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第1页 《匆匆那年》作者:水中花薇 文案 小说四大门面o(∩_∩)o~ 韩泽:美貌如花脑残受,对校草学弟靳风一见钟情,勾搭到手后,又残忍将校草学弟抛弃,暴殄天物到令人发指,打死 (╯°□°)╯︵ ┻━┻ 靳风:冷漠霸道痴情攻,自带校草光环,长得叫人流口水,成绩一流,莫名其妙的爱上脑残体学长韩泽,等回过神儿想要退货时,已悔之晚矣╰_╯~ 欧阳辰:内敛隐忍执拗早更受,喜欢玩自杀,像座火山,平时闷声不响,被惹急了,立马喷射岩浆,杀人放火扎车带,什么凶残事都敢干,危险分子 (╬ ̄皿 ̄)=○#( ̄#)3 ̄) 安书皓:万人迷痞子攻,经常胡说八道,嘴贱,没正行,用尽浑身解数,只为对欧阳辰撩骚,流里流气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对欧阳辰至死不渝的色心,曾经对欧阳辰的伤害,让安书皓心有余悸 (#‵′)凸 小说四大门面后补选手: 江苏尧:鬍子拉碴文化青年,少年老成,因为爱说实话,一张嘴就不招人待见,为上面四个兔崽子操碎了蛋( - __ - )y--~ 作者有话要说:老江,弄死上面任何一个,你就门面(︶^︶)=凸 本文属于虐恋情深系列,语言走欢脱路线,有虐有甜,he结局,从青涩校园过度的都市情感,以娱乐圈为背景,期待各位小仙女喜欢~~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风韩泽 ┃ 配角:安书皓欧阳辰江苏尧 ┃ 其它:喜剧结局 第1章 第一章 靳风和安书皓是sm公司力捧的偶像巨星,靳风主攻x城市场,安书皓则向t城进军。韩泽给安书皓当助理的第一天,就听到一个就他而言方寸全失的讯息:“靳风要回到t城。” 相安无事的平静,由谁不言不语地翻起波澜? 面前厚重的帷幕,是像序幕一样展开,让故事浴火重生? 抑或如落幕,令怀缅就此作罢,过往里,即使一缕灰尘也别染指今时的衣衫? 靳风真的出现在韩泽面前的那一天,是因为靳风和安书皓合作录制新专辑。 远远地,靳风被一群人簇拥着,久违的音容相貌,一下子把韩泽的记忆点燃。那修长的人影, 清冷的眉眼,像蜻蜓点水一样,在韩泽的身体里,不轻不重地,漾起一层涟漪。 然后擦身而过,靳风的一记冷眼,彻底打破了他冰释前嫌的臆想。 五年的时间,靳风还在恨他。 有多恨?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韩泽终于得到答案。 “离开sm公司,离开t城,否则我有办法毁了你。” 不做助理,韩泽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想要达到和之前一样水准的工资,只有兼职多打几份零工。 t城近日来总是连绵的大雨,接二连三发布暴雨黄色预警信,严重的地区发生桥下积水淹车的现象。 凌晨1点,韩泽终于打完最后一份工,冒着暴雨回到租住的老旧楼房。从中午到现在,只喝了一瓶矿泉水,现在整个胃像拧在一起,疼得人直不起背。蜷着身体侧躺在床上,手臂用力按住胃部,发抖的嘴唇吐出的哽咽声很轻,轻的几乎低不可闻。 房间里静的沉闷,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声响,韩泽怔怔地听,直到眼睛干得发疼,才恍惚合上眼,冰冷的液体无法预料地打湿睫毛。 和靳风相遇也恰好发生在雨季,密密的春雨,细且柔,教学楼前聚集了报到的新生。那时的靳风冷漠着脸,俊冷的脸带着春寒时的清冷。人生里,总有那么一个人,看一眼,就能认定一生。 韩泽一直隐藏喜欢同性的事实,靳风的出现,打乱了原本循规蹈矩的人生。刻意的关注,在周围人提起这位才入学一个月,已经成为名动x校的风云人物时,韩泽的反应总有些过激。 “听说没有,靳风要来咱的文学社,从此这里就要多事之秋了。”江苏尧鬍子拉碴的下巴,这孩子的毛发上学时就如此放浪形骸。 “擦,为什么。”王秀才一旁有点急眼。 “你不知道他有特异功能?”江苏尧觉得王秀才很无知,聊天时,水平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什么?” 江苏尧做了一个非常夸张化蝶翩翩起舞的造型:“招蜂引蝶。” “md,还能不能让人安静的做学问了。”张进士(近视眼)很愤慨。 “少装逼,你心里早乐开花了,到时候全校学妹蜂拥而至,就算不是沖你来的,凭你的城墙拐弯的脸皮,泡不到西施,怎么也不至于孤独长老。” 张进士对于江苏尧的言论嗤之以鼻:“韩泽,你发生呆啊。吓着了,文学社宋子渊的美誉,估计要易主了。” “说什么呢,韩哥是怂人吗,哥,你是不是想妙计对付那小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哥,咱用什么记。”王秀才就爱挑拨离间。 韩泽当时蹭的就窜了起来,倍儿臭不要脸的甩了甩头发:“美人计。” 靳风第一回 迈进文学社的门槛儿时,韩泽正在怀古伤今的酝酿一首酸诗,摆的姿势挺难拿的,端着肩,左手握住一卷书,但绝不能挡住自己的倾城美男脸,坐姿讲究,要有一股“闲人勿近,哥的情怀迸发随时会弄伤你”的劲儿。 每次这样,江苏尧都看他别扭,说:“你丫的别在大姑娘怀春了成吗。” 王秀才就会抬槓:“你懂个屁,韩哥的劲儿端得多范儿,这样谁进来咱文学社,不被文学社浓浓书香震慑。” 可这次来的是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的靳风,一块能走路的千年寒冰。 其实韩泽每次摆这姿势都挺伤元气的,几十分钟纹丝不动,比拿大顶还蛋疼,最要命的后遗症就是胳膊腿都木的僵硬。 所以,其他人都以前辈的身份热烈欢迎新同志时,韩泽则像个小儿麻痹症患者,拜顽皮的桌腿所赐,给靳风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房间里一下就静了。 靳风到没什么表情,文学社的几个顿时满脸黑线,都tm觉得文学社的脸面叫韩泽给丢尽了。 韩泽真想趴在地上就此长眠算了,然并卵。深吸几口气,丫丫的吸进去的都是尘土,一咬牙使出平生能想到的最男人的pose爬起来,甩了甩头发,头发甩的恨不得甩出男性荷尔蒙:“你好,我叫靳风。” =-=。。。。。。老子不和你们玩了,哼。 史寒文是那种诗经里提到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佳人,容易让读书人害相思病的那种,文章写得睿智大气,是公认的才女。 靳风加入文学社不久,史寒文也自荐申请入社。当时接待的是张进士,看见史寒文,节操立马碎了一地,第二天硬拉着所有人开了欢迎派对。 “矜持点行吗,看你那找不着北的样子。”江苏尧打了个呵欠。 “已经够矜持了,你没看见昨晚宿舍里,他对史寒文相片时的猥琐。”王秀才补刀。 “上辈子你丫的是和尚吧,跟没见女人似的。”
第2页 “甭跟他废话,他压根没收你的台。进士,张进士,回魂没有。” 江苏尧踹了张进士一脚:“一个会招蜂引蝶,一个会夺魄勾魂,都是能人。诶,韩泽呢?” 王秀才一台眼皮,示意他往那儿看。 江苏尧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他中邪了还是吃拧了,你过去问问他嘴里嘟嘟囔囔什么呢。” “你真是不解风情。顺着韩泽的眼神方向看。” 史寒文正对着靳风笑语嫣然。 “韩泽也喜欢史寒文?” “必须的啊。” 派对结束后,已经深夜十点。x城十月中旬,夜的温度已经有些微寒。冷风一吹,让人不禁打了个寒噤。好在月光清明,在路上洒落一层柔柔的暖光。 “寒文,晚上危险,你一个女的不安全,我送你回宿舍吧。”张进士毛遂自荐。 江苏尧一撇嘴:“寒文别跟他走,有他陪着,还不如自己走安全。” “你真能抬举他,他有那贼心,也要有那贼胆才成。不过,让他当护花使者,我真不放心,遇到劫道的,他肯定比寒文跑得快。不如韩哥吧,我们这里最本分可靠的男人。” “我送她吧。”靳风尽然开口。 显然这句话一出,最开心的是史寒文:“就靳风吧。要是韩泽,遇到色狼,我还得保护他。” 韩泽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不过史寒文说的也没错,韩泽长的还真比她好看。 六个人分成两路就此作别,韩泽走到一半就开始闹心。于是假意说忘了拿钥匙,其实是到大一宿舍憋着靳风,谁知和靳风走了个碰面。 “我忘了带钥匙,打算回文学社拿。”韩泽心跳的频率和血压都在迅速提升。 “文学社应该在相反的方向。”靳风貌似善意的提醒。 “对哦,莫非遇到鬼打墙,我得赶紧回去,你自求多福。”韩泽开始语无伦次。 “我送你。” 韩泽脑子里突然冒出史寒文那句“要是韩泽,遇到色狼,我还得保护他”:“我堂堂七尺之躯,用得着你多此一举吗?” “我想送你。” 韩泽永远记得靳风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深沉坚定,像一片浩瀚的海,把他包围,使他就此沦陷,却无力自拔。 “走吧。”靳风握住韩泽的手,韩泽吓得差点弹起来,但不管韩泽如何想甩开,靳风始终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铺满月光的道路上,终于留下了两人共同走过的痕迹,很浅,很深,却註定一生崎岖和纠葛。 雨不识疲倦,固执得洗礼人世的污浊。 命里最无力摆脱的,是让沧桑染指的人生。任那一年,多么动人心肠,光阴也总会送走全部,留不住风华正茂,留不住你我。 如今的生活必须继续。 穿着雨衣,依旧为生活奔波。 看看快递上的地址,应该是这里。韩泽撑起伞遮挡邮包,走到公寓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清瘦的青年,垂着眼,有一种被压抑的内敛。 “谢谢,放进来吧。”青年毫无避讳敞开门。 “要验收吧?”韩泽按规定询问。 “可以。”青年沉着嗓音,幽幽冷冷的眸子。 邮包满满一箱都是安书皓的海报。 “用来练飞镖的。”看出韩泽的诧异,青年善意指了指客厅的墙壁。 那是张安书皓的巨幅海报。双眼、牙齿、喉咙、肚脐上,都钉着一只镖。 “你女朋友……喜欢……他?”原谅韩泽的好奇心。 “曾经的男朋友。”青年兴致缺缺回答:“现在难说,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用他的重要部位练过飞镖。” 这是与青年的第一次见面,韩泽记得他的名字叫做欧阳辰。 下雨的街,三两个匆匆的人影,擦身而过,淹没在视线触及的最远方。再见到欧阳辰的那次,韩泽在想,大概人都有段不能为外人提及的过去。 走进快餐店时,韩泽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欧阳,欧阳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虽然只能瞧见背影,但韩泽断定那人是安书皓。 “已经第十封恐吓信,你到底想干什么?”安书皓的口气,明显不耐烦。 欧阳自顾自吃着快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说我寄错地儿了,你信吗?” “信,下次把地址写对了,成吗?” 欧阳板着脸喝了口茶:“你还是搬家吧。” “你tm寄去的是sm公司。” 凝视着杯里浮动的茶叶,欧阳深沉的眉眼,黯然发怔:“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我就不折腾你了。” 安书皓一愣,脸上没能留下任何表情:“不可能。” “戒指是我买的。”欧阳平平淡淡的说道。 “你送我了。” “你要结婚了?”那些压抑回避的,还是脱口而出,真相大白后,留下的是一段很长的尴尬。 “这都知道,真够神通广大的。”安书皓笑。 “电视、报纸都把这条新闻说烂了。”欧阳也跟着笑,虽然笑容都很牵强。 “嫉妒?所以你打击报复?等你死了,我就把戒指放到你墓碑上。然后带我老婆年年替你扫墓。” “成吧。”欧阳伸手指了指外面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那车是你的?” “怎么了?” “进来前,我把车胎给扎了,你找人拖车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宝宝大家好: 这是一篇都市情感类的文文,中间会穿插一些青涩的校园记忆。 靳风(冷漠霸道攻)和韩泽(脑残受)两位主角会走虐攻路线,当然也会轻度虐受。 安书皓(腹黑逗比攻)和欧阳辰(闷骚受)两位配角会走轻松路线,两人互怼斗嘴,相爱相杀。 江苏尧是四人主要的压寨对象,目前没主儿,单身狗一枚。 欢迎阅读,谢谢大家~~ 第2章 第二章 安书皓离开时,韩泽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欧阳辰坐着没动,只是眼神发愣,人像空了似的。 默契的去相形渐远,永别也可以写成不痛不痒,不动声色的表演,然后独自体会真实的痛感。 韩泽觉得欧阳辰很像几年前的一个人。 “蛋疼。”江苏尧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丫的蛋哪天不疼了,那才让人蛋疼。”王秀才面无表情的嗑瓜子。 “进士,别纠结了,tvb的电视剧里,就没让主角痛痛快快的坐飞机走人过。靠,咱宿舍的卫生纸还够吗?”江苏尧用瓜子皮扔张进士。 “够丫的哭到明天的。” 电视始终没有现实狠,编辑用善意解构人性,但现实里,伤害,总能轻而易举。 就像那天韩泽不声不响的离开t城,即使因为突然暴雪,飞机没能起飞,也不代表他会出现在靳风面前,让故事圆满谢幕。
第3页 即使韩泽一步一步跟着靳风,冒暴风雪从机场走回学校,即使靳风的背影,让他发疯的流泪,即使校门前,史寒文冲过去抱住全身僵冷的靳风落泪,他还是没在靳风面前出现。 人事离合,几番翻转,骤然回望,已如隔世。 再遇到靳风,是在一条秋寒驻足了的长街。木质的长椅上,韩泽默默地啃着面包,瘦削单薄的嵴背卑微地驼着,眼眸里没了一丝生气。 心疼了?靳风拧紧清冷的长眉。 “靳风。”他尽然平平静静的叫他。 从来都是这样,他把他的心搅疼了,他还没有自觉的浑然不知。 “我现在不能离开t城。” 靳风尽然为这句话欣喜,在庆幸什么?他停留的城市里有他?何时自己已可悲成这样。 “不能的原因是什么?” 韩泽仿佛被抽了一鞭子,眼里骤然布满恐惧。闪躲不定的眼眸,没勇气与靳风对视:“没有。” 这么多年,他连撒谎时的表情都没有改变过。靳风恍惚地想起曾经流年里的记忆,那些韩泽的音容相貌……明明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他怎么还能想念得他发狂。 “想留下的话,就做我的助理。” 靳风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一定是疯魔了。 今年的秋天到了,没有预兆,树叶已稀稀洒洒地落了一街,添愁益恨似乎是秋天里该做的事,诗人的诗情,历来脱不开悲秋情节。 韩泽真的做了靳风助理。 接踵而来的,是韩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一下子成了sm公司内部热议的对象。 “这顶多也就算平调,你说那个韩泽图什么?” “就你这问题,明显将你智商低的事儿昭告天下。你得这么问,靳风挖走安书皓身边的助理,他图什么?” “哥,还是你有见地。看你胸有成竹的,是不是知道原因?” “想知道就附耳过来。” “好嘞。” “其实原因特简单,就……是……靳风他闲得。” “擦!” 韩泽再次碰见安书皓的时候,是在mv的拍摄片场。 “你认识肖泽吗?”安书皓意味深长的眼神,像能把人看透。 韩泽一愣,皱紧眉毛没有回答。 安书皓轻轻一笑,抬起头,凝视远处正吊着威亚的靳风:“当练习生那会儿,我和靳风住一个宿舍。他年龄最小,却是最沉稳的,娱乐圈聪明的人不少,懂分寸的却是稀有动物,他这么理智的一个人,偏偏对自己太狠。” 安书皓的嗓音像催眠一样平缓,几句话,使思绪拉得很远,好像在讲述一段很长的往事:“他在练舞时大腿肌肉拉伤,演唱会时复发,他尽然要求打封闭上场,这类的事儿挺多的,后来终于熬垮了,有天晚上他发高烧,四十度,大致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我凑近一听,他说的是肖泽。” 韩泽的手突然一抖,有什么冰冰凉凉的打在手背上,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当初怎么会蠢到,伤害的想用生命守护的人。 “安书皓,你tm不懂艺术,就少在导演面前装模作样,你不知道咱的大导演禁不起扇动,你告诉他屎能吃,他都敢吃的义无反顾。” 这声音……江苏尧。 韩泽觉得眼前恍惚了又恍惚,有些激动,又带着溢于言表的煽情。 和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当初离开x校,断了所有人的联繫。似乎潜意识的想把过去彻底抹杀。 如今……再聚首……似乎真的领略“几年人事几翻新”这句话后的惘然与沧桑。 “老江。” 韩泽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晰,江苏尧兴师问罪的台词戛然而止,他慢慢转身,终于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是太惊喜了,让声音都有些走音。 “韩泽,你丫的这些年死去哪了?” 韩泽没说话只是傻笑,时间似乎一瞬间的静止,过往好像一盏琉璃灯中笼着的火焰,牵引那几段感触,几个影迹,然后暖了余生。 那些年里,和靳风在一起的事情被揭发,三堂会审时反应最大是谁来着? “你两这事告诉寒文了?你们怎么……不成,趁虚而入的事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你们先审着。”张进士迫不及待要夺门而出。 江苏尧和王秀才一使眼神,就把张进士按在床上。 “进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先把韩哥解决了,别闹。”王秀才干脆一屁股坐在张进士后背上。 “我必须走,真的,千载难逢的机遇,你们别害我的儿子没妈。” 江苏尧抄起一本书就向着张进士的方向扔。 “靳风,韩泽脑子缺根弦,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江苏尧你说谁,爷我大智若愚。” 江苏尧气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你给我闭嘴。tm现在说什么呢,跟你聊的,是智商的问题吗?你连聊什么都不知道,靳风,就这货你也敢要。” “要吧,省得见他祸害别人的时候自己难受。” 韩泽突然记不得说这句话时,靳风的表情是什么?是微笑,是温柔,是无奈,还是什么,但从今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江苏尧毕业后做了编剧,隶属sm公司。近来呕心沥血花了大半年时间写完一部历史剧,安书皓是主演,拿到剧本当天,安书皓一边喝咖啡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江苏尧:“这里的台词,为什么觉得不像人说的?” 向来自命不凡的江苏尧最忌讳别人对他写的东西品头论足:“是导演的意思,他说台词得替你量身打造。” “我觉得,您得重新量一回。” 江苏尧绷起脸:“改剧本是吧?就沖你刚刚这番真知灼见,改完的台词里要有一句像人说的话,都称不上替你量身打造。” 在后来因为剧本的事,两人天天跟导演软磨硬泡。其实,两人之所以水火不容,欧阳辰功不可没。 为什么? 因为欧阳辰是江苏尧的爱徒,而安书皓差一点毁了他的这个徒弟。想起那天,欧阳闭上眼安静的躺在床上,枕边放着空的安眠药瓶…… “cut,今天拍摄就到这里,辛苦了。”mv拍摄结束。 “老江,再联繫。”韩泽一边做出打电话的手势,一边急急忙忙地向靳风的方向跑过去。江苏尧远望一对老友,一剎那的误会了时光的倒流。难得佳偶天成,所以经过浩劫也要意惹情牵。 一天的行程结束,站在公寓里宽敞的落地窗前,靳风的脸上已有倦容,高大的身躯,被黑夜衬得孤独冷清,平平淡淡的情绪出神地凝视夜景。 “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韩泽勉强堆出一抹微笑,迫切期待对方给予肯定的答覆,在眼底写得太过明显。 靳风冷笑,眼眸里暗暗闪过嘲讽:“腿在你身上,你想离开,我何时能留住过。”
第4页 韩泽听出他意有所指,心里顿时插了根刺,血液溢出伤口,一滴一滴,传出清晰的痛感。 “怎么不走?想被挽留,然后你在漂漂亮亮地绝决,你就这么想让我一次一次在你面前无地自容。”靳风激动的握紧手掌,疲倦的眼眸里剎那晃过一抹冷冷的仇恨。 “靳风,我……” “玩弄我,这么有趣?你就这么乐此不疲?”最后的一句,靳风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还是不能控制情绪,就为对方那种想要逃开的情绪,尽然坐立不安,丧失理智的变成疯子,这种大题小做简直病态不堪。 韩泽恐惧的睁大双眼,身体瑟缩的站立房间中央。 “滚,滚出我的视线。”靳风恢了复以往的冰冷,虽然口吻依旧很凶。 韩泽肩膀不禁一抖,苍白的面孔有些动容,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的离开了。 空虚的公寓里,突然静的可怖。 “你还在期待什么?”靳风恍然后退几步,身体木然地靠在墙壁上。好多事,茫然间显得那么远那么浅。 安书皓带着烧酒和炸鸡走到靳风家门口时,刚好遇到三魂丢了七魄的韩泽,韩泽多情自古空余恨的酸劲儿,使他由衷的感嘆这两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韩泽,靳风他……” “在里面。” 韩泽善解人意地打开公寓的门,他把头垂得很低,大概在掩饰哭红的眼睛。 “谢谢。” “我先走了。”韩泽礼貌的鞠躬告别。 望着韩泽的背影渐行渐远,安书皓颇为费神的挑起一侧的眉毛:“我也走吧,靳风的怨气撒在我身上,我即便慷慨就义他也痛快不了。” 门即将锁上的一瞬间,公寓里隐隐约约传了一阵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安书皓眉峰一紧,快走几步夺门而入,忐忑心惊的四处寻找后,终于在浴室里…… 浴室里一面宽大镜子已经满是裂痕,接近中央的位置有一滩明显的血迹,始作俑者的男人怔怔地站在镜前,殷红的血液自右手掌背蜿蜒划过指尖,最终低落在光洁纯白的地面。 安书皓舒了口气,望着天翻了个白眼,才幸灾乐祸的问:“手疼吗?你哥我买了烧酒,正好用它替你消毒。” “你不如买瓶□□送我。”靳风冰冷的回答。 安书皓不以为然的摇头:“那不成,你看破生死,我还留恋红尘呢,没道理给你垫背。” “你贫不贫……嘶……”靳风皱眉。 安书皓乐了:“你刚说的话,虽说依旧倍儿带磁性,可我听见颤音儿了。” “你买的酒给我。” “干嘛?” “消毒。” “你家潦倒的连消毒水也没预备?” “嗯。” 安书皓送去一个倍感同情的眼神:“韩助理真心不了解自己的魅力,他在你面前晃悠导致你的受伤,基本达到事半功倍的机率。” 靳风当即冷下脸:“我不想提他。” “走吧,哥开车送你去医院。” 靳风病了,这个消息如同传染性病毒,迅速在sm公司内部蔓延。专辑拍摄、广告、综艺节目等工作全部喊停,当中火气最大的无疑是靳风的经纪人。 韩泽得知这个消息,是託了安书皓的福。 “往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起,容我恭恭敬敬称您一声哥?” 安书皓的阴阳怪气,纵使韩泽神经再木讷,也听得出弦外之音中隐隐满溢出的声讨。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问哥,怎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将靳风折腾的死去活来。” 韩泽身体不由一晃,心口那里一阵阵的在绞痛,每一次呼吸,那里都会狠狠的痛一回。 “他……怎么了?” 安书皓嘴角弯起一道嗤之以鼻的弧度:“你在兔死狐悲吗?实话讲,靳风对你的执迷不悟,我今时今日依旧不敢苟同。” “我去他家里找他。” “不必。”安书皓没想为难韩泽,但韩泽的无动于衷使他替靳风不值:“昨天你走后,他把浴室的镜子砸了,用他的右手,医生说他的手没废掉,纯属老天不成人之美。” “他……”韩泽哽咽,用尽力气才勉强克制温热的液体流出眼眶:“他……还好吧?” “靳风那么骄傲的人,从你出现的一刻,他已半死不活只剩下半条性命。如果这样算好,那么现在的他非常好。” 韩泽终于把头埋得很低,然后一言不发。 “我的话说重了,你们的事,旁人本没资格品头论足。或许你该去看看他,这样他的命大概能活得长久些。”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3章 第三章 靳风是韩泽的信徒,韩泽两个字能把他逼死,根深蒂固的信仰终归是一座牢,可禁锢手脚寸步难行,是他甘愿的作茧自缚。必定迫使他,用虔诚的姿态痴迷一个远在天边的人,是他对自己的强人所难。 韩泽没去探望靳风这位为感情病入膏肓的病人,正如史寒文说过的,韩泽硬起心肠,十个靳风也要粉身碎骨。 经纪人被大小通告烦的焦头烂额,靳风的病假自然不能休得畅通无阻,一周以后就被三顾茅庐请回公司。 在见到靳风,韩泽用了一张若无其事的面孔。刻意保持距离感,然后继续默默无闻完成助理工作。 靳风冷眼旁观,不是不觉得痛,可伤口溃烂多年,再痛都会麻木。 但想爱的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去爱,这一种天罚,靳风自问做不成圣人,即使再理智百倍,他也没自信能够云淡风轻的释怀。 休息室里,靳风眉头深锁地盯着剧本,几十分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韩泽推门进来时,靳风几乎一瞬间的失神,对于韩泽的渴望,仿佛肆虐的海啸汹涌激烈几乎沖昏头脑,还好最终所有的热情,全部冰冷地压抑住,瞪起眼眸,眉宇间隐隐生出慑人的冷厉。 “什么事?” “做完今天我就不做了,这是我的辞职信。” 靳风突然发狠的盯着韩泽,紧抿着嘴唇,身体克制不住的发抖。是愤怒是恐惧,他自己都分不清晰。 “想走?到我死的那天再说。” “靳风……我……” “滚出去。”靳风暴戾地怒吼,右拳忿怒砸到身旁木质方桌上,未完全癒合的伤口意料中的崩开,殷红的血液登时染红纱布:“到底要我多狼狈,你才能满意。” 韩泽的眼底早已克制不住的红,即使撕裂心脏,也抵不过这一刻对靳风的心疼。想抱住他哭,却……只允许站得远远地陪他忍痛。 安书皓进来时,来的恰合适宜。睿智如他,自然不会令场面停留在尴尬的境遇。安书皓善意地拍了拍韩泽的肩膀:“你先出去吧,放心,我会照顾他。”
第5页 “放心?”靳风的笑声冷得不能再冷:“他何时对我上过心?” 走出休息室后,韩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如同拧在一起的痛。 “韩泽。”是江苏尧的声音。 韩泽转过身,江苏尧看到韩泽苍白得失去血色的脸难免揪心:“你没事吧?” 韩泽展开眉毛勉强笑笑:“歇会儿就好。” “看你这一身的内伤,铁定被靳风的黯然销魂掌拍的。” 韩泽没吱声。 “其实,这些年靳风为你没少受罪。靳风是辍学的,我和秀才他们劝过,可他不惜余力的就要毁了自己。” “别说了。” 江苏尧深吸了口气,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sm公司有独立餐厅,食物和环境还算差强人意。两人在靠窗的一个安静角落坐下,“久别”这两个字总显得感性,怂恿故友三言两语离不开那些年。 “还记得吗,你和靳风的事坦白从宽以后,咱们一起去了x城餐厅。”江苏尧的语速挺慢的,脸上温温的堆着笑。 “很久的事,记不大清楚。” “那天邻桌坐了几个女孩,一个劲儿盯着靳风窃窃私语。见过斗鸡吗,跟那时的你倍儿像。当时进士特想和你划清界限的表情,我现在都忘不了。” 韩泽低着头静静地没有什么表情。 “那次秀才怎么说的,对了,他说韩哥,我替你瞪会儿这群小妖精,你先吃口饭行吗。我当时问靳风,韩泽总这样吗?他爱答不理地看了你一眼,冷飕飕的甩出一句:不是,今天算老实的。” 江苏尧顿了顿,继续说。 “后来我们宿舍集资买了一台电风扇,你一来就盯上装电扇的纸箱,眼神慎人。秀才拉我到一旁说:韩哥肯定想用那箱子套靳风身上。” “老江,说点别的成吗。” 韩泽脸上还带笑容,可总像在哭,能笑着回忆的往事已染上泪渍,索性终止。 欧阳辰端着餐盘坐在两人面前时,江苏尧比韩泽更诧异。 欧阳辰是那种闷声不响的蔫人,可若说那天较真起来,一刀捅死安书皓也不足为奇。欧阳辰大多时候都不招人待见,脾气拧,做事特立独行,自我得招人恨。 比如现在没打招呼就自个儿坐下,头也不抬地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江苏尧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欧阳辰,他清楚,安书皓是欧阳辰心里的一道坎,命数里的一个劫,欧阳辰千方百计地折腾安书皓,癥结还是自己不能把安书皓从心底剜除。 “你来这儿干嘛?” 欧阳辰喝了口汤,冷冷清清道:“吃饭。” 江苏尧一拍桌子:“这tm是员工餐厅。” “我刚和sm公司签约,现在是这儿的编剧。” “你有病吧。”江苏尧顿时大发雷霆:“安书皓快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死缠烂打跟着他有劲吗?你想再吃几瓶安眠药,死上瘾了?” 欧阳辰冷冰冰的没有表情:“这主意好。” “那是,吃完死不了,变成智障你都赚了,就你而言,智障都比你现在智力高。你就把安眠药当脑白金吃。” 欧阳辰漫不经心的放下筷子,又拿起矿泉水不温不火的漱口,江苏尧就不待见他这副皮烂肉不烂的德行。 “骂完了?” “对。” “你搬家吧,今晚上我就把房锁换了。” “反了你了,逐师傅出门,丫的懂不懂尊师重道?” “师傅,您看我口型。”欧阳辰绷着脸,慢声慢语道:“没师德。” 欧阳辰毕业后就来了sm公司,当时跟着江苏尧做编辑助理。江苏尧觉得欧阳辰像山谷里的泉水,清澈透着灵气。 少不更事,偏一身才华,难免恃才傲物。邂逅安书皓,註定折损欧阳辰一身傲气。 娱乐圈最难掩盖的就是秘密,捕风捉影,指鹿为马不足为奇,何况确有其事的丑闻。 安书皓事业如日中天,sm公司不能让一手栽培的巨星就此陨落,欧阳辰则沦为波诡云谲后的牺牲品。 “sm公司”、“编辑”、“同性男友另有其人”类似标题,包括欧阳辰和男性友人出入家中的相片,被媒体揭露刊载。幕后推波助澜的是sm公司。 办理完辞职手续,欧阳辰去找安书皓兴师问罪,那天正好腊月的最后一天。 “今天你的专访我看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什么叫和我不熟。”欧阳辰极力压抑着情绪。 “权当我口误吧。” “发简讯说分开是手误?” “这个不是。” 欧阳辰的怒火一瞬间爆发:“公司诋毁我,你还跟着补一刀,当初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狼心狗肺。” 安书皓气定神闲地讪笑:“是不是我身败名裂,才算仁至义尽,功德无量?等我一名不文,你肯不离不弃陪我喝西北风?幼稚。” 欧阳辰怔怔的发愣,过了很久,终于不轻不重吐出一句:“这思想龌龊得整个一小人,我怎么瞎了眼喜欢你。” 有些过往能够时过境迁,有些则如滴进清水的一滴血,即便划开,也残留了浅浅淡淡的血腥。 可终结的,总得放下。 选择回到sm公司就职,并非自欺欺人的想唱些苦情戏码,自怜自哀太蠢。这辈子欧阳辰仅输给过安书皓,其余的,他不服输,他要sm公司再站起来。 但没料想,与安书皓的第一次交锋来得意料之外措手不及。 安书皓看到欧阳辰先一愣,而后皮笑肉不笑调侃:“你怎么跟孤魂野鬼似的阴魂不散,小心我老婆来收了你。” 欧阳辰冷冷清清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给你的喜帖收到了?就咱两这关系,礼金你得随多少。” 欧阳辰皱着眉,盯着他的眼神明显已经厌恶。 安书皓弯着眼眸,浅浅一笑:“以后我有家有业了,你别惦着了。” 欧阳辰恍然看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你老婆系出名门,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那要请教你,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当年要死要活的。” 欧阳辰冷笑:“算命的说,我上辈子噼死一禽兽,今世他会来讨债,那禽兽八成是你。” “你tm大学肄业的,这么迷信。” “算命的还说,那禽兽今世幻化人形,不说人话,他要在我面前得瑟,伸手抽丫的就成。” “是你家门口那个算命的,每次看见你笑得特猥琐,比流氓都无耻,我早想把这孙子挂摊掀了。” “一禽兽,一流氓,也算系出同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谁禽兽?” “天天在我面前提你跟你老婆那点破事,你不是禽兽是什么,滚蛋,少在我眼前晃悠,比江苏尧还面目可憎。”
第6页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期待大家喜欢这篇文文~~ 第4章 第四章 欧阳辰走后,留下安书皓独自在楼道里。 世间未规定过,人要和最爱的人白首。并非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因没这个福气。 安书皓习惯性地摸索出一盒烟。藉助厚重的菸草味,过滤掉所剩无几的痛觉。事实证明,躯壳也能活着。 片场里,千篇一律的演出着人来人往的画面,可匆匆的人群里,韩泽一眼偏偏就看到了,靳风和史寒文站在一起。 恐惧的猜测,使所有的力气通通消逝,脚步,悄无声息地停滞,许久,等有些知觉时,人已浑然不觉地被挖空。 “当年靳风和寒文一起去了趟图书馆,你愣给自己买顶绿帽子,在靳风眼前整整晃悠仨月。现在那帽子又派上用场。”江苏尧由衷感嘆。 “是吗。” “你丫的到底是哭是笑,别吓人啊,靳风就跟寒文聊聊天,你至于把自己定位成秦香莲吗?” “我没立场做秦香莲。” 江苏尧觉得,现在的韩泽迟早让他抑郁了:“对,你整个是始乱终弃,靳风半死不活的那阵子,寒文一直掏心挖肺对他。” “是吗。” “人都得认栽,一物降一物,不过,他两为情所困,我觉得不如你明智,早早挥剑斩情丝。可是,你脱离苦海,浑身散发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清爽气息,能不能善良一回,撮合他们。” 这一番话脱口而出时,江苏尧隐隐后怕。韩泽狠起来,真会云淡风轻做出撮合他们的混帐事。而结果,只能使靳风彻彻底底再死一回。 平心而论,江苏尧偏心的是韩泽。可这些年,他明白韩泽做得实在太混蛋。 江苏尧嘆了口气,紧蹙的眉毛缓缓地放平:“走吧,和寒文打个招呼。” 五年,史寒文褪去了那些诗情画意的美,如今显得端庄秀丽。见到韩泽时,她眼底一剎那闪过许多情绪,最终化为不轻不重的冷漠。 靳风看到韩泽,脸色也顿时阴沉。 “寒文,韩泽回来了。”江苏尧故作若无其事的嬉笑。 “靳风,我回去了,改天联繫。”史寒文转身要走。 “寒文,不认识你韩哥了?” “重要吗?靳风于他都可有可无,认识了,又何必。我不想效仿某个人,用自取其辱走完一生。” “寒文,对韩泽别这么冷。” “江哥,韩泽被你们宠坏了。人的一辈子不能太任意妄为了,他不声不响地差点毁了别人。我的冷,不及他登峰造极。” “寒文,先回去吧。”靳风浅浅说道。 史寒文冰冷的眉毛轻轻一皱:“好吧。” 其实,史寒文说的千真万确,她把韩泽看得透彻,可偏偏最该看清楚的人,却甘愿糊涂。 天终于更凉,灰白色的长街上空空荡荡,满地落叶,使人也跟着落寞寂寥。 偶遇史寒文时,韩泽恨不能绕路避开。今日的史寒文身上多了凌厉的稜角,触及难免会一身伤痕。 “留在靳风身边,你想做什么?”史寒文的脸冷若冰霜。 韩泽怔怔的瞪着她:“我想走,我根本不想留下。” 史寒文冷笑:“我想抽你。五年前,在你离开他以前,我真该杀了你,我宁愿靳风手刃我,至少后来他不必活得这般不堪。” 韩泽握住拳头的手在不停发抖:“你现在大可杀死我。” 史寒文的眉眼更冷:“你不配了。其实我恨你,是你逼得靳风在我面前哭,你亲手杀他的骄傲和尊严。” 韩泽一瞬间的哽咽,眼底仿佛染血一般的红。 “知道吗,他现在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但我觉得,你不够狠,至少没能令他住进精神病院。” 韩泽终于一语不发,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出声,眼泪就会掉出来。 “这番话,你听后会心痛,或者只会无动于衷。你走的这些年,靳风几乎没有开心过,看不到他笑,我只觉得窝心。” “你不能让他笑。” “可恨我自己没这本事。轻而易举给他笑容的人,却硬起心肠不吭一声的消失。” 史寒文的声音始终有些悲伤:“即使我爱靳风,我也没资格责备你。但有个忠告我必须讲。你爱他的话,别在让他为你作践自己,不能爱他,请让他死心。给他一条生路,给自己积些阴德。” 史寒文离开时,依旧冷的不留情面。韩泽杵在空寂的街上,晃晃地发怔。寒文口中靳风的那些过去,太多了,是悔不当初,是痛彻心扉,都使韩泽食难消化。 五年前的靳风能否还给他,别丢失一分一毫,完完全全的还给他,可根本痴人说梦。 sm公司编辑部里,欧阳辰正兴致缺缺浏览新闻网页。安书皓进来时,两眼无神的环顾一圈,“环”到欧阳辰时,眉毛立马一挑,满血复活。 “有人在吗?”安书皓明知故问。 听到这声,欧阳辰差点骂出音儿。喝了口茶,觉得茶水是由嵴梁骨下去的。 “这么大的编辑部,连tm个鬼影都没有?” 他还先骂上人了。 欧阳辰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安书皓立马吓得一缩脖子。 欧阳辰看他那副德行就烦:“就你这胆子还敢叫板。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安书皓扑哧笑了,转了转大眼珠子,倍儿肉麻的柔声柔气的问:“苏尧在吗?” 欧阳辰差点吐了:“你tm闭嘴,听你这声儿就难受,你别再出音儿,有什么遗言写纸上。” 安书皓这回挺听话,玉树临风的身段欠下腰,颇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款儿,拿起一支笔写到:“想听我说遗言吗?”然后特深沉平静的凝视欧阳辰。 欧阳辰也很平静:“我想瞻仰你遗容。” 安书皓白了欧阳辰一眼,写到:“说人话成吗?” “不会。就这水平,嫌我降低您的说话档次,干脆拉倒别聊了,你我都耳根清净。” 安书皓写到:“你总这样讲话,我会心痛的。” 欧阳辰终于拍案而起:“擦,真服了。找江苏尧是吧,他不在,十之八九又去导演那儿,毁你饰演的角色去了。你现在去找导演据理力争,还不至于死的灰飞烟灭,否则,他信心满满,估计能说服导演,你等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吧。” 安书皓气定神闲点点头,写到:“江苏尧这孙子忒不是东西……跟你的智商同出一辙的低。”然后就跑了。 欧阳辰斜着眼神儿楸着那张纸一分多钟,最后冷着脸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安书皓婚前出轨的新闻要不要?我一分钱不收,你把他老婆写得吐血就成。” 安书皓并非诸葛孔明,不识神机妙算,自然不晓得欧阳辰没道德的去他家后花园放火。
第7页 他没去阻止江苏尧,因为突发了状况。 靳风的腿伤复发,担架上,靳风面色苍白如纸,紧拧着眉峰,嘴唇隐隐地发抖。一定痛死,奈何他是靳风,用冰冷隐忍示人,註定是他改不掉的陋习,早印刻在流年岁月里的。 救护车上,靳风疼得出一头冷汗。 安书皓语重心长:“苦肉计以后少用,太伤身了,韩助理明显不吃这套。” 靳风咬紧牙,声音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我犯不着为他作践自己。” “那你图什么?”安书皓苦笑:“和sm公司有仇,想把他们捧红的巨星弄成残障人士,那必须是血海深仇,否则这招太不理智,适合缺心眼儿用。” “我也想知道图什么,或许我痛恨这个我。”这一刻,靳风眼眸里闪过很深的恨意。 “自找的虐,就是和自己过不去?用不用我开导开导你。” “我病入膏肓,你倒不必费心。” “我有一方灵丹妙药,大概能为你起死回骸。”安书皓弯起唇角,一脸胸有成竹:“有一次晚上,我路过你的休息室,看见韩泽抱着你的海报在哭,跟死了丈夫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5章 第五章 靳风脸上有些动容,他承认心脏因说这句话跳乱了节拍,自己当真不可救药了,冰冷的脸色难掩的是狼狈和自嘲:“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安书皓不以为意,继续语出惊人:“然后,他跟海报上的你……亲了……很痴缠……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md,安书皓心里暗骂,靳风脸红了! “你究竟对他怎么了,活生生的人不要,他犯得着猥、亵一张纸。” 怎么了,五年前,韩泽没留下只言片语就人间蒸发,他靠着所有的恨和那些难以启齿的思念撑了五年,等韩泽回来了,结果一样不尽人意的糟糕。 “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俩得谈谈。”安书皓打破了靳风臆想。 “和他谈,只能把我逼成精神病。” “你道行浅,你想想,韩助理最怕什么?” 靳风绷起脸:“鬼知道。” “嗯,活该你为情所困。”安书皓暧昧的笑:“你信不信,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敢去跳黄浦江。” “什么意思?” “殉情。” 靳风不屑一顾地冷漠:“他对我有情吗,我早不想去信了。” “又妄自菲薄,我直说了,韩泽的弱点估计是你靳风,但韩泽的性子难揣摩,不能逼得太狠。我言尽于此,你琢磨吧,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靳风没有住院,面对空虚的四壁,等待不会出现的某人探访,太悲哀。可躺在家里,一样无力缓解沉闷的思绪。 释怀是智者的超然,他不过凡夫俗子,世人难免的,他同样未能幸免。 与韩泽第一次冷战,如今看来,除了幼稚,在用不出更合适的词来评断。 教室里,靳风正全神贯注的看书,抬起头,就看见韩泽红肿的眼眶,失魂落魄的,有些楚楚可怜。 “你预备什么时候理我?” “等你懂事的时候。”靳风清冷地回答。 “吃醋也算不懂事?”韩泽讨教还价。 “和女生吃醋,有劲吗?”靳风皱起眉峰。 “也有男生,你就是不知道。” 靳风脸一黑,索性低头看书一言不发。 韩泽气得鼻子冒烟:“靳风,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理我。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我成,怕你受不了。” “我受不了,你怕了吗?” “啊?”韩泽的思维模式,靳风没跟上。 “靳风。” “……” “把右手伸出来。” 靳风嘆了口气,还是不情不愿的照做。 韩泽在靳风的手腕带上一支银色镯子,靳风发现,韩泽的右腕上也有一支款式相近的。后来,他知道那是卡地□□侣手镯。 “一辈子别摘下来,成吗?” 为什么,过了这些年,这句话,依然能够软化人心。或许,再冷硬的外壳,在最柔软的情感面前,唯有不堪一击。 打开窗,风携着秋寒穿透衣衫,冷月如水,使夜色更加彻骨清寒。 靳风的视线被冷寂的夜幕拉得很远,原来思念如一笔债,只会有增无减,若能抛诸九霄,大致也能无憾。 当七情的余孽如洪水猛兽,让靳风的理智近乎崩溃时,韩泽尽然毫无徵兆地打开公寓的门。然后,一场气数已尽的爱情,又在声嘶力竭的苟延残喘。 “你……”原来悸动也会令声音发抖。那个相隔几米的人,竟已使靳风望眼欲穿。 “公司让我来照顾你。” 这一句话,仿佛使靳风跌入湖底:“他们这么做,目的想看我死。” 韩泽面色因这句话更加苍白:“你厌恶我,我走就成了。” 靳风脸色一寒,盛怒下将一支拐杖硬生生砸到韩泽身上:“你滚,滚……” 韩泽痛苦的凝视靳风,僵硬的身体因为突发的变故不停地发抖。 “我落得什么下场你才满意,你告诉我,我会成全你。”靳风生硬的吼道。 韩泽红着眼眶,已面如死灰。 “我对你来讲,是多余的吧,疲于应付我,是一件令你作呕的事。”靳风的冰冷得近乎狠毒:“和你相识,的确是悔不当初,爱你当真是我做过的最该死的决定。” “所有的过去,你没权利否定的一文不值。”韩泽哽咽。 靳风红着双眼,嗓音依旧狠戾的骇人:“所谓过去拜你所赐已支离破碎,你又站在什么立场指控我。” 韩泽觉得无助,恍惚身体透支的疲累,心力憔悴得让整个人都要垮掉。 “靳风,你放过我成不成。” “两个人的罪,要我一人承受?我不懂慈悲为怀,你也妄想独善其身。” “我若死呢?” 靳风的瞳孔骤然一阵收缩,梗在喉咙的怒吼被浓浓的恐惧隐隐地压制下去,许久的一语不发,唯有又恨又怒的瞪着韩泽:“你可以死,我也想知道我还能悲惨到程度。” “靳风……”韩泽眼眶终于溢出眼泪,很多话憋在心里百口难言。 “你哭,为什么。因为我?”靳风的声音有些缓和,但始终跟温和不沾边。 “我不知道。”韩泽茫然的敷衍。 “五年前为什么离开。”靳风的态度咄咄逼人。 终于他开口问了吗,但韩泽无从回答。 而韩泽的态度,成功地激动靳风:“我不配听,你不屑讲,仅此而已?”靳风苦笑:“这点慈悲,你也吝啬的不施捨。施捨给对方残忍,的确更合适我们。”
第8页 沉默为僵持的两人画下句点,不欢而散早已潜移默化的沦为他们的聚与别。没什么不好,人世间有时笑有时痛苦,否则也觉无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6章 第六章 街巷的路上,堆满层层的枯叶。 或许职业病,欧阳辰对于四季的更替,总特别容易被感触。 “没开车。我带你一起去公司。”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欧阳辰觉得,安书皓近来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太高,实在令人生厌。 “你和你的车麻利的滚出我的视线,小心我再扎丫的。”欧阳辰用手指向车胎。 “你瞎呀,它不是那丫的,我换车了。”安书皓作死一样的节奏。 欧阳辰用脚狠踹车门:“我就是瞎了,你再不走,连你一块瞎踹。” “又在扼杀我的恻隐之心,你除了会不识好歹,还会别的吗?” 欧阳辰又踹了一脚车门:“不会。” “别踹了,它上保险了。” 欧阳辰扬起眉毛一瞥安书皓:“你上了吗?” “别蹬鼻子上脸,老老实实地给我坐到副驾驶。” “别再跟我贫一句,不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早送你去黄泉路上。” “涨姿势了,就凭你也想丧心病狂。” 欧阳辰气得岔气了,瞪着安书皓的眼睛差点瞪出来。 安书皓却开门下车,一米八五的高大身材,足足高出欧阳辰大半个头。 欧阳辰有些失神,然后措施不及的被对方取下肩上背包,对方又自然而然的将背包扔进车内。 太熟悉的画面,刺人眼目的疼,明明差一点就能遗忘得一干二净。动摇仇恨,是自己对自己诺言的无力兑现。 “上车。”安书皓拉扯欧阳辰的手臂。 “放手。”欧阳辰冰冷地怒叱:“我的包怎么放进去的,怎么给我拿出来。” “你本质就一泼妇,你当年诱拐我,走文青路线时,你就不怕315打假。” “你丧尽天良也不怕被雷噼,我有什么怕的。” “不过甩一男的,不敢高攀丧尽天良的罪名。” 欧阳辰神情一暗:“醍醐灌顶,从今天起,我必然活得更有自知之明。” 安书皓信口开河,也明白说过了分寸:“我有事问你,上车吧。” 欧阳辰冷眼看向安书皓:“公事,我跟你在工作方面基本没交集。私事,我无可奉告。” “撇得够干净的。” “和你牵扯不清的下场,我领教过,实在是后悔莫及。” 终于,两人都觉得无话可说也多说无益。气氛一下子僵持了。 “把包给我。”欧阳辰最先开口。 安书皓冷冰冰的没好脸色:“自己拿。你跟我恩断义绝,我凭什么再伺候你。” 欧阳辰没吱声,由车里取了背包,就平平淡淡地继续往上班的方向走。 “餵……餵……”安书皓不死心:“用不用我再伺候你一回,上……” “你tm说出车字试试。”欧阳辰的嗓音顿时阴森森地:“这辆车缺十辈子德,才遇到你。留神它哪天忍无可忍,跟你同归于尽。” 满布阴云的天,终于零零落落的飘下了雪,雪,白得寒冷,寂然无声的静默了整座城市。 这是靳风第一次见到尹洛。 “你就是狐狸精?”出言不善的是站在雪中一个面容精緻的少女,乌黑的中长发,灵动的眉眼。 靳风冷不防地回身,冷峻的面容不动声色打量对方。 少女瞪大眼睛,挑衅的神色却带着娇憨:“我是韩泽的未婚妻,尹洛。” “你再说一次。”靳风阴郁的面容怔然发寒,强忍的怒意令他的身体冷冷发抖,黝黑深邃的眼眸,不留余地的仇视对方。 “你瞪我!”尹洛不忿儿地喘了口粗气:“再过仨月,韩泽和我就去领证。” 靳风整个人已经要炸了,此刻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事,已经是奇蹟。 “你俩的五年前,叫遗憾,和爱情不沾边。浮皮蹭痒的残渣,掀不起风浪。你拿得起,放不下,自怨自艾,是你咎由自取,也别拉韩泽下水。” “这番话是韩泽要你对我说的?” “不是。” “那你可以闭嘴了。” “一天到晚琢磨掰弯我未婚夫,还敢叫我闭嘴。” 靳风冷冷地瞪着尹洛,一言不发。 “俩男的,跟我说爱情,你们的爱当真无坚不摧,就不会出现五年前的悲剧,更不会有我的存在。” 靳风不自控的皱起眉峰,寒冷的面色笼罩一层恨意。相比韩泽,至今仍沉迷过去的他,怎么计算,都比小丑更滑稽。 昏黄的灯光,柔柔暖暖的笼罩客厅,沙发上,靳风怔怔的出神,满脑子装得都是韩泽即将结婚的事实。 怒气强忍到爆发的极限,条件使然地奋力踢了一脚实木茶几……靳风阴冷着脸痛的闷哼一声。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歌曲,或许,轻柔的音符跳动出的旋律太婉转,所以一些被无心地丢弃的回忆,又开始复甦。 “我们去海边看日出。”韩泽心血来潮的时候,行为模式接近少女。 “不去。”靳风黑着脸泼冷水。 “为什么不去。”韩泽跳脚。 “没时间。”靳风对于韩泽的这类举动,会习惯性的瞬间甩脸子。 “成,我和别人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别怪我。” 靳风摸准韩泽的胆子只够虚张声势的水准:“你爱和谁去就和谁去,我批准。” “你说的。”韩泽撂下狠话扬长而去。结果第二天…… “我们去海边看日出。” 靳风暗暗压了压怒火:“你有完没完。” 韩泽委屈地抿着嘴,通红的眼睛写满控诉。靳风认命的嘆气:“为什么要去。” “秀才说没一起海边看日出的情侣,根本不叫情侣。” 果然又是张秀才兴风作浪。靳风冷冷看了眼一旁纠结的韩泽,咬着牙答应了。 二人从准备到出发最后到达目的地,足足折腾了两天。结果到了看日出的时刻,某人又不负众望地扯后腿。 “韩泽,你给我起床。否则,我将你连人带床一齐扔进海里。” 现实总归要将人拉出回忆。 电视里依旧不间断的播放着画面,靳风冷然望着已是心不在焉。直到娱乐主播用惯有的腔调大肆爆料,靳风清冷的眼眸才微微一闪。 sm公司编辑部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始作俑者正式此时横眉冷对的两人。 “把相片寄去杂志社的人不是我。”大概刚才嚷过劲儿,欧阳辰现在的嗓音有点噼。
第9页 “厚颜无耻也得有限度,你还想不想被宽大处理。你说你怎么那么欠,爆我跟你那点破事,还tm有图有真相。” 欧阳辰气得就差宰人:“我想陪你一块上头条,想得快疯了成吧。” “不成,你先把态度端正了。” 欧阳辰气得抄起一只杯子,冲着安书皓的方向摔。 “嘶……你丫的够阴的,这水是热的。相片只你和我有。你是不是痴心妄想,等我身败名裂了,陪你携手红尘?” “你都身败名裂了,还想跟我携手红尘,你吃药了吗?你老婆出车祸在医院没度过危险期,你愣有闲心来兴师问罪,你是没心没肺吧。” “这件事如果真是你爆料,我老婆这笔帐你必须还。” 欧阳辰怔了怔,湛清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冷的寒光:“就是我爆料,你怎么着?” “是吗,你想看我死?” “求之不得。” 安书皓走后,欧阳辰对着一地狼藉发呆。无论一遍一遍多用力吸气,心口照旧堵得难受。 手机屏幕闪过一串熟悉的号码,欧阳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眼神顿时冷飕飕的:“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你选一个。”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愧疚的声音:“不到走投无路,我不会这样做。难道你想我横尸街头。” 欧阳辰冷笑:“我想亲手成就你横尸街头。我爆料的是安书皓和那个女模特吧?你写稿时够别出心裁的。十几年的朋友,你坑我。” “是sm的对手公司逼我的,我曾经匿名爆料过一个大人物,那家公司用这件事威胁我。” “你为自保出卖我。我没眼光,上学那会儿没发现你有做汉奸的潜力。” “对不起。” “你帮我报仇雪恨后,顺便又把我超度了,我必须谢谢你。”欧阳辰的口气始终平平淡淡,分不出喜怒:“相片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在你家里偷的。” 欧阳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你让我大开眼界,打算什么时间负荆请罪,我买好刀等你。” “欧阳。” “我发觉我的名字,以后不方便从你嘴里说出来,罪你也别请了,为你犯不着花钱买刀。念在相交一场,我最后一句话送你,买三尺白绫,自己把自己吊死,也算你功德一场。” 深夜,sm公司录音室里还亮着灯,安书皓抱着一把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弹奏。没了随性的神情,面上是难掩的严肃。 “你预备彻夜创作?”靳风不知何时走到门口。 安书皓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我费丫的电呢。” 靳风闭了闭眼,像思索什么:“听说公司停止了你所有的活动和宣传。” “我算陨落了。我是前车之鑑,奉劝你别失足。”安书皓笑地轻描淡写。 “应该是暂时的。” “婚前出轨,出轨对象还是同性。这种丑闻对艺人地打击不够致命?” 靳风沉默没再说话。 安书皓低下头,熟练地调试吉他弦:“世态炎凉,没有价值后,被公司扫地出门是理所应当的。祸是自找的,也没资格怨天尤人,自作就得自受。” “觉悟挺高。”靳风面无表情看着他:“杂志上曝光的相片,你旁边的是欧阳辰?” 安书皓的笑容戛然而止:“确切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小人,睚眦必报,粗鄙量小。” “有这么差?我以为是红颜祸水。” “也说得通。这祸水,欠蒸发。你说把丫的倒进下水道还是化肥池?” “你捨得?” 安书皓停了停:“不捨得。他想做红颜祸水,我就成全他做红颜祸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7章 第七章 清亮的路灯,映照着如水的夜晚,晚空里冷烟幽幽,雪如碎玉琼花,静静飘荡。 靳风走在街上,修长的眉不经意皱起。脑海里的影像,千篇一律的属于同一人,然后……精疲力竭。 前方一个身影,遥遥地由远及近。雪中这样画面,熟悉又使靳风思念。呼之欲出的名字,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韩泽有些惊讶,愣在雪中无从是好。 靳风狠下心,想就此擦身而过,可还是输给了本能的驱使。 “这几天你去哪了?”靳风的眼色比冰雪更冷。 “家里有些事。” “有事。忙着筹备婚礼?” 韩泽诧异抬头,脸上不能克制的慌张。 “原来是真的。”靳风怒极反笑:“有时候,我想过杀死你……不如现在一起死。” “靳风。” “别叫我。折磨我,折损我,看我出尽洋相,你还要我怎样,我的丑陋不堪于你是什么?你很享受这种优越感?” 韩泽咬着牙,不敢和靳风对视。 “五年前就该彻底忘掉你,这五年的教训,我必定铭记,为以后不再重蹈覆辙。” 韩泽心底慢慢升起一层恐惧,终于那句话从靳风口中说出。 “我放过你,从今以后,我也放过自己。” 雪中的两人终究擦身而过,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永别,谁允许的可以轻而易举。 韩泽不顾一切地挡在靳风面前:“我没有订婚。” 他委屈隐忍地眼神,正如五年来经常跑进脑海的影像。靳风几乎心软,可理智根本不允许他丢盔卸甲去妥协:“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或许你该结婚,我会感激你先一步选择与我形同陌路。没有其他事,请你让开。” 韩泽心脏一阵绞痛,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却固执地挡在靳风面前一步不肯退让。 “我已经不想和你纠缠不清,我累了,你的游戏,我没空奉陪。你订不订婚,我不会在乎。我早看透你。我蠢得太久该醒了,吃尽当断不断的亏是我活该。” 韩泽的眼眶无法自控地泛红,靳风的话正在一分一毫地耗尽他的勇气。 五年,对靳风的思念没停止过,想见他却不能告诉他,听他的歌,看他的演唱会,关注他,看相片中的他笑,他皱眉,看着看着,连呼吸都会疼。 “让开,别令我厌恶你。” 靳风的严厉,使韩泽身形一抖。哽在喉咙里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靳风的眼眸渐渐有了寒意,他明白再残留期待也是徒劳。即使违心的,他也不能心软。 “路不止一条,我要走,你拦不住。” 靳风转身的一刻,韩泽恍然错觉时光的静止,靳风冰冷的背影,和韩泽怔在风雪中的身影,终究为爱情划上终止符。 一阵疾风使雪更冷,夜也更寒。雪路太长终于让人举步维艰,韩泽走不下去,无力地跌倒在雪地上,眼泪没流下来已结成冰,手死死地抓住雪,直到手掌冻得快没有知觉。
第10页 但那些年的画面流连在眼底,明明痛不欲生却根本提不起勇气说出放弃。 历年中秋,文学社的几个便效仿古人“举杯望明月”,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一番,其实是噁心死人不偿命。今年没噁心成别人,社里人自己先把自己噁心得够呛。 起因是靳风和史寒文要求请假,各自先回家过节。 张进士趴在窗口对着月亮魂不守舍的,韩泽跟个神经病似的盯着墙上的钟表一动不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江苏尧黑着脸,踢了一脚正琢磨事的王秀才:“散吧,这两魂都不在。” “再绷会儿,能峰回路转。”王秀才一脸笃定。 “那两勾魂的说八点回来,现在可十点了。”江苏尧半信半疑。 “你着急走,今晚有事?” “看他们别扭。” 王秀才突然笑得倍儿阴:“待会有好戏看。走,咱先过去替韩哥热热身。” 两人大摇大摆走到韩泽面前。 “韩哥,我帮你把钟錶拿过来看吧,省得你一直仰头,再把颈椎伤了。”王秀才的表情挺诚恳。 韩泽想了想:“不用你,我自己来。”然后真的把墙上那块钟錶摘下,放在茶几上继续看。 “韩哥,靳风来了,至少两个小时别理他,咱得以牙还牙。” “不成,四个小时,我得双倍奉还。” 王秀才趴在江苏尧耳边:“你信吗?” “擦,丫的一分钟都绷不住。” “别抬举韩哥,顶多绷一秒。” 然后现实更残酷,楼道里刚有脚步声,韩泽和张进士就奋不顾身的起跑了。 靳风和史寒文尽然……同时出现…… 韩泽瞬间变脸:“我是出来上厕所。” 张进士对韩泽嗤之以鼻:“寒文,冷不冷?” 再见到史寒文温柔的笑容时,张进士也跟着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绽放了。 靳风追上韩泽一起走进厕所。 “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韩泽眼里喷火。 “刚巧碰到。”靳风冷冷地:“换个地方讨论这事成吗?” “在这儿史寒文才进不来。” 靳风想笑,但此刻笑韩泽多半能被惹毛了。沉了口气,说话依旧刻薄:“你这样想,因为你不了解寒文。” “你了解她?” “还成。” “……” “据我了解,没有她进不去的地方。除了……” “什么?” “我心里。” 韩泽登时心猿意马了。只是靳风也没说他能走进自己心里,他脸红什么。 “两个小时前,你在哪里?” “在家里和我爸妈聊天。” 一句话使韩泽哑口无言。韩泽能和靳风的爸妈挣什么? “我和我爸妈说,下次过节把你带回家让他们看看。谈判时间比预期晚了两个小时。” 韩泽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瞪着眼呆若木鸡。 “怕了?” 韩泽摇头,不过有点晕。举办邀明月的明明是江苏尧他们,喝多的倒像自己。对,罪魁祸首是刚才靳风给他灌的迷汤。 “还有疑问?” 韩泽又摇头。 “走吧。” 靳风牵起韩泽的手,两人皆大欢喜回到文学社。 一进门,就听见江苏尧:“蛋疼。” 王秀才笑容满面的解释:“我和江苏尧打赌,从厕所回来,韩哥的气就消了。明天x城饭店,江苏尧请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8章 第八章 回到公寓,韩泽身上落满雪,冻得惨白的脸没有一丝生气。 “韩哥,你怎么了?”尹洛让韩泽的摸样吓得不轻,现在的韩泽像一滴凝在叶片上的水珠,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我不该让你找靳风骗他说我们订婚了。我后悔了。” “知道疼了,让你作。”江苏尧义愤填膺地骂人。 “高哥,有点寄人篱下的觉悟成不成,说话真不着调,怨不得欧阳辰宁愿欺师灭祖,也要把赶出来。” 江苏尧斜着眼瞪尹洛:“韩泽作死,你不劝他还推波助澜,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韩泽这德行,你功不可没。未婚妻,你俩谁编的剧本,真丫的冰雪聪明。” 尹洛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靳风虐、待韩哥。” “你看见了?韩泽说的?整个三观不正,他两叫虐恋。”江苏尧说得义正言辞。 “都闭嘴……”韩泽突然吼了一声,然后几步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江苏尧撇嘴:“就欠被靳风虐。” “怎么办?用不用和靳风解释未婚妻的事?”尹洛没注意了。 “明天我找靳风谈完再说吧。” 其实,江苏尧心里没底,但朋友有事总不能坐视不理。何况是对自己这样有分量的故友。 第二天一早,江苏尧直接去找靳风,预备苦口婆心得当回和事老。 “韩泽,你还要不要?”江苏尧直截了当地发问。 “我不明白。”靳风的周遭瞬间降温。 “昨晚,你给他施了什么酷刑,我特地给你通风报信,韩泽还剩一口气。” “我没本事对他施酷刑。” “他都半死不活的,你也别谦虚了。其实他回来了,你何必再较劲?” 靳风不自觉地拧紧修长的眉毛:“他对我的避之不及,比起五年的离开,可恨的有加无已。” 江苏尧清楚韩泽的确该恨:“我问过韩泽,当年为什么走,也问过他今后和你的打算,他通通没回答。但归根究底韩泽心里有你。” “心里有我?这种恩典我受之有愧。五年前,五年后,他竭尽所能的要逃,我追累了,连恨都觉得多余。” “肯定有苦衷,你不妨多给些他时间,也多给自己一个机会。” “不需要多此一举,他要自由,我成全他。” 靳风的声音很冷,江苏尧觉得靳风的眉宇里刻着他走过得那些年的寂寞。可能那段路过于曲折迂回,所以不想追忆,只想将它尘封。 江苏尧也不知道怎么劝下去,或许怎么劝也会无疾而终。 回到sm公司编辑部,欧阳辰的位置照旧空置着,江苏尧怔怔地看了几眼。 回到座位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手指断断续续地敲击键盘,眼神有意无意地又看向欧阳辰的座位方向。 “都够不省心的。”江苏尧靠在座椅上,习惯性掏出一盒香菸。 晚上下班,江苏尧去了欧阳辰的公寓。 门没锁!江苏尧的太阳穴猛地一跳,惴惴不安地冲进公寓,迎面是一股很浓的酒味。沙发上,欧阳辰正眼神发直地盯着门口,身边扔着一堆空的啤酒罐。
第11页 江苏尧特想一巴掌抽醒欧阳辰:“又练习自杀呢?这么多酒,醉不死你也能撑死你。我不拦你对安书皓死心塌地,但能不能低调点,总这么伤心欲绝,你心脏受得了吗?” 欧阳辰将视线离开了门口,阴森森的眸子冷飕飕地瞪着江苏尧。 江苏尧也瞪他:“安书皓认定你爆料给杂志社,唯一能证明的你在他心里是种卑鄙无耻的存在。活到这份儿上,你得检讨一下。” “你来这儿干嘛?”欧阳辰不冷不热的开口。 “想给你买份保险,受益人写我,凭你现在的心理状态,随时命悬一线。” “你再多说几句。” “干嘛?” “我酝酿情绪,然后先帮你命悬一线。” 江苏尧挑了个相对干净的椅子坐下,看形式大致想和欧阳辰长谈。 “情为何物,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欧阳辰冷冷地瞧着他,潜台词大致是让江苏尧继续。 “你是不是放不下安书皓,没他不成?” “跟你没关系。” “大错特错,我现在不仅做编辑,还兼职做月老,专门替你们这些有缘无分还作死似的往一块搅和的牵红线,有靳风为证。你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怪你。” “拆散几对了?”欧阳辰打开一罐啤酒猛灌几口。 “就凭你的这种尖酸刻薄,不去祸害安书皓可惜了。”江苏尧一边拿过啤酒,一边继续说:“我终于理解安书皓为什么朝秦暮楚,为什么对你始乱之,终弃之。别抱怨自己遇人不淑,先掂量自己的品质。” “月老。” “什么事?” “滚回月亮上成吗?” “我的话没说完,着什么急。今天来我有个内部消息:安书皓可能被sm公司永久拉黑,另外,他和他未婚妻的婚约取消了。” 欧阳辰手中的啤酒罐猛地掉到地上,恍惚间,欧阳辰迷迷糊糊低头去捡。 江苏尧对于欧阳辰过激的反应表现出不屑:“想掌握安书皓的第一首资料,明天来上班。知己知彼,你才方便趁人之危。” 然后又由上到下打量了欧阳辰一遍,一筹莫展的摇头:“明天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要求不高,看起来是个人就成。” 从欧阳辰家里走出来,江苏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漫无目的地扬起头,眼底一望无际的夜空,将视线拉的很远很长。 今夜的月色很美,江苏尧忽然有种住进月亮的冲动,周围的人,想起就头疼。 心里筹谋一路,待会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撬开韩泽的嘴。 爱情,形如一纸生死状,没有保险,标明了各安天命,生死两不追究。靳风和韩泽走到今天的地步,伤的伤,输的输,但两人都该尊重“生死不由人”的游戏规则。 只是,韩泽欠了靳风一个交待。 客厅里,韩泽眼神空洞对着电视机发呆。尹洛一面握住遥控器转台,一面小心翼翼观察韩泽的一举一动。听到江苏尧进门的脚步声,尹洛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口气。 江苏尧咂嘴:“我把平生的智慧都用上了,事实证明,靳风原则性忒强,说不要韩泽就不要了。” 韩泽见鬼一样瞪向江苏尧。 “明知自己眼睛大,就别挣开这么大,你丫的想吓死我?”江苏尧一脸盛气凌人的气势:“为你两,我多操心,别把我的义务劳动当做理所应当,麻利得感恩戴德说句客气话。” 韩泽眉毛紧紧地一皱,一面委屈又有暴走的趋势。 “五年前,谁让你灵机一动,做出这个聪明绝顶的决定,五年后,你作茧自缚,就认命吧。”江苏尧事不关己地说风凉话。 “你挤兑韩哥有用吗?”尹洛看不过去。 江苏尧装听不见:“那时你们爱得顺风顺水的,你无端的为什么出国?现在虐得鬼哭狼嚎的,都是你的杰作。赶明儿我免费替你两写个剧本,名字叫《我是如何咎由自取的走上虐恋的不归路》,权当为你们夭折的爱情随的份子钱。” “江苏尧,你再说韩哥一句试试。” “别对我发火,有本事你把韩泽的嘴撬开,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开?这是靳风心里的一根刺,也是韩泽欠下的一个交代。” “韩哥……”尹洛不想逼韩泽,但她贊成江苏尧的说法。 韩泽明白,到了现在的确不说不成。 “当时靳风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了他爸妈,他爸妈表面同意,第二天就去了我家声讨我爸妈。我爸气的爆血管,医院里我爸威胁我,说我不离开靳风,他就不做手术。没多久又替我办理出国留学手续。” 韩泽恍惚的看着地面,停了停,又继续说:“后来我瞒着爸妈回国找靳风,他已经和史寒文在一起了。” “诽谤,你从那里听来的野史。正史是靳风为你守身如玉。” “靳风抱着史寒文,还说爱她,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江苏尧哑口无言,他始料未及的是真相大白以后还有意外收穫。 “我那时觉得史寒文更适合靳风,我应该走,然后永远消息。五年后,我认为把靳风忘得干干净净了,我回国,去sm公司工作,考虑过重新遇到他,我认为能够面对,但结果不行。” 江苏尧更加哑口无言,尹洛先开口:“韩哥当时应该把事情始末告诉靳风,或许这样结局会不同。” “他在较劲,靳风爸妈欺负他爸妈,他就反过来欺负人家儿子。靳风没和寒文在一起,你今后想如何面对靳风。” “我那时做错了,今后不能保证会不会一错再错。我不会和靳风再在一起,我不打算因为自己不坚定再伤害他。” 江苏尧看了韩泽很久,最后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世界上最失败的人,是那种特别害怕不能成功,连试都不敢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感谢阅读~~ 第9章 第九章 江苏尧让韩泽给自己做编辑助理,于是兜兜转转韩泽也没能离开sm公司。 安书皓来sm公司编辑部遛弯时,面对一致做出抬起头动作,且目光犀利看向他的三张脸,安书皓一不留神地打了个寒噤。 “人够齐的。”安书皓阴阳怪气。 韩泽知道没他什么事,就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剩下欧阳辰和江苏尧维持目光犀利。 “听某人说……为了我的事你耿耿于怀,这些天你一直酗酒企图畏罪自杀。的确憔悴了,不过你是罪有应得。” 安书皓话音刚落,欧阳辰便用杀气腾腾的眼神质问江苏尧。 江苏尧沉着脸不耐烦:“我什么都没说。” “就他说的。”安书皓阴笑。 “你少挑拨离间。”江苏尧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狼,一个狈,同流合污早晚的事。”欧阳辰的话音冷飕飕的。
第12页 “诶……”江苏尧有点懵,“诶”完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说你被sm公司打下十八层地狱了,真够大快人心的,你说你都成过街老鼠了还到处招摇,整个一心智不全。”欧阳辰表情和语气一样不能形容的平淡。 “sm公司里面属这儿神经病多,呆久了容易神经错乱,是时候打道回府了。差点把正事忘了,韩泽,这是靳风和史寒文的喜帖,我特地为你争取了一张。” 安书皓走了,韩泽恍惚了又恍惚,手中的红色喜帖,终于如一击重棒将他打醒。身体不能控制晃了晃,呼之欲出的痛苦冲击着心口,鼻尖酸胀得难受。一切正如大梦初醒后的真实和绝情。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那晚靳风彻骨冰冷的言语依旧是近在耳畔,他的靳风……不再属于他,这种痛苦原来比剜心更痛。 “靳风要跟你同归于尽的心思一览无余,你俩真对不起史寒文,作死一直不忘带上她。”江苏尧打了个哈欠,坐在转椅的身体舒服得往后一靠:“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我,欧阳对这事颇有感悟,欧阳多开导韩泽,你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欧阳辰在一旁校对剧本,眼皮都没抬起一下。 江苏尧继续自说自话,顺便自娱自乐:“把你自寻短见那段给韩泽讲讲,咱得防微杜渐,防止韩泽走上你当年的歧途。” 欧阳辰将手中厚厚一摞稿子“砰”地一声砸到桌上,然后看也不看江苏尧,站起身往门口走。 “你去哪?” “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死,因为心愿未了,我的心愿就是买把刀把安书皓捅死,然后给刀沾上你江苏尧的指纹。” 欧阳辰走了,江苏尧把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韩泽身上。韩泽红着眼,像惹急了照样咬人的兔子似的瞧着江苏尧。 江苏尧不以为然的喝了口茶:“我不损你,靳风给你的打击比□□威力都大,我再损你,就怕遭雷噼,我跟你讲讲道理。” 江苏尧从韩泽手里拿过喜帖,拆开看了看:“佳偶天成,喜结良缘……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喜帖上印的。你说他俩结婚是不是造孽?” 韩泽不说话,只是恍恍惚惚地发呆。 “这件事上,能力挽狂澜不让他俩造孽的人只有你了。即便你没有济世救人的情怀,看着靳风娶别人,你也不可能落落大方的祝福。” “我能。” 江苏尧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缓了缓继续说道:“看来你不打算和靳风把五年前的误会解开,你贊成靳风和史寒文结婚?” 韩泽继续装聋作哑。 “成。距离婚礼还有段时间,这些天你多吃点饭,参加婚礼时记得要容光焕发,别弄得人比黄花瘦招人噁心。对了,记得把你的冒牌未婚妻带上,省得他结婚了,你一个凄凉着。到那天,四面相对,看你俩谁先把谁挤兑急了。” 韩泽依旧是一语不发,江苏尧也觉得无话可说。 咖啡厅里播放着异国音乐,阳光穿透落地窗,将咖啡厅照的温暖明亮。隔着玻璃看雪静静落下,周遭的气息充斥着宁静和安逸。 靳风的情绪由始至终未能被这里的和谐同化,故作出来的淡然,轻轻松松地已被对面的人识破。 “没有韩泽的你,像已经孤独了几世。我甚至想过,这几年的你笑过吗?”史寒文握着勺子心不在焉的搅动面前的咖啡。 “我厌恨过这样的我,但于事无补。” “你是无可救药,我几度以为你有厌世情绪……值得吗,为他封锁自己。” 靳风没有回答,答案他无从给出。 “你甚至面无表情的发怔,在脸上都有他的痕迹。你控诉,但控诉无门,然后压抑所有负面情绪。” “以后不会。”说这句话时的靳风笑得很柔和,史寒文永远不能忘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时的心动。 “以后多露出这样的笑容,我嫁也能嫁的安心。” 靳风像突然想到什么:“喜帖的事,新郎不介意吗?” “他不知道。江苏尧的激将法可行吗?一张假的喜帖,韩泽能够回心转意吗?” “他不愿走出一步,我做多少也是徒劳。大致只有等下去,要等的时间或许有一辈子那么长。” 咖啡厅外,雪零零落落,空气冰冷但足够清新。转街过巷,除了安谧宁静再无其他。 与臆想的面孔不期而遇时,靳风的脚步木然终止。 “我收到喜帖,恭喜你。” 那一剎,靳风只觉凄凉。预先预习过这样的会面,构想过更加冰冷的对白,所以不至于一击即溃。 “你的恭喜,我会铭记。” 漫无边界的等一个人,要耗尽好少?自己还能撑到何时? “你的婚礼,我可能不出席。”韩泽的目光不自然的躲闪。 “你随意。” 除去“你随意”,再没合适的说辞。还能说什么?狠话,指责,但凡能伤到他的话,自己说的时候也别指望舒坦。 “那……再见。”韩泽先一步开口。 沦落到无话可说的境遇,是该可悲。但可悲的,是即使无话可说,靳风也不能忍受看不到他。这样矛盾的情绪,使人精疲力竭。 “不必再见,我很快会离开t城。如你所愿,你能彻底摆脱我。”靳风还是说了狠话,他恶质的想看韩泽的反应。靳风太想要韩泽的一些回应,即便一个眼神,坚持下去的人并非不需要鼓励。 但韩泽除了僵在原地,其余的什么也没表示。 许久,当韩泽张口要说话时,靳风打断了他:“你准备说的话,我想我不去听应该更好。” 今天的这场僵持,註定没有结果,庆幸没被打击的心灰意冷。靳风最后看了眼韩泽,隐隐地剩下心寒。 sm公司录音室,安书皓又在抱着吉他的忧伤,目测已经游走在抑郁症的边缘。 “关于公司的事情很麻烦?”靳风递给安书皓一罐饮料。 “公司正心狠手辣地为我筑造第十九层地狱,名曰:使后辈以儆效尤。你说丫的这么做,算不算在榨干我的剩余价值。” “公司宗旨一贯是物尽其用。” “其实,我筹谋和欧阳辰把奸、情罪名落实。” “……” 安书皓坦然的忽略靳风观摩怪物的眼神。 “几年前提出分手的人是我。后来欧阳辰自杀,等江苏尧把安眠药瓶砸到我脸上,我整个人全部崩溃。” 安书皓拿起手中的饮料罐靠近眼前,似乎想看清饮料罐上印着的文字:“没结局的感情就该结束,但我放不下欧阳辰。为制造话题,公司凭空为我安排了未婚妻。欧阳辰开始频频找我麻烦,通过这样的方式和他有交集,我也很受用。但总归没信心和他再在一起。”
第13页 靳风皱了皱眉:“现在你有信心了?” “我和欧阳辰想必是天赐良缘,逆天而行导致遭天谴的传奇,仅适合你跟韩助理叙写。我看开了,打算顺应天意。” 韩泽回到sm公司编辑部时,江苏尧正在闲的难受。挑起眼皮瞥了几眼韩泽,韩泽活像让噼过的德行,使江苏尧一阵浮想联翩——靳风这次下手又够重的。 不过,心慈手软向来和江苏尧没关系:“公司决定让靳风回x城发展,预计这几天就走,婚宴也在x城举办。你有要什么交代的趁早吧,这回虽谈不上生离死别,不过也差不多。” 韩泽一直心不在焉地坐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句?江苏尧明白韩泽也难受,但有些话不说重了不起作用。 “你要继续死扛,打定主意看靳风跟别人幸福,我也不劝了。不过哭的时候离我远点,省得我看见想抽你。” 韩泽从包里掏出耳机线插在手机上,然后闷声不响的戴上耳机听音乐。 “既然你把我的苦口婆心当噪音,成,我闭嘴,我走,你一个人琢磨吧。不过你想的事,一辈子都没能经过大脑,这回无论如何你得跟大脑商量一下,从它里面走一回。” 江苏尧一边站起身,穿上外套,一边嘴里不闲着。 “人生有好多个五年,没一个还有下一个,你继续蹉跎吧,我到安书皓那边去落井下石。” 一周后的海边。 那次,到最后也没看成日出。 原来看日出该一个人来,这样整个晚上也能够没有睡意。手机里还保存着江苏尧的简讯——靳风今天会离开t城。 凝望着海上缓缓升起的红日,那种温暖,仿佛靳风就在身旁。心脏终于没能停止过疼,眼泪温热的浸湿眼眶,模糊了视线里的天和大海。 在到达x城的飞机没能起飞,在永别没能成为事实前,韩泽想记下这样的画面,可恶,眼泪总擦不完。 你现在不能走,我没有记住这个画面,你别走。我要靠它陪我走完一辈子。 “靳风……靳风……” 韩泽恍恍惚惚的喊着,阵阵冷风使他的声音在发抖。 嗓子喊得哑了,剩下剧烈的呼吸,和心脏传来的一抽一抽的痛楚,但思念的人最终也无法出现,人何必这样可悲。 缘分……就此终止…… 韩泽虚脱一样的坐在地上,一瞬间的没了所有知觉。 “你一直喊我的名字,是有话对我说吗?” 韩泽身体一颤,太过紧张,使心脏跳动的声音听得太清晰。 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走来坐到韩泽身侧,韩泽不敢转头看,直到靳风宽大的手掌握住他的手。 “等你主动握起我的手,应该要等到天荒地老。我决定再给一次机会,这一回不准再放手。” 很喜欢林夕的富士山理论:其实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见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已完结,希望大家喜欢,感谢阅读,谢谢大家~~ 第10章 第十章 以后会写一些番外,大家有没有想看的剧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目前没有内容,以后会补充,感谢阅读,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