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 第1页 《起意》作者:萧二河【完结】 文案: 我在校外被一个小妓女拉住了,作为嫖资,我把手錶给了她,结果某天我发现,手錶出现在了校草学长的手腕上。 攻第一人称 萧琅x林追 暴躁纯情小狼狗学弟攻x神经质女装美人校草受 第1章 我们这里当妓`女的,涂的都是大红色的指甲油,但右手无名指不涂。 她把我拉进后巷时,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的指甲油,涂得很不均匀,很多都涂出指缘了,她的手又白又细,唯独无名指没涂,那让我联想到男生间议论女生时某种下流的说法,于是我才看她的脸。 后巷光线不太好,但我看得出她很漂亮,不会化妆,眉毛和眼线都画得一团糟,脏兮兮的,我却一点都没有倒胃口的感觉,只是把钱包从松垮垮的校裤口袋里掏出来,打开给她看: “姐姐,我没钱。” 她的嘴唇很薄,涂着劣质的艷红色口红,已经被她抿掉了色。我和她靠得很近,她身上脸颊的香水味像是蛇一样钻进我的鼻腔里,她比我矮了许多,身材纤瘦,抬起头来看着我,柔声说: “我不收你钱。”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处男。” 她狡黠地眨眨涂着细闪眼影的眼皮,抛了个自以为性`感诱人的眉眼,我纯粹是恼羞成怒,就和她做了。 我从没想过第一次性经历会这么随便,在光线昏暗,充溢着潮湿霉味的骯脏小巷里,操一个妓`女。她是自己弄好了让我进去的,她背对着我,撩高了黑亮片吊带裙的下摆,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窄腰,莫名其妙的,我勃`起了。 听朋友说,妓`女的逼都很松,颜色也不好看,反正是解决生理需要,随便操。可她的里面又热又紧,像是有东西在吸我的鸡`巴,爽得我刚插进去就差点射了。 我是第一次,技术不好,鸡`巴又大,她刚开始还会假惺惺地叫几声,跟奶猫似的,到后面就装不下去了,吚吚呜呜地哭,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好疼,轻一点。可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操她太舒服了。 我们学校是私立校,富家子弟多,因此后门的几条后巷里总是这般“生意兴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贱一点的还会给你雁过留声,有一撮人过去时,嬉皮笑脸地说,同学你技术不怎么样啊,这鸡哭得这么惨。 去你妈的!我咬牙切齿地骂。我没戴套,所以直接射在她身体里了,刚把鸡`巴拔出来,她直接双腿一软就跪坐在地上了,她被我`操到站不起来。我拉开书包翻找纸巾想要擦自己的鸡`巴,她却转过身来,从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湿漉漉的脸,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她真的好漂亮,我想。 她用小小软软的红舌裹上了我的阴`茎,仔仔细细地把阴`茎上的液体舔干净了,又帮我收回内裤里,系好校裤的裤带,她做这些举动像慈祥的长辈一样,我像是被把尿完的小屁孩,还要人伺候穿裤子。 “你……”我把手机掏出来,居高临下地睨她,黑亮片裙摆下是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因为跪坐的姿势挤出点肉来,她很瘦,连胸`部都是干瘪瘪的,“能不能支付宝付帐?” 她摇摇头。看在她是我第一个女人的份上,我心软了,但我还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姿态,把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系列给她,这表值四五万吧,皮质錶带上有一道刮痕,是我打篮球时不小心剐到的。她没有表露出任何欣喜或是感激,我怀疑她不识货,不过也正常。 被她拉住纯粹是个意外,平时我都是司机接送上下学,那天刚好司机请假。 我现在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家,每天放学总会牵着车,有意无意地在后巷里绕,说实话我是希望再见她一次的。也会有其他的女人拉我,她们都很年轻,化的妆都很精緻,却都比不上她。做这种皮肉生意的女孩,有些是我们学校的,她们甚至还穿着校服,就和男生一起钻进巷子里了——有没有可能她也是我们学校的? 如果她是我们学校的,我可能会和她在天台上做一次爱,有没有人看到都无所谓,我就是想和她做。为什么偏偏是她呢,第一我没试过和其他人,第二也许男人都会有雏鸟情节吧,对第一个女人会念念不忘一段时间。 我们学校的天台上总是有人在那里抽菸和做`爱,不会被抓。 上次去楼顶抽菸撞见过一次,还是我们学校的篮球队队长徐星元,他长得高大帅气,高三年的,是高年级女生的梦中情人,听说他从未谈过女朋友。 我怀疑他有可能是个同性恋,因为他操男人,那天我看得很清楚,他怀里抱着一个男生,屁股很白很软,叫声好听极了,像炎炎夏日里融化了的黏糊糊的荔枝味冰棍,闷热压抑的空气里都是体液的膻腥气味,还有他甜腻腻软糯糯的呻吟。 “小子,再看挖了你狗眼。” 徐星元的手很大,能一手抓篮球,也能一手抱他怀里人的腰,好细的腰,我怀疑女生都没这么细,可能是因为我的目光太露骨,徐星元直接槓了我。我那时候刚入学,不认识徐星元,只觉得他拽得让我噁心,于是我把烟掸了,向他竖了根中指,然后转身走了。之后我申请校篮球队,没通过,我还纳闷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是徐星元看不对眼我,不让我进,傻`逼玩意。
第2页 南方的天气,就算是九月份,也还是热得半死,开学九个月了,我骑车骑了半个月,我从小到大就没骑过这么长时间的自行车,就是为了见她,我甚至为了还能操她,每天都把钱包塞满了,重得半死。 今天是国庆节放假的前一周,我发誓如果这周还见不到她,就让司机接送了。 真奇怪,我为什么对她这么心心念念的,难道我喜欢上她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妓`女?很快我就否定这个荒唐可笑的念头,男生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无穷无尽的精力和性`欲,像热夏扰人的蝉鸣一样无休无止——更何况我食髓知味了。 今天我上课睡觉,所以被老师下课罚站十五分钟,食堂已经人山人海了,操`他妈的。于是我蹲花坛边抽了两根烟,再去食堂。可算是排上了。我端了餐盘仗着身高优势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还是他妈没位置,人吃不到饭就容易暴躁,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 “萧琅!这里!” 是我们班的几个女生,她们吃完了,刚好让位置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就坐下来吃了。不一会我身边的空位又填满了,我没理,一个劲儿地埋头吃。夹滷蛋时我手一滑,不小心把滷蛋给弄掉在桌子上了,我立刻骂了声操。 然后我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林追。 我们学校长得好看的人很多,徐星元也是校草,但我不认那狗玩意,林追其实也不符合我对于男性的审美,这么近一打量,他确实长得好看,是让人觉得“漂亮”的好看,桃花眼,高鼻樑,白白净净。和我同年级的女生很吃这挂,我知道她们也喜欢我这一挂的,我也是被人说长得有些秀气的类型。不过我高,肩宽,骨架大,林追身高也不行,我远远见过他一两次,瘦瘦的,有种弱不禁风的孱弱感。 那颗滷蛋掉在林追的餐盘边,他无动于衷,我也没打算要。他吃饭不扶碗,我们这里的说法是吃饭不扶碗以后没饭吃。他吃饭吃得很快,比我晚来还比我早走,他把那只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左手放上来了,端起餐盘起身离开。 我立刻愣住了。 林追的左手腕上戴了一只手錶,卡地亚蓝气球系列。 林追走了,我立刻头皮发麻地端起餐盘追上他,他把餐盘里的残渣倒进厨余桶里,用的是左手,所以我很清楚地看到,那根手錶的皮带上有一道划痕。 我是高一年,而林追高三年,高一年和高三年的教学楼不在同一栋,再加上我们老师爱拖堂,有可能林追的老师也爱拖堂,所以我不一定能遇得见他。可我还是等了林追三天,都没等到他从学校后门口出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干扰我了,老师拖堂,他有晚自习,他走前门回家,等等。 在星期五放学,我竟然在微乎其微的机率里等到了林追。我们五点四十放学,他出来时已经六点半了,我吃了三局鸡,脖子酸痛,抬头活络筋骨时,他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我立刻跟上,与其说跟踪,压根就是光明正大地尾随,他走得不快,我又腿长,走得急,走一步还得停下来等他三步,再暗戳戳地跟上。 林追穿着宽大的校服,那校服不合身,穿在他身上偏大,显得他更瘦了,裤管空荡荡的,但他的腿很长,从裤脚和运动鞋中间露出一截白得反光的细脚踝。 他的后颈也很白,像雪一样,在黄昏的夕阳里莹莹发亮。 在前边的转角口是一条小巷子,他刚经过巷口,就被我大力地扯了进来,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死死地摁在爬满霉点的白墙上。他矮了我快一个头,我入学体检时测身高是一八四,学校的破机器总是能把人量矮了,我觉得以我的营养和基因,长到一米九没问题。 他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他的唇很薄,跟那个妓`女一样薄,被咬得血色全无。他是一单一双的眼皮,桃花眼,在暖色路灯的打照下看着湿漉漉的。我把他的左手抓起来,按在头顶,食指和中指并起,钻进他的錶带里,他手腕真细,小了我三个孔。我一直盯着他的脸,他故作镇定任由我摆布,但闪烁避讳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姐姐,”我低下头,附在他的耳畔边说,“今天我钱带够了,可以干你吗?” 第2章 林追突然偏过头看我,我猝不及防,差点和他亲上,下意识地跳开了,他全然没了先前的惊惧,而是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稍稍仰头看我: “……你叫我什么?” 我瞬间尴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我认错了?我死死地盯着林追,在脑子里和那个妓`女的脸做叠图效果。 “……你是不是有个姐妹?”我不依不挠。 “想太多。” 林追把肩上的书包卸了,抱在怀里,用过长的校服袖子,从袖口露出一点点粉色的指尖,掸书包上沾到的墙灰,我他妈第一次见到有男生会这样穿校服。他把书包拍干净了,重新背上,径直绕过我要离开,我伸手一拽,把他的左手手腕给拎了起来: “这手錶怎么解释?” “关你什么事。” “这是我的手錶。” 我一直在观察林追的表情,除了刚开始被我挟持时稍显慌张之外,直到现在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和平时他在学校里一样,冷冷淡淡的。
第3页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个小妓`女送我的。” 我瞬间眼前一黑,骂了一句操,更不打算放他走了,又气又急,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她为什么送你?”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 “我倒是想问!”我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气得手都在抖,“我他妈半个月没见到她了!” “噢,”他忽然眯起眼,唇角勾了个浅笑,“你这是操上瘾了?” 他不是用嘲讽的口气,而是那种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后,感到新奇的笑,我蓦地一愣:他笑起来真好看——也真的像她。 “关你屁事!” 他不说话了,只是笑。我内心复杂无比,如果他是那个妓`女,我岂不是操了个男人?如果他不是那个妓`女,老子就是被戴了绿帽——不,这个说法不对,她不是我女朋友。 权衡利弊后我更宁愿自己操了个男人,换做其他男人我会觉得噁心,可我不介意操林追,就像他的瘦弱,过长的校服衣袖,裤管里露出的一截细白脚踝,在我看来都是可以接受、原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例外。 “别想了,”他敛了笑,“她不会再让你操的。” “为什么?”果然比起操我还是更想揍他,他言语里透着一种“我跟她更熟”的炫耀感,也可能是我被愤怒沖昏头脑,听什么被我耳朵一过滤都像是挑衅,“给老子说清楚,不然揍你了!” “小屁孩。”林追突然说。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第一句骂我的话,可也不算骂,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笑,甚至我听出了些宠溺,就好像那个为我舔干净鸡`巴,帮我穿好裤子,系好裤带的妓`女。我胸口也和脑子一起闷得发疼,还莫名地有点反胃,可能是气昏头了。 我真的很少会这么生气,还是种无可奈何的生气。我承认我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这会居然气到有点想哭,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可能是真的要哭了,操`你妈的,我赶紧放开他,落荒而逃了。 我直接一口气跑回学校的停车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躲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心有余悸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还好是干的。 国庆节过后我还是继续骑自行车上下学,穿过那些小巷口,甚至听到有动静还会会变态地探头瞟几眼,可我真的再也没见过她了。我偶尔会在课间操结束时看到林追,我发觉他的显眼还在于他的形单影只,至少我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人,他似乎生来就带了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就算是在人堆里也不会和人肉贴肉。 “老萧!看谁啊?” 李泽宇勾上我的肩膀,他是我同桌,人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我们上课总是一起开小差,一起被罚站,站在外面还继续说话。 “没。” 我被李泽宇撞了一下,再抬头时视线已经跟丢了林追。 回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班主任叫出去罚站了。教室后排的这几个男生无一幸免,因为我们课间操没好好做,被值日委员扣了分,周一文明班级又没着落了,班主任恨不得噼死我们,她长得不高,穿了高跟鞋也就到我肩膀,骂我们还得仰头,说得激动了还会吐唾沫星子: “你们看看你们,啊?像什么话?以为站最后几个就没人看吗?你们当别人瞎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高得很显眼?随便做点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一个个成天吊儿郎当的,课间操都做不好你们还指望能干大事……” 噼头盖脸地骂完以后,我们这一熘被罚午休扫高三年教学楼的男厕所,说是高三年功课紧,备战高考,没时间打扫厕所,可去你妈吧,厕所是该学生来扫的吗?高三教学楼有六楼,但只有底下三层楼是高三教室,第六层到第四层都是各种实验室器材室之类的公共教室。刚好我们六人一人一层,我分在第四层。 说实话老子压根就不想去,我活了快十七岁连家里的桌子都没擦过,更何况是洗学校的厕所。但我们班主任真的宇宙第一闲出屁,她会去调监控录像看人有没有偷懒,班里的同学有没有偷玩手机,之类的噁心事,幸好厕所里没监控头。 一般公共教室楼层的厕所,在午休时段不会有人来,于是我假去模假样地杂物间拎了公用的拖把和水桶,其实口袋里揣了烟,我打算在厕所里抽两根烟,吃一局鸡,估计这时间差不多可以洗完一个厕所。 结果我一进厕所就听到最后一间隔间有动静,男厕所每层都是十个小便池,四间隔间,我是真他妈服了,学校的厕所这么脏也搞得下去,我甚至想大发善心地进去帮他们洗洗干净,再让他们继续。 懒不懒啊,爬天台才几层楼?我个非义务劳动的还得避着狗男女啊?于是我不乐意了,存心把水桶很大声地丢在洗水池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哗哗哗地跟泄洪似的冲着塑料桶底,在空旷的厕所里激扬回响。他们似乎在跟我较劲,把门撞得哐哐作响,我怀疑再这样撞下去门会坏,从里面摔出两个光熘熘的人。 之后我就不管了,任由水哗啦啦地流,点了烟坐在洗手池边玩手机。他们还在搞,但除了肉`体拍打发出的闷响和剧烈的撞门声,其实很安静,偶尔会有几声不大的喘息,很轻,间夹在隆隆水声里。
第4页 “贱`逼。” 里面的人低低地骂了一句,声线喑哑,竟然还有点好听。另一个人不说话,只是低低地叫,好像有什么东西搔着我耳孔,听着怪痒的,甚至胯下有点要升旗的意思,我赶紧掐了把大腿。 快抽完一根烟时,他们终于完事了,从隔间里先出来了一个人,身形高大,穿着整齐,压根看不出刚干完炮,我食指一弹,把菸头弹进斜前方的便池里,继续低头玩手机。厕所里只有两个洗手池,走廊外有一排,但厕所里的洗手池有镜子。那个男生就在我边上洗完手,还臭屁地抓了抓刘海,他和我一般高,可能比我还要高些。 我装作不以为意地一瞟,无语,我居然和他对上眼了,更他妈无语的是,这人是徐星元。 说实话我跟徐星元有严重的私人恩怨,他不让我进校队我至今怀恨在心,这狗逼玩意,等明年一月校篮球队的高三年队员都要暂停活动,到时候他屁都不是,还跟老子拽。 “你不是高三年的吧。” 他没走,也从口袋里摸了烟,倚在洗手池边抽,我不想鸟他,就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算是回应: “嗯。” “萧琅,是吧?” 我没理他,这句话仿佛被淹没在滂沱的水声里,过了几分钟后,我猛地一打响指,欢呼到: “今晚吃鸡!” 把他晾一边我总算是心里爽了,这才假模假样地喊学长好。徐星元刚要开口,隔间门又开了,出来了个林追。 乍一看我还有点不敢确定,就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眼,真的是林追。他走路姿势有些古怪,两条腿微微打颤,挪到洗手池边,徐星元丝毫没有给他让位的意思,倒是我大发慈悲让位出来。林追就没徐星元那么人模狗样了,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些不自然的红,校服拉链拉到最高,把他的细脖子遮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洗脸,以我的身高,一垂眼就能看到他宽大校服领子里露出的雪白后颈,因为很白,所以那道渗了血丝的齿痕尤为明显,看着就疼,我下意识地扭了扭脖子。 “学长好。” 这声学长我叫得心甘情愿,其实我更想叫他姐姐,我心血来潮,决定从此以后,只要是我见到林追,我就叫他姐姐。我是把他当成那个妓`女的替代品了吗,我不知道,但也懒得细想,他叫我小屁孩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你好。” 又是一阵无话可说,我也不想跟他们——特别是徐星元有太多交流,就去关水龙头,水桶储满了水,很沉,我猛地把桶推倒了,把里面的水倒空,将湿漉漉的拖把丢进桶里,好,这厕所老子洗完了。 一回头,徐星元和林追正在接吻,林追的舌头又小又红,似乎很软,被徐星元吃在嘴里吸着,我居然看到两个大老爷们这样亲,都没觉得噁心和尴尬,绝了。 然后徐星元就先出去了,我也拎着桶要走,林追抢在我前面先出去了,他走到门口时,对我竖了一根手指,我起初以为他对我比中指,怒气腾一下就窜上来了,快步上前要搞他,却发现那是无名指,右手的无名指,又白又细。 我瞬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怔怔地看着他离开,以及一句轻飘飘的: “小屁孩。” 登时我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要炸了,脑浆也要炸了,我他妈整个人都炸了!林追就他妈是那个妓`女没跑了我`操! 第3章 之后我因为踢坏塑料桶,赔了五十块钱,被教务处以违反校规“严禁破坏公共物品”给记了过,年段广播通报批评,这么兴师动众的同学还以为我把校门给炸了,这他妈还不是最搞笑的,居然闹到要请家长,神经病,我爸妈春节都不会出现,更何况是为了一个破塑料桶。 但班主任死活要我叫家长,威胁我不把家长请来就停我课,她说她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从没见过我这种开学不到两个月就惹是生非到要请家长的,她还有孩子要带,她的时间也很宝贵也不想浪费在我身上,之类的屁话。 没办法,我虽然不喜欢读书,但书还是得读的,迫不得已把我哥叫来了。我本来不想麻烦他,从小学开始我的家长会就都是我哥去开,我出了什么事也是叫我哥,这个社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的宽容,老师起初听我是哥哥来家长会,没给我好脸色看,开完家长会的头两天对我简直春风和煦,可见我哥还是有点手段的。 我被停了一天课,刚好空出时间去动车站接老哥,高铁出站口都是即停即走的,我俩约好了地点,结果进进出出绕了两圈都没接到人。我怒了,砰砰地捶着怀里靠枕和他打微信电话,萧玦你猪吗,事不过三,再接不到你就自己走出来。老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忧心忡忡地说,琅琅你怎么变公鸭嗓了?屁话啊,哪个男生在变声期不是公鸭嗓。 终于第三次接到了我哥,他一钻进车后座我俩就搂在一起了,我和他大致说了一下那些逼事,立刻兄弟连心达成共识,班主任吃饱了撑的纯属有病。今天我是不打算去上课了,最近我烦得很,一想到林追就暴躁,能让我暴躁的人说明是我在意的人,我不太想承认这事。 于是老哥带我去洲际大酒店吃自助,我俩无话不说,我第一次撸管还是他教的,就跟他提了林追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老哥正在啃龙虾腿,一听我`操了个男人,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笑,笑到被棘刺扎破了口腔内壁,边笑边吐血,我赶紧叫服务员拿冰块来给他镇着,他还是神经质地笑个不停,我没好气地抓了一把冰块,捏着他的嘴塞进去了。他含了一嘴的冰块,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说,萧琅啊萧琅,你都要十七岁了,逼和屁`眼分不清吗?哈哈哈哈哈!
第5页 “这是重点吗?”我黑着脸把菲力牛排大卸八块,忿忿地说,“林追这个——” 我正在搜寻适合的词,突然想到那天在厕所里,徐星元和林追干时他骂林追贱`逼,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有种让我神魂颠倒的魔力,林追这个贱`逼。 “你喜欢人家?说来有没有病啊,你小心别的病了。” 老哥把冰块吐出来了,吐出一大口带着浓血的冰水,看着有人触目惊心,我有点担忧地问,你没事吧?他摇摇头,没事。 “没,没吧?我是气他和徐星元合伙仙人跳我,我他妈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称不上是仙人跳,毕竟我心甘情愿给林追手錶的,这段时间都没注意,他是不是还戴着那块表。如果这是个爱情故事,一定可以被作家写得很浪漫,妓`女姐姐戴着嫖`客弟弟给的信物,两人私定终身,等嫖`客弟弟长大了,就带她上岸,其他什么都不管,然而没有,我是真实的被噁心到了。 以我这种直男脑回路的理解是,林追和徐星元是恋人,他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林追勾`引我为了报复徐星元,至于为什么是我,可能是徐星元看我不对盘,后来他俩和好了,我就被一脚踢开。我迫切想知道真相,但即便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也可能是个故事而不是真相,以林追的性格肯定不会痛快告诉我,徐星元我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那你是想跟我说什么?”老哥嘴被扎漏了,吃东西没滋味,就去挖了杯哈根达斯,“下次悠着点呗。” “可我还是想操林追。” 和老哥说话我一点都不委婉含蓄,我是真的想做`爱,想和林追做`爱,但不是情侣不能称为做`爱,叫打`炮。自从操完林追后,突然就没完没了了,好像按开了什么开关,性成为我青春期的组成部分,和篮球,游戏,动漫,吃饭,睡觉,开小差一样不可或缺。现在我撸管甚至不用看片,只要想着我那天是怎么操林追就能射。 “哦,”老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能理解。” “我只操过他一个人。” 我说这话并没有要让我哥带我去嫖娼的意思,他也不可能带我去。 “没事,以你的条件,”我哥永远无条件站我,“十个那什么圆都打不过。” ……这个吹得有点过头了。 “我想把林追抢过来。” “行啊。” “用点手段。” “支持。”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坏?” “不,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果然亲哥,懂我。 老哥回家住了一晚,他跟我睡,我俩讲了一晚上的话,别以为只有女人才多话,他说他的事,我说我的事,睡起来已经要十点了。他口腔里的伤果然化成溃疡,我翻出医药箱给他喷了药,然后我们去车库取车。他把车检查一圈后,反手对着我的脑袋猛地一扣:都叫你他妈别无证驾驶了!我尴尬,就狡辩车要定期开开嘛,老哥说那是司机的事。 吃过午饭后还是我不想去见班主任,老哥也说丢不起这人,等放学同学走光了再去见。于是他带我去逛购物商城,给我买鞋,又说给我买只新手錶。我说我要小王子,他说小个头,你别戴两天又拿去抵嫖资了,给你买个便宜的随便玩玩得了,给我买了gshock,我差点没哭出来,看都不看就丢纸袋里。 我们逛完出来算了算时间,奔赴学校英勇就义。门卫拦住了老哥,老哥说是找老师的,才被放进来。正赶上放学,人潮拥挤,我哥长得帅,连带我都沾光被多看好几眼。 ——唯独班主任不领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能对我意见这么大,我就是上课睡觉开小差不做课间操踢坏水桶,她骂我多难听我都没吭过一声,好歹也算是尊敬师长,可到她这成实习生阶段的社会渣滓了。特别是她见来的人是我老哥,更火大,戳着我的胸口骂,萧琅我看你是根本没把老师放眼里,你这样的学生早废了,你家有权有势又怎么样,我不仅不怕你,我还看不起你!既然你爸妈不把你当回事,就别指望我把你当回事!你走,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了! 她骂得很大声,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停下来看她,就连平日里爱摆架子的段长都过来劝她,小黄啊消消火,别气坏了身体。确实爸妈没把我当回事,我说了句谢谢老师,我哥也说了句谢谢老师,就和我走了。我俩出了办公室,老哥抬手揉揉我的脑袋,说我把你当回事,我不以为意: “别理会那个死八婆。” 我俩走到校门口,看到后巷口堵了好几辆警车,这个点几乎学生走光了,有也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走读生回来上晚自习,都站得远远的在看。 “扫黄啊这是。” 老哥瞥了眼就走了,我也没兴趣看警察扫黄,巷道的围墙上还拉着创城标语,我这才反应过来到今年在创城。 “我不是出来卖的,我只是——”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争辩,却立刻被粗暴地打断: “少废话!进去!” 那声音有点抓耳,我下意识地转头,一个穿黑色吊带裙细高跟,打扮风骚却背了个大书包的女孩,正被推搡着上警车,她顽强抵抗,死死地掰住车门不愿进去,脸上的妆又脏又花,皮肤非常白,特别是在一堆穿黑警服的男人之间,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第6页 我实在没忍住,当场就笑出来了,我说我亲眼目睹同学卖淫被抓你信吗?我信了人世间有报应的说法了。我挤过去和警察解释,刚才那个穿黑裙子的女生真不是出来卖的,警察没好气地吼: “是不是等回局子里再审!走开!警察执法!” 我看到林追怀中抱着大书包,蜷坐在警车里,和一群低垂着头的女人们挤在一起,像极了一车死气沉沉的、即将被拉去屠宰场宰杀的鸡。 “姐姐。” 我叫他,他仿佛一截弹簧猛地弹起脑袋回望我,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我问他: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出来卖?” 林追一个劲地摇头,他今天涂的淡粉色的唇蜜,路灯光从车窗外透进来,照在得他的嘴唇晶莹发亮,就像灯箱广告上代言口红的女明星。 “徐星元会来救你吗?” 他还是摇头,一个劲地哭,我怕他把假发都给甩掉了,我又想笑了,说那你等我,他总算是点头了。 我刚坐进车里老哥就问我,你喜欢的是哪个,那个一直鬼叫的黑裙子?我说是啊。 “……口味有点重。” “屁,他是我们学校校草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化完妆是那副鬼样子,”我把手机掏出来翻通讯录,“打个电话给二叔。” 快八点的时候林追被放出来了,他背个大书包,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头顶的蛾子噗噗地撞着灯罩,裙摆下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腿,绑着黑色细绑带的瘦脚踝,啧,这会看他倒像是出来卖的了。我坐在车后座,降下车窗对他招手: “姐姐,这里。” 林追立刻奔向我,他显然不会穿高跟鞋,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我刚打开车门,他立刻扑进我的怀里,我差点被这股巨大的冲力给压倒。 他的身体很凉,我隔着校服外套都被他冻到了。感觉自己似乎怀里抱了一条蛇,又冷又滑,不知道许仙抱着白素贞是不是也这样。 “萧琅,我真的不是卖的,我真的不是,萧琅你信我。” 我车门关了,将林追面对面地抱到我的腿上,替他卸了书包,把校服外套披他身上。他两条细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身体抖个不停,于是我让老哥开个暖气,我没问他住址,打算直接把他带回家。 “姐姐别哭了,”我心情愉悦地揶揄他,丝毫不被他的眼泪所打动,“你可不是小屁孩。” “我只给你和徐星元操过,真的。” 林追抖抖索索地缩在我怀里,坐在驾驶座上的老哥听到这话,嗤了声不冷不热的笑。 我捏着林追软乎乎的大腿肉,那触感像是滑腻的奶油从我指缝间溢出,我不禁怀疑这是男人的腿吗,这么软这么滑。他任由我粗暴的揉`捏,甚至还主动地把腿张开了些,我忍不住说,你这个贱`逼。 “那我,那我以后只给你操好不好?”他很小声地说,怕再被我哥听到。 第4章 我哥还是听到了,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他不喜欢林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林追,我喜欢操林追,二者没冲突。 我没回应他,他就垂着头缩在我怀里,用手指抠裙子上的亮片,他今天没涂甲油,干干净净的。我俩鸡`巴抵在一起,他没勃`起,我却半勃了,还好校裤宽松看不太出来,但不敢再捏他了,怕直接把他掀在车里干,喉咙发涩地吞了吞口水,恋恋不捨的把手从他裙摆下收回来。 老哥送我们到门口,叫司机来载他去机场,林追站在我家门口仰头往上看,他仰头时会无意识地微微张嘴,露出一截小小粉粉的舌尖,妈的,有点可爱。 下次见老哥至少也是寒假了,我陪他等司机,把林追晾在一旁,他很识相,踩着小细高跟,绕着院子哒哒哒的走。 我俩点了烟,肩挨肩站一起抽,我的目光追着他,看他那双漂亮性`感的长腿,不知道老哥在看哪里。我现在满脑子都在计划等下怎么干他,要在哪里干他,干他时说的话,干他多少次……老哥掸了一下菸灰说,林追是个婊`子,我立刻从如脱缰野马的下流幻想里清醒: “他真不是出来卖的。” 我可以说林追婊`子贱`逼,但其他人不行,我哥不行,徐星元更不行。既然他说要给我一个人操,那他就是我一个人的婊`子贱`逼。 “我是说他的性格。” 我们远远地看林追,他正用女孩子拉尿的姿势蹲在花圃前,在看花坛里的木芙蓉,黑裙子包着他圆滚滚的小屁股,真的好圆,让人想上去轻轻踢一脚,再假惺惺地帮他揉,揉的力道比踢的力道要大得多,一直把他揉到哭。 “玩玩而已。” 司机来了,我送走老哥了,经过林追身边,刚要踢他屁股他就站起来了,问: “这整栋楼都是你家?” “嗯。” 我按了指纹锁,让林追先进,他愣愣地杵在门口,我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那屁股肉跟果冻似的抖了抖,真绝。他赶紧走进玄关,玄关堆满了我的鞋,他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一个人住五层楼?” “目前我一个人住,四楼是我的。” “噢。” 他直接站着弯下腰去解高跟鞋的绑带,瞬间裙底就被我看了个光,紧身黑色三角内裤,白花花的臀肉露着一半在外面,有几道被内裤边勒出的红印子,我还看到了他的蛋,兜在布料里,和他屁股一样圆。我的鸡`巴马上勃了,我急躁地踢掉鞋,拖着林追进客厅,把他推倒在地毯上,将我俩的书包一丢,动手脱校裤,他躺在地上双眼放光,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呼,好大。
第7页 我有些奇怪,我裤子还没脱呢他怎么知道我鸡`巴好大,林追揪着地毯绒毛,笑得很开心: “你家的客厅好大啊!” “你神经病!” 我没好气地把林追翻过面,让他脸朝下背对着我,撩高他的裙摆扯掉他的内裤,掰开两瓣屁股肉挺着鸡`巴就要捅——等等,捅哪儿?我懵了,拿龟`头在那个淡粉色的小屁`眼上用力戳了戳,这也太他妈小了吧,鸡`巴根本插不进去。 我只好又把林追翻回来,他居然一直笑,我怒了,说你自己弄好了给我`操,快点,不然我揍死你。林追说好,边笑边爬去捡书包,内裤还挂在他细瘦的小腿弯里,在地毯上拖啊拖的,我想我得学一下怎么帮他弄,以后比较方便。 “你快点。”我一个劲地催,感觉自己都要萎了,其实没有,心理作用而已,我的鸡`巴和我的脑子都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要操林追。 他拉开书包,翻了一下没找到他要的,干脆把书包一倒,把东西都倒空了,抓过一个透明瓶子,黏稠状的,里面的液体还剩三分之二,他倒把那液体倒在手指上,用跪趴的姿势,拿手指往自己的屁`眼里捅。我秒懂,帮他一起弄,等能塞进去三四根手指了,就换成鸡`巴操进去了。他叫了一下,之后就不出声了。我不知道他爽不爽,反正我是爽爆了,他的屁股又热又紧,刚开始操有些进出困难,但很快就被我的鸡`巴操开了,特别能吸。 我又快又急地操`他,把他的小屁股撞得变形,白花花的软臀肉被我的胯骨拍得通红,他这次的叫得很好听,又甜又腻,像蜜滴进嗓子里,我听着特别受用,就更卖力地干他。干到后面他上肢都没力气了,两条大腿也抖得厉害,只剩屁股还撅着,我掐着他的腰把他往我鸡`巴上钉。 最后他还是哭了,边哭边给自己撸管,我才知道他叫得那么骚是装的,登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掌掴在他的屁股肉上,打得肉波乱颤,莹白的肌肤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通红的五指印,立竿见影地肿了,这一巴掌打得我手都疼了,我是打篮球的,意识到自己下手确实重了。 “呜呜……”他哭得更大声了,显得我在欺负他,强`奸他,对他施暴,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终于射在他身体里了,他哭声变小,在我内射他的时候,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臂,掐得我胳膊发疼。我射完了,压在他身上缓了一会,他的假发毛毛躁躁的,我嫌扎就给掀了,露出他套着假发网的脑袋,像个小尼姑。 我刚把鸡`巴抽出来,他软烂红肿的屁`眼就“啵”地一声脆响,涌出一大股精`液。他有气无力地张着腿,不知廉耻地在我面前给自己撸管,啊啊地叫着,原来他真舒服时的声音是这样子的,也是甜的,但不腻,带了点鼻音和哭腔。我捞过茶几上的烟,叼了一根抽,沖沖鼻腔里精`液的膻腥味,我坐在沙发里,边抽菸边用脚踩着他绵软的腿根,把他的腿压到最开,我说你喊我名字,他真的开始叫我的名字,我闭上眼睛听,仿佛我真的在操`他。 林追射完了,躺在我腿边目光放空,我俯下`身把菸嘴放到他唇边,他摇了摇头,爬走了,湿漉漉的肉红色鸡`巴垂在腿间晃,他拿了放茶几上的纸巾,我以为他要擦鸡`巴,结果他是用来擦地毯。 “别擦了,有人会来打扫的,你收拾书包来我屋吧,我带你洗澡。” 我把烟碾了,给他收拾书包,他书包里什么都有,校服校裤,运动鞋,作业,化妆品,难怪书包那么大。他现在的样子有点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着他的脸会想笑。 “你房间在哪里,”他跟在我身后,“楼梯不是在那边吗?” “坐电梯啊。”因为刚爽完,我心情舒畅,由着他犯傻。 “你家还有电梯?!” “迷你的。” 我带他上了四楼,他问哪个是你的房间,我说这个就是我的房间,整层四楼都是我的。然后我去放水洗澡,他跟屁虫似的我去哪里就跟去哪里,我俩脱光了坐在浴缸里。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上体,他胸`部其实有肉,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知道那不是胸肌,上手一摸,果然是软的,他奶头是嫩粉色的,和他嘴唇一个颜色。 于是我把他按在浴缸边操了,操完了继续洗,他被我搞得没力气了,像条死狗趴在浴缸边叫我名字,我问他干嘛。 “你万一哪天洗澡,淹死在这个浴缸里怎么办?” “傻`逼,”我泼了他一脸的水,“再说了我才没这么闲天天泡,泡得像你那么白。” 突然我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你晚上不然别回去了。”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不过我要先写完作业。” “知道,我也要写。”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我还是写作业的。 我把我的睡衣给林追穿,被他穿成睡裙,我说姐姐就该穿裙子。睡裤和内裤都太大了,他穿不上,就只能光着了。洗完澡我俩坐在我的客厅里写作业,不难,就是算得很烦,忽然我的胳膊肘被笔戳了一下: “我屁股好疼。” 我正焦躁着呢,让他别发`骚,他委屈地掀起宽大的睡衣下摆,把屁股翘起来给我看:
第8页 “是不是青了。” 操,还真的青了,我瞬间内疚感爆棚,又拉不下脸道歉,嘴上说都是你自己自找的,但已经跑去翻医药箱,给他拿化瘀酒揉开了,他趴在我的腿上,翘着细细的小腿一下一下踢着我的手臂,我被弄烦了,照着那巴掌印又轻轻来了一下: “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你真好。” 林追笑眯眯地说,我不好,我只是想操`他。可我做完作业就先睡了,没有再碰他,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这两天我都没遇到林追,其实遇不到是正常的,但我就是莫名地烦躁,而且我都和他做了两次了,却没留任何联繫方式,搞什么啊。 周五的某节课上我正睡觉,迷迷糊糊被人推了一把,我面目狰狞地抬头,李泽宇赶紧解释: “放学了,起来吃饭。” “噢。” 我没睡醒,整个人都在发懵,就去洗手池边洗脸,等我直起腰来,身边站了个人。他戴着个口罩,遮去大半张脸,就露着两只眼睛,我揉了揉眼睛: “……姐姐?” “这个还给你。” 林追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卡地蓝气球递给我,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没接: “为什么?” “因为我们分手了。” 他兴高采烈的,我却一头雾水,抬手扯了他的口罩: “说什么鸡`巴话——你被人打了?” 林追两边脸颊不太对称,左半边有点肿,我马上就明白他这是被人扇了巴掌。 第5章 我刚想问是谁打的,李泽宇突然从厕所里出来,林追把手錶放在洗手池边,拉上口罩飞快地跑走了,他跑起来一蹦一蹦的,像只小白兔子。 “老萧,刚刚那谁呀?” “一个学长,走吧吃饭。” 我心情复杂地把手錶塞进口袋里,打算放学去堵他问个清楚。 我们每周五最后一节课是班会,班主任阴阳怪气明朝暗讽地内涵我,我们班某些同学的态度极其恶劣不端正,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老师叫你们家长来,不是想为难你们,是为了跟你们家长交流你们在学校的情况,都是为了关心你们,我自己的时间不是时间吗?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啊,我也有孩子要带啊!结果有的同学,给我从外面随便给我找了个什么人来冒充家长,你当老师是傻子吗?啊?你是家人都死光了吗?啊?! 全里气氛凝重,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我趴在课桌上,抖腿抖得整张书桌都在震,用黑水笔在本子上乱涂乱画,李泽宇一直给我顺背,小声安慰我,老萧别理那臭婊`子,她家死了三本户口本了。 说实话我真不觉得她话有什么难听的,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也许她生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的无动于衷,她应该庆幸我的无动于衷。 怎么还他妈不下课!我的笔记本页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周杰伦的歌词,有抽象的98k,有游戏术语,还有林追的名字。我在“林追”上写了“姐姐”,但还是看得出来,于是我就反反覆覆地写,姐姐,姐姐,姐姐,姐姐。直至把“林追”完全完全用“姐姐”盖过去。 我盯着摆在桌上的手錶,还有十分钟,我十秒内收拾完书包,背好,半边身子都已经伸到门外去了。我有个毛病,一感到不耐烦就抖腿,越烦抖得越凶,不过我只会坐着抖,站着抖不就是癫痫么。 “萧琅,你这么急着下课啊?”班主任突然叫了我,“书包都背好了,腿都跨出去了,大家都看看,看看萧琅。” “我尿急。”我飞快地说。 全班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笑,班主任抱着手臂冷笑: “那你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谢谢老师。” 我拔腿就走。 我走到高三教学楼楼底下,离放学还有三分钟,我不知道林追是哪个班的,就在他们的公告栏前瞎看看。我们学校每个月都有月考,成绩出来后会在公告栏上贴一张巨大的光荣榜,什么年段前五十班级前十各科前十名理科前一百文科前五十……我也有在我们年段的光荣榜上,大概五六十名吧,上次草草看一眼给忘了,我比较匪夷所思的是,想出这东西的人是得多闲啊。 林追也在他们年段的光荣榜上,而且是理科第一名,因为年段文理科前三名会贴照片,第一名的照片最大张,至少十寸大,换做其他人,肯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公开处刑,可他连证件照都好看得不可思议。特别是他那对一单一双桃花眼,又大又黑,透过照片冷清清地看着你。我看了一会他的证件照,环顾一周趁着没人,就把这张证件照撕了塞书包,留下“林追 理(1)班 624分”孤零零的黑体加粗。 我算了一下,他的教室应该在三楼,我爬到三楼时刚好下课铃响了,靠走廊的第一间教室没动静,但后面那间已经炸了,涌出一堆学生,跟逃难似的,他们经过我时都会多看我几眼,我不怕看,我还看到了徐星元,他抱着篮球,和一群男生女生有说有笑地迎面朝我走来,客观来说他长得是帅,特别是和身边的人一比。他经过我身边时睨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听到他身边一个女生用正常音量说,刚才应该是学弟吧好帅啊我再看一眼,然后她回头看我,见我正盯着她,又立刻红了脸转过头去,我隐约听到徐星元说了句傻`逼。
第9页 我百无聊赖地扯着书包带,等了一会才等到林追他们班下课,我赶紧站到窗户前,寻找林追的身影,他坐在中偏后的位置,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他根本就不会整理,抓到什么就直接往书包里丢,难怪书包总是又鼓又大形状奇怪,收拾东西都不会,笨死了。 他戴着口罩出教室了,应该是没看到我。楼梯间人来人往,我就跟在他后面下楼,嘴里姐姐姐姐的叫,没人发现我在叫他,毕竟谁都不会想到我会叫一个男生姐姐。 他根本没理我,我发现他人前人后简直是两个人,居然还跟我装不熟,我这人记仇的,他完蛋了。 我一直跟着他走到停车棚,见停车棚里没人,他才转过头对我说,小屁孩,牵车吧。 我气死了,抓着他的小圆屁股就是一顿狂揉,他对我投怀送抱的,钻进我的校服外套里,我捏了捏他左半边的屁股,问你这里好了没,他说好了,那我开始慢慢开始跟他算帐: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谁打的?” “你猜。” “猜个屁,你都他妈被打成猪头了!” 我把他的脑袋从胸口揪起来,扯了他的口罩,想到书包里装着的那张证件照,一对比,更生气了,就威胁他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就在停车棚里强`奸他,他屈服了: “徐星元打的。” 一听到这名字我瞬间破口大骂我`操`他妈逼,林追抓着我的手讨好地晃了晃,你别操`他妈逼,你操我逼吧,不气不气。我瞪着他,你在帮这狗玩意说话吗?他得意地比划了一个秀肌肉的姿势,他穿着大校服外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肌肉。 “我踢了他鸡`巴,扯平了。” “真的?” “骗你干嘛。” 靠真狠啊,不过我欣赏,同时又隐隐担忧,我会不会有天也和他闹到这地步,然后被他踢鸡`巴……我他妈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敢踢我鸡`巴我就操烂他。 “你说我们分手了是怎么回事,我们谈过?” “我是说和徐星元啦。” “额,”我被我的自作多情给尴尬到了,“那你们分手和手錶有什么关系?” “我不用气他了呗,”他狡黠地眨眨眼,被棚顶灯照下来,他的睫毛长到有影子落在脸上,“我好饿啊,去吃饭好不好?吃饭说。” 我骑车载他去吃饭,我是山地车,他踩在后轮的火箭筒上,搭着我的背,问我吃什么,我说带你去吃面,他说好。 现在是十月下旬,夜风里有了明显的凉意,他在我身后唱歌,被风灌进我耳朵里,我问你在唱什么,还挺好听的,他说是《亲密爱人》。 等面的时候我还是想问他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执着于了解他身上的“为什么”,明明我只要管他好不好操就可以了。 “你审犯人吗,警察审我的时候都没你问得多。” 我看他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进了局子似乎成了什么光荣的事了,我真的又爱又恨,搞得好像那天从派出所里出来哭着往我怀里钻的人不是他。 面很快就上来了,他说好香啊,拿起筷子就唏哩呼噜地吃起来了,我在碗里挑挑拣拣: “你吃香菜吗?” “吃。” 我把我碗里的香菜挑给他。 “胡萝蔔呢?” “吃。” 我把我碗里的胡萝蔔挑给他。 “咸菜呢?” “吃。” 我把我碗里的咸菜挑给他,他嘴里吊着一口面,鼓着腮帮子看我: “你怎么这么挑食啊?习惯真不好。” “难道你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我想想啊,还真没有,你这个挑食的小屁孩。” “我这个挑食的小屁孩,也比你这个不挑食的姐姐长得高啊。” 我撑着下巴笑他,他白了我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面,不理我了。他怎么这么好养啊,什么都吃。 吃饱后我问他要不要去我家做,他装模作样地拿拳头捶我胸口说你好坏呀,我无辜地耸耸肩: “姐姐你冤枉我,我明明说是做作业。” “也是,毕竟不是情侣,只能叫约炮。” 约炮这词听着好刺耳,不仅显得他很廉价,还显得我也很廉价。 事实上我的确是想说做`爱,谁他妈周五晚上做作业。我把他载回家了,顺序和上次如出一辙,我把他按在大客厅里干了一次,又在我的浴室里干了一次,第三次在我自己的客厅,上次我们在这里做作业,这次在这里做`爱。他还是哭,而且他这次胆子肥了,边哭边骂我: “烂鸡`巴,驴屌,技术差!” 然而他嘴上嫌弃,但小细腿却把我的腰缠得死紧,不过最紧的还是他的屁股。我没来第四次,搞不动了,两人泡在浴缸里话都说不出来。我仰着头闭眼泡澡,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他飘到我身边,脸上湿漉漉的,漆黑的发丝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他的脸被蒸汽蒸得泛出水蜜桃色的粉,眼睛满是期待——我想我可以来第四次的。 “萧琅,你是不是喜欢干我?” “……额。”这问题太直白了,我噎了一下。
第10页 “我上次说的话还作数,我只给你干,我可以一直让你干到你找到女朋友。” 他脑子有病吗这个时候说个鸡`巴女朋友啊,我黑了脸,把他的巴掌脸给捏到变形: “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不给我干,你要给哪个野男人干?” 等等,不对,等等,我他妈这是表白了?不是!我没有!林追这傻`逼笑什么! 第6章 “噢,原来你喜欢我呀?” 天,他的语气怎么可以这么欠揍,尾音还带上扬的,不过他的脸真小,一巴掌就把脸给全包住了,也可能是我手大,我可以单手抓篮球,也可以单手捏爆林追的头,就凶神恶煞地骂他: “臭傻`逼!我没有!你少自恋了!” “唔……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女朋友?” “因为——” 我他妈自己都匪夷所思,为什么会说出“你是我女朋友”这种噁心的屁话,可一时间还真解释不上来,只好又熘了,嘴里婊`子贱`逼的一直骂,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嘴这么脏,都怪林追他招惹我,都怨他。 我浑身是水地逃出浴室,用余光匆匆一瞥见他正趴在浴缸边上,笑得很甜,骂我小屁孩。 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林追整个人都特别白,被灯一照简直能透光。我看着他踩在羊绒地毯里的素白脚背和鸦青色血管,像是在纸上画出来的一样。我对着他的脚说,你今晚留下来吧,此时此刻我有些心虚,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脸,很怕他再提女朋友的话题,阴毒地想如果他再揪着这事问个没完,就把他从四楼扔下去。 “好啊,你有没有吹风机?” “有。” 我头发短,不需要吹风机,他头发半长不长的,还有刘海,他刘海有时三七,有时四六,但洗完后都是以11111这样的条形码状黏在额头上,跟扣了口小锅盖在头顶似的,而且他齐刘海的样子傻乖傻乖的,看不出是十八岁。他坐在沙发上吹头发,两条又白又嫩的细腿折在胸口,手胡乱地拨弄着结成条状的发,把水珠溅得到处都是。他穿的还是我的睡衣,下摆遮在他腿间,只是隐隐露出点黑色的鸡`巴毛。我现在是性`欲勃发的十六岁,说白了就是只直立行走的高级畜生,看个鸡`巴毛都能硬,我自己都唾弃自己,但憋不住。 我走过去坐到他边上,一把将吹风机抢过来,拍拍大腿,上来,我帮你吹,他听话地坐上来了。我没给人吹过头,瞎搞搞,我俩面对面,好折腾他。我用电吹风从他刘海中间吹,把他吹成个中分,也挺适合他的,我憋着笑说,给你吹个汉奸头吧,他问什么是汉奸头,我说就是中分。 “tony老师,我不要汉奸头,我要帅的。” “tony老师给你免费做发型,你还废话那么多。” “那好吧。” 听得出他语气里挺失落的,我也没真想给他吹中分,把他的头发吹干了,用手梳弄成齐刘海,他后来一直睁着眼看我,突然凑近来,在我脸颊边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 “萧琅,你认真的样子好帅啊。” ——我心脏马上很用力地跳了一下,撞得胸腔隐隐作痛,莫名其妙的。我抓过手机,用系统自带相机给林追拍照,他比了个v的手势,我拍好了拿给他看,问他好不好看,他嚷嚷着好丑。我不爽地握住他软趴趴的鸡`巴,威胁他说清楚为什么不好看,不然把他的鸡`巴给拧下来,我是不开心,老子给他打理了那么久,明明这发型跟他的脸绝配。他赶紧解释,我不是说发型不好看,我是说你拍得不好看,他居然敢质疑我的拍照技术,关键是他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好看,他凭什么说不好看,是不是找事? “哪里不好看了,很好看好吧?姐姐你可真难伺候。” “你下个这个……” 他拿过我手机在应用商店里下app,下完了打开前置摄像头,要和我一起自拍,我看到屏幕里那俩大眼怪,头顶还有粉`嫩嫩的兔耳朵在晃,噁心得毛骨悚然,我放过他的鸡`巴,改对付他的屁股,把他富有弹性的屁股肉拍得啪啪作响: “变态吗?!我一大男人受!不!了!这!个!” “好,别激动,我关掉美颜,”他咬着嘴唇,屁股扭得很起劲,“哎呀,别打啦,好疼呀。” 我怕又下手没个轻重,又像上次那样把他给打青了,便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他趴在我身上,对着镜头搔首弄姿,我对着镜头却是个面瘫,就任由他摆弄,他叫我笑一个,我笑了一下,他说太假了,我说我笑不出来,他勾着我脖子,软软糯糯地叫了我一声老公。 “干嘛呀!”我登时一个激灵,头皮都麻了,“你发什么神经!” “你看你这不是笑了嘛。”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照片上的我是笑了,但我只在害羞的时候会这样笑,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他因为逗乐我而沾沾自喜,就像是长辈哄小孩子拍照一样,很了不起。我不爱拍照,我从小到大也没拍过几张照,有也几乎是跟我哥,没人会来逗我笑,所以我在照片里总是臭着张脸。林追知道了,为我感到可惜,你长这么帅,以后应该多拍拍照,我说才不要。 上次他跑了,这次我跟他睡一床,让他没得跑,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哥睡一床,所以我不觉得和男人睡一床有什么——更何况我和他的确有什么。
第11页 林追进了我的房间,问我可以参观吗,我让他随便看,我扑在床里看视频。他一直在那里大呼小叫,我戴着耳机都能听到他发出“哇”的惊嘆,就抄起手边的枕头向他丢去: “你别鬼叫!” 他站得太远了,丢不到,结果他冲过来,猛地扑倒我身上,我眼前一黑,差点没被他坐死,还好他轻,不然这一下真有可能坐断我的腰。我面目狰狞地打算开口骂他,一肚子脏话被他一脸兴奋的表情给堵回去了,他好开心,一直晃着我,眼睛亮闪闪的: “萧琅萧琅萧琅……” “干嘛呀,发瘟呢?” 我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推开他,他自己从我身上下来了,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像只躺平的兔子,凌空蹬着白净的细腿,他兴奋发疯的样子真可爱。 “你看到什么了?” “我都看到了,”他又骨碌碌地滚到我身边,拿脚轻轻蹬我,“我好羡慕你呀。” “都是买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生物钟让我十点半就犯困了,把他抓过来掀起衣服一看,他屁`眼还是红的,有点肿,就大发慈悲地饶了他,我说我睡了,他就蹭过来和我一起睡,被窝里都是我俩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这种感觉很特别,如果有个和你用同种沐浴露和洗发水的人睡在你怀里,这个人一定和你有亲密关系。下一秒我就觉得这是屁话,不亲密你怎么能让人家睡你怀里。 “萧琅,你哥长得也挺帅的。”他猝不及防来了一句。 “操,你想干嘛?”我在黑暗中警惕地瞪大眼睛。 “没,就看到放柜子里的照片,我还发现你长得跟你妈像。” “大家都这么说。” 我都不记得我柜子里还放着有我爸妈的照片。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 我似乎问过他这个问题,我原本以为他会有个姐姐,但现在他自己就是姐姐。 “你为什么要扮妓`女?”我的《十万个为什么》里,这个问题的重要程度能排到前三。 “因为——”他拖长了尾音我就知道他又欠揍了,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接,“我不告诉你。” 我说我来气了就把你踹下床你信不信?他说你不是困吗,睡觉吧。他有秘密,也许他想要用神秘感让我不那么快厌烦他,也可能是我理解过度。 “傻姐姐。” 我嘟囔了一句,很快就睡着了。 我第二天醒来的晨间运动就是干林追,然后才神清气爽地去浴室刷牙洗脸,他也跟着进来,我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给他,我们一起站在洗手池前刷牙,从镜子里打量彼此。他跟我相比真的又矮又小,我的睡衣领口都滑到他肩膀了,露出瘦削的莹白肩胛骨。 很奇怪,我并不是没见过皮肤白的男生,但都给我一种娘唧唧的印象,唯独林追,他白就是天经地义,是自然规律,是造物主的偏心——我在他身上都能用排比了,反正我不觉得有毫违和感,他白得就很好看。 洗漱完毕后,林追说要去一楼客厅捡校服,我说你干嘛捡校服,等下会有人来打扫,他说我要回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住一晚,而且他夜不归宿也没见和家里打电话什么的。 “那么急干嘛,吃完早饭再走吧。”能多留他一会是一会。 “你还会做早饭?” “不信?给你露一手。” 实际上就是普通的煎蛋加两根香肠,再倒一杯低脂牛奶,他说好好吃哦。我觉得很没诚意,他怎么这么爱演,叫`床也爱演,吃个早餐也演,但转念一想他不挑食,也许真觉得好吃。吃过饭他还是要走,我忍无可忍了,就留他下来: “你平时一个人住吗?” “嗯。” “那你可以,就是,”我这脑子也就那样了,想不出弯弯绕绕的理由留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我威逼利诱,“你来跟我住挺好的,上下学有司机接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我的房间吗,你住我家,房间里的东西随便你玩,”最后才是重头戏,“而且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爱,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学校里干你。” 我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严重,严重到就好像我星期一要把他压在主席台上操,让全校人都知道林追被我`操了。 看看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等着他说好了,结果林追很小心翼翼地说: “让我想想……” 想个屁!我立刻火“腾”地窜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林追推出门了。推他出门后我又后悔,我应该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前后不到十秒钟,我又赶紧打开门,他居然还站在我家门口没走,我窃喜,却还是故意板着脸: “干嘛啊,还不滚?” “我在想,你会让我住多久呀?” 他攥着书包带,手指节握得发白,眼神有些楚楚可怜,我又想起那天在巷子里,拉住我的那个妓`女,我偶尔想起还会神经质地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此时此刻这种不真实的重叠感又出现了。 “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第12页 “谢谢!” 林追激动地扑上来亲我的脸,我们没接过吻,我搂着他的腰,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地问他,是不是以为我在包养他,他说随便你怎么想啦。 “你这个婊`子。”我咬牙切齿地骂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嗯,我是婊`子。”他乖巧地点点头。 “你他妈不许说自己是婊`子!”我更气了。 “嗯嗯,你说不是就不是。” 他真的太乖了,也可能只是在哄我,妈的,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他了。 第7章 林追说要回家拿东西,我拿了自己超大行李箱,能装尸体的那种大,让司机载我们去他家。 我以为他家会很破,没想到看着还行,普通的单身公寓大小,看着挺整洁宽敞的,他说是租的,我直接进门了,反正以后也不住人,懒得脱鞋。 我把行李箱拉进他的房间,虽然干净,但小是真的小,我问他要带什么走,他把衣柜大开,里面衣服堆成一团,其实也不多,大部分都是校服,几件普通款式的男装,还有两条裙子,一件就是那条黑色亮片吊带,还一条红裙子没见过,我拽起来一看,款式差不多,以我的直男审美来看,他挑女装的品味不错,穿在他身上都好看。 他东西根本就不多,用收拾书包的那种方式,直接一件件往行李箱里丢,我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说,你猪吗,不会叠一下啊?他这才把那些衣服又从箱子里捡起来叠,一声不吭地垂着头,搞得我像后妈在虐待灰姑娘。我才懒得屈尊就卑给他折衣服,转身去参观他家。 然而没几步就逛完了,根本什么都没有,我无聊地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准备掏烟出来抽。 “萧琅我好啦。” 他在房间里喊我,我这才大摇大摆地进去验收,发现他要认真干事,其实是可以做好的,他又抱出一堆教辅材料,我粗略地翻了一下,看不懂,拜拜。 不过他的字不错,字如其人,挺清秀的,看不出是个理科男的字,而且在错题边上还用红笔写解题思路,有一题被圈了好几下,题序号写了密密麻麻的一段,我定睛一看,“下次这种题再错就罚自己一星期不吃第一食堂的滷蛋”,我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第一食堂的滷蛋哪里好吃了? “书,电脑,鞋子……好像就差不多了,哦,还有化妆品。” 对于化妆品,我只能看着脸认,眉毛,眼线,眼影,口红,指甲油——我自认为懂这么多已经可以打败全国90%的男性了。 “呀,我睫毛膏没盖紧干掉了……” 他瘪着嘴,旋着一根笔状的东西,从里面拉出一根黑乎乎的芯。 “什么东西,再买就是了,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没有就走了。” 然后我替他扛箱子下楼了,好他妈重!大部分重量都是来自那些教辅材料,可见读书严重危害青少年的身体健康成长。他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地夸我,哇萧琅你好厉害,哇萧琅你力气真大,哇萧琅你太牛`逼了!我恨不得一箱子抡他头顶: “再吵吵你自己扛!” 他立刻闭嘴。 回家后我把他的东西都放进我房间,除了那堆教辅材料,根本没什么同居感,我想了一会,转头说,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我给你买,结果我身后没人,我赶紧喊姐姐。 “哎,干嘛。”声音是从地上传来的,我从床上探头一看,他躺在地毯上玩手机,我让他躺床上来,他说他身上脏,我说我没洁癖,你给我上来,然后就拽着他的大校服外套,把他给揪上床来了。他的袖子又长又大,露出一小截指尖在划手机屏幕。 “我没什么想要的。” “快说,过了这村没了这店。” “那……就一根新的睫毛膏吧。” 他一点都不贪心,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给他买东西, “化妆品啊?” “嗯。” “别化妆了,你化妆起来超难看。” 我毫不留情地说,其实也没到超难看的程度,但他化妆不如不化。 “好伤人。”他扔掉手机,假模假样地捂脸哭。 “你为什么喜欢化妆?” “因为漂亮呀。”他把捂住脸的手搭在下巴上,比了一个开花的手势。 “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化完妆什么鬼样。” “所以才要学嘛。” “啊,不然给你买个大镜子?还是什么,就是女人打扮用的……梳妆檯,给你买个梳妆檯。” “不用啦,你还是买个全身镜吧。” “我有全身镜啊,衣柜拉开就是,”转念一想那好歹算是他的东西,我同意了,“好,下午去买一个,买个落地镜。” 我打算把落地镜放在窗户边上,光线好。我把上次老哥给我买的那些鞋盒子清理了一下,从里面偶然翻出一个gshock,我隐隐有点对不起他,可我只在读小学时才戴这价格的表。我随手抛给林追,说送你了。他接住了,打开一看,突然问了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真觉得我是个婊`子?” “干嘛?”我闻声转过身,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他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眉头都拧一起了,我有点慌了,“我没啊?你被害妄想啊?”
第13页 “不然怎么总是送我表啊哈哈哈哈——” 他绷不住了,向后一仰倒进床里,笑得四脚朝天,我无语,傻`逼吗,笑点在哪里? 我们换上自己的衣服,让司机载我们去购物中心,我先带他去吃午饭,问他好不好吃,他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吃,服了,他吃二十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也好吃,吃我的早餐也说好吃,吃大几百的日料还是好吃,怎么能这么不挑?我说你吃屎都觉得好吃,他瞪了我一眼,两颊塞得鼓鼓的像只仓鼠,口齿不清地说: “你好噁心。” 我说还有更噁心的,他立刻丢下筷子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 吃饱了我带林追去逛商场,一楼是彩妆专柜,我问他要买什么,他说这里的化妆品太贵了买不起,我问他有多贵,他说要几百吧。才几百!都不够我买一只鞋!我让他赶紧去买,他说他没钱,我说我有就行了。 那些化妆品的牌子我甚至还认识几个,但我惊讶的是这些品牌居然还出化妆品,我挑了个我认识的牌子领着他进去了,柜姐礼貌地问我们要什么,林追不说话,我替他回答: “你帮我把化妆要用的都包一套吧。” “化妆需要很多东西的,有妆前乳,隔离霜……” “你跟他说吧。” 我听了就头疼,让林追自己去听。我刚才看到边上有彩妆柜陈列着类似指甲油的东西,就悄悄过去问了,果然是指甲油,我挑了一下,买了瓶红色的指甲油。我把那个小袋子藏在身后,满心欢喜等林追出来,然而我打了三局荣耀吃了两局鸡,他还是没好,我要给他惊喜的心情已经灰飞烟灭了,憋了满肚子火地过去一看,柜姐正教他化妆,好像是在画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我也目不转睛地看——我在看他,他认真的样子真好看,难怪上次他会亲我,如果他现在在我边上,我也会亲他。 “好看吗?” 他风情万种地朝我眨了一下眼,我下意识地撇过头去,张嘴说话时还不小心咬了下舌头: “丑、嘶——疼,不好看!” “哎呀呀,说错话了吧,遭报应了吧?” 他幸灾乐祸地笑我,来气了,捏着他的尖下巴,用手把他的妆给擦花了,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他一挣扎我就更暴力镇压,把他薄薄的眼皮都擦红了,他嚷着好痛,我才放开他。他眼睛里沁了层薄薄的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给我看,惨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们关系可真好呀!”柜姐在边上来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打圆场。 “是呀,他是我姐姐嘛。” 我笑着弯下腰从林追背后单手圈住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撂下一句对不起不买了,就走远了。我没想到他会生气,他还从未对我发过脾气,我让柜姐把他试过的化妆品都包起来,赶紧去追他。我腿长跑得快,他也没走多远,被我捞回来了,把他掰过正面一看,吓了我一大跳——他竟然哭了,我罪恶感在此时此刻达到了巅峰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哭啦……” 我都忘记我上次的道歉对象是谁了,我手足无措地跑回专柜抽了几张面巾纸,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他抽抽噎噎地问: “真的、真的很丑吗?” “不丑,骗你的,天,”我无奈地搓了搓脸,“你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呀?”我这才意识到手上还提着那个装指甲油的小袋子,立刻向他献殷勤,“我给你买了指甲油,喜欢吗?姐姐不生气了好不好……” “谁是你姐姐啊,小屁孩,”他嘴上这么说,还是接过了袋子,打开后看了眼,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伸出手掌按在我胸口,还残留着浓浓的哭腔,“那我要你帮我涂。” “好,我帮你涂。” “嘿嘿。”他破涕为笑。 “我去给你的化妆品付钱。” “我去卸妆。” 我们又回专柜了,那个柜姐肯定看笑话似的看我们,但只要林追开心就好,我不想看他在除了跟我上床以外的情况下哭。 路过精品店时他让我等在门口,他跑进去了,过了一会又跑出来,手上拎着一个袋子,他兴高采烈地拎到我面前晃了晃,说他买了个拍立得,以后可以一起拍照。行吧行吧都随他。 吃过晚饭后我们回家了,大採购回来他很兴奋,提着大包小包唱着很好听的歌,和我一起进电梯。我今儿钱全花他身上了,我心想这败家娘们。 洗过澡后我俩懒洋洋地倚着对方各干各的事,他在摆弄指甲油,我在玩游戏,玩好之后我把手机一丢,他立刻双眼放光地直起身子,要把那瓶甲油递到我面前,我拍拍大腿: “我们来做吧。” “……啊?”他先是一愣,好像反应慢半拍,点点头开始脱衣服,“哦,好。” “干嘛,”我慢悠悠地按住他的手,憋着笑说,“我是说做作业,我去拿书包,好学生怎么能不写作业呢?” “你,”他衣服都脱到胸口了,露出粉粉的奶头和软趴趴的鸡`巴,坐在沙发里一脸茫然,然后才小小声地骂了一句,“你神经呀……”
第14页 他骂人都软软糯糯的,没什么杀伤力,我终于绷不出笑出来了,三步走出去一步跨回来,拽着他的细白脚踝,一把将他掀进沙发里: “傻`逼,骗你的,做他妈的作业,做`爱先。” 他咯咯发笑,一直骂我神经。我想我可能是疯了,觉得听他骂人很爽,不管对象是谁,就捏着他的屁股让他多骂几句,但他摇身一变成了只复读机精,跟我这个素质玩家对喷: “神经。” “婊`子。” “神经。” “贱`逼。” “神经神经神经……”他在我耳边大声地喊,我差点被他喊聋了。 “姐姐姐姐姐姐……”我回击他。 最后他认输了。 第8章 我们做完之后,他屁股都还是湿的就去捡那瓶甲油,把手戳在我胸口,一个劲地催我: “快点涂快点涂快点涂……” 我怀疑他刚才叫得特别热情,都是为了这事做铺垫。我点了根烟,把他捞过来放在怀里,他身子软绵绵的,像是块被烤化的棉花糖,他还在闹腾,都快把手指戳我鼻孔了,我怕菸头烫到他,就把烟碾了,抓住他乱挥的爪子,不耐烦地把嘴里最后一口烟喷他脸上,呛得他直咳嗽: “好好好涂涂涂……这玩意怎么开啊?” “我看看哈,”他研究了一下就懂了,拔开指甲油的盖子,旋出刷子,一切准备就绪,递到我手里,“要均匀,不能涂出指甲,侧边也要涂到,涂得漂漂亮亮的噢。” 他妈的,要求真鸡`巴多,以为我开美容院的呢。而且说个实话,我拿到那个小刷子的瞬间就开始烦躁,就不能把手指塞瓶子里浸一浸吗,这一刷子一刷子的,要涂到猴年马月啊?他把手翘成妖娆的兰花指,我抓住他细白修长的食指就把刷子糊上去了,这甲油还有一个味,难闻得要死,我受不了,又点了根烟沖沖味。我全神贯注地给他涂甲油,他就跟大爷似的靠着我的肩窝指手画脚,不满意了就拿脚掌跺我的小腿,涂出去了!这里没涂到!你怎么涂得这么丑!这里啊,这里再补一下…… 我萧琅从上幼儿园小班开始,就对填图画报深痛欲绝,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给人涂甲油,你说林追他何德何能?我憋着一肚子的怨气,硬着头皮给他涂,涂得很丑,比他自己涂的还要糟糕,涂到右手无名指的时候,他使坏把手指屈起来了,不给我涂,我硬给他掰直了: “干嘛,你还想出去装鸡拉客?” “才没有!”他薅了一把我的鸡`巴毛,“我要自己涂。” 我疼得眼前一黑,来气了就把甲油塞他手里,菸头一碾,撸硬了就往他湿漉漉的屁`眼里塞: “操`你妈的你自己涂,老子要操`你。” “你要操我妈还是操我啊……” 他笑嘻嘻地坐在我鸡`巴上,边被我`操边给自己涂甲油,我是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学霸做`爱都能一心二用,就故意很用力地抬腰,从下往上狠狠地顶他,顶得他哼哼唧唧的,叫我别这么用力。然后他用甲油在无名指根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又在圈中心点了一大滴,举给我看,说这是他的结婚戒指,南非大血钻——我天真的以为血钻就是红色的钻石,也懒得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把他的手指给扣住了,按到他背后,咬着他脆薄的、粉色的耳尖,问他要跟谁结婚,他不再说话了,之后发出的都是甜腻腻的叫`床声。 我俩光熘熘的,两只褪了鳞的死鱼似的叠在一起,他把两只胳膊垂在地上,米色的地毯和雪白的皮肤更衬得他的手指尖惨不忍睹,血淋淋的,好像被拔去了指甲。他把放在桌上的袋子用脚趾勾起来,脚尖绷直,细瘦的小腿微微鼓出一块肌肉,我觉得他在某些瞬间会流露出一种,足以让人忽视性别的美。 他把拍立得的包装盒拆了,取出拍立得,把相纸装了进去,问我会用吗,我说不会,他说教我,就普通拍照一样,说完就对着我的脸来了一张,我都没反应过来,拍立得就冒了一张相纸出来,我夺过一看,照片上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是拍了空气吗?” “等下就出来了。” 他把相纸贴在被我掐出通红指印的大腿内侧,等了一会再递给我,拍得还行,就是我平时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 “你帮我,给我的指甲拍一张。” 我帮他拍了一张,学着他的样子把相纸贴到大腿内侧捂着,我问他为什么要把相纸贴在大腿内侧,他说大腿内侧的温度高,成像快,我信了,结果等图像浮出来了,他才说是他骗我的,他说你被我骗的样子好像隔壁的二傻子,我气得把他的屁股拍得啪啪作响,打得他的小屁股又红又肿,他嗷嗷直叫,说好歹我也是你姐姐,你不能没大没小,哼,这时候他倒愿意承认是我姐姐了。 我还很变态的把他被我揍红的屁股给拍下来了,留作他以后控诉我的罪证。我们又玩了一会那台白色的拍立得,把相纸都用光了,才恋恋不捨地去写作业。我把我们俩的书包拖出来,拉开书包就看到林追的证件照,我赶紧压到书包底下,翻出作业丢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蹲下来喊他姐姐,他把两条白嫩嫩的腿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姿势特别色`情,我一低头就能看到他掩在宽大睡衣下的鸡`巴。
第15页 “怎么啦,要我给你讲题啊?” “没有。” “那你把作业给我干嘛?”他草草地翻了一下,面带不屑地丢回给我,轻轻地用软软的大腿肉夹了一下我的脑袋,“这种题目连高考卷第一道选择题都不够格。” “让你帮我写作业啊。” “……”他立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甚至把另一只眼睛都瞪出了双眼皮,我才发现他右眼是内双,“你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了,学霸也不能看不起基础题,我这是给你打基础,省下教辅材料费,你该好好感谢我!” “小屁孩,一边去。” 他无动于衷地蹬开我,正经地写起作业来了。我无聊地转着笔,写了一会生物题,忽然灵光一闪,把我的生物书翻给林追看。我们高一年的生物书上讲蛋白质的那章有个健美肌肉女的图片,我上课无聊和李泽宇两人拿小刀将她抠了个轮廓出来,折一下就能立着,然后那节课过后,我把这个拿给后排的同学看,到下一节生物课大家一翻开书,几乎后几排每个人的桌上都立着一个肌肉女。 “我知道你要给我看什么,”他也把自己的生物书翻开,把那个肌肉女立起来,语气里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都是我玩剩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的高一时的林追,我不知道高一年的林追长什么样,可能是个齐刘海,可能是个板寸头,应该比现在还矮,小小只的,趴在课桌上用小刀抠那个肌肉女,我突然有点惋惜,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同班同学呢,最好还是同桌,这样我就可以在两年前时陪他一起抠肌肉女。 星期天我们才去买了落地镜,给林追买了睡衣和内裤,我们又去买了一堆拍立得的相纸,他还买了一团麻绳和彩色的小夹子,说拿来挂拍立得,他可真有情趣,我比他更有情趣,我边干他边拍照,洗出来一堆艷照,我的,他的,我插他的,还有他说不出是痛苦还是爽的脸,有一张是糊的,拍的是他的手,有重影,透着一股诡异的凄艷美,我很满意,我认为我有当艺术家的潜质。 “哎哎,你们知道高三年的光荣榜上,林追的照片被撕了吗?” “哈哈哈哈真的吗,谁啊,是不是拿去卖钱了?” 我前前桌坐的是两个女生,她们嗓音特别大,我不想听都难,我们这一圈男生本来正在讲游戏,都听到了,李泽宇插了句嘴: “这有什么,萧琅要是照片贴出来,肯定也被撕。” “我猜林追的照片是被暗恋他的女生撕的。” 不,是老子撕的。 我前桌的男生是真的表现出困惑: “我採访一下你们女生啊,你们是觉得林追帅呢,还是萧琅帅?” 一听这问题,前面的女生都呼啦啦地涌上来了,有的人说林追,有的人说我,我习惯了,不以为意地抖着腿说,我觉得林追和我不是同个类型的。 “哎,徐星元,我觉得徐星元帅!” 妈的说徐星元帅的那个你给我滚,结果女生们都附和了一嘴,是啊是啊徐星元也好帅呀,男生们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徐星元够爷们,你是没看他开学初的篮球赛,光着膀子打的,那肌肉我`操真的绝了……我站起身来说要去拉尿,听到有人问: “你们知不知道,据说徐星元和林追有一腿啊?” “啊?什么叫有一腿?好基友吗?”男生都听不懂,我听得火冒三丈:去你妈的有一腿,敢有一腿,老子叫人打断徐星元的狗腿。 “好像是耶,听学姐说他们高一高二年关系很好的。” “可我每次看到林追都是一个人走的。”我也是,他现在和徐星元没屁点关系了,别把他们搁一起说,谢谢。 “哎说来我听说林追的风评不是很好,据说他是私生子,也有说被包什么的。” “啊?!真的假的?被富婆包吗?我`操好你妈噁心啊!” “万一是被男的包呢?”有个女生语出惊人。 “真的骚啊兄逮,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兄逮?” “我靠我被gay到了!下次见到他老子要开疾跑了。” “疾跑进他怀里?” 男生们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就李泽宇没笑,他抬头瞥了我一眼,被吓了一跳:老萧你这么快的?我说我他妈压根没去。 “不过啊,我都是听学姐说的啦,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林追学习成绩那么好,肯定都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了。”那我要负责地说一句,还真没有。 “咦萧琅,你不是拉尿吗,怎么还在呀?” “走了。” 我从去厕所,到拉尿,到出厕所洗手,回教室,这一路都在想林追的事。上课时,李泽宇给我写了张便签,我俩平时都是有话直说的,他用写的肯定是不便说的。 -你是不是认识林追 我和林追同居大概有半个多月了,每天上下课都是司机接送,但是他为了避嫌,一般他会先在前一个路口下车,走一段路,而我直接被司机载到校门口,可能是李泽宇看到他从我车上下来了,才会这么问。 我是不是的“是”上打了个勾,李泽宇翻了个白眼,辱骂我蛇皮,你真鸡`巴懒。我以为他还会再问什么,可他只是把便签揉了,丢到门后的垃圾桶里。他这话断在这里,戛然而止就很让人在意。
第16页 -怎么了 -你和他关系如何 我踟躇了一下,写下还行俩字,有点违心,林追要是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多次却还是“还行”的关系,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要离他太近,他是个婊`子 李泽宇把婊`子两个字写得很潦草, 我第一下看成“娘子”。 -为什么? 我甚至带了个很巨大的问号,感觉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李泽宇把便签揉了,又给掷垃圾桶里了。 “老萧,你信我。”李泽宇说。 第9章 “怎么说?” “说什么?” “你干嘛说他是婊`子?” 李泽宇看我的眼神瞬间古怪,语带试探地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立刻否认。 “老萧,你知不知道自己一生气就抖腿?” “啊?” “李泽宇,你背一下《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开始。” “……” 老师就爱抽学习成绩差的起来背课文,他们总认为差生不爱背课文,其实我这种成绩一般中等偏上的也不爱背,我赶紧在抽屉里把书翻开,小声提醒李泽宇,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嗯,然后。” 李泽宇在桌底下踢了我一脚,要我继续给他提醒,可是我他妈不识字,一个女一个夸读什么? “萧琅,我看你很跃跃欲试,你来。” 背个屁,我也只会长太息以掩涕兮,我站起来直接说不会。然后老师就开始骂,我一上课就看你们两个在那边交头接耳卿卿我我,又传纸条又说小声话,当我瞎吗?有什么事情下课说不够还要上课继续说的?你们出去站,别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你们在外面,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让你们说个够! 我差点笑出来,真心实意想说一句谢谢老师,立刻和李泽宇地去走廊上说个够。 “你认识林追?” “不认识。” “……不认识你说人家是婊`子干嘛?” “徐队说的,他托我转告你的。” “徐队是谁?”我一头雾水。 “徐星元。” 我强忍着要揍李泽宇的冲动,让他说清楚,李泽宇让我冷静,怕我咬他。我也觉得我像条狗,听到有人说林追不好,就恨不得扑上去咬。 “就上星期五?校队训练后徐队问我是不是跟你同班,然后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什么事?”上星期五?我回忆了一下,是我去高三教学楼找林追的那天。 “就你的性格啊家庭情况之类的,你放心,我没说你半句坏话,然后他就要我给你捎句话,下面是他原话啊,我他妈传话的,别迁怒我。” “好,你说。” “他说,‘你告诉萧琅,林追就是个婊`子,他只是看上你的傻和你的钱,只有你这种傻`逼会把一个婊`子当宝贝宠着,林追是老子玩烂了扔掉的,不是你凭本事从我手里抢的’。” “说完了?”我问。 “说完了。”李泽宇点点头。 于是我抡起拳头就往李泽宇身上砸,他反应挺快,闪开了,破口大骂: “操`你妈,我都叫你别迁怒我了!你个棒批!” “谁让你学他学得那么像的?!” 李泽宇说那段话时,俨然是个活脱脱的徐星元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也帮我转告他,我就是把林追当宝贝宠着,他再敢多逼逼一句,老子就找人废了他的腿,让他这辈子都打不了篮球。” 李泽宇明显一憷,你来真的啊?这有点过了吧?都是打篮球的别做太绝…… “假的,放狠话而已,”我笑了,“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很喜欢看林追的装模作样,他总是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遮到他的屁股,校裤却很合身,露出一截莹白发亮的细脚踝,他背书包的方式很小学生,用套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拽着书包带,目不斜视地走在安全岛上。我打开车门喊,姐姐!他眼珠子左右骨碌碌地瞥了,确认周围没人后,立刻撒腿狂奔向我狂奔而来,风把他四六分的刘海吹得竖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出些清纯的傻气,然后他灵活地钻入车后座,扑进我怀里,用薄薄的嘴唇亲我的脸颊和下巴,把冷冰冰的手塞进我的衣服里。 一旦周围有人他绝不会这样,我试过一次大庭广众下这样叫他,他正眼都没瞧地从我身边经过,说实话那次带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因为他实在演得太过自然了,对我的呼喊完全无动于衷,我不知为何真被他吓到了,叫司机快点跟住他,等到下个路口我就把他凶神恶煞地拽住,他笑嘻嘻地叫着救命救命,却一个劲地往我的怀里黏,我揉他的屁股,捏他的大腿根,掐他的乳`头,他楚楚可怜地喊强`奸啦强`奸啦,主动把身子送到我手里接受蹂躏,最后他闹累了,就把腿圈在我的腰上,扯着我的脸问,是不是以为姐姐不要你了呀?我威胁他,你他妈不能不要我,否则老子杀了你。他哈哈大笑,非常开心。 然而徐星元对我放狠话的破事,莫名其妙梗了我很久,一直到十一月份,我还在琢磨这事,其实我不介意林追把我当什么,我更在意的是林追于我而言,是一个什么身份?姐姐,学长,炮友,包养对象,恋人——我终于意识到他可以扮演我所需要的任何角色,我想他是谁,他就可以是谁。
第17页 与此同时我意识到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不知不觉中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变成了是我在需要他——我决定冷落他一段时间,看看他什么反应。 “你又要出去啦?” “嗯,约朋友开黑了。” 他原本蜷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翻着书,小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晃一晃的,一看我从房间里出来,马上警觉地坐起身来,有点失落: “你不是说家里的网速比网吧的还快吗?” “一群人开黑才有气氛,我晚上不回来吃了,你自己叫外卖吧。” 他点点头,又缩了回去,等我要搭电梯了,忽然又叫住我,我下意识地回头问他干嘛,他举起手,像招财猫的爪子那样向我挥了挥,萧琅你要早点回来噢。 大概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我要走火入魔了。无论我出去外面玩到多久,和谁出去玩,玩了什么,他都不会多过问一句,我手机连着家里的摄像头,没事就掏出来看看他在干嘛,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过,复习他的功课,累了就看视频,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打盹,或是坐在落地镜前把自己画成丑八怪。 他过得可真自在,我这一星期出去玩根本魂不守舍,打篮球被篮球砸到脑袋,从钻一掉到钻四,抽菸被烫到手指……反正都怨他。 出于报复,我在周末晚上骗他说我和女人做了,他正在算物理题,一手在草稿纸上划拉,另一手在玩口红,细细的眉毛拧到一起,一听我这话,明显演算动作一顿,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挺好的……算了我骗你的。 “啊?”他先是一脸茫然,尔后就把手里的口红向我砸来。 “我没和女人做,骗你的,操,你他妈那什么反应?” 我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扒他衣服,他哭了,比之前任何一次哭得都要惨,嚎啕大哭,却还是伸手扒我的裤子,我们两个像打架一样把对方剥个精光,我从茶几底下抓过润滑剂给他草草地润滑了一下,就操进他身体里了,他还在哭,一直抹眼泪,把漂亮的桃花眼都揉肿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我神经病,傻`逼,我被他吵得头昏脑涨,一冲动就张嘴咬住他叽叽哌哌叫的唇——他立刻不哭了。 我吸着他湿漉漉的嘴唇,有点咸咸的,应该是他的眼泪。我不会接吻,他也不教我,木头似的杵着,任由我含着他的唇又舔又咬,觉得没劲就放开了,他又开始哭,我只能再堵上他的嘴,他又不哭了,反反覆覆几次后,他突然笑了,还喷了个小小的鼻涕泡,很快地“啵”的一声破了。我他妈也被他逗笑了,他坐在我身上,一边被我`操一边扣着我的脑袋和我接吻——我认为这才算是我们正式的接吻,我们两个人的舌头缠在一起,闯进彼此温热的口腔里,贪婪地吞咽对方的口水,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噁心,甚至感觉美妙无比,比射`精还要舒服。 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做`爱了,所以一口气做了三次,他到后面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用圆润的指甲尖有气无力地挠抓我的背,直到我射满他。 我像沙滩上曝晒致死的海鱼,赤身裸`体地仰躺在地上,他趴在我的胸口,屁股里的精`液流到我的肚子上,他用湿淋淋的眼神瞪我: “萧琅,你是惊天绝世宇宙无敌超级大傻`逼傻`逼傻`逼……” “谁给你的脸骂我?”我把他的嘴捏扁,“你根本不在意我,你给我打电话吗?发过qq微信吗?啊?” 他挥开我的手,支起上体来,狠狠地坐我的腰,我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 “我没有你的联繫方式我怎么找你?是你无理取闹!是你冷落我!是你不跟我做`爱!你还去操女人!” 他控诉完,眼泪又出来了,重重地砸在我的胸口上,又热又烫。 “我骗你的!你没长耳朵吗?!老子这辈子就操`你一个人!行了吧?!” 我们两个大吼小叫的,好像谁大声谁就赢了。他一听我这话,瞬间眉开眼笑,爬去捡丢在地上的口红,开了盖子抓起我的鸡`巴就在上面写字,我差点没一脚把他踢飞,大骂你变态啊!他笑个不停,边写边夸我鸡`巴还挺长,就算名字是三个字也够写。我无语,他就是个神经病。他写完后乐颠颠地跑去拿拍立得,说要拍照,我趁这空档抓起一看,他在我的鸡`巴上写了个“林小追专用”,他也是个人才,硬凑了三个字,红惨惨的,我想起了孙悟空的定海神针和一些黄色笑话。 我让他拍完了,就按住他,在他的大腿根写“萧琅专用”,我写得特别大字,还画了个粗粗的箭头,指向他的屁`眼,我也给他拍照了,然后组合在一起拍,很般配。 我们用那只口红在对方身上写字,我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写“姐姐”,写得到处都是,拍了很多照片,张张都过曝,简直都看不出是人的身体,而是一张白纸,上面用红字写满了姐姐。他说要跟我玩猜字游戏,就用口红在我背上写字,让我猜他写了什么,可他写了好几遍我都没猜出来是什么字,我感觉他好像不止写了一个字,就让他拍一张给我看看,他不愿意,还用手指沾了口水狂搓我的背,我赶紧推开他冲进浴室里照镜子,字已经被搓花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你”。 “姐姐,你写了什么?”
第18页 “你猜。” “都糊了猜个鸡`巴。” “我爱你。” “……啊?”我倏地愣怔。 “哈哈哈傻`逼!我骗你的,”他远远地将口红朝我丢来,那根口红已经被我们玩秃了,骨碌碌地滚到我的脚边,他笑得狡黠,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谁让你骗我的?” 第10章 我们学校十一月中旬期中考,出完成绩后一周开家长会。 这次期中考我的排名有进步,这其中有林追的功劳。 他很乐于给我讲题,我怀疑他是藉此机会报复我,比如写错一题弹一下脑门,他的手指细长,扁扁的指尖泛了点粉,和他的脸一样漂亮——但下手也是真的狠,他一弹完脑门瞬间就浮出一条红道,我第一次被弹差点甩了他一巴掌,他立刻过来揉我的额头,眼里话里都充满了心疼: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不痛你不长记性。一页物理大题写完下来,我脑袋整整大了一圈,被他说像老寿星,老寿星是什么?我好奇地去查了,回来把他掀地上操了一顿。 不过我还是知恩图报的,我问林追想要什么,他认真地想了很久很久,说你帮我涂脚趾甲吧。 我们坐在落地窗边,他纤瘦的脚掌踩在我的手心里,透着很清晰的鸦色血管,绵薄雪白的皮肤被阳光照得几近透明,他白得有些不真实,我下意识地握了握,他立刻蹬了我一下: “你捏疼我了。” 我把他的脚放在我的膝盖上,他躺在柔软的地毯里,懒洋洋地晒太阳,深秋的太阳没有任何温度,但也不刺眼,晒得我也很舒服,心情莫名的好,所以格外耐心地给他涂甲油。他唱着歌,周杰伦的《晴天》,他的品味不错,我很欣赏,结果在副歌部分戛然而止,开始在背课文,还是背《离骚》,我问他一个女和一个夸读什么,他说读夸。 “你为什么学习这么好啊?” 我故意找话题,以此掩饰把他脚趾甲涂得惨不忍睹的事实。 “因为我会读书呀,天赋吧。” 他的语气平淡,不带任何炫耀,他确实会读书,那张被我撕了林追证件照的光荣榜撤下来了,换上一张新的,高三的十一月月考他还是理科第一,学校可能怕他的证件照再被撕,照片直接印在光荣榜里打出来了。 “嗯,天赋。你以后想考哪里?” “考远一点吧。” “远一点是哪所大学?我怎么没听过?” 他笑了起来,边笑边踢我,说萧琅你真幽默。 “好了,请姐姐验收。” 我抓着他的脚丫左看右看,和第一次比起来,似乎有那么点点的进步,他抽回脚,低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会,然后很诚恳地说: “还是很丑。” 我他妈想打扁他,但转念一想毕竟是报答,只能硬着头皮问他要不要洗掉重涂,他马上跳开了,光着脚踩在地毯里,像是只轻盈的猫,悄无声息地熘走了。我坐在原地等他回来,他很快就回来了,用拍立得给他的脚拍照,他真的很让我匪夷所思,拍立得我玩一段时间就腻了,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把生活里的细枝末节用拍立得记录下来,他还把我的成绩单也拍了,用小木夹子夹在麻绳上。 他在我的卧室里拉了很多条麻绳,用来展示相纸,绑在玻璃橱柜上,吊在书柜里,缠着我的电脑主机箱,连床头都挂了一条,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躺在床上一睁眼,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根写着“林小追专用”的鸡`巴。 拍完了他又开始抱怨,你怎么涂得这么丑啊,笨死了你个小屁孩,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我就揍他屁股,他现在学会逃跑了,神经质地尖叫着从卧室跑到客厅,屡屡从我指尖逃脱,每次差点被我抓到他就会发出大笑,嘴里大喊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光脚哒哒哒地冲下楼梯,在楼梯口向我扮鬼脸: “萧琅大猪头!” 我只不过是配合他玩玩,如果我认真起来,他根本活不过三秒,我倚着楼梯扶手认真问他: “你要是被我抓到了怎么办?” “随便你。” 他坐在楼梯扶手上笑,晃荡着腿,涂着红指甲油的脚趾非常惹眼。 “好。” “三二一开始!” 他又跑了起来,没有去老哥的房间,而是继续跑下楼,一直跑到一楼,他很幼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只见过小孩子玩这种游戏才会这么兴奋,我和他周旋在楼梯间,客厅,还有互通的房间,最后他被我按在餐桌上,气喘吁吁的,开始耍赖踢我,像只暴躁的小母马,还差点踢到我鸡`巴: “这不算!” “为什么不算?” “这是你家,你比我熟。” “……傻`逼啊你。” 他被我按在桌上,眼睛亮亮的,咬着唇,猝不及防地亲了我一口作为收买,问我能不能一笔勾销,我无动于衷把他抱起来,说要惩罚他,他立刻楚楚可怜地摇头,装出剧烈挣扎的模样,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任由他闹腾,上了电梯把他扛回房间丢到床里,绷着脸压上他。他似乎被我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叫我的名字,萧琅,萧琅,你生气了?我低头在他耳边,用自认为性`感的口吻,边说话边往他耳朵里吹气:
第19页 “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很变态,很残忍,很下流,很卑鄙的事情,你愿意吗?” 他偏过头,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他的双眼皮线好细,像是用小刀划了一道出来。 “你别玩死我就行。” 他说这话时特别认真,目光里带了根钩子,要从我身上活活剜下一块肉来,我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有点语无伦次地向他解释: “我、我他妈,写作业,你干嘛啊……瞪个屁呀,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写作业!” “哈哈哈小屁孩,”他忽然敛去目光里冰冷的戾气,像颗在烈日下晒到融化的牛奶糖,黏进我的怀里,“被吓到啦?说你猪头你还真是猪头。” 他屈起手指弹了一下我脑门,我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缠过来吻我,用软软小小的舌头舔我的嘴唇,我才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而用力搂紧了他。 周一国旗台讲话完后,班主任又提了家长会的事情,再次强调周三要家长本人到场,别随便抓个阿猫阿狗来给你当爹当妈,你爸妈知道会怎么想?我知道她恨不得掀开我的头盖骨把这话刻我脑子里。 放学后林追说要去吃牛肉面,于是我们就去吃牛肉面,座位边上坐了一家三口。 我一如既往地顺手把咸菜、香菜、萝蔔丝挑给他,他吸熘吸熘地吃着面,说你又挑食,真是的,下次不帮你吃了,他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帮我吃干净了。 “不吃不吃!” “不可以挑食噢,挑食会长不高的。” “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那小女孩就坐在我边上,吵个不停,筷子都拿不稳,笨拙地捞着碗里的青菜丢在桌上,她母亲边教育她,边把碗里的牛肉挑给她吃,她父亲柔声哄她: “囡囡乖,不吃给爸爸吃,来,夹给爸爸。” 我看得一阵无语,林追倒是挺乐呵的,嘴边糊了一层红油,咧了笑,向我挤眉弄眼压低了声说: “真像你。” “屁,我没抢你肉吃。” 坐在车里我-还在魔怔地想着那一家三口,想那个小女孩耍脾气时皱成一团的丑脸,她母亲毫无分量的教育,她父亲盲目的溺爱,突然就鬼迷心窍地想回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问他们来不来开我的家长会,林追低着头在玩手机,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家长会,他说下个月吧。 一回到家我又后悔了,或者说是退缩更贴切,就去洗了个澡冷静冷静,结果洗完澡可能是脑袋里的水没倒干净,我又想打电话了。 这时林追蹭过来蜷进我怀里,他瘦,怕冷,我们就用袋鼠妈妈揣着袋鼠宝宝的姿势取暖,他把冷冰冰的脚掌塞进我的长睡裤裤管里,攀上我的小腿,汲取我的体温。 他现在抓过我的手要给我涂甲油,我正在打电话给我爸,只能由着他折腾。但我打了三通电话他都没接,我只好换打给我妈,第二次她接了,我梗了一下,不知怎的有些尴尬: “……妈,是我。” 电话那头停顿许久后,语出惊人: “你谁?” “……萧琅。” 林追掰着我的手指,把指甲油刷在我的指甲上,凉凉的,还有股味,突然前所未有的难闻,我甚至有点反胃。 “噢,琅琅啊,”她顿了很久,“你声音变了,妈妈没认出来,怎么啦?” “我后天家长会,你来吗?”我飞快地补上一句,“我这次月考考进年段前二十了。” “玦玦呢?玦玦没空吗?” “老哥他没空。” 林追抬起头来,有点迷茫地看着我。 “哎呀妈妈也没空,找你爸吧。” “他不接。” “噢,可能是因为你这号码是新的吧,我本来也以为是陌生人不想接的。” 我初中毕业后换了一次手机号,没跟他们说,我确实很久没和他们说话了,更何况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 “你来不来?” “我没空啊,乖,钱够用吗?我等下给你转钱。” “好,谢谢妈。” 我说完就把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心脏歇斯底里地跳动,随时都会在胸腔里爆裂开来,把我整个人炸得粉身碎骨,鲜血飞溅,淋了林追一身,他很适合红色,浸满我的血的他,一定美艷得不可方物……天啊,等等,我他妈在想什么? “萧琅,萧琅……” 林追一直摇我,我终于回过神来,低头乍一看还以为指甲流血了,他涂得是挺好看的,比我给他涂得好看多了,不懂为什么非要我给他代工。 “不要哭啦。” 他摸着我的脸,真奇怪,明明我把他抱得这么紧,为什么他的掌心还是这么冷。 “干嘛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他眼角带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的手臂很细,蛇一样冰冷柔软,缠上我的脖颈,温柔地吻过我的眼皮,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用湿软的舌尖舔掉我的眼泪,他的嘴唇是热的。 “姐姐疼你噢。” 第11章 临睡前我打了个电话给老哥,心里有点内疚,他不该沦落为nb,就算我死了,第一个给我收尸的也应该是我哥。
第20页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意气难平的,老哥比我优秀大概十个林追吧,毫不夸张,他的奖状可以塞满一个32寸行李箱,他的房间里有两个玻璃柜摆放他获过的奖盃,你把他的名字丢进百度里搜,可以搜出一堆比赛获奖记录。 到高二老哥突然心血来潮要去读美术生,他的班主任好劝歹劝,毕竟他是学校冲刺清北的优秀种子,还上门家访要和父母一起做我哥的心理工作,来了两次都见不到家长就放弃了。 后来老哥的文化分都到了重本线,每个校考也都过了,他就写了一堆小便籤条揉成团,让我帮他抽一个,我抽了一个“3”,过了很久我才知道,“3”代表某一所大学,也就是老哥现在上的这所大学。 老哥说他后天下午回来,学校开始实习月了,他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诶?”我有点紧张,“是要回来住吗?” “对啊,期末回去交个实习证明就好了,哼哼,我回去监督你写作业了。” 我`操!那林追怎么办?! “怎么啦,你哥哥要回来了?” 林追踩着我的肩膀,用脚尖点我的脸,他平时都穿运动鞋,所以脚上的指甲油没有卸,红艷艷的,直接晾在我面前,好像一颗颗红钉子插进我眼里,怎么都无法从脑海中拔出来。我说是啊,然后就没了下文,还在想后路。 “啊,那我是不是要搬出去……”他呲熘一下,滑进我怀里,语气里满是失落,但很快就扬起脸给我一个僵硬的笑脸:“跟你住的这段时间,我真的超开心的!” “我有让你搬出去吗,你就给我住这。” “住哪里呀,住你怀里吗?” 妈的,他真的好鸡`巴会撩,不知道老哥跟他住久了,能不能有所改观——我不是让他去撩我哥,他敢去撩我哥,老子把他从四楼丢下去。 我知道老哥不喜欢林追,他直截了当地说林追是婊`子,潜台词就是要我离他远点,万一他知道我不仅和林追打`炮,还把人都带回家同居了,可能会扒掉我一层皮。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老哥生我气,但我看过他生过爸妈的气,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哥又哭又吼,嘴里一直喊着去死、滚什么的,我太小了,记不是很清了,但仅有那一次,此后我再也没见过老哥发脾气。 我和林追拐过玄关,老哥正好从电梯里出来,我下意识地林追挡在我身后,但林追却跨出一步,和我并排站了,礼貌地向老哥点头打招呼: “你好!” “你好你好,你居然带同学回来了?快请进!” 老哥非常热情,转身去洗水果,还问要喝什么——妈的,亏老子提心弔胆了两天一夜,到头来他把林追给忘了!不过也是,这都两个月过去了,老哥见林追是在晚上,光线不好,他又穿女装,妆画得跟唱大戏似的,我开始不也没认出来么,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哥,他是我学长,家里出了点事,就先在我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林追踮起脚尖,扒着我的耳朵说,你也就在这时候会乖乖叫我学长,我不动声色地偷拧了一下他的屁股。 “好,同学怎么称呼?” “他叫林——” “叫我小林吧,”他立刻打断了我,“请问你怎么称呼?” “那你叫我玦哥吧,”老哥翻起手腕看了眼表,“吃饭了吗?” “都吃了。” “那我去给琅琅开家长会了,”老哥勾住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向林追挥挥手,“小林再见,要吃什么夜宵吗?” “不用了,谢谢玦哥。” 他笑得又甜又乖,不是装的,他也会对我这样笑,可他干嘛要这样对我哥笑? “你倒是牛`逼,把人都给弄家里了。” “耶?什么?” 我有点尴尬地偷瞄了眼老哥,他表情平静地握着方向盘,截住我的视线,看来没生气。 “林追啊,不是他吗。” “嗯,是他。” 和老哥没有撒谎的必要,我就和他解释了,我说林追是个好学生,学霸,年段第一,而且人也很单纯,很容易满足,他和徐星元分了就一直跟我,没再找过别人,还不挑食,给啥吃啥特好养活,就是笨手笨脚的,又爱吵吵,这人其实缺点也多,跟疯婆子似的,老哥打断我,萧琅你现在倒是出息了啊,秀恩爱秀到你哥面前了?我说我秀个鸡`巴我没和他谈,他是我姐姐。老哥一听立刻喷了,你有个哥不够,还去认了个姐?我要闹了啊。 “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了,后来懒得改口了呗。” “你喜欢他?” “我——”我心虚了,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这是什么心理? “行吧,早恋挺好的,我支持,别像你哥我,现在想早恋都来不及了。” 我哥说支持就是真的支持,他对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我很感激,我以前心安理得地被老哥宠惯了,但一对比起不接我电话的爸和认不出我声音的妈,我还有老哥宠着,那老哥像我这么大时有谁宠呢?我多么希望老哥像我这么大的年纪时,也能遇到一个林追,他的林追也会抱着他说姐姐疼你。
第21页 开家长会学生不需要到场,我去纯粹是怕老哥又被轰出来,我得腆着脸给班主任道歉。幸好我这次考试考得不错,班主任总算有好脸色给我了,很多女家长都上来找我哥说两句话。我就趴在窗台边上往里看,有的实在长得太像了,一看就是亲生的没跑了,比如李泽宇,他妈就坐我老哥身边,和李泽宇一样多话,叽叽哌哌地跟我哥讲个不停,我看他妈妈,像是看戴假发的四十岁李泽宇。有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哪位的家长,反应也怪怪的,坐在那边也不跟边上的家长交流,这种很可能就是用钱雇来的。 对了,不知道林追的家长会是什么样?他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像母亲,我不免有些好奇了。 “……萧琅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只要愿意读,不就可以读得很好吗?你看这次,每个老师都说萧琅有潜力,我也很看好萧琅,也是恨铁不成钢,这次他的进步我们有目共睹我也很欣慰……” 老哥诚恳地点头,还不时地“嗯”几声以示贊同,我在一旁听得一肚子火,只想拿98k狙爆班主任,这他妈虚伪的,噁心得我本来想吃夜宵的胃口都没了。 等开完家长会要十点了,老哥问我想不想吃夜宵,我说不想,问问林追想不想。我这人没要紧事不爱打电话,就发他的消息,他微信叫runaway,qq名叫追追追,说来《追追追》是一首闽南语歌,苏打绿唱的,我听林追唱过,完全听不懂。 -姐姐吃夜宵吗 -吃 随便你买什么 谢谢啦 -好 -爱你么么哒 -咦聊天框刚才下表情了!!!!! ……少见多怪,我回了他一个么么哒。 -么么哒 -哇又下了!!!好可爱!!!么么哒!!!! -么么哒 -么么哒 …… 他开始狂刷我屏,我骂了句神经,不看信息了,老哥冷不防地凑过来问我,你傻笑什么?我说我饿了想吃烤串。 回家一看微信消息爆了,林追么么哒了我十七条,我服。 “好香啊,我来啦!” 他欢呼雀跃地扑进我怀里,因为家里铺地毯,所以他不穿鞋,跑起来悄无声息的,老哥低头瞥了一下他涂着红指甲油的脚,确实异常惹眼,他立刻感觉到老哥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用左脚掌遮住右脚背,蜷起圆润粉`嫩的脚趾,接过我手里装烤串的袋子,又飞快地跑走了。 他真装,平时我俩一起,他直接就坐客厅地毯上吃了,这会假正经地坐在餐桌边,老老实实地咬着烤串签,肯定是演给老哥看的。 显然老哥不吃这套,他嗤了声笑,说了句还挺可爱,就去坐电梯了。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他边上,撑着腮帮看他吃烤串边抖腿,看他那乖顺样反而嫌弃他,你作不作啊,我哥都走了你演给谁看啊。 “我怕被玦哥给叉出去。” 他可能是因为上次我哥的冷漠留有心理阴影了,不过我哥也没说什么,也同意我们瞎搞,哦,当然不能在大客厅里瞎搞。 “想太多,养你跟养只猫猫狗狗没区别。” “噢……” “你那什么表情,又摆脸色给我!” 我扯了一把他的脸,他正在吃花枝丸,被我一扯,花枝丸从他嘴边滚走了,他无奈地瞪了我一眼,敢怒不敢言,只能晃荡着小腿一下一下地踢我。 老哥真的说到做到,回家睡觉,完全没跟我开玩笑,早上遇不到他正常,但晚上回家都要七点了,他依然在睡。他凌晨四五点睡觉,睡到中午十一点,下午五点又开始睡,睡到晚上八点,真是猪都没他能睡。老哥说他学设计的,总是在深夜里灵感迸发,我是不能理解,一般晚上十一半就是我的人体极限了,就算林追坐在我身上动,我到点也能睡着,看来我和我哥一样猪…… 只有周末我们会碰头,老哥会拉我陪他打游戏,说好的监督我写作业呢?我俩都会玩游戏,我是玩dota、lol这种比较厉害,老哥喜欢玩连手柄操作的。而且老哥在游戏上又不让我,一直输一直输,就很他妈没意思,我不玩,老哥就抓林追过来陪他玩,林追更不会,他完全是个游戏白痴,也不是游戏白痴,就中等偏下,在我这种高玩看来开局十五分钟投的。他被老哥点到就诚惶诚恐的,像只受惊的小雀鸟,说我不会玩,我打游戏很菜……老哥说没事我教你,很简单的,你来坐着吧。 然后老哥就教他各个按键代表什么,他听得很认真,我就坐边上抽菸看他们玩。 “你赢了。”老哥笑笑。 “啊?”他一副状况外的表情,显然就是乱按的,“我赢你了?” “嗯。” “你放水了吧……” “是有点,不过没全放。”我`操,他放没放水你他妈傻子吗看不出来?! “哈哈哈!赢了!我第一次赢人!哈哈哈谢谢玦哥!” 他开心地搂着老哥使劲晃,老哥问他还玩不玩,他信心十足地说玩,老哥提醒他,接下去我不会放水了。于是老哥伸手把我的烟给摘了,叼自己嘴里,半根烟的时间赢了林追四局。 “啊!太可怕了吧!啊啊啊不玩啦!” 林追四脚朝天地倒在地毯里,裤管顺着地心引力,居然一直掉到他的大腿根,露出两条又细又直的长腿,凌空蹬着,活似撒泼的疯兔,老哥看他这模样又在笑,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第22页 第12章 十一月底气温骤降,天气一冷我就睡不起来,冬天早读是不可能看到老子的,迟到纯属常规操作,现在还要拉林追给我陪葬。这也不能怪我,我每次都比他早睡,他很阴毒,临睡前总是把冷得像冰块的脚塞进我的腿间取暖,有几次我甚至被他弄醒了,我有起床气,还没来得及朝他发脾气,他就滚进我怀里,轻拍我的背,用软绵绵的声音唱儿歌哄我,我也是人才,能被他的儿歌唱到睡着,可他来来回回也只会唱那么一首。 我爬不起来,林追被我锁怀里也爬不起来,所以每天早晨他都对我又踢又打,扯着我的耳朵大吼大叫,我气急败坏地醒来要揍人,睁眼一看是瑟瑟发抖地举着枕头企图自卫的林追,他从枕头后面露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我瞬间清醒,觉得自己特别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喝醉酒后向妻子拳脚相加的丈夫,赶紧给他道歉,跟他商量下次不要用这个方式叫我起床了,不然我气昏头可能真会把他从四楼丢下去。 他很听话,说换就换,他拿膝盖骨顶我鸡`巴叫我起床,他瘦,看着膝盖骨圆润,其实就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就算只是很轻地顶我,我也会马上醒来和他打架,他真的又变态又神经,正常人那会这样叫人起床的?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新闻,说是妻子在丈夫的饭菜里下药,让丈夫慢性中毒最后死掉,我怀疑他也是,每天这样顶一顶我,日久天长的把我顶废了,鸡`巴站不起来了,他就可以甩掉我,也许是有徐星元这个前车之鑑,我一直耿耿于怀踢鸡`巴的事,也许是我有被害妄想症,我真的设想过我和林追万一闹掰了,他会怎么踢我,我该如何防御,要不要还手,还不止一次,我也是又变态又神经,和他绝配。 我陷入“林追是不是想害我阳痿”的困惑中过了三天,终于忍无可忍和他说开了。 “姐姐,你要是明天敢踢我鸡`巴叫我起床,我今晚就把你踢下床。” 今天临睡前,我特地威胁还在挑灯夜读的林追,他完全不为所动,还转过身来,直接拿脚碾在我裤裆间,隔着睡裤和内裤用脚趾磨我的鸡`巴,边磨边笑,语气里充满挑衅: “好啊,求之不得,我去找玦哥睡。” 他怎么能怎么敢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林追这贱`逼敢去找老哥睡我弄死他!我愤怒地抓住他的脚踝,他的脚踝特细,一手就能完全圈住,感觉稍稍发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折断。我一言不发将他从椅子上拽下来,把他脸朝下按在地毯上,动手扒他裤子,他一点都不怕,还扭过头嘲笑我: “现在要十一点了,你别一会干着干着就睡着了。” “闭嘴!” 我全程都用后入的姿势干他,他起初还会嘴贱几句,每次他要回头,我就按他脑袋不然他转过来,他两只瘦手腕被我抓着反钳在背后,屁股高高撅起,像极了一条被压着强制交配的母狗,两条细瘦的大腿抖得厉害,如果不是我拽着他,他早被我干趴了。到后面他被我`操得直哭,用黏糊糊的哭腔喊我名字,向我求饶,让我从前面干他,他想看我的脸,我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就跟煎蛋似的把他翻了个面,有些被他吓到了。 他哭得好惨,跟兔子一样眼睛通红,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水痕,伸着小小一截殷红的舌尖,我都记不得上次把他弄到哭得这么惨是什么时候了,赶紧低下头去嗦他的舌头,他回光返照般紧紧勾住我的脖子,热烈又大力地回吻我,勒得我差点窒息,直接射在他的身体里。 他一边给自己撸一边亲我,时不时牙齿磕到我的嘴唇和舌头,眼泪流个不停。我没见过比他更会流泪的男生了,但我觉得他流泪时也很漂亮,那些形容女孩子哭泣的词放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你不许去找老哥睡,听见没?!” 我看他的大腿根在抽搐,看样子应该是要射了,立刻伸手把他的鸡`巴眼堵住,他立刻发出一声粘腻的尖叫,求我别欺负他了,我咬牙切齿地骂他贱`逼,见到好男人就扑上去勾`引,爬人床,不要脸的臭婊`子,他一直狡辩说没有没有,双腿紧紧夹着我的手臂,用婆娑的泪眼凄楚地望着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姐姐……” 我这才让他射了,他射完后,光着脏兮兮黏糊糊的下`身,保持双腿大开的姿势躺在地毯里,不停地流眼泪。我本来不打算理他的,转身去点了根烟,一低头就看到他这副模样,瞬间心脏跳突了一下,痛得我手一抖,把烟给掉地毯上了,赶紧把烟捡起来丢菸灰缸里,慌慌张张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一直给他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当真,你理理我啊,操,说话,哑巴吗!” 他这反常的态度让我感到手足无措,他不是说了要疼我吗,为什么还说那种让我不舒服的话?是报复我上次骗他说我干女人了?如果是,也太他妈记仇了吧。 “萧琅,”他终于肯理我了,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疲惫地说,“你要信姐姐,好不好?” 我不知道他要我信他什么,却也还是答应了,我对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分不清楚他哪句真哪句假,他也许真的会跑去找老哥睡,也许只是为了刺激我。他看了我一会,慢慢地止住眼泪了,屈起手指在我脑门上猛地一弹,他手指细,面积小受力大,他又下重手,活活要把我脑浆都给弹出来。我疼得龇牙咧嘴,他才笑我,你好傻,真是个小屁孩。我越来越反感他说我是小屁孩了,难道他喜欢成熟的?老哥那样的?我头皮又开始阵阵发麻,他提醒我,都要十二点了,还不睡吗?
第23页 “我今天要跟你说清楚,”我拽着他的衣领,“虽然我比你小,但我会长大的,你如果喜欢成熟的男人,我就变成熟,不许招惹我哥,听到没!” “啊,你要怎么变成熟?” “……”他这个问题问住我了,我摸摸下巴,有点犹豫,我自认为已经比同龄人要成熟了,“不然……我先留个鬍子?” 他定定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然后笑得前仰后合,他可能是想像了一下我留鬍子是什么样子。我将功补过,要带他去洗澡,他拒绝了,让我去睡觉,他去沖澡前,趴在我床边,像要吸人精气的美女狐,细声细语地沖我耳孔里边吐气边说,萧琅你一定要信我,不然我会死掉的。 操,好可怕,这样就要死掉,我用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就睡了。 “我日啊!见鬼了!” 李泽宇一进门就在大惊小怪,讲台上的值日班委立刻尖声叫他: “李泽宇!早读保持安静!” “老萧,你今天来得好早,”李泽宇的目光从我的眼睛开始下移,会心一笑,手指蹭了一下我的嘴唇,“哎哟,牛`逼啊,刺激啊,骚不过骚不过。” 林追又换了一个方式叫我起床,亲醒我,听上去很浪漫,其实就是咬我,特别疼,我去浴室里一照镜子,下唇全是发白的齿印。 “李泽宇,萧琅,早读不许卿卿我我!” 班上人还来得不多,但听到的人都笑了,纷纷转头来看我,我往后一仰,目光迎上那个站在讲台的值日班长,她瞪着我,我和她对视几秒后,向她笑笑,她立刻低下头,声音有点抖: “别、别吵!继续早读!” “郭茹薇好像对你有意思……”李泽宇把语文书立起来,我也学他那样子把书立起来,我们躲在书后面说话,“你没发现每次她当值日班长就狂点你名吗?上课也总是回头盯我们看,记我们名字。” “嗯,发现了。” “你和林追现在如何了?” 他话题跳跃得特别快,我有点跟不上: “什么如何了?” “就,如胶似漆缠缠绵绵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呕——” 我`操,李泽宇好他妈逼的噁心,又挺有文化的,我当然不能跟他说我昨天刚和林追吵架。说实话我现在并不信任他,他根本不了解林追,徐星元随随便便说了几句他就深信不疑,很可能他反水了,成为徐星元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不懂徐星元为何如此阴魂不散,我想像过一千八百种打爆徐星元的场景,从召唤师峡谷到学校后门小巷,他真的好鸡`巴烦。 “就那样呗,想干嘛?” “唉,老萧你别这么敏感,我就问问,我不会说出去的。” 反正我和徐星元是槓上了,就看李泽宇有没有反水了,我环住李泽宇,语重心长地问,老李啊,你和徐星元关系不错嘛?我本意是想套套李泽宇的话,可他反应很古怪,警惕地缩了缩肩膀: “干嘛提徐队?” “哟哟,还徐队,叫得好亲热。”我嘲笑他的狗腿。 “屁!亲热个鸡`巴!” 李泽宇突然表情扭曲,很大声地骂了一句,导致我们又被郭茹薇点名,他情绪异常激动,完全没了平时开玩笑的嘻嘻哈哈。 我赶紧安抚他,老李别激动,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与此同时我突然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不过也可能只是我想太多,我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第13章 “你干嘛啊!” 难得今天林追一上车没有把手塞我后颈里取暖,而是带着一身寒气钻进我怀中,折起双腿,脏兮兮的鞋底踩着我的大腿,在我的深蓝校裤上踩出好几个灰色的鞋印子,他终于找到舒服的蜷缩姿势,这才握住从裤管里露出的细瘦脚踝,他的脚腕皮肤毫无血色,显现出病态的苍白,应该是被风吹久了,活该,让他臭美大冷天露脚踝,跟女孩子似的。 “好冷呀……” 他仰起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我,语气又软又糯,充满撒娇的意味,我无动于衷,只是让司机把车内暖气开大些。他见我不为所动,便失落地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直搓着自己的脚腕,看来是真的被冻到了,我嘆了口气,伸手握住他裸露在外的脚腕,我偶尔会用这个姿势把他抱在怀里操,他真的好瘦小,骨架子很轻,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就像一只精緻的纸糊风筝。 “姐姐,”我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你和徐星元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提到他。” “问问而已,姐姐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样啊,”他转过身,面对面地坐在我大腿上,这下倒好,他用屁股把我校裤上的鞋印都给擦干净了,我拍了一下他的小圆屁股,让他别乱蹭,他笑眯眯地说要测试测试我。 “我杀过人。” 他突然声音低了下来,唇角却还带着甜美的笑,我瞬间感到脖子一凉,仿佛有虫子掉进衣服里。 “……你他妈骗鬼啊!”我声音有点颤。 “哎呀呀,真被我吓到啦?”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又恢复平时带着勾的、尾音微微上扬的语气,“好吧不吓你了,我和阿徐的事都过去了,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第24页 天,他居然叫徐星元“阿徐”,这比李泽宇的“徐队”还要噁心一百八十个徐星元,我他妈管不了李泽宇,还管不了林追吗,我立刻就往他的屁股上一个狠拧,不许叫徐狗逼叫得这么亲热,以后都跟我一起叫他徐狗逼!林追虽然瘦,但偏偏胸和屁股肉感十足,天生就适合被揉`捏,他被我拧得直摇屁股,不知是真想躲还是欲拒还迎。 “别拧我啦,疼。” “那你说你和徐狗逼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曾经联手仙人跳我?” “什么仙人跳?” “手錶。”我冷冷地提醒他。 “手錶不是你自愿给我的吗?” 对哦……算了不管了,我继续下一个问题,我问他你和徐星元谈多久了,他歪着头,黑熘熘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说两年吧。我掐指一算,岂不是他们高一就搞上了,我又不合时宜地冒出那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我和林追一样年纪,与他坐同桌,跟他一起在生物课上抠课本里的肌肉女,让他给我在课后讲物理题,我们跑天台上肆无忌惮地做`爱……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或许这是徐星元和林追的故事,但我强行把徐星元的脑袋换成我自己的,在美妙的臆想中完成了这些虚构的浪漫。 “不瞒你说,我曾经很喜欢他,”他把曾经两字咬得很重,即便如此,我听着依然十分刺耳,“他也很喜欢我,但他后来不相信我了,所以我们就分手啦。” “什么叫不相信你了?” “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呗。” 车经过烧腊店时,他说要吃烧腊,于是我们就停车下去吃烧腊,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把手缩在校服袖子里,放在餐桌上,簌簌地摩擦着单薄的合纤织物,我将手掌朝上摊开,也放在餐桌上,向他示意,他不解地看我,我也不解: “你不是手冷吗?帮你焐啊。” “啊……”他明显一愣,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习惯而已,你看,我手是暖的。” 他把手覆在我的手心里,的确是热的,毕竟在车里吹了那么久的暖气,我发现他的手比我还小了一个指节,忍不住得意地掂了掂他的小手,姐姐你的手好小。他说是因为我的手掌太大啦,然后就把手缩回去了,说亲密的人不能比手掌大小,会反目成仇,我们这里有这个迷信的说法,可我与老哥从小比到大,老哥不也还是这么疼我。 “那你为什么要勾`引我?” “我哪有勾`引你,”他捶了一下我仍然摊开的掌心,力道很轻,“你如果不喜欢,完全可以推开我,我哪里打得过你?” “那,你和徐星元分手是不是因为我?” 说实话,我一点都没有因为破坏他人感情而产生罪恶感,如果他点头,我甚至会因此产生病态的快意,我既得到了林追,又让徐星元难受,一箭双鵰,简直美滋滋。 结果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是,我一听整个人都萎了,他挠挠我的手心安抚我,你别不高兴,我实话实说而已,因为他不相信我,所以我就跑了。啊,凭什么徐星元不相信他,他只是跑了,而我不相信他,他就会死掉? 我们点的烧腊饭上来了,林追的那份有两颗滷蛋。他似乎很爱吃滷蛋,写错题罚自己不吃滷蛋,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能加滷蛋都要加,我以前都没注意,我决定作为挑食的回礼,以后把自己的滷蛋用筷子叉给他吃,他摇摇头,把那颗滷蛋又叉回我碗里,我不依不挠地又叉给他,他低头看着千疮百孔的滷蛋,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小屁孩,自己留着吃吧,你真不吃的再给我。” “我不吃滷蛋。” “装什么装,”他一下下踢着我的小腿,“吃不完这么多,自己吃。” 我哦了一声,夹住他狂踹我的腿,问他为什么如果我不信他,他就会死掉。 “如果弟弟不相信姐姐,姐姐就会死掉。” 他把滷蛋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咀嚼起来,无端带了种能把人生吞活剥的力道,我忍不住盯着他看,直到他沖我笑笑,催促我快点吃。 最近老哥洗心革面调整作息,每天都会让我给他打包晚餐回去,我家有室内电话,铃声特别大,又刺耳,跟火灾警报似的哔哔哔,已经很多年没用了,为了叫我哥起床,我都给他打室内电话,这样他才起得来。我和我哥同款起床气,区别在于他可以边气边起床,我是气着气着又睡过去了。 今天我给老哥打室内电话,他没接,我就使唤林追去叫老哥起床,他说他没去过老哥那楼,不知道老哥住哪间,唉,真麻烦,我只能亲自出马,顺便带林追去见识见识老哥那一屋子的奖盃。 我家每层楼的房间结构都差不多,只是摆设不同导致风格差异大,我带着他进了老哥的房间,老哥不在,所以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我开了灯,林追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跑到那两个摆满奖盃的玻璃柜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些都是你哥得的奖?” “难不成是我得的吗?” “哇——” 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崇拜,令我有一瞬间感到极不舒服,又立刻唾弃自己的神经质。这是人之常情,老哥确实值得崇拜,我也崇拜他。林追在老哥的房间里绕了一圈,没有他当初看我房间那样一惊一乍,的确老哥爱好比较特别,他收集黑胶唱片,游戏王卡片,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的手稿,反正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林追逛完了,哒哒哒跑出房间,说要去拿拍立得拍下来,他觉得老哥好酷。
第25页 我让他去了,我倒在老哥的床里玩手机。过了一会我听到客厅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是林追的,只有他能发出这样稀奇古怪的声音。我赶紧从床上弹起来,跑出去一看,老哥赤身裸`体地站在客厅,浑身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洗完澡出来,林追正把拍立得遮在眼前,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老哥睨了眼他手里的拍立得,语带调笑,怎么,还要拍我裸照?林追立刻把拍立得藏到背后,满脸通红: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拍你奖盃……” 老哥嘟囔着奖盃有什么好拍的,走进卧室,林追还在那边脸红,我恨不得一掌扇死他:都是大老爷们脸红个什么劲,哪个男人底下不是一根鸡`巴两颗蛋的?我在老哥要穿内裤前追过去瞄了眼,也没比我大多少啊,林追这个臭傻`逼。 “你们来我房间干嘛?” 老哥把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撸到脑后,瞬间成熟许多,气场也强了不少,林追进来了,问他能不能拍,老哥比了个“请”的手势,林追就去拍了。 “打电话叫你起床你没接,就上来看看啊。” 我倒在床里,对着老哥宽阔厚实的背蹬了一脚,还觉得不解气,我也不知道气从而来,就使出了连环蹬,把他蹬得哎哎叫,好了好了,你现在十六岁不是六岁,你现在一脚下来我肺都要被你踢烂了。我哼了一声,催他去吃饭,他去套衣服,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林追正盯着我——我很久没见过这种眼神了,充满了羡慕和渴望,我只在读小学时接受过同学们这样的目光,我总是有各种最新流行的玩具,陀螺、赛车、熘熘球,即使带来学校被老师没收也不心疼,反正老哥会给我买更新更好的。后来大家慢慢长大,就不会把这种艷羡明目张胆地流露出来,或演化成恶毒的嫉妒,排挤孤立我。 所以林追是在羡慕我什么吗?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老哥: “玦哥,我、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他很小心翼翼的,每字每句都说得特别轻,老哥倚在门边,问他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去开家长会,我成绩还可以,不会给你丢脸的……” 他很低声下气,充满了央求的味道,我简直看到了上个月给妈妈打电话的自己,他的成绩何止是“还可以”,都年段第一了他还想怎样?数学150分考200分吗? “为什么,”老哥全然不为所动,“你自己的家长不能来吗?” “家里出了点事……” “噢,那再看看吧,我先去吃饭。” 林追的身体越缩越小,几乎都要蹲到地上去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卑微,甚至称得上可怜了,我突然胸口闷得难受,我其实是愿意把老哥借给他去开家长会的,不过这事不是我说了算。 “小林,帮我把外套拿给我,披我椅子上的。” 老哥一招呼,他立刻哒哒地跑起来,像只蹦跳的兔子,迅速地把衣服递到老哥面前,老哥接过了并没有穿,而是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说了句乖,把外套搭在肩膀上离开了。 第14章 林追从老哥房间里出来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的,他在去洗澡前,把拍出来的相纸夹在麻绳上,等他去浴室洗澡了,我才凑过去欣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各种奖盃,毫无美感,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帮他,如果老哥不愿意给他开家长会,我就给他雇一个家长,我从小学就开始干这事。 “姐姐,为什么你要让我哥去帮你开家长会啊?” 我蹭到他身边,他刚洗好澡,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他抱着膝盖,低头撕脚趾甲上残余的指甲油,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他面无表情地撕着,就像在抠伤口上的痂,直至露出粉润干净的指甲盖。 “考不好呗。” 他头一歪,靠上我的肩膀,由于他这个举动,我下意识地挺起腰杆,不知怎的有点小开心,和他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靠我的肩,看来他也是需要我的嘛。 “有多不好?会被打吗?” 我垂下眼看他,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头发上残留的湿气,渐渐渗过我的睡衣布料,贴在皮肤上泛起一阵凉意,这阵凉意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真实即是永恒,以至于我希望时间就此停格,并且开始想入非非:如果我和林追是一个故事里的主角,我一定会写下“从此萧琅和林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这样喜闻乐见的烂俗结局,我相信不仅我喜欢,读者一定也喜欢,不知道林追喜不喜欢——不行,他必须喜欢! “……会。” “啊,这么恐怖的吗,”我做好捂住耳朵的准备,学霸的考不好和学渣的考不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有预感自己无法感同身受,“有多不好?” “年段第二。” 我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他更委屈了,抡起拳头往我身上砸,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他又开始发疯,打人挺疼,我费了些劲才把他的手逮住,拎起来晃,他很轻,我好像在抖一只玩偶。他用脚踢我,我就把他的腿也压住,他只剩下脑袋能动,就一直伸头过来要咬我,我把脸靠近他,耀武扬威地刺激他,你咬啊,你咬啊,他瞪了我一会,突然张嘴要咬,他居然真捨得咬我!我吓得闭了眼,感觉到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舔我的唇,靠!吓我!林追这臭傻`逼!他边亲我边笑,喷吐出的气息都流过我的嘴唇,热热痒痒的。我威胁他我不把老哥借给你了,他这会倒跟我硬气了:
第26页 “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那你的爸妈呢,” “我爸不管我,我妈在医院。” “医院?你妈生病了吗?” “嗯,她精神有些问题。” “额,对不起。” “干嘛道歉?” 他笑了,笑我的诚惶诚恐。我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爸不管,他妈住院,那谁会打他? “你以前的家长会是谁去的?” “我哥。” 哥?他哪来的哥?我有点晕乎乎的,他不是说没有兄弟姐妹吗?……啊,好乱,有哥哥就有哥哥吧,我也有,谁怕谁。 “他打你?” “嗯,他对我很不好,我想要玦哥这样的哥哥。” “哦!”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老哥那么……我越想越委屈,又觉得自己真是个惊天大傻`逼,林追也是惊天大傻`逼,我要揍他,但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干他泄愤。我把他剥得精光,他的皮肤末端都是嫩粉色的,乳`头也是粉的,我吸他小小的乳`头,捏他软绵绵的胸`脯,舔过他嶙峋的肋骨,深深凹陷的肚脐窝…… 他的材质是用轻竹子搭骨架,棉花做肉,蒙上一张雪白的纸当皮,脑袋里塞进高智商和神经质,就造成了一个漂亮,神经,脆弱,谎话连篇,捉摸不定,独一无二的林追。 我偶尔会生出种抓不住他的莫名恐慌,可能是和他待一起久了,我也开始变得神经,所以我越来越喜欢和他做`爱,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了邪欲,还是纯粹想要掌控征服他。我现在可以干到他的g点了,让他靠后面就能射,他在我身下抽搐着颤抖,濒临高`潮时会发出几近哭泣的尖叫,他的腿像蛇一样紧紧缠着我的腰,屁`眼夹得我直吸凉气,我怀疑有天我的鸡`巴会断在他屁股里。这时候的林追就是只被我握在手心里的鸟雀,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捏扁,捏碎,把他华丽的羽毛和灵动的眼珠都挤成一团血糊糊的烂肉,迸发出绚烂华丽的红色——我射在他身体里,我和他做从没戴过套,他没要求,我就没在意。 我们扮演两具挺尸,手叠手腿压腿,拧麻绳一样扭在一起,我捞过烟盒,把烟点了,吸了一口递给他,他就着我的手指把烟衔过,胸膛一起一伏,烟雾从他的唇角溢出来,仿佛一个断了气的人在吐魂。 是我带坏他教他抽菸的,虽然他很爱骗人,但他不会抽菸是真的,刚开始他很抗拒,渐渐的,我和他习惯在做`爱后分享同一支烟,把滤嘴咬出深深浅浅的齿印。 我和他会玩一个很幼稚的游戏,两个人都猛吸一口烟不吞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然后热烈接吻,把烟气竭尽可能地吐进对方嘴里,看谁先被呛到受不了。起初都是我赢,看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而发笑,如今我和他每次都两败俱伤,比如此时此刻,我被呛得快窒息了,他也是,我俩咳一下,从鼻孔里喷一股烟,那场景特好笑,我们像两头恶龙红着眼,吭哧吭哧地互相喷气。 当然他气势上就略逊一筹,毕竟我长得比他高壮,他又腿软,屁`眼里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精`液,我惋惜我的亿万子孙们就这样给他的大腿洗澡了,好奢侈,我最近有些飘了,臭不要脸地对他说: “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他摇摇头,比划了一个打叉的手势: “我要是女孩,我已经为你打胎到不孕不育了。” “可我不喜欢小孩诶,我会做避孕措施的,”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有些事情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通了,“我也不想有自己的小孩,万一教育不好,就会像我一样坏。” “你也会这样想呀……”他低下头,用小拇指挠挠我的手背,“可是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他,得不到爱的小孩会变坏的。” “你有孩子?”我现在变得特能抓重点,善妒又多疑,真奇怪,林追是给我下蛊了吗?“你想和谁有孩子?” “和你呀,”他嬉皮笑脸地摸摸扁扁的肚子,他的腹部很平坦,只有我鸡`巴操得深了,会微微隆起一个幅度,“姐姐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我要女孩子。” “那就生女孩。” 我由衷的因为这个荒诞不经的玩笑而感到甜蜜和喜悦,决定去向我哥做做工作。 我去找老哥,老哥正戴着耳机在打游戏,我凑近一看,差点昏厥,2-6,本曾经国服第七男刀不容许自己亲哥如此亵渎我的本命英雄。老哥听到动静了,说琅琅快救救我。我一屁股坐他身上,把他压得发出一声闷哼: “臭小子,你是要坐死你老哥?” “你个蛇皮,你把老子的信仰玩成这逼`样!” 老哥也有抖腿的坏毛病,腿上都压着个一百三十斤的大男人了,还在抖抖抖,颠得我屁股疼。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玩男刀了,我不知道这算是喜欢还是习惯,我是个很执着的人,打游戏只玩一个英雄,只吃一种口味的薯片,只抽一个牌子的烟,循环听一首歌……可一旦厌倦,就再也不会回头,这应该是喜欢吧,没有喜欢何来厌倦。 最后还是输了,可好歹把战绩打得能看点,老哥在我背后狂嘲讽,菜狗,还国服第七,还信仰,菜得抠脚……我回身和老哥扭打成团,我们从电脑椅滚到地上,老哥被我揍了好几拳,立刻举手投降。我很清楚他只是在让着我,林追拍的那些奖盃里,有一个就是老哥参加全国中学生跆拳道大赛赢的,那奖盃很花哨,还带彩缎,唉,老哥真的很厉害,而我这辈子最厉害的事情,就是萧玦是我的哥哥。
第27页 “来干嘛呀?” “来给你游戏代练。” “得了吧,你那水平——”老哥拍拍我屁股,“从我身上下去,要被你坐成两截了。” 我这两年蹿得特别快,从一米七直接蹿到一米八,长势喜人,我把老哥当标杆,我的本事也只能和他比比身高了,老哥有一米九,我也想到一米九。 “你要不要给林追去开家长会?” 我坐在老哥脑袋边,他还躺在地上,我就拿手指戳他的脸。 “为什么要给他开家长会,他又不是我弟弟。”老哥挥开我的手。 “额,我以为……”我现在心情很矛盾,我既想让老哥喜欢林追,但又不想让他喜欢,“我以为你对他感觉还行。” “是还行,你成绩进步应该有他一份功劳,而且那孩子也确实挺可爱的,”老哥坐起身来,与我面对面,“但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第一我懒得,第二他不够格。” “反正就是去听他的班主任逼逼,了解了解他在校情况……” “琅琅,”老哥强硬地打断了我,他把宽大的手掌按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两把,“你可真慷慨。” 我知道老哥不开心了,立刻用力抱紧他,闷闷地趴在他肩膀上嘟囔,因为你是我老哥,你不能跟我抢林追,你还得爱我,只爱我一个。老哥的肩膀永远都这么宽,小时候的我在这副肩膀上哭,笑,生气,睡着,暗暗发誓要和老哥长得一样高大,可他永远都比我高大,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老哥在我耳边低笑,他说: “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 第15章 “好肉麻!令人作呕!” 我礼貌性地辱骂老哥,实际上我早就习惯了,这是老哥最常安慰我的话,谁不喜欢听人说爱自己呢? 老哥说他会去给林追开家长会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由衷希望下辈子,我能和老哥身份调换,我当他的哥,他当我弟弟,我要比他高比他壮,给他的四十七分考卷签名,给他开从初中到高中的家长会,给他买gshock。于是我和老哥说了这个宏伟志愿,被他疯狂拒绝,不了不了,你饶过我下辈子吧。 操`他妈的,我飞起就是一脚,被老哥挡下来了,我转念一想他妈就是我妈,不敢乱骂人了。 我回房间里一看,林追还苦逼兮兮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他头发长了不少,从不规则的细碎发尾间露出一截细脖颈,他真的好白,白得让人想咬上好几口,就好像你吃大白兔奶糖,肯定不会含在嘴里等它化,而是嚼上几口。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趁其不备把他抱起来,他立刻扑腾起来,语带笑意地怪罪我: “干嘛呀!你打断我解题思路了!” “我说服我哥给你去开家长会了,”我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你说你怎么谢我?” “怎么谢你?” 他反问,尔后飞快地补上一句,不许说替你作业。我也说不上来要什么奖励,他说那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放我下来。我把他放下来,他将手边厚厚的五三捲起来,我以为他要揍我,连防御姿势都摆好了,结果他只是把捲成筒状的书抵上我的耳朵,说这样收音效果好。我满心期待,闭上眼准备用心聆听,结果这个贱`逼“啊——”地一声尖叫,喊得我眼前一黑,耳膜像是被刀捅了个对穿,我甚至有点想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林追早就倒在床里笑得快断气了,咯咯咯活似只聒噪吵闹的小母鸡,扑腾着两根小细腿,不停地踹我。 我原本是想动手揍他的,却因为他那两截白晃晃的细脚踝,带给我一阵美妙的目眩神迷,就好像被太阳晒久了,晕晕乎乎的,却没有那种头昏脑涨感。我很想在他纤瘦的脚腕上系点什么,最好是红色的,他适合红色,我要系一根长长的红线,一端绑在他的脚踝上,一端绑在我的手上,我一拉,他就能在我面前出现,我是巴普洛夫,红线是铃铛,而他就是那只狗,或者反过来也行。我趴在他身上,掰着他瓷白的手指,我对他总是不自觉地轻拿轻放,他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易碎感,明明我知道人不可能如此脆弱。我半开玩笑地威胁他,姐姐,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不然我就折断你的手指头。他一个劲地把手要从我的掌心里抽出去,笑嘻嘻的,你以为拍电影呢,好啦你快睡吧,我要继续写作业了。我一直缠着他说,可他就是不说,我不开心了: “你不说我说,我——” 他把手大力地挣脱出来,一巴掌糊在我的脸上: “不听,下次再说给你。” 我们周三下午偶尔会有学校组织一些毫无屌用的讲座,这周的讲座是邀请到高三年成绩优秀的学长学姐,来给我们这群高一生传授学习经验方法。这种讲座特别无聊,无聊到爆炸,我每次听到后面都在烦躁地抖腿,抖得一整排的桌子椅子都在震。 我这种身高永远只能坐最后一排,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的眼皮子下,她还故意总是站在我和李泽宇的背后,提防我和他讲话,臭八婆。 这种不太正式的讲座一般在大型梯形教室开,容得下一个年段的人,前后都有门,陆陆续续有老师和学长学姐进来,我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十二月的冷风,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阴冷,呼呼呼地灌进来,钻我裤管里,就像林追的脚掌攀进我的小腿。
第28页 “林追星元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前面没位置坐了,你们不然……”那个陌生的高三年老师和我对上了目光,她指了指我,“那个同学边上刚好两个空位,你们坐那里吧。” 我`操!徐星元也配来给老子做讲座?!他是哪门子的学霸?!这个认知太令我震惊了,以至于一不留神,他坐到了我身边,而林追坐在最靠走道的位置,我和他之间亘了个徐星元。这狗逼东西!还我姐姐来! 他们俩往这里一坐,女生的脖子不约而同地出了毛病,都是歪着的,显然就是为了看林追和徐星元。徐星元往后一仰,隔着我伸手拍拍李泽宇,李泽宇惊喜地喊,徐队!徐星元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向我打招呼,萧琅。众目睽睽下我也不好意思给他摆脸色,不情不愿地叫了句学长好,就不再有任何交流。 我也和那群女生一样出了毛病,我斜视眼,隔着徐星元一个劲地瞄林追,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不规则地乱翘,我好想帮他捋捋头发。他的手缩在过长的校服袖子里,不时地露出冷得发白的指尖,往上面呵了一口气,然后缩回去继续搓。我想了一下,偷偷地把手伸到他桌子下的抽屉里,凌空抓了抓,示意他把手给我,徐星元不可能看不见,他嗤了声冷笑,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追也看到了,但他视若无睹,依然把手缩在袖子里搓搓搓。 讲座已经开始了,老师都坐到前面去了,我们又是最后一排,边上都没人,他装个什么正经?我的手被晾在抽屉里吹冷风,也渐渐变凉了,我撇撇嘴,自讨没趣地把手收回来。我很不喜欢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我,像只高傲的白孔雀,细细的脖子,雪白的外表,让他对你开个屏得千方百计地讨好,还不一定受用,真爱装,他就装吧,冷死他算了。 讲台上的学长在发言,徐星元听着听着,突然歪头凑在林追耳边说了句什么,林追淡淡地弯弯唇,用手里的演讲稿遮住脸,也凑到他耳边说什么,徐星元也拿演讲稿遮着,掩耳盗铃地说起话来,还有说有笑的。我看得火冒三丈,有生之年第一次生出想举手告老师的恶毒念头:林追和徐星元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讲座! 突然林追打了小小的喷嚏,再抬起头来时,满脸呆滞,嘴巴还微微张着,挂着一串清澈的鼻水,我立刻笑出声来,白孔雀变白痴了,下意识地拽起袖子伸过去,给他擦鼻涕,被他脑袋一偏,躲开了。敢躲老子?他信不信我敢把他拖到演讲台上强`奸他? “学长,我们换个位置。”我硬着头皮和徐星元打商量。 “我等下要上去演讲,”徐星元抖了抖手上的a4列印纸,“坐里面不好出去。” “我等下给你让位。” “这样也不好换吧?” “哪里不好换,我说我出去上厕所,你和姐——林追坐进来,我坐最外边,门又不让关,我总不能让林追一直吹冷风吧?” 徐星元一听,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脱了,丢给林追,林追不咸不淡地披上了,他在白痴和白孔雀之间切换自如,他可以是所有人的白孔雀,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白痴,这样我也乐意。 “下面有请徐星元同学上台。” 前面的学长学姐都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一叫到徐星元,简直巨星登场,掌声雷动,几个校篮球队的男生活似上蹿下跳的猴子起闹大喊: “徐队徐队徐队!欧欧欧——” 我赶紧屁股一挪,坐到徐星元的位置上,用脚去勾林追的小腿,我现在很不爽,就看林追哄不哄我,他如果识相,就赶紧来哄我,否则我要他好看。我把徐星元的校服外套从他身上掀了,把我自己的给他披上,他没拒绝,嘿嘿。然后我趴在桌上,小小声地说,姐姐,周末带你去买衣服,买化妆品,好不好?他低头装模作样地在看演讲稿,我让他同意就踢我一下,不同意就踢我两下,他没理我。 我黑着脸威胁他: “如果你再不鸟我,我就当场在这里上你,说到做到。” 他睨了我一眼,把演讲稿竖起来,遮着脸,这才用口型叫我,小屁孩。 “姐姐。” 我喜滋滋地喊他,把手又一次伸到他的抽屉里,这回他终于肯把手放到我的手心里,啊,好冰,连带着我也被冻得抖了一下,但我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我甚至变态地暗自期待,我们会被老师抓到。 萧琅和林追早恋,全校广播通报批评,正好通知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处分记录被贴在公告栏上,我们学校严重处分是会贴照片的,那就是我们的结婚照,我们会被叫家长,也许我们家长不一定来,来了最好,可以见家长,我们被抓到主席台上念检讨,向全校进行婚礼致辞,他一定会激动地落泪,而我会挽着他的手,感谢到场的每一位来宾…… “萧琅,萧琅!”林追焦急地喊我,我一头扎回现实,林追拔萝蔔一样从我手中要拽出他的手,“快轮我上去演讲了,放开我!” 我赶紧松了手,他迅速地掀掉身上披着的校服外套,在一片同样热烈的掌声中起身。因为我们坐梯形教室的最后一排,他得下楼梯去讲台,可能是他瘦又加上校服大,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他整个人像是用风做成的,留给我一阵冰凉。我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焐热他,连带着我的掌心都冷了。我把校服重新穿回自己身上,徐星元刚好回来,他说我坐了他的位置。我不想让,但他不依不挠非要坐原位,我只好把这个位置还给他。李泽宇兴奋地探头探脑:
第29页 “徐队,你真的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啊?” “假的。” 我`操,李泽宇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在认真听徐星元的屁话!我也打算听听林追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他如果说他也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我一定当场吐给他看。 “萧琅,你管林追叫姐姐?” 徐星元冷不防来了一句,我瞬间直起腰,迎上他玩味的目光——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不过他怎么知道?我说漏嘴了吗?而且我一直觉得他对林追余情未了,都被踢鸡`巴了还死乞白赖地缠着不放,难道被踢萎了要林追负责?还来挑拨离间,好在我聪明理智,不会上他的当。 “对啊,有问题吗?”我恶声恶气地回他。 “这样啊……”徐星元语带同情地说,“真可怜。” “谁可怜?” “你们都可怜。” “那你也可怜。” “我不可怜,”徐星元凑到我耳边低语,充满愉悦的炫耀,“因为林追喜欢过我,却没有喜欢过你,喜欢你的是姐姐。” “放你妈的野驴屁,你再他妈敢对我乱吠一声,老子找人废了你的腿。” 我愤怒地推开徐星元,气沖沖地望向讲台上那只任人观赏的白孔雀,他有多耀眼好看,我就有多讨厌徐星元,我恶毒地希望徐星元可以立刻死掉。 第16章 放学后林追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话,我一点都不想理他,就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装作看风景,实际上从玻璃的反光可以看到他在向我伸手,我天真地以为他要摸我脑袋,结果他凉飕飕的手猛地插进我的衣领里,我瞬间感觉后颈像是被刀噼了一下,带来一阵残酷的刺激。 我没忍住骂了句妈的好冷,他立刻缩回手,小心翼翼地盯着我,我又骂了一句你他妈缩回去干嘛!他有点委屈,你不是冷吗,我没好气地说我冷我的你焐你的,有冲突吗? “你不开心?” “没有。”虽然我已经把“我很生气”写在脸上了。 “要不要哄哄你?” 要!当然要!现在立刻马上哄老子!但我仍然装作很不屑的样子,等着他来哄。 “还不理我?那算啦……” 他的语气很失落,拖长了软绵绵的尾音,我赶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感觉像在抓一个轻飘飘的气球,凶神恶煞地威胁他哄我,他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用手指在我脖子后面抠了抠,颇为诧异地说,萧琅你有颈后痣,偏左。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稀奇,他背过身,把校服领子给压下来,露出雪白的脖颈,我又想到冷漠美艷的白孔雀了,自从讲座结束后,它就在我的脑海里逡巡,仰着细细的脖子,一掐即断: “我也有一颗。” 我知道他后颈有痣,背上也有几颗,可谁身上没痣啊,大惊小怪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脖子后有痣,我看了一下,他的颈后痣也在偏左的位置。 “听说痣位置相同的人,上辈子是恋人。”他很认真地说。 天啊,若是以前我肯定嗤之以鼻,可现在我竟然觉得好浪漫好浪漫,浪漫得我头皮发麻。他上辈子一定是只白孔雀,我是个百发百中的猎人,猎人与白孔雀,猎杀与被猎杀的关系,所以我们的故事开始并不美好,猎人用猎枪打伤白孔雀,白孔雀的羽毛被血水泡得发红发黑,变脏了,不漂亮了,猎人应该在这时候爱上白孔雀——等等,等等不对,为什么猎人和白孔雀是恋人关系?这个故事不成立,推翻重来,我打算把猎人身份换成绿孔雀,可绿孔雀和白孔雀怎么恋爱?我不知道孔雀之间是怎么恋爱的,那这故事又不能继续了,好烦,我决定有空认真想想。 “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什么样的恋人?” 他思忖片刻后,向我娓娓道来:他上辈子是大将军,我是他身边忠心耿耿的护卫,有一天我们上战场了,我替他挡了箭,但这支箭射得很深,就是从痣的位置,直接把我们串在一起……我简直无语,他是神经病吗,我明明是问他我们怎么谈恋爱,又没问他我们怎么死!而且死得又窝囊又搞笑,呕!他居然还挺遗憾,你不喜欢这个故事啊?我还挺喜欢的,那我再换一个——我让他闭嘴,这他妈还不如我自己想的白绿孔雀。 我在睡前总会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再闭眼睡觉。今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还是打算问清楚。 “姐姐。” “嗯。” “你为什么在学校都不理我啊?”如果他谁都不理也就算了,凭什么理徐星元不理我?这我就不开心了。 “你不认识我比较好。”他头也不回地说。 “啊?” “我风评不好呀,现在应该在传我被一个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包养。” 哈?什么东西?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哦!我`操!那他妈是我的司机!我气得一蹬腿,脑袋撞上床头,只觉得脑浆都要撞散了,眼前阵阵发黑,想骂人却哽着发不出声来,只能狂砸枕头泄愤。他赶紧揉揉我磕疼的脑袋,笑意明媚:我都不生气,你发什么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得他反过来安慰我,我决定向他表忠心: “不管傻`逼怎么说,反正我相信你,徐星元说林追没喜欢过我,喜欢我的是姐姐,我不懂什么意思,但你叫我相信你,我就一定相信你。”
第30页 说完这段话,我又底气不足地弱弱补上一句,你应该没骗我吧?我没你聪明,你别欺负我,他渐渐不笑了,他不笑时,唇缝就是一条绷直的线,薄薄的,印在我的嘴唇上,细细的舌头抵开我的牙齿,钻进我的口腔里,很急切地吻我,他的舌头好细,像嘶嘶的蛇芯,纤瘦的手臂绕上我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我真傻,其实我不傻,我只是喜欢上他了。 他被我`操的时候一直没声,操得狠了才会发出轻轻的闷哼,我发现他其实很能忍,就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地干他,企图让他叫出来。我以前才不会管他爽不爽,老子爽到就好了,现在他不给我反馈,我也不舒服。于是我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我肩膀上拔下来,湿湿软软的黑发如海草般缠绕我的手指,我却不觉得噁心,他在流泪,薄薄的眼皮泛着粉,鼻子红红的,牙齿把下唇咬得发白,我冤,我又怎么他了? “你哭什么啊,不舒服吗?不然换个姿势?” 我喜欢面对面把他抱腿上操,有时候顶太深了又干不到他g点他会难受,甚至会干呕。我以为他又难受了,就掐着他的腰往上提,我们两个分离时,带出的透明液体淅沥沥地在我的腿上,他的鸡`巴一翘一翘地拍着平坦的腹部,等我就剩个龟`头卡他屁`眼里了,他按住我的肩膀,腰一沉,像条鱼从我手掌里滑脱,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啪地一下猛地坐到我的胯骨上,爽得我身体一颤,差点射出来。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他又夹我!我怕把他打肿了,赶紧上手给他揉揉,他吚呜一声,主动扭着腰往我鸡`巴上套,我们干了很久,最后他一口咬在我的左肩膀上,不是很疼,我却因为这阵奇异的酥痛而射`精。 故事重新开始。 带着猎枪的猎人逡巡于丛林间狩猎,他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白孔雀,白孔雀受惊逃开,变成了猎捕和逃亡。他们一直跑,一直跑,白孔雀逐渐长出人的身体,笔直的细腿,白得发光的背,一头黑发,他跑得很快,像穿林的风,猎人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猎人本来不想伤害白孔雀,可如果不让他受伤,就没法捕到他,猎人迫不得已地开了枪,白孔雀被他打中了,面朝下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从白色的皮囊里流出红色的血。 猎人怀疑自己把白孔雀给打死了,就上前揪着白孔雀汗津津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起来一看——这只白孔雀长了一张林追的脸。 我被这个梦吓醒,一睁眼,林追正睡在我怀里,呼吸均匀。我睡眠质量好,很少做梦,以至于我久久缓不过劲来,我决定从此以后都不想猎人和白孔雀了,我宁愿当林追大将军的侍卫,和他被同一支箭串在一起射死,当一根烤肉签上的两块烤肉。 今天星期五,林追他们要开家长会,林追是优秀学生代表,他得去家长会上给一众家长发言致辞,为此他大清早起来把我送的gshock翻出来戴,我揶揄他,你干脆化个妆去得了。 这次班会班主任又有一堆事,无外乎是抱怨我们上次月考没考好什么的,说我们都听了学长学姐的讲座应该有所收穫,她每说一句我就冷笑一声,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林追回家,写练习,洗澡,写练习,做`爱,写练习,睡觉,既不会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也不会关注时事收集作文素材,全他妈瞎扯。 放学老哥由亲自来接,我忘记跟他说我们的规矩了,我一上车他就问我林追怎么先走了,他一直叫都不理他,搞得老哥觉得很尴尬。我就和他说了林追的顾虑和他在学校里风评被害,妈的,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要是给我知道是哪个傻`逼瞎鸡`巴造谣,老子找人剪了他舌头。 我们在以往约定的路口接到林追,他坐进车里的第一句话就是向老哥道歉,老哥大度地说没事,琅琅都跟我解释了,与此同时他从车内后视镜瞥见林追左手腕上的gshock,很快就不咸不淡地把视线移开了。 啊,好尴尬,搞得我也想向老哥道歉了。虽然我嫌弃它廉价,但好歹是老哥送我的,实在是…… “小林,你的家长会也是七点开始吗?” “嗯。”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送琅琅回家,我再载小林来学校。” “谢谢玦哥。” 我们去吃牛肉面,面一上来我就把碗里不吃的挑给林追,以及半个滷蛋,也一併夹给他。老哥看不过眼,你这是把人当垃圾桶呢?我随便一提明天我要去逛商场买东西,我没说是给林追买的,老哥就说要一起去,顺便给我买小王子,我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脸埋进牛肉面碗里。 每次我和老哥说话,林追都插不进嘴,怪可怜的,但我们三人想要找到共同话题实在太困难了。而且有老哥在,林追不敢把冷手塞我衣服里,我就在桌子底下牵他的手,可能因为吃了面,他的手是暖的。 当我蹲在黑漆漆的玄关换鞋时,突然安静得有些不习惯。 我怀疑自己开始对林追产生了依赖感,习惯他的吵闹,他的神经质,他像只卖乖的野猫窝在我怀里。 于是我终于不得不思考,如果林追离开了怎么办,我是个从来不去想以后的人,林追也从来不和我说以后,我问过他最远的事情,就是他想考哪所大学,而且我也纯粹是问问,反正考不上……哎呀,好烦,不想了,打局游戏冷静一下。
第31页 结果我一局游戏都没打完,老哥居然回来了,他叼着烟踏进客厅,我俩交换一个有些意外的目光,我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林追呢?他把外套脱了搭在臂弯里,弯腰把菸头碾灭在摆茶几上的菸灰缸里,似笑非笑地说,林追被我杀了。 第17章 我能信就有鬼了,老哥告诉我,有人给林追去开家长会,那人是林追的哥哥。这么说来他的确跟我说过他有个对他不好的哥哥,可如果真的对他不好,怎么会来给他开家长会?说不定是拐卖儿童的呢?看林追漂亮可爱就把他卖给人贩子,打断手脚毒哑了丢到大街上当乞丐,漂泊多年后我找到了不成人形的他,靠,好惨,光是想想就要哭了……我给老哥说了,老哥听完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咚”地一声倒进沙发里: “我天,为什么我会有你这么个傻`逼弟弟,你是不是抱错了?” “你又没见过他哥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哥!” “他都叫人家哥了不然呢?”老哥抄起手边的抱枕向我砸来,长腿伸过来踹我屁股,“滚去写作业,少来烦我。” 啊,老哥生气了,毕竟他本来就不乐意去给林追开家长会,浪费他的时间不说,冒充家长和真家长撞个正着,当然冒牌货尴尬。我赶紧巴结老哥,狗腿地给他捏肩捶背,老哥被我伺候舒服了,坐起来点根烟,我也嘴干干的,也叼了根烟和老哥对火。他教会我很多有的没的,包括抽菸,但他不许我抽很多,我也让他少抽点,虽然我们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我俩缩在沙发里,我把脑袋靠他肩上,他把菸灰缸放在膝盖上,菸灰缸从来不会掉,很厉害。我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林追不会再回来了,就和老哥抽闷烟,老哥发觉了我的闷闷不乐,就和我说话: “小林有跟你说他家的情况吗?” “有,他说他爸不管他,他妈精神有问题在住院,有个对他很不好的哥哥,会打他。” “他哥长得不错,说话很礼貌,而且我看他的车和衣着打扮,家境不会比我们差,小林对他也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看上去关系不错。” 我一阵头皮发麻,可我还是不信林追骗我,我说因为林追考了年段第二,他哥也许是个双面人呢?当着外人的面笑眯眯的,回去就把林追吊起来打。老哥斜睨着我,把咬得扁扁的菸蒂弹进菸灰缸里,伸手过来猛揉我的头发,把他膝盖上的菸灰缸都打翻了,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个屁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让我省省心啊? 我想让老哥相信林追,可其实连我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那天晚上林追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发了微信和qq也不回,我就给他下么么哒雨,下了十几句么么哒,还用支付宝转帐给他,我转了五个520,每个520都附带一个字的留言,拼起来就是一句“姐姐理理我”,始终没有回应。 关于后颈痣的故事还在缠绕我。 林追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我追他,他便逃跑,我们跑了很久很久,虽然我是猎人,可我并不想开枪,搞笑的是,他居然被树根绊倒了,摔了个难看的狗吃屎,所以我抓到了他,骑在他身上与他做`爱。他很白,浑身黏着草屑、枯叶、树枝,脏兮兮的,他虔诚地跪在我面前,给我口`交,吞下我射在他嘴里的精`液,抻拉着细瘦的长脖颈,他果然那只白孔雀,仰起漂亮的、沾满了泥土的脸,庄重地宣誓,我被你驯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沾满他晶亮口水的鸡`巴还半硬着,抵在他的嘴边,像根话筒,我伸手抚摸他的脸,他乖巧地蹭着我的掌心,我确定他被我驯服了,但我不知道是用什么驯服他的,是那根绊倒他的树根,还是胯下的这根鸡`巴。 我问他,因为我是猎人吗?他摇摇头,因为你是绿孔雀。 这个故事里没有出现猎人,也没有人死,我驯服了他,所以我喜欢这个故事。 第二天我头重脚轻地起来换内裤,光着屁股站在浴室里,叼着牙刷和林追发信息: -姐姐你在哪里,你是不是被拐卖了 -为什么不理我 -我们说好了今天要去逛商场啊 -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 -[戳一戳] -[发起视频聊天] -[发起语音聊天] -你他妈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你不理我我就把你的化妆品都扔掉 -裙子和高跟鞋也扔了 还是不理我,好,林追你有种,再鸟你一次老子就是狗,于是我气沖沖地打下“我再理你我是狗”,点击发送,发送成功。 老哥中午带我去购物广场吃饭。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带林追来买衣服和化妆品的,他居然敢鸽我。一楼是彩妆区,要在以前我瞥一眼都懒得,可现在我一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林追,如果我把整个彩妆柜给他搬回去,他应该会开心,就是不知道一整个彩妆柜要多少钱。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等我回过神来,人居然站在彩妆柜前了,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就是,把你们一整个彩妆柜买下来要多少?” “……什么?” 我赶紧后退一步:
第32页 “额没有,我给我……我女朋友买口红。” “那你女朋友有什么喜欢的色号吗?” “色号是什么?” “就是口红的颜色。” 啊?口红除了红色还有什么色?不然为什么叫口红? “红色的。” “具体呢?” 老哥过来了,懒洋洋地搭上我的肩膀,柜姐露出一个假得过头的笑容: “先生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吗?” “没。” 那柜姐热情洋溢地为我介绍,这只口红是什么色,那只是什么色,藉此机会一直偷瞄我老哥,当我瞎吗!我努力回忆那根被玩秃的口红,和指甲油的颜色一样红得梦幻,我不知道是因为这种红本身就美,还是因为涂在林追的身上而显得迷人。 说不出确切的形容词,我只能这样描述:你撕手上的倒刺时,撕出血的那种红色。于是柜姐拿了几根涂在手臂上给我看,都不是原来的颜色,我不耐烦了,挑了根最贴近的就走了。 “你要买给谁啊?” 老哥明知故问,所以我不回他,顺便把装口红的袋子给扔了,把口红塞进裤口袋里。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脑袋抵在车窗上看夜景,车玻璃是冷的,连带着我的额头发凉,寒意一阵阵地从身体里涌出来。老哥在边上啧了声,白养你这么大了,鞋也买了表也买了衣服也买了,是不是要再给你买个老婆你才满意? 我不要老婆,我要林追。 周日林追依然没有回我的消息,操`他妈,老子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就骑了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去他原来的出租房里找人,那间屋子换了新房客。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很烦,就在便利店里买了根冰淇淋,我喜欢在大冬天吃冰淇淋,冻得牙齿和舌头失去知觉,从中获得一种极度刺激后而麻木的快感。我撕着脆皮筒外的包装纸,从这一刻开始疑惑: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联繫会脆弱到这种程度?……噢,还有个徐星元,可我实在不想去找他,这样吧,如果星期一林追没去上课,我就拉下脸去问徐星元。 我好想林追,我想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涂指甲油,把他的手脚指甲涂得猩红,我们赤条条的缠在一起接吻,做`爱,他累坏了,伸着细长的手脚躺在地上,我用口红在他身体上写满萧琅专用,给他拍很多很多照片,他是件怎么拍都很完美的艺术品,所以眼光也很高,他枕着我的胸口,对洗出来的相纸品头论足……这个幻想太过真实,真实得好像它成了一段浪漫的回忆而不是想像。 很不幸的,我失眠了,煎鸡蛋般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里的是林追,想得我快吐了,却还是牢牢地扎在我脑海里,嵌得很深,怎么都拔不出来,好神经。 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我烦躁地捞过一看,来电显示是姐姐,我大骂一声操,立刻从床上弹坐而起,张嘴就是一串辱骂: “我`操`你妈啊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是手断了吗忙什么呢你不会给老子发个简讯啊你个傻`逼知不知道老子想你想到失眠啊……” 他那头风很大,呼呼呼的仿佛正跟我对骂,从听筒狠狠灌进我的耳朵里。 “干嘛,哑巴了?说话啊,你人在哪里?” 小屁孩。他的声音很轻,淹没在风里。 “说你在哪里呀!等老子跟你见面了有的是时间和你对喷!” 他报了一串地址,叫我去接他,我说我没驾照大半夜开车会被抓酒驾的交警拦能不能骑自行车。 “可以啊,你走路来都可以,你一定要来噢,”他笑着说,“你不来我就被坏人带走了。” “带走个屁!除了我你不许跟任何人走!” 我赶紧穿好衣服裤子下楼,牵了自行车一路狂蹬,风吹得我头皮都是冷的,连闯了四五个红绿灯,终于用手机导航到他说的地方,一眼就发现蹲在路边玩手机的林追。 他的打扮非常可笑,穿了一件很长很大的黑风衣,背着个大书包,远远看着像只大乌龟。因为被风吹久了,他赤裸的脚背白得几近透明,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鸦色的血管脉络。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用晶亮亮的眼望着我,笑得特别甜,一张嘴就往外呵白气,他说你真来啦,还以为你不会管我呢。我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脏话全都憋回去了,委屈地说,我不管你你就被坏人带走了。他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纤瘦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红印子。他的手特别冰,比我早上在风里吃冰淇淋还要冰。我将他两只手都抓在手掌里,要给他搓手,我的手也凉,但比他要暖和些,他像个娇羞忸怩的女孩子,一直要把手抽走,说太冷了会冻到我,呵,这会倒是懂得关心我了。我说那我们快点回家,拉着他要走,他还蹲在原地赖着不走,拽住我的衣袖,笑嘻嘻地问: “你不是说,你再理我你就是狗吗?” “汪汪汪。”我学了几声狗叫。 第18章 他笑出眼泪,说要坐宝马的vip座,没想到他也这么幼稚,我同学会把自己的自行车叫做宝马奔驰法拉利,vip座是车前面的那根槓。 我载着林追,背上背着他的大书包,觉得自己也活像只大乌龟。他趴在车头,缩着脖子,纤瘦雪白的小腿晃晃悠悠,我怀疑他的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我骑得快也冷,骑得慢也冷,就问他要骑快点还是骑慢点,他让我骑慢点。
第33页 十二月中旬,三更半夜,体感温度十几度,一辆骑得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载着两个冷得狂吸鼻涕的傻`逼,根本毫无浪漫可言,但林追存在的本身就是无与伦比的浪漫,连带着我和他一起犯傻犯贱犯罪都是一种浪漫,因此我就不打算抱怨什么了。 回到家后我们两个冻得四肢僵硬,他站在玄关有点犹豫,我催他快来,他说他的脚脏,也太好懂了吧,这不是明摆着要我抱他吗?我把他面对面抱在怀里,他双腿夹着我的腰,我们第一次不是因为做`爱而用这个姿势拥抱,我嗅到他的外套上残留着的香水味,是一股淡淡的海香,不过林追穿这件外套实在太好笑了,仿佛整个人被兜在一个巨大的黑布袋里,要被拎去丢掉。 “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一提到这个我又来气,隔着厚厚的风衣捏他屁股,他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他第一次抱我抱得这么紧,紧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出了点事。” “什么事?” “都过去啦,”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小小声地说,“不问了好不好?” 我把他抱到浴室里,丢下沉甸甸的书包去卧室翻衣服,打算和他一起沖个热水澡,然后我们一起睡得天昏地暗睡到地老天荒。我一打开浴室门,他就尖叫着让我出去,他又发神经,我正打算骂人,定睛一看,满肚子脏话最终凝练成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我`操。 他的身体布满淤青,红红紫紫的,喷头淋出来的水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水膜,他像只被包裹在卵壳里的白嫩幼鱼苗,因为我的闯入而惊恐不安,瑟瑟发抖,他用眼神割伤了我,把自己抱成一团,我每向他踏出一步,他就狼狈地、一点点地向后挪。 明明他都这么可怜了,我却觉得这样的他有种惨兮兮的漂亮——原来美是可以不分场合的。 他素白的肩胛骨上落了一块红痕,形状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以至于我有一瞬晃了神,我向他伸手,他很明显地躲了一下,这让我很不爽,直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让他看清楚我是谁: “你发什么疯?连我你都躲?” 他突然反拽住我的手臂,掌心很烫,熨在我的皮肤上,简直能烫掉我一层皮。他哭了,眼泪一直掉,哭了一会突然笑出来,只笑了这一下又哭了,嚎啕大哭,哭声又尖又刺耳,又心酸又委屈,以前他也会哭,但这次他宣洩出来的情绪太过强烈,连带着我都莫名地感到难过。我把淋浴喷头关了,蹲在他身边安慰他,你哭吧,哭累了我抱你去睡觉。他一听,马上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对我说: “萧琅,你真的超级傻你知道吗,活该被我这种婊`子贱`逼骗……” 操,要不是他都哭抽了,我真的会打他,我拳头都抡起来了,又悻悻地放下,把他拽过来抱着,才发现不仅仅是掌心,他浑身都在发烫,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我怀里,化成一滩奶油,牛奶,冰淇淋,反正是一切白色的东西,然后被哗啦啦地冲进下水道。我怀疑他是发烧了,就把他抱出浴室,他还趴在我肩上说我倒霉,我说那你以后对我好点。 “我会对你很好的,很好很好的,萧琅,萧琅,”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我,他的眼睛真美,我从里面影影绰绰地看到了自己,“我想亲你,可是我好像生病了,会传染给你,我们一起生病吧,然后病死,我们一起死掉……” 他果然是发烧了,烧得开始说胡话,我拿大浴巾把他包起来,粗暴地给他擦身体,他一直躲,我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就放轻了动作,同时试探地问他: “把你带走的人,真的是你哥?” “嗯,但不是同个妈生的。” “伤是他弄的?” “嗯。” “他为什么打你?” 天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徐星元,居然还有第二头捨得打林追的畜生存在。 “我不给他操了,他就打我,还把我关起来,”他的语气很绵软无力,说出来的字眼几乎都黏到一起,“萧琅,我真羡慕你,你有钱,又有哥哥疼你,我好嫉妒你,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才这么天真,你——” 我捏住他的嘴,把他捏成一只圆嘟嘟的章鱼,平静地问他,你为什么要给你哥操?亲哥你也勾`引?你真的是婊`子?解释,我听你解释,我信你。 然后我松了手,温柔地抚摸他被我捏红的脸颊,他神经质地挥开我,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朝我大吼: “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他!是他……是他……强、强……” 他浑身发抖得厉害,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嘴唇却白得渗人,哆哆嗦嗦的,我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个词无论对谁而言都太过残忍,他又开始流泪,无声无息的,眼泪和他的体温一样滚烫,我一言不发地把他身上的水擦干,擦完我把睡衣丢给他,准备起身离开,他紧张地拉住我,问我去哪里,我冷冷地睨着他说,我不要你了。 他像只得了瘟的鸡忽然回光返照,扑腾挣扎着过来央求我,比摇尾乞怜的狗还要卑微,他缓缓地跪在我面前。 我的梦境在这一刻与现实重叠了——我驯服了他。 “你要不要操我?我现在在发烧,我身体里很热很好操的,或者我给你口`交,不会传染给你的,你也可以玩我,怎么玩都可以……萧琅,萧琅,你不能不要我……萧琅……求求你……”
第34页 他抬起泪痕蜿蜒的脸,哭得右眼的双眼皮都出来了,他的眉眼真好看,妩媚多情,楚楚可怜,所以我从此时此刻开始爱上了他。以施捨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地爱着他,他什么都没有,他要拿什么喜欢我?所以我不强求他爱我,但至少得有喜欢的程度。 “林追。”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我弯下腰,吻了吻他发白的嘴唇,告诉他我只是去拿医药箱。 “你真的只是去拿医药箱?” “屁话,这是我家,我真不要你我会把你扔出去的。” “嗯嗯。” 他软手软脚地爬上床,往身上套睡衣,然后把脑袋抵在被子上,傻乎乎地看着我笑,我又想到一件事了,警告他不许再说自己是婊`子贱`逼,只有我能这么骂他,他自己都不可以这样骂自己。他又嗯嗯地点头。 我出去翻医药箱回来,他彻底垮了,我给他上药酒,只有大力搓才能化瘀,这些伤都是新的,肯定很疼,但他哼哼唧唧的,烧得神志不清,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压根听不清在说什么。给他量了一下`体温,四十度八,我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叫他过来给林追打退烧针,还开了药,我忙得死去活来,老子长这么大都是被人伺候,哪里伺候过人,又累又烦,让医生去照顾林追,我倒头就睡死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似乎有人把我架起来,我痛苦地睁眼一看,是老哥,他问我怎么睡地上了,唉,我真的好累啊,就算让我睡马桶我也没意见。 “……几点了……”我就问问,没有要打算去上课的意思。 “快八点了,司机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你们昨天是干了什么会累成这狗样?” 听老哥这语气,肯定以为我和林追干了什么羞羞的事情,才导致两人起不来床,我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很真心实意地拉着老哥,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老哥说我也爱你,你要不要去上课?不去。我立刻回绝。他说好,就替我给八婆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假,让我好好休息。 我是那种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的类型,等老哥一走,我便趴在床头看林追,摸了一下他额头,感觉烧退得差不多了,但人还没醒,眼珠子在粉色的薄眼皮下转,他在做梦,不知道他梦里有没有我,我希望有,因为我的梦里都有他,这样才公平。 我守着林追哪儿都没去,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的游戏,打得累了起身活动,才发现不知何时他醒了,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看我,我向他笑笑,他愣了一下,立刻用被子把脑袋蒙住了。干嘛啊这么不想看到我,我过去和他抢被子,他一直喊好丢人,让我别看他。 “死了算了,好丢人,别看我……” 我翻了一下裤口袋,把口红掏出来,拍拍他,姐姐,我给你送个礼物。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我把口红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摸了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给我买口红啦?” “嗯嗯,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在拆包装盒,我把落地镜搬到他面前,他往嘴唇上抹了抹,照了会镜子,嚷嚷道: “不喜欢,太红了。” “你妈的,不喜欢就扔了。” 我伸手要去抢,他立刻宝贝地把口红藏在背后,笑嘻嘻地说: “可我喜欢送我口红的人。” 啊,他这算是表白吗?我云里雾里的,要拉他问个清楚,他又躲进被窝里了,缩在软绵绵的战壕里说萧琅是个小屁孩大笨猪。好吧,他是病人,我不和他计较。 第19章 虽然林追瘦弱,但恢复得倒是挺快,带着满身伤又活蹦乱跳起来。老哥点了外卖,给林追叫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我们仨坐在餐桌上,他在桌子底下晃着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我,他一勺一勺地喝粥,眼神闪闪烁烁,对我发出讯号,我回应了他的目光,他用口型说,我想吃肉。看着怪可怜的,可我只有一根啃一半的鸡腿,要是他不嫌弃,我就夹给他,我用筷子指了指餐盒里鸡腿,他点点头,于是我把鸡腿夹给他,刚伸手过去鸡腿就掉桌上了,他用手抓起来啃,啃得津津有味的。 老哥先吃完去丢餐盒了,我趁这空档想稍微地欺负一下他,你怎么这么噁心,掉在桌上的东西你也吃。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是节约,你当时滷蛋滚到我餐盘边我心都要疼死掉了!滷蛋?什么滷蛋?啊,记起来了,是我和他在食堂里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遇,万万没想到我让他心动的瞬间居然是因为一颗滷蛋!如果爱情可以明码标价,林追的爱情一定很廉价,只值一颗两块钱的滷蛋,不,不行,他的爱情应该是玻璃橱柜里闪闪发光的奢侈品,这样就不是谁都买得起的,而我有钱,所以我可以买下这件奢侈品,如果有人觊觎,就锁进保险柜里,既然买下了,就是我的了,谁都不许肖想。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林追把那件黑大衣从浴室一直踢到门外,砰地一声把浴室门给关起来,仿佛这样能把一个凶残的魔鬼拒之门外。我在外面问他这件衣服怎么处理,他说扔了。我把衣服抓起来,准备拎去垃圾桶里丢,掂了掂似乎口袋里有东西,我掏了掏,翻出一个钱包,不知道什么牌子。我打开钱包,里面有几千块钱,几张乱七八糟的卡,还有一张身份证,我把身份证取出来,看到证件照的瞬间骂了句操,这长相居然他妈是个强`奸犯,林追有这么好操吗?神经病。他哥叫江济川,既然兄弟俩不同姓,那林追应该是私生的,传闻居然还有点可信度。
第35页 我把外套扔了,钱包收起来,去找老哥。老哥不在,可能在五楼的健身房。我家五楼是健身房撞球室小吧檯一些娱乐休闲用的空间,老哥反覆告诫我还在长身体时不能练肌肉,否则会长不高,打打篮球就可以了,所以五楼我几乎没怎么上去过。 果然老哥躺在槓铃床上举槓铃,吭哧吭哧帅得不行,我走过去,坏心眼地往下压,老哥竟然能还举着,满头大汗地让我滚开,我狗腿地用老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汗: “老哥,如果我要杀一个人,你说二叔会包庇我吗?” 我刚才压他他都没松手,听完这话,老哥立刻手一松,槓铃重重砸进槓铃座里,吓了我一跳,他坐起来,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赶紧说没有。他抓过水壶,一口气灌了半壶水,语气平静地说,那就是因为小林了。我又否认,老哥不说话了,只是冷笑。我坐到老哥身边,戳他硬邦邦的肌肉,你长得和爸爸越来越像了。 “有吗?” “嗯,特别冷笑起来的样子。” “……你想杀谁?” “没,我就问问。” “有事就跟我说。” “嗯。” 我精神恍惚地回到房间,看见赤身裸`体的林追坐在落地镜前涂口红,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被凌虐的痕迹,凌虐……脑海里蹦出这个词的瞬间,我感到一阵莫名兴奋的颤慄。他把脑袋抵在镜子上,用口红在伤口上圈圈点点,拿小指头抹开下唇的红,拖了很长很长,从嘴角一直拉到下颚,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把拍立得里洗出来的相纸丢在一旁,跪在他背后吻啄他的伤口,他转过身来,环住我的脖颈,很急切地亲我,用他的嘴唇磨我的嘴唇,撩起我的睡衣,在我的胸口上留下刺目鲜红的唇印,当做是他给我的伤痕。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嘴唇上也沾了口红,这么一看这颜色确实太红了,仿佛我们交换了一个血淋淋的吻。 “我还饿,还想吃肉,”林追笑着咬住我的耳垂,细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他的手不再是冷的了,因此摸得我很舒服,“我要把你吃掉,吞进肚子里,你给不给我吃?” “鸡`巴给你吃。” 不是我煞风景,是我反感被他吞掉,像被母螳螂吃掉的公螳螂,我不会心甘情愿被他吃掉的。他是个漂亮迷人的小疯子,我甚至会为他想要杀人,但也只是一时冲动地想想,否则我也变得跟他一样是个疯子,但如果二叔能保我,我也许哪天头脑一热,会为他杀了江济川,杀了徐星元,杀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他是神经病,我是杀人犯,好绝配。 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萧琅你好可爱,我说你也好可爱。他枕着我的胸口,说我们来玩快问快答好不好,我答应了。 “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吧。” “要快要快,下意识的反应。” 他一翻身坐到我的胸口上,烫烫的鸡`巴放在我的胸前,搞得我有点不能集中精力。 “薯片还是薯条。” “薯片。” “猫还是狗。” “狗。” “西瓜还是菠萝。” “西瓜。” “林追还是哥哥。” “林追。”等等不对,等下,这个哥哥是哪个哥哥?萧玦还是江济川?我叫他念名字。 “选了就是选了!不能改了。”啊,好吧,他开心就好。 “姐姐还是林追。” “林追。” “林追还是徐星元。” “林追,你这他妈都是些啥鸡`巴问题,换我问。” 我怀疑他问得没得问了,他兴奋得一直骑在我胸口上摇,语气好甜,你这么喜欢我呀?什么都是林追,嘻嘻。嘻嘻什么嘻嘻,我好无奈,他简直是武侠小说里艷杀四方的蛇蝎女魔头,人比花娇笑意盈盈地扯出你的心脏捏爆,直到被潇洒威风惩奸除恶的大侠一剑捅穿悽美谢幕,而我的能耐只是把他的屁股蛋捏爆: “你现在才知道我这么喜欢你?” “不是啦,不要委屈嘛,让姐姐亲亲,”他弯下腰啵了我一口,立刻我脸颊边浮出一个口红印,和我周末去逛的彩妆广告如出一辙,他从女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小玉女,搞得我不忍心捏爆小玉女的屁股蛋了,“我只是怕我给不了你那么多。” “有总比没有好,”我把他抱到我腿上,“轮我问了。” “嗯嗯,你问。” “滷蛋还是鸡腿。” “滷蛋。” “滷蛋还是萧琅。” “萧琅。” “萧琅还是徐星元。” “萧琅。” “萧琅还是萧玦。” “萧——啊?萧玦是谁?”天,要是被我哥听到,他铁定被扫地出门。我说萧玦是我哥,他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萧琅还是林追。” “萧琅。” “林追还是姐姐。” “姐姐。” 我们同时一愣: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第36页 “为什么你会选姐姐?” “继续继续。” 我想不出有什么要问了,又绕了回去: “萧琅还是滷蛋。” “滷蛋。” “你他妈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答案并不准,我们去浴室里把身上的口红用卸妆液搓掉,他又要跟我玩猜字游戏,我把背给他写,感觉有点怪怪的,哪有字是圈状的?所以我始终没猜出来。 “你写的是什么鬼,我猜不出来。” “喏,你自己看。” 我走到镜子前背过身一照,简直想把他溺死在马桶里的心都有了,他在我背上画了好几个猪头,乍一看以为我在拔火罐,噁心又搞笑。我来气了,把他抓过来,威胁他猜不出来让他睡马桶。但是他的背好窄,还要避开淤青,没写几个字就满了。 “等等我坐好。” 我开始在他背上写字了,他一动不动,指尖跟随着我的比划在地上拨拉着。 “我。” “对。” “喜。” “对了。” “欢。” “对。” “你。” “嗯,都猜对了,你可以不用睡马桶了。” “啊哈哈哈超简单的好吧!” 我笑笑不说话,其实我在说谎,我根本就不是写的什么“我喜欢你”,纯粹是在他背上胡乱写笔画而已——我也学会欺骗了,我们终于成为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临睡前他收拾了书包,我真的由衷佩服学霸的脑回路,就算被囚禁逃跑都不忘带上书包——我收回前言,因为我看到他书包里装了一堆钱,成捆的新钱,少说也有几十万,我眼都直了,你他妈抢银行了?!从我哥那拿的。你不怕你哥报警把你抓起来?!他不会报警的,我敢报警我就告他强`奸。我被噎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要一口气拿走这么多。 “还有你送我的手錶被摔坏了,对不起。” 他从书包底下翻出一个gshock,我是该感动的,毕竟他逃跑都不忘带上坏掉的表,以至于我有股想把小王子送他的冲动——不不不,我应该自己去买一个送他。他一直蹲在钱堆前搬那些钱,真服了,怎么算的能算那么久,我用脚尖踢踢他的小屁股,姐姐睡了。 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入睡,我们的手脚像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他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我抱着他,像抱着一团被太阳晒过后暖烘烘的小棉被,好舒服,我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惬意中无法自拔,直到他轻声地问我: “萧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啊,我骂你都是出于情趣。”我为什么要觉得他贱? “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刚开始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 “现在呢?”虽然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送他东西,但我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啊。 “现在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你有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嘲讽的意思,但他不说话了。 “希望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而不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才给我。” 我在暗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说姐姐晚安。 他的脸湿漉漉的,他在哭。 第20章 第二天去上课,我又被班主任明里暗里地内涵,说她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都和她一起六点半起床,我们作为高中生起不来床还叫家长假惺惺的请病假,丢不丢人害不害臊还想不想读书了,对啊,老子就是起不来床,有问题吗? 午休点完名,我让李泽宇给我打掩护,我熘去高三年的教学楼找林追。路过喜气洋洋的光荣榜,我下意识地一瞥,毕竟我的家属荣登榜首,他光荣我就光荣——操了,第一名怎么会是徐星元?!更可气的是他的证件照还撕不下来。 我们在家里怎么胡搞乱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至少在我的房间里,他脸上化着技术有所进步的妆,戴了有些杂乱的黑色长假发,穿着亮闪闪的、短短的黑裙子,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无声地踩在柔软的地毯里,我们在一起接吻做`爱,事后分享同一根烟,烟滤嘴被他涂着红彤彤指甲油的手指夹着,菸灰簌簌地下坠,落在那件被我扯得有些变形的裙摆上…… 一到学校,我整个人就清醒得可怕——这种迫不得已的清醒是我患得患失的部分原因。他不能在这里化妆穿裙子涂指甲,不能和我一起接吻做`爱抽菸,他把自己裹在肥大的校服里,指甲粉润干净,脚上是款式老土的运动鞋——这样才是对的,正常的。 以及我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在长辈的口中被称为“早恋”,是一种十恶不赦的青春期叛逆行为。我们学校对待学生早恋十分严格,情节严重程度,大概是放在古代会被双双砍头的那种,在我看来,这是种充满血色浪漫的殉情,神圣而富有仪式感,毕竟谈恋爱谁都可以,但殉情不是谁都可以。而且我不懂为什么被抓到的情侣都要分手,反正都被发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谈算了。 况且我的叛逆不是早恋,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十六岁爱上林追,林追是特别的,因此我也是特别的。最好我早恋被抓了让林追来给我陪葬,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殉情一定得两个人才能完成。
第37页 所以我好憋屈,这世界上关于厕所有两件憋屈的事,第一是学校不让吃泡面,所以有学生会躲在厕所里吃泡面;第二是在厕所里谈恋爱。前者我这辈子都不会尝试,而后者我此时此刻正在经历: “你今天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吃药?” “吃了吃了。” 我和他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面对面站着讲话,我也纯粹是想找他说说话而已。我可没徐星元那么重口,在一个破隔间里都能干得热火朝天。但有机会我想去天台搞一次,我要把徐星元约出来看,让他气到跳楼,我真坏。 “你午休一般在干嘛?” “写题或者睡觉,你肯定在睡觉。”他还是挺了解我的,让我有点小开心。 “不然很无聊啊,我又不爱读书。” “我监督你呢?”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认真的。 “我考虑考虑。” “你可以带你的作业来,我同桌是寄宿生,午休不在教室,你来他位置坐,”他用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痒痒的,我一把抓住他,“现在要来我教室吗?还是你回你的教室睡觉?” 当然去他的教室了!我们手牵着手从厕所隔间里出来,好像手拉手上厕所的女生。我很开心,开心得我经过摄像头都没松开他的手,还嚣张地对着摄像头比了个中指,他见了也学着我比了一个,我说来我抱你到摄像头前竖中指,我真这么做了,他好轻,我抓着他的腰就能把他举很高,他笑得东倒西歪,一直捶我的肩骂我有病,我故意吓唬他你再骂我我就把你丢出去,他不为所动,于是我做个假动作要把他丢出去,他立刻尖叫起来,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我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连连求饶。 “你不许丢掉我!” 他用细细的手指弹我的脑门,笑得天真无邪,我都不忍心对他生气了。 “你不乖我就丢掉你。” “不许不许不许……”他揪着我的耳朵,把“不许”这个词灌进我的大脑里。 我们一前一后地进他的教室,他们教室午休的人好少,可能二十个都不到,因为是尖子班,很多人都会选择高三寄宿,争取更多读书的时间。 我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只觉得很重很拥挤,特别是写在桌子上、夹在小书架间的鸡汤:人不拼搏枉少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而林追的书桌上却很干净,就是普通的课本教辅。 “你是哪个班的?” 我一抬头,面前站了个人,应该是他们值日班长,我们学校别说串段了,串班都会把一些班主任气得吱吱叫。 “他是高一年的。” 林追在桌子底下按了按我的腿,语气冷淡。 “高一年的怎么跑高三来了?让他回去。” 有人在睡觉,所以他们声音不大,林追眼都不抬,我让他来的。我这才发现,原来以前他对我的冷淡和不理睬都是装出来的。 “林追,你以为我不敢记你?” 值日班长扬起他手里的蓝色文件夹板,这东西的恫吓力因人而异,比如我的名字在我们班的每日考勤上是常驻,于我而言就没屁点用。 “记啊,你记嘛,”林追撑着下巴,“来,我念你写,写详细点。” “你——” 我也挺震惊的,这样傲慢又嚣张的林追我还是第一次见,可他流露出来的所有面孔,都让我无可救药地喜欢。 “你看老师信我还是信你。” 他不仅很可恶,还很聪明,让人对他无可奈何,值日班长骂骂咧咧地回讲台去了,所以是林追赢了,我用手指给他放了个烟花庆祝: “咻——砰,姐姐好棒!” “那当然,不说话了,午休安静。” 他趴在桌上看物理题,我趴在桌上看他,他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他被我盯得写不下作业了,用手里的水笔在我脸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小屁孩,我赶紧躲开,还是被他画到了,他捂着嘴偷笑,笑得桌子都在震。我抢过他手里的笔,把他按住,真要画他的脸又下不去手,便抓着他纤瘦的手腕,给他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手錶,姐姐,这是我送你的手錶,要好好珍惜——言外之意是敢洗掉你死定了。他把这个手錶描描补补,加了些小图案,举到我面前,眼里充满邀功的意味,好看吗?好看得我想亲他,余光瞄到讲台上气得脸色发青的值日班长,只得作罢。 临近午休结束,我向他借了一根马克笔,来到光荣榜前给徐星元画了一对熊猫眼和猪鼻子,这是一个暗号,全世界只有我和林追知道是谁把徐星元涂成这样。 之后我每天都去找林追,他们的值日班长有的人管,有的不管,管的人也不会态度像第一个那么差,非要轰走我。 “姐姐,你怎么没鸡血?” “什么鸡血?” “像你同桌这样的。” 我指了指满桌的豪言壮语,他看了一眼,掀开摊在桌上的真题册,有啊,在这里。 是用铅笔写在桌上的,看得出写了很久了,覆着一层层脏脏的笔迹印,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逃。
第38页 “啊?”这算什么鸡汤? 他笑着摇摇头,用橡皮把那个字擦掉了,让我想一句,这也太为难我了,我随手写了个“追”,他立刻来劲,把课本捲起来抵着我的耳朵唱,追追追追着你的情追着你的爱……他的闽南语唱得不太标准,听着又搞笑又神经,他的同学都在看我们,可我们一点都不在乎。 圣诞节一到,商场里到处都在打折,我带他去买衣服,路过鞋包店他停住了,指着玻璃柜问,你说左边那双好看还是右边? 我不知道在他眼中看来有何区别,反正看在我眼里就是黑色高跟鞋,铆钉高跟鞋。 “你喜欢?” “看着还行。” 于是我拉着他打算进去,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哪有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试高跟鞋的,我说都买下来去卫生间里试,他不要,我们就在店门口拉扯。他两只手拽着我一只手,还蹲在地上耍赖,我像拔萝蔔一样,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进店里,和导购员说要摆橱柜里的那两双最大码,林追一直哎呀哎呀地叫,搭着我的肩膀当背后灵威胁我,不准买,我不穿,买了你自己穿。 可我一把袋子递给他,他立刻一手拎一个快活地跑啊跑,像只娇小轻盈的鸟雀穿梭在人群中,而我是他的笼子。 我们钻进卫生间,他焦急地开始脱鞋脱袜子,踮着脚尖踩着我的脚背,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他的脚好白好白,我把鞋子取出来给他穿,他踩上了高跟鞋依然没我高,他在原地踏了几下,兴奋地跳啊跳,鞋跟哒哒的和地砖敲击,发出很清脆的声响。他无论穿哪双都很适合,素色脚背上透着几道淡青色的脉络,踝骨微微兀出,覆了一层白嫩皮肤,我忽然就有种很想握住的冲动。 他活似只躁动的小马驹,一直蹬着蹄子,笑得好开心。我们折腾了好久,出来后外面有个陌生人正等着,林追一点都不害臊,反而笑嘻嘻地说,看什么看,然后哈哈大笑着跑掉了,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把人吹得不知所措。那个男人还在发愣,我赶紧说了一句对不起也跑掉了,希望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后不要爱上林追。 第21章 “老萧,你是不是又要跑去找林追了?” “你怎么知道?” 我正在挑要带去给林追看的练习题,要选有难度、有水平,否则他不屑给我讲。 “大家都在说你和林追走得很近……”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闻?” 如果再让我听到“林追被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包养”这种狗屁话,我绝对会暴怒,难道我萧琅就不能有姓名吗?我希望安排一下,从明天,不,下午开始,就必须全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琅和林追谈恋爱,放在校门口的led大屏上用血红血红的醒目大字滚动播放:特大喜讯:我校学生萧琅和林追早恋,荣获佳绩…… 李泽宇不假思索地说没有,也许不是没有,只是他不知道。 “你要把x代入这个公式算,算出来的数字再代入到下一个公式……”他忽然眼皮一眨,用笔打了下我的脑袋,“你有没有在听?” “有啊!” “看草稿纸啊看我干嘛!” “你比草稿纸好看啊!” 他不说话了,与此同时脸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好神奇,好可爱,他的耳朵像升高的温度计,我捏了捏他的耳尖,热热烫烫的,他头发长了许多,我勾了一下他柔软的发丝,坐在靠窗的人突然喊了一声,林追,有人找你。 我们下意识地望去,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林追原本红通通的脸瞬间血色全无,那个男人我单方面认识他,江济川。不得不说他的气质确实与众不同,戴着斯斯文文的金边眼镜,站在窗户边朝我们温柔地微笑——我完全无法把他和强`奸犯联繫在一起。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林追仓促地对我一笑,拖拖踏踏地走出教室。江济川的视线还落在我脸上,我终于可以确定他是在看我。他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刮刀,而我是一颗洋葱,他正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刮掉我的一层皮。 看你妈逼的看,我瞪着江济川,向他竖中指,可他似乎没看到,和林追走了。他们一走我就跟了上去,如果江济川敢对林追做什么,我就揍他,往死里揍,把他打得血肉模糊,再也威胁不到我们的爱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相爱,除非我不再爱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丢了。” “你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吗?” “不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一阵沉默。 “那个跟你坐同桌的男生是你的新男友?” 他们没走很远,就站在下一层楼梯口说话,我蹲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但看不到他们的脸,因为我一探头就会被发现。 “是。” “你觉得你配得上人家吗?” 操`你妈的江济川!我和林追世界第一配! “配不上。”天,我恨不得冲下去扇林追几巴掌,但我生生忍住了,只能无声地捶墙泄愤。 “知道就好。”
第39页 “所以我在努力。” 江济川笑了,听上去很不屑。 “你觉得有用?你和上个徐什么的,谈了快两年,结果我说了些你的真实情况,他是怎么对你的?” “他和徐星元不一样!” “人都一样,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被爱?爱你的人下场一个比一个惨啊,林追,这是你的报应,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行,我让你玩,没关系,我说过了,没人会喜欢婊`子,除非那人是傻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你这次拿的钱太多了,你不值这么多钱。我的钱包你最好自己还回来,别等我生气,我等下还有会要开,先走了。” “再见。” “不亲我了么,野狗还会摇尾巴呢。” 我头探出去的时候,江济川已经走了,林追蹲在地上哭,不知道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接吻。我坐在楼梯上,望着蜷成一团的他,轻轻地叫了声姐姐,他慌张抬头,露出一双哭得通红湿润的眼,我猝不及防的跌了进去,仿佛溺水了,令我感到一阵痛苦的窒息。 “你怎么在这里?” “我都听到了。” 闻言他又把脑袋埋进膝盖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爱哭,眼泪似乎怎么都流不完,换作别人我早一脚踢开了,可他是林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如此狠心捨得让他流泪?我拍拍自己的膝盖,说姐姐过来坐,他听话的上楼过来,坐在我的大腿上,环住我的肩膀。 楼道的风很大,还有摄像头,我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开,他像只小老鼠钻进我的怀里,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他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我买给他的,所以他的身体很暖和,不再和以前一样冰冰凉凉,他能被我掌控了。 “不然我把江济川杀了吧。” 他抬起头来,用被泪洗过的眼看我,晶亮亮的,像一块干净清澈的玻璃,倒映出我的脸,他摇摇头,又缩回我的胸口。 “对了,我只是把他的外套丢了,他的钱包我没丢。” “啊?!” “要还他吗,还是扔了?” “……还给他吧。” “那你还要回去?” 在我看来,他回去找江济川和送死没区别。 “我需要钱,萧琅,他能给我钱。” “我也能给你,你要多少?我——” 他捂住了我的嘴,眼睛红红的对我笑,我只有拿他的钱最心安理得。 今天是跨年夜,傍晚就开始封路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城市广场会有跨年烟火表演,我讨厌热闹拥挤的地方,所以一次都没去看过。但林追很喜欢,他说他每年都去看了,老哥和朋友出去喝酒跨年,我又不想叫司机,就踩着自行车载林追去看烟花。好无语,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他如果喜欢,我可以买一堆来在我家顶楼上放给他看。 他趴在我的背上,像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发酒疯,高声唱着《亲密爱人》,寒冷的夜风呼啦啦地灌进我的耳朵里,把歌词吹得支离破碎,肯定也灌进他大张的嘴里,喝了一肚子风。我怕他喝风太多,胀成一只轻飘飘的气球,趁我不备飞走了,赶紧让他闭嘴,他仿佛被上了根永动发条,不知疲惫地唱啊闹啊,搭在我的肩膀上体贴地问,不喜欢这首吗?不然我给你唱周杰伦?《告白气球》好不好? 嗯?气球?不好!我让他消停会,加快了蹬车的速度,把他载到观景地点。 操啊,人真的好多好多好多,挤得我生无可恋,憋着一肚子火等待跨年。 我长得高,抬头是新鲜清新的冷空气,低头是一片乌泱泱的攒动人头,林追也被挤得东倒西歪,我把他牢牢圈在怀里,他整个人都在发热,脸蛋红扑扑的,这是缺氧的表现。我艰难地掏出手机一看,还有三分钟跨年。 我问林追看得见吗,他说看得见。我环顾四周后,看到一些男人的肩头上坐着孩子,立刻受到启发,也让他坐到我肩膀上,他一直拒绝,说好丢人,哪有这样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蹲下来了,让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等下被踩死。于是他跨坐在我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我的脑袋,把我的脑浆都要勒出来了。整个人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兴奋,在微微地颤抖。我把他缓缓托起来,他夸张地边笑边尖叫,啊啊啊要掉下来了,你行不行呀哈哈哈……又吵又疯。 周围人都在看我们这两个神经病,可我们一点都不在乎,我也被他传染了,故意颠他,他吓得哇哇乱叫,一直问我是不是他太重了,会不会压得难受,不然就放他下来。 唉,他不知道他有多轻,我打算让他吃多点,吃成一头肥嘟嘟的蠢猪,吃成一颗圆滚滚的皮球,这样他就飘不起来,也逃不快,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 烟火表演开始了,咻咻咻砰砰砰,宛若置身枪战现场。 林追特别兴奋地拿手机录像,这烟花是比普通的花样和颜色要多,我闲着无聊,就耐住性子欣赏一会,只要林追开心就好。 突然他在我头顶“啊”了一声,在轰隆隆的炸烟花声中扯着嗓子地喊,萧琅!萧琅!我问干嘛,我听得到! “我们来……”
第40页 “什么?!”后面两个字被淹没在烟花绽放的轰鸣里。 “我们来……” “听不见!” “接吻!接吻!接吻!” 说完他就弯下腰要来亲我,我靠,差点头重脚轻把他摔掉了,赶紧仰起头接住他的嘴唇和舌头,这个接吻姿势很高难度,但我做到了,生出的成就感令我有点飘飘然。我把舌头插进他的嘴里,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我们尝试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与对方连在一起,但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做`爱更具实感。 特别我把阴`茎神圣插在他身体里时,会觉得很神圣,我们不仅仅只是在普通的性`交,因为我们都是残缺不整的,他是凹我是凸,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才能嵌入他的灵魂。 啊,想做`爱了。 我们大胆又出格的举动把边上的人吓到了,最好把他们吓死,就不这么挤了。 烟火表演接近尾声了,他让我把他放下来,他有话要对我说,他表情很严肃正式,我不敢怠慢。 “你还记得我欠你一句话吗?” “什么?” “我……一个人。” “轰——” 在他开口的瞬间,最后一个烟花升空爆炸,又大又响,震得我耳膜发疼。我懵懵地盯着他的脸,问他说了什么。他很懊恼地扯我的耳朵,哎呀哎呀,你是真没听到还是装的? “我真没听到。”其实我听到了,只是想让他再说一遍。 “我只爱你一个人。” 他飞快地说,连害羞的机会都不给,便一头扎进拥挤人潮中,我的视线赶紧追着他,怕他跑丢了,才发现他牵着我的手——原来我们驯服了彼此。 第22章 元旦过后,十二月的月考成绩公布,我居然考进年段前三十,理综年段前十,文科依然惨不忍睹,在我看来,清朝灭亡又不是我导致的,客观存在就存在啊,为什么要浪费脑容量来记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地理还好点,归根究底就是我懒得背。 我周围一圈的同学比我还高兴,要我请客,于是我叫了十个外卖鸡桶,见者有份,大中午的一堆人在教室里啃炸鸡,导致整个教室里都萦绕着炸鸡的香气,弥久不散,被不愿同流合污的值日班长一个不漏的全部记下名字,这还不是最让我无语的,他居然详细到写了这炸鸡是萧琅买的,萧琅聚众吃鸡,操了,这他妈是什么人啊,我都敢在学校里做`爱,吃个鸡算什么? 于是我放学被叫到办公室了,班主任上来就是噼头盖脸的一通大骂,说我一考好就飘了心浮气躁怎么干得成大事一次的成功不算什么保持成功才是真本事要戒骄戒躁脚踏实地……我被说得心烦意乱,恨不得拿桌上的订书机把她的嘴给钉上,给老子闭嘴!快点放我去见林追!最后我终于逃出生天,路过光荣榜一时心血来潮,掏出手机打算把我的名字拍下来,打算拿回去给林追和老哥炫耀,结果收到林追的消息: -我有事先走了,晚点回来噢 -么么哒 我下意识冒出的念头就是他去找江济川还钱包: -你去找江济川????[敲打][敲打] -没,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失落感瞬间趁虚而入,一下子就把我灌满了:他居然有事情瞒着我,幸好我很快就被自己的矫情给噁心到了,也许那件事就跟撒尿一样吧,总不能我去帮他扶鸡鸡,但他要我给他扶鸡鸡也不是不可以……呕,这个念头才是真真正正的噁心,我赶紧从脑海里抹掉。 -那你要早点回来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嗯嗯 他怎么能做到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为什么他不问问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都说“很重要”了他居然能无动于衷?林追,是个狠人。 回去我向老哥说了我的年段排名,老哥立刻噼噼啪啪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我家的琅琅最棒了!老哥才是最棒的,换做是他自己,肯定对这个排名嗤之以鼻。 “你要好好谢谢小林。” “嗯。” “对了,小林呢。”老哥轻描淡写地顺了一句。 “他有事。” “噢。”老哥提着我打包的晚餐到餐桌上坐着吃,问我还要不要吃,我摇摇头,他说他过两天要回学校一趟交实习报告,等放假才回来。老哥一走,又只有我和林追两个人了,我们可以到处乱搞,从一进玄关就开始做`爱,在家里上下跑玩抓鬼游戏,把食物渣掉在地毯上,这栋房子万一哪天塌了或是烧了,把我们都埋起来,就成了我和林追共有的秘密。 啊,我不是嫌老哥电灯泡,但他在肯定不能这么自由放肆,不能这么……不正常,虽然这也是属于我和林追恋爱的一部分,只是一部分。 “对了,推荐几个心理医生给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以去看看。” “……啊?为什么?” 老哥不会又看透了什么吧?我是百分百相信老哥的,从小到大,老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话绝不吃亏后悔,他当初应该也是看出林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所以说他是婊`子,老哥一眼看穿的事情,我却只能磕磕绊绊盲人摸象,用时间和真心去证明是非对错,还好这不是结局,林追虽然是个小婊`子小疯子,但他不是小坏蛋,所以捨不得欺负一个叫萧琅的小傻子。
第41页 “去看看没坏处,我自己也会去看。特别是小林,你觉得他不对劲就带他去看。” 什么鬼,老哥需要看心理医生?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我蹭到老哥的身边,心疼地搂住他,老哥你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当不了你的小棉袄我能当你的三级甲,老哥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不许瞒着我……老哥不领情,你这样搂着我怎么吃饭?看心理医生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那为什么林追要去看?” “他要高考了,可能会压力大。” “就这样?” “就这样,”老哥拐了我一胳膊肘,“有必要你也去看看。” 搞笑吗,如果我都要去看心理医生,那身边就没有正常人了。 他一直没回来,而我又厌恶等待,加上他对我的隐瞒,以至于一些明明是无关痛痒的小细节,却令我神经质的耿耿于怀,他不是一个理想完美的恋人,我也不是,我清楚自己有什么坏毛病,孩子气的占有欲和破坏欲,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我的心脏一样无法摘除,因为我不能抑制心脏的跳动,所以我也不能停止对林追的占有和毁灭。 然而明显的,现在怎么看都是林追在毁灭我,他让我变得猜忌、多疑、敏感,我很清醒理智地意识到自己在变质,能医治好、修理好我的人只有他——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修理我? 出于泄愤,我扫掉了他垒在桌子上的那堆教辅材料,让他自己回来捡,夹在教辅书里的试卷提纲全都掉了出来,纷纷洒洒地乱飘,落得到处都是——看得我更烦了,没好气地一脚踢开,突然发现有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是穿女装的林追和一个小男孩——不对,不是,不是,操了,我`操!不是林追,这个人不是林追!这个是谁?!为什么和林追长得一模一样?!照片右下角有时间,拍摄时间是四年前,这个女孩笑得很甜,搂着一个摆臭脸的小男孩,两人一起对着镜头比剪刀手——臭脸男孩才是林追,女孩是谁? 而且照片不止一张,我在满地的白纸里狂找,又翻出了好几张,有一张还挺可爱,是林追一脸不情愿地抓着一只手在涂甲油,他自己的指甲也是红的,摄影视角大概是这只手的主人。还有一张是这个女孩穿着黑色吊带裙,两条细长的、白`皙的腿绞在一起,直直地伸着,仰躺在老旧的沙发边缘抽菸,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像一条盘踞的黑蛇。这张没对上焦而有点糊,看得出两人都笑得特别开心,也是唯一一张林追笑了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很稀疏平常的生活照,照片上的林追五官还没完全长开,比现在还要像个女孩,有一双玻璃珠般漂亮又空洞的眼睛,冷冰冰的,不爱笑,我觉得这个女孩也是他,林追可以是任何性别。 所以这个女孩是林追的……姐姐?为什么林追不跟我说他有个姐姐? 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满地的考卷资料全部捡完,一一对应科目夹进教辅材料里,他一个理科生,居然还有本高一年历史的教辅材料,八成是用来夹照片的……算了,他只要一翻肯定知道书被动过,问起来就实话实说。 他在我临睡前回来了,一进门他就丢了书包,钻进暖洋洋的被窝里亲我,精神特别亢奋,非要拉我起来和他做`爱。我动了他的东西有些做贼心虚,不敢骂他神经,而且我也想干他,就把裤子脱了,让他坐上来动,我就像一台给小孩子坐的玩具投币车,小孩子因为车身的摇摆和欢快的音乐,获得快乐,他在我身上一颠一颠,发出舒服的叫`床声,获得快乐。 “为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事情都办完了呀。” 他被我干得腿软了,没什么力气,就把两条腿架在床头,又直又细,在暖色的床头灯里莹莹发亮,我们躺在床上抽菸,我把菸灰缸放在肚子上,完全不顾虑潜在的安全隐患。他总爱开玩笑说要把菸灰掸进我的肚脐眼里,我威胁他敢掸进我肚脐眼,我就掸进他嘴里,他听了咬着细细的滤嘴咯咯发笑。 他这个姿势让我瞬间想到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我想问,却还是忍住了。我们一起在浴室里沖澡,说了点日常。再过两个星期就放寒假了,他是应届考生,寒假只有两个星期,他要被编入清北班,还得晚自习,我光听这些字眼就非常难受,他却习以为常。 “对啦,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吗,是什么呀?” 额,我考了年段二十六……可他是年段第一,年段第二就成了人生滑铁卢,我赶紧往身上搓泡沫,没什么,骗你的,就是想要你快点回来。他噢了一声,颇为讶异地挑挑眉,你居然会骗我了? 我躺在床上,听他翻书的动静就忍不住神经紧绷,他翻了一会,没声了,我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三秒入睡,却感觉到有人正往我耳孔里吹气,徐徐地叫我名字,萧琅,萧琅。 听不到听不到…… “你是不是动我的教辅了?” “我知道你没睡。” “我要生气啦。” 我顶不住压力,睁了眼,他和我面对面,我们灼热的呼吸织在一起,气氛过于暧昧了,这种情况下适合接吻,不适合生气,所以他啄了我一口,柔声问:
第42页 “为什么动我的书?” “因为我生气。” “生谁的气?” “你的,”我坐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 “……” 他瞬间愣怔,我似乎把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戳破了,还以为他会发疯,扑上来打我,咬我,要跟我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神,弯了弯唇,你看到啦?我点点头,赶紧坦白,我不是故意翻的,是我丢你书的时候掉出来的。 “是啊,我有个姐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有个哥哥也瞒着我,有个姐姐也瞒着我,我不懂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她不在了呀。” “啊,这样啊,额对不起……”靠,他不许哭,我他妈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而且大半夜的提起一个死人,我有点瘆得慌。 “是我害死她的,”他对我微微一笑,“弟弟如果不相信姐姐,姐姐就会死掉。” 第23章 让我想想该怎么讲这个故事,应该从上个世纪千禧年将近,我的爱人诞生开始——爱人这个词充满了令人头晕目眩的魔力,毕竟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自己的爱人,因此我不会怪罪林追。 姐姐是个陪酒女,工作时总穿黑色的亮片吊带裙,黑色的细高跟,又长又直的黑发——她全身都是黑的,唯独指甲是红的。因为工作关系姐姐总是会喝很多酒,下班后醉醺醺地回来,满身酒气地拉着林追撒酒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姐弟俩塞在老旧的长沙发里,互相给对方涂指甲油,故意把对方画成一个丑八怪,嘲笑彼此,相互依偎在一起,用一台破相机拍对方,自拍。姐姐和林追都是瘦瘦的,皮肤雪白的,像两只生活在下水道里的白老鼠,娇小,灵活,敏感,脏兮兮。 故事讲到这里我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林追的故事,我根本不会多听一个字,只是因为和林追有关。 我连他手心里细碎杂乱的纹路都记得一清二楚,我想了解他的一切。 有天姐姐说有人要杀她,这婆娘总是在喝醉后疯疯癫癫的,我在写作业她就来吵我,要死啦要死啦有人要杀我我好怕,小追你要保护姐姐噢!她整个人邋里邋遢的,妆花得可笑,细细的吊带从肩头滑落,头发蓬乱,像一团潮湿虬结的海草落在我的脸上。她喝醉了总会说胡话,所以我没有相信她。她紧紧拥抱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弟弟如果不相信姐姐,姐姐就会死掉。 “那你去死吧,”林追莞尔一笑,“林逐,我会和你一起死。” 没过几天,她在一个雨夜里出去上班了,我坐在书桌前,隔着流动的玻璃窗看见她冲进雨中,裙摆的亮片在苍白的路灯下反光,像极了闪闪发亮的鱼鳞,她仿佛一只遁入海中的美人鱼,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林追报了警,那场雨下了很久,将近一个星期才停。 雨停的那天,我和母亲去警察局认领尸体,在停尸间里,我看到了一只掉在罩尸布外面,僵硬的,烂白的,还残留着红色甲油的手。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又冷又硬,给予我冰凉残酷的实感。 ——她突然回握住我,细长的手指插进我的指缝中,像一把坚固的锁将我牢牢扣住,我死活拔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掀开了罩尸布,她有具瘦弱漂亮的身体,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伤,小巧圆润的乳房,纤细的窄腰,深肉色的萎靡**——她,或者是他,缓缓坐了起来,睁开惨白的眼皮,目光柔情万种。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死吗。” …… 我不知道是被手机闹铃吵醒,还是被梦吓醒,由于起得太猛,我又重重地倒进床里,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林追呢?!我的姐姐去哪里了?!我屁滚尿流地下床,大喊姐姐,林追,焦急地冲出卧室找他。 “噗噜噜……”他叼着牙刷,口吐白沫地冲出厕所,“噗噗唔噜噗?” 我焦急地抽出他的牙刷放嘴里刷,边刷边扒他裤子,他嘴巴空闲了,把牙膏沫从嘴里吐出来,你干嘛啦大清早的,幸好幸好,**还在。我又把他的睡衣脱了,他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不要啊,啊,不要过来,我说少废话给老子摸摸奶,他只好把手放下来,我上手捏了几下,平平软软的,也没长出**,太好了。 “做噩梦了?” “嗯。” 都怪他睡前给我讲了他的姐姐,被**后杀害埋在夜总会的后山上,至今为止还有一半的凶手在逃,这种太过小说的情节让我感到迷茫和不真实感,但转念一想林追还被扫过黄呢,所以我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视觉则不断切换,一会是林追,一会是第三人,由林追领衔主演姐姐。 他穿着黑色吊带裙,胸口隆起微微的弧度,有着圆润瘦削的肩胛骨,晶莹雪白的皮肤,用细长的手脚缠住我,坐在我怀里胡言乱语,因为莫名其妙的点而咯咯发笑。我快被他逼疯了,对他爱恨交织。 还好只是梦。 “都过去了。”他摸摸我的脸。 我看着他的裸体,忽然感到一阵侥幸,就算他长出乳房,长出**,我也无所谓,只要他活着,不被人**杀害就好。林追的姐姐很惨,萧琅的姐姐绝不会这么惨。
第43页 期末考完我就放假了,林追还在继续上课,我每天都和老哥厮混,早上和老哥出去打篮球,觉得很没意思。有些事情两个人做就很没意思,比如打篮球,有些事情两个人做就很有意思,比如谈恋爱……不对,这个说法不太贴切,毕竟谈恋爱多于两个人谈那是不对劲。 老哥问我有没有让林追去看心理医生,我早他妈把这茬给忘了,关键是我不认为林追的神经是真的精神病,他在我的可控范围内。但我合理怀疑他有点精神分裂,一会是林追,一会是林逐——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希望这个身体里装载的灵魂能够爱我。 在放假的当天,林追背着我去了理发店,回来一看我差点没晕过去,他把自己的头发剃得几乎光熘熘的,活似个小尼姑,我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头发也该剪了,也去剃了个将近光的寸头。一出理发店,风像粗砺的砂纸磨过头皮给我抛光,冷得我头皮发麻。老哥原本看林追的光头还没反应,结果我和林追往餐桌边上一坐,老哥笑到打嗝,你们俩是看破红尘携手遁入空门吗?趁我不备就狂弹我的脑袋,说我是个小和尚。嘿嘿,林追是小尼姑,我是小和尚,不错不错。 林追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化妆和打扮自己,他化妆技术娴熟了许多,而我涂甲油的本领也有所进步。他把柔软的脚掌踩在我的手心里,我仔仔细细地给他刷指甲油,虽然还是免不了涂出去,好歹均匀了些,我很满意他这副艺术品一般的身体,具有独特又妖冶的美感,所以我给他拍了很多照片。而他的回报就是踩我手,踩我胸口,踩我**,被我逮住了脚踝,我忍住捏碎他脆弱骨骼的冲动,你姐姐也是这么对你的吗?他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松了一口气,他马上伸手过来弹我脑门,说你个小光头,想什么呀。我他妈,我气得想拽掉他的假发,又怕扯坏了,就把他抓过来强姦。可他一直笑,还很主动地张开腿给自己扩张,把**塞进他的身体里,坐在我的胯骨上摇着白花花的小圆屁股,完全没有强姦的氛围,有也是他在强姦我。 然后我们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只有胸膛起起伏伏证明我们还没咽气。我问他有没有操过女人,他说有,我的天,他居然操过女人!完全无法想像! “谁啊谁啊?” “不认识,大概是我姐的同事吧。” “……” “那只是一次意外,没所谓啦。” 他出了汗,就把假发摘了丢在一边,露出套着假发网的脑袋,然后他又摘掉了假发网,全身赤条条地跪在镜子前,满脸的妆都花了,他仔仔细细地卸干净,我就坐在他身后从镜子里看他,我们的视线织在了一起,他直直地盯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萧琅,如果我被**后杀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把凶手都杀了,你呢?” “我会哭,哭到眼睛瞎掉。” “操,那我要你何用。”这应该是他的真心话,虽然很感谢他说实话,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萧琅,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撒谎。”他毫不留情地拆穿我。 我的确骗了他,因为我从未想过以后,我想过最远的未来,就是林追考上大学,而我还在高中,要异地,好麻烦,他又想考得远一点,鬼知道远一点是多远,于是就不再往后想了。 “你未来有没有我。” “有。” “你撒谎。” 他不说话了。我竟然会在恋爱里学聪明了,然而在恋爱里保持清醒,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说他没有撒谎,他答应过不再骗我,就绝不会再骗我。我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动,甚至因此萌生出想要买个结婚戒指的冲动。我要给他买个大钻戒,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让他上课多多举手发言,炫耀这枚大钻戒,每当别人问起,他就会娇羞地说,哎呀是我老公萧琅买给我的……不过也不能买太大,万一有抢匪把他的手指剁掉怎么办? “……萧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额,没有。 “我要去看我妈,你要一起去吗?” “看你妈?” “不许骂人!” “神经病。” 他要我扮演他姐姐的男朋友,我说我是林追的男朋友,不是林逐的,他说他知道。 “就算是林逐,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她,”他扑过来亲我,充满讨好的意味,“萧琅,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 我说那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就算变成两个皱巴巴干瘪瘪的老头子也要在一起。他大笑起来,不要,那样好丑,但是要一直在一起。 他做梦吗?又不想变老又要一直在一起,我只想得到殉情了。 第24章 他花了一些时间,从林追变成林逐,我去上了个卫生间出来,他把裙子给穿好了,在我面前臭美地转了个圈,飞扬起的红色裙摆甩到我身上,我被他点燃了。他真的很适合红色,像一团雪白的棉花裹在火里,我决定把他从火海中拯救出来,可他不领情: “哈哈哈你个小光头!” 他死活不让我脱他的裙子,挣开我的怀抱后,迅速弯腰拎起高跟鞋就跑出去了,他有着一双小鹿般的细腿,所以跑得很快,他站在楼梯口,拿高跟鞋丢我,我下意识地躲过,他勾勾手指,捡过来给我。我乖乖地捡起那只高跟鞋,走到他面前要还给他,其实是想趁其不备将他逮住就地正法。他突然在我靠近时,把另一只高跟鞋也砸我身上,轻蔑又得意地笑我:
第44页 “小屁孩,心思全写脸上了!” 然后他又开始逃,我就后面追,整个楼梯间都是我们哐哐的脚步声,还有他清脆响亮的大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哟哎哟地捂着肚子跑,被我抓到他死定了。 “干什么呢你们?” 我瞬间眼前一亮,老哥!老哥帮帮我!老哥心领神会,一把将扑进他怀里的林追给捞起来扛肩上了,像只猝不及防掉进陷阱里的小兔子,只留圆滚滚的小屁股和白嫩嫩的腿在外面胡乱蹬着。我跑得太急剎不住车,也往老哥的怀里扑,老哥就势把也我扛起来。于是我和林追在老哥的肩上打架,活似两头没有角的小牛,互相抵着脑袋,嘴里还吃了好几撮他的假发。我说你这个小尼姑,他就狂弹我的脑袋,说这是小尼姑敲木鱼,他妈的,林追这个神经病。 老哥把我们丢进沙发里,我这才发现手上还拎了他的高跟鞋,为了泄愤,就把它们甩得老远,还丢在不同的地方,在老哥面前他就会卖乖,装得可怜巴巴,用涂着红甲油的脚趾轻轻碾我的大腿,哎呀,没鞋穿啦…… “小林这身挺好看的,”老哥弯腰掸了掸菸灰,“你们去约会?” 我刚要开口说是去探病,但被林追抢了先,他笑得很甜,抱着我的手臂说对呀对呀,我们出去约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骗老哥,但没有拆穿他。老哥转身替林追去捡高跟鞋,林追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跳下沙发去捡另外一只,老哥把捡回来的高跟鞋递给他,低下头在林追耳边说话,目光却落在我脸上,对我笑了笑。 “老哥刚才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林追把高跟鞋甩掉,从长外套下露出一双又白又细的腿,指头在窗玻璃上涂涂抹抹。 “快点说,”我扯住他的裙摆威胁他,“不然我不去了。” “玦哥叫我别欺负你,”他转过爬进我的怀里,“我有欺负你吗?我捨不得欺负你的。” 我想也是。 “你干嘛骗老哥?” “他很爱你,所以他会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被你欺负吗?得了吧,你欺负我我就揍你。”除非是我心甘情愿,否则没人能欺负我,林追是特别的,我允许他欺负我,但不能太过分,否则我会难过,到时候我就哭给他看。 “不是的,你真的很单纯呀,”他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我是私生子,妈妈患有精神病,为了钱和自己的哥哥上床,是不是又贱又坏?” 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眼皮上涂着桃花色的眼影,还带了细闪,仿佛眨一下眼就会掉出一把星星,落在我的脑袋上,砸得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林追他不贱也不坏,只是想被爱而已。所以江济川那狗东西在林追面前大放厥词,说他不配得到爱,说他配不上我,真你妈以为拍偶像剧呢?提到这我就火大,要我说,如果我慷慨一点把林追拿出来,让全世界的人爱,可是我又捨不得,还是让我来爱就好,我来赋予他被爱的权利。 所以我说我不这么觉得,他说那你是特别的。他弯腰把高跟鞋重新穿好,说,这双鞋其实有点挤脚,但我很喜欢。 司机载我们到医院门口,他一下车就去边上的超市里买了很多零食水果,我跟在他身后,看他蹿来蹿去的身影,从长风衣下摆露出的一截雪白小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心想他不冷吗?他拎了两个塞得满噹噹的塑胶袋过来,左边腮帮子圆鼓鼓的,嘴角露出一根塑料小棍,踢踢踏踏地蹦到我面前。 “走吧。” “我的呢?” “什么你的?” “糖啊。” “没有你的份。” 我拔腿就要走,他赶紧拉住我,手里提的塑胶袋打在我身上,他说你张嘴,我说不张,你吃过我的我不要,顺便接过他手里的塑胶袋,他说我命令你给我张,我说我不要。 “不要拉倒,”他捶了一下我,“我一个人吃两根。” 其实我看到他在收银台结帐时拿了两根棒棒糖的,只是想逗逗他,虽然我挺喜欢吃甜的,但如果他一辈子都在我身边,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再吃糖,光看他就已经足够甜了。 最后他还是把糖塞我嘴里了,我们用棒棒糖干杯,又噁心又好笑。 他带我穿过好几个楼,才到了精神科大楼,楼底下有个院子,零零散散的病人坐在长椅上,有几个从我们一进来便面无表情双眼发直地盯着,我有点不自在,拉住林追问他冷不冷,毕竟他还光着腿,他点点头,说没事,问了一下前台,他妈在病房里,他要我见机行事,配合他的表演,我信誓旦旦地说好,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一定尽力表演。 打开病房,里面有个女人坐在病床边晒太阳,她的视线一向我们投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姐弟俩的长相与他们的母亲真是毛骨悚然的像,我想,林追以后千万不能变成这样。 “妈,我来看你啦,给你带了吃的,这段时间忙都没来看你,新环境还住得惯吗?小追说这里环境不错,我看了一下确实不错。” “小逐,小逐来啦,我好想你,妈好久没见到你了……”她果然病得不轻,连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分不出。
第45页 “我不是让小追跟你说了吗,我去外地工作啦,来回不方便,有时间一定回来看你,要吃什么水果?杨桃好吗?”林追在病房里跑来跑去忙个不停,嘴也没停过,“妈,这是我的男朋友萧琅,是我现在这个工作认识的,人特别好,”他伸出洗完杨桃后湿漉漉的手,擦在我的外套上,小鸟依人地往我怀里靠,“我们感情可好啦,你和他聊聊天,我去削杨桃。”这只小鸟又扑簌簌地从我身边飞走了,颳起一阵凉风。 “……阿姨好。”我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好,好,个头可真高,看着真年轻,”他妈笑起来表情有点僵,让我有点不自在,“萧琅是吧,小逐比较闹,小孩子脾气,如果她无理取闹你也别惯着她……” “妈,你别胳膊肘往外拐!”林追哒哒地跑过来,娇嗔地拍了一下我的胸口,“萧琅你说,我哪有无理取闹?哪里小孩子脾气了?吃杨桃吃杨桃。” 他餵了他妈一片杨桃,又往我嘴里餵了一片。 “小追呢?今年我们全家又不能一起过年吗?” “小追要上课呢,今年他要高考了,没时间来看你,他不是说要考个好学校吗?我相信他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玩玩。” 林追嚼着杨桃,把籽都一併嚼烂吞进肚子里,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会说谎了。 “妈知道妈知道,小追这孩子辛苦,你也辛苦,你有空去看看他,”他妈把另一袋没打开的塑胶袋递还给林追,“这袋拿去给你弟吃,读书辛苦着呢多补补,还给,小追给我的钱我也用不到,”他妈摸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信封,“拿去让他吃好的,别省着……” “不用不用,他不用,”林追一直把手藏在背后,死活不接那个信封,“我会给小追钱的,你自己留着用……” “拿着!你必须拿着!拿给小追!” 他妈突然大声,吓得我一个激灵,林追赶紧安抚她,把信封抽了装口袋里,小声地劝她,好啦好啦,我拿给小追,你别激动,我拿给他,好吗? “小逐,小逐,”他妈抓住林追的手,把他的手背握得泛红,眼珠子转来转去,目光紧张兮兮地在我和林追之间来回逡巡,压低了声音说,“小逐,他们都说我女儿死了,真是的,我女儿不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吗,还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我带你们去外面给他们看看,走。” 说完他妈站起身来,真的要拉我们出去,林追呵呵地笑起来,嘴角是上扬的,眼睛却没笑,他挣开了,往后退了几步: “下次吧妈,我和萧琅去看小追了,东西你留着吃,我钱拿去给小追就可以了。” 女人的手还攥在我的肘臂上,嶙峋的指骨甚至隔着外套毛衣,深深嵌入我的皮肉里,简直要勒断我的手骨,面上却笑得温柔: “啊,那你们去忙吧,去吧去吧,帮我多看看小追,今年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又不能一起过年了?” “对不起啊妈,”林追走上前来把他妈抱住,“明年好吗?明年小追毕业了我们就团聚一下——” “小逐你怎么这么瘦啊,”女人心疼地摸着林追的胸膛,“怎么这里都没肉了……” 林追倏地一愣,旋即尖声大笑起来,那笑声活似一把锥子,把我的耳膜锥个对穿,他害羞地扑进我怀里撒娇: “都怪萧琅!回去让他给我揉揉,走了呀,妈,有空我就回来看你!” 一出门,他立刻就不笑了,说要去趟厕所,让我等一会。我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哽着了,哽着我的喉咙和心口,整个人都闷得不行,又说不出话来,就去外面露台抽了根烟,不对劲,拔腿跑去厕所找,听到隔间里有人在呜呜地哭,我的心口不闷也不哽了,而是在隐隐作痛。 我敲了敲隔间门,里面的人没好气地说,有人。我说是我,萧琅。他打开门,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哭得妆都花了,整张脸脏兮兮的。我没带纸,只能用手给他擦眼泪,他不让我碰他,说会越擦越丑。 “姐姐,你别难过……”天,我是真他妈的不会安慰人,“我,我爱你。” “谁跟你说这个啦,”他噗地笑出声,喷出一串鼻涕,他赶紧用力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头,软软嗲嗲地抿起嘴,“我只是高跟鞋磨破脚了,好痛噢。” 我低头一看,他脚后跟渗了血,于是我让他脱了鞋,背着他走,他手上拎着那双高跟鞋,这破鞋把他都磨成这样了,还这么爱不释手,无语了。 “既然不合脚就扔了吧,再买就是了。” “可我喜欢。” “这他妈哪里好看了?” “因为是你买给我的。” 我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别把鼻涕蹭我脖子上,刚说完就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划过我的后颈,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用舌头舔了我。我心有余悸地骂了句脏话,他趴在我背上笑,说他胸小都是被我吸扁的,好他妈神经,路过垃圾桶我还说要把他扔进去,他吓得哇哇大叫,傻逼,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扔掉。
第46页 我终于意识到我并不是在恋爱中学聪明,而是他变得和我一样笨了。 第25章 以往春节的前后几天我都处于失联状态,老哥会带我出国去度假,随便到一个没有新年快乐的地方。从我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这样了,因为家里太大,所以我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而且再也没回来过。 本来今年按照计划老哥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但林追怎么办?我是想带着他的,可他要复习,开学又早,还得晚自习,当年老哥也这样,唉,真是令人头大,我跟他商量,要不你边看极光边背英语单词?林追抱着靠枕翻了个我一个白眼,老哥在边上边笑边喷烟,不去了,我们三个过年。 除夕夜我们把餐桌搬到客厅,在客厅里煮火锅,火锅料摆了满满一桌,老哥去五楼的酒柜拿了瓶红酒,把电视频道调tv1,还把客厅百八十年不开的水晶灯给开了,营造温馨的氛围。 结果三人在餐桌前干坐了一会,望着满满一锅翻腾的肉发呆,总觉得缺些什么又说不上来。直到老哥一声令下,吃啊,光看能饱?我他妈第一口就被烫到了舌头,觉得自己的舌头都熟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把老哥和林追吓了一跳。老哥赶紧从红酒桶里捞出一把冰块塞进我的嘴里: “含着,别把水给吞了啊,我去给你拿能吃的。” 老哥刚走我就噗噗把冰块吐出来了,跟狗似的吐着发麻的舌头,林追心疼地问我还疼吗,我大着舌头说疼,要姐姐亲亲。于是他就过来,两片粉粉薄薄的唇含住我的舌尖,像吃冰棒那样舔舔嗦嗦,似乎这样就能把我的疼痛给吸走。其实我不疼了,就是装可怜想让他亲亲我,他上当了。 老哥一来,我们立刻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哥毫不留情地拆穿我们: “早知道小林这么管用就不需要我了。” 惨了,老哥是不是吃醋了?我赶紧扑过去搂住老哥,老哥别这么说老哥再爱我一次,老哥把我从他的手臂上薅下来,满脸嫌弃,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油腻了?天,两眼一黑,我他妈这都跟林追学的,反正他向我撒娇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在老哥这里就成了油腻,好气啊。于是我用口型对林追说,油腻,林追不动声色在桌底下朝我竖了根中指,他手指细细长长的,竖中指都没有杀伤力。 我们吃完了火锅,懒在沙发里看春晚,林追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靠在老哥的肩膀上,三人面无表情地看小品,就连笑点极低的林追都没能被逗笑,我想换台了。 老哥在按手机,我看着他点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也就是我,点开红包,输入一个6666,却被提示单个红包金额不可超过200元,老哥换了坐姿,嘴里嘟囔着,这年头谁红包发200块啊?就用转帐的方式给我6666元,留言是红包,好感动,我爱老哥一辈子。 “小林,你微信号给我扫一下。” “嗯嗯。” 林追把二维码给老哥扫,加上后给他转帐了2000块,留言还是红包,刚发出去就听到林追在我耳边惊喜地喊,哇,谢谢玦哥!看我给他发个5200,也是简单粗暴的“红包!”,我是他唯一的置顶,他点开看到那5200,没有收,而是笑着弹了一下我脑袋: “笨蛋,哪有晚辈给长辈发红包的。” 啊,说得也是。然后他给我转帐2053.17,留言红包,我还特地打开百度搜索:对象给你发2053.17元的红包有什么寓意,查不到,于是我问他,2053.17是什么意思?特别是这个一毛七,真是骚得飞起,可能是我见过的世面少,我还从没看过给人家新年红包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 “这是我微信里全部的钱啦,都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啊,什么鬼,我嘴上骂着你这个穷光蛋,心脏却像一块被放在高温铁板上的芝士黄油,迅速地融化,软乎乎,香喷喷的,我就这样被他融化了。 学校到高三年下学期,会把年段前十几名的学生集合起来开一个小班,也就是所谓的清北班,林追作为年段第一,被强制编入清北班,还得晚自习到十点半……因为相处时间少了很多,我和他连**都得争分夺秒,也没有争分夺秒,该有的时长还是不能少的。 他每天这么辛苦读书,我也捨不得把他操累了,每次做完后就把他兜在怀里,给他**揉屁股,他让我别揉了,揉不大的,我又不是为了在他身上揉出大**大屁股,怕他酸痛而已。因为清洁费时间,所以我们现在**都戴套,就算买什么极致纤薄,橡胶的异物感还是很违和,生理上的不舒服还能忍,更多是心理上的,我还是想肉贴肉地进到他的身体里,畅通无阻地往深处钻,一直钻进他的心,命令这颗心要爱萧琅,不然就连这颗心也一起操了——我也是个变态,可我实在太爱林追了,我想豢养他,给他套上红色的绳索,关在金笼子里,我在夜里毁灭他,白天将他拯救。 开学第一天的午休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林追,清北班因为人数少,教室宽敞,他们一人坐两张桌子,真是奢侈。他们教室一到午休几乎没人,大部分都是寄宿生,回宿舍睡觉了。林追坐在倒数第二桌,后面趴着一个身材结实的男生把脑袋埋在校服外套里睡觉。学校每间教室都会安摄像头,但不是每个老师都像我的八婆班主任那样闲,天天查监控。
第47页 他在写练习题,说是下午老师要讲评的,我不敢打扰他,就趴在桌子上看他。他写着写着,猝不及防地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哼,我就知道他假正经,便偷偷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他窄窄的瘦腰,没反应,我又把魔伸向他软趴趴的**,隔着合织纤物抓那包在内裤里的一坨肉,还是无动于衷,于是我使出杀手锏,勾起他的校裤松紧带边,手指蛇一样灵巧地攀爬进他的肥大校裤里,抚上柔嫩的大腿内侧,他发出一声闷哼,猛地并起双腿,把我不安分的手给夹住了。 “你,再捣乱我就把你踢出去。” 他用手里的水笔敲了一下我的脑壳,“咚”的一声,特别响亮,他先是一愣,低下头捂着嘴,无声地大笑,笑得浑身颤抖,连带桌椅都跟着震。神经病啊! “林追你他妈的大中午发什么神经?” 我闻声转过头一看,那个男生正把校服从脑袋上拽下来,露出一脸睡觉压久后的红印子,他暴躁地狠踹了林追的椅子一脚,再是看到我,不耐变成了困惑,萧琅?你来这里干嘛? 我操啊,我还没问徐星元为什么会在这呢! “抱歉啦星元,”林追赶紧把徐星元手中的校服重新把他的脑袋包上,包成一个阿拉伯妇女,抚慰似的拍拍他的脑袋,“对不起啊,睡吧睡吧。” 徐星元骂了一句脏话,又趴下去睡了。我压低声音在林追的耳边控诉,你怎么跟他坐前后桌?!他说按班里身高排的,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他读书这么厉害还能进清北班,他说星元一直都是年段前十。 “我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嘛,”他狡黠地笑笑,朝我眨了眨眼,像只娇俏的小狐狸,“老实说,我的证件照,是不是被你撕掉了?” “啊,什么?”我装傻。 “还装?”他凑过来,用眼神逼我招供。 我承认了,他笑嘻嘻地用手里的黑笔帽戳我的**,都他妈要把我戳出反应来了。 “你是不是拿我的照片去撸了?” 这个真没有,天地良心,他真人就在我面前我还拿他照片撸,他以为我是菩萨么? “你们,能不能,他妈的,安静点?” 阿拉伯妇女徐星元缓缓抬起头,向我们投来怨毒的目光。说实话我现在不是那么地讨厌徐星元了,至少不会看到他的脸就想要他立刻死掉。 “对不起对不起,”他挠挠我的手心,小声地说,“晚上见。” 我起身离开时,林追还在一个劲地给徐星元道歉,隐约听到徐星元没好气地说,道歉有个**用,我最烦的就是你给我道歉。 这座城市到了三月,整个月都在下雨,我很不喜欢雨天,去哪里都很不方便,林追讨厌雨天,因为他的姐姐就是死在三月的一个暴雨夜里。 他就连星期六都要上课,只有星期天可以休息,所以他这天不读书,我们会一起干一些疯狂出格的事情,因为老哥去实习了,没人管我们,这栋五层楼的别墅又成了我们的欲望乐园。我们很激烈疯狂地**,甚至跑到我爸妈的房间去做,这个房间好几年没住人了,但还是会定期请钟点工来打扫,在这张床上我爸妈孕育了老哥和我——也可能不是在这张床上,但我在这张床上干林追时,莫名有种我们也在创造生命的神圣感。 一般我们干出这种事之前,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越操越晕,我的**都找不到洞,还得他扶着往屁股里塞,他也有些神智不清了,张着腿说要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射在他身体里一次他就给我生一个,以至于做到后面我们双双虚脱,**还连在一起,但都硬不起来了,就汗流浃背地叠在一起抽菸,活似两条纵慾而死的狗。 我们坐在落地窗前,打在窗玻璃上往下流的雨水就像从我们毛孔里源源不断渗出的汗水,我们被困在了雨水和汗水之中,因为酒精和菸草的麻痹而感到头晕目眩。 林追问我,是不是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了,他浑身湿漉,仿佛刚淋过一场热雨,满脸潮红,眼神已经失焦了,我捧着他的脑袋,亲吻他汗津津的额头,睫毛,他闭起眼睛,像一只撒娇粘人的小猫往我怀里钻,还好遇到的是你,他说。 “如果人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遭到报应的,你说对不对?” “……你是指什么?” “萧琅,萧琅,”他舌头钻进我的口腔里,我们交换了一个烟味和酒味的吻,挺够呛的,充满了男人之间的铁血浪漫,“如果有什么报应,我也无所谓,被你爱着真好。” 他趴在我的胸口睡着了,我却在慢慢清醒,他因为我的爱而诚惶诚恐,甚至觉得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决定做一件事,证明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第26章 “不要,别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为什么不要?我都算好了,我就纹‘林追我爱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永不变心’……” 林追一边倒吸凉气一边都要给我跪下了: “求你别再说了,我**疼。” “又没让你纹这句话。” “我**也没办法纹那么多字,”林追夹紧了腿,滚到床的另一边去,生怕我抓他去纹**,“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就……反正我怕疼,我才不去纹。”
第48页 “你纹一个ok也行啊!” “不要,滚蛋。” 他现在都敢凶我了,我悻悻地把自己包成团,委屈地滚到一边。 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仍然在下雨,林追大清早就出去了,回来时裤腿上粘满湿泥,全身都淋湿了,整个人白得几乎透明,好像被丢进水里洗干净后捞出来,很开心地对我说,萧琅,果然一切都在变好,我猜他是去祭拜林逐了,但为什么突然发出这种感嘆,我不明白,总不能是林逐说的吧。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四月还未停歇,我很讨厌这种阴雨连绵的天气,皮肤无时不刻都裹着层沉闷的水汽,堵塞住毛孔,使得整个人从身体内部开始悄无声息地发霉腐烂。 好不容易徐星元从校篮球队退下来,我才有机会进入校队,但室内篮球场有开放时间限制,室外又下雨,我憋得快疯了,林追说不然去游戏城玩投篮机,我说你真他娘是个人才,就和他一起去游戏城。 站在吵吵闹闹的游戏城门口我就感到烦躁,我不喜欢热闹,唯有球场和网吧我能忍受,这时他突然牵住我的手——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我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约会。 “你信不信我把这一排投篮机的最高分都刷新?”我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耍帅,想成为他心里的最厉害。 “信啊。” ……他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啊,但转念一想也许徐星元就这么干过,我问他徐星元最高能投多少分,他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对,记得才有毛病。 他说他去别的地方看看,我把外套脱给他,让他帮我拿,我留在原地从一号机开始刷记录。边上是一对穿着朴素的母子,轮流丢球,投篮机其实不能多人玩,反而会降低命中率,所以不知道他们在开心什么。 “不能玩了……”男孩恋恋不捨地把手里的篮球投向篮框,没中,“妈妈,能不能再玩一次?” “没有币啦。” “再一次,就一次嘛……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是要吃麦当劳吗,我们还要坐车回家,这个一次最少也必须买十个币,十个币就是十块钱……”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游戏币给他们: “送你们玩。” “不用不用,小孩子瞎闹,谢谢你啊,走啦,妈妈带你去吃麦当劳。” 女人拉着小男孩要走,那小孩一脸要哭不哭的憋屈样,搞得我也有些难受,便偷偷把游戏币塞给他,他小声地说谢谢哥哥,我不要,我要去吃麦当劳了。我马上说我是工作人员,这是我们游戏城送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你可以吃好麦当劳再来玩。 唉,我好八婆,不过老哥告诉我,小孩子过生日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这样才能快乐成长。 边上来了两个女生,也是两人玩一台,连第一关都过不去,嘻嘻哈哈地站在边上看我投,刷了记录她们比我还激动,好无语。其中一个女生走过来跟我搭话,小哥哥我能不能录影啊?我问她为什么要录影,她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很帅,我说谢谢,不行。可能是我变声期,说话比较粗声粗气,再加上我长得高,她们可能以为我生气了,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解释只是觉得我帅想拍没有恶意。 “萧琅!” 林追裹在我的外套里,甩着两只长长的袖子,像一只轻快娇小的飞鸟落进我怀中。 “噢,你在欺负女生啊?” “我没有。” “啊,那你就是在出轨!” 我的外套对他而言太大了,他跟唱戏似的挥动袖子来抽我,我被他抽得春心荡漾,还把那两只袖子系在一起,他哇哇大叫,让我给他解开,我强迫他必须夸我投篮机小霸王,他对此嗤之以鼻,投篮机我也能刷记录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去捞金鱼好不好? 我以为捞金鱼就是用来骗骗小朋友,没想到林追竟然也这么兴致勃勃,我很无奈,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去买,可他非要自己捞上来才比较有成就感。 那金鱼就是最常见的品种,凸眼睛,肚子圆圆的,还挺大一只,我觉得用纸网根本捞不起来。 那一池子红红黑黑的金鱼看着很密,但一下网就游得没影,加上小屁孩不懂事又叫又闹,我都嫌烦,更别说金鱼了。林追夹杂在一群孩子之间,撅着小屁股在捞金鱼,他的屁股瓣圆乎乎的,我可以一手抓一个,软绵绵的屁股肉就被我搓圆揉扁…… “捞不到,气死我啦!” 他转过头来,用天真无邪的眼神打断我**下流的幻想,你还有游戏币吗?我掏了一下,刚好还剩两个,可以再捞一次,我说你要玩我再去换,他拉住我,信誓旦旦地说最后一次一定成功。 结果他还真成功了,捞了一只红的,又蹦又跳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我也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告别这个傻*游戏了。 “萧琅,你不觉得很寂寞吗?” “啊,什么很寂寞?” “鱼呀,它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可怜,而且听说鱼如果只养一只很容易死,寂寞死的,所以再让我捞一条陪陪它嘛。” 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去换了一百个游戏币,让他慢慢捞。后来他又捞了一只黑色的上来,和红的装在一起,灌入氧气,扎在一个鼓囊囊的透明袋子里,又当场买了个小鱼缸和一包五颜六色的饲料,他特别兴奋,一路上都在给金鱼想名字。
第49页 “这样吧,红的叫林追,黑的叫萧琅,好不好?” ……也行,红色比黑色适合他。 他真的全心全意在养那两条鱼,甚至还要带着鱼缸一起去上学,他每天都要给它们拍照,在相纸后写饲养日记,今天萧琅很有精神,但林追没精神;今天林追抢了萧琅的食物,林追真坏;今天换水时差点把萧琅倒掉了,吓死我啦……然后这些相纸他都用小夹子夹在一根麻绳上,代替之前的艷照挂在床头。我现在睁开眼,终于不是一根写着林小追专用的**了,反倒有些不习惯,但令我不习惯的事情远不止这个。 三月的月考成绩出来,李泽宇进步如飞,被班主任叫到讲台上分享学习心得,他诚恳地说要感谢曾经的校队队长如今的高三清北班种子选手徐星元,是他的优秀激励了他奋发图强,什么鬼,徐星元是种子选手,问过我同意了吗,明显是林追好不好? 我每天去午休跑去找林追,有时候林追出去打水上厕所,徐星元就在我背后拿笔可劲戳我,用恶婆婆一样的口吻恫吓我,你真为林追好就别总是来找他,还有那鱼是怎么回事,听说黑的那只是你?我要把你抓出来烫死。 我立刻站起来要揍徐星元,被刚好进来的林追拦下来了,他拿水杯狂敲徐星元的背,你不要欺负学弟好不好,更不许打萧琅主意!他说的萧琅应该是那条黑色金鱼,我看真的萧琅林追都没这么宝贝,哼。 四月中旬总算是停雨了,可室外球场积水,我还是不能痛痛快快地打篮球,好憋。 男生青春期的过盛精力和欲望一半消耗在大量运动中,还一半就是消耗在各种成人录像里,而我和别人不一样,我都是发泄在林追身上。 自从有了林追,a片在我的笔电硬碟里尘封多时,再无用武之地,其实我自己都忘了,是今天无意中点开文件夹发现的。 “姐姐姐姐姐姐,我看到有个跟你很像的,”我把笔电端到他面前,开黄片给他看,“你看像不像?” 我以前看这些都是有反应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毫无反应,那女主有几个镜头确实很像林追,黑色长发,脸小小的,逼也小小的,被捅得直哭,哭起来就不像了,林追就算被我捅得直哭也很好看,不会这么面目狰狞。林追看着看着,说他想**了。我们都硬了,我硬是因为我在想着林追,可他硬了是怎么回事? 我们干得热火朝天,坐在我身上一个劲地摇屁股,发出很响亮的肉体拍打声,叫得特别骚,搞得我甚至冒出抓他去拍片的念头,独家珍藏,等我们七老八十性功能衰竭了,还能拿出来品一品年轻时的英姿。 因为平时他没时间,所以我们一有机会**就会做得特别凶,我真怀疑万一哪天过猛了,双双尽人亡。 哦有个特别无语的,就连泡澡他都要抱着那两条鱼,等水凉透了,他就把鱼倒进浴缸里,让它们在浴缸里游。真的很神经,他第一次这么,搞我们捞了一晚上的鱼,我恨不得把塞子拔了,将萧琅和林追都冲进下水道里一了百了,现在他买了个网,也是很他妈难捞。 我仰头靠在浴缸边抽菸,一低头发现他又把鱼倒进来了,我没好气地说,你**都**得合不拢了,等下鱼游进你肚子里,他一听,用水疯狂地泼我,把我的烟都浇灭了。 “**啊,你好噁心,我生气了!” 他还拿脚踢我,还差点踹到我**,我废了很大的力才把他捞进怀里,他也像条滑熘熘的鱼,怎么都抓不住,我一个劲地给他道歉,与此同时发现萧琅有点呆,在水里静止的,除非有动静,或者要去捞它它才会逃,林追就很活泼。 “姐姐,20号是我的生日,你要送什么给我呀?” 我狗腿地给他**揉腰揉屁股,揉得我们又要在浴缸里干起来了,结果他说没有要送的,真没有,我立刻就萎了。 第27章 林追蜷在床头,把鱼缸举到头顶,从下往上看鱼在水里游,他穿的是我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领口大敞,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肩头,他仰头时嘴巴会微微张开,隐约可以看见粉嫩的小舌尖,好可爱,看得我心化得一塌糊涂。 他现在下晚自习回来都不读书了,洗完澡就抱着那两条鱼看,给他们拍照,在相纸背面写饲养日记,我困了,就拉他跟我一起睡。他正趴在床头柜上写东西,屁股又圆又翘,我忍不住对着他的小屁股蹬了一脚,他立刻丢下笔扑过来跟我打架。我把他的两只手压在头顶,他挣扎得很厉害,睡衣都掀开了,露出平坦雪白的薄肚皮,他底下只穿了条灰色三角内裤,蹬着细细的长腿,活似只绑在解剖台上的青蛙,我被这只青蛙蹬得春心荡漾,但我们约定好工作日不**,要一起早睡。 “萧琅,我问你个事。”他把相纸夹在床头的麻绳上,然后躺到我身边。 “你说。” 我躺在床上看他写在相纸后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给那两条鱼——或者是萧琅和林追编故事,我随手抓到一张4月13号的,说是林追和萧琅吵架了,于是林追变成了一条鱼,萧琅很着急,可是林追混在鱼群里他看不出来,于是他就趴在鱼缸边喊姐姐,于是其中一条鱼就变成了林追。故事写到后面没位置了,他的字就越来越小,最后还有一行:但那只鱼不是原来的林追——我操,什么鬼,我头皮阵阵发麻,赶紧换一张,4月17号,啊,这张是今天新鲜出炉的,林追是个坏蛋,他讨厌自己,于是他就把自己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被垃圾车载走,于是——这个“是”的最后一撇飞了,应该这时候我刚好踢了他的屁股,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我发现他不会讲故事,短短一个故事里有好多于是,我抓过床头的笔,帮他写完这个故事:林追是个坏蛋,他讨厌自己,于是他就把自己丢进路边的垃圾桶,被垃圾车载走,于是划掉,萧琅找了好久好久,在垃圾场里边哭边找,哭才能显出我的深情,终于找到了脏兮兮臭烘烘的姐姐,把他抱回家洗干净,洗得香喷喷的,唉,写不下了,我只能把字写小点挤一挤:然后他们抱在一起睡觉。
第50页 “你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随便。” “不然我去纹个萧琅我爱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直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永远不变心……” 我让他住嘴,因为以他的**长度,最多只允许他纹到海枯石烂。我仔细想过纹字确实很土,他抗拒也正常,纹图案会好点,而且要纹与众不同的,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提议纹白孔雀和猎人,但猎人很奇怪,用猎枪来代替,纹在左胸口上,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以此来证明我们有多相爱。 我自认为极具有艺术天赋,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还是得由老哥给我最后润色,可我把草稿图发给老哥后他久久没回我,我只好打电话给他,老哥说看到了,太辣眼睛不想回。我说这是我要纹身上的,你帮我好好画,老哥感到匪夷所思,为什么你要纹一只鸡和水管,靠啊,哪有他说的那么丑!孔雀和猎枪啊,很难理解吗?他又问我什么时候要,我说19号,我打算生日那天和林追一起去纹,老哥说可是今天18号,我不解,18号怎么了,你画个简单的图案就好,太复杂的纹着也疼。老哥暴怒:你他妈要不是我弟我早把你这种**甲方给宰了!我赶紧讨好他,老哥老哥mua,老哥毫不领情,还威胁要把买给我的生日礼物给退了。 虽然林追说他怕疼,但他很能忍,由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直到那只血淋淋的白孔雀长出来,然后他抬起眼看我,我莫名想起昏暗巷子里的小妓女,眼睛湿漉,又脏又美——所以我起了色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爱情。 我指着胸前的猎枪郑重地说,我是属于你的。他那块刚纹好的皮肤还在渗血,他其实很疼,出了一头薄薄的汗,露出一个倦懒的笑意,我也是属于你的。 我们然后一起回家,等老哥回来。老哥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今年也不例外,而且他特别拉风,骑了一台重机车,我在屋里听,以为有只大怪兽在咆哮,一进屋老哥把车钥匙丢给我,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然后叫我们来吃蛋糕。 其实我并不爱吃蛋糕,太腻了,但老哥非要买给我,哪怕他也不爱吃。老哥总说我生活没有仪式感,就算不吃也得唱完生日歌许愿吹蜡烛。 “老哥你真是太好了!” 我欢呼着脱了衣服向老哥扑去,被老哥接住后按进沙发里一顿爆捶,说我一身白斩鸡根本不够看,还敢刷流氓,我好委屈,我只是想给他炫耀纹身而已,老哥第一句话不是好不好看,而是问我疼不疼,疼啊,当然疼,可我不能说,说了老哥肯定笑我活该。我让他看看林追的,他说不用了,来吃蛋糕。 老哥买的是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7,插在草莓奶油蛋糕上,把客厅的灯用遥控给关了,和林追一起给我唱生日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个疑问,生日许愿到底是向谁许愿,难道向蛋糕吗,你都要把它吃掉了,它怎么可能帮你实现愿望?可能由于我搞不清楚许愿对象,因此生日愿望从未实现过。 生日蛋糕老哥和我都不爱吃,统统都给林追,林追很努力地吃,但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大一个,我让他吃不完就扔了,反正我这辈子就没吃完过一个蛋糕,林追坚持要吃完,不然生日愿望就不会实现,我和老哥纷纷表示震惊,于是我实话告诉他,我压根就没许愿。 临近十二点,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祝我生日快乐,我猜她早给忘了,是老哥跟她说的,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猜想,也许我真的变聪明了些。 林追的一模考了全市第二,紧接着五月上旬又有二模,下旬三模,然后去高考。我依然每天游手好闲,保持中等偏上的成绩,每天中午去林追的教室里陪读,顺便守护那两条鱼,生怕他出去打个水回来,徐星元就把萧琅抓出来烫死。 纹身结痂的时候,我的心就和伤口一起痒,很想找个人炫耀,现在纹身好透,我更是抓心挠肝地想,最后目标锁定在徐星元身上。于是我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 “学长,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 徐星元头也不抬地嘲讽我: “你是女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 “姐姐也去。” “我不去。”林追不配合我。 那没办法了,我故作神秘地对徐星元说,我给你看个东西,徐星元下意识抬头,我猛地把校服掀起来,露出左胸口的猎枪,像是炫耀一枚光荣的勋章: “酷吗?我和姐姐的情侣纹身!” “……你是傻逼。” 徐星元翻了我一个白眼,又把脑袋低下去,一直唧唧歪歪,林追也是傻逼,你们两个傻逼真绝配,少他妈来烦我……林追听了,转过身来,他的校服特别宽大,没扣扣子可以露出很大一片胸口,他拉下领子: “阿徐你要不要看我的?” “看你妈,”徐星元骂骂咧咧地瞥了眼,“……还行吧。” 我们用拍立得拍了很多纹身的照片,我慷慨地送给徐星元一张,徐星元接过一看,皱着眉头揉了,嫌弃地丢进垃圾桶里。 尽管林追尽心尽力照顾那两条鱼,但黑色的那条似乎状态不太好,这几天甚至游着游着突然翻肚白,过一会又恢复正常,看着滑稽又无奈,红金鱼倒是活泼得很,丝毫不受影响。我们只好把两条鱼隔离起来,上网查了很多种方法,什么换水,放盐,晒太阳……总之死马当活马医,林追每天都带着黑金鱼去上学,连书都读不下去了,午休就趴在书桌上看着它发呆,仿佛这样能把它看好。最烦的是徐星元这个贱人,不说话会死,幸灾乐祸地吹口哨,说萧琅命不久矣了。
第51页 某天早上我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哭,一睁眼就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追,他说萧琅死了。我刚醒,脑子不清楚,以为他做噩梦,把他圈在怀里,乖,别哭了,我没死呢。 “萧琅萧琅……”他抽抽噎噎地叫我名字,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像个悽惨漂亮的小寡妇,看他这样我就更捨不得死了,“金鱼,金鱼死了……” “……”天,我该说他幼稚还是感性,爬起来一看,黑金鱼翻着肚子漂在水中,早就死透了。说实话我是没什么感觉,又不是我在养,我跟他商量,不然我等下回来再买只给你?他说不用了,把红金鱼摆在窗台上。 吃过早饭后我出去打篮球,而林追则在家复习准备二模。校队在五月中旬有个市联赛,周末学校体育馆不开门,校队队员只能去露天篮球场,由于南方沿海城市天气热,五月上旬气温就到了三十几度,特别是中午,晒得我全身发烫,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索性把上衣都脱了,我也脱,李泽宇看到我的纹身,乐了,哎哟老萧,你怎么纹了把98k?我很高兴,因为这世界上除了我和林追,谁也不会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直到傍晚才回家,经过水族店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没买。 客厅没开灯,我上了四楼,也是一片漆黑,我开了灯,发现林追正躺在地上睡觉,手边还放着鱼缸,里面的红金鱼僵硬地浮在水面上。他醒过来了,立刻献宝似的把鱼缸捧到我面前,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 “你看,林追也死了。” 我忽然有些害怕,我知道红金鱼是被他晒死的——他比我想像中的海妖爱我,也许他真的会为了我去死。 第28章 今天林追去三中二模考试了,没有在学校,我午休没事干就翻题目出来写。我们每天的午休值日班委是固定的,今天星期四,值日班委是郭茹薇,李泽宇说所有值日班委里只有她会记我名字,所以我每周四午休都是缺勤。 “萧琅。” “到。” “不许替点!” “今天我在。” 郭茹薇惊讶地抬头,我和她对上视线,她瞪了我一眼,立刻低头点下一个人,李泽宇贱兮兮地笑,郭茹薇还喜欢你呢。 又来了,李泽宇总说谁谁谁喜欢我,然而我半点都看不出来,比如郭茹薇,我只看出来她死逮着我不放,所有班委里就她最爱记我名字,我他妈真没见过哪个人的喜欢,是给对方找不痛快,如果这就是她的喜欢,那我也太惨了。不过我猜,可能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吧,喜欢有千面百孔,但爱只有一种,他们不会理解的,除非他们在十六岁遇到林追,然而林追已经被我先遇见了,他教会我很多事情,数学和物理的最后大题,化学公式的配平,保险套的使用,涂指甲油,说谎……至于我爱他,那是与生俱来的自然本能。 考完二模后林追难得放两天假,我要出去练球,就带上他一起去。 我很讨厌夏天——准确来说是很讨厌热天,我总是在大太阳下跑,让自己动起来,这很正常,毕竟球场上每个人都在动,但我必须保持一刻不停地运动,让血液像江河一样循环,沸腾,一旦停止,就会感觉整个人正在无声地爆炸,伴随着被太阳晒得头重脚轻的晕眩感,汗液从毛孔中冲出来,把我闷在一层粘腻的水膜里,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被热得扭曲,世间万物都热得要融化了,太阳,地面,篮球,呼喊,空气……所有的一切都令我感到窒息。 唯独林追不会给我这种感觉,他坐在球场边的栏杆上,那里有树荫,他穿着短袖衬衫,从宽大的领口里露出一截细细的脖子,他头发长了许多,乌黑的发尾黏在白皙的皮肤上,会因为我的进球而欢呼,热烈又天真,他带给我的是融化感,我心甘情愿被他融化,就像此时此刻他嘴里冰棍。那根冰棍正在滴滴答答地淌水,冰棍汁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流,透明的汁液流到手背和手腕上,他赶紧伸出猫一样粉嫩的舌尖舔掉,就像舔我的**那样,**又**,我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他,总之我**了,我只好又让自己跑起来。我想**,直接就压在滚烫粗砺的篮球场上干,脱掉他的裤子,掰开白花花的屁股肉,把**狠狠插进小**里,直到把他干成一滩软腻腻的奶油,而我也被热得融化,化成蜂蜜,我们搅合在一起,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会比我们更甜蜜,最后我们被毒辣的大太阳晒干,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哟!” 有人传球传偏了,篮球朝林追的那个方向飞去,林追跳下栏杆,伸手接了,他暴露在灼烈的阳光里,他好白,整个人在强光下盈盈发亮。他跑起来很轻盈,仿佛一只欢腾的鸟雀,裤管下是一截白得晃眼的细脚踝,他把球往地上拍了两下,丢还给我们,大家争相去抢,古代小姐抛绣球选夫婿也差不多这样,我赶紧也投身其中。 休息的时候我们都把上衣给脱了,拿水往脑袋和身上浇,好热,真的好热,我对上林追的视线,有种让我目眩神迷的魔力,以至于我胸口发烫,整个人仿佛一把上了膛的猎枪,蓄势待发。 傍晚我们一起回家,没太阳后天就不是那么热了,我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瘦瘦的身子,装在宽大的衬衫里,衬衫很薄,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上身纤细的线条轮廓,他整个人就像一颗荔枝味软糖,看上去就很好吃,甜甜软软的,装在半透明的包装袋里,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心血来潮一个跨步上去,突然从他背后把他抱住,姐姐姐姐,他吓得肩膀一颤,随后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干嘛呀你,臭臭。他把臭字说得很重,吓得我赶紧闻闻自己,额,的确是有一股汗味。我装作很受伤:
第52页 “那我只好把自己丢到垃圾桶里了。” 前方就是一个垃圾桶,我装模作样地向垃圾桶走去,被他拉住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语带笑意地骂我是小笨蛋,我继续委屈,你不是说我臭臭吗,他拐了我一肘,还学会撒娇了?不哄你了。 路过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两颗泡泡糖出来,说要跟我比赛吹泡泡,这个比赛我喜欢,因为我赢定了。我们站在街头,卖力地嚼着泡泡糖,差点没给吞下去。 “准备好了没?” “嗯。” 他吹了半个脸那么大的,就吹不下去了,在一旁煽风点火,加油,加油,哇,萧琅你好棒,好大哦,啊,受不了了,好大,啊,太大了……我操,好神经,我想捏住他的嘴,路人经过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在他的鼓励下,把泡泡越吹越大,几乎有我脑袋这么大,薄得能透过泡泡看到他的脸,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他又想干什么?下一秒他就抬手要来戳我的泡泡,我赶紧躲开,这个泡泡实在大得夸张了,我一吸,操,居然破了,糊了我满嘴,我只好赶紧跑回家搓掉。 他就跟在我身后,我进了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搓得嘴唇发红,他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唤,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他就是个小疯子,小恶魔,总会趁你不备时对你使坏,你却拿他无可奈何,因为大部分时间他都很乖巧听话,你想欺负他,就必须先让他欺负你,这样才不会于心不忍。我把手上的水甩在他身上,冷酷严肃地宣判: “我要惩罚你。” 闻言他抬起脸,笑意盈盈地问,你要怎么惩罚我?他一笑,我马上心软了,捨不得打他的屁股,直接就地开始**,我要把他也变得汗津津臭哄哄的,这样他就不会嫌弃我了。 我们做得昏天地暗,像两条**的狗叠在一起,从卫生间爬到客厅,随便哪里都可以干起来,没有人能来约束我们,我及其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早恋,同性恋,穿女装,性行为,只有在这栋房子里,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做着任何有悖常伦的事情。 爱情和性,给十七岁的我带来超乎寻常的亢奋感,我利用这种亢奋感,来对抗成长必经的溃烂。 “姐姐姐姐,这个怎么写?” 他轻描淡写地瞟了眼,这个高考不会考,不会也没关系,啊,残忍,他就是不想给我讲。 “哪题不会,我来给你讲啊?” 徐星元边转笔边得瑟地抖腿,满脸写着“我来普渡你”的慈悲,他绝对是吃饱了撑的,我才不稀罕他给我讲,就说你滚边去。然后趴在林追身边,看他写英语的阅读理解,英语我也很不喜欢,要背,我讨厌一切需要背诵的科目。 “这个你选不选得出来?” 他把题目挪到我面前,这还是他第一次问我题目,我赶紧认真审题,半猜半蒙选了个b,他又看了一会,我总觉得是c,我说那就选c,你选什么就是什么,他翻答案一看,是b,他笑了笑,亲我一口,你真棒。我膨胀了,搂着他一通狂亲,他咯咯发笑,却没有推开我,骂我是小色狼,啊,这个称呼不知为何,深得我心,等我长大了他可以骂我大色狼,等我老了他可以骂我老色狼,等我死了,他就骂我死色狼,嘿嘿。 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椅子晃得厉害,低头一看,居然是徐星元在踹我们的椅子,我转头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他一直冲我挤眉弄眼,想干嘛啊?勾引我吗?这时林追也紧张地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个有些肥胖的男人,与我视线交汇,林追一瞬慌张过后,又变得面无表情了。 “林追,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同学,你们出来。” 教室前面还坐着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纷纷转头看我们,我拼命记住他们的脸,要是他们敢乱说什么,老子和他们没完。 “陈老师,他们就是闹着玩的,”徐星元赶紧站起来替我们解释,“他们是表兄弟,真的……” 陈老师让徐星元坐下,午休保持安静,带我和林追到楼道里,他问我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说高三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肯定不是我们年段的,高一还是高二年?一看就是老教师,不好糊弄,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报上班级和名字,他看看我,又看看林追,把大肚腩挺了一下: “你们在谈恋爱?” 我很早就设想过早恋被发现的情况,然而事实总是超乎想像——比我想像中要无趣和不浪漫,不知道林追是怎么想的,他比我聪明,所以在他开口前我不敢说话。 “没有。”林追沉默很久后说。 “别狡辩,我看到监控了,”陈老师痛心疾首地说,“林追啊,我以为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陈老师你看要怎么办吧,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我成绩也没有因为谈恋爱而下滑——” “我管的是你早恋的事情吗?!”陈老师突然拔高音量,打断了林追,“你们都是男生吧?啊?你们是同性恋啊!同性恋!” 他说“同性恋”这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我和林追就低头任由他骂,骂我们伤风败俗,精神有病,是耻辱,我好几次都忍无可忍地要揍人,被林追死死拉住。
第53页 “你们去打电话叫你们家长来,家长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放你们去上课,打完你们去办公室里待着,去!” 我们一起去厕所里打电话,我打给老哥,跟他简单说明了情况,老哥说他可能真的是上辈子欠我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而林追则脸色惨白,一直咬下唇的皮,咬得鲜血淋漓,我赶紧捏着他的下颚,让他不要再咬了。我提议找个假冒的家长来代替,他摇头,上次江济川来过家长会,老师见过他的样子,我说可以找个老一点的当你爸妈,他摇头,老师没这么好骗,露馅了更惨。 直到现在我还没什么“落网”的实感,我们居然就这样被抓到了?因为在教室里亲了个嘴? 我说不然我们逃吧,不上学了,反正你还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到时候再来考试就好,林追笑了。 “傻吗你,没事的,”他过来握我的手,天气很热,他的掌心却冷冰冰的,“等下我说话就好,你乖乖的,好吗?”他把脑袋靠在我的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我,“别怕,姐姐保护你。” 我梦想中的婚礼现场变成了浸猪笼,**妈的。 第29章 打好电话后我们在厕所里躲了一会,看了眼手錶,再躲下去都要午休结束了,只好去办公室。 我俩的步伐都很沉重,宛若奔赴刑场受死。我想起小学课本上有一篇课文,写的是一对男女革命家,要被敌人抓去枪毙,他们就在刑场上结婚,闹革命和同性恋,在某些方面有共同之处,所以我和林追要是因为同性恋被抓去枪毙,我也要和他在刑场上结婚,遗言我都想好了,我要大喊同性恋无罪,我爱林追,林追脸皮薄他可以不用喊,不,他还是喊吧,他喊我爱萧琅,然后我们再被枪毙。 高三办公室里的老师很多,不过没人来理睬我们,我去边上拖了两张塑料凳来坐,我很不喜欢坐这种凳子,没靠背,但总比干站着强。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有老师发现林追了,很关切地问他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林追礼貌地笑笑,没有,谢谢老师。 其实回去上课也是无聊,顶多就是被记旷课,那个陈老师应该会联繫我的班主任,来一起收拾我,我不怕,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退学,我小学和初中都被退学过一次。小学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从那之后,我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比如我一拳打下去,打在对方眼睛上,眼珠子像布谷鸟报时钟那样弹出来,连着神经和脉络,吊在眼眶外晃,我就很想实践看看,老哥说绝对不行。初中被退学是因为打老师,总之我就是个坏孩子,坏孩子干坏事天经地义,如果同性恋是干坏事,那林追也成了坏孩子,我既不想他变坏,又希望他陪我一起坏,好矛盾。 江济川是下午三点多来的,怎么说,就是那种高级商务精英的气质,他长得太具有迷惑性了,一进办公室,所有女老师都抬头看他,那场面还挺好笑。林追的科任老师主动过来给他泡茶,跟他说明林追的在校情况,林追一直低着头,没看江济川——他还是在怕他,我想反正都被抓了,索性光明正大地握住他的手,还是很冰,我把他的手裹住,很小声地说,姐姐别怕。 “小追,”江济川突然叫了林追,“是哪位老师要找我啊?” “陈老师,他不在。” “噢,”江济川走过来,温柔一笑,“我出去抽根烟,你陪陪我?” “嗯。”他把手从我掌心里抽走。 他们就在走廊外,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江济川倚着栏杆抽菸,林追和他面对面站着,两人也没交流,真的只是陪陪。他抽了会烟,下课铃响了,陆续有学生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那个陈老师也进来了,他问我的家长呢,我说还在路上,他让我先回教室,等我家长来了再过来找他,他的态度很傲慢,对江济川爱理不理的,端着个保温杯在那边噗噗地吹气喝茶,林追向我使眼色要我走,我只好先走了。 我一回教室,李泽宇立刻焦急地问我去哪里了,他骗班主任说我闹肚子,但班主任因为我旷了两节课在找我,让我回来就去办公室找她。看来陈老师没有联繫班主任,没有联繫更好,这个八婆再搅合一下我真的会爆炸,我现在烦得很,没空去找她,坐在位置上抖腿。抖着抖着,班主任主动找上门来了,把我叫到办公室里,问我为什么旷课,我说我拉肚子,她噼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骂什么我不知道,因为突然从某个瞬间开始,任何声音从我耳朵灌进来,都变成了嗡嗡作响的杂音。 烦,好烦,我忍不住开始想像如果我一拳下去,她的眼珠,会不会像布谷鸟报时钟那样弹出来——不行,她有个女儿,我不能这样,那我爆炸好了,炸得粉碎,肉沫血浆全部糊在她身上,溅进她张张合合的嘴里——不行,我有老哥和林追,我也不能这样。 我开始疯狂地思念林追,哪怕我们分开还没一小时,想他黑色亮片短裙,又白又细的长腿,红惨惨的指甲油,他赤脚奔跑在楼梯间发出神经质的笑,他的笑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像空气中一阵弥久不散的香水,带给我甜美的窒息感……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直到老哥来找我,那时候我在上物理课,我不想听,就在课本上乱涂乱画,忽然有人从背后拍我,我吓了一跳,转头看是老哥,他的到来还引起一阵小骚动,我看快放学了,让他等一会。老哥靠在走廊外的栏杆边玩手机,玩了一会被老师赶,说他影响学生上课,我赶紧举手说出去上厕所,把老哥拖走了。在老哥开口前,我先给他道歉,他很大度地说,没事,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
第54页 我们去高三年的办公室,江济川和林追还坐在里面,陈老师看到我和老哥,立刻冷下脸,你爸妈呢?我说没空,这是我哥,他冷哼,也难怪,爸妈管的也不会搞同性恋,我等下打个电话,叫你班主任来,我看你们都不怕啊,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好啊,好啊,来,看看谁丢人。 真他妈的,我又想揍人了,老哥按住我,江济川站起身向我们伸手,以示友好: “萧书记家的两位公子,幸会,鄙姓江,江济川。” 老哥和他握手后,他又把手伸向我,我硬着头皮礼节性地握了一下,这种情形下显然不适合其乐融融,特别是我班主任来了以后,听了陈老师的话,震惊地叫出声: “啊?!同性恋?!萧琅和林追?林追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啊?!” 我操,我不优秀所以我就是同性恋吗?!不,话不该这么说,优不优秀和是不是同性恋有个*关系? 他们先说我们早恋,早恋危害青少年健康成长,还影响学习成绩,我不服气,说我和他在一起成绩有进步,林追是到头了,没有进步空间,班主任噎了一下,就拿同性恋说事,说同性恋伤风败俗,是精神病,要去看医生,江济川翘起二郎腿: “我是心理医生,同性恋不算心理疾病。” 我怀疑他比我会抬槓,但他话锋一转,说早恋确实不好,老师教育得对——靠,江济川给我死。 然后他们又绕回到早恋的问题上,问家长有什么看法,江济川说当然是让他们分手,带回家好好教育,他的“好好教育”令我不寒而慄。老哥没有发表意见,班主任主动问他,萧琅的家长打算怎么处理? “请问老师打算怎么处理?”老哥终于开口了。 “按照学校规定,记过处分,停课三天,年段通报批评。” “没必要吧,”江济川搭着林追的肩,掸了掸菸灰,“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影响小追高考怎么办?” “学校规定,我也没办法,这你去和学校理论。” “萧琅也要被通报批评。”班主任阴阳怪气地添了一句。 老哥皱皱眉,说是出去打个电话,江济川也说离开一下,我也想走了,带着林追一起逃亡——那就会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希望那个故事足够浪漫和疯狂,至少比我们现在这个要精彩。 江济川先回来,手上拎着一个礼盒,毕恭毕敬地给陈老师,说他辛苦了,谢谢他一直对林追的照顾,陈老师点点头,说没事没事,林追这孩子很优秀,他也不希望林追误入歧途。过了一会老哥也来了,可我班主任却不收,她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地指着我老哥说: “这里是学校,别拿官场上的那套来对付我们老师!早恋,同性恋,就是不对!必须通报批评!没有特例!” 一旁陈老师尴尬得不行,他既然收了礼,就不会通报林追,那就通报我呗,虽然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我要保护我的爱人,所以我愿意承认我和他不相爱,把婚礼搁浅,抓我一个人去浸猪笼。江济川也尴尬,他肯定没想到,我和班主任的关系会差到这种程度。我说要通报就通报我,班主任说你还想当英雄呢?要通报就一起通报了!陈老师替林追求情,林追都要高考了,影响不好吧……江济川好整以暇地看热闹,林追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吵,好烦,烦死了! 突然老哥猛地踢开身边的椅子,椅子被踹飞出去,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都闭嘴,老哥表情依然平静,从口袋里掏了烟点上,办公室里禁止抽菸,但没人敢拦他。 “那就退学,琅琅,走了。”“可是——”林追怎么办?! 老哥喷了口烟: “走不走。” 走吧走吧,我带林追一起走,林追用悲伤又凄楚的目光望向我,他的眼睛真美,我陷落了,胸口的猎枪正在猛烈地开火,把我的心脏轰得千疮百孔。 在走廊我还可以听到班主任的声音,说我就是个废物去哪里都一样退学也会留记录还敢威胁老师有这样的家长难怪会有这样的孩子…… 老哥说他不打女人,让我理解一下,我说我也不打,不然我上学期就退学了,我还是想把林追带回家,我不放心他待在江济川身边。说到就到,江济川带着林追出来了,似笑非笑地问,既然亲家见面,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老哥同意了,我跟着他一起去,目的纯粹——我要拯救我的爱人。 第30章 菜端上来了,我根本没心情吃饭,林追就坐在我对面,看得出他也没胃口,江济川给他夹菜,他麻木地往嘴里塞,老哥和江济川倒是吃得挺欢,都没人说话,令我感到很不自在。 “江医生,也别装不熟了,我重新给我弟介绍一下吧,”老哥把筷子一搁,“江济川,我的心理医生,我上次给你推荐的就是他。” 啊?什么鬼?我懵了,不过这么一说,老哥的确有给过我几个心理医生的联繫方式…… “嗯,小萧先生如果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找个屁,你就是麻烦。 老哥把烟掏出来点,点完了烟盒丢桌上: “你们自己拿。”
第55页 所有人都拿了,江济川瞥了眼林追,似笑非笑地说,你还学会抽菸了,林追没说话,我为他点菸,他垂着眼,睫毛浓密,打火机哧地一声窜出火,总有会烧到他睫毛的错觉,忍不住一手抖,他抬起眼,里面映着明亮的火光,我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心甘情愿烧成灰烬。 整个包厢里都飘着烟,充满一种弔诡离奇的梦幻,似乎抽完这根烟,我的愿望就能统统实现,事实上我就是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区别在于香菸比火柴燃得慢些。 “我说让琅琅退学,不是气话,”老哥吐出一口烟,把菸蒂弹进菸灰缸里,这招特别帅,但我怎么都学不会,弹不准,“别怪他,是我强迫他退的学。”这话我总觉得老哥是说给林追听的。 “琅琅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疼他,谁来疼,说我护短我也认了,江医生,你也是当哥的,应该能理解吧?” 他能理解个锤子,江济川就是一禽兽!老哥点了点我的脑袋,琅琅他呢,这里,所以受不了太大刺激,我不可能放他在那样的环境里。 ……啊?等等,等等,我脑袋怎么了?老哥说清楚啊! 江济川眯了眼,视线再向我投来时,简直要把我活生生给剖了,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突然哼了声轻笑,我发现他的嘴唇和林追一样,都是薄薄的,笑起来抿成一条线。 “嗯,小追也有点,不过不碍事,是吧,小追?” 林追点点头,他像只吓懵的兔子,有种楚楚可怜的乖巧,暖黄色的灯从头顶照下来,就像某部老旧港片里的画面——于是我站起身,一脚踢翻桌子,拉起林追就跑,很多人在追我们,都被我杀掉了,然后我们抢了一辆车,撞飞所有阻碍物,开上高速公路,车内音响播着节奏明快的歌,庆祝我们重获自由的爱情,我们一路向前开,把整个世界都丢弃了,我们在车里睡觉,**,变老……这个狭小空间成了我们爱情滋生的温床,像细菌病毒,无他妈所谓了,反正我们的爱情保质期被延长到永远,我们存在的意义,只为彼此相爱。林追累了,就趴在副驾驶座上睡觉,热夏的太阳光射在他的身上,白得几近透明,头发,眉毛,睫毛都被染成金色,我分不清虚实,就大喊他的名字,却怎么都喊不醒他,他竟然那条红金鱼一样,被晒死了——突然我脖子一酸,原来是老哥正按着我的脖子,小兔崽子,问你话呢,我这才晃过神来: “……什么?” “是这样的,我并不反对你们的恋情,但是小追要高考了,等他高考完,再去找你,好不好?”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好,我不会打扰他复习的,把林追给我,老哥笑笑,你看,江医生,这是孩子自己的决定,我们当家长的也不好左右,对吧?江济川点点头,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那我问问小追,他笑眯眯地抚上林追的脑袋: “你要和小萧走呢,还是和我回家?” 林追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江济川很体贴地说那没事,我先去个洗手间,你慢慢想。江济川一离开,我提议赶紧跑路,别管江济川那鸟东西了,老哥嘲笑我怎么对人家敌意那么大,林追说他不能跟我走,他没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让我等他。老哥说他出去抽菸,包厢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他起身来吻我,舌尖还残留着淡涩的菸草味,他的手指很凉,贴在我的肌肤上,蛇一样攀着我的身体,我说不然我们逃吧,逃到谁也管不了我们的地方,他听了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语气有点无奈: “你呀你……” “我怎么了?” “没事,你等我去找你,好不好?”他把我的脑袋按在平坦的胸脯上,很用力地揉,简直要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我说我可以偷熘回学校找你,可他却不许我去,那我骑机车去他家楼下接他,按三下喇叭,他就从窗户跳下来,然后我们私奔,他笑我神经,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要我等他。 我讨厌等待,但如果是为了他,我愿意等。 当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林追回来了,不仅他,连林逐也来了,林追穿红裙子,林逐穿黑裙子,风一样闯进我的卧室,光脚踩在我的床上又蹦又跳,雪片般的脚背像白鸽子的翅膀,裙摆上下翻飞,露出光裸细瘦的大腿。林追跳着跳着,突然跳进我的怀里,他好轻,像一片羽毛落下来,他脱掉裙子,露出莹白的肌肤,胸前的纹身没了,吵着要我给他涂甲油,我很快就涂好了,他又缠着我要拍照,把我也扒个精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口红,抓着我软趴趴的**乱涂乱画…… 我是被手机铃吵醒的,李泽宇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脑浆睡得结块,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事是指什么事。 “你和林追被全年段通报批评了!”……噢,欢迎来参加萧琅和林追的婚礼。 “你是不是被停课了?” “我退学了。” “退学?!那我们下星期的篮球赛怎么办?!” ……我都他妈忘了篮球赛了!我说我会去参加比赛,他说你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怎么参加,他还说连高三年也通报了,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和林追同性恋,完他妈蛋,所有人肯定都以为我退学是跑路,撇下林追一个人浸猪笼。
第56页 于是我跳下床,我和林追之前一起拍的照片散落满地,几乎都是红白黑组成,那是林追的身体,裙子,指甲油,口红,还有我们相连的肉体,充满**感和性冲动,没有林追在的日子,它们成了我的睡前故事。我飞速洗漱穿衣后要冲出家门,老哥在客厅里,看我风风火火的,问我去干嘛,我说去挨骂,老哥无语: “我早上去帮你办好退学手续了,你去挨老师骂,不如来挨我骂。” 我冲过去抓住老哥使劲摇: “你为什么让我退学啊?!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嫌丢人跑了!” “我怕你受不了,”老哥拍拍我的肩,“想不想去哪里玩,去布宜诺斯怎么样?” 我说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等林追来找我。 每天我都会给林追发消息,汇报我一天的情况,他回我的信息都很简短,我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分享。 从五月二十号起又开始下雨,下得特别凶,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重塑,这天林追主动给我发消息,三个字,我爱你。看到这三个字,我莫名地感到失落,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似乎正活在一个故事里,现在这个故事令人痛苦又压抑,也许我和他在另一个故事里,这天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我和他正在逃亡的路上,车窗外热烘烘的气流涌进车厢内,我抽菸,他吃滷蛋,把嘴里的蛋黄屑喷得到处都是,跟着音响播放音乐一起唱: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以此来庆祝我们穷途末路的爱情,我希望和他在这个故事里,最后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因此我在等他。 此后他就再也没回过我了,我无论怎么发消息,打电话,怎么都不理我,我怀疑他出事了,就先去了一趟学校。我浑身湿透地冲到他的教室,现在是上课时间,他人不在,讲台上的老师先是被我吓到,接着高声质问我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有人认出我了,在地下交头接耳,我没好气地骂,你说你妈呢,突然一包纸巾砸在我的胸口,是徐星元丢的,他嘲笑我是条落水狗,我没心思和他吵,问他林追去哪里,他说林追三模考完后就没来了,五月二十号那天是三模。 我又去找江济川,上次看他身份证时,顺便记下了家庭住址,他比我还惊讶: “小追不在你那边吗?” 我恶声恶气地说你装你妈呢,一把推开他,他倒没拦我,等我连上下楼的马桶盖都掀开看了,发现确实找不到人,只好灰熘熘地离开,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甚至连精神病院我都去了,我没敢去见林追他妈,抹了把水淋淋的脸,去找前台护士,问林追他妈那间病房里这几天有没有探病记录,护士在电脑上查了,战战兢兢地说没有。 他妈的,林追就这样把我给丢了?他叫我等他,结果自己跑了?这个**!他有种别回来,否则老子就把他往死里操。 因为这次林追失踪太久,我甚至报了警,每天依然给他发消息,从甜言蜜语变成了威胁: -姐姐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教辅全部都烧了 [图片] 真的烧了 [视频] 照片也烧了!!!! 骗你的,照片还留着,不过你要是再不找我,我就把照片也烧了!!!! 真的烧!!!!!! 烧了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姐姐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林追 我真的烧了 骗你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到底 …… 我最近睡眠特别差,醒醒睡睡,断断续续的,莫名其妙地流泪,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哭。在饭桌上吃着饭,老哥突然被我吓一跳,你怎么哭了?我问他林追是不是不要我了,老哥嘆了口气,这才过去一个星期啊,我说八天。 “老哥,我是不是有病?” “怎么会,”老哥揉揉我的脑袋,“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去兜风。” 外面还在下雨,老哥开着机车把我载上高速公路,风和雨气势汹涌地敲打我的头盔,整个人都要被吹飞出去,赶紧死死地搂住老哥。也许我可能真的有病,竟然觉得这样雨夜狂飙也好浪漫,烂漫得我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于是我决定把汽车换成机车,载着林追继续在我的想像中亡命天涯。 由于风吹雨淋,当晚我就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好几年没生病,一病跟得绝症没两样,浑浑噩噩,醒来时老哥坐在我床边看书,看我醒了,去给我倒了杯水: “好点没?” “……嗯。”一点都不好,我快死了。 老哥问我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我说先听好消息。 “有小林的下落了。” “坏消息?” “自杀。” 我愣了一下,问老哥谁自杀了,老哥说林追。 “哪个林追?”我突然希望林追不是独一无二的了,世界上要有千千万万个林追,随便死哪个都行,就是别死属于我的那个林追,我就是这么坏。 “你爱的那个。” 第31章 我沉默了很久,脑袋空空的,突然胃部一阵剧烈痉挛,我连滚带爬地下床,拽倒了输液瓶,老哥和私人医生赶紧拦住我,你要去哪里?你还在挂瓶!
第57页 “呕一” 我一张嘴就吐了,老哥立刻把我拖进卫生间,我对着马桶狂吐。由于这几天都没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但这具身体已经违背我的意志,非要从胃里榨出点什么来,我吐了胆汁酸水,到后面心脏都要被吐出来了,耳鸣头晕得厉害,抱着马桶抹鼻涕眼泪。 老哥给我递毛巾擦眼泪,问医生我怎么了,医生说我这是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肠胃痉挛,要控制患者情绪,我问老哥是不是在骗我,他点了根烟: “我没骗你,说是跳海自杀,不过尸体还没找到,也许变成美人鱼呢?” 我赖在地上不起来,我不要林追变成美人...啊,他如果变成美人鱼也可以,我弄个大鱼缸养他,他无法离开水,也就无法离开我,对,就这样,我要去找林追,不能让别人捞到他!我站起身来又要跑,老哥手里还举着输液瓶,跟遛狗似的牵着我: 你又要去哪里?“我要去找林追。他神色古怪:“去哪里找?”“海里。”“怎么找?”“捞。” 老哥笑了,那行,你先休息,等你恢复了我带你去捞。耶,我就知道老哥最疼我了! 这阵雨一直下到六月,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抹开,又覆上,又被抹开,机械反覆。我把手机开机,消息爆炸,李泽宇在5月31号那天,给我打了七个电话,我回拨过去,他立刻就接了: “餵老萧你还好吗? !你都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别太难过,相信警察一定能把凶手抓到的!抓过来统统枪毙!”..酗手?什么凶手?哪来的凶手? 你在说什么凶手?...啊?我说.... 老哥不容分说得把手机接了过去: “抱歉,琅琅现在不方便听电话,等下再回拨。 我感觉很不对劲,问他到底林追怎么了,他一直说是跳海自杀 尸体没找到,就还有希望,我云里雾里的,直到看见那栋眼熟的小别墅,才发觉自己被骗了,我对此感到异常愤怒,知不知道再晚点说不定林追就被人捞走了? !我急得快哭了,像头发疯的牛,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打开车门-一头扎进雨里,被老哥抓回来,押进江济川家,老哥行行好,千脆押我去枪毙得了 “小萧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坐在江济川的书房里,边抖腿边观察他的书房构造,他的书房很大,周围全是木质大书柜,放着很多块头极大的书籍,我皮肤上沾满雨水,被室内空调一吹,泛起阵阵凉意,压根不想不理他。他也没生气,而是把眼镜摘下来,将椅子拖到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他轻笑,你在怕我?靠,我当然不怕他,直接一把揪住他的领带,质问他是不是把林追藏起来了 江济川看了我一会,唇角弯了弯: “对,我是把小追藏起来了,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答完我就把小追还给你。” 我就知道林追没死!我就知道是骗我!哈哈哈! 江济川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只能耐心来回答,以此换取本该属于我的奖励。问完后江济川站起身,说谢谢我的配合,一副要把我请出去的架势,我问他我的奖励呢,他先是- ~愣,随后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放在我的掌心里,我一看,是一颗大白兔奶糖,心脏猛地-一颤,我差点又要吐出来,强忍着噁心把糖丢向江济川,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老哥从外面闯进来把我拉开,我被他架着,眼泪流个不停,耳朵轰鸣,失速的心跳像是猎枪猛烈的开火。 忽然有人喊了声,萧琅。我居然挣开了老哥的反抗,冲出书房 看到林追了,他在二楼,坐在楼梯栏杆之间,从缝隙里垂下两条细白修长的腿,凌空朝我踢着,像随风摇晃的柳枝,我下意识要去抓他的脚踝,他却迅速地缩了回去,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喊他姐姐,他站起来,像一只娇小轻盈的鸟,哒哒哒地跑到楼梯口,兴高采烈地喊:“来玩抓鬼游戏!” 于是我飞快地冲上二楼,他神经质地又笑又叫,转身逃跑,这个地方我不熟,还好只有两层,我跑得很快,把他逮住了,我怕他是假的,就把他的.上衣给脱了,还好,纹身还在,我如释重负,不用去海里捞他了,也不用担心他变成美人鱼了。 于是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扒他的内裤,我恨不得从今以后都和他相连在一起,他欲拒还迎,装出反抗的样子,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插进去后这辈子都不拔出来了,他大笑起来,说好可怕噢,但其实很顺从地放松身体,让我进去。我插得很深,他表情有些痛苦,却还是柔声细语地问我,你哭什么呀,我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你答应过要我等你的!他一直拍我背安抚我, 开玩笑说,你哭的样子真可爱,他捧着我的脸,安抚般地亲吻我的唇,他的嘴唇很凉,舌头湿湿热热的,蛇钻洞似的钻进我的口腔,我们用极度病态的方式,想方设法地触及彼此心脏。 老哥和江济川跟过来了,我生怕他们会把林追抢走,死死将他搂在怀中,歇斯底里地沖他们吼:“别打扰我们相爱!” 我有多爱林追,此刻就有多绝望。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老哥正坐在我床边看书,看我醒了,去给我倒了杯水:“好点没? .....我两眼发直地盯着他的脸,“林追呢?
第58页 “林追?”老哥把水端到我面前,“林追怎么 了吗?”“找到他了吗? !” 我一-伸手,输液瓶被我扯得摇摇晃晃,老哥匪夷所思:“什么找到他?人家不是在好好准备高考吗?”“他没死? !” “琅琅啊, 老哥忧心仲仲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不会烧傻了吧? ‘今天几号?”“5月31号。” ...吓死我了,我松了口气,因为烧还没全退,又昏睡了过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它仍然带给我一种过于真实的虚幻感。空气湿润闷热的热带雨林,长长的树藤,茂盛的大树,低矮的树丛,纯洁优雅的白孔雀,我提着猎枪,向他靠近,他全身雪白赤裸地跪在地上,等待我的临幸。他单薄的胸口上,有一个孔雀纹身,因此我可以在这片广阔的热带雨林中,从千千万万只白孔雀里,辨认出谁是林追。他乖顺温驯,带着- -种冰凉干净的美,抬起眼看我时,一只眼的眼皮线叠在一一起, 他有点不对称,这一点点不同,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原因之- -。我举起枪,抵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还黏着一~撮濡湿 的乌黑刘海,我扣下了扳机,没有枪响,他倒在地上,柔情似水的眼眸依然凝望着我,他舒展着瘦长的手脚,通体莹白,胸口的纹身正汩汩冒血,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红色了。该你了,他说。 我正纳闷,低头一看,血正从枪管里源源不断涌出来,血流不 ..... “做噩梦啦?” 黑暗里,有人用冰冷柔软的手抚过我的额头,我迷迷糊糊地开灯一看: .....姐姐?”“嗯。 他笑着钻进我的被子里,他又瘦了,身体和石头一一样冷,眼睛却依旧明亮,他趴在我胸口上,像一只亲昵撒娇的猫,被我用体温焐得暖烘烘的。“你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死,是你疯了,”他突然从被子里钻出个小脑袋,作势要上来咬我的鼻子,他每次都用这招,趁我害怕的时候偷亲我,“怎么办呢?你不仅傻,还疯,怎么办呢?‘ 那你还要不要我?” 我害怕极了,如果他敢不要我,我就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当然要你了。” “那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点点头,说好。我爬起来穿好衣服,他说走之前还得做一~件事,要把那些拍立得全部都烧了,我们直接在洗手池里烧,艷照,自拍,老哥的奖盃,两条金鱼....高窜的火光把镜子映得发亮,我从里面看到我兴奋得发红的脸。他说这些都是过去了 我们只需要未来,属于两个人的未来,我为此感到激昂澎湃情绪高涨,因为极度兴奋而颤抖不已,甚至隐隐泛噁心。 我偷偷将机车牵了出来,引擎发动的声响极大,他跳上后座,戴上头盔,紧紧地拥住我。 我问他今天几号,他说六月六号。 我们逃离规则,逃离正常,逃离痛苦,逃离真实,逃离到我们无处可逃为止。 雨终于停了。 可我隐约记得之前的六月还在下雨,那个六月林追死了,我又找到了他,用很悲壮的方式,让我撕心裂肺。所以我喜欢现在这个六月,没有雨,有林追,盛夏,风,夜晚,真实一也不一定是真实,算了,无所谓了。 我开得很快,心跳和引擎一起加速,我问他我们去哪里。他的答案被呼啸汹涌的风声撕得粉碎。“听一不一 到一 -” 我回他。“远- -点- 既然没有目的,就没有未来,我们只剩下现在了。“然后呢。”“殉情!” ......”.“殉情!‘ “好。” ....昨日在潜海湾水域发现一 具男性尸体,具初步尸检结果表明,该男..... “哟,醒了啊?你是真他妈能睡啊。” 他把脸从电视机转向我,是徐星元,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的通知铃,继续调着遥控器,从社会新闻转到动物世界, 讲的是热带雨林里的白孔雀:“好了, 我叫护士来给你送药。 ”“林追呢?” “你找到他千嘛?”“他说要跟我殉情。 ” “......你没睡醒?”徐星元指了指放在我床头的塑胶袋, “对了,刚才你哥来看你,不过因为你还在睡,他就先走了, 喂喂你去哪里...... 我立刻冲出病房,在走廊上大喊林追,路过的护士过来拦我,我推开她们,不小心撞到了一一个人,他抉着我问老萧没事吧?我反问李泽宇有没有看到林追,- 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你找林医生有事吗?”“我一 ” “江医生,是0420号吗?”“嗯,他情绪有点不稳定。” 我急忙回头一~看,穿着白大褂的林追站在我身后,把手里的原子笔按得哒哒作响: “好的,江医生你去忙吧,对了,我姐要六月六号的病床记录到时候麻烦你给她送过去。”“嗯,好的。 江医生一走,我撒娇地喊林追姐姐,他先是一~愣, 旋即轻笑起来,拉起我的手,他的手指细长,卡进我的指缝间,我们十指相扣。他把我带进他的办公室里,我低头看他的脸,想趁他不注意偷亲他,被他用原子笔抵住了嘴, 我忽然想到什么,一把将他抱起压到办公桌上,不容分说地开始扒他衣服。
第59页 “千嘛呢小屁孩,”他露出明艷又狡黠的笑,任由我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直至露出白皙单薄的上身, “又做春梦了?”他的左胸口千千净净,我急忙拉开自己的病号服一看,也是什么都没有一没有孔雀, 没有猎枪,没有爱情。 “好啦, 他从办公桌_上坐起身来,也不急着穿衣服,而是把原子笔递到错愣的我面前,像是一-根话 筒供我发表演讲, “那么,说说吧,这次我和你, 林追和萧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