头看着刚醒来一脸傻气秦晓，笑着说：“好听吗？” “好听啊。”秦晓诚实回答。 “我拉小提琴好听还是拉大提琴好听？” “我没听过你拉大提琴啊。” 轩竞皱眉：“你不是去听过我的演奏会么？” 秦晓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老实说啊，我对那样的高雅艺术还真是欣赏不来，所以那次我和我爸妈去，音乐厅里太舒服啦，不小心我就睡过去了，嘿嘿。” 轩竞眯着眼睛，说：“那就是说你都没听到我的演奏了？” 秦晓怕她不高兴，赶紧说：“以后我一定认真听！你再有演出我一定第一个买票。” “那也不必。”轩竞好像挺高兴，说：“你觉得好听以后我直接拉给你听就好。” 轩竞这句话说得过于温柔，让秦晓有点意外，想到昨晚感受到的暧昧，她转身钻进被子里，说：“我再睡会啊，还有点困。” 轩竞什么也没说，静静地也躺了下来，没盖被子，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秦晓在被子里睁着眼，不知道轩竞在干什么，于是也不敢动，两个人大早上就这样僵持在屋子里。 秦晓有点诧异，怎么就一个晚上她们俩在一起的气氛怎么就变得这么怪了呢？而且冤枉的是，昨晚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啊，就单纯的聊天，不是么？想了半天，秦晓想明白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变化，只是她自己心里想多了，好像事情就变复杂了。 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吧，轩竞一点也没有变化，那奇怪的温柔或许只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想作弄别人的诱饵吧！不能上当，不然就又被调戏了…… 想着想着秦晓真的又睡着了，被子蒙着头呼吸困难，一把掀开，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睁眼看见轩竞的脸和自己近在咫尺。秦晓本能地往后一退，看轩竞闭着眼，睡得正熟，一张白净的脸缓缓地呼吸着。这是秦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轩竞这么安静甜美的样子，看多了她或邪恶或不羁的表情，原来她安静的脸才是最好看的。 秦晓抱着枕头就这样傻傻地看着轩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像是小时候看到电视里漂亮的主角们在荧幕前闪闪发亮，只要是人都嚮往美丽的东西吧？秦晓就这样对自己说：“我只是喜欢看到她漂亮的脸，就这样多看两眼，仅此而已。” 秦晓去酒店大厅的网吧里上网，打开自己的邮箱，里面塞满了邮件，全是来自纪楠。 秦晓用左手拿着滑鼠很不自然，看着满屏幕全是“纪楠”这两个字，居然差点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也是，她们刚开始交往秦晓就来澳洲了，纪楠那长大众脸又不容易记下来。意识到这点秦晓有点失落，想像了半天却怎么也想像不出她和纪楠的未来。就这样有点莫名的心烦起来，可是又想起了纪楠那有安全感的怀抱，又不禁觉得温暖。 这女人真是鸡肋。 最后秦晓也没有点开一封邮件，逛到一个古典音乐网站，听了一会大提琴独奏。大提琴那低沉忧郁的声音一钻进她的听觉她就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回味了很久突然想起了这声音和那天去听轩竞那个演奏会时，自己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震撼到自己的乐声是如此相似。原来那天她唯一听到的，就是轩竞大提琴的声音。 从网吧回到房间，看轩竞已经醒了。 “下午干嘛去啊，我快发霉了。”一上来轩竞就开始抱怨。 “看不出来你这么闲不住啊，我以为学音乐的人都喜欢安静呢。” “我干嘛要和别人不一样啊。” 秦晓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的确是和别人不一样。” 轩竞不说话，却在笑，居然还有点腼腆。她这个样子看得秦晓嵴背发凉，正想逃走，轩竞扯住她的衣服，说：“你干嘛去啊，下去吃饭了。” “哦。”秦晓长呼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吃完饭陪我出去。” “啊？”秦晓惊呼一声，“去哪啊。” 轩竞瞪着她。 “好啦，去啦去啦。” “我还没说去哪。” “去哪我都跟你去就是了。” 轩竞豪迈地笑起来，粉红的嘴唇衬着雪白的牙齿，这个女人真是天使的脸孔，魔鬼的……呃，灵魂。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轩竞果然没有变，仍然是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 11 吃饭的时候轩叔叔让轩竞带秦晓去轩竞母校墨尔本大学走走，感受一下墨尔本大学的人文气息。轩竞冷着一张脸说：“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那所学校。”言辞莫名地坚决，轩叔叔白她一眼她也装作没看见。秦爸秦妈一直当白脸，只有秦晓早已经习惯轩竞这张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嘴脸，如果哪天她变得温柔讲道理了，那才会让秦晓奇怪。 吃过饭轩竞拉着秦晓说出去走走，说晒晒太阳可以帮助秦晓断臂快些复原。秦晓纳闷，自己身体里又没有叶绿素，晒晒太阳难到能存储能量吗？ 走在墨尔本的街头，秦晓发现这里的胖女人非常多，和秦晓擦肩而过的胖女人基本上都有她两倍的厚度。 轩竞看出了秦晓诧异的目光，淡淡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女人一胖就毫无美感了？” “也不是啦，可能在澳洲这样的体型没什么特别的吧，因为好像这里胖的人很多，大家都一样所以就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如果在国内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吧……” “那可不，在这里200斤很正常，但在国内200斤的女人就很会被人耻笑了。” 说到这里秦晓偷偷看一眼轩竞，她知道轩竞曾经有发胖过，不知道说这样的话题她会不会觉得尴尬，所以就没敢随便搭腔。 轩竞走在秦晓的左前方，那天的阳光很充足，秦晓眯着眼睛看着轩竞。轩竞的个子比秦晓高两三公分，窄窄的肩，穿着一身黑色dior homme，搭着白色红边的马甲，头发披在肩上，走在人群中很多人都会偷偷地看她两眼。再看看自己，一件在夜市买的30块钱的白色衬衫，没什么特色的一条有些肥大的牛仔裤，右臂还很衰地吊在胸前。 秦晓想，可能是因为她和轩竞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走的这么近，所以别人才会觉得她们是朋友。如果在国内，可能没有人会把她们当成一路人，无论从长相，气质，还是品味，她们俩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喂！！” 秦晓正出神，突然身子一震，被轩竞用力往后拉，突然自己就这样被轩竞抱在了怀中，车急速开过的呼啸声像是擦着她的身子而过。 车一开过轩竞立刻把秦晓推出自己的怀抱，噼头就是一顿数落：“你不要命了你，红灯你还往前走，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变肉饼了，你个白痴。” 秦晓也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个劲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命是你自己的，下次你再走路出神被车带走可就没人管你了。”
第10页 秦晓笑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听了这话，轩竞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秦晓，问道：“我干嘛要对你温柔？” 秦晓一愣，脸上顿时滚烫。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轩竞的问话也太让人难堪，丝毫不留情面。轩竞直直地看着秦晓，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秦晓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再被伶牙俐齿又不讲道理的轩竞反驳，那就更糗，所以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了一会，轩竞甩出一句话：“我只会对我喜欢的人好，其他人我才不爱搭理。”说完就一转头往前走去。秦晓白了她背影一眼，调皮地学着她的口吻尖声说：“我只会对我喜欢的人好。”轩竞回头狠瞪秦晓一眼，秦晓往后一步，抬起左手比了一个手刀的防御动作。 “快走！”轩竞命令道。 “去哪啊。” “跟我走就知道。” 轩竞带秦晓来到一座大桥，沿着黄色的人行道走了上去。 “这是sandridge bridge。”轩竞说，“以前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她趴在大桥的栏杆上，任海风吹乱她的长发。 “sandridge bridge……”想到哥哥说过这座桥，说轩竞和她之前那个女友分手后经常一个人到这里。看着轩竞和大桥融合在一起的背影，秦晓有点伤感，替她伤感。被爱的人抛弃的滋味秦晓也感受过，很痛苦很难释怀，或许在这一点上她们俩是有共同点的吧。 秦晓走到轩竞身边，有点想抱住她。想到刚才在街边轩竞把她抱在怀中的触觉，秦晓很想给轩竞一个拥抱，一个朋友式的温暖拥抱，可是轩竞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有洁癖，秦晓也不确定轩竞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来看，所以这个朋友式的拥抱也就让秦晓无法伸出手。 “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秦晓这个问题问出后轩竞瞪了她一眼，秦晓自己也呆住了，暗骂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没脑，她是想知道轩竞是否把自己当朋友，可是一问出来怎么就这么暧昧呢？ 秦晓正想纠正，轩竞突然说：“你会游泳吗？” “呃？游泳？学过一段时间，不太会，但是也不至于淹死就对了……” “是么，我可是一点也不会的。” 轩竞对着秦晓笑，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却又有一丝恶作剧般的调皮。秦晓有点睁不开眼，就这一恍惚之间轩竞就消失在了眼前。 “啊？”秦晓抬头一看，轩竞竟然蹲在了大桥的栏杆上。 秦晓吓得脸色大变，喊道：“喂！喂！你在干嘛啊！” 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向她们看来，以为在拍电影。 轩竞仍然笑着，扬着下巴，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在阳光下她整个人成了一个暗色的剪影。 她说：“你来救我啊。” 然后丝毫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跳下大桥。 周围人发出惊叫，而秦晓却是张大嘴，愣在原地，脑袋放空好几秒钟。当她回过神时原地大叫了一声，伸头往下看去，桥下水面有些起伏，已经看不见轩竞的身影。 “我可是一点也不会的，你来救我啊……” 轩竞那满带邪气的声音和笑容塞满秦晓的整个脑袋，秦晓的脑中还是放空，身体却已经行动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秦晓用一只手就攀上了栏杆。当她也往桥下一跃，身子在空中急速往下坠，身后路人的惊呼越来越远的时候，秦晓的意识才恢复，就在她的身体接触到水面的那一瞬间，秦晓对自己说，遇到轩竞这个女人就把生活当电影来过吧。 12 “你不是会游泳吗？怎么最后还是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我我我说了我不太会啊，倒是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那样跳下去，你不怕死吗？” 轩竞那诡异的一跳后秦晓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最后是轩竞把喝了一肚子水差点淹死的秦晓给拖上了岸，往她鼓鼓的肚子上压了几下，她就吐了一大滩水。至于轩竞有没有对她做嘴对嘴的人工呼吸，秦晓意识游离，不记得了，轩竞没说，她也不好意思问。 偷偷去了医院把秦晓的手臂处理了一下，没敢惊动家长们，却让医生十分无奈，问秦晓这右手是不是不打算要了。秦晓无言以对，轩竞却什么也不说站在一边看好戏一样。 秦晓很想问轩竞，究竟是要把人折磨到什么地步才是个头呢？ 秦晓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这大脑活在外星球的女人手指勾一勾，她就可以为她奋不顾身？ “餵。”回到酒店，她们俩都累得倒在床上，轩竞一个翻身，趴在秦晓身边，说，“为什么我让你来救我你就真的跳下来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秦晓笑笑，她可不是打马虎，她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轩竞把脸贴在柔软纯白的床单上，睫毛闪动，小声地说：“嗯，你是真正的好人。” “嗯？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 “什么嘛……你真是个怪人……”说着说着秦晓声音小了下去，睡着了。 梦中秦晓闻到一阵香味，不像是任何香水，而是洗澡后的沐浴露的清新香味。那香味一直徘徊在自己的整个面庞，然后突然接近，覆盖了她整个嗅觉。 “嗯？”秦晓觉得有人吻上自己的唇，软软的，甜甜的。 “辰思……”她下意识地呼唤着辰思的名字，习惯性地回吻，轻咬着，吸允着，舌头灵活地探入，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体温随着升高。想要更多，秦晓双手一抱，却扑了一个空。 突然惊醒，身边却没有人，连轩竞也不知道去了哪。 “原来是梦啊……”秦晓坐起身嘆口气，这个梦太过真实，连唇上都似乎还留着那梦中淡淡的香甜。身体深处被这个梦撩拨地不停悸动，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那种渴望让秦晓有些失神。 “你醒了啊。”轩竞推门进来，湿漉漉的头发披在纯白的浴袍上，手里抱着从楼下干洗房洗好的衣服。 “啊……”秦晓心中隐秘的悸动还未平复，轩竞突然的出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要不要喝酒。”轩竞把衣服放到床上，像变魔术般地从浴袍的袖子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咦，你买的？” “不是。路过大堂的餐厅顺手牵羊带回来的。” 秦晓倒吸一口凉气，感嘆道：“你可以当神偷了，一会不会有警察过来抓你吧，那我可不管你。”秦晓一下子有精神了，爬起来去找起子，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酒给打开。 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喝了起来，开了电视也完全无视电视里那吵闹的节目，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 轩竞说：“味道不错，如果有冰块就更好了。喂，你酒量怎样？能喝多少？” “我不太能喝的，酒品也很差，但是还爱喝，哈哈，你可要小心。” “小心什么。” 秦晓喝了一大口，嘿嘿笑道：“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和我共处一室，我怕酒后乱性把持不住啊。” 轩竞“哼”了一声，也喝了一口，说：“你才喝多少就已经醉了，口无遮拦。” 秦晓一摆手：“我没你想的那么正派，很多表面的东西都是装出来的。” “哦？那你内心其实是怎样的人？” 秦晓嘿嘿笑着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抬起左手搂住轩竞的肩膀，贴近她的脸，眼神迷离地说：“我啊，我就是那种很想要获得别人认可的人，我就特别希望别人觉得我是个好人，不想让人觉得我有脾气。可能是我本来就是一个一点优点都没有的人，若是脾气还坏的话就更没人喜欢了吧。” 对于秦晓有些失礼的亲密轩竞也没有反抗，就任由秦晓搂着。 “为什么要别人来认可自己？别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秦晓听了“哈”地一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当然可自我了，就算你整天冷这一张脸照样会有人喜欢你，往你身上贴。但我们这样的人就不一样啦，如果我像你那怪脾气的话，估计就没人愿意理我了。” 轩竞转过头，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贴在一起。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若是平时的话秦晓早就退后三米了，可是此时她却对着轩竞嘿嘿地笑。 轩竞也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脸，说：“不会啊，你看久了也挺可爱的。” 秦晓眼睛都快要闭上了，却还傻笑着：“谢谢姐姐啊，你也很漂亮。”
第11页 秦晓喝了近半瓶的酒，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点醉了，不然为什么从她眼睛里看到的轩竞竟然有种羞涩呢？ 不知道酒什么时候喝完了，秦晓拉着轩竞倒在床上，迷糊之间听到轩竞在她耳边喃喃地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只是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女生被家人丢弃在了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国外，过着一种只有音乐的生活。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身边的人说的话她也听不懂，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用食物来排解压力，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有一天她站在镜子面前已经认不出臃肿的自己。就在她觉得她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时候，有个女生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弹一手出色的钢琴，每天早上她都为她弹一首悠扬的曲子。那个女生不嫌弃她那病态的身体，向她表白，并说会为她弹一辈子的钢琴。她自然被这单纯，没有杂念的爱所感动，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两人一起谈音乐，谈人生，也一起游遍澳洲，拍过许多照片，但是胖女生从来都没有出现在照片上，她说等她瘦下来就让她拍自己，她一定会瘦下来。 胖女生其实是自卑的，自卑到就算是恋爱的对象她也不愿意被触碰，她不想让她那别扭，毫无美感的身体被注视被触摸。虽然爱弹钢琴的女生一直说，我爱你不是因为外表，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200斤，就算你300斤，就算你是女人，就算你是男人，不管你的外表是怎样一个形态，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的灵魂，无关外表。可是胖女生就是无法释怀，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弄坏了自己的肠胃，在一次次肠胃炎过后她终于瘦了下来。她以为她的幸福人生终于要到来了，可是爱人却离开了。没有说为什么，她也没去要一个理由，她那折磨自己的尊严…… 秦晓把轩竞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我明白的，别伤心，有我在呢……” 轩竞在她怀里安静了一会，然后一头钻进了秦晓的怀抱，喃喃自语：“都说了只是个故事。”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昨晚睡觉前没拉窗帘，秦晓眼睛被刺得生疼，缓缓睁看眼，觉得怀中的东西热热软软不像是被子，低头一看，差点叫出声，那“啊”的一声硬是被她从喉咙处生吞了回去。 “为什么我会抱着她睡觉？”秦晓吓得脸色惨白，想起了昨晚喝酒的那一出，急忙掀开被子一看，好彩，衣服裤子都还穿着。 想要回想一些细节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些好像发生在梦中的片段。 “你醒了？”轩竞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着秦晓。 “这……”秦晓的确是被吓到了。 “别慌。”轩竞站起来理了理睡得蓬乱的头发，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说着不屑地摇摇头，“我对你这型的可没兴趣。”说完轩竞就打着哈欠走去卫生间，剩秦晓呆坐在床上，一脸的茫然，回忆了半天，自嘲道： “哎，果然是个梦啊。” 13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秦晓坐在床上思绪一片混乱。 她们同住的这一周里，虽然同躺在一张床上，但两个人基本上都是侧身冲着两个方向各睡各的，两人之间起码还会有一个人的空隙，像昨晚那样相拥而睡的情况对秦晓来说真是太过刺激。 虽然轩竞说她们什么也没发生。 水声停了，轩竞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秦晓咳嗽一声，起身说：“我叫爸妈他们一起下去吃饭。” “不用了，他们一早就出去了。” “嗯？” “你不知道啊，最近他们都抛下我们自己出去玩呢。” “这……” 轩竞坐到秦晓身边，拿起电视遥控器，说：“你爸妈就把你丢给我啦。” 秦晓抱怨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父母啊……” 轩竞微笑着，转头，对着秦晓。 “嗯？干嘛这样看着我……”秦晓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移。 “怎么，你很怕我吗？”秦晓后退一步轩竞就往前一步，恶作剧般地笑着，秦晓心越跳越快，身子也越来越往后仰，最后双臂一软，倒在了床上。 “噗。”轩竞得意一笑，站了起来，拿起床头的小提琴，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站在阳台上。小提琴架在左肩上，拉动琴弦。 秦晓缓缓闭上眼睛，觉得如果每天早上都能在这样优美的小提琴声中醒来，那该有多好。 在墨尔本停留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两家子人的下一站是雪梨。 到了雪梨，在一家酒店安顿好后，轩叔叔看了当地的新闻，兴致沖沖地要带大家去澳洲皇家植物园去，说有很难得的植物可以看。 秦晓一路颠簸，有点累，何况是什么植物，能有多少看头？但看轩叔叔那么一腔热情也不好泼冷水，看轩竞也没什么反对意见，那就一起去好了。 来到澳洲皇家植物园，一进门秦晓就闻到一股恶臭，连忙捂住鼻子：“哇！什么味道？？” 轩叔叔微笑地拍拍秦晓的肩膀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瞻仰这味道。” 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秦晓她们五个人也走了过去。走得越近那臭味就越是强烈，最后连秦爸秦妈和轩叔叔都捂住鼻子，只有轩竞若无其事。秦晓心里感慨，这轩竞真不知道是从那个星球跑来的。 走进后秦晓看清了众人围观的对象，那是一朵花。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它是花，但是它的大得另人难以置信，没有花的娇小却又无比艷丽。 虽然艷丽无比，但它就是恶臭的来源。 “这是titan arum。”轩叔叔说，“很难得，它极少开花，四十年才开放一次，这次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要一睹这奇花的风采还真是很不容易呢。” “四十年才开放一次？可是为什么会这么臭呀。”秦晓问。 “那是为了繁殖播种。它开放时会散发出类似于尸臭般的恶臭，吸引一些食腐的昆虫来此，为它播种繁衍。” “哦……”秦晓嘆了一声，走到轩竞身边，神神秘秘地说，“我说句话你可别打我。” 轩竞瞥她一眼：“你说。” “我觉得你跟这花很像。” 轩竞“哦”了一声，身子正面转向秦晓，问，“哪像啊。” “你看，外表那么美艷，可是一开放的时候却散发出这样让人难以接近的味道，和你那臭脾气不是很像的么。” 轩竞嘴角歪一歪，说：“是啊，挺像我。可是为什么你还离我这么近啊？” “或许我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昆虫。” “什么？”轩竞一皱眉，想了一下，突然说，“帮我播种繁衍是吗？” 秦晓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轩竞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她这个表情最近经常见。 秦晓心里一阵翻腾，觉得最近轩竞的□有点太过明目张胆，如果不来一次反击的话或许就被她瞧不起了。于是秦晓抬起左手勾住轩竞的脖子，坏坏地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这么□我你可别后悔。”本以为轩竞也会用调侃的口吻反击回来，谁知道看见的情况却是轩竞居然脸微微一红，抬手轻轻拨开秦晓，一言不发地往旁边站去。 气氛有种出乎意料的尴尬，秦晓不知道自己开了个怎样的玩笑让气氛瞬间变得莫名的敏感，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浮，可是，秦晓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我不是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的么？！” 在雪梨待了两天，她们两家人就前往澳洲之行的最后一站，黄金海岸。 轩竞很喜欢那布满白沙的黄金海岸海滩，秦晓穿着宽t恤大短裤站在沙滩上，看穿着一身性感到不行的泳装的轩竞双腿浸没在海水里，时不时地还转头对着她笑。夕阳，沙滩，美女……这画面真是有够养眼的。想着想着秦晓有点飘飘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来到黄金海岸当然是不能错过currumbin野生动物保护区。秦晓发现轩竞十分喜欢动物，看到袋鼠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fèng，可爱的洁白虎牙一晃一晃，一副童真的样子。 绵延35公里的洁白沙滩，纯蓝的天空，喷香的美食，喝一口就兴奋的美酒，轩竞抢来玩的鼓，热情的当地人，裸露的沙滩美女，活灵活现的野生动物，一切的一切让秦晓兴奋，沉醉，乐不思蜀。 玩了一大圈，整个黄金海岸都被踏遍，照相留念，吃喝玩乐，大家都有点筋疲力尽。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秦晓看着这几天拍的照片，只有一张照片是她和轩竞的合照。照片中轩竞不知道什么原因皱着眉头，脖子向外倾斜着，一副不想和秦晓靠得太近的样子。而秦晓却笑得莫名的开心，眼眯着嘴咧着，一脸憨厚。看着照片秦晓觉得不平衡，怎么说美女就是美女呢，无论做什么表情，怎么照都是那么好看，而自己呢？被轩竞那张漂亮脸蛋一对比更显得寒碜了。
第12页 秦晓随手把照片一丢，睡觉了，明天就要坐上回国的飞机了，那长途航行真是要命。 14 又一次进入夜间飞行的时候，秦晓戴上眼罩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一睁开眼就回到熟悉的土地，耳边也可以不再充斥着一点不懂的鸟语了。右臂还挂着，没个三个月是好不彻底了，这段时间秦晓已经决定要好好地宅在家里，反正爸妈也不会催着半残的她去找工作。 半睡半醒之间，秦晓觉得肩头一沉，她脸贴上去，一个圆圆软软，毛毛热热的东西让她蹭得很舒服，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笑容，不久沉沉睡去。 到家后秦晓狠狠地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迷迷糊糊地被手机吵醒。 不用接也知道是谁。 当秦晓吊着断掉的右臂走进pepper，出现在周小白，小安小a面前时，三个人顿时都愣住了，然后一阵大笑，周小白指着一脸衰相的秦晓笑道： “你怎么变杨过了啊！” “哎，说来话长……” “你这么长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啊！怎么都联繫不到你啊！” 秦晓喝一口周小白的饮料，说：“恩……和我爸妈去澳洲玩了。” 秦晓绝口不提轩竞的事，她不知道对于轩竞的事周小白释怀了没有。 “去澳洲这么好啊！有没有照片看！我要礼物！我要考拉！”小a激动得两眼发光，激动得乱跳，小安看不下去，一把把小a给按回了座位。小安和小a同喝一杯热巧克力，说是为了省钱。 小安和小a都是拜金能手，每月工资拿到手上基本都马上贡献给信用卡还款，后来演变成申请两张信用卡，该还款时就从另一张卡取现，以卡养卡。这样恶性循环总不是个办法，小安说咱们节省点吧！出门远一点的地铁能到就坐地铁，不要老打车；去港丽焦叶吃饭别点那一杯二十块的饮料，出门再去开封菜买可乐喝；去开房也找地段稍差的，可以便宜几十块钱…… 其实她们完全没有领会节俭的精神，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省钱。 小安很喜欢玩，曾经粘着她爸妈去过三亚，台湾，香港，日本，但都还是绕着中国周围的一些地方，看到的面孔也都差不多，她早就念叨着想跑远点玩玩，可惜败金生活完全没有存款，所以远游的念头也就只能放在脑海里偶尔拿出来yy一下了。 听到秦晓飞去了她一直嚮往的充满天然野性，无比性感的澳洲时，续小a后小安当然也是两眼发光。 “照片啊！好啊，回头拿给你看啊。”秦晓随口答应。 小安可不让秦晓敷衍，说：“那说好了啊！明晚再在这里见，把照片带来！晓宝贝，你可有给姐姐们带礼物回来？”说着小安挽住秦晓的胳膊，趴在她肩上，眨巴眨巴大眼睛。 “喂！”小a急了，喊道，“气质，安，气质啊！” 小安对她一翻白眼，一吐舌头。 小安和小a经常这样一唱一和，跟讲相声一样。 小安不经常发癫，但不知为什么她一发起癫来就喜欢拽着秦晓往她怀里钻，每次都让秦晓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其实她没发现，朋友们都喜欢逗她，都喜欢跟她闹，和她亲密。 “礼物当然有啦！明天一起带给你们啊！今天出来太快了，忘了……” 周小白喝了一口龙舌兰，把酒杯放下，少有的严肃，说：“晓啊，你回来了是不是该和纪楠联繫一下啊。” 秦晓一呆，随即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纪楠这看似可笑的名字的主人是谁，也想起了原来纪楠和自己的好友周小白关系不错。 “纪楠说一直联繫不到你，今天刚听说你回来了也不敢联繫你。我说啊你有空还是跟她说一声吧！” “知道了。” 秦晓发现，原来很多事很多人并不是和自己有某种关系存在着就一定会在自己的脑海中扎根，成为习惯。要的是时间，要的是感觉，和……起码的爱吧。 似乎有点对不起这个实在的纪楠，只是心里怎么想的连秦晓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秦晓问小安：“你爱小a什么？可以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灵魂还是外表？” 这个问题问得小安发笑：“外表？她有什么外表啊！要不是我一件件衣服亲自帮她挑帮她打扮，她到现在还是个戴着大大的眼镜，穿着邋遢只会往图书馆钻的傻孩子呢。说白了，外表这东西可以后天弥补，但对彼此的感觉却是改变不了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那……”秦晓不甘心地问，“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一开始没怎么喜欢，到后面越相处越喜欢的呀……” “有啊！哎！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男人不会因为时间爱上一个人，但是女人会！所以，晓宝贝，别想太多了，纪楠人不错的，你和她多交往交往就会习惯了。” 看来这纪楠还真是很得人心，不知道趁秦晓去澳洲的这一个月里做了什么。不然怎么连一向自称理性的小安也这么护着她呢？ 只是，秦晓问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纪楠，而是该死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在半夜三点，这样诡异的时候打电话给已经做了好几场梦的秦晓。 “明天晚上七点半，我有演出，你来。” 完全没有给秦晓骂她的时间她就把电话给挂了，秦晓是那种一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的类型，于是只好睁眼看天亮。 于是，秦晓就对周小白她们说晚上有家族聚会，不好推辞，改天再聚。也没给周小白她们骂她的时间，稍微打扮了一下，然后，奔向了音乐厅。 轩竞站在门口等她，怕她没票进不去。 当时，轩竞穿了一身很合适的黑色修身西装，领口和腰间有中国风的图藤，十分精緻。那一身帅气的装扮配上她那美丽的脸，引的许多路人纷纷回头。 秦晓也有点晃神。可能多日不见，彼此有点生疏，导致有点害羞。心里真心地夸她漂亮。 “还呆什么啊你呆，跟我来啦！” 轩竞很自然地拉起秦晓的手往里走，秦晓觉得有些不太好，但……都是女生拉拉手没什么吧？如果她神经质地挣脱才怪吧！何况，她们还抱在一起睡了一晚呢…… 轩竞把秦晓领到了观众席，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轩竞就陪秦晓坐着。 秦晓四处张望。 轩竞问：“你看什么呢？” “轩叔叔怎么还没来啊。” 轩竞脸一沉：“谁说他要来的？” “咦？” 秦晓还想说什么，轩竞把演出节目单一下塞到她手里。 “这是……” “看！” “哦……”秦晓真的认真看了起来。 两个人又陷入了怪异的沉默中，秦晓偷看轩竞一眼，看她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漫不经心地往远处看，一脸的高傲，完全没有改变。秦晓心里暗嘆，为什么我要这么听这个女人的话啊，她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明知和她在一起气氛会降到冰点却仍然和她坐在一起，一起结冰…… 秦晓翻看节目单，找到一个笑点，于是雄心勃勃地想打个趣，缓和下尴尬的气氛，打开下局面。 “嘿，你看这人的名字，洪北京，真逗！”秦晓指着节目单上钢琴独奏后面的名字笑说。 轩竞慢慢地转头，看着她，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洪北京，英文名叫，kyo。” “……” 于是，气氛降到了绝对零度。 15 kyo是谁？就是那个在轩竞200斤的时候还说爱她，追她的墨尔本大学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轩竞一定还忘不了她吧，心里一定还惦记着她吧…… 秦晓是这样想的，所以有点闷闷不乐。 轩竞看向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秦晓全身一颤，正想抽回自己的手，轩竞整个脑袋都靠了过来。 这下秦晓是彻底的懵了。 “餵……你干什么。”秦晓转过脸去，挪了一下肩膀，她不想让轩竞看到自己满脸通红。 秦晓的肩膀撤掉了一半，轩竞却仍靠着。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轩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伤感。 “其实也不是的……”解释还是要解释。 “还是你不喜欢我。” 轩竞这句话问出来秦晓是彻底地慌了。 秦晓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狂跳不止，这样的感觉以前她也有过，就是那次在墨尔本的酒店里轩竞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她心里有很明显的情愫滋长。可惜，那次却是假的。
第13页 那这次呢？ 轩竞的语调很软，带着一点忧郁，这是她从未呈现过的感觉。 “我没有不喜欢你，其实我……”顿住了。 “其实你什么？”轩竞追问。 “咳咳，等一下。”秦晓看有人沖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想等那人走过了以后再说。 轩竞一扭身，拉住秦晓的衣领，就这样吻了上去。 秦晓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结束了。 “轩……轩竞，你你你……”秦晓满脸通红地看着轩竞，完全无法相信轩竞对自己做了什么。心肝乱颤，差点儿就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轩竞的目光却没有和她对视，她的眼神望向了右上方。秦晓捂着嘴，红着脸，跟随轩竞的目光望去，看见刚才往她们方向走来的那个人站在了她们身边。 这个人是个年轻的短发女人，她的服饰和轩竞很像，只是轩竞穿的是黑色的西装，而此人穿的是白色的。这个人长相其实算是十分普通，圆脸，淡淡的眉毛，眼睛有点下垂，挺没精神的样子，嘴唇闭的很紧，表情严肃。 “哼。”穿白色西装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有够荒唐的，轩竞。就算你做再多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死心吧。”说完那人扭头就走。 而以轩竞那样火爆的性格，受到这样的数落她居然没有反击。 秦晓狂跳的心也静了下来。 “她是谁？”秦晓问。 轩竞没有出声。 “她就是kyo，对吗？” 轩竞还是没有说话。 “你这样做，就是为了气她，是不是。” 轩竞就像哑了一样。可是是谁说过的，沉默就等于默认。 秦晓觉得喉咙很干，眼前一片模糊，忍了半天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本来她很想问为什么这个本来应该只出现在墨尔本的故事中的人物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她也很想问为什么她有资格走过来这么高姿态的挑衅。可是现在秦晓整个脑袋就只想着一个问题，她在想要不要狠狠抽这个死混蛋轩竞一巴掌？或者去狠狠抽那个死混蛋洪北京一巴掌。 秦晓默默地擦去眼泪，清了清喉咙，尽量保持镇定，说：“可能我这人就是太孬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抽你一巴掌，可是对你我下不去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秦晓是欠了你什么，总之，被你耍的这几次算我倒霉。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秦晓“腾”地站了起来，快步地向洪北京冲去。就在她沖向洪北京那短短的3秒钟时间内秦晓回想了从小到大她看过的所有的电影里的武打场面，然后记忆起印象最深的一招——飞腿。然后依葫芦画瓢，狠狠地飞起来踹向那穿得像模像样，不可一世的，洪，北，京。 洪北京听见身后的动静，正准备回头，头就歪了一歪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周围的人开始尖叫，有人大喊保安保安，秦晓本来还想补上一脚，但怕自己进了局子实在不好向家人交代，于是卯足了劲，向音乐厅门口狂奔而出。 其间，秦晓没有望向轩竞，不知道她看到着火爆的一幕是作何表情。虽然她知道机率很小很小，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丝轩竞会跑上来跟她一起跑走的希望。只是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她冲出灯火辉煌的音乐厅，被夜色包围的一瞬间就化为了泡影。 秦晓运气很好，一出门就拦了一辆计程车，飞也般地跑走了。 坐在车上秦晓心里还跳的厉害。 没想到在她断手的这段时间里居然还做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两件事。 一件是在墨尔本跟着轩竞上演了一幕 you jump,i jump的狗血镜头。 还有一件就是，在庄严无比的音乐厅，为了一个伤害自己的女人去打人。 至于轩竞，秦晓心里默念：永远别让我再听到这个名字。 几乎是踢开papper的门，吓的服务员和坐在门口的客人门以为是收保护费的来了，操瓶子起来准备要砸的都有。秦晓黑着一张脸直冲着周小白那桌就过去了。 周小白，纪楠，小安，小a四个人正打牌打的好好的，突然一个黑影蹿了过来直扑小安的怀里，小a吓得都抬脚准备踹了，定睛一看，这不是去家族聚会的秦晓么？怎么这会跑到小安怀里来了？还没头没尾地抱着小安就开始大哭呢？ “晓宝贝啊晓宝贝，你怎么了啊，别吓姐姐啊，乖，别哭别哭……”小安抚摸着秦晓，望向其他三个人，其他三个人也都做茫然状。 “我x她全家，我x她全家……死xx，妈了个x的……” 秦晓一边哭一边漫无边际地乱骂，听得纪楠脸都绿了。周小白只好打圆场：“秦晓这孩子吧，大多数情况下，呃，还是很淑女的，是吧。” 秦晓正哭得昏天黑地，突然感到有人把她从小安的怀里抱了出来。 是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 “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段时间不见，但她的美丽却一点也没改变。头发长了，烫成了微卷，望着自己一脸的关切眼神是秦晓最习惯的关怀。桃子香水味，是属于辰思。 16 以前辰思也经常和秦晓她们去pepper，聊聊天，喝喝饮料什么的。对于这个酒吧来说，辰思也算是常客。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为你出气。”辰思说的很认真，带着秦晓熟悉的温柔和强势。 秦晓心里更酸，几乎想就这样投入辰思的怀抱大哭一场，可是此刻她却十分理性地想到了她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是的，她们已经分手，没有再拥抱的理由。 秦晓擦了擦眼泪，坐直了身子，勉强地露出笑容，说：“没什么，不用担心。” 辰思笑一笑，站了起来，对周小白她们打了个招呼，说先走了，然后转身对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走吧。” 秦晓这才注意到辰思身边的那个男人。光线太暗，看不清那男人的样貌，但他挺拔健硕，和辰思在一起十分和谐。 “新男友？真配，不像我，和你站一起还比你矮那么一点呢……”秦晓心里这么说的，却无法说出口，毕竟这也不算什么祝福的话，感觉酸熘熘的。 小a偷偷地跟小安说：“嘿，你看辰思是不是漂亮了啊！” 小安用手肘狠狠往小a胸前一捅，小a很夸张地做了一个吐血状。 秦晓呆了一会，觉得自己怎么跑到朋友面前这样哭啊哭的，可真丢脸。她站起来无力地说： “我有点累了啊，先回去了。” 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纪楠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说： “我送你吧。” 秦晓和她对视一眼，缓缓地点点头。 和纪楠走上回家的路，那感觉有点熟悉，只是有点而已。 “和家人出去玩的还开心吗？” 这个问题不知道纪楠问的是不是有意，但秦晓毕竟是答应了和她交往了，却一声不吭地消失掉，一个月完全不联繫，这样的行为性质恶劣，但纪楠此刻却还如此的好脾气。 “恩，还不错。”秦晓挑不出其他的话来回答。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秦晓家小区的拐角处时，纪楠突然搂住秦晓，吻了上来。 一向温柔的纪楠此刻突然大力，让秦晓有些猝不及防，本能地带着一点抗拒地往后躲，但纪喃却死死把她搂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每天我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纪楠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四周很安静，更衬托着纪楠的低沉声音，仿佛距离更近，说到了秦晓的心上。 秦晓张开左手环住纪楠的腰，轻拍了几下她的背，说： “我不是回来了么？” 呜咽声顿起，秦晓有些惊慌，但更多的确实窝心的感动。 是纪楠抱着秦晓的，可是感觉却是纪楠在秦晓的怀抱中。 就算纪楠有个多强大的外表，她也都是个女生。脆弱的女人啊。 被伤害过秦晓知道那种滋味，她不想让爱着自己的纪楠因为自己的忽视而难过。 秦晓想要跟纪楠好好恋爱。 “就算话题少一点，就算乐趣少一点，但是踏实就好，有爱就行。是不是这个理啊！小安！”秦晓窝在沙发里，穿着大t恤，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一边吃橙子一边和小安打电话。 小安那边明显在购物：“是呀，我们觉得纪楠很可靠，虽然刚见面的时候……哎，a，你看这件衬不衬我？太红了？好吧……恩，虽然刚见面的时候印象分比较低，但是还是那句话……哇，快给我脱下来！你看你的肩都飞到哪里去了？穿这衣服你就出大事了给你说！恩……还是那句话，爱需要相处培养的。”
第14页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好好逛街吧，不打扰你们了。”秦晓正准备挂电话，小安突然说： “晓宝贝，那天辰思给我打电话了。” 秦晓听到辰思这个名字有点恍惚，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啊！” “就是在pepper遇见她的那天晚上。” “这样啊，她有说什么吗？”很想装的洒脱，可不由自主地就在意了起来。 “她的原话是，觉得你有什么事已经不会跟她说了，但是看到你哭得那么厉害又很担心你。”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她还是多少有点在乎你。” 秦晓很想大喊：能不在乎吗？四年的感情，结结实实的四年啊！分手的时候的确挺残酷，但辰思是个怎样的人秦晓最明白，她很念旧，对人好也是推心置腹的。就是牧羊座的她有事做事欠考虑，冲动过后有些后悔。但如果她这次后悔的话只怕有些迟了，秦晓已经有了想认真交往的女友了。 不过，或许根本没有后悔这一说，辰思她身边不是也有新人了么？ “在不在乎已经不重要了。”秦晓嘆气。 “嗯，也是。”小安顿了一下，说，“你心里完全没有她了吗？” 秦晓苦笑：“你觉得呢？” 小安也笑了两声，说：“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呢，虽然有了新恋情我们都为你开心，也希望你能和纪楠好好的恋爱下去，但是如果你就这么忘了交往多年的前任恋人的话，我又会觉得有点失落，觉得我们的秦晓会有点冷血。哎，你说是不是奇怪呀？” 秦晓嘿嘿地笑，心里暖暖的，突然感性起来：“有你们这些朋友真的蛮好的。” “哎哟，干嘛啦，说这些！”小安也有点不好意思，喊道，“好啦好啦，我和小aa继续逛街啦！有什么事别忘了你还有我们哦！” 挂了电话秦晓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拿起电视遥控器换到一个闹瞎的娱乐频道，兴致勃勃地看着毫无异样的娱乐节目。 与纪楠的交往波澜不惊却又十分温馨和谐，和纪楠在一起的感觉除了接吻，其他的时候都感觉不太像在谈恋爱，但是秦晓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养着断手的伤，秦晓在家里过得十分悠闲，每天到中午起床，吃了饭就上上网，到晚上和纪楠约会。纪楠要加班的时候就和周小白一伙人聊聊天，打打牌，日子过的很愉快。 秦晓偶尔会想到辰思，偶尔也想到轩竞，但是那些念头都一闪而过。她刻意地不想让自己苦恼，她想过平淡简单的日子。 就算右手臂偶尔还会隐隐作痛，她以为在墨尔本的那一切和轩竞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她和轩竞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直到有一天，周小白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秦晓和轩竞在墨尔本的合影。 秦晓根本就已经忘了这张照片的事情了，是周小白她们三个人去秦晓家玩的时候翻她去墨尔本的纪念品的时候发现的。周小白的脸在瞬间就惨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 周小白的脸色十分不好，气氛很沉重。 小安和小白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晓知道再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把自己家和轩家的渊源，去澳洲的过程都讲给周小白听，只是略去了她和轩竞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和一些她为轩竞做的傻事。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周小白盯着秦晓，两眼充满了邪念。 秦晓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你，你要我帮你什么啊。” “我一直很想报复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家，联繫不上她。”周小白低着头，拿着秦晓和轩竞的那张合影，细细地看，看得秦晓发毛。 “既然你和她是熟悉的，那么你帮我把她约出来。” “你，你想做什么，报复？” “当然。” “怎么报复？” “这你就不要管了。” 小安插嘴：“小白，你这样就不对了，不管你怎么恨那轩竞想报复她，你也不能牵连上秦晓啊，有你这么对朋友的吗？” 周小白站起来，冷冷地对小安说：“她明知道我和这个女人有那些瓜葛，她却和她这么亲密无间同游澳洲，她有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里吗？” 秦晓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周小白，心里很酸，低下了头。 周小白看秦晓这个样子也有点心软，蹲了下来，稍微温和了语气说：“晓，你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有让你为我做什么吗？就这一次不行吗？我们姐妹有必要为这个女人翻脸吗？” 秦晓脑海一片混乱，眼睛紧盯着地板，半天，缓缓说：“让我，让我好好想一想可以么。” 17 “怎么办？”半夜三点，秦晓打电话给小安，意外地，小安也没睡。 “我和小a想了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小安的意思是，以她对小白那个人的了解，小白就是死脑筋不会转弯，而且自尊心很强。她认定了轩竞耍了她，那她要报复的念头是打消不了了。但毕竟秦晓和小白轩竞都是朋友，也不能让她里外不是人了。 秦晓没对小安说她和轩竞的那些纠葛，朋友？可能她们算不上什么朋友。 小安继续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当着小白的面给那轩竞发信息，别打电话，就只发信息，约一个轩竞不容易出来的时间或者一个离她远得让她不爱去的地方。这样你约过了她，就没你什么事了，她出不出来就跟你没关系了，小白也说不到你了，对吧！ 秦晓说小安说的有道理，心里也暗道：反正上次那么一闹，以轩竞那臭脾气应该是不会再搭理我了，我约她她肯定也不出来，那我就随便约好了。 于是，秦晓就当着周小白的面发了信息给轩竞，约她晚上十点在朝阳公园，说有事和她说。 轩竞家在大西边，就算她真的会想要赴约，从朝阳公园回到她家要半夜才会到，谁会办这事累死自己。 周小白却觉得秦晓约了稍微迟点的时间是为了方便她在晚上动手，心里还突然有点感动，觉得对不起秦晓。 秦晓再问周小白到底想怎么对付轩竞，周小白说你别管，反正不至于弄出人命。然后周小白就一个个电话打出去约人。 秦晓知道周小白是认识一些“圈里”的人。平时周小白不怎么对秦晓她们说关于她在外面混的事情，她不说秦晓她们也不会问，她们相信小白她自己有分寸。秦晓远远地见过周小白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次，都是一副极狠的扮相，她胆战心惊地就跑了，招呼也没打。 秦晓回到家，怎么都觉得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轩竞会去吗？不会吧！不会，一定不会！” “但是万一她去了呢？” 电视开在那，一直停在京剧节目。 “就算她去了也不关我的事，就许她耍我，不许我耍她吗？而且她玩了小白，再怎么着我也要为小白出口气啊！对！就是这样！” 秦晓来回摇摆着，最后为自己找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理由，然后在她心里刻意把因为这个理由所带来的安逸感放的很大很大，大字形躺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乱换频道，对自己说： “好了，别想了，谁怎样都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哈哈！这节目真好看，小提琴拉的真好！” 一反应过来是小提琴节目秦晓心里轰地一声，马上准备换台，但怎么听怎么觉得电视里那老头拉的曲子熟悉的很，犹豫了一下，停下来随便看看。 这是一个记实的人物传记节目，介绍义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帕格尼尼。 节目里一边拍着义大利的街头，一边说着帕格尼尼的故事。 帕格尼尼创作和演奏过不少小提琴“独弦操”，他在g弦上的不可思议的绝技，据说是在监狱里练就的。他曾因杀妻坐牢，看守准许他演奏只有一根弦的小提琴作为消遣，他就在这根g弦上练出了真功夫。 秦晓越听那曲子越熟悉，搅尽脑汁想半天，突然想起，哦，原来是在墨尔本的某晚轩竞带她到flinders大街，她借来路上的表演者的小提琴，很热情地跑到秦晓面前拉了一单弦的曲子，没错，电视里的人也是单弦演奏呢。 然后电视里继续说：后来，在他在宫廷里当乐长时，有一个贵妇人和他相恋，要求他写一首只用两根弦演奏的《爱情场面》。他用e弦代表女子，奏出求爱的旋律；用g弦代表男子，奏出了热情的回答；最后，g弦和e弦上的双音结合成爱情的二重唱。贵妇人听了他的演奏大为感动…… 听到“求爱”这两个字的时候秦晓心里“咚”地一声，好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般。
第15页 单弦曲子……求爱？？？ “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懂音乐？” “我可一点也不会游泳呢，你来救我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还是你不喜欢我？” 轩竞曾经说过的那些暧昧的话像cháo水般地瞬间涌出，秦晓对自己都有些惊讶，这些当时没有多在意的一些记忆中的细微末节都登时翻涌而出。 那天在酒店，她酒后半梦半醒之间的那个带着沐浴露的香甜之吻，醒来后就看见刚洗完澡的轩竞走了进来；那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睡，舒服安稳。 还有太多次轩竞刻意贴近的暧昧镜头。 为什么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秦晓越想全身就越紧绷燥热，她渴望奔跑，她需要释放！ 她猛地蹿起来往门口跑去，一路狂奔到小区门口，拦了辆车往朝阳公园飞驰而去。 18 自从这个轩竞出现在秦晓的生命开始，秦就接二连三地做了许多癫狂的事。比如跳桥，比如飞腿踢人，以前这些事情她想也不会想，但是结果是她做了。 甚至是现在，她挡在自己的多年好友周小白和已经受了伤的轩竞之间，以她一人的力量想要反抗周小白以及她身后少说六七个的人。 气氛凝重，千钧一发。 周小白看秦晓的眼神很复杂，惊讶，愤怒，轻视，还有心痛伤感。 记得上学的时候秦晓总是一边记笔记心里一边不屑地想，这文章解析真扯，哪可能给一个眼神就看出这么多情绪说句话就包含那么多意义呢？ 此刻她明白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些事的确有可能啊！眼前的周小白就是个好例子，甚至可以编入语文课本。 “你想帮着她吗？秦晓。”周小白的声音很冷，表情却倾向于痛心。 秦晓胸前挂着断臂，但却丝毫不示弱：“她已经受伤了。你还不放过她？” 秦晓赶到朝阳公园后门的时候她们已经对上了。 秦晓之前一直觉得轩竞不会跑这么大老远赴这个荒唐的约。可是当秦晓无意间可能发现了一些事情后她就不能不担心轩竞是不是真的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简讯而在大晚上跨过整个城市来找她。 秦晓到公园转了半天都没见到半个鬼影，冷静点想了想后就往角落偏僻的地方找去。直到跑到后门时是先看到了一伙人，轩竞被堵在墙角，头发有些凌乱，左脸颊红肿，嘴角有点渗血。周小白站在她面前说着什么，身后的人个个都不似善类。 说实话，那场面，换成谁谁都会害怕，可轩竞表情却很平静。 嘴角微微地扬着，目光淡淡，放在周小白的脸上。 说实话，轩竞那副表情那张面孔，美丽冶艷至极。 夜晚的空气也似乎有了重量，压得人呼吸困难，也像是一出文艺剧，忧郁的气质渗着一丝颓废。但是夜晚本身是没有生命也没有气质的，给予且渲染这一切的就是轩竞。 那时，秦晓觉得轩竞是红色的——和那理性不搭的激进颜色，但无论如何秦晓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这个想法。 周小白箝制住轩竞的手臂，把她压在墙上，脸贴得极近。周小白凝视轩竞的目光炯炯，映着月光，泛着欲望。 轩竞也没有想要挣扎的多余动作，反而微微一笑，说： “周小白，你有多丢人。你就这么爱我吗？” 言语间带着□。 她居然还在□。 周小白作势就要吻她，她偏过头，周小白捏住她的下颌，硬生生地把她脸转过来。 轩竞的美丽脸庞闪过一瞬的痛苦，仅一瞬间就狠狠地震撼到了秦晓。秦晓胸中疯狂翻腾着汹涌的情绪，她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身体的条件反she，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飞身上前把周小白从轩竞身边撞开。 周小白一个趔趄，疑惑地转头看是谁在这样该死的关键时刻出现。 她没想到会是秦晓。她从没想过秦晓会对她做出这样对抗的动作。 拦住身后将要上前的人，周小白满脸困惑地看着神情飘忽不定的秦晓。 “你干嘛呢秦晓？”周小白一时没能确定眼前这是什么个情况。 秦晓心里阵阵鼓声，她感受到身后轩竞的气息，甚至能感受到轩竞带着热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让秦晓全身发热，头脑却异常地冷静沉着了下来。 “够了，小白。”秦晓说，“你这么做的确很难看。” 安静。然后就出现了之前周小白表情千变万化的那一幕。 “行，你护着她。”周小白掏出烟，迅速点燃一根，低着头没看秦晓和轩竞，认真抽菸。 周小白身后的那些闲男闲女们似乎很看周小白的脸色，刚才拦下了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动手，所以他们也就原地不动，却不忘奚落秦晓。 “真能装，也不看看你那样子，断了一只手还跟着搅和什么劲啊！快回家多晒晒太阳吧！” “再不回家小心另一只手也断了，小朋友！” …… 说心里一丝害怕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秦晓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这样的场面还真是从未见过。若是这群人一起上，别说自己断了一只手，就算自己长了八只手臂估计也会被摁在地上一顿好打。 秦晓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周小白把菸头往地上一丢，瞪着秦晓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秦晓。平时我只觉得你有点懦弱胆小，又没主见，什么事都要追在小安身后叫她拿主意。但今天你敢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拦住我，我很佩服你。但是！”周小白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几乎是喊出来：“但是你得给我个理由！” “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这个耍过我的臭女人？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周小白和你秦晓一样不顾朋友义气，把你给一起收拾掉！” 这时，身后的轩竞一扯秦晓的后领把她往后拽，跨到了她的身前，直视周小白说：“你有本事就沖我一个人来，跟别人都没关系。虽然你没出息地带了这么多人来围我一个，但我是落在你手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周小白最好今天能弄死我，你弄不死我我回头一定弄死你。” 轩竞丝毫没有畏惧，这番话还真是很符合她的作风。轩竞的性格本身就参着太多的不羁和自傲，何况又是一个人在国外复杂的环境中长大，这样的阵势就想吓倒她，周小白未免低估了轩竞这个狠角色了。 不过周小白也不是软柿子说捏就捏的。 “你放心，我成全你，把你留到最后，慢慢弄死你。” 轩竞退后一步，把秦晓护在身后，在她耳边小声说：“一会我会拦住她们，你趁机就快点跑。” “不要。”秦晓坚定地说。 “你不是不要再见到我吗？我那样对你你又何必来收拾我这烂摊子。” 秦晓和轩竞对视着，突然觉得轩竞肿起的脸颊像含了一块糖，很可爱。不禁莞尔。 轩竞皱眉：“你不是疯了吧。” 这两下让秦晓顿时胸中开朗，好像可以抛开所有顾虑，一切都不在乎了。 秦晓直视着周小白，一手揽住了轩竞的腰，说：“看好，这就是你要的理由。” 然后便是一吻，印在了轩竞的唇上。 轩竞唇间混着她独特的香味和血腥味，柔软，又丰厚迷人。 秦晓离开轩竞的唇，望向她的脸庞时，发现她居然满脸腼腆，脸色泛红，凝视秦晓的眼神闪烁着害羞神色。这样的表情秦晓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高傲的轩竞的脸上。 那么多人的拳脚都没让轩竞眨一眨眼，而秦晓的一个吻却让她方寸大乱。 秦晓转头便对周小白说：“她是我女人，如果你要找她麻烦的话就先过我这关。就算断手断脚，你没把我弄死你就别想动她。” 秦晓可能受了轩竞那羞涩的表情的影响，精神大振。她从没撂过狠话，但没想到第一次说就说的这样顺。 周小白身后的人想上前，却又被她拦了下来。 周小白被气得有点语无伦次：“好，你很好，秦晓你行，玩噼腿。你说，你今天是不是护她护定了？” “对。”得到的是秦晓坚定的回答。 周小白指着她：“可以！我会记住今天的事。说实话，别说要我自己动你，就算是别人谁动你秦晓一根毫毛我都跟丫死磕！”周小白眉宇间神色黯然。 秦晓不忍，轻轻地唤道：“小白……” “行了行了，别叫我，你们走。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俩，不然绝不像今天这么简单地了事了。” “小白……”
第16页 “给我滚！！” 周小白大吼一声。 轩竞拉着秦晓走，秦晓时不时回头，看着周小白和那群人站在一起。路灯映着她修长的身影，居然显得很寂寞。 她们俩走到马路边，这时候来往的车已经稀少了。 轩竞依然牵着秦晓的手。 沉默着，两人都凝视着各自的前方。 秦晓想解释，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迫不得已，为了摆脱困境而做而说，让轩竞别放心上。 可秦晓也有些心虚，那些举动中多少夹杂了冲动和欲望。 她不知道该给轩竞怎样的交代，就像此刻她不知道怎么把手从轩竞的手掌中抽出一样。 倒是轩竞轻轻地嘆了口气，放开了秦晓的手，仍然直视马路对面，带着自嘲的口吻说：“我知道是逢场作戏，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不知怎么面对我了。” 秦晓听她这么说心下就宽了，嘿嘿笑说：“我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啦！那个……那下亲了你，你也别介意啦。” 本以为气氛就此缓和，一转头迎上的却是轩竞满目心痛的表情，秦晓顿时心头一紧。原来她把轩竞自嘲的话当了真。她已知轩竞的心意，但那话随口而出，伤了人家的心却已经收不回。 “没事。”轩竞心伤的表情转瞬即逝，恢复了她一惯的冷清，“我也对你做过那些，一事抵一事，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次。” “别这么说……” “我回去了。” “回家？你不怕你爸爸看到你这张脸逼问你么？” 轩竞脸上的伤的确是有些吓人。 “那也要回去。” “啊……要不，去我那吧！我爸妈都不在，也不会给你爸打小报告的。” 轩竞呆了一下。 秦晓赶紧解释：“我爸妈去河北我奶奶家啦！本来我也是要去的，可是我妈说怕我奶奶看到我手断了要一顿唠叨，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在家看家好了。那个……我给你爸打个电话，他应该会放心点吧。你说呢？” 秦晓敢对天发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绝对是思想单纯高尚，禀持着乐于助人的想法，绝对没有想占轩竞便宜的念头。 轩竞眨着眼，轻咬着下嘴唇，长发披下，这画面有够唯美。 “恩？怎样？”秦晓问。 轩竞对上秦晓的目光，声音轻柔，微微点了下头，低声说：“好。” 19 秦晓给轩竞家打了电话，轩叔叔听是秦晓，言语间很是放心，还多说了几句，说轩竞这孩子性格太孤僻从来都没有什么朋友，让秦晓多跟她聊聊，如果投机能成为朋友是再好不过。 挂了电话，秦晓心中怅然，想到澳洲之行或许也包含着轩叔叔希望轩竞能多接触些人，能和外界多接触点的愿望吧！ 一个快二十五岁的女人，没有朋友。 秦晓拿了药箱走到房间，轩竞打开了窗户坐在秦晓的懒人沙发上抽菸。 “脸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抽菸。” 轩竞转头看了秦晓一眼，什么也没说又转了过去。 秦晓盘腿在她面前坐下，打开药箱说：“来，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真麻烦，不用了。”轩竞扭头把烟捻灭。 秦晓心里好笑，又觉得这个女人年纪不小了心理还活在叛逆期。看着轩竞青紫的嘴角红肿的脸颊，像个淘气的孩子，秦晓心里顿时填满了宠爱她的暖意，轻托着轩竞的下巴，温和地说： “乖，别闹啦，你这漂亮脸蛋要是留下什么伤痕那真是罪过了。” 轩竞目光转向秦晓，和她对视，眨了几下然后向下看去。 秦晓好像慢慢了解了轩竞一些，她的强势她的冷漠只是在演示内心的羞涩。比如她刚才口口声声说的不要处理伤口，而此刻的安静；比如她的单弦的帕格尼尼…… 但是她更多的行为秦晓仍是十分不解。轩竞还爱洪北京吗？爱？那为何还对秦晓若有若无地表达着好感？不爱？那为何还要当着洪北京的面做让她会生气的事情？ 这个轩竞的大脑思维或许是活在外星球。 秦晓先用酒精帮轩竞伤口消毒。 “疼啊！你忍着点啊。”秦晓先提醒她。 “恩。” 沾着酒精的棉签碰上轩竞的伤口时，秦晓本以为她会叫一声，至少会疼得咧嘴。但轩竞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副逞强的样子。 秦晓偷笑。 轩竞皱眉：“你笑什么？” 秦晓双眼溢满笑意，说：“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去死。”轩竞抬腿作势就要踢过去，秦晓笑着跳开。 这时秦晓手机响了。 她走过去看了眼，有些迟疑，顿了下还是接了。 “纪楠？”秦晓应了一句然后一边压低声音说话一边走到阳台上去。 大约十分钟后她走了回来，脸色不太好。 “金刚芭比？” 秦晓苦笑点头。 轩竞双手撑在床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啊，让我猜猜，你们吵架了是么？” 秦晓左手握着手机，盯着已经转为待机的屏幕，点点头。 “是周小白告秘了吧！告诉了她今晚的事情。” 秦晓无奈：“您料事如神。” 轩竞“哼”了一声，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秦晓摇头，有点出神般自言自语地说：“这次不同，我觉得这次不同啊……以前她都是很温和地对我，而这次她在电话里对我吼，还骂了我……” 轩竞正色道：“她骂你？骂你什么？” “太难听，我说不出口。” 秦晓的确没想到纪楠会完全不听自己的解释，上来就不停地数落她，说她出轨，说她不要脸，到后来那些话越来越过分难听，秦晓也就不解释任她骂，心里的委屈也就只好自己往下咽。等对方骂累了秦晓就挂了。 尽力伪装许久的温柔在这一刻崩塌。 “是自卑感。”轩竞眼睛望向斜上方，不是思考，而是在回忆。 “自卑感？”秦晓重复。 “越是丑的人越是自卑感强烈。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倾尽所有，而一旦觉得付出了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甚至是遭到背叛的时候，心里那长期压力所造成的扭曲阴暗面就会爆发。那是自卑，嫉妒，和那丑陋外表一样，从娘胎里带来的，与生俱来的。” 秦晓若有所思，表情有些呆滞，过了一会缓缓地说：“睡觉吧。” 轩竞也不说什么了，帮秦晓把被子抱来。 秦晓默默地把被子拉到地板上，说：“你睡床我睡地上。” 轩竞也没再说话，盖上被子躺在床上。 关了灯，房间一片漆黑。当失去了视觉，听觉也就异常敏感了起来。秦晓听见了轩竞轻声的呼吸，窗外细细的风声，甚至是云裂开两瓣各自东西的断裂声，甚至是树叶脱离树枝被风捲走的飘落声…… 半睡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家门口传来不停歇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秦晓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有预感，是纪楠。 “干吗？”听见动静轩竞也醒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秦晓麻利地披上外套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秦晓就被拥入了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说那些。原谅我，千万别离开我……”纪楠颤抖的声音带着恳求，那种委曲求全让秦晓动容。尽管满腹委屈但她还是环住纪楠，轻拍她的背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的体温还没尽情交换，秦晓就被狠狠地推开了。她不受控制地往后猛退去，就在要摔倒的一瞬，轩竞一下子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在轩竞怀里的秦晓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轩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喂！你怎么回事，要她的手再断了落一个终身残疾吗？” 纪楠高大的身躯矗在门口，整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她指着秦晓又指指轩竞，半天却说： “好哇！这都住到家里来了。” 秦晓挣开轩竞的怀抱，向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这样？！我亲眼看到了你还要狡辩？我们交往这么久了你有让我进过你家房门一步吗？” “她出了点事，所以暂时来我这……” “对！她勾引周小白，然后玩腻了就甩了！这样的贱女人不该教训吗？你还跟她厮混在一起，你是不是看她漂亮想跟她上床！！”
第17页 秦晓不知该怎么三言两语就解释清这件事。她本性是不喜欢跟人争吵，更何况是相濡以沫的恋人。她只有低下头，不作声。 却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轩竞站在纪楠面前，虽然矮她一截但那一巴掌却打的结结实实。 “别把谁都想的跟你一样下流。” 纪楠顿时红了眼，抬腿就想踹，一对一轩竞可一点都不怕，一侧身，重重一拳打在纪楠右眼框上，纪楠闷哼一声，觉得眼前金星直冒。 秦晓对眼前的突然变故有点没反应过来，当轩竞掀起纪楠的外套套在纪楠头上，把身高高出自己有近十公分的高大女人拉得不得不弯下腰被这个毕业于高等学府的音乐学院的瘦小女子拳脚相向时，秦晓才“啊”地一声叫起来，连忙上去扯开她们两个。 轩竞本是打红了眼，但秦晓蹿了出来，生怕误伤到她的断臂轩竞也只好停了下来站到一边。她长发有些凌乱，不停地喘气，咬紧嘴角，狠瞪着纪楠。似乎是把之前被周小白围堵所受的屈辱都发泄了出来。 20 秦晓想上前把裹住纪楠脑袋的外衣扯下来，才碰到她她就张臂乱舞，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秦晓见她那样心中十分不忍，但纪楠扯下外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头发凌乱，右眼肿得老高几乎睁不开，却还狠狠地瞪着秦晓轩竞，那恐怖的样子让秦晓心中一凛，不敢上前安抚她。 “好，贱女人，我记得你！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秦晓……就当我有眼无珠，错看你了，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 一番文绉绉的话说过纪楠捂着鲜血狂流的鼻子就下楼去了。 秦晓呆立在那里，轩竞也站了一会，后来觉得肩臂酸痛，不停地颤抖，就回到屋里去了。一会秦晓也锁好了门，走了进来。 轩竞靠在沙发上，用左手叼着烟，秦晓把灯都打开又提着药箱来到轩竞面前，说： “把右手伸出来。” “干嘛？” 秦晓懒得跟她废话，抓过她的右手，一翻手背，果然全是擦伤。 秦晓一言不发，默默地给她上药。 轩竞也不知该说什么，刚才那事她的确有点冲动了。以前以她的个性根本不会去理会别人的风言风语，除非是对方先动手，不然她也不屑动手。可为什么今天那魁梧女人只说了两句她就控制不住了呢？因为周小白的事让她太憋屈？似乎也不完全。 轩竞低头看向秦晓，见她双眼毫无焦距，呆呆地机械动作。 “喂，没事吧你。”轩竞问。 秦晓摇摇头。 轩竞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十分无趣，忍不住念叨起来：“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好吗？不就跑了一个壮女人吗，至于这样？难道你看不出她是外面假温柔内心真扭曲吗？你和她一起虽然很搭，但是真是没什么前途……喂，别总优柔寡断，懦弱的样子行不行，我看着难受。” 秦晓猛地站起来，狠瞪着轩竞。轩竞本能地抖了一下，抬头看她，说：“干嘛啊，吓我一跳。” “照你的说，和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就有前途了吗？”秦晓眼中几乎迸出火花，充满压迫感。 轩竞刚想说什么秦晓突然扑了过来，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倒在床上。 秦晓的脸和轩竞的几乎贴在一起，轩竞的长发散在秦晓淡蓝色的床单上，朦朦的灯光下轩竞的五官精緻，肌肤如玉。 秦晓欺近她，压低声音说：“你想见我强硬的样子是吗？可别后悔。” 忽地秦晓的脸庞放大在轩竞的眼底，炙热的吻侵入，不留一点空隙地侵占轩竞的整个口腔，寻找到她柔软的舌，纠缠而进，完全不给她闪躲的余地。 轩竞唇齿间独特的香甜让秦晓体温骤升，一想到这美丽又不可一世的强势女人此刻毫不抗拒自己的吻，甚至在渐渐迎合自己她就觉得身体里那深埋的欲望抑制不住地疯狂地宣洩了出来。让秦晓没想到的是，轩竞对接吻似乎一点也不擅长，她的有意迎合也只是留给秦晓更多齿间的空间。她甚至不懂舌与舌的纠缠，不懂回吻。 喂，你在干什么？ 秦晓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热吻忽地停了，她凝视着身下呼吸沉重，嘴唇泛红的轩竞。当秦晓灵魂归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两颊□。 “这……”秦晓一下子从轩竞身上弹起，移到床边，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轩竞撑起身子，嘴唇紧闭，眼神涣散，直看着秦晓。秦晓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床底去。 “对不起，我，我一定是疯了……你，你你抽我吧。” 话音刚落轩竞就贴了上来，双手搭在秦晓肩上，火热地吻直攻而上。秦晓脑中登时放空，本能地闭上双眼。 轩竞先是轻咬着秦晓的下嘴唇，细细品味一般。然后双唇贴上，柔软的舌便探了进来。秦晓能感觉到轩竞是模仿着刚才秦晓吻她的套路来回吻着，那动作模式都和秦晓的一模一样。 青涩又笨拙的吻，和轩竞的外表相差太多。 秦晓竟觉得心中一酸，像疼爱未经世事的孩子一般把她搂进的怀里，温柔地和她亲吻着，异常投入。 紧密纠缠的唇舌抽离开，两人对视，沉默。 那一夜秦晓拥着轩竞入睡，睡的很沉，似乎是这一晚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让她疲惫不堪。轩竞枕着她的左肩，手搭在她的腹部，柔软的头发偶尔轻扶着她的脸颊，痒痒的，撩拨着忐忑的心情。 第二日醒来时轩竞已经不见，身边的床单上连证明她昨日曾睡在这里的体温都没有留下。秦晓起身，感觉全身疼痛。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充足，晃得秦晓眯起眼睛。她向楼下望去，楼房的阴影从金色的阳光中割出一块黑暗，慢慢延伸，最后没到最里面的角落去了。 后来秦晓几乎过上了隐居的日子，谁也不联繫谁也不见，连爸妈也只有吃饭的时候见上几分钟，其他是时间都挂在网上，几乎把近期国内外的所有电影都看了个遍。无趣之极的她让她妈给她买了两张古典音乐的cd，听着听着也觉得修身养性，心里那那些浮躁也去了不少。她的手机自半个月钱扣了月租费停机后就没去充值。她不知轩竞，纪楠，周小白她们在做些什么，也不想去想些让她头大的事情。 在秦晓断手两个月后，秦妈带她去医院复查。 医生拿着秦晓的片子直摇头，说骨头怎么一点也没长。秦妈一脸担忧，秦晓却十分认命，这一路过来折腾的够呛，这手臂能康复就有鬼了。 秦妈思来想去觉得这医院可不太靠谱，去看看中医说不定比较见效。于是秦妈就联繫了轩爸，轩爸的叔叔是个很有名的中医，双方约了个时间，打算同去。 21 和那次去澳洲一样，这次出行的同行人秦晓又是被蒙在鼓里。倒不是秦爸秦妈有意要隐瞒而是他们觉得这样的事情没必要特意知会一声。 于是，秦晓又见到了轩竞。 那天轩竞把长发扎在脑后，漂亮脸蛋整个露了出来，感觉清慡了很多。穿着那种学生很喜欢穿的小短裙，都不似秦晓印象中那个个性难搞的轩竞，却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 多日不见轩竞脸上的那些伤已经不见踪影。那天在秦晓家只待一个晚上，回家后刚好轩爸去澳门出差，前天才回来，所以他也没见到那伤痕累累的轩竞。不过轩爸也是非常了解这个女儿的，从小脾气就很不好，和人上手也不是一两回的了。后来轩竞硬是要去学什么自由搏击，合气道什么的，轩爸也只好由着她，若是一定要和人打架的话当然还是让对方受伤来的好。 而今天，轩竞之所以会跟着一起来，在轩爸看来是因为晚上她要去一个私人派对上演出，轩爸开车一会顺利把她送去。 轩竞坐在车里，穿过被轩爸打开的车门望着对面车上的秦晓。当秦晓不经意地转头望着跟她对视上的时候，她又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两家人开着车奔西四环去，那里有条老巷子，轩爸的叔叔那家老中医馆就开在那。 轩老叔叔先检查了一下秦晓的右手臂，发现她的手臂完全转动不了。他思考了一会就让徒弟抓药去了。 轩老叔叔看到轩竞十分开心，直夸这孩子从小就很漂亮长大了更标緻了。轩竞双手搭在身前，笑容可掬地和轩老叔叔聊着，言语间是十分有礼，有礼到秦晓觉得她这个样子很陌生。习惯了轩竞无礼的言行，突然间她变得中规中矩的，让人看得直想发笑。 走的时候轩老叔叔嘱咐了秦晓换药和一些注意事项，让秦晓要好好注意保护她的手臂，在康复期间不要再受到创伤，不然日后真的会落下残疾。
第18页 从屋里出来，轩爸就要送轩竞去那个私人派对了。上车前轩竞扶着车门，转头对秦晓说： “你一起去吗？” 秦晓正要坐回到车里，听见轩竞的邀请就停了下来。 轩爸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女儿主动邀请别人同行，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则是高兴，连连附和，说如果秦晓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去玩玩。秦爸秦妈也怂恿秦晓。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秦晓就坐上了轩叔叔的车，奔二环去了。 听轩叔叔说这个私人派对是他的一个好友为他儿子十八岁生日所举行，特意邀请轩竞去助助兴。轩竞本是十分的不屑，完全不想去掺和谁家儿子的生日派对，还要像个卖艺人般去献技，真是让她拉不下这个脸。但她爸爸一直劝说，甚至到后来都带着哀求的口吻，一直在轩竞耳边念叨念叨着。他从来没有这样唠叨过，轩竞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但前提是只弹奏一曲，弹完就走人，让爸也灭了让她去和他什么好友以及儿子寒暄的念头。 轩爸也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这个宝贝女儿在他的朋友圈里是以懒得和别人应酬而出名。虽然朋友们也都会夸说轩竞小小年纪就在音乐方面这么有成就，说轩爸“教女有方”，可是谁都不敢去招惹这个性格火辣的女生，更何况去邀请她做什么了。这回他的这位房地产界大老闆的朋友是点名要轩竞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说自己的儿子看过轩竞的照片，十分想跟她认识。 轩爸当然不能给轩竞说有个小她六岁的男孩想跟她认识，不然这个女儿是用八头牛都不可能拉来的。轩爸知道这姓金的朋友的言下之意，尽管自己女儿和他儿子年龄差距有点大，但若是这门亲事能成的话，在事业上有他这位朋友的帮忙，起码可以少奋斗十年。 当然，轩爸完全没有想过轩竞的性向问题。 当他看到女儿出发前在镜子前认真打扮挑选衣服的时候，他还窃喜或许女儿心里有和自己一样的计划。熟不知轩竞根本没有把参加什么派对的演出放在心上。她的刻意打扮自然是为了另一个人。 轩竞和秦晓坐在后座，中间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轩爸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秦晓聊着，秦晓也很有礼貌地一一回应着。轩竞则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这奇怪的三人行。 当三个人到达了那片欧式风格的别墅区，在一栋两层带花园的房子前停下来的时候，秦晓看见花园里已经有不少人，各个都穿得十分华丽正式。秦晓心里一沉，有些踏不出这车门。 看看自己穿着的30块一件的特价衬衫，普通到没有型可言的牛仔裤，还断着手……这样的扮相和这“上流社会”的派对真是很不和谐。 正踌躇，轩竞拉过她的手把她拉下车来，头也不回地把她往花园里带。不给秦晓任何机会挣脱。 秦晓看轩竞也穿得不正式，顿时想到她演出时候的华丽装扮。 “你怎么也穿的这么随意啊。” 轩竞瞪她：“一点也不随意。” 秦晓心道：“说话还是这么呛，真是委屈了这清纯的小裙子。” “我就算了，你不是知道要来这样的地方么？还不盛装出席，多不给主人面子啊。”秦晓想尽量调节和轩竞在一起的气氛。秦晓算是摸透了，和轩竞说话相处什么的你永远都别认真，无论她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如果你认真了的话是只有自己受气的份。说也说不过她，要打……之前见识到了她拳头的厉害，如果要打的话，估计十个秦晓都不够她cei的。 “我能来这么无聊的地方已经给够这主人面子了。”轩竞说，“况且，我穿成什么样子也不是给他们看的。” 秦晓笑道：“是！人家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们轩大小姐却是只为自己开心打扮。” 轩竞不说话，牵着秦晓穿过人群，也不理她走向另一个方向去找他那位姓金朋友的爸爸。她也不去和任何人打招呼。看见花园的角落里有一架电子琴，便拽着秦晓过去了。 “你会弹电子琴吗？”轩竞抚摸着琴键，问。 秦晓咳嗽一声，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指，在空中乱舞了一顿，说：“别说，我小时候真学过一年电子琴呢！这可是我唯一学过的乐器了。”说着伸手压在电子琴上，貌似运气一般，呼哈半天，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在键盘上缓慢地戳出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曲子。 轩竞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晓转脸见轩竞笑得一脸纯真，心里不禁一暖，和她相视而笑。 轩竞指着电子琴前的一把椅子对秦晓说：“你坐那。”秦晓乖乖地坐了过去。 轩竞站在电子琴前，挽起袖子，神气地抬起下巴对秦晓说：“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大师级的表演。” 秦晓心里一颤，见轩竞双肩一颤，纤细的手指掠上键盘，一串流畅又轻快的旋律便流淌了出来。居然是“快乐颂”。秦晓也不禁笑了起来，真是孩子气，还和秦晓的“小星星”还真是配。但这欢乐颂却比秦晓听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动听。秦晓再次感嘆轩竞玩音乐的时候和不玩音乐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而轩竞这样直面地为她弹奏，让秦晓觉得仿佛置身于偌大的演唱会的现场，台上只有轩竞这一名表演者，而台下也只有秦晓这一名观众。那一对一的独特享受几乎让秦晓陶醉，忘乎所以了。 琴声却戛然而止。 秦晓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人。 她抬头看去。那是一个挺拔的年轻男生，头发硬朗地竖直着，浓黑的双眉像水墨画中的景色，深邃的眼睛闪闪有神。他穿着十分修身的英伦风格的黑色外套，和轩竞平日的打扮倒是很相衬。 这男生似乎完全没感到秦晓的注视，只直直地盯着轩竞看，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轩竞。”他叫她的名字。 “你谁呀你。”感觉被打扰的轩竞一脸不慡，斜眼看着他。 那男生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张年轻青涩的脸上露出腼腆的表情，回答道：“我是你父亲好友的儿子，我叫金灿。能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见到这么完美的你，听到你弹奏这么美妙的音乐，这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秦晓被他这话说得嵴背发凉，浑身起鸡皮疙瘩，一阵阵寒气让她乱抖。 轩竞却瞥都不瞥她一眼，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往她爸那方向看去，对轩爸使了个眼神，意思说，你看好了，我现在就弹。说好了就弹一首，我弹完就走人。 秦晓发现原本对她俩视若无睹的人现在纷纷往这里张望，而很多女人看着轩竞的眼神中都带着敌意。秦晓感嘆，都是轩竞这张脸惹的祸。 突然，在这一张张陌生的脸中秦晓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说是熟悉，那是因为它属于那个秦晓熟悉的人，而更多的陌生感觉也涌入秦晓的心里。说陌生，是因为那人的打扮陌生了，身边的人陌生了，环境陌生了，还有，关系也陌生了。 辰思穿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长发盘了起来。褪去了以往的青涩变得成熟起来。她看着秦晓，面无表情。 轩竞虽然是不甘愿，但是弹奏的时候还是十分的认真。弹了一首秦晓没听过的曲子，弹完就走到秦晓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说：“走了。” 秦晓下意识地站起来跟在轩竞身后准备跟她一起走，那个叫金灿的男生却挡在她们面前。 “等一下。”他说。 “想干嘛。”轩竞冷冷地说。口气不是询问倒像是威胁。秦晓看这气氛有点紧张，心里不禁扑扑直跳。心想，不会又要上演动作片了吧。担心轩竞会瞎闹，于是默默地牵起她的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背，意思是让她放松一点。轩竞没转头去看秦晓，却微微一振，表情一转，似乎是放松了一些。 可惜眼前这男的是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仍是一脸兴奋地说：“你能不能为我多待一会啊。” “凭什么呀。” “我想多看你一会。” 轩竞一翻白眼，回道：“我可不愿意。”说完侧身闪过金灿，无论金灿怎么在身后呼喊她都不回头，只拉着秦晓往外走。 秦晓却回头了。然后和辰思对视上，看见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和那天在酒吧里看到的是同一个吧。 22 在秦晓的记忆里，辰思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生。 秦晓第一次和辰思说话就是在学校旁的光合作用。那次辰思打扮得像个韩国女生，长长的头发全扎起，戴着大大的眼镜，厚厚的双唇抹着粉色的唇彩，拿着一本社会学的书低头看着。秦晓站在她身边正伸手想去够那最上层的本关于荷兰旅游的指南，无奈够了几次也都够不到，还不小心踩到了辰思一脚。
第19页 “对不起，对不起。”秦晓急忙道歉。看辰思洁白的帆布鞋上赫然留下了秦晓那半个黒黑的鞋印，秦晓心里忐忑地想这个打扮时髦的女生会不会脾气很差？会不会就在这安静的书店里和她吵起来？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踩了辰思一脚，这个漂亮却报以一个甜甜的笑容，说： “没事呀。你要哪本书？我帮你拿。” “啊，没事，我让店员去拿……” 辰思踮起脚一连帮她拿了三本书下来，包括她想看的那本。 秦晓感嘆，不过高三公分，做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啊。 秦晓有些脸红地接过书，夸张地弯腰鞠了一躬。这下把辰思逗乐了，笑着说：“你是三班的吧？我也是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时候高一刚开学不久，秦晓就和初中的几个仍然还同班的朋友走的比较近。而且平时大家在学校都是穿校服，头发也要弄规规矩矩地，女生都差不多，所以秦晓也都没记到几个新同学的样子。何况辰思私底下的装扮更是成熟的像个大学生，秦晓没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后来她们越走越近。 一路过来辰思主动的时候比较多。是辰思主动要了秦晓的电话，第一次约会也是辰思主动约的秦晓。但迟钝的秦晓从来也没有把她们的感情定位在爱情上。直到后来上了大学她们仍然在一个学校。有一次秦晓和一个学姐出去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下了大雨，秦晓就把伞借给了学姐自己跑回到寝室楼。跑到楼下的时候居然看到辰思站在雨里，全身都湿透了。 “你在干什么啊？大冬天的怎么在这淋雨啊？”秦晓惊讶不已，急忙把她拉进寝室楼边遮雨的地方。 辰思冻得嘴唇发紫，说话断断续续地：“我，我在等你。” “等我？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去我寝室吧，我帮你暖一暖啊。” 辰思抬头看着秦晓，缓缓地说：“你抱抱我。” 秦晓听话地把她抱在怀里：“这样好点了吗？” 辰思突然吻上秦晓的唇，秦晓微微一退，辰思又跟了过来，继续吻她。 这个吻持续了三分钟才停止。 “你怎么了……”秦晓满脸通红。 辰思笑了起来，说：“不觉得温暖吗？一个吻的热量很高。” 是的，第一次亲密也是辰思主动。 后来的发展，分手，一路都是辰思在主导着一切。秦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被动地接受着一切。辰思从来没有说过为什么会喜欢上秦晓，秦晓也一直没有想到去问她。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辰思会喜欢自己？自己有什么值得这样优秀的女生着迷呢？ “你怎么了？” “啊。”轩竞的声音让秦晓从回忆里走了出来，“没事……这，我们就这样走了轩叔叔怎么办？” 轩竞撇撇嘴：“没事，他去玩他自己的。而且我之前也跟他说好了的。” “嗯……那你现在要回家吗？” 轩竞问：“你急着回家吗？” 秦晓回答：“也没有很急。” “那去转转吧。” “去哪转呀。” “哪都行啊。” 秦晓低下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说：“我想回家了。” 轩竞问：“怎么了你？” 秦晓实话实说：“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轩竞贴近秦晓，坏坏地笑，问，“你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秦晓往后一退。难道被轩竞看出来了？ “不是么？”轩竞有些得意，“不过你放心，我对那个傻男人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晓心想：“原来她以为我在吃她的醋，以为我在为那个男人对她表示好感而不高兴呢。她可不会想到我看到了辰思，是在想着她的事情。” 对比辰思，轩竞虽然在样貌上不输给她，但是性格真的差太多了。轩竞那种时刻都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别扭。顿时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让秦晓往旁边靠了靠，语气生硬地说： “你对谁有没有兴趣干嘛要向我汇报啊。我不高兴不是因为你。” 这话说出来秦晓有点哆嗦，觉得自己有点头脑发热。 轩竞沉默着，秦晓也没看她。 沉默继续着，而且时间持续得有点长了。 她是心情不好，可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出来伤害轩竞？ “呃。”秦晓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声音，企图打破尴尬。 轩竞抬头看着远处，没有丝毫表情，嘴唇机械般地动着：“你为谁的事情在不高兴？” 秦晓顺口就说出来了：“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你见到她了？” “嗯。” “刚才？在花园里？” “嗯。” “她怎么会在？”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她和她现任男友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秦晓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轩竞深深地嘆了口气，然后哼了一声，说：“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和我说话。” “……”秦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轩竞转身，靠在车站的广告派，似笑非笑地说：“你别当真。” “什么别当真。” “那天晚上，接吻啊。” 说到这件事秦晓更是无话可应。 倒是轩竞很洒脱的样子，邪邪地笑说：“接吻不代表什么啊，你别以为我喜欢你，并没有。和你做那件事只是我好奇，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而已，这和我喜不喜欢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你别说什么都这么认真，别他妈的以为我多在乎你的事情，给我记住了。” 秦晓闷闷地说：“好，我记住了。” 轩竞一甩头，留下秦晓一个人站在那里。 秦晓微微皱眉，看着远处，脑袋放空，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23 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等到灵魂归位的时候秦晓才想动弹。轻轻一声嘆息，挪动双腿打算找辆车回去。 一转头，看见辰思站在那里。 秦晓又不动了。 辰思脸色不太好，一脸担忧。 “你站这多久了？不好意思我没发现。”秦晓揉揉鼻子。 “你站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辰思说。 “……”秦晓不知道说些什么才不会让两人尴尬。 曾经那些肆无忌惮的玩笑都已经不适合说出口，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深不见底。 还是辰思先说话了：“抱歉，之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刚才那个女生，她喜欢你吧？” 秦晓耸耸肩：“我不知道。” “你呢？”秦晓有些明知故问的悲凉，“你和你男友倒是很衬啊。” “我男友？”辰思寻思了一会，不禁苦笑，“你说他呀，他是我同事，不是我男友啊，你想什么呢。” 听到辰思否认，秦晓心里的确涌上一股喜悦。 辰思接着说：“刚分手没多长时间，我可没心情去交什么朋友，何况是男人呢。” 秦晓本想随口说一句：“那就好。”话到了嘴边又惊觉不合适，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分手已经有近四个月了吧，原来她身边还是没有人。 秦晓的思绪又回到了四个月，她们最后一次的争吵。那时候她们还在大学没有毕业，却也在为毕业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辰思所在的学生会要举行送别会。秦晓知道学生会里有两个男生都对辰思很有好感，都有要追求的意思，其中一个就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学生会的会长。于是秦晓十分不乐意辰思赴约，但辰思实在不能推辞。 之前她们已经为类似的事情吵过了无数回，都已经身心疲惫，心灰意冷。两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一些挡在她们中间的东西，好像一个岔路口已经硬生生地横在她们的面前。 两个人各怀心思。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秦晓口气十分不善，又带着绝望。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辰思能把她放在第一位，能把她的喜怒哀乐当做最重要的事，哪怕只是一次。 但，毕竟都太年轻气盛。 辰思已经穿戴整齐，化上了完美的妆，说：“我一定要去。” 秦晓觉得心中有个地方破了，就一瞬间，涌进了万般酸楚。
第20页 “你明知道他们对你另有企图，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去？” “有没有企图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问心无愧。” 冷冷的语气取代了温存时的宠溺，顿时陌生无比。 “你已经不担心我会不会伤心了，也不会因为我难过而着急了。”秦晓哑着嗓子说出了一直以来钻进心里的那种感觉。她不想去面对，可此刻已经无法逃避。 辰思停下了所有动作，秦晓记得，当时辰思没有看向秦晓，而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我们不要彼此耽误了。相信以后你会找到更好的人。不如我们分手吧，秦晓。” 早已料到，在心中预演过无数回的情景最后真的变成现实时仍然压的秦晓喘不上气。无法拒绝，就像辰思无数次的贴近亲昵，秦晓只能默默点头。 没有什么纠缠不清，分手后一连三个月两个人断去了所有的联繫，彼此都以为淡出了对方的生命，可再次见到那张已经凝视千万次的熟悉脸庞时才发现，原来一切的遗忘都是暂时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可也是这感情让人难捨，让人痛苦。 辰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调，却不紧皱起眉头。她说：“我以为我们分手后都会轻松，可是那天在pepper看见你哭的时候我真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要放开你，让别人去惹你伤心，让你落泪，而我却只能在一边束手无策，不能保护你，不能安慰你……” “为什么？” 埋在秦晓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指的是曾经……我有什么可以吸引到你的地方呢？围绕在你身边的全是比我优秀许多的人……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是因为寂寞吗？” 秦晓渴望知道答案，却又那么害怕知道答案。 辰思凝视着秦晓，那美丽的眼睛忽地一眨，在集中精神听完秦晓的问话后一串眼泪悄然滑落。而后，她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秦晓微有愠色。 “傻瓜，怎么可能是因为寂寞。”辰思抹去眼泪，认真说，“我和你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爱你。若是因为寂寞找谁不行？我却是暗地里追逐在你身后许久，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到手的。” 讲到那些往事，辰思心中又甜蜜又心酸。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那些别的女生喜欢考量，作为衡量情人的标准，在我看来都是很肤浅的。秦晓，你是个好人，实在的孩子。你的好不做作，不虚伪。这些东西看似很普通，但是我却无法在其他人身上再感受到。对我来说你是最特别的，你懂吗？” 辰思走近，轻轻楼主秦晓，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的呼吸，双手环抱的宽度，气味，身形，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们曾经无数次如此拥抱。 “只是，可能相处的时间渐渐拉长了后，平淡的生活中那些琐碎的事情蒙蔽了我的双眼。那些曾经深深打动我的事情却被我抛在脑后，看到的只有那些无谓的缺点……其实我已经没有资格抱你了，算是我最后一次的贪恋吧。很可惜，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关系。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只是……很想亲眼看见你幸福，即使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都希望你能过的好。现在你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好好珍惜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辰思泪如泉涌，终于哽咽，无法出声。 秦晓用她颤抖的左手围住辰思，泪水也打湿了辰思的肩头。 深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最后失去了做情人的缘分，还可以用朋友的身份维繫下去吗？ 还是不用了，谁也无法那么洒脱。 两个人像孩子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最后分开。 辰思向她挥手，说，再——见。 秦晓也向她挥手。然后两人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迈步而去。在秦晓的心中，默默地说：“再见辰思，再见！真的再见了。” 哭完这一场，回到家，虽然眼睛红肿，但爸妈不在家也没有会询问她。秦晓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双手撑在窗台上，用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感到沉积在心中很久的低气压终于得到了释放，整个人和天空融化在一起，心胸也开阔了不少。悲伤仍然有，只是更多的是释怀的快感。 相爱过的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分分合合，就算要分开也好聚好散，不是吗？毕竟是爱过的。解开一切心结之后，拿得起就放的下吧。 “要幸福。” 就像最初刚刚相爱时许下的那些要相守一生的誓言般，就算爱逝去了，仍约定，要过的幸福，努力去实现。 24 在淘宝上把手机充值，开机，有些想念小安她们，于是拨通了小安的电话。 小安说她在医院。 秦晓吓一跳，忙问她怎么了，小安说她都要忙晕了。说小a那笨孩子前几天感冒了，让她吃药也不吃，结果发烧，在公司里晕倒，晕倒的时候没人扶到她，脑袋直接砸在地上弄了个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呢。小a她妈正和她新老公新婚蜜月飞到马尔地夫去了，她爸也联繫不到，这医院的事都是小安请了假在忙里忙外的。 秦晓听了很过意不去，好友出事了她却天天睡在家里不闻不问的。 “那小白呢？”秦晓还是问了。 “别说了，我正在收拾准备去找她呢，她在三院那。我们最近怎么这么点背啊！全和医院槓上了。” 听到周小白也在医院，秦晓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不禁心一下悬了起来，忙问小白她怎么了。小安说她本人没什么，她爸妈出事了。 小白她爸妈已经要离婚了，前天她爸开车送她妈回去拿点东西，本来气氛就不太好，后来一个女人的电话打到她爸的手机上，她妈就认定了是她爸那小三给打的，居然在车里闹了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和迎面而来的车对上，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 秦晓一听脸都白了，说：“你在那陪着小a吧！我这就过去陪小白。” 小安犹豫了一下，说：“也好。” 秦晓立刻收拾好打了车直奔三院。 看到周小白的时候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弯着腰，手肘压在膝盖上，头埋在双臂里。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那个欢乐的周小白，永远不甘寂寞的她此刻却和这安静融为一体。和秦晓记忆中那个人格格不入。 周小白抬头，看见了气喘吁吁的秦晓。同样的，周小白那双通红的眼睛，憔悴的面孔也印进了秦晓的眼眸。 心疼。 秦晓蹲在周小白面前，柔声说：“吃饭了吗？” 周小白摇头。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周小白还是摇头。 “街对面有家永和，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油条好不？” “别了。”周小白声音沙哑，“别他妈的过马路了，车来车往太危险。” 秦晓坐到她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非常不懂得如何安慰人。 周小白点菸，突然就冒出一个小护士，像从地里突然钻出来的一样，声音细细地说：“抱歉，医院里不能吸菸。” 周小白瞪她一眼，秦晓扯了她一下，她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外面抽。秦晓也跟了出去，站在她身边。 这时秦晓才发现今天周小白的穿着有点奇怪，平时她的打扮是越高调越好，今天她却穿了件白色的nike外套，没有破洞的牛仔裤，头发也服贴地垂下，没有那些夸张的造型。 “嘿，你和轩竞还好吗？”周小白突然问。秦晓嘆气，最终还是提到了这件事。 “我说我和她没那关系你信吗？我家和她家关系不错，我那天那样做只是不想……” 周小白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这都没关系了。” “恩？” 周小白摸摸鼻子，说：“就因为你这事，我活生生地挨了小安一巴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不是吧。”秦晓惊讶。 “我本以为我跟小安说她会站在我这边，我活生生一个受害者好吗？结果她听完我说的话后直接对我脸就一巴掌，无比暴力。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练过呀，那巴掌打得我都懵了。然后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就骂我一顿，说我幼稚，说我没救了，为了一个没交往上一个月的女人发了神经，说看我能癫到什么时候。末了还补一句，要是秦晓少了一根毫毛唯我是问。这小妮子，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秦晓有些不好意思点低头，一言不发。 周小白看着天空，淡淡的阳光洒在她的脸庞上，像个十多岁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般，白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樑，有些忧郁。
第21页 “小安还说，周小白，你几岁了，你毕业多久了，工作你找过吗？每天就知道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混在一起。别把爸妈的感情破裂当成自己可以放弃自己，可以去堕落的理由，那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热血又热情的周小白。”周小白说到这，笑笑，“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听完小安的话我回到家居然痛哭的一场。我知道我堕落，我知道我没用。我爸给我的钱我不屑要，我妈好不容易存点钱都给我了，我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今天给这妞买件衣服明天给那妞配个包，花的都不是我的钱……操，我真他妈的没用。” 秦晓牵起周小白有些颤抖的手，就像很多次周小白环抱住失意的秦晓一样。无声地传递着支持的力量。 周小白笑起来，说：“我没事。看到我今天穿的这身了吗？我想让我妈一醒来就可以看见她送我的这身衣服，以前觉得挺土的，现在看来还蛮精神的。” 两人相视而笑，时间好像倒流回到四年前，刚上大学的时候秦晓，辰思，小安，小a，周小白还有她那代号为x，不定期更换的女友，她们常常聚在一起，扫遍b城的大街小巷，好吃好玩的没一个落下。 美好的日子历历在目，转眼之间却已身处在另一个时空。只是，秦晓希望，大家的初衷都不要变。 她们谁也没再提那天她们为了轩竞翻脸的事情，好像是种默契。不是害怕提到，而是觉得那好像是两个小孩挣一个漂亮的娃娃，可能互骂，可能互相扯头发，可能红了眼睛给脸一拳。但是事情过去了，两个人又坐在一起哈哈笑着一起喝饮料了。 小a醒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小安，两个人对视半天，小a才说：“你怎么大晚上的上我家来了？还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 这句话逗得小安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小a吓得跳起来：“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说笑就笑说哭这还真哭了，怎么回事……哎哟……”还没叨完脑袋就一阵剧痛。小安立马把她摁倒在床上说：“你差点摔傻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要真傻了我马上就跟一大帅t跑了，让你一傻子孤苦伶仃孤独终老！” 小a都被她说懵了，看她又哭又笑又闹的跟演电视剧一样，茫然不已。最后小安抱住她，也不顾周围的人，深吻而下，小a两眼放大。 “给你说。”小安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小a软软的脸，说，“你还没让我折磨够呢，赶快健康起来让我蹂躏啊！” 小a迷迷糊糊，还回不过神：“怎么睡一觉起来世界都疯狂了。” 25 自从外敷内服中药后秦晓觉得手臂恢复的很快，那天拆开一看，右臂居然比左臂粗了一圈，还长出很多汗毛。看上去有点恐怖不过手臂已经可以转动，这让秦晓很是开心。再去轩老叔叔那里的时候，他说可以不要再吊着手臂了，不过右手还是千万不要提重物。 秦晓欣喜，觉得还是咱中国的医学靠谱啊！ 秦晓骄傲地宣布，以后大家不可以叫她杨过，她已经康复，以后请叫她杨康。 而周小白宣布的消息更加劲爆：她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而她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个护肤品广告。 这消息听的秦晓她们一愣一愣的。据说周小白是三百多个面试者中，一眼被挑出来的，下周就要去试镜。 “哇，我们家小白要变成大明星啦！”小a第一个欢呼，“以后见到罗志祥的话记得帮我要签名哈！” 周小白爸妈脱离了危险期，事业也要起步了，看她笑得很开心，秦晓也觉得心里暖暖。 只是，小白要成为广告明星了吗？秦晓偷偷看一眼周小白，唇红齿白，巴掌脸，最近又瘦了些更显挺拔了。 秦晓一眼又扫向小a，看她剪了一个很cháo的阴阳头，红格子衬衫加红色匡威，整个人走时尚路线。而她身边的小安就更不用说了，小a都是她一手摺腾出来的，而她本身条件一直都是很好的。 秦晓不禁有些抓狂：“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些美人啊！我完完全全就成了绿叶了嘛！” 突然之间秦晓想到了纪楠。虽然是从这个话题很不厚道地联想到了她，但秦晓真的有点想她。其实是觉得对不起她，是秦晓本身做了偏激的事在先，纪楠就算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可这倒霉孩子偏偏遇到了轩竞辣手催花，可怜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 想问问小白，想了想，还是作罢。 而轩竞呢？她还在生气吗？秦晓也有些想她，想到她漂亮的脸，音乐围绕时的灵动，心里都会微微一颤，这和对纪楠的感觉不同。 周小白身边又换了一个女友，秦晓左看右看觉得眼熟，可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还是小安一语道破：“这不就是三院的那个小护士嘛！”秦晓这才哦了一声，对啊！就是她，那天让周小白不要在走廊抽菸的那个。这周小白本性难移，连爸妈住个院也要顺带着泡了医院的护士。 小安语重心长地对周小白说：“我觉得你还是稳重点的好，毕竟你现在要拍广告了，万一你真红了小心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妨碍到你。” 周小白点点头，说她会小心。 周小白去拍广告了，小安升职了，小a跳槽了。秦晓的手好的差不多，去一家她梦寐以求的广告公司面试去了。 从hr一路杀上，秦晓居然成功突破了总监的面试。当这个年轻却已经有点秃头的总监握住秦晓已经能转动的手，说：“欢迎你的加入”时，秦晓几乎想激动大叫。 兴沖沖地坐上回家的地铁，想到下周起她就可以开始她喜欢的工作，难掩兴奋。 从地铁上走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秦晓就看到地铁的广告窗里并列贴着两张海报。 秦晓先是被kyo的那张吸引到的。海报是蓝色的底色，kyo那张低头弹钢琴的侧脸大特写占了整张海报的四分三。秦晓见过kyo本人，长得并不出色，但是这张照片却把她照的很有气质，看来摄影师功力深厚。 这个洪北京居然要开个人独奏音乐会了。海报底下写着什么“归国音乐神童”，什么“澳洲票房奇蹟”……学广告的秦晓当然知道这些炒作，腻味得不行。而且偌大地洋气地印着“kyo”这个名字，秦晓不屑，有本事印你的“洪北京”啊。 然后就在这张海报旁边，是轩竞的多国交响乐团的演出的海报。 轩竞的脸和近三十张五花八门的脸同时印在海报上，位置在左上角，大小也是十分普通，但是秦晓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面无表情，但是无论她做什么样的表情都掩盖不了她自身散发的光芒。 秦晓对比了一下两张海报，看着两人版面大小的对比让她十分不慡。她左顾右盼了一会，趁没人的时候掏出了包里的马克笔，垫起脚，义无反顾地往洪北京的脸上添了一撇滑稽的小鬍子。 秦晓从地铁里跑出来，自己傻呵呵地笑着，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了不起的恶作剧。 一辆奥迪从她身边闪电般飞驰而过，紧贴着她的衣服，嗖地一声，吓的秦晓一身冷汗。 这人怎么开车的啊！居然在辅路上开得飞快，这要是被撞到几条命也不够。 奥迪突然一个急剎车停了下来，刺耳的剎车声让秦晓不禁皱眉。 车门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跨了下来，她穿着黑色的外套，窄窄的裤子显得她的腿更瘦。 这不是轩竞么？ 轩竞刚出来，车里又钻出一个人想跟她一起下车。轩竞上前按住那人的肩膀硬是把人给塞了回去，然后用脚一扫车门，咣地一声门又撞上了。 轩竞气沖沖地往前走，猛地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秦晓。 “嗨。”秦晓觉得自己脸部表情比她的右手更加僵硬。 路灯矗立在轩竞的身后，投来暗黄的灯光也只能在地上剪出轩竞的影子。 她们坐在最近的一家雕刻时光里，点了一壶可以无限续杯的乌龙茶，两个人相对而坐。 意料之中的沉默。 这家雕刻时光因为挨着一所语言大学，所以经常会有零下十度还裸腿穿短裙的韩国女生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十岁的美国男人光临。 周围老外们戴着耳麦，对着笔记本视频聊天聊得不亦乐乎，而秦晓感觉到了她和轩竞之间的低气压。 找个话题吧！秦晓这样想，于是她说：“对啦！那天我看到你们演出的海报了！在地铁里，很醒目。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是么。”轩竞表情没什么起伏，“可惜票卖的不太好，到现在一百的票还一堆呢。” “那是现在的人不懂欣赏高雅艺术！”秦晓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的，“回头我一定去买那vip的票！”
第22页 轩竞细长的手指划过半圆形茶杯边缘：“那倒不必，我这有票，你要去看我可以给你。” 秦晓正要谢谢，轩竞补上一句：“还有套票，你可以和你那位一起去。” 她还在赌气。秦晓偷笑。 “那好啊，谢谢你了。我一定和她同去捧场。” 眼睁睁看轩竞的表情瞬间失落下去，本是想戏弄一下着高傲的女人，结果看到了她伤感的样子秦晓心中却是一疼。 26 秦晓赶紧转移话题，说到她的手一粗一细，说她找到了工作，说朋友们的事，还小心地避开了周小白，她不知道轩竞想不想听到周小白的名字。 秦晓感到和轩竞相处时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她的火爆脾气，一句话说不对可能就会踩到她的地雷；比如她和周小白闹崩了但她是自己好友的前女友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还比如，她们俩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这是让秦晓觉得最不自在的地方。 她和轩竞其实从来都没有走近过对方的内心。 秦晓想到刚才那辆奥迪，便问轩竞，轩竞慵懒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用一惯低垂的眼睛看着秦晓，说她最近被人缠上，简直烦透了。 纠缠她的人就是那个房地产大亨的儿子。他自称金灿，其实本名金灿灿。他爸算是个暴发户，以前很穷，一不小心继承了一个远房表叔的遗产，一栋房子，从此开始了他房地产的事业。金灿灿的名起的就足够体现他家暴发户的气质。 秦晓听轩竞说的哈哈大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轩竞还挺幽默的。 自从那天金灿灿在生日派对上见到了轩竞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纠缠上来。不知哪里要来轩竞的电话号码，每天以十分钟为间隔疯狂轰炸，开着那辆破奥迪整天蹲在轩竞家楼下。轩竞烦到不行，索性连家也不出了。 而今天的事绝对是个意外。 今天早起轩爸就说带轩竞去野外烧烤，轩竞当然是很不想出去，但是轩爸说还有他的世交好友一起，轩竞才答应了。 当然，说到这里时轩竞并没有告诉秦晓当时她爸给她说的世交好友便是秦家一家。 轩爸开车带轩竞往山上开，说在山上烤肉更有情调。结果到了山顶一看，哪里是秦家，明明就是金家四口，矮胖的金爸，庸俗的金妈，一脸做作的金灿灿还有金灿灿的一个打扮十分非主流的十六岁的妹妹。 轩竞知道自己被骗，气的掉头就走。轩爸似乎早料到了女儿会有此一招，说：“这里是山上，你要徒步下山的话走到半夜也下不去。这样吧，金灿你开车送她一程。” 轩竞无可奈何，坐上了金灿灿的车。金灿灿为了在轩竞面前显摆，把车开的飞快，说着一些倒胃口的低级笑话，轩竞一句话也没说，黑着一张脸靠在一边。后来金灿灿把手贴在了轩竞的大腿上，向上摸去，一边摸一边说：“你腿好性感。” 轩竞一脚踩向剎车，整辆车差点侧翻出去，吓得金灿灿哇哇大叫。于是就有了后来遇到秦晓的那一幕。 “那男人怎么这么噁心啊！！”秦晓皱眉，一脸愤慨。 轩竞倒很平静，说：“被噁心到的是我，你激动什么。” 秦晓说：“我不是为你打抱不平么？” 轩竞扬起嘴角，笑了两声。 走出雕刻时光，夜晚的风吹来有点冷。轩竞的长发被吹起，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衣服，完美的五官，朦胧夜色间秦晓觉得她像个冶艷的美女。 “走了。”魔女突然开口说。 “哦……再见。”秦晓看轩竞转身，慢慢地走，没有想要走到对面——她回家的方向。 “你去哪啊！”秦晓喊道。 轩竞回过头，忽地吹来一阵风，把她的长发吹得散乱，紧贴脸颊。她说：“不知道。” “你不回家？这么晚了。” “我不想见我爸。” “那你去哪？”秦晓又问一遍。 “我不知道。”轩竞又说一遍。 秦晓突然想起，在一个类似的夜晚，同样是长发被吹得隐去表情的轩竞说：“我没有朋友。” 秦晓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走上去，和轩竞并肩：“我陪你吧。” “为什么啊。”轩竞问。 秦晓的理由很蠢：“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半夜在外面游荡，很危险的。” “那两个女生就不危险？” 秦晓自嘲：“我这张脸很能避邪啊。” 轩竞笑起来，大眼睛眯起来，说：“啊，说的对啊，有你在我不怕了。” 秦晓心中突地一跳，居然觉得有些口干。她咳嗽两声，看到前面有自动贩卖机，找了把零钱问轩竞想喝什么。 “可乐。”轩竞说。 “喝可乐不好。”秦晓说。 轩竞斜她一眼：“那你还问我。” 秦晓被她说得无语，买了两听可乐。 “不是喝可乐不好吗？”轩竞问。 “那你喝我就陪你喝啊！”秦晓打开一听，递给轩竞，自己再打开一听，咕嘟咕嘟喝起来。 “这样不会生气吗？”轩竞像是自言自语。 “恩？” “大半夜的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美丽的前——女友不会生气吗？”轩竞特意把“前”这个字拉长音。 “什么呀，她生什么气，都说是前任了。” “你不是还想着她的吗？” “都说开啦！”秦晓盯着手中的易拉罐，“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也不会联繫了，真的就这样过去啦！哈哈！”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再加上两声大笑，真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轩竞出神了一会，闷闷地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秦晓本想说：“不是你问我的么？”但这话一出估计又得闹起来。既然轩竞脾气大，秦晓就脾气小点好了。 “你饿不饿？我们都光喝水了。”秦晓适时地转移话题。 “不饿。” “你今天从山上下来吃饭了吗？” “没，不想吃。” “难怪你这么瘦。可是不吃东西的话胃会不好的。我带你去吃点吧！” “这个时候除了麦当劳哪还开门啊，我可不想吃汉堡那种东西。” 秦晓撇撇嘴：“那我们去吃大排当吧！” “大排当？” “是啊！街边小吃，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食物啊！轩大小姐。” 轩竞不服气地说：“干吗不能接受，去呗。” 秦晓嘿嘿笑起来，把手中的易拉罐一抛，稳稳噹噹地落到了垃圾箱里，转身牵起轩竞的手说：“就在前面那条街有一家，我们走着去吧！” 轩竞也不挣脱，就和秦晓一起往前走了。 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开过几辆车的呼啸声。路灯很孤单地静静矗立在那里，白白圆圆的光像秦晓爱吃的汤圆。路过灯火通明的广告牌，轩竞整个人和那些时尚的气息十分协调。秦晓一路说着，握住轩竞的手刻意装作自然，却有些颤抖。夜里的轩竞好像受到这宁静的气氛感染，说话声平稳细腻，应和着秦晓的话，居然一副乖巧的模样。 秦晓知道她和轩竞之间很多障碍，就算交往也不一定会长久，很可能还会陷入另一个和辰思同样的感情事件。 漂亮的女人最好都别招惹。 这是秦晓总结出的经验。 辰思够漂亮的吧，没有安全感；周小白够帅气的吧，花心大萝蔔一个；轩竞够惊艷的吧，脾气火爆得像火星人。而像小安那样的气质美女身边也早已有了小a。 所以说就找个普通女生平淡过日子就好，别自己女友屁股后面跟一票的追求者，秦晓知道自己的条件，她没那个自信，更不想重蹈覆辙。 可是现在她在做什么呢？她并不想放开轩竞的手。 从小西天那花哨的牌子下穿过，看见前面热气腾腾，几张小桌和矮矮的凳子摆在那里，秦晓过去拿了两个盘子，分给轩竞一个。 装了一些辣的粉丝，鱼丸，豆腐，土豆和香菇，秦晓直流口水。往轩竞的盘里看去看她只拿了些海带。 “要点酒吗？”轩竞端着小盘子望向秦晓，一副询问的表情。 “啊，你想喝就点啊。”秦晓透过重重的热气看到的轩竞怎么觉得添了份可爱呢。 “那就喝点吧。”说着转身对老闆比了一个“v”字的手势，说，“老闆，两瓶啤酒。” “好咧。”老闆戴着一个小帽子，很热情的样子。
第23页 27 两瓶啤酒下肚，秦晓有点飘飘然，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和轩竞的话题也多了。眼前的轩竞身后的点点灯火变得五光十色，而她的五官也变的迷离。 说实话，和轩竞在一起的很多时候，秦晓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有讨厌的人吗？”第五瓶啤酒灌下，轩竞的语调也轻了起来。 “讨厌的人？”秦晓摸着下巴，“没什么讨厌的人啊，或许……恩……或许不喜欢漂亮的人吧！但是那种不喜欢不是讨厌的那种感觉，而是不能喜欢，很自卑……” “自卑？你为什么自卑？因为长相吗？”轩竞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 秦晓也不跟她急，脸上满载着懒懒的笑意，说：“那可不是嘛，我这样的人从头到脚都没有可以骄傲的资本。你说吧，像你的洪北京，虽然长得不怎么样……” 轩竞打断她：“她不是我的，她跟我没关系。” “好吧……就算这样……” “什么叫就算这样，本来就是这样。” 两个都有点喝高的人口齿不清地在争辩些无意义的事。 “好好好，听我说完嘛。”轩竞喝口酒，不说话。秦晓继续说，“就像那洪北京，虽然长得不算美女啊，但人家有才华，音乐神童啊！票房神话！这人有一个人优点就可以弥补另一处的不足，是不是？你看她弹起钢琴来的时候就是厉害的样子，对不对？”秦晓说得跟她亲眼看过kyo弹琴一般。 轩竞的大脑有些放空，愣愣地说：“是啊……弹钢琴的样子很迷人。” 秦晓的心抽痛了一下，这种疼痛让她清醒了许多。风钻进她的衣服里，刮过她的肌肤，让她禁不住地一阵颤抖。 “知道吗，我回国的第二周我就知道kyo也回来了，我当然没去找她，而她在我回国的第一场演出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轩竞的表情有些失落，却又动情，这是一个对于秦晓来说很陌生的她。轩竞低着头，手扶着酒杯，继续说，“她说她一定会来看我的第一场公开演出——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演出。我当时特傻，真的相信她会来，等了很久，一直到我上台了看到本该是她坐的位置上还是空荡荡的，我才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演出结束我心情很不好，我爸还带什么朋友一家来凑热闹……”说到这轩竞指着秦晓说，“就是你一家。” “你有点喝多了。”秦晓有点不想听轩竞那些过去。轩竞却有些不受控制：“我觉得很烦，躲到厕所去打电话给她，问她为什么答应了我却没有来。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忘了。哼，轻描淡写，把别人都当傻子。你知道吗？恋人分手以后就什么也不是，别痴心妄想地觉得对方还会惦记，在乎你的喜怒哀乐。当时的我特想不通，生气到不行，又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想到她分手的时候对我说：‘你变得这么漂亮，我配不上你，你会有更好，更适合你的人在一起，你就别纠缠我了，放过我吧！’我什么时候纠缠过她了？我哪有做那么没脸没皮的事？她也知道我最爱面子，居然还在我的毕业典礼，当着那么多熟人的面说这样的话，我真是很受不了。我讨厌我这张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就想吐，就把手机狠狠砸了过去，没想到却吓你一大跳。” 她说kyo的事情的时候很激动，直到最后一句她的情绪突然舒缓，嘴角流露出笑意。 秦晓跟着轩竞的话想起了她们的初次见面，原来同样地对着镜子抱怨，秦晓抱怨的是自己长得太过普通，而轩竞抱怨的却是自己太过漂亮，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只能说你没爱对人。”秦晓一句话回应她这一长串回忆。 轩竞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沉浸在她的回忆里：“我不甘心，我不觉得我有做任何让她有理由跟我分手的事情，而且我变得更好看她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秦晓突然有点理解kyo的心情，或许她和自己一样，面对这样一个又漂亮又优秀的女友自卑感席捲而来把安全感全都带走了。 “于是，我交了一个人看上去和我很配的女友，我故意让她看见，我要让她比我更难过，更后悔。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合适，气质很中性，长得很帅，也会穿衣服，看上去干干净净，也比我高一些。主要是她对我也很有好感，一上来就说请我喝咖啡，我就知道她是个轻浮的人，以后想甩也甩得快一点。那个人就是周小白。可惜kyo看见我和周小白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也不生气，倒是很轻蔑……” “周小白对你是认真的。”秦晓插嘴，“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到，她虽然轻浮，但很在乎你。” 轩竞轻轻地笑，面对秦晓这番话并没觉得有意外感，说：“或许吧，她喜欢我的脸或者想跟我上床。” 秦晓没有反驳，因为她想到周小白的确有想把轩竞弄上床的打算。 “可是，□也是爱的一种。”秦晓认真说。 轩竞笑了起来，一推秦晓的脑袋说：“小鬼，你跟我说什么□这样的话，你很懂么？” 秦晓闷闷地说：“至少比你懂。” 轩竞抿嘴，眼睛笑弯了：“是啊是啊！别看我这个样子，交过女友了，初吻却给了你呢……” “扯，怎么可能！”秦晓想轻松带过，轩竞更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再说什么。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秦晓过来扶她。 “我说了我不想回去。”轩竞挣脱。秦晓嘆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让她喝酒了。 付了钱，找来一辆出租，把轩竞拉了上去，直奔自己家。 到家的时候爸妈早就睡了，秦晓把轩竞扶到自己床上，拿毛巾给她擦脸。看她一直扯自己的领口，知道她不舒服又帮她把衣服给解开了两个扣子。 “我想喝水……” “恩，我帮你倒，你躺着歇会啊！”秦晓本也是有些头晕，被轩竞这么一折腾倒是清醒了许多。她去烧了壶热水，回来的时候看轩竞自己钻进了被窝，衣裤乱丢在地上。 秦晓的太阳穴突地一跳，走到床边柔声说：“喝点水吧。”轩竞也没反映。 秦晓把水放在床头，打开柜子去找床垫和被子，打算在地上凑合一晚。 把被子都铺好，去洗了个澡回来就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渐渐有了睡意，半睡半醒之间听见耳边有呼吸声，一惊，睁眼一看见轩竞伏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了？” “我就这么没魅力吗？送上门你也不要我？”轩竞的声音沙哑，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就混合在一起。 秦晓顿时睡意全无，心跳极快。她闻到轩竞的体香，意识到她此刻赤身□。 秦晓的呼吸急促起来，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的气味。 迎上秦晓急促的呼吸，轩竞含住秦晓的唇，慢慢□。秦晓脑中嗡地一声，所有的感官都兴奋起来。轩竞的舌探进，还是那样青涩却充满占有欲，带着啤酒的清甜，纠缠而来。 秦晓猛地扶住轩竞的双肩，把她往上一推。轩竞的长发垂下，把秦晓围在其中。 “我不行……”喉咙中堵得难受。 “什么意思？” “我没信心和你在一起，别逼我。”秦晓起身，坐到了床上。 原来黑夜和沉默都是有份量的，压得秦晓喘不过气。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穿衣服的声音。 轩竞无力地穿好衣服，她很庆幸在这样的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秦晓也不会看到她的眼泪。借着极淡的月光，她看见了桌台上剪刀的反光。 她慢慢走近。 “你为什么没信心和我在一起？”她声音轻得几乎融化进黑暗之中。 秦晓嘆了口气，说：“我的前任，就是因为我的自卑才忍受不了而和我分手的，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重演。轩竞，你这么优秀会有更适合你的人的，我真的……” 秦晓没有说完，轩竞便打断了：“哼，又是这句话。都是因为这张脸是吗？” “恩？”秦晓感觉到异样，借月光向轩竞看去，这一看吓得秦晓魂飞魄散。只见轩竞持着一把剪刀对着她自己的脸，作势就要切下去： “只要毁了它一切就可以了吧。” 秦晓一个猛扑扑了上去，想夺走轩竞手中的剪刀，就在转瞬之间，轩竞感觉到剪刀插进了肉里。但不是她的脸。 秦晓一声闷哼，便再也说不出话，轩竞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轩竞急忙去开灯，看到的是脸色惨白的秦晓倒在地上，左手扣住自己的右手，剪刀插在她的右手手掌中，血流一地。
第24页 28 周小白去三院接她的护士女友彭童下班。 在出电梯前周小白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头发，彭童说喜欢看她清清慡慡的样子，所以她自己很久没有用发腊这种东西把头发定型了，洗完头吹干就随意地让头发软软地搭着。 电梯“叮”一声缓缓打开，周小白正要走出去，一抬头看见轩竞和秦晓站在面前，三个人都愣住了。 她们在三院边的一个小饭馆里坐下，周小白看着秦晓包得跟熊掌一样的右手连连摇头，说秦晓真是被杨过附身，断了以后还没用右手吃两天饭呢，这就又给戳了个窟窿。秦晓一带而过自己受伤的原因，她不太想在周小白面前多提她和轩竞的事情。气氛实在怪异，但秦晓还是勉强支撑着场面，她很怕自己身边这个现在在默默喝茶的轩竞会突然暴走。周小白倒是功力很够，她一眼都不看轩竞完全当她一空气，忙着向秦晓介绍她的新女友： “彭童，我女朋友，在三院上班。” 秦晓微笑着跟彭童打招呼，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她，目测过去她的年龄应该有比周小白大三岁左右，和轩竞应该是同龄人。中等长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化着淡妆，眼睛很有神采，说话感觉特别温和亲切，“姐姐”的感觉很浓重。秦晓没记错的话彭童应该是周小白第二十任女友……开外了。 “你的广告怎么样了？”秦晓问。问完后禁不住地自怜，自己那fèng了八针肿得跟猪蹄一样的右手应该是又要断送她即将开始的职业生涯了。 “哎，说到这事我很无奈，没想到是让我在广告里反串……” “反串？扮男的？” “是呀。” “那多好啊！现在最流行中性！你一定能红。” “什么呀！我都不想去了。” 轩竞和彭童基本上就埋头猛吃，秦晓和周小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道周小白怎么想的，反正秦晓是很想快点结束这不伦不类的聚餐。 终于吃完饭四个人分两路走，看着彭童挽着周小白的背影秦晓很希望周小白这次能长久一点。毕竟老大不小的人了，总玩下去不是办法。 “回去吧。”轩竞也像彭童那样，挽住了秦晓。秦晓抿嘴看看一脸平静的轩竞，被她感染，心中也一片清静。轩竞有些变了，秦晓感觉到了，不知道轩竞她本人有没有感觉到。她的性格软了些，说话中带的刺少了，冷漠的表情也渐渐转变为平静。 轩竞在初夏的阳光照耀下皮肤有越来越白皙的趋势，这上帝要眷顾一个人的话的确是不会管会不会把旁人气死的。想到那把剪刀若不是插进了秦晓的手掌中而是切进了轩竞这张漂亮脸蛋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秦晓觉得她一再地为了轩竞向杨过看齐还是值得的。 她不否认自己对轩竞的好感，特别是那晚在她家上演的那一幕，几乎可以说秦晓完完全全地被感动了。若有一个漂亮女人为你这样奋不顾身，换作谁都会心动吧！何况，秦晓一直都不否认自己还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谁都抗拒不了美色吧！不管美色本身有没有诱惑你。 但她心里那些担忧还是在缠绕，她也不想这样，她也觉得自己这样优柔寡断的很烦人。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呢？”小安泡在浴缸里一边修指甲一边和秦晓泡电话粥。这高难度的动作是她平日和小a打电话练出来的。 秦晓躺在沙发上玩尸体游戏：“现在是挺喜欢的，我怕以后……” “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人还都是要死的呢，那你现在折腾活个什么劲啊！是不是。” “说是这样说，主要是万一我又认真地陷入了这份感情，到头来还是跟辰思那样的结果怎么办啊！” “人和人不一样，辰思是辰思，轩竞是轩竞，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干吗要混在一起说啊！白痴不白痴！”小安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小安的激烈言辞没有燃起秦晓的斗志，反而让她更消沉，她嘆了口气说：“好啦……你好好洗澡吧，我挂了。” “等一下。”小安叫住她，说，“下周六小a生日，你叫上轩竞一起来吧！” “这……小白不是也来么？” “你们今天不是自己和她以及她的现任吃过饭了吗？还顾虑什么呀！” “总觉得感觉怪怪……” “傻瓜。”小安也嘆气，“事情发生了总要去面对啊！不然怎么能解决呢？你们都给姐姐我争气点啊！别跟小屁孩一样屁大点的事都过不去，听到没有？” “是，是，知道了。”秦晓心里暗暗感嘆，这小安升职当了经理后真是越来越爱教训人了。 小a的生日很快就到了。那天小a作东，请大家去后海喝酒。和大学时代一样是六人行，周小白的那个x此时属于彭童，而秦晓身边的人自己换成了轩竞。 小安早早就买了瓶伏特加藏在小a的大包里，偷带酒进酒吧的事情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选了最角落的一个大沙发六人坐下，听着一群新马泰的歌者唱着英文老歌，昏暗的光线让大家都很舒服。 聊天聊了一会，突然有个男的走了过来，径直向轩竞走过去，说：“小姐，你好，可以向我朋友挥挥手吗？”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那男人的朋友都在起闹。男人穿着花色衬衫，样貌很英俊，眼神却很有心思上下打量轩竞。他见轩竞不怎么想打理他，便低下身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和我朋友玩游戏输了，他们要我找到全场最漂亮的女士向他们招手，就挥挥手就好，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吧！”言语间十分讨好诚恳，他一边说一边很认真地观察轩竞的表情变化。 秦晓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轩竞。 以她的个性不会答应这么无聊的事情吧？如此明显的搭讪。 轩竞嘆了口气，伸手在空中随便舞了一下，引来一阵更强烈的骚动。男人很开心，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上，递给轩竞一杯酒，说：“谢谢小姐这么赏脸，请你喝杯酒，我们就是朋友啦！”轩竞什么话也没说，男人也很知趣地给自己台阶下，把酒放在轩竞的面前就走了回去。 “现在的男人还真是无聊。”小安招呼大家，“来来来，我们继续聊我们的啊。”小a呼应着小安，马上起话题。 周小白和小a一起在那回忆大学的事情，小安给彭童说着周小白的糗事，逗得她哈哈直笑。秦晓偶尔也插两句，但是心思早就飞了。 男人的暧昧眼神，不可以迎合也不彻底拒绝的态度，这些太熟悉。 29 酒吧闹哄哄，一整瓶伏特加已经空空如也倒在一边，周小白又要了一打啤酒，一副想要放倒谁的样子。小a被灌得差不多了，挂在小安身上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小安好像很喜欢小a这个样子，耐心地和她说话，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脸。周小白明显也喝高了，居然拉着轩竞开始猛喷，说你摊上秦晓这呆子可真走运，丫又省钱又省心，床上功夫一流，唯一不会的就是耍心眼…… 秦晓听周小白把什么床上功夫都说出来，吓得赶紧去捂她嘴。可单凭一只手两下半就被周小白给隔开，然后只好听周小白继续跟那bb…… 轩竞居然也跟着周小白在那坏笑，秦晓真是哭笑不得，刚好喝了酒也憋得难受，就走去楼上的厕所。刚踏进去轩竞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干吗。”秦晓问。 “来厕所当然就是要上厕所。”轩竞斜她一眼。 “哦……”秦晓转身走进隔间，一转身轩竞又贴了上来。 “你干吗呀！”秦晓往后一躲。 轩竞笑，带着调皮：“上厕所啊。”一边说一边往里挤，秦晓就一脸窘迫地被她挤到角落，贴着墙。 “你去隔壁啦！”秦晓轻轻把轩竞往外推，她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红了。 轩竞仍然笑着说：“好啦。”然后伸手去解秦晓的裤子扣子。 秦晓一惊，急忙伸手去挡，叫道：“什么好啦，你想干吗啊！公共场合……” 轩竞看秦晓那憋红的脸，噗哧一声大笑起来：“你以为我要干吗啊，我怕你一只手脱裤子穿裤子不方便，我帮你。” “不要！我早就习惯了！”秦晓一个劲把轩竞往外推，说，“我自己来就可以的，快出去！” 轩竞被推了出来，却禁不住地笑。走到外面走廊等着秦晓。 秦晓解决完了，穿好裤子，发了会呆。想起自己和轩竞的一些过往，似乎轩竞一直都在做那主动的角色，除了那晚，经历了周小白和纪楠的暴力事件后，秦晓被轩竞的话激得失去控制，主动吻了轩竞。
第25页 原来她们之间已经有过那么多的亲密接触。 秦晓一走出来就突然见到一个火爆的动作场面，轩竞一巴掌拍在一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穿着花衬衫，不就是之前来搭讪的那个吗？ 男人捂住脸，好像还没太反应过来。秦晓也呆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轩竞最清醒，看秦晓出来了就拉起她的手往楼下走。 “发生什么事啦！都动起手了。”秦晓问。 “没什么，就他一直盯着我看，说些猥琐的话，我很不喜欢而已。”轩竞说得坦然。 秦晓突然想到很早以前辰思说过的一句话：“总不能别人看我一眼我就一巴掌拍下去吧！” 秦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有种柳暗花明的豁然开朗。 轩竞惊奇地看着秦晓问：“你不是疯了吧。” 她们停在了宽宽的楼梯上，楼下哄闹的歌声传来，秦晓觉得胸中一热，伸左手扶住轩竞的后颈，就这样吻住了轩竞的唇。还没等轩竞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秦晓的吻就离开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秦晓仍在笑着，嘴角高高地扬着，眼神炙热地凝视着轩竞，轩竞居然被她这一望慌了神。嘴唇上还有那柔软触觉的记忆，轩竞的脸顿时通红。 秦晓一耸肩，说：“不纠结了，我很喜欢姐姐的。” 轩竞呆了起码半分钟，突然哼了一声，一步迈向前贴住秦晓的身子，低声道：“装什么可爱。”然后热情的吻就探了过来，两人闭上眼睛，身边的那些杂音也进不了她们的耳朵，她们全情投入感受着对方的亲近，交换着体温，无所畏惧地前进占有对方。 吻得太忘我，吓坏了跟在她们身后也要下楼的花衬衫男人。 那夜玩得很迟，六个人基本上都脱了形。实在没回家的力气就在荷花市场对面的hotel开了三间房。周小白搂着半醉的彭童进了房间，进去之间和两眼迷离的小a交换了下眼神。周小白伸手，手背对着小a然后比了个v，然后猛地把那v一倒，这是她和小a的暗号，意思是“攻陷”。周小白在酒吧那会胡言乱语的，现在却两眼闪亮炯炯有神。秦晓暗骂她真够能装的。 小安搂着小a进房之前神秘兮兮地趴到秦晓耳边哨声说：“你也争气啊！攻陷！” “什么呀！”秦晓怪叫，小安哈哈地和小a歪歪扭扭地进房。 两个人轮流洗澡，秦晓出来的时候看轩竞在按着遥控器，来回换台。她见秦晓回来，瞥了一眼正在擦头的秦晓，目光又很快又移走。 秦晓说：“别紧张呀，大不了今晚我还睡地上。” “行，你就睡地上吧，还凉快。” 秦晓见轩竞半干的头发搭在肩上，笑容灿烂。屋里瀰漫着沐浴露的清新香味，和轩竞那张干净的笑脸都在刺激着秦晓的神经。 秦晓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一个劲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一定要冷静啊！轩竞曾经说过她以前对自己肥胖的身体自卑又有洁癖的，初吻都没给洪北京，□又没给周小白，说不定还留着呢。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就抢占了啊！ 秦晓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也经历过那么多次诱惑的考验了，不多这一次。秦晓告诉自己可不能向周小白那下半身思考的傢伙看齐啊！慢慢来…… 秦晓穿着整齐的一套睡衣就钻进了被子里，嚷嚷着快睡觉吧，累死了。 轩竞把灯和电视都关了，躺在秦晓的身边。黑暗中秦晓可以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闻到她的发香，可怜的睡意久久不来。 轩竞拉过秦晓的左手，横过来，然后枕在了她的手臂上。轩竞伸起右手搭在秦晓的小腹上，头埋在秦晓的胸前。秦晓僵硬了一会，缓缓地弯曲手臂把轩竞圈在自己的怀抱里。这样的感觉很美好，感觉轩竞像个可爱的小动物，需要秦晓的保护，需要秦晓的怀抱…… 轩竞搭在秦晓腹部上的手突然开始往上移动，划过秦晓的肋骨，停在她的□。 秦晓顿时心跳加快。她知道轩竞想做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秦晓觉得喉咙异常干燥，什么也说不出来。 轩竞抚摸上秦晓的□，隔着衣服那烫人的体温还是点燃了秦晓内心的悸动，耳边轩竞的呼吸沉重，手上的动作温柔又有些矜持。 “脱了吧……”轩竞支起身子，慢慢地去解秦晓睡衣的扣子。她的声音也哑了。 秦晓猛地翻身把轩竞压在了身下，贴上她的唇狠狠地启开她的牙，占领她的口腔，征服她的舌，秦晓要她知道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会让人疯狂。 轩竞沉溺在秦晓热情的深吻中，觉得所有的情绪感官都被秦晓的吻所夺去，只剩下最本能，最机械的动作迎合着秦晓。 陌生的快感袭来，轩竞轻轻地呻吟，那声音缠绕进秦晓的心底，像一把火把她整个人点燃。除去轩竞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脱去，滚烫的肌肤触碰在一起，紧紧相拥。 轩竞的身体也很美，肌肤细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细细的腰微微抬起，贴着秦晓的小腹，秦晓低头吻着她完美的身体，一直到最深处…… 那晚的轩竞让秦晓很疯狂，她在秦晓的怀抱里温柔乖巧地像只猫，又冶艷邪魅勾人心魄。 这轩竞，上天入地，就此一个。 30 不出所料，秦晓的右手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不过庆幸的是那疤在手心里，平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平时转动右手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方便，但秦晓似乎已经习惯了。 此刻秦晓坐在国家大剧院里，心情舒畅又有些激动地等待着轩竞的多国交响乐团的演出。听轩竞说这次的演出票卖得不算很成功，跟在别的国家比起票房算是很悽惨，但在中国，这是个不错的成绩。秦晓越听这话越别扭，但当着轩竞的面她也不敢和她争什么，她一瞪眼过来十万句话都只能吞回肚子里。哎！这就是被吃定的命啊。 演出还没开始，秦晓就听后面两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说话，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其中一个似乎也是搞音乐的，一个劲地说着一些鬼都听不懂的专业名词。秦晓听得心烦，觉得这人可真够作的。 演出开始，秦晓虽然对古典音乐还是没多少了解，但是看见轩竞很潇洒地持着大提琴缓缓拉动琴弦，认真低头，全神贯注的样子很迷人。 “唉！你看那个大提琴手，漂亮吗？”身后的两人又开始说话。秦晓一听就知道那人说的是轩竞。 “哼，就那样吧。”之前那个很自负的声音又说了起来，“她以前是我女朋友。” 秦晓听到这话心中一震，细细回想，这个声音的确是kyo！这下秦晓可竖起了耳朵。 “你前女友？真的假的啊！我看她很正啊！介绍给我怎样啊！是我喜欢的型！” kyo对对方的惊讶有些不满，说：“那怎么呀，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胖！还把我家的木床给坐坏过，真搞笑。” 对方笑起来，说：“真的假的啊！这么厉害！” kyo不屑地说：“你以为呢，不就减肥成功嘛。” “听你这话这么这么别扭啊！你干吗和她分手呀！你看人家现在瘦下来变这么美，肠子都悔青了吧。” “去，我至于吗我。是她瘦了以后我和她分的。” “啊？不是吧！你有什么毛病啊这样一个大美女你还不要。” “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吧，那感觉……她胖的时候我觉得她在我面前就是一胖子，整天吃啊吃的，我一个月打工的钱都全给她吃空了。成绩又没我好，那种优越感我喜欢。可是后来她瘦了，妈的变得还挺漂亮，偏偏我一直都嚮往的多国交响乐团选中了她，凭什么呀！”kyo越说越气愤，“我资质哪里比她差了？不就因为她那张脸才选上她的吗！真他吗的不公平。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就甩了她。” 秦晓听了大怒，正想转身抽丫俩大嘴巴，碍于这高雅艺术场合不便动手，秦晓只好忍着先，心里暗骂有本事一会散场了你别跑，我一只手也能了结你。 “我听出来了，你真没劲洪北京，你就是嫉妒她。”一直花痴轩竞的那人突然话锋一转，直指kyo。 “你说什么！”秦晓听见身后沙发挤压的声音，kyo的声音惊讶，明显急了。 “我说你就是嫉妒人家。刚开始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后又在专业上被打败，这样的心情是可以失落，我也很能理解，但你就这样甩了人家真是很难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我错看你了。” “你他吗的什么意思啊！” “我就这意思了。” “嘿！bitch！离我远点！” 她们两人的争吵声终于引来了周围人的不满，纷纷指责。秦晓坐在那里偷笑，开心地欣赏着两个朋友为轩竞翻脸的闹剧。
第26页 演出终于结束，轩竞暗暗缓了口气。这次是她第一次踏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场下的观众也是黑压压的一片。而想到秦晓也在其中轩竞的心就更止不住地狂跳……不过庆幸的是发挥正常，还被团长赞扬了，这让轩竞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可是演出结束要开个小派对，偏偏找寻不到秦晓的身影，这让轩竞很是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散了场轩竞就到处寻找秦晓。 “嘿……” 轩竞一回头见是秦晓，心里顿时踏实了，却突然发现秦晓的脸上有淤青。 “你脸怎么回事！”轩竞禁不住抚摸上去。 “哎哟，疼！”秦晓躲开。 轩竞拉过她，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说：“你小心点行不行，这张脸本来就不怎么样，再破相就真没法看了。”轩竞的动作是温柔的，言语却是她一惯的调皮，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望着秦晓的眼神就更加明亮了。 秦晓不想让轩竞知道她去找那在背后说轩竞坏话的可恶的洪北京打了一架，那些伤人的话秦晓宁愿轩竞永远都不要听到。秦晓不说轩竞也不强迫地问，和她做恋人的感觉和做朋友是不同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嘲笑我。”秦晓算起了旧帐。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轩竞斜着眼，又顽皮又狡猾地反问秦晓。 “是呀！是大实话。不过偏偏有人就喜欢这样的。” “哼。”轩竞轻轻拉起秦晓的右手，说，“回去了。” “回谁那啊。” “去你家吧！我特烦我爸，整天不间断地对我疲劳轰炸说着什么金家那白痴的事情，我真不爱理他，别让我回家。你爸妈多好，不唠叨你，对我也很好。” 秦晓搂过轩竞说：“没关系的，有我在啊！管他什么金家银家，你是我秦家的。” 轩竞笑，却一推秦晓：“一边去！” 两个人打打闹闹，轩竞去买了创可贴给秦晓贴上，贴完后大笑，说秦晓这张脸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创可贴装饰一下怎么这么像流氓。秦晓假装生气不理她，她就跨两步上来挽住秦晓。 两个人进了地铁，车厢里的空气很不好，弄得轩竞有点烦躁，秦晓就说笑话逗她，基本上都是说她自己犯的傻事。 地铁里的传媒小视频正播着广告，温柔的女声传来：“我该送给我的他什么呢……”一群高中女生直叫唤，什么好帅好帅，吵得秦晓直瞪眼。 终于出了地铁两人长长地喘了口气，感嘆现在的小孩活力十足，嗓门也好，连续嚷嚷好久都不累。秦晓说她们都是气集丹田，十里传音，内功深厚，轩竞哈哈笑。 “话说回来，最近这广告真红，走哪都听到那女的犯愁不知道送她男人什么礼物好……”秦晓在自言自语，轩竞却一拽她的手，指着前面地铁通道说：“你抬头看看，慢点，别吓到。” 秦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倒吸口凉气。这地铁出口长长的通道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同一个广告海报，铺天盖地的气势很骇人。海报上一男一女背靠背，女生手里拽着一个小盒子，男生微微偏着头，向着女生的方向微笑。那女的头上还冒出一排字：“送他s牌的护肤套装吧！他一定会smile。” “啊啊啊啊啊！”秦晓盯着海报里那刘海遮住眼睛，笑的一脸温柔的男人喊道：“周小白！” 电话响到第十声才听见“餵”的一声。 “小白！你在哪里？”秦晓喊道。 “我在等着拍照……” “你说话怎么要死不活的啊！” “……你三天不睡觉试试……” “你丫红了知道不？到哪都看到你的脸！”秦晓比周小白兴奋多了。 “不成了……我得抓紧每分每秒睡觉……回头聊啊！”手机没挂就听见周小白打呼的声音。 在这个炎热的盛夏，周小白以难以置信的程度窜红。至于她的艺人之路，那又是后话了。 轩竞很喜欢无印良品的家俱，秦晓却觉得这个日本牌子怎么看都很小气，后来往那张刚买的床上一躺，幸福地嚎叫起来。轩竞一边收拾新屋子一边嚷嚷让秦晓快来帮忙，不然以后就只给她厕所睡。 “哎！我手不方便，医生说了起码要休养一年！”秦晓抗议。 “你还有左手，还有双腿。”轩竞瞪向她，看来抗议无效。 轩竞在近郊买了栋房子。秦晓知道轩竞有钱，但没想到她这么有钱，年纪轻轻就有钱自己买房了。轩竞没说这房是属于她们俩的，但是从双人床到双人份的餐具秦晓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 轩竞如此不善表达那些温柔，但秦晓却处处可以感受的到。这是不是就是小安所说的“心灵上的契合”呢？ 卧室布置得很温馨，主卧里的卫生间浴缸是秦晓最喜欢待的地方。她曾半哄半拉地把轩竞拽进这大大的浴缸里，玩了一次鱼水之欢。秦晓喜欢在自己怀抱里的轩竞，有些矜持，更多的是顺从，表情也是妖媚到极点。 白天的轩竞和夜晚的轩竞很不同。 和轩竞上街是种压力，她的回头率太高，高到秦晓都觉得轩竞出现在闹市区时的那种气场就仿佛是外星人降临。秦晓纳闷，纳闷完了想吶喊：“她有那么美吗？！？！” 看久了不也就那么一回事吗？一个脑袋两只眼，一个鼻子下一张嘴，至于跟在她后面要死要活么？ 更让秦晓崩溃的是，不仅那金灿灿还在对轩竞穷追不捨，连他那未成年，只见过轩竞一次，顶着一头黄毛穿着鼻环的非主流妹妹都开始放言要追轩竞。 我x！秦晓烦得直想飙脏话。 给小安打电话说了这事，小安那乱闹闹地却很耐心听秦晓说话。秦晓说她又没信心了。这轩竞跟辰思还真不一样，辰思再怎么说也只是吸引那一个阶层的部分男人而已，诱惑面比较小。好嘛这轩竞整天臭着脸却什么人都爱往她身边凑，没见过几次就连话也可能没说上一句就可以为她要死要活，这是为什么啊！ “我这个庙还是太小啊！容不下她这活菩萨。”秦晓总结得很沮丧。 “祖宗！你怎么这么容易没自信呢？” “我上哪找自信啊！” 小安说：“你看，辰思漂亮吧！轩竞漂亮吧！这些美女为什么都喜欢你啊！这就说明你有你的优点是别人不会有的。你该羡慕你自己，自信地告诉自己，你看，这大美人谁都看不上就看上我了，其他人，拜拜了您哪～” 小安那声音越来越嘈杂。 “你跟哪呢姐姐！”秦晓喊着。 “唉！我不跟你说了，飞机要起飞了啊！” “飞机？你要去哪？” 小安的手机被小a夺过，小a的声音突然就窜进了秦晓的耳朵：“我们目标峇里岛！蜜月！一个月后见啦！” 之后，忙音…… 大家都越来越幸福了。秦晓开心，也隐隐担心，哎！谁让她就是这瞎操心的命呢？ 不放心，每天秦晓都去轩竞的乐团所在剧院去接她。某天，她看见了那辆奥迪。然后她见到轩竞从门口走了出来，金灿灿和他妹一人捧一束玫瑰沖了出来，挤到轩竞面前。轩竞一别脸，死着一长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接着她看见了秦晓，顿时笑容绽放。 金色的暖暖阳光中，那美丽女子含着狡猾的笑意向她走来。身形纤细，笑颜如花。 “走啦！”一如既往地挽住秦晓，轩竞那架式总像是谁会抢走秦晓一般。 “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秦晓若有所思。 “问。” “为什么你总能对向你表达好感的人那么视若无睹啊！难道你不喜欢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吗？” 轩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高高地仰起，那美丽的眼睛凝视着秦晓说：“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啦！我的爱很少，只能全部给予一个人。” the end 后记 其实这篇小说刚开始的时候是想写一个短篇。但越写越觉得想表达的东西变多了，而且也喜欢上我这两个“孩子”。 或许很多人都会想要轩竞这样的女友，多才，美丽，又专注。但是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我们只有慢慢生活慢慢感受了。 关于外表和内心这样的话题是很多的，估计说也说不完，但是和大家一起讨论的感觉很棒。希望仍有这个机会。我也会继续尝试写一些长一点的故事，休息一段时间后我会开始连载一部异能的小说，当然也是gl。^
第27页 感谢给我留言的各位～你们的留言我有些可能没时间回复，但是我都有在看哦！ 5月份见啦！ ps 发现我完全不会写后记= =只能说是碎碎念…… 番外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过。事实证明她真是个长相普通，智商还不如她长相的人。 初中的时候班上很多无聊男生总爱惹我，时不时偷拿我作业本，翻我书包，动我笔盒，这些当然都是小事。我爸说你晚上学，比他们都大一岁应该让着他们一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恩，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我觉得我十五岁了应该表现出成熟女性的一面了，所以我不和他们计较。他们闹他们的，我顶多泼泼他们可乐，把他们书包从五楼丢下去而已，懒得用我学了两年的自由搏击来治他们。 但是有个人却屡教不改，那个人就是秦家儿子秦文单。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秦晓这厚脸皮的哥哥或许我就会错过了秦晓。 她说，轩竞，上天入地，就此一个。她不知道，她秦晓才是独一无二的。 第一次见到秦晓的时候是在秦家，我爸带我去的。我自然是很不愿意去，虽然我爸说秦家和我家是世交，但是我一想到那人模猴样的秦文单就脑袋疼。后来我爸说，那天是我妈的祭日，秦家要一起去。想到妈妈我就也不再多嘴了。 我爸开车带我到秦家门口停了下来来，他下车了，我没有下，就从车窗里往外看。秦文单的爸妈很普通，没什么看头，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呆呆的女孩，短短软软的头发有点偏褐色，衬上有些苍白的脸色像是有点营养不良，淡淡的眉毛下眼睛被阳光照得眯成一条fèng，和她那五短身材的爸爸长得有够像的。 我心里自娱自乐，车门突然被打开，我爸领着那难民儿童进来，说秦家的车里带了很多要给妈妈的东西，坐不下了，所以让秦晓妹妹上车来。 我斜了她一眼没作声，秦晓就乐呵呵地坐了进来，爸爸关上车门坐到前面去了。 说实话，那时候这个丑小孩坐在我身边让我很烦躁，我直言不讳：“你别碰到我身体的任何地方啊，我有洁癖。” 秦晓沖我眨眨眼，然后很认命地说：“好的。” 怎么这么好控制？和那些多动症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她也没受到我这命令式的口气影响，独自含笑看着窗外哼着歌。 她可真怪。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哦，不，或许她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丑孩子。 车一直往西开去，无聊的时间过的很慢，秦晓靠在车窗上睡着了。我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她，她的脸色很不好但又不像有病的样子，恩，可能有病的不是身子是脑子。她的嘴微微张开，一副很典型的熟睡状。越看她那样子我越想捏她。当然，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这荒唐的念头。 那时候对她的感情绝对还称不上是爱情，那种还没发育的小学生有什么好喜欢？甚至连好感也不是，顶多是一种想欺负她的恶作剧的念头。 第一次见面很平淡，甚至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遗忘了这个小孩。 第二次见到她是我去了墨尔本的第二年，那个暑假我回了国。当时我正被暴食症所困扰，学业也停滞不前，但是体重还在一百斤之内，还没有遇见kyo。回国是想散心。 我独自一人去了郊区旅游，背着相机，带着一个大包，但是没有我的琴，那个时候我想尽可能地远离那些会让我呕吐的东西。因为长时间的暴食和催吐让我的体力大不如前，路途劳累让我早早就找了个旅馆住下。就是在那个闷热的小旅馆中，我又遇见了秦晓。 “啊！轩姐姐。”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可我疑惑地看着她，没认出她是谁。对我表现的失礼她也不在乎，而她的招呼看上去也是只停留在礼貌的程度。她很大方地介绍自己：“我是秦晓，你同班同学秦文单的妹妹，你不记得我了吗？” 哦，秦晓，我记得她了。有三年没见她似乎完全变了个样子，皮肤不再是病态的白，似乎是刻意晒黑了。个子也一下拔高，不再只是和我肩齐高的小毛孩子。她穿着薄薄的运动服，歪歪地戴着帽子，笑容却是一如既往地……阳光，可以这样形容吧。 虽然和她说着话，但我有些走神。依稀听到她说什么她假期和同学出来游玩，又问我最近都在干吗。很客套礼貌的话，而我却表现得很冷，几乎是不耐烦。从小我就是这样，感到紧张的时候通常都不会表现出来，习惯性地用冷漠去遮盖那些让我难堪的情绪。所以，她可能被我的清高吓得退却了。最后她主动说了再见。 带着异样的心情回到了墨尔本，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每天吃更多的东西，什么也不做就只吃，吃完后用尽所有办法把它们再吐出来，有时候吐不出或者实在难受的时候我只好抱着马桶一个人哭。 真正发胖的原因是后来牙坏了。医生说，不能再吐了。我心一横，好，不吐，我就吃吧。 一年时间，我体重超过了两百斤。当好不容易考到墨尔本的秦文单看到我的时候那一脸的错愕居然让我有点小小的满足感。虽然我都不知道我在堕落给谁看。 命运转啊转，遇见了kyo或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承认，没有她我不可能振作起来，没有她我也不可能被乐团选中，没有她的分手我也不会回国，不回国我也不会遇见长大了的秦晓。 第一次见到kyo的时候是在学校的音乐节上。我们学校的音乐节和别的学校的完全不同，不是小打小闹的自娱自乐，而是真枪实弹地要争个你死我活。原因很简单，奖品是动人的夏威夷十日游。 那次风风光光地去游夏威夷的就是kyo。 后来kyo发疯一样的追我，不眠不休地在我宿舍楼下弹钢琴，弹我最爱的萧邦。我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动，让我真正想跟她在一起的原因是我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她说，我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她的外表。漂亮也好不漂亮也好，我在乎的是灵魂上的吸引。她这个想法和我的不谋而合，让我想到了秦晓。 刚好，那天阳光下，表白的她微微地笑着，那个笑容让我又想到了秦晓。 kyo用打工的钱送了我一枚戒指。太贵，我本来不想要，但是看她那么执着，又想到或许秦晓身边早就有了恋爱的对象了吧！于是就收下了。 和她恋爱，除了身体，我给予了一切，在我看来，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至于结果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和kyo分手后，我身心疲惫地回国，情绪一时无法自拔，见到了秦晓看到她那明显为情所困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摩擦，碰撞之后，我发现原来我还是爱上了她。 利用周小白接近她，后来又给她说了kyo的事想让她嫉妒吃醋，可是她却没有反应。有时候要诱惑一个聪明人比诱惑一个傻孩子要容易的多。 反覆的暗示，直接的勾引，尖锐的刺激都宣告失败，好不容易走进了一些却又立刻退了回去，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着急。为她伤心过，得意过，烦恼过，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也怪我表面太冷淡，她总是很怕我的样子。 她似乎已经不太记得以前我们的相遇了，没关系，我希望我们从零开始。虽然她对辰思念念不忘，但是我摘去了kyo送我的戒指，也放低我的自尊，我一定要得到她。 于是步步为营，于是处心积虑，最后我还是胜利了。爱情也是需要手段的，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现在我能天天在她身边，每天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睡在我身边的她，回头看看觉得做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相信吗？我对秦晓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那灿烂的脸。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诡异的事情，不过估计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吧。 就让这一切成为一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吧，不然多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