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作家的情书》 第1页 《来自作家的情书》作者:荧夜 内容简介(上册): cp配对 作家攻×大学生助理痴汉受 作为形象性感的畅销作家, 陆耘琛从来不缺情人或恋慕他的书迷。 但如此顺遂的生活, 正是缺乏了创作所需的新鲜感 ──直到江临的出现。 这个羞赧稚嫩却又直接的大男孩, 让陆耘琛觉得新奇。 他从没想到, 居然有人会需要「锁」住对他的欲望!? 奉献自己的身体,无条件接受所有指令, 难道只要他敢提出要求, 江临真的什么都会答应吗? 作家的脑海不由注入了异样的念想…… 【 第一章 远在大学时代,教导文学概论的教授说过,写作就像织毛衣,选择什么毛线,决定如何起针,甚至当下是用什么心情编织,都会成为毛衣的一部分,因此写作是一门非常精细的艺术,必须有扎实的技术支撑,每一次落笔都要慎之又慎。 陆耘琛回想起这段话,只觉得一阵烦躁。 「下次要写什么?」责任编辑问道,「已经两个月了,你总该想好新书题材了吧?」 「不知道。」他平静道。 编辑似乎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到时候你自己跟主编解释吧。对了,今天新的工读生会过来。」编辑看了看表,「等会你自己面试一下,如果不想要他的话,直接跟主编说。」 陆耘琛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我以为是你负责征人?」他有点困惑。 「不是。」编辑嘆了口气,「这一次是主编亲自帮你找的人,因为上个工读生惹出了麻烦,所以这一次筛选得特别仔细。」 直到编辑离开,陆耘琛还是没有动。 家里乱七八糟,挑高的天花板本应让客厅显得宽敞,但周遭凌乱的杂物让人寸步难行,茶几上堆着看到一半的书籍,地上散落着校对过的稿件,穿过几次的外套被扔在沙发上,几个散开的资料夹躺在地上。 毫无秩序的环境让陆耘琛感到烦躁,虽然这是自己造成的结果,但反省跟感受是两回事。 他抽完一根烟,又点了一根,这时门铃响了。 陆耘琛只得起身开门。 从成为大学新生到现在二十八岁的十年间,他始终独自住在这幢独栋的屋子,房子面积很大,但是他向来不善整理,但又不喜欢请专业家政打理房屋,所以一向是由出版社为他请工读生,同时承担整理家务与文档的工作。 这一次也不例外。 陆耘琛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男生,看起来很年轻,脸孔算是娃娃脸的类型,穿上高中制服都不会有人怀疑,墨黑的头发看起来相当柔软,有几根头发微微翘起,身高比他矮了一个头,所以在他打开门时,微微仰首,用琥珀色的双眼凝视着他。 他一眼就看出对方对他的着迷。 ……又一个书迷。陆耘琛想道。 「陆先生您好,我姓江,名叫江临。」对方踏入客厅,并没有坐下,甚至也没有放下背包,态度十分拘谨。 陆耘琛坐下,但没有开口让江临坐下,而是道:「主编跟你说过了?」 「是的。」江临连忙道,「叶主编已经把所有应该注意的事项都列成清单给我了,只要负责打扫整理住所,除此之外还要负责替陆先生採购各类日常用品,此外还包括洗濯衣物等等杂事。」 陆耘琛看着对方,怀疑道:「你几岁?」 「我今年二十岁,正在就读大学三年级。」江临说了一个熟悉的学校名称,似乎有点激动,「说起来,我跟陆先生与叶主编还算是同系的学长学弟。」 这张脸真的看不出来二十岁了。 ……为什么呢?陆耘琛想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看起来太稚嫩了,而且阅历也不是很丰富的样子,不过这点倒是正合他意。 既然是同校同系的学弟,那叶主编肯录用对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叶主编时常回学校办公,还在大学兼任讲师,认识在学的学弟并不奇怪。 况且,从陆耘琛坐下到现在,江临一次都没有打算直接坐下的意思,仿佛是他不开口就不会主动要求,像小动物一样,怯生生地看着他。 「试用期一周。」他随口道,「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让你在这里工作。」 江临脸颊微微泛红,雀跃道:「是,谢谢你,陆先生!」 陆耘琛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江临的目光停驻在他的脸上,毫不掩饰迷恋。 毕竟陆耘琛在当今文坛可说是当之无愧的偶像派作家,出道以来每部作品都在畅销榜上停留许久,脸孔乃至身材都不比一般男星逊色,女性杂志票选最性感的男性名人时,陆耘琛总是名列前茅。 陆耘琛深知自己的外表相当出色,所以被书迷用这种目光看待也觉得很自然,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你先把客厅收拾整齐。」他开口道。 江临点了点头,很快就开始工作了。 在对方找出扫除用具,替他将客厅里的杂物收拾整齐时,陆耘琛甚至没有挪动位置,只是发呆般地望着对方打扫。 江临看起来不像是很熟悉家务,但是很快就上手了,也不会擅自将看起来像是废纸的东西丢掉,而是仔细地叠好放在一旁。 陆耘琛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勾。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想到什么灵感都直接拿手边的纸张记下来,有时甚至就写在超市促销宣传单背后,所以江临的处理方式对他来说非常合宜。 对方收拾着地上的杂物,来到他脚边。 陆耘琛完全没有从沙发上起身让开的意思,江临也没开口,屈膝半跪在地上收拾着地上散落的零星杂物,末了维持跪着的姿势退开几步,才站直身躯,似乎是连靠他太近都觉得可能冒犯到他。 他决定收回之前的评价,江临不只是他的书迷,很可能是最狂热的那一种。 「陆先生,需不需要我去煮咖啡?」 陆耘琛回过神来,才发现桌上的杯子早已空了,可有可无地随便点头,江临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踏入厨房。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打通了熟悉的号码。 「这个工读生是你的学生?」陆耘琛省去所有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啊,很乖巧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的。」叶主编微笑,「最好的我总是会留给你,开心吗?开心的话就好好工作,你的责编也很苦恼,别造成大家的困扰。」 「如果你不是在大学当讲师,我还以为你是在拉皮条。」陆耘琛嘲讽道。 「我怎么会是在拉皮条?」叶主编吃吃笑了起来,「我们是多年朋友,难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就算只是负责替你打理琐事的工读生,当然是赏心悦目的类型比较好,不是吗?」 「随你便。」陆耘琛顿了顿,「我给了他一周试用期。」
第2页 「没问题,你高兴就好。」叶主编依然在笑,语气充斥着循循善诱的味道,「有空的时候考虑一下新书的题材,好吗?」 陆耘琛沉默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默许。 他放下手机后,江临也端着咖啡出来了,一边放下杯子一边殷勤道:「陆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要加糖吗?还是需要牛奶?」 「没有搭配的甜点吗?」陆耘琛道。 江临有点为难。 就在陆耘琛觉得对方陷入窘境时,江临已经拿起了背包,「陆先生稍等一下,我这就出门去採购。」 不等他叫住对方,江临已经匆匆走了。 不到十五分钟,对方带着附近咖啡店的餐盒回来,里头装了数种甜点,明显是不知道他的偏好,所以口味相异的品项各点了一份。 「你太夸张了。」陆耘琛几乎有些错愕。 「是吗?可是陆先生是我的僱主,僱主要我做什么,都是很合理的事情,咖啡店就在街角而已,走过去也不远。」江临的气息有点急促,一脸急于讨好他的模样,「还是说这些不合陆先生的口味?这样的话,我再去一次——」 「不用。」陆耘琛不得不打断了对方,「这样就好,你继续打扫客厅吧。」 江临朝他侷促一笑,明显松了口气。 ……很听话。 陆耘琛在心中又打了个勾。 叶主编不愧是他多年的同学与损友,果然很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陆耘琛没有刻意对外保密,但也没有刻意张扬,大多数熟人都知道他是双性恋,他有时与女性在一起,有时与男性,反正性别并不是他确认一个人能不能谈恋爱或上床的要件。 他的审美观在某方面来说是相当严格的,喜欢艷丽性感的女性,还有清秀可爱的男性,而江临完全符合这一点。 就像损友所言,赏心悦目的(交往)物件放在眼前并不是什么坏事。 「陆先生,我整理好客厅了。」江临把用过的扫除器具都收拾整齐,这才来到他面前,请他检查成果。 ……家务技能在水准之上。陆耘琛环视着周遭,但并没有轻易松口。 「你的课表怎么排的?」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江临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回答却没有迟疑,「我现在是大三,除了周一周二有必修课之外,其他时间都是空着的。」 「选修跟通识课呢?」 「那些没关系。」江临毫不犹豫,「我通识的学分早就够了,选修不够的话大四再补修也来得及。」 看来对方真的很需要这份打工。 不过陆耘琛也不觉得奇怪,大三大四是出了名的清闲,至少他自己就是这样,同是中文系毕业,最后一年甚至一周不到十堂课,空着的时间太多了,一般人不是抓紧最后的时间放纵就是忙于打工。 「那你就周一到周五每天过来一趟吧。」陆耘琛想了想,「主要工作就像主编说的一样,打扫跟整理,替我处理杂务,每天不会超过两小时,这里距离大学也不远。」 毕竟是叶主编出钱替他请的人,陆耘琛当然要物尽其用。 江临连忙道:「是!」 「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他平静道。 陆耘琛起身,正要去厨房找东西吃时,就听身后的人道:「陆先生是要准备煮饭了吗?」 「我不会煮饭。」他没有回头,「太麻烦了,今天吃方便面吧。」 「这……」 「嗯?」 「这怎么可以!」 陆耘琛微微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头。 「我不会煮饭。」他没有回头,「太麻烦了,今天吃方便面吧。」 「这……」 「嗯?」 「这怎么可以!」 陆耘琛微微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头。 这是他与江临见面以来,第一次听见对方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话。 江临脸上写满了不贊同,规劝道:「陆先生,方便面对身体有害无益,如果可以的话……」 他有点不耐烦,「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煮饭。」 「但是我会!」江临立刻接话,神情跃跃欲试。 半小时后,陆耘琛看着江临俐落地将刚买回来的食材切块,把洗过的白米倒入饭锅,接着俐落的开始准备晚餐。 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陆耘琛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江临在徵求他的同意后立刻冲刺到最近的超市採购食材,从陆耘琛仅仅用来煮咖啡跟烧热水方便面的厨房里找出各式锅碗瓢盆,最后还在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根本没有拆封过完好如新的电锅用以煮饭。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聘请你准备三餐?」 「我知道。」 「我不会付钱。」 「我知道。」 免费的东西永远最贵。这个道理陆耘琛十分明白。 「你想要什么,直说吧。」他站在厨房门口,烦躁地点了根烟,「先是要求做不是你该做的分内之事,然后尝试渗透我的私生活,最后就是跟我谈恋爱,对吧?」 这种事陆耘琛遇过很多次了。 仰慕他的人主动亲近他,讨好他,照料他,最后又因为对他失望而转身离去;陆耘琛一次都没有欺骗过别人,但总会有人擅自对他抱持不切实际的期望,最终又擅自失望,他对这些流程已经十分熟悉了。 江临明显吓了一跳,「不、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所以你不想要我?」陆耘琛感到索然无味,「诚实一点吧。我们都知道你是用什么眼看我的,别假装了,行吗?」 如果是平常,跟江临玩玩也就罢了,可是江临是叶主编的学生,这就意味着他做什么都要看在对方的面子上,与其放任对方飞蛾扑火,倒不如开门见山地点出主题,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临跟他遇过的任何人都没有不同。 他们都想从陆耘琛身上索取什么,差别只在于袒露心思的早晚而已。 「我……」江临顿了顿,脸上泛红,「我是想要你。」 ……真的承认了。陆耘琛有点意外。 他本来还以为江临可能会结结巴巴地否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没打算跟你谈恋爱或者要求你做什么。」江临放下手中的铲子,「我来这里,是因为叶老师说你需要一个为你整理环境又不让你心烦的人,但是上个在这里打工的人让你陷入了相当大的麻烦,所以叶老师才找上了我。」 「你连这些都知道啊。」 「叶老师跟我说过了。陆先生,我是你的书迷,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帮助你,不管是在哪种层面;你不需要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强加于你,那只会对你带来困扰而已,这点我明白。」江临语气平和,目光却很坚定,「我想为你做些什么,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陆耘琛一时愣住了。 如果不是他产生了什么奇怪的错觉,江临这话说得就像是随时准备殉教的虔诚信徒,而陆耘琛就是对方侍奉的唯一真神。
第3页 「好吧。」陆耘琛皱了皱眉,「我只想提醒你,就算过了试用期,只要你做出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必须离开。」 「当然。」 江临笑了笑,目光明亮,毫无阴霾。 二十分钟后,陆耘琛想,或许叶主编请来的工读生也不是一无是处。 白米饭入口柔软温热,清汤调味适中,煎鱼皮苏肉嫩,蔬菜炒得恰到好处,明明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却让他挑不出错误。 「很好吃。」陆耘琛说道。 江临明显松了口气,表情也松弛下来,「太好了。其实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份,只会一点简单的菜色,陆先生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可以……」 「不用了。」陆耘琛打断了对方,「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这一次是例外,不会有下次。」 江临望着他,过了一会才道:「我明白了,陆先生。」 这是在划清界线,他们都懂。 尽管陆耘琛喜欢对方的料理,不过这并不是他聘请工读生的初衷,如果需要一个为自己打扫家庭煮饭的(交往)物件,一开始就应该聘请专业家政人员,但他不想让完全无不认识的陌生人踏入自己家门。 相形之下,经过叶主编审核的工读生似乎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 江临收拾了东西,洗了碗筷,准备离开。 陆耘琛望着那道瘦窄的背影,一瞬间居然觉得有点愧疚。 自己的措辞是不是太严厉了?不,那些都是应该说的话,如果不事先说清楚,接下来只会重蹈覆辙。 第二天,陆耘琛就发现自己的愧疚毫无必要。 「我今天中午在学校讨论报告,所以准备了便当,这是不小心多出来的份量,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江临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几个保温盒外加一个保温壶,小心翼翼道:「陆先生要吃一些吗?」 「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我觉得今天的蜜汁鸡腿烤得不错。」 ……废话! 陆耘琛一边想着,一边恶狠狠地用牙齿撕下边缘微焦的鸡皮,苏脆的皮与香嫩的肉在口中化为一体,跟外头饭馆卖的食物也差不了多少。 江临准备的便当填饱了他一整天只吃过一个三明治的空虚胃袋,但是陆耘琛实际上不太高兴。江临没有做错,只是带了便当过来,只要陆耘琛拒绝,江临不可能勉强他,但这也就是问题所在,陆耘琛没办法拒绝。 对方真的很奇怪。 如果不求回报,真的能为另一个人这样奉献付出吗? 陆耘琛不会煮饭,但此前写过一本关于饮食题材的小说,当时读过不少资料,江临准备的汤味道醇厚,可能花了几小时炖煮,鸡腿在放入烤箱之前显然经过长时间腌渍,或许昨晚就开始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嗯。」 「在这个前提之下,你还想为我做什么?」陆耘琛顿了顿,有点恶劣地道:「该不会真的打算像奴隶一样服侍我吧?」 江临抬起那张清秀可爱的娃娃脸,目光毫无动摇,「如果陆先生希望的话。」 陆耘琛微怔,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你过来,替我剪指甲。」 倒不是他想对江临做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认,相较于普通的书迷或粉丝,江临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现在陆耘琛想知道,江临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江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找出了指甲剪,来到他身边,准备替他剪指甲。 陆耘琛没有动弹,观察般地凝视着眼前的人。 江临甚至没有要他转身或换姿势,相当自然地在沙发旁边屈膝半跪,握着他的一只手,仔细地替他修剪指甲,等到两只手都处理完毕,还动作小心地拿锉刀替他将指甲边缘稍稍磨平。 这个人是被虐狂吗? ……不,似乎不是。 距离被虐狂好像有一点差距……到底是什么呢? 陆耘琛想了一会才找到答案,或许江临就是那种喜欢被掌控的人,所以陆耘琛那样颐指气使地对待,江临完全没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他有点不确定这个想法,但江临低着头为他剪指甲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像是心情愉悦的模样,所以这点也说不准。 「除了剪指甲之外,还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吗?」江临顿了顿,「稍早叶老师传了信息给我,希望我提醒你关于取材的事情……」 陆耘琛吃完午餐,放下餐具,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脸颊,用力一转。 江临的神情登时变得扭曲。 「你替他监视我?」他冷冷道。 「不、当然不是!」江临连忙否认,双手胡乱摆动,但仍不敢挣扎,「我不知道陆先生具体取材要做什么,所以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算了……去取材吧。」陆耘琛捏了捏眉心,终于松开了手,「你也一起过来,等会顺便去採购一下日常用品。」 江临急切地点了点头,明显雀跃不已。 第二章 「原来是在书店取材啊。」江临一脸兴奋,东张西望。 当然不是。 至少,不完全是这样。 每当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陆耘琛的习惯就是读书,读什么都可以,不管是标题满含腥膻色的八卦周刊或最冷门的哲学书籍,甚至是画风童稚可爱的绘本,他什么都看。 没有灵感的时候必须做些事情触发灵感,所以他读书,读书的目的是寻找作为作品核心的灵魂。 不管用什么方式书写,用什么形式表达,作品本身终归在宣扬一定的价值,有些散文歌颂爱情,有些诗集拥抱死亡,陆耘琛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构筑作品中心的概念,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以文字表达什么,那么作品本身就完成一半了。 不过,这也是他目前遇上的困境。 陆耘琛出道数年,写过的题材很多,比如以饮食写乡愁,以时尚写盲从,陆陆续续出了十余本书,他想表达的东西似乎都写过了。 就像一个实心的物体一样,里头完全被掏空之后,外头薄薄的表面看似完整,却不免摇摇欲坠。 「买这么多吗?」江临显然很吃惊。 「嗯。」 陆耘琛头也不回地道,看到架上的一套漫画刚出了完结篇,顺手把一整套都放进了江临手上的提篮里。 「你平常都看什么书?」他不禁道。 陆耘琛头也不回地道,看到架上的一套漫画刚出了完结篇,顺手把一整套都放进了江临手上的提篮里。 「你平常都看什么书?」他不禁道。 「我都在看陆先生的书。」江临诚实道。 「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作者。」陆耘琛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好歹也是中文系的学生吧?难道不用读些教授推荐的书目?鲁迅之类的文章?」 「没兴趣。」江临毫不犹豫,「也没有共鸣。」 陆耘琛笑了一下,「你是在说你对我的作品很有共鸣?」
第4页 江临点了点头,「陆先生,我一直是你的书迷,我喜欢你的作品,同时感到喜欢与产生共鸣,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常有的事情。」 「真是热情的表白。」陆耘琛调侃道。 「嗯。」江临微微低头,脸上似乎有点泛红,但并没有否认。 陆耘琛本能地感到这个话题不该继续下去,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又回到了搜寻书籍的旅程之中。 在他挑了一套本年度最热卖还被改编成好莱坞电影的小说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拿出信用卡,准备结帐。 江临替他将两大袋书扛到汽车后座,接着陆耘琛便发动汽车,去向大卖场。 「你擅长煮什么食物?」他问道,「需要铸铁锅或者陶锅之类的器具吗?」 「咦?」 「咦什么咦,与其让你每天钻漏洞带便当过来,不如直接让你煮饭。我不喜欢二次加热的食物。」陆耘琛说得干脆。 「我每天都能过来煮饭?」江临一脸高兴。 除非对方的目的是瓦解陆耘琛的防范,在饮食里添加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杀了他,要不然陆耘琛真不懂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会请叶主编替你加薪。」他淡淡道。 陆耘琛本以为江临会拒绝,没想到对方却点了点头,「如果这样陆先生能放心的话,我觉得没关系,而且薪水也不是从陆先生这里支出,所以无所谓。」 「你还真喜欢我。」陆耘琛微怔,鬼使神差道:「你到底还能提供什么服务?」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对方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因为这句话,半小时后,陆耘琛在大卖场里买下了一件浅粉色的蕾丝围裙,周围装饰着轻飘飘的荷叶边与丝质缎带。 「以后你就穿着这个煮饭。」 「是,我知道了。」江临有点茫然,但还是答应了。 「底下裸体,不能穿内裤。」他故意道。 「嗯……咦?」江临这一次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但、但是……」 终于成功地让对方哑口无言了。陆耘琛有点得意。 「我的身材不太好,这样穿可能不好看。」江临一脸凝重,「等我先花几天去健身房稍微锻鍊过后再穿,可以吗?」 陆耘琛嘴角一抽,不得不道:「刚才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就算不是开玩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江临像是还没回过神来,「除此之外,陆先生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努力做到的。」 这真的太诡异了。 陆耘琛不只一次这么想道。 江临说不定就是那种能够为爱奉献一切的恐怖情人,一旦面临分开的抉择,陆耘琛的下场可能就是被切成几块塞在行李箱里带走。 「我们之间需要订定几条规则。」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陆耘琛终于有了种灵光一闪的感觉。 他不需要任何人为他牺牲奉献,但他想知道江临到底想做什么,虽说规则毫无法律效力,约束程度相当有限,但是他至少应该跟江临好好谈一谈。 「规……则?」江临重复道。 辞退江临很轻松,他甚至只要请叶主编替他说一声,但问题就在这里,江临逆来顺受的个性让他满意,整理环境的方式很有条理,就算被他冷漠以对也不觉得难受或无措,像是觉得陆耘琛这么难侍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很奇怪。」他放下手中的围裙,「我弄不懂你。」 一般人做出各种行为通常都会有一个支撑行为的核心,那就是所谓的动机,江临的动机是什么,陆耘琛不明白。 还是说,江临原本就是所谓的奉献型人格?即使是那样,也不能解释江临为什么这么顺从。 「我可以让你留下来。」陆耘琛说道,「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别说薪水或你喜欢无偿付出,我不接受这种答案。」 两人推着推车在大卖场里逛了一圈,江临一直没有说话,除了问他晚餐想要吃什么之外,从头到尾都维持着沉默,似乎确实在思考他的问题。 陆耘琛很满意。 非得要分类的话,他是会把主导权牢牢抓在手上的那种人,所以一直超乎他想像也不受他控制的江临让他罕见地有点无措,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不管是善意地开玩笑还是恶意地嘲弄,江临好像都会一视同仁地接受,这让陆耘琛很不习惯。 他付了钱,让江临提着两大袋食材回到车上时,接着开车返家。 陆耘琛看着江临把食材分门别类,一一整理好塞到冰箱里,终于开口道:「你想好了吗?」 「嗯。」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江临目光闪躲,迟疑了片刻,才拉着他的手腕回到客厅。 陆耘琛呼吸一紧。 ……来了。 他知道江临不是别无所求,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江临想要他做什么,想对他做什么,他真的非常好奇。 江临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陆耘琛愣住了,「这是做什么?」 「每天十分钟就好,像这样让我枕着,然后……」江临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耳朵都红了,「然后摸我的头发跟脸,这样就好。」 陆耘琛还没回过神来。 江临急急忙忙解释,「不是什么色情的意思,你别误会,就像……」对方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答案,「就像对待宠物一样地抚摸,揉耳朵跟头发之类的就可以了,啊、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陆先生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对不起……」 说到最后,江临显得相当羞愧。 「不,没事。」陆耘琛呆呆道,「这种事无所谓。」 他犹豫了几秒,伸手放在对方的头顶上,在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揉了几下。江临仿佛松了口气,但整个人还是很紧绷的样子,陆耘琛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边让手指在对方的头发里梳过。 至少摸起来的感觉不坏。 陆耘琛依旧觉得很奇怪,之前有一瞬间,他其实以为江临会向他索取吻或者其他更深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是这样。 或许江临有皮肤饥渴症? 所以比起象徵情慾的接触,更想要这种毫无杂质的抚摸。 他不得不承认,用那种可爱的表情对他提出这种纯洁的恳求,陆耘琛实在无法拒绝;这也是他很难拒绝江临的原因,那张脸完全正中他的好球带。 只要想像一下少年般可爱的脸孔染上情慾,或者沾上几道白浊,脑海里的妄想就跟着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想像终归只是想像,陆耘琛什么都不会做。 江临躺在他腿上,过了十分钟后,才如梦初醒般地起身,目光恍惚,神情满足。 「谢谢你,陆先生。」对方脸色泛红地道。 「嗯,不客气。」 纵使觉得这段对话非常不对劲,但是彼此之间做的事情又没有超越任何界线,这种让陆耘琛无法正确把握情况的场合併不多见。
第5页 「对了,陆先生有吸菸的习惯?」 「你是我的书迷的话,应该知道吧。」陆耘琛从来没有隐藏自己是吸菸者的事实,在家里甚至也不会特地到阳台去抽菸,「问这个做什么?想劝我戒菸?」 「不是。」江临急忙否认,「如果要抽菸的话,应该有更安全的选择,可以避免吸入焦油,比如电子菸,或者使用不含尼古丁的雾化器……」 陆耘琛微微瞇起眼,「电子菸的进口与交易在国内并不合法。」 「但是持有也不违法。」江临瞧着他,「要是陆先生想试试看的话,我明天可以带来。」 陆耘琛这下确实有点吃惊了。 「你也吸菸?」 说实话,江临的外表看起来相当乖巧,身上也没有烟糙的气味,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兴趣。 「偶尔而已。」江临侷促道。 陆耘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我抽菸,所以你才……」 这个想法毫无根据,甚至可说是无稽之谈,但是江临的窘迫证明了这个猜想是真的。 陆耘琛一瞬间失去了言语。 他已经知道江临是他的书迷,这点从江临替他整理资料或文档时饱含兴趣与激动的目光就能看出来,不过喜欢到跟他拥有一样的兴趣,这就有些超乎想像了。 「那就明天试试看吧。」陆耘琛下意识道。 作为创作者,这种程度的好奇心他也是有的,反正没有什么别的计划,只是尝试看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江临抬眼瞧着他,露出含着一丝羞涩的微笑,点了点头。 「温远,你现在在家吗?」江临一边对着手机说话,一边踏上人行道。 「对于比你大十岁以上的人,至少叫一声表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忙碌,「我不在家,有什么事?」 「我可以拿你的烟油跟雾化器给别人用吗?反正你戒菸之后也都用不到了。」 温远顿了顿,「随便你,用的时候别让其他人看到。」 「谢谢表哥!」江临笑着道谢。 从离开家乡到外地上大学以来,江临一直寄住在表哥温远的公寓,虽说是寄居,但是温远作为一名明星经纪人,工作非常忙碌,时常需要出国,每次离开都是几个月,所以江临几乎很少在公寓里见到表哥。 前些日子表哥似乎决定戒菸了,还把烟油跟雾化器都收到了储藏室里,江临正好拿来物尽其用。 虽说他也可以自己买一套新的拿去给陆耘琛使用,不过今天订购未必能立刻到货,倒不如直接借用表哥不用的器具。 江临自己也试着用过雾化器,虽然没有上瘾,但是感觉比直接抽菸来得好,他觉得陆耘琛应该会喜欢。 如果可以的话,两人一起分享烟雾,沉浸在那种氛围中,或许也不错…… 他回想起稍早被对方抚摸的触感,脸颊与耳根都是一阵滚烫,匆匆加快了脚步。 陆耘琛一直以来被誉为是最性感的名人之一,这点并非浪得虚名,不管是说话时微微沙哑的声音,或者那张笑起来时像是在与人调情的脸孔,都让人感到难以忍耐。 江临匆匆回到公寓,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房,甚至没有锁上门,就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 他迅速褪下内裤,下方的器官已经被长久的拘束弄得异常难受,解开贞操锁后,下半身几乎是在瞬间就充血了,膨胀成夸张的型态。 他踏入浴室,打开了冷水,滚烫的下身被淋湿了,欲望稍稍减退,痛楚与焦躁也跟着消散,江临终于松了口气。 倒不是说江临有这方面的兴趣,但是从第一次去见陆耘琛时,他就始终戴着这个东西,不是为了追求快感,而是为了避免自己在陆耘琛面前失态。 明明是在景仰的作家面前,正在与对方谈论作品的内容时,下半身却不合时宜地起了反应,那真的只能用变态形容了。 为了避免自己被爱慕的(交往)物件当成变态,江临毫不犹豫地选了更变态的方式隐藏自己的欲望。 况且,这么做是必要的,就连刚刚躺在陆耘琛大腿上时,他都能因为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而起了生理反应,其他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陆耘琛对他似乎并不厌恶,回想到这点时,江临的下半身微微发软。 裸体围裙……对方是真的在开玩笑,或者是试探他? 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所谓,只要陆耘琛说出口,江临什么事情都会做到;陆耘琛并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江临也不打算解释。他确实是仰慕身为作家的陆耘琛,但也同样为身为男人的陆耘琛着迷,而这些感情都远远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堆叠出来的高度。 想尽办法修到了叶老师的课程,去应徵了工读生,得到与陆耘琛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一切简直像是作梦一样。 如果这真的是个梦,等他醒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也说不定。 贞操锁被他放到一旁,仔细地清洁了一番,他一边回想着被抚摸头发的感觉一边淋浴,没过多久,被浇了冷水而失去精神的下身又有点膨胀起来。 江临犹豫了一下,决定用手解决一次算了。 他在记忆底层翻找一番,脑海里浮现陆耘琛俊美的脸孔,但不是现在成熟性感的外表,而是回到几年前,对方更稚嫩一些的模样,脸孔轮廓还藏着一丝青涩,半闭着双眼,泪水不断落下的情景。 不管回忆几次,这永远都是最能打动他的画面。 ……自己果然是个变态。 江临这样想道,同时快速地摩擦自己的下身,想像着那张沾满泪水的脸孔泛起薄红,湿润的目光凝视着他,沙哑的嗓音低低唤着他的名字,似乎渴求着他。 不过十分钟,江临就缴械了,性器前端喷出了几道体液,残余的白浊被花洒洒下的水流沖刷干净,他轻声喘息,浑身发软。 勉强把自己打理干净后,江临跨入浴缸泡澡,高cháo过后的舒适感久久不曾褪去。 要是陆耘琛知道他有这种下流的妄想,甚至不只一次被他意yin过,大概会觉得很噁心。 江临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太正常,所以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情,包括陆耘琛在内。 隔天他准备好一切事物,下课后准备到陆耘琛住处时,却在门口碰上了熟悉的人影。 「叶老师?」 「你也来了。」叶钧言看了他一眼,「工作还习惯吗?」 江临微怔,很快就笑着道:「当然,陆先生很好相处,这份工作很适合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他,真是稀奇。」叶钧言也跟着露出微笑。 江临沉默,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这位叶老师在学校内外都很有名气,家世方面就不说了,在学校内兼任讲师时也是大受欢迎,上课时风趣幽默,但私底下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对江临而言,这是最棘手的类型。 他完全猜不到叶钧言在想什么,连揣测想法都很难。 但是在打听到叶老师想找在校学生当出版社工读生之后,他不得不去接近对方,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正在寻找打工,叶钧言对他的评价如何,他其实不太清楚,不过最后叶钧言至少给了他一个站到陆耘琛面前的机会。
第6页 「叶老师,谢谢你,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对你重要的不只是工作吧?」 不等他回应什么,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你们站在这里聊什么?」陆耘琛衣着凌乱,睡眼惺忪,似乎在听见门铃后才勉强离开床舖,下楼开门。 「毕竟是我介绍的工读生,总该过来看看他的工作成果。」叶钧言态度随意,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对吗?」 「他还行。」陆耘琛明显不耐烦,「他增加了工作时间,你记得替他加薪。」 「增加时间?」叶钧言反问。 「嗯。」陆耘琛点了点头,「准备三餐。」 明明是在与陆耘琛对话,叶钧言却转头看他,目光含笑,「我没想到他这么积极。」 「你是在开玩笑吗?」陆耘琛的态度非常随便,完全是跟熟人说话的架势,「你到底来做什么?」 「没什么,对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本书……」 江临低着头,感觉自己好像被排挤……不,不能说排挤,他本来就不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叶钧言与陆耘琛的故事,同个系所的学生们都听过很多次了,他们从大学时代就是挚友,毕业后叶钧言成为出版社编辑,陆耘琛则走上专职作家的道路,两人成为了有名的合作搭档,至今都仍被繫上师长津津乐道。 他比陆耘琛小了八岁,这八年的距离远比想像中还要深远。 「……江临?你在发什么呆。」陆耘琛的声音传来。 江临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对方微微低头望着他,彼此的鼻尖只差几公分就要碰触到了。 「我没事!」他连忙退开几步,「我去厨房准备午餐!」他顿了顿,「叶……叶老师也要留下来用餐吗?如果是的话,我……」 「好,那就麻烦你了。」叶钧言微笑道。 陆耘琛看着他,似乎有点困惑,江临顾不得多说什么,勉强挤出笑容,放下背包,匆匆往厨房里走去。 第三章 江临似乎在紧张。 因为叶钧言也在吗? 陆耘琛有些困惑,但没有深思。 趁着江临准备午餐的时候,他与叶钧言在客厅坐下,言不及义地闲聊。双方相识至今将近十年,对于彼此都十分了解,陆耘琛意识到这是叶钧言一贯的模式,在说重点之前总要来几段无意义的开场白。 过了片刻,厨房里响起了炒菜的声音,叶钧言终于进入正题。 「你觉得江临怎么样?」 「是我的狂热粉丝。」 「除此之外呢?」叶钧言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陆耘琛皱了皱眉,「你想问什么。他是你的学生,你对他应该更了解。」 「你忘了,我只是选修课的讲师,我一周见到他的时间只有两小时,而且还是跟其他几十个学生一起。」叶钧言语气轻松,「再说你也不希望重演上一次的事件,对吧?」 陆耘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他想了想与江临接触以来的感觉,「他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我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次请工读生的经验,他们都是讳莫如深,毕竟那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明明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最后却发展到对方为了他寻死觅活,虽然藉助叶钧言的力量解决了难题,但经验与过程都让人很不愉快。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叶钧言没有多问,「要是感觉到什么异样,随时都可以辞退他,我也可以替你处理。」 「嗯,谢谢。」陆耘琛没什么诚意地道。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叶钧言的神态也变得随意,「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记得你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像青少年的类型,对吗?」 「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陆耘琛冷冷道。 结束了严肃的话题,叶钧言的神态也变得随意,「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记得你就是喜欢这种看起来像青少年的类型,对吗?」 「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陆耘琛冷冷道。 「我没有那么说。」叶钧言一脸无辜,「我只是想说,不管你对他是怎么想的,他对你真的是很崇拜,他来找我面试时,我还特地考了他很多东西,比如你的作品里的细节,他全部都能回答出来。」 「如果是我的书迷的话,知道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陆耘琛不以为然。 「你的处女作初版发售日是哪年哪天?」 陆耘琛微怔,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可是江临记得。」叶钧言一笑,「是不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你让自己觉得毛骨悚然的人踏入我家?」陆耘琛有点错愕。 「江临如果不是非常爱你,就是真的非常爱你的作品。」叶钧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我只是还不能分清楚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之所以让他踏入这里,也是因为他事前主动提议签下切结书。」 「切结书?」陆耘琛微怔。 不等他追问下去,江临已经从厨房走出来,对他们道:「陆先生,叶老师,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对方身上正穿着那件他特地挑选的浅粉色蕾丝围裙。 叶钧言看了看江临,又看了看他,最终意味深长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陆耘琛窒了窒,徒劳无功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件围裙跟人妻av上会出现的那种简直一模一样。」叶钧言微笑,望向江临,「为什么底下还穿着衣服,难道不应该是裸体围裙吗?」 「陆先生有提过,不过我当时婉拒了,如果能给我一段时间去健身房锻鍊一下会比较好,事前没有考虑到有裸露的可能,这点是我失职。」江临不卑不亢道,「这种事在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场合会比较合适,在叶老师面前可能有点不得体。」 「我对自己学生的裸体没什么兴趣,别担心。」叶钧言转头望着他,加深了笑意。 「这话为什么要对着我说……」陆耘琛无言以对。 这顿午餐吃得比想像中沉默,至少陆耘琛是这么觉得的,除了江临一再替他挟菜添饭盛汤之外,餐桌上几乎没有别的动静。 午餐过后,叶钧言很快就告别了。 陆耘琛这时其实才刚睡醒没多久,随手拿了一本电影杂志翻看,正看到一半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今天的工作我都做完了。」江临小声道。 陆耘琛有点不解,望了望四周,半晌后才明白过来。 「想要被摸头?」 「嗯。」江临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了紧张,「要……一起抽菸吗?」 他这时想起对方昨天的提议,点了点头。 江临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起身取来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大堆东西,一罐罐烟油被排在桌上,尺寸外表各有不同,连雾化器也有好几种不同的版本。 「你……」陆耘琛顿了顿,「你在这方面还真专业。」
第7页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意外,江临拿出这些东西时怎么看都像是老手,这种跟外表反差超大的兴趣让他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 「这是我表哥的东西,不过他现在不用了。」江临回头道,「陆先生喜欢什么口味?清慡一点的有柠檬,口味重一点的话有咖啡……」 陆耘琛想了想,「你帮我选吧。」 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知识,不过是本着尝鲜才答应邀约,江临显然对此非常用心,仔细地替他挑选烟油,处理雾化芯,调整雾化器瓦数,这让他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试试看吧。」江临在他身边坐下,将烟盒大小的雾化器递了过来,仔细教了他用法。 陆耘琛吸了一口,味道不太明显,他又试了一次,这一次清晰多了,烟雾充斥在鼻腔与口腔之间,像是奶油一样的味道,夹杂着少许香糙甜味,感觉不会太过呛鼻,十分柔和。 似乎……还不错。 「陆先生?」 他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江临,也想起了跟对方的约定,拉着对方枕到他膝上,再次吸了口烟,同时空着的一只手在对方头上揉了几下 「陆先生喜欢这种味道吗?」 陆耘琛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这款也是我的最爱。」江临的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要是喜欢的话,这些东西可以留在这里,陆先生随时都可以使用。」 陆耘琛微怔,一瞬间忽然联想到其他的事情。 江临的表现仿佛是在他的房子里留下痕迹,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误会,但陆耘琛在面对别人超乎礼节的好意时总是特别敏感。 「不用。」他平静道,「这是你表哥的东西,不是吗?」 「但是我……」江临似乎还想争辩,「那雾化器一个就好,烟油也只要几种,怎么样?」 这台词简直像是不请自来的推销员。陆耘琛有点头痛,但是对方从下方往上仰视他的目光看起来又有点可怜,他迟疑半晌,才道:「那就这样吧。」 江临重新振奋起来,再次将脸埋到他的大腿上。 就像猫一样,轻微地蹭了几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有点可爱,他对这张脸大概就是没什么抵抗力,这样下去要是真的被切成几块装箱带走,显然都是陆耘琛咎由自取。 「对了,你跟叶钧言关系不好?」陆耘琛又吸了口烟雾,品味着口中残余的气息,忽然想起这件事,于是开口问道。 「没有啊。」江临一脸无辜,「陆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直觉。 不过陆耘琛并没有说出来,「你是他介绍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刚才却都不怎么说话。」 「我……」江临有点窘迫,「我不太会跟人相处,也很难把握与人相处的界线。」 这是实话。所以现在的对方才会躺在他的膝上,自动自发地应徵了替他煮饭的工作,连蕾丝围裙都穿上了。要说江临对陆耘琛毫无企图,恐怕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不过,答应了让江临这么做的陆耘琛也没有指责对方的资格。 「陆先生,你跟叶老师关系很好?」 「嗯,毕竟都认识十年了。」陆耘琛知道对方在打探情报,但没有在意,「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同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交往过吗?」对方脱口而出道。 陆耘琛愣住了。 或许是听他久久没有出声,江临一阵紧张,「我、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没事。」陆耘琛笑了,「你想知道什么答案?我爱他?我爱过他?我恨过他?」 趴在他膝上的人一阵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用力按住了头颅,动弹不得。 「别乱动。」他柔声道,「我还没告诉你答案。」 江临的声音染上一丝恐慌,「我不是非得要知道!」 「我们只是朋友。」 他说完之后,顺势抽开了手。 江临如梦初醒地转头看着他,甚至没有起来,「真的吗?」 「真的。」 其实陆耘琛大可以随意编造故事,以此捉弄对方,江临信不信都无所谓,他没必要说实话;不过江临显然对此很在意,他不知不觉就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江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陆耘琛不禁有些好奇,在江临眼里,自己与叶钧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以至于他刚刚随便开了个玩笑,江临就立刻相信了。 「十分钟到了。」他开口道。 江临连忙从他腿上起来,脸上有点泛红,害羞道:「谢谢你……陆先生。」 陆耘琛没有说话,直直盯着对方。 有一瞬间他以为江临随时会引诱他,而他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不过江临很快就起身问道:「陆先生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煮。」 「嗯,拜託你了。」陆耘琛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放下雾化器,感觉自己的口腔里还有一丝甜意,不禁多看了江临的背影一眼。 这个屋子里染上了对方的味道,就像动物会用气味标明地盘一样,他总觉得江临有这种想法,不过对方看起来像只无害的猫咪,陆耘琛发觉自己很难提起戒心。 「咖啡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端着咖啡回来,「对了,陆先生,刚才……」 「刚才什么?你希望我吻你?」陆耘琛随口道。 江临脚下一滑,慌慌张张地试图站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咖啡泼了一身,连带着对方的长裤也跟着湿了一大片。 陆耘琛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查看,「烫伤了吗?快点把长裤脱掉去沖冷水!」 江临一脸惊愕忍痛的神态,点了点头,匆匆走进浴室。 陆耘琛听见水声,想起对方需要替换的长裤,到卧室里翻找了一番,取出一件半旧的棉质长裤,准备拿给对方。 浴室的门没有关紧,他走了进去,「这是替换的长裤,你——」 陆耘琛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言语卡在喉咙里。 江临错愕地瞧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进来,染上咖啡痕迹的长裤与内裤被扔在浴室地板上,下半身一丝不挂,两手放在双腿之间,似乎正在试图遮掩什么。 有一瞬间,陆耘琛以为对方烫伤了敏感部位,但对方手指遮掩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 有一瞬间,陆耘琛以为对方烫伤了敏感部位,但对方手指遮掩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江临侷促道。 「没关系,那是你的个人兴趣。」陆耘琛转过身,把面巾与长裤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我先出去,你好好沖洗一下,确认有没有烫伤。」他故作镇定地走了出来,关上门的霎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如果陆耘琛的视力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江临两腿间的东西,确实是贞操锁。 江临是为谁戴上这种东西的?莫非是……「主人」?
第8页 陆耘琛想到这里,连忙打断不该有的思绪。 不管对方是为什么或为谁守贞,这都不干他的事,他没有思考这件事的必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才一脸窘迫地从浴室里出来,面红耳赤地在他对面坐下,「谢谢你,陆先生,等下我会把地板打扫干净。」 他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江临悄悄抬眼偷看他,「你、你看到了对吗?」 「嗯,不用对我解释什么。」陆耘琛斟酌了一下词彙,「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清楚,你跟你的情人做的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临高声道,连颈项都红了一片,「求你让我解释!」 陆耘琛愣了愣,这时倒是有点好奇了。 「你一直这样吗?」陆耘琛不禁问道,「上课的时候也……」 「不是!」江临打断了他,一脸慌乱侷促,「我、我只有在过来这里时才使用……」 陆耘琛呆住了。 他并没有料想到这个答案,不过如果江临说的是实话,那么对方为什么要在与他相处时戴着这种东西,理由似乎也很清楚了。 「你怕在我面前有反应?」他谨慎地道。 江临面红耳赤,看起来似乎都快哭出来了,但仍点了点头。 陆耘琛过了一会才从愕然中醒过来,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是你的自由你高兴就好」?「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会介意」?「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是哪个说词都似乎有些诡异。 江临低着头,悄悄偷看他,脸上红得夸张。 陆耘琛有点心软,下意识道:「我不在意。」 「真的?」江临立刻反问。 陆耘琛想了想,「难道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像一般人?」 从一开始,江临就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兴趣,甚至想入侵他的生活,就连裸体围裙这种要求都没有拒绝的意思,思考到这里,贞操锁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异常了。 江临窘迫地摇了摇头。 陆耘琛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道:「可以让我看吗?」 江临犹豫良久,终究拉下了那件稍嫌宽大的长裤,底下没有穿内裤,所以一目了然,性器并不是很大,被金属环扣住,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锁。 陆耘琛实际上没有真的看过这种东西,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江临真的愿意。 那张可爱的脸跟这种yin亵的装饰品完全不搭调,对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发育成熟的成年人,至少性器的颜色很淡,带着稚嫩的气息,连体毛都很淡薄。 「要是解开来,你在我身边会一直硬着吗?」他不禁想要逗弄对方,「会不小心she在内裤里吗?」 江临的脸愈来愈红,却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钥匙……」 「嗯?」陆耘琛有点困惑。 「如果陆先生想要的话,钥匙可以给你。」江临红着脸道。 他怔了怔,「你想要我当你的主人?」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他提出这种请求,陆耘琛一瞬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接受了钥匙,那就表示他愿意让彼此的关系超出僱主与受僱者的程度,但这种变化似乎也并不让人感到厌恶。 「陆先生可以决定我什么时候能she精。」那张薄薄的嘴唇吐出了非常yin猥的言语,尽管脸上仍然一片cháo红,但江临显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答应?或者拒绝? 在他考虑好答案之前,江临已经穿回了长裤,对他道:「如果陆先生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就……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对方低着头,仿佛忍着哽咽,「我也知道这样很变态……对不起……」 「不用道歉。」他立刻道,「是我不好,刚刚忘了出声提醒你,侵犯了你的隐私。」 陆耘琛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抽了纸巾递过去,才要替对方擦眼泪时,江临已经抬起脸仰望着他。 对方没有哭,但是眼眶是红的,看起来非常可怜。 陆耘琛心底的愧疚逐渐加深。 就算江临想在他面前多多表现,甚至与他更进一步,大概也不想让那么丢脸的模样暴露在他面前;试着把自己代入江临的处境,现在大概是自尊心受到重击的瞬间,不管怎么样都难以冷静下来。 「钥匙不用给我。」陆耘琛无意识地放柔了声音,「你不必那么紧张。」 「你……不生气吗?」对方小声道。 与其说生气,大概还是吃惊的成份更多。在喜欢的(交往)物件身旁无时无刻都可能有生理反应,所以不得不藉助工具抑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感觉甚至有点新鲜。 到了这种程度,很多事其实都不用问了,或许江临连私下自渎时都在脑海里幻想着他也说不定。 陆耘琛顿了顿,「我不生气,你也不用想太多。那样一直戴着……不会痛吗?」 江临老实地点了点头。 他差点开口要江临解开,在陆耘琛知道一切的情况下,没有必要那样苛待自己,但在险些说出口的瞬间,陆耘琛才回想起来,指挥着江临解开贞操锁,岂不就是变相地操控着对方了吗?这样跟持有钥匙又有什么不同? 然而某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却让陆耘琛口干舌燥。 他不能否认自己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对江临起了性慾,侷促紧张的表情,泛起红晕的脸颊,即将哭出来的声音,下半身跟成人玩具完全不搭调的稚嫩性器。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跟人上床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从那一晚之后,不说是做爱,就连自己处理性慾都没有。 陆耘琛深深吸了口气,「你想跟我上床吗?」 「咦?」 第四章 「我问你想不想。」 「想!当然想!」江临立刻道。 「只是上床,没有别的?比如想要成为我男朋友之类的?」陆耘琛试探道。 「想……但也只是想而已。」江临语气谨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算对我有兴趣,大概也就是想上床,这些我都懂。」 「就算这样也想要?」 江临连忙点头。 陆耘琛对这个答案倒不是很意外,这样的人他遇过很多了,不能成为恋人,那么有一夕之欢也好,至少陆耘琛的外表非常吸引人,就算不能拥有,短短一晚的接触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经验。 叶钧言以前还用这件事开过玩笑,说想要跟他上床的人可以提前拿号码牌等待,反正陆耘琛只要心情好一点,基本上就不太会拒绝人。 「要做吗。」 「现在?!」江临一脸紧张,面色红得仿佛即将滴血。 「不一定是现在。」陆耘琛并不打算用什么甜言蜜语包装自己的欲望,在这方面用谎言矫饰真相对他而言是耻辱,「我好一阵子没有跟人上过床,目前也没有交往(交往)物件,在双方情愿的状况下,做些什么都可以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第9页 「嗯,当、当然……」江临目光动摇,沉默了几秒才道:「明天可以吗?还是后天?我没有任何准备……我是说,我还是第一次,从来没有被进入……」 江临说得非常直接,陆耘琛并不意外,对方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慌乱,似乎怕被他拒绝,但又希望被他接纳建议。 「也不是非得要进入。」陆耘琛道,「过来。」 他下意识採取了命令句,而江临几乎没有犹豫,很快就来到他身边。 「你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有被人用手碰过吗?」 江临用力摇头,「没有……我、我不会……」 对方在这方面是一张白纸,但这样只会让陆耘琛更兴奋。 「钥匙。」 江临愣了一下才意会过来,匆匆抓来背包,从钱夹里抓出一支小小的钥匙,陆耘琛拉下那件宽松的长裤,审视着被箍住的性器,将钥匙插入锁头,解开了桎梏。 对方吸了口气,腹部肌肉变着紧绷,陆耘琛撩起衬衣下摆,手指在平坦的胸膛轻轻划过。 不得不说,江临就连这种地方也很合他的口味,胸腹单薄但有一点肌肉,看得出来不是刻意锻鍊过的线条,皮肤光滑苍白,显然少经日晒。 「陆先生……」 他抬起头,这才看见江临脸上的神情,窘迫羞耻,但又隐隐有几分畏惧。 陆耘琛收回手,「你喜欢怎么做?我可以摸你吗?」 毕竟是没有经验的(交往)物件,慎重一点也好。不过陆耘琛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一番,自己似乎没有遭遇过毫无经验的(交往)物件,江临是第一个。 陆耘琛收回手,「你喜欢怎么做?我可以摸你吗?」 毕竟是没有经验的(交往)物件,慎重一点也好。不过陆耘琛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一番,自己似乎没有遭遇过毫无经验的(交往)物件,江临是第一个。 江临没有说话。 陆耘琛有些不解,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江临其实已经有了反应,性器微微硬起,跟之前柔软的状态截然不同。 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过来。」 江临顺从地靠近他,陆耘琛伸手过去,引导着对方分开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 对方真的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陆耘琛一直在想,什么样的行为会触碰到对方的底线,但似乎真的没有,不管他说什么,江临的反应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他伸手圈住了对方的性器,轻轻捋了一下。 江临颤抖起来,半硬的器官在他手里逐渐膨胀,变得坚实。 陆耘琛慢慢地揉弄着那里,仔细地观察对方的反应,江临不知道该怎么办,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腰部抖了抖,本能地追求着快感,陆耘琛抚摸的动作稍微减缓时,还不由自主地挺动腰部。 「想要she出来吗?」他问道。 江临颤慄着,耳朵已经完全红了,「想要……」 不等陆耘琛再说什么,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湿了一片,黏稠的白浊在手指间留下痕迹,江临咬着嘴唇,闭着双眼,身躯僵硬呼吸急促,不自觉地动了几下,似乎还想再继续摩擦他的手指,让他将性器里残余的体液挤压干净。 陆耘琛的手指捏住前端,慢慢揉了几下,残余的些许白浊从前端溢了出来,沿着性器滴落。 江临还在喘息。 毕竟是第一次被这样抚摸,这么快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陆耘琛舔了舔唇,将对方拉了过去,含住了江临的嘴唇。 江临似乎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挣扎,在被他吻了几下之后,僵直的身躯才逐渐放松,笨拙地开始回应亲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称不上舒服,但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陆耘琛舔了舔对方的嘴唇,退开些许,伸手抽了纸巾,清理自己的手指。 亲吻结束,江临就像这时才注意到彼此的状态,「对不起!我刚才……我……」对方窘得要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脸上写满了无意义的愧疚与歉意。 「没关系。」陆耘琛对此并不在意,低头擦拭着手指。 气味不算浓厚,也没有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不过毕竟是体液,些许腥味还是免不了的。他正想要江临起身,让他去洗手时,江临已经自顾自滑下他的大腿,伸手来解他的裤头。 「等等……江临!」 对方的动作很快,拉下他的内裤,立即就将底下的性器含入口中,努力吸吮。 不过是被舔了几下,那里就完全硬了。 陆耘琛吸了口气,抓住对方的头发,正要说些什么,江临已经主动将他吞得更深;舔弄的技术很糟糕,偶尔还会被牙齿刮到,要说非常舒服肯定是骗人的,但是那张cháo红的脸埋在他的胯下,努力含住他的性器舔弄,这画面出乎意料地煽情。 江临毫无技巧,但非常努力,陆耘琛能感觉到自己被吞入相当深的地方,一般而言应该会引起不适,但江临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时不时抬眼悄悄觑他,观察他的反应。 可爱的脸满是情慾,cháo红的脸颊被含在口中的东西撑得微微变形,嘴角边缘因张开口腔而淌下口水,江临却一点都不在乎。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耘琛长长出了口气,低声喘息。 江临从他跨下抬起脸,嘴边脸上都溅到些许白浊,即便如此,仍殷勤地舔舐着他的性器,把残存在前端的一点体液都吸吮干净。 对方舔得非常认真,陆耘琛发泄过后还未软下的性器被舔得微微胀痛,他不得不推开江临的脸颊。 「够了。」 「我……我做得不好吗?」江临顾不得脸上的痕迹,神情惶恐地道。 陆耘琛摇了摇头,心情复杂,「不,你做得很好。」 江临似乎松了口气,这时才注意到彼此都衣衫不整,尴尬地抽了纸巾清洁自己的嘴角与脸颊,残留在口腔里的早就都被吞下去了,陆耘琛当然也不会笨到多问。 「我没什么经验,如果有让你舒服就好了。」江临小声道。 陆耘琛沉默良久,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究竟该把江临放到什么位置,一个狂热的书迷?一个对自己怀有情慾的青年?一个别有居心的受僱者? 江临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关系,只是性,仅此而已。陆耘琛一瞬间怀疑过对方是否真的理解一切,但事后江临的表现证明江临真的了解。 对方整理了地上咖啡倾洒时的残骸,将他们的衣着整理干净,态度上恢复了平常的镇定与冷静,甚至能若无其事地与他交谈。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顾虑太多。 陆耘琛没有继续思考,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做了。 居然跟陆耘琛做了! 回家的路上,江临失魂落魄地想着。 他身上还穿着跟陆耘琛借来的长裤,平常戴着的贞操锁被收到背包里了,陆耘琛问过他需不需要内裤,但江临故作镇定地拒绝了,现在裤子里空荡荡的,感觉非常微妙。
第10页 尽管只是被手抚摸,但自己张口舔了陆耘琛的下身也是现实,要说他没有想像过这天未免太矫情,但要说这天居然来得这么快,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实际上,类似的场景在江临的幻想里出现过很多次。 陆耘琛拥抱他,亲吻他,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裸体躺在他身旁,望着窗外的夜色……光是这样的场景,就能让他脸红心跳。 对江临来说,填充幻想的素材一点都不少,陆耘琛上过多次杂志访谈,也应邀拍过杂志封面,因为外表跟性格的缘故,尺度跟一般作家完全不同,陆耘琛裸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被数名性感女模环绕的那张海报,至今都被江临仔细地珍藏着。 那本杂志的封面与附录海报简直是以酒池肉林为主题,实际上内容意外地正经,除了採访陆耘琛的作品被改编为电视剧的事情之外,也有陆耘琛与导演的对谈。 但江临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封面上,根本挪不开目光。 那时他大概十七岁,早已是陆耘琛的书迷,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是以那种目光看待陆耘琛,偶尔会梦见与陆耘琛亲密而遗精,但杂志封面与海报让他具体地认知,自己还想要更多,相较于那些女人,他更希望被陆耘琛揽着的人是自己。 对于那些女人,江临感受到无法否认的嫉妒。 达成夙愿的感觉比想像中还要好,江临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步伐也十分轻快。 被看到贞操锁的瞬间,他真心觉得自己完蛋了,陆耘琛会发觉他是变态,而后客气冷淡难掩嫌恶地请他离开,但是对方不仅没有这么做,还与他做了那些事。 江临当然不会有不该有的期盼,陆耘琛不可能喜欢他,所以才会轻率地提议让彼此做这种事,但江临并不介意。 如果他没有弄错,陆耘琛不只是不喜欢他,而是不喜欢任何人。 这段时间待在陆耘琛身旁工作,他观察到很多事情,比如陆耘琛实际上没有特别亲密的(交往)物件,不管是朋友或者家人,称得上朋友的或许只有叶钧言一个人。 除此之外,陆耘琛很少出外,对于与别人交际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打扫的过程中,江临曾经试着搜索是否有旁人在陆耘琛家里留下居住过的痕迹,答案是没有,不只是恋人,连家人或朋友留下的东西都没有,更加不会有照片之类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那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陆耘琛,那是一栋不让人进入的房子。 与其说陆耘琛抗拒着与外界往来,倒不如说陆耘琛不打算走出去。 所以留在陆耘琛身边的人,只有主动向他靠近的人,比如在工作上有联繫私底下又是多年朋友的叶钧言。如果说陆耘琛可能会爱上任何人的话,非叶钧言莫属,不过陆耘琛已经否认过这一点了。 江临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 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用身体满足陆耘琛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只是今天这种程度的话,大概还无法称作是满足。 江临在陆耘琛的一本书里读过非常情色的情节,形容描写仔细清晰,犹如身历其境,大概陆耘琛自己的经验也融合在里面了也说不定。虽说小说本都是虚构的,但是真假混杂的创作才能最大程度地逼近真实。 他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里,一如以往地安静,表哥依然不在家。 虽然这样说并不恰当,但对方的忙碌给予江临更多私人空间与时间,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临打开电脑,搜寻着网页。 尽管他并非没有相关知识,也大致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如果要独自做好准备的话,还是应该多多借鑑旁人的经验。 阅读网页的过程,他忍不住回想起稍早发生的事情。 陆耘琛一度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他的身体,仿佛是想要摸他,最终又碍于他的紧张而收回手,江临忍不住想,或许陆耘琛对他的躯体怀有几分欣赏。 即使陆耘琛没有收下钥匙让他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之后会被怎么对待,江临想像着那些事,脸上愈来愈热。 出乎意料的是,之后几天,陆耘琛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不管是抽菸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摸他头发的时候,就跟之前完全一样。 江临有些茫然。 他以为陆耘琛想要跟他做,所以做好了准备,不过陆耘琛似乎没有急着做什么的意思,偶尔会凝视着他,被他发现也不会特别避开目光,表现得非常坦然。 陆耘琛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吗? ……不,这也太快了,两人什么都还没做过,难不成是江临误会了,陆耘琛对他的兴趣根本没有那么浓厚? 他考虑着这些事情,不自觉地焦虑起来,直到陆耘琛将那件围裙递给他,要他脱下衣服时,江临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耘琛并不是不要他,也不是不想要他,只是在考虑具体的方式与过程。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江临终于放下了心中高悬的大石。 不过说也奇怪,陆耘琛并没有急着对他做什么,即便要他换上围裙,脱下其他衣物,也只是让他继续工作,打扫客厅接着整理各类书籍与文件。 陆耘琛一直在看他。 「陆先生?」江临忍不住开口。 「嗯?」对方懒洋洋地应声。 江临顿了顿,近乎茫然,「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就可以了。」 他其实不太明白,对方什么都没做却一直看着他,那究竟是想要什么?难道陆耘琛是希望他主动作些什么吗? 「不用管我,你继续工作。」陆耘琛回道。 江临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陆耘琛的目的早就达成了,对方只是想看他这副模样打扫而已。一瞬间,他既是羞耻,又有些兴奋。 在对方面前脱下衣服时,他就把贞操锁也一起解下了,现在虽然有围裙遮挡着,但是一丝不挂的感觉更让人紧绷了。 陆耘琛看着那个背影,感觉有些复杂。 不管自己做出什么要求,江临都愿意配合,连毫无意义的裸露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就某种程度来说,如果这真的只是书迷的话,未免也太过牺牲奉献了。 那一天之后,他其实没有把江临这件事放在心上,唯一有些担忧的,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陆耘琛相信江临不会做出让他为难的事情,所以不知不觉就随波逐流地接受了对方。 这种信任毫无道理可言,要是叶钧言知情,肯定会数落他一顿。 不过对他来说,无聊的生活总要有些调剂,江临就是目前他最感兴趣的事物。因为毫无灵感,也找不到想要描绘的题材,所以陆耘琛的工作正无限期停摆中,找些事情做总比无聊到一整天抽菸发呆要好。 江临的动作毫无顾忌,即便身上除了围裙一丝不挂,蹲下与跪下整理东西时的动作也没有犹豫。对方知道他在看,也不是不紧张,但是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正面接受了这个挑战。 这点并不让人意外,陆耘琛早已察觉,江临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这种「不一样」的程度究竟如何。
第11页 即便用这种方法意图让对方露出忸怩的模样或拒绝他的要求,但江临还是没有回绝,甚至听话顺从地依约而为。 立场似乎完全反过来了,仿佛江临是那个提供表演的人,而陆耘琛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观众。 他想到这里,笑了一下。 「江临。」 「怎么了,陆先生。」对方立刻站直身躯,转过身面对他,双手自然地垂落在两旁,完全没有遮挡的意图。 从陆耘琛的角度可以看见,围裙早已被顶得隆起一块,就在两腿间的部位。 「你自己去解决一下。」甚至没有思考,那些命令的言词就自然地脱口而出,「在浴室。」 「是。」 江临毫无反抗的意思,起身往浴室走去。 大约十分钟后,对方回到客厅,脸颊微微泛红,呼吸也尚未完全平息,但下身的隆起确实已经消失了。真是听话。他不禁想道。 只要他敢提出要求,江临真的什么都会答应吗? 「陆先生,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陆耘琛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与对方的约定,「过来。」 就像最近这段时间一样,江临来到他身边,也没有先穿好衣服,就着一条围裙,将头枕在他大腿上,陆耘琛像是爱抚猫咪一样慢慢地揉着对方的头发。 说实话,他对动物实际上毫无兴趣,但如果是通人性又顺从的生物,陆耘琛并不排斥接触。 「陆先生。」 「嗯?」 「如果陆先生想要做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陆耘琛过了一会才咀嚼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临每次见他都会事前准备好,所以不管陆耘琛何时何地提出要求,江临都能配合。对方只想表达这件事。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随口应声。 陆耘琛对江临确实有那方面的兴趣,但他不急,并不是要放着对方不管,也不是在等待正确的时机,只是本能地觉得似乎不该立刻做完一切。 江临就像一道美味的甜点,一口气吃掉或许有点浪费,他宁可偶尔吃一点,让自己的兴趣能维持长一点,省得立刻感到乏味,不过这些没有必要向江临一一解释清楚。 因为没有得到积极回应,对方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换了衣物,像平常一样与他道别,安静地离开了。 陆耘琛看着电脑屏幕/萤光屏,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打几下,画面上登时出现一行乱码般的符号,他推开电脑,一阵烦躁,转而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那本书。 作为行当作家,写文章是他的工作,出书也是,但是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灵感的时候,他着实是束手无策,毕竟这是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陆耘琛从高中到大学,一路都在写小说,最初曾在网路上发表作品,作品类型也很广泛,从散文到长篇小说都有,后来与出版社签约,便完全走上了成为畅销书作者的道路,可以写自己喜欢的东西,顺便以此维繫品质不错的生活,这点是相当不错的。 这几年来,陆耘琛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固定几个月出一本书,这样就足以维持优渥的生活,当然他自己的出身原本也不差,至少房子是亲人赠与,所以在生活方面实在没有多少负担。 在一般人眼中,陆耘琛的生活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工作时间短,投资报酬率高,不过事情远远没有外人想得那么简单。 一旦灵感枯竭,他就什么都想不到了,更加不用提下笔。 这件事他或许该与叶钧言商量,但是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他不想提,并不是为了面子或自尊,而是创作本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是谁介入其中,都会使作品受到影响,这是陆耘琛所不乐见的结果。 自己的作品应该出于自己的意志,受自己掌控,他一直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到了现在,在根本找不到题材的情况下,再多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陆耘琛把玩着手中的书籤,望向窗外。 第五章 钟声响起,江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今天依旧要去陆耘琛家中打扫整理,但因为是周一,必修课集中在一起,一整天都无法脱身,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他思考着今天要煮些什么晚餐让陆耘琛享用,突然被一旁的同学叫住。 「江临,你去哪里?等会还要讨论分组报告。」 「什么报告?」他愣了一下。 「有在群组里通知,你忘记了吗?」同学一脸不解,但还是对他道:「走吧,其他人在图书馆借了研究小间,要是快一点,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结束。」 江临一语不发地翻看着手机聊天纪录,因为同组组员常在群组里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聊美妆聊游戏聊学长姐的八卦,他后来索性把通知关掉了,完全错失了要讨论报告的信息。 「你先去吧。」他的心情不太好,「我要打个电话。」 同学看着他,仿佛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会把研究间号码传信息给你,你也快点过来。」 江临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拿出手机,打给了陆耘琛。 在他为难又满带歉意地解释过今天临时有事可能无法过去时,陆耘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就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回应;对方愈是善解人意,江临就愈是愧疚,不过陆耘琛明显不想听他一再道歉,很快就开口与他道别,江临也只能讪讪地切断通话,放下手机。 自从主动接过为陆耘琛煮饭的工作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临时失约,陆耘琛不会因此责怪他,但江临却想责备自己。 他心里一阵烦躁,提起背包,确认了一下研究间的号码,往图书馆走去。 分组报告的讨论比想像中还要费事,江临跟大多数同学都不熟,这一次分组也没有主动去找组员,直接跟剩下的人一起。其他成员明显分成两派,从头到尾都是另外两个男同学在争执,包括报告题目与范围等等,另外几名女生则坐在旁边,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发呆。 半小时后,报告讨论完全没有进展。 江临望着门口,一瞬间真想一走了之,但另外两人还在争执,他不得不开口:「既然大家都有意见,直接投票不就好了?这个分组报告不是你们两人的作业,是所有人的作业。」 一旦出声,事情就变得顺利了,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在江临要求下,报告的题目每个人都有提案权,但也可以放弃提案,题目与范围用投票选出,具体分工用抽籤决定。做完这些,尽管一部分人看起来仍有些不满,但报告初期的讨论至少是结束了。 江临收拾了随身物品,看了手机屏幕/萤光屏一眼,已经是七点了。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但陆耘琛的住所离这里不远,过去看看也好。 他走到外头,步伐匆促,过了一会听见一阵脚步声逼近他,「江临,等等!」 「做什么?」 「刚才好在有你。」稍早通知他要到图书馆讨论报告的同学说道,一脸心存余悸的神情,「他们那样吵,都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第12页 「没什么。」江临头也不回地敷衍道,「我有急事……」 「很急?要我载你一程吗?」同学回道。 江临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对方。 五分钟后,他就来到陆耘琛家门口了,即便距离不远,但被电动车接送还是省了一点时间。江临摘下安全帽,真心诚意道:「谢谢你送我一趟。」 同学摆了摆手,「别客气,我先走了!」 他与对方道别,正准备进门时,就望见了不远处站在人行道上的陆耘琛。陆耘琛手里提着超商的塑胶袋,衣着随意,正凝视着他,脸上跟往常一样没什么情绪。 「怎么来了。」陆耘琛道。 「我想确认陆先生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买了晚餐。」对方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袋子里似乎装了几个饭糰,仅此而已。 「陆先生,要不要我弄些简单的食物……」 「不用。」对方看着他,视线复杂,「如果要跟人约会,就没必要急着赶过来这里。」 江临愣住了。 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陆耘琛看见他被电动车接送的情景,误会他与同学是情侣关系。 「不是!」江临连忙道,「陆先生你误会了。」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迳自打开了大门,「你怎么过来了?我以为你今天有事。」 「陆先生平常用餐时间比较晚,所以我想可能还赶得上。」江临有点侷促地站在门口,「比起超商的食物,不如我……」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用。」陆耘琛没有回头,语气也很平常,「你先走吧,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态度愈是平静,江临就愈是慌张,陆耘琛往常也是这样,连表情也不太多,但是那时他可以明确地察觉对方很放松,现在却不一样,陆耘琛连一次注视都吝于给予。 他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刚才那个人真的只是我的同学,陆先生……」 江临并不自大,不会自恋到觉得陆耘琛是在吃醋,但是如果换位思考,自己在工作上临时失约没有过来,最被另一个人接送,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所谓的「临时失约」是因为与另一个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澄清什么,但就这样放着陆耘琛离去肯定是最糟糕的选择。 「为什么要向我解释?」陆耘琛转过身,微微扬起下颔,并没有强行甩开他的手,任他拉着衣角,「你事前打过电话解释,我知道你是有事才临时决定不来的,除此之外的细节都是你的个人隐私,我不必知道。」 「在你面前,我根本不需要什么个人隐私——」江临又急又慌,无意识地提高了音量,「我都让你看过裸体了不是吗?还有那些事,除了陆先生之外,从来没有跟别人做过……」 对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嘆了口气,就在江临用力抓紧了对方衣角,手指微微颤抖时,陆耘琛终于握住他的手腕,逼迫他放手。 不等江临出声,就已经被拉着进入了屋内。 没有开灯,室内一片黑暗,男人的手相当不客气地在他胸腹抚过,隔着裤子碰到他两腿之间的部位,确认般地掂量一下,「今天没有锁着啊。」 江临脸上微热,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所以……」 陆耘琛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松开了手,「去准备晚餐。」 对方开了灯,往客厅走去,江临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他匆匆踏入厨房,鑑于时间不足,选择了煮面,当他在厨房里忙碌时,隐约可以听到客厅里有电视的声音,或许陆耘琛在看新闻。 刚才陆耘琛是生气了吗?或者已经消气了? 江临很想知道答案,但是不敢直接询问,准备好晚餐后,索性把煮好的汤面装到碗里,连着几道切好的凉拌小菜一起端到客厅,招呼对方用餐。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了餐具。 对方进食的速度不算慢,大概是真的饿了,但动作并不显得粗鲁,连拿着筷子的姿势都很文雅。江临站在一旁,忽然听见一阵「咕噜噜噜」的声响,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己的身体时,他不禁涨红了脸。 「你还没吃晚餐。」陆耘琛显然也听见了,微微皱眉。 江临连忙道:「傍晚下课后直接去图书馆讨论分组报告,直到刚刚为止,所以来不及吃。」 「厨房里还有面吧?」陆耘琛看了他一眼,「坐下来吃吧。」 江临受宠若惊,点了点头,去厨房里装了自己那份汤面,在陆耘琛对面落座,慢慢地吃了起来。他确实是饿了,但为了维持所剩无多的形象,只能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等他吃完一碗面时,桌上剩余的小菜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我有一条原则。」陆耘琛忽然道。 江临愣了一下。 「在你跟我持续发生性行为的前提下,希望你不会与别人有性行为。」陆耘琛顿了顿,「如果那是只是一次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陆先生也是吗?」江临脱口而出道。 「什么?」对方明显有点诧异。 「在与我维持性关系的时候,陆先生……也不会与别人发生关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管是为了安全或其他考量,光是思考或许可以独占对方这件事,就让江临连呼吸都变得紧绷。 「当然。」陆耘琛没有否认,「我还不至于要求你为我守贞,结果自己却在外面放浪形骸。」对方看了他一眼,「说实话,除了正式交往之外,我很少跟人维繫长期关系。如果你愿意,那就这样,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当然愿意!」江临毫不犹豫地道,心脏怦怦地跳着,胸腔都被撞击得一阵微痛,「如果陆先生希望,我们可以维持单一性伴侣的关系。」 「那就好。」 陆耘琛微微扬唇,似笑非笑。 他其实弄不懂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可能是有点意外,但绝不是嫉妒。 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桌上有一盘水果,陆耘琛以为那是自己的,这时有别人过来想要拿走,他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并不是觉得生气,然而也不是无动于衷。 江临明显很紧张,一直想跟他解释清楚,其实对方不说他也可以看出来,江临眼里一直只有他,不过仔细想想,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耘琛并不是占有欲深重的类型,不过一旦想像江临可能会像在他面前一样,动作侷促地在别人面前解开贞操锁,他就觉得有些微妙。所以他问出口了,而江临也愿意与他维持一对一的关系。 他认识江临的时间还不算长,甚至也不怎么熟悉对方,但陆耘琛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什么他在寻找的东西……那就是新鲜感。 江临这样的人几乎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一度以为江临是他的书迷,梦想着与他在一起,结果不是,江临没有更多奢求;他认为江临会控制好自己时,江临又开始想方设法地渗透他的生活,甚至还暴露出与他待在一起时都用性玩具箝制性慾的事情。
第13页 种种事情加起来,让陆耘琛感觉愈发复杂。 「浴室里有浴袍跟没用过的面巾。」他开口道,「你去洗澡。」 江临微微睁大眼,很快就点了点头,匆匆收拾了餐具,面红耳赤地离开了客厅。 陆耘琛坐在客厅,在晚间新闻结束后,江临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对方侷促的模样;他有时实在弄不懂江临,有时看起来羞窘无措,有时却又会做出大胆的行为,上一次趴到他双腿间含住性器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知道怎么做吗?」陆耘琛故意问道。 江临点了点头,抬手解开浴袍,在一旁的单人座沙发上坐下,同时毫不犹豫地分开双腿,让两腿间的部位毫无遮蔽地呈现在他眼前。 「用这里做。」江临刻意调整了姿势,往后倾斜身体,让后方的孔隙更清楚地呈现在他面前。 陆耘琛有点吃惊。 他没有记错的话江临应该是毫无经验,这种坦然到近乎无畏的表现着实出乎意料。 「你作过功课了?」他问道。 江临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泛红,「刚才在浴室里稍微弄过了,请你再等我一下。」说着,江临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条润滑剂,挤了些许到手指上,开始为自己润滑。 陆耘琛发誓那不是他的东西,既然如此,就只能是江临自己带来的了。 江临的姿势不太熟练,但明显并不是第一次,或许在那天之后,江临一直在私下悄悄准备,练习扩张自己的身体,以防陆耘琛临时起意想要做些什么,所以连润滑剂都随身带着,就等着他开口。 「舒服吗?」陆耘琛不禁问道。 江临脸色微妙,没有说话。 ……那就是不算舒服了。毕竟毫无经验,很难指望对方能独自掌握到诀窍,陆耘琛安静地看了一会,才开口道:「过来。」 江临乖巧地起身,琥珀色的双眼直直凝视着他,来到他身边后,似乎想要跨坐到他的大腿上,不过陆耘琛按住了对方的腰部,换了个姿势,躺在长沙发上,让江临趴在他身上。 「陆……陆先生?」 陆耘琛没有说话,从对方手中取过润滑剂,同样挤了一些到手指上,而后手指越过还未被脱下的浴袍,碰到那个刚被扩张过的地方。 手指插入的瞬间,江临僵了一下。 陆耘琛本以为自己弄痛了对方,但江临却紧闭着双眼,脸颊cháo红,看起来并不像是痛楚的样子;等他开始用手指抽插,江临猛地睁开双眼,露出了吃惊的神态。 感觉比想像中强烈吗? 陆耘琛没有太过小心翼翼,他感觉得到,对方确实仔细地扩张过了,不过明显并没有在这种行为中得到过快感,所以刚刚他试探地用手指抚弄一番,对方就像是吓到了一样,微微颤抖着。 江临咬着嘴唇,一脸尴尬,「陆先生,那里感觉好奇怪……」 「嗯,你忍一下。」陆耘琛漫不经心道。 江临低着头,脸贴着他的胸膛,不再说话了,陆耘琛尝试抚弄着浅一点的地方,寻找着那个会让人愉悦的部位,没过多久,就听见江临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泄漏出来的喘息声。 陆耘琛知道自己找到了,併拢两根手指,按压着同一个地方,没过多久,江临就有些紧张地挣扎起来,陆耘琛这才注意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看来确实很舒服,不过大概是不习惯从后方得到快感,江临整个人都很紧绷。 「你没事吧?」他开口问道。 江临摇了摇头,气息急促,「陆先生……我、我已经……可以了,不用这样……」 「为什么?」陆耘琛并没有要听从对方的意思,「如果你不觉得舒服的话,我们就没有继续做下去的意义了,不是吗?」 「我……怎么样都好……」 「我不喜欢那样。」 对方情愿侍奉是一回事,陆耘琛愿不愿意接受是另一回事。 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被那样对待,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对方初次的疼痛与生涩感到享受。这不是基于利益的交易,也不是出自两情相悦的亲密,这只是单纯的性行为,所以双方都要得到快感,这才是正确的结果。 江临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有一瞬间,陆耘琛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很过份的话,但是从头到尾回想起来,又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索性不再开口。 陆耘琛的手指在对方身体里不断摸索,很快地,江临就已经能从这种行为中得到清楚的快感,至少那些呻吟声不像是假的,陆耘琛没有急着做些什么,就用手指近乎执拗侵犯着对方的身体。 「陆先生……陆先生……嗯……」江临趴在他身上,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稚嫩的脸上染着彰示欲望的红晕,「我真的……快、快要……」 「那就she出来。」 没过多久,甚至不到几分钟,江临已经颤抖着叫出声了。 浴袍有一半敞开着,陆耘琛的上衣与长裤上都染上了几道白浊,在深色衣料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明显。江临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似乎浑身脱力。 「舒服吗?」 几秒后,江临才像是从快感中回过神来,仓促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陆耘琛有些吃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轻易地从被侵犯的行为中得到快感,不过江临显然不同,仅是用手指刺激敏感带就那样高cháo了,他甚至还没有试着同时爱抚性器。 「陆先生,我也帮你……」对方小心翼翼地道。 这一次陆耘琛没有再拒绝,把对方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江临紧紧抱着他,大概是很紧张,然而气息却始终无法平息,身体还沉浸在快感中似的,被陆耘琛放下时还脚软了一下,一头栽到了柔软的床上。 陆耘琛有点好笑,「小心撞到头。」 江临胡乱点点头,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异样的楚楚可怜的感觉。 陆耘琛开始脱下自己的衣物,被体液玷污的上衣与长裤被扔到地板上,最后是内裤,江临始终直直盯着他的身体,连一眼都捨不得挪开。 「喜欢吗?」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喜欢!」江临说完之后才像是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垂下了脸。 陆耘琛有些口干舌燥。 他必须承认,江临的外表是他最喜欢的类型,顺从的性格也是他最偏好的类型,而且对方明显没什么经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尽管对方未必需要,但陆耘琛还是想要温柔一些,这对他而言不是常有的事情,他也不打算一一向江临解释清楚,既是没有理由,也是没有必要。 「今晚留下来吗?」 江临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十几秒后才慌慌张张道:「好!当然!我、我是说……我很乐意留下来!」 对方神态紧张,仿佛是怕他随时会收回这句话。
第14页 陆耘琛不禁露出了微笑。 第六章 两人的衣物都被留在地上。 说实话,陆耘琛并不是很急,他也过了急躁的年纪,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相较于江临,自然从容了不少。 江临躺在床上,双腿分开,略微羞耻地伸手去摸他的下身,用双手环绕住,轻轻套弄。 因为力道太轻柔,反而有点痒。 陆耘琛低声道:「用力一点也没关系。」对方这才稍稍加大了力气,渐渐进入状况。 明明上次还那样含住他讨好地吸吮,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大概是刚刚的快感让对方有点吓到了,所以江临的动作变得谨慎,陆耘琛伏在对方身上,与江临身体相贴,对方正仔细地盯着他的下身看,可惜卧室里只开了壁灯,光线不足,江临甚至还瞇起了眼睛。 陆耘琛索性坐起来,拉着江临起身,换了个姿势。 他靠着床头半躺半坐,让江临坐在他腿上,没有肢体遮挡,灯光照she在他的躯体,下半身连体毛都一览无遗。 江临登时涨红了脸,但目光却没有挪开。 陆耘琛知道自己的躯体很吸引人,这并非自恋,而是事实;饶是如此,在发觉江临深受自己吸引时,还是会有种说不出的自得。 江临再次握住了他的性器,不太熟练地抚摸着,尽管已经完全膨胀起来,不过刺激多少有点不足,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直接进入下一步的时候,江临却像上次一样低下头,含住了他。 唇舌的舔舐毫无技巧可言,但是非常殷勤,连上头微微分泌体液的孔隙也十分仔细地含舔,更别说尽力吞到深处的诚意了。 陆耘琛吸了口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轻推开对方。 「可以了。」他顿了顿,「过来躺下。」 江临微怔,很快就明白陆耘琛是什么意思,脸上愈发cháo红,慌慌张张地躺了下来,飞快地分开双腿,像是怕他久等,又像是期待许久。 陆耘琛找出了安全套戴上,在此期间,江临一直盯着他看。 一般人或许会觉得羞窘,但陆耘琛毫无感觉,他早已习惯被这样关注,等他往倾身,江临似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现在还来得及停下。」他不禁道。 江临立刻摇了摇头,侷促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停下……我、我有点……紧张……」 「现在还来得及停下。」他不禁道。 江临立刻摇了摇头,侷促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停下……我、我有点……紧张……」 看得出来,对方浑身赤裸地躺着,尽管刚刚已经用手指扩张过,也确认能得到快感,但毕竟是第一次被进入,紧张是可以理解的。 陆耘琛想了想,抬高江临的一侧大腿,将性器抵住那个即将被进入的地方,却没有立刻进入,而是停着不动。 他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压迫感,江临一开始还有点紧绷,发现他没有要立刻进去后先是松了口气,但又有点窘迫地动了一下。 「陆……陆先生?」 「嗯。」 「不、不插进来吗?」 「等一下。」 陆耘琛有的是耐心,也不急着洩慾,反倒是江临,才这样停滞一会,就有点难耐地动了动,悄悄看他一眼,突然慢慢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性器,试图将前端往里面压,但是进入程度有限,最终也只是稍稍进入了些许,甚至没能让前端完全没入。 江临涨红了脸,「陆先生,我……我想要……」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慢慢往前顶去,江临的声音登时变得微弱,脸上诧异又无措,似乎被完全没体验过的感觉弄得不知作何反应,毕竟性器与手指有一定程度的区别,会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 他缓缓推入,在进入一半时停下,江临已经是一副难以呼吸的模样。 「痛吗?」陆耘琛问道。 江临摇了摇头,脸上都是汗水,耳朵却一片赤红,「感觉……有点奇怪……」 至少不是疼痛就好。陆耘琛想道,继续进入。 这一次很顺利,进入到最深处时,他忍不住吁了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江临的身体毫无经验,甚至很紧绷,因为不习惯与不安甚至难以放松,性器被紧紧地啣着,几乎难以动弹。 陆耘琛没有动,伸手去摸对方的性器。 那个地方摸起来细嫩柔软,有点cháo湿,显然残留着上次高cháo时的体液;江临猝不及防,过了几秒就发出了喘息声,双手抓着床单,而那个柔软的器官也在他的抚摸下渐渐有了具体的形状。 陆耘琛松开了手,用手指揉弄底下的囊袋,那里触感柔软,没过多久,江临很快就颤抖起来,「那里……不要……」 「不要什么?」陆耘琛反问,「不舒服吗?」 江临瞧着他,羞耻又紧张,闷闷道:「太舒服了……很快就会又……」剩下的话没说完,但他们都懂是什么意思。 陆耘琛没有松手,继续揉弄着那里。 他知道江临不想这样,但他想知道,要做到什么地步,江临才会开始反抗;结论跟他想的一样,江临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连意思意思地按住他的手抵抗都没有,只是隐忍着咬紧嘴唇。 没过多久,黏稠的体液弄湿了他的手。 江临难以遏制喘息,单薄的胸膛不断起伏,呻吟声从高亢而变得微弱,但脸上与颈项的红晕却迟迟没有散去。 陆耘琛收回手,慢慢动了一下腰部。 江临立刻发出如同受到惊吓的叫声,然而处于快感余韵的身躯十分放松,陆耘琛的动作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异常顺利。他浅浅地抽动着,江临难以置信地遮着嘴唇,目光转了转,似乎根本不知道要看哪里。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陆耘琛哑声道。 江临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陆耘琛却陡然加快了速度。他已经忍了太久,一时之间难以控制,江临或许也明白这一点,时不时发出压抑的闷哼,但双手却谨慎地环在他肩膀上,察觉他没有反感后才收紧了手臂,拥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上。 「陆先生……里面,好烫……」江临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小声道,「你的好……好大……」 陆耘琛顿了顿,「你是从哪里的gv学来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结果江临却如同被戳中心事一样,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神态也变得无措,「不、不是……那个……」 「不是吗?」陆耘琛反问。 江临被他顶得闷哼了几声,气息紊乱,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是,我……我这一阵子,看了很多……」 「就为了这一天?」 「嗯……」 陆耘琛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知道江临对他有企图,但奇怪的是对方显得太坦荡了,所以他很难筑起惯常的防备与警戒。江临就像一只趴在脚边的乖巧宠物,除此之外还能为他打扫家里与做饭,到了现在甚至能与他上床,陆耘琛想挑剔也很难。
第15页 江临的存在非常便利。 这不是贬抑,而是事实,况且是江临自己把自己放到这个位置的,陆耘琛只是一再试探,以可有可无的心态确认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然而江临却回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陆、陆先生……」 「什么事?」 陆耘琛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身下的人满脸cháo红,身躯不自觉地颤抖着。 「不……不用一直顶那里……」江临脸上布满了薄薄的汗意,明显被情慾折磨得十分难耐,但眼神却十分诚实,「进入深一些也没关系,那样陆先生比较舒服吧?」 陆耘琛扬唇一笑,没有回应,但却依照着对方的要求,进入更深的地方。他其实明白,不管是不是第一次,顶得太深都不会太舒服,至少江临的身体太紧了,或许很难像用手指爱抚时一样舒服,不过对方主动开口邀请,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没有手下留情,结束的时候,江临已经动弹不得了。 陆耘琛处理了用过的安全套,没有管躺在床上喘息的人,自顾自地踏入浴室洗澡,正当他放空思绪淋浴时,浴室的门忽然开了。他没有回头,身后的人慢慢靠近,从后方抱住了他,安静地贴在他背上。 「还想要?」陆耘琛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收紧了手臂。 陆耘琛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自己在笑。结果最后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江临习惯了被进入之后,举止也变得大胆,甚至背对着他试图引诱,陆耘琛当然没有客气。 他一开始认为江临是初次或许还会疼痛,只做了一次,现在看来是太过小看对方了。 最终两人在浴室里重新将身体清洗干净,江临先他一步离开浴室,等陆耘琛出去时,就发现卧室已经被整理过了,床单换了新的,连棉被都铺得整整齐齐,用过的卫生纸与套子也都被收拾干净。 江临看到他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吹风机,直直凝视着他,似乎准备亲手替他吹干头发。 陆耘琛本想拒绝,但看着对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反而任由对方替他服务。 算了,这样也不坏…… 他摸了摸干燥微温的头发,靠在床头滑手机,江临裹在棉被里,躺在床的另一侧,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陆耘琛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江临的行为,简直像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超贤慧女友,虽然彼此没有交往,但这种殷切侍奉的态度很难让人无动于衷。 陆耘琛靠在床头,陷入了沉思。 江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察觉身旁的人关了灯,躺下,呼吸渐渐变得匀长平稳时,他才隐约松了口气。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洗完澡又收拾完卧室后下意识地选择了装睡,不过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闭着眼睛躺了许久都完全睡不着。除此之外,身旁的人也带来相当大的影响。 自己跟长年崇拜的(交往)物件同床共枕,现在身上穿的是对方的睡衣,光是想到这件事,刚才宣洩过多次的地方又隐隐要硬起来了。 江临蜷缩着身体,感觉心跳愈发剧烈。 他悄悄往另一边看去,陆耘琛已经睡了,神态放松,双目紧闭,但是现在看到那张脸,江临只会想起稍早对方在自己身上的模样,额头微微汗湿,神情紧绷,眼神难耐,似乎整个人都被情慾浸染了,连不经意的低喘都让人心跳不已…… 更不要说,陆耘琛还肯让他留宿。 江临觉得自己所有的运气肯定在今天都用完了,第一次见到陆耘琛时,他想都想不到会有同床共枕的一天,但是现在他却躺在陆耘琛的床上。 初次见到陆耘琛,差不多是五年前的事情,当时江临才刚上高中,受人邀请一起来参观大学举办的戏剧公演,那时陆耘琛是作为配角出现在舞台上。 江临对戏剧毫无兴趣,但却对陆耘琛一见钟情,当时社群网站已经相当发达了,他毫不费力地按照系所找到了陆耘琛的资讯,得知对方从高中起就开始陆陆续续在网路上发表文章,读完那些小说与散文后,江临毫不意外地成为了对方的书迷。 在那之后不久,陆耘琛正式作为作家出道,很快就成为畅销作家,名气也比在学时大了不少。 江临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机会接触陆耘琛,不管是读相同的学校或去出版社上班,他想要与陆耘琛接触。 江临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机会接触陆耘琛,不管是读相同的学校或去出版社上班,他想要与陆耘琛接触。 陆耘琛的作品非常有趣,情色却不沦为下品,幽默却不流于低俗,而且题材繁多,但又不至于像严肃的纯文学一样让人却步,江临每每读过对方的作品,对陆耘琛的迷恋都更深一层。 这种迷恋肯定不只是读者对作家、也不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痴迷,要说的话,江临觉得两者都有。 他没办法想像不写作的陆耘琛,也无法想像不被对方吸引的自己,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年,江临的迷恋完全没有随着青春期结束消退,反而愈发严重。 他从未与陆耘琛见过面说过话,但是陆耘琛的作品里无处不体现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江临时常透过那些作品有意无意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尝试拼凑出陆耘琛的真实性情,毕竟写作其实不比想像中私密,每一次落笔,都是在暴露自己的思考与内心。 陆耘琛的文笔足够好,可以用虚实掺杂的手段使读者混淆,但偶尔还是会有些疏漏。 事实证明,陆耘琛就像江临想像的一样,对于自己的吸引力很清楚,性格直接,不会刻意禁慾,对于己身需求很诚实,但也不会轻易让任何人踏入内心。 虽然大学坚持选了中文系就读,不过家人是放任主义,加上学校名声不错,并没有多说什么,所以江临顺利地来到这里,甚至走到了陆耘琛身旁。 之前那五年一直远远仰望着陆耘琛的日子,如今已然变得万分模糊。 尽管说了不会强求对方的感情,但那并不表示江临决定放弃,要怎么让对方同样迷恋自己,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能是直接告白,也不能是给对方两选一的选项,他们之间,只有江临是小心翼翼维护着关系的人,对于陆耘琛来说,是不是江临都无所谓,不是江临也有别人,因为生怕失去,所以他只能更小心更谨慎。 他凝视着陆耘琛的睡脸,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疲倦中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隔天醒来,床上只剩下江临一人。 他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将近中午了,幸亏今天没有必修课,要不然事情会有些麻烦;他起身到浴室里,稍微洗漱之后,发觉前一晚被扔在地上的衣物都消失了,可能是被拿去洗了,毕竟上头沾了不少原本不该有的液体。 江临脸上一阵发热,看到一件略大的衬衣被扔在床舖一角,多半是陆耘琛留给他的,索性拿起来穿上;他的衣服可能还没干,所以才有这件替代品。
第16页 他起身下床,每次走动都会牵动昨晚被进入过的地方,倒不是非常疼痛,但也不算好受,被进入过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他洗漱时稍微用手触摸确认过,有点红肿,不过没有受伤。 他蹒跚地走下楼梯,正想去倒一杯水喝时,就撞上了刚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江临连忙道,抬眼一看发现对方是谁时,剩余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叶钧言凝视着他,目光逡巡在他身上那件过大的衬衣与下方赤裸的双腿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件衬衣够长,足以遮掩住他没穿内裤的部位。 「叶老师……早安。」他讪讪道。 「早安。」叶钧言终于收回目光,但表情却很微妙。 「那个,陆先生呢?」江临没话找话道。 「他就在客厅。」 江临胡乱应了几声,正有点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嗓音,「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 这句话听起来很寻常,但江临却突然捕捉到陆耘琛想表达的意思,下意识道:「嗯,我只是有点渴……下来倒杯水喝。」 陆耘琛越过他们,替他倒了杯水,江临连忙道谢,接着便转身上楼了。 对方想跟叶钧言独处,所以刚才多看了他一眼,江临是接受到这个微弱的暗示,才顺势决定回去卧室。 不过他也确实很好奇,陆耘琛跟叶钧言到底在说什么?或许是关于他的事情。毕竟在介绍他来这里工作时,江临曾签下契约,承诺自己不会过度深入陆耘琛的私人生活,不过昨晚的事情显然不完全是他的错,他对此问心无愧。 彼此都是成年人,出于合意前提而发生性行为是合理的,即便江临对此没有疑虑,但是叶钧言的出现多少让他有点紧张。 从最初认识到现在,江临一直觉得叶钧言很难应付。 如果叶钧言认为他们做的事越轨了僱主与受僱者的身份,是否会要求陆耘琛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叶钧言这样说,陆耘琛会答应吗? 江临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嘆了口气。 要是陆耘琛不反悔就好了,这才只是一晚而已,而江临昨晚主动踏入浴室时就已经明白,一次远远不够,一晚也依旧不足,他想要更多——多到足以让这件事之于他变得平常的份量,这当然是奢求,江临永远不敢说出来,但并不表示他不想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打开。 「江临?」 那是陆耘琛的声音。江临瞬间回过神来,连忙坐起身,「陆先生……叶老师呢?」 「叶钧言走了。」陆耘琛看了他一眼,眸色微微转深,「我订了速食,下来吃吧。」 江临有点困惑地瞧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过了一会才想到什么似地低下头,刚才没有注意到,宽大的衬衣下摆不知何时卷了起来,下半身完全裸露在外。 ……陆耘琛是不是以为他在刻意勾引? 江临面红耳赤,连忙拉好衣物,起身下床。 尽管类似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连裸体围裙都在陆耘琛面前穿过了,但是被这样误会却出乎意料地尴尬。 当他来到客厅时,陆耘琛没有再提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开口让他坐下。 一个大披萨、一桶炸鸡、几样小点心,还有可乐,这就算是早午餐了,毫不营养但热量足够,而且可以快速地止住飢饿的感觉。 江临心中感激。 一般而言,应该是由他准备午餐,这也是他的职责,但在昨晚之后,要在厨房里久站可能有些为难。 「吃吧。」陆耘琛道。 江临吃了几片披萨,看着陆耘琛吃炸鸡的样子,不禁一阵走神。 陆耘琛放下骨头,舔了舔手指,舐去指尖残留的一点肉汁与油脂,他忽然想起昨晚,陆耘琛也是这样舔着他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气味与痕迹。 第七章 「江临?」 江临的脸红得很夸张,不知道在想什么;陆耘琛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猜到,但却开口打断了对方。 「啊、我……我我我去煮咖啡……」江临起身,一脸窘迫,「还是陆先生要喝别的饮料?」 「咖啡就好。」 陆耘琛望着那个慌慌张张逃走的人影,想起不久前发生在客厅的对话。 叶钧言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想像中惊讶,但是也不像是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种事,彼此原本在讨论小说改编电影的事情,但江临的存在让工作相关的话题宣告中断。 「你好像说过我是在拉皮条?」叶钧言看着他,「我与江临签约、介绍他过来时,可没有跟他说过这方面的业务需要。」 「那与工作无关。」陆耘琛道。 他说的是实话,即便江临还是学生,但也已经是成年人了,叶钧言再怎么样也管不到他们私下的行为。 「嗯,我明白。」叶钧言凝视着他,「你很信任江临。」 陆耘琛微怔,但却没有解释。 对方大概把这当成默认,露出了有点诧异的笑容。 「这真不像你。」 「随便你怎么说。」 要说信任或其他感情也都不恰当,陆耘琛只是对江临有点好奇而已。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又显得不太合宜,他索性不说了,反正叶钧言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相处的。 「我需要把他当成你男朋友吗?」叶钧言瞧着他,仿佛在揣度他的想法,「交换手机号码,定期问候,有机会的话进行四人约会的那种。」 「不用。」陆耘琛漫不经心道,「就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他们熟识多年,叶钧言当然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叶钧言的诧异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陆耘琛很少与人正式交往,就算是正式交往的(交往)物件也不会立刻带回家里,如果不是误会江临得到了什么特殊待遇,叶钧言或许连问都不会问,遑论与他讨论这个话题。 「陆先生,咖啡好了。」江临端着托盘过来,谨慎地在他面前的茶几放下杯子,接着在他脚边坐下,依偎着沙发,试探一般地将脸靠着他的膝盖。 「怎么了?」陆耘琛不禁问道。 「没什么。」江临声音很小,显而易见地有些迟疑,「这样……不行吗?」 「无所谓。」陆耘琛道。 对方的动作非常安分,只是头颅轻轻靠着他而已,甚至也不敢把全身重量都放过来,像一只想被主人爱抚的小动物一样。 陆耘琛顺手撕了一块肉,餵到对方口中。 江临呆了一下,很快就受宠若惊地从他手中吃了食物,慢慢地咀嚼着,而后咽下去。 陆耘琛顺手撕了一块肉,餵到对方口中。 江临呆了一下,很快就受宠若惊地从他手中吃了食物,慢慢地咀嚼着,而后咽下去。 ……这真的愈来愈像是在与宠物相处了,除了这只宠物昨晚曾与陆耘琛身体交缠、现在身上也只套着他的一件衬衣之外,其他几乎没有区别。
第17页 「还痛吗?」他问道。 江临摇了摇头,「不会。」 就算很痛,江临应该也不会承认。陆耘琛想道。 「昨晚你没有回去。」他继续道,「有通知家人吗?」 江临登时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匆匆起身去背包里找出了手机,滑动屏幕/萤光屏解锁;过了一会,对方才像是松了口气,「没事,他昨晚也没回去,没有发现我外宿的事情。」 「他?」 「是我的表哥。我家在外县市,家人不放心我独自租屋,所以要我住在表哥家里的客房。」江临连忙解释,「不过表哥工作很忙,时常连着几天没有回来,所以我平常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陆耘琛若有所思。 他对江临所知甚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触及对方的隐私,不过江临诚实的态度并不让他觉得厌恶,而这种话题也没有想像中的乏味。 江临拿着手机,回到他脚边坐下,陆耘琛想了想,用没拿过炸鸡的那只手抽走了江临的手机;江临呆了一下,但并没有拒绝,顺从地将手机给了他。 陆耘琛滑动手机屏幕/萤光屏,画面上跳出了输入框,「密码?」 「你……」江临似乎有点尴尬,「你的生日。」 陆耘琛笑了一下,其实他隐约也猜到了,只是想亲口确认。 江临的手机跟一般人的手机没什么不同,手机内建的小工具与浏览器,各种社群网站app,当然也有一些常见的游戏,陆耘琛翻来翻去,连相簿都看了,结论是毫无值得惊喜之处,江临的社群网站都只是徒有帐号,完全不会贴文或发表任何动态消息,也几乎没有关注任何人。 他又滑了几下,点开了google文件,发现里面有一整排文件档案,名称都是自己的作品;点开一看,确实是他的文章,不过在他印象中,叶钧言并没有为他出过电子书。 「这是什么?」陆耘琛把手机递给了江临。 江临似乎吓到了,「这是我自己照着书打字的,绝对没有外传,真的很抱歉!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可以连备份一起全部删掉。」 「我没有生气。」陆耘琛有点不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样就可以随时复习啊。」江临的语气理所当然。 「复习?」他重复道。 「比如搭车或排队的时候,只要有空闲的时间,想看就可以看……」江临说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脸上微微泛红,闪躲他的目光,「陆先生,拜託你别问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解释叶钧言为什么最初就断定江临是他的狂热书迷;陆耘琛自己也有喜欢的作品,但绝不会像江临一样逐字整理成电子档案,以便随时阅读。被这样狂热地喜欢,要说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 「只要不外传就没关系。」陆耘琛刻意放缓了语气。 江临笑了一下,但还是不敢看他,维持着低头的姿态,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一只乖巧的宠物一样,陆耘琛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触感细软,他忍不住抓住一绺头发扯了一下,江临吃痛却没有抱怨,眉头不受控制地微皱,神情却很平和,甚至连一点抗拒或不悦的神情都没有,反而靠了过来。 「陆先生?」对方仰首瞧着他。 陆耘琛不得不承认,被这样仰望着的感觉确实不错。 仿佛他是对方的主人,而江临一切都只会听从他的安排,就像现在一样。 陆耘琛伸手取了食物,这一次是炸得苏脆的鸡米花,一颗一颗地塞到江临口中;江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咀嚼着食物,而后咽下。 吃完午餐,江临主动收拾着桌上的杂物,忽然顿了顿。 「陆先生?」 「嗯。」他漫不经心地回应。 「这是……」江临一脸紧绷,似乎压抑着兴奋与喜悦,「你的作品要改编成电影了?」 陆耘琛看过去,这才发现了茶几上那叠叶钧言留下的资料。 「版权早就卖出去了,只是对方近期才决定制作。」他望了江临一眼,读懂了对方没说出口的渴望,随口道:「想看就看。」 江临连忙翻阅着那叠资料,愈看愈是惊奇,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难以打扰的氛围之中,陆耘琛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听见江临在吸鼻子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哭?」 江临没有否认,低着头抹了抹脸,好像有点尴尬,「只是有点激动。」 「为什么。」陆耘琛有点错愕。 「这……这是你的成名作啊!我从很多年前就一直期待能被改编。」江临捏着资料,连嗓音里都多了一丝鼻音,「导演就不说了,选角也相当惊人,主角是影帝方晚,配角是沈霄!这不就表示制作方在这上面倾注了大笔资金吗?」 陆耘琛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对电影明星没什么了解,不过既然江临这么说了,大概是相当不错。 「叶钧言来找我,是来谈剧本改编的事情。」 「什么?」江临神情一僵,愕然道:「他们要请什么人改编你的作品?那些编剧怎么可能把你的作品改编得十全十美?已经确定是谁了吗?该不会是……」 江临说了一系列名字,都是陆耘琛没有印象的人,不过他也弄懂了江临在担心什么,顺势道:「叶钧言说我近期如果没有其他出版计划,就干脆让我负责改编电影剧本,到时候作者本人亲自参与也是一个足以宣传的卖点。」 对方这时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原先写满焦虑与慌乱的脸孔也放松下来,「原来如此,陆先生亲自改编的话,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陆耘琛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虽说他一直以来都在写小说,但在大学时也学过怎么写剧本,加上改编的是自己的作品,难度倒不会很高,在迟迟找不到灵感开始撰写新作的情况下,这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消遣。 「陆先生……」 「嗯?」 「我真的很期待!」江临一脸喜悦。 陆耘琛失笑,「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我连剧本都还没开始写。」 他的成名作是一对异母兄弟之间的故事,作为私生子沦落在外的兄长,与被双亲呵护无忧无虑长大的弟弟,这两人无意中有了交集,对彼此的身世却一无所知,故事本身融合了悬疑惊悚的成份,是那一年国内最畅销的小说之一,江临这么说也不奇怪。 江临心情很好似地收拾着客厅,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快步离开了客厅,过了一阵子才回来,为难地道:「我刚才晾了衣服跟床单,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干……」 「那就等衣服干了再走。」陆耘琛说道。 他其实明白,江临不可能不知道洗衣机有烘干的功能,不过对方不想走,他也不会刻意要求对方离开。 江临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这简直就像是留宿的女朋友——不,男朋友一样。 江临总觉得陆耘琛应该知道他是在装模作样的找藉口,只是没有戳穿他,心底不免松了口气。
第18页 现在的他,身上只穿着陆耘琛的衬衣,衣物底下什么都没有,身体的些微不适渐渐淡化,他有点想在离开之前再做些什么,心猿意马地在客厅里整理东西,虽然没有刻意引诱,但也没有遮掩什么。 「陆先生,我……」 对方瞥来一眼,好像把他的心思都看透了。「什么?」 「我的工作做完了。」江临垂头丧气道。 他能留在这里,一是因为衣服没有干,二是因为工作,如果陆耘琛觉得他很碍事,让他避开也是理所当然的。 「过来。」 江临微怔,下意识地走了过去。陆耘琛让他坐下,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沉寂。应该说些什么,但或许对方需要的是安静,江临一边胡思乱想,在衬衣被拉起来的瞬间,登时呆住了。 「陆、陆先生?」他吃惊道。 男人分开他的双腿,仔细地观察着两腿之间偏后的部位,看得他面红耳赤,半晌后才道:「应该没有受伤。会不舒服吗?」 江临用力摇头,舌头几乎打结,「我我我很好!」 陆耘琛笑了一下,松开了他的大腿,替他拉好衬衣。 这时江临才意识到,对方真的只是在确认他的状况,没有别的意思。他有点失望,又有点松了口气,不禁问道:「昨晚……陆先生觉得怎么样?」 「你指什么?」 江临咽了口唾沫,「我是说,我们之间……」他斟酌着措辞,「我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满足。」 「能。」陆耘琛答得言简意赅。 江临脸上滚烫,「那就好……」 正当他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陆耘琛忽然道:「说说你的事情。」 「什么?」江临愣住了。 「为了取材。」陆耘琛语气平和。 江临忽然明白了,这是工作相关的要求,虽说不明白陆耘琛能从中获得什么,但是能够帮上陆耘琛的忙,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陆先生想知道什么?」他连忙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陆耘琛微微转过身,面对着他。 江临有点紧张,但想了一下,决定从自己的小时候说起。 他跟大多数人一样,平凡得近乎平庸,学业成绩平平,体育平平,外表也很普通,除此之外,人缘也不太好;他幼时其实不懂自己为什么无法像旁人一样轻易交到朋友,不过随着时日过去,他也逐渐明白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不好相处?」陆耘琛像是有些意外,「你?」 江临点了点头,「是啊。」 「你是被欺负了吧?」 江临摇了摇头,「没有吧,如果不跟我说话不算的话。」 陆耘琛望着他,目光有些复杂。 江临有点窘迫,解释道:「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样,我那时本来就不太说话,其他人跟我说话,我也很少回应。」 「为什么?」 江临顿了顿,「因为无聊。」 陆耘琛的神情变了,似乎起了一丝好奇。 「一般的小学生不是都很喜欢跟同学一起玩吗?追来追去,打打闹闹……我不喜欢那样,也不觉得有趣。拒绝过几次之后,就不再有人找我了。」江临说道。 从以前开始,他一直是这种个性,对没兴趣的东西提不起兴致,所以被同学孤立也好,他依然不会主动去寻求跟别人建立关系,他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要说对那段时间很遗憾肯定是假的。 陆耘琛并没有对他说的这些话表现出太多不解,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在他的猜测中,陆耘琛跟他很像,除了极少数亲近(交往)物件之外,似乎对其他人都维持着距离,当然陆耘琛并没有公开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江临读了对方的着作那么多次,总是可以从文字里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后来呢?」陆耘琛问道。 后来江临上了中学,虽然还是一样被孤立,不过班上有一个同学很亲近他,时常跟他借作业抄,对方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少年,成绩不怎么样,但运动与外表都相当出类拔萃,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黏着江临,就连实验课分组也要在一起。 对方很受欢迎,被班上超过一半的女生暗恋,有一段时间,江临时常被警告离那个人远一点,不过江临并没有听从,来自女生的排挤也对他不痛不痒,等到上了高中,他们去了不同学校,联繫也就断了。 「那个男生是你的初恋吗?」 「当然不是。」江临顿了顿,感觉有点窘迫,「我的初恋除了你之外……」 「除了我之外?」 江临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这时要掩饰也来不及了,「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别人吧。」 直到现在,他回想起初次见到陆耘琛那天,心头依然会感受到悸动。 舞台上的对方非常耀眼,江临在公演结束后,试图想再见对方一面,但是找到对方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搭话的场景;陆耘琛在落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理由,江临躲在阴暗处,看了对方很久,直到陆耘琛离开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他一直很想问那时陆耘琛为什么要哭泣,但他也明白,这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问的话题。 「陆先生还想知道什么?」江临避重就轻地道,「我的事情其实蛮乏味的。」 陆耘琛并没有追问,而是道:「剩下的下次再说。」 江临点了点头。 结果这一天,两人什么都没做,江临换回晾干的衣物,独自搭车回家时,还有种自己在作梦的感觉。 虽然知道陆耘琛对他不是没有兴趣,但是念头与实行毕竟是两回事,江临愈想愈是浑身燥热,只希望那晚的事情不是最后一次。 不过,在那之后,陆耘琛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证据就是,对方有时甚至没意识到江临来了或江临准备走了,除了吃饭时间之外,每天都对着笔电屏幕/萤光屏,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打。 江临知道陆耘琛是在改编剧本,也知道对方行程安排很紧,毕竟之后还要与电影制作公司那方开会,敲定一应细节,选角已经有了糙案,试镜也在进行,即便知道陆耘琛忙碌是有理由的,但江临还是有种自己被冷落了的感觉。 除此之外,原本每次工作后能枕在陆耘琛膝上的特权也被取消了,陆耘琛忙得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的时间,江临从一开始的期待雀跃,逐渐变得沮丧失落。 「陆先生,该用餐了……」 「等一下。」 「陆先生,我今天准备了——」 「晚一点再说。」 「陆先生,我……」 「……」对方毫无回应。 连着两周,彼此之间都只有诸如此类的对话,江临知道自己应该忍耐,毕竟陆耘琛并没有允诺他什么,在没有性需要的时候,性伴侣只不过是摆设罢了。 他忽然灵光一闪。 「陆先生?」 「嗯。」 对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上,穿着浴袍,半闭着眼,仿佛有些疲倦的样子。
第19页 江临走了过去,把煮好的咖啡放下,轻手轻脚地跪下,等到陆耘琛察觉不对劲,江临已经解开了对方的浴袍,含住了双腿之间柔软的器官。 「你在做什么。」陆耘琛没有制止他,但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很高兴。 江临心头一跳,小心翼翼道:「陆先生最近都很忙……多少需要纾解一下吧?」 这是他唯一想到能获得对方注意力的办法,不用太久,只要一会,最多十分钟到半小时,只要对方能注意到他的存在,这就够了。 江临吸吮着那里,竭尽全力,没过多久,陆耘琛就起了反应,坚硬的器官抵在他湿润的嘴唇上,这时他终于能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对方。 陆耘琛凝视着他,突然按住他的后颈一压,让他的脸碰到了那个刚被仔细舔过的器官。 「这就是你要的?」陆耘琛嗓音低哑。 江临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下身窜过一阵胀痛,但仍坚持道:「陆先生的……我会让你舒服的……」 那个器官就抵在他脸颊上,热度与硬度都非同寻常,毕竟陆耘琛都忙到连睡眠时间都减少的地步了,肯定连自己解决的时间都没有。 「让我帮你……可以吗,陆先生?」江临舔了舔唇,小声问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耘琛终于收回了手。 「随你高兴。」 第八章 江临的动作非常小心,大概是因为有过几次经验了所以不再紧张,吞咽的动作也显得不像之前一样生涩。 陆耘琛有点意外。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一阵子冷落了江临,但是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每当他专注于工作或者说创作时,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他过去也曾因为这点与恋人吵架乃至于分手,但却没有要改变自己的意思。 被他冷落的这段期间,江临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但等陆耘琛回过神来,总会发现空荡荡的家里有准备好的热咖啡或随时可以微波的食物,床单上散发着被阳光曝晒过的干燥气息,家里始终一片整齐,他前一天随手乱放的资料或书籍总是会回到原本的地方。 江临显然也是知道他的工作很重要,所以才没有来打扰他的。 想起这件事,陆耘琛才意识到,他似乎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像之前一样,在一天的工作之后,简单地揉揉对方的头发,让对方枕在自己的腿上。 要说有多愧疚也未必,毕竟彼此并非恋人,但是江临的体贴也让他注意到其他事情,陆耘琛开始观察江临,就算毫无对话,江临也还是会在工作时悄悄用那种期待的目光瞧着他,偶尔也会试着跟他搭话,但在察觉他忙碌于工作无法分神的瞬间就会闭上嘴。 ……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如果要比喻的话,就像被主人冷落的幼犬一样,偏偏又性情乖巧温顺,所以不会吵也不会闹,只会乖乖坐在旁边等待。 陆耘琛原本是想在工作告一段落后稍微做些什么,弥补这段时间的冷落,不过江临的行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江临的脸看起来非常稚嫩,是穿上高中制服也不会显得奇怪的那种脸孔,而江临这时正努力含着他的性器,口腔内被前端抵着,于是脸颊微微鼓起一块,像是含着巨大糖果的孩童一样,连口水都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了出来。 陆耘琛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对方泛红的嘴唇。 江临似有所感,抬眼望向他,看起来有些害羞,但动作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断吸吮之余,还用手握住根部时轻时重地摩挲,试图给予他更多刺激。 「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做的?」他问道。 江临松开嘴唇,脸上愈来愈红,口齿不清道:「影片……还有一些资料……」 这是相当合理的答案。不过,想到有人为了让他满足特地去学了这些事,陆耘琛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会用这里吗?」 随着微哑的嗓音,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喉咙,感觉到对方微微一颤。 江临看着他,点了点头。 江临看着他,点了点头。 重新被吞到口腔内,性器的热度不减反增,大小也相当惊人。然而江临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竭尽全力将他吞往深处,直到嘴唇碰到性器根部处的毛发与皮肤才停下。 全部都被吞进去了。 江临闭着双眼,眉头紧蹙,脸孔微微扭曲,似乎强忍着喉头的不适,慢慢收紧了口腔。 陆耘琛知道,这绝不会让人舒服,但江临愿意做到这地步也让他感到吃惊,他本想开口让对方停下,但江临却无师自通地开始用紧窄的喉间套弄他,泛红的脸上湿漉漉的,汗意愈发清晰,连呼吸都很困难的样子。 「江临,够了。」他下意识道。 江临摇了摇头,却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只是艰难地含着他吸吮,完全不管自己有多狼狈,唇边染满了唾液,就像连吃东西都还不得其法的幼儿一样。 陆耘琛看着那张脸,只觉得刺激愈发强烈,等到他终于she出来,江临才松开嘴唇,慢慢往后退开。 性器退出的瞬间,几缕黏稠的白浊也随着透明的唾液一起流了出来,弄得江临的下颔一片cháo湿。 江临有点尴尬地掩住了嘴唇,含糊道:「我去一下浴室。」 陆耘琛微怔。 ……这就结束了?江临只是单纯想为他服务? 他本以为对方是想要做些什么,就算是短暂的宣洩性慾也好,结果不是,用口腔努力让他宣洩之后,江临就头也不回地去浴室漱口了。 陆耘琛想了想,起身往浴室走去。 门没有关紧,他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了低微的喘息声。 陆耘琛愣了一下。 他悄悄靠了过去,门内的人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门没关好,正弓着身躯,一只手在双腿间不断套弄,气息急促又紧绷,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陆耘琛恍然大悟。 江临的动作明显很急躁,大概是想要速战速决,也是不想被他发现,但是又技巧不足,所以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在短时间内宣洩的样子。 他不禁推开了门。 「江临。」 那具弓着的身体明显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过来。」陆耘琛命令道。 江临没有动,他有点纳闷,过了一会才注意到,对方连耳朵与颈项都红了,似乎是窘迫到手足无措;陆耘琛心中好笑,索性伸出手,拉着江临离开浴室。 「陆……陆先生?」江临茫然地问道,「这是……」 「一个人在我的浴室里解决?」 「对不起!我、我不应该……」江临手忙脚乱地穿好衣物,举止侷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耘琛一时之间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决定不再解释,用行为说明一切。 江临被他拉着回到客厅,看起来非常紧张,陆耘琛解开对方的裤头,握住那个还未软下的部位,轻轻套弄。
第20页 对方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陆耘琛低头吻了对方,手上加快了动作,大概没过多久,可能只是几分钟,江临就在他手中颤抖着宣洩了。 江临似乎觉得很难为情,低着头匆匆抽纸巾替他将手擦干净,陆耘琛却不以为意。 「下次还想要的话,可以直接说。」 「但是你很忙……」江临说到一半,才有点慌张地改了措辞,「我是说,陆先生有改编剧本的工作,工作当然是最重要的,我只是、只是……」 陆耘琛没有说话,凝视着那张写满无措的脸孔。 但江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午餐一定冷了,我去热一下。」说着,就急忙起身走开了,陆耘琛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自己不会弄错,江临是想接近他的,不只是说话,也包括肢体的接触,对方几乎把欲求都写在脸上了。 不过江临把他的工作放在第一位,就像陆耘琛自己一样,所以就连刚才也只是用口替他解决,如果不是陆耘琛跟到浴室查看,或许对方就会自己解决,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他面前,体贴地问他需不需要任何东西。 这明明是相当让人省心的态度,但陆耘琛细想起来,却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江临会向他要求什么、或者摆出撒娇的态度,他或许还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会隐隐有些厌烦,但江临什么都不说,这就让他有些在意了。 细想起来,除了正式交往(交往)物件之外,他实际上几乎没有与人维持过长期的性关系,一般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陆耘琛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江临是想要他的,这点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免给予对方错误的暗示。 但江临明显是懂的,所以刚才连话都没说完就走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个毫无意义的话题,连谈论都没有必要。 「……陆先生?可以用餐了。」 他回过神来,江临正在他面前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把热好的午餐放下,然后站在一旁,似乎想确认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陆耘琛看着那张脸,一句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想跟我去开会吗?」 「开会?」 「等我写完剧本,届时要去跟制作人及导演开会,你要一起来吗。」他再说了一次,这一次说得很清楚。 如陆耘琛所料,那双望着他的琥珀色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我可以去吗?」 「我需要助理,帮忙纪录一些事情或细节。」陆耘琛面不改色地道。 「当然!」江临一脸开心,尽管想要维持冷静,但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去不掉,「陆先生,谢谢你。」 「这是工作,不用谢。」 比起上床,或许还是这种事更让江临开心也说不定,毕竟江临确实是他的书迷,他不否认自己这么做有点补偿心态,也不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看到江临的表情,他就能肯定自己不后悔提出这个邀约,既然如此,理由就不再重要了。 就在陆耘琛改编完剧本的那几天,江临也开始放暑假了。 他原本应该在假期回到老家,但是因为不想离开陆耘琛,也不想放弃这份打工,索性与家人商量了一下,在表哥愿意让他继续寄住的情况下暂且保留这份打工,等八月底暑假即将结束时再回去一趟。 最近的陆耘琛有点奇怪,时不时会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陆先生?怎么了?」江临忍不住道。 「没事。」陆耘琛收回视线,「走吧。」 江临点了点头,紧张又兴奋。 陆耘琛换了一身休闲西服,准备去制作公司开会,江临几乎移不开目光。他熟悉的是在家里打扮轻松的陆耘琛,不是现在这个准备去与陌生人沟通公事的男人。 江临作为助理也跟着去了,在副驾驶座坐下时,他心里又是忐忑又是兴奋。 尽管陆耘琛说这只是简单开会,商量一下剧本是否有要改动的地方,但江临依然很紧张。他知道这对陆耘琛至关重要,作品有了被改编成电影搬上大银幕的机会,只会让对方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陆耘琛愿意带他去开会,愿意让他得知内情,江临想到这点就十分激动。 对方在停车场停下车,锁了车后与他一起往外走去。 江临提着陆耘琛的笔电包,像跟班一样跟在陆耘琛身后,两人在人行道上走着,正要趁着绿灯穿越马路时,陆耘琛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江临一头撞在对方背上。 「陆先生?」他有点纳闷。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陌生的嗓音说道。 江临愣了愣,从后方探头望去,一个人影挡在陆耘琛面前,似乎是陆耘琛的熟人。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陆耘琛也瞧着对方,皱眉道:「我记得你不住在这个城市。」 「最近因为工作才回来的。」对方笑了一下,这时才注意到江临的存在,「这位是……」 「我的助理。」陆耘琛答得简洁,「我还有事先走了。」 陌生人跟在他们身后,似乎有点诧异,「你们是来制作公司开会的吗?」 陆耘琛没有回应。 江临瞧了瞧那个人,身材高瘦,五官秀气,隐隐有几分眼熟,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张脸。那个人对于陆耘琛的沉默毫不在乎,继续道:「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接到了编剧助理的工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的作品……」 「你什么时候连助理的工作也肯做了。」陆耘琛终于停下,转头望向对方,「我记得你的抱负不只如此。」 陌生人笑了一下,「人总是会产生变化的。」 他们三人踏进了建筑物,江临只觉得浑身别扭,这种无法插话的感觉让他不好受,可是他也不想在陆耘琛面前多说什么,唯能抓紧手上的东西,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另外两人间的僵硬气氛。 一如陌生人所说,他们果然是为了同一个工作来的,制作人为他们引荐时,江临得知陌生人名叫蒋瀛洲,被聘请的理由是负责替陆耘琛与导演沟通、同时协助陆耘琛修改剧本,以利电影拍摄。 陆耘琛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很常见的事情,导演已经读过了剧本,开会时提出了一些需要配合拍摄电影修改的地方,江临听得仔细,但却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蒋瀛洲。 蒋瀛洲明显跟制作人很熟悉,打招呼时的气氛完全不同,但开始开会之后,神情就变得认真,不断纪录导演的意见,也会一再向陆耘琛提出一些关于作品的疑问。 江临站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 出于某种难以形容的直觉,他明白这个人跟陆耘琛关系匪浅,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只是朋友或者有其他瓜葛。 江临盯着蒋瀛洲看,过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确实见过这张脸,不过不是最近,而是在五年前。 当时陆耘琛参与的戏剧公演之中,蒋瀛洲也是其中一个角色;江临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是谁,是因为蒋瀛洲在公演里大半时间都穿着女装,脸上涂满滑稽可笑的浓妆,直到最后一幕才卸下妆容,以原本的姿态出现。
第21页 那场公演过后,江临想方设法拿到了公演时录下的影片,这些年不知道看了多少次,要不然还真认不出蒋瀛洲。 江临走神地回想着公演时的片段,直到被陆耘琛拍了拍肩膀,才意识到会议已经结束了,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人。 他连忙起身,替陆耘琛收拾散了一桌的资料与笔电,全部整理好之后,才跟着对方离开,然而走出门的瞬间,就听见蒋瀛洲的声音道:「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不是「你们」而是「你」,想与陆耘琛独处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显。 不等江临继续思考下去,陆耘琛已经点头应允,对江临道:「你替我将资料跟笔电送回去吧。」 江临心里一沉,但仍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陆耘琛替他招了打的/的士/计程车,看着他上车之后,才转身走向蒋瀛洲。 江临低着头,咬了咬牙。 他有些紧绷,但这种紧绷并不是毫无理由,从他开始到陆耘琛这里工作以来,他所见过与陆耘琛熟识的人只有责编与叶钧言,除此之外,陆耘琛似乎不会与其他人往来,要说没有朋友也没错。 但是那个很少出门与人交际的陆耘琛居然答应了一起用餐的要求,可见蒋瀛洲对陆耘琛而言,绝不只是普通的熟人而已。 他想了一下,犹豫地拿出了手机,手指滑了几下,开始打字。 ——打扰了,叶老师,不知道您认不认识蒋瀛洲? 如果江临没有记错,他们在大学时早已认识的话,叶钧言没道理不知道这件事。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今天我跟着陆先生去制片公司开会,蒋先生是新聘的编剧助理,未来会协助陆先生一起完成修改剧本的工作。 ——我知道了。 话题就到这里结束了,叶钧言没有再给予更多回应。 江临有点不甘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机。 陆耘琛跟蒋瀛洲是什么关系,他完全不明白,但也看得出来,并不只是旧识相遇的气氛,他们之间还有更多东西,是现在的江临没办法读懂的。 他很想问清楚,但又知道自己没有询问的立场。 只是床伴而已,如果干涉到那种程度,肯定会被讨厌吧?尽管深知这件事,然而江临却依旧压不下心底的醋意。 陆耘琛给过他备份钥匙,江临打开大门,踏进客厅,把陆耘琛的东西放下之后,不由得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里空无一人,跟平常截然不同。 每次他抵达这里时,陆耘琛不是在客厅就是在卧室,现在这里空荡荡的,无端地让人感到有些寂寞。 陆耘琛跟蒋瀛洲一起吃过晚餐后会回来吗? 或者他们会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叙旧,江临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但他如果这时就回去,那就永远不会知道陆耘琛今晚会不会回来。 他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留下的藉口。 江临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两个钟头了,陆耘琛还未回来,但晚餐应该是吃完了。 他想了想,下定决心,把陆耘琛让他带回来的东西都拿了起来,回到大门外头,锁上了门,顺手把备份钥匙塞在不远处的盆栽下方,接着拿起手机传信息。 ——抱歉,陆先生,我今天忘了带备份钥匙,现在还在门口,请问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你今晚不会回来,那我是否方便将这些东西先带回家? 陆耘琛的回覆很快就来了。 ——你在门口等了两小时? ——如果陆先生正在忙的话,我其实可以先回家…… ——你连晚餐都还没吃? ——没关系,我不饿。 江临心里一阵内疚,他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最终目的也只是想试探陆耘琛与蒋瀛洲的关系。饶是如此,在看到屏幕/萤光屏上那行「我现在就回去」的文字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虽然这不代表什么,但是陆耘琛没有开口要他回去,这就是一种胜利。 自己赢了。尽管只是暂时的。 陆耘琛很快就会回来,江临想着这件事,低下了头,露出微笑。 这种喜悦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发现一辆陌生的汽车在门口停下,而陆耘琛从副驾驶座下车时,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鲜明。 即便天色昏暗,江临也能立刻认出来,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正是蒋瀛洲。 第九章 「江临,你为什么不先打电话给我?」这是陆耘琛下车后第一句话。 对方看起来有点尴尬,侷促地垂着头,「我……我不想打扰你,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 陆耘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回过头对蒋瀛洲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请我进门喝杯咖啡?」蒋瀛洲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改天再说。」陆耘琛顿了顿,「晚安。」 蒋瀛洲这回没有多说什么,笑着与他道别,发动车子离开。 陆耘琛看着渐渐远离的车辆,心里感觉非常复杂。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与蒋瀛洲并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见面,但真正见到时,还是不免有些异样的感受。一切都与五年前不同了,蒋瀛洲看起来却没什么变化,先前用餐时更是彬彬有礼,这让他感到非常微妙。 蒋瀛洲已经放下过去了吗? 陆耘琛不知道答案,也没多少兴趣探究藏在言语与行为后的真意。 「陆先生?」 江临微微仰着头,叫了他一声,像是在等他开门。 陆耘琛回过神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他总觉得不太对劲,江临性格缜密,不像是会忘记带钥匙的人,他脑海中灵光一现,开口道:「说吧,为什么到这种时候才传信息给我。如果你一开始就打电话给我解释清楚,根本不用在门口等我。」 更重要的是,如果江临是真心不想打扰他,但又想等他回来,绝对不会特地传信息告诉他这件事。 江临没有说话,只是错愕地看着他。 陆耘琛望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眼,没有移开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才咬了咬牙,「对不起,陆先生……我说谎了。」一旦开口,接下来的话也就顺当地说了出来,「我原本是想直接回去的,后来才想到把钥匙藏起来,假装没带钥匙,就可以跟你联络,确认你今晚会不会回来。」 江临以为他跟蒋瀛洲有私情,但事实并非如此。 陆耘琛有一瞬间想这么解释,然而又觉得这像是欲盖弥彰,况且他与江临并没有感情上的关系,主动解释似乎有些奇怪。 「所以,你是在吃醋?」他下意识道。 江临窘迫地点点头,不敢看他。 说不出为什么,即使是被谎言骗了回来,陆耘琛的心情却也没有想像中糟糕,至少比起跟蒋瀛洲用餐,江临的存在更让他放松。 「关于说谎……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踏入客厅后,陆耘琛在沙发上坐下,淡淡说道。
第22页 江临似乎很紧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才说了一个「我」字,就被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盖了过去。江临尴尬地别开脸,然而这没有任何作用,空虚的胃袋持续发出抗议。 「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等你。」陆耘琛忍着笑道。 江临仓促地起身,匆匆走去厨房,步伐快得像是在逃跑。 陆耘琛心头一松,感觉先前的烦闷都消失了。 不管江临为了什么理由对他说谎,说谎本身就是他不喜欢的行为,所以他希望江临接受惩罚;但如果江临不愿意接受,他也不会强迫对方。 没过多久,江临就回来了,似乎是怕他久等,所以随手拿了些冰箱里的食物果腹,动作快得令人吃惊。 「陆先生,对不起。」江临再次道歉,但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驳,也不曾以诸如不是故意的或一时冲动之类的推託言词狡辩。 陆耘琛笑了一下,「过来。」 江临来到他身边,按照他的指示褪下了衣物,赤裸地趴在沙发上,胸膛靠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横在他面前。 陆耘琛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在对方臀部重重打了一下。 那一瞬间,江临几乎要跳起来,面红耳赤,目光愕然。 陆耘琛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在对方臀部重重打了一下。 那一瞬间,江临几乎要跳起来,面红耳赤,目光愕然。 「陆……陆先生?」 「忍着。」陆耘琛道,「这是处罚。」 倒不是他故意羞辱对方,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惩罚,扣薪水或其他使唤之类的事情,对江临都称不上处罚,他怀疑就算叶钧言不发薪水,江临也会自愿过来工作。 江临忍着痛,目光愈发cháo湿。 陆耘琛原本就打算打十下,打完之后,对方白皙的臀部已经泛起了淡淡cháo红,身躯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直到发觉江临下半身的异样时,才意识到那是个误会。 江临的下身有反应了。 「不……不要看我……」对方嗫嚅道。 「为什么?」 陆耘琛反问,顺手将对方拉了起来,换成跨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 江临微弱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耘琛握住了挺直的性器,慢慢揉了几下。明明并非初次,但江临却是一副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模样,或许是被先前的处罚吓到了,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耐心地揉弄着,没过几分钟,前端便渗出些许湿润。 江临很安静,但身躯的热度与颤慄都显现出渴求与欲望;陆耘琛想了想,松开手,同时开口道:「你自己做给我看。」 江临从来不会拒绝他,这一次也不例外。 尽管看起来相当紧张,但江临仍依照他的指示,握住自己的下身,缓缓套弄起来。 非常听话。 但这种顺从并不会让陆耘琛想要手下留情,况且从江临的表情看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对方也是期待的。 陆耘琛对江临说不上非常了解,但他知道江临不会假装顺从,这种顺从是发自内心的。 「要做吗?」他刻意问道。 江临低着头,「如果陆先生想要的话……」 「看着我的脸说。」 「……」 「快点。」 江临别无选择,慢慢抬起脸,脸上红得像是快烧起来了,用一种哀求般的目光瞧着他。 陆耘琛并没有收回上一句话的意思,江临只得轻声道:「如果陆先生想要的话,我什么都会做,所以……」对方顿了顿,自暴自弃道:「我比那位蒋先生年轻!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所以……所以不要走……」 他微微一怔,忽然从那张脸上看出了一丝不服输。 江临这些话都是认真的,仿佛生怕主人被其他人抢走的幼犬一样,尽管不安,却仍紧紧黏着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这或许可以算是占有欲的一种,但是因为对方的低姿态,所以并不让人反感。 「那你得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留下来。」陆耘琛哑声道。 他并没有刻意暗示什么,但他觉得江临会懂他的意思,维繫两人关系的重心只有性爱,如果江临让他满足,他当然不会去找别人。 尽管他承诺过自己不会在有固定性伴侣的情况下另外与人发生关系,但江临显然是忘了这么一回事,他也没有主动提醒。 更何况,江临吃醋的样子比想像中有趣,跟平常的乖巧顺从与腼腆微笑的模样截然不同,陆耘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临似乎是想了想,接着就靠了过来。 耳朵被含住的瞬间,陆耘琛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并不是觉得噁心,而是吓到了。江临含住他的耳朵,用唇舌吸吮,用牙齿轻咬,陆耘琛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况且江临技巧普通,但热情却值得嘉许,甚至还开始脱他的衣物。 「让我来……」对方含糊道。 陆耘琛揽住了江临的腰,算是无言的默许。 其实他也很好奇,江临会用什么方式让他留下,只是咬耳朵的话当然远远不够,但是他也很好奇这一切会如何结束。 江临是个相当矛盾的人,被他抱在怀里时会害羞,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围裙时又不以为意,他很想知道羞涩与否的条件是什么,不过江临显然不会自己说出口。 在陆耘琛胡思乱想的瞬间,江临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衣,在他颈项处吻了起来,接着逐渐往下,陆耘琛总觉得有些熟悉,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也曾这样对待过江临,而对方完全都学会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江临立刻慌张地抬起头,故作镇定地瞧着他,「陆先生,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陆耘琛顿了顿,还是觉得有点好笑,随便找了个藉口,「用力一点也没关系,太轻的话反而有点痒。」 江临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陆耘琛的双手正要去碰触江临时,却被阻止了。 「今天让我来,可以吗?」 有那么几秒钟,陆耘琛还以为江临是那个意思,正想说些什么,然而江临的动作就让他剩下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对方从背包里翻出一小包像是润滑剂的东西,维持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撕开包装后沾湿手指,主动替自己做好被进入的准备。 不知道江临是早有预谋,还是普通地做了准备,以免陆耘琛随时可能提出的要求,不管是前者或后者,都让陆耘琛感觉到口干舌燥。 这时的江临似乎完全忘记了羞耻心,一边用手指润滑自己,一边在他肩上留下了零星吻痕,陆耘琛什么都没有作,只是沉浸在对方给予的视觉刺激与亲吻中,没过多久,就感觉下身传来一阵胀痛。 江临一直在偷偷看他,观察他是什么反应,察觉抵住大腿的硬物时,很快就露出了微笑。 「你很得意?」 江临愣了一下,「什么?」
第23页 陆耘琛抓住对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扯,江临顿时栽到他怀里。 「前戏还没结束吗?」他哑声问道,「我等不下去了。」 「再……等等。」江临深呼吸了几次,「再一会就好,还不能直接进来,要是那样勉强进去的话,会弄痛陆先生的。」 陆耘琛呆住了。 虽说有过许多性经验,(交往)物件不拘男女,但确实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一般来说都是作为进入方的自己避免弄伤对方,而不是被进入的(交往)物件为他考虑到这件事。 反过来说,如果不会弄痛他的话,江临恐怕根本不会让他等待。 这个人真是……真是…… 陆耘琛心里五味杂陈,一时安静下来。 「陆先生。」 叫唤的声音让陆耘琛回过神来,江临已经抽出了手指,快速地解开了他的裤头,手指抚慰着那根东西,只稍稍抹了润滑剂,便主动让前端抵住孔隙,随即慢慢地往下坐,努力将性器吞入体内。 对方明显很紧张,但是身体放松已经完全放松,进入时并不费力。 陆耘琛望着对方,依旧没有动。 就像江临说的,今天由他主导。 江临停顿半晌,等待身体适应,过了一会才开始尝试抬起腰部,吞吐性器。那感觉跟之前一样美妙,况且这一次全部都由江临主导,陆耘琛只要瞧着对方,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就能享受到所有的快感。 对方脸颊cháo红,似乎有点犹豫,但动作却开始逐渐加快。 「你舒服吗?」陆耘琛不禁问道。 江临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我想看你舒服的样子。」 一如以往,陆耘琛给出了命令,而江临无条件地服从。 江临的双手撑在他肩上,尝试寻找体内那个会让人愉悦的区域,幸运的是过程中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当陆耘琛注意到时,江临的喘息已经急促到让人无法忽略,目光有点失神,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但却忍耐着强烈的刺激继续晃动腰部。 陆耘琛注意到对方的性器前端溢出一丝体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屈指弹了一下前端。 江临猝不及防,惊叫一声,然而已经来不及压抑,前端溅出了一点白浊,喉咙里也发出了呻吟。 「陆先……陆先生……」对方口齿不清地唤道,「那样……不行……」 「为什么?」陆耘琛好整以暇地问道,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是如何压抑着冲动才没有直接将主导权抢回来。 江临张口喘息,嘴角淌下了一丝唾液,终于像是无力动弹了一般,坐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我不、我不行了……」 不用对方开口道歉,陆耘琛也能感觉到是这么一回事,紧紧裹着他的甬道正在痉挛着,江临的眼眶都湿了,身体紧绷得要命,好像随时会高cháo,但就只差那么一点,力气就已经用尽了。 陆耘琛伸出手,抱住了对方的背嵴与腰部,同时吩咐道:「抓好。」 江临顺从地照作,陆耘琛稍微挪动了一下,就抱着对方站了起来。 「陆……陆先生?!」江临的声音多出了明确的惊慌。 跟他想像的一样,江临的体重不太重,加上身高也矮了一截,至少陆耘琛还抱得起来;江临慌乱归慌乱,却没有挣扎,这点倒是帮上了忙。 「不要动。」他命令道。 江临似乎很紧张,气息也很急促。 陆耘琛抱着江临,就着站立的姿势,缓缓进出。 说实话这个姿势不是很好活动,也没办法进得更深,但是就刺激程度来说却很惊人,至少江临是这样觉得。 陆耘琛注意到江临始终低着头,一时有些纳闷,跟着对方的视线望去,才发觉江临想要看彼此躯体相连的地方,但从被抱着且双腿大张、加上身躯密合的姿势而言,江临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想看吗?」陆耘琛问道。 江临这一次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陆耘琛单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开摄影模式,随即放在稍远的地方;他选的高度很巧妙,恰巧能拍到两人的上半身与下身,但又不会让脸部入镜。 江临忽然颤抖起来。 陆耘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问江临愿不愿意这么做,然而江临看起来并不像是难受的样子,更像是兴奋。他动了几下,江临就发出了拔高的呜咽声,脸埋在他肩上,甚至收紧了双臂,紧抱着他。 站着的姿势难以长时间维持,过了片刻,陆耘琛伸手把手机取了过来,接着就相连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下,使江临跨坐在他身上。 他的手指在屏幕/萤光屏上滑了几下,刚刚录的影片就开始播放了,因为距离不远,所以动作跟声音都很清晰,陆耘琛不禁多看了几眼。 不只是他,江临的目光也胶着在屏幕/萤光屏上,完全无法移开。 「这……这是我?」对方愕然道。 屏幕/萤光屏上,一具近似少年的躯体紧紧攀着男人,在被进入时忘情的呻吟,肉体碰撞时的声音也很惊人,因为陆耘琛途中曾稍微转过身躯,换个方向拍摄,所以连江临后方被进入的情景都拍得相当清晰。 性器进出时只留了一半在内,另外一半完全隐没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中,流出来的润滑剂打湿了下身的毛发,而那个被进入的地方却时不时尝试收紧,仿佛在索求更多快感。 「你喜欢这样吗?」陆耘琛低声问道。 江临点了点头,用一种饱含热度的眼神凝视着他,「陆……陆先生,你可以把影片传给我吗?我也想要留一份……」 陆耘琛微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比起这种自拍影片外泄带来的灾难,江临更想留下来,所以先前被拍摄时毫无怨言,连分毫牴触都没有。 仔细想想,以江临平常在他面前的表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必须删掉。」陆耘琛道。 他对自己的隐私相当重视,即便上床时录了影片,看完就会删除档案,没有必要留下来。不过江临似乎不是这么觉得的,他刚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江临就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仿佛感到可惜。 「等会就要删掉,所以趁着还能看的时候多看几次吧。」陆耘琛心中好笑,干脆将手机递给了江临,同时缓缓从下方进入对方。 江临气息一紧,但目光却仍盯着屏幕/萤光屏。 陆耘琛也不在意,继续进出抽送,只见江临蜷缩着身躯,敞开的大腿不断颤抖着,脸上也出了一层汗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重挺动几下,终于she了出来,与此同时,江临也发出了扭曲的呜咽声,甚至没有被爱抚前端,就痉挛着高cháo了。 陆耘琛低声喘息,搂住了江临,对方还未回过神来,双眼紧闭,身躯仍微微颤慄。 「陆先生……」江临靠了过来。 被吻的瞬间陆耘琛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开始顺势配合着对方,明明呼吸依然急促,却仍不断地唇舌交缠。
第24页 直到江临退开,靠在他肩上轻轻喘息,陆耘琛才伸长手把手机取了过来,将刚才录下的影片删掉。 江临一脸可惜地瞧着手机。 陆耘琛索性道:「难道你不怕流传出去被人看到?」 对方摇了摇头,「我觉得没关系。不过要是陆先生很介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连这种时候还要为他顾虑……陆耘琛不禁想,要是他想把这段影片匿名贴到网路上与旁人共享,说不定江临都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 就像刚刚他开始拍摄影片也没有被阻止一样,与其说是彼此有共识,倒不如说江临已经习惯了顺从他,或者说本能地顺从他。 「你真奇怪。」陆耘琛忍不住道。 「是吗?」江临微微歪头,神情不解,「我觉得我很普通啊……」 普通的大学生不会在打工时起生理反应,也不会为了防止被发现下身异状而套上贞操锁。陆耘琛想到这里,愈发觉得彼此之间对于普通的定义有相当大的出入。 江临的脸色忽然变了。 陆耘琛开口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临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流出来了……」 不用刻意解释,他们都知道江临说的是什么,毕竟刚才的性爱并没有使用润滑剂之外的物品,陆耘琛也没有刻意抽出来再宣洩,这种结果是可以预期的。 况且江临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感到无措也很正常。 「我忘记把那个带来了。」江临一脸懊恼。 「你指什么?」他有点困惑。 江临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解释一番,陆耘琛这才听懂,原来江临在为自己准备时,会用一些简单的器具帮助自己适应,这种情况下恰巧可以放进去,偏偏他忘记带了。 「你究竟为什……」陆耘琛问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即将问出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江临想要这样做,当然只有一个原因;他顿了顿,「去洗澡吧,里面也要洗干净。」 「但是我……」 「快点。」 「可是……」 江临初次反抗他居然是在这种情境,陆耘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可以理解这种行为代表什么,即便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江临依然能从中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但陆耘琛无法感同身受,况且这种行为或许会让人不适。 「现在就去沖澡。」他加重了语气。 江临默默点了点头,往浴室走去。 第十章 虽然不太情愿,但江临并不打算违反陆耘琛的命令。 在自己尝试时,他就用过手指了,这一点也不艰难,但是在把身体内外都清洗干净后,还是不由得感到一丝空虚。 陆耘琛肯定也发现了,他的醋意并不是真的不存在,只是他一直习惯隐藏,直到刚刚那通电话暴露了一切。 本来应该是单纯的性伴侣关系,在这之上,不能让对方困扰或感觉到负担。 江临想到这里,整个人沉入了浴缸,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 陆耘琛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想知道答案。 就他这阵子观察,陆耘琛似乎毫无欲求,对于作品被改编成影剧也不像是特别喜悦,迟迟找不到关于新作的灵感也不显得颓丧,江临很想跟对方说话,但又知道这不是自己该谈的话题。 身体被清洗干净后,对方曾短暂留下的气息都消失了。 江临靠着浴缸,发呆半晌,过了一会才起身出去。 今天没有留宿的打算,所以他穿回了自己的衣物,正想着该与陆耘琛告别时,对方却叫了他的名字;江临循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了厨房。 「你还没吃饭吧?」陆耘琛看了他一眼,「我煮了方便面。」 江临呆住了,「方便面?」 陆耘琛凝视着他,「你到底要不要吃。」 「当然要!」江临连忙道,这时才发现陆耘琛准备的明显是两人份,不由得疑惑道:「陆先生,你也饿了吗?」 陆耘琛在餐桌旁坐下,「今晚吃的是西餐,我对那种料理没什么兴趣,吃得不多。」 原来如此。 江临暗暗在心中记下这点,在陆耘琛对面坐了下来。 方便面是用锅子煮的,除了附带的调味料之外,还另外打了两个蛋,加上些许生菜,尽管对于方便面的调味不敢苟同,但江临这时才发现,自己确实是饿了。 稍早他紧张于陆耘琛可能会生气这件事,去了厨房也只是随便吃了几片饼干,严格来说只是暂时止飢而已,这时有热腾腾的食物就在眼前,自然令人垂涎。 「陆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 短暂的对话后,江临很快就吃了起来。对他来说,这些面条尽管调味太重,但饿到极点时,什么都顾不着了。 他飞快地吃完自己那份,感觉空虚的部份被稍稍安抚。 「陆先生,我……」 「以后不要再说谎。」陆耘琛定定看着他,「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说实话。」 江临一僵,垂下视线,「我知道了,对不起。」 对方安静了一阵子,才道:「不要再道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陆耘琛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有一丝无奈,但是那怎么可能?江临想到这里,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吃完了迟来许久的晚餐,江临连忙起身收拾餐具,将两人用过的汤碗、餐具与锅子等等器具清洗干净,等到一切做完,江临终于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藉口了,只得拿起背包,与陆耘琛道别。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在几天后被叶钧言叫住时,他不免愣了一下。 不等江临开口问出来意,叶钧言已经将他带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在最僻静的位置坐下。 「那天你问了我关于蒋瀛洲的事,是吗?」叶钧言脸上没有笑意,仔细分辨的话,或许更接近忧虑。 「是。」江临顿了顿,忍不住问道:「跟蒋先生合作有什么不对吗?」 叶钧言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临耐心地喝了口咖啡,等待对方整理思绪。 「姑且这么说吧,我跟陆耘琛从大学就认识了,一直都是朋友,但是大学那段时间,蒋瀛洲也跟我们走得很近。」叶钧言不疾不徐道,「那四年里,我们相处融洽,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往来,毕业后蒋瀛洲就消失了。」 ……发生了一些事情?那是什么意思? 江临有点困惑,但没有问出口,只是顺势问道:「叶老师,那跟你今天找我有关系吗?」 「不管蒋瀛洲做了什么,只要你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疑,就立刻通知我。」叶钧言定定道,「你做得到吗?」 江临却想起一件事,连忙道:「抱歉,叶老师,我不能这么做。陆先生之前一度以为我在替你监视他,我已经承诺过不会这么做。」 「我要你注意的是蒋瀛洲,不是陆耘琛。」叶钧言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如果我没弄错,蒋瀛洲这个人不能信任,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让他们独处。」
第25页 「我知道了。」江临一头雾水,但看在叶钧言一脸严肃的份上,还是答应了。 说实话,他对蒋瀛洲这个人也有点好奇,在听过叶钧言这番话,证实他们是大学同学时,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了脑海。 与叶钧言道别,江临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将笔电开机。 从他知道陆耘琛之后,就开始以各类方式追踪对方的资讯,当然也包括陆耘琛拥有的各类社群网站帐号。 除此之外,当时利用学校bbs(电子布告栏)沟通班级事务在大学生之中还算常见,陆耘琛与叶钧言也有在bbs系统上登录帐号发言的习惯,只是陆耘琛发言的机会实在不多,江临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学校bbs宣布即将关闭,江临顺手备份了一下班版的资料,之后就没有再看过了。 现在叶钧言提起他们是大学同学,而且关系不错,那么说不定会有蒋瀛洲的资讯也说不定。 江临打开自己储存的档案,从最前面开始看,很快就找到了姓名id对照表,果然蒋瀛洲也在里头占了一席之地。 耗费了一整晚,江临把所有文章都看了一次,结论是:蒋瀛洲确实对陆耘琛怀有不同于常人的心情,每次推文聊天都是在陆耘琛发表的文章里,就算内容只是班上分组报告的时间表也不例外。 虽然江临自己的行径就像个跟踪狂一样,没什么资格说蒋瀛洲,但至少对叶钧言而言,他是可以信任的,而蒋瀛洲却不能。 对方过去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让叶钧言这么戒备? 成为叶钧言的学生、开始在陆耘琛住处打工以来,江临逐渐明白,叶钧言与陆耘琛确实只是朋友与工作上的伙伴,所以他一开始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真正要戒备的实际上是蒋瀛洲。 江临忽然想起自己最初见到陆耘琛的那天,对方离开了舞台,换了衣服,坐在校园周遭的长椅上流泪。 难道那是蒋瀛洲造成的结果? 江临很想知道答案,但却无法从档案里看出什么,只能看出叶钧言说得没错,他们三人关系相当亲密,但蒋瀛洲对待叶钧言与陆耘琛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文章按照顺序排列,时间点到了他们大四时,文章与聊天推文都急遽减少,或许是忙于公演的缘故,几乎没什么人发言,再翻了几页,之后就是系统宣布即将关闭请使用者及时备份的消息。 江临看着屏幕/萤光屏,发了一会呆。 现在回想起来,蒋瀛洲出现的剎那,陆耘琛明显不太愉快,态度也很冷淡,而蒋瀛洲却是相反,一副很想跟陆耘琛修补友谊的模样。 不管怎么思考,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说明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江临索性拿出公演光碟看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注意力集中在蒋瀛洲身上,而非陆耘琛。 里头的人物与场景切来切去,像一部完整的小说被撕扯成碎片一样,必须多花一点时间才能将所有的剧情片段拼凑整合起来,重新架构为完整的故事。 他还保留着当初入场时收到的介绍小册子,上头印了一些概要与图片,现在仔细一看,江临才发觉蒋瀛洲其实也在照片上,加上叶钧言与陆耘琛,恰巧是三人的合照。 照片里的陆耘琛跟现在相比年轻不少,但神态却没有多少变化,站在正中央,两侧分别是蒋瀛洲与叶钧言,三人都露出了微笑。 江临放下册子,继续看起了光碟。 陆耘琛在这部戏剧里饰演一个与女友发生龃龉的男人,每次出现都是在自怨自艾,似乎对女友很不满,但又不愿意失去对方,箇中理由也很清楚:他的女友并不是真正的女人,而他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与女友起了争执。 女友这个角色由蒋瀛洲扮演,但凡有两人出现的场景都是在吵架和好然后再吵架,戏剧本身分成三条支线,每当陆耘琛与蒋瀛洲出场时,通常会强行以争执打断另外三条支线的故事,将故事本身切割得支离破碎。 蒋瀛洲穿着洋装高跟鞋,模仿着女性说话娇滴滴的嗓音,演得维妙维肖,到了戏剧将近尾声时,蒋瀛洲在舞台上当场卸掉了浓妆,扯下假发,连身上的洋装与高跟鞋都脱下了,只穿着一条短裤,近乎半裸地站在台上。 站在他对面的,是神色黯淡的陆耘琛,两人无言地凝视着彼此,久久不曾出声,没有人前进,也没有人后退,在这种让人尴尬的僵持中,这场戏剧就这样落幕了。 不管看了多少次,江临都不觉得这个故事会是什么快乐结局。 然而仔细看过之后,他倒是发现了一件事,在公演的所有角色之中,演技最精湛、最为融入角色的人,就是蒋瀛洲。 江临说不清楚具体是哪一点让他这么觉得,但第一次看这场公演时,若非蒋瀛洲最终扯下假发,裸露上半身,他大概只会以为那是个身材高瘦嗓音微哑的女人。 他将光碟收了起来,躺在床上,感觉却没有想像中烦躁。 对江临来说,最糟糕的处境其实是一无所知,他对陆耘琛的了解永远是不够的,因为蒋瀛洲的出现,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碰触到陆耘琛面对外人时选择隐藏的部份了,那种感觉远比想像中还要让人振奋。 「午安,蒋先生。」江临礼貌道。 站在门外的男人抬起眼,朝他笑了笑,「午安,方便让我进去吗?」 尽管有一瞬间,他想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立刻又回想起来,蒋瀛洲是所谓的编剧助理,既然出现在陆耘琛的住处门口,当然是为了公务。 他打开了门,客气道:「请进,陆先生就在客厅。」 蒋瀛洲往里走去,步伐毫不犹豫,显然早就知道客厅在什么方向,或许以前是常客也说不定。 江临心情复杂,但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借着准备茶水的藉口跟着到了客厅,同时问道:「蒋先生要喝些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就好。」蒋瀛洲语气平和。 「别使唤我的助理。」陆耘琛忽然道。 「是他先问我的。」蒋瀛洲神情无辜。 江临一时有些搞不懂情况,但想了想,干脆把整壶煮好的热咖啡拿了过来,另外附上杯子、糖与牛奶,方便另外两人自己取用。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客厅里收拾着东西,同时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陆耘琛既然没有要他回避,江临也没必要自动离开。 「许久不见,上次只吃了一顿饭,还来不及好好聊一聊。」蒋瀛洲道,「上次忘了问,叶钧言最近怎么样?」 「跟以往一样。」陆耘琛头也不抬地道,「你很在意他?」 「这倒不是,只要我来这里,总是有可能碰上他的,不是吗。」蒋瀛洲脸上挂着微笑,「他知道我跟你一起工作的事情吗?」 「知道。」陆耘琛终于抬起脸,望着蒋瀛洲,「我跟他说过了。」 蒋瀛洲似乎有点意外,「他没有坚持要你辞退我?只要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换个助理吧。」 「不用这么麻烦。」陆耘琛道,「反正都要合作,不管是谁都无所谓。」 「我对你来说也属于无所谓的范畴?」
第26页 「嗯。」 这两人的对话没有想像中热络,至少陆耘琛是对方问一句才答一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交流的欲望。这点让江临稍微安心了一下。 他正在擦拭清洁着客厅的落地窗,隔着玻璃的倒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蒋瀛洲从头到尾一直瞧着陆耘琛,毫不避讳。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你在说谎。」 「……」 这怎么听都像是情侣间闹别扭的对话,然而陆耘琛的神态却毫无变化。 大概是觉得说这些话没有用处,蒋瀛洲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开始讨论公事;江临听了一会,发觉他们是在讨论改编的事情。陆耘琛的作品虽然有品质保证,剧情也很精彩,但有些地方囿于预算与其他理由,必须做出更改。 蒋瀛洲明显是仔细读过书了,与陆耘琛讨论时偶尔会提出一些巧妙的改动,江临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理解陆耘琛为什么会觉得蒋瀛洲当上编剧助理这件事很奇怪。 不管他们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但蒋瀛洲的专业能力不容质疑,即便江临还未真正出社会,都能理解以这种程度的能力不该满足于那种职位。 他没有再听下去,结束了整理客厅的工作,踏入厨房清洗双手。 江临不知道蒋瀛洲会不会留下来用餐,保险起见,还是准备了三人份,这些事情恰好可以让他从客厅那头的情况分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半小时,江临听到了陆耘琛叫他的声音。 他连忙回到客厅,「陆先生,你叫我有什么事?」 蒋瀛洲看着他身上的粉嫩围裙,又看了看他的脸,神情十分微妙。 「你过来看一下这一段。」陆耘琛伸手递来一叠纸张,明显是改写过的剧本。 江临在一旁坐下,匆匆翻看起来。 改动的内容是从中间开始的,原本在书中分为两条支线的剧情被合併在一起,虽然与原作有出入,但是这样却让剧情更加紧凑了。 他看完那段剧本,不由得吁了口气。 「怎么样。」陆耘琛问道。 江临终于回过神来,思索半晌,才道:「这种改动……很有你的风格。很有趣。」 蒋瀛洲登时笑了,从江临手上将剧本拿了回来,微笑道:「这样说来,我的建议也不坏吧。」 陆耘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江临这才发现不对劲,这份剧本不是现在才印出来的,或许是蒋瀛洲预先准备好的;他有一瞬间真以为那是陆耘琛自己写的,但蒋瀛洲的举止神态无一不是在否认这件事。 这点让江临分外不甘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成为那个可以跟陆耘琛一起商讨剧情或更改内容的(交往)物件,然而事实是他们之间差距的八岁并不是假的,江临自己都还在读大学,一般人多半很难信任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相应的能力修改陆耘琛的作品。 对于这点,江临着实是无能为力。 「晚餐差不多要准备好了。」他对陆耘琛说道,「蒋先生是不是……」 「他会留下来用餐。」陆耘琛道,随即转头望向蒋瀛洲,语气平和淡然,「就当作是回报你上次请的那一餐,不必跟我客气。」 江临点了点头,回去厨房。 今天准备的是咖哩饭,除了一大锅用牛肉、洋葱、马铃薯炖煮的咖哩之外,还有简单用酱料拌过的生菜沙拉与切成小块裹了粉油炸过的鸡肉,配上用电锅刚煮好的白饭,不能说是相当丰盛的一餐,但供三人吃饱总是没问题的。 跟预想的一样,晚餐的气氛很僵硬,只有蒋瀛洲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不时试着与陆耘琛搭话,或者称赞他手艺不错。 江临觉得这种情境相当尴尬。 别的不说,光是蒋瀛洲与陆耘琛之间微妙的气氛就让他有些探究的心情,更别说叶钧言曾泄漏过的只字片语,叶钧言明显对蒋瀛洲很有意见,但这种意见不会直接告诉陆耘琛,反而是找上了江临,要江临帮忙注意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其实有不谈这件事的默契,所以陆耘琛所谓的叶钧言知道,大概就只是简单告知而已,并没有深入聊过这件事。 这种古怪的默契让他不禁起了疑心。 「你们在交往吗?」 结束了晚餐,江临正在收拾碗盘时,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镇定道:「蒋先生有兴趣知道答案的话,不如去问陆先生。」 蒋瀛洲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抗拒,甚至还走近了几步,「你是不是很怕我?为什么一直在回避我?」 江临僵了一下,「我没有,那是误会。」 「围裙很漂亮。」蒋瀛洲微笑,「是陆耘琛挑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江临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是啊。」他点了点头,微微扬起唇角,「陆先生在这方面的品味还算主流。」 蒋瀛洲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陆耘琛的声音打断了,「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蒋瀛洲回过头,语气轻松,「我之前听说的消息没错,原来你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小男生啊。」 「你该走了。」陆耘琛冷冷道。 蒋瀛洲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跟他们道别了。 对方走了之后,屋子里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江临清洗着餐具,等到把用过的厨房打理干净,回到客厅时,他才发现陆耘琛就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发呆。 「陆先生?」他不禁轻轻叫了一声。 对方回过头来,依然安静无声,脸上写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目光有些阴暗。 说不出为什么,江临本该直接道别离开,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走到了陆耘琛身边,在对方身侧坐下,犹豫了一下,按住了陆耘琛的手背,微微收紧手指,而后依偎在对方身边。 这不是床伴兼工读生该做的事情,但他却觉得不能在这时离开。不只是不能,也是不想,他不觉得自己可以放着这样的陆耘琛不管,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耘琛的异状实在太明显了,江临猜不到他们之间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却能模糊地猜到,让陆耘琛露出这副模样的,正是不久离开的那个人。 他想为陆耘琛做些什么,当然,是在对方有需要的前提之下。 江临不会把自己的好意擅自加诸于旁人身上,即使是陆耘琛也不例外,如果陆耘琛不需要,他随时可以起身离开,如果陆耘琛需要,那么不管是沉默的陪伴或利用其他事情转换心情,江临都十分乐意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的手臂从后方绕了过来,环住他的肩膀。 江临有点吃惊,唯能竭力维持平稳的呼吸,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激动。 第十一章 陆耘琛怔怔地看着窗外,一阵出神。 说实话,在蒋瀛洲拿出剧本时,他有点牴触,也不想要採纳对方的建议;但蒋瀛洲的才华无可挑剔,把他为了让故事增加悬疑成份的两条支线剧情结合在一起,也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这点就不简单了。
第27页 早在大学时代,他们三人包括叶钧言在内就时常一起开读书会,也会一起写作小说或散文。 最快离开的人是叶钧言,尽管关系依然亲密,但叶钧言当时已经开始去出版社实习,不能像以前一样跟他们混在一起。 陆耘琛对此没有怨言,毕竟蒋瀛洲还在,他们的关系愈走愈近,临近毕业时系上举办的那场公演则是一切的导火线。 现在回想起来,那依然是一段让人不太愉快的回忆。 所以毕业之后,蒋瀛洲失去了踪迹,陆耘琛也根本没有想要打听去向的意思;叶钧言从头到尾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蒋瀛洲产生了不信任感,这点他一直知道。 直到现在,回想起在公演结束那一晚,自己红着眼眶出现在叶钧言面前的情景,陆耘琛依旧会觉得尴尬,但同时也会因为叶钧言慌得手忙脚乱的模样发笑。 叶钧言看起来随性,然而很体贴,从未开口提及这件事,平常也尽量不提蒋瀛洲。 说来奇怪,尽管陆耘琛对于与蒋瀛洲面对面这件事感到烦躁,但想像中的怒气与恨意都没有出现,心态异常平淡。 到底是为什么,他其实也不清楚,或许时间确实有治癒一切的功效,至少他不再觉得那是值得放在心上耿耿于怀的事情。 那些都过去了,这是陆耘琛唯一能确信的事实。 「陆先生?」 「嗯。」 「你是不是……」身旁的人小声道,「是不是在想蒋先生的事?」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他没有正面回答。 江临露出了带着一丝恐慌与侷促的神态,垂下了脸,不再出声。 陆耘琛倒是有点好奇,江临是如何看待他与蒋瀛洲之间的关系,于是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 「你……跟蒋先生的关系?」江临似乎呆了一下,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咀嚼他的问题,才迟疑道:「他……喜欢你吧……」 「除此之外?」他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满意。 「陆先生什么都没说过,我不知道。」江临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我先前不该开口,抱歉。」 陆耘琛有点想解释,但又觉得这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不管蒋瀛洲对他是什么感情,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事实是一切在五年前就划下了休止符,他们之间没有开始,自然也没有结束。 不管蒋瀛洲对他是什么感情,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事实是一切在五年前就划下了休止符,他们之间没有开始,自然也没有结束。 「不用道歉。」陆耘琛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道歉,我就不会再让你枕在膝上了。」 江临慌张道:「但是我……」 「你究竟要不要听我的话?」 江临犹豫半晌,点了点头,但神态却很诡异,好像刚刚才发现陆耘琛其实不是陆耘琛一样,目光里带着明确的愕然与不解。 陆耘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得出来,江临对他与蒋瀛洲的关系非常好奇,也很在意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去,但陆耘琛不会解释。 就像那天他通知叶钧言,自己与蒋瀛洲即将一起工作时,叶钧言第一句话就是说可以为他协商、更换合作的(交往)物件,但却被他拒绝了。 陆耘琛不觉得自己会受到影响,况且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蒋瀛洲,蒋瀛洲既然连助理的工作都愿意将就,找到其他机会与他接触也不是什么难题,与其那样,倒不如顺着对方的心思走,不管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比过去糟糕了。 之后,蒋瀛洲几乎是每隔两三天就要过来一趟,美其名曰讨论工作,但做的事情却完全不像是真的打算工作,有一次对方甚至提着一盒从蛋糕店买来的柠檬派,邀请他一起分食。 这点让陆耘琛有些困惑。 当年他们的友谊(或者其他感情)绝对称不上和平收尾,现在的关系只是工作上必须合作的同事,蒋瀛洲似乎完全忘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陆耘琛不免感到困惑,趁着江临还没过来,忍不住问道:「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应徵这份工作?区区助理而已,应该不是你会喜欢的工作,而且我记得你现在还在读研究所……」 「原来你知道我的事情。」蒋瀛洲一脸惊喜。 「这个圈子不大,就算我不知道,叶钧言总会知道的。」陆耘琛淡淡道。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蒋瀛洲笑了笑。 「为了我?」陆耘琛并没有立刻相信,「这跟五年前那次是一样的吗。」 他其实也不太记得那时的事情了,只能回忆起一些零散的片段,比如自己与蒋瀛洲在大四下学期开始准备戏剧公演时被分配了恋人的角色,因为彼此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但角色戏份又吃重,所以时常一起练习。 表演里有几场吻戏,有一天,蒋瀛洲提议彼此可以试着练习看看,于是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们时常亲吻,并没有上床,并且默契地对所有人保密。 有一段时间,陆耘琛都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喜欢蒋瀛洲,不管对方好的或不好的地方都愿意接受,他们天天排练戏剧,在课余时间一起背台词,亲密得无以复加。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在公演结束当晚,蒋瀛洲告诉他自己即将去其他城市求学时,陆耘琛才会那么震惊;蒋瀛洲解释过后,他才知道,自己从蒋瀛洲身上感觉到的情愫不过是过于入戏的副产物,表演结束后,他们之间的暧昧也就不存在了。 陆耘琛当时并不觉得对方有做错什么,他也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跟蒋瀛洲一样,只是因为入戏而移情,事实证明,他是真的喜欢过蒋瀛洲,然而这句话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伴随着蒋瀛洲的离开,一切都划下了句点。 他没有与叶钧言谈过这件事,不过叶钧言或许是从别的管道得知了什么,对蒋瀛洲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原本关系紧密的三人群体分裂成两块,一边是他与叶钧言,另一边是蒋瀛洲。 从那之后,陆耘琛就将这件事放到了记忆的底层,不再想起。 他们之间没有开始,连一段真正的感情都称不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不一样。」蒋瀛洲瞧着他,目光灼热,「那时的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陆耘琛皱了皱眉,「那时你说过,你对我的感情完全是误解,只是因为揣摩角色才会表现出来,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蒋瀛洲倒是没有否认,「那时是我弄错了。」 陆耘琛看着对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想要蒋瀛洲时,蒋瀛洲对他没有恋爱般的感情,但等到他放下一切后,蒋瀛洲却又回头来亲近他、意图获取他的感情。 何其讽刺。 「不管你想说什么,这件事都结束了。」陆耘琛冷冷道,「如果想要重温旧梦,那你根本就找错人了。」 「不是。」蒋瀛洲突然道,「我想要的不是重温旧梦,而是重新开始。」
第28页 陆耘琛坐在原处,眼睁睁瞧着蒋瀛洲往他的方向走来,在他腿上坐下。 「你还记得那时我们在宿舍里做过什么吗?」蒋瀛洲轻声道,「那些都是真的,我那时……有一些苦衷,所以才用那种藉口矇混过去。」 「你早就考上了外县市的大学研究所,却在公演结束才告诉我,这远不只是矇混的程度而已。」陆耘琛语气淡然,「反正只要把这些事全部推给公演,就都不是你的错了吧。」 「陆耘琛,我……」蒋瀛洲还想再说什么。 「你跟叶钧言又是怎么一回事?」陆耘琛若有所思,「他似乎很讨厌你,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蒋瀛洲呆了一下,露出苦笑,「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去问他?」 「他如果想说会直接告诉我,我不会要他回答他不想说的事情。」陆耘琛顿了顿,坦然道:「至于你,就另当别论了。」 「真是过份。」蒋瀛洲微微靠过来,两人鼻尖相触,「只要能弥补那一次错误,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距离拉到最近,陆耘琛甚至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水气息,不浓厚但很清慡,对方的鼻息微微碰到了他,有点痒,只差一点点就要嘴唇相触,但蒋瀛洲却没有碰到他,如同在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响。 两人一起转头望去,江临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他们,脸色苍白,过了一会才慌乱道:「抱歉,我打扰你们了……」说完,便急忙转身离开。 陆耘琛推开了蒋瀛洲,一时也顾不了其他,头也不回地追了过去。 蒋瀛洲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陆耘琛追了过去,叫了几声,但江临始终没有回头。 ……这是在闹脾气吗? 他这样想道,却感到一丝新奇与有趣。 江临很少反抗他,也几乎不会这样对他,就像现在,江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走得很快,没几步就离开了大门,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了人行道上,看方向是准备去搭乘捷运。 「江临!」陆耘琛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又转回去,脚步完全没有停下。 陆耘琛着实毫无办法,只得匆匆跟上,抓住对方一只手臂,「江临,停一下。」 江临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停下了脚步,但却不肯看他,安静地盯着地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刚才那副情景,看在江临眼底,大概就是两个人即将做些什么的前奏了吧。 彼此并非恋人,他本来应该是问心无愧,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江临仓促离开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直接追上去,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江临看起来深受打击的样子很少见,但这并没有让陆耘琛感到满足或愉悦。 「江临。」 对方依然低着头,「陆先生……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没想到你跟蒋先生在……所以吓了一跳,以后不会了。」 「别为这种事道歉,我跟他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江临没有出声,也仍然不肯抬头看他,对于他的解释毫无反应。 陆耘琛皱了皱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非常僵硬,两人各自点了咖啡,谁也没有先说话。 叶钧言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蒋瀛洲的脸让他打从内心感到一阵不适。 从很多年前发现真相以来,他就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认识蒋瀛洲这个人,而陆耘琛知不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 在长久的寂静后,叶钧言终于开口:「你答应过我离开他。」 「我『那时』确实离开陆耘琛了。」蒋瀛洲微笑,「你没有说我不能再次接近他。况且那只是口头约定而已,毫无法律效益。」 叶钧言没有说话。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蒋瀛洲似乎对陆耘琛有些不同寻常的好感,当然这不是什么错误,在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时,叶钧言其实是乐见其成的,直到他发觉蒋瀛洲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怕我告诉他吗?」 「那就说吧。」蒋瀛洲不以为意,「等你说出来,就更没有藉口阻止我了。」 「他已经放下过去了,为什么你不能?」叶钧言沉声道。 「不是不能,是不想。」蒋瀛洲唇角扬起,「你呢?你用那件事逼我离开,难道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叶钧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对待他。」 现在回想起来,初次在陆耘琛住处发现所谓的针孔摄影机与窃听装置时,叶钧言依然会感到浑身发冷,难以呼吸。 叶钧言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对待他。」 现在回想起来,初次在陆耘琛住处发现所谓的针孔摄影机与窃听装置时,叶钧言依然会感到浑身发冷,难以呼吸。 经常出入陆耘琛住处的仅有他们三人,叶钧言什么都没做,陆耘琛不可能安排针孔摄影机拍摄自己,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些装置看起来都有些陈旧了,肯定不是当时才出现的,或许蒋瀛洲这么做已经有数年了,只是他们谁都没发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蒋瀛洲有时会主动替陆耘琛整理屋子,或许是害怕这些东西被发现也说不定。 不可讳言,当时叶钧言对陆耘琛确实有些说不出口的情愫,但他没打算向陆耘琛告白,他们停留在挚友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随着公演愈发接近,叶钧言逐渐发现,陆耘琛似乎喜欢上蒋瀛洲了,但陆耘琛并不知道蒋瀛洲的真面目,所以他擅自找了蒋瀛洲,以摄影机的记忆卡作为交换,要求蒋瀛洲离开陆耘琛,否则他会将一切都告诉陆耘琛,甚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蒋瀛洲当时妥协了,拿回了记忆卡与装置,毕业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演那晚,蒋瀛洲与陆耘琛摊牌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转角,听他们两人说话,直到蒋瀛洲离去。 彼时陆耘琛的表现还算正常,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叶钧言一度松了口气,直到远远看见陆耘琛在长椅上坐下,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要说这之中毫无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但问叶钧言后不后悔那么做,答案是不后悔。 陆耘琛值得一个更好的恋人,而不是像蒋瀛洲这样,偷偷装置针孔摄影机监控他的(交往)物件,侵犯他人隐私永远都不是需要被讨论对错与否的议题。 叶钧言原本可以直接告诉陆耘琛这件事,但他当时认为陆耘琛可能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与其让对方知道真相,倒不如以此作为把柄让蒋瀛洲离开,这就是那件事的始末,乏味到极点,毫无戏剧性可言。 「我会直接告诉他这件事。」他顿了顿,「既然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没有任何证据。」蒋瀛洲微笑,「我也不会承认。如果我告诉他,当初你一直喜欢他,威胁我找藉口离开他,这些事都是你捏造的,你觉得他会相信谁?」
第29页 叶钧言不再出声。 对方的话戳到了他的心病。 尽管认为这一切行为是为了陆耘琛好,陆耘琛愿不愿意接受是另一回事,而且他瞒着这件事瞒了将近五年,陆耘琛知道的话,或许会对他感到失望也说不定。 换个角度想,如果不说出来,就等同于放任蒋瀛洲继续待在陆耘琛身边,这一点他也做不到。 在蒋瀛洲让人烦躁的笑意中,叶钧言目光微沉。 (上集完) 内容简介(下册): 如果一直放任不管, 究竟会到什么地步?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 陆耘琛对江临起了兴趣。 就像一本被翻开的书, 在翻到最后一页之前, 他永远不会知道江临的全部。 两人之间从僱主与受僱者的关系, 发展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一切进展超乎控制── 头一次, 作家不知道故事该写下何种结局。 他肆意挞伐着身下的躯体, 不知不觉间, 被入侵的,却是自己的心。 第十二章 因为不想在路上追逐,加上手腕被握住,被带进一间咖啡厅时,江临始终维持着沉默,两人分别坐下,点了饮料,接着谁也没说话。 这种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江临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忽然察觉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因为看到陆耘琛与蒋瀛洲状似亲热的场景就转身离开,这未免也太幼稚了。他一开始说过自己不会将无意义的感情加诸于陆耘琛身上,所以现在也不该用情绪化的表现面对陆耘琛。 更不要说,在江临转身离开时,陆耘琛的反应是追过来,变相地抛下了蒋瀛洲,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至少陆耘琛还是稍微有点在意他的。 想到这里,他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陆先生,刚才很抱歉。」 「我说过不要道歉。」陆耘琛面无表情。 「不是。」他顿了顿,「我是为刚刚转身就跑道歉,那时有点吓到了。」江临不好意思地垂着目光,斟酌措辞,「如果陆先生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在蒋先生过来时回避,毕竟他……」 「我跟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陆耘琛打断了他,「没有其他私人关系,你别误会。」 江临有点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我知道了,不过陆先生其实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 「我之前说过要维持一对一的关系,你都忘了?」陆耘琛拿小匙搅了搅咖啡,以平静的目光凝视着他。 江临有点发窘,「啊、对……我,我还记得……」 他努力克制着笑意,但成效相当薄弱,陆耘琛都说出这段话了,就表示彼此这段关系还存续着,如果要结束的话,陆耘琛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说。 「记得就好。」陆耘琛看起来终于像是释怀了,抬手招来服务员 / 侍应生,「你要吃什么?我请客。」 江临微怔,愣愣地接过菜谱,浏览着上头琳瑯满目的品项;虽说陆耘琛并不是有意而为,但两人坐在这种地方用餐,感觉像是在约会。 「……约会?」陆耘琛盯着他看。 江临呆住了,慢半拍地注意到自己把心里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连忙否认道:「不、那个……不是……」 「就算是也不会怎么样。」相较于他的紧张,陆耘琛却是镇定自若,「就算只是床上的关系,有时也会先一起用餐或看电影再进入正题。」 「你……跟以前的(交往)物件,都是这么做的?」江临犹豫地问道。 「嗯,不过次数不多。」陆耘琛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你想回去?」 江临立刻道:「不是,我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我是说,这样很好!」 他紧张得几乎语无伦次,但这点似乎逗笑了陆耘琛,对方微微弯起唇角,垂下视线,继续浏览着菜谱。 江临一阵失神,感觉心脏跳得剧烈。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陆耘琛又一次成了其他人视线聚集的重心,虽说彼此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但就连路过的服务员 / 侍应生都会忍不住多看陆耘琛几眼。 「江临?」陆耘琛叫了他一声,「你决定好了吗?」 他连忙随便点了简单的三明治套餐,放松下来后,才发觉自己确实是饿了。现在毕竟是用餐的时间,他本来也是想去陆耘琛家中准备晚餐的,不过在看到那一幕的瞬间就逃跑了,当然也顾不上准备晚餐这件事。 想到这里,江临忍不住道:「陆先生……把蒋先生留在那里没关系吗?」 「没关系。」陆耘琛道,「你不用在意。」 「以前……交往过吗?」 「没有。」 江临松了口气。他知道陆耘琛与蒋瀛洲早已相识,彼此之间或许还有一段感情纠葛,只是无疾而终,但既然没有正式交往过,那事情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想去哪里约会?」陆耘琛问道,「吃完晚餐我陪你去。」 江临迟疑半晌,才说出了一个地点。 陆耘琛相当诧异,「你是认真的?」 尽管有些尴尬,但江临仍点了点头。 吃过晚餐,两人走在人行道上,步行一段距离,来到一间颇有名气的主题汽车旅馆。 江临好奇地东张西望,尽管他知道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地方,真正踏进来还是第一次,柜檯小姐盯着他们看了好一阵子,办理手续时也不禁一直盯着陆耘琛的脸,但陆耘琛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对江临来说,在外人面前没什么要害羞的,他甚至也不太在乎旁人的想法。 等到取了房卡,两人并肩离开,他才忍不住道:「陆先生,刚才你是被认出来了吗?」 「不知道。」陆耘琛答得随意,「那很重要?」 ……不,一点都不重要。 不管有没有被认出来,陆耘琛都不会因此中断这件事,江临更加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没想到你会想来这里。」 「因为……没来过……」江临感觉脸上有点热。 他不太会跟同学或其他人讨论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平常听旁人闲聊,也知道这里是做什么事情的地方,尽管觉得好奇,但在真正与陆耘琛发展为这种关系前,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想来这里。 先前陆耘琛询问他的时候,江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倒不是说他很想跟陆耘琛上床,但是想要长期维繫一对一的床伴关系的话,至少要让陆耘琛从中尝到新鲜感,毕竟性是他唯一能提供给陆耘琛而不会造成对方困扰的东西。 「要先去洗澡吗?」江临问道。 浴室里的按摩浴缸十分宽敞,但浴室与房间之中只隔着一层透明玻璃,不管在里面做什么,外面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嗯。」陆耘琛褪下了外套,脱下衣物,准备往浴室走去,突然皱了皱眉,「你不过来?」
第30页 江临花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这就过去……」说完,连忙跟着脱下衣物。 他刚才的询问只是想问谁先用浴室,不过陆耘琛都这么说了,江临那句话原本是什么意思也就不重要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赤裸相见,他还是有点紧张,看见陆耘琛准备淋浴时,下意识地接过了沐浴辱,抹在对方身上,然后替对方清洗身体。 「江临?」 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手放在陆耘琛身上。 「我、我想帮你……洗澡……」江临有点尴尬,但还是说出口了。 「随你高兴。」 只留下这句话,陆耘琛就真的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了。 「随你高兴。」 只留下这句话,陆耘琛就真的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了。 江临小心翼翼地在对方身上各处搓揉着,雪白的泡沫沿着结实的躯体滑落,他几乎挪不开目光,随着清洗的部位逐渐往下,最后半跪在陆耘琛身前。 「江临。」 「怎么了,陆先生?是不是我太用力了?」他连忙抬头。 对方摇了摇头,目光看着下方。 江临也跟着往下望去,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起了反应,从陆耘琛的角度而言,绝对是一览无遗。 「抱歉,我有点太兴奋了……」他讪讪道。 对江临来说,这一天的情绪在大起大落之间转换,先是看见陆耘琛与蒋瀛洲疑似亲热的场景,接着却是陆耘琛追着他出门,甚至答应他的要求,带他来这种地方约会(即便不是恋爱意义的约会),没有什么比前后的落差让人心神动摇了。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脚,用脚趾碰了碰那个地方。 江临吸了口气,感觉那里一阵胀痛。 「陆先生?」 「想被踩吗。」 江临呆住了,过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比起那种,我比较偏好别的……」 「什么样的?」陆耘琛从上方凝视着他,似乎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而是认真地与他讨论这件事。 江临安静了半晌才有动作,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慢慢靠了过去,试探地用自己的性器抵着陆耘琛的小腿,一只手按着对方的膝盖,轻轻地摩擦起来,直到确认对方没有反感,才慢慢地放开力道,专注于来自下身的刺激。 因为残留着泡沫,所以磨蹭时不会显得窒碍难行,这动作真的非常羞耻,像是发情的动物一样,但是这在江临的性幻想中一直名列前茅,像宠物一样经由主人得到宠爱与宣洩,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兴奋了。 「这样……是不是,很变态……」他喘息道,「陆先生……不要讨厌我……」 陆耘琛没有出声,只是凝视着他,但也没有想要抽身离开的意思,形同默许。 江临绷紧了身体,没过多久,前端就溢出几道体液,落在陆耘琛的小腿与脚背上,江临急促地喘息着,最后再磨蹭几下,双腿就已经软得支撑不住身体,虚软地瘫在浴室地板上,浑身都因为先前的快感与刺激而持续颤慄。 「对不起,陆先生,我弄脏你了……」江临清醒过来,连忙道歉。 陆耘琛却没有回应,几秒后,一只熟悉的脚来到他面前,脚趾顶着他的下颚,示意他抬起脸,而后道:「自己弄干净。」 江临点了点头,感觉脸颊一片滚烫。 他大概还没有被讨厌吧……至少陆耘琛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等江临处理完自己造成的狼藉之后,陆耘琛先一步沖干净身上的泡沫,跨入了按摩浴缸。 江临在稍远处淋浴,时不时望去一眼。 尽管不是初次看到对方的身体,但因为处于陌生的情境,原本熟悉的景象忽然就多了几分陌生,这种陌生感反而让他感到刺激。 他飞快地将全身上下洗干净,徵求了同意后才跨入浴缸。 浴缸十分宽大,一应功能应有俱有,陆耘琛似乎在研究调整水中灯光的按钮,江临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浸泡在温暖的水中,直到发觉陆耘琛看向了他,才开口道:「怎么了?」 陆耘琛一把将他拉了过去,让江临以背对的姿势坐在双腿间的空间,后背紧贴着对方的胸膛。 江临吓了一跳,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只有他一个人宣洩而已,陆耘琛大概也是想要的,所以直接地表现出来,江临想了想,将手往后探去,摸索着握住了对方的性器,轻轻揉弄。 那里还没有膨胀到他熟悉的尺寸,但也不容小觑了,他揉弄着敏感的前端,感觉到陆耘琛收紧了手臂,将他揽入怀中,呼吸也变得紧绷。 对方大概很舒服。 江临有些高兴,下意识地想要做得更好,脑海中灵光一现,随即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接着俯下身躯,将整张脸埋到水中,张口含住对方的性器。 好痛苦。 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江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口中的物体膨胀得更大了,在开始感到缺氧时,他松开唇舌,直起身躯,在离开水面后深呼吸数次,接着又低下头,将脸浸入水中,开始重复先前做过的事情。 不知道这究竟持续了多久,也许长达半小时,也许只有十分钟,江临不断重复着舔舐对方与离开水面补充缺乏的氧气这两件事,完全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感受,直到最终一股腥意充斥在他口腔内,他才意识到这一切暂且结束了。 尽管还想再做一会,但这种时候再度刺激那里未必会感到舒适,于是江临最终只是用手抚弄片刻,确认对方完全宣洩才松开了手。 「陆先生?」 他小心翼翼地唤道,但陆耘琛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仅是低声喘息着,除此之外,脸上也泛起一层明确的cháo红,似乎迷失在先前的快感之中,直到这时都尚未回过神来。 江临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你……的兴趣,果然跟一般人不太一样。」陆耘琛说道,一度失去控制的气息已然平静下来。 江临有些窘迫,但并没有否认。 平常光是跟陆耘琛有接触,就足以让他感到满足,但今天却是对方放任了他的欲望,没有任何贬低或评判,只是若无其事地接受了他的一切。 「陆先生,你觉得我很变态吗?」他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是早在自己戴着贞操锁出现在陆耘琛面前后,他就不敢再去想像的问题,不会有什么比那一幕更让人尴尬的,但陆耘琛却接纳了他, 这让江临不禁开始思索,也许陆耘琛能接受的程度比想像中还要高,至少江临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对待他,如果那天的情况发生变化,陆耘琛认为他是危险人物,恐怕自己这时早已丢了这份打工,甚至被列入黑名单,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陆耘琛。 「变态与否要怎么定义。」陆耘琛没有简单的给出对与错的答案,而是这么反问他。
第31页 江临登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其实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自己的性癖比较小众而已,他不会为此感到羞愧,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普罗大众绝不会觉得怀有这些癖好的他跟一般人毫无差别。 「陆先生,我……」江临一瞬间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几乎有些难为情,「我刚才那样,你不会觉得受到冒犯吧?」 陆耘琛看着他,「不会。」 江临隐隐松了口气,才要说些什么,陆耘琛就打断了他。 「你刚才不该在浴缸里那么做。」 「为什么?」他有点茫然。 「万一窒息怎么办。」陆耘琛瞧着他,声音没有起伏,「而且还吞下去,不怕呛到吗?」 「我没事。」听出陆耘琛是在表达关切的瞬间,江临脸上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丝笑容,「我憋气可以维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且这也不会让我不舒服。」 陆耘琛看着他,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其实很稀奇,一般而言,说不出话的人都是他,但是陆耘琛这时的表情非常少见,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江临有些想追问,又觉得等陆耘琛想说的时候再说就好,自己没有必要穷追猛打。 话题就此中断。 泡澡过后,两人擦干身体,回到了房间。 卧室空间比想像中宽敞许多,最为醒目的自然是中间那张大床,那个尺寸都够几个人躺了,江临回过头,正要问陆耘琛要不要喝些饮料或茶水时,才注意到对方走出浴室时是一丝不挂,而他至少还在腰部裹了一条面巾,遮住下身。 「陆……陆先生?」 江临本能地明白,现在不是喝水或聊天的时间,陆耘琛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了,再迟钝的人也不会对此产生误解。 「过来。」对方言简意赅道。 江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被压倒在床上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当然,是出于兴奋的颤抖,而非畏惧或害怕。 「江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江临甚至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很快地,他就知道陆耘琛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陆耘琛低下头,含住了他的性器,轻轻舔了几下,江临愣愣地看着那副光景,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江临忽然浑身一僵,下半身传来了一阵刺痛,他清醒过来,才意识到陆耘琛是在咬他,虽然斟酌过力道,但那里毕竟是相当敏感的器官,承受痛楚时也分外清晰。 「陆先生……」他小声道,几乎忍不住呻吟,眼眶也微微湿了。 与情绪相反,江临的下身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不仅没有软下,反而膨胀得更加厉害,露骨地展示着需索。 陆耘琛松开口腔,却用牙尖在顶端的孔隙轻轻摩擦着。 江临浑身颤慄,呻吟一次比一次大声,下身又胀又痛,除了痛苦之外又蕴含着快感,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视线一片模糊。 「要我停下吗?」陆耘琛问道。 那声音离得有些远,过了一会,江临才反应过来,有力无气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想停下,他永远不可能产生这种念头。 陆耘琛没有再说话,以近乎凌虐又饱含爱抚的方式刺激他的下身,就在江临的欲望即将累积到顶点时,又突如其来地退开,江临只差一点就要宣洩,却被置之不理。 他有点想自食其力,但陆耘琛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他就不打算主动开口。 到了这时,江临其实也发现了,今晚的陆耘琛跟平常很不一样,对他来说有点陌生,明明是早已熟悉的行为举止,却让他感到难以捉摸。 陆耘琛取了润滑剂,尝试着探入后方的入口,江临努力放松身体,不过一会,那里就已经能顺畅地让两根手指出入。 直到手指抽出去,江临才意识到陆耘琛今晚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适应,不等他说什么,性器已经牴触了入口,一口气进入到最深处。 即便早已做好忍耐一切的心理准备,但江临还是忍不住叫出声。 因为有润滑剂的帮助,被进入的部位并未撕裂或受伤,但扩张不足带来的痛楚却让人无法忽视,江临双腿敞开,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想停下吗?」 江临胡乱抹了抹眼泪,再次摇了摇头。 在他摇头之后,陆耘琛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微妙。 他不太懂这是为什么,身体的难耐与疼痛同时折磨着他,只要再一点刺激,前方随时会宣洩,然而后方的甬道又被硬物紧紧填满,光是动一下都会让他颤慄不止。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江临十分清楚,对方将会给予他什么样的快感,所以他忍耐着,就算感受痛苦也不会停下,毕竟除了他之外,陆耘琛也很亢奋,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不会说谎。 过了片刻,对方就开始抽动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这一次痛感还很清晰,或许连润滑剂都用得比较少,江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摩擦的感觉。 陆耘琛顶得很深,似乎根本没有在顾忌他的感觉,江临的叫声里渐渐多出一丝哽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被痛楚鞭笞着,性器却溢出了些许白浊。 江临知道那是正常的反应,才想伸手去碰,就被陆耘琛扣住手腕。 「陆……陆先生?」 「别动。」对方不由分说地道。 江临立刻不动了,连手都放了下来,顺从地承受着对方的欲望。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认定自己在床上会是被进入的一方,但与陆耘琛在一起时,他对此却从未产生任何疑虑,这是江临唯一能确认自己有给予对方满足的行为。性器的膨胀与颤动,残留在体内的体液,一切结束后的空虚与留恋,这都让他从中获得了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但在满足感滋生的同时,贪慾也跟着萌芽。 还想要更多。 想被毫无顾忌的对待。 就像现在一样,被那样狠狠顶弄,要说只有舒服而没有痛苦,那肯定是在说谎,但低沉的喘息与深深埋在里头需索无度的性器,都是陆耘琛在他体内得到了愉悦的证据。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的呻吟都有些沙哑了,陆耘琛终于加快了抽送,片刻后,有什么东西从彼此相连的部位溢了出来。 对方在他耳际喘息着,江临伸手抱紧了对方,下意识地收紧身躯,陆耘琛似乎是忍耐不住,又用力顶了几下,江临甚至被弄得叫出声音。 陆耘琛明显已经结束了,但却没有要抚慰他的意思,江临的下身仍直直挺立,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爱抚与套弄,距离宣洩就只差那么一点,却无计可施。 「陆先生,我……」 「你哪里有问题吗?被那样粗暴地对待,还硬成这样?」 江临微微一僵,但抬头望向陆耘琛时,又不禁愣住了。尽管言语相当不客气,但陆耘琛的表情却很平静,不带分毫恶意。 「我……」他顿了顿,「我觉得那样还蛮刺激的,而且也没有受伤。」
第32页 两人维持着连接的姿势,江临被抱在怀中,先前承受的痛苦早就已经被抛到脑后了,况且这原本就是他想要的,自然是甘之如饴。 陆耘琛瞧着他,神态没有变化,但眼底的情绪却很复杂,似乎完全不懂他为什么会逆来顺受地接受这一切。 「你自己用手解决。」 「那我去浴室……」江临迟疑道,正准备起身,又被压了下去。 「就在这里做。」 江临有点发窘,但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甚至十分顺从地依言抚慰自己的下身,先前情慾高涨时被置之不理的部位早已饥渴难耐,长久的等待令此刻的快感愈发甜美,只用手套弄了几下,白浊的体液就喷了出来。 他一边颤抖,一边攀着陆耘深结实的躯体,不能自已地颤抖着,沉浸在高cháo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 第十三章 情事过后,江临躺在床上喘息,半闭着双眼。 虽说身上一片黏腻,汗水与体液都还残留在皮肤上,但他实在没有力气起身清洗。 话说回来,江临总觉得今晚的陆耘琛有点奇怪,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本能地这么觉得。 在陆耘琛眼底,自己或许很奇怪。 不,不是或许,他就是很奇怪。 比如刚才在浴室里冲动之下用那种方式宣洩了欲望,如果是别人大概早就用嫌恶的目光看他了,但是陆耘琛没有,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意外,后来就接受了他的异常之处。 不过江临也明白,今晚的陆耘琛比平常粗暴不少,但是他实在想不到理由。 「今晚要留下,还是回去?」陆耘琛问道。 「我都可以……」江临下意识道。 「那就在这里吧,我想睡了。」陆耘琛说完,在他身旁躺下,似乎真的是准备要睡了。 江临抬手关了灯,只留一盏微弱的壁灯,陆耘琛在他面前合上双眼,没过多久,气息就变得平静舒缓。 他看着那张脸,久久没有动作。 几年前,江临永远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会有躺在对方身边的一天,但事实是他的梦想成真了,他确实一步一步走到了他想要抵达的地方。 因为怕吵到陆耘琛,江临动也不动。 尽管身体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液,应该去清洗干净,但江临并不是很想这么做,况且踏入浴室洗澡的话,不管是水声或者开灯带来的光线都可能阻挠陆耘琛的睡眠,既然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他也就觉得清洗不是必要的选项。 江临躺在对方身边,瞧着对方的脸。 在几小时前,那张脸上满布着情慾,压在他上方,对他做出了那些事……光是想像,情慾就微妙地燃烧起来,宣洩过几次的器官蠢蠢欲动。 他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这时陆耘琛翻了个身,手臂搭了过来,近乎是把江临整个人都揽到了怀里。 陆耘琛没有穿衣服,因此江临的脸贴着对方的胸膛,被对方的腿压住了脚,想躲都无处躲,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这种亲近,只是时机不太好……江临低着头,近乎绝望,下半身渐渐有了反应,偏偏靠得这么近,他甚至能闻到陆耘琛身上的气味。 从意识到自己的性器完全挺立,到发觉性器前端抵着对方坚实的腹部,这之间不过用了几秒而已。 江临开始有些焦躁了。 虽然他很想克制情慾,尝试在脑海里想些让人倒胃口的画面,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下身仍直直挺立着,江临连动都不敢动,摩擦带来的快感会让人无法忍耐下去。 然而陆耘琛像是感觉到他的紧绷,满含睡意的声音咕哝着说了什么,听起来并不像是清醒的言语,更像是梦话,然而对方仅仅是动了一下,江临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糟糕了。 该想个办法解决,但是现在的姿势是被陆耘琛半揽着,要是起身下床,势必会惊扰到对方,而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江临犹豫半晌,下身的反应都没有要消退的趋势,他只得将手往下探去。 尽快解决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江临闭着双眼,手指缓慢地套弄自己,动作太大的话可能会弄醒陆耘琛,所以他放慢了速度,动作幅度也变小了,过了片刻,前端就有点湿了,鲜明的快感从被摩擦的部位传遍四肢百骸,令他不得不蜷缩着身体。 这样其实有点羞耻,毕竟爱慕的(交往)物件近在眼前,自己却在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不过江临已经忍不下去,过了片刻,气息也变得急促。 「……江临?」 他吓了一跳,浑身一僵。 「……江临?」 他吓了一跳,浑身一僵。 陆耘琛已经掀开了棉被,看见了他握着性器的那只手,江临涨红了脸,一瞬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诸如他不是故意的、或者直接开口道歉,然而陆耘琛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刚才没有满足?」 「不,我很满足……」他顿了顿,感觉脸颊愈来愈烫,「但是睡在陆先生旁边,就有点……忍不住……很抱歉吵醒了你,你继续睡吧,我去浴室……」 「不必,就在这里解决。」陆耘琛道。 江临本来以为对方是想像先前一样看着他做,但是在陆耘琛指示下,他把对方的性器舔得膨胀起来,接着才跨坐上去,让滚烫的硬物没入仍残留着体液的后方孔隙。 陆耘琛似乎还有几分睡意,躺在床上没有动。 江临慢慢地晃动着腰部,被撑开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痛苦,或许是因为稍早才做过,那里还未恢复往常的紧窄,所以进出并不费力。 问题在于,江临已经快忍不住了,这种相对缓和的抽送并不是他目前需要的;他稍微加快了动作,轻声道:「陆先生,我……」 没有人回应他。 江临有点尴尬,始终低着头,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一抬起头才发现陆耘琛双目闭上,大概是睡着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沉浸于睡梦中的男人。 尽管如此,江临还是能感觉到,埋在自己体内的器官并没有萎缩的趋势。 江临迟疑半晌,继续晃动腰部,身下的人并没有配合他的动作,但是埋在他体内的器官却相当兴奋似地膨胀了一些。 他咬紧嘴唇,加快了速度,试图用对方的性器去摩擦自己会舒服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she了出来,体液洒在陆耘琛身上,而对方却还沉睡着一无所觉。 ……这样太变态了。 可是一开始让他骑上去的人是陆耘琛,自顾自睡着的人也是陆耘琛。 江临内心煎熬无措,但身体传递而来的快感却毫无虚伪的成份,他颤抖着身体,用手摩擦着自己的性器,连最后一滴体液都挤出来,滴落在陆耘琛的腹部上。
第33页 或许是因为陆耘琛睡着了,埋在他体内的东西变得比以往迟钝许多,敏感度下降不少,即便被紧紧地绞住甚至套弄都没有要宣洩的迹象。 做完一次后,江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然后放着陆耘琛不管,但埋在他体内的器官却还维持着硬度,即便刚刚才宣洩过好几次,但他却仍感到心猿意马。 江临犹豫了一会,不禁动了一下。 陆耘琛的呼吸依然平稳,没有任何动静。 这……不是他的错。是陆耘琛在做到一半时睡着的。 他这样想着,继续晃动腰部。 等到陆耘琛高cháo时,江临已经趴在陆耘琛胸膛上,发出略带哽咽的呻吟。两人交合处一黏腻,江临she了太多次,到最后已经什么都she不出来了,但激烈的快感仍逼得他发出叫声与哭声。 江临不知道自己这时有多狼狈,但是脸上的液体只会是他自己的汗水与泪水,或许还有些许不小心流出来的唾液。 陆耘琛的性器已经软下,滑了出来,先前被紧密填充摩擦的快感确实会让人上瘾。 对方是在故意装睡,或者真的睡着,他都没打算深究。 不管陆耘琛是不是在装睡,那都让江临很兴奋,他可以掌控一切,用对方的性器去摩擦自己最舒服的地方,颤抖着在对方身上she精,无力跪坐而趴下来时,脸可以靠在对方的锁骨处,甚至在那里留下亲吻的痕迹。 他也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饥渴,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场景像是他能掌控陆耘琛,尽管只是错觉,但对方任他宰割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江临一边喘息,一边调整呼吸,整个人都还在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算是真正冷静下来,四肢发软地从对方身上翻下来,蜷缩着身体躺在一旁。应该去沖澡,顺便拿面巾清洁一下陆耘琛的身体,不过他实在太累了,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时,江临已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当江临醒来时,就看见陆耘琛躺在他身旁。 「陆先生……」他轻声道。 对方张开眼,看起来睡意并不浓厚,「嗯。」 「昨晚,你……」 江临想问清楚,陆耘琛为什么要在做到一半时装睡,或者为什么明明想睡觉却还跟他做,不管答案是前者或后者,他其实都不会太惊讶。 「我怎么了?」陆耘琛道,语气平和。 「不、没事。」 江临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了,包括对方昨晚的异常,陆耘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会探究理由,只会完全配合。 「陆先生,我去沖澡。」 陆耘琛点了点头,身旁的人动作轻巧地滑下床舖,赤裸着身躯走向浴室。 虽说浴室仅以一层透明玻璃隔着,不过水蒸气其实具有不错的遮蔽效果,至少现在陆耘琛只能看出里面若有似无的模糊身影。 他对昨晚的事其实还有印象。 其实陆耘琛本来就想睡了,但是发觉身旁的人动作轻微地自渎时,就完全忍不住了,索性让对方起来,再做一次。 虽然有生理反应,但想睡觉的欲望也同样强烈,他半闭着眼,有那么一段时间睡着了。等他醒来,才注意到江临仍跨坐在他身上,同时脸贴在他身上,努力地吞咽他的下身,每当顺利进入时,江临就会发出那种近乎满足的呻吟声。 陆耘琛很肯定自己大概只是睡着了十分钟,不会更久,但江临居然没有停下,反而趁着他睡着继续做下去。 惊讶归惊讶,但陆耘琛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毕竟这也是出于他的提案,做到一半睡着是他理亏。然而,他也想看看,在自己睡着的情况下,江临会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他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维持着自己仍然熟睡的假象。 江临很快就高cháo了,she精之后趴在他身上,不断地颤抖着,似乎沉浸在余韵中。 他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江临仿佛有些踌躇,过了一会,却选择撑起身躯,继续用后方的入口吞咽性器,然后发出非常愉悦的叫声,陆耘琛一度悄悄睁开眼,发觉那张稚嫩的脸上涂满了情慾与渴切,脸上的cháo红与恍惚的目光都彰显着对方的投入与忘情。 陆耘琛不能否认,他几乎是看得怔住了。 江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吞食着他,没有力气晃动腰部时就急切但小心地调整位置,让含在体内的器官抵着敏感处,连动都不必动,光是那样就能让江临发出沙哑甜软的呻吟。 陆耘琛曾想过要不要干脆睁开眼,配合对方做完,但江临似乎独自一个人也能做到,所以尽管装睡装得有点辛苦,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清醒的徵兆。 江临在欲望上比他想像的还要贪婪,陆耘琛没有去算几次,然而在他宣洩后,这就算是结束了,江临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的喘息声渐渐变得轻微,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陆耘琛悄悄地看了一眼。 江临看起来非常疲倦,但同样也非常满足,cháo红的脸颊与湿润的目光无法欺骗任何人,多半是真的很累了,江临很快就睡着了。 说实话,装睡不过是顺水推舟加上临时起意而已,不过江临的表现依旧是让他吃惊。 一般人在床伴睡着之后,肯定不会自顾自的做下去,就算真的觉得难以忍耐,也大多会选择叫醒对方,但江临的表现却出乎意料,没有停下,但也没有叫醒他。 就陆耘琛而言,尽管他不会告诉江临,但这种全盘被另一方掌控的性爱对他而言,实际上相当新鲜。 如果一直放任不管,江临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陆耘琛已经渐渐习惯江临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但是他并不觉得对方会想要止步于此,江临有别的目标,而陆耘琛想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达成这个目标。 光是想像这件事,就让陆耘琛觉得很有意思。 过了片刻,江临匆匆走出浴室,陆耘琛这才踏入浴室,准备洗澡。 他知道江临在外头看着他,但却没有闪躲或掩饰,而是大方坦然地清洗身体,反正对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两人将外表打理整齐后便准备离开,走在外头的人行道上,陆耘琛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江临走路的方式很奇怪。 「你受伤了?」 「什么?」江临呆呆地瞧着他。 「你走路的姿势,跟平常不一样。」陆耘琛道。 江临涨红了脸,神情侷促,「昨晚……那个,有点……」 陆耘琛这才明白过来,是因为昨晚的性爱,所以对方现在走路不太方便;这明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却觉得有些想笑。 「要我抱你回去吗?」 「不、不不不用!」江临紧张得都结巴了。 「要我抱你回去吗?」 「不、不不不用!」江临紧张得都结巴了。 陆耘琛也不打算强迫对方接受,只是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昨天他将蒋瀛洲留在家里便追着江临走了,陆耘琛开了门,看见那双停留在玄关的鞋子,不禁皱了皱眉。
第34页 蒋瀛洲还在。 他走到了客厅,毫不意外地发现蒋瀛洲就躺在他的沙发上,睡的很熟。 「醒醒。」陆耘琛推了推对方。 过了几秒,蒋瀛洲才缓慢地睁眼,用一种尚未清醒的目光瞧着他。 「你回来了。」 「你该走了。」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整晚。」 「我没有要求你等我。」 陆耘琛意识到这些对话毫无意义,转过身,走向了厨房。 江临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需要我准备早餐吗?」 他看了江临一眼,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不用,你可以上楼休息,也可以回家,随你高兴。」 「但是我饿了。」江临抬头瞧着他,视线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该顺便准备蒋先生的份吗?」 「不用,他等会就离开。」陆耘琛道。 江临点了点头,一副放松下来的模样,开始翻找冰箱,确认还有什么食材。 对陆耘琛而言,江临就像一本被翻开的书,被阅读过的部份是他目前所可以理解的江临,但在翻到最后一页之前,他永远不会知道江临的全部,陆耘琛不算是好奇心很重的那种人,然而他对江临确实起了一丝兴趣。 江临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陆耘琛转身回到客厅,蒋瀛洲看起来像是刚醒,呆呆地望着前方。 「你该走了。」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蒋瀛洲看着他,「如果我不走呢?」 「随便你。」陆耘琛语气平静,「我今天不打算工作,要是你愿意加班,那是你的事情。」 「你真冷淡。」蒋瀛洲似乎有几分无可奈何,起身来到他身旁,「我该做什么,你才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 「叶钧言同意的话,我就给你第二次机会。」 正如陆耘琛所预料的,蒋瀛洲的神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换上了笑容。 「他什么时候成为你的监护人了?」 「他不是。」 陆耘琛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叶钧言似乎不想让他们有接触。除了他自己与蒋瀛洲那段没有开始过的感情之外,叶钧言与蒋瀛洲之间似乎有过什么过节,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说出来时却没有多想。 「叶钧言……有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毕业那时候的事……」 「没有。」 蒋瀛洲瞧着他,目光复杂,「如果他不同意,你就不跟任何人交往。你是不是对他……」 「不是。」陆耘琛想也不想地否认了,「我只是尊重他基于朋友身份的给出的判断与建议,另外我的约会对像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叶钧言仔细审核,你是其中的例外。」 蒋瀛洲看着他,「如果我说他喜欢你呢?」 「他没有在我面前说出口的话,我永远不会当真。」陆耘琛淡淡道。 蒋瀛洲察觉这一点,他其实不意外,但陆耘琛比谁都清楚,那是大学时代的事情,叶钧言什么都没说过,后来也显然放下那些感情了,陆耘琛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未说出口,也不与任何人讨论。 如果叶钧言那时下定决心,他们或许会在一起,但对方没有那么做,他们至今仍以挚友身份来往,陆耘琛对这段友谊毫无不满之处。 他隐约可以理解叶钧言喜欢过他,但叶钧言也同样重视这段友谊,所以最终叶钧言选择不去跨越那道界线,陆耘琛也接受了对方的决定。 「你比以前还要难以打动。」蒋瀛洲低下头,似乎在苦笑。 「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陆耘琛不为所动。 「我对你来说也是过去?」 陆耘琛思考半晌,「是。」 感情这东西相当容易变质,保存期限或许还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食物长,陆耘琛并不觉得自己的变化有什么不对,时间会带走一切,包括曾经有过的爱意与恨意……他那时对蒋瀛洲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现在的他已经无法体会了,就连那些记忆都逐渐变得模糊,那就是所谓的过去,也是结束。 「陆先生?」熟悉的嗓音唤道,「早餐准备好了。」 他应了一声,不再看向蒋瀛洲,往厨房里走去。 江临准备的简单的水果沙拉、煎蛋与培根,面包也已经加热过了,散发着一股香气,他在餐桌边坐下,吃了几口食物,注意到江临吃饭的动作。 对方大概是真的很饿,进食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甚至都没察觉陆耘琛的目光。 考虑到对方昨晚的所作所为,陆耘琛对于这种狼吞虎咽的进食速度完全能够理解。 「昨晚我睡着了。」陆耘琛慢慢道,「在那之后你做了什么?」 对面的人立刻呛到了,匆匆喝了几大口清水将喉咙里的食物咽下去,这才一脸尴尬地望着他,脸上也增加了一丝红晕。 「那个,陆先生……我……」江临目光闪躲,但过了一会又吞吞吐吐道:「陆先生睡着了,我就把剩下的事,呃……一个人,做完了……」 ……没有说谎。陆耘琛在心里暗暗地打了个勾。 第十四章 「陆先生?」那个声音顿了顿,「陆先生……」 陆耘琛没有睁开双眼,对方又轻轻叫了几声,过了一会就走开了。 不过陆耘琛对此倒没有多少困惑,片刻后,江临回到床边,陆耘琛感觉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在他脸上轻轻擦过,是浸过热水又扭干的面巾,尽管陆耘琛可以自己作这些事,但有人愿意这样对他,他也不会拒绝。 「早安。」他低声道。 江临笑了一下,「早安,陆先生。」 自从那天蒋瀛洲离开后,他们之间像是不知不觉迈入了新的里程碑,陆耘琛很难说出自己的感受,但这种逐渐缩短的距离并不让他厌恶,所以他放任了一切,默许江临的存在,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彼此的关系已经不太一样了。 现在江临已经不再什么事都问他,有时会依照自己的判断做决定,小至替他煮饭洗衣服,大至替他整理工作相关的文件,对方做什么都不会让他担心,陆耘琛不知不觉也跟着给予了对方处理这些事的权限。 「陆先生今天要去开会对吧?」江临身上还套着那件可爱的围裙,站在衣柜前替他挑挑拣拣,一副情绪高昂的模样,「穿这件西服怎么样?搭配藏青色的领带会很好看。」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 江临没有正面回答,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陆耘琛不禁有些纳闷,吃早餐时再次提起这件事,江临才开口说出来,陆耘琛的成名作即将被改编成电影的消息在今天终于被放了出来,网路上讨论十分热烈。 江临早早就知道剧本改编的情况、也知道大致选角,因为得知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资讯而难掩兴奋。 「只是改编成电影而已。」陆耘琛对此有些难以理解。 对他来说,这虽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但是江临高兴成这样,倒是显得他太过冷淡。
第35页 「那不一样。」江临立刻道,神态认真,「陆先生的作品被拍成电影,改编过的剧本跟原作相比毫不逊色,那会吸引更多人阅读你的作品,我觉得这样……这样很好!我希望能有更多人知道你的作品!」 陆耘琛微怔,直直望着对方,直到江临有点尴尬地别开视线,才收回了目光。 江临是真的为他高兴,陆耘琛已经想不清楚自己上次听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出乎意料的是,他发觉自己其实会在乎江临的评价,要不然也不会在写完剧本后让江临阅读,那之后江临的各种赞誉就不用说了,光是对方阅读剧本时几乎闪闪发亮的目光,就能让陆耘琛深刻明白,对方是真的喜欢他的作品。 他向来不是那种会在意读者的作者,写作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宁可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也不想受到旁人影响,不过江临的存在却没有让他感到排斥。 陆耘琛吃完了早餐,正想着过一会要出门,却发觉自己把钥匙忘在卧室,在他上楼取汽车钥匙时,江临也跟了过来,确认他的服装仪容没有任何差错。整装结束,江临也换了一身衣物,准备以助理的身份跟他一起出门。 变故发生在下楼的时候,江临的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倒,陆耘琛伸长了手也只抓住了江临的手腕,随即被对方带着往前倾。 回过神来,他们两人已经一起跌下楼梯。 陆耘琛撑起身躯,感觉被撞到的地方有点痛,但在可以忍耐的范围,然而江临却一动也不动,等到陆耘琛起身准备扶起对方时,才发现江临的表情异常紧绷。 回过神来,他们两人已经一起跌下楼梯。 陆耘琛撑起身躯,感觉被撞到的地方有点痛,但在可以忍耐的范围,然而江临却一动也不动,等到陆耘琛起身准备扶起对方时,才发现江临的表情异常紧绷。 「你没事吧?」他问道,「是不是受伤了。」 江临脸色苍白,被搀扶着在沙发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脚踝,「我……好像扭到脚了。」 「我送你去看医生。」陆耘琛立刻道。 江临摇了摇头,「这样会赶不上跟导演与制片人的会议。」 「江临……」 「我没事。」江临连忙道,「刚才是我不好,下楼梯时不小心才发生了意外,你开会不能迟到,我这边没关系的。」 陆耘琛看了一下对方的脚踝,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只得道:「你等会冰敷一下,等我开完会回来送你去医院。要是很痛,你就直接叫打的/的士/计程车送你去医院,不用等我。」 江临似乎松了口气,朝他笑了一下。 不管自己受伤或者别的情况,江临都不可能让他耽搁去开会这件事,陆耘琛对此心知肚明,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操心,江临是成年人了,只是扭伤而已,他没有必要感到紧张。 然而这也是陆耘琛感到弔诡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不必担心江临,江临能自己照顾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大概是江临在他面前很少表现出笑容之外的其他表情,所以看到对方皱眉忍痛的模样,陆耘琛便忍不住多投注几分关切,直到对方答应他如果非常痛苦会叫打的/的士/计程车去诊所处理脚踝扭伤,他才拿起公事包出门。 因为这件事,直到会议开始,他都还有几分心不在焉。 坐在他身旁的蒋瀛洲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两度替他发言,与导演交换意见,确认剧本似乎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会议结束后,陆耘琛收拾了东西,正要准备离开时,蒋瀛洲已经来到他面前。 「你应该向我道谢。」 「什么?」 「你刚才在发呆的时候,是我替你回答了导演的问题,难道我不值得一声谢谢?」 「谢谢你。」 陆耘琛没有心思与对方纠缠,匆匆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蒋瀛洲拦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 蒋瀛洲瞧着他,欲言又止。 陆耘琛丧失了最后的耐心,直接绕过对方往外走去。 趁着中途休息时,陆耘琛曾经传了信息给江临,确认对方的现况;但江临只回复了一些轻描淡写的文字,比如脚还有点痛,过一下应该就没事了,诸如此类避重就轻的叙述。 陆耘琛开车回到家里,这才发现江临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脸,听见脚步声时下意识地抬起头,陆耘琛登时发觉对方的眼眶是红的。 ……江临哭过了?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江临很快地点了点头,「我很好,只是脚踝有点痛。」 陆耘琛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江临的脚踝已经完全肿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瘀血的缘故,脚掌与脚踝连接处那块肿起的地方连颜色都变了。 事情很明显了,在他开会时江临并没有就医,即使状况看起来不像小伤,也只是拿冰袋冰敷了事。 陆耘琛忽然想起来,江临其实是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尽管有表哥同住,但就陆耘琛日常在闲聊中得到的认知,江临这位表哥其实非常忙,一周能回家睡一晚就不错了。 除此之外,江临也不算交游广阔的类型。 他们闲聊时,陆耘琛一度问过江临,为什么假日都不与朋友出门游玩,大学生涯除了读书之外,应该要有一些年轻人的消遣,不过江临只是神态平常地表示自己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也不想刻意改变自己融入班级或人群之中。 「是不是很痛?」 「还好。」 江临一副逞强的模样,但却连离开沙发站起来都有困难,陆耘琛索性将对方抱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陆……陆先生?」 江临一脸混杂着不安、紧张与激动的神态,陆耘琛将对方在副驾驶座上放下,这才开口道:「现在就去医院,你的扭伤需要让专业人士仔细处置。」 「我没事……」 江临还想辩解,但在他投去一瞥后,终于识趣地安静下来,陆耘琛起伏不定的心情也稍稍变得平和些许。 其实他早该想到,江临连站起来都觉得痛,行走需要人搀扶,根本不可能叫打的/的士/计程车过来直接去看医生,陆耘琛当时没有发现江临伤得这么重,现在看来,江临的脚踝扭伤不可能迅速的恢复原状,更不要说独自行走,接下来等待伤势好转的时间会很难熬。 看过医生后,陆耘琛抱着江临离开,两人上车后,陆耘琛才道:「你表哥在家吗?」 「不在。」江临回应道,「他这两周要出国,一直不在家。」 陆耘琛点了点头,将车子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过了一会,江临似乎发现不对劲,迟疑地开口道:「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这几天,你跟我一起住。」陆耘琛甚至没有多想,这些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医生说过了,你的伤口需要好好照顾,如非必要尽量不要走动,既然没有别的家人照料你,那你就留下来。」
第36页 「但是……」 陆耘琛瞪去一眼,原本来想争论的江临登时噤声。 他直视着前方,假装没有注意到江临欲言又止的神情,载着对方回到自己的住所。 被抱到客厅沙发上放下时,江临仍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作梦。 倒不是他认为陆耘琛是坏人,但是陆耘琛对他表现出来的关切让他相当吃惊,陆耘琛不只载他就医,甚至还主动提出让他留宿几天,以休养伤势,这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不想给陆耘琛添麻烦,一度想要拒绝,但对方却非常坚持。 大概是因为觉得愧疚吧。江临想道。 那场意外发生得太快,回过神来,江临只想得起来浑身疼痛,而自己的脚被陆耘琛的身体压住,一动就痛。即便是意外,陆耘琛感到内疚也是合情合理的发展。 所以这一切只是出于因为他受伤才给予的怜悯。江临很清楚这一点。 「陆先生?」 「嗯。」对方低着头查看他包扎过的伤口。 「这几天……」江临顿了顿,「真的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工作。」 「那不重要。」 江临呆了一下,立刻道:「那怎么会不重要?我受伤了,陆先生的三餐又怎么办?衣服要让谁洗?日常打扫整理谁来做?工作上的文件跟参考资料也是——」 直到注意到陆耘琛盯着他看,江临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口无遮拦,把心里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陆耘琛语气平静,「你好好养伤,这方面我会找人处理。」 江临低下了头。 不能为陆耘琛做事,这件事本身比脚踝扭伤还让他不舒服,当然脚上的疼痛是货真价实的,但陆耘琛也不必为了他委屈自己,就像对方说的一样,总会找到解决办法,除了江临之外,多的是能为陆耘琛工作的人。 他有点难受,尽管想问陆耘琛是不是不需要他了,但又说不出来。 江临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他一直都能认清自己所处的地位、自己所能获得的东西,所以尽管性格贪婪,但他永远不会奢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即便那东西就在他掌中,他也无法紧紧抓住。江临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但却无法跟任何人讨论这件事。 第二天,这个预感就成真了。 因为脚踝受伤,陆耘琛安排他住在客房,这没什么,两人一起睡觉的话,陆耘琛很可能会压到他的脚,令他的伤势加剧。 这个安排非常体贴,但江临却完全无法感到高兴。 在勉强撑着疼痛的脚踝洗漱过后,他一步一步挪动步伐,艰难地走到门口,但在打开门的瞬间却撞上了一个人。 「叶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耘琛叫我过来的。」叶钧言看了他一眼,「学校那边我替你请了一周的伤假。」 江临呆呆地望着叶钧言,以及对方手上那碗粥,「你……是来接替我的工作的?」 「不是。」叶钧言似乎有点诧异,「陆耘琛只是请我替你们带午餐过来,至于你的工作,在你的扭伤完全癒合之前,我会另外找人代替你。」 这些话完全没有让他更开心,江临默默接过粥,说了一声谢谢,正要离开客房时,就听叶钧言道:「你最好待在这里别下楼,这是陆耘琛的原话。」 江临只得目送叶钧言离开。 其实昨晚看过医生后,陆耘琛也说过类似的话,诸如要他好好养伤等等,江临当时听是听了,但却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然而叶钧言转述了陆耘琛的话,就算他想下楼看陆耘琛一眼都是违反对方的希望。 江临喝完了那碗粥,坐在窗边发呆。 他想跟陆耘琛说话,看对方几眼也好,但是又无法违背对方的指示。 江临呆呆望着窗外,直到看见一辆车在屋前停下,一个不认识的人走了出来,在简短的等待后踏入了陆耘琛的住所。 那就是陆耘琛说的人了。 即使平常让江临处理生活中的大小事,但现在江临受了伤,一无是处,陆耘琛找别人来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况且对方跟江临一样是叶钧言安排过来的,陆耘琛当然放心。 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性爱不过是某种消遣或调剂,他们也不是在恋爱。 江临想着这些事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这些年来,他想要的一直是亲近陆耘琛,他想跟陆耘琛说话,想让陆耘琛看着他,而这些他都做到了,他不敢要求更多,只求待在对方身边,可是这真的不够,远远不够。 陆耘琛只是聘僱另一个人到这个家里工作而已,但江临却连这点都无法接受。 对方喜欢的菜餚、偏好的调味、中意的衣物柔软精,这些都是江临在日常生活中慢慢揣摩而察觉的事情,他尽可能让自己不会显眼到妨碍对方工作,但也不会让自己显得毫无存在感,以至于陆耘琛忽略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 江临之前一直以为这样就足够了,陆耘琛不爱任何人,所以不爱他也没关系;这段时间的平和生活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下去,但就连工作被取代都让江临感到如此气愤,这就显然太超过了。 「……江临?」 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抬头望去,陆耘琛站在客房门口,正凝视着他。 「陆先生……你怎么来了?」江临下意识道。 「我来确认你的状况。」陆耘琛瞧着他的脚,「还痛吗?」 「只要不走动会没关系,我没事。」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叶老师说他为你安排的替代的人选?」 「嗯。」陆耘琛心不在焉地应声,过了半晌才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打一楼电话,新来的……会帮你处理。」 江临对陆耘琛多少有些了解,陆耘琛没有说出新人的名字,只是因为还未记住而已。 「谢谢你,陆先生。」他勉强笑了笑,「不过我的伤势休养一周就好,到时候工作……」 陆耘琛却打断了他,「工作的事之后再说,你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动到扭伤的地方。」 江临点了点头,感觉眼眶有点湿热。 这是扭伤所造成的结果,只要稍一动脚,脚踝的痛楚就令他无法控制反应,有时甚至会因为那种疼痛而不自觉落泪,现在也是一样。 「你怎么了?江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耘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江临咬了咬牙,低着头道:「我没事,陆先生。」 陆耘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江临听见对方离开的脚步声,门被关上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滴到了睡衣上,印出一团小小的湿渍。 第十五章 陆耘琛很忙。 这是住在陆耘琛家里养伤后江临发觉到的事情。 从前陆耘琛忙碌时,他都在对方身旁,他为陆耘琛准备食水,替对方洗晾衣物,甚至连家里水电费都是他代为去缴纳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第37页 陆耘琛工作时通常在客厅,这也意外着「新来的」也在那里,两人在客厅里说话时不会刻意克制音量,只要江临走到楼梯间仔细听,甚至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蒋瀛洲在那之后似乎也来过几次,但是待的时间都不长,大多数时候,与江临接触的人都只有陆耘琛而已。 陆耘琛会为他将三餐端到客房,问他需不需要什么,甚至还为他带来了几本书,让他打发时间。 虽然这么做非常体贴,但是这只让江临更加郁闷。 他希望自己能帮得上陆耘琛的忙,而不是待在这里养伤,像个没用的累赘。 几天后,江临的脚终于好多了,某天早上,他试着下楼,虽然扭伤的地方依旧疼痛,但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还在可以忍受的范畴。 江临走到厨房里,忽然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是个陌生人,跟他年纪差不多,正在查看冰箱里的食物,江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来代替他的那个人。 对方转过头发现他,与他打了一声招呼,这时后方忽然传来陆耘琛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临吓了一跳,转过头,沉默了几秒才道:「我饿了。」 因为饿了所以下楼找东西,这解释合情合理,毫无漏洞。 「我记得我说过,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打电话让人帮你解决。」 「我觉得没问题。」江临低着头说道。 这时候应该要顺从陆耘琛的话,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但是他不想。 从扭伤以来不过短短几天,有什么东西积在江临的心底,一直不断增加,让他连呼吸都觉得不好受,待在房间里养伤,一天见陆耘琛三次,尽管对方也会问他需要什么,但是这不是他现在想要的。 「江临……」 「这几天麻烦你了,陆先生。」他小声道,「我该回家住了,表哥明天就会出差回来。」 「你的脚还没好。」陆耘琛语气平常。 「没关系,已经不太痛了。」 江临知道自己说了谎。当然疼痛有所减轻,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让他痛到流泪,但现在的痛也依然存在。 「你一个人生活不方便。」陆耘琛皱了皱眉,「我记得你表哥常常在外工作,他要怎么照顾你。」 「没关系,我……」他正要说下去,就被陆耘琛打断了。 「在你完全癒合之前,就住在这里。」 「为什么?」江临忍不住道,积在心中的情绪让他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那天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因为感到抱歉而特地让我留下来养伤……」 站在厨房里的陌生人不知何时悄悄熘走了,江临低着头,看见一双脚来到他面前。 「陆先……唔!」 抬起头的瞬间,江临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耘琛在吻他?为什么? 来不及思索答案,对方的手已经探入了他的睡衣内。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明明因为脚伤而无法顺利工作,陆耘琛却留下了他,可见他还是有用途的,比如现在。 陆耘琛的手很快就深入到他的睡裤内,攫住性器轻轻揉捏,江临很快就有了反应,整个人靠在陆耘琛怀里,只以没受伤的那只脚支撑自己。 对方的一只手臂稳稳地撑着他,另一手仍在他内裤里按揉着性器,大概只过了几分钟,江临就颤抖着在对方手里高cháo了。 江临急促喘息着,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陆耘琛抱着上楼,然而对方却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将他在床上放下后就准备离开,甚至道:「等一会我会替你拿早餐过来。」 「等……等等!」他终于找回了声音,「你……你还没有……」 江临不知道陆耘琛为什么只做了一半就停下,或许是中途失去了兴趣,或许只是将这种事当成闲暇调剂,不过江临不想要这样,宁可主动开口询问。 陆耘琛似乎一点都不讶异,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瞧着他,来到他身前。 江临没有犹豫,解开了对方的裤头,最终张口含住了那里。 他对此早已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很擅长,但口腔内充斥着对方的气味,这件事几乎令他浑身颤抖,刚才在简短爱抚间匆促宣洩过的地方又开始一阵胀痛。 江临试着含得更深,听见了陆耘琛的呻吟。 那呻吟声很低,也不急促,像是真的感受到愉悦。 江临努力地舔舐着那里,完全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尽量往深处吞去,下半身硬得要命,但他根本无暇去碰触自己,光是观察陆耘琛的反应调整吸吮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口中传来一阵微腥的气味,过了一会,陆耘琛将性器抽了出去,几道微温的体液溅到他脸上。江临仍在喘息,突然被按倒时吓了一跳,却听见陆耘琛道:「早餐晚点再吃。」 他毫无异议地同意了这个决定。 过后陆耘琛让他躺在床上,脱了他的睡裤,虽然没有真正进入他,但却紧紧扣住他的一只小腿,尽量避免让他活动到受伤的部位,两人面对面紧密相贴,陆耘琛的性器抵着他的,时快时慢地摩擦着,模仿着交媾的节奏。 这不能让他完全满足,但相较于之前只用手爱抚的感觉而言却又好了许多。 江临忍不住呻吟,抬高腰部,企图用自己的性器去磨蹭对方的,这动作似乎取悦了陆耘琛,突然加快了频率,下身的快感令江临发出了忘情的叫声。 结束时,彼此双腿间都是一片狼藉,江临双腿分开,身上还穿着睡衣,下半身一丝不挂,两腿内侧与腿根沾满了白浊体液,连将双腿合拢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耘琛大概没有时间去找别人。江临这么想道。况且比起特意去找陌生人,住在家里的(交往)物件才是最方便的,而且毫无后患。 尽管这只是洩慾,但陆耘琛依然要他,这点让江临感受到莫名的满足。 这场莫名其妙的洩慾后,江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在陆耘琛亲自拿面巾替他擦脸时,心情也好转不少。 「陆先生。」江临试着道,「谢谢你让我待在这里养伤,不过我整天待在这里没有事情可以做……」 陆耘琛看着江临,神态没有变化。 他有点紧张,过了一会才听对方道:「你会写企划书吗?」 「什么?」江临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次我的小说改编成电影,制作公司很乐观,如果上映之后票房不错,他们打算继续与我合作,将我的其他作品搬上大银幕。」陆耘琛直直盯着他,「你负责写企划书,具体格式与需求我会给你,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江临呆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陆耘琛离开的背景,难以置信到极点。 他用力捏了一下,发现这不是梦境,用枕头掩住了脸,顺带摀住自己的笑声。 江临原本以为,足够接近陆耘琛,这就够了,可是他现在发现这还不够,他还想更接近,而陆耘琛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并非完全不了解陆耘琛,陆耘琛在工作上有些完美主义,肯将工作方面的方面的事情委託他处理,显然是对他很信任,而江临并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第38页 江临开了电脑,没过多久就收到了陆耘琛寄来的信件,他翻看着档案,完全忘记了其他事情,直到早餐被端到房间里,他才清醒过来。 「该吃早餐了。」陆耘琛将柳橙汁与三明治放到他面前,盯着他看。 江临恋恋不捨地移开目光,转向陆耘琛,「谢谢你,陆先生。」 「谢什么?」陆耘琛语气平淡,「既然你是我的助理,就要工作,我只是给了你一份工作。」 「嗯。」 江临点了点头,没有再道谢,但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扼杀他的好心情,他希望自己能派上用场,陆耘琛大概也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才轻描淡写地给了他这件工作。 「陆先生,那个新来的……」江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不会。」陆耘琛看着他吃三明治,「等你伤愈就不用他了,那是出版社的工读生。」 江临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对陆耘琛笑了笑,不再多话。 陆耘琛离开时,还能看到江临全神贯注时盯着电脑屏幕/萤光屏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 倒不是他不能理解江临的感觉,他可以理解,而且江临几乎没有隐藏自己可能被取代的不安,这点格外可爱。 一开始提出让江临写企划书只是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旨在让江临放心养伤同时可以有些事情打发时间,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陆耘琛自己写这些东西并不费力,但是相当浪费时间,只要足够了解他的作品,这都不会是个艰难的工作。 既然江临号称是他的书迷,他也想看看对方会写下什么样的企划书。 这一阵子江临一直跟着他去开会,对于电影制作与剧本编写都有所了解,所以陆耘琛并不觉得这份工作对江临很苛刻。 万一江临做不好,那他自己重新写一份也行,不过陆耘琛并不觉得江临会做不好。 「你为什么要让江临留在你家?」当天稍晚,叶钧言来访时这样问道。 「他一个人回去,没有人照顾他。」陆耘琛瞥去一眼,「我记得我们谈过这件事。」 「我也记得我劝告过你,关心对方可以,留在家里就太不谨慎了。」叶钧言脸上写满了不贊同,「就像上次那个工读生……」 「他们不一样。」陆耘琛打断了对方,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孔,「你没有别的想说了吗?」 「有。」叶钧言看着他,仿佛下定决心,「你对你周遭的人都不够了解,不要以为认识够久就是熟悉,熟悉等于亲密,亲密等于信任,那是错的。我说的不只是江临,关于蒋瀛洲,他……」 「我知道。」 「什么?」对方明显愣住了。 「我说我知道,以前他做的事情。」如果要猜测叶钧言为什么厌恶蒋瀛洲到这个地步,陆耘琛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陆耘琛镇定自若,继续道:「我发现这件事应该比你早。」 「你知道?」叶钧言呆呆道,「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你不报警?」 「为什么要?」陆耘琛反问道。 叶钧言愣了半晌,过了一会才道:「我搞错了,原来是你。」 陆耘琛明白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并不急着回应。 「我一直以为是接近你的那些人有问题,实际上是你让他们接近你。」叶钧言用一种近乎震惊的目光瞪着他,「你一直都知道,却无动于衷……」 「这里是我的住处,总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监控,就连蒋瀛洲也没发现。」陆耘琛明白好友的愕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早该告诉你这件事。」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相较于叶钧言这样的「正常人」,毫不介意被那样窥视隐私、甚至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陆耘琛显然有些「不正常」。 而这也是陆耘琛即便得知真相也没有和盘托出的原因,他确实很容易被这样的人吸引,这样的人也会靠近他,这是他自己也难以控制的事情,所以用那种手段窃取隐私的蒋瀛洲曾让他萌生感情,戴着贞操锁压抑情慾的江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觉得我是变态吧。」陆耘琛语气如常,「生气吗?」 「你瞒了我这么多年……」 「你也瞒了我这么多年。」 叶钧言登时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露出了苦笑。 这或许是陆耘琛初次见到叶钧言露出这种表情,即便叶钧言对他有过感情,却从未说出口,陆耘琛以前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作为朋友,他不想看见叶钧言露出这种表情。 「失望了吗?」他再次问道。 「不是。」叶钧言顿了顿,「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是我们不谈,我以前以为是别的原因,所以你不能接受我,我不知道你……」对方低着头,「你是不是认为我知道之后会与你断绝往来吗?」 「是。」陆耘琛坦然道。 事到如今,他其实早就不觉得自己跟叶钧言会发展出更深一层的关系,但是作为朋友,他并不愿意失去对方,所以他不会谈论可能影响彼此关系的事情,悄悄隐藏自己异于常人的部份,让自己显得跟常人一样,让叶钧言放心。 「你是笨蛋吗?」叶钧言瞪着他,「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跟你结束友谊?」 「远远看起来像是玫瑰花,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外表极具欺骗性的食肉植物,你不会觉得上当吗?」 「有一点。」叶钧言顿了顿,神态僵硬,「但是我更生气你觉得我会喜欢假装成玫瑰的食肉植物。我是喜欢玫瑰花,但我不喜欢假的玫瑰花。」 陆耘琛沉默地望着对方。 「就算是食肉植物,我也没说过我不喜欢或不能接受,你甚至没有问过我。」叶钧言瞧着他,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道:「骗子。」 「抱歉。」 陆耘琛隐隐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因为迟来的坦诚而失去一个朋友,而叶钧言也没有为此记恨他。当然,叶钧言多少是有些生气,暂时的尴尬与别扭或许也难以避免,不过这对他们而言,这还不是友谊的终点。 「你觉得我们……就这样,可以吗?」他提问道。 叶钧言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你以前交往过的(交往)物件都是那种类型吗?我是说,像蒋瀛洲那样……」 「有些是,有些不是。」陆耘琛对此并不是十分在意,毫不迟疑地回应,「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没什么多余问题。」 「不是,你误会了。」叶钧言用一种探究般的目光瞧着他,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来,我完全错怪了那些人,我一直以为是他们有问题,我没想到是你自己吸引这些人靠近。」 「你应该是我的朋友吧?」陆耘琛反问。 「就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对那些人感到歉疚。」叶钧言一脸懊悔,「我就像那些过度保护小孩、发生意外时怪学校怪老师怪同学的怪物家长一样。」
第39页 陆耘琛笑了一下。 叶钧言看着他,终于道:「算了,你高兴就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陆耘琛其实没想过要说实话,不过说出来之后,他忽然发觉其实没有隐藏的必要,叶钧言并不期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失去什么,所以吃惊归吃惊,但也没有为此动怒。 尽管喜欢过蒋瀛洲,不过对方离开时一切就结束了,而陆耘琛也没打算重温旧梦。 更让他在意的,是待在楼上客房的那个人。 江临很好理解,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陆耘琛知道江临喜欢他,也知道江临不会满足于此,然而江临这个人比他想像中的克制,不知不觉,等陆耘琛回过神来,已经习惯了有对方存在的生活。 江临很好理解,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陆耘琛知道江临喜欢他,也知道江临不会满足于此,然而江临这个人比他想像中的克制,不知不觉,等陆耘琛回过神来,已经习惯了有对方存在的生活。 他甚至难以想像,以前自己是怎么独自生活的,江临让这个地方变得像是一个「家」而不只是住处,这对陆耘琛而言十分新鲜。 江临就像在驯养流浪猫一样,不会贸然靠近他,维持着谨慎的距离,但会一点一点地缩短距离,为他准备食物,为他吹干沐浴后的湿发,即便会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江临也不会因此自认为是饲主,有权对陆耘琛做出任何事情。 这到底该怎么形容? 很有自知之明? ……不,并非如此。 江临大概明白,太接近的话陆耘琛会退后,所以江临本能地维持距离,但与此同时,陆耘琛也会被对方的与众不同所吸引。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陆耘琛已经发觉,自己对江临的感觉有点不同。 就拿脚踝扭伤那件事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当然是让江临回家休养,然而陆耘琛却主动要对方留下。他最初没有这种想法,说出口时,自己也有些错愕。 江临又不是未成年人,是个成年的大学生,脚踝扭伤而已,不至于无法行动需要旁人照顾。但陆耘琛也知道,江临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却无人照料,那或许会让伤势恶化。 陆耘琛怀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思,莽撞地要求江临留下。 江临一度要求离开,他也没有答应。 「陆先生?」 他回过神来,望见陌生的脸孔,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出版社请来的工读生。 「这里没什么事要做的,你可以下班了。」 对方点了点头,礼貌道别,安静地离开了。 这个人跟江临完全不一样,江临会一直瞧着他,用那种明亮灼热的视线凝视他,等到他回过头,江临又会匆匆转移视线,假装自己在做别的事情。 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江临。陆耘琛已经明白了。 工读生走了,陆耘琛起身,翻了一下冰箱。 这几天他们吃的大多是外食,但冰箱里其实被江临受伤前採购的食材塞得很满,陆耘琛犹豫了一下,拿出几样食材,迟疑犹豫地切了起来。 因为从未做过这些,陆耘琛的动作相当生疏,过了一会才把食材切好,尽管不甚美观,但至少是适合入口的大小。 陆耘琛回忆着江临料理时的顺序,将切好的食材用平底锅拌炒一番,然后拿出锅子,将炒过的食材放到锅子里,加入水与咖哩块,慢慢炖煮着。 ……味道闻起来不错,江临应该会喜欢。 陆耘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在为江临准备晚餐。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即便是交往(交往)物件,然而面对江临时,他却完全忘了这件事,而他们甚至也不是恋人。 他看着那锅咖哩,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倒掉,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但在长久思考后,陆耘琛终究放下了这个念头。 关火之前,陆耘琛尝了一下味道,整体调味没什么问题,除了食材切块大小不一,肉煮得有点硬,其他没什么问题。 江临……应该会高兴吧? 从结论而言,陆耘琛知道自己做得没错。 江临坐在餐桌旁,呆呆望着他端出那锅咖哩的情景,脸上的错愕完全无法隐藏。 「这、这是你准备的?」 陆耘琛点了点头。 「我没煮饭,不过咖哩里面放了不少马铃薯。」 江临一脸像是在作梦般的表情,迟缓地接过他递去的餐具,慢慢吃了一口。 「好吃。」对方喃喃道,「很好吃。」 陆耘琛相当有自知之明,这种食物当然比不上江临平时的手艺,但对方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这就没问题了。 两人安静地吃了晚餐,江临一直是一副恍惚的神情,陆耘琛收拾了餐具,正要踏入厨房时,却听江临道:「洗碗交给我就好。」 说着,对方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步伐缓慢,尽量避免让扭伤的那只脚承受体重,陆耘琛并没有回绝江临的好意,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对方清洗餐具。 「陆先生,我已经没事了。」江临轻声道。 「我知道。」他回应道,却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从陆耘琛搬入这里开始,几乎没有人使用过这个厨房,然而现在看到江临动作熟练地洗碗,顺带清洗他煮咖哩时用的汤杓砧板与刀具,这副情景让他挪不开目光,仿佛江临已经待在这里许久,并且属于这个地方。 ……这太荒谬了。 陆耘琛望着江临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厨房。 尽管在客厅坐下,但陆耘琛却没有开电脑或电视,而是安静地坐着,仔细听着厨房里的动静,除了水声与收拾餐具时发出的轻响之外,就没有更多声音了。 过了一会,江临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上,陆耘琛顺手拿起手机,手指随意滑了几下,让目光停留在屏幕/萤光屏上,营造出看似专注的假象。 「陆先生。」 「嗯?」 「谢谢你为我准备晚餐。」 「没什么。」 陆耘琛淡淡道,但在抬起头望向江临的瞬间与对方目光相触,一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第十六章 江临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他从来没有奢求过被这样对待,倒不是陆耘琛对他不好,但这是第一次,陆耘琛为他做了自己平常不做的是情。 那锅咖哩味道很普通,但却让他感到温暖,同时错愕。 原来陆耘琛会这样对待别人?自己只是床伴兼工读生都有这种待遇,过去与陆耘琛交往的男人或女人到底得到过多少来自对方的特殊照料?江临很想知道,但本能地觉得自己不会喜欢答案。 陆耘琛没必要对他特别,大概就像之前的约会与在汽车旅馆过夜一样,在陆耘琛个人制定的规则中,这些是床伴能得到的东西,所以江临能被这样照顾,这一切并非感情作祟,而是对方基于礼貌的体贴行为。 尽管如此,江临依然难以冷静,除了愕然之外,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胃里灼烧,他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第40页 与其让陆耘琛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他宁可要陆耘琛与所有人都维持距离。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从未觉得自己与陆耘琛的距离这么接近,他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道谢之后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江临?」 江临没有说话,陆耘琛来到他面前时,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脚伤很痛?」 「不是。」 「晚餐很难吃?」 「不、不是,味道很好!」 「那你怎么了。」 「我……」江临张了张口,末了道:「客房的空调好像坏了。」 陆耘琛皱眉,「我去看看。」 他没有说谎,空调确实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他起初是想暂住几天而已,不必特地拿这种事情打扰陆耘琛,但方才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忽然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不能开空调的话,晚上有点热……」江临委婉道,「我能不能……在你房间里睡觉,一晚就好?」 一切都在预料中,陆耘琛答应了他的要求。 倒不是他想跟对方做什么,他只是想靠近一点,争取共处一室的机会而已;自从开始养伤以来,他几乎都待在客房里,与陆耘琛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 尽管知道陆耘琛是在为他考量,但心灵层面的空虚总需要找些什么弥补一二,这就是他方才一瞬间思绪激荡得出的结果。 不是像平常一样协助对方的工作,也未必要有肢体接触,江临不过是想待在对方身边,就算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这是陆耘琛的错,既然陆耘琛对处于与他同等位置的人都会给予这种体贴,那江临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在这方面,他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江临步伐缓慢地上楼,在客房附设的浴室里沐浴一番,取了睡衣穿上,随后才去敲了敲卧室的门。 里头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推开门,往里头走去。 陆耘琛明显也洗过澡了,正靠在床头,顺手把手中那本书合了起来。 「让我看你的伤。」 江临顺从地在床沿坐下,让对方查看伤势。 瘀血已经消了不少,但多少还有几分肿胀,行走时施力仍会疼痛,碰触也会疼痛,不过这种痛楚相较于受伤当天已经是轻微许多。 陆耘琛瞧着他的脚踝,久久没有说话。 「陆先生?」江临不禁出声打破了沉默。 「明天我们去诊所复诊。」 「嗯。」 他知道自己没有否决权,所以答应了。 直到在床上躺下,江临都有种自己在作梦的感觉。 明明没有上床却躺在同一张床上,这对他来说非常少见,陆耘琛或许相当习惯这种事,态度十分自然。 「陆先生。」 「嗯?」对方轻轻应了一声。 「对不起。」 江临轻声道。 「为什么要道歉?」 江临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两人躺在床上,没过多久,身旁的人呼吸声变得均匀平稳,仿佛陷入了梦乡。 江临坐起身,看着自己受伤的脚,又看了陆耘琛一眼。 这一晚远比想像中漫长,江临醒来时还有些早,一旁陆耘琛还没醒,他在心里考虑着台词,等到陆耘琛醒来时,才轻声道:「陆先生,我的脚……」 「脚?」陆耘琛脸上还有一分睡意,但整个人已经坐了起来,查看他的脚踝。 昨天明明好转了不少,现在伤处却微微肿胀着,瘀血看起来加深了一些,不管怎么看都是伤势恶化的徵兆。 「发生什么事。」 江临沉默一会才道:「昨晚我下床水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陆耘琛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如同在评估他的话是真是假,然而江临的心态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承担相应的痛苦与来自对方的质疑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知道陆耘琛能不能猜到,江临选择让自己的伤势恶化,只是为了在这里多住几天。 「我去买早餐。」陆耘琛没有说话,「你在家里等我。」 江临点了点头,并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 陆耘琛关上了门,停下脚步。 江临看起来很镇定,然而他就是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不可能是意外,这绝不会是意外。 对方看他的眼神有了变化,不再因为受伤给他添麻烦而感到愧疚,甚至对受伤这件事似乎也不是很在意。江临这么做的动机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但正是因为知道,陆耘琛才没有拆穿对方。 说实话,他其实觉得很有趣。 江临会做到什么地步呢?陆耘琛想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但是除此之外,就其他方面而言,陆耘琛什么都没有考虑过。 彼此的关系说亲近好像很亲近,说仍有隔阂似乎也没有错,人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另一个人,这是陆耘琛在自己成长过程中学到的真理。 他想了解江临,但他不会去想这些念头意味着什么,反正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而且看且行也并不是错误的选择。 买了简单的早餐回去,江临的态度就跟平常一样,过后陆耘琛带着对方去医院,医生要江临避免行走,尽量休息,以免加重伤势。 因为这个理由,江临的伤假又延期了一周。 陆耘琛观察着江临。 实际上他明白江临对他抱持什么样的心情,不管这份心情会导致什么结果,他都有些想知道答案,更何况,一向不愿意替他增添麻烦的江临在这时忽然伤势加重,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可疑,但是陆耘琛没有问,也觉得没有必要问。 江临想要什么、期待什么,几乎都写在脸上。 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被随意看作玩物也无所谓,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江临似乎什么都能做到。 「陆先生。」 「嗯?」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有些忸怩,「我、我想回家……」 「我说过了,你就留在这里休养。」陆耘琛立刻道。 「不是。」江临匆忙解释,「我是想回去拿几套换穿的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穿你的。」 他们两人肩宽体格都差了一截,江临穿上他的衣物时看起来总是松松垮垮的,像偷穿哥哥衣物的小孩子一样,也难怪对方介意。 陆耘琛问明白方向,便往那里驶去。 即便已经认识了几个月,但他到现在才知道江临具体住在什么地方,据江临所言,这是他表哥的住处,不过因为工作忙碌很少在家,江临被他扶着,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道:「我收拾很快,陆先生在客厅坐着,等我一下就好。」 陆耘琛点了点头,但还是把江临扶到客房门前,这才松开手。 尽管知道江临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不过陆耘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帮一下对方的忙,结果如他所料,江临一再拒绝他,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请他帮忙收拾一下桌上的教科书,时间距离期中考很近了,他至少得在养伤期间准备考试。
第41页 桌上书籍不多,陆耘琛放下书本,看了一下卧室,忽然道:「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江临正在把衣服折起来收到袋子里,并没有回头,「没有,我只想回来拿书跟衣服。」 陆耘琛看了一眼打开的衣柜,目光停留在角落的盒子里,「那是什么?」 江临抬头望去,登时露出慌乱神色,「不、那个……是……」 对方吞吞吐吐,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相当可疑;陆耘琛没有犹豫太久,就伸手打开了与衣柜内部格格不入的收纳箱,箱子里装着一些微妙的器具,陆耘琛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 「你一个人做的时候都用这些东西?」他下意识问道。 「不是。」江临急忙道,「我、那个……只,只是用来练习……」 不用把话说清楚,他们也都明白各自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江临在与他上床之前,用过这种东西练习,在深夜无人的卧室里,笨拙地涂抹润滑剂,把仿照性器形状的器物放到身体里,填满深处,慢慢地抽动,让狭窄的甬道习惯异物的存在,而后才进一步将玩具推入更深的地方…… 江临这么做时,或许会幻想是在与他做爱,一边颤抖着推动玩具,一边敞开双腿,发出急促又兴奋的呻吟。 光是想像,陆耘琛都觉得那场景一定很撩人。 「怎么练习。」他不禁道,「你是怎么练习的?有想像过我吗?」 江临涨红了脸,摺叠着衣物的双手也停下来,愣愣地瞧着陆耘深。 陆耘琛没有挪开视线,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毫无放弃追究答案的意思。 江临凝视着地板,半晌后,才小声道:「想过……」 尽管知道时机不对,但陆耘琛却有点亢奋了,那是性慾被挑起的感觉,他非常熟悉。 「在你的想像中,我做了什么?」他问道。 江临还是没有看他,也没有拒绝回答,安静一会才道:「没有做……」 陆耘琛一时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江临继续道:「我幻想你……在旁边看我。」江临的声音有些紧,「只是看我……」 陆耘琛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对方。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陷阱,如果江临不想让他知道,刚才就会随便敷衍过去,或者找藉口让他对盒子里的东西失去兴趣,但江临没有这么做,反而放任了他的好奇心。 「我……前面锁着,没办法……」江临脸颊cháo红,咽了口唾沫,「所以只能、只能……用那里……后来你就、进……进来了……」 陆耘琛感到一丝不合时宜的燥热。 江临的叙述却还没结束。 「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深一点,所以我就……」江临嗓音微微颤抖,「前面有点痛……」对方目光微湿,似乎想起当时的事情,「你、你说我只能用……那里,高cháo……前面不可以……」 陆耘琛现在完全懂了,江临是在诱惑他、挑逗他。 「然后呢?」 出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变得沙哑。 「然后你……顶、里面……」江临的气息有点急促,「可是不够舒服……」 「接下来呢?」陆耘琛追问。 「我……没办法用那里高cháo……所以,我……」江临顿了一下,「我很累,就那样睡着了。」 这是骗人的,至少陆耘琛看过很多次,江临不曾she精却浑身颤抖目光失神的模样,身体内部会忽然绞得很紧,喉咙里溢出难以遏制的忘情呻吟,如果不是得到至高的快感,又怎么会表现得那么激动? 「你可以。」陆耘琛不禁道,「你那样高cháo过很多次。」 江临慢慢抬起脸,面红耳赤,「你跟……幻想,当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是废话,他们都知道,但这是调情,彼此都在撩拨对方的性慾,再愚蠢的问题也会被认真看待,得到合理的回应。 「你……那里,很热、也很硬……」江临吸了口气,似乎在回想什么,「因为太大了,一开始很痛,可是习惯之后就很……」 「很?」 「很舒服。」江临舔了一下嘴唇,目光灼热,仿佛隐藏着些许半真半假的羞涩,「我很喜欢那样。」 交谈到这里似乎就足够了,至少陆耘琛是这么觉得的。 江临是故意的。 如果真的不想让他看到,收拾完衣物立刻关上衣柜,陆耘琛也不会多问。 江临想做,而且想在这里做,况且现在是一般日的白天,江临的表哥不是在在外地出差就是在公司工作,这段时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陆耘琛想了想,顺手反锁了门。 「脱衣服。」他开口道。 江临脸色cháo红,但对他的指示毫无抗拒,坐在床沿,开始脱下衣服。 这间客房不算大,床也是单人床,江临一个人或许够用,但加上陆耘琛却太小了,不过他们也不需要更多。 这间客房不算大,床也是单人床,江临一个人或许够用,但加上陆耘琛却太小了,不过他们也不需要更多。 江临脱了衣服,受伤的脚放在一旁尽量不动,陆耘琛也脱了衣物。 毕竟已经有过不少经验,彼此都驾轻就熟,对于这一切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大概是因为地点的缘故,江临异常兴奋,性器被握住摩擦几下就已经弄湿了前端的孔隙,即使江临从柜子里急切翻出润滑剂,也没让他停下爱抚。不管是不是有预谋,陆耘琛终究会欣然接受。 情慾就像是一瞬间燃起的火花,彼此都很急躁,糙糙润滑后就插入了。 陆耘琛顶弄着对方,听见了江临仿佛痛苦又仿佛愉悦的呻吟。 这就是江临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无与伦比的快感……不只是来自他的作品,更是来自他本身。陆耘琛过去从未思考过自己与江临这层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被这样小心翼翼地接近,谨慎地窥视,热情的引诱,他也不至于真的无动于衷。 「啊……嗯、啊……」 江临呻吟的声音一点都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很响亮,除此之外,也会在被他顶得受不了时发出哭泣一般的声音,但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无法承受快感。 即使只是糙糙润滑,抽送时也称不上顺利,但对方很快就高cháo了,颤抖的身躯紧紧贴着他,连呼吸都异常紧绷,被侵犯的狭窄甬道痉挛不止,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 没事吧? 陆耘琛正想这么问,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江临?你在吗?」 陌生的男人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两人对望一眼,江临从蚀骨情慾中清醒,脸上泛着满足的cháo红,微微抬高音量:「我在,怎么了?」
第42页 「我订了外送,你还没吃午餐吧?等会下楼吃。」 江临的脸色僵了一下,语气如常,「你今天不用上班?」 「公司那边有别的安排,今天临时放假,明天要出差。」表哥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陆耘琛瞧着江临,发现江临一脸惊慌。 「怎么办?」尽管隔着一道上锁的门,陆耘琛还是不自觉地放低了音量。 「对不起,我不是……啊!」 江临涨红了脸。 陆耘琛气息一紧,适才只有江临一个人宣洩,他还处于紧绷的处境中。然而刚刚江临一动,胀痛的性器登时被绞紧,陆耘琛既是兴奋又是难耐。 「陆……陆先生?」 「嘘。」他轻声道。 为了避免碰到对方的伤足,陆耘琛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对方的脚架到肩上,江临隐忍着声音,任他指使。 陆耘琛很快就动了起来,江临面红耳赤,不得不咬着嘴唇忍住呻吟,陆耘琛明知他们必须隐瞒这一切,却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江临的床很窄,两人身躯紧密贴合,在他缓而深的顶弄间,江临不断颤抖着,目光都失去焦距,嘴角淌出一丝唾液。 陆耘琛慢慢推入缓缓抽出,但力道却不轻,江临被他这样弄了片刻,又是一副随时都会高cháo的模样,因为害怕被听见,所以只能发出轻微的喘息,然而每一次顶弄都让江临颤慄。 「舒服吗?」他低声道。 江临胡乱点头,连眼眶都湿了。 陆耘琛知道这不是敷衍的答案,毕竟江临的反应早已说明了一切,他多此一举地发问,也只不过是想逗弄对方。 不管他做什么,江临永远不会说不要,因此他很好奇,江临到底还能做什么。 确认对方再次高cháo,性器前端被体液浸湿,陆耘琛抽身而出。 不等他说什么或做什么,江临已经起身按住了他,身躯还在颤抖着,却低下头含住了陆耘琛的性器,努力吸吮。 从陆耘琛的角度可以看见对方还在颤慄着,残存的快感还未结束,只是江临刻意不管,专注于取悦他。 「你要我she在哪里?」 江临的卧室里有润滑剂,却没有安全套,不过两人当时都很急,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陆耘琛直接插入时,甚至还被江临过于激烈及兴奋的反应微微吓了一跳。 虽然像平常一样在里面出来也行,不过顾及江临的家人在,稍后或许还要下楼用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耘琛自己解决也无妨。 但在他说出来之后,江临却靠了过来,在他面前趴着,尽量分开双腿。 「里面……she在里面……」江临没有回头看他,声音在颤抖着。 陆耘琛迟疑几秒,就接受了对方的提议,插入瞬间,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江临期待的一直是这个,他重重顶了几下,宣洩的瞬间同时也能感受到江临开始挣扎。 不必低头查看,他也能猜到江临挣扎的理由是什么,对方脸色cháo红,浑身都仍颤抖着,特别是含住男人性器的部位,贪婪地不断绞紧,在吞入稠热体液的那一剎那,又一次得到了至高的快感。 若不是陆耘琛眼疾手快,摀住对方口鼻,只怕江临的叫声会引来别人。 江临低声抽泣,身躯仍不时哆嗦,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常态。 陆耘琛并非不曾与同性上床,而江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或觉得刺激,今天的表现异常激情,他慢慢抽出宣洩过的性器,趁着江临一时不注意,以两根手指填满尚未紧闭的入口。 江临似乎受到了惊吓,但陆耘琛却趁机用手指在对方身体里不断抽送,霎时之间,江临似乎全身都软了,喘息急切又混乱,被快感牵引而失去理性。 陆耘琛的手指在对方身体内部模仿交媾的节奏不断抽插,没过多久,江临猛烈地挣扎起来,陆耘琛按住对方的肩背,继续以有力的手指挞伐对方的敏感处。 过了半晌,江临的声音愈发微弱,陆耘琛无动于衷,持续用手指刺激对方,江临动弹不得,在高cháo来临的瞬间,身躯绷紧的瞬间发出了饱含惊慌的哽咽声。 陆耘琛注意到床单上晕开一片湿渍,江临还在哭,同时剧烈地颤抖着,那片湿渍慢慢扩大,最终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江临?」他轻声道。 江临没有回应,一动也不动。 第十七章 「我……」江临只说了一个字就匆匆起来,不顾赤身裸体,仓促慌乱地将床单卷好,总之先放到浴室洗衣篮里,甚至不敢对上陆耘琛的视线,立刻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虽说是客房,但里头器具齐备,有饮料也有零食,陆耘琛一时半会都不可能出事。 江临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依旧脸上滚烫。 太可怕了,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床单上的湿渍清晰可见,但没什么异味,跟他最初猜测的失禁似乎有些不同…… 不,不管怎么说那都太羞耻了。 明明早就让对方看过那么多丑态,但是那远比任何事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况且他弄湿床单时近乎高cháo的表现也被陆耘琛看在眼里。 尽管知道陆耘琛不会觉得他是正常人,然而将变态之处暴露在仰慕的人面前,这也不会让他感到兴奋。 「你的脚……」温远忽然道,皱着眉头,「怎么一回事?」 「扭到了。」江临被声音惊醒,回过神来,「没什么,已经一周了,很快就会痊癒。」 「那就好。」温远点了点头,「要我送你去复诊吗?」 「不用。」江临想起躲在客房里的人,有点心虚,「我叫打的/的士/计程车就好,今天也才去复诊过。」 温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江临知道表哥对他一向放心,不过问太多也不是不关心,而是体现信任与尊重。看起来对他不太在意,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打电话过去,就算是半夜,温远也不会有半点怨言,这点似乎跟陆耘琛有点相似。 尽管造成了陆耘琛的麻烦,但对方也并未立刻解僱他,从那时开始,他就隐约明白了,陆耘琛或许没有想像中那样生人不近。 「你看起来有点奇怪。」温远看着他,「谈恋爱了?」 「不不不是!」他下意识否认。 「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你都读大学了。」温远平静地回应。 「我知道。」江临有点尴尬,「那真的是误会,我跟他……」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但要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所以确实有一个『他』?」温远意味深长道。 江临闭上嘴,终于不说话了。 这不是恋爱,当然不是恋爱,但要说是单纯的性也有点牵强。 「是男人吗。」 「咦?」 「你后颈上有吻痕。」温远笑了一下,「你都没发现?」 江临僵了一下,索性假装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一语不发。不管关系亲近与否,他都不想与自己血脉上有连结的(交往)物件谈这件事。
第43页 这时门铃响起,温远拿起钱夹往门口走去,准备开门付钱。 江临松了口气。 等到温远拿着外卖回来,江临看着那些外卖纸盒,不由得有点诧异,「你很饿?怎么点了这么多食物?」 「家里有客人,不是吗。」 温远的语气毫无起伏,江临一瞬间只觉得冷汗都沿着后颈淌下来了。 「家里有客人,不是吗。」 温远的语气毫无起伏,江临一瞬间只觉得冷汗都沿着后颈淌下来了。 「鞋子就在门口,尺码跟我一样,不过不是我的,当然也不会是你的。」温远淡淡道,「现在要请他下来一起吃午餐还来得及。」 「不、那个……」江临顿了顿,终于垂头丧气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没有认识彼此家人亲友的必要。」 原来温远早就发现了一切,刚才不动声色地交谈,刻意上楼问他要不要吃午餐,其实是在迂回地提醒他家里有人。 「我可以提前离开。」温远忽然道。 「什么?」江临一脸茫然。 「你可以告诉他,我的卧室在一楼,明早才会离开。」 江临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这提议是什么意思,诚然可以理解字句中的意义,但是表哥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出于什么理由,这就值得思考了。 「不管是不是恋爱关系,留他一晚,不好吗?」温远态度平和。 江临呆住了。 留住陆耘琛?这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陆耘琛不喜欢他,这是确实的事情,然而在这之上,江临是想要得到对方的,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唯能努力配合对方,让对方知道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 除此之外,江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他像陆耘琛一样才华洋溢,或许要吸引对方也不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江临自觉是个平庸的人,除了肉体还算年轻,长相不算丑恶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若是迟早要结束,留下陆耘琛在这里过夜的回忆也不错,至少这一晚留下的记忆,是他可以勉强留住的东西。 「你的决定呢?」 长久的沉默后,江临终于道:「谢谢你,表哥。」 「我等会收拾一下行李就离开,你们自便。」温远停了一下,凝视着他扭伤的那只脚,「虽然说是给你们独处的机会,不过别玩得太疯。」 江临点了点头,脸上微热。 一般人的表哥大概不会这么开明,但温远知道他是个性情古怪的孩子,相处习惯后也开始了解如何与他相处,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提议。 江临与温远吃了午餐,在对方回卧室后,整理了一下外卖的餐盒,将一部分食物转移到盘子里,端着上楼。 不管怎么说,陆耘琛终究是要吃些东西的,用零食凑合只是应急处置,既然温远知道了一切,江临也就不再顾忌了。 「陆先生?」 「嗯。」 陆耘琛站在窗边,闻言回头望向他。 对方已经穿好衣物,卧室内依旧一片凌乱,棉被与枕头捲成一团,被剥去床单的床垫也尚未铺好新的床单。 就跟平常一样,这些整理之类的事情完全不能指望陆耘琛。 「陆先生,吃点东西吧。」他放下手上的盘子,「虽然只是外卖。」 看到那张波澜不兴的脸,江临忽然回想起自己离开房间时的情景,不自觉地低下头,一时之间,房间里静得让人吃惊。 ……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刚才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 自己也不想被看到那种丑态? 江临低着头,回想到这里,脸上一阵滚烫。 其实下楼后他走神时隐约明白了,那应该不是失禁,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然而他不知道陆耘琛对此有什么感想,也许对方只是想顺带用手指替他清理一下里面,却没想到会弄得他产生过度激烈的反应…… 「你在生气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问句,却毫无疑问的语气。 江临微怔,抬起头,登时望见了对方的脸孔。 陆耘琛的表情有点陌生。 江临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模糊地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陆耘琛似乎产生了什么误会,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殊不知江临只是因为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羞耻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白过来后心情也就调适好了。 「我……」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生气。」陆耘琛低声道。 江临并未生气,但因为这种情境太少见,他也没有立刻否认。 陆耘琛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抱歉? 对方对他感到抱歉,就因为刚才那件事?这不是江临预期会听到的台词,他隐约感觉到什么,所以只是静静望着对方。 陆耘琛没有说话,接过他手中的餐盘,江临这时才想起来那件事,开口道:「我……表哥临时回来了,明早才会离开。」 他自觉这话说得相当心虚,然而陆耘琛却像是什么都没发觉,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接受了他的说词。 陆耘琛进食的速度不慢,大概也是饿了,等对方吃完,江临准备收拾餐盘时,才听见陆耘琛问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 话说得含糊,但江临明白,连忙道:「非常抱歉,陆先生,请你姑且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就……」 「江临。」 他停了下来,望向对方。 陆耘琛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第一次,江临觉得自己真正看着这个人,不是用那种迷恋到忘乎所以的视线,而是拉开距离观察。退开一点,却仿佛看得更清楚了。 「陆先生。」他语气如常,「这跟平常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对你造成困扰,所以你不用多想。今天很抱歉,要不是我请你送我过来,就不会……」 「我没有怪你。」 「我知道。」 「你还在生气?」 江临意识到,陆耘琛还在介意他之前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陆耘琛为什么要在意?那根本不算什么,然而他隐约又好像懂了什么。 「没有。」 「你有。」 这对话就跟幼稚园的孩童差不多了,但是陆耘琛似乎完全没有发觉。江临沉默一会,思绪一转,开口道:「如果我说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对他而言,这算是个小小的试探,他需要对方表态。 陆耘琛没有出声,仿佛也在思考。 江临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为微妙的现况感到紧张,一半却又有点莫名的兴奋,现在的情况是他之前从未预料到的。 「我以为……」陆耘琛瞧着他,「我以为你可以接受。」 他确实可以接受。 除了那一瞬间认为自己出丑匆匆离开之外,之后江临就调适好心情了,这是身体被刺激会产生的正常反应,并不是只有他这样,一时的羞耻过去后,江临回想起来,觉得那其实蛮刺激的,或许陆耘琛就是想看他那副样子,不得不说,这种假设让他有点雀跃。
第44页 「对不起。」 「不用道歉。」 陆耘琛瞧着他。 江临灵光一闪,「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听我的话。」 「什么?」陆耘琛的神态有些茫然。 「在明早离开之前,都要听我的话。」江临心跳加速,表面上仍维持镇定,「这样可以吗?」 陆耘琛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犹豫。 虽说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但江临觉得陆耘琛应该是将他当成了什么无害的存在,这种想法是可以预期的,毕竟他一直以一种意图奉献一切的心情待在陆耘琛身边,那并不是假的,而陆耘琛也不是什么毫无感性的木头。 事实恰巧相反,陆耘琛这方面的素质远比任何人都要出众。 因为感受到他的臣服,所以即使有些过激的行为或举止,甚至是戴着贞操锁这种东西,陆耘琛也一次都没有要他离开,这对江临而言,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发展了,他从未想过,也许自己可以更进一步。 江临心不在焉地收拾了餐盘,拿到楼下。 他没有对陆耘琛解释太多,而陆耘琛也没问,就那样坐在他的书桌前,打开笔电上网。 江临下楼时确认了一下,表哥果然已经走了,大概是想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或者是顾虑他会觉得紧张,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是感激的。 不过为了在陆耘琛面前不露出马脚,江临还是稍微在一楼待了一下,才端着拿着准备好的冰咖啡回到卧室。 这时还是中午过后不久,阳光从窗外照she进来,带来一丝燠热。 「陆先生?」 「嗯。」 对方没有回头,江临将被饮料弄得有些冰的手伸了过去,在对方颈侧碰了一下,陆耘琛随即一颤,但却没有躲开。 「陆先生。」 「嗯。」 「你怕痒吗?」 「还好。」 「你喜欢被碰哪里?」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对话,江临也不觉得对方是有问必答的(交往)物件,所以这个机会更要好好把握。 过了一会,陆耘琛才道:「下面。」 江临有点想笑,但勉强忍住了。 「除了那里之外呢?」 陆耘琛这一次沉默的有点久,「后颈。」 江临慢慢地靠了过去,陆耘琛并没有躲开,江临按着对方的肩膀,将脸贴了上去。 这其实不是个舒适的姿势,陆耘琛坐着而他站着,他必须微微低头弯腰才能碰到,然而感觉却比想像中还要好,他仿佛可以感觉到皮肉之下血液流淌的动静。 从他们有过肉体关系后,什么都没做却靠得这么近的机会减少了,不得不说,江临相当怀念这种单纯的接触。 「江临?」 「嗯?」 「……」 对方没说话,江临也就假装没发现不妥之处。 然而他的脸就贴在那里,当然可以明白陆耘琛微微紧绷的肌肉与气息,非得要说的话,不像是因为被撩起情慾而紧张,更像是……他顿了顿,用手指轻轻滑过眼前那片后颈,猝不及防之际,陆耘琛显然是吓了一跳,一瞬间站了起来。 「陆先生?」 「会痒。」陆耘琛皱了皱眉。 江临伸出手,又再碰了一次,这一次陆耘琛没有像是被吓到的反应,但是整个人依然紧绷,显然是皮肤被手指划过的地方感觉过于强烈,所以难以忍受。 简言之,这可能是陆耘琛身上唯一一个怕痒的部位。 江临不是没跟对方上过床,也曾在对方指导下主动承担前戏,所以对于陆耘琛的身体还算清楚,对方平时与他赤裸相见时,绝不会露出这种神态。 或许应该把握机会? 回过神来,他的双手已经停在陆耘琛的颈项上,只是轻轻搔了几下,陆耘琛就往旁边闪躲,而江临下意识跟了过去,完全不打算放弃,陆耘琛的闷笑传来,靠着墙角,想躲又躲不开,试图闪避但又只能忍住笑声。 江临花了几秒时间意识到陆耘琛相信他的家人还在楼下,所以努力忍住声音,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因为如此,江临的动作反而愈发肆无忌惮。 这是陆耘琛承诺他的,所以他会取得他想要、他应得的东西,比如独属于自己的回忆。 这场攻防战结束在十分钟后,陆耘琛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被迫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笑声也渐渐停下。江临一度也遭受了反击,虽说感觉没有那样强烈,但一样会觉得痒,两人就像小学生一样互相作弄彼此。 「你……真是……」陆耘琛呼吸急促,已经恢复原本的神态了,脸上却还是泛着cháo红。 「你说我可以这样做的。」江临小声道,「你说你会听我的话。」 想到这里,他转身往门边走去,锁住了卧室的门锁。 「江临……」 「你会履行约定,对吧?」江临转过身,微笑道。 陆耘琛看着他,终究点了点头。 「你想要我做什么?」 江临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因为没有过这种机会,除了刚刚心血来cháo的恶作剧之外,他还未仔细考虑过想让陆耘琛做什么,一般而言,能留在陆耘琛身边就已经是愿望得偿,江临也不至于贪心到意图索取更多。 不过,在陆耘琛主动提供机会的前提之下,这又另当别论了。 「我想听你说话。」 「什么意思。」 「说点什么……关于你的事情。」江临的声音从最初的不确定渐渐变得坚定,「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哪方面的?」陆耘琛反问。 「都可以。」他说道。 半小时后,江临大致明白了陆耘琛的中学时光,读的是私立学校,学业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尽管陆耘琛语气平平,如同闲聊,江临听得出来,对方其实很放松。 「中学时有女友吗?」他不禁问道。 在稍早一点的年代,虽说双性恋未必会被旁人侧目,但也不是什么人人都会公开的事情,就江临猜测,陆耘琛最初有过的几任恋人或许都是女性。 「你很好奇?」 「是不是校花之类的人物?你一定很受欢迎吧。」 比起採访里看见的陆耘琛,现在这个说着往事的陆耘琛更让他好奇。 「你猜错了。」 「为什么?」 「一开始就是男的,只是后来发现都可以。」陆耘琛瞧着他,「你呢?」 「我……」江临微怔,突然扬唇笑了笑,「你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向来极有自觉,也不太掩饰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陆耘琛不至于看不出来,或者是看出来了,刚才只是顺势多问一句,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想知道我的事?」江临不禁问道。 「你想说也可以。」对方答得模稜两可。 江临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就做出了决定:「那就继续说你的事。」 陆耘琛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对他的决定表达任何意见,顺应了他的要求。
第45页 对江临来说,这选择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必须在「让陆耘琛了解他」或「让他了解陆耘琛」做出选择,江临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比起无意义地给予对方资讯,反过来当然是更好的决定, 第十八章 「你还想知道什么。」陆耘琛喝了一口水,淡淡道。 江临靠在他身边,想了想,「我要想一下。」 陆耘琛没有再问,放下了水杯。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出了什么不合常理的决定,然而一时之间又弄不懂自己错在哪里,江临锁上房门时,回头望着他的视线就像猎人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一紧,随即隐隐颤慄。 倒不是说他在期待什么,但是彼此地位调转对陆耘琛而言,也是相当稀少的体验。 习惯了仰视着他的江临之后,陆耘琛这时才发觉,江临不如他想像的……安分。刚才那个小孩子般的恶作剧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种感觉非常新鲜。陆耘琛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沉溺在这种相处模式中。 「你想被进入吗?」江临出声了。 陆耘琛微怔,摇了摇头,「没想过。」 「也没有试过?」 「嗯。」 陆耘琛有点好奇,江临这样问,是否别有用心,然而江临没有问,仿佛是知道了答案就不再对这件事感兴趣。 「你想上我吗?」他不禁说道。 江临摇了摇头。 陆耘琛对此倒是不意外。他可以从江临的反应看出来,相较于刺激前方,江临明显更喜欢被进入,不只一次在被插入的情况下高cháo,会为此断断续续地呻吟。 在床上来说,江临是喜欢被掌控的一方。 对方所有的行为都在表明这件事,但陆耘琛仍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疑虑。 「现在时间还早,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江临突然道。 陆耘琛摇了摇头,没找到答案。 虽说现在自己被困在江临家中,但因为房子够大,加上江临的表哥不曾踏入客房,所以他的存在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一般而言,他应该为待在陌生的地方感到焦躁,但却没有这种感觉。 江临紧紧贴着他,目光在不远处的墙上游移,似乎在思索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做,气氛也不会显得特别僵硬或者说尴尬。 对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所谓的爱吗? 陆耘琛思考着这个问题,却得不到答案。 要说他想跟江临发展出什么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然而跟江临在一起时很轻松,是心态上的轻松感,他很难解释那是什么。 江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陆耘琛回过神来,感觉手上一痛,这才开口道:「江临?」 对方舔了舔唇,似乎对刚才突然咬了他的事情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陆耘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真像监禁。」 「什么?」他差点以为那是幻听。 「你不能离开这里,而我可以。」江临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划过留在他手臂上的齿痕,「食物、饮水,还有你需要的各种东西,都只能依靠我得到。如果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就算是处于卧室里,你也还是需要我的帮助才能行动。」 陆耘琛不禁咽了口唾沫。 「可以吗?」江临仰望着他的目光温和无害,似乎不觉得自己说了多奇怪的话。 他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然而江临已经打开了柜子,从里头翻出一副眼罩,尽管没有答应,但在江临的手放到他眼前,替他戴上眼罩时,陆耘琛也并未拒绝。 他想知道江临到底想做什么。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明知江临或许跟一般人有一点不一样,却还是放任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江临总是用那种灼热的目光瞧着他,除了作为粉丝的倾慕崇拜之外,也将他当成爱慕的(交往)物件,或许江临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只在偶尔言行间泄漏一点蛛丝马迹,但陆耘琛依旧看得出来。 「这样会不舒服吗?」 陆耘琛摇了摇头。 眼前一片黑暗,他只能靠着感觉辨认自己在哪里。 他依旧维持靠在床头的姿势,然而失去视力后,卧室里的声响变得清晰,他能听到江临与自己的呼吸声。 「你想对我做什么。」陆耘琛不禁问道。 江临没有说话。 感觉到有东西碰到自己脸颊的瞬间,陆耘琛颤了一下,江临的手指有点冰凉,在他脸上划过后,又停了下来,抚摸他的脸颊,那种漫不经心的碰触方式就像是在玩弄宠物一样。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陆耘琛不免有点紧张,然而江临的手在他胸膛停下时,陆耘琛几乎是松了口气。 那双手在解开衬衣的扣子,然而动作不疾不徐,陆耘琛能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江临替他脱下上衣,长裤与内裤,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室内不冷不热,浑身赤裸也不会感到不舒服,然而陆耘琛更想知道江临打算做什么。他一开始以为江临会吻他或挑逗他,可是没有,江临就只是把他的衣物剥干净,然后就把他放着不管了。 但他知道江临没有离开,床的承重没有变化,也没有任何移动时发出的声音。 「江临。」陆耘琛下意识道。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 陆耘琛忽然明白,对方是在看他的身体,那样大费周章地脱去他身上所有衣物,就是为了这个,从头到尾一语不发,也是因为正瞧着他的身体。 双眼被紧紧蒙住,他根本不知道江临是用什么目光瞧着自己,但在古怪的寂静之下,他感觉有些干渴。 「江临……我想喝水。」陆耘琛试探地开口。 有什么东西被递到唇边,他微微张口,触感却不是想像中的水杯,而是另一个人的嘴唇。 ……江临在餵他喝水,用嘴。 陆耘琛愣了愣,一些水从嘴角流下,然而江临就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替他擦拭了嘴边的水痕,接着又再次餵他喝水,反覆几次后才停下。 他实在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江临没有绑住他的双手,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拿下眼罩,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处境,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陆耘琛才没有任何行动。 只要拿下眼罩,起身离开,不管江临要做什么都不可能如愿;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陆耘琛却还是有几分好奇:他想知道江临提出这种要求是为了什么目的。 绝不是性,那永远不会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然而浑身衣物被褪下,一丝不挂,连饮水都要经由江临才能实行,这已经不太像是打发日常时间的消遣。 陆耘琛原本是想表达自己的些许歉意才答应的,毕竟江临当时反应不同寻常,明显对于弄湿床单的事情很介意;然而现在看来,或许这个结果才是江临想要的也说不定。 江临没有说,但陆耘琛知道对方乐在其中。 「陆先生。」 「嗯。」 「你会怕吗?」
第46页 陆耘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道:「你想做什么让我觉得害怕的事情吗?」 「不是。」 对话中断了片刻,过了一会才听江临道:「你的头发变长了。」 这个话题有点出乎意料,陆耘琛想了想,这几个月他忙于工作,几乎都忘了打理自己的外表,头发长了也还未去修剪。 「我帮你剪短一点。」那只手在他后颈上碰了碰,似乎抓住了一绺发尾,仔细地查看着。 陆耘琛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对方很快拿来了剪刀,对他道:「别动,小心受伤。」 然后他就感觉到剪刀微微冰冷的前端无意间碰到自己的触感,凉而硬,但江临的动作很小心,剪头发时弄出的声音也不频繁,大概只是替他修修发尾而已。 陆耘琛其实也知道,江临帮不帮他剪头发不是问题,江临或许是想要一些他们之间还未做过的事。 所以江临蒙住了他的双眼,享有他全部的注意力,甚至进一步提出这种要求。 「剪好了。」 背上有些痒,大概是头发,江临很快就取了湿面巾替他擦拭残留碎发的背嵴与颈项,陆耘琛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长度上毫无变化。 「做这件事有意思吗?」他不禁问道。 过了一会,江临才道:「嗯。」 陆耘琛可以理解,但终究不会感同身受。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久了之后,竟也慢慢习惯了现在的处境,好像看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江临一直在他身旁,要对方做什么都可以。 除去一直赤身裸体跟被蒙着双眼之外,这天就像是无所事事的悠闲下午,晚餐时陆耘琛独自待在卧室里,半小时后,江临才带着食物回来。 因为看不见,就连晚餐也是江临亲手餵食,温热的披萨被撕成适合入口的大小,被江临塞入他口中,或许是因为饿了,披萨尝起来相当美味。等到食慾被满足,江临收拾了餐盘,依旧没有替他将眼罩取下。 处于黑暗中,对于时间的流逝难以想像,陆耘琛有种这种生活过了很久的错觉,然而错觉只是错觉,毫无意义可言。 「你要让我戴着眼罩到什么时候。」他终于问出口。 「到明天早上。可以吗?」江临态度平静。 陆耘琛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答案。 结果之后洗澡时也完全由江临一手包办,被仔细地清洗身体各处角落,尽管陆耘琛不会觉得羞耻,但也同样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滋味。 身体被擦干,头发也被人用吹风机吹干,陆耘琛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豢养的宠物一样,除了接受主人的一应照料,其他什么都不必做。 江临短暂地离开了片刻,大概是去淋浴,浴室里的水声过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就停下了。 对方安静地爬上床,来到他身边,跨坐在他身上,陆耘琛忽然明白接下来会是什么了。这有点出乎意料,他原以为江临很介意早上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也未必是那样。 江临或许是趁着在浴室里时做好了准备,在低头将他双腿间的器官舔硬之后,便挪动身躯调整姿势,慢慢将他纳入体内。 谁都没有说话,性器被紧紧绞住的感觉令陆耘琛不禁喘息,他情不自禁地挺了一下腰往上顶入,身上的人忽然就趴到他的胸前,仿佛浑身瘫软。 江临的呻吟声很细微,大概是有在忍住声音,避免被家人听见。 尽管知道应该谨慎,然而陆耘琛配合深入对方躯体时,却完全放了这件事,江临紊乱急促的喘息声与呻吟声混在一起,容纳他的部位也十分紧绷。 「江临?」他轻声道,「痛吗?」 「我没事。」江临似乎这时才慢慢适应了被插入的感觉,终于开始晃动腰部,主动吞吐着他的性器。 陆耘琛躺在床上,有些想摘下眼罩看对方是什么神情,但却忍住了。 江临在这方面一直都是个好学生,不仅举一反三,而且擅长学以致用,陆耘琛只觉得自己的下身被温暖狭窄的甬道紧紧绞着,而江临的喘息声愈来愈急,似乎十分激动。 过了片刻,几道体液就溅在他腹部上,陆耘琛用手指碰了碰,发觉那些体液比想像中还稀薄一些,然而跟他想的不同,江临的动作似乎有点焦躁,陆耘琛明白理由,所以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伸手扣住了对方腰部,开始往上顶弄。 江临低着头,似乎是勉强忍着声音,但每每被他贯穿时,身躯就会传来一阵深受刺激的颤抖,一度甚至在没有she精的情况下高cháo。 中途发生了一件事,陆耘琛的手机响了。 他停下动作,要江临替他取来手机,然而江临却久久没有动作,就在陆耘琛考虑要不要将眼罩摘下时,一个冰凉的硬物贴到他颊侧与耳际。 电话是叶钧言打来的,陆耘琛的某部作品入围某个大众文学奖项,叶钧言对此相当高兴,受到奖项认可不是小事。 他们聊了一会,然而下身突然被绞住,陆耘琛呼吸一紧,感觉到江临依旧替他拿着手机,却用身体不断诱惑他,性器被那样有意无意地需索撩拨,情慾高涨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但江临对目前的成果明显不满足,甚至加强了动作。 陆耘琛不得不与叶钧言道别,确认江临挂了电话后,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对方的动作让他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 仿佛纠缠着他一般,仿佛打从心底渴望着他…… 陆耘琛的下身愈发胀痛。 说实话,他对于洩慾本身没有十分强烈的执着,只是下半身还硬着,多少有点难受,虽然还在持续顶弄,但猜测或者说想像江临的反应比性爱本身更让他感兴趣。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足够熟悉,陆耘琛知道摩擦哪里会让江临哭着she出来,只是顾忌着场合与江临的家人,在刺激对方时也不免手下留情。 「等、等一下……」 大概是难以忍受,江临终于发出了声音。 「很痛吗?」 「不是……」对方顿了顿,「轻一点。」 「为什么?」 陆耘琛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他想了想,继续像之前一样进入对方,甚至故意加重了力道,江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时不时闷哼,直到确认对方又一次高cháo,陆耘琛这才在几次凌乱的抽送下she精,将稠白的体液全数留在对方身体里。 江临趴在他身上,除了鼻息急促之外,也仍在微微颤抖着。 陆耘琛知道对方还沉浸在快感中,并没有动作,甚至也没有将性器抽出,江临喘息着,身体时而紧绷时而放松,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像是已经失去所有气力一般趴在他身上,甚至也没有让相连的躯体分开。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你……是不是喜欢……」 「喜欢。」江临的声音明显还浸染着一层情慾,微微沙哑,「那里很大,也很硬……每次进来的时候都……」 陆耘琛微怔,哭笑不得地打断了江临。 「不是那个。我指的是,你对我的……感情。」
第47页 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卧室内的温度如同降到了冰点。 陆耘琛沉默下来,仔细倾听着卧室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才听见江临的声音:「你想知道什么?喜欢你不是很轻易的事情吗?」 过了一会,才听见江临的声音:「你想知道什么?喜欢你不是很轻易的事情吗?」 陆耘琛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他以为江临不会在意,但那也只是「他以为」而已,江临从来不谈,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实在没有必要更进一步。 「你希望我做什么?对你表白爱意?」 「不是。」他低声道。 对方安静半晌,「要是可以把你留在这里,一切都会比较轻松。」 陆耘琛怔住了。 「就像现在一样蒙住你的双眼,束缚你的双手与双脚……你就不能动了。」江临慢慢道。 那声音很熟悉,跟平常招呼他喝咖啡或提醒他休息的嗓音一模一样,然而陆耘琛却感觉到背嵴一阵发寒。 「食水的话我会定期送来给你,这里有卫浴设备,其他东西也一应俱全,只要关了网路,拿走你的手机,你甚至无法跟其他人沟通。」 「江临……」他不禁道。 「除了叶老师之外,大概没有人会发现,或者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江临语气缓慢,「就算他来质问我,我也能说你不在这里,你消失了。当然住在这里太冒险了,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宽敞一点的地方,比如卧室与客厅打通的住处……」 陆耘琛终于打断了对方,「江临!」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江临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平静。 陆耘琛顿了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没有必要问我。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江临说道,「就算把你留下来也毫无意义,我早就明白了。」 「江临……」 不等陆耘琛说什么,一只手碰到他的脸,眼罩被取下了。 因为一整天都适应了黑暗,陡然接触到光源时,双眼一阵刺痛,陆耘琛用手掩住双目,过了片刻,才慢慢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江临瞧着他,若无其事地道:「陆先生,我骗了你。」 「什么?」他一时还未回过神来,无法解读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表哥下午就走了,他知道有人在我房间里,所以提前出发。」江临下床,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你的衣服在椅子上,一楼没有人,你随时可以离开。」 陆耘琛愣住了,消化着这个资讯,盯着江临步伐微跛踏入浴室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立刻穿好衣服离开,但是想起适才江临那一瞥,他又有些说不出的迟疑;江临可以承受被拒绝,所以现在走开也没关系,理智上可以如此说服自己,但陆耘琛却发现自己并非迫切地想要离开。 刚才那样被剥夺视线与一部分感官的感觉固然让人紧绷,但说实话也有些难以言喻的刺激。 被人束缚、被人约束行为,这是几乎不曾发生在陆耘琛身上的事情。 浴室里水声响起。 陆耘琛支起身躯,看着那扇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 江临面无表情,瞧见他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走了,江临或许会很难过。他这样想道,所以也就不急着离开了,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捨己为人的念头,不过留下过夜这种近乎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算过份。 「我……那个……」江临涨红了脸。 「什么?」陆耘琛瞧着对方,感觉自己好像找回了一点相处时的熟悉感,「你希望我走?」 「不是。」江临欲言又止,但却没有说出其他言语,「不、不是……」 陆耘琛隐隐明白了什么。 江临也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然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江临对他有仰慕也有恋爱方面的需索,但江临不会开口要求,永远不会。刚刚的那些话已经是最接近江临欲求的表达了,除此之外,他不会听到更多。 「现在很晚了。」陆耘琛道,「我明早再走。」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去沐浴,等到他从浴室里出来时,江临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毕竟刚才有过那样的对话,江临不想面对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陆耘琛在床沿坐下,伸出了手,但在碰到对方之前却停下,收回了手。 不管江临感受到什么,那都与他无关,他不必负责任,也不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样操心惦记,要不然实在不合情理。他这样想道。既然不能回应,就不该在意,而江临对这点应该是心知肚明。 他想到这里,抬手关了卧室的灯。 第十九章 「脚伤呢?」 「已经好了。」 「那工作……」 「抱歉,我这几天不能过去。之前请假错过的考试跟报告必须找时间补回来。」 江临觉得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陆耘琛没有发表异议,两人又随意谈了几句,终于挂了电话。 江临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手机屏幕/萤光屏发呆。 自从那晚过后,彼此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奇怪,甚至有点尴尬。江临不蠢,当然看得出来,陆耘琛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算想跟平常一样说话,但终究是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墙,而那道墙的出现正是因为江临那晚的行为。 现在回想起来,江临也觉得自己太过莽撞,为什么会觉得那些话不会引起别人反感?陆耘琛不是他的谁,没有义务接纳他的一切。 ……那晚是个错误。 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今天不用打工?」 江临回过头,这才发现是叶钧言。 对方手上拿着咖啡,在他对面坐下,校内咖啡厅座位狭窄,他们靠的很近。 「今天是来补考的。」江临回道,「前阵子刚好错过选修课的考试。」 叶钧言瞧着他,欲言又止。 平常这种神态会让江临生出警戒心,今天却没有,大概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叶钧言是来转告他打工结束,陆耘琛不再想见他,他也不会太意外。 「你跟陆耘琛……」叶钧言瞧着他,目光困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江临说得冷静。 本来就是自己过于贪婪,陆耘琛一开始就说过不谈感情,他也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怪别人;即便陆耘琛不愿意接受他,也同样没有错。 「他刚刚传信息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在学校。」叶钧言的表情很复杂。 江临呆住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陆耘琛怀疑他的说词,所以向叶钧言确认真伪。不管陆耘琛的想法如何,自己的存在确实已经扰乱了对方的生活,彼此相处时微妙的气氛也包括在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严守彼此之间的界线。
第48页 对方或许对此很困扰,但又不想伤害江临。 江临想到这里,浑身发冷。 他一直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索取,也不想带给陆耘琛任何麻烦,但事到如今,他早就没有资格再说这种话,他的存在已经让陆耘琛的生活产生了变化,他一厢情愿的仰慕也让对方感到困扰。陆耘琛什么错都没有,江临才是罪人。 江临原本犹豫不决,这时终于做出了决定。 「叶老师。」 「嗯?」 「我想辞职。」 叶钧言望着他,神态吃惊,慢了几秒才有回应。 「你是说真的?」 「对。」 「理由是什么?」 「我无法兼顾打工与课业。」 「这跟我听说的不同。」叶钧言的目光相当锐利,「你上学期就兼顾得很好,明明缺了不少课,也照样拿到了奖学金。」 「那不一样,下学期的选修比较难,我不能再缺课了。」江临拿起喝到一半的咖啡,准备离开,「一切就麻烦你了,老师。」 叶钧言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江临没有停下脚步。 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他本来就不该心存妄想,现在回头或许太晚了,但是前方无路可走,除了回头,江临根本毫无选择。 那天晚上,他接到了陆耘琛的电话。 江临记不起来对方都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笨拙地不断道歉,最后陆耘琛挂了电话,而江临愣愣地看着手机,看了很久。 这样就好。 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不能带给对方更多困扰。 他观察过了,之前新来的工读生虽然手脚比较慢,但在处理家务与其他事情上不比他逊色,人也足够细心,最重要的是受僱于出版社,只要叶钧言说一声,陆耘琛也不必为找不到人处理家务与琐事而感到困扰。 江临回想起来,只觉得这几个月像是在作梦。 他接触到了一心仰慕的(交往)物件,甚至与对方肌肤相亲,这是过去的他根本无法想像的事情;然而江临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只要陆耘琛愿意给他一些希望,他就会得寸进尺,意图得到更多。 陆耘琛没有义务回应他,也没有非得容忍他待在身边的理由,所以只要选择结束,就真的结束了。 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是僱主与受僱者而已。 那一年冬天很冷。 几个月后,江临回了一趟老家。 春节到了,但他对节庆之类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热衷,只是在遇到温远时,被对方追问了几句关于「前男友」的事情。 「我们没有交往。」江临澄清。 「你看起来就像是被甩了。」温远凝视着他,「初恋失败了?」 江临低着头,一语不发。 幸亏温远并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换了个话题,让他松了口气。 年后,江临跟往常一样,搭了温远的便车,一起回到那个城市;尽管还未开学,但因为温远假期结束,江临索性也跟着一起回来,但却无事可作。 即便是开学之后,他也还是那副样子,做什么都在走神,有时看见叶钧言也会礼貌客套地打声招呼,而叶钧言会有意无意地跟他说陆耘琛的现状,比如陆耘琛终于记住新任工读生的名字、或者是终于决定开始写作新书等等。 江临听得入迷,一再反刍叶钧言话语里透出的信息,想像着此刻陆耘琛忙碌于写作的情景。 那画面他看过很多次了,然而每次都会令他怦然心动。 「江临……江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叶钧言道。 江临回过神来,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刚才……」 叶钧言瞧着他,沉默半晌,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江临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入场券,而上头印着的文字令他呆住了。 陆耘琛的作品改编的电影即将举办首映会,而叶钧言刚才给了他入场观影的机会。 「这是……」 「算是员工福利,虽然你早就辞职了。」对方顿了顿,「不要吗?」 江临连忙道:「要!我当然要!」 他看着那张入场券,心情难以平静。 这是几个月以来,江临放任自己去回忆陆耘琛。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不能想,每每想到都要觉得难受,现在也不例外。 「你需不需要第二张入场券?我这里还有。」 江临意识到叶钧言是在问他要不要携伴入场,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谢谢你,叶老师。」 叶钧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江临总觉得对方的神态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大概是错觉吧。 自从结束了打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陆耘琛,即便对方就住在大学附近,但却从未遇见过,江临偶尔会想陆耘琛现在是什么样子,就算知道对方在哪里,也无法踏出那一步。 江临将入场券仔细收好,看了一眼自己的钥匙圈。 上头挂着几支钥匙,包括住处与电动车的钥匙,其中一支钥匙特别亮,原本属于陆耘琛;辞去打工之后,他一度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请叶钧言将钥匙归还给对方,但叶钧言一次都没有问过,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江临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开口。 也许陆耘琛不是不在乎钥匙,而是直接换了门锁也说不定。 这几个月里,电影从拍摄到杀青,到现在后制结束准备上档,娱乐版不断报导相关新闻,不过焦点大多是放在出演的演员上,尤其主角方晚与配角沈霄长年交恶,此次终于有共同合作的机会,不免让人引颈期盼是否会闹出什么新闻。 江临相当关注电影消息,所以不管是娱乐新闻或访谈节目都没有放过,除了一众明星包括导演一起上节目宣传之外,陆耘琛也曾接受电影杂志访谈,谈论自己作品被改编成电影的心得。 他看过那篇专访,才知道陆耘琛在他辞去打工后不久就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几个月都跟以编剧身份待在外地片场,以便随时与导演沟通,修改剧本。 读到这一段时,江临其实有些吃惊。 最初提出改编企划开会时,也有讨论过陆耘琛是否要作为编剧前往片场,当时的决议是之后由蒋瀛洲常驻片场,如果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再与陆耘琛讨论,最后由蒋瀛洲执笔修改。 陆耘琛改变心意决定常驻片场,乍听之下有些不合理,但如果蒋瀛洲也在那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临心里微微泛起一丝酸意。 尽管如此,那篇收录了专访的杂志也仍被他放在床头,时不时拿来翻阅。 或许是因为在片场工作忙碌,过了这么久,陆耘琛始终没有推出新作,江临不免有点在意,也曾经试着向叶钧言打探这方面的消息,但事与愿违,尽管叶钧言似乎知道什么内情,却没有给出任何令人信服的答案,只敷衍地用「他还没找到灵感」这句话带过去。 即便感到失望,但江临也不能追问下去,只能作罢。 首映会的日期逐渐逼近。 当日江临准时前往,距离首映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已经开放观众入场了,江临入场后找到自己的座位,才要坐下就被叫住了。
第49页 「江临!」 他回过头,瞪大了眼,「表哥?」 温远来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目光难得有些困惑,「你怎么在这里?」 江临注意到温远西服笔挺,身上还挂着识别证,忽然明白过来,温远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工作因素。 他只知道温远是明星经纪人,但并没有具体了解过是谁,现在看来,大概是某个有出现在电影里的演员。 江临把自己从叶钧言那里收到入场券的事情解释了一番,温远随即问了他的座位,过了一会,才道:「前面有更好的位置还空着,原本要来的人是演员家属,但因为班机延误所以现在还被困在当地机场,已经确定赶不上了首映了,你要换位置吗?」 确认过这整件事不会对温远造成麻烦后,江临点了点头。 他收到的那张入场券是在正中央的位置,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温远提供的位置更好,不仅在正中间,而且落在比较靠前的区域,以观影而言,那是江临比较偏好的座位。 江临跟着温远,找到位置坐下。 温远的座位就在他旁边,只是因为还有一些事项要交办,所以暂且离席。 从江临的角度往前望去,银幕前方明显布置了一番,大概是为了首映前的记者会,前几排座位都空着,大概是稍后留给演员与其他工作人员入席的位置。 他望着前方,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开始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江临?」 他抬起头,与叶钧言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叶钧言的表情像是紧张过后突然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对方顿了顿,「我看你的位置空着,还以为你没有来。」 「好不容易得到入场券,我怎么会错过电影。」江临笑了一下,「刚才遇到熟人,对方说可以让我换到前面一点的位置,所以我就换过来了。」 「熟人?」叶钧言微怔。 不等江临说什么,对方的目光忽然投向他身后。 江临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回过头,登时呆住了。 那是数月不见的陆耘琛。 陆耘琛一身笔挺西服,正背对着他,一名穿着小礼服的女性勾着陆耘琛的手臂,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似乎正在侧首跟陆耘琛说些什么。 江临过了一会才认出来,挽着陆耘琛的女人是一名女演员,在这部电影里担纲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资历不深,但是因为外型出众,应对得体,前一阵子还主动发起为山区学童送爱心的活动,在媒体与一般人眼中都是一片好评。 陆耘琛似乎正要转过头,江临连忙回头坐好,祈祷陆耘琛不会只靠着后脑杓就认出他。 叶钧言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开。 这时首映会差不多要开始了,会场内暗了下来,江临忍不住仔细用目光搜寻,终于在往前几排的位置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主持人早已开始介绍明星出场,会场内欢声雷动,主角配角接连出现在台上向观众致意,随即一一落座,准备接受採访,但江临的目光从头到尾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对台上的动静漠不关心。 陆耘琛的气色看起来还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仿佛瘦了一点。 江临心不在焉地盯着前方看,过了片刻,身旁有人坐下,他才发现是温远回来了。 「工作结束了?」他靠过去耳语道。 「嗯。」温远也放低了音量,「首映会结束后就没事了,我们吃了宵夜再回去。」 江临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异议。 首映会结束后他其实也没有别的安排,索性跟表哥一起行动。 媒体正在採访男主角与男配角对双方不合传闻的看法,江临对这些事毫无兴趣,放空了好一阵子,盯着前方的陆耘琛看,不知道过了多久,採访与拍照告一段落,电影终于正式开始。 江临看过原作无数次,几乎倒背如流,但却忍不住感到吃惊。 陆耘琛待在片场那段期间似乎又改过剧本,跟江临辞职前看过的版本略有出入,但陆耘琛改动过的版本明显更好,也更贴合支线故事改编后意图呈现的主题。 江临着魔般地盯着银幕,几乎不敢眨眼。 江临着魔般地盯着银幕,几乎不敢眨眼。 过了一会,有什么重物压到他肩上,他才突然清醒过来。 温远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眉头微皱,似乎深感疲倦。 江临这才回想起来,尽管不知道温远具体工作内容,但这一阵子温远几乎都是早出晚归,日日加班,感到疲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温远对电影毫无兴趣,若非为了工作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中途睡着也不奇怪。 他微微动了一下,替温远调整姿势,让对方能更舒服地枕在自己肩上,随即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银幕上。 电影播映结束后,江临仍坐在原位,满心震撼。 尽管他知道陆耘琛的作品异常优秀,但是电影版能改编到这种程度,着实惊人,而且演员表现都恰如其分,与原作几乎没有差距。 江临一边想着等电影正式上映后要再去重看几次,一边推醒了温远。 「我睡着了?」 「嗯。」江临看了看周遭,参加首映会的观众差不多都离去了,他起身道:「走吧。」 「……江临。」 有人在叫他。 在反应过来之前,江临感觉自己背嵴微微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慢慢回过头,隔着几排座位,陆耘琛正直直看着他。 「你认识陆耘琛?」温远问道。 江临之前并没有说自己具体在哪里打工,只说在当出版社工读生,这时表哥问起,含糊道:「陆先生跟我之前打工的出版社是长期合作关系。」 陆耘琛来到他面前,站着不动。 江临有些侷促,「好久不见,陆先生。」 「确实许久不见。」陆耘琛淡淡瞥了他一眼,「温先生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江临一愣。 等他明白这是一场误会,正要开口解释时,温远已经揽住了他的肩膀,用异常客套的口吻道:「陆先生,好一阵子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还好。」 两人聊了几句,江临有点焦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澄清温远是表哥而非恋人,但是他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刚才看见的挽着陆耘琛手臂的女演员正从另一侧走来,换掉了小礼服,身上只剩一件剪裁简单的小洋装。 「陆先生?时间晚了,该走了。」对方站在不远处,柔声道。 陆耘琛看了他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与他们道别后就转身离去了。 温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放下揽着他的手臂,「原来是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临立刻道。 「我什么都没想。」温远看着他,「你似乎隐瞒了我不少事,我知道你是他的书迷,不过你有机会跟他一起工作,却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第50页 江临出了一身冷汗,「不,不是……」 「是他主动对你……」 「不是!」江临立刻否认,「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对他……」他顿了顿,感觉这么说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急切之间也顾不了那么多,「我们都是成年人,不管发生过什么,都是出于双方合意,这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温远瞧着他,过了半晌才道:「我们去吃宵夜,等会再谈这个话题。」 江临松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选择也不多,两人在附近的连锁汤包店解决了宵夜。 江临早就饿了,匆匆吃过宵夜后结了帐,江临走到外头,目光漫无边际地逡巡着周遭,忽然顿住了。 马路对面是一间相当知名的酒店,以五星级服务与奢华气氛为最大卖点,陆耘琛就在他面前走进了酒店,旁边跟着那位江临才刚记住脸孔的女性。 那是什么……不,等等,这没什么不对,陆耘琛本来就是双性恋,不管是单纯的肉体关系或者正式交往,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江临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温远,才知道对方将他刚才的行为一览无遗。 「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累了。」 「什么?」 「疲劳驾驶发生车祸的机率是平常的数倍,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江临呆呆望着对方,还是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温远拉住他的手腕,趁着绿灯亮起匆匆穿越马路,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家。」 江临被拖着往前走,一时之间惊愕交加。 「但、但是……」 温远完全不理会他,几乎是拉着他往前走,踏入酒店时才顺势慢下脚步,也松开了手,改为揽着江临入内。 踏入建筑物的瞬间,江临就看见陆耘琛站在角落,拿着手机,似乎正在与谁通话。 刚才跟陆耘琛一起踏入酒店的女演员不在这里,多半是先拿着房卡上楼了。 温远正在柜檯办理入住手续,江临有些紧张,正在想要不要打招呼时,陆耘琛已经收起了手机,一回头就瞧见了他。 「你也在这里。」对方走了过来,语气平静,「跟男朋友一起?」 江临这时也不好澄清是误会,只得点了点头,来不及思考,话就脱口而出,「刚才那位是陆先生的女朋友吗?长得很漂亮,人也不错的样子。」 陆耘琛皱了皱眉。 江临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但一时又不懂哪里有错。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陆耘琛反问道。 「没……没有多久。」江临有点心虚。 说实话,他从未想像过像这样跟陆耘琛站在一起,谈论彼此的恋人或伴侣,这永远不会是他想跟陆耘琛分享的话题,但陆耘琛明显对此很有兴趣,每句话的重心都放在他的「男朋友」身上。 「是吗?」陆耘琛目光幽深。 江临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对方。 许久不曾见到陆耘琛,他当然是怀念的,然而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带给对方困扰而选择离开,事到如今还能若无其事地叙旧,这对他来说多少有些诡异。 「江临。」温远唤道。 他回头一看,发觉表哥已经办好了手续,正往电梯走去。 江临只得道:「今天电影很精彩,改编得很棒。」顿了顿,又道:「那我先走了,陆先生晚安。」 他没有看陆耘琛的脸,自顾自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急忙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陆耘琛没有表现出生疏或厌恶,这点其实让他松了口气。 江临知道,陆耘琛这个人并不虚伪,不是不会虚与委蛇,而是不屑,所以两人交谈时的平静氛围并不是对方刻意营造。 ……至少没有被讨厌。江临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温远说道。 江临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温远只订了一间房间,来到房间后匆匆淋浴,随即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但这对江临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他与温远年纪差了一截,不能说是一起长大,但相当熟悉也是真的,以前年纪小时也偶尔有一起午睡的经验,温远睡着之后很安静,也不会动来动去,因此江临对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没有多余的顾虑。 他也跟着淋浴,但却毫无睡意,想起稍早观赏的电影情节,忍不住上网搜寻相关讨论与新闻。 陆耘琛的这部作品是成名作,引起的讨论非常广大,首映才刚结束,已经有一些影评人在上传评论文章了。 江临看了一会,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那是来自陆耘琛的信息。 点开一看,里头只有简单的文字,一楼酒吧。 他呆了几分钟,反覆确认文字,但陆耘琛就只传了这几个字,之后也没有再传来别的信息。江临犹豫了一下,终究起身出门,同时用手机信息留言给温远,表明自己离开一会,以免温远醒来以为他失踪。 江临搭乘电梯下楼,心情有些雀跃。 他还沉浸在影评里无法自拔,今晚首映过后,有几位影评人都在网路上刊出了影评,江临一一读过,确认此次改编非常成功,就连平常以苛刻闻名的影评人都给予不低的赞誉。 江临来到一楼,张望了一下才找到酒吧位置,瞥见陆耘琛就坐在吧檯前,连忙走了过去。 「陆先生。」他在对方身边坐下,注意到桌上的空杯子。 「江临。」 对方开口的瞬间,一丝淡淡酒气登时传了过来。江临知道陆耘琛会喝酒,但是还称不上喜欢,所以发觉陆耘琛并非浅尝辄止时,多少有些诧异。 「他对你好吗?」 「什么?」 「男朋友。」陆耘琛答道,幽深的目光凝视着他。 江临心头一紧,下意识道:「他……他对我很好。」 陆耘琛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他提醒自己,这只是社交台词,不用放在心上。 「陆先生,你找我……」 他正想打探陆耘琛约他见面的来意时,对方已经起身取出钱夹付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甚至没有跟他道别。 江临下意识地追了过去,「陆先生?等等……」 对方加快了脚步,江临不得不跑了起来,抓住对方的衣角。 陆耘琛停下,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让他脑海一片空白。 陆耘琛停下,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让他脑海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到位于大堂一隅的男士洗手间内。 时间已是深夜,里面没有任何人。 被推到隔间内时,江临还有点震惊,但陆耘琛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时,他忽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做爱的前奏,跟几个月前一模一样,只是陆耘琛身上散着淡淡酒气,动作也急切许多。
第51页 ……这是酒后乱性?明明女朋友就在房间里等待着陆耘琛? 江临想弄清楚问题的答案,却无法聚精会神地思考。 陆耘琛的双手与拥抱似乎有什么魔力,接触带来的热度让江临一度无法呼吸,气息愈发急促,对方明显不是有备而来,只靠着些许唾液就将手指插入了江临身体里。 ……好痛。 ……但那是陆耘琛。 江临吸了口气,努力放松身体,但无济于事。 陆耘琛将他翻过去,让他双手扶着墙,没等那个地方经过缓慢仔细的扩张,就直接插了进去。明知对方的行为异常粗暴,但江临仍没有抗拒的打算。 早在被抚摸身体时,他的性器就已经开始膨胀,适才令人痛楚的插入更是让他差点she出来。自己果然是被虐狂。江临迷迷糊糊地想道。 陆耘琛站在他身后,除了西服裤拉下了拉链之外,其他部份仍是衣冠楚楚,而江临除了上衣被稍微捲起之外,长裤与内裤也只是被稍微往下扯,仅露出臀部与性器。 对方从后面紧贴着他,一口气插到了深处。 江临不禁颤抖起来,痛楚与快感令他无法说话,只能喘息。 「江临……」陆耘琛的声音很轻,就在他耳边。 江临猝不及防,激烈的快感令他浑身颤慄,不用仔细确认,他也知道自己的前面已经完全被不小心泄出一点的体液弄得湿透了。 「他也这样对你吗?」陆耘琛哑声道,「你跟他在一起时,也是这副样子?」 「不是……」江临下意识道。 陆耘琛明显没有听见他的否认,从后方挺送腰部,江临一阵脚软,痛楚夹杂着快感,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除了胀痛的性器之外,被不断入侵挞伐的部位也逐渐软化,不再疼痛。 江临面红耳赤,背对着陆耘琛,尽管四肢发软,却仍尽量抬高下半身,迎合对方的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临压抑不住呻吟,she出的体液在洗手间的角落留下些许湿渍。 「嗯……陆先生、等……等等……」 察觉对方并没有停下的趋势时,江临不禁开口哀求。 陆耘琛没有理会他的恳求,反而道:「如果是你男朋友,你也会要求他停下?」 「不是……」江临难耐地喘息着,思绪混乱,「我们没做过……」 陆耘琛的动作忽然停下,就在江临松了口气的瞬间,埋在体内的硬物又以更加急切的频率往他体内穿刺。 ……对方在生气吗?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能解释这件事,但他就是忍不住这样想。为什么?明明没有说什么让人不高兴的话?陆耘琛到底怎么了? 尽管想要思考,但江临的理智终究无法对抗情慾。 第二次高cháo时没有she精,被进入的部位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江临已经无法控制叫声,等他从强烈的快感中清醒时,才发觉陆耘琛的状况不太对劲。 「陆先生?」他试图回过头,「你怎么了?」 即便没有计算时间,江临也察觉到异常,陆耘琛一次都没有she过,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依然坚硬滚烫,却毫无软化的趋势。 「没事。」对方说道,语气平和,却隐隐有几分意兴阑珊,「就到这里吧。」 陆耘琛抽出了性器,那里还膨胀着,一次都没有发泄过。 「你走吧。」对方说道。 「为什么不做完?」江临转过身,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我刚才都已经……陆先生为什么不继续?」他僵了一下,「难道说,跟我做……不舒服?」 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一切。 他们之间有过很多次性爱,大体来说感觉都很好,其中几次更是出类拔萃,江临一直以为彼此在这方面都有得到满足,这一次陆耘琛毫无感觉的样子不免让他焦躁。 「没什么。」陆耘琛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江临呆住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临反应过来,立刻问道,「还是说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好?要不要我……」 「不用。」陆耘琛打断了他,「只是酒精的影响。」 江临也听说过,摄取过多酒精的情况会让感官变得麻木,陆耘琛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个。 「但是你还没……」 「无所谓。」 「不行。」江临想也不想地道,「你那里那个样子,除非……要不然根本走不出洗手间。」 陆耘琛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继续。」江临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姿势显得诱惑一些,「不用管我,我没关系。」 「这是你说的。」陆耘琛定定瞧着他。 「这是我说的。」江临承诺道。 到底过了多久,江临已经没有印象了。 陆耘琛仍在他的身后抽送,然而性器硬度不减,反而是他,被一再摩擦的部位已经完全放松,被摩擦深处时甚至会敏感地抽搐,他一度因为激烈的快感而哭出声音,幸亏没有任何人进入洗手间,要不然一定会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他咬紧了牙,性器已经什么都she不出来了,唯有前端溢出几滴体液,然而高cháo的感觉却依然强烈。 「陆先生……」 「嗯?」 「深……深一点也没关系,我能忍耐。」江临小声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然而陆耘琛还未满足,他无法穿好衣服直接离开。 陆耘琛做爱时有让彼此都舒服满足的习惯,一般人敏感的部位都在较浅的地方,所以陆耘琛会控制进入的幅度。 曾经有过一两次,陆耘琛失去控制,江临那晚被弄得像是全身散架,隔天起来连走路时都不太自然,所以陆耘琛之后就没有那样对待过他。 「我……没关系,你做吧。」 陆耘琛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贴近了他的身后,「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当然。」江临立刻应允。 陆耘琛再次从后方进入他,江临一阵颤抖,感觉坚硬的巨物慢慢撑开甬道,滑入更深的地方,他双腿打颤,感觉深处被完全填满时,几乎要叫出声。 对方明显没有手下留情,摩擦了一会,又试图往更深的地方埋入。 江临颤抖着咬紧了牙关,感觉性器在体内不断推进,最后来到一个让人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方。 「那里……」他喃喃自语,性器前端不知不觉湿透了。 被摩擦的感觉跟往常不同,那里太深了,不管是被手指或性器进入,都从未到过那里,江临腹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耘琛插入时总会顶到那里,江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部位,只知道陆耘琛顶到那里时,即便没有刻意施力摩擦,也令他感觉浑身滚烫,只差一点点就要高cháo。 对方填满了他,每一次都不例外,然而那里的感觉很微妙,陆耘琛明明已经顶到最深的地方了,却仍在持续往更深的地方顶送。
第52页 陆耘琛的双手扣紧了他的腰部,性器的前端似乎陷入了他体内的什么地方,然而江临却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件事,颤抖的双腿勉强支撑着躯体,但那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陆耘琛顶着那里,并未刻意用力,然而这对江临而言已经是极限了。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被狠狠顶弄的地方令他不自觉地抬高臀部迎合,每次插入都一样令人沉溺,但也同样令人畏惧。 那么深的地方被性器挞伐,本该感到不舒服,然而陆耘琛带来的一切都只会让他感受到愉悦与快乐。 「好深……」江临口齿不清道,「那里……不行了……」 「哪里不行?」陆耘琛在他耳际轻声道,「这里吗?」 性器狠狠顶着深处,江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最后一点思绪都被周遭的热度融化。 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一会,等他注意到时,陆耘琛在他耳边低声呻吟,抽送节奏紊乱,仿佛已经到了极限。 陆耘琛在他身体里she精了。 这是江临最后所能意识到的事情。 等他再次醒来,自己已经不在洗手间,而是躺在床上,熟悉的身影坐在床沿,他不禁开口:「陆先生?」 「嗯。」陆耘琛穿着浴袍,头发还带着一丝湿意,「你刚刚出轨了。」 江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陆耘琛又一次道:「背叛了恋人,你一点都不心虚?你不是很爱他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江临有点纳闷。 「你说你还没跟他上床。」陆耘琛望向他。 「这个……」 「你很珍惜他。」 「不是!」 江临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陆耘琛以为他爱上温远又太过小心翼翼生怕重蹈覆辙,所以不轻易与温远发生关系,慎重地看待这段恋情,而陆耘琛以为自己只是江临想要宣洩欲望用以调剂的代替品。 「你误会了。」他有点尴尬,「那是我的……表哥。」 「你误会了。」他有点尴尬,「那是我的……表哥。」 「表哥?」陆耘琛的表情霎时凝固了。 「你没见过他……我也来不及解释误会。」江临低着头,「如果,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 陆耘琛久久没有说话。 江临这才想起另一件事,连忙道:「你的女朋友呢?她知道吗?要是你希望的话,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别担心。」 「不是。」 「什么?」 「我没有女朋友。」 「但是你们一起来了酒店……」 「我只是送她过来。」陆耘琛的语气毫无起伏,「我本来要离开的,结果你走了进来,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江临愣了愣,「那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陆耘琛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亮得让人无措,「你什么都不知道。」 江临没有再说下去,这一瞬间,他忽然回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打算与陆耘琛保持距离,然而这跟想像中完全不同,在陆耘琛面前,他以为自己总是那个被牵着走的人,完全不曾考虑过,或许有立场调换的可能。 陆耘琛在意他。 或许只有一点点,但也是货真价实存在过的东西。 「那时候……对不起。」 「你在为哪件事道歉?」陆耘琛凝视着他。 「没有亲自辞职,也没有跟你道别,对不起。」他小声道。 那时的决定不乏有冲动成份,事后回想起来,江临也知道自己选择请叶钧言转告的方式非常糟糕,但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他没办法看着陆耘琛的脸跟对方告别,所以选了最糟糕的方式,让彼此的关系告一段落。 「嗯。」陆耘琛淡淡地应了一声。 江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伸出了手,试图碰触对方。 陆耘琛并没有躲开,依旧用能轻易让人沦陷的幽深目光凝视着他,有那么几秒,江临觉得自己要无法呼吸,然而手上碰到的触感极其真实,并非妄想。 他的手在陆耘琛脸上停驻,陆耘琛微微垂眸,看起来像是对此一点都没有抗拒或觉得反感的意思。 「你……是不是……」江临的声音很小。 「什么。」 「有一点……我是说一点点……」 「嗯?」 「有一点点……喜欢我?」 「嗯。」 得到承认的那一瞬间,江临连手指都在颤抖。 这好像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绕了一大圈,不惜离开对方,最终却主动送到他面前,这实在是太美好了,好到像是一场梦,等他醒了,依旧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空无一人。 「为什么?」江临喃喃道:「我不懂……」 陆耘琛并没有给他任何答案,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尾声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至少江临是这么想的。 陆耘琛开始偶尔找他出门,两人走在一起,吃饭或者看电影,陆耘琛会牵着他的手。第一次被牵住手时,江临整个人都极其僵硬,但过了一阵子,就慢慢习惯了这种接触。 大概是因为对自己被喜欢这件事有了一点自觉,除了陆耘琛主动邀约的情况,江临也尝试过邀约对方。 尽管因为怕造成陆耘琛困扰,每次邀约都会在最后加上一句「你没空的话也没关系」或「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可以配合」,但陆耘琛一次都没有拒绝过他。 「你们这不就是在交往?」 「不是。」江临摇了摇头,忽然露出了迟疑神态,「这在一般人看来算是交往?」 温远盯着手机屏幕/萤光屏,头也不抬地道:「算。」 江临没有再说话。 他其实知道陆耘琛在做什么,他也乐意配合,这就像是情侣正式交往前的暧昧期一样,除了牵他的手之外,不管是拥抱、亲吻或性行为,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彼此就像初尝恋爱的国中生一样青涩地维持着距离。 江临不知道,原来陆耘琛谈恋爱时会是这样的姿态。 至少对他来说,这样的陆耘琛让人感到新鲜,仿佛是窥见了对方不曾展现在他眼前的另一面。 自从电影上映过后,陆耘琛的名声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两人出门时陆耘琛被认出来的机率也高了许多,然而拜婚姻法修改,将同性婚姻列入婚姻一词所指称之(交往)物件,所以他们以情侣出现的场景也并未被众人侧目,甚至也有记者试图就这件事採访陆耘琛,而陆耘琛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重就轻地带过。 对江临来说,只要陆耘琛愿意,不管怎么回答都可以。 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跟陆耘琛的关系能维繫到何种地步,但他已经能承认,自己不想结束,也不愿意结束。 陆耘琛近来比想像中忙碌,大概是因为新的作品正在筹备出版,因为已经不再是为陆耘琛工作的身份,江临至今都还未看过新作稿子,但跟陆耘琛所有的书迷一样引颈期盼,毕竟这是陆耘琛时隔许久出版的新作,要说不激动肯定是骗人的。
第53页 他换了衣物出门,到超市买了食材,最后往陆耘琛的住处前进,打算为对方准备晚餐。 江临依然没有把旧的钥匙还给对方,但也没有使用,每次过来时都会按门铃,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回应,江临一时心急,直接用钥匙开门,进门之后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这才冷静下来。 陆耘琛睡得很熟,所以没有听到声音。 江临轻手轻脚放下东西,正准备去找毯子让陆耘琛盖上以免着凉时,目光被茶几上的某个物品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叠简单装订后的纸张,并不是正式出版品,只是用来校稿而印出来的稿子,依照江临的印象,上面会有不少增删修改的字迹。 江临陷入了两难,考虑许久,终于没能抵抗新作的诱惑,决定只看一眼就好。 然而翻开书页的瞬间,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传来陆耘琛睏倦的嗓音,「江临?怎么了?」 他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外头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连忙抹了抹脸颊与双眼,「没事……我只是……」 「只是?」陆耘琛明显还未清醒,声音也显得懒洋洋的。 「我不知道,原来你现在开始写恋爱题材的小说了……之前你的书迷都在讨论你新作的题材,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开过……」 「嗯。」陆耘琛瞧着他,语气异常柔和,「好看吗?」 「很好看,这真的……很好看……」江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令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封面的两个小字上,那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情书》。 (正文完) 番外一:离别、道别与分别 中文是相当有趣的语言,细微的词彙变化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正如古圣先贤所说的微言大义,正是如此。 陆耘琛在这方面深有心得。 「抱歉,我不方便过去。」 先是致歉。 「之前受伤缺课太多,需要准备补考与报告。」 接着陈述理由。 「真的很不好意思。」 再次声明歉意。 「晚安,陆先生,下次见。」 接着是礼貌性地问安与道别。 然而在这之后,陆耘琛得到的只有叶钧言面有难色的转告,江临因为私人理由(比如学业之类的藉口)想要辞去这份打工,并且托他代为转告一声。 这其实是合情合理的选择,毕竟江临虽然在陆耘琛这里工作,但明面上是出版社僱佣的工读生,就连薪水也是由出版社支付,直接向叶钧言辞职也是合情合理的行为。 「只有这个理由?」陆耘琛问道。 叶钧言似乎有点为难,但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通知我。」 叶钧言仿佛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下去,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陆耘琛之到这一切是为什么,但是并没有追过去。 这是江临想要的。 他没有必要强迫江临维持这段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关系。 然而几天内,陆耘琛就发现了自己相当不适应现在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起床后有早餐与煮好的咖啡,有人替他处理需要洗濯的衣物,替他将西服送去干洗,除此之外,没有人替他整理环境,短短几天内,家里就变得乱七八糟。 这是可以预料的事实,没什么奇怪的。 尽管叶钧言提议过可以请工读生来帮他打扫,或者直接聘僱专业家政替他打理环境,但陆耘琛最终拒绝了这些提议。 在环境乱到自己都找不到惯用的东西时,陆耘琛接受了导演的邀约,前往外地,成为片场常驻的编剧。 实际上这本来是蒋瀛洲的工作,但导演询问时,陆耘琛却接受了。 事后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理由同意,但同意就是同意,他也不打算毁约,收拾了行李来到外地,除了偶尔应导演要求讨论删改剧本之外,其他时间不是在片场旁观拍摄就是待在酒店房间里发呆。 叶钧言提过几次,希望他结束编剧工作后可以尽快开始书写新作,陆耘琛的书迷数量庞大,就连询问出版社陆耘琛何时出版新作的信件量也有很大。 所有人都在引颈期盼他这次会带给读者什么样的感动与震撼,然而陆耘琛却迟迟没有开始写作,一丝灵感都没有。 常驻片场这段时间,陆耘琛看了很多、学了很多,但依旧没有什么东西能触发写作的欲望,即便拥有一座堆叠成塔状的薪柴,没有任何火花的话,终究无法燃烧起来。 就只是这样而已。 没有灵感的时候不该勉强写作,这点陆耘琛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有灵感的时候不该勉强写作,这点陆耘琛比任何人都清楚。 某天晚上,陆耘琛与叶钧言谈起这件事,电话那头的叶钧言问他:「你真的什么都没写?」 陆耘琛承认了。 叶钧言沉默了半晌,才迟疑道:「你可以试着写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什么意思?」 「江临。」叶钧言给了他一个简短的解答,「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 陆耘琛没有多说什么,但说也奇怪,当他想起江临时,他忽然发觉,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说,却从未对江临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停留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尽管时常需索彼此,却从未有更深层次的交心。 他思考着彼此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等到电影杀青,陆耘琛回到住处,就开始了写作。 这篇作品的篇幅不算很长,然而陆耘琛写到最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排结局,对他而言,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陆耘琛写作时从来不会预设大纲,一切随心所欲,但这一次是他开始写作以来初次碰到的情况,他把自己的思考转化成新的东西,以此编织文章,然而他不知道这一次该如何收尾,该用什么结果为故事划下句点。 在他找出答案之前,电影差不多准备上映了。 陆耘琛选择接受了一些採访,在电影首映会之前,将准备好的入场券交给了叶钧言。 「问他想不想看。」 「你为什么要给我两张入场券?」叶钧言明显很困惑。 「或许他会想要携伴入场。」陆耘琛淡淡道。 叶钧言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笑了一声后才愣愣地瞧着他,「你是说真的?」 陆耘琛点了点头。 最终叶钧言接受了他的请託,几天后还特地打电话给他,转告江临收下了入场券,而且只取了一张,显然不打算与任何人同行。 陆耘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想见江临,一面也好,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藉口,这就是了。 陆耘琛记住了入场券标明的位置,首映会当天远远望着那个位置,然而江临始终没有出现,等到快要开场时,叶钧言才过来告诉他,江临其实来了。 「他不在座位上。」陆耘琛下意识道。
第54页 「他换了座位。」叶钧言的表情有点尴尬,「我是想说,他……好像是……遇到了认识的人才换了座位,就在你后面几排……」 陆耘琛没有表达意见,直到电影播映,才趁着一片漆黑回头望去。 他的视力一向很好,只是隔着几排座位,也能看清楚江临聚精会神的脸孔,以及江临身旁那个紧靠着他的身影。 江临并不是喜欢与外人有亲密接触的类型,所以那个男人跟江临的关系应该很亲近,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叶钧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陆耘琛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那是自己认识的人,那是电影里男配角沈霄的经纪人,似乎姓温,陆耘琛见过对方几次,仅有的交谈只是客套打招呼而已,除此之外毫无交集。 江临没有拿走第二张入场券的理由就在这里,这位温先生原本就有入场资格。 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令他感到不适,几分钟后他发现自己在嫉妒,嫉妒那个靠着江临的男人。电影结束后,双方终于正式碰面,陆耘琛只淡淡说了几句话,就准备送跟她一起出席的女演员回酒店。 一般而言,这并不是他的工作,他也看得出来女演员的暗示,本想顺水推舟,但在踏入酒店后,陆耘琛改变了心意,让对方上楼,自己则准备离开。 然而几分钟后,江临跟那位温先生一起踏入酒店大堂,温先生直接往柜檯走去,显然是要办理入住手续。 他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不,仔细想想很正常,江临是成年男人,温先生也是,情侣一起外出的话顺便一起过夜也不令人意外。 目送江临与温先生乘上电梯后,陆耘琛转过身,往酒店附设的酒吧走去。 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喝酒,但今晚需要一些醉意,用以麻痹那种让人焦躁的情绪。 喝了几杯后,陆耘琛有些醉了,判断力也不如往常,传信息给江临时甚至都没有思考这么做是否不谨慎,但出乎意料的是江临来了。 江临不仅来了,还回应了他。 结果恋人或新任男友都不存在,温先生是江临的表哥,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那一晚,陆耘琛想起这件事,依然觉得古怪。 或许是焦躁的感情压过了判断力,他本来应该能看出来,江临与温先生亲近归亲近,但却没有那种热恋中的火花,熟悉归熟悉,对彼此却不会在无意识间流露清楚的爱意。 陆耘琛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为完成大半独缺结尾的小说划下句点了。 过了一段时间,江临读着他刚校对过的糙稿,双目cháo湿,只差一点就要哽咽。他对于这副场景非常满足,仔细地瞧着江临,观察对方脸上的情绪变化。 这是只为江临写的书,他希望江临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你喜欢这本书吗?」 「当然喜欢!」 「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的沉默比想像中短暂,江临低着头,轻声道:「喜欢。」 对陆耘琛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他需要的一切。 (番外一完) 番外二:创作为足以终身奋斗之事业 陆耘琛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其实不太明白,看起来像是学校,但与他的母校却是大相迳庭。他站在走廊上,一侧是校园与操场,一侧是空无一人的教室。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陆……陆先生?」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陆耘琛回过头,发现那是江临,但是却不是平常的江临,而是身高矮了他更多,身上穿着高中生制服,身形娇小,脸孔也更加稚嫩,看起来像是仅有十五岁的江临。 ……这一定是梦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此前陆耘琛新书出版时,曾经在访谈时被问过与恋人相识的契机,他当时给出的答案是江临从十五岁开始就是他的书迷,而这也不是说谎,他们之间其实聊过这一点,江临当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没有隐瞒什么,比如看过他的戏剧公演、成为他的书迷,乃至于考上国内首屈一指的学校成为他的学弟,人生的目标一直在随着他而变化。 陆耘琛想到这里,不再纠结于其他问题。 「这里是你的母校?」 「嗯。」年幼的江临低着头,又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就像想扑过来又怕他生气的幼犬一样。 陆耘琛没有多想,握住了对方的手,江临立刻涨红了脸,连耳朵都变得赤红。 对方很紧张,也很害羞。 相较于平常大胆的江临,这对陆耘琛而言是相当新奇的反应,这毕竟是梦境,或许这就是他潜意识想看到的景象也说不定。 「陆先生……我、我们现在到底是……」江临小声道。 陆耘琛张望了一下,拉着江临走进一间无人的教室。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这绝对都是梦境,学校里没有任何人,寂静得近乎从未有过声响,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跟江临。 踏入教室的瞬间,江临从后方抱住了他。 「江临?」 「陆先生……」江临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仿佛是鼓起所有勇气才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那个,我、我想要……」 「想要什么。」陆耘琛不为所动。 「你的签名……」 「签在哪里?」 江临松开手,来到他的面前,局促不安地瞧着他,接着开始解开皮带,将制服长裤褪了下来,露出白皙细嫩的双腿,接着握住陆耘琛的手,将他的手往下拉,带领他碰触大腿内侧。 「就是这里。」江临脸颊泛红,「每一次结束……就要签一次,可以吗?」 陆耘琛愈发确定,这绝对是梦境,而且是性质相对特殊的那种梦境。但是这没什么不好,倒不如说这样也很好。 「好。」 他听见自己如此回应,毫不犹豫。 如果非得要说的话,陆耘琛对于年幼的(交往)物件并没有多余的偏好,但是江临不一样,江临是他的恋人,是让他对独占欲与嫉妒深有体会的人。 这时的江临大概真的才十五岁,下身也尚未发育完成,比他印象中小了一点,毛发也不多,被他握住的瞬间,那里就膨胀了起来,显然不习惯这种碰触。 江临气息紧绷,又羞又怕,但却依偎在他胸前,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那副模样非常可爱。 只是轻轻抚摸几下,前端就已经湿了,陆耘琛的手掌可以完全包覆对方的性器,用指尖的薄茧在前端摩擦着,就带来了强烈的反应。 江临在他怀里颤抖着,似乎有点脚软,但仍努力站直,被他玩弄到气息急促也不曾闪躲,只是发出了近乎啜泣的声音。 尽管如此,看起来却不像是讨厌的样子,至少从生理反应看来,江临应该很喜欢被这样对待。 陆耘琛重复着收紧手指与放松的动作,不断上下摩擦,偶尔也会刺激最敏感的前端,过了片刻,江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颤抖着高cháo了,稠白的体液全数落在陆耘琛的掌心。
第55页 他没有浪费的习惯,顺手将那些体液用来润滑,手指插入后方的瞬间,江临明显吓了一跳,似乎是想说「那里很脏」或「不可以」,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依旧用惊愕的目光瞧着他,顺从地分开双腿,闪躲目光似地把脸埋在他胸口。 ……像雏鸟一样。 陆耘琛想着,手指慢慢深入,江临忽然抖了一下。 他明白那是为什么,在那个稍浅的位置用手指按揉起来,江临颤抖得更厉害了,发出了轻微的像是受到惊吓的叫声,似乎对于奇异的快感毫无防备,所以被吓了一跳。 「江临,别动。」 对方仰首望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耘琛探入第二根手指,用手指在窄小的甬道里抽送,江临的抽气声与呻吟声令他有点兴奋,江临明显也注意到他的异状,脸上羞耻又带着诧异,犹豫地慢慢贴近,让陆耘琛膨胀的下体抵着他的下腹。 「好大……」江临轻声道,似乎很惊讶。 尽管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里头沉甸甸的性器显然相当亢奋。 江临的双手按着那里,想要描摹那里的形状,陆耘琛并没有阻止对方,只是继续用手指松弛紧绷的后方。 「我……可以摸吗?」江临抬头望着他,目光里带着乞求。 陆耘琛点了点头,江临顺势解开他的裤头,但因为太过紧张,手指都在颤抖,花了一段时间才将裤头解开,拉链拉下。 成年男人膨胀的性器被少年的手掌捧着,底下的囊袋也被试探地摸了几下,江临的动作非常小心,也很谨慎,过了一会才开始用双手慢慢地抚摸着他,过了一会才慢慢加重力道,不再维持谨慎。 从头到尾,江临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他的下半身。 陆耘琛忽然想起江临的自白,江临从未喜欢过异性,一直以来都只喜欢同性,而陆耘琛则是江临长久以来的爱慕(交往)物件。 「用力一点也没关系。」陆耘琛凑到江临耳边,「让我舒服,做的到吗?」 江临仿佛有些吃惊,但仍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经验不足,就连揉弄性器也毫无技巧,但这已经足以令陆耘琛亢奋起来,过了片刻,他让江临松手,顺手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接着要求江临背对着他,双手扶着课桌,微微弯腰。 江临非常顺从,毫无反抗的意思,对于此刻上半身衣物整齐下半身一丝不挂的状况也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陆耘琛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将性器抵住对方的臀部,前端碰到微张的入口时,江临明显抖了一下,但陆耘琛却没有插入,而是调整着江临的姿势,令对方合拢双腿,随即从后方开始抽送,让性器埋在细嫩的大腿之间,以摩擦获取快感。 江临呻吟着,不自觉地抬高臀部迎合,每一次摩擦到并未被填满的入口时,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慄着。 「想要吗?」 「嗯……」 「想要就说出来。」陆耘琛哑声道,「你不说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临喘息片刻,终于轻声道:「插进来……快点插进来,我想要……」 被要求的瞬间,陆耘琛就已经抵住了那里,随即深深挺入,毫无保留。 江临叫出声音,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是很痛苦,还发出了啜泣声,与此相反,肉体却对被插入的情况毫无牴触,不仅没有受伤,甚至是诚实地含紧了插入深处的硬物,持续绞住,仿佛要把他吞没在更深的地方。 「喜欢吗?」 「喜欢……」江临一副失神的模样,一边维持着被进入的姿势,一边小声道,「好大……好硬……」 陆耘琛顿了顿,感觉自己的下身愈发胀痛。 他已经完全进入,江临毫无经验的后方并未受创,尽管被完全撑开却仍不住想要收紧,在陆耘琛找到敏感带而不断以性器前端摩擦刺激时,那里终于开始断断续续地抽搐着,江临背嵴弓起,似乎想要挣扎却又被拖进情慾的泥沼之中,只能无力地沉沦。 江临的前方不知何时又湿透了,稚嫩的性器前端湿漉漉的,除了she精之外,也有一些透明体液断断续续淌了出来,在性器下方牵出一道细长如线的银丝。 大概是因为才十几岁的关系,现在的江临毫无自制力可言,略微稀薄的白浊在教室地板上留下零星几道罪证,然而谁都没空去管这种琐事。 江临承受着他的顶弄,偶尔想夹紧双腿,有时却将腰弯得更低,双腿更是时不时摇晃着,被他插入的节奏带得只能勉强维持站姿。 「我喜欢你……」江临背对着他,嗓音颤抖,「陆先生,我喜欢你……」 陆耘琛慢慢埋入深处,稍微弯腰,整个人紧贴着江临。 「再说一次。」他命令道。 江临异常听话,一边用破碎的泣音诉说爱意,一边断断续续呻吟,被侵犯的甬道痉挛着,似乎随时都会高cháo。 陆耘琛不禁深深顶入,在江临剧烈颤抖而浑身僵硬时插入最深处,随即听见了少年拔高的叫声与含糊的求饶,「那里不行……不能再进去了……」 「为什么。」他不禁道,突如其来地插得更深。 江临发出了哭声,陆耘琛感觉自己的性器似乎已经来到了尽头,已经不能再进入更深的地方,毕竟现在的江临身形比往常娇小不少,身体不适应性爱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然而他却觉得异常亢奋,完全不打算停下。 陆耘琛用了一点力气,将性器尽量往深处推入,越过那个稍微狭窄的地方后,似乎到了没有进入过的深处,江临背对着他,连后颈都红了一片,下半身诚实地高cháo了。 因为短时间内连续she精,这一次仅是性器前端溢出几滴白浊,江临似乎无法停止颤抖,连维持双腿分开的姿势都很勉强。 「不要……不要顶那里……」江临哭着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陆耘琛哑声问道。 「会坏掉……会、坏……」江临口齿不清,同时不自觉地挣扎起来。 陆耘琛扣住江临纤细的腰部,不容许对方逃走,但也没有继续深入,江临不断深呼吸,似乎想努力适应埋在身体里的硬物,然而过了一会,却将双腿分得更开,踮起脚尖,尝试往后迎合陆耘琛,那一瞬间,陆耘琛也察觉到对方的尝试,顺势插入更深处。 江临登时哭叫起来,泪水不停落下,脸颊cháo红,紧紧闭着双眼,被外物侵犯的甬道却痉挛着,近乎贪婪地吸绞着体内的巨物。 说不清这一次高cháo持续了多久,陆耘琛只记得自己的双手箝制着江临的腰部,迫使对方待在原处,而深深埋入的性器也并未抽送,单单是让前端停在最深处,就已经让江临无法克制地高cháo了。 陆耘琛看过很多次了,江临喜欢被玩弄后方远胜于前方,但是这一次跟之前截然不同,他知道有些男性会喜欢被顶到最深处,但是大部分的人对于那种方式会有些牴触,因为过于敏感,反而无法随心所欲地刺激,藉此得到性快感。
第56页 「想要我she在那里吗?」他低声问道。 江临没有说话,整个人都还在颤抖。 「江临。」陆耘琛再度唤了一声,这次略微提高了音量。 「那里不行……」江临一边摇头,一边忍耐着快感般蜷缩着身躯,「不行……」 陆耘琛并没有理会对方无力的抗拒,他早已到了最终的临界点,在最终几次强硬地抽送后,他在江临身体最深处she精。 江临绷紧了身躯,下腹肌肉不断收紧,性器前端陡然喷溅出一股透明水液,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积水,江临发出yin靡的呻吟声,高cháo的时间似乎持续了许久,等到陆耘琛发泄结束,江临都还在微微颤抖着,目光失去焦距,连嘴角都淌出了一丝唾液。 他慢慢抽出来,黏稠的白浊登时从被撑开一时无法合拢的孔隙流出来。 江临似乎也感觉到了,将手伸到后方,碰触那个微张的湿润孔隙。 「流出来了……」对方顿了顿,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双腿间地面积聚的一滩液体,登时涨红了脸,泫然欲泣,「我都说不要了……弄出来了……」 陆耘琛抱住了江临,下意识安抚道:「别哭。」 江临却没有说话,脸上依然通红。 陆耘琛隐约察觉了什么,「刚才那个地方……是不是很舒服?」 江临低着头,过了一会才像是忍着窘迫轻轻点头,陆耘琛抱着江临坐下,让对方跨坐在自己身上,将还未软化的性器顶了进去。这一次换了姿势,更加容易碰触到深处,江临战战兢兢地搂着他的颈项,被插入的瞬间露出羞耻的神态,但却很快就再次沉迷在情慾之中。 被那样深深进入还不够,陆耘琛尝试着用力顶弄,江临一开始还想闪躲,后来就浑身无力地偎在他肩头,被他深深顶弄的同时啜泣着,因为快感而颤慄着。 陆耘琛在对方身上发泄自己所有的欲望,甚至在做爱到中途时抽出来,要求江临舔他。 江临毫不迟疑地接受了他的指示,将沾满体液的性器舔舐干净,因为无法含得太深,只能尽量含住前端仔细地吸吮,用尽一切方法取悦陆耘琛。 这一切仿佛没有尽头。 即便经历多次宣洩,江临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疲倦,甚至在之后抛下了羞耻心,主动纳入他的性器,用被插入无数次的甬道紧紧吸附着他,取悦着他,贪婪地吞到深处,而后愉悦地颤抖着,交合的部位紧密地连结着,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陆耘琛,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令人满足。 年幼的恋人还在需索着他,要求得到更多,单纯的she精已经不太足够了,江临渴求的眼神与求欢的姿态令人难以拒绝。 当然,他也不打算拒绝。 陆耘琛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或者只是个单纯的梦境,但他愿意耽溺在这样的幻梦中,与自己心爱的(交往)物件共同沉沦在情慾中,在彼此身上留下相互占有的印记与气息。 ……这会是他有过最好的梦,没有之一。 end 看到文章结尾的瞬间,江临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掠过不少难以形容的画面,多数是彼此身体交缠的记忆,过了一会,江临才回过神来,问道:「这篇文章是哪里来的?」 陆耘琛放下手机,看了笔电一眼,「我不知道,是叶钧言传给我的连结。」 江临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网页上的分区标籤,清清楚楚写着同人创作版块,刚才那篇文章的标题清清楚楚写着陆江,还有额外标註真人衍生同人,除此之外,回到版块首页后,他发现还有一些其他配对,比如陆耘琛跟方晚、或陆耘琛跟沈霄,文章数量也相当惊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正式确定后就已经对外公开,江临只接受过一次採访,跟陆耘琛一起,当时也只是书面採访而已,陆耘琛想要公开,他就配合,当时也说了一些关于他们认识的过程,而江临从十五岁开始就成为陆耘琛的书迷,诸如此类的事情。 江临本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后来有路人拍到他们一起用餐的情景,照片被传到网路上,关于他们的讨论忽然就增加了不少。 这种事并不会让江临觉得困扰,只要不对陆耘琛造成任何影响,他什么都不排斥。然而,这篇文章也确实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从不知道他跟陆耘琛会成为其他人笔下的主角,仔细想想也是十分不可思议。 江临对同人创作之类的事情并非不了解,当然知道那些创作只是基于事实而书写的幻想,但在看到文章后,他仍感到一阵愕然。 ……这种尺度的文章公然贴在网路上真的没问题吗?不,比起那种事,陆耘琛会对这些创作感兴趣才是更让人吃惊的事情。 「被写成这样,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江临忍不住问道。 「不会。」陆耘琛看了他一眼,「制服……」 「什么?」 「我没看过你穿高中制服的样子。」 江临懂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改天可以吗?」 陆耘琛点了点头,目光回到屏幕/萤光屏上,继续阅读那篇未完的文章。 江临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走开,两人依偎在一起,读着那篇文章,偶尔交换意见讨论一番,江临就那样靠着陆耘琛的肩膀,不知不觉睡着了。 (番外二完) (全文完) 后记 各位旧雨新知大家好,许久不见xd 这一次的作品比较微妙,尝试从各方面塑造一个比较变态或者说痴汉的受,而攻则是普通的攻,我其实一直蛮喜欢这种一方仰慕另一方的情节,所以这一次写得蛮尽兴的,不过这一次中途发生了不少事,比如我中途跑出去同人志之类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年有一件大事想跟大家分享,《差强人意的婚姻》与《莫名其妙的婚姻》的简体中文版个人志即将在年底(没有弄错的话应该是十一月左右吧)开始预购,对我来说这两部作品都是年代久远的作品,尤其是《差强人意的婚姻》,连载当时我还在读大学,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年了,让人不由得一阵感慨。 目前是决定《差强人意的婚姻》与《莫名其妙的婚姻》简体中文版会各自附上新的番外,同时换成新的设计与封面,而为了让已经购买过《差强人意的婚姻》与《莫名其妙的婚姻》商业志的读者能够收齐番外,目前预定是以新出的两篇番外另外出版番外小册,供读者收藏。 虽然写这篇后记时还未开始写番外,不过番外的篇名已经确定了,暂定是《差强人意的蒋先生》与《莫名其妙的霍先生》xd 这两个篇名其实是我从被别人吐槽时得到的灵感,实际上霍先生与蒋先生这两人是两部作品的核心,我当初动笔连载前命名时,也是以两人的性格来处理文章名称,换句话说,婚姻系列的两位攻君其实就是「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满意但勉强也可以算是满意的蒋先生」与「说不出哪里好的霍先生」。 所以今年底预定要出的《差强人意的婚姻》与《莫名其妙的婚姻》简体中文个志就请大家多多指教了,当然繁体中文版的番外小册子也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57页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事宜想跟大家报告。 今年开始我出版了同人志,目前是以yuri on ice的victor nikiforov x yuri katsuki为同人创作重心,有不少读者跟我说在今年暑假cwt场上看到我的同人志后立刻就买了,但同时也觉得很吃惊,不知道我有在创作同人。 在经历过种种考量之后,我决定把平常放着荒废的weebly个人页面重新拿来使用,除了自创作品出版进度会即时更新之外,同人作品出版贩售与参与场次活动也会随时更新,此外也有匿名心得表单连结,有什么问题或心得都可以直接留言。 不知不觉后记写了一大堆,几乎都是在报告自己的事,说到本文内容的机会比较少。不管怎么说,希望大家喜欢这次的作品,下次再见!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