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资本家》 第一章、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迎着清晨的阳光,一个带着学员红肩章、穿着迷彩服、背着迷彩背包和八一步枪的男子用军用制式开山刀熟练的劈砍着四周沾满露水的灌木。?〔 <( 他就是叶思文,是国防军事大学的高材生,物理化学双料博士,今年刚毕业。由于要挂军衔,在保密单位工作,所以先要下放到连队实习,在昨天的野外生存训练中,他和大队失散了,来到了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 在灌木丛中钻了一个多小时,叶思文终于来到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他拿出指北针和地图,开始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是令他遗憾的是,周围并没有地图上标示的参照物。 “我明明记得营地离这里不远啊!”叶思文疑惑的看着四周,按理说,连队现他失踪之后,会马上派人来寻找,但是四周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叶思文拿出随身水囊,里面的水已经被他喝干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在灌木的树叶上弄了一点露水喝下去稍解口渴,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口粮充饥。休息了一会儿,叶思文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于是他看准了方向,又开始在灌木丛中前进。 “咋个春天的太阳也这么毒啊?” 正午时分,叶思文终于顶着烈日走出了灌木丛,他正躺在一颗大树下面稍作休息。在叶思文的记忆中,现在明明是阳春三月,可是头顶的太阳却毒辣无比,好似六月的太阳一般。 趁着休息的空当,叶思文又拿出地图和指北针来辨别方向,但是他依旧一无所获。他想要找一个大一点的参照物,他站起来,抬眼向远处望去。远处是一片农田,农田里面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劳作,农田的中间是一个破败的村子,村子里的房子居然全都是一些草房,叶思文疑惑了,现在还有人住草房? 找了半天,叶思文依旧没有找到地图上的参照物,没有办法,他只好决定去找正在田间劳作的当地人问问路。 济南府有名的士绅叶老爷的妻子叶唐氏正坐在马车上哭泣,她正哭哭啼啼的赶去给她的儿子上坟。想想去年的今天,她的独生子叶思文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任凭她家老爷怎么托关系撒银子都没有找到夫妻俩的独生子,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给儿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寄托夫妻俩对儿子的思念。 “杏儿,你且去问问管家,什么时候才能到少爷的坟前?”叶唐氏哭哭啼啼的向身边的丫鬟说道。 杏儿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和外面的管家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向叶唐氏说道:“回夫人的话,还有两里地,马上就到了。” 准备去问路的高材生现在正站在一个坟地上面,难以置信的看着其中一块墓碑上的字,正书:叶门长子思文之墓,生于万历三十五年五月十八,卒于天启七年七月十五。落款是:家父叶景于天启七年腊月十五立。坟墓还有新色,立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墓碑之所以能引起高材生的注意,主要是墓碑上的名字居然和他的名字重名了,若是不算年份,两人的生日也是同一天,这也太巧合了。但是让最令他郁闷的是,一座新坟,怎么会是几百年前的天启七年立的呢? “夫人,少爷坟前好像有一个人。要不要小人把他驱赶了?以便夫人祭拜少爷。”叶家的管家叶财向马车里的叶唐氏说道。 “不用了,说不定是少爷的同窗好友在祭奠少爷,切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叶唐氏轻声向叶财说道。 “是!夫人。” 叶唐氏又说道:“大管家,你且在这里守着马车,我和杏儿去祭拜少爷就是了。” 叶思文还在呆呆的看着墓碑,由于墓碑和新坟给他的震撼太大,一向敏锐的他居然没有现身后有两个女人正款款走来。 “这位公子莫非是小儿以前的同窗?”一个妇人柔和的声音在叶思文的身后响起,正是前来祭拜儿子的叶唐氏。 叶思文没有回头去看是谁在问他,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不是,我是在想,这墓碑主人的名字怎么和我的一样,还有……” “少爷!” 不待叶思文的话说完,叶唐氏的丫鬟杏儿突然指着叶思文大声的叫道,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叶思文被杏儿的喊叫声惊了一跳,回头看见两个古装女人正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年岁大的可能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姣好,穿金戴银的,一副贵妇人的派头,正是叶唐氏。年岁小的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长得不错,清纯可人,正是叶唐氏的贴身丫鬟杏儿。 “你们……”看着穿着古装的主仆二人,叶思文脑中只出现两个字——拍戏。 “我的文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娘还没疼够你呢!”叶唐氏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独子,情绪一下子便不受控制了,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啊!一下子把叶思文抱住哭泣起来。 被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妇抱住叫儿子,这也未免太挑战叶思文的神经了,他急忙推开叶唐氏,说道:“阿姨、哦!大姐,我不是你儿子,你认错人了。” “思文,我是你娘啊!什么阿姨、大姐的,怎么?走了一年连自己的娘都不认了?”被推开的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叶唐氏还以为叶思文是因为叛逆而忤逆她,她哪里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 旁边的杏儿也帮腔,说道:“是啊!少爷,你不知道,这一年夫人是怎么过来的,天天是以泪洗面,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啊!” “我不是……”叶思文匆忙辩解,他母亲都是要快满五十的人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美少妇呢? 杏儿心直口快,说道:“您明明和我们少爷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我家少爷?” “你可以确定我是你们的少爷?”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不待杏儿回答,叶唐氏拉着叶思文的手,激动的说道:“是啊!是啊!虽然你戴着帽子,穿了这奇怪的衣服,但是娘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你可是娘从小带到大的心头肉,你的相貌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哦!还有,你屁股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呢!这些娘都记得啊!” “您怎么知道我屁股上有胎记的啊?” 叶思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的确,他的屁股上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小时候他还经常用镜子照着自己看呢。叶思文搞不懂了眼前这个少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身上有什么呢?”叶唐氏嗔怪道。 一听叶唐氏非得说自己是她的儿子,叶思文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我得走了,你们慢慢拍戏啊!”叶思文说完,挣脱叶唐氏的手,准备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 “儿子,当爹当娘的生你,养你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管啊!唔唔唔……”叶唐氏见叶思文要走,也顾不得贵妇的形象了,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 “是啊!少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唔唔唔……”忠心护主的丫鬟杏儿也跟着叶唐氏哭了起来。 叶思文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地上哭泣主仆二人,叶思文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我真不是您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少爷。”叶思文徒劳的给两个女人解释道。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府的管家叶财在远处见自家的夫人先和一个外人拉拉扯扯,然后又坐在地上哭泣,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带着两个家丁赶了过来。 “少爷!” 叶财一见叶思文,一张嘴也长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鹅蛋了,然后他面带喜色,欢天喜地的说道:“少爷居然没死,还自己回来啦!真是可喜可贺啊!夫人,我这就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你也认识我?”叶思文指着自己,向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欢喜的说道:“小人自然是认得少爷,少爷刚刚出世的时候小人就是叶府的账房,小人可是亲眼看见少爷长大的人啊!” “我家有账房?”叶思文郁闷,他看着这些古装的男男女女,貌似不是在拍戏啊!而且自己也没有看见导演摄影机什么的,难道自己穿越了?别逗了,穿越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和yy之中好不好?难道今天是愚人节,有人在逗自己玩?对了,问问这些人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叶思文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哎!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愚人节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回少爷的话。”叶财回答道,“今天是崇祯元年七月十五,去年的今天少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给老爷夫人知会一声,害得老爷和夫人以为少爷那个了,白白的立了一个衣冠冢。今天倒不是什么愚人节,我们也没有搞什么鬼,今天倒是是鬼节。” 看着一脸真诚的叶财,叶思文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小人岂敢骗少爷?”叶财一脸的无辜。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叶思文暗暗纳闷,突然他问道:“当今皇帝叫什么?” “啊!”叶财大惊,急忙上前捂住叶思文的嘴巴,又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对叶思文说道:“少爷慎言,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这下叶思文算是相信他真的穿越了,若是他们是现代人扮的,肯定会一口说出皇帝的姓名,因为现代人心中没有皇权,皇帝的名字随时都可以挂在嘴边。可是古代人不一样,皇帝的名字,岂是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提的? “我真不是你们的少爷,我得走了,你们慢慢玩吧!”虽然穿越了,但是叶思文还是不希望不明不白的认一个妈出来。 一听叶思文说要走,叶唐氏立马开始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呜呜呜……” 见自己的主子哭了,杏儿也跟着嘤嘤的哭了起来,顿时整个坟地都是主仆俩的哭声。 叶思文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女人一哭,他准心软,没有办法,他走到叶唐氏的身边,说:“你们不要哭好不好?搞得我很内疚哎!” “文儿,答应娘,不要跑了,跟我回家!”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 叶思文把帽子摘了下来,搔搔脑袋,问:“是不是我跟你回家你就不哭了?” “当然、当然,只要文儿肯跟娘回去,娘什么都答应你。要什么娘就给你买什么。”叶唐氏见叶思文松口了,立马向叶思文做出了保证。这时候的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没有儿子,女人的老年生活是很悲惨的。叶唐氏之所以铁了心要把叶思文带回去,一方面是她们夫妻俩除了叶思文便别无所出,另一方面也是她实在是舍不得儿子。 叶思文稍微考虑了一下,觉自己现在根本没处可去,这个时代这么乱,指不定哪天就把小命丢了。叶思文又是个孝子,见叶唐氏失去儿子的可怜样子,叹了口气,心道“就给她当回儿子吧!”,打定主意,叶思文便向叶唐氏说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你们不要哭了啊!” “好好,娘不哭了。”叶唐氏见叶思文答应了自己,立马破涕为笑,向杏儿说道:“丫头,少爷答应了,你不要哭了。” 杏儿止住了哭,笑着说道:“恭喜夫人和少爷团聚!” 看着这转哭为笑的主仆,叶思文腹诽:“她们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叶唐氏见叶思文肯跟自己回家,立马向叶财说道:“大管家,你马上派人回去通知老爷,就说少爷找到了,让他准备一桌酒席给我儿接风洗尘。” “是,夫人,小的这就让人回去禀报老爷。”叶财欢天喜地的回答道。 叶财刚要离开去安排人手,叶唐氏又说道:“还有,让人把这不吉利的东西拆了,人都回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是!”叶财连声应道,一溜烟的跑去安排人手了。 叶唐氏一脸欢喜,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走,文儿,跟娘回家去。” 叶思文没法,只好任由叶唐氏拉着他上了马车。马车徐徐的开动,叶唐氏在车内拉着叶思文叙话,杏儿也跟着帮腔,把叶氏夫妇俩这一年的悲伤困苦说了出来,说得叶思文是两眼泪汪汪啊! “想来也是一对可怜人,既然上天安排我到这里来,我就好好替我那同名同姓的家伙服侍二老吧!”叶思文看着泪眼婆娑的叶唐氏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章、还有个未婚妻是表妹 济南城大明湖畔,这里是济南有钱有势有名的人聚居的地方。湖边有一座豪华的三进院子,院子正是叶家的宅子。叶家家主叶景是进士出生,当过一任官员,后来阉党专权,叶景不屑于和其他人同流合污,致仕回家,专心经商、读书,不仅成为一方富豪,还是有名的学者。虽然叶景做着生意,倒没有像其他商人一般为了牟利而不择手段,一直行善积德,是济南城里公认的善人、士绅。 叶景此时正在书房里练书法,其实练书法只是他的借口,去年的今日,他的独子无故失踪,悲哀之余,叶景只能用练书法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老爷呢?”外面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大声的问道,一听就是没什么教养的家丁。 “你闹什么啊?老爷在书房里练书法呢!老爷可最烦别人打扰他练书法的。”一个轻柔一点的声音说道。 前来找老爷的家丁说道:“快带我去见老爷,我有天大的喜事要禀报老爷。” “叶虎,怎么这么冒失?有什么天大的喜事明天再说。不知道今天是少爷的周年忌日吗?有什么喜事也得给我掖着藏着。”叶景突然出现在两个家丁的面前,厉声的训斥道,叶景正为失去儿子而心情不好呢,居然有人还要向他禀报喜事,真是该挨板子。 叶虎正是叶财派来报信的家丁,他欢天喜地的说道:“老爷,少爷没有死,少爷找到了。” “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快,叶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叶虎顺了顺气,说道:“老爷,夫人在少爷的衣冠冢边碰见了少爷,现在正往回赶呢!恐怕再过些时候就要到了。管家让小人先回来报信,让老爷您准备一桌酒席,给少爷接风洗尘呢!” “真的是少爷?”叶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叶虎道:“当真是少爷,小人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必是少爷无疑啊!” “真是菩萨保佑啊!”叶景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说,“快去命人准备酒席,等少爷回来了,大家通通有赏。还有,派人去知会表小姐一声,就说她的表哥找到了。” “是,老爷。”几个接到命令的下人忙慌慌的去了。 叶景高兴得像什么似的,不能平复自己高兴的心情,只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一阵,他一拍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啊!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老祖宗才行啊!”说完,叶景便向叶家的祠堂跑去。 叶府的后院,一个穿着素色衣服,容貌姣好,温柔婉约的女孩子正在看着闲书,独自伤神,女孩子叫唐婉儿,是叶唐氏弟弟的女儿。叶唐氏的弟弟一直在外做官,他的妻早逝,又一直没有续弦,女儿跟在身边甚是不便,于是便将女儿托付给姐姐、姐夫教养。叶氏夫妇也是十分情愿,两家人本来是订了娃娃亲的,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活倒也方便。本来叶思文参加过这次恩科春闱就要和唐婉儿完婚的,那知道叶思文居然玩了一把人间蒸,连今年的春闱都错过了。 正当唐婉儿为死去的表哥独自伤神的时候,一个丫鬟冒冒失失的跑到她的闺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表小姐,表小姐,少爷、少爷回来了!” “啪!”唐婉儿手上的闲书落在了地上,拉住丫鬟的手臂,着急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表哥真的回来了。” “小姐你弄疼我了!”被抓住手臂的丫鬟笑着说道,“夫人今天去祭奠少爷,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少爷,夫人便软磨硬泡的把少爷拉回来了。现在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家了。” 唐婉儿听说叶思文马上就要到了,也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了,匆匆的往外跑去,刚迈开步子跑了几步,唐婉儿又回来了,对着铜镜开始打扮自己。 此时叶思文他们的马车已经进了济南城,看着马车外来来往往的古装男女,叶思文是彻底相信他已经穿越了。他正无聊的考虑要不要装装神棍什么的,预测一下过去未来,去忽悠一下傻傻的崇祯皇帝也挺好玩的。 叶唐氏突然想起自己的侄女,笑着对叶思文说道:“不知道你表妹知道你回来了有多高兴呢!她可为你带了一年的孝了啊!” “表妹?”叶思文疑惑了,“她为什么要为我带孝啊?” “你这孩子,婉儿可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对待人家,你若是欺负她,我可是第一个饶不了你。”叶唐氏笑着说道,她还以为叶思文害羞不敢承认他和唐婉儿的关系呢!岂不知这个叶思文现在是满腹疑问。 叶思文可是新时代的大学时,正宗的物理化学双料博士,虽然学理科的人比较呆,但是叶思文不同,他的脑子好使。他明白,现在是在明朝,近亲结婚还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个表妹估计还是定的娃娃亲。 “娘!”叶思文思考了一下,还是叫了叶唐氏一声“娘”。 “什么事?”叶唐氏听叶思文叫她娘,心里甜得像吃了几斤蜂蜜一般。 叶思文说:“娘啊!我脑袋受过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们家的事情啊!”马上要去当别人家的大少爷了,基本的功课还是要做一做的。 事实证明,唠叨、八卦的确是女人的专长,不管这个女人是美是丑,是高贵是低俗,她们的最爱永远都是八卦。叶思文一问叶唐氏有关家族的事情,叶唐氏便滔滔不绝的给叶思文说了叶家的辉煌史,从爷爷说到爸爸,从爸爸说到外公,从外公说到舅舅,从舅舅说到表妹,从表妹说到叶思文自己…… 正当叶思文听叶唐氏介绍家族史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叶府大门前。叶景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马车到了,忙迎了上去。 “老爷,妾身把儿子带回来了!”叶唐氏抹着眼泪对叶景说道。 叶景扶住叶唐氏,眼中也有泪光闪动,说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此时叶思文也下了马车,叶景立马迎上去,拉着叶思文上下打量一番,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说道:“我儿在外面受苦了,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来人啊!快给少爷换衣服。” 叶思文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叶景一番,果然是帅哥一枚啊!四十多岁的老帅哥,特别有味道,和叶唐氏倒是绝配。叶思文还想欣赏帅哥,却被几个家丁拉着去换衣服了。 十几分钟之后,叶思文穿着月白色的文士服出现在了叶景夫妇俩面前,博冠峨带的叶思文自有一份帅性潇洒。不过叶思文要是和古人一样是一头长就好了,可惜他现在的头型是现代军队中万恶的短平头。 “文儿,你的头怎么这么短?你可知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你怎么能把头弄得这么短?”叶景大声的质问道,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是亲儿子,叶景也要追究一番。 叶唐氏拉了拉叶景,说道:“儿子刚回来,别这样。” 叶思文自然知道古代人对头的珍重,断可是可以代替断命的事情,于是他很快就想了一番措辞。叶思文向叶景行了大礼,说:“父亲莫怪,去年我遇见一个老和尚,他一眼就看出来我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事情。他说去年我有劫难,须得由他剃度,在深山老庙中修行一年,方能避祸,所以儿子才不辞而行,去了山中修行,还将父母授予我的头给剃了。” “我儿竟然能有此奇遇,真是大造化啊!你且说说,老和尚的庙宇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捐些香油钱。”叶景似乎有些激动。 让叶思文没想到的是,叶景居然这么容易便相信了自己的胡扯,还提出要去捐香油钱,看来叶景是一个佛教的坚定信徒啊!叶思文干咳一声,说:“大师云游四海,渡化世人,并没有固定的居所,现在大师恐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叶思文在胡扯。 “果然是世外高人啊!”叶景叹了一声,说,“可惜我无缘得见了。文儿,你有此奇遇,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啊!” “嗯!嘿嘿……”叶思文迅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叶景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叶唐氏见两父子相谈甚欢,说道:“你们别见面就谈这些,快点入席,为我儿接风洗尘才是正事。”叶唐氏说完,又向杏儿说道:“你且去看看表小姐,怎么还没有出来?” “是!”杏儿应了一声,连忙向后院走去。 “表哥!” 还不等杏儿进入后堂,一个柔和的声音便在月牙门边响起,收拾打扮停当的唐婉儿款款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咕嘟!”叶思文很不合适宜的吞了一口口水。 想这叶思文,前几年专心学习,是不近女色。本想等到毕业了再轰轰烈烈的谈场恋爱,没想到毕业了却被扔到了连老母猪都看不见的军队里。想来叶思文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爷们,见了美女怎么能忍得住不吞口水呢? 唐婉儿见叶思文痴痴的看着自己,轻轻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咳、咳、咳!” 叶思文吞口水的动作被唐婉儿打扰,一口口水没有吞下去,堵在喉咙上引起了一阵咳嗽。 见叶思文咳嗽,唐婉儿更紧张了,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叶思文后背,急着说道:“哎呀!表哥你怎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咳了起来啊?” 说来也可怜,叶思文长这么大,除了他妈,唐婉儿是第一个用手接触叶思文的女孩子,叶思文被搞得脸红彤彤的,唐婉儿的拍打不仅没有让叶思文停下咳嗽,反而加剧了叶思文的咳嗽。 “得提高我的定力啊!”叶思文苦恼的想着。 看未来的小两口卿卿我我,叶景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叶唐氏拉住唐婉儿拍打叶思文的手,说道:“婉儿,别管你表哥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啊?” “好了,别装了,快点入席吧!”叶景拿出做父亲的派头说道。 叶思文委屈了,自己哪里在装了?这明明是正常反应嘛!难道以前的少爷很喜欢搞这些幺蛾子?还真是无聊啊! 几人入了席,叶景举起杯子,说道:“来,为了文儿得此奇遇,我们干一杯!” “奇遇,表哥得了什么奇遇?”看来唐婉儿对叶思文所有的事情都很上心。她喝了酒,便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姑父说你得了奇遇,是什么奇遇啊!” 叶思文正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呆了,这可是几百年前正宗的鲁菜啊!桌子上的菜让叶思文这个吃了七年学校食堂、几个月军队伙食的倒霉鬼馋虫大动,正准备拿着筷子大干一场呢,拿筷子的手却被一只温柔细腻的手抓住了,叶思文的脸又红了。 “你抓住我干什么?”叶思文扭扭捏捏的问道。 唐婉儿连忙放开叶思文的手,柔声说道:“我听姑父说表哥得了奇遇,我正问表哥得了什么奇遇呢!” “哦!这样啊!”叶思文连忙语无伦次的把自己的忽悠叶景的谎话又给唐婉儿说了一遍,之所以智商甚高的叶思文会变得语无伦次,一方面是因为他被唐婉儿的美貌打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叶思文心里在想着消灭桌上的饭菜。 叶思文在心里暗骂自己:“叶思文啊叶思文,你好歹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在美女和美食面前会变得这么没有定力?” 复述了一遍自己编的奇遇,叶思文终于开始拿着筷子向桌上丰盛的饭菜起了进攻,用一个词形容叶思文吃饭的形象,当然是风卷残云。 “我苦命的儿啊!不知道在外面饿了多少饭?”叶唐氏擦着眼泪这样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叶景举着酒杯这样想。 “这还是以前那个吃饭要家丁、丫鬟追的表哥吗?”唐婉儿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如此想。 叶思文吃了一阵,觉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别看着我,你们也吃啊!”说完,叶思文还给他们的碗里夹菜。 “儿子懂事了,居然会给我们夹菜了!” “还是高僧教养好啊!” “表哥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一个好好的接风洗尘,变成了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吃的活动,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叶思文吃饭的度慢慢的慢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其余三个看着他吃的人。 第三章、传说中的恶霸 “老爷,老爷,瓷器店的刘掌柜有急事要见你。( ”叶府的管家叶财急匆匆的跑进来,打破了饭桌上的尴尬气氛。 叶景皱了皱眉头,这叶财也是叶府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居然在东家吃饭的时候来报告事情。虽然不爽,叶景还是对叶财说:“你让刘掌柜进来。” “是!”叶财得了命令,转身出了门。 叶财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步履蹒跚的中年人进来。叶景大惊,离开座位,扶住中年人,问道:“老刘,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刘掌柜哭着说道,“那南城的泼皮牛二,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今天又在店里来闹事,把店里的器物砸了个精光,还打伤了几个伙计。” 叶景听有人在自己的店里捣乱,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他问道:“那牛二现在在哪里?” “还在店子里呢!他说专门要等老爷你去,好好……”刘掌柜欲言又止。 “说!”叶景威严的说道。 刘掌柜叹了口气,说:“他说,他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断了后的人。” 叶景终于有了情绪波动,他冷笑一声,对刘掌柜说:“老刘,你且在我这里医治伤口,我这就去会会那牛二。”说完,他对叶财说:“叶财,你带老刘下去疗伤,让叶虎带几个家丁,我去瓷器店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爷,你可得小心啊!那牛二是什么货色我们可都是知道的啊!”刘掌柜叮嘱道。 叶景点点头,又向还在吃饭的家人说道:“你们就在家中,我出去办一点事情。”说完,叶景便带着几个家丁出了大门。 叶景和刘掌柜谈话的时候,叶思文一直在一心消灭桌上的饭菜,所以没有注意到,等他吃好了,觉叶景不见了,便奇怪的问道:“爹在哪里去了?” “在外面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唐氏慈爱的看着叶思文说道。 “哦!”叶思文没有打算深究,他拍拍肚子,说:“吃饱了,我得出去消消食,你们慢慢吃啊!”叶思文说完,便迈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叶财扶着被打成猪头的刘掌柜,好奇心甚重的叶思文,指着刘掌柜,向叶财问道:“管家,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叶财见是刚刚回家的少爷在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少爷,这是瓷器店的刘掌柜,城南的泼皮牛二在瓷器店中捣乱,刘掌柜是被牛二那厮打伤的。” “真是没有王法啊!还让不让人活啦!”叶思文感叹了一下这个混乱的世道。 叶财听了叶思文的感慨,还以为少爷是在为老爷担心,便说道:“少爷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去店里解决了。老爷乃是济南的名流,想必那泼皮牛二不敢对老爷怎么样。”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瓷器店是我们家的?”叶思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财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思文,暗道:这瓷器店本来就是你家的生意啊!不过叶财并没有深想,老老实实的对叶思文说:“是啊!这瓷器店正是老爷手下的生意。” 却说叶景带着一群家丁来到了位于东关大街的叶氏瓷器店外面,店子周围有不少好事的人正在围观。叶景远远看去,只看见店里是满地狼藉,店里的伙计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明显是被打伤了。一群袒胸露乳的泼皮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的柜台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吃着西瓜。 泼皮的头头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胸前肥膘长满了胸毛的汉子,正是济南城南城一带的头号混混牛二。牛二看见推开人群走进店里的叶景,也不起身,在椅子上向叶景抱了抱拳,道:“叶老板别来无恙啊!” 叶景看着嚣张的牛二和店里的悲惨景象,大声的质问道:“牛二,你三番五次来我的店里捣乱,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牛二嚣张的笑道,“老子看叶老板店里的生意太好了,特别前来道贺,怎么?叶老板不欢迎老子?” 牛二嚣张的态度让叶景很生气,叶景指着牛二,说道。“牛二,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眼中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你切莫忘了,我家堂兄可是锦衣卫里的百户,别说济南府那小小的知府,就是要拉朝廷大员下马,那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看来牛二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坚硬的后台。 牛二的一番话,把叶景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叶景自然知道牛二有一个在锦衣卫里任职的堂兄的,不然他早就把牛二告上公堂了。 看见被气得快要全身抖的叶景,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老实说吧!你这家铺子的位置不错,二爷我看上了。不过我也不打算白要你的铺子,这样吧!一百两银子,我买了,回头我就让下人把银子送到叶老板的府上。” 叶景气得双手抖,你以为你是买青菜萝卜啊!且不说建这么大个店铺要多少钱,就是这地段,也不是一百两银子能卖到的啊!这明明就是想要霸占自家的产业啊! “叶老板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既然答应了,就快点把房产地契交给我吧!放心,银子我一厘也不会少你的。”牛二厚颜无耻的说道。 想来叶景也是个铁骨铮铮的主,要不当年也不会致仕回家经商。想当年盛极一时的阉党都没有让叶景屈服,何况这区区一个泼皮牛二,叶景一甩衣袖,说:“这店子我是不会卖的,还望二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这店子的主意。” 叶景居然敢拒绝自己,这事让牛二觉得很丢脸面,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厉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妈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捅了你?今天这店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平时看来温文儒雅的叶景,此时显出了他读书人的风骨,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胸口,铁骨铮铮的说道:“老夫今天就等着二爷来捅。” 牛二见这老家伙居然还敢跟自己玩硬的,好,老子让你玩硬的,看老子不捅死你个老不死的,牛二在手下手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雁翎刀,上前就要捅叶景。 “大哥且不要冲动。”一个长相斯文的泼皮见自己大哥真的要上前捅人,立马将牛二拦了下来,毕竟叶景是济南的名人,若是死在了牛二的手里,以后的事情会非常棘手。 “老三,你看这老家伙嚣张的样子,老子今天若是不捅了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人?”牛二气呼呼的说道,济南府还没有敢和他牛二玩硬的的人呢。 老三拍了怕牛二,说道:“大哥,我们是来买铺子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且等着,让我和这个老家伙说道说道。” 牛二一想也是,便说:“好,你去和他谈谈,若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三走到叶景的身前,打了个拱手,说道:“叶老爷子,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哥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你和他作对是讨不到便宜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闹得要打要杀的地步呢?” 叶景冷眼看着前来说和的老三,冷哼一声,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是想要强占我叶家的家产,就是今天真的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屈服。”叶景是读书人中的硬骨头,气节刚烈,岂是这些小喽啰能威胁得了的? “叶老爷子,你看,叶少爷失踪了一年了,兴许已经没有了,你已经无后了,舍命争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二爷,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二爷也好帮忙不是。”老三倒是能说会道,脸叶景没儿子的事情也被他拿来说事了。 叶景一听老三拿自己的儿子说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泼皮无赖们,说:“你们这帮泼皮,原来是欺我无后,今天我告诉你们,且不要说我儿子没有死,就是死了,我的产业也轮不到你们来争夺。” “啪!”牛二见老三劝说失败,将手中雪白的雁翎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指着叶景,骂道:“老不死的,这可是你自找的,看我今天不捅了你这个老家伙。”牛二说完,提起雁翎刀便要来捅叶景。 叶家的家丁们见牛二要上来捅老爷,哪里肯依?纷纷上前来护住老爷,泼皮们一见对方还敢来拦自己的老大,立马拿起武器和叶府的家丁打在了一起。店子中顿时一片混乱,两方人你来我往,刀枪夹棒的向对方身上招呼。 围观的百姓见店里打起来了,都不敢围观了,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明哲保身。 打了一阵,叶府的家丁终究不敌人多势众的泼皮,一个个全被打得躺在了地上大声的**,叶景也被两个泼皮押住了。 “你们这群人渣,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叶景大声的骂道,不过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骂街的技术不怎么高明。 牛二鄙夷的看了看叶景,用手指弹了弹锋利的刀口,说:“老子就是天理王法,你个不识抬举的老家伙,看我今天不卸你一条胳膊。”牛二说完,用雁翎刀在叶景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看下叶景一条胳膊。 牛二虽然粗鲁,但是内里却是精明得很,他知道叶景是济南的明绅,公然杀了毕竟不好收尾,不如先卸他一条胳膊立威。若是叶景还是不答应转让这个铺子,那就晚上摸去他们的宅子里放一把火,烧死这老不死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了他的家产,牛二如是想。 “老不死的,这是你自找的!”牛二狞笑道,举刀就要看下叶景的胳膊。 “牛二,你会遭报应的。”叶景厉声的说道,他今天是失算了,以为以自己的名声,牛二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哪知道牛二仗着自己哥哥是锦衣卫的小头目,居然还真敢对自己下黑手,这卸了胳膊,以后可就是残疾了,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叶景有些懊恼,看来今天自己是轻敌了。 “嘭!” “啊!” 正当叶景闭着眼睛,准备被牛二残害的时候,一声火铳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然后是牛二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叶景意识到事情还有变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牛二捂着流血的手蹲在一边干嚎,准备用来残害叶景的雁翎刀也丢在了一边。 叶思文一手一支短火铳,带着几个家丁,龙行虎步的走到店子里,他一看叶景被两个泼皮押住,手一抬,火铳对着押叶景的泼皮就开火。不过叶思文并没有打算杀人,子弹从一个泼皮的脑袋上飞过,烧焦了一大片头,两个泼皮一惊,立马丢开押着的叶景跑开。其他的泼皮见叶思文有要人老命的火铳,也都吓得脸色铁青,一个个的都怂了。 叶景一见是自己的儿子,还用火铳打伤了泼皮头头,这下可惹大麻烦了,他焦急的问道:“文儿,你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我是来帮你,我再晚来一步,你的胳膊可就没有了。”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即将要去保密单位工作的人,接受过各种各样的强健身体和坚韧心志的残酷训练,为了培养他的意志,组织上可是派他上过战场杀过人。一句话叶思文是国家机器培养的战争机器,所以,个把泼皮叶思文根本没放在心上。 叶思文之所以能即时赶来救下叶景,原来,他从叶财的口中知道了自家的店面被恶霸砸了,气得不轻。叶思文以前就最讨厌什么二杆子地痞流氓的,当场就让叶财带自己来瓷器店里。临走前,叶思文看见叶景的博古架上有两只火铳,便顺手带上了。走到店面外面的时候,正看见牛二要残害叶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火铳打来,将牛二的手打得血肉模糊。 牛二捂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悠悠的站起来,看见叶思文,明显一愣,随即狠狠的说道:“老不死的,你他妈有本事就让你儿子把老子杀了,不然这事没完。老子早晚杀光你全家!”看来牛二能混成老大,并不是只靠着上面有人,也是一个狠角色啊!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牛二一番,点点头,说:“好,敢威胁我,那我就满足你的强烈愿望。”说完,抬起火铳就准备轰爆牛二的头。 第四章、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文儿,且不要造次!”见叶思文又要杀人,急忙拦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即使对方是一个泼皮那也是不能善了的。[ < 见叶景阻拦自己,叶思文也就顺势收起了火铳,火铳已经没有子弹了,叶思文也就是装腔作势的吓一吓牛二。叶思文狠狠的向牛二唾了一口,说道:“今天看在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上,先饶你一命,若是今后还敢来捣乱,看我不轰爆的的头。” “好,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小子变得这么狠啊!你等着,我堂兄可是锦衣卫,你等着,等我通知了他,保管你们叶家抄家灭门!”牛二放着狠话。 “啪!” 叶思文见牛二还敢放狠话,一个钻心脚踢在了牛二的胸口,将牛二一脚踢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不能承受牛二的重量,瞬间倒塌。 “你还敢嘴硬,还敢放狠话,我让你放狠话。”叶思文上前挽住牛二的衣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牛二的丑脸上,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以为你谁啊?我们家老爷子身上有进士功名,我身上也有举人功名,岂是你个小小的泼皮能欺负的?还抄家灭门呢?我看你才要被抄家灭门。” 叶景看着叶思文狠狠的抽着牛二,心中大惊,这小子怎么出去一年,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烈啊?以前他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啊!他却不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这个叶思文虽然是品学兼优的新时代大学生,可是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家伙,只要他现身边有不平事生,他都要管上一管,为此叶思文没少和小偷恶霸之内的人打架。这也正是叶思文被组织上看上调去做保密工作的原因。 “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叶景见牛二被打得口吐鲜血,急忙上前拉开叶思文。 叶思文打人的时候,牛二的手下都不敢上前来拉架,说白了,牛二的手下都是些二流子,哪里见过叶思文这种猛人啊?等到叶思文被叶景拉开,牛二的手下才敢上起来扶起牛二。 “好,你们有种!我们走。”被扶起来的牛二狠狠的说,他是不敢放狠话,这叶家的小愣种,打人真他妈狠,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家伙。 牛二带着人刚要离开,叶思文突然举起火铳,恶狠狠的问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你还要干什么?”牛二怒了,人也打了,我们也服软了,你他妈还想干什么啊? 叶思文指着满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的家丁,说:“你们砸了我家的店,打伤了我家的家丁,不给个说话就想走?没门,今天不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一个个的都走不出这个店门。” “叶小儿,你他妈的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南城小霸王牛二岂是你能欺负的。”牛二气急败坏的说道,似乎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叶思文一听牛二还要跟自己叫板,立马用火铳顶住牛二的脑袋,说:“我管你是什么南城小霸王还是小王八,砸了我家的店,打了我家的人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啊?” “叶公子,叶公子!”被顶住脑袋的牛二彻底怂了,低声说道,“叶公子给我一个面子,我堂兄可是在锦衣卫里当差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牛二的话,不屑的说道,“不就是家里有个亲戚是锦衣卫百户吗?你就敢借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抢人家产,吃拿卡要。再说了,你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锦衣卫可是皇帝亲军,你让他来抄我们叶家他就会来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席话把牛二说得是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最毒,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行,把牛二吓得差点尿裤子,他连忙向叶思文跪下,说:“叶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还望你不要把刚才的话拿出去乱说。”说完牛二连忙给叶思文磕头。 叶思文用火铳挑起牛二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开个价,我这就派人回家去拿银子去。”牛二哭丧着脸说道。 叶思文笑了笑,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你算算我们要损失多少银子,都让这小子赔了,要是他敢不赔,我们就去衙门里告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算了吧!”叶景倒是一个老好人。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爹,现在可不是做好人的时候,若是今天不把他治改了,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来骚扰我们。” 叶景想了想,倒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让他赔两百两银子就是了,这些瓷器都是些普通货色,不值钱的。” 叶思文算了算,现在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以后的四、五百元钱人民币,两百两银子就是将近十万块钱人民币,老头子开的价格还算公道。不过叶思文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牛二,他走到牛二的身边,说道:“我家老爷子说了,给两千两银子,就放你走。” 这次牛二倒是爽快,他知道叶思文不会放自己回去拿银子,也不浪费口舌了,对旁边的老三说道:“老三,快带人回府,让你嫂子拿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宝钞来。” 老三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带着人要回去拿钱。 “回来!”老三刚要出门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在大喊一声。 老三知道叶思文正用火铳对着自己的脑袋呢,不得已,老三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笑嘻嘻的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不理会老三这样的小喽啰,走到牛二的身边,一拳揍在牛二的眼睛上,说:“牛二,你居然敢耍我,敢用三瓜两枣不值两钱的宝钞来糊弄我,我要只要银锭子,硬通货,其余的什么都免谈。”原来老三心领神会的表情落在了叶思文的眼里,叶思文略一思索,才想起这时候朝廷的信用度极差,宝钞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这下可要了老命了,牛二虽然是一个混得比较好的混混,但是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依旧是一笔巨款,他家地窖里的银子也就这几个钱了。 “是、是,给叶公子拿硬通货,老三你还不快去。”牛二心在滴血,但是面对叶思文这尊凶神,牛二还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银子没有了还可以挣,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三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 叶思文冷眼看着离去的老三,又看了看在一旁赔笑的牛二,哼了一声,拉着叶景,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喝茶,一点也没有将这一、二十个泼皮放在眼里。 牛二涎着脸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公子,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哦!”今天这事,牛二的确做得有点过了,你家有人是锦衣卫就有呗!你整天挂在嘴边干嘛?还说要让锦衣卫来炒家?你牛二凭什么让锦衣卫来抄家啊?你还真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再说了,只有皇帝才能调动锦衣卫,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帝啊?真是大逆不道! “唔!这得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叶思文喝了一口茶,含含糊糊的说道。 “嘿嘿,嘿嘿,我今后再也不敢来捣乱了,再也不敢来捣乱了。要是我再来捣乱我就天打五雷轰。”牛二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思文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说:“这今后,若是还有人来店里捣乱,不管是不是你牛二的人,我可都会算在你牛二头上哦!” “是、是、是!”牛二哭着脸唯唯诺诺的答应道,牛二虽然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没有底,这济南城可不是只有他们这一伙混混,但是现在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呢?叶景和叶思文身上可都是有功名的,叶景还做个一任官员,只要他们去告自己,一告一个准啊!早知道自己就别把主意打到叶景的身上,这读书人还真是不好惹啊! 不到半个小时,老三便用马车拉着一大箱子银锭子回来了,他可不敢打马虎眼,牛二要是玩完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 “叶公子,银子来了,可以放了我们了吧!”牛二小声的问道。 叶思文打开箱子,看了看白花花的银子,转过头向叶景问道:“爹,你看这里有没有两千两银子?” “够了。”叶景点点头说道,叶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只要瞄一眼,就能估算出一堆银子的重量,上下不过几两的差距。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牛二挥挥手,说:“滚吧!” 牛二等人如蒙大赦,灰头土脸的跑出了店子。一出门,牛二便看见围观的百姓在对自己的人指指点点,说着恶人有恶报之类的话。若是在平时,牛二一定会飙,欺负一下这些平头老百姓,不过今天被人拿了话柄,他也不敢久留,带着手下抱头窜鼠的跑了,这下南城小霸王的名声可是砸到地板上了。 看着狼狈窜逃的牛二等人,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满意的说:“还是我儿有办法啊!几句话就把这群泼皮打了,我儿真是长大了。” “嘿嘿!”叶思文笑道,“爹,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因为一句话才屈服的吧?” “难道不是?”叶景奇怪了,牛二等人明明就是叶思文用几句诛心的话吓跑了的啊! 叶思文掂了掂手中的火铳,说:“若是没有这两样家伙,他们才不会怕呢!所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叶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两天还得让人看紧点,说不定牛二那厮不甘心还回来捣乱。”叶思文说。 正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队姗姗来迟的衙役才来到叶家的瓷器店外,其中一个人走进店里,向叶景拱了拱手,说:“叶老爷,我接到人报案,说你的店里正在打架斗殴,知府老爷让我来看看,怎么,已经打完了吗?” 叶景心中鄙夷,老子早就派人去报案了,你们现在才来,分明是受了牛二的好处,现在却装模作样的来当好人了。叶景虽然不齿官差的做法,不过官府的人也不好得罪,叶景不动声色的将两锭十两的银锭子塞到了官差的手里,说道:“哦!是牛二那厮吃醉了酒,前来店里捣乱,不过已经被我儿劝退了,麻烦王捕头了。这点小钱给王捕头买酒喝。”叶景说话就是有水平,牛二的确是被他儿子劝退了,不过不是用嘴,是用的火铳。 王捕头昨晚上收了牛二送来的银子,让他今天叶氏瓷器店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以他直到听说牛二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这才带了几个心腹手下前来看看生了什么事情。 王捕头是个既贪财又圆滑的家伙,自然不会因为收了牛二的银子就不收其他人的银子了,况且,叶景给的是牛二给的一倍。他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收到怀中,然后大义凛然的说道:“牛二这厮的确可恶,居然欺负到叶老爷的头上来了,真是没了王法了,来人啊!去把牛二那厮抓去吃几天牢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乡里。” 叶景笑眯眯的看着王捕头在自己的面前作秀,在一旁感慨的说道:“王捕头真是执法如山啊!老夫佩服。” “我还有事,叶老爷你忙,在下告辞了!”王捕头向叶景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王捕头慢走!”叶景笑着将王捕头送了出来,等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回个头来唾了一口:“什么玩意。” 等王捕头走远了,叶思文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我看这牛二也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这事还没完。”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叶景问道,他也知道,牛二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就算锦衣卫里有人,也不敢来霸占有功名在身的人的家产,恐怕这事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啊! 叶思文想了想,问道:“父亲平时有没有和人结怨?” 叶景摇了摇头,说:“为父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人结怨啊!”说得也是,叶景平时修生养性,从来不与人争强好胜,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老好人。 “那父亲有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对手。”叶思文又问道,这事无非就是私仇和恶意竞争两种。 叶景凝思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个生意上对手,城东的马氏瓷器店,不过我从来没和他们竞争过啊!” “他们家的生意好吗?”叶思文又问。 “不怎么好,他们总是卖些残次品给买家,信誉不是很好。”叶景摇了摇头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事情的起因已经很明白了,恐怕幕后的黑手正是马氏瓷器铺。因为自己自身的原因,瓷器店的生意不好,从而怪罪到叶家身上,然后买通了牛二来捣乱,企图达到打击对手的目的。说白了,这就是一起恶意竞争案。 第五章、吕宋来的雪茄 城南的一座宅子里,牛二一边让手下包扎着受伤的手,一边虎着脸,恶狠狠的对一个黑衣男子说道:“这次我可亏大了,不仅手被叶家那小崽子废了,还赔了他们两千两银子,这事你得给我个说话。 ”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二爷不必担心,我晚上就让人送三千两银子,就算是赔偿二爷的损失了。” 一听黑衣男子愿意赔偿自己的损失,而且还多给一千两,虎着的脸立马笑成了菊花,说道:“还是你老兄仗义,这个,还继续对付老不死的不?” “暂时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老不死的小杂种居然还没有死,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黑衣男子摇着头说。 牛二一听不再对付叶景父子了,急道:“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不是白做了?” “当然没有,我们先暂时蛰伏一段时间,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动手,记住,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把叶景父子彻底扳倒。”黑衣男子阴狠的说道。 牛二点头,问道:“那我这段时间干什么?总不能让手下的小弟就这样闲着吧!” “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巴结一下叶家父子,减轻他们的戒心,到时候才能出其不意。”黑衣男子说。 “嗯!我照你说的办,反正佣金可不能少了我的。”牛二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钱袋子。 黑衣男子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钱?只要你好好的替我做事,钱一分一文也少不了你的。”黑衣男子说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色不早了,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那你慢走啊!可别忘了晚上给我送钱来。”牛二对钱财那是念念不忘。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牛二的宅子。 叶景和叶思文父子在瓷器店里一直忙到将近天黑才将店里的一切打点好,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家里,两人刚下马车,一个男子便凑到叶景的面前,拱了拱手,说:“大哥,小弟的父亲生病了,让我回老家一趟,还望大哥给我几天假。” “是叶昇啊!五叔他老人家怎么了?”叶景关心的问道。 “说是犯了风寒,咳得不得了,家人不放心,让我回去看一眼。”被唤作叶昇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叶景说:“好吧!快回去吧!代我给五叔问好。” “谢谢大哥了。我一定把大哥的问候带到。”叶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哦!等等。”正当叶昇要离开的时候,叶景又叫住了叶昇,说道:“我倒把这事忘了,家中有一枝朋友送的长白山老山参,我也用不上,你带回去给你爹吧!” 叶昇一听,欢喜的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我们兄弟哪里这么多客气,若不是当年五叔时常接济,我也到不了今天这步不是?”叶景笑着说道。 “这人是谁啊?老爷子对他挺客气的啊!”叶思文向身边的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道:“这是你的三堂叔啊!是你五大爷的儿子,现在帮着老爷掌管着府里的账房呢。” 叶思文一听,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和叶财一起走进了宅子。 等叶景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叶唐氏已经将晚饭安排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看得叶思文是目瞪口呆,都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很奢侈,原来是真的啊!不就四个人吗?弄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老爷和文儿回来啦!怎么样?店里没出什么事吧?”叶唐氏一脸笑容的将父子俩迎回了家中。 “嗯!没什么事,夫人不要担心。”叶景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看见满桌子的饭菜之后,笑容便僵住了,问道:“怎么弄这么多饭菜?我们几人怎么吃得完?” 叶唐氏笑着说:“大多是给文儿准备的,文儿现在饭量大。”又向叶思文说道:“文儿,你今晚放开了吃,全是你喜欢吃的菜。” 见叶唐氏如此待他,叶思文甚是感激,急忙向叶唐氏道谢:“娘,谢谢你。” 听见儿子客客气气的对自己说谢谢,叶唐氏如沐春风,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快去叫你表妹出来吃饭。” “嗯!”叶思文答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叶唐氏在给他创造和唐婉儿独处的机会呢! 叶思文刚到后院,就两眼抓瞎了,叶府的后院甚大,叶思文根本不知道唐婉儿的房间在哪里,不过还好他是少爷,抓住一个小丫鬟便问出了唐婉儿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唐婉儿的房间在一笼精竹的后面,房间里已经掌了灯,灯光将唐婉儿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的影子,心中正在纠结是进去叫呢还是就在外面叫,听说古代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这可怎么办呢? “叶思文你真是没出息,怕个鸟毛啊!”叶思文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鼓起勇气,走到唐婉儿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唐婉儿起身问道。 “我!”叶思文傻傻的回答了一句。 唐婉儿一听是叶思文,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问道:“表哥,有什么事吗?” “我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就觉得别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表妹,我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啦!”呢? 唐婉儿“哦”了一声,说道:“好的,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来。”唐婉儿说完,也不关门,折身返回屋里收拾着什么。 也许是现代人的意识问题,也许是其他的问题,叶思文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唐婉儿走进了屋里,他正好看见唐婉儿正在收拾一件漂亮的衣服。原来是躲在屋里做衣服啊! “表妹你做的衣服真好看!”叶思文突然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也许是以前那个叶思文经常到唐婉儿的闺房里面来,所以看见叶思文进来,唐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见叶思文的夸奖,唐婉儿睁大眼睛,说:“表哥,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你还说你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衣服呢!” 郁闷,居然是以前的叶思文送的,叶思文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他搔搔头,讪笑道:“哦!我忘了,忘了。这衣服真好看,我真有眼光。” “可惜了!”唐婉儿突然有些惋惜的说道。 叶思文奇怪了,难道自己的话伤了唐婉儿的心?他好奇的问道:“可惜什么啊?你也知道,这一年我的奇遇太多,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叶思文不得不胡扯。 “表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说我有一次画画不小心把墨打翻到衣服上了,怎么洗也洗不掉,有了污渍,以后再也不能穿了。”见叶思文误会了,唐婉儿急忙解释。 叶思文想起一句广告,随口说道:“有污渍,用立白啊!” “什么立白?” “洗衣粉啊!” “什么是洗衣粉?洗衣粉是什么东西啊?洗衣服用的吗?” 叶思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时空错乱,时空错乱,为了不让唐婉儿再追问自己什么是洗衣粉,他说:“我和老法师学艺的时候,曾学了一门去污渍的本事,你这衣服上的污渍我能去,等我有空了我就把污渍给你变没了。” “真的?”唐婉儿一听自己的衣服能洗干净了,立马高兴起来,不再追问叶思文什么是“立白洗衣粉”。 叶思文心想,我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对付一点墨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笑着说道:“当然了,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唐婉儿撅起嘴,“小时候表哥尽骗我的月钱去买泥人,还说不会骗我!” 误会,这是误会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小时候他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姑娘的钱用啊! 本来叶思文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唐婉儿的注意力,不会再问自己什么是立白洗衣粉,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唐婉儿的记性很好,在去饭厅的路上不停的问着叶思文什么是洗衣粉。 “表哥,你说说嘛!到底什么是洗衣粉嘛!”唐婉儿撒娇。 叶思文顾左右而言他:“表妹,你有没有洗过衣服啊?” “衣服都是下人洗啊!哪里轮得到我洗?”唐婉儿奇怪了,从小到大自己和表哥的脏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洗的。 叶思文暗道这丫头的命好,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下人们用什么洗衣服?” 唐婉儿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唐婉儿不知道下人用的什么洗衣服,叶思文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轻松的说:“洗衣粉就是洗衣粉的东西嘛!你真笨!”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叶府的饭厅,叶氏夫妇已经坐在桌上等他们了,见两人笑嘻嘻的进来,老两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这段时间是家人一起在院子里乘凉的时间,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便,一起喝茶观月。叶唐氏和唐婉儿两姑侄则在一旁讨论着女红的问题。 让叶思文惊讶的是,叶景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用旁边的蜡烛点燃,美美的抽了起来,叶景抽了几口雪茄,向叶思文问道:“文儿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叶思文没有回答,他正惊讶于叶景嘴上的雪茄,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景正在问他话。 叶景见自己的儿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嘴上的雪茄,呵呵一笑,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文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叶思文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正准备回答叶景的问题,却可耻的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景问了自己什么。 叶景现叶思文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支,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爹,我不要。”叶思文连忙摆手。 叶景奇怪了,叶思文明明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怎么拿给他抽他又不要呢?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客气过啊?叶景好奇的问道:“文儿,你对雪茄很感兴趣?” “哦!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叶思文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景“哦”了一声,炫耀似的说:“这是一个跑海路的朋友从南洋的吕宋给我带回来的,这东西可金贵了,十两银子一支,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叶思文点了点头,记起刚才叶景似乎问了自己什么问题,便厚着脸皮问道:“父亲刚才问孩儿什么问题?” 叶景说:“文儿啊!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看,你这次的恩科春闱也没有参加成,要不要继续在家里继续苦读,等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 叶思文心里说你饶了我吧!我从五岁开始读书,一直读了十七年,刚刚才从学校里解脱出来呢!你又要我读书,想把我憋死啊! 见儿子不回答,叶景还以为叶思文在懊恼没有参加成今年的恩科,叶景安慰道:“今年没有参加成就算了,只要好好努力,三年后肯定能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读书了,没意思。” “也好,不读书算了,反正这大明朝的官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不读书了就尽快和婉儿完婚,完婚之后就跟我一起做生意吧!”叶景倒是个开明的家长,不像后世的家长为了一个高考非得把孩子往绝路上逼。 结婚!我牙还没有刷呢!叶思文大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叶景的提议。 这回叶景生气了,说:“你又不想读书,又不想结婚,你想干什么啊?难道你嫌弃婉儿了?”做家长的都一样,都难免会去猜孩子们的想法。 “没有、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背个陈世美的罪名。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景奇怪了。 叶思文晃了晃脑袋,迅想着拒绝的措辞,最后他还是准备用那个传说中的和尚大师说事,想了一阵,他对叶景说:“父亲,不是我现在不想结婚,而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我师傅说了,我一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就要飞来横祸。” 叶景是一个佛教徒,对和尚大师什么的那是十分的尊敬,一听是替自己儿子消灾解难的大师的叮嘱,叶景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只好将婚期延后,先让叶思文跟着自己学做生意。 第六章、送块香皂给表妹 第二天一大早,叶思文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打了一套咏春拳。忘了说,叶思文可是一代宗师叶问的传人,虽然是旁系的,但是也算是啊!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咏春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叶思文用这个打架就没有输过。 唐婉儿一大早起来,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喧闹,她打开窗户一看,却看见一群家丁正在围观自己的表哥叶思文。叶思文此时正在酣畅淋漓的打拳,叶思文的拳法很老到,不时的赢得家丁们的喝彩。 叶思文一套拳法打下来,满身都是汗水,他接过家丁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正好看见唐婉儿在窗户边看他,他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向唐婉儿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唐婉儿见叶思文现自己在偷看他,连忙关上了窗户。 见叶思文收了功,一个四十来岁,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走过来,拱手向叶思文说道:“少爷好拳法!” “你是?”叶思文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说话的汉子,只见他的手臂肌肉达,双拳磨平,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哦!我叫石金锋,是叶府家丁的拳术教头。我刚才观少爷的拳法精妙,甚是佩服,想和少爷讨教一番。”汉子是个耿直的山东汉子,说话也很耿直,一上来就要挑战叶思文。 “少爷没功夫和你打架。”叶思文直接拒绝了石金锋的请求,他现在可没心情打架,他还要忙着吃饭,吃了饭还要帮唐婉儿去除衣服上的污渍,没这闲工夫。 石金锋忙说:“少爷误会了,我不是要和少爷打架,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打的这种拳法,还望少爷指教一二。” “哦!是这样啊!我这个拳法叫做咏春拳。”叶思文笑着说道。 石金锋暗暗想了想,可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叫咏春拳的拳法啊!石金锋是一个拳痴,只要天下叫得出名的拳法他都知道,可是他偏偏没听过什么咏春拳。说这咏春拳是无名小拳吧!可是少爷的拳法明明精妙得很啊!这样精妙的拳法应该很有名才对啊!石金锋刚要向叶思文问个明白,却现叶思文已经走开了。 吃过早饭,叶景要带着管家叶财去城里的商铺转转。本来要叫叶思文一起去的,叶思文却说他上午有事,不能去。叶景是个开放的家长,自然不会强迫叶思文,自己带着叶财出了门。 “表哥,你不是说要帮我把衣服上的污渍去掉吗?” 叶思文正打算让人去买点材料做肥皂洗衣服呢,讨债的便上门了,唐婉儿吃过早饭便缠着叶思文,要叶思文给她清理衣服上的污渍。 “不急,我们先去书房。”叶思文对缠着他的唐婉儿说道。 唐婉儿奇怪了,问:“洗衣服去书房干什么?” “我需要几样东西,我去书房写个配方,让下人去买点材料,你得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思文解释道。 “哦!好啊!我去帮表哥磨墨!”唐婉儿高兴的说道。 十几分钟之后,唐婉儿拿着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思文,说:“表哥,你的字怎么写得这么潦草啊!” 叶思文无奈的挠了挠头,说:“兴许是久了没写了,不会了。”想来叶思文上小学的时候也是上过毛笔字特长班的,不过这点技术早就交给老师了,别说毛笔字了,就是钢笔字都被电脑给废得差不多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古代的繁体字难不住叶思文,因为现代的中国还是有个地方在用繁体字的,叶思文他们为了对付那个地方,是学过繁体字的。 唐婉儿看着叶思文写得像狗爬一样的毛笔字,不断的摇头,说:“表哥,你可得加紧练字,要是被姑父知道你的字写成这样,非得把你的屁股抽烂不可。” 叶思文头如捣蒜,说:“是、是,谢谢表妹提醒,我一定把字练好,快安排人去买这些原料吧!很快你的衣服就会干净了。” 唐婉儿一听叶思文说正事了,也不指责叶思文的毛笔字写得难看了,连忙将配方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桃,打她去采买原料。 今天叶府厨房里的下人们很奇怪,因为从来不来厨房的少爷居然跑到厨房里鼓捣起来,挽起袖子,捆上围腰,在厨房里上串下跳。厨子们赶忙问少爷要煮什么,让他们这些下人代劳就是,可是少爷却把他们通通都轰走,说要做什么香皂,只有他自己会做,其他人都不行。众人纳闷,什么是香皂啊?少爷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下人们的注意,只要没有事情的下人都跑来看少爷做香皂了。 做香皂而已,在叶大博士眼里根本不值一哂,太简单了,不过他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向正在给他帮忙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有没有香水之类的东西?” “香水,什么是香水?”唐婉儿好奇的问道,她纳闷了,什么水是香的呢? 叶思文恍然大悟,知道现在外国的香水还没有传入中国,中国人民还不知道香水是什么东东,他只好改了一种说法:“就是可以让身体变香的东西,你有没有啊?” “哦!”唐婉儿终于明白叶思文需要什么了,“不就是香粉吗?我屋里就有。” “去给我拿一点来。”叶思文道。 唐婉儿就奇了怪了,叶思文一个大男人要香粉干什么啊?不过她还是照叶思文的话去做了,吩咐小桃去自己的房间把香粉拿来。 小桃不一会儿便将唐婉儿房中的香粉拿来了,唐婉儿用的香粉极好,是唐婉儿父亲从京城芬芳坊给她买来的上等货,不算运费都要五十两银子一盒,够小户人家用两三年了。 唐婉儿将五十两银子一盒的香粉递给叶思文,好奇的看着叶思文要干什么。叶思文接过香粉,闻了闻,是茉莉花的香味,很是淡雅好闻,正是做香皂添加剂的好东西。叶思文二话不说,揭开盖子,将香粉倒入了做香皂的锅里。 “你干什么?”唐婉儿惊呼,那可是价值不菲的芬芳坊香粉啊!济南城除了唐婉儿,还没有谁用过呢,就是唐婉儿,也是省着用的,现在居然被叶思文当成不值钱的东西直接倒在了锅里。 叶思文将香粉全部倒进锅里,抬头一看,正看见一脸惊异,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你干嘛啊?怎么把我的香粉全部倒进锅里啦!”唐婉儿气得都快哭了。 叶思文看看四周,没什么问题啊!他一本正经的说:“你的香粉我拿来做香皂了啊!不添加香粉,这个东西做出来就没有味道,没有味道的东西怎么能称为香皂呢?” “不理你了!”唐婉儿被叶思文的歪理气得一跺脚,转生就走了。 叶思文看着离去的唐婉儿,挠了挠头,奇怪的说:“怎么把她惹到了?不是我惹了她吧!我好像没有招惹她吧!” 叶思文本来想去追唐婉儿的,但是锅里的香皂已经开始凝结了,他赶忙投入到制作香皂这一伟大的行动中来。 唐婉儿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生闷气,“表哥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爹爹给我买的香粉全用了,真是太坏了,故意的,作弄我……”唐婉儿生了一会儿闷气,现叶思文居然还没有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于是就更生气。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门外才响起了敲门声,唐婉儿没好气的问道:“谁啊!” “表妹,是我啊!香皂做好了,你快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马上就可以给你洗干净了。”是叶思文,他正用一个托盘托着几块四四方方的香皂在门外献宝呢。 “我不需要了,你拿走吧!”唐婉儿气鼓鼓的说。 叶思文郁闷了,今天没有招她啊!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吃火药了啊?正好看见唐婉儿的贴身丫鬟小桃过来,便向小桃问道:“小桃,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表少爷你!”小桃郁闷的说道,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弄生气的吗?你怎么问我啊! 叶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的说:“我哪里招惹到你家小姐了?” “你还说,不是你把我家老爷给小姐买的香粉全部糟蹋了,我家小姐会生气吗?”小桃气愤了,表少爷怎么这样啊!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啊? 正在这时,唐婉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桃,你个死丫头,在哪里多嘴多舌干什么?你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嘴。” 小桃听见小姐责骂,吐吐舌头,连忙跑了。 叶思文总算高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敲了敲门,说:“表妹,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帮你清除衣服上的污渍吗?” 屋里没有声音,叶思文还要再说,突然门打开了,唐婉儿气嘟嘟的站在屋里看着叶思文,说:“好,我们这就去洗衣服,若是你做的这个东西真的能清除我衣服上的污渍,那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不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办?”叶思文看着飙的唐婉儿,不由得有些害怕。 唐婉儿哼了一声,说:“要是不行,你就亲自去京城的芬芳坊给我买一盒一模一样的香粉。” “好、好、好!”叶思文为了平息唐婉儿的怒火,连忙答应。 唐婉儿哼了一声,回身把染有墨渍的衣服拿了出来,和叶思文一前一后向后院洗衣粉的地方走去。小桃见自家小姐自己抱着衣服,连忙从远处跑出来,很有眼力价的接过小姐手上的衣服,紧紧的跟在唐婉儿的后面。 三人来到后院的洗衣处,几个老妈子正在卖力的搓洗着衣服,在这个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的时代,想要把衣服洗干净,一定得下一点猛功夫才行。 小桃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小丫鬟,不待自家小姐和表少爷开口,从叶思文的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块香皂,开始清洗起衣服上的墨渍。 小桃在叶思文的指导下,将衣服打湿,再把香皂抹在了沾有墨渍的地方。小桃卖力的搓洗了一阵,只见衣服上不断的起泡泡,煞是奇怪。然后她又在叶思文的指导下,把泡泡在清水中清洗干净。 “小姐,太神奇了,墨渍真的没有了唉!”小桃看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张大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个鸭梨了。 唐婉儿从小桃的手中接过洗干净的衣服看了看,然后笑着向叶思文说:“表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怪我了吧?”叶思文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唐婉儿上下翻看着洗干净的衣服,摇了摇头,说:“不怪你了,你这个香皂太神气了,我太喜欢了,以后再也不怕衣服上沾上墨渍了。” “既然表妹这么喜欢,我就把这些香皂全送给表妹吧!”说着,叶思文将手中的香皂全部递给了兴高采烈的唐婉儿。 唐婉儿也不客气,拿过香皂,细细的看了起来。由于没有祛除杂质,所以香皂略微显得有些黄,唐婉儿拿鼻子嗅了嗅,还有茉莉香粉的味道。 看着唐婉儿高兴的样子,叶思文又说道:“这香皂不仅可以洗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绝对是个好东西。” “真的?”唐婉儿已经被神奇的香皂征服了,叶思文糟蹋她的香粉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叶思文很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什么真的假的啊?听说你们俩鼓气了,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是叶唐氏的声音,原来她正在房间里做女红,听下人来报,说少爷和表小姐闹别扭了,她便急匆匆的赶过来当和事佬,没想到等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别人已经有说有笑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当和事佬了。 唐婉儿见是姑母来了,连忙上前拉住叶唐氏,说:“是啊姑母,你不知道,表哥刚才把我整整一盒芬芳坊的香粉给糟蹋了,我刚才正跟他鼓气呢!” “我这就让他给你赔!”叶唐氏笑着说道。 唐婉儿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姑母,我现在已经不生表哥的气了。” “这又是为什么啊?”叶唐氏慈祥的问道。 “您看!”唐婉儿拿出手中的香皂,献宝似的递给叶唐氏,说,“这个东西就是表哥用我的香粉做的,可神气了。” 叶唐氏拿着香皂看了看,觉这香皂除了有点茉莉香味之外,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好奇的问道:“婉儿,看把你高兴得,这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啊?” 第七章、老头子是个奸商 见姑母问自己香皂的神奇之处在什么地方,唐婉儿心说还是让事实说话的好,便向身边的小桃耳语几句,然后才对叶唐氏说:“姑母,你就看着吧!” 不一会儿小桃便从厨房里拿了一条充满了油渍的围腰,照着刚才叶思文讲的方法,很快就把一条充满油污的围腰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桃拧干水,在叶唐氏的面前展开,向叶唐氏展示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围腰。 “婉儿、文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唐氏惊讶的指着围腰问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还以为是两个孩子是在变戏法逗自己开心呢。 唐婉儿连忙摇头,说:“姑母,我们可不是在变戏法,这是表哥做出来的东西,能洗干净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呢!真是太神奇了。”唐婉儿倒是现学现卖起来。 “文儿,这是真的。”叶唐氏还是有些不信,目光投向了叶思文。 叶思文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你怎么学会做这个东西的?”叶唐氏倒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这个问题叶思文还真不好回答,他胡扯道:“这是我那位师傅教我的,他老人家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有空了做出来给你们看看。”没办法,叶思文只好把那个胡扯的人物拿出来说事,而且他知道以后难免会做一些先进的东西出来,先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哦!看来你还真是遇到奇人了。”叶唐氏点着头说道。 搞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唐婉儿又将叶思文送给她的香皂送了一块给叶唐氏,留了两块在洗衣房里,其余的全部自己藏了起来,留着慢慢用。 傍晚的时候,在外一天忙了一天叶景刚回到家中,妻子叶唐氏便拿着叶思文做的香皂给他献宝:“老爷,你看这是文儿做的奇物,什么脏的东西都可以洗得干净。” 叶景接过叶唐氏手中的香皂,细细的打量起来,他觉得这东西除了有些滑腻和香味之外,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不解的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刚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没什么用处,但是我亲自看见用这东西洗过的东西之后,我就彻底的信服了。”叶唐氏笑着向叶景解释,“那可是一条厨子们用的围腰,油腻肮脏,结果你猜怎么样?小桃用这个东西居然轻易而举的就吧围腰洗干净了。” “哦!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叶景翻看着手中的香皂,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 叶唐氏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叶唐氏看自己老爷还是不信,走到书桌边,将自己用的手绢拿出来,将书桌上研好的墨汁倒在手绢上,白色的手绢立马变成黑色。 看着自己夫人奇怪的举动,叶景急忙问道:“夫人,你在干什么?” “我让你看看这香皂的效果。”叶唐氏笑着说道,然后向将满是墨渍的手绢拿给丫鬟杏儿,说:“杏儿,你去打一盆水来,给老爷演示一下香皂的神奇之处。” 杏儿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打来一盆清水,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将沾满墨渍的手绢洗得干干净净。 “这、这,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景见了香皂清洗后的手绢,表情和说法居然和叶唐氏一模一样,还真是一对夫妻啊! 叶唐氏看着丈夫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嘛!这是文儿做的神奇之物,能洗干净一切脏的东西。” 叶景把玩着刚刚用过的香皂,由于刚刚沾了水,所以香皂变得更更加的滑腻了,叶景把玩了一会了,说:“走,我们去文儿那里,我有事情跟他谈。” 叶思文正在房间里给唐婉儿说着香皂的做法,小姑娘挺好学的,一下午尽缠着叶思文给她讲解怎么做香皂。她的想法是,以后要是自己能亲自做这种神奇的东西,用起来就特别方便了。唐婉儿正拿着一支毛笔将叶思文做香皂的方法记录了下来,准备以后慢慢领悟。 既然唐婉儿想要学习怎样制作香皂,叶思文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股脑儿将制作香皂需要的原料和制作流程说给了唐婉儿听。叶思文看了一下唐婉儿做的笔记,不由得一阵汗颜,唐婉儿的毛笔功底还真不是盖的,满篇的毛笔字如同电脑打印的一般,工整得不得了,叶思文不由得赞叹,古代人写毛笔字的功夫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学习了香皂的制作方法,好奇心甚重兼勤奋好学的唐婉儿同学又开始询问叶思文提到的香水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她想了一下午也没有想出什么是香水,难道是带有香气的水?不过她只听说过泔水会很臭,还没有听说有什么水是香的呢! 凡是有些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肥皂、香水之内化学日用品的做法,更何况是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呢?叶思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的和唐婉儿谈谈这香水的问题。不过让叶思文郁闷的是,怎么自己随口说的什么东西,这小姑娘都记得住啊?还非得缠着自己给她解释,难道这姑娘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主编转世? 正当叶思文准备给唐婉儿海吹胡侃的时候,叶景夫妇也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叶思文和唐婉儿立马向两个长辈行礼。 叶景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年轻,说:“婉儿也在这个啊!” “姑父,我正向表哥请教怎么制作香皂呢!”唐婉儿大方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叶景呵呵一笑,说:“那我们俩还是同窗了,姑父也是来向你表哥请教这香皂是怎么制作的,怎么样?学会了吗?”叶思文表示郁闷,这家人怎么都这么好奇啊? 唐婉儿使劲的点了点头,骄傲的说:“全学会了,表哥给我说了一遍我就全明白了,原来制作香皂很简单的,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 “简单就好。”叶景笑着点了点头。 听姑父也是来学怎么制作香皂的,唐婉儿立马将自己的笔记贡献出来,说:“姑父您看,我把原料和方法都记录在这上面呢!您只要照着上面的方法制作,就可以得到香皂了。” 叶景拿着唐婉儿的笔记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原料便宜,制作简单,实用性强,是个好货物。” 叶思文见叶景把话题扯上到货物上了,知道叶景有些想法,便说道:“父亲莫非想把香皂拿去销售?” 叶景说:“我曾听说从海外运来了一种西洋胰子,也是用来洗衣服的,效果和你做的香皂差不多,但是胰子制作粗糙,有一股很浓腥味,所以并不是很受人欢迎,最后海商们见效益不好,西洋胰子也就失去了踪迹。” 叶思文知道这个时代西方的化学已经有了是长足展,能做出早期的香皂了,但是他们做出来的香皂肯定没有叶思文做出来的香皂好,毕竟叶思文掌握的技术比他们先进几百年。 “父亲觉得孩儿做的这种香皂能受到欢迎吗?”叶思文问道,毕竟这是个新事物,不知道保守的明朝人能不能接受。要知道,叶思文把这香皂鼓捣出来可不是单纯的哄mm开心的,他需要用香皂在叶家立住脚跟,毕竟他是个冒牌的少爷。 叶景点点头,说:“这香皂的做工比西洋胰子更精良,而且没有那种腥味,反而有一种淡雅的香味,我想如果好好的包装一下,肯定会卖得很好的。” 包装,叶景居然说要包装香皂,这让叶思文很惊讶,他小心的问道:“包装,父亲的意思是?” “对啊!当然要给这香皂做个好包装,否则怎样吸引买主的眼球?”叶景侃侃而谈,向叶思文介绍着他的经商心得,“好比一颗珠宝,用装饰精美的盒子装着去卖,肯定要比用一块破布包着去卖要吸引人得多,这就是包装的效果。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岂不知这商品和人也是一样,一定要做一个好的外观,才能吸引买主的目光,从而将货物卖出去啊!文儿,你以后要经商,也得学习这些经商之道啊!” 听着叶景介绍着自己心得,叶思文暗道:“果然是无商不奸啊!古人诚不我欺啊!” 叶景叽叽呱呱的介绍了一大堆自己的经商心得,然后才说道:“文儿,为父还有几个意见,先,把香皂的颜色做得白净一点,形状也不要这种四四方方的,若是能将形状做成浑圆美玉状就更好了,再在上面雕上美丽的图案,香皂就这样做。其次,将香皂用装饰精美的的楠木盒子装上,这下才拿去出售。我相信只要这东西一上市,那些大户人家一定会趋之若鹜的。” 叶思文听完了叶景的意见,不由得惊呆了,老爷子提的几个意见实在是太精辟了,这简直就是后世作出来的香皂的原型啊!谁说大明的士绅们古板了? 不过让叶思文更绝倒的是叶景接下来的话:“当然,仅仅靠精美的包装还不够,我们事先还得做好宣传,让人们都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才行。最好是用事实说话,这样,找个托,让他故意拿一件脏衣服来找碴,然后挡着众人的面把脏衣服洗干净,这样一下子香皂的名声就打出来了。” 叶思文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今天算是彻底被雷到了,这个时代怎么了啊?怎么明朝的人也知道包装、做广告,还要找一个托。不是说明朝的士大夫们都被八股文弄傻了吗?怎么还会有叶景这样的经商人才?不,叶景不是人才,是天才。 叶景见叶思文死死的盯着自己,问道:“文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摆手,“父亲的意见提得太好了,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叶思文这次是真的服了叶景了,要是是现代人提出这些意见当然没什么可称道的,毕竟满大街的广告就是榜样,可偏偏提出这些意见的是一个明朝人。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谦虚的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这都是经商上面惯用的招数而已!你既然决定经商,这些东西我都会慢慢传授给你的。” “谢谢父亲。”叶思文诚心诚意的道谢。 叶景满意的笑了笑,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先去账房熟悉一下我们家的产业,等两天我忙了,我们再讨论生产香皂的事情。”叶景说完,叫上正在和唐婉儿絮叨的叶唐氏,准备回去休息了。 “哦!还有一个问题,这香皂能大规模生产吗?”叶景刚要出门,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又转过头问叶思文。 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只要设备人员到,位原料充足,想生产多少就可以生产多少。” 叶景听了叶思文肯定的回答,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和叶唐氏一起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叶思文又来到了叶景的房间。由于他见识了老头子常的经商头脑,所以他准备了一个更好的东西给老头子。本来这个技术叶思文是准备留着自己单干的时候用的。不过叶思文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很有自知自明,他知道自己去搞军事、搞科研,肯定比老爷子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但是论起经商,他就是开飞机也赶不上他们家老爷子啊! 父子俩又来到院里的小石桌边,丫鬟给两人端上来茶水,便默默的退开了。 等丫鬟一走开,叶思文便急不可耐的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孩儿不仅在大师的手上学会了做香皂,还学会了造玻璃的技术。”叶思文现在总结出经验了,凡是不好解释的事情都往他那个虚无缥缈的和尚师傅头上推,一推一个灵。 “玻璃?玻璃是什么东西?”叶景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见老头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现在‘玻璃’这个词还没有普及,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玻璃就是透明的琉璃,就是可以用来做镜子的东西。” “哦!你能造这个东西?”叶景一听叶思文能造这个东西,立马来了兴趣。 叶思文一看叶景来了兴趣,便问道:“父亲知道这个东西?” 叶景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西洋镜那神奇的玩意,比我们造的铜镜好用多了。不过那东西老贵了,一小块就要几百两银子。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皇宫里有一面可以照遍全身的西洋镜,是先帝用了十万两银子在西夷人手中买的。” 第八章、叶家的产业 “这些西洋人真黑!”叶思文骂道,不就是一张破穿衣镜吗?居然卖了十万两银子。[? <〔 叶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倒不是这些西洋人黑,是西洋镜这种东西只有遥远西牛贺州才能生产,走海路运到大明都要一年半的时间,而且很容易碎,一百张中能完好的运来一张就是菩萨保佑了,所以卖十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便宜了。” 叶思文看着一本正经的叶景,不知道将一张镜子的造价不过一两银子的事情告诉叶景,叶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叶思文还是没有将镜子的造价问题说给叶景听,而是说道:“既然镜子这么值钱,我们也造镜子来卖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当然可以,不过不知道制作玻璃的成本高不高?若是成本太高的话,那我们就还要再做一下调查才能做决定。”叶景果然是一个专业的商人,他已经在考虑长远的问题了。 叶思文嘿嘿的笑着说:“制作一张能把人全部照进去的玻璃,用的材料不过几钱银子,加上人工费,一张玻璃的造价也就一两银子。” 叶景一听玻璃的造价如此便宜,激动把手中的茶杯都摔在地上摔碎了,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激动的问:“文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叶思文笑着说。 叶景感叹一声,说:“既然这样,即使我们一年只生产一块玻璃,也能赚个钵满盆满啊!” “父亲,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叶思文心说老爷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按我的技术,若是一年只能造一面的话,那我十几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平常冷静的叶景今晚上有点激动,拉着自己的儿子聊了很久。两人从货物的生产聊到货物的选购,又到货物的销售。叶景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生意经,叶思文也不断的提出一些来自后世的意见,这些意见都是很有建设的,把叶景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一直聊到半夜,直到叶唐氏出来催促,负责俩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匆匆的吃过早饭之后,便和叶财一起去了叶府的账房。叶思文遵照父亲的吩咐,这两天先了解一下叶府的产业。 迎接叶思文的是账房的二管事,账房大管事是叶思文的三堂叔叶昇,不过他有事回家了。二管事将叶思文请进账房,安排叶思文在上坐了,又让一个小厮端茶倒水。叶思文倒是来者不拒,摆足了少爷的架子,舒舒服服的让下边的人侍候着。 叶思文坐了一会儿,二管事便抱着一大摞的账本来到了叶思文的身边,他笑着说道:“少爷,这是上个月各个店铺送来的账本,请少爷过目。” 叶思文看着一大堆的账本,皱了皱眉头,心想一个月的账本就这么多,肯定是记账方法不够先进,自己有机会可以教教他们先进的记账方法,不过貌似自己没学过那玩意,算了,先看账本。 事实证明叶思文的想法是错误的,叶府的记账方法很先进,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账本,不是因为记账的方法太繁杂,而是因为叶家的产业太大、太多。 “还真是捞到了一个好爸爸啊!”叶思文将账本浏览了一遍,心中感慨,这叶家的产业太多,光店面就有十几个,瓷器店、绸缎店、皮草店、酒楼、金银店等等,除了窑子赌坊外,几乎所有的行业几乎都有涉猎。这还不算什么,叶家在南城外还有一千亩良田,城中还有几个作坊。叶景简直就是一个资本家和大地主的混合体,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叶家的产业很大,收入也很可观,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十万两银子左右,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两,叶思文记得这个时侯的朝廷很穷,岁入也就一百多万两,也就是说老爷子可是个富可敌国的家伙啊!但是叶景却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再外面炫耀自己的财富,深得闷声大财的精髓。 “叶财,你带我去我们家的店铺里走一走。”叶思文突然来了兴趣,决定出去看看自家的产业。 叶财应道:“是少爷,小人这就去安排马车。” 叶思文和叶财二人刚出门,便遇到了探亲归来的叶昇,叶思文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是堂叔啊!五大爷的病怎么样了?” “谢少爷关心,家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昇毕恭毕敬的回答,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和普通下人没什么两样。 “好了就好,我和叶财去城中的铺子里看看,你先忙。”叶思文向叶昇一拱手,和叶财一起走了。 叶昇看着远去的叶思文,心中疑惑,向前来迎接他的二管事问道:“少爷今天来做什么?” “哦!老爷吩咐少爷熟悉一下府里的产业,少爷一大早就来翻看了一下上个月的账目。”二管事老实的回答道。 叶昇又问:“好好的怎么要熟悉产业了?” “听说少爷不准备读书考取功名了,要和老爷一起做生意呢!”二管事说。 叶昇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思文的背影,也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账房,处理这两天遗留下来的账目。 叶思文和叶财走出府门,已经有一辆马车和几个家丁在等他们了。鉴于上次叶景差点被牛二砍了一条手臂的教训,所以少爷出行不仅有个八个拿着齐眉棍的家丁,还有一个府里的功夫教头,这次给叶思文护卫的正是昨天早上想要和叶思文讨教拳法的石金锋。 石金锋这两天正在琢磨叶思文的拳法,此时看见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和少爷讨教拳法,他笑呵呵向叶思文说:“少爷,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一起讨教一下拳法如何?” 叶思文打量了一下石金锋,记得是昨天早上要和他讨教拳法的人,不过他没兴趣整这些幺蛾子,便敷衍道:“等有时间再说吧!?” “好!小人等着少爷传唤。”听少爷肯答应和自己切磋拳法,石金锋的脸都笑开了花。 叶思文登上马车,回头正看见石金锋在笑,心中一动,对石金锋说道:“石教头,反正无聊,你上马车,我们边走边说。” “好叻!”石金锋高兴得像个孩子,也不矫情,径直跳上了马车。 叶思文是有考虑的,乱世将至,身边没有几个班底可不行,看这石金锋甚是耿直,便生了结交的念头。 两人坐在马车之中,石金锋便迫不及待的问起咏春拳的事情,叶思文却没有告诉他,而是问石金锋会些什么拳法,于是石金锋便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会什么洪拳、铁线拳、太极拳啊什么的,反正有名一点的拳法石金锋都会些。叶思文看是行家,于是便将李小龙的截拳道拿来说事,截拳道是李小龙整合了前人拳术的精髓,精妙无比,加上叶思文的口才甚好,把拳术大家石金锋给唬得二楞二楞的。 石金锋见识叶思文精妙的拳术理论,但是叶思文就是避而不谈拳法招式,搞得石金锋的心中就像被猫抓着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大起胆子,问道:“少爷,你可不可以教我咏春拳啊?” “不行!”叶思文故意拒绝了石金锋。 “为什么啊?”石金锋郁闷了。 叶思文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我师傅有交代,不能随意的就把这套拳术流传出去,否则被他知道了,会来废了我的武功的。” “唉!门户之间毁了多少武功啊!有什么都藏着掖着,传男不传女,这个思想害得多少好东西失传啊!”石金锋感慨道。 叶思文听石金锋说这话,叶思文不禁对石金锋刮目相看。石金锋说得很对,中国人的门户观念太重,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自己用,从来不知道贡献给社会,等到自己的后代都凋零了,优秀的技术也就失传了。 石金锋见叶思文不说话,以为叶思文生气了,便说:“少爷,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过石金锋愤恨的表情还是将他出卖了,言不由衷。 叶思文并不在意石金锋的表情,说:“其实石教头说得很对,但是师命不能违,所以还请石教头原谅则个。不过……” “不过什么?”石金锋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看着着急的石金锋,知道石金锋已经上钩了,先偷笑一声,说:“不过我师傅允许我将这套拳法交给我的徒弟,或者后人。” 两个条件,石金锋一个都不符合,但是当不成叶思文的后人可以当叶思文的徒弟啊!石金锋对拳法的痴迷高过一切,他一狠心,说:“那好,我就拜少爷为师,请师傅教我拳法。”石金锋说完,就要向叶思文拜倒。 叶思文见自己的计策成功,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石教头不要这样,你几乎长我一辈,我怎么能收你当我徒弟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少爷有真本事,怎么不能收我为徒弟。”石金锋倒是个人才,还会背《论语》呢! 叶思文做沉思装,想了一阵,说:“既然石教头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教你这套拳法吧!不过这师徒的名分……” “少爷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石金锋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石金锋诚恳的说。 两人几番推诿之下,叶思文没有办法,只好收了石金锋这个比他大将近二十岁的徒弟。叶思文看着新收的徒弟,心里都乐开花了,都说山东大汉耿直,果然不错啊!真是禁不住忽悠,自己几句话就忽悠出来个徒弟。 话说都大中午了,一群人都还没有吃饭,于是叶思文一行人最先去的地方是叶家的酒楼,酒楼的名字叫归田园居,是借用陶潜公名诗的名字,一看便是一个高雅的所在。酒楼共有三成,外面的装饰尽善尽美,奢华而又高雅。 叶思文走进酒楼,看着里面的装修就更惊讶了,上好的楠木桌子椅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家的字画,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是格调却十分高雅,非常适合士子们在此聚会。 一楼已经高朋满座了,没有一个走卒贩夫,全都是一些博冠峨带的读书人。读书人嘛!都喜欢去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地方,不得不说高雅的归田园居的确是读书们的好去处。 酒楼的掌柜见叶财带着一个少年公子进来,作为酒楼的掌柜,他还是很有些眼力价的,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刚刚回家没两天的少东家,他丢下手里的活计,连忙上前来迎接:“少爷,大管家,你们来了,是来看看,还是要吃饭啊?” “王掌柜啊!少爷出来视察,正好中午了,我们就来你这里来吃点饭。”叶财和掌柜的熟络,出来打点。 王掌柜的脸上堆笑,说:“好,我这就去安排饭菜,小二,带少东家去天字一号包间。” 小二过来,说:“掌柜的,天字一号包间已经有人预定了,济南府的大小官爷今天中午给新来的巡抚大人接风洗尘。” “哦!那就带少爷去地字一号包间。”王掌柜吩咐道。 小二应了一声,将叶思文等人带到了二楼的地字一号包间,二楼的装潢比一楼更精美,全都是包间。包间里的装修是下了大工夫的,各种设备都很齐全,有开饭前休息用的茶座,博古架上有各种各样的名贵瓷器,几张名家的字画。包间的四个角落放着四个鼎,夏天在里面放冰块,祛热避暑,冬天在里面放炭火,驱寒保温。 走进清凉的包间,叶思文咕哝了一句:“看来富人在什么时候都懂得享受啊!” 午饭很丰盛,一桌子正宗的鲁菜,比家里做的饭菜更地道,叶思文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掉。饭菜太多,他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叶思文看着挺浪费的,于是叫家丁们一起吃,家丁们尊卑观念很强,哪里敢和少爷一桌吃饭啊?最后还是叶思文下了死命令,几个家丁才坐下来和少爷一起用饭,心中都大是感慨少爷平易近人,以后一定为少爷好好效力。叶思文高兴的吃着菜,喝着酒,浑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命令就收服了一干家丁的心。 第九章、救了巡抚一命 众人吃完,自然是不用结账的,开玩笑,在自家的店里吃饭还需要结账?一行人正准备下楼,他们旁边的地字二号包间突然出了打闹的声音,一个男子高声呼喝着,责问掌柜的为什么不给他准备天字一号房?掌柜的自然很耐心的给客官解释着楼上巡抚大人们正在喝酒,天字一号包间的确不能腾出来给他用。([ [ 那男子却不依,居然吩咐下人去把楼上的巡抚大人赶走。掌柜的拼命的说着好话,但是那男子就是不依。 “走,我们去看看。”叶思文来了兴趣,想去看看这个敢和一省巡抚争房间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几人走到地子二号包间,正好碰见嚣张男子的几个手下蛮横的走出来,他们这是准备去赶巡抚大人呢!几人看也不看叶思文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 这小子什么来头,连巡抚都敢惹,叶思文有些好奇,反正他也不忙,便让小二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抱着膀子看热闹。 果然,嚣张男的手下上去不一会儿,就和上面的人闹闹嚷嚷的生了冲突。不一会儿,几个穿着锦衣袍服的官人就提着嚣张男的手下,找到了嚣张男的包间,官爷们牛皮哄哄,一脚踹开地字二号包间的们,为的官爷喝道:“是谁敢让巡抚大人让座的?活得不耐烦了啊?” 接着包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估计是嚣张男在和官兵们打斗,不过响声很快就没有了,接着几个官兵便带着一个喝得烂醉的汉子出来,想必就是那个敢挠虎须的嚣张男。 “官爷们,小的错了,小的多喝了几杯猫尿就乱说话,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嚣张男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估计是酒吓醒了。 为的官兵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怂了了?连巡抚大人都敢惊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等着吃鞭子吧!” 叶思文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和巡抚闹事呢,原来是喝醉了无故闹事呢!叶思文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去南城看看田产。” “兄弟们动手!” 正当叶思文要离开的时候,异变突起,嚣张男突然挣开了官兵的羁押,从怀中掏出一把匕,狠狠的刺进了为的那个官兵的胸口。其余的官兵大惊,纷纷拔刀要阻止嚣张男,嚣张男却显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实力,一个人抵住了几个官兵的围攻。紧接着,他的几个手下也从桌子下边取出了雁翎刀,上前和官兵战在一起。 正当下面打得起劲的时候,三楼上也是杀声震天,只见几个儒雅的男子在几个官兵的护卫下,仓皇的跑出了,一群头戴白巾的悍匪也跟着追了出来。 “不好,他们是要刺杀巡抚。”叶思文最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去保护巡抚大人。”叶思文知道,若是让悍匪们成功的在归田园居里刺杀了巡抚,自家的老头子肯定脱不了干系,就是不死也得拔层皮,所以叶思文当机立断,下令让家丁们去保护巡抚。 悍匪们的计策很成功,先用一个小摩擦引走了巡抚的亲军,猝然难,让人防不胜防。巡抚只带了八个亲兵,因为他没有料到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此时四个巡抚亲军都去教训嚣张男了,留在巡抚身边的只剩下了四个人,可是刺客却有十几个。 刺客们不仅人数占据优势,而且功夫也比巡抚的亲兵要高得多,不一会而便砍翻了三个亲兵,只剩下一个亲兵苦苦的护卫着巡抚大人。 最后一个保护巡抚大人的亲兵倒下了,几把明晃晃的雁翎刀架在了巡抚的脖子上。巡抚也是个硬角色,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害怕,而是厉声的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官。” 其中一人狞笑道:“狗官,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徐教主的旧部,今天特地来请你去陪我们徐教主,受死吧!” “原来你们是徐鸿儒那反贼的旧部,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早知道就应该把你们斩草除根。”巡抚恨恨的说道。 “现在知道晚了!”刺客狞笑道。 “啊!” 正当刺客举起刀准备杀死巡抚的时候,突然他们的后背遭到了袭击,几个刺客顿时就乱了套,巡抚也乘机被一个人救走了。 救巡抚的正是叶思文和石金锋,两人分工合作,石金锋从背后袭击刺客,打乱他们的阵脚,叶思文趁乱救人。 刺客们看还有人来保护巡抚,而且武功不弱,几人也就不再管已经被就走的巡抚,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将石金锋包围起来。 石金锋被十几个拿着刀的刺客包围着,他居然没有一点紧张,全身紧绷,摆出架势,和刺客们对峙。刺客们见石金锋步伐沉稳,目光犀利,气势逼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劲敌,十几个刺客居然不敢主动进攻。 “啊!”石金锋怒吼一声,身形晃动,一拳打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脸上。 “嘭” 石金锋的拳头和刺客脸来了个亲密接触,石金锋巨大的冲击力将刺客的脸打得血肉模糊,刺客连连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余的刺客根本没有看见石金锋的动作,只是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有一个人被放到,其余的刺客各自对望了一眼,挥刀向石金锋杀来。 石金锋轻蔑的看着刺客们,冷笑一声,左冲右突,视刺客们手中的雁翎刀如无物,一人把十几个刺客打得鬼哭狼嚎。 叶思文护着巡抚下了楼,刚刚喘了一口气,拿着匕的嚣张男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嚣张男嘿嘿冷笑,指着巡抚,说:“你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 “你们替我照顾巡抚大人。”叶思文将巡抚大人交给身边的家丁,不待众人的招呼,赤手空拳的上前和嚣张男斗在了一起。 嚣张男武功精湛,又有武器,和叶思文一交手就占了上风,他的招式狠辣,没有意思花哨,招招都是杀招。若是和其一般的人打,这么狠辣的招式肯定能让别人乱了阵脚,但是他的对手是叶思文,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苦练一招制敌的人物。 虽然嚣张男的招式虽然狠辣,但是也是三板斧的料,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杀招,不能奈何叶思文之后,便失去了先机,叶思文的招式沉稳,很快就将局势扭转,占据了上风。 “倒下!” 叶思文爆喝一声,一手夺了嚣张男的匕,咏春拳里的寸拳打在了嚣张男的胸口。紧接着。叶思文的拳头变爪,一手抓住嚣张男的衣领,膝盖用力的顶在了嚣张男的腹部,嚣张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呈死虾米状。 石金锋那边也基本上完工了,些许毛贼石金锋还没放在眼里,他从三楼跳下来,向叶思文拱手道:“师傅,上面的人都躺下了,现在怎么办?” 叶思文看了看巡抚,先向巡抚施礼,问道:“巡抚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你等不必担心,等会自然有人回来收拾残局。”巡抚至始至终都很镇定,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不会有事。 见巡抚大人如此镇定,叶思文笑着说:“巡抚大人果然是巡抚大人,面对钢刀匕还能如此镇定,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巡抚微笑着说:“壮士说笑了,本官一介腐儒而已,比不上壮士这般行侠仗义的精神,还望壮士告知姓名,容我日后回报。” “什么行侠仗义,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保护客人是我们酒楼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嘛!”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道,全然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大官。 听叶思文说他是这家店的少东家,巡抚问道:“叶景是你的父亲?” “正是家父,怎么?巡抚大人认得家父?”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见叶思文承认了,巡抚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自然认得你的父亲,想当年我们一起赴京赶考、同朝为官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听巡抚大人居然是老爷子以前的同事,叶思文立马恭恭敬敬的执子弟礼:“还未请教?” “你父亲没给你提起过上海孙元化?”巡抚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惊,原来是明末著名的火器专家孙元化啊!没想到刚来明朝几天就见到明朝的名人了,他急忙拱手,说:“原来是孙叔叔,怪不得见了刺客也能临危不惧,原来是抗击后金的大英雄到了啊!听说孙叔叔在辽东战场抗击后金,端的是厉害无比,还用红衣大炮击伤了敌酋努尔哈赤,真是让小侄仰慕不已啊!” “哈哈哈!”孙元化豪爽的大笑起来,“侄儿说笑了。” 几人正说话,一群兵丁涌了进来,在长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抓刺客、救人。为一人穿着明军制式雁翎甲,走到孙元化的身边,拱手行礼:“卑职济南总兵曹变蛟,见过巡抚大人。听说巡抚在酒楼遇刺,卑职救援来迟,还望巡抚大人责罚。” 孙元化摆摆手,说:“没事了,刺客们都被制服了。这还要多亏了叶老兄的公子啊!否则今天我可就折在这里了。” 曹变蛟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问:“这位公子就是济南名士叶景叶老爷的儿子叶思文?” “正是小侄。”叶思文恭敬的回答道。 曹变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听说你前两天在瓷器店里惩戒了仗着锦衣卫撑腰的泼皮牛二,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又救了巡抚大人,果真是少年英雄。” “将军过奖了。”叶思文谦虚的说道。 “我和巡抚大人都你老爹的朋友,本来应该上门拜会的,怎奈新来济南,诸多事情都没有办完,所以一直都没有去成,你回去告诉你老爷子,等两天我老曹就去叨扰几杯酒喝。”曹变蛟豪爽的说道。 几人有叙了一阵话,孙元化和曹变蛟才起身离去,临走时将刺客们的琵琶骨都穿上钢丝带走。孙元化本来还要赔偿酒楼里的损失,却被叶思文拦住了,都是朋友怎么还意思让人赔钱呢? 二人刚走一会儿,叶景便带着一群人匆匆的赶来了。他本来在东城的绸缎庄里处理事情,听到报告,立马就赶了过来,不过慢了一步,事情已经圆满的解决了。 叶景见叶思文也在店中,便问道:“文儿,刚才怎么一回事?” “哦!有几个刺客行刺巡抚大人。”叶思文回答道。 叶景眉头一皱,问:“有没有人受伤?” “巡抚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伤了几个巡抚的亲兵。”叶思文笑着说道,“您现在可以在济南城里横着走了,新任的山东巡抚是你的同年进士孙元化孙叔叔。” 叶景眼睛一亮,说:“孙元化到山东来做巡抚啦!真是太好了,元化清明廉洁,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些贪官污吏的鸟气了。” “有了孙叔叔的帮助,我们的生意岂不是会更好。”叶思文凑趣道。 “休要胡说,我们是正经的商人,你孙叔叔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断然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叶景虎着脸训斥道。 叶思文委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官商勾结,坑害百姓了?不过他不敢顶撞老爷子,只好说:“父亲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绝对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商人。一定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 “孺子可教!”叶景点头称赞。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父子俩便分道扬镳,叶景去城东继续打理绸缎庄的事情,叶思文则带着一干人马去了南城外,去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开设香皂厂和玻璃厂。 叶思文等人刚刚要出城门的时候,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纨绔子弟也要出城,他们的度甚快,不时的撞到路边的摊子和行人。其中一个看见了叶思文坐的马车,眼睛珠子一转,飞马上前,大声的呼喝道:“马儿太慢了,我帮你一把!”说着,一鞭子抽在拉马车的马屁股上,马吃了惊,撒起蹄子飞奔起来。 “哈哈哈!”看着受惊的马儿拖着马车快的奔跑,一帮纨绔子弟大笑起来,迅的过了马车,向城外的南山跑去,看样子是想去狩猎。 马车突然加快了度,叶思文一惊,问道:“怎么了?” “有帮混小子惊了我们的马。”车夫在外面慌乱的回答道。 第十章、马家那些事 幸亏拉车的是一匹驯练良好的马,再加上车夫驭马有术,所以马车很快就慢了下来。 叶财气愤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看清楚是谁惊了我们的马了吗?” “是马家少爷带领的那群混小子。狗日的真不是东西。”车夫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今天出一点事情,他就会没了工作,没了工作就养不了家,养不了家就没有了老婆和娃。这事的后果很严重,不由得他不生气。 叶思文一听是马家的少爷,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爷子生意上的对头马家啊!怪不得要恶搞自己。上次指使牛二砸瓷器店的事情有可能就是他们干的,自己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 “叶财,反正路上没什么事,你给我说说马家的事情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对付马家,先就要了解他们。 叶财见叶思文要打探马家的事情,立马讲了起来:“这马家可是济南城的老户了,祖祖辈辈都是经商的,前几代人的生意都做得很大,只是到了这一代就不行了。” “因为我爹和他们抢生意?”叶思文好奇的问。 “少爷说笑了,济南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能把生意都做完?”叶财说,“到这一代不行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马家老爷没生个好儿子,偌大的生意没有人继承,你想,这样的生意还能做得长久吗?早晚都得关门大吉。” 叶思文奇怪了,问道:“怎么会没有人继承呢?马家不是有一个少爷吗?” “少爷你不知道。”叶财继续说道,“想那马老爷娶了十几个夫人,结果就大夫人给他生了一对儿女。偏偏这个儿子还是个怪胎,从小既不好好的学习四书五经这些圣贤书,也不跟着他老子学算账,尽看些什么兵法、武学、演义的东西。前两年整天叫嚷着要去投军守九边,可是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马老爷、马夫人哪里舍得?拼死也不让马少爷去,马少爷没有办法,便纠集了城里的一批富家子弟,整天骑马打架,整个一个纨绔子弟,你说,要把生意交给这样的人,那能做好吗?还不得早晚关门啊?” “那他们家的女儿呢?”叶思文心中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既然儿子不行,就看女儿的呗!干嘛非得把产业交给儿子啊! 听叶思文提起马家的女儿,叶财更来劲了,说:“这马家的女儿倒是一个人物,开过学,读过书,是能做女红能算账,据说马家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她在管理。” “照你这么说,那马家女儿还真是个人物,这马老爷干嘛不让马小姐把生意继承了?你不知道,有的女强人比男人还厉害呢!”叶思文有疑问。 叶财笑了笑,说:“少爷说笑了,你想啊!她马小姐就是再厉害,她也是个女的,别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了,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不能抛投露面的出来做生意是吧!再说了,女生外向,早晚都是别家的女儿,把生意交给她,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夫家吗?” “我倒不同意你的看法,女的怎么就不能出来做生意了?不想把产业便宜夫家,那就给马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呗,以后生的孩子都跟着他们姓马,这不就成了吗?”叶思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叶财对自家少爷的异想天开很无语,他说:“这怎么能行了,但凡有点办法的人家,哪能让自家的孩子出来做上门女婿呢?那些做上门女婿的都是些吃不上饭的人,还要女方家里没有男丁才行。现在结婚都讲究门当户对,马家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光蛋?再说了,马家又不是没有男丁,怎么能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呢?” “规矩还真多!”叶思文嘀咕道。 此时,城南牛二的宅子里,那个想要图谋叶家财产的黑衣男子又来到了牛二的家里,牛二将他迎接到客厅里,奉上茶,黑衣男子便开口了:“叶家的小崽子一定要死,有了这个小崽子,叶老头就会把自己的产业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给他儿子留着。” 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这杀人的勾当我也做过,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想做了他还不容易?不过价钱方面……”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事成之后,给你一万两银子。” “啪!”牛二重重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收起笑容,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这单生意我没法做,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一万两你还嫌少,你胃口也太大了点吧!”黑衣男子有些生气了,牛二这是给脸不要脸啊! 牛二冷哼一声:“一万两银子,你打要饭的呢?我若是帮夺取了叶家的产业,你一个月挣的钱就是这个的十几倍,你居然想用一万两银子就把我打了,你是不是太黑了点?” “那你说怎么办?”黑衣男子沉住气问道。 牛二说:“我也不占你便宜,叶家的产业到手之后,我们五五分帐。” “你是在异想天开!”黑衣男子呵斥道。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交代的事情我可就办不了了。”牛二无所谓的说道。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别以为没了你张屠夫我就要吃带猫的猪,你不做,我去找别人去做就是了。”黑衣男子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看着要走的黑衣男子,牛二悠悠的说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别人,你现在去找人,我等会就去告诉叶老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下台。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管谁倒霉了,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黑衣男子卖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说:“你别太贪心了,四六分账,多的免谈。” “好啊!那你就去找别人做这件事情吧!老子没心情做。”牛二不愧是个流氓加无赖。 黑衣男子一跺脚,说:“好,就五五分帐,事成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这样才爽快嘛!”牛二得意的笑道。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叶家的千亩良田边转了转,叶思文选了一个交通方便,离城较近的地方,简单的规划了一下,准备用来建工厂。选好建工厂的地址之后,一行人便漫无目的的田野里闲逛,正好走到了叶家的老屋旁边,听说老屋里面有一个叶家的祠堂,叶思文便提出要去祠堂里看看,顺便拜祭一下祖先。 祭拜叶氏祖先的时候,叶思文特意留意了一下排位上的名字,没想到排位上的名字叶思文大多都知道。叶思文以前的家中有一本叶氏家谱,叶思文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来翻一翻,没想到家谱上明朝时期族人的名字几乎全部出现在了叶氏祠堂的排位上。 看来自己还真是属于这个家族,叶思文老老实实的祭拜了叶家的祖先,然后准备回家。 “我还道是谁来祭拜祖先来了,原来是文儿回来啦!” 叶思文刚要出祠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便将他拦住,问长问短的。 “你是?”叶思文不认识这个老人。 老人呵呵笑道:“臭小子,出去一年,连你的五大爷都不认识了?真是该打。” 叶思文搞清楚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原来是自己三堂叔、府里账房大管事叶昇的老爹啊!前两天老人家得风寒,三堂叔还告假回来看过他的。弄清楚了老人家的身份,叶思文便熟络起来:“哦!原来是五大爷啊!你的风寒好了吗?” “你五大爷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得风寒了。谁告诉你我得风寒啦!”五大爷奇怪的说道。 叶思文也奇怪了,那天三堂叔明明说他爹得了风寒的啊!怎么五大爷自己却不承认呢? 叶思文说:“我听三堂叔说的啊!他还给我爹请了一天假回来看望你呢,哦!我爹还托他给你捎了一直千年老参呢。”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看过我这把老骨头啊?”五大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忧色,言自语的说,“难道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不对啊!儿子回来看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思文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五大爷,你不要乱想,兴许是我记错了,可能是其他人要回家探亲,我搞混淆了。” 听叶思文如是说,五大爷脸上的忧色退去,又笑呵呵的说:“你看你小子,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糊涂。” 五大爷非常热情,非得拉叶思文去自己家坐坐。两人聊了一会,五大爷告诉许多叶思文老爹叶景以前的事情。叶景的母亲生叶景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又是一个穷酸秀才,整天喝酒不管叶景,叶景十岁的时候,父亲喝醉了,掉在河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没爹没妈的,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出息了。可是叶景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在亲戚的照顾下,他居然自学成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了科考,中了进士做了官,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后来阉党专政,叶景不屑与阉党同流合污,辞官回家,凭着当官时攒下的二十两银子起本,十年时间便成了济南府的富。 听了叶景的经历,叶思文不由得一阵唏嘘,叶景的经历还真是具有传奇色彩,这要放在后世,都可以写一本励志小说了,绝对畅销。 从五大爷家出来,天已经快要黑了,叶思文一行人连忙往回赶,等会城门落锁了就不好办了。 叶思文坐在马车里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看到叶家的少爷一回家,叶昇就要匆匆的找借口出一趟门?莫非他做过什么对不起叶家少爷的事情?但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神态自若啊!根本就没有心虚的表现。读过几本侦探小说的叶思文推断,叶昇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说不定抢夺家产就是他的主意。叶思文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主意,今天回去的时候去试探一下叶昇,看他有什么反应。 “叶家的白面小子,坐在马车里干嘛?像个小媳妇似的?” 正在叶思文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嘚嘚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叶思文挑开马车的窗帘一看,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马少爷一行人,马少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思文,正在取笑叶思文不会骑马。 马少爷看见叶思文伸出头看他,笑着用马鞭指着叶思文,对自己的同伴说:“你们看,小乌龟的头露出来了了,哈哈哈……” 一帮纨绔子弟听了马少爷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叶思文怒不可遏,当场飙,他让马车停下,带着几个家丁跳下车,杀气腾腾的去找马少爷说理。 马少爷不知道现在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思文,还笑呵呵的给他的同伴们说着前任叶思文的“光荣”历史:“你们不知道呢,小时候我和这白面小子是同窗,那货特胆小,连个毛毛虫都怕,跟个娘们似的。又一次我特地捉了一个毛毛虫放在他的桌子上,你们猜他被吓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啊?”马少爷的同伴们纷纷附和。 “当场就吓得喊娘,尿都吓出来了,哈哈哈……”马少爷说起自己以前的恶作剧,很是得意。 叶思文走到马少爷的马边,红着眼睛说道:“马少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马少爷又是一阵狂笑,“一个娘们也会生气,真是稀奇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一群纨绔子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叶思文虽然文雅了一点,但是还从来没有让人叫过娘们呢,叶思文的血气上涌,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盘,若是我输了,你们以后叫我娘们也好,叫我小娘子也好,我都不管。若是我赢了,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 “哈哈哈……”听了叶思文的挑战,一群纨绔子弟似乎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 马少爷说:“白面小子,若是比读书写字扮娘们,我们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可是要是比骑马射箭、排兵布阵、打架斗殴,就是是个白面小子也不怕。” “那你有本事就和我比比。要是没本事的话尽早回家哄孩子去吧!”叶思文轻蔑的说道,除了骑马射箭,其它的项目都是他的强项啊! 第十一章、亲戚不可靠 马少爷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哪里受得了别人的激,他当场就应了下来:“好,我们两天之后就去比试一番,不过只和你比武,不比文。? <[<〔 < ]” “你说了算,我不和你比文。”叶思文爽快的说道。 马少爷狞笑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得扮成小娘们在济南城里走一遭,让父老乡亲们都看看叶家的小娘子长什么样子。” “就按你说的办,若是你输了呢?”叶思文冷笑着说。 马少爷也是个耿直人,他说:“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就是你让我扮乌龟王八蛋我也扮。不过我是不会输的,哈哈哈……” “要是你输了,你就得拜我当干爹。”叶思文笑着说。 “好!我答应你。”马少爷心想反正自己是赢定了的,就当玩了。 叶思文说:“好,两天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切磋、切磋。” 马少爷看着自信满满的叶思文,心里突然没有底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自幼习武,还怕了一个白面书生不成?他说道:“好,就依你的。” “我们走。”见马少爷答应了,叶思文转身回去。 看着叶思文的背影,马少爷心中就更没底了,一年不见,叶家小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啊!不过再怎么变,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想到这里,马少爷又恢复了自信,向同伴们说:“我们走。” 群马奔过,扬起一阵灰尘,久久没有落下。 叶思文刚回到家中,便遇见了准备回家的叶昇,他向叶昇招呼道:“三堂叔,回去了啊!” “是的,少爷。”叶昇一如既往的恭敬。 叶思文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今天回了祖屋一趟,碰到了五大爷他老人家,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有空多回去转转。” 叶昇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说:“多谢少爷带话,我抽空一定会回去看他老人家的。” 叶昇的脸色变化很小,但是依旧没有逃过叶思文的火眼金睛,叶思文知道叶昇心中有鬼,只是“嗯”了一声,说:“那好,三堂叔你先回去吧!婶子还等着你呢。” “那我就告辞了。”叶昇一拱手,匆匆的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叶昇,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自己这个三堂叔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今晚上就去你家探探,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晚饭过后,叶思文将老爷子拉到书房中,给老爷子讲了叶昇的可疑之处,可是老爷子听了叶思文的讲述一个劲的摇头,说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让叶思文不要胡乱猜测,伤了亲戚的心。叶思文知道老爷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也就不再说了,准备自己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夜开始变得深沉,城中除了一些畜生的叫声外,再也没有了人的喧闹声,忙累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进入了梦乡。 城西的一座宅子里,宅子的主人还没有睡下,跳动的烛光将他的身影印在窗户上,一闪一闪的。主人正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烦躁不安。 一个狐媚的女子坐在床上,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影,不耐烦的说道:“你撇开你家的黄脸婆到我这里来,就是在我家里走再走去啊?烦不烦啊?”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人正是叶昇,这个狐媚女子是他背着自家老婆在外养的姘头。听姘头开口说话,他停下脚步,说:“叶家小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天他居然跑到我家老鬼那里调查我,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狐媚女子责怪的说道:“我就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让你当时不下狠手把那小子的头割下来?没死透就往……” “我的姑奶奶唉!”叶昇急忙捂住女子的嘴巴,“你这么大声的说什么说,小心隔墙有耳。” 狐媚女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小声的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们连夜跑了?”叶昇皱着眉头说道。 狐媚女子眼睛一瞪,说:“窝囊废,我真不知道我跟了你能干什么?现在跑了,不就是明着告诉别人是我们在背后捣鬼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都快急死我了,若是让老家伙知道了我们的事,他可比小鬼头更厉害。”叶昇一脸急色,看来真的是急了。 “如今只有这样了!”狐媚女子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找人把他们一家杀个精光,再一把火把叶府烧个干净,然后给知府老爷送点礼,让他把你家的小子过继给老家伙,这样老家伙的家产不就是你的了吗?” 叶昇还在犹豫,他没有那么绝,也没有想过要大开杀戒。他的计划是只杀叶思文父子,先将叶思文弄死,让人不断制造事端,欺负叶景没有儿子,等到叶景不胜其烦的时候,自己便大义凛然的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叶景,再等一段时间,或者下毒,或者暗杀,反正把叶景搞死就行了,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叶景的财产收归自己的名下了。若不是叶思文突然出现了,这个计划真是堪称完美。 “事情闹大了,官府追查下来就麻烦了。”叶昇还有些犹豫,毕竟叶府里有上百号人,叶景的社会关系又广,若是一把火全部烧掉,只怕官府会深究的。 狐媚女子不屑的说:“官府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好处给够,他们才懒得追查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若是被叶老头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好,我这就去找牛二商量这件事情。”叶昇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大开杀戒。 叶昇换上一件黑色的衣服,提着气死风灯,很小心的走出了他姘头的屋子,慢慢的向城南的牛二家走去,警惕性很差的他没有现,自己身后一个黑影正若隐若现的跟在他的身后。 跟在叶昇身后的正是前来听墙角跟的叶思文,他本来是去了离叶府不远的叶昇家,但是现叶昇并没有在屋里。叶昇没在家,也就没有了偷听的必要,他正准备放弃回家的时候,却听见两个醉鬼在谈论城西的狐媚张娘子有多风骚的事情,说这狐媚娘子本来是外乡逃难来的,以前成日在酒楼里卖唱勾引男人,后来勾搭上了叶府的账房管事,就不出来干这个营生了,而是背着叶府的账房管事偷偷的在家中勾引野男人,风骚得不得了。 叶思文按图索骥,找到了狐媚娘子的家,正好听见了她和叶昇的对话,听了对话,叶思文肺都气炸了,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听见了这件事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叶思文心中愤恨,既然你要玩,那好,我就陪陪你。 叶昇贼头贼脑的来到了牛二的宅子后面,在后门上连敲了五下,这是他们的暗号,一般人敲门只敲三下。 “三爷来了,我们老大都睡下了。”一个门子打着哈欠打开门,将叶昇接进了宅子,又伸出头看看左右有没有人跟踪。 叶昇说:“快带我去见牛二,出大事了。” 不一会儿,牛二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里还咕哝着“要不要人睡觉了”,他看见叶昇,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出大事了。”叶昇着急的说。 牛二满不在乎的说:“天塌下来还有牛二我顶着呢,你怕个鸟啊?” “叶家的那个小崽子今天去了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家里,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们必须提前动手。”叶昇说。 “好,你说怎么办?”牛二听说要动手了,眼里掩不住有兴奋的神色。 叶昇心满意足的从牛二家里走了出来,他已经和牛二商量好了,今晚子时动手,先杀人,后放火。叶昇正在盘算这自己以后的家产,危险已经向他靠近了,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一掌砍在他的大动脉上,叶昇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瓢冷水泼在了叶昇的脸上,叶昇悠悠的醒来,他动了动,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困得紧紧的。他惊恐的抬头看了看四周,觉自己被丢在一个放满粮食的仓库里,仓库上方吊着一个气死风灯,在昏暗的灯光中,叶昇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磨刀,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正是他的姘头张娘子。 叶昇听着嚯嚯的磨刀声,惊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把我掳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磨刀的人转过身来,正是一脸冷笑的叶思文,叶思文用磨得风快的尖刀抬起叶昇的下巴,凶狠狠的说:“三堂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在害我,我今天就要你死。” “我没有,少爷,我没有……”叶昇忙不迭的否认。 “还不承认!“叶思文指着张娘子说,“这个**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还敢不承认。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挖出来?” 看着锋利的尖刀,叶昇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要见老爷,老爷会相信我的……” 叶思文不屑的道:“你现在谁也不能见,只有去见阎王。” “饶命啊!少爷饶命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三堂叔,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叶昇哭丧着脸哀求道,见叶思文不为所动,他又指着旁边的张娘子,说:“都是她,都是她挑唆的,不是我干得,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现在知道你是我三堂叔了,你害我的时候怎么没念念这点情分?这些话都留着给阎王爷说吧!”叶思文恶狠狠的说,说完作势要捅了叶昇。 叶昇彻底怕了,哀声说道:“我不是人,我该是,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的恩情,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饶了我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将叶昇的衣领抓住,提到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叶思文割开绑着叶昇双手的绳子,恶声恶气的说:“想不死可以,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来,若是敢个跟我打马虎眼,我立马就让你下地狱。” 叶昇见还可以活命,立马拿起笔开始写起来,将近一年的事情写了下来,又在叶思文的威逼下,咬破手指按上了手指印。 叶思文拿起叶昇写的供词,快浏览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叶昇早就眼红叶景的家产了,但是由于他的胆子小,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直到有一天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遇见了张娘子。 叶昇贪图张娘子的美貌风骚,把张娘子安置在了自己另外一座宅子里,和张娘子日日欢歌。后来他和张娘子说了自己的事情,张娘子立马就挑唆他去抢夺堂兄的家产,又把泼皮牛二介绍给了叶昇,三人一合计,在去年的七月十五把叶思文骗到外面打死,并将尸体丢在了城外干枯的废井里。 后来就是牛二天天去叶家的店里捣乱,直到叶思文的出现。看到叶思文居然死而复活,叶昇大惊,连忙找借口和牛二去城外的废井查看,结果里面果然没有了叶思文尸体的踪迹。 叶昇不知道他看见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思文了,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了,没把叶思文打死,心中懊悔不已。 “你这个混蛋,枉我平时如此待你。你居然敢害我的孩儿!若不是我孩儿命大,现了你的阴谋,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杀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叶景看了叶昇的供词,满脸怒容,指着跪在下的叶昇,大声的质问到 “堂兄饶命,堂兄饶命,都是我不好,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错了,堂兄饶命。”叶昇拼命的讨饶。 叶景青筋暴露,指着叶昇,说:“饶命?你让我如何绕你?我这就带你去报官,让官老爷们来取了你的狗命。” “堂兄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昇哀求道。 叶景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就替我五叔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关到地窖里,明天一早把他送到衙门去。” 两个家丁立马上前,拖起叶昇和张娘子就往外走,张娘子听叶景要送自己去见官,高声哀求饶命,可是根本没用,谁让她使坏害叶思文的。 “堂兄,你看在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份上放过我吧!你就忍心看他白人送黑人?还有你的小侄子和弟媳妇,没有了我,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啊!”叶昇挣脱押着他的家丁,跑到叶景的身边,抱着叶景的脚哀求。 叶景的心中一软,但是他看了看叶思文,一狠心,一脚将叶昇踢开,说:“你的父母妻儿我会帮你照顾,你就和这个贱女人一起上路吧!” 第十二章、城南小霸王的悲惨人生 等到叶昇被拖走之后,叶景转过头,看着叶思文,说:“这次多亏了文儿,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 >若不是你得了奇遇,为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你了。”叶景说着,眼角居然涌出了泪水,看来今晚上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好了爹,我现在不是好好,还学得了一身本事,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啊!”叶思文安慰着老爷子。 叶景抹掉自己的眼泪,说:“好了,我们现在该对付牛二那泼皮了。” “放心吧爹,我已经安排好了,保管那小子牛二有来无回。”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正在调兵遣将的牛二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他咕哝了一句:“谁家的小娘子又在想我了啊?” 由于是去放火,不是去打群架,牛二只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几个心腹手上脚上的功夫都很高明,爬院翻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平时偷香窃玉的事情可是干了不是,祸害了不少的姑娘家。 “来,大伙儿干一杯。” 为了打时间,牛二摆了一桌酒席,毫不在意的和几个心腹在堂里吃酒,一个个听了今天晚上要干的事情,都是兴高采烈的。 其中一个心腹端起酒碗,满面堆笑,谄媚的说道:“来,二爷,我敬你一杯,过了今晚,二爷您可就身价倍涨了啊!” “哈哈哈!借你吉言。”牛二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完,豪爽的说,“我达了,自然忘不了你们这帮弟兄,正所谓有钱大家赚,有财一起嘛!” 牛二能混成南城的老大,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是他为人够豪爽,舍得花钱,从来不吃独食。南城的混混们都喜欢跟他混,手下拍马溜须的不少,可是有真本事的也不少,比如今天在这里吃酒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才”啊! 一顿酒吃到夜晚子时,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做事,不就是杀人放火吗?那是他们的强项啊!跟玩似的。 几个人一人带了一把雁翎刀,拿着火把,提着装满桐油的油桶,大摇大摆的向大明湖旁边的叶府走去。他们都在想着,今晚一过,鸡犬升天。 一行人醉醺醺的来到叶府的后门,牛二没有找到应该在这里等候他们到来的叶昇,老小子可能还在张**的床上呢!喝醉了的牛二如是想。 “要不要等一下叶三那个老小子?”一个手下问道。 牛二昏沉沉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问题了,他一瞪眼,说:“指不定那老小子在哪个寡妇的床上呢!等他干啥?我们干了再说。”牛二说完,揭开油桶的盖子,将桶里的桐油泼在了叶府的周围。 其余人如法炮制,纷纷开始泼油。 “火把呢?给老子一个火把!”牛二晕乎乎的说道,没有火把怎么放火啊? 牛二没有等到人递给他火把,他突然觉四周变得很亮堂。他揉了揉眼睛,觉四周到处都是火把,火把下面是一张张冷峻脸,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被制服了,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牛二觉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是被官兵包围的,他那点酒劲一下就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官兵?” 一个满面凶恶的官兵指着牛二,大声的喝道:“来人,将这个后金探子抓回去好好审问。” 我什么时候成了后金探子了?虽然酒醒了,但是牛二的脑袋反应还是有些慢。正当他要好好思索一番的时候,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兵跳了出来,将他的手反剪起来,来了个五花大绑。 等到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叶思文从后门出来,向为的官兵抱拳,道:“杨百户,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起啊!”叶思文说着,将两锭二十两的银子不动声色的塞给了杨百户。 杨百户将银子收好,笑着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还要谢谢叶公子给我们提供情报呢!要不我们也抓不住这个后金探子。” “身为大明子民,这都是应该的嘛!”叶思文谦虚的说。 杨百户笑了笑,说:“叶公子说得对,那叶公子先忙,我把这后金探子押回营中审问。”然后又低声的说道:“定然不会让叶公子失望的。” “杨百户慢走。”叶思文笑着将杨百户送走。 叶思文看着被押走的牛二,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跟我玩,你们还嫩了点,给你安上个满清探子的罪名,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原来叶思文考虑到牛二只是一个从犯,罪不至死,而且还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给他撑腰,用不了几天又可以出来横行无忌了。于是他便想了一条毒计,向曹变蛟报告,也不说是牛二要来放火,而是说有一个后金探子今晚上要来济南城搞破坏,让他们在自家的后门边守着,准能有收获,曹变蛟便派了杨百户前来抓人。 济南卫的一间营房里,牛二被扒光了衣服悬空吊着,也没有人正经的审问他,而是派了一个官兵拿着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使劲的抽他,抽得是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武官们的思维方式和文官略有不同,他们喜欢来硬的,凡是抓回来的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先抽个三、四十鞭子,杀杀你的威风再说,然后才来审问你,招供的效率相当的高。 三十鞭子下去,牛二已经痛晕过去了。上刑的官兵给牛二泼了一瓢凉水,牛二又清醒过来,以为还要挨打,却看见两个文书模样的人拿着纸笔来到房间。 “说吧!济南城中还有谁是你的同伙?”一个文书斯文的问道。 “什么同伙?”牛二有些懵。 另外一个文书大喝一声:“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这个后金探子。” “我不是……”牛二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顿鞭子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文书冷眼看着在鞭子下哀号的牛二,其中一个人在纸上奋笔疾书,书写着“后金探子”的供词。写好了之后,又交给另外一个文书看了看,另外一个文书点点头,表示对这供词很满意。 “停下!”那个凶恶一点的文书制止了官兵的殴打行为,拿着写好的供词走到牛二身边,一只手抬起牛二的头,说:“签字画押吧!” “我是牛二,我不是后金探子。”牛二低声说道,触及灵魂的疼痛已经让他清醒过来,脑子也好使了些,他知道这是在给他制造罪证呢,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就是杀头的罪名啊!连自己的堂兄也保不住自己。 文书脸色一变,说:“好啊!还敢狡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另一个斯文一点的文书打着哈欠,说:“真是该打,害得我这么晚了都不能睡觉。” 牛二不是什么硬骨头,刚才的一顿鞭子已经将他打怕了,现在看着拿鞭子的士兵全身就抖,嘴里一个劲的说:“我堂兄是锦衣卫,我堂兄是锦衣卫……” “哼!还敢冒充锦衣卫的人,来人啊!上大刑。”凶恶一些的文书恶狠狠的说道。 立马就有两个士兵将牛二解下来,还不等牛二喘一口气,又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其中一个士兵端来一杯水和一叠宣纸。 “不知道你认识这个东西不,这东西叫锅贴,保管叫你舒坦。”一个士兵阴狠的说道。 牛二这下彻底怂了,他说:“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求你们了……” 见牛二告饶,文书拿起供词,说:“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我们咯!” “配合,配合,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牛二无力的说道,他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帮军爷哪是人啊!简直是他妈一群活阎王。 “签字画押吧!”文书冷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文书炮制的供词便出现在了曹变蛟的案头,曹变蛟看完大怒,后金探子居然都深入到济南了,真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他用朱红色的大笔一挥,将牛二的名字勾住,递给旁边的参军,说:“今日正午,将这个可恶的探子斩示众。” “是!”参军接过将令,冷着脸走了出去。 参军刚出去,一个士兵便进来报告,说是济南知府已经前来拜会,曹变蛟连忙出来迎接。 济南知府一见到曹变蛟,急忙问道:“曹将军,你昨晚抓的犯人在哪里去了?” “关押在军营之中,今日午时将他明正典刑,以正军心。”提起后金探子,曹变蛟很厌恶,他常年在九边和后金打仗,最讨厌的就是后金人,野蛮而又残暴。 济南知府一拍大腿,问:“我的曹将军唉!你抓的人是不是牛二?” “好像是叫牛二。”曹变蛟说。 “那就对了,曹将军,给本府一个面子,把这牛二给放了吧!”济南知府恳切的请求。 曹变蛟脸色当时就变了,问道:“知府大人,这牛二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为他求情?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牛二倒是和本府没什么关系,本府只是受人之托罢了,毕竟牛二是本府治下的人,就算犯了法,也有本府审理不是?他的去向本府还是有权过问一下的吧!”知府开始打官腔。 曹变蛟冷哼一声,说:“既然牛二和知府大人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好,知府大人请回吧!这事你做不了主。” 知府收过牛二家人的好处,所以很卖力的帮牛二,他质问道:“这牛二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你们连招呼都不到一声就把他抓了?” “你自己看吧!”曹变蛟最不喜欢和地方官员扯皮,将案头的供词交给济南知府,让他自己去看看牛二干了些什么。 济南知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供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说:“不可能啊!牛二家世代在济南城居住,怎么会是后金的探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白纸黑字写着的事情我们会搞错?牛二家是世代在济南城居住,难道他就不会被后金人收买?像他这样的败类,只要给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曹变蛟厉声质问道,“知府大人,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为何会这么卖力的帮后金探子脱罪?莫非你也被后金收买了?” 知府大人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现在朝廷和后金势如水火,凡是有关于后金的事情,都是有特权的,军队中的人只要有确切的证据认定你和后金有关系,立马就可以杀头示众。 “本府,本府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牛二的一个亲戚是锦衣卫的人,托我帮着照顾一下罢了。”知府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事他是管不了了,只有把牛二的锦衣卫亲戚抬出来。 曹变蛟冷笑着说:“知府大人,你难道不明白?别说一个锦衣卫的亲戚了,就是皇亲国戚,只要涉及到投敌叛变,我们也可以就地斩杀,这是关乎国运的事情,马虎不得啊!” “是、是、是……”知府大人忙不迭的回答道。 “既然这样,知府大人请回吧!送客。”曹变蛟依旧冷着脸,好像谁欠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济南知府抹着冷汗从曹变蛟的军营中走出来,心中暗道好险,这个曹变蛟还算个好人,不然给自己也安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谁也救不了自己。 牛二家里的人都快急死了,牛二的老婆听说自己的丈夫被抓了,立马就派人带了几百两银子去知府大人那里打点,让知府大人出面解决一下,可是等到中午知府大人都没有回话,反而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 官兵们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是带着巡抚大人的公文来的。 “查,济南牛二乃后金探子……男子尽数配宁远充军……女子尽数收入教坊司……家财尽数收入府库……”一个文书文绉绉的念完了公文,然后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兵就上来拿人、抄家。 “冤枉啊!我们家里哪里有什么后金探子,是你们冤枉我们的。”牛二的老婆是有名的泼妇悍女,她听完公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牛二的老婆知道自家有京城的锦衣卫撑腰,以为没有人敢动她,尽情在地上撒泼,不让官兵们动她的东西。 不过牛二的老婆明显打错了算盘,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来,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牛二老婆的胸口,吼道:“闹什么闹?等进了教坊司有你好受的。” 教坊司是什么玩意,大明人都知道,牛二老婆一听自己会被送去教坊司,哭闹声更大了:“我不要进教坊司,你们冤枉人……” 第十三章、马家小姐上门求和 牛二老婆的哭闹声很快便引来了一群邻居的观看,但是他们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看牛二家笑话的,牛二这些年横行乡里,坏事做绝,乡亲们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看见他家被抄,心中说不出来有多愉悦。? <[<〔 < ] “年兄,这牛二犯了什么事啊?抓他的是什么人啊?他们可不像是知府正堂的皂班衙役啊!” “你还不知道吧!这牛二居然是后金探子,昨晚上准备在城里烧杀抢掠,还好被新来的济南总兵现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新来的总兵大人还真是英明啊!” “我早就看出来这牛二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是个狗汉奸。” “听说今日午时在菜市口处斩牛二这狗汉奸,我们都去看看吧!” …… 正午午时,浑身是伤的牛二被一群官兵押到菜市口,他用他那模糊不清的双眼看了看天,天上的太阳很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牛二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昨天晚上不应该去干坏事,后悔不该和叶昇一起谋夺叶府的财产,后悔自己不该当混混……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不明白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让自己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牛二……呜呜呜……” 是自己的老婆在呼喊自己,牛二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她穿着白色中衣,被两个凶恶的士兵押着,正在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具体说什么牛二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已经乱了。 “查,牛二乃后金探子,通敌叛国……斩!”监斩官洋洋洒洒的将牛二的判决书当众念了出来,一个令牌扔在了地上。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 此时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正坐在刑场远处的一座茶楼的包间里喝茶、看杀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只是一年也没几回。 唐婉儿是第一次看杀头,血腥的场面让她有些想吐,她捂着嘴,压制着自己的恶心,问道:“表哥,你为什么喜欢看杀头啊?太血腥了。” 叶思文给唐婉儿递了一杯茶,说:“这牛二前两天欺负过老爷子,我特地来看看他的下场。” “哦!就是那天砸瓷器店的家伙。”唐婉儿喝了一杯茶,压制了一下胃里的东西。 叶思文点点头,唐婉儿又好奇的问道:“听说牛二是后金的探子的事情是你举报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是后金的探子的啊?” 这丫头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事都知道了。 “嘿嘿嘿……”叶思文讪笑,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给别人说啊!”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唐婉儿信誓旦旦的说。 叶思文凑到唐婉儿的耳朵边,说:“其实牛二根本不是什么后金的探子,就他那样还不配。我之所以诬告他,是因为我要把他弄翻船,但是他的背景太深,不好弄,所以就诬陷他是后金探子。涉外无小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他不想死都难。” “你为什么要设计整他呢?就为了砸了姑父的瓷器店?”唐婉儿惊讶的问道,搞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表哥搞出来的啊! 叶思文愤恨的说道:“是他们先设计害我们全家的,要不是我昨晚上现得早,我们一大家人现在都变成焦炭了。” “啊!”唐婉儿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思文说:“三堂叔想要谋夺我们的产业,联络了牛二,准备一把火把我们家烧了,然后让他的儿子过继到老爷子的名下,好名正言顺的侵吞我们的家产。” “三堂叔,我看他平时挺和善的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唐婉儿不可思议的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怎么不会?道貌岸然的人多了,不差他叶昇一个。你知道吗?他在外面包了一个狐狸精,婶子说要告诉老爷子,他居然用药把婶子的嗓子药哑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啊?”唐婉儿嘟着嘴说道,“你们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外面乱搞不说,还对自己的老婆不好。” 叶思文委屈,叶昇做的坏事,关我们男人什么事啊?这丫头怎么吧我们男人都骂了啊? 唐婉儿看着一脸委屈的叶思文,笑着说:“又不是说你,你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 “对、对、对,不是说我,不是说我……”叶思文心中更郁闷了,不是说我,难道我不算是爷们? 唐婉儿突然凑到叶思文的面前,问道:“你再想什么?是不是也想在外面去找一个狐狸精?” “哪有……”叶思文跳了起来,不带这样诬陷人的啊! “哼,没有最好,否则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唐婉儿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说道,看来温婉小女人也有彪悍的一面啊! 叶思文冷汗直冒,这还没有正式结婚呢,要是正式结婚之后指不定有多凶悍啊!看来婉儿姑娘真的有做母老虎的潜质,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嘻嘻……”唐婉儿狡黠的笑道,“放心啦!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啊!你只不要背着我乱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叶思文讪笑:“哪敢?哪敢……” “咚、咚、咚……” 正当两人包间里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叶思文没好气的问道,真是没有眼力价,没听见自己正忙着吗? “少爷,是小人。”是叶财的声音。 叶思文问道:“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隔壁有位朋友想要见你。”叶财说道。 朋友,什么朋友?叶思文有些疑惑,问道:“是谁啊?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财道:“是马家小姐,她听说少爷也在这里,特地让下人来请少爷去叙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少爷你商量。” 马家是老爷子的竞争对手啊!他家的小姐自己也不认识,能商量个什么事情?叶思文郁闷,说:“不见,不见,要见让她自己来见我,为什么要本少爷屁颠屁颠的跑去见她,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是,小的这就去回话。”叶财说道。 叶思文大走叶财,有回过头和唐婉儿说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谈情说爱,而是在讨论技术上的问题。自从唐婉儿从叶思文手里学会做香皂之后,她就迷上这些玩意了,整天拖着叶思文讨教问题,别看唐婉儿是个温婉的闺中女孩,可是干起科学研究来,还是有板有眼的,搞得叶思文郁闷的想她是不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叶公子的架子可是见长啊!” 正当叶思文给唐婉儿讲化学入门知识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别的女孩子说话都是甜腻腻的,但是她的口气却带着些许刚毅。 叶思文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的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并且用一层黑纱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是丑是美。 叶思文最讨厌自己在讲课的时候被人打断,他冷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嘛不经我的同意就跑到我们的房间里?” “小女子马欣惠,见过叶公子。”女孩子做了个万福。 叶思文哦了一声,不假颜色的说道:“你就是马小姐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公子不请我喝一杯茶?”马欣惠问道,可以确定她是笑着问的,尽管她的脸上蒙着面纱。 “不嫌弃我这里寒碜的话就进来吧!”叶思文冷冷的说,他对马家的人没有好感,特别是马家的公子,整个一个纨绔子弟,而叶思文最讨厌的就是纨绔子弟。 马欣惠倒是不客气,走到桌子边,径直坐下,见叶思文不主动给自己倒茶,笑了笑,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叶思文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马欣惠没有正面回答叶思文的问题,只是问道:“听说叶公子和家兄相约比试功夫,是不是有件事情?” “对,马公子三番五次挑衅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和他立下赌约。”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 马欣惠说:“小女子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说到这里,马欣惠顿了一下。 “你说。”叶思文大大咧咧的示意马欣惠继续。 “还望叶公子不要和我家兄长比试,家兄自幼习武,不是叶公子能对付的,到时候若是伤了叶公子,我们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马欣惠娓娓道来了自己的来意。 叶思文冷笑,原来是来当说客的啊!叶思文说:“对不住了,我们男子汉一言九鼎,既然定下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进行下去,我可不想失信于人。” “叶公子,听小女子一句劝,泉城的人都知道,马家公子善武,叶家公子善文。小女子承认,我家兄长若是和公子比文,即使是有是个他,也不是公子的对手。可是公子和我家兄长比武,那公子一定是没有胜算的。”马欣惠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一挥衣袖,说:“此事已定,不必多说。” “叶公子,何必去比一场必定不能胜利的比试呢?”马欣惠着急的问道。 唐婉儿在一旁听了一阵,终于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得意的说:“这位姑娘不必担心,我表哥得了高人传授功夫。现在不经厉害得很,不仅文采是济南第一,武功也是济南第一呢!” “高人传授功夫?”马欣惠有些不可思议了。 叶思文说:“能不能胜利,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了算的,要等到比试之后才能知道。表妹,我们回家,马小姐自便。”叶思文说完,带着唐婉儿就要离开。 “等等!”见叶思文要走,马欣惠出言挽留。 “马小姐还有什么事?”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恳切的说:“叶公子,小女子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和家兄比试,无论谁胜谁败,都会伤了我们马、叶两家的和气……” “等等!”叶思文很不礼貌的打断了马欣惠的话,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一定要阻止我和你哥哥比试啊?难道你哥哥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不堪一击。” 马欣惠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其实小女子是不想破坏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我们两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和不和气又有什么关系呢?”叶思文无奈的问,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马欣惠说:“做生意嘛!都讲究和气生财,我们两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有很多地方又是互相依存的,若是为了公子和家兄的私怨而破坏了这种关系,损失的就不仅是我们马家一家的生意了。” 这样一说,叶思文反倒来了兴趣,走回来坐下,问道:“马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公子不必急躁,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马欣惠笑着说,“听说叶公子放着到手的功名不去取,反而要回家学做生意,难道叶公子也对做生意很感兴趣。” “有那么一点兴趣。”叶思文一脸平淡的说,其实他心里却在想,自己不做生意能干嘛?难道真的去靠科举,得了吧!自己连八股文的格式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马欣惠一听叶思文说他有兴趣,立刻高兴起来,说道:“那叶公子对做生意有什么看法呢?”马欣惠给叶思文出了一道论述题,不过这可不是叶思文的强项。 “能有什么看法?”叶思文奇怪的说道,“不就是低买高卖,买东卖西吗?” “小女子的意思是,怎样才能把生意做大?”马欣惠循循善诱。 叶思文说:“要想把生意做大,当然是凑集更多的资本,开矿设厂,从生产到销售都由自己负责,那样就可以消减掉中间环节的损耗,达到利润的最大化。”叶思文好歹是后世来的,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不错。”马欣惠点头称是,话锋一转,说:“不过公子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而已,想要把生意做大,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少不了自己开矿设厂。但是更重要的还是打开商品的销路,否则就算能做出再精美的商品,也只能自己留在家里用罢了。” 第十四章、传说中的女强人 叶思文用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思考着马欣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马欣惠太能扯了,从一个简单的约斗扯到资本运作、生意买卖。 马欣惠见叶思文不说话,笑着说:“叶公子有什么想法呢?” “没有,你继续说。”叶思文干巴巴的说道。 “小女子这里有两样东西,我想,叶公子应该有兴趣看一看。”马欣惠说着,向下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稍等。” 叶思文不知道马小姐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很不耐烦,很想二话不说拍桌子就走,不过那样太没有风度了,既然别人女孩子主动找到你谈事情,哪有拍桌子走人的道理? “马小姐,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再卖关子,我可就不奉陪了啊!”叶思文说着,起身欲走。 唐婉儿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你把我们留在这里又不说正事,到底要干什么啊!” 马欣惠面露难色,说“其实,小女子今天来有两件事情要和叶公子商量。” “说吧!哪两件事情?”叶思文很随意的问道。 马欣惠说:“第一件,刚才已经说了,还望叶公子不要和家兄约斗,这样会伤了我们两家和气的。” “这个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叶思文的态度很坚决,这是关乎脸面和名声的事情,坚决不能让步。 马欣惠无奈,看来这个叶思文和自家的哥哥是一个脾气,一旦决定了事情,九匹马也拉不回来,她说:“既然叶公子如此坚决,小女子也就不再说和了,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情吧!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合作?”叶思文不解,两家只有竞争哪来的合作? 马欣惠点点头,说:“小女子就是来和叶公子谈合作的事情的。我觉得,我们两家在济南这个小地方竞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两家合作,去赚取更多的利润。”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应该去找我们家老爷子去。”叶思文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马欣惠说:“叶公子说笑了,你不是已经在逐渐接收叶老爷的生意了吗?” “这事我真的不能做主,不过我会告诉我家老爷子的,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和你们合作。”对于马欣惠说的事情,叶思文还是很赞同的,要把生意做大,就一定要走出济南,走出山东,甚至走出中国。这事情仅靠自己一家的力量肯定无法达成,还得寻找很多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才成啊! “叶公子,我觉得我们年轻人还是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欣惠用她带有蛊惑的声音说道。 叶思文想了想,说:“好,我先答应你,但是能不能说服我家老爷子,我可就没把握了。” “叶公子太小看你家老爷子了,我们家的产业可是几代人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而叶老爷仅仅只用了不到二十年就能和我们家不分高下,这说明你家老爷子的眼光高于常人很多。叶老爷的各种经商手段,小女子可是佩服得紧。”马欣惠略带敬佩的说。 叶思文不可置否,说:“你倒是挺了解我们家老爷子的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我们是竞争对手嘛!”马欣惠笑着说。 叶思文摆摆手,说:“闲话少说,快说说我们要怎样合作。” “叶公子稍等,等下人将东西取来了,小女子自然会告诉叶公子我们该怎么合作。”马欣惠继续卖着关子,非要等到什么东西来了才说事。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马欣惠派去取东西的下人回来了,马欣惠让人取来的东西是一张画和一本书。 马欣惠展开画卷,请叶思文观看。 “啪!” 叶思文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手中的茶杯也打倒在地上,马欣惠给他看的居然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是用手工画的,上面标注着一些世界上比较重要的地方,七大洲五大洋都有标注。虽然地图连后世的民用标准都达不到,但是还是给叶思文带来了无比的震撼,明朝人,不得了啊!连世界地图都有了。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叶思文惊讶的指着世界地图问道。 马欣惠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叶思文第一句会问地图是哪里来的,以往人们看见这东西都会问这是什么玩意,然后才会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是叶思文明显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叶公子认得这是什么东西。”马欣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思文说:“当然认得,这是世界地图啊!你快说说,这世界地图你们从哪里来的?” “叶公子果然见识广阔。”马欣惠赞了一句先,然后说道:“这‘天下全图’是我爷爷当年跑海路的时候用大价钱在佛郎机人手里买来的。这张是我们临摹的,原画上全是佛郎机文,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标注翻译成汉字呢。” “哦!是外国人画的啊!”叶思文摸索着世界地图,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明朝人才能走出国门,奔向世界。 马欣惠看着叶思文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世界地图,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她很满意世界地图给叶思文带来的震撼,她说:“我们的合作,就和这‘天下全图’有关。” 叶思文的兴趣彻底被勾起来了,他兴奋的说:“你说!” “你看这地图!”马欣惠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佛郎机人将天下分成四个板块,我们大明处于东胜神州,佛郎机处在西牛贺州,昆仑奴居住的南瞻部洲,还有佛郎机人最新现的北俱芦洲。除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这些地方都被大海分隔开来。佛郎机人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使用丝绸之路和我们通商了,通商使我们双方都取得了大量的财富和精美的物品。后来丝绸之路上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阻断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只见的贸易往来,使得双方的财富都受到了损害。佛郎机人失去了贸易的路线,我们这边还好一点,佛郎机人就惨了,他们的钱财不断的减少,不少人都成了穷光蛋,佛郎机人不甘心自己的财富不断的减少,所以几十年前他们就开始从海上寻找新的通商对象。他们先到达了南瞻部洲,南瞻部洲盛产黄金和一种坚硬、透明的石头,他们用廉价的物品在当地的土著们手里取得了这些矿产的开采权,不过他们并不满足,很快就开始用武力掠夺当地的珍贵物资,而且抓捕昆仑奴当他们的奴隶替他们采矿。后来他们中的一个航海家现了北俱芦洲,北俱芦洲上面的财物更是多得不得了,他们中许多人都在这两个地方赚足了财富。” 叶思文勉强了解这一段历史,正是大航海时代到来的前夕。土耳其马其顿帝国阻断的东西方的来往,使得西方人只能通过海路达到其他地方,从此西方步入大航海时代,从而一不可收拾,东西方的差距不断的拉大,最终东方不可避免的落后于西方。 “他们将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占领之后并不甘心,凭着他们上百年的航海经验,他们开始从海路进入东胜神州。他们凭着精良的武器征服了吕宋、苏禄、浡泥、爪哇、旧港,并且以吕宋为转折点,和大明通商,并且占领了大明海外的台湾岛,可惜朝廷的水师羸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台湾岛被佛郎机人占据,根本没有什么作为。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明朝天朝上国的姿态恐怕就要不保了。佛郎机人迟早会走在我们的前面。”马欣惠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严肃,眼神坚毅,活脱脱一个女强人的样子。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西洋人从海上贸易中得到了大量的钱财,须知道,世上的事情,十有**都和钱财有关。可惜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不仅商人受损,朝廷也白白流失了一大笔收入。”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肉食者鄙,自古以来,能真正为国家为百姓做事的官员就少。不过他们禁海,海商们可就高兴了,他们不但没有损失,而且还可以免去了各项税款,直接走私。福建的郑家,本来以前只是一群不入流的海盗,可是他们就是靠着走私,现在居然船上千艘,带甲之士几万,现在正和朝廷谈判呢。若是双方谈判成功,以后郑家就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控制大明的海外贸易了。” 马欣惠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谈正事。” “你说!”即使叶思文是穿越过来的,但是在这样强悍的女强人面前,也只有听着的份。 “我们两家合作,不做其他的生意,就做海外贸易。”马欣惠将一本书递给叶思文,说,“这是佛郎机人开设的一个商号的资料,我觉得我们可以采取他们的经营方式进行合作。” 叶思文翻了翻马欣惠给他的资料,顿时惊为天人,这上面居然记载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运作方式,他激动的问道:“这个你在哪里得到的?” “我爹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东印度商号打过交道,知道一点他们的事情。”马欣惠一些疑惑了,在大明知道东印度商号情况的人并不多,叶思文为何会表现出他知道的样子。 叶思文觉得自己有点晕,看来大明人并没有书上写的那样迂腐嘛!居然还知道借鉴外国先进的管理方式。 “我觉得我们如果照着东印度商号的运作模式来操作,恐怕还是很有难度的。”叶思文说,“据我所知,东印度商号有政府支持,有自己的船队、商业路线和军队,这些优势我们可都不具备。先,朝廷严令禁海,不支持海外贸易,我们得不到朝廷的半分支持。其次,海外贸易的路线都被福建的郑家把持着,他们本来就是海盗出身,我们若是没有足够实力,很容易就被他们连人带货一起吞了。” 马欣惠摆摆手,说:“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不来捣乱就行了。” “你是说我们也和别人一样走私?”叶思文摇着头说道,“走私是绝对不行,因为我们要做的生意很大,若是只靠走私,根本不能和东印度商号竞争。” “朝廷的禁令还不是朝廷定的,只要我们疏通关节,让当今圣上和内阁的大佬们解除海禁,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马欣惠早已经有了对策,“至于让谁去疏通关节,恐怕就不用我说了吧!”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欣惠是什么意思,自家的老爷子好歹是进士出身,当过一任官员,对官场上的事情很清楚,让他去疏通关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叶思文不敢确定自家的老爷子会不会这样做。 “我尽力去劝我家老爷子。”叶思文说,“那么郑家那边应该怎么办呢?” “郑家的家主郑芝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很是不好对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强大的武力为商船护航,让郑家的人有所忌惮。”马欣惠说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 叶思文笑了笑,说:“你我两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哪来的武力为商队护航?难道向朝廷求助?要知道朝廷可没有拿得出手的水师啊!” “没有,没有我们可以组建啊!只要有钱,组建一支水师还是可能的。”马欣惠自信满满的说道。 叶思文被马欣惠吓得不轻,这女孩子的想法也太疯狂了,居然要组建一支私人水师,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仅要组建一支水师,还得组建一支军队,为商队上岸后保驾护航。” 不等叶思文回过神,马欣惠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的想法很好!”叶思文无奈的说道,“但是做这些的钱从哪里来?组建军队、组建水师、组建船队、人员的工钱、流动资金,这没有千八百万两银子怕是高不下来吧!” 马欣惠皱眉估算了一下,说:“将我们家所有的产业变现的话,我家可以拿出大约三百万两银子出来。你们家能拿出多少?” 果然是富可敌国啊!叶思文咳了一声,说:“没多少,一百来万两吧!” “一共才四百万两,根本不够啊!”马欣惠皱着眉头说。 叶思文想了想,说:“其实我们还可以去找其他的合伙人嘛!像东印度商号一样,他们的合伙人多达七十多人,按照出钱的多少来分配利润。” 听了叶思文的提议,马欣惠扭扭捏捏的说:“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找过其他的商人商量这件事情,不过都被他们否决了,他们都习惯在本地方做生意,不图赚多少钱,就图个稳当。” 第十五章、约斗其实就是打游戏 叶思文和马欣惠商议了很久,最后叶思文让马欣惠先做一份计划书,从小到大,慢慢展嘛!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我做不了我们家的主,你为何还会来找我商量这件事情?”临走前,叶思文终于提出了他的疑问。〔< 〈 〈 马欣惠笑了:“这一点,公子应该比小女子更明白。” “我不明白!”叶思文摇着头说。 “公子明白的,昨晚上的事情,很干净,很利落。”马欣惠神秘的说道。 叶思文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看来马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啊!居然知道了自己昨晚上的动作,恐怕就连今天的茶馆偶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这样的合作伙伴,自己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见叶思文不说话,马欣惠问道:“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知道公子和我家兄长的约斗还算不算数?” 叶思文说:“当然算数,这是两码事,而且我们两家合作,免不了要和马公子打交道,若是不能把这恩怨一次性解决了,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也没有好处。” “那小女子可就等着看叶公子在校场上的表现了。”马欣惠笑着说道。 “嗯!等着吧!我告辞了,后会有期。”叶思文抱拳向马欣惠告辞,说完便带着唐婉儿和一群下人回家去了。 马欣惠深深的万福:“公子慢走!” 等叶思文等人离开之后,马欣惠来到了另外一个包间之中,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个正在等着她,这两人正是马家的家主父子,马大财和马跃。 “事情谈妥了?”马大财悠闲的喝着茶问道。 马欣惠叹了一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里面的道道太多,一时半会谈不妥。”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非得和那个小白脸谈生意?我看着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就厌烦。”马跃在一旁插嘴。 马大财脸色一边,斥道:“你还说,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若是你也是进士出身,我还用得着找叶家父子吗?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说话不比我们有分量?” “功名算什么?功名能打赢敌人吗?”马跃不服气的反驳道。 马大财一皱眉头,指着门外,说:“你个混账东西,你给我出去。” “哼!”马跃一扭头,咚咚咚的下了楼,然后是一阵马蹄的嘚嘚声。 马大财看着马跃离开,叹了一口气,说:“欣惠啊!你哥哥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为父也就放心了,唉!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点也不随我。” “男孩子嘛!贪玩一些也是正常的,父亲不必介怀。”马欣惠劝道。 马大财看了看马欣惠,说:“惠儿,这两年多亏了你撑起了我们马家的生意,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为父的心病不能过于激动、紧张,你哥哥又是一个不管事的家伙,以后的生意还得靠你啊!” 马欣惠说:“父亲放心,女儿既为马家的女儿,自然会担起这份责任的。” “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是不想耽误你啊!”马大财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说道,马欣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要在平常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马欣惠耍起了小女孩的脾气,说:“女儿才不嫁呢!女儿要一直陪着父亲。” “说的什么傻话,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马大财笑着说,“只要这次和叶家的合作能成功,让你哥哥有一个依靠,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家业交给他了。” 马欣惠有些不明白,问道:“我们家的产业,就是哥哥用上十辈子也用不完啊!为什么还要去和叶家合作呢?”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马大财笑着吟出一句诗,说道:“孩子,这钱财和水是一样的,只有不断的流动,才能保证财源滚滚,否则就是一潭死水,迟早都会消失的。我们家虽然有些钱,但是你哥哥不懂得管理钱财,迟早都有用完的一天。现在我们帮你哥哥把路铺好,以后他直接分红就是了,那样他的生活才有保障,我才能安心啊!” “叶家父子可靠吗?”马欣惠皱着眉头问道,看来马大财是想把钱财拿给叶家运作,自家人只是当当甩手掌柜。 马大财说:“他们家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当然可靠,而且我知道叶老爷的为人,把钱财交给他们管理,我放心。” “既然这样,女儿自当极力促成此事。”马欣惠坚定的说。 马大财爱怜的看着马欣惠,说:“惠儿,等这件事情办好之后,为父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保管你满意。” “爹……”马欣惠娇嗔。 叶府家的马车上,唐婉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叶思文,问道:“表哥,你不会真的要和别人打架吧?你从小到大可都是乖宝宝,从来不会和人打架的啊!” “不是打架,是比试。”叶思文无奈的解释,看来前任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啊!从小到大都不打架,还是不是男孩子啊? “你们比试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唐婉儿小声的问道,并且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叶思文。 叶思文倒是爽快,说:“好啊!到时候你可以当我的拉拉队。” “什么是拉拉队?”唐婉儿睁大眼睛问道,怎么表哥的嘴里净说一些别人不懂的词语啊! 叶思文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打了个哈哈,说:“拉拉队就是帮我加油鼓气,呐喊助威的意思。” “那好,我就当你的拉拉队!”唐婉儿笑嘻嘻的说道。 回到家中,叶思文将马欣惠的合作意向给叶景说了一下,本来以为叶景会拒绝,没想到叶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答应了,而且让叶思文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原来叶景也是研究过海外贸易的,只是他没有海外贸易的经验,一直没敢做而已。马家就不同了,他们祖上曾是海商,对海外贸易多有研究,既然马家有合作的意思,那就试着做一下,要是成了,那可就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晚上,叶思文在床上思考了很久,以前他只是一个学生,虽然受过现代化的高等教育,但是学的专业是科研和军事,对经济学是一窍不通。不过有一点好处,他是从后世来的,耳濡目染,对后世的资本运作略知一二,虽然是属于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的类型,但是这已经够了,毕竟,叶思文的思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的人几百年了。对历史的走向,对世界的变化,叶思文都有着深刻的认识。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让我用我学过的先进知识来改变这个世界。”叶思文在半睡半醒之间,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依旧早早的起床锻炼身体,叶府的家丁见少爷天天早起,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叶思文一起锻炼身体。由于叶思文锻炼身体的方式都是从后世学来的,这些土条家丁根本学不会,不得已,叶思文只好充当一下家丁们的健身教练了。 指导完家丁,叶思文又和石金锋一起较量武功,石金锋的武功十分繁杂,招式变幻莫测,是济南城里有名的拳师。但是在叶思文眼里,石金锋依旧不够看,石金锋大多数招数华而不实,远远没有叶思文的一招制敌来得爽快,几个回合下来,石金锋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被收拾停服帖的石金锋由衷的向叶思文说道:“徒儿服了,师傅的拳法精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叶思文看着服服帖帖的石金锋,心中一阵得意,总算没被那群狗日的老兵白收拾,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徒弟啊!你的拳法还有待改进啊!”叶思文拍了拍石金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徒儿知道,还望师傅多多指点。”石金锋诚恳的说道。 叶思文看着恭敬的石金锋,心中升起一种虐待人的快感,以往被老兵收拾之后,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兵总会语重心长、老气横秋的对自己说上一番勉励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石金锋,果然很有快感。叶思文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老兵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收拾新兵蛋子了。 今天是叶思文和马家公子马跃约斗的日子,叶思文吃完早饭,便带着唐婉儿和石金锋,以及一群家丁来到了约斗的地点——南城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马跃和一班纨绔子弟早就在这里等候了,马跃正骑着一匹健马在场地上畅快的驰骋。看见叶思文等人的车驾来到,马跃一提马缰,径直跑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家小儿,没想到你还真的敢来赴约,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叶思文轻蔑的笑道:“我等着。” 马跃被叶思文咽得说不出来话,他用马鞭指了指叶思文,大有你走着瞧的意思。可是面对马跃的威胁,叶思文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叶思文和马跃一起走到这次约斗的裁判面前,裁判是从地下赌场请来的黑拳裁判,非常的专业。他拿出两份生死文书交给叶思文和马跃,生死文书上面写着约斗的内容,约斗的内容是马术、谋略和武功较量,三局两胜。后面写着赌注和生死不顾之类的东西。 两人看了看生死文书的内容,对望一眼,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手指,在文书上面按上血印。 裁判看了看两人签订的生死文书,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扯着嗓子喊道:“刀枪无眼,生死天定。现在比试开始,第一项,骑射。” “这一项我放弃。”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也由不得他,别说骑马了,他连真正的活马都见过几匹,还骑马呢?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似乎早就料到叶思文会放弃,所以大家都不是非常的吃惊,裁判宣布第一局马跃胜利之后便开始进行下一局的比试。 第二局的比试相当于文斗,比试的地点在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沙盘是辽东的地形,上面摆放着当今朝廷、后金的物资和军力部署,正是现在最流行的后金和明朝之间的战争,看来马跃是想要和叶思文讨教一下当今的战争事态。 “你们两方可以各自选择一方进行控制,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你们胜负。”裁判还是个多面手,居然连沙盘作业都会搞。 马跃傲气的说:“叶家小子,我让着你,我选后金。” 马跃嘴上说是在让叶思文,其实不然,大家都知道,明朝自萨尔浒战役之后,一直处于被动防御之中,和后金的战争总是败多胜少,若不是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折戟沉沙,恐怕后金的部队都推进到山海关附近了。而且当今朝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经过几代不作为的皇帝的折腾,现在是国库无钱,九边无兵,内部造反不断,国事可谓是举步维艰。 观看的人们都看着叶思文,看这个白面书生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叶思文是真的不懂,还是太过于自信,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淡然的说道:“好啊!那就谢过马公子了。” 马跃鄙夷的看了看叶思文,他刚才其实是在试探叶思文。若是叶思文真的知兵事,就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控制后金。可是偏偏叶思文争都懒得争,自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们的沙盘作业采用回合制,就像后世的回合制战略游戏一样,一人每次部署一次行动。马跃一开始就气势汹汹,纠集重兵开始扫荡明朝在辽东的城池。众人本以为叶思文会严防死守寸土必争,双方必有一场死战,哪知马跃的重兵打过来,叶思文便将军队撤回了山海关之内,根本不和马跃正面交锋。 马跃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他开始稳打稳扎,经营辽东,并且力图染指朝鲜半岛。人们以为这次叶思文也会袖手旁观,结果那边马跃开始进攻朝鲜,这边叶思文就兵出山海关,做出一副要和马跃决一死战的架势。马跃无奈,只好匆忙撤兵。马跃停止进攻朝鲜,叶思文又将军队撤回山海关,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派兵进入朝鲜,和朝鲜共同防卫后金。 马跃试着进攻了两次山海关,结果都被叶思文的严密部署打得找不着北。马跃纵观全局,觉进入中原的关口不止山海关一条路,于是他便准备绕道蒙古,从其它地方进入中原,结果却被裁判告知蒙古已经被叶思文秘密收买,不会让他借道。马跃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已经有点慌了,因为他觉他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看着有些慌张马跃,叶思文翘起了嘴角,和现代人玩这些玩意,你不是活腻歪了吗?现代人谁没玩过几款战略游戏啊!战略游戏里一开始十面埋伏的情况比比皆是,可是玩家们依旧可以杀出重围,赢得胜利。没有别的原因,先进的战略思想摆在那里,想不赢都难。 第十六章、化干戈为玉帛 叶思文和马跃的战争已经白热化了,叶思文协调各方,从山海关、蒙古、朝鲜三面出击。?(?〈[后金的骑兵野战无双,所以三个方面的军队都坚决不和后金打野战,只是稳打稳扎的进攻,筑城,修要塞,围困后金,不断的打压后金的战略空间。 “我输了。”马跃见事不可为,一摊手,认输了, 叶思文淡然的一拱手,说:“承让了。” “第二局,叶思文胜。”裁判宣布了结果,又说道:“进行下一局,比武。” 前面两局都只是热身而已,第三局才是重头戏。其实马跃知道第二局自己不一定能胜,毕竟叶思文是个博览群书的家伙,应该对古人的战术思想有一定的了解。 比武的规则是没有规则,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任何方式打击对手,直到一方认输或则爬不起来为止。 马跃拿出一柄长剑,说:“叶公子,请你亮兵器。” “对付你,我不用兵器。”叶思文不屑的说,连石金锋这样的老拳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马跃的结局可想而知。 马跃有些气愤了,他将手中的长剑丢掉,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拳脚上比划比划。” “你随意!”叶思文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淡然的说。 马跃心中那个气啊!好歹自己也是从小习武,一身功夫不弱。叶思文居然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和自己比试,真是不知道是叶思文什么也不懂,还是叶思文真的学到了真本事。不过从第二局的表现来看,叶思文多半属于后者,想到这里,马跃不禁担心起来。 比武的擂台是用黄土临时堆砌成的一座圆柱形台子,马跃二话不说,纵身跃上了擂台,动作潇洒流利,赢得了台下观看者的一片喝彩。马跃得意洋洋的向四下的观看者抱拳,大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看着马跃高调的表演,叶思文只是笑了笑,不屑的说:“打架又不是表演,整这些华而不实东西有毛用。”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叶思文用一种近乎丑陋的姿势爬上了擂台。叶思文拙劣的表演引得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大家纷纷对叶思文评头论足,就他这水品,和马家公子根本不再一个档次啊! 马跃看着叶思文丑陋的表现,心中大是得意,看来叶思文这小子这次非得装成女人在济南城里游街了。想到叶思文游街的场景,马跃矜持的笑了起来。 看着马跃扬起的嘴角,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只是淡然的看着马跃。 “当!”一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 马跃一拱手,说:“叶公子,请教了!” “请教了!”叶思文很随意的行了一个礼。 叶思文的情况,济南城中的人都是知道的,整个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平日里从来不舞枪弄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起过冲突,也没有打过架。马跃就不同,马跃纯粹就是一个坏小子,从小到大惹得事情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每次济南城中的打架斗殴,总是少不了马跃的身影。围观的人心中都在想,叶公子怕是在马公子的手下走不了一招吧! 事实恰恰相反,由于马跃有些轻敌,第一回合就被叶思文有一手极为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得七零八落。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马跃再也不敢轻敌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摆开架势,全身紧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在叶思文的动作上找到一点破绽。 叶思文冷笑一声,蹂身上前,祖传的咏春拳如同狂风骤雨般向马跃的身上招呼。马跃虽然自幼习武,但是何曾见过来自后世的精妙的拳法,不出十招,便已经抵挡不住,只有徒劳的躲闪而已。 “咚!” 叶思文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了马跃的胸口,用的正是咏春拳里最出名的寸拳。寸拳巨大的力量将马跃打得接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型,一缕鲜血从马跃的嘴角留了出来。叶思文并没有因为见红了就停下来,他贴身上前,又是几招熟练的擒拿格斗,将马跃彻底的放倒在地。马跃试挣扎了几下,最终没有站起来,他的腿关节已经被叶思文给卸了。 一招制敌,干净利落,围观的人们已经被叶思文的表现给弄得目瞪口呆了,这还是他们眼中那个小白兔叶思文吗?这分明是一头猛虎啊! “表哥,好样的!”唐婉儿看见叶思文取得了胜利,兴奋的喊道。 马跃的几个小看着马跃被放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连忙跑到马跃的身边,问马跃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腿被他废了!”马跃哭丧着脸说道,没有了腿,还谈什么从军报国,拜将封侯啊? 马跃的同伴们一听,怒不可遏,纷纷指着叶思文,指责道:“你他妈的胜了就胜了呗!干嘛还要把马公子的脚废了?……” 面对这群纨绔子弟的指着,叶思文不为所动,走到马跃的身边,问道:“你现在服不服我?” 马跃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点点头,说:“叶公子好手段,我服了!” “那我还是不是白面小子?”叶思文继续问道。 马跃说:“不是,叶公子是条汉子,爷们,纯的!” 一听到纯爷们,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笑,不过他憋住了,继续问道:“按照我们的赌约,接下来你应该干什么?” 马跃一咬牙,说:“我应该拜你当干爹。” 马跃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还是一讲信用的好汉子。叶思文哈哈大笑,拍了拍马跃的肩膀,说:“马兄果然守信用,没有忘记我们的赌约。不过你这个干儿子,我不会收。” “为什么?”马跃惊异的问道,他本以为叶思文会借此机会大肆报复自己,没想到他居然以德报怨,根本不和自己计较,就这水平,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啊! 叶思文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马跃的问题。他先将马跃的腿骨接好,然后将马跃扶起来,这才呵呵的说道:“我知道马兄见不得那些娘娘腔,其实我是也一样的嘛!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误会而已,何必挂在心上?若是马兄不嫌弃,我们以后还可以多多往来嘛!” 马跃当场就感动得岗岗的,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叶公子的谅解,以后您就是我的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含糊。”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连忙将马跃扶起来,说:“既然这样,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济南城中的事情,还要兄弟多多帮衬啊!” “既然叶公子和家兄如此投缘,何不就此结拜成异姓兄弟呢?”马欣惠很适时的出现在了叶思文和马跃的中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山东人历来就有义结金兰的习俗,只要两个人投缘,当场就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结成异姓兄弟,哥哥弟弟的喊着好不亲热,甚至有些江湖上结拜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好啊!”叶思文和马跃异口同声的说道。 约斗比武,生死决斗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义结金兰的活动,这不免有点让人咋舌。事实恰恰相反,山东的哥们就是豪爽,前一刻还在生死相斗,后一刻就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义结金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围观的人们都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活鸡、烈酒、黄纸,这些结义需要的道具,马欣惠早就准备好了。马欣惠见过叶思文的一些手段,她料定自家兄长和叶思文今天不仅不会打得头破血流,反而两人会惺惺相惜,最后结拜成兄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论年岁、毒誓,这些都是结义金兰少不了的节目,经过这些程序之后,叶思文和马跃就是生死不渝的好兄弟了。 “走,喝酒去,今天小弟请客。”马跃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马跃比叶思文小几个月,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弟弟。 叶思文豪爽的说:“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当弟弟的请客,今天中午,归田园居,我们不醉不归。” 经过今天的约斗,叶思文不由得感慨,这中国人就是和外国人不一样啊!外国人决斗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决斗,不带一点含糊,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是中国人不同,只要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约斗其实就是一场郊外冶游,当事人双方随便打两下,然后就可能会惺惺相惜,结拜成兄弟,然后就是一起喝酒吃肉,等到哪天用得着对方的时候就扯得上关系了。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其实都是真的,从古到今,中国人这个习惯就没有变过。 一行人来到归田园居,里面已经高朋满座了,店小二不停的在店里穿梭,为客人们送去精美的酒菜。归田园居的生意依然火爆,看来前两天的巡抚遇刺事件并没有给归田园居带来什么困扰。 马家兄妹对视,两人心中都明白,自家开的酒楼,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反观归田园居,似乎这种高朋满座的情形并不少见。 酒席依旧设在了地字一号包间,因为天字包间几乎天天都有朝廷的官员在里面请客吃饭。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酒楼的少东家叶思文都不能轻易的进入天字包间。 饭菜上齐了之后,叶思文便将一干闲杂人等赶出了包间,只留下了他自己、唐婉儿和马家兄妹。他们今天中午只是顺带来庆祝一下马、叶两人结义,真正的目的还是来谈事情的。 “不知道这件事情叶伯父有什么看法?”一落座,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叶景可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节,没有他的参与,朝中的关系不太好梳理。 “老爷子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当然,他老人家也会在背后支持我们的。”叶思文笑着说。 听了叶思文的肯定回答,马欣惠高兴起来,说:“只要有叶伯父的参加,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走第一步了。” “咳!”叶思文轻咳一声,说:“对于我们的第一步,我有一个建议。” 马欣惠说:“叶公子有什么高见,尽管提出来。” “高见算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叶思文先谦虚了一把,然后说道:“我觉得在我们正式开业前,我们应该有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 马家兄妹对视一眼,马跃站起来,说道:“大哥,你还真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哦!怎么说?”叶思文问道。 马跃说:“我妹妹的第一步,就是筹建一家镖局,广募镖师。为以后做生意提供安全保障。” “镖局?”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心目中,镖局和邮局的功能应该差不多吧! 提起兵事,马跃有些兴奋,他继续说道:“对,就是镖局。开一家镖局,先要到兵备道衙门报备,等到批文下来之后,就可以合法的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可以通过正规渠道买到朝廷禁止携带的武器,比如火铳、重弩之类的武器。” 对于镖局了解,叶思文的理解仅仅限于武侠小说中,他问道:“镖局都可以干些什么呢?” “镖局的主要工作当然是押送货物,当然也会受雇于某些大财主,帮他们解决境内的蟊贼,或者看家护院,护送家眷。”马跃侃侃而谈,看来他对镖局很了解。 叶思文的心中一动,这镖局很像现代的安保公司啊!可以合法的掌控武装力量和违禁武器,可以试着搞一搞,如果时机成熟的话,还可以将镖师们训练成专业的雇佣兵。 “在兵备道衙门报备容易吗?需要花多少钱?”叶思文问道,在他的意识里,在明朝和朝廷打交道,没有银子是办不成事情的。 果然,马跃皱了皱眉头,说:“这年头想要到兵备道报备,的确不太容易。你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谁也不愿意国内出现一支不可掌控的武装力量。” 马欣惠接口道:“是啊!我们之前已经去兵备道衙门跑了几次,不过都是无疾而终,想要办成这件事情,肯定有一定的难度。” 叶思文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他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用去兵备道衙门报备就可以得到一家镖局。” “你说。”马家兄妹齐声说道。 “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马跃一拍大腿,说:“对啊!找一家开不下去的镖局,出钱盘下来,不就一切都好办了吗?”马跃的领悟能力还不错,叶思文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叶思文的意思。 第十七章、破落的镖局 虽然想到了办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毕竟镖局现在是个稀罕行业,开不下去的可能性不大。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叶思文找来一名店小二开始询问济南城中镖局的情况。 店小二整天在店里转悠,无意中听来的信息多如牛毛。店小二告诉他们,济南城一共有五家镖局,其余四家的生意都很火爆,每天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只有城西的一家镖局,由于老老板去年脚一伸挂了,少老板太年轻经营不善,不少镖师已经跳槽了,关张大吉只是迟早的事情。 几个年轻人听了店小二的话,不由得大喜。老天真是对自己太好了,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几人匆匆吃了午饭,坐上马车便去了小二说的那个濒临关张的镖局。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来到了这家名叫虎威镖局的外面,镖局外面一片萧条破败,房子可能是几十年前修建的,已经有些破旧。黑色的大门斑驳累累,漆面脱落得十分严重,门的上方挂着一个破旧的招牌,上面写着“虎威镖局”四个大字。 一个小厮上前将门敲得山响,喊道:“主人家,主人家,有人找……” 小厮叫了半天,大门里没有半点响动,似乎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马欣惠说:“这里不会已经关张了吧!” “算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叶思文皱着眉头说,一家已经没有人的镖局,不值得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当叶思文等人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打开了镖局的大门,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啊?是要托付货物吗?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做生意了。” “我们想要见这里的老板。”叶思文凑上前说道。 老汉咳嗽了一声,说:“你们要找我们家少爷啊!他不在镖局,你们下次再来吧!”老汉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老大爷!”叶思文笑眯眯的阻止了老汉关门,说:“老大爷,我们是来找你们家少爷谈生意的,是一单大生意,只要做成了,这家镖局就可以继续开下去了。” “哦!是谈生意的啊!进来吧!”老汉一听真的有生意上门,喜笑颜开的请大家进了门。 老汉将一行人请进屋,给客人们奉上了茶水,当然茶水只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高碎,由此可见虎威镖局的财务状况相当堪忧。 进过一番沟通,他们才知道这个老汉是这个镖局资格最老的镖师,镖局草创之初,他就已经在这家镖局里干活了,现在镖局没落了,老镖师依旧不肯离开,坚守在他工作过几十年的岗位上面。 叶思文本来只是不留痕迹的问了一下镖局的情况,结果老汉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镖局的历史,虎威镖局是几十年前开业的,创始人是现在镖局主人的爷爷,俗话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第一代打下了镖局的基础,第二代将镖局扬光大,第三代就没落了。自从去年老老板在一次护镖的时候死了,老老板的儿子谢威接管了镖局。谢威接管镖局后,起先还好好的继承了父亲的产业,虽然镖局恢复不到以前的实力,但是还是有不少生意的。自从半年前,少爷也不知道这了什么魔,镖局的事情也不管了,整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从此镖局便一月不如一月,最后镖师们都自谋生路去了,只剩下这个老头子在这里死守,等着镖局重振声威。 “少爷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半年前在城里见了一个姑娘,他的心就野了,老头子劝了他无数次,可是根本没用。”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少爷的做法很不满。 看来这镖局的主人谢威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叶思文笑了笑,问道:“老人家,你家少爷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娶回来不就成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老头子气哼哼的说:“若是平常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偏偏这少爷看上的是一个**,城里醉香坊的头牌。” “哦!是这样的啊!”叶思文说,“莫非是你们不许他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所以他才不再理会镖局的生意。”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这些下人的问题,他是少爷,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我们怎么能干涉呢?问题是,那个女子是青楼的头牌,江南来的扬州瘦马,赎身银子要足足五千两。五千两银子要放以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问题是老老板刚失了一趟镖,镖局里哪里还有闲散的银子,少爷不能给那女子赎身,于是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往醉香坊跑,青楼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到半年,少爷就把镖局里的银子败光了。” 几人听了老汉的话,心中都是暗喜,这事看来有戏。不就五千两银子吗?对于他们叶家、马家还不是九牛一毛啊! 叶思文又和老汉聊了几句,然后就说改日再来拜访,告辞出了门。 出了门,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醉香坊,会会谢威,先摸摸他的底。”叶思文回答道。 马欣惠说:“我和唐小姐都是女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你和家兄去就是,我回去完善一下计划书,等两天就给你过目。” 两个女孩子离开的时候,唐婉儿拉着叶思文在一旁叮嘱几句,大意是让叶思文不要去青楼乱来云云,搞得叶思文的一张脸变成了红色,他还是正宗的童男呢! 送走两个女孩子,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了济南城的第一大青楼——醉香坊。醉香坊的装修极尽奢华,粉刷一新的外墙,金字招牌,穿着高档的俊俏小厮在门口笑脸迎客,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笑声、歌声、琴声。进出的客人也都是上档次的人,穿金戴银,一掷千金。 两人正要进门的时候,醉香坊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喝骂声,然后是打斗的声音,摔板凳踢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或还夹带这几句好事之人的叫好。不一会儿,一个面目俊秀,穿着丝绸衣服的年轻男子被一群黑衣保镖丢了出来。 年轻男子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好,衣服虽然是丝绸的料子,但是成色已经很旧了,还有几个地方补上了补巴。 男子被丢出来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也跟着出来,大概是青楼的老鸨。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被丢出来的男子,一副泼妇的形象,骂道:“臭小子,没钱还敢在我们醉香坊里撒野,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你也不看看醉香坊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看来是一场简单的嫖资纠纷,叶思文和马跃没心思管这些幺蛾子,径直往醉香坊里走去。 “哎呦!这不是叶家公子和马家公子吗?”美少妇一改她的泼妇形象,笑盈盈的上前来接待叶思文和马跃,叶思文和马跃虽然没有逛青楼的习惯,但是开青楼的老鸨却是认识他们的,济南城两大富商家的公子,能不认识吗? 老鸨热情的将两人接进屋里,边走边问:“两位公子,想要找哪几位姐儿啊!” 青楼的大厅已经恢复了秩序,刚才的打斗似乎没有生过一般。姐儿和客人们依旧在一起打闹,牵着手谈心,嘴对嘴喂酒,整个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靡靡之音。 “我们是来找人的。”叶思文有些拘束的说道,这种环境,叶思文还是第一次接触呢! “奴家自然知道两位公子是来找人的,是找姐儿在房间里谈心呢?还是找姐儿在床上说爱啊?”老鸨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马跃也是第一次来青楼,里面的气氛让他有些不适,他吞着口水,说:“我们不是来找姐儿的,我们来找一个男人。” 老鸨一听马跃的话,脸一黑,说:“马公子真会开玩笑,找男人应该去戏园子啊!”很明显,老鸨误会了马跃的意思。 马跃可是有着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他听了老鸨的话,当场就要飙,但是想到刚才被丢出去的男子,捏紧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只是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老鸨。 老鸨被马跃盯得后背凉,她知道这两位可是大大的金主,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她笑着说:“马公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奴家?奴家是在和您开玩笑呢!两位公子要找什么人,奴家马上给你们安排。” “我们想找一个叫谢威的人,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常客。”还是叶思文的素质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刚才丢出去的就是谢威啊!”老鸨惊讶的说,她实在想不出谢威和这两位附加公子有什么联系。 叶思文说:“既然这样,你们怎样把谢威丢出去的就怎样把他给我请回来。” “这个……”老鸨有些犹豫。 叶思文一招手,他的贴身小厮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抛给老鸨,说:“这是我们少爷打赏你的,麻溜的替我们少爷办事。” 老鸨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立马喜笑颜开,说:“多谢叶公子,奴家这就去请谢威回来。” “慢着,听说你们这的头牌是江南来的扬州瘦马,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让你们醉香坊的头牌来给我们唱几小曲。”马跃也适应了这种环境,见叶思文了话,他也赶紧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我们家如玉卖艺不卖身,出场价可不少啊!”老鸨笑着说道。 马跃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多少?” “两百两银子!”老鸨试着报了一个价格,其实如玉的出场价只有五十两银子,她硬是黑着心加了四倍。 “给她!”马跃大手一挥,让下人付账。 马跃的一个下人从怀中掏出两张票子,递给老鸨,不屑的说:“你个不识抬举的龟婆,我们家公子还会少了你银子吗?” 老鸨接过下人递给她的票子,略微的看了看,然后脸都笑烂了。这可不是朝廷行的那种不值钱的纸钞,而是济南城中一家银号开的背书银票,见票付银的硬通货。 “是、是、是,这位小哥教训得是,奴家真是不识抬举。”老鸨摩挲着到手的银票说道,然后又吩咐龟奴,将叶思文和马跃带到了最好的包间里面。 房间里面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两个长相秀丽、穿着惹火的姐儿细心的伺候着,房间里放了不少冰块,凉意浓浓。 不一会儿,正主儿如玉便来了,如玉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相貌、身材都是一流的,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些可都是吸引男人的资本啊!最重要的是如玉居然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可偏偏她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姐儿更有味道。 “奴家如玉,见过两位公子。”如玉抱着一把琵琶,深深的万福。 还好叶思文和马跃对美女都有一定的免疫力,叶思文自不必说,如玉虽然漂亮,但是依旧比不上他的表妹唐婉儿,倒不是说如玉的相貌比唐婉儿差多少,主要是气质上的差异,唐婉儿是正宗的大家闺秀,贵小姐,气质岂是一个青楼女子能比的?马跃也是一个见了不少美女的家伙,家中亲戚的姐姐妹妹,哪个不是基因优良、相貌一流、气质高贵的大家闺秀? “你随便唱几小曲,我和叶公子边喝酒便等人。”马跃无所谓的吩咐道。 如玉心中有些惊讶,平时的客人见了自己都忍不住要来轻薄一番,但是今天这两位客人却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交杯换盏的喝酒。如玉心中虽然不解,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只是请拨琵琶,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 如玉见两位公子都像是读书人,便唱了一曲柳永的《雨霖铃》,一曲终了,马跃这个武夫没有什么表现,叶思文却轻轻的拍了拍手,说:“唱得还不错,继续。” “别唱这有气无力的东西,给我唱岳爷爷的《满江红》。”马跃大声的嚷嚷,看来他并不喜欢这种靡靡之音,不过让一个青楼女子唱满江红,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啊! 如玉哪会唱丘八们唱的满江红啊?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但是叶思文抬了抬手,示意她照马跃的话做。 第十八章、叶公子砍价 正当如玉无奈之际,老鸨完成了叶思文交给她的任务,将虎威镖局的老板谢威带了回来。?〔 <( 谢威一进豪华包间的们,整个人便愣住了,原来他日思夜想的如玉姑娘也在啊! “叶公子,人我可给你找回来了,几位公子慢慢聊啊!”老鸨笑盈盈的说道。 叶思文挥挥手,示意老鸨赶快出去,老鸨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几位公子有事情要谈,临走时将原本在房间里伺候的姐儿也带了出来。 谢威看着令他魂牵梦绕的如玉,于是便忽视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忍不住要上前去对如玉姑娘嘘寒问暖。 “谢老板,女人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谈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叶思文笑着说道,将谢威的魂给拉了回来。 谢威回过神来,现屋里还有两位俊俏的公子哥,估计是如玉的恩客。 “我们不认识吧!”谢威警惕的看着叶思文和马跃。 叶思文笑,说:“当然不认识,不过很快我们就会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叶,叶思文,我身边这位公子是马跃马公子。” 作为叶家产业和马家产业的继承人,叶思文和马跃的大名济南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此时有些惊讶,他们和自己这个破败镖局的老板有什么生意可谈? “你们要和我谈什么?”谢威问道。 马跃很直接,他说:“没什么,我们想和你谈谈你们家镖局的事情。” “镖局,你们要托镖?可是我家的镖局已经没有镖师了,恐怕不能接镖。”谢威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们想买下你的镖局。”马跃照直说了。 谢威一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他坚决的说:“我家的镖局不卖,这事没有什么可谈的。” “真的没什么可谈的?”马跃冷笑这说。 “当然!少陪。”谢威的态度依旧坚决,说完就走,连旁边的如玉也来不及问候了。 等谢威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马跃不屑的笑了笑,说:“那好,既然你不想和我们谈,那如玉姑娘今晚上可就是我床上的人了。可惜你对如玉姑娘的一片真情啊!” 如玉是谢威心中的软肋,他一咬牙,转身回来,在桌子边坐下,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思文说:“没什么,只是想买下你的镖局而已。” “这个真的不行,镖局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不敢卖,也不能卖。”谢威摇着头说。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会出钱将你家的镖局重新开起来,镖局的老板依旧是你,但是你必须听我们的。” “自家的事情自家管,你们凭什么管我们镖局的事情?”谢威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指着一旁的如玉,说:“就凭她,若是你愿意,我们会帮你给她赎身,还会帮你将她娶进门。” “真的?”提起帮他娶如玉,谢威的眼睛亮了起来。 叶思文说:“当然是真的,不知道谢老板有没有兴趣呢?” 谢威心里正在权衡利弊,镖局的垮台是必然的事情,因为济南城中的五家镖局,就他家的虎威镖局没有后台。现在济南城最大的两个富商向他伸出了援助手,帮助他重开镖局,还帮他为如玉赎身,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紧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就照你们说的办。”谢威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提议。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说:“谢老板是个明白人。”又向如玉说:“如玉姑娘,请你去请老鸨过来,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如玉已经听出一些端倪,知道这几位公子哥要给自己赎身,虽然她不认识叶思文和马跃,但是谢威却是认识的,因为她刚来的时候,谢威天天来跑给她捧场。本来以为谢威会帮她跳出火坑,没想到谢威原来是只是一个破落户的子弟,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玉从小在青楼长大,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无论是是攀上了叶思文还是马跃,都会有享不完的福,不过似乎这两个家伙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反倒是穿得有些破烂的谢威对自己是一往情深,而且马、叶两位公子还有意撮合他和自己。谢威似乎和两位公子有些交情,攀不上马公子和叶公子,攀上他们身边的人也不错啊!如玉美滋滋的想着出了门。 不一会儿,浓妆艳,花枝招展的老鸨便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说:“哎呦,我的两位公子,这么急着找奴家来有什么事啊?” 叶思文指着老鸨身后的如玉,说:“我们要给如玉姑娘赎身,你开个价。” “如玉姑娘是我们醉香坊的头牌,她走了,我们醉香坊可怎么办啊?”老鸨眨着眼睛,狡黠的说道,看来她是准备开出一个很高的价钱。 马跃说:“啰嗦什么?少得了你钱吗?快开价吧!” “一万两银子。”老鸨试着报出了一个价格,然后还添了一句,“这可是最低价格了!” 叶思文心说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凯子了,一万两银子,放在后世是五百多万人民币,一百多万人民币别说买一个青楼女子了,就是把整个青楼买下来都行。 “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啊!”叶思文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老鸨一挥手绢,说:“哟!叶公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如玉姑娘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可是有名的扬州瘦马,从小由名师指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这从小到大培训的费用,也不止一万两银子啊!更别说吃喝拉撒睡了。” “我说,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小心我派人拆了你的店!”马跃气愤了,这分明是欺负他和叶思文不懂行情嘛!就算是扬州瘦马,培养的成本也不过千把两银子,她居然开口就是十倍的价钱。 老鸨久经江湖考验,自然不会受马跃的威胁,对方只是富商家的子弟而已,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她才不怕呢! “哟呵!马公子这是怎么说话呢!奴家可不经下,我们家如玉就值一万两,少一文钱也不行。”老鸨笑着说。 见老鸨如此不识好歹,马跃当场就要作,却被叶思文拉住了。 “既然你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们就不勉强了,我们走。”叶思文说完,拉着马跃和谢威就要离开。 看着叶思文等人要走,老鸨犹豫了。她知道男人都是图个新鲜,青楼里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新人,如玉已经来了一年了,客人们的新鲜感已经不强了。老鸨已经联系好了,等一段时间就会从扬州来一个新的头牌,到时候就会拍卖如玉的初夜权。等如玉破苞之后,如玉就会沦为一般的青楼女子,到时候再她可就身价倍跌了。 老鸨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其以后买破枣烂瓜,还不如拉住这几位金主,把还有些身价的如玉卖个好价钱。 “哎呦!几位公子,奴家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走了啊!”老鸨想通了之后,笑盈盈的拦着了正要离开的叶思文等人。 叶思文掌握了主动权,揶揄道:“生意谈不成,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慢慢等能出得起一万两银子的金主来买如玉姑娘吧!” “我的叶公子唉!你真是开不起玩笑,一个青楼女子哪里值得了一万两银子啊!”老鸨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说她家如玉少了一万两不卖呢!现在居然又说没有那个青楼女子能值一万两银子。 叶思文自然不会去计较老鸨的转变,他说:“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必你已经估算出了如玉的价值了吧!” “是、是,八千两银子,你们把如玉带走。”老鸨故作大方的说,她还不是死心,还想要试一试。 叶思文他们不为所动,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老鸨。 “六千两银子。”老鸨一狠心,又报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 叶思文绕过老鸨,说:“谢威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既然喜欢扬州瘦马这个调调,等两天哥几个带你去扬州,想要多少有多少,保管你挑花了眼。” 谢威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叶思文正在和老鸨斗法呢,他知道自己要站在叶思文的一边,他说:“那就谢谢叶兄了。”说完,跟着叶思文就往外面走。 马跃也跟着走了,走到老鸨的身边时候,他摇了摇头,说:“说你不识好歹你还当真了。” 见三个金主走了,老鸨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太贪心,要知道扬州瘦马在扬州的价格才两千两银子而已,她完全相信这几位公子有本事去扬州买一个回来。 “哎呦,奴家算是服了几位公子了,好吧!你们自己说个价格。”老鸨迈着小碎步撵上了三人。 叶思文停下脚步,说:“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三千两银子,如玉姑娘我们带走。” “叶公子,你也得给奴家留口吃的呀!涨点行不行?”老鸨哭着脸说。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哥几个,我们走。” “好了、好了,奴家算是服了你们了。”老鸨终于屈服了,“三千两就三千两,算奴家做了一趟亏本生意。” 见老鸨屈服了,三个大男人都会心的笑了,马跃对他的贴身小厮说:“回去让小姐支三千两银子来,就说镖局的事情搞定了。” 下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跑出了青楼。 醉香坊离富人聚居区不远,不一会儿马跃的贴身小厮便骑着马回来了,三千两的背书银票交给老鸨,老鸨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叶思文,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叶思文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谢威,说:“这个给你,从现在起,如玉姑娘就是你的了,你的镖局可就得听我们的了哦!” “谢谢两位公子。”谢威很感动的说道,看来他对如玉的感情要比对镖局的感情深。 既然交易完成,如玉便是谢威的人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谢威给她安排的轿子,直接抬回虎威镖局。 直到走出醉香坊,马跃才向叶思文挑起大拇哥,说:“大哥砍价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了,小弟佩服啊!” 谢威也挑起大拇哥,说:“叶公子果然厉害,想那老鸨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泼货,没想到今天竟栽在了叶公子的手里。” 叶思文笑着说:“没什么,这事太简单了。谢兄弟你也不错啊!配合得挺好的。”叶思文心说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砍价呢,后世的女同志砍价的本事才叫本事呢,两百元钱的东西愣是可以砍到二十元,店主人还得巴巴的卖给她们。 正当叶思文他们互相吹捧的时候,老鸨正美滋滋的数着银票呢,一百两一张的背书银票,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啊!其实买如玉的时候只用了一千五百两,一年的时间内如玉已经给她带来了一万多两银子的收入,最后还卖了三千两,这如何不让她喜笑颜开? “想和我砍价,小伙子们还嫩了点!”老鸨这样想着。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人来到了虎威镖局,他们的的工作是帮助谢威布置新房,准备结婚,虽然如玉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是谢威对她很是爱护,婚礼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威的父母都没在了,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大媒人和大老板便替代谢威的父母,给他们当了见证人。 婚礼并不是很热闹,由于谢威结婚是临时决定的,所以隔得远一点的亲戚都没有通知到,只有几个乡里乡亲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家里拜了堂,又将客人们请到马家开的酒楼里吃了一顿饭,这婚礼就算完成了。不能算很隆重,但是也不能算简单了。 午饭之后,谢威将客人们一一送走,便和叶思文他们回到了镖局。 回到镖局,叶思文将一份协议拿给了谢威,说:“在这上面签字,按上手印,你就是我们远洋商号的人了。” 谢威拿起协议看了看,现镖局既没有挂在叶家门下,也没有挂在马家的门下,而是挂在了一家名叫远洋商号的商行名下。名义上,镖局依旧是谢威的,但是镖局的具体的工作、财物、人事任免都由远洋商号负责。 “这是什么意思?远洋商号和我们镖局有什么关系?”谢威拿着协议问道,他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第十九章、差一点 叶思文笑了笑给谢威解释了一下远洋商号的事情,远洋商号是有叶、马两家共同出资开设的一家商行。[〈<〈 商号的主要的经营范围是海外贸易,远洋商号拥有自己的生产作坊、船队、水师、港口、土地、矿厂、武装力量等等。远洋商号现在还在起步阶段,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第一家分号,其余的东西都还在马欣惠做的计划书上面。 听完叶思文的叙述,谢威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心中懊恼不已,他觉得他是上了贼船了,这哪是什么商号啊?分明是想要另立新国啊! 叶思文似乎猜到了谢威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我们这家商号,朝廷大佬都是占有干股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谢威略微放心了一点,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天不仅不能洞房,恐怕自己也会被拿去沉黄河。干!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说不定真能混个人模狗样出来,谢威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谢威打定主意,拿出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将大拇指咬破,在协议上按上一个血红的指印。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谢兄入洞房了,告辞!”叶思文收好协议,笑吟吟的说道。 “两位兄弟慢走。”谢威出门想送。 叶思文出了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促狭的笑了笑,说:“谢兄,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迫,今天一过,明天镖局就要展开工作。希望谢兄今晚上不要太猛烈了,明天起不了床可就麻烦了。” “这……”谢威没办法回答。 “哈哈哈……”马跃在一旁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叶思文回到家中,叶景便将他叫道书房里谈事情,叶景点上一支雪茄,问道:“文儿,你和马家的合作怎么样了?” 叶思文便将合作的大致方向给叶景说了一下,叶景听得不住的点头称是。 “构想还不错,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叶景听了叶思文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涉及到官府的事情,就不由你们操心了,为父自然会去帮你们解决。” 叶思文说:“父亲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还在做先期准备,和官府的交集不会太多。主要的问题还是以后出海的问题,若是朝廷执意不肯解除海禁,恐怕我们就只有走私了。” “海外贸易利国利民,当今圣上贤明,我想只要能让当今圣上明白海外贸易的好处,圣上一定会下令解除海禁的。”叶景颇有自信的说道。 叶思文叹道:“希望如此吧!” “做生意讲究未雨绸缪,我明天就进京,联络一下以前的朝中好友,先探一探朝廷的口风。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会让人帮我们说服当今圣上的。”叶景说道。 叶思文笑着说:“那可就谢谢父亲了。” 叶景喷了一口烟雾,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啊!若是真的要谢,以后海外贸易做起来了,给我从吕宋带几支上好的卡加延雪茄就行了。” “好!孩儿一定给父亲带回来最好的雪茄。”叶思文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说:“我儿长大了,我进京恐怕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走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我们的产业。另外,在账上支五十万两银子给你,其中三十万两投到远洋商号的账上,另外二十万两用来修建玻璃和香皂厂,这两样可是最赚钱的行当,得尽早实施起来才行。” 叶思文心道,还是自家的老爷子给力啊!一下子就划给自己五十万两银子,兑换成人民币可是五千多万啊! “我走了之后,你可就要辛苦一点了。”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道。 叶思文说:“没关系,孩儿还需要磨练,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直到深夜,叶景和叶思文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两人互相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天晚上很闷热,天边雷声滚滚,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叶思文前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婉儿后脚就跟了进来,她是来给叶思文送冰镇酸梅汤的,夏日炎热,喝一碗凉爽的冰镇酸梅汤再睡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表妹,你真是太贤惠了。”叶思文喝着冰镇酸梅汤,笑着说道。 坐在对面的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说:“那是当然,还用得着你说啊!” “嘿嘿……”叶思文傻笑。 看着叶思文傻傻的样子,唐婉儿娇嗔道:“你个傻子,傻笑什么呢?” 叶思文埋头喝汤,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没什么!” “傻样!”唐婉儿娇笑。 叶思文喝完冰镇酸梅汤,唐婉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呆呆的看着叶思文,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很暧昧。 夏天炎热,唐婉儿只穿着意见薄薄的细纱衣服,傲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叶思文觉得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急变硬,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 室内暧昧的气氛到达了顶点,意乱情迷,唐婉儿闭上眼睛,抬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叶思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他再也忍不住了,抓起唐婉儿,狠狠的吻在了她迷人的嘴唇上。 一个世纪长吻之后,叶思文抱起唐婉儿向床边走去。 叶思文将唐婉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唐婉儿两只洁白如玉的手臂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嘴里喃喃的说:“表哥,吻我!”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强劲的凉风夹杂着雨水扑入没有关的窗户。 闷雷、凉风将室内的暧昧气氛吹散,叶思文脑子里一个激灵,离开唐婉儿的怀抱坐了起来,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一些,他说:“婉儿,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 “嗯!”身后唐婉儿的声音细如蚊吶。 叶思文说:“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嗯!”依旧是细细的声音。 叶思文将唐婉儿扶起来,唐婉儿整理了一下不整的衣衫。两人对望一眼,眼光又迅的离开,两人的脸上都升起一片红云。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还好雷雨来得及时,不然就酿成大错了。”两人的心里均是这样想。 唐婉儿的面皮要比叶思文稍微厚那么一点,见室内气氛尴尬,她嫣然一笑,说:“表哥,送我回去吧!” “哦!”叶思文醒悟过来,在屋里找了一盏气死风灯,点燃,和唐婉儿一起出了门。 出了房间,唐婉儿很自然的挽住了叶思文的手臂,叶思文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和唐婉儿像情侣一样走在自家的回廊上。 叶思文和唐婉儿的房间相隔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唐婉儿的房间门外。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唐婉儿点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唐婉儿说完,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不等叶思文有所反应,便钻进了屋里。 叶思文摸了摸被唐婉儿亲吻的地方,心说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 狂风骤雨一直持续到天亮,天亮的时候,风雨也适时的停了,经过一夜的风雨,一扫几天的闷热,让人神清气爽。 送走叶景,叶思文便匆忙的赶到了虎威镖局,马跃和马欣惠兄妹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了。谢威一脸的疲惫,看来昨晚没有少干好事。 “谢兄昨晚辛苦了!”叶思文打趣道。 “嘿嘿……”谢威讪笑一声,不敢搭话。 “咳咳!”马跃清了清嗓子,提示叶思文这里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存在,不要开拙劣的玩笑。 叶思文收起戏谑,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怎样重整虎威镖局吧!” 看镖局的老头子给四个人泡了一壶茶,四个人便聊开了,当然只是马欣惠和叶思文讨论而已。马跃和谢威纯属打酱油的,马跃是不懂,谢威是没资格。 “我觉得,我们应该借助谢公子的名声,将他们镖局以前的镖师请回来,尽快的形成战斗力,这样比较省事,也比较省钱。”马欣惠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调查过,虎威镖局以前的镖师年龄普遍偏大,保守有余进取不足,我们要做的生意,一定要找有干劲的年轻人才行。” 叶思文的理由很充分,马欣惠表示赞同,说:“那你说说你的意见。” 叶思文缓缓的说出了他的想法,在他的想象中,这家镖局应该是一家雇佣兵公司。镖师应该招募有活力、有干劲、身家清白的年轻人,经过统一的选拔、教育和训练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当然成为镖师以后,待遇会很好,没有任务的时候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有任务的时候会更多。 听完了叶思文的意见,马欣惠皱着眉头说:“照你这样说,镖局至少要一年才能形成战斗力,这样会不会太久了。” 叶思文说:“不用考虑时间的问题,我们的事业现在才刚刚起步,一定要打好基础。前两年多花一点精力,多用一点钱都没有关系。护卫力量是我们事业的重中之重,一定要做牢靠一点才行。” “你说得对,是应该把基础打好。”马欣惠同意了叶思文的观点,又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招募多少镖师合适呢?” “至少需要五百。”叶思文报出了一个数字。 马欣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五百会不会太多了点,你要知道,光是每年的工钱就要一万两千两银子。还有吃喝拉撒睡,都需要银子的。” “是啊!五百人太多了,我们镖局以前才五十个人,五百个人,连房间都不够。”谢威插嘴道。 叶思文说:“不要惊讶,五百人只是个保守数字,以后可能还会更多。五百人当然不能住在镖局,我会在城外找一处营地,将镖师安排在那里生活、训练。城里的镖局只是用来办公而已,不用住人。” “可是……”马欣惠还要说什么。 叶思文打断了马欣惠的话,说:“没什么可是,我们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要知道,有了稳固力量,才能保证远洋商号的正常运作。” “我也同意叶大哥的意见。”马跃在一边说道,马跃没有考虑其他的,他只是手痒,想带兵而已。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的心思,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二弟对练兵颇有心得,镖师的训练就交给你和谢威好了。” 看着自家兄弟已经和叶思文达成共识,马欣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说:“好吧!反正镖局这一摊子事情也不是女孩子家能管的,这事你们几个大男人去办好了。” 当天下午,叶家和马家的佃户便知道了东家招募镖师的事情,招募的条件很苛刻,只招募十八岁到二十四岁;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青壮男子。成为镖师以后的待遇也很优厚,凡是通过选拨训练成为正式镖师的男子,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而且家里还可以免一半的地租。虽然家里的青壮男子虽然是主要劳力,干镖师又是一个危险的活计,但是在家再怎么埋头苦干一年也挣不了二十四两银子啊!而且还能减免地租,这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于是,很多符合条件的青壮男子蜂拥去了招募镖师的报名处。 这次的招募范围很小,只限于马、叶两家的佃户,大家还以为很难招够五百人,没想到短短的一下午就有一千多人报名,几乎是家家都来了一个青壮男子报名。 主管这次招募的是马家的三管家,他现在正抹着额头上的汗给马跃汇报工作:“少爷,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人报名了,而且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报名,已经大大的过五百人的标准了。” 马跃并不惊讶,这么好的条件,这些人不蜂拥而来才有鬼了呢,他气定神闲的说:“不用担心,来者不拒,都给他们登记上,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去城南的打谷场上集合,参加选拔。”马跃之所以能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他的大哥叶思文早就给他支了招。 “是,小人这就去办。”三管家终于把他头上的汗搽干净了。 马跃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心道:叶大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第二十章、选拔赛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便带着一干家丁来到了城南的打谷场上,打谷场的中间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的周围聚集了昨天下午来报名的青壮男子,足足有两千多人,外围还有一些小孩和老人,他们是来看自家的青壮男人来参加选拔的。{(场面很大,闹哄哄的连说话都听不清楚了。 叶思文一行人龙行虎步,登上了为他们准备的台子。 看见正主儿登台了,下面闹哄哄的场面便自动停止了,来参加选拔的人都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巴的望着台上那几位大老板。 叶思文上前,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感谢你们如此积极的报名加入虎威镖局,但是我们镖局只需要五百个身强体壮的青壮男子,所以我们还会对你们进行一次考核,具体怎么考核……”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便闹开了,男人们纷纷亮起自己的臂膀和胸肌,大声的喊什么“我右手五百斤力道,左手四百斤力道,选我准没错。”“我能担能抬,走镖绝对没有问题”“我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下面的青壮们自顾自的表演着,完全没有觉台上的人们已经不话了,等到他们觉这一点之后,才慢慢的停止了聒噪。 等到聒噪完全停止了,叶思文才又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没有办法,名额有限,我们还是需要考核一番才能决定你们能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现在,让镖局的管事马跃马公子给你们说说考核的内容。” 马跃上前一步,一拍手,几个家丁便抬着一口箱子来到了他的身后,马跃打开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深深的刺激着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庄户人家。 “哇!好多钱啊!”下面的人们纷纷长大了嘴,小声的议论着。 马跃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空白的账册,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问道:“你们想不想要我身后这口箱子里的东西?” “想!”回答马跃的,是震天的吼声。 马跃指着手中空白的账本,说:“我这本账簿上只能登记五百个名额,只要能被登记上的人,都能得到箱子里的东西。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被登记?” “想!”又是一阵震天的吼声。 “好!”马跃叫了一声好,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的山顶,说:“我会在那座山的山顶上等着你们,最先到达那里的五百人,将会载入我手中的账本,并且放一两银子,以后就是我们虎威镖局的人了。五百名以后的人,放十个铜板,自己滚蛋。” 马跃的话一说出口,底下的人就炸开了锅,跑上山顶就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啊?一时间底下的人们都愣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都跟我愣着干啥呢?还不快给我跑!”马跃大吼一声。 下面的人们回过神来,顿时乱了套,两千多人纷纷向远处的山顶跑去,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马跃和几个骑术精湛的下人骑上准备好的骏马,鞭子一挥,骏马便飞也似的向远处的山顶跑去,马蹄踏在雨后的积水里面,溅起一片水珠。其余的人也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跟在马跃他们的后面。 看着前面意气风的马跃,马车里的叶思文咕哝道:“看来我也得学会骑马才行啊!” 一行人来到山顶,在山顶的平坦处,已经有下人搭起了凉棚,准备了几大缸盐水,等着参加选拔的人的到来。几个文书端坐在几张桌子后面,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文书们的背后摆着一箱子银子,两箱子铜钱,那是准备用来打赏人的钱。远处还有一个凉棚,里面堆着几箱子衣服,是叶思文给通过选拔的人准备的。 谢威看着山下浩浩荡荡的人群,问道:“这样真的能选出素质优良的镖师吗?” “要不你去试试。”叶思文笑着说。 马跃在一旁说:“谢兄,这你就不懂了吧!奔跑是最考验人的体力和毅力的运动,昨晚上天公作美,下了一夜的暴雨,泥泞的山路更能考验人的耐力,我相信,能最先到达山顶的人,身体素质绝对过硬。” 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到达了山顶,第一名是一个魁梧的大家伙,他将大部队远远的丢在了身后,爬上山顶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他先在水缸中舀起一大瓢盐水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这才大大咧咧的跑到登记处去登记。第一名在登记处登记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家里有些什么人,这才笑眯眯的领了一锭一两的细丝银子,然后经人指点,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另外一座凉棚里领取了一套新衣服。 第一名脱下泥泞衣服,穿上了领来的新衣服,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对自己的这身新衣服很满意。 “你小子挺厉害的啊!” 正在第一名打量自己新衣服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第一名抬头一看,我的妈呀,说话的居然是早上在台上给他们讲话的那几个老板。 “嘿嘿……”第一名挠着头傻笑。 叶思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俺叫李大憨,别人也叫俺愣娃子,俺以前跟俺爹在家里种地。”第一名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叶思文等人都笑了笑,马跃问道:“别人为什么会叫你愣娃子啊?” 李大憨抓了抓头,说:“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村里的年轻人都怕俺。” “他们为什么会怕你?”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李大憨说:“有一次村里的几个泼皮调戏俺妹妹,俺把他们揍了个半死。自从揍了他们之后,村里的年轻都怕俺了,还叫俺二愣子。” 看看起来淳朴善良的李大憨居然还是个狠角色,进过一番训练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战士。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很不错,在我们这里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东家夸奖!”李大憨张着嘴巴笑起来,两排牙齿在他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洁白。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叶思文和善的说道。 李大憨眨了眨眼睛,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当然不会亏待你。”叶思文说。 李大憨指着自己的赤脚,说:“可不可以给俺重新一双鞋?刚才的那双鞋太小了,俺穿不上。” 叶思文低头看了看李大憨的脚,好一双大脚,起码有四十七码,恐怕一时半会还找不出适合他脚的鞋。 “你的脚怎么这么大?”谢威惊讶的问道。 李大憨憨笑着说:“俺的脚天生就这么大!” “你的脚太大,恐怕暂时找不到合适的鞋,不过你放心,明天一定找一双合适的鞋给你。”叶思文笑着保证。 李大憨当场就感动得哗哗的,说:“那真是谢谢东家了,俺天生大足,俺家又穷,俺从小到大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穿过鞋。春夏秋冬都是一双赤脚。”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现在已经算是我们的人了,我们是不会让我们的手下受苦的。” “俺替兄弟们谢谢东家。”李大憨今天太感动了,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 叶思文说:“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一行人走开之后,马跃翘起大拇指,说:“大哥,没看出来啊!你邀买人心的本事有一套啊!” 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些人以后都是要为我们卖命的,付出一点感情是应该的。我们两人得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唱红脸的人当然是你,一定要狠狠的训练他们,尽快的形成战斗力,时不我待啊!” “这事我心中还真没谱,我没有经验啊!”马跃无奈的说。 叶思文笑着从话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交给马跃,说:“前几天我会来帮你训练他们,后面的事情,你照着这上面写的去做就行了。” 马跃接过叶思文递给他的小册子翻了翻,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大哥,你这上面的东西也太离谱了吧!不就是几个镖师吗?怎么还要教他们读书写字啊?” 叶思文说:“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既然叶大哥都这样说了,马跃也不好再问,只能将心中的疑问埋在心底。 此时已经有两百多人66续续的到达了山顶,虽然有些累,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这幸福的笑容,特别是在领到一两银子和新衣服之后,这种笑容更是无限的放大了。 一个时辰之后,前五百名都已经达到了山顶,最后一个到达的人领到银子和衣服的时候,竟然哇哇的哭了,不容易啊!比他哭得更惨的是比他稍微来晚了一点的倒霉蛋,他看见前面的人领到了一两银子而自己才领到十个铜板,哭得连声音都哑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参加选拔的人都到达了山顶,两千多人竟然没有一个退出的,他们都想,挣不到一两银子,十个铜板也是钱啊! 前五百名正穿着新衣服,站在一边,挺起胸脯,得意的看着这些比他们后来的人,那些后来的人看着他们,都要羡慕死了。叶思文在远处看着穿着新衣服的胜出者,心中有一种新兵即将入伍的感觉。 马跃走到被淘汰者的前面,说:“这次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希望你们的表现比今天会更好,都回家去吧。” 听了马跃的话,这些沮丧的淘汰者三三两两的下了山,交好的人还在一起讨论今天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表示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跑步,争取下次取得名额。 解散了淘汰者,马跃又来到胜出者们的面前,说:“接下来,你们将接受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说白了,就是以后三个月你们都只能在我们规定的地方活动。你们今天下午去和家人告别,讲明情况,两个时辰之后在打谷场上集合,过时不到,后果自负。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五百人的声音吼得山响。 “散了吧!”马跃一挥手,示意可以解散了。 本来以为这些家伙会舍不得家里,告别需要很久的时间,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去和家人告别的人全部都回到了打谷场上。之所以这些人会这么着急回来,主要是现在没有计算时间的工具,他们都怕耽误了集合的时间,被清退了可就不好了。见管事的还没有来,这些胜出者便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前途。 两个时辰之后,马跃带着两个文书来到了打谷场,三人登上打谷场中间的台子。不需要任何人打招呼,台下面的人们便自动的停止了讨论,专心听上面的人说话。 马跃废话不多,直接说:“点名,没到的全部清退。” 两个文书连忙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李大憨!” “到!” “阎虎!” “到!” …… 点名很快就结束了,五百人没有一个缺席的,马跃说:“不错,没有人缺席,现在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吗去营地。” 马跃说完,走下台子,翻身上马,双腿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肚子,骏马便飞奔起来。穿着新衣服的镖师们二话不说,跟着马跃的马跑了起来。 “这帮兵的素质还不错!”叶思文远远的看着这些人的动作,赞了一句。 镖师们跟着马跃的马屁股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马跃口中的营地。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片靠着山的荒地,荒地的四周已经用篱笆围了起来。营地的正北方是一座大帐,大帐的前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阅兵台;西边和东边都是一排营帐,唯有南边是一排土木结构的房子,房子只有三面墙,房子里面码着简单的灶台,堆放着柴禾,一看就是厨房。营地的中间是一大片空地,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懂行一点的人知道,那里叫校场。 营地是临时建起来的,有钱好办事,营地从选址到建造只用了半天时间,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用来训练新人已经够了。 新人们从营地的大门鱼贯进入营地,在校场上站好。 站在阅兵台上的马跃看着热情洋溢的新人们,嘴角扬起了一点笑容,他说:“欢迎你们来到虎威镖局的训练营地,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将会让你们终身难忘。” 第二十一章、你们不是镖师,是军人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带着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丁,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建立这些新兵的编制。[(( 编制是采用叶思文提出来的班排连营制度,十人为一班,设班长,三班为一排,设排长,三排为一连,设连长,五连为一营,设正副营长。五百人暂编为五十个班,十六个排,五个连,剩下的五个班编成一个加强排,作为营部直属的的警戒排,五百人正好编成一个整编营,名字早就取好了,就叫虎威营。马跃和谢威任正副营长,连长、排长和班长都由选拔赛的前几十名暂时担任,经过一段时间考核后,才能决定他们是否能继续担任。李大憨被任命为虎威营一连的连长,得意得不得了,打着光脚板在校场上乱窜。 马跃将连长、排长、班长这些底层长官叫到一旁,简单的给他们培训了一下,让他们基本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好这些人都是比较机警的伙计,不用马跃多费口舌,他们便明白了自己的职责。 接下来就是安排新兵们的住宿,每个班都有一顶独立的帐篷,帐篷里只有一张用原木做成的大桌子和一张用粗糙木板搭成的大通铺,桌子上摆着十套餐具,桌子下面摆放着十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三十斤重的石头,大通铺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崭新的被褥。新兵们开始在临时班长的带领下整理他们的窝。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校场中间升起了火焰,新兵在各级长官的指导下,有条不紊的去营地南边的食堂领取饭食,晚饭很丰盛,白米干饭、猪肉炖白菜、鸡蛋汤。新兵们领到饭菜,眼睛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们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这样的饭菜。本来他们以为刚来,是东家照顾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半年之后,他们看见猪肉炖白菜就想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兵们高高兴兴的吃过晚饭,在班长的带领下,在校场的火堆边排好了队。虽然这些新兵以前都是些泥腿子,但是脑子都还算好使。他们在班长、排长的呵斥下,很快的排好了队列,虽然队列不算整齐,但是勉强能过关了。 等到新兵们排好了队列,马跃和谢威走上了阅兵台,他们俩看着参差不齐的队列,相望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帮泥腿子训练成叶大哥口中的精兵,不容易啊! 马跃上前一步,问道:“今晚上的饭菜,好不好吃?” “好吃!”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天天吃?”马跃又问。 “想!”依旧是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天天吃上这样好吃的饭菜?”马跃继续问。 “想!”还是震天的回答声。 马跃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群新兵还挺好收买的,一顿猪肉炖白菜就把他们搞定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好,让我来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每天都吃上可口的饭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时刻铭记你们自己的身份,今天过后,你们不再是农民,也不是镖师,你们是虎威营里的士兵,是一名军人。” 新兵们纳闷了,不是说招镖师吗?俺们怎么吃粮当兵了啊?不过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今天领到的银子,还有今晚上吃的猪肉炖白菜。 没有想想中的哗然,马跃继续说道:“现在,我来先宣布一下虎威营的军规,第一条、不能随意出营,违者十记军杖;第二条、不能私自饮酒,违者十记军杖,第三条、不能私自打架斗殴,违者二十记军杖……” 马跃洋洋洒洒的将叶思文制定的军规念给这些新兵们听,新兵们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记不住,以后犯了军规可就不好了。军规说不上严厉,只是对新兵的一些随意的行为进行一下约束,增强他们的纪律性而已,叶思文相信,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纪律是很重要的。 马跃念完军规,谢威便开始安排新兵们的日常训练,当然训练内容也是叶思文制定的。叶思文为新兵们制定了出了一整套严格的军事学习训练计划,每个月分成三旬,一三五七九新兵们接受军事训练。每天寅时和卯时交替之时起床,起床后整理内务,然后负重三十斤爬营地后面的山,爬完山吃早饭,吃了早饭练习踢正步站军姿,熟悉操练口令;午饭后是各个军事科目的训练,跳高、跳远、翻墙、爬楼、拼刺刀什么的,晚饭前叶思文亲自教他们擒拿格斗,每天教一招,全营人不练熟了不准吃晚饭。 对于军事训练,这些庄户人家出身的士兵一点也不打怵,让他们为难的是接下来的文化训练。 谢威告诉这些新兵,二四六八十主要是文化课程,起床后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负重爬山运动,吃了早饭继续训练军事科目。吃了午饭,下午便由东家请来的教书先生教这些以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家伙写字数数,同时对这些大兵们进行思想品德教育(你们懂得)。这可要了这些山东大汉的老命了,谢威刚刚说完,他们便开始聒噪,反对教他们写字数数。 “不学写字数数也行啊!那你们可就得做好不吃饭的准备哦!”谢威不屑的说。 谢威的话一说出口,大兵们立刻停止了聒噪,这可是和肚皮息息相关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接下来,谢威提出来了一个更加没有人性的规矩:“你们在这里的每个人,在每个学习日里必须会读写十个生字。一个班里有一个人不会,这个班就不准吃饭;一个排里有一个班的人不准吃饭,这个排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一个连里有一个排的人不准吃饭,这个连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整个营里有一个连的人不准吃饭,那就好了,上至营长,下至小兵,你们都先饿着吧!”谢威的语气很坚定,掷地有声。 这个连坐法太恶毒了,营中只要有一个人达不到要求,那么全营的人都吃不成饭了。 听了这个规矩,新兵们都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心说以后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写字啊!自己一个人不吃饭没关系,拖累了全营人吃不成饭,自己还不被整死啊? 马跃和谢威满意的看着这些惶恐的士兵,马跃说:“现在,连长、排长和班长留下,其余的人解散。” 普通的士兵们怀揣着不解和不安三三两两的散去。校场上只剩下五十个班长,十六个排长和五个连长,这些人第一天来就当了官,心中还是挺得意的。 马跃问:“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连排班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们知道你们和刚刚解散了那些士兵有什么不同吗?”马跃又问,循循善诱。 连排班长们继续摇头。 马跃说:“你们以后,就是那些人的头头,知道什么是头头吗?就是管理他们的人,但是,要管理他们,你们得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在今后的训练中比他们更强,不然,你们就不配当他们的头头。到时候,他们当中比你们强的,就会取代你们的位置你们。” 连排班长们心中嘀咕,取代就取代呗!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马跃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继续说:“你们既然是他们的头头,每个月的工钱当然和他们不一样,班长比他们多两钱银子,排长比他们多五钱银子,连长比他们多一两银子。” 这可是事关自身福利的事情,连排班长们不得不正视起来,看来自己得好好干啊!不能让别人给顶下去。 马跃扫了一眼这些连排班长,说:“我们讲究强者上,弱者下,想要保住你们的位置,只有变得比他们都强,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变得比他们强?” “想!”连排班长们回答道。 马跃嘶声力竭的吼道:“好,现在你们就开始投入训练。你们要记住,不仅你们自己要练好技能,还要教会你们手下的人。” 接下来,马跃和谢威便带着这些连排班长接受训练。训练他们的是叶思文,训练的内容很简单,叶思文先教他们排列队伍,熟悉各种口令,在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的命令声中接受最简单的训练。 训练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因为叶思文有规定,今晚上不把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练好,全都别睡觉了。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让这些泥腿子分清左右,事实证明,分清左右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 “当、当、当……” 卯时刚到,营地里便响起一阵锣声,紧接着就是教官们的嚎叫声:“起来集合了,都起来了,还睡,都睡成猪了……” 新兵们匆忙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营地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阅兵台上,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是一身戎装,腰间揣着火铳,背上背着三十斤的包裹,一炷香摆在他们的面前,正在慢慢的燃着。 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吵吵嚷嚷的新兵们才在班长和排长的呵斥下排好队列,新兵们在班长的指导下,都背上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包裹。 “这次集合,一共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做这件事情。”叶思文和颜悦色的对这些新兵蛋子说道,“现在,让你们的营长马跃来安排训练。” 马跃上前一步,吼道:“目标,山顶,由班长带领,出。” 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背着三十斤的东西走平路,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要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爬山,那可就有些难度了,第一次训练,必定让他们难忘。 当新兵们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坐在山顶上的石头上了,他也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上来的。 第一个上来的依旧是李大憨,叶思文拿出一双大鞋递给他,笑着对他说:“二愣子,我已经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句话让李大憨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接到手中的鞋子也掉在了地上。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还是人吗?李大憨觉得自己的度就够快了,没想到自己竟落后这么多。 等到所有人都站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说:“我希望明天你们不要让我等这么久。”叶思文说完,便示意马跃安排下一步训练。 “半个时辰之内回营地,迟到的,为校场跑十圈才能吃早饭。”马跃冷冷的说,他已经有一点冷血教官的风韵了。 士兵们一听,来不及休息,立马开始往山下跑,生怕迟到了吃不成饭。 这批士兵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第一天训练竟然没有人被罚,这不免让某些人有些不快,当即决定,明天一定要惩罚几个人才行。 今天是单日,士兵们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军事训练。上午练习走队列,为了让他们分清左右,差点没让马跃和谢威吐血身亡,让人唯一感到欣慰一点的是,士兵们对立正稍息这两个口令的接受能力还挺不错,没用多久就教会了。至于齐步走,还是等他们分清左右了再说吧! 将近中午的时候,马欣惠打人来寻找叶思文,让他回去商量一些事情,至于马跃和谢威,就让他们留在军营里练兵吧!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交代了训练事宜之后,便乘马车回到了济南城。 马欣惠雷厉风行,短短的一天时间,便在虎威镖局内开设了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按照叶思文的意见,办事点里面设立了采购、销售、运输、安全、后勤、财物、人事七个部门,部门的办事人员叶家和马家各出一半,都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 叶思文连家都没回,直接乘车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 叶思文走进马欣惠的办公室,大大咧咧的坐到一张椅子上,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可是商号里的大掌柜,不在商号里办事,整天泡在军营里算什么事!”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讪笑道:“这不是有你这个二掌柜的坐镇吗?军营刚刚建立,我怕马老弟忙不过来,所以暂时在那里帮一下忙。” “你这个大掌柜当得挺逍遥嘛!我这个二掌柜整天都忙死了。”马欣惠有些不爽的说。 叶思文继续讪笑,说:“要不你当大掌柜得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的合适吗?”马欣惠责怪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说到这里,马欣惠的眼神从责怪变成了火辣辣。 第二十二章、收购议案 叶思文明显感觉到了马欣惠眼神的变化,他干咳了一声,说:“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 “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只能商量正事吗?”马欣惠的眼神从火辣辣变成了幽怨。[[< 叶思文心中叫苦,这马欣惠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老天啊!饶恕我吧!家里还有个表妹没搞定啊! “好吧!我们来商量正事。”马欣惠又是一个转变,由小女人转变成了女强人。 “你说。”叶思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心说今天终于见识了女人的经典动作——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马欣惠说:“建立远洋商号的第一步,成立一支保卫力量已经基本上成功了。我们现在要开始做第二件事情,开设厂矿,为远洋商号提供质优价廉的货源,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开设厂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到足以拖垮我们的财政。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直接去买那些已经成型的厂矿,那样可以大大的缩短我们的筹备时间。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叶思文汗一个先,没想到明朝人这么前卫,连收购兼并都想到了。叶思文说:“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怎样想到啊?” 听叶思文夸奖自己,马欣惠有些得意,她说:“我早上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氏皮革作坊的老板正在贴告示,想要把作坊盘出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你也有功劳,是你买下虎威镖局给我的灵感。” “哦!那你是想把皮革作坊买下来咯?”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说:“张氏皮革作坊是因为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才不得已要卖的。我倒不是看中张氏皮革作坊的厂房,我看重的是作坊里几十个技术精湛的制革工人,这些工人可都是宝贝疙瘩。我们把作坊盘下来,他们肯定也只能跟着我们干了,有了这批工人,我们的皮革厂可就有底子了。” “我看这事成,走,我们这就去张氏皮革作坊,找他们老板。”叶思文这个激动啊!这马欣惠的思想够先进啊!还知道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合伙人哪找去啊?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等你,黄花菜都凉了。我今天早上就已经和张老板谈了谈,他已经答应把皮革作坊卖给我们了,作价一万两银子。契约书都写好了,就等到你这个大掌柜签字用章,交割银两了。” “合着让我急匆匆回来是要让我干这事啊!”叶思文郁闷,“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啊!” 马欣惠那个气啊!很不高兴的说:“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没有你这个大掌柜,我一个人敢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吗?底下的人能擅自动用钱财吗?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和你合作是不是一个错误了。” 面对马欣惠的质问,叶思文只有一个劲的讪笑,说:“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马欣惠冷哼一声,将一纸契约交给叶思文,说:“你看看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用章吧!这事不能拖,再拖别人可就买走了。” 叶思文接过契约书,仔细的看了看,皮革作坊的总价值大约在两万两银子左右。虽然作价一万两,但是皮革作坊以前欠下的货款,以及拖欠工人的工钱,都要远洋商号负责。总的来说,还是远洋商号占了便宜,只要再投入一万两银子,作坊就可以直接进行运转,绝对要比自己去重新修划算。 叶思文拿起毛笔,唰唰唰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他的私章和远洋商号的公章,这份契约就算生效了。 马欣惠看了看契约书,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接收作坊。” “好吧!”叶思文看着兴奋的马欣惠,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几个下人,揣着一万五千两的背书银票,出门上车,直奔张氏皮革作坊。 张氏皮革作坊坐落在一条繁华的街上,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与大街上的繁华热闹格格不入的正是这张氏皮革作坊,皮革作坊的大门紧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在繁华的大街上更显破落悲凉。 “咚咚咚……”一个下人上前敲响了皮革作坊的大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走出来,说:“是叶公子和马小姐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中年人说着,便将叶思文一干人等请进了屋里。 高瘦的中年人正是作坊的老板张小皮,他亲自给客人们奉上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茶叶不好,你们肯定喝不习惯。唉!家里也没什么闲钱,买不起好茶叶,真是对不住你们。” “张老板说笑了,我们家也是用的这种茶叶呢!”马欣惠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听这老板说话,就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太过于较真,不够圆滑,做生意不圆滑是不行的。客人们是来买你的作坊的,又不是来喝茶的,何必解释呢? 张小皮搓着手,说:“马小姐,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你们把作坊买了,我也没个地方去,你们能不能让我继续在作坊里做工?” “噗!” 叶思文很不雅的喷茶了,见过雷人的,没见过这么雷人的,先把自己的产业卖了,再死乞白赖的要求在自己以前的产业里做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买了作坊不去找个地方安享晚年,还出来做工干什么?”叶思文有些不悦的说。 看着叶思文似乎有些不高兴,张小皮连忙摆了摆他那生满老茧的手,说:“叶公子,我没别的意思。这作坊是我借钱开的,卖了的钱,全部得拿去还账,还完帐我就是穷光蛋了。我这人没什么用处,除了制革就没有其他的手艺,不来皮革作坊做工,还能去干什么?”张老板的语气中明显有些落寞。 马欣惠说:“张老板也会制革?” “我十五岁开始学制革,都快三十年的手艺了,作坊里的工人可都是我的徒弟。”说到这一点,张小皮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的。 马欣惠和叶思文对望一眼,马欣惠说:“那好,这事我做主,以后制革的事情还是交给你老来做。”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张小皮高兴的说。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张小皮拿出房契地契,叶思文他们拿出一万两银子,张小皮在契约上签字用章,便交割完毕了。 交割完毕之后,马欣惠回远洋商号将资料封存起来,张小皮则带着叶思文去参观位于后堂的作坊。 走进作坊,叶思文便闻见一股难闻的异味,再看看里面的制革设备,大多数都已经老化了,作坊里一片破败的模样。唯一让人觉得欣慰的是,还有二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正在卖力的制作皮革。 “唉!都两个月没给他们工钱了,要不是我是他们的师傅,他们恐怕早就散了。”张小皮唉声叹气的说。 叶思文说:“你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我们马上给他们工钱。” “真的?”张小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家很实在啊! 叶思文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干活挣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你是他们的师傅就随便拖欠他们的工钱不是?” 张小皮的脸一红,然后一溜烟的跑去召集工人去了。 不一会儿,工人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张小皮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张小皮向工人们介绍:“这位叶公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东家了,你们可得乖乖的帮他干活啊!” 工人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也许对他们来说,换一个老板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我听说你们已经两个月没有领到工钱了,是不是?”叶思文和善的问道。 工人们茫然的点了点头。 叶思文继续说:“等会你们就去账房把这两个月的工钱结了吧!” “哇……” 叶思文的话一说完,工人们竟然大哭起来,但是从他们的哭声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不是感动得哭了,而是绝望的哭了。 “你们哭什么啊?”叶思文疑惑的问道。 一个稍微年长的工人出来问道:“东家给小的们结了工钱,是不是就准备赶小的们走了?” 经过一番询问,叶思文终于搞清楚了工人们在哭什么,他们原来是在怕失去了工作,没饭吃。这些工人们都不是传统的匠户,而是失去土地的农民,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上饭才当学徒。这些人已经是绝路边上的人了,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至于工钱,有没有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叶思文当即表示,只要他们好好干,就绝对不会辞退他们,而且每个月的工钱都不会拖欠,如果做好了,还能涨工钱呢! 得到了叶思文的保证,工人们立刻高兴起来,纷纷称赞新东家仁义。 处理好皮革作坊的事情,叶思文回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他要去找马欣惠,和她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把远洋商号的办事点搬到皮革作坊那边去。”叶思文开门见山的说道。 马欣惠说:“这边不是挺好的吗?搬到那个破地方去干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那条街很热闹,把远洋商号的总部设在那里,有利于远洋商号的长远展。我们把皮革作坊搬走,把房子撤了,用来修建远洋商号的总部。”叶思文说出了他的计划。 马欣惠问:“我们能把皮革作坊搬到哪里去呢?”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我家在城南有一片土地,老爷子正好要用来建两个厂房,不如我们皮革作坊也搬到那里去,正好扩大规模。” “你确定你没有在假公济私?”马欣惠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是在考虑长远的规划好不好?” 马欣惠笑了,嗔道:“看你那无辜的样子,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说吧!你们家的地要卖多少钱一亩?” “我们家的地不卖。”叶思文摇着头说。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不卖你说个什么劲?”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地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厂房也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我们只要每年花个百十两银子,就可以租一间厂房……” “这个主意好!”马欣惠眼前一亮,“租厂房不仅可以节约一大笔资金,以后想扩大规模也不会受到制约,直接去租更大的厂房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叶思文问。 “嗯!”马欣惠兴奋的说,“这是个好主意,顺带把远洋商号建立总部的地点也解决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总部,这两天可把我愁死了。” 叶思文也有些得意,心想,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看来这个远洋商号还真是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啊! “咕咕咕……” 叶思文和马欣惠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两人刚刚松弛下来,两人的肚子便很不雅的同时响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马欣惠问道。 叶思文看看外面,说:“现在都下午了。” “你也还没有吃午饭?” “忙得都忘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我们……” 屋里的气氛开始暧昧,叶思文暗道不好,连忙笑着说:“你安排吧!” “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酒楼做生意?”马欣惠小声的说。 叶思文说:“我们两家人都开着酒楼,你还怕没有饭吃吗?” “是哦!”马欣惠低声说道,她此时心中却在骂自己,马欣惠啊!马欣惠,你以前的女强人做派在哪里去了?还没和他相处几天了,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做出小女人的姿态呢? 别说他们了,为了收购张氏皮革作坊,整个办事点的人都还没吃午饭,一群人正巴巴的等着两位老板给他们安排饭食呢! 叶思文见状,便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以后都在一起做事了,一起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某个人想要和某个人单独出去吃饭,并且培养感情的愿望可耻的失败了。 第二十三章、韩剧套路泡表妹 叶府,唐婉儿正端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堆书籍,她正在一本本的仔细阅读这些书,并且时不时的用小毛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唐婉儿看书看得很认真,以至于背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叶思文突然出现在唐婉儿的后面,大声的问道:“表妹,你在干什么呢?” “啊!”唐婉儿尖叫一声,然后她现是她的表哥在吓唬她,拿起一本书便朝叶思文的身上招呼,娇嗔道:“表哥,你真是太讨厌了,干嘛吓人家?” 叶思文拿起唐婉儿面前的一本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呢?是不是《西厢记》啊?” “才不是呢!”唐婉儿不屑的说。 叶思文随便的翻了翻自己手上的书,然后惊讶的,问道:“你平时都看这些玩意?”叶思文手中的是一本徐光启翻译的《几何原本》。 唐婉儿得意的说:“当然,我这里还有好多书呢!有《九章算术》、《齐民要术》、《徐氏庖言》、《农政全书》、《泰西水法》……” 唐婉儿一口气说了几十本科学著作,听得叶思文的头都大了,他问道:“这些书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唐婉儿说:“都是在姑父的书房里借的,姑父平常最喜欢看这些闲书了。” 叶思文郁闷,难道自家老爷子还是个科学爱好者? “你看这些书干什么?不会是想当科学家吧?”叶思文无奈的问道,莫非自己真的一语中的,唐婉儿真的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唐婉儿说:“我只是比较感兴趣嘛!科学家是什么家?用来干什么的?” “嗯!科学家呢就是专门研究各种事物的人,就像你研究这些书一样。”叶思文打着哈哈。 “那好,我就当科学家了。”唐婉儿得意的说。 叶思文嘿嘿傻笑,说:“你随意。” “叶财呢?怎么我一回来就没看见他啊?”叶思文岔开话题。 唐婉儿说:“大管家去城南的工地上了,是你自己交代的啊!怎么你忘了啊?” 叶思文讪笑,说:“那我去城南的工地上去找他商量一点事情,你自己慢慢学习啊!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 “真是的,刚刚回来就又要出去。自从前天晚上之后,这两天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唐婉儿低声的抱怨道。 “我没有不想见你啊!我这两天真的很忙嘛!”叶思文小声的解释,提起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脸都红了。 唐婉儿嫣然一笑,娇嗔道:“不用解释啦!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拖累你,可惜我不会做生意,不能做你的帮手。”说到这里,唐婉儿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酸溜溜的了。 “我去找大管家了!”叶思文借口逃离了现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几句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 “早点回来,晚上我给你炖了汤。”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身后喊道。 叶思文在马车中感慨,自己真是有点无能,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不知道别人三妻四妾是怎样做到的。 不多时,叶思文便来到了南城外的工地上,叶财正满头大汗的指挥者工人们拖一根大木头。看见少爷来了,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来见少爷。 叶思文看着满头大汗的叶财,真心的说道:“大管家,你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叶财摇着头说。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工地上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工人,喊着号子,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钱好办事,叶财一口气招了一百多个工人做工,工程进度大大的加快。 工人们干活极为卖力,叶思文走了一圈,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在偷懒,他对叶财说:“大管家,你请的工人们不赖嘛!挺卖力的。” 叶财矜持的笑了笑,说:“少爷谬赞,小人只是换了一种工钱的算法而已。” “哦!这个很重要吗?”叶思文不解的问。 叶财说:“以前算工钱,都是按照做工的天数来算,这就不免有人磨洋工,凑天数,不仅工程进度受损,还要多付出许多工钱。于是小人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人去度量他们做的事情,做多少事情给多少钱,你要磨洋工也行,那可就没钱拿了。” 叶思文那个汗啊!这不是计件制吗?居然是明朝的一个管家想出来的,不过大概没有得到很好的推广,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大管家,你这个主意很好,以后工厂里也可以采用这种计算工钱的方法。”叶思文突然想到,工厂里若是采用计件制,产量一定可以大大的提高。 在工地上呆了一会儿,安排了一些事情,叶思文便跑到虎威营的营地里面去看了看。看见士兵们正在马跃和谢威的带领下,专心的操练着,叶思文便没有去打扰他们。想到唐婉儿还嘱咐自己早点回去喝汤,叶思文便带着一干下人回了家。 刚回到家,叶唐氏的丫鬟杏儿便找到了叶思文,告诉叶思文有重要的客人来了,让他马上去客厅。 “二弟,真是的,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要是早点打招呼,你姐夫就推迟两天进京,你们兄弟也好见上一面,谈点正事。” 叶思文连来到客厅外面,就听里见里面叶唐氏正在说话,看来是叶唐氏的弟弟、唐婉儿的亲爹来了。也可以说,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来了。 叶思文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看见一个英俊的中年人正坐在客厅的上,唐婉儿笑眯眯的陪在他的身边,叶唐氏陪着他他叙话,想必此人便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了。 “文儿回来了,快来,陪你舅舅叙话。”叶唐氏看见叶思文,连忙将他拉了过来。 叶思文行礼,道:“小侄见过舅舅。” 叶唐氏的弟弟叫唐先瑞,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为官多年的他,养成了温和的性格,他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说:“文儿不必客气,快来,坐在舅舅的身边。” “是,舅舅。”叶思文走到唐先瑞的身边坐下,一坐下,叶思文便感觉到不自在,他被唐先瑞看得麻,他的眼神哪里是舅舅看外甥,分明是老丈人看女婿嘛! “若是我没有记错,文儿今年该满二十二了吧!”唐先瑞笑眯眯对叶思文说道。 不待叶思文开口,叶唐氏接口道:“二十二是文儿的实岁,虚岁都二十三了。” “文儿都二十三了啊,婉儿今年也十九了吧,都不小了啊!可得抓紧咯!”唐先瑞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婉儿和叶思文。 唐婉儿挽着唐先瑞的手,娇嗔道:“爹……” 唐先瑞笑着说:“文儿的事情,我都听姐姐给我说了,等到今年一过。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思文郁闷,敢情这舅舅是来催促自己和唐婉儿结婚的啊! 见叶思文不说话,唐先瑞又说道:“文儿,听说你不准备参加科考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唉!”唐先瑞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做官,倒是挺好的。我时常羡慕姐夫,辞官归古,在家治学,想想都惬意。等这一任官当满,我就想皇上告老还乡,在家清闲几天。” 叶思文心中嘀咕,你姐夫整个一奸商,还治学?别开玩笑了。 “二弟,你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任职?”叶唐氏关心的问道。 提起这个,唐先瑞更沮丧了,他说:“这次出来是奉命去查江南的赋税,也是老问题了,江南的茶商、盐商、海商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要不常年拖欠税款,要不就直接走私,侵吞了不少的赋税。圣上这次下了死命令,若是我在任期内不把赋税收起来,就等着致仕回家。” “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叶唐氏皱着眉头问道。 唐先瑞叹气,道:“阉党刚刚诛灭,朝廷的党争又起,好的差事都让朋党们瓜分了。我不属于任何一党,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叶思文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插嘴道:“舅舅这次去江南,可得小心一些。” “江南的事情,文儿也知道一些?”唐先瑞问道。 叶思文说:“侄儿只是听说江南的富商们无法无天,甚是凶恶。侄儿是怕舅舅去了江南,触动了那些富商的利益,他们会对舅舅不利。”叶思文隐约记得,明末的时候,崇祯皇帝派出去什么盐监、茶监,经常被当地的富商弄死,端的是无法无天。 “这点倒不必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他们就是在无法无天,也不敢对我下手的。”唐先瑞自信的说。 “那是侄儿多虑了。”叶思文说,毕竟唐先瑞代表的是皇帝,谅那些个富商也不敢轻易的对一个朝廷命官做什么。 叶唐氏说:“二弟,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婉儿可都一两年没见你这个当父亲的了。” 唐先瑞苦笑,道:“姐姐,我可不像姐夫那样,是闲云野鹤。我身负皇命,岂能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今晚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得离开。” “怎么这么急?”叶唐氏嘀咕道。 唐先瑞说:“我急,皇上更急。自家几个人,我也不瞒着你们,国库今年只收上来了一百万两银子,户部早就没银子了,朝廷的财政全靠皇上的内帑支持。全国的军队都欠饷,就连九边的饷银都已经欠了几个月了,若是再挖不出来一点银子,国家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国事艰难啊!” “唉!你们看我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朝上面去了。”唐先瑞自责道,“一家人在一起谈论什么国事,我们还是来谈论一下文儿和婉儿的婚事吧!” “爹!”唐婉儿脸蛋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唐先瑞拉着唐婉儿的手,说:“婉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你表哥都不小了,该自己有个家了。” “对啊!你们不急,我可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叶唐氏笑着说。 “姑妈!你们再说我可生气了。”唐婉儿撅着小嘴说道。 唐先瑞可不管,他对叶唐氏说:“姐姐,他们俩的婚事,你和姐夫还得多费点心思。你也知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我恐怕明年顾不上给婉儿办婚事,到时候还请姐姐和姐夫多多担待。” “弟弟你且用心做官,其他的事情不用考虑,姐姐和姐夫省得,定然不会让你的宝贝女儿受委屈的。”叶唐氏笑眯眯的说。 叶唐氏姐弟俩谈论的主角——叶思文和唐婉儿,他们一言不的听着长辈安排他们的婚事。唐婉儿羞得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衣服上面的吊饰。叶思文则埋着头,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茶,似乎他很干渴一般。两人不时的对望一眼,情意绵绵。 叶唐氏姐弟俩许久没有见面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叶思文和唐婉儿都插不上嘴,便借故离开了。 叶思文和唐婉儿并排走在后院的回廊上,唐婉儿突然抓住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当然愿意。”叶思文不置可否。 “为什么愿意呢?”唐婉儿促狭的问道,“总该有个原因吧!” “因为你很好啊!”叶思文木木的说了一个愿意,遇上感情问题,叶思文聪明的脑袋似乎会短路。 唐婉儿睁大眼睛看着叶思文,不甘心的问:“就这么一个原因吗?” “还有,你美丽大方,温柔娴淑。”叶思文继续编造理由,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唐婉儿有些生气了,表哥怎么变得这么不解风情?难道是跟老和尚念经念傻了。 叶思文呆呆的问:“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哼!”唐婉儿冷哼一声,“真是太气人了,不和你说了。”唐婉儿说完,放开叶思文的手,扭头跑了。 叶思文心中偷笑,他好歹看过几部韩剧,勉强知道怎样讨女孩子欢心。他撵上唐婉儿,拉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让我来告诉你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爱你!” 叶思文的身上起鸡皮子疙瘩了…… 第二十四章、解除海禁动议 叶景出门之后,先从6路到了德州,然后取道京杭运河,乘船进京。([用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达虎踞龙盘的京师。 叶景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天,便急不可耐的带着重礼去拜会当朝户部侍郎程国祥。程国祥和叶景是同一届进士,以前又同在大理寺任职,很有些交情。 程国祥乃是一部侍郎,可谓位极人臣,一般人想见,那是难上加难。但是叶景的名剌递进去之后,没过多久,程国祥竟亲自跑出来迎接。想当年,程国祥被阉党打压的时候,还是叶景仗义执言,才挽救了程国祥的政治生命,为此,叶景连官都丢了。 程国祥拉着叶景的手,热情的说道:“文扬(叶景的字)兄,小弟都想死你了。”程国祥在叶景面前口称小弟,可见他对叶景的尊重。 “我也很想仲若贤弟啊!”叶景客气道。 “文扬兄请进,我们到屋里说话。”程国祥不由分说,拉着叶景进了客厅。 下人为客人奉上茶,叶景品了一口,高兴的叫了一声好,说:“是上好的毛尖峰,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 “文扬兄,这可是小弟专门备着等你来品的。”程国祥笑着说道。 叶景拱手,说:“仲若贤弟费心了。” “不知道文扬兄此次进京住在什么地方?”程国祥关心的问道。 叶景说自己住在客栈中,程国祥当场就恼了,这不是看不起兄弟吗?立马让下人去把叶景的东西搬回来,让叶景住在自己的家里。叶景知道程国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就没有推迟。 两人先是叙旧,想起以往阉党当道的日子,两人都是颇多感慨。 程国祥知道他这个恩人的性格,那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来拜会自己,那一定不是来找自己叙旧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商量。 程国祥见叶景不开口,于是便主动问道:“文扬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啊?” “兄弟今天来,是给贤弟添政绩的。”叶景笑得很神秘。 程国祥矜持的笑了笑,说道:“文扬兄多年不在官场,可官场里的东西倒是没有落下。你就别绕弯弯了,直截了当的给小弟说了还不成吗?” 叶景问道:“仲若贤弟,你身为户部侍郎,可知当今朝廷最缺什么?” 程国祥的笑容僵住了,摊摊手,说:“那还用说,当然是银子。也不瞒着你,今年户部只有一百万两的进项,若不是当今圣上拿出内帑救济,朝廷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那你们想到办法没有?”叶景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朝廷的财政居然紧张到快要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程国祥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老办法,派人去查江南的赋税。这不刚把你的小舅子唐先瑞派去江南吗?” “先瑞去了江南查赋税?”叶景的眉头紧锁。 程国祥叹了口气说:“是啊!朝廷内部党争严重,肥缺都被各个党派的人瓜分了。像江南税务司衙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地方,就只有派先瑞这种四六不靠的人去了。” “先瑞此去江南,前途莫测啊!”叶景担心的说。 程国祥摇着头说:“不仅如此,圣上还给先瑞下了死命令,命他三年之内必须查清楚江南的赋税,否则就致仕回家。” “谁出的馊主意,他是不是和先瑞有仇啊?”叶景愤怒了,“江南的赋税,别说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也不能查出个所以然。那些个盐商、茶商、海商,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先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奸商?” 程国祥劝道:“文扬兄不要动怒,派先瑞去查江南赋税,查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查不出来,那也不是什么杀头的罪名,最多不过就是致仕回家。等两年风平浪静了,再出来做官就是。” 叶景还在兀自生气,唐先瑞不仅是他的小舅子,更是他未来的亲家。亲家公被人阴了,由不得叶景不生气。 程国祥见叶景生气,便岔开话题:“文扬兄不是说要给小弟添政绩吗?说来听听吧!” “唉!刚才光顾着生气,连正事都忘了。”叶景说,“事情是这样的,犬子思文和一群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商号,想要做远洋贸易,怎奈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生意便停顿了下来。” 程国祥笑了,说:“文扬兄是想让小弟上书劝皇上解除海禁吧!我也研究过远洋贸易,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行当,若是办成了,倒是一桩政绩。” “正是,若是能解除海禁,我们定当按章纳税,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也可稍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叶景说道。 程国祥说:“文扬兄,实不相瞒,这事情有些难度,成功的几率很小,小弟也只能尽力而为。能成则成,不能成,还望到时候文扬兄不要怪罪于我。” 叶景笑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把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做了,成与不成就只有看天了。” “那好,文扬兄先去客房休息,小弟这就去写奏折,争取早点让圣上知道这件事情。”程国祥倒是一个急性子。 “那就有劳仲若贤弟了。”叶景拱手道。 第三天早朝的时候,程国祥的奏折终于拿出来讨论了。 不满二十岁的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对下面的群臣说道:“众位卿家,朕昨日收到一份奏折,所奏之事是解海禁,众位卿家对此有什么意见?” “启禀圣上,臣认为不妥,禁海是祖上定下来的,岂能轻易解除?”一个大臣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反对。 “可是奏折上说,解海禁,行海商,可收取税银,增加户部收入。”看来崇祯还是有些倾向于解除海禁的。 一个年长的大臣出班,摇头晃脑的说:“启禀圣上,臣下认为解海禁,行海商,虽然能暂时增加一些收入,可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不可取啊!圣上。” “x大人,解海禁,行海商,怎么会是饮鸩止渴?只要解除海禁能为朝廷增加收入,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一个大臣反问道。 老大臣嗤之以鼻,说:“解海禁,行海商,自然是饮鸩止渴的做法,禁海是为了干什么?禁海是为了阻挡海盗侵犯沿海,若是不禁海,海盗便可以大摇大摆的上岸涂炭生灵,实在是不可取啊!再说行海商,商人逐利,若放任他们在海上进行贸易,恐怕他们便会和后金贸易,以经商之名,行资敌之实。”老大臣一字一顿,摇头晃脑,说得很有味道,看起来正义凛然,其实他老家的人就干着走私的勾当。 程国祥和他的上官户部尚书是通过气的,见有人反对,户部尚书便出来说道:“启禀圣上,臣下认为,朝廷可专门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商事宜,收取税银、查处走私、查处资敌等……”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新开一个衙门,又要增加一部分财政开支……” 还不等户部尚书的话说完,一群人便跳出来反对,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反正都是说解除海禁害处的,而且越说越严重,简直都要成了今天解海禁,明天便亡国了。 出来反对的都是江南籍的官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老家的亲戚们都干着海外走私的勾当。若是朝廷真的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外贸易,那么他们的利益必然受到影响,不能同意,坚决不能同意,反对,坚决反对,往死里反对。 不过也有那喜欢看江南籍官员吃瘪的北方籍和内6籍官员,他们纷纷跳出来支持解除海禁,开设一个管理海外贸易的衙门。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可开海禁,为朝廷增加收入……” “启禀圣上,海禁坚决不能开……” …… 一时间,偌大的朝堂变成了菜市场,朝臣们分成三派。一派反对,一派支持,一派打酱油。反对派和支持派互相喷着口水,打酱油派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小声的讨论着昨晚上去哪里逍遥了一番。 看着朝堂上吵吵嚷嚷,崇祯皇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每次上朝,这些大臣们都要吵上一架才甘心呢? 等到朝臣们吵累了,崇祯帝才又话:“程爱卿,这个奏折是你呈上来的,说说你的意见吧!” “启禀皇上,臣下要弹劾程侍郎!” 还不等程国祥出班,一个相当敬业的御史便跳出来弹劾程国祥。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忿怒的问道:“你要弹劾程爱卿什么?” “启禀皇上,臣下弹劾程侍郎妖言惑众,侮辱圣听,不尊祖先!”小御史够狠。 另外一个和这个御史不对付的御史也跳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下弹劾x大人,弹劾他污蔑程侍郎。” “启禀圣上……” “启禀圣上……” 朝堂上又乱了…… 程国祥和上官户部尚书对望一眼,都是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算是黄了。这帮杀千刀的大臣,再好的事情拿来给他们议,也议不出个结果来。他们擅长的事情,不过是互相攻讦罢了,为国为民那是皇帝老儿的事情。 看着互相攻讦的朝臣,崇祯皇帝终于不耐烦了,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退朝!” 叶景正在程府中品茶看书,看见程国祥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他笑着说:“仲若贤弟,让我来猜猜你为何事烦忧。” “哪还用猜吗?”程国祥无奈的说道。 叶景说:“仲若贤弟不必灰心,我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朝中多为江南籍的官员,他们老家的人,哪个不干点走私的勾当?我们提出解除禁海,征收税银,必定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想不跳出来反对都不行。” “这些官员,当真是可恶。”程国祥激愤的说道,“文扬兄,你看看现在的朝廷都快成什么样子了。大小官员,都只知道以权谋私,贪污**,结党营私,在上则蒙蔽圣听,在下则与民争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仲若贤弟噤声,小心隔墙有耳。”叶景连忙阻止程国祥飙。 程国祥不住口,反而继续说道:“现在朝堂上尽是小人当道,像文扬兄这样有大才的人,居然被排挤出了朝堂……” “仲若贤弟!”叶景打断了程国祥的话,“枉议朝政,可是死罪。” “唉!”激情高昂的程国祥软弱下来。 叶景说:“其实,朝臣们再怎么反对,我们都可以不在乎。关键还在于皇上怎么想,皇上要开海禁,无论朝臣们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仲若贤弟可知道当今圣上的想法?” 程国祥说:“当今圣上当真是为国事操尽了心,开海禁能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圣上自然是有些心动的。” “只要圣上有这个意思就好。”叶景胸有成竹的说,“这件事情先冷上几天,等我联络一下朝中的旧友,让他们在朝堂上帮你说话。” “也只能如此了。”程国祥唉声叹气的说。 叶景和程国祥忙活了一个多月,开海禁的议案在朝堂上议了三次,每次不是吵吵嚷嚷没有结果,就是程国祥被御史们弹劾,然后支持程国祥的御史反弹劾,总之,每次动议都是无疾而终。 程府的后堂,程国祥对叶景说道:“文扬兄,小弟看此事还是作罢吧!这一个多月,小弟都被御史们弹劾了无数次了。” “罢了、罢了,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官员太多,根本不是我们能撼动的。我看我还是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吧!”到了此时,叶景也是有心无力了,从家中带来的钱财大把的撒了出去,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国祥听叶景要走,连忙挽留:“文扬兄,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在小弟这里多住几日。想来这一个月忙于朝事,也没有好好的陪文扬兄叙话,明天小弟就去告假,回来陪文扬兄好好的游览一下京城。” 叶景笑道:“我都在仲若贤弟家白吃白喝一个月了,若是还赖着不走,弟妹该拿鸡毛掸子赶我走了。” 程国祥知道叶景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说道:“既然这样,小弟这就去安排酒宴,今晚上为文扬兄践行。” 第二十五章、还是老婆可靠啊 相对于叶景这两个月的无奈,叶思文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虎威营的士兵已经训练得有模有样了,在叶思文和马跃等人的狠操下,有那么一点军人的味道了;远洋商号频繁出手,继张氏皮革作坊之后,又6续的收购了一些其他的产业,叶思文和马欣惠还往日照跑了一趟,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了四艘半旧的海船,用重金招募了一些有航海经验的水手,勉强算是有一支自己的船队了;皮革作坊已经搬到南城外的厂房里面,原来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准备修建一座金碧辉煌的总部。〈 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叶思文筹备的香皂厂和玻璃厂终于投入生产了,由叶财担任两个厂的厂长。 香皂厂采用流水线生产,每个工人只负责一个工序,所以香皂厂里的工作相对简单,工人大多数是虎威营士兵们的家里人,这也算是一种安定虎威营士兵的方法,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玻璃厂的工人是用重金从各个瓷器厂里挖来的老师傅,都是经验丰富的制瓷工人,很容易便学会了玻璃的制作方法。 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内,马欣惠和叶思文相对而坐,马欣惠酸溜溜的说:“叶公子,你可不厚道啊!香皂和玻璃这么赚钱的行当,居然没有远洋商号什么事。” “那是我家老爷子的产业,我可不敢动。”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马欣惠促狭的说:“不如这样,我们出钱,把你家老爷子名下这两座厂买下来怎么样?” “你想都不要这样想。”叶思文说,“我家老爷子又不缺钱,他才不会把这么赚钱的行当拱手相让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马欣惠娇声说道。 马欣惠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让叶思文有些毛骨悚然。这两个月他和马欣惠感情那是突飞猛进,马欣惠和叶思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揭开面纱和叶思文说话了。 叶思文唯唯诺诺的说:“嗯!我们谈点别的,谈点别的……”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马欣惠嗔怪道。 叶思文连忙绕开话题,说:“你看我们船队也有了,是不是该准备组织一批货物出海啊!老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 马欣惠一摊手,说:“好啊!银子拿来啊!” “银子,远洋商号没银子了吗?”叶思文惊讶的问。 马欣惠说:“你堂堂一个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商号里没银子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大掌柜到底用来干什么。” “嘿嘿……”叶思文装傻充愣。 马欣惠无奈的看了看装傻充愣的叶思文,说:“远洋商号账上还有一千两银子,连下个月的工钱都不出来了。” “六十万两银子两个月就没啦?这比烧银子还快啊!”叶思文鼓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马欣惠手一摊,开始叫苦:“那你觉得呢?四艘海船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修建远洋商号总部又支了五万两银子,虎威营五百号人每个月吃喝拉撒睡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再收购几家作坊,账上基本上就没有银子了……” “打住,打住,你别在我面前叫苦行不,你直接说怎么办吧!”叶思文连忙制止了马欣惠的流水账。 “嘻嘻!”马欣惠在心里狡黠的笑了笑,她比较喜欢看叶思文在她的面前吃瘪。 马欣惠一撇嘴,说:“还能怎么办,继续往里面投银子呗。我已经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你也准备二十万两银子吧!” 叶思文苦着脸说道:“二十万两银子,你当是萝卜白菜啊!这样吧!你看我值多少钱?你直接把我卖了吧。” “别啊!”马欣惠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哭穷,济南城第一富商的儿子还会没有钱?你别逗我了。” 叶思文苦笑,说:“我家是有几个糟钱不假,可问题是,钱它不是我的啊!钱是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现在不在家,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银子去。” “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明天要见到银子。”女强人马欣惠居然耍起了小女人蛮横无理的那一套。 叶思文挠挠头,说:“好吧!我去想办法。” 叶思文回家,先去账房里转了转,委婉的表示自己可不可以支一点银子用。账房管事也很委婉的表示,一千两以下,少爷你随便取用,数额太大了,那得要老爷的肯,否则一两银子也没有。 垂头丧气的叶思文又找到叶唐氏,叶唐氏也是表示爱莫能助,银子都是老爷一手管理,她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 叶思文最好来到唐婉儿的房间里,唐婉儿正认真的看书学习呢,见叶思文垂头丧气的走进来,问道:“表哥,你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做生意缺点钱。”叶思文随意的说。 唐婉儿关切的问:“缺多少?”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 “是两千两银子吗?我这里有,你拿去用吧!”唐婉儿豪爽的说道。 叶思文无语,说:“要是缺两千两银子,我能这么无奈吗?随便在那里也可以找到这点钱啊!” 唐婉儿一副你放心的样子,说:“那是多少?难道是两万两银子,我也能凑出来。” “二十万两银子。”叶思文无奈的说,“急切间,哪去找这么多银子啊!” 唐婉儿也被叶思文报出来的数目吓了一跳,说:“怎么要这么多啊?” “唉!不和你聊了,我得去找银子了,否则明天马家小姐非得把我拿去卖了不可。”叶思文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背后叫道,“你不用去找了,我这里有。” 叶思文回过头,抓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你没骗我吧!你真的有二十万两银子。” “哎呀!你抓疼我了!”唐婉儿抽回双手,嗔怪道。 接下来生的事情让叶思文目瞪口呆,相当无语。 唐婉儿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楠盒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大叠背书银票,数了两百张,递给叶思文,说:“给你,这是二十万两银子,不过这只能算我借给你的,你要记得还我哦!” 叶思文没有接唐婉儿递给他的银票,而是指着锦楠盒子和梳妆台抽屉,问道:“你平时就把钱放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唐婉儿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瞬间凌乱,看样子唐婉儿手中足有几十万两银票啊!难道她不怕有小偷吗?就算没小偷,难道她不怕家贼吗? 唐婉儿见叶思文不接,着急的说:“表哥,怎么了?快接着啊!” 叶思文不可思议的接过唐婉儿手中的银票,随手翻了翻,全部都是他舅舅唐先瑞的背书银票每张一千两,两百张正好是二十万两。 “这些钱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叶思文不经意的问道,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钱只有一个来路,就是唐先瑞贪污的。 唐婉儿说:“这些钱都是我们唐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这些钱都是……”说到这里,唐婉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细弱蚊吶的声音说道:“这些钱都是我爹给我准备的嫁妆。” 看来是错怪老丈人了,叶思文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过他随即又感慨,未来的老婆连自己的嫁妆都肯借给他当本钱,看来世界上还是老婆最可靠啊! 叶思文将银票放进自己的怀里,假兮兮的问道:“表妹啊!这些钱的利息怎么算?” “去你的!”唐婉儿故作生气的说,“你再说这些没用的,我可就不借给你了。” “嘿嘿……”叶思文傻笑,“那就谢谢表妹了。” 唐婉儿哼了一声,歪着头说:“要真的想谢谢我,那就多找点时间陪陪我吧!成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几天都看不见人影。” “是、是……”叶思文诺诺连声,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看来唐婉儿大有向怨妇展的可能啊!得早点制止才行。 叶思文最近的确是挺忙的,远洋商号、虎威营、工厂,这几个地方都才刚刚起步,没有他的关注可不行。他每天是忙了这头忙那头,脑袋都忙大了一圈,哪还有时间陪未婚妻聊天打屁,卿卿我我。 “表妹,今天我哪里也不去了,专门陪你看书。”叶思文觉唐婉儿有向怨妇展的潜质之后,便决定花点时间来陪陪她。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唐婉儿听叶思文主动提出来陪她看书,高兴地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叶思文将两百张银票往马欣惠的办公桌上一拍,说:“二十万两,一分不差!” “你昨天不是说你没钱吗?”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说:“你可别不信,这些钱都是我借来的,可不能乱糟蹋了。” “哟!不错嘛!”马欣惠看了看银票,酸溜溜的说,“真是羡慕叶公子啊!家有贤妻,二话不说就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给你折腾。” “别胡说啊!”叶思文解释道,“这可都是我表妹借给我的钱,可不能瞎折腾。”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我知道是你表妹借给你的钱,这背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呢!可惜啊!我是个穷人,帮不了你。” 叶思文暗暗叫苦,这马欣惠怎么老是喜欢挑起来暧昧的话题啊? “还是说说我们第一单生意怎么做吧!”叶思文岔开话题。 提起正事,马欣惠收起戏谑,说:“第一次生意,我们还是求稳的好。运出去的货物还是老三样,陶瓷、丝绸和茶叶。目的地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东瀛,一个是吕宋。我个人认为还是走东瀛的路线好,虽然去吕宋的利润更大,能带回来的货物也更丰富,但是吕宋的航线一直被郑家把持着,过去须得缴纳一笔不菲的过路费,否则连船带货都回不来。” “那就走东瀛路线呗!等到我们的水师练成了,再去把郑家灭了,走吕宋路线。”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马欣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思文,说:“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是商人,又不是军人,为什么对练兵打仗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你以后会懂的!”叶思文意味深长的说道。 马欣惠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历史走向,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一个大乱世,乱世之中,什么金银财宝、娇妻美眷都是假的,只有手中的兵,那才是真的。叶思文未雨绸缪,就是想要华夏沦丧、举国为奴的历史不再重演。 “懒得管你。”马欣惠撇着嘴说道,“你把银票拿到账房里面去,在我眼前显摆个什么劲?” “好!”叶思文把桌子上的银票收了起来。 马欣惠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我们俩得分一下工,不然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事是吧!” “怎样分工?”叶思文问道,他心中那个委屈,自己整天游手好闲吗?分明忙得头都大了一圈了嘛! 马欣惠说:“你以后主要负责安全、运输、后勤三个环节,我来负责销售、采购、财物、人事这四项。” “没问题!”叶思文很爽快的回答道。 马欣惠一愣,她以为自己提出独揽财物和人事两大权利,叶思文多少会表现出一点不满意,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爽快,这倒让马欣惠有些措手不及了。马欣惠随即暗喜,叶思文如此爽快是不是表明他很相信自己吗?这是好事啊! 马欣惠哪里知道,叶思文这种行为说小了那是胸无城府,说大了那是他啥也不懂,瞎折腾呢。其实就算让叶思文管财物和人事,他也管不了,为啥?专业不对口啊!可是让他管安全工作,那可是他的专业,他的强项啊!物尽其用,他岂有不爽快答应的道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叶思文起身告辞。 “嗯!你走吧!”马欣惠嗯了一声,便埋头工作起来,临到叶思文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又说:“你等会顺便帮我把负责采购和销售的人找来,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敢情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跑腿的秘书了。 尽管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了秘书,但是大大咧咧的叶思文一点也不在意,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人。 第二十六章、千金易得,玻璃难求 一个穿着护具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虎威营的校场里肆意的奔驰,时不时的做出一点花哨的动作,似乎玩得很惬意。〔<〔 男子一直玩到骏马满身大汗的时候,他才将马骑到阅兵台前面,纵身跳了下来。 马跃从阅兵台上下来,说:“叶大哥的骑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啊!” 骑马的男子脱掉身上的护具,正是叶思文叶大公子,自从马欣惠提出两人分管各个部门之后,叶思文便从繁忙的商业运作中解脱出来,跑到虎威营里向马跃学习马术。 “哪里,哪里,比起你老弟,我还差得远啊!”叶思文谦虚的说。 马跃说:“叶大哥上马五天不到,就能操控自如,的确令小弟佩服啊!” “你们两人别互相吹捧了好不好?真恶心!”谢威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叶思文和马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马跃说:“好,我们不说骑马的事情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免得伤了有些人的自尊……” “是啊!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有的人一上马就会被马摔下来,真不知道是马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叶思文笑呵呵的帮腔。 “哼!”谢威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叶思文口中的那个人正是谢威,也许他真的没有骑马的天分,每次练习马术,马都会很配合的把他摔在地上,如此几次,搞得谢威看见马就流冷汗。 叶思文走到谢威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谢威啊!不学习马术怎么行呢?你还得加倍努力才行啊!” “是啊!”马跃也故作老成的说,“谢威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嘛!我定然会倾囊相授的。” “你们两个……”谢威指着两个调侃他的家伙说道,“算你们狠!” 三人又调笑了一番,叶思文说:“都快要三个月了,不知道你们的训练的成效怎么样。” 马跃胸有成竹,说:“空口无凭,谢威,把队伍拉出来让大哥瞧瞧。” “得令!”谢威拿起鼓槌,把阅兵台上的大鼓敲得震天响。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在各处训练的士兵纷纷跑到阅兵台前面集合,根据各连、各排、各班,迅的排列整齐,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报数声。 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队伍便集合完毕,今日的值日官二连连长阎虎跑步出列,向台上的几个大佬敬礼:“报告营长,虎威营集合完毕,应到五百人,实到五百人,请营长指示。” 马跃抬手回礼,说:“入列。” 阎虎退入队列之中,谢威吼道:“稍息,全体都有,向左转,目标,围校场齐步走。” 随着谢威的命令声,队伍整齐的做着这些动作,然后便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整个过程没有出一点其他的声音。 看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叶思文裂嘴笑道:“不错,有点样子了。” “怎么样,我们还不赖吧!”马跃得意的笑着。 叶思文摇摇头,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战斗力,可不要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要不要试试?”谢威不服气的说,“看看我们训练的士兵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好”叶思文当即响应,“你们选十个训练中出类拔萃的,让他们来和我的贴身保镖过过招,若是他们能在我的贴身保镖的手下走过五十招,我就承认你们真的是训练有素,否则你们可就真的是银样蜡枪头咯。” “大哥可不要托大,这帮小子中可真有几个厉害的人物。”马跃“好意”提醒道。 叶思文冷笑,向身边的一个汉子说:“石金锋,你去和他们练练。” “师傅,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欺负人吗?”石金锋挠着脑袋说。 叶思文假意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石金锋一抱拳,向马跃说:“马公子,把你的人拉出来练练吧!” 马跃和谢威对视一眼,谢威立即让队伍停下,从中挑了十个人出来。十个人中,五个连长赫赫在列、还有五个训练冒尖的排长,他们平时的训练都很刻苦,格斗技能掌握得很好,都是个顶个的能打的好汉。 战士们听说有人要同时挑战他们中的前十名,都来了兴趣,纷纷围观,为他们的战友加油叫好。 石金锋的对手,十个虎威营中的顶尖人物,他们整齐的站着,用不可一世的眼光看着石金锋。他们以为自己接受了几个月的刻苦训练,学了几招一招制敌的方法,自己就天下无敌了,根本不把石金锋这个中年大叔放在眼里,十个打你一个,那还不跟玩似的啊! 石金锋脱掉外衣,慢慢的走到十个人的面前,说:“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这人太嚣张了,扁他!十个人将石金锋围在中间,摆开架势,准备开打。 打斗的过程就不赘叙了,十个人中,除了二愣子李大憨在石金锋手下过了五招,其余人都在石金锋的面前走不过一招。 看着躺在地上的十个人,石金锋穿上自己的外衣,冷笑一声,说:“一群垃圾!还敢在我面前傲,傲什么傲,爷们傲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呢。” 十个人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沮丧的站在一边,这事情,太丢脸了。 “哥哥哎!你这不是明摆着拆我台吗?”马跃哭丧着脸说,“这事情太打击士气了,我怕他们从此以后就废了。” 谢威说:“叶大爷,你找个武功高手和这些士兵打,你想把他们往死里坑啊!” “这些士兵傲气冲天,打击一下他们的傲气也是应该的。”叶思文淡淡的说。 石金锋走上阅兵台,向叶思文抱拳道:“师傅,搞定了。” “嗯!不错,你拳法中花哨的东西都没有了,几乎都是一招制敌,大有长进啊!”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评论道。 “谢师傅夸奖。”石金锋咧开嘴笑了笑。 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说道:“你看,让我这个贴身保镖来给这群大兵当武术教官怎么样?” 马跃和谢威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此话当真。” 叶思文笑笑,示意石金锋可以开始了,石金锋转过身,面对着阅兵台下面的士兵,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武术教官了。有谁不服的,尽管来找我打一架。还有,刚才被我打倒了的那几个小子,你们还得给我狠狠的练,就你们这水品,出去走镖,就是个送死的命。” 安排好虎威营的事情,叶思文便来到了位于城南外的玻璃厂,今天是第一批玻璃成型的大日子,叶财特意请来叶思文观看。 玻璃厂的工人以前都是瓷器厂的工人,从业经历相当丰富,叶思文给他们的资料都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知识,可是在这帮老匠人刻苦的专研下,从开始学习到动工,十几天不眠不休,终于烧制出了第一炉玻璃。 “出炉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匠人激动的喊道。 第一次烧制出来的玻璃是实验品性质,所以没有多少,只有大大小小十面而已。工人们簇拥着叶思文,让东家看看他们辛苦的成果。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十面玻璃,由于原料和加工条件的限制,这几块炉玻璃远没有达到后世那么透明无色,带着些许淡绿色和气泡。可就算是这样,这十块玻璃在这个时代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品。 叶思文想了想,举起拳头,“哗、哗、哗”的将其中的九块玻璃打成了碎片,只留下了一块最大最好的玻璃,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一个绝妙的主意已经在他的头脑里出现了。 叶财指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心疼的问道:“少爷,这是为何?” “呵呵!大管家,你不要心疼,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叶思文自信的说道。 叶财说:“少爷啊!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五天才做出来的啊!” “把这些玻璃碎片重新回炉,做成形态各异的物品,做成什么好呢?”叶思文想了一下,说,“就做成一套十二生肖,其余的可以做成杯子碟子什么的。” 叶景奇怪了,问道:“少爷,这玻璃不是用来做穿衣镜的吗?” 叶思文说:“做穿衣镜的只有留下的这一块,其余的都要给我做成工艺品,知道什么是工艺品吗?在这里的人都是老烧瓷的了,肯定知道什么是工艺品。” “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叶财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家的少爷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少爷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就他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叶思文又给工人们讲解了一下应该怎样做穿衣镜,当然做穿衣镜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以说微不足道,但是怎样包装穿衣镜,可就是大学问了,叶思文把自己想法给工人们说了,工人们纷纷表示佩服,东家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一个成熟的思想已经在叶思文的脑袋中形成,他回到家中,找来几个能说会道的家丁,给他们一人几两银子,让他们去济南城乃至周边地区传播小道消息去了。 不到三天功夫,济南城以及周边的富豪都知道了,叶家有一面穿衣镜,比先帝在西洋人手中花十万两银子买来穿衣镜还要大,还要精美。 一时间,叶府的门槛都被济南城周边的富豪踩破了。来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委婉的表示想要买下这面穿衣镜,钱多钱少都不是问题。甚至连山东巡抚孙元化都派人上门接洽,暗示叶思文,他想把这面穿衣镜买下来,送去京城当贡品。 面对这些富豪也好,官员也好,叶思文都只要一个态度,那就是:这是我家的宝贝,不能卖,卖了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他还不想被他们家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呢! 尽管这样,叶思文每天依旧要接待很多来拜访的富豪,先是山东省本地的有钱人,然后是江南那些财大气粗的盐商、茶商、海商,最后连京城的一些达官贵人都派人来拜访叶思文。据长期为叶府提供茶叶的商人说,最近叶府茶叶的消耗量惊人,而且用的全都是几十两银子一两的好茶。 如此过了十多天,玻璃厂里的穿衣镜已经装潢得金碧辉煌,贵气逼人了,十二生肖像也已经制作完毕,叶思文的计划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正当这些达官贵人、一方富豪的人为买不到穿衣镜而失望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出来了,由于叶公子每天要接待很多的客人,不胜其烦,所以他准备把穿衣镜卖了,图个清净。 失望的达官贵人、一方富豪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叶府,叶府的门槛再次被人踏破。 叶思文告诉这些买主,要买可以,不过你们得公开竞价,价高者得,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竞买,先交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再交一万两银子的保证金,这样才能获得竞买的资格。 这样一来,就把那些凑热闹的人赶跑了,只剩下四、五十个十分有实力,而且又志在必得的买主。这些买主中,江南的富豪占了一多半,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占了一小半,山东本地的富豪反而最少,只有个位数。 叶景在拍卖穿衣镜之前赶回了家,听了叶思文讲述了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真是好样的,你把这些买主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嘛!达官显贵是因为面子或者说讨好皇上而来的,而那些家里有几个糟钱的富豪们,就是来显摆的。他们都是志在必得,而你又故意藏着掖着,这无意中更增家了他们的好胜心。” “这都是爹教得好!”叶思文把功劳推给了叶景。 其实叶思文的灵感来自于后世的富豪们,为了炫耀自己富足,几千万的豪车买了一辆又一辆,买上亿的豪华游轮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盏只值几千块的灯他们愣是要用上百万去买。事实证明,不论是什么年代,富人们都喜欢炫耀,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别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你说放着这么好的购买人群,不坑他们坑谁去? 第二十七章,招来羡慕嫉妒恨 想要购买穿衣镜的买主们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了拍卖的日子。(〔 他们在自家家丁的保护下,怀揣着大额背书银票,或乘车,或坐轿,早早的来到了拍卖的地点。 拍卖的地点在归田园居的二楼大堂,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一个临时的拍卖行。为了保证拍卖的顺利进行和安全,叶思文调来了一个连的虎威营士兵撒在归田园居的四周。当然这些士兵不是白白拿给叶思文用的,而是叶思文向远洋商号下了订单的。调用一个连的士兵站岗,一天的费用是五百两银子,照马欣惠的说法,这简直是白送。 拍卖的时刻终于到了,穿衣镜被装在一个锦楠盒子中抬了出来,一面小小的镜子,足足用了二十个装备精良的士兵为它保驾护航。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打开锦楠盒子,今天的主角——穿衣镜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精美的穿衣镜让这些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达官显贵、世间富豪都赞叹不已。穿衣镜的镜框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百鸟、花草、野兽,雕刻精细,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光是这镜框,恐怕就要值十万两银子;穿衣镜的上方空白无物,照出来的人影清晰无比,如同真人一般;下方是一副手绘的美女扑蝶图,画工精湛,虽然没有题名,但是人们都知道,这幅画绝非一般人所绘。 叶思文走上拍卖台,向下面的富豪们抱拳道:“给位天南地北的朋友,小可叶思文,在这里给大家问好了。” “叶公子好!”下面的富豪们都和叶思文见过面,一起喝过茶,聊过天。 叶思文笑了笑,开始呱唧呱唧的讲了起来,大意就是自己本来不想卖这件宝贝的,但是又被你们烦得没有办法,我家的茶叶都被你们喝贵了,这么多人又不知道该卖给谁好,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今天无论是谁,只要出的价钱最高,就可以把这宝贝带着。 听了叶思文的讲话,坐在下面的富豪们都矜持的笑了,拍卖场中的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拍卖正式开始,一个中年账房走上拍卖台,拿起一个小木槌敲了敲桌子,说:“穿衣镜的底价为十万两银子,每次加价的数目不得低于底价的十分之一,现在,拍卖开始,喊价前请先亮牌。” “十五万两银子!”一个穿得土里土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率先举牌,一下子就加了五万两。 众人循声看去,只看见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在喊价,这些有达官贵人和一方富豪纷纷鄙视,一个乡下土财主也敢在我们面前玩,看我们不玩死你。 “二十万两!”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一个白白净净、声音尖利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看男子的样子好像是宫里的人啊!情况不妙啊!达官贵人和富豪们纷纷这样想,但是随即他们又释然了,皇帝了不起吗?这可是拍卖,价高者得! “二十二万两!”山东本地的富豪出手了。 “两万两银子也敢往上加,真是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我出三十万两银子。”一个江南口音的富商说道。 “三十五万两!” “四十万两!” …… 场上的气氛活跃异常,价格很快就过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时候,喊价的人开始渐渐的少了起来,毕竟只是一面穿衣镜而已,不当吃不当喝的,花几十上百万两银子买下来有点让一般人承受不起。 世界上一般人是多数,但是不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恰好场上有那么几个不一般的人。最后喊价的只剩下几个江南富商和那个被人们怀疑是宫里人的人了。 “一百七十万两!”宫里人比前一个人整整多出了十万两银子,他报完价,便悠闲的去喝茶了,似乎不准备再报价了,成就成,不成拉倒。 宫里人也落败了,只剩下了几个江南籍的豪客。 “一百七十一万两!”一个江南来的盐商得意的举牌报价,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其他的江南籍的富豪,他认为,大家都是江南人,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几个江南籍的豪客哂笑,还说盐商财富甲天下呢!一万两银子也好拿来显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竞买穿衣镜了,而是成了豪客们争面子,炫耀自己的财富的活动了。 “一百八十万两!”一个海商举牌了,这点钱真是小意思,每年逃脱的税款都不止这个数。 “两百万两。”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是一个一直喝茶没有报价的男子喊出来的,他第一次喊价就喊出天价,恐怕已经是预谋已久了。 两百万两是个心理价位,再高,就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虽然这些江南商人很富有,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那不是江南陈家的公子吗?”一个人认出了喊价者的身份。 “江南陈家生意太广,有茶山、矿厂、船队、盐场……”“我们争不过他,算了吧!”…… 一时间场内议论纷纷,都是讨论陈家怎么怎么有钱的。 拍卖师见没有人再喊价了,高高的举起木槌,喊道:“两百万两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没有人再喊价了,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表示放弃了。 “有没有加价的?两百万两第二次。”拍卖师再一次喊道。 依旧没有出声。 “咚!”拍卖师落下木槌,说:“两百万两第三次!成交!恭喜八号陈公子竞拍成功。” 陈公子矜持的笑了笑,向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彪悍的男子便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人从大褡裢里掏出二十捆捆得整整齐齐的背书银票,一一摆放在拍卖师的面前。 拍卖师素质很好,面对这么多银票依旧是波澜不惊。他拿起银票开始点起来,银票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票据,一捆一百张,正好是十万两一捆,二十捆正好是两百万两银子。 拍卖师点完银票,将银票收到一个做工精良的铁盒子里面,再让守护穿衣镜的士兵们将镜子交给陈公子的人,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人们看着交易完成,也不再准备留下来,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各位朋友等一等!”正当大家要离开的时候,叶思文又站在了拍卖台上。 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说:“小可先在这里多谢各位朋友捧场,大家既然来了,小可也不能让大家空手而归不是?小可这里有几样东西,权当留给大家留作纪念。” 叶思文说着,几个长相俊美的丫鬟便捧着一大堆玻璃制品从后面出来,在每个客人面前停一下,让客人们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客人们拿着玻璃做成的纪念品,纷纷开心的笑了,这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看来没白给啊!叶公子挺会做人的啊! 看着这些心满意足的豪客,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小可这里还有一套东西拿给大家欣赏,希望大家喜欢。” “什么东西?”豪客们都来了兴趣,不再准备走了,坐下来等这。 叶思文笑笑,知道他的奸计再一次成功了,他微笑着拍了拍手。在叶思文的拍掌声中,从后面款款走来十二个捧着十二生肖的姑娘。 精美!豪客们看见十二生肖之后,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用玻璃制成的十二生肖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就如活物一般。十二生肖的包装也是不得了,依旧是锦楠的盒子装着,肖像的底座是纯金打造的,上面用蝇头小楷书写着生肖的来历,生肖的眼睛珠子也都是用珍珠做成的。 “叶公子,这套生肖像卖不卖?”豪客们震惊过后,纷纷开始询问。 叶思文故作难为,说:“你们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小可就是拿出来给大家欣赏欣赏,你们看看就行了吧!” 结果可想而知,在大家一致并强烈的要求下,叶思文才勉为其难的将十二生肖拿来拍卖,紧接着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的竞价。 最后十二生肖以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京城来的以为达官显贵,随着十二生肖交割完毕,这场交易会也华丽的落下了帷幕。 叶府后堂,叶思文拿出四十两银子,给面前的两个人一人二十两,而这两人,正是参与竞价的乡下土财主和宫里的人。 “两位的表现都不错,每人多给十两银子吧!”叶思文豪爽的说道。 “谢谢叶公子打赏!”两个人欢天喜地的道谢。 没错,两人正是叶思文花钱请来的托,真正的太监能来参加竞拍?别开玩笑了,崇祯皇帝有多节俭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两人都是外地戏班子上的台柱子,老戏骨,那是演什么像什么,别说什么乡下土财主、宫里的太监了,就是演皇上,他们也能演出味儿来。 送走两个托,叶思文兴高采烈的开始数着今天卖来的银票,现银就是三百二十万两,还有几万两的报名费,报名费正好抵消用来炒作,招待客人的钱,也就是说,这三百二十万两银子是纯利润。这可是叶思文到大明来挖到的第一桶金啊!很有纪念意义。恐怕今晚上他都要失眠了。 同样要失眠的是离济南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的土匪们,他们的二当家今天去济南城办事,正好听说了竞拍的事情。二当家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便回去给他的土匪兄弟们讲了一下,二当家一说完,立刻招来了土匪三当家的羡慕嫉妒恨。 三当家正是前段时间被叶思文揪出来的败类叶昇,他本来是被判配边疆的,结果路上被一伙土匪给劫了,护送他的官兵都被土匪杀了,他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土匪们,土匪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还相信他是一个人才,被奉为了三当家的。 叶昇每天都在想着怎样报仇,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觉得机会来了。 “干他娘的,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啊!俺们当三辈子土匪也抢不了那么多银子啊!” 土匪山寨的聚义堂里,一个大胡子汉子正在大牢骚,他正是山寨的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说:“大哥,听说买那宝贝的是江南人,他肯定要走俺们这里过,要俺说,俺们就在路上等着他,把这票买卖干了。” “二弟说得是,俺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大当家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听大当家的要去劫道,叶昇立刻出言阻止:“大哥且慢,我有话说。” 大当家的知道这位新来的三当家颇有智计,所以对他的意见还是很尊重的,大当家道:“三弟有什么见解尽管说,俺们都听你的。” “我们当土匪是为了干什么?”叶昇反问道。 二当家说:“哪还用问?俺们当土匪当然是为了钱啊!” “正是!”叶昇说,“既然我们是为了钱,那我们去抢那不当吃不当喝的宝贝干什么?直接去抢钱就是了,哪来那么麻烦?” 大当家的一拍大腿,说:“哎呀!三弟,你说得太对了,俺们直接去抢钱不就成了吗?” “叶家势大根深,俺们恐怕不能惹不起啊!”二当家担心的说。 叶昇冷笑道:“二哥莫非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二当家的眼睛一亮,说:“对啊!三弟以前不是叶府的账房管事吗?有了三弟在,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富贵险中求,这票生意俺们一定得干成了!”大当家豪气万丈的说,“俺们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了!” “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二当家和叶昇应和道。 大当家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马上开始安排任务:“俺们立刻行动起来,三弟,你坐镇中军,制定计划,总揽全局;二弟,你带着人去打探消息,摸一下叶家的底;俺去召集众位兄弟,给他们说说这票买卖。” 二当家和叶昇抱拳道:“得令!” 大当家的矜持的笑了,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号令群匪,称雄一方,让山里面其他的土匪头子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一切,都会在将来,变成现实!大当家如是想 第二十八章、敲诈叶公子 两天后,土匪们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标将会是叶家在城南外的两座工厂。?〈 ? 玻璃厂和肥皂场走上正轨之后,叶财便忙了起来,他已经住在厂里两天没回家了。叶财是被叶景父亲收养的孤儿,一直跟着叶景的身后默默的做事,叶景读书,他便是书童,叶景当官,他便是秘书,叶景结婚,他便娶了女方陪嫁丫鬟,叶景做生意,他便是管家。现在叶景的儿子开厂,他又变成了厂长。可以说,他是叶家最忠心的仆人,为了报答老一辈的养育之恩,他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已经是深夜了,叶景依旧还在努力的工作,两个厂的工作,千头万绪,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时刻保护自己主人的利益不受侵害。 “咚咚咚……” 叶财的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正在埋头工作的叶财还以为是那个工人找他有事,他随口说:“进来,门没关。” 叶财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没有说话。 “你是谁?”叶财感觉到不对,抬起头,看见一个满脸凶相的汉子正盯着他冷笑。 “来……” 叶财的喊叫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来人拿出一根麻袋,将叶财装了进去,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轻轻的放在桌上的镇纸下面。做完这一切,来人将叶财扛在肩头上,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早上,叶景和叶思文两人正在讨论解除禁海的事情,一个工厂里面的护卫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叶府外面。在通过门房的通报之后,这个护卫终于来到了,他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叶景。 叶景一目十行,还没看完纸上写的东西,便已经气得脸色青。看完之后,叶景更是勃然大怒,将一个细瓷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为何父亲会如此愤怒?”叶思文关心的问道。 叶景将纸递给叶思文,说:“你拿去看吧!” “哼哼!”叶思文看完冷笑,道:“居然有人想要敲诈我,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叶思文说完,又向护卫问道:“这张纸你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现的?” 护卫说:“禀告少爷,今天早上一个工人去找大管家的时候,在大管家的书桌上现的。” 纸上写的是一篇敲诈信,信文是用华丽的骈俪体写出来的,华丽动人。上面大概意思是,你家的老家奴叶财现在在我们的手上,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拿一百万两银子来赎人,否则你们今后就只有在阴间去看他了。信尾还注明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希望他们能主动联系。落款是猛虎寨大当家的。 叶景气愤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呗!”叶思文说。 叶景摇头,说:“不行,若是报官,叶财就危险了。我们报官,这些天杀的土匪一定会对叶财不利的。” 叶景很关心叶财,他不愿意看见叶财有危险,因为他和叶财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两人更像是兄弟。 叶思文说:“父亲,你要想清楚了,这群土匪肯定不是冲着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来的,他们看中的,是前两天我们买玻璃得来的钱。” “唉!早知道你就不让你搞那么大的动作,现在终于招来嫉妒了。”叶景摇头叹气的,很有些沮丧。 “既来之,则安之。”叶思文说,“父亲,你不必担心,土匪嘛!求财而已,他们在没有拿到钱之前,是不会伤害大管家的。” 叶景和叶思文商议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知会官府一声。若是官府管不了,他们再自己想办法,虎威营的五百大兵可不是吃素的。 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当即分头行动,叶景直接去巡抚衙门找孙元化帮忙,叶思文则按照土匪们留下的联络方式去联系土匪。 济南城东有一家杂货铺,是近两年才开起来的,店里平时的生意很冷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生意,别人都不知道老板是图个啥。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男子走进店里,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三下柜台。 “客官需要点什么?”一个慈眉目善的中年人问道,估计是这家点的老板。 “听说老板见过我家七舅老爷的妹妹,是不是真的?”男子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听男子这样说,老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觉没有其他人之后,才问道:“你是来赎人的吧!带钱了没有?” 前来和老板接头的正是叶思文,他和老板攀谈了一阵,这才出门回家。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景也从巡抚衙门里出来了,他一脸忧色,一看事情就办得不是很顺利。 叶景和叶思文同时回到家中,两人碰面,叶景忧心忡忡的对叶思文说:“孙大人说最近朝廷一直在北边和西边用兵,精锐部队都调走了,连曹变蛟都调到西边去剿匪去了,内地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守城勉强可以,但是要去剿灭土匪,就有些难度了。孙大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官府这边是指不上了。你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叶思文说:“他们说只要我们把钱给他们,他们立马就放人,绝对讲信用。” “那我们就给钱吧!”叶景沮丧的说,“总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叶财去死吧!” 叶思文摇着头说:“这事不能急,我打听了一下,这伙土匪们凶恶残暴,打家劫舍的事情干了不少,而且信誉极为不好,我怕我们给了钱依旧把大管家就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啊?”关心则乱,叶景此时已经乱了方寸。 叶思文说:“我约了他们的老大明天在城外的千佛寺见面,到时候我摸摸他们的底,看能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若是他们不答应呢?”叶景问。 叶思文脸色变得坚毅,说:“若是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就只好刀兵相见,武力营救大管家了。” 叶景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山贼的猛虎寨里,几个当家的正在庆功,他们接到报告,说叶思文准备和他们亲自谈价钱,哼!和老子谈价钱,那绝对是越谈越高。 “三弟,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对这么一个下人上心?”二当家的问道,行动前,他是有所顾虑的,他的意思是去绑架叶思文或者叶景,因为绑架一个下人没什么威慑力,哪知道绑回来之后,叶家的人还真的屁颠屁颠的跑来赎人了。 叶昇矜持的笑了笑,说:“叶财这老东西,从小跟叶老狗长大,两人感情很深厚,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叶老狗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们说,他们着急不着急?” “哈哈哈……三弟真是一计定乾坤啊!果然不愧是俺们寨子的诸葛亮!”大当家和二当家同时恭维道。 叶昇谦虚的说:“没什么,只是我对叶家的人比较了解而已。” “三弟,明天俺去和叶思文见面的时候,俺又该怎么办?”大当家问道。 提起叶思文,叶昇是恨得牙痒痒,他说:“还能怎么办?多带几个人埋伏在四周,见了面先加价,把价钱加到一百五十万两再说。若是叶思文同意,就让他立马交钱,若是不同意,就让人把他绑回来,叶老狗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有了他做人质,我们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大当家裂嘴笑了笑,翘起大拇指,说:“三弟高明!” 山寨的地牢里,叶财正端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摆满了大鱼大肉,可是他根本不动筷子。他被掳回来之后,便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看着没有动的大鱼大肉,说:“大管家,你可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哦!” 声音如此熟悉,叶财抬头一看,正看见叶昇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是你!”叶财惊讶的说。 叶昇笑了,说:“是我,大管家,我们又见面了,想当年我刚到叶家的时候,可没少受你的教诲。” 叶财听了直摇头,说:“早知道你是如此不堪之人,我什么也不会教你的。” “你个死奴才,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叶昇恶狠狠的说,“若不是看你还有一点用,我现在就把你剁了拿去喂狗。” 叶财闭上眼睛,说:“随便你!” “呵呵呵……”叶昇得意的笑了起来,“没看出来啊!一个狗奴才居然也把他主人的那一套刚正不阿学了个有模有样。” 叶财紧闭双眼,不言不语。 叶昇见叶财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大管家,你可要乖乖的吃饭哦!我们的荣华富贵可都着落到你身上了。” “滚!”叶财淡淡说,他的眼睛依旧闭着,似乎不愿意多看叶昇一眼。 叶昇恬不知耻,继续说:“大管家,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堂兄会不会拿钱来救你,我赌他不会,因为他历来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叶财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叶财变得很狂暴,用手指着叶昇,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我滚,你站在这里都污了我的眼睛。” 叶昇本意是来刺激叶财的,但是他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没有脾气的叶财,起怒来居然也这么可怕,他指着叶财,色厉内荏的说:“你有种!你走着瞧。”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十个精干的手下来到千佛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每个人都在怀里揣了一把短火铳。 叶思文和手下们径直来到千佛寺的后山,后山早已经有几个满脸凶相的人在等他们了,他们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身上的家伙必定不少。 这几个人正是土匪的大当家和他几个心腹手下,大当家看见叶思文一行人到来,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叶思文叶公子?” 叶思文回礼,道:“正是在下,敢问好汉可是猛虎寨的大当家?” “正是!”大当家得意洋洋的说。 叶思文问道:“不知道大当家的把我家的管家请回山寨去干什么?难道是山寨里缺少管事的,想拉大管家入伙?” 大当家大言不惭的说:“俺们山寨里倒是不缺人才,只是缺少点银子,俺把大管家请回去,是想向他借点银子。” “大当家是差一百万两银子吧!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叶思文假意同意了,看大当家下一步会有什么表现。 “哎呀!”大当家的说,“最近寨子里又多出几十口子人吃饭,一百万两银子不够啊!至少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才行。” 叶思文假装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看到我们大管家安全,我们是不会给钱的。” “不行!”大当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收到钱之前,你休想见到人。” 叶思文连连摇头,说:“不、不、不,没见到我们大管家前,我们是不会支付一分钱的。” “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大当家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叶思文一脸的无辜,说:“是你们没有诚意好不好,这种事情都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好不好,假如我们给了钱,你们不放人怎么办?钱多少都不是问题,但是一定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娘的,敢说我们没有诚意!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俺们的诚意。”大当家大吼一声,“兄弟们!出来练练吧!” 大当家的话音一落,一大群土匪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从周围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将叶思文一行人团团围住。 大当家大手一挥:“把他们给我绑了!” “嘭!” 叶思文举起火铳放了一铳,吼道:“我看谁敢动我们!” 随着叶思文的枪声响起,他的手下们纷纷掏出了火铳,对准了围着他们的土匪们。 这些土条土匪们虽然没有玩过火铳,但是他们好歹知道火铳的威力,那可是要老命的东西。一时间,土匪们都不敢有所动作了。 “误会,误会!”见对方亮了厉害的家伙,大当家立马软了下来,“俺不是跟哥几个开玩笑吗?别介意啊!小的们,还不退下!” 虽然大当家服软了,他的小弟们也收起武器退下了,但是叶思文依旧举起火铳对准大当家,手指挨着扳机,随时准备搂火。 第二十九章、虎威营的第一单生意 要是能由着性子来,叶思文非得把这个卑鄙无耻的一枪崩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叶财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大当家,听我一句话,你这样做没意思,求财而已,何必动刀动枪的?搞得这么僵。” “叶公子说得对,说得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当家,现在变得唯唯诺诺。 叶思文从心底鄙视这个土匪头头,就这副欺软怕硬的狗德行,还当土匪,真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 叶思文收起火铳,说:“这样,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两百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啊!”大当家的满脸喜色,答应了叶思文的要求。两百万两银子啊!那是什么概念,就是自己当几辈子土匪也抢不来这么多钱啊! 叶思文暗道,你现在就得瑟吧你,到时候有你哭的份。 “好,大当家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豪杰,明天中午,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叶思文笑着说道。 大当家说:“好,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两人定好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大当家便志得意满的带着手下们离开了,他们心中那个美啊!随便说几句,就又是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好事,哪找去啊? “少爷,真的要给这帮土匪两百万两银子?”等到大当家走远了,叶思文的一个手下才出言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一帮狂妄自大的家伙,还真敢开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我不把他们的老巢都点火烧了。” “嘿嘿……”叶思文的手下们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虎威营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有事干了。 大当家的一路高歌,带着一帮兄弟回到了山寨,一进聚义堂,他就开始表功:“两位兄弟,俺们现在可要大财了,在俺的劝说下,叶思文那小子居然肯用两百万两银子来赎人,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一个奴才而已,值得吗?” 叶昇有些不相信,说:“大哥,你可要搞清楚了,叶思文那小子可是个诡计多端的主。” 大当家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得意,说:“嘿嘿!他小子诡计再多,也怕俺的钢刀不是?俺们兄弟把家伙一亮,那小子就怂了,立马表示要多拿五十万两来孝敬俺们,没办法俺们只好接着了。” 大当家真是不让人佩服都不行啊!黑的能说成白的,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分明是他自己在火铳下服软认输,可他偏偏说成了叶思文在钢刀下瑟瑟抖。不得不承认,大当家很有当政治家的天赋。 “叶思文没有提别的条件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倒是老实,回答道:“有啊!” “你没有答应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也很老实,回答道:“答应了啊?”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击了叶昇,他最怕的就是大当家胡乱答应叶思文提出的条件,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叶昇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啊!这事很公平啊!”大当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以为自己为山寨立下了大功一件呢! 叶昇有一种想把大当家砍死的冲动,他厉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啊?” “危险吗?俺怎么没觉?”此时大当家已经被钱财迷住了,根本听不进去叶昇的意见。 叶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大当家,说:“大哥呀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破坏了我的全盘大计。” “俺觉得大哥做得没错,两百万两银子不少了,叶家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不管这一摊子事了,俺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还是老兄弟亲热啊!见叶昇指责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马上跳出来帮大当家说话。 叶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土条土匪交流了,他问:“难道两百万两银子就把你们的眼睛砸瞎了?叶家能拿出来的远远不止这个数。” 得到二当家的支持,大当家更觉得自己是为山寨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拍了拍叶昇的肩膀,说:“三弟啊!俺们当土匪的,也得讲究一点不是,熟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会咬人。毕竟俺们手中只是一个叶家的奴仆,俺们真要把叶家的人逼急了,他们撒手不管,俺们把人杀了也不济事不是?” 叶昇急得抓耳挠腮,说:“我们暂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两百万两银子,那能不能兑现还得两说呢?你们不知道叶思文那小子……” 叶昇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当家打断了,大当家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中午,俺们带着人去领钱。” “俺也同意大哥的说法。”二当家是坚决支持大当家。 要在平时,大当家和二当家还能听取叶昇的意见,可是这次的买卖实在是太大了,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被两百万两银子迷得三迷五道的了。 既然大、二两位当家的都已经决定了,叶昇再多说就讨人嫌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考虑后路了,这地方没法展了。 叶思文来到远洋商号的办事点,将一沓银票摆在了马欣惠的办公桌上。 “哟!这里可是十万两银票,怎么?了财,来跟我分红啊!我可没有入股哦!分红也轮不到我吧!”马欣惠一如既往的酸溜溜。 叶思文一本正经的说:“给你说正事,这十万两银子是定金?” “定金?什么定金?”马欣惠不解的问。 叶思文说:“我家的大管家被土匪绑架了……” “打住、打住!”马欣惠打断了叶思文的话,“你家的大管家又不是我绑架的,你巴巴的往我这里送钱算怎么回事?我一不是绑匪二不是官府的。” “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才插嘴!”叶思文有些不爽了,给她说正事呢!居然这么不认真。 看叶思文生气了,马欣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收起了戏谑,说:“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这些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钱是借用虎威营士兵的佣金。我需要虎威营士兵帮我打一仗。”叶思文眼中泛起了别样的神采。 马欣惠听得直皱眉头,我们一群商人,打哪门子仗啊? “打仗?你要和谁打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马欣惠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拍着桌子,说:“我要带着虎威营,灭了猛虎寨!” 马欣惠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什么?你要带着虎威营去剿匪?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记得你是以为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好不好?” 叶思文挥挥手,说:“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把虎威营调给我就是了。” 马欣惠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看你是急糊涂了,虎威营本来就是你再管,你只需要去财物交钱领凭证……” 马欣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思文已经急匆匆的跑了。 “唉!忘了告诉你,你为虎威营订的武器和战袍已经到货了,你等会记得把那些东西带到虎威营去。否则你没有武器,怎么和土匪打啊!”马欣惠在叶思文身后急切的说道。 “知道了!”叶思文头也不回,边跑边说。 下午,虎威营的士兵们正在校场上刻苦的训练,一支车队开进了虎威营的校场,车上装着无数的木箱,木箱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火铳。 “你看,俺们的新装备来了!”一个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木刀木枪了。”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加紧训练,你看二连的那些家伙,都快要撵上我们了!”李大憨突然出现在两个聊天的士兵背后,一口官话说得是流利无比。 叶思文在校场上找到了正在监督士兵们训练的马跃和谢威,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虎威营的生意来了。” 三人进了打仗,叶思文将济南周边的地图铺开,开始在上面指指点点,并且不时的征求马跃和谢威的意见。 开始还好一点,到了后来,马跃和谢威是听得满头大汗,这哥们是要干啥啊?去当剿匪义士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威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小弟斗胆问一句,我们去打土匪,是为了什么啊?” “有人出钱让我们去打土匪。”叶思文很简单的说。 马跃问:“谁闲着没事干,要去剿灭土匪啊?难道是官府中的人?” “是我!”叶思文淡淡的说。 马跃和谢威抓狂了,问道:“这是为什么啊?这些土匪哪招你了?听说你和济南总兵曹大人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毕竟他们才是正规的军队嘛!” 叶思文看着马跃和谢威,不禁大摇其头,说:“我真不知道是替你们两个感到悲哀还是替你们两个感到可耻,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成立虎威营吗?虎威营的士兵就是用来打仗的,雇佣军懂不?就是谁出钱,就帮谁打仗的军队。不然我们花钱花粮食养着这些人干什么?玩吗?” 叶思文一顿暴风疾雨般的训斥,将马跃和谢威说得抬不起头来。 “哥哥哎!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马跃和谢威同时叫饶。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大哥,这帮土匪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啊?让你肯花大价钱去剿灭他们。”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说:“他们把我们家的大管家绑架了,而且还以此为要挟,让我们拿钱去赎人。” 马跃当场就火了,说:“娘的,大哥家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吗?大哥你等着,看我们不把他们一勺给烩了。大哥,你咋不早说啊!早说我们能收你钱不?你这不是骂我们吗?” 叶思文淡淡笑了,看来马跃这个兄弟没白结拜,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就算是我家的事,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毕竟营里还有五百多号兄弟开饭呢,我们虎威营是正规的雇佣军,又不是黑社会团伙。”叶思文解释道。 马跃和谢威说:“反正大哥你能说会道,我们是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叶思文严肃的说:“废话少说!我们现在来制定作战计划。” 一个时辰之后,三个人便商量着把对猛虎寨的行动计划好了,根据猛虎寨的地形、人数、战斗力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并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应急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连排级干部都被招到大帐之中,开始开作战会议。干部们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长会议桌的两边,已经颇有军人的气质了。叶思文将作战计划交给他们传阅,经过几个月的强化训练,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干部已经能读懂用白话文写的作战计划了。 “报告!我想知道,我们连正规的武器都没有,怎么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打仗?”李大憨看了作战计划,第一个提出了意见,他是想早点摸上今天下午运来的东西呢! 想来也可怜,虎威营一直没有真刀真枪,一直用木具代替,只有几十杆用来训练的火铳是真家伙,还是老式的火绳铳,用起来很不爽。 叶思文说:“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你要关心的问题是,怎样带着你的一连摸清猛虎寨周边的环境。” “保证完成任务!”李大憨站起来,向叶思文举手行礼,一股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会议结束快要结束的时候,叶思文和在座的连排长们围成一圈,叶思文伸出手,其他人也伸出手,十几只手叠在一起。 叶思文说:“此次乃是虎威营成立以后的第一战,虎威营的名声能不能由此打响,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 “定然不会让叶帅失望!”几十个人齐声吼道。 由于有马跃做恶人,所以叶思文在虎威营中威信很高,也很受士兵们的爱戴。叶思文又很有大将风范,于是士兵们便开始偷偷称叶思文为叶帅,后来叶思文无意间听见了,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于是叶帅的称呼便传开了。 第三十章、虎威营的成名之战拉开序幕 作战会议之后,士兵们便被召集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们分新服装和武器。[[< ?[ 新服装很漂亮,是用蓝色的江南织锦做成的新式衣服。衣服是叶思文设计的,他贪图便宜,直接把后世的中山服做成了虎威军的战袍。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改进,衣服上方没口袋,只有下摆的左右两边有口袋,在衣服的左上方绣着猛虎下山图。腰间系一根用牛皮做成的武装腰带,上面可以挂弹药袋,也可以挂一支短火铳。裤子就是直筒裤,用皮带固定,穿脱都很容易。鞋子是结实耐用,穿着舒适的千层底布鞋。帽子是大明官兵的制式头盔钵盂盔,上面插着野鸡的翎毛,看起来威风凛凛。相对于外面的行头,他们的内衣就显得比较简单了,就是一件淡绿色的短袖汗衫而已,既没有花纹,也没有刺绣。 战士们穿上新衣服,带上钵盂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得意劲就别提了,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要多帅有多帅。叶思文不知道,他即将带来一场明朝人穿衣服的习惯的变革,这是后话,不提。 相对于衣服,武器更让这些士兵们喜爱。由于叶思文舍得花钱,虎威营已经全火器化了,单兵作战武器直接就是一杆一米五长的火铳和一把小巧的匕。 士兵们用的火铳是叶思文花了大力气设计出来的,他根据后世的经验和现在的工艺水平,设计出了这种新式的燧枪。火铳的弹药一份份的分好,并且用牛皮纸包着,放在腰上的弹药袋里,用的时候特方便。火铳的前端是一把折叠着的刺刀,刺刀有十五厘米长,当弹药用尽的时候,将刺刀展开,就是一杆长矛。火铳上面有背带,方便行军的时候携带。每支火铳都附带着一张使用说明书,这时候就显现出叶思文的英明了,这些士兵早就学会认字了,看一下用白话文写的说明书就会使用了,根本就不用人再费力气去训练了。 士兵们用的匕就更厉害了,其实不应该叫匕,应该叫三棱刺,就是那种一捅一个大洞,缝都缝不起来的玩意。这东西绝对是近战的利器,不过士兵们都不叫它三棱刺,依旧称它为匕。 连排长们除了单兵武器之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把短火铳,本来叶思文是想给他们弄几把左轮手枪玩玩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将就一下。 当然,除了这些轻武器,叶思文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猛的重武器,两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虎蹲炮正静静的躺在营地里的某个角落,几十个叶思文亲自制作的炸药包,还有最牛逼的还是通过某位官员搞来的朝廷制式火器——子母铳小佛郎机炮,这玩意曾在明朝名将李如松打日本人的时候大显神通,子母铳小佛郎机炮全长仅九十厘米,炮身附有钢环,可供随身携带,打仗的时候一个人就能揣着走,到地方把炮筒往地上一架,瞄准了就能打,比火箭筒还火箭筒。 最牛逼的的莫过于它的装填方式,为什么小佛郎机前面要加个子母铳呢?所谓子母铳,其原理大致类似于火箭炮,母铳就是大炮的炮筒,子铳就是炮弹,其口径要小于母铳,在使用前先装好铁砂子、铁蒺藜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到了战场上,直接就可以用。装填度之快,实在是难以想象。 叶思文为了搞这些装备,可是费了老牛鼻子劲了,远洋商号调拨给虎威营的经费,全被叶思文用来折腾这些玩意了。 看着这些战士们心满意足的抚摸着制作精美的武器,叶思文觉得这些钱没有白花,毕竟只有先喜爱,才会有后面的专研。 穿上新制服,背上新武器,士兵们便开始接受叶思文的战前动员,叶思文的动员很简单,好吃好喝的把你们供着是为了干什么?还不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吗?今天带你吗去做一件很有意义、并且很赚钱的事情,就是去剿灭土匪,为民除害,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那个胆量。 回答叶思文的是嗷嗷的叫声,这些士兵天天被教官们狠操,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想要出去释放释放。现在听说叶帅要带他们去打土匪,他们兴奋得都没边了,打土匪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啊!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以后在乡亲们面前也可以说骄傲自己是剿匪义士了。 当然,除了精神上的鼓励,还有物质上的鼓励,每人先一两开拔银子表示一下,等到打完仗,根据个人、团体的功劳,还有更多的奖励。 做完这些,李大憨便带着他的一连,乘马车向一百里外的猛虎寨出,他们的任务是探明猛虎寨周边的地形,明哨、暗哨,寨子里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武器。 打头的马车里,李大憨正在和手下的三个排长聊天。 一个排长有些担心的问:“连长,我们要对付的可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回答他的是李大憨四十七码的大脚。 “哎呦!连长你干嘛踢我啊?”排长委屈的问。 李大憨斥道:“怕,怕就给我滚回家抱媳妇、哄娃娃去,别在虎威营混了。” “我就不这么一说吗?”排长低声的嘀咕道。 李大憨说:“你没听见叶帅是怎么说的吗?你忘了平时先生们是怎样教导我们的吗?当兵打仗,卖命挣钱,叶帅花那么多钱养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是让我们玩的?我就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比在家里种田强多了。” 李大憨口里的先生,正是叶思文请来给教他们读书写字兼洗脑的教官。 “对!”另外一个排长说,“就是打死俺,俺也不想回家种地了,没意义不说,挣得也少,俺三个月挣的钱,比俺爹一年挣的钱都多。”看来这哥们是洗得比较成功的一位。 李大憨又是一脚,说:“满口的乡下话,官话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叶思文在虎威营中推行官话,为的就是方便交流,假如以后要去外地打仗,连外地人的话都听不明白,还打个屁的仗。 这排长讪笑道:“连长踢得好,你不踢我,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李大憨看了看车中的几个兄弟伙,说:“哥几个!我看叶帅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他干准没错,富贵险中求,刀山火海我们都跟叶帅干了!” “干了!”三个排长坚定的说道。 离猛虎寨还有五里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连的士兵纷纷下车,吃过用肉饼子做的行军干粮后,士兵们在连长李大憨的指挥下,从密林之中开始向猛虎寨前进,此时就显现出他们每天爬山爬出来的效果了。士兵们走在密林里,简直比走在大路上还要舒坦。 猛虎寨很快在很快就眼前了,寨子里喧闹无比,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一连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猛虎寨的土匪们正在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李大憨带着手下三个排长,摸到猛虎寨的面前,迅的做出安排:“一排排长,你带人去摸清猛虎寨周围的地形;二排排长,你带人去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暗哨,要是有的话,就拔了;三排排长,你带人去抓个舌头。” 三个排长走了之后,李大憨看着喧闹的猛虎寨,鄙夷道:“他们玩得挺高兴的啊!” 半个时辰之后,一排排长摸到李大憨的身边,说:“连长,猛虎寨四周的地形我已经画出来了,猛虎寨据险而建,背靠绝壁,左右两面是悬崖,只有正面一条路通往山寨。” 二排的排长这时也回来了,他说:“连长,方圆一里我都搜索过了,这帮土条根本没有设暗哨,只有寨门口有几个人在守着。” “三排长把舌头抓回来没有?”李大憨问道。 “回来了!”三排长一脸兴奋,背后两个士兵还押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 三排长得意的说:“这家伙喝多了,醉醺醺的跑到外面来放水,正好被我们捡了一个便宜。省事得很啊!” 李大憨说:“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抓来的舌头被押到李大憨面前,李大憨问道:“叫什么名字?在猛虎寨是干什么的?” “你是谁啊!问俺这个干啥呀!别问了,俺们喝酒去……喝酒去……”看来舌头的酒还没有醒。 李大憨冷哼一声,说:“哥几个,给他醒醒酒。” 舌头的酒迅的醒了,不过他还是个硬骨头,拼死不说话,不过在李大憨一阵粗暴有效有效的刑讯逼供之后,舌头便说出了李大憨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 李大憨将情报整理好,交给一排长,说:“你马上把这个送去给营长。” “得令!”一排长接过情报,转身离开。 马跃带着三个连已经在离猛虎寨十里的地方秘密扎营,他接到情报后,马上把情报送去了还在路上的谢威,让谢威按照李大憨送来的地图,在猛虎寨的外围构筑重火力阵地。谢威带领的五连,装备的全是重火力,虎蹲炮、子母小佛郎机全在他们的连里搁着呢,由于全是重火力,所以他们的行军度不是很快。 谢威接到情报,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适合重火力挥优势的地方。 猛虎寨将要面对的,是一支全部用火器装备起来的队伍,不仅武器全都是火器,连作战方法都已经是先进的火器时代的打法。可怜猛虎寨的土匪们,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大炮火铳,还在做着财的春秋大梦。 第二天,猛虎寨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在校场上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罗汉拳,然后跑到山山寨的寨墙上,大吼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要有多威风有多威风,要有多得意有多得意。 吃过早饭,大当家带着二十几个弟兄,押着叶财就准备上路了,寨中的兄弟们将大当家送到寨门口。 二当家神色严肃,拱手道:“大哥,祝你此去马到成功!” “祝大当家马到成功!”小弟们齐声说道。 大当家挥挥手,做指点江山状,说:“兄弟们,等着俺回来,今天过后,俺们可就要达了,要什么有什么,黄金美女,任我取用,哈哈哈……” 今天猛虎寨的土匪们兴致可不要太高了点,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将来的生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论称分金银。只有一个人悄悄的退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此人正是叶昇,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叶思文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要是叶思文的钱那么好拿,他叶昇早就是一方富豪了,还会沦落到这里当土匪? 离猛虎寨不远的密林里,一连一排的排长对李大憨说道:“狗日的土匪们,今天的兴致很高啊!” 李大憨嘿嘿憨笑:“你放心他们的兴致会更高的!今天将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李大憨说着,用羡慕的眼神向身后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望去,那里是重火力五连构筑的炮兵阵地。炮兵阵地离猛虎寨只有一里,为了不让猛虎寨的土匪们觉,炮兵阵地是连夜构筑而成的,而且隐蔽工事做得极好。漫说这些土条土匪了,就是在后世,没有热成像仪也休想现此处的炮兵阵地。 一个传令兵跑到马跃的大营里,说:“报告营长,猛虎寨大当家已经带着叶家大管家出门了。” “好!”马跃一拍桌子,“传令各连,一个时辰之后,正式起攻击。” 在猛虎寨门口站岗的小喽啰正在打着哈欠,昨晚上酒喝得有点多,没睡好觉,现在有些犯困了。小喽啰的头一点一点的,身体一软,居然倒在了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一颗小石子上面。 “哎呦!”小喽啰揉着被磕疼的脑袋叫了一声。 “俺的妈呀!”小喽啰摸着他的脑袋不动了,因为他看见一大群整齐的士兵正缓缓的向猛虎在逼近。不过看样子又不是正规的军队,因为正规的军队没有如此的威武雄壮。 小喽啰反应过来,连忙将寨门关上,大吼道:“敌袭、敌袭!” 土匪们听见敌袭,在二当家的指挥下,连忙拿起武器,登上寨墙进行防守,当他们登上寨墙的时候,全部傻眼了。来进攻他们的人明显不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他们全部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就连朝廷的军队都没有全火铳部队啊! “轰!” 一颗炮弹砸在了猛虎寨的门口,火药的味道充斥在空气当中,虎威军的成名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三十一章、团灭土匪 马跃带着四个连的士兵,在猛虎寨的面前摆开架势,但是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封锁了猛虎寨的各个出口,射杀敢于出去报信的土匪。 远处的炮兵阵地,撕去了它的伪装,开始亮出它尖利的牙齿。一门虎蹲炮率先开炮,不过仰角还不够高,炮弹没有落到猛虎寨的内部。 “调整弹道,再次击!”谢威冷冷的下了命令。 炮手们稍稍抬高了虎蹲炮的仰角,再次击,一颗实心铁球啸叫着打进了猛虎寨的内部,由于猛虎寨是建立在石头上面的,铁球落地后又再次弹起,砸伤了几个倒霉蛋。 谢威咧开嘴笑了笑,说:“好样的,就照这样给我狠狠的打。” “轰、轰、轰……” 两门虎蹲炮、三十门子母小佛郎机相继开炮,实心弹、开花弹、纵火弹,各种炮弹不断的落在猛虎寨里,打得猛虎寨里面的土匪们抬不起头,都只有趴在地上求神拜佛,希望炮弹不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空气中的火药味道越来越浓,山寨里的几座房子也被纵火弹点燃,呼呼的燃烧着,扑都扑不熄。 猛虎寨的土匪们只有躲在角落里挨打的份,他们根本没有远程武器还击,别说大炮了,就是老式的投石机都没有。 二当家和一帮心腹弟兄躲在一个死角里面,头都不敢抬,二当家骂道:“干他娘的,咋个怎么不讲究,二话不说就开打,好歹也报上字号让俺们知道知道啊!” 一个新加入猛虎寨的跟班问道:“二当家,他们怎么怎么多大炮啊?啥时候是个停啊?” “别怕!俺们以前和官兵干仗的时候,也被炮打过,看着凶,其实打不死几个人。”二当家自己都要吓得尿裤子了,还要开导其他人。 事到如今,二当家终于明白了,是前两天做的那票买卖翻船了,仇家寻上门了。从他们一上来就搂火的行为来看,根本没有和谈的可能,甚至投降都是一种奢望,唯今之计,只有和他们死磕了。 “大哥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早知道就该听三当家的。”二当家后悔的说,都怪他和大当家财迷心窍,上了叶思文的恶当。要早知道叶思文能调动这么多人,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去招惹叶家啊! 二当家派了几个腿脚麻利的兄弟去追大当家,让大当家不要去赴会了,可是这些兄弟一出门,就是一阵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人当场就被打成筛子。连接派了四五个人去,都是这样的结局,管你什么神行太保、草上飞、墙上爬,都是一枪撂倒,绝不含糊。到最后,二当家再也喊不动人了。 二当家想要找叶昇商量对策,却见叶昇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向身边的人问道:“咦!三当家呢?”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娘的!肯定脚底抹油跑了。”二当家气急败坏的说,“都是他狗日的出的馊主意,现在惹出祸事来了,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真他娘的没义气。” 炮击开始慢慢的停止了,如二当家所言,这个时代的大炮,打得热闹,其实炸不死几个人,只要乖乖的趴在地上,且不是太倒霉的家伙,都能躲过炮击,这个时侯的炮击,威慑的意义要远远大于杀伤意义。先用大炮将敌人的意志打垮,到贴身肉搏的时候就可以占一些优势。 “嘿嘿嘿……”二当家笑道,“俺说什么来着……” 二当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喽啰指着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打断了二当家的自我吹捧,恐惧的问道:“那是什么?” 众人向他指着地方看去,只见几个布包模样的东西从外面呈抛物线状落了下来。 二当家意识到不对,大吼一声:“卧倒!” “轰、轰、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在猛虎在里面响起,许多趴在地上的土匪感觉到从地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惊恐之余,他们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爆炸过后,良久,二当家的被几个手下从土堆里刨了出来,被刨出来的二当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小喽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二当家的,太惨了,好多兄弟都七窍流血,声都没吭一声就死了!” “什么?什么大炮有这么大的威力?”二当家惊讶的问道。 小喽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隔炮弹远的兄弟只感觉地底下传来一股力量,就被打得全身酸痛。隔得近的兄弟都七窍流血死了。” 二当家的当然不知道这是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大礼炸药包,这些炸药包既不靠炸药的爆炸伤人,也不靠弹片伤人,而是靠炸药爆炸后产生的气浪杀人。炸药包用投石机投入山寨内,爆炸后,气浪靠着地面传播,站着可能没多大事,最多晃一下,可是趴在地上,那可就全盘接受了炸药包爆炸的气浪,想不死都难。 一个小喽啰从寨墙上跑下来,惊恐的说道:“不好了,二当家的,他们开始进攻了。” “该俺们的厉害武器上场了!”二当家的恶狠狠的说道。 二当家说的厉害武器便是安装在寨墙上面的元戎神弩,是一位高人帮他们设计的,不知道是应用的什么原理,可以不间断的射二十支弓箭,虽然射程不如普通的弓弩远,但是胜在度快,操作简单。猛虎寨已经用元戎神弩打败了许多人的进攻,从官兵到打他们主意的土匪同行,无一不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折戟沉沙。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次的胜利者,也会是他们。 果然,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虎威营的士兵一筹莫展,打了三次也没什么成果,反而还伤了几个士兵。 面对元戎神弩,马跃的部下不断中箭受伤,还好元戎神弩的威力不大,否则肯定已经出现伤亡了。马跃恨恨的看着不断射弓箭的元戎神弩,心中迅的思考着破敌之策。 “别打了,别打了!”马跃恶狠狠的说,“传令,把虎蹲炮给我搬到这里来!”他准备用虎蹲炮来招待这些不知死的土匪。 谢威接到命令后,立刻将两尊虎蹲炮搬到了猛虎寨的面前,炮口杀气腾腾的对准了山寨的大门。 “给我狠狠的轰!”马跃指着寨墙说道,“把它轰垮再说。” 一阵炮击过后,猛虎寨的寨墙除了崩掉了几块石头之外,依旧岿然不动。虎蹲炮是轻型炮,对付木头和人还行,但是对付土木结构的寨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再打几炮,虎蹲炮便彻底偃旗息鼓了,为什么?没炮弹了呗,本来他们就是急行军,带的炮弹数量不多,刚才火炮齐射的时候,已经打掉了一多半的炮弹。 “现在怎么办?”谢威无奈的问道。 面对易守难攻的猛虎寨,马跃也有些一筹莫展了,他说:“要不,让弟兄们再冲一次?” “不行,大哥说过,这些士兵都是宝贝疙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人命去填。”谢威否决了马跃的提议。 “那该怎么办啊?”马跃焦急的说,自己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还拿不下猛虎寨,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正在两位营长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大憨凑了上来,说:“两位营长,属下有破敌之策。” 李大憨名字里虽有个憨字,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憨,虽然看似粗鲁,其实心细,在进攻了两次之后,一个想法便在他的脑袋里形成,趁着这个时间,上来给两位营长出谋划策。 “你说说!”这句话是马跃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说出来的。 李大憨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的计划,讲完之后,马跃和谢威两人当即拍手叫好,立马决定按照李大憨说的办。 就在虎威营和猛虎寨残余的土匪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当家已经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等着叶思文带钱来赎人。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老巢正在被人攻击,还臆想着有了钱自己要如何如何。拿到钱后,先去醉香坊潇洒半天再说。大当家的如是想。 很快叶思文便带着五个下人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叶思文拱手道:“大当家果然守时,让小弟佩服。”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俺们猛虎寨的汉子都是真爷们、大丈夫。”大当家自豪的说。 狗屁!叶思文心中鄙夷,脸上却带着和熙的笑容,说:“不知道大当家把我家的大管家带来了没有。” 大当家一挥手,两个小喽啰便带着叶财从后面上前来,大当家说:“看见没有,大管家在俺们猛虎寨吃好喝好,就这么两天,至少都长了两斤肉。” 叶思文笑了笑,不去管大当家开的拙劣玩笑。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交易吧!”叶思文说着,便从褡裢袋里开始掏银票,整整齐齐的二十沓,特别惹眼。 大当家的看着这么多的银票,脸都笑烂了,说:“叶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叶思文二话不说,拿出十沓银票丢给大当家,说:“先给你一半,另外一半等你放了我们大管家我再给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大当家接过银票,挥手示意放人。 叶财狼狈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叶思文连忙扶住他,说:“大管家,你受苦了。” 叶财摇了摇头,说:“少爷,你这是何苦?小人这条命哪里能值两百万两银子?” “大管家,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你出了事,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呢?”叶思文很煽情的说道。 “叶公子,另外那一百万两也给俺吧!俺们寨子里的兄弟还等着俺们回去吃饭呢。”大当家大大咧咧的说。 听了大当家的话,叶思文先先安顿好叶财,然后他才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叶思文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有两个自制力差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笑什么?赶快给俺钱啊!”大当家当真是财迷心窍,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叶思文止住了笑,说:“大当家,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多住几天。” “你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俺们寨子里还有六七百号人呢!你敢动我,看他们杀了你的全家。”大当家的终于明白过来了,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 “哈哈哈……” 大当家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大伙儿笑得更欢了,这次连叶思文都没控制住自己,笑得眼泪哗啦啦的流。 大当家当机立断,吼道:“动手!”十几个土匪掏出腰里的家伙就要动手。 “嘭!” 火铳的声音响起,四周出现了无数穿着整齐制服的士兵,人手一支长火铳,认真的瞄准了大当家一伙人。 叶思文说:“大当家,我不就是向要留你住几天吗?你居然不给我面子,没办法,我只能用点过火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你就不怕我在猛虎寨的几百号兄弟吗?”大当家色厉内荏的吼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怕,当然怕,不过你留在猛虎寨的人,恐怕已经被我的人马一勺浍了,还报仇呢?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人?”大当家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鄙夷的说:“就你这样,还当绑匪呢!我真为你感到丢人,难道你准备在我头上动土的时候都没有调查一下我的实力,五百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还会怕了你们这一群土条山贼,别开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大当家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土匪,当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之后,气极,吼道:“兄弟们,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些,拉两个人垫背。”大当家说完,率先拔刀,向叶思文杀去。 能当土匪的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猛人,现在身陷绝境,投降还不如拼一拼,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一条性命。 不过对方已经把他们近身搏斗的权利剥夺了,六十几支火铳,在短距离同时开火,将土匪们打成了筛子。只有大当家没有死,因为大家都刻意不去打他,不过他的双手都被叶思文的精准打击废了。 两个士兵将大当家押起来,叶思文走到大当家的身边,说:“大当家,你好歹也是一条好汉,这是何必呢?” 大当家看着被打成筛子的老兄弟,虎目含泪,斥道:“叶思文,你这个阴险卑鄙,不守信用的小人……” 叶思文一掌打在大当家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一个土匪,你不配和我说这些。” 第三十二章、山贼窝里的奴隶 在叶思文解决掉大当家的同时,马跃他们也开始进行最后一轮进攻了,进攻的方式采用李大憨提出来的方法,五个连先用火铳轮番对寨墙上实施火力压制,打得他们不能抬头,然后由人带着炸药包去寨墙的下面,争取将寨墙炸塌一段。({{ “谁去安放炸药包?”马跃问道。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搞不好就会丢命,马跃不想自己安排人去,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去,我去……”“不许和我争,我去!我比你跑得快。”“蹩犊子,你能有我跑得快?” 马跃本来以为这些连排长们都会犹豫不决,没想到他们居然争先恐后的报名,这不禁让他对这支军队有了新的看法。 李大憨拨开众人,说道:“谁也别和我争,这事非我莫属。” “你不行。”马跃当场就否定了。 李大憨不服,问道:“为什么?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整个虎威营,只有我跑得最快,我不去谁去?” 谢威虎着脸说:“你是一连连长,又是叶帅最看重的士兵,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向叶帅交代?” “正因为我是一连连长,又是叶帅最看重的兵,所以我才最应该去,我不能辜负了叶帅对我的期望。”李大憨的话掷地有声,“我去最有把握,你们放着最有把握的人不用,难道想让士兵们白白去送死吗?” 众人一片沉默。 马跃知道不能再拖了,当机立断,说:“好吧!就由李连长去。” 李大憨抱起两个炸药包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过头向马跃说:“营长,如果我战死了,请你们照顾我的爹娘。” “你的爹娘要由你来照顾!”马跃干巴巴的说。 李大憨一愣,随即又迈开步子,义无反顾的向猛虎寨的寨墙走去。 “一连准备,目标,火力覆盖寨墙顶部,举枪,放!”谢威嘶声力竭的吼道。 “砰、砰、砰……”爆豆般的声音开始响起。 在第一声枪响传入李大憨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便足狂奔,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寨墙的底部。 “二连准备,目标,火力覆盖寨墙顶部,举枪,放!” 猛虎在的寨墙上,土匪们被压制着不敢抬头,他们就不明白了,明明知道打不中,为什么还要放空枪,是不是弹药太多了,烧得啊! 二当家的还是颇有些聪明才智的,他知道敌人肯定不是在表演放空枪,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他捅了捅趴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喽啰:“你抬头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二当家的,他们在打火铳啊!我可不想被打死。”被点到名的小喽啰抗议。 二当家一脚踹在小喽啰的屁股上,吼道:“你他妈的还翻了天了是不是,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吗?还敢顶嘴,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小喽啰无奈,只好伸出脑袋去看,结果他比较倒霉,刚冒头就被一颗铁砂子爆了头,红的白的溅了二当家一脸。 “晦气!”二当家擦掉脸上的红白之物,低声骂道。 四连开始放枪了,李大憨也到达了寨墙的下面,他将两个炸药包放在一起,拉动导火索,转身身往回跑去,此时五连已经开始放枪了。 五连放完枪后,出现一个短暂的火力间断区,寨墙上面的土匪终于敢冒头了,他们看见有一个人正在他们的射程内奔跑,立马开动元戎神弩,向奔跑的人射去。 此时一连的火铳已经装填完毕,再次向寨墙上面实施火力压制,开动元戎神弩的土匪被打成了血葫芦。 “啊!”李大憨一声惨叫,他虽然逃过了元戎神弩的攻击,但是一个土匪用硬弩射中了他的肩膀,白桦木的羽箭将他射了个对穿,李大憨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 “二愣子!”马跃和谢威嘶声力竭的喊道。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猛虎寨的一段寨墙被炸毁,寨墙上面做工细致的元戎神弩也因为巨大的震动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为二愣子报仇!”马跃大吼一声,打开长火铳的折叠刺刀,身先士卒,举着长火铳向猛虎寨冲去。 “冲啊!”虎威营的士兵们都大吼起来,端起火铳,跟在马跃的身边向猛虎寨冲去。 猛虎寨的寨墙上面,二当家的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懵了,当他看见虎威营的士兵向他们冲来的时候,急忙吼道:“元戎神弩,快点射!” 但是元戎神弩已经不能大神威了,毕竟只是木头做成的,怎么能抵挡得住炸药包爆炸的威力?它们内部的精密机件已经被震坏了。 见元戎神弩不堪使用,二当家抽出佩刀,吼道:“是爷们的跟老子来!” 仗打到这份上,参与战斗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有一个劲的搏斗、杀人,再搏斗,再杀人,要不一方溃退,要不一方全被歼灭,否则,是不会停止的。 马跃率先和土匪们遭遇,和土匪遭遇之后,先是将火铳里的弹药打了出去,撂倒一个土匪,然后将火铳上的刺刀刺进一个土匪的身体,又撂倒一个土匪,然后才拔出腰间的三棱刺,和土匪们缠斗在一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近身搏斗,就是要用三棱刺这种轻便灵巧,威力巨大的武器,无论身体的什么地方被刺中,都逃不了大出血的命运。 此时虎威营的训练成果就显现出来了,他们手持三棱刺,或者三个一组,或者四人一组,用团队的力量和土匪们缠斗在一起,渐渐的土匪们支持不住了出现了溃退的迹象。只有二当家和他的几个心腹还在卖力的挥舞着他们的大刀。 渐渐的,二当家的身边,心腹越来越少,虎威营的士兵越来越多。二当家的手上颇有功夫,几个虎威营的士兵都伤在了他的手下。 土匪们溃逃的溃逃,被杀的被杀,场上只剩下二当家还在坚持。虎威营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二当家用血淋淋的刀锋指着虎威营的士兵,吼道:“谁来?” “我!”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提着一支长火铳,拨开了众人,走到了二当家的面前,正是大家认为已经牺牲了的李大憨。 李大憨肩膀上还带着一支羽箭,箭头和箭尾已经被他折断,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箭杆。 “啊!”李大憨大吼一声,举起长火铳向二当家的杀去。 李大憨眼睛血红,愤怒将潜能挥到了极致,一招快似一招,凶猛快捷,气势夺人。 面对凶悍的李大憨,二当家的气为之夺,不到十招,他便败在了李大憨的手下,李大憨愤怒的将刺刀插进二当家的胸膛。 二当家慢慢的倒下,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李大憨从他的胸口抽出自己的火铳!然后转身,举起火铳,大吼道:“虎威!” “虎威!”吼声迅传遍了整个猛虎寨。 猛虎寨立在寨墙上面的旗帜被取了下来,虎威营的猛虎下山旗在旗杆上迎风飘扬。 叶思文在马跃他们攻下猛虎寨不久之后,便带着大当家来到了这里。大当家看着弟兄们的尸体和被打得残破不堪的猛虎寨,悄悄的流下了眼泪,十几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都怪自己贪心啊!招惹了叶思文这一头恶狼,不仅没有得到半分钱好处,还把家底子都赔进去了。 “大当家,你看见此情此景,没什么感触吗?”叶思文叹着气向大当家问道,之所以叹气,是因为他看见了一排摆放整齐的尸体,尸体上穿着虎威营的衣服。 大当家沮丧的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俺没什么好说的。” 叶思文摇了摇头,大步向山寨的聚义堂走去,边走边说:“让排长以上的军官到聚义堂来,我有事情问他们。” 很快,各级军官便来到了聚义堂,叶思文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次战斗我们死了多少人?” “一共阵亡八个!”马跃低着头说,这些人可都是宝贝疙瘩,一下死八个,还真是有点让人伤心。 “歼敌多少?生擒多少人?”叶思文又问。 马跃说:“歼敌四百五十八人,连老弱病残在内,一共生擒六百七十九人,猛虎寨全寨一千一百三十七人,没有一个漏网的。” “好!”叶思文叫了一声好,说,“以自身伤亡八人,歼敌四百五十八人,确实是傲人的战绩,简直可以编入战史了。” 叶思文虽然心疼,但是他深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他现在不能表现出他很心疼,反而要给这些还活着的人加油鼓气。 听说这场战斗能编入战史,这些参加过战斗的人都从死了八个兄弟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咧开嘴笑了笑。 叶思文继续问道:“缴获如何?” “缴获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兵器粮食无数。”谢威回答道。 “嗯,不错,还不算很亏本。”叶思文嘀咕道,然后又向谢威说:“拿出两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分给八位牺牲了的兄弟的家人,作为抚恤;另外一万两银子分给众位兄弟,作为他们的奖励。其余的银子收归虎威营账房,迅的补充粮草军械。” 正在大家议事的时候,一个班长来到了聚义堂外面,向叶思文报告道:“叶帅,弟兄们在后山的山洞里现一群人,我们不敢擅作主张,前来请求叶帅定夺。” “什么人?”叶思文问道。 “奴隶!”班长小声的说道。 叶思文勃然大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山寨居然蓄奴。作为一个现代人,叶思文对“奴隶”这两个字是很敏感的,因为“奴隶”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杀戮和悲哀。 “给我们带路,我们一起去看看。”叶思文冷冷的说道。 在这位班长的带领下,叶思文和连排长们来到位于后山的奴隶牢房,奴隶们此时已经被放出来了,正漠然的看着虎威营的士兵。 奴隶们穿着破烂的衣服,皮肤被晒得黢黑,有的奴隶身上有很多伤口,都是被鞭子打出来的。奴隶们都很瘦弱,恐怕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 看见叶思文等人前来,这些奴隶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似乎很怕见到生人。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叶思文和颜悦色的问道。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答话。 叶思文又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朝廷派来解救你们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自由了。” 听见朝廷,听见自由,这些奴隶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都流出了眼泪,特别是有些心理脆弱的,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叶思文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了吗?”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奴隶走出来,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过往的客商,还有一些是山下的良民,我们都是被这些天杀的土匪抢光了财物,然后把我们掳到这里来当奴隶,替他们开矿。若不是大人今天解救了我们,真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谢谢大人!” 说着,奴隶们便纷纷的向叶思文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 叶思文连忙扶起为的奴隶,说:“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来晚了。” 为的奴隶老泪纵横,说道:“不晚,不晚。这不,我们不是都还没有被土匪们折磨死吗?” “你刚才说你们替这些土匪开矿,开的是什么矿?”叶思文听说这里有矿,顿时来了兴趣。 为的奴隶说:“禀告大人,这后山有一座铁矿,土匪就是逼着我们帮他们开矿,然后制成各种兵器,卖给周围的土匪。” 叶思文心道,没看出来啊!这伙土匪还做着军火生意。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铁矿?”叶思文和气的问道。 为的奴隶立马答应道:“好、好,大人你请跟我来。” 叶思文等人跟着为的奴隶来到后山,只看见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各种工具扔得满地都是。 一些铁矿石装在柳条筐里,叶思文拿起几块铁矿石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嗯!不错,品味还挺高的。” 第三十三章、什么生意最赚钱,军火 猛虎寨的校场上,大当家被绑在一根竖起来的木棒上,一个拿着皮鞭的士兵使劲的往他身上抽。大当家被打得哇哇大叫,把叶思文上下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不过他骂的越凶,就被打得越狠,皮鞭和血肉接触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观众的耳朵。 大当家被打的观众有两拨人,一拨人是以前山寨里的奴隶,他们看得热泪盈眶,狗子的,以前拿鞭子抽我们,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吧!另一拨人是以前山寨里的土匪和家眷,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幸亏抽的不是我啊! 六十鞭下去,大当家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的骂声也终于停歇了,声音都哑了。 叶思文走到大当家的面前,说:“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你看看你做的事!”叶思文指着瘦骨嶙峋、神情萎顿的奴隶们,“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被你掳来当牛做马,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大当家嘿嘿冷笑,说:“事到如今,俺也认栽了,要杀要刮随你的便,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给俺来个痛快的。” “痛快的?”叶思文鄙夷道,“你这样的人渣不配。你既然这么喜欢奴隶,那你以后就当奴隶吧!后山的矿,总是需要人开的嘛!” “哈哈哈……”大当家狂笑道,“老子双手都被你废了,还用什么来开矿?” 叶思文说:“我不管,你就是用嘴巴啃,也得给我干,干不了,哼,就等着挨鞭子吧!” “叶思文,你……”大当家吼道。 叶思文已经不理会他了,转身去安抚以前的奴隶娃子了。叶思文还是很仁慈的,给每个奴隶了二两银子,放他们下山,虽然他们以前被抢的远远不止这个数,但是能得到自由,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拿了银子,哭哭啼啼的下山去了。 遣散了奴隶之后,马跃问道:“大哥,这些土匪们的家眷,还有剩下来的土匪怎么办?” 叶思文说:“土匪们的家眷恐怕都是被土匪们抢来的,全都二两银子放了吧!至于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 “杀了?”马跃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 叶思文摇摇头,说:“杀降不祥,这些人杀了可惜,把他们留下来开矿吧!当矿工。和刚才我们放走了那一批人一样。” “大哥!你也太无耻了吧!”马跃口不择言,“你不是刚刚还斥责大当家蓄奴吗?” 叶思文说:“他们用的是无辜的普通老百姓,我们用的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杀人如麻的土匪,没有可比性。我们这个就不一样,我们这个叫做对土匪进行劳动改造,帮他们重新做人。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矿工总比当死人要强吧!” “对哦!大哥高明!”马跃不得不佩服叶思文胡扯的能力,还劳动改造、重新做人呢!当奴隶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安排好猛虎寨里面的事情,留下了一个连驻守在这里,叶思文便带着其余的人回去了。 虎威营的后山,正在举行一场规模浩大的葬礼,八个死去的虎威营士兵将会长眠于此,除了镇守在猛虎寨的一个连之外,其余的士兵全部都穿戴整齐前来参加葬礼。 八口棺材,由六十四名士兵抬着,缓缓的走向墓地,叶思文、马跃、谢威,他们三人亲自为死者抬棺,神情肃穆**。很多士兵开始默默的流眼泪了,兄弟们没有白死啊!叶帅亲自抬棺,真可谓极尽哀荣,很多士兵都在想,自己死了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个待遇。 停灵已定,虎威营里教士兵们读书写字的老师拿出悼词,念:“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一屈原的《国殇》,被老秀才念得慷慨激昂,虽然士兵们有诸多不解,但是被气氛所感,都变得**无比。 悼词念完,叶思文大吼道:“全体都有,跪!” 士兵们齐刷刷的跪下。 “一拜!再拜!三拜!起!” “上酒!” 一大坛好酒被抬了上来,先倒了八碗烈士的墓前,然后每个士兵默默的拿起酒碗,负责倒酒的人给他倒上好酒。 叶思文举起酒碗,大吼一声:“兄弟!一路走好!”然后一仰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兄弟,一路好走!”几百个士兵的吼声,惊天动地。 “举铳,放!” 三十杆火铳举起,朝天鸣放。 “举铳,放!” 又是三十杆火铳,朝天鸣放。 “举铳,放!” 最后三十杆火铳,朝天鸣放。 马跃和叶思文一起下山,揉了揉眼睛,说:“大哥,挺能整景的啊!搞得我都要忍不住了。” “对啊!叶大哥,我也被你感动得哗哗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啊?还亲自为死去的人抬棺,书上不是说为将者要在属下面前保持威严,才能让属下信服吗?”谢威说道。 叶思文说:“没什么,士兵为我们卖命,活着,就对他们好一点;死了,我们就把葬礼给他们办得漂亮点,不仅让死者安心,也让活着的人不心寒。” 马跃和谢威赞同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不知道,叶思文也没有给他们说,士兵们对你信服,并不代表他们爱戴你,信服只能让他们乖乖的听话,而爱戴则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要想得到士兵们的爱戴,就必须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开始做起。 叶思文回到远洋商号的办事点,兴高采烈的将一沓银票交给马欣惠,说:“这是剩下的佣金,你点点。” 马欣惠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事情办妥了?” “把猛虎在的老窝都给掏了。”叶思文笑着说。 马欣惠拿着银票看了看,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对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这么拧得清?” “什么意思?”叶思文不解。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你就不能让我免费帮你一次吗?” “嘿嘿……”叶思文打着哈哈,“这钱又不是给你的,是虎威营的佣金,叶思文远洋商号应得的,我不能公器私用不是。” 马欣惠哼了一声,说:“既然你要给,我也就收着吧!怎么样,土匪窝里收获还不错吧!” “嗯!不错。”叶思文笑着说,“十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 “是挺不错的啊!”马欣惠伸出手,问,“这笔钱呢?干嘛不一起交给我?” 叶思文说:“那可不行,那是虎威营用八个士兵的命换回来的,我拿了一部分当抚恤金,一部分给他们改善伙食。” “在你的心里,虎威营的事情可比远洋商号的事情重要多了啊!”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讪笑:“我不是管这个的吗?怎么远洋商号有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已经组织了一批货物到日照,不过远洋商号的账上可有没什么钱了,你这二十万两佣金来还是来得很及时的。”马欣惠说。 “哦!忘了给你说个事,我们恐怕还要投入一大笔资金,修建一座铁厂。”叶思文说。 马欣惠鼓着眼睛,问:“修建铁厂干什么?” 叶思文说:“炼铁炼钢啊!盐铁都是赚钱的行当,我们不插手盐,还不能炼点铁来玩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马欣惠不解,这男人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啊? 叶思文说:“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攻破猛虎寨,结果在他们的后山上现了一个铁矿,我想他们反正都开成那个样子了,不如我们接着开下去,挖矿炼钢,制作工具武器,保管赚钱……” “打住,打住!”马欣惠打断了叶思文,“你想造什么武器?不会是火枪大炮吧!造出来你卖给谁去啊?朝廷可有自己的兵仗局,是不会在外面采购武器的。” 叶思文笑了,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火枪大炮啊?”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马欣惠娇嗔道。 叶思文头皮麻,连忙转移话题:“朝廷不买我们的兵器,我们可以自己用嘛。还可以拿去卖给那些长期战乱的国家,比如倭国什么的,两方都卖,让他们打着玩去。现在什么生意最赚钱,当然是兵器了,到处都在打仗,” “我觉我有时候真是赶不上你的思维。”马欣惠盯着叶思文眼睛说道。 叶思文心中一震,这丫头火眼金睛,不会看出来我是那啥啥来的吧。 “没有,只是我平时想得比较多而已。你没看见朝廷每年要消耗多少兵器粮草吗?有市场才有利润嘛!”叶思文解释道。 马欣惠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好,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是你看中的生意,就一定能赚钱。没看见你的玻璃厂和香皂厂吗?简直是日进斗金啊!”说到后面马欣惠已经酸溜溜的了。 叶思文心说我搞点产业我容易吗?你怎么成天都打我香皂厂和玻璃厂的主意啊。 “这次去倭国,你准备了些什么货物啊?”叶思文再次转移话题。 马欣惠说:“瓷器和丝绸,夹带一点上好的茶叶。” “就这些啊!恐怕赚不了几个钱吧!”叶思文说。 马欣惠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叶思文嘿嘿笑道:“要不在我们家的香皂厂和玻璃厂订购点东西吧!我保证拿去就赚大钱,要不要试试?” “哦!好啊!”马欣惠眼前一亮,她已经见识过玻璃的威力了,不知道香皂的威力怎么样。 因为叶思文的香皂还他掖着藏着不拿出来卖,所以他们都不知道香皂的市场会是怎么样的,这次去倭国,正好试试。 “这样,让远洋商号赚钱,玻璃制品只收成本价,不过一斤的制品只要一百两银子一件,过一斤了两百两银子一件。香皂的成本比较便宜,就一两银子一块好了。”叶思文故作豪爽的说,其实他心里在打鼓,不知道马欣惠调查过没有,会不会骂自己心黑。 马欣惠并没有骂叶思文黑心,而是说:“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叶思文的老脸一红,几块钱一斤的玻璃买上万块,五块钱一块的香皂买四五百块,要放在以后,不被公检法弄死才怪。可是在明朝,别人不仅不会弄死你,反而还会很感激你,说你是个大大的好人,这就是高科技垄断的好处啊!随便搞点东西都这么赚钱,明朝真是个好地方,叶思文如是想。 “这次去倭国,必须要一个主事的人,你觉得我们两个谁去好?”马欣惠眨着眼睛问,一脸的期盼。 叶思文心说这是在提醒我要主动请缨呢,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一个小女孩子家家去倭国那么乱的地方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快表示啊! “当然是我去!”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出去抛头露面?在家乖乖的写写算算才是你应该干的事。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活计,还是我们大老爷们去干得好。”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说得好听。” “说吧!什么时候出,我时刻准备着。”叶思文拍着胸脯说道。 马欣惠说:“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货物还要十多天才能全部装船,你十天后出,先去日照港。” “好!我一定把这事给你办漂亮了。”叶思文信誓旦旦的保证。 马欣惠揉了揉太阳穴,说:“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空口说白话了,我都听腻歪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叶思文看马欣惠一脸劳累的样子,说:“马小姐,你可要注意休息哦!我们远洋商号上上下下可都指望着你吃饭呢!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管这么大一摊子事啊!” “假关心!”马欣惠没好气的说。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我可是真的在关心你哦!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马欣惠温柔的看着叶思文,娇嗔道:“去你的!” 马欣惠的眼神和口吻都很暧昧,那里将叶思文当成什么合作伙伴?简直是把叶思文当成意中人来看待了。 叶思文心中叫苦,没事招惹她干嘛!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见马欣惠,总有一种惧内男见河东狮的感觉。叶思文心中暗道,愣着干嘛!还不快逃。想着便借故跑了,比兔子还快。 第三十四章、来自巡抚衙门的订单 叶思文回到家中,先去看了一下几天没有见着面的唐婉儿,两人打情骂俏好不喜欢。〔[ (?〔 ]晚上给叶财设宴压惊,叶财给他们详细的讲了一下这几天的遭遇。当叶财讲到叶昇的时候,叶景父子都是一愣,然后详细的追问了一下叶昇的事情,可惜叶财知道的就那么多,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文儿,看来我们得处处提防着,叶昇那畜生太阴险,我们得防着啊!”叶景对叶昇害叶思文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叶思文笑了笑,说:“爹,你放心吧!他现在是囚犯一个,不敢轻易来济南城的,最多在背后搞鬼,只要他搞不死我,那就有他好受的了。” 叶景说:“话虽如此,可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啊!” “孩儿记下了。”叶思文恭敬的说。 晚饭之后,叶景又和叶思文讨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听说叶思文马上要去倭国,叶景很是关心,给叶思文讲了许多关于倭国的事情,让他小心提放阴险狡诈的倭国人。叶思文虽然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可是学过日本话的,对日本的社会、经济、文化都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晚饭过后,天上便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叶思文趁着夜晚清冷,溜进了唐婉儿的房间里。 女孩子身子弱,所以唐婉儿的房间里特意建了一个壁炉。叶思文其实是跑来烤火的,制作精美的炭火在壁炉里被烧得通红,叶思文躺在壁炉边的藤椅上,享受着壁炉带来的温暖。 房间里的丫鬟仆人全都被赶走了,只剩下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唐婉儿在一旁忙碌着,青梅煮酒话雪景,这么惬意而又有诗意的事情,当然要和表哥一起享受才行。 二十年的女儿红,里面放上几颗梅子,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的炖着。没有多久,酒香四溢,勾得叶思文肚子里的馋虫大动。叶思文急得抓耳挠腮,不断的问还有多久才能享用。 看着猴急的叶思文,唐婉儿温婉的笑了笑,从酒壶中倒出一杯煮好的美酒,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然后递给叶思文,说:“表哥,你尝尝我煮酒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叶思文接过酒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美酒入口温润,醇香浓厚,酒香中又带着点酸甜的味道,果然是世间美味。看来中国古代的富豪比后世那些爆户要懂得享受得多啊! “怎么样?”唐婉儿眼巴巴的问道,须知明朝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夫君满不满意为标准的,可以说明朝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得有钱有权。 叶思文砸吧着嘴,说:“挺好的,再来一杯就更好了。” 唐婉儿笑了笑,端起酒壶,又给叶思文斟了一杯酒。 叶思文端起酒杯,突然诗兴大,想要吟一诗在表妹的面前显摆一下,可惜他可耻的现,他居然是理科生。太万恶了,早知道要穿越,打死也不读理科,好歹也得学会几经典的诗词来讨美女欢心啊!叶思文如是想。 唐婉儿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坐到叶思文的旁边,说:“表哥,听说你要贩运货物去倭国,路途遥远,一去恐怕就是两三个月,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哦!别让我担心知不知道。” 叶思文没心没肺的说:“没事,我们招的船员经常跑倭国的航线,而且倭国离我们也没多远不是。你不用担心的。” “那小妹就在这里祝表哥马到成功了。”唐婉儿举起酒杯说道。 虽然唐婉儿做得很洒脱,但是叶思文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不舍,试想,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突然要分开几个月,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唐婉儿有无数个理由请求叶思文留下来,但是她却默默选择了支持叶思文,绝不拖自家男人的后腿。 叶思文将唐婉儿揽入怀中,说:“表妹,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天降大雪,但是第二天早上叶思文依旧早早的起来了,只穿了一件单衣,便在院子里开始锻炼身体。跑步、练拳、俯卧撑,这是叶思文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项目。 “表哥,小心着凉。” 运动过后,叶思文满头大汗,正用手帕揩着头上的汗水,唐婉儿便很适时的将一件绸锦缎子的棉衣披在了叶思文的肩膀上。 叶思文呵呵笑道:“你表哥我的身体可是铁打的,不会着凉的。” “哼!”唐婉儿娇哼一声,开始揭叶思文的老底,“我可是记得某些人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在棉絮里,连门都不敢出,还敢说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嘿嘿……”叶思文讪笑,“我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唐婉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你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甚至怀疑你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叶思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婉儿撅着嘴说:“你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读书累了就来找我玩,可是现在呢?整天的不着家。还有,以前你从来不会打架的,现在倒好,整天带着四五百个人,到处去打架。” 叶思文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开玩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能不会感觉到一点异常情况?感觉到了是正常,感觉不到那就只能说是诡异了。 叶思文解释道:“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吗?现在我长大了。而且,我跟我师傅学了很多东西,知道整天呆在家里读书不是男子汉所为,男子汉就应该行走四方。”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家丁过来,告诉叶思文,叶景正在找他,让他马上去书房。叶思文便借机脱身,迅的逃走。 叶思文来到叶景的书房,行礼,然后问道:“父亲这么着急找儿子来有什么事情?” 叶景将一封烫金的请帖交给叶思文,说:“巡抚府送来的,孙巡抚请我们爷俩今中午去归田园居喝酒赏雪。” “喝酒赏雪?”叶思文疑惑的问,“孙巡抚很空吗?” 叶景说:“为父和孙巡抚多少有些交情,知道他的为人,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想要他请人吃饭,那是比登天还难。我想,他请我们喝酒赏雪,肯定是有求于我们。” 叶思文说:“会不会是上次我救了他一命,他今天特地来道谢的。” “不会。”叶景坚定的说,“他是在我们家的酒店遇刺的,他觉得你救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会为这个请我们喝酒的。” “那是为什么?”叶思文彻底糊涂。 叶景指着叶思文,说:“因为你。” “因为我?”叶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更加疑惑了。 叶景说:“恐怕是你剿灭猛虎寨的事情传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想请你帮他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 “不会吧!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们做得挺隐秘的啊!”叶思文不可置信。 叶景哂道:“隐秘?全集南城的人都知道了,还隐秘,炮声隆隆,火光冲天,这事想要隐秘怕都是不行吧!” 叶思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弟兄们的确闹得有点大。这是该怎么办啊?要是孙巡抚提出来,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叶景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答应,我们做生意的,一定不能跟朝廷对着干。你若是不答应他,就是等于是跟他对着干。虽然孙巡抚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总是免不了一些喜欢讨好上司,又自作聪明的人来对付你啊!” “那我们就去见见呗!”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反正虎威营的职业就是打仗,有生意干嘛不接着? 孙元化看来还是下了大本钱的,宴席设在归田园居的天字一号包间。据叶景说,天字一号包间就是进去坐坐都要五十两银子,要是吃上一顿饭,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拿不下来。叶思文问为什么天字一号包间还会每天都会被人预定,叶景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叶思文这才想起,后世那些官一顿就要吃几十万,那可是和古代一脉相承传下去的传统。 叶景父子走进天字一号包间,孙元化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包间里很暖和,如同阳春三月一般,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扬兄,近来生意可好?”孙元化拱手问道。 叶景笑着说:“甚好,都靠初阳兄帮衬啊!” “哪里、哪里。”孙元化自责道,“来济南这么久,也没有去文扬兄府上走动,小弟惭愧啊!” “唉!初阳兄以国事为重,哪能如我等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叶景替孙元化开脱道。 叶思文一言不的看着叶景和孙元化客套,知道他们是在做官样文章。看来老头子和孙元化的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真正的好朋友哪来那么多客套话? 叶景和孙元化终于客套完毕,孙元化这才招呼他们父子坐下。主客落座之后,便开始上菜了。天气寒冷,中午就吃涮羊肉。一尊精美的红泥小火炉,四碟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还有各种各样的配菜。最后上来的是一瓶四川产的剑南春,看酒坛,应该有些年头了。 孙元化看着眼前的精致小酒杯,皱了皱眉头,喊道:“山东人喝酒,怎么能用这么小的杯子?小二,换大碗!” 小二听见,忙不迭的将几个酒碗端了上来,摆在了食客的面前。 孙元化亲自打开酒坛的封泥,闻了闻,大喊一声“好酒”,然后亲自给叶景和叶思文倒上酒,让叶景父子受宠若惊。 孙元化端起酒杯,说:“既然我们在山东,就要按照山东的规矩来,上桌先饮三杯。”说着,孙元化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景和叶思文没法,也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连喝了三杯,孙元化和叶景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叶思文就没他们这么好的酒量了,三杯酒下肚,胃里立马就有些吃不消了,还好叶思文意志坚定,否则当场就要吐出来。 孙元化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笑着说:“熟话说:一口羊肉三冬暖,我们今天也来试试这羊肉的滋味。你们随意,不要把我当成巡抚大人,就把我当成一般的朋友就好了。” 这话叶思文爱听,他也不顾形象了,夹起几片羊肉就在锅里涮起来,几口羊头下肚,叶思文的胃里终于舒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孙元化和叶景拼酒,叶思文自顾自的吃羊肉。 叶景和孙元化的酒量极大,一坛足有四斤重的剑南春被他们喝了下去,可是他们依旧行动利索,口齿清楚。叶思文都看呆了,这还是两个人吗?分明是两个酒缸啊! 就终于喝完了,孙元化也开始谈正事了,果然不出叶景所料,孙元化是来请叶思文帮他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的。 “贤侄,你是举人出身,这为国为民的事情,你可不要推却啊!”孙元化情真意切的说,“现在朝廷四处用兵,东边的后金,北边的蒙古,西边的流寇,都需要人去平定,我们身为臣子的,此时不为圣上分忧,更待何时?” 孙元化说话很有水品,滴水不漏,让你给圣上分忧,这你总不能不答应了吧! 叶思文故作为难,说:“孙伯父,不是小侄不肯为圣上分忧,这虎威镖局真不是我们家的产业,我们也只能花钱才能请动他们帮忙。” 孙元化笑着说:“贤侄,你就被蒙我了,谁不知道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产业,远洋商号又是你们叶家和马家共同创办的。而且你又是主管虎威镖局的人,只要你话,虎威镖局还敢不听吗?” 孙元化的功课做得挺好,把虎威营调查得很清楚。 “是,小侄承认虎威镖局是小侄在管理,可是皇帝不差饿兵,没有饷银,我们怎么打仗?”叶思文见推脱不过,干脆开始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孙元化终于同意用五万两银子雇佣虎威营,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剿灭土匪后,俘获的土匪和缴获的财物都可以不上交。叶思文和孙元化当场签订契约,至此,虎威营终于接到了正真意义上的第一单生意。 第三十五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吃过午饭,雪终于停了,天也放晴了。 〔 叶思文吃过午饭,便来到了远洋商号。 马欣惠的办公室内,叶思文和马欣惠面对面的坐着,马欣惠一脸怨怼,指着桌子上的契约,揶揄道:“这就是你拉回来的生意?你就是想把你自己坑死,也别拉着我一起啊!” 桌子上摆着的正是叶思文和孙元化签订的剿匪契约,任务太难,酬金太低,怪不得马欣惠会生气。 “对方是巡抚,一口一个为当今圣上尽忠,我能拒绝吗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叶思文其实也是一肚子的不愿意,五万两银子,别说武器了,就连人吃马嚼都不够,还有每个月的饷钱,伤者的疗养费,死者的抚恤金,整个一个亏本买卖。 一说到这个,马欣惠也想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官字两张口,随他怎么说,要是真把当官的得罪了,远洋商号以后做生意就难了。 叶思文说:“其实也不算亏本,剿灭土匪后,缴获的财物都归我们。还有,要是真的能把济南周围的土匪剿灭干净,不仅能使四方安宁,还能使虎威营的名声大震。” “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马欣惠无奈的说。 叶思文起身,说:“那好,我现在就去虎威营,准备剿匪。” “慢着,你去剿匪,那日照那边的货怎么办?我们可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可就要出海了啊!你不去照应着,让谁去啊?”马欣惠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叶思文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剿匪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济南周边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可都是些难缠的主。 正当吗、两人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虎威营的信使匆匆的来到了远洋商号,将一封信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将信打开,快的看了一遍,皱了皱眉头,将信递给了马欣惠。 “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去打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马欣惠看完信,一脸无奈的说。 猛虎寨外,气氛剑拔弩张,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端着火铳,瞄准了寨子外面的敌人,两门虎蹲炮也被搬到了寨墙上,随时准备搂火。 攻击猛虎寨的敌人足有一千多人,他们撘弓拉箭,准备了云梯、攻城锤等家伙,准备进攻猛虎寨。 昨天下午,一伙两百多人的土匪突然出现在猛虎寨的外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泰山山区土匪大扛把子的手下,特来质问虎威营为什么要攻打猛虎寨,向虎威营讨要说话,不给说话就要给虎威营说话,嚣张得很呐。不过虎威营的爷们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连话都懒得答,你爱咋咋地。 见虎威营不答话,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嚣张家伙上来喊话,说什么赶快交出猛虎寨的金银财宝、娇妻美眷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要不客气了云云。 留守在猛虎寨的人马是虎威营的二连,连长阎虎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看见对方这么嚣张,一火铳就将那人的狗皮帽子打飞。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这个带狗皮帽子的家伙叫单二王,他大哥单大王真正是泰山山区里土匪的大扛把子,绝对的牛人,他一招呼,全泰山山区的土匪都得听他的号令。单大王得知猛虎寨易手之后,便让他的兄弟单二王带着人马来打秋风,哪知道对方是生面孔,根本不搭理这个所谓的泰山山区大扛把子。 单二王差点被阎虎开了瓤,单大王气得鼻孔冒烟。他生气,倒不是因为单二王差点被开瓤,而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好啊!你他妈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单大王的江湖令箭一出,泰山山区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匪山寨就都动起来了,纷纷派人来助战,围攻猛虎寨。尽管昨晚上下着大雪,可是单大王还是纠集了上千的人马,准备一举踏平猛虎寨里面那些嚣张的家伙。 阎虎看见来了这么多土匪,也慌了神,连夜派人回去报信。 马跃接到消息之后,立马让谢威带着两个连火前去支援,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连押送着武器随后就到,并且用最快的度报告了叶思文。 叶思文骑着马,火急火燎的赶到虎威营营地的时候,谢威已经带兵离开了,剩下的两个营也准备完毕,就等着他了。叶思文即刻下令,火支援猛虎寨,不能让二连的兄弟有任何损失。 谢威的人马还没有到猛虎寨的时候,土匪们便开始攻击了。 土匪们打仗还挺讲究的,先来了一个骑着白马,提着亮银枪的白袍小将,他用枪尖指着猛虎寨的寨墙,口中喊道:“呔,上面的人听着,我乃泰山第一寨潜龙寨寨主单大王单大当家驾下,号称白马亮银枪的小将薛刚,有谁敢与爷爷一战?” 白袍小将自顾自的在下面拽词,却没现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正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这货谁啊?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单挑那一套,还白马亮银枪薛刚呢,我等会还带你去反唐中不中?一看就是一个被话本评书毒害了的主。 “连长,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兄弟去陪他玩玩?”一个排长凑到阎虎的面前问道。 阎虎冷哼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幺蛾子?武功再好,一铳撂倒。铳来!” 一把火铳递给了阎虎,阎虎打开击锤,瞄准白袍小将,正准备搂火,却突然想起,不如和他们玩玩,也可以拖延一会时间。 “给我备马,我去会会这个宝货。”阎虎收起火铳,拍了拍腰间的短火铳。 阎虎上马,寨门打开,他独自一人骑着马跑了出去。阎虎会骑马,但是仅仅只是会而已,远远达不到白袍小将的水品,拙劣的马术逗得对面的土匪们哈哈大笑。 “呔!来者何人?本将枪下不斩无名之人。”白袍小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阎虎也学着白袍小将的口气,说:“本将乃是虎威营叶帅驾下,号称玉树临风真无双,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将薛丁山,特地前来会会你这个白马亮银枪薛刚。” 白袍小将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大吼一声:“呔!竟敢戏耍你家爷爷,且让你看看你家爷爷的真本事。”白袍小将说着,打马上前,直取阎虎的级。 阎虎冷笑一声,拔出火铳,打开击锤,“嘭”的一声,白袍小将应声而落。白袍小将的胸前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口中吐着血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白袍小将的白马被火铳惊了,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阎虎纵马上前,跳下马,一刀将白袍小将的脑袋砍下来,挂在马脖子上面。 “还有没有人敢和本将单挑?”阎虎上马,继续叫阵。 土匪们都愤怒了,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我们给你玩冷兵器,你居然用火铳对付我们,也不用和这种人讲什么规矩了,一拥而上干掉他是正途。 单大王一声号令,小喽啰们奋勇争先,纷纷向阎虎杀去。阎虎见状,暗叫不好,连忙策马回到寨墙上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内。 “轰、轰!” 寨墙上的两门虎蹲炮相继开火,接着就是爆豆般的火铳声。灼热的炮弹打进土匪的队伍里,土匪们猝不及防,砸伤几个倒霉催的土匪。紧接着,跑到前面的几个人也纷纷倒在了火铳下面。还没正式开打呢,土匪就损失了十几个兄弟,土匪们顿时寒蝉若噤,连忙跑出了火铳的射击范围。 阎虎见土匪们没有悍不畏死的追上来,连忙打马回到了寨子里。 回到自己的阵地,单大王暴跳如雷,被他称为小赵子龙的爱将白袍小将死了,十几个弟兄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仗是咋个在打啊? “你们说,该怎么办?”单大王暴跳着向自己的谋士们问道。 谋士们考虑了一会儿,建议单大王用牛皮盾牌阻挡火铳,散开一些,慢慢的向猛虎寨的寨墙靠近,只要能到达寨门口,就算是胜利了。牛皮盾牌是用厚木板制成,上面蒙上一层牛皮,对弓箭有很好的防御效果。 “咚咚咚……” 手持牛皮盾牌的土匪们,呈散兵阵型,踩着鼓点声,一步一步的向猛虎寨的寨墙靠拢。土匪们的牛皮盾牌不多,只有百十张,走在猛虎在的前面,稀稀拉拉的像羊粪蛋子似的。 土匪进入射程,早已经准备好的虎威营士兵们开始开火,但是火铳的子弹不足以将牛皮盾牌打穿,打了一阵,根本没有效果,土匪们依旧躲在牛皮盾牌后面慢慢的推进。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两门虎蹲炮再次开火,人们本以为强悍的虎蹲炮应该有一些战绩,可是虎蹲炮的实心炮弹砸在土匪们的散兵阵型中,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阎虎观看了一会儿,说:“用投石机投几个炸药包出去试试。” 这次终于有效果了,十几个炸药包投下去,爆炸的气浪将隔得近的土匪卷得老高,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土匪们的盾牌阵被炸药包炸得七零八落,二三十个土匪当场就不行了,其他的土匪吓得丢了盾牌就开跑。 两次失败,不仅没有使单大王退却,反而增加了他的好胜心理。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猛虎寨拿下来,杀光里面的人,为自己死去的弟兄报仇。一个谋士悄悄告诉他,对方用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没有了弹药比烧火棍都不如,只要用人消耗掉对方的弹药,这仗就胜了八成了。 既然要用人填,单大王当然不能用自己的人去上,于是单大王给前来助战的土匪们许下重诺,让他们打前站。 土匪们的进攻瞬间猛烈起来,他们不顾一切的往猛虎寨冲去。遭到一阵猛烈的打击之后,他们又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这一批人刚刚退了下来,另一批人又拉上来,拼死的向猛虎寨冲,虎威营的士兵们拼死抵抗,打光了所有的弹药才将土匪打退。 “连长,我们没有弹药了。”“连长,虎蹲炮的炮弹打光了。”“连长,只剩下一个炸药包了。”“连长……” 猛虎寨里的弹药本来就没有多少,新的弹药还没有送到,现在用的还是上次攻打猛虎寨剩下的弹药。此时,弹药已然告罄。面对潮水般的土匪,士兵们心里顿时没有了底。 阎虎听着属下们的汇报,钢牙紧咬,吼道:“兄弟们,是爷们的就跟他们拼了。”阎虎说完,打开火铳的折叠刺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远处的土匪们。 “拼了!”士兵们受连长阎虎的感染,都打开刺刀,摆开架势,准备和土匪们决一死战。 远处,一个谋士对单大王说:“大当家,他们的弹药已经告罄,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单大王点头,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家手下的儿郎,吼道:“杀敌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给我上!打下猛虎寨,金银全部归你们。”语毕,单大王亲自为这些土匪击鼓助威。 “杀呀!”土匪们嗷嗷的吼道,随着单大王的鼓声,抱着挣钱财的梦想,奋勇争先的冲了上去。 再也没有了火铳爆豆般的声音,也没有了虎蹲炮震天的怒吼,一切都将在白刃战之中结束。猛虎寨的士兵操练有方,怀揣着对叶帅的死忠,手上的枪刺和三棱刺不断地向土匪们身上招呼。 土匪们一个个的也不是善茬,都是积年老匪,手上多少有些真功夫,和虎威营的士兵打得是不分上下。 天慢慢黑了下来,天上的雪花也晃悠悠的开始飘落,虎威营二连士兵和土匪根本顾不得这些了,他们反复的争夺墙头的控制权,猛虎寨寨墙的颜色慢慢的变成了血红。 正当虎威营二连的士兵和土匪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谢威带的增援部队终于来了。看着潜龙寨的大旗,谢威咬牙切齿,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呢!他家老爷子,也就是虎威镖局以前的总镖头,就是被潜龙寨抢了镖才郁郁而终的,现在上天终于给了谢威一个报仇的机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威目眦欲裂,吼道:“兄弟们,我们的兄弟正在受到欺负,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光他们!”谢威带领的虎威营士兵嗷嗷的叫道。 谢威提起火铳,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远处,土匪们已经登上了猛虎寨的寨墙。 第三十六章、剿匪进行时 单大王正在使劲的为自己的儿郎们擂鼓助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喊杀声和火铳声,扭头一看,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正朝这边杀来,他们端着火铳,跟在一个眼睛血红的家伙后面,边跑边开枪。[ 精锐的士兵已经派去攻寨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和伤兵,根本无法抵挡如狼似虎的虎威营士兵,一个冲锋便将潜龙寨的土匪们冲垮了。单大王在几个心腹手下的保护下,拼死才杀了出来。 寨墙上的阎虎看见谢威带着兄弟们前来援助,打得潜龙寨的人落花流水,仰天大吼一声:“副营长带兄弟们来支援我们了,兄弟们杀啊!” 二连的士兵士气大振,悍不畏死的杀向已经爬上寨墙的土匪。 土匪们看见大当家的帅旗被夺,士气低迷,再加上二连士兵悍不畏死的打击,根本没有信心再将战斗继续下去,退却之念一生,立刻被二连的士兵赶下了寨墙。 猛虎寨的大门突然打开,阎虎带着二连冲了出来,阎虎手持一杆虎威营的大旗,气势汹汹的冲在了最前面,虽然二连的士兵打了一下午的仗,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支持这他们,给他们提供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单大王被堵在了虎威营二连和谢威援军的中间,他不甘心被围,集合了攻寨失败的土匪,说了几句蛊惑人心的话,带着土匪们动了逆袭,想要冲出包围。此时单大王手下的可用之兵还有六百多人,是猛虎营的一倍。 谢威虽然和潜龙寨有深仇大恨,但是本着对手下士兵生命负责的态度,他还是下命令让潜龙寨的土匪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困兽犹斗,若是把潜龙寨的土匪逼急了,即使能够获得胜利,也是惨胜,这是虎威营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单大王退却之后,谢威和阎虎终于胜利会师。 谢威见到阎虎,直接问道:“二连长,你们连还有多少人?” “报告副营长,我们连还有七十八人。”阎虎虎目含泪,那可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几个时辰前还有说有笑,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冷冰冰尸体,这如何让人不伤心? 谢威也是黯然伤神,短短的几天时间,虎威营就已经失去了二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损失是在是有些让人心惊。 “慈不掌兵!”谢威拍着阎虎的肩膀说道,“兄弟们不会白死的,等到叶帅一到,我们就去为兄弟们报仇。” 阎虎说:“副营长,你不必开导我,既然兄弟们走上了刀口舔血这条路,就都有身死的觉悟,不信,你问问身边的士兵们。” 谢威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士兵,年轻的脸庞沾满了硝烟,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是那么的坚毅。 一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和马跃带的后续部队终于赶到了猛虎寨,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叶思文和马跃的心中都是一阵紧绷,看来战斗很激烈啊! 见到谢威和阎虎之后,依旧是先询问战损情况,然后又对阎虎和二连死守猛虎寨表示了赞扬,并且给生者奖金,死者抚恤。虎威营二连从此有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称呼——虎威铁血连。 聚义堂内,虎威营连以上的将领们连夜召开军事会议,李大憨硬是从病床上跳下来,坚决要参加这次军事会议。 叶思文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以猛虎寨为据点,剿灭盘踞着泰山山区的土匪。这不仅是为了完成孙巡抚下的订单,更是为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管他是什么潜龙寨还是死蛇寨,通通灭掉。” “可是我们并不了解泰山山区里面土匪的分布啊,若是贸然进攻,恐怕会被反咬一口啊!”三连连长郭田分析道。 叶思文自信的说:“没关系,我们不是有一张活地图吗?”叶思文说着,从门外叫进来一个士兵,吩咐道:“马上去提审猛虎寨大当家,从他嘴里掏出泰山山区里的土匪分布,若是他敢装硬骨头,就给他松松。” 士兵得到命令,和两个同行一起去拷问大当家去了。 叶思文折回身,说:“我们继续,你们想想,我们应该怎样用最小的代价铲除掉泰山山区里面的土匪。” 谢威站起来,说:“叶帅,属下有一条平匪之策。” “说!别藏着掖着像个娘们。”叶思文难得粗鲁一回,可见他现在很生气。 谢威说:“一共三点,潜入、拉拢、分化。潜入,就是派人潜入土匪的内部,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土匪的山寨,没有了山寨,土匪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自然就散了;拉拢,拉拢一些贪生怕死之辈,许以重诺,然他们在关键时刻捅他们同行的后背;分化,据我所知,泰山山区中的土匪并不是松散的,他们共尊潜龙寨的大当家单大王为大扛把子,也就是今天来进攻猛虎寨的那个家伙,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破他们的同盟,在他们的内部制造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叶思文听了谢威的论述,心说这家伙平时不咋说话,关键时刻还真是猛啊!无间道、反间计都被他玩出来了,而且还是组合拳,真是够毒够狡诈啊! “谢副营长对土匪挺了解的嘛!”叶思文调侃道。 谢威红着眼睛,说:“禀告叶帅,家父就是栽在潜龙寨大当家单大王的手下。家父郁郁而终,全靠他所赐,我无时不刻不想着灭尽土匪,为家父报仇。”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叶思文很真诚的道歉。 军事会议一直开到半夜,一个成熟的剿匪思想已经在虎威营将领们的脑袋中形成,一套组合拳已经慢慢向泰山山区中的土匪们摆开架势。 潜龙寨的寨主单大王正坐在潜龙寨的聚义堂里独自伤神,本来是准备去打秋风的,结果却损失了几百个兄弟,还和其他几个寨子的寨主起了龌龊。 更让单大王郁闷的是,这么一支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队伍,他居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火铳大炮,这些行头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能装备的,可是他们看起来又不是官兵,恐怕是外地来来的猛人。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来他们是准备在泰山山区大闹一场了。 正当单大王独自伤神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进来报告:“禀告大当家,外面来了一群自称是以前猛虎寨的人来投奔我们寨子。” 一听是猛虎寨的人,单大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们肯定知道那帮人的来历。 潜龙寨外,几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正在和潜龙寨的土匪们交流经验,交流的内容正是占领猛虎寨那帮人的来历,据他们说,那帮人是朝廷的叛军,看中了猛虎寨的铁矿,所以才打了猛虎寨的主意。 “大当家的来了,你们让开。”一个小喽啰在前面开路,将单大王带到了这群人的面前。 一看见单大王,这群人就激动了,纷纷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扛把子,你得为俺们猛虎寨做主啊!猛虎寨的兄弟们死得太惨了。” 单大王可是个狡诈,岂能相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他不动声色的问了这几个人一些关于猛虎寨内部的事情,结果这几个人都是对答如流,没有一点破绽。单大王这才相信了这几个人的确是猛虎寨的人,又问了他们是怎样逃出来的和一些关于猛虎寨、虎威营的事情,这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单大王这才放下了心。 单大王最后说:“你们的意思是,这群叛军只是看中了猛虎寨的铁矿,并不想来泰山山区搞事。” “是的!”几个人齐声回答道。 “这我就放心了!”单大王终于彻底放心了,只要对方不是专门来搞自己就行。 “行了,反正猛虎寨你们回不去了,以后就在潜龙寨做事吧!俺们潜龙寨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单大王自顾自的安排道。 单大王的话一说,几个人立刻生了分歧,有两个人立马就屁颠颠的答应了,可是有几个人却不断的向单大王叩头,请大扛把子为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报仇。 “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血仇,俺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那群狗日的叛军,你们就放心吧!”单大王轻飘飘的说道,分明就是不想惹事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若是年轻的单大王,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是他现在老了,新抢来的压寨夫人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而且是有**的,他不想死,也不想打仗了,快快活活的当泰山山区的大扛把子才是正途。只要对方不威胁他大扛把子的地位,他是不会招惹别人的。单大王知道,虽然他和对方都是和朝廷作对,可是明显档次不一样,自己只是占山为王,别人可是要夺皇位的,很明显对方对这么一个小小的泰山山区大扛把子的地位不稀罕。 最近两天,泰山山区暗流涌动,很多和潜龙寨不对付的寨子都迎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这个人告诉他们,潜龙寨最近做了一笔买卖做到山东巡抚头上去了,山东巡抚很生气,已经调集了重兵在泰山山区的外围,随时准备进攻潜龙寨。你们可以保持中立,也可以帮助山东巡抚铲除潜龙寨,不管参加与否,都是帮了巡抚大人一个忙,巡抚大人到时候自然会谢谢你们的。 这些寨子的寨主都有些能力,早就看不惯潜龙寨一家独大、吃拿卡要了,当即纷纷表示要帮巡抚大人铲除潜龙寨这个祸害。 和潜龙寨走得近的山寨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猛虎寨为什么被剿灭的小道消息,原因当然不是猛虎寨后山的铁矿,而是对付潜龙寨的前奏。大家都知道,猛虎寨一直是潜龙寨的左膀右臂,灭了猛虎寨,就等于砍了潜龙寨的一只手,至于下一次要砍谁,你们这些和潜龙寨走得近的寨子自己掂量掂量吧!至于是谁要对付潜龙寨,也自己掂量掂量,看谁能装备得起火铳大炮,答案不言而喻。 这些小道消息一条都没有传到单大王的耳朵里,因为通往潜龙寨的路已经被人掐断了,凡是有人想去给潜龙寨报信的人,都会神秘的消失,尸骨无存。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泰山山区风平浪静,单大王也相信了虎威营真的是为了猛虎寨的铁矿,而不是来抢他大扛把子的位置。于是单大王对猛虎寨的猛人们好感顿生,觉得自己应该表示点什么,假如以后他们达了,自己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单大王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师爷,带上一份厚礼去拜会叶思文。叶思文当然是热情的接待了,得知了师爷来意之后,便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把师爷唬得一愣一愣,还真以为叶思文是想要推翻朝廷的猛人。 师爷回去给单大王说了自己的经历,当然,中国人“带东西要带丢,带话要带长”的传统他也没有丢,说了大量自己的见解,把单大王忽悠得二楞二楞的,还真以为自己抱上了粗腿。 “呵呵,俺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啊!”单大王志得意满的说道。 就在单大王志得意满的时候,对付潜龙寨的行动已经悄悄开始了。 夜里寒冷,新投靠到潜龙寨的猛虎寨人便担任了守大门的责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两个潜龙寨的老人和他们一起守夜。 潜龙寨的老人自然是看不惯这几个新来的,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好不得意,新来的也不恼怒,反而对他们很恭敬,一口一个老大哥,亲热得不得了。 太冷了,几个守夜的人在大门便生起了一堆火,几人便围着火堆烤着火。其中一个潜龙寨的老人说:“你们先委屈几个月,等大当家的彻底相信你们了,你们就不用赶着苦差事啰!” “要是俺们现在就不想干这苦差事了怎么办?”一个新来的阴测测的问道。 当场潜龙寨的老人就火了,斥责道:“不想干,不想干尽早滚蛋,没人留你,老大哥可是为了你们好,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还真把你当老大哥了啊!”另外一个新来的嘲讽道。 娘的,这群新来的今晚上是吃错药了啊!老是跟人顶嘴,一个老人站起来,嚷嚷道:“怎么的、怎么的,哥几个是想造反啊?” 突然,一个新来的从老人的背后捂住他的嘴,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腰上,新来的在他的耳边冷冷的说:“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根本不是猛虎寨的人,我们是虎威营的人,专门来剿灭你们的。”说着,新人手中的三棱刺重重的捅进了老人的腰上。 另一个老人也没好下场,本来想叫,却被旁边的一个人用三棱刺捅破了喉咙,哼都没哼一声就挂了。 一个新来的拿起一块燃烧得正旺的木材,朝外面绕了三圈。 第三十七章、叶公子也要无耻一把 二十几个虎威营的士兵背着大包小包摸了上来,和几个早先打入潜龙寨的兄弟会和,一群人凑在一起说了一阵,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二十几个分量十足的炸药包安放在潜龙寨的各个地方,然后一个人学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二十几个人同时拉响了安放好的炸药包。 “轰、轰、轰……” 潜龙寨的土匪们正在做美梦,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将他们惊醒,醒了的土匪们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互相询问,还没搞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又传来了满山遍野的喊杀声,听声音至少有万把在外面呐喊。当他们意识到生了什么事,立马拿起枕头下面的大刀,光着身子就跑了出去。 能醒来的土匪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已经在睡梦中被炸倒的房屋压死了。 爆炸生的时候单大王正搂着他新抢来的压寨夫人睡觉了,毕竟是积年老匪了,很快便意识到生了什么,急吼吼的穿起衣服,提起双刀就要出门。 单大王打开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几个拿着短火铳的家伙也跟着进来了,单大王定睛一看,不整是半个月前收留的那几个猛虎寨的人吗?他们莫非是…… 面对几只火铳,单大王当然不会傻到来硬的,只是笑呵呵的问道:“哥几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嫌潜龙寨容不下几位啊?好,我这就给你们一人一百两银子,你们自己出去展吧!” 为的一个人嗤之以鼻,说:“一百两银子也好拿出来显摆,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吧!济南城的牢房可为你准备了很久了。” 几个人上来,用绳子给单大王绑上,单大王惊恐的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几人不置可否,押着单大王就走。 “玩了一辈子鹰,居然被小鸟啄瞎了眼,真他妈晦气!”临走时,单大王恶狠狠的说。 潜龙寨毕竟是老寨子了,里面的土匪素质都很不错,虽然没有领头的,但是他们依旧凶悍的和来犯的敌人打斗,尽管他们打得很艰苦,可是他们还是要打,因为潜龙寨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乐园。 这次叶思文亲自带队,一手一把三棱刺,捅得这些光着身子的土匪鬼哭狼嚎。石金锋紧紧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生怕少爷有什么闪失,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虎威营士兵,将土匪们打得节节败退。 正当战况激烈的时候,突然从聚义堂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兄弟们,都停手吧!别打了,白白送了性命。” 说话的正是单大王,山寨里的几个头领已经被内鬼按图索骥都拿了,在外面抵抗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而已,根本就不顶事。 看见自己的大当家都被抓了,这些土匪们体内最后一点勇气都消失了,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向虎威营的士兵投降。 看着这些人投降,叶思文裂嘴笑了,今晚上的行动挺顺利的,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泰山山区中最大的一个山寨潜龙寨。不仅没有士兵阵亡,连受伤的都没有几个。 叶思文和谢威走到单大王身边,叶思文向抓住单大王的人说:“郭连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生擒匪,功不可没啊!” 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潜龙寨当卧底的正是三连长郭田,他脑袋瓜挺机灵的,带着一群会做戏的兄弟成功的打进了潜龙寨的内部。 “都是叶帅策划得好。”郭田谦虚道。 叶思文拍拍郭田的肩膀,说:“再好的计划,也要执行者有能力才行啊!还有这个计划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你们的谢副营长。” “叶帅,你就是叛军的领?”单大王问道,他心有不甘啊!自己一个老江湖,居然在就这么栽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叶思文呵呵笑道:“我不是什么叛军领,那是迷惑你的障眼法,其实我是山东巡抚孙大人派来剿灭泰山山区土匪的。” “你们是官兵?”单大王问道。 叶思文说:“我们不是官兵,我们是虎威镖局的镖师。” “虎威镖局!虎威镖局居然还没有关门,还扩张到这么大的实力了。”单大王目眦欲裂,原来是老仇人了啊!当年他夺了谢老镖头的镖,让虎威镖局一蹶不振,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虎威镖局的手下。 谢威站出来,恨恨的指着单大王,说:“老贼,你当年害死我的父亲,今日你败在我的手下,你算我为家父报了仇了。” “谢家的后人如此能耐,也是天灭我潜龙寨啊!当年我害了谢老镖头,而今他的儿子又带着人灭了我,果然是报应啊!”单大王摇着头说。 叶思文说:“原来谢老弟和这个老家伙还有深仇大恨啊!那这老不死的就交给你处置吧!” “谢谢叶大哥!”谢威向叶思文抱拳,然后阴测测的看着单大王。 “叶帅,叶帅,你别杀俺,俺还有用,你不是要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吗?俺可以帮你,那些土匪的事情俺都知道。”单大王看出来叶思文才是真正的管事,立马向叶思文哀求道。 叶思文拍拍单大王的老脸,说:“你没机会了,猛虎寨的大当家已经把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你还是乖乖的跟谢老弟回去吧!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好归宿。” 单大王知道落在谢威的手上肯定没有好,说不定还会死无全尸,他忙说:“俺可以帮你们,泰山山区土匪那么多,你们一时半会也不能剿灭干净,让俺帮你们,俺保证在半个月之内帮你们肃清匪患。”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用你麻烦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晚上,泰山山区的土匪山寨,至少会少一半。” 叶思文说完,聆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远方的喊杀声,爆炸声,不绝于耳,看来土匪们打得很高兴,很嗨! 泰山山区的匪患严重,大大小小六、七十个寨子,虽然他们结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共尊潜龙寨为龙头老大,寨主单大王为大扛把子。但是这些寨子之间为了地盘、利益,总是会有一些小摩擦的,小摩擦最后就变成了大矛盾。再加上单大王刻意的打一方拉一方,所以看似平静的泰山山区其实暗流涌动,各个山寨打起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差一根导火索而已。而叶思文他们正是扮演了导火索的角色,怂恿长期被潜龙寨压制的寨子起来反抗,攻击忠于潜龙寨的寨子。 今晚上,多年来的摩擦、矛盾都得到了永久性的解决,土匪们自相残杀,把长期以来的怨愤都释放了出来,许多寨子被付之一炬,许多热血土匪死在了同行的刀下。 天终于亮了,下了一整夜雪,整个泰山山区都变成了白色。 天气寒冷,叶思文、马跃、谢威和几个连长、排长坐在潜龙寨的聚义堂里喝酒、烤火。酒是潜龙寨里搜出来的高粱酒,菜还在火上烤着,是在潜龙寨里搜刮出来的野猪肉,烤得那个香啊!让这些打了一晚上仗的家伙馋虫大动。 喝了一阵酒,叶思文才向马跃问道:“昨晚上的战果如何?” 马跃正是昨晚上挑动土匪们自相残杀的罪魁祸,他说:“泰山山区六十七个寨子,连同潜龙寨在内,已经有十六个寨子被攻破了,还有十几个寨子正被打得焦头烂额。而且在我的撺掇下,他们抢光了这些寨子之后,便一把火将寨子烧了,” “不错,你立了大功一件啊!”叶思文哈哈大笑,心情可不要太好哦! 马跃嘿嘿笑道:“还是谢威兄弟的计策好啊!让土匪自相残杀,亏你想得出来。” 谢威说:“土匪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贪心,只要有一点好处,就会被挑拨起来自相残杀。毕竟,水浒传里面那些义薄云天的土匪还是少数嘛!” “来!大家敬谢副营长一碗。”叶思文举起酒碗提议。 众人举起酒碗,其中一个有点学识的排长说:“谢副营长妙计安天下!我等佩服。”也不知道他是在调侃谢威,还是他不知道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谢威啐了一口,说:“呸!拍马屁都不会,我不是周公谨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货。” 在座的人听了谢威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多少知道一点谢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差点搞得虎威镖局关门的事情,若不是叶思文,谢威恐怕现在都只能流落街头了。 众人喝了一阵酒,李大憨问道:“叶帅,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又打哪一个山寨?我当先锋。” 李大憨因为受了伤,所以这次的功劳都被阎虎、郭田等连长抢走了,心中很是郁闷,现在伤刚好,便又想着打仗。 “现在我们不着急打仗,先让土匪们自相残杀一段时间再说。”叶思文说,“我们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拉某些土匪一把就是了。” “叶帅的意思是?”李大憨不解的问。 叶思文呵呵笑道:“为了让他们打得更久,我们可以时不时资助一下弱者嘛!免费提供点钱粮兵器什么的,让他们慢慢玩去。” 在座的人都矜持的笑了笑,心中却鄙视了他们叶帅一把,太无耻了,不仅撺掇别人打架,还整天想着怎么让他们打得更厉害,自己却在这里烤火、喝酒、吃肉,等到两方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去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太无耻了。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是李大憨,因为他没有捞到仗打。 叶思文笑着对李大憨说:“别郁闷了,等剿灭了土匪,我带你去倭国玩玩,顺便给你找个倭国婆姨。” 李大憨眼睛一瞪,说道:“我才不要倭国女人当老婆呢!” 众人爆出一阵邪恶的笑声,然后小声的交流起来,倭国的女人如何如何啊!怎样怎样啊!山东人离倭国近,大都听说过一些倭国女人的传说,什么松下、井上、田间这些姓的来历。 看着兄弟们谈得这么高兴,叶思文也高兴起来,他向谢威问道:“潜龙寨里的财物清点得怎么样了?” 谢威说:“潜龙寨的财物有点多,还在清理之中,我正想问呢,这些潜龙寨的俘虏怎么办?要不要交给官府?” 叶思文眼睛一瞪,说:“交给官府干什么,这可都是我们的财产,全部送到猛虎寨的后山劳动改造去。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可是,猛虎寨后山的矿厂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谢威无奈的说。 叶思文说:“用得上的,不是马上要建铁厂了吗?你把他们交给官府,你让我哪去找这么多免费劳动力去?” 谢威暗暗骂叶思文越来越无耻了,分明是奴隶,还冠上很多好听的名字,什么劳动改造,什么免费劳动力,就是不说“奴隶”两个字。谢威不由得佩服起叶思文的说话技巧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叶思文和一班大将除了在大山里训练,就是躲在屋里喝酒吃肉,并且不时的关注外面的战局。 熟话说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土匪们居然没有把这个传统丢了,打起自己的同行来,那是丝毫的不手软。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叶思文他们的推波助澜,时不时的给快要弹尽粮绝的土匪提供一点支援,让这场战争持续得更久。 打了半个月,成绩卓著,六十七个寨子只剩下了了二十多个,这些寨子本来以前是推翻潜龙寨统治的同盟军,但是现在却因为谁来当下一任的大扛把子而产生龌龊。二十几个大当家,谁都觉得自己有实力,谁都觉得自己在推翻潜龙寨统治的过程中立功最大,谁都不服谁。 这事决定不了怎么办?当然是去找代表朝廷的叶思文来决定了,叶思文先前给了他们一个义军的身份,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而是朝廷的义军。既然是朝廷的义军,那出了事,当然要来找代表朝廷的叶思文来决定,可是叶思文却告诉他们,这是你们义军内部的事情,朝廷不好插手,谁有能力谁上吧!最后叶思文还告诉他们,得尽快选出大扛把子,因为朝廷的封赏就要来了,谁能当上大扛把子,谁的赏赐就会得得多。 当然,最后这一项是叶思文秘密的给二十几个大当家说的。 第三十八章、挑拨犒劳蒙汗药 听信了叶思文的挑拨,这些人便准备回去争大扛把子的交椅了,叶思文说了,有能力的上,怎样才能有能力,那就是能打胜仗呗!打败其他的寨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大扛把子了吗?不过这些大当家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不少的兄弟都不愿意再打了。 〔 过了几天,叶思文见自己的挑拨没有成功,心中很是不舒服。他将李大憨叫到一边,叽叽喳喳的吩咐了一些事情,李大憨得到命令,二话不说,便带着两个排的士兵,乔装易服,去执行任务去了。 马兰寨是泰山山区中一个比较小的寨子,整个寨子只有三百多人,能拿起兵器打仗就几十号子人,是处于那种别人吃肉喝汤,他们啃骨头的位置。但是由于他们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所以并没有被吞并,一来是他们是反潜龙寨同盟,二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寨子太小,别的寨子大当家看不上。 李大憨的目的地便是马兰寨,他的目的是杀人放火。 夜深了,马兰寨的守卫早就不知道窝到什么地方去睡觉去了,从来没有人来打过马兰寨的主意,守那么严密干什么? 李大憨带着兄弟们悄无声气息的潜入马兰寨,将几个守卫全部干掉,然后来到马兰寨的聚义堂前,准备一把火烧了马兰寨。 万事总有以外,一个马兰寨的小喽啰晚上起来放水,突然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边鼓捣着什么,他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李大憨见被人现,一跃而且,将小喽啰扑到在地,三棱刺出手,将小喽啰的喉咙捅破。 “来人啊……” 李大憨终究慢了一步,还是让小喽啰喊出了声。 虽然是小土匪窝,但是土匪们的警觉性还是挺高的,听见小喽啰的吼声,立马有人反应过来,抽出枕头下面的大刀就往外面跑。 土匪们刚出门,觉外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帮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手里拿着奇怪的兵器,看见有人出门就杀。 马兰寨的土匪本来就少,被神秘的黑衣人一通乱杀,便没剩下几个了。这时马兰寨已经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土匪们慌张的去找他们的大当家,却觉大当家已经被杀死在了温暖的被窝里面。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晕了,不过他们都知道马兰寨已经不安全了,都不敢再停留在马兰寨里,纷纷逃离了这里。 马兰寨虽然是个小寨子,但是它的消失却在泰山山区的土匪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各个寨子的大当家你指责我,我指责你,反正都是往对方身上泼污水,说对方不仁不义,连马兰寨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寨子都不放过。 最后这事又如愿以偿的闹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叶思文表示,马兰寨的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太不讲江湖(注意,是江湖)道义了,这样的土匪(注意,是土匪)简直不配当土匪。然后叶思文又表示,如果谁能揪出马兰寨事件的凶手,谁就是下一届的泰山山区土匪的大扛把子,各个寨子的大当家一听是这样,便纷纷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送走了二十几个当家的,叶思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嘲弄的笑道:“你们不是嫌没有口实吗?没有口实我就给你们造一个口实,看你们还能不能打起来。” 果然不出叶思文所料,这些大当家回去之后,先就是互相喷口水,然后就直接开兵见仗,泰山山区又充满战争和杀戮。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站在潜龙寨的高处,看着远处冒烟的地方,叶思文感慨道:“古人云:二桃杀三士,诚不我欺啊!” “没办法,谁让他们贪图虚荣富贵,让你给摆了一道。”马跃撇着嘴说。 叶思文摇摇手,说:“唉!别说,这主意是谢威老弟想出来的,要揶揄,揶揄他去。” 谢威笑道:“你们的意思,我倒成了坏人,其实要我说,还是叶大哥最阴险。” “我阴险?我哪里阴险了?”叶思文狡黠的问道, 谢威说:“叶大哥,你就别装了,都是几个兄弟,藏着掖着的有意思吗?你那天晚上派二愣子干什么去了,你可别说你是让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叶思文拼死不承认:“我还真就让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什么野兔子那么难打,居然要派两个排的人去,而且头天夜里二愣子去打野兔子,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马兰寨被袭击了,这也太巧合了吧!”马跃揶揄道。 叶思文知道瞒不过,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为了减少我们的伤亡吗?你们不知道,死了二十个兄弟,就像割了我二十刀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唉!我们何尝不是啊!”谢威说,“都是我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兄弟,就这么走了,心里的感受岂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马跃也随声附和,气氛变得有些淡淡的伤感。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叶思文说,“既然走上了刀口舔血的路子,既不能心慈手软,以后你们可能还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死更多的人。要是没死一个士兵都要伤感一番的话,那我们也就别做其他的事了,天天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马跃盯着叶思文,说:“叶大哥,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我妹妹也是一样,他老是在我家老爷子面前抱怨,说你整天就想着行军打仗,对远洋商号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叶思文呵呵笑了,没想到马欣惠都把状告到她老爷子面前了。 叶思文问道:“二弟,你觉得是你妹妹做生意厉害,还是我做生意厉害?” “照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妹妹做生意要厉害。”马跃很中肯的说。 叶思文又问:“那论起行军打仗,操练士卒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叶大哥你厉害,你没看见虎威营的士兵被你练得有多凶狠,打起仗来一个比一个不怕死。”谈起这个,马跃有些兴奋。 叶思文说:“这就对了,我和你妹妹各自挥自己的长处,她做生意,我负责安全,如果我们两人调换一下位置,远洋商号还会像现在这样红火吗?且不要说你妹妹能不能带兵,就说我吧!我去做生意,保管亏本。” “你做生意还亏本,我怎么不见得!”马跃嘀咕道,他指的是叶思文卖玻璃的事情。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投机取巧而已,根本算不上做生意。” “叶大哥,你刚才说我们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剿匪?”谢威瞅准机会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说:“现在不用问,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叶大哥,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不让我去参军,反而跟着你干吗?”马跃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叶思文哑然失笑,说:“你家老爷子的心思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家老爷子。” “我家老爷子说你天生异像,今后是王侯将相的人物,跟着你,有前途。”马跃说,“家父年少轻狂之时,曾学习过相人之术,他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马老弟,你连这种东西也相信,我就一个商人而已,还王侯将相呢!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你家老爷子可真逗啊!”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马跃自顾自的说道。 远处,喊杀声更浓了,更多的烟火冒了起来,土匪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五天之后,土匪们终于偃旗息鼓了,在几场大的内斗中,很多寨子已经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二十几个寨子又减少了几个。可是大扛把子的人选依旧没有着落,各个寨子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根本没有再联合起来的可能。 叶思文他们也一直在策划下一步的动作,一大批酒肉和蒙汗药已经从济南城运抵,虎威营每个排都接到了去土匪山寨劳军的任务。至于他们到底是去劳军,还是去干别的事情,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亲自出马,准备对土匪们起最后的进攻。 林家寨现在是泰山山区土匪寨子中最大的寨子了,他们的大当家手段够狠,兄弟够多,在前段时间的混战中取得好的好处也最多,是大扛把子的热门人选。叶思文已经承诺了,会亲自来和他商量推举他当上大扛把子的事情。 今天正是叶思文前来犒劳他们和商量事情的日子,林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命小的们把林家寨打扫得干干净净,穿上新色衣服,到寨门口迎接叶思文。 林大当家让小的们一定得站在寨门口,要的就是给叶思文留下一个好印象,证明他们林家寨是最有实力的,寒风呼啸,雪花飘飘,可把林家寨的土匪们冷惨了。 中午时分,叶思文终于来到了林家寨,叶思文今天穿了一套很拉风的雁翅鎏金錾银甲,披着一件白色的虎皮披风,真是要多帅有多帅,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叶思文手下的儿郎穿着也是不得了,大明禁军的标准行头,钵盂盔,鸳鸯战袄,明光甲,这些都是叶思文通过孙元化搞来的行头,目的就是为了让土匪们相信自己代表的是朝廷,让他们放松警惕。士兵背上背着制作精良的火铳,为的一杆大旗上写着“大明山东济南总兵官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林大当家见叶思文来了,忙不迭的跑来迎接:“草民林xx,参见叶总兵。” “林大当家辛苦了!如此寒冷,居然还亲自来迎接本官,真是让本官的心头热乎得很啊!”叶思文情真意切的说,做戏当然得做全套。 林大当家忙说:“总兵大人亲临小寨,真是让小寨蓬荜生辉,小的们都有脸面啊!” “哈哈哈……林大当家客气了!林大当家英雄盖世,这泰山山区大扛把子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叶思文豪爽的说。 叶思文又看了看在寒风中瑟瑟抖的众土匪,一副关心的样子,说:“这些兄弟想必在寒风中等本官等得很辛苦吧!来来来来,本官准备了十大缸好酒,给大家暖暖胃。”叶思文说着,大手一挥,二十个抬着酒的士兵走了上来。 林大当家说:“走,我们去聚义堂喝酒去。” 聚义堂内,叶思文拉着林大当家的手,亲热的说:“林大当家,以后当上了泰山山区的大扛把子,可不要忘了本官哦!” 林大当家知道叶思文这在暗示他要缴纳好处费呢,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总兵大人放心,每个月的孝敬会一分不少的送到您的府上的。” “林大当家果然是个懂礼数的人,不像单大王那般蛮横。”叶思文呵呵笑道。 接下来就是犒劳林家寨的土匪们,每个土匪都接到了犒劳,无论是外面站岗的,还是伙房里做饭的,都领到了一大碗酒,一块烤肉。 叶思文看着林大当家喝下含有蒙汗药的酒后,突然笑了起来,说:“林大当家,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朝廷的总兵。” “什么?”林大当家不解。 叶思文笑着说:“其实我是受了山东巡抚的雇佣,特来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的,现在大多数土匪都已经剿灭,就剩下你们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林大当家突然脑袋变得晕乎乎的,“你居然阴我们……” 叶思文脸上笑开了花,用手点了点林大当家的脑袋,“倒把你!” 当林大当家醒来的时候,觉自己已经被绑成了粽子,刚才和蔼友善的官兵现在变得楞眉横眼,端着火铳在一旁守着。这一刻林大当家终于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朝廷和土匪,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林家寨开始冒起浓浓的烟雾,火苗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今天的行动斩获颇大,几乎所有的寨子都被叶思文的糖衣炮弹攻破,美酒、美食、不切实际的许诺,将这些单纯的土匪们骗得团团转,巴巴的喝下了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蒙汗药酒。 自此,泰山山区六十七个寨子全部告破,所有的寨子都被付之一炬,虎威营一共俘获土匪两千多人,缴获财物粮食无算,而自身损失不过二十个士兵而已。这一切,都是拜谢威的毒计所赐。当然,还有一些流窜的土匪,不过那已经不是叶思文他们要管的事情了,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准备班师了。 第三十九章、虎威营名声大噪 济南城巡抚衙门,孙元化在签押房内看着虎威营剿匪的战报,良久,他才掩上战报,喃喃自语:“此子当真是个人物,朝廷剿匪几十年,居然没有他剿匪几十天的功绩大,当真是了不得啊!” 正在孙元化叹息的时候,外面一个官员来报:“大人,虎威营已经班师,现在正准备进城休整,您看准不准他们入城?” “他们到哪里了?”孙元化问道。( ?[{[{〉 官员说:“离城还有五里路。” 孙元化思索了一阵,说:“集合巡抚衙门,济南府所有了官员,我们去亲自迎接他们。” 年关就要到了,济南周围的人都心惊胆战的等着泰山山区的那些山大王来找过年钱,但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然后他们得知泰山山区的土匪们正打得热闹得很,已经顾不上来找过年钱了。 没过多久,又传来消息,土匪已经全部被城中的虎威镖局的人马剿灭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济南周围的人高兴得都快要哭了,狗日的土匪,这么多年可把人给祸害惨了。 虎威镖局和虎威营的大名不断在济南城内外传播,而且越传越远,最后山东的附近几个省都知道了虎威营的大名,虎威营一时间名声大噪。 和虎威营同时出名的还有几个新的说书段子,什么二愣子带箭斗匪王、阎连长枪挑白袍小将、谢镖头计定猛虎寨、叶帅夜袭潜龙寨、马镖头血战土匪窝等等,都是为虎威营歌功颂德的段子。一时间全国都在跟风,说书艺人要是说不上几段虎威营的段子,都不好意思上台,甚至还有一位文学大师写了一本关于虎威营剿匪的书,名字就叫着《虎威剿匪惊奇》。 听说虎威营班师回济南,四里八乡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都来了,老少爷们存了要进虎威营干事的念头,大姑娘们都存了在虎威营找一个中意的汉子的念头,回头就托人去说亲去,嫁给虎威营的爷们,有脸。一些小媳妇则是来为自己的妹妹、小姑子之类找中意人的,她们都埋怨自己早嫁了几年,没嫁对人。还有一些小媳妇是虎威营某些已经结了婚的士兵的妻子,她们手里抱着娃,叽叽喳喳的给周围的人讲着自己男人的事情。 济南有头脸的人物都来了,为的是山东巡抚孙元化,还有大官小官、名流士绅,都是来迎接剿匪英雄们的,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人被绑架,自己走在路上被抢劫了,因为济南周围最大的毒瘤已经被叶思文带着虎威营割了下来。 叶思文的父亲叶景可就露脸了,当人们得知带队剿匪的是他的儿子之后,纷纷向叶景道喜,并且不动声色的拍着叶景的马屁,说什么叶老爷教子有方,实在是我等楷模啊!被这么多人恭维,一股久违的得意情绪在叶景的心里升起,老子不做官,也有这么多人巴结啊! 叶思文得知很多人聚集在南城外迎接他们的时候,便决定顺便给这些小子进行一下爱国主义精神教育,他命令所有人的人下车,列队,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进城。 当虎威营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济南城的时候,人群沸腾了,看着虎威营士兵穿着漂亮的新式军服,围观的老爷们的眼珠子都掉下来,自己要是能整上那么一身衣服,还不让人羡慕死啊!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都叫唤起来,山东姑娘不像温婉的江南姑娘,喜欢那种文绉绉的白面书生,豪放的山东姑娘们喜欢的是彪悍的山东大汉,虎威营的士兵彪悍威武,正是是她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形象。 叶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得意的不得了,雇佣军头头居然也能这么受欢迎啊!虎威营的士兵以前都是最底层的农民、庄户人家,现在被这么多人爱戴,知道是自己剿匪的功绩得到了乡亲们的肯定,心中得意得不得了,一个个挺起了胸脯,接受父老乡亲们的检阅。 马跃和谢威也都有些感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马跃揉了揉眼睛,说:“狗日的,挺能整景啊!” 面对这么多人的爱戴,不乘机表现一把怎么说得过去,叶思文大吼道:“兄弟们,我们来唱歌吧!就唱《精忠报国》,狼烟起、江山北望……” 叶思文起了一个头,虎威营的士兵都开始大声的唱了起来这猛虎营的军歌,唱的慷慨激昂、泪水盈眶。 队伍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济南城周边大族的族长都守候在这里,为的族长大声吟道:“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在族长慷慨激昂的吟唱声中,一块用红绸子遮盖住的匾额被抬了上来,族长念完,一手扯开红绸,匾额上“宁靖乡里”四个大字镏金錾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酒来!”老族长扯着嗓子喊道。 一大碗酒被端了出来,老族长拿起酒,对叶思文说:“壮士,饮酒。” “壮士,饮酒!”从人群中走出几百个年轻的汉子,将酒碗递到了虎威营将士们的手里。 叶思文连忙下马,接过老族长递来的酒,转过身,面向虎威营的将士,举起酒碗,吼道:“谢乡亲们的酒!”叶思文说完,咕嘟咕嘟的将一大碗烈酒灌下了肚子。 “谢乡亲们的酒!”虎威营的将士们举起酒碗,大声吼道,吼完也是仰头将碗中的烈酒喝完,毫不含糊。 虎威营的将士们接过乡亲们送的匾额之后,继续前进,刚进城门,孙元化便带着大小官员、名流士绅前来迎接。 孙元化上前拉住叶思文的手,亲热的说道:“贤侄,真是辛苦你了,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为济南,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叶思文暗道孙元化你这个老狐狸,让老子贴钱帮你打仗,现在居然还在说着场面话,话能当钱用吗? 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小侄不辛苦,辛苦的是虎威镖局的好汉们,虽然他们这次剿匪没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们心里念着当今圣上,拼死杀敌,终于将泰山山区的土匪肃清,小侄只是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而已。” 孙元化是何等人物,当然知道叶思文在影射佣金不够,是一趟亏本生意。 孙元化呵呵一笑,说:“给位壮士辛苦了,本官在城中长庆楼备了些酒菜,特来请各位壮士去一同庆祝,还望各位壮士不要推辞。” “那敢情好!”叶思文说,“不过我们可有四五百号人,巡抚大人就不怕我们把你吃穷了?” 叶思文心里却在嘀咕,老子带着人在山里和土匪死磕,回来了连点银子慰问一下都舍不得,一顿饭就把我们打了,孙老头还真是个奸官。 孙元化笑道:“叶贤侄说笑了,本官身为山东巡抚,请四五百号人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小侄就先谢谢孙叔叔了。”叶思文爽朗的说道。 长庆楼是马家的产业,档次没有归田园居高,很适合这些粗鄙的丘八们,可见孙元化请客选地方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长庆楼已经被包场了,楼上楼下都摆满了桌子椅子,连酒楼的后院都摆满了桌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全都是解馋的硬菜,整鸡、整鸭、酱肘子、大块的红烧肉,每张桌子上还摆着一大坛美酒。 孙元化当然不会陪着这些丘八们用这种粗鄙的饭菜,他说了一些场面话,又鼓励了虎威营的士兵们一番,然后便借故离开了。只留下济南卫指挥使在这里陪着。 孙元化离开了,虎威营的士兵们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快,他们心里只有叶帅、马营长、谢副营长,管你什么巡抚大人还是知府大人,他们都懒得鸟你,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 虽然孙元化留了济南卫指挥使陪叶思文,可是他们双方谁都不鸟谁,济南卫指挥使根本不和叶思文说话,自顾自的和一班同僚喝酒说笑,说到得意处,还向叶思文示威呢! 叶思文知道济南卫指挥使是在恨自己抢了他的功呢!叶思文心中鄙夷,开玩笑,让你去泰山山区打土匪,你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不被土匪一勺烩了才怪呢!还敢在我面前傲!你有什么本钱傲! 济南卫指挥使不待见叶思文,叶思文当然也不会巴巴的跑去巴结这个傲气冲天的济南卫指挥使,自顾自的带着马跃和谢威跑去给虎威营的士兵们敬酒。 看见叶帅亲自来敬酒,士兵们都沸腾了,兴致更高了。 看着下面沸腾的场面,一时间,济南卫指挥使心中羡慕嫉妒恨全都涌上来了。 “这本来该是我的啊!”济南卫指挥使捏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唉!x大人,来喝酒啊,老是看着下面干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拍着济南卫指挥使的肩膀说道。 济南卫指挥使转头一看,现这个人正是济南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他突然一计上心头,一个毒计在他的脑子中想起。 济南卫指挥使亲热的拉着团练使大人的手,说道:“来、来、来、来,黄团练使,本官有个事情要和你谈谈。” “有什么事情x大人你尽管说就是了,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团练使大人很是豪爽的说。 济南卫指挥使将团练使拉到一边,两人耳语一阵,团练使先是摇头,然后在济南卫指挥使的劝说下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好计策之后,不动声色的回到桌子上喝酒,可以看见,济南卫指挥使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一顿庆功酒喝得是昏天黑地,直到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大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叶思文给虎威营的士兵放了三天假,午饭后虎威营的士兵各自回家就行了。 马跃和谢威二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叶思文还好一点,脑袋虽然有些晕乎,但是还是亲自带着人将马跃和谢威送回了家。 送谢威回家的时候,谢威的媳妇如玉挺着大肚子连忙出来把谢威扶了回去,将谢威放在床上,又忙上忙下的给谢威煮醒酒汤。做这些的时候,这个以前的青楼女子嘴上半句埋怨都没有,可见他对谢威还是十分上心。 如玉本来要请叶思文在家里坐坐,喝一碗醒酒汤再走,可是叶思文还要送马跃回家,便推辞了。如玉也不强留,亲自送叶思文出门。 到马府的时候,马欣惠看着烂醉如泥和步履轻盈的叶思文,撅着嘴说:“要不就几个月不回家,一回家就喝得烂醉如泥,你们这些男人啊!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思文脑袋有点晕,还有点兴奋,他笑嘻嘻的说:“你管管你哥哥就是了啊!至于我,你现在可没有权利管,你又不是我媳妇,能管到我吗?以后再说吧!” 调戏,这是**裸的调戏! 马欣惠一脸红,啐道:“一个醉猫,瞎说什么?” “我没有瞎说!”叶思文辩解道,脑袋一晕,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马车上,鼾声如雷。 马欣惠虽然恼叶思文出言不逊,看见叶思文睡了之后,怕叶思文着凉,连忙吩咐下人拿出一件狐裘披风,亲自给叶思文盖上,细心得像个小媳妇一般,哪还有女强人的风采? 叶思文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第一次醉酒的经历让他有些难受,心里很堵,头很疼。他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触碰到个温柔的东西,叶思文定睛一看,原来是唐婉儿的手,小丫头正伏在叶思文的床边,呼呼大睡。 最难消受美人恩,叶思文摇了摇疼的脑袋,将一件狐裘披风披在了唐婉儿的背上,他当然不知道,这件狐裘披风是马欣惠给他用的。 叶思文的动作使唐婉儿在梦中醒来,她看见叶思文醒了,高兴的说:“表哥,你醒了啊!难不难受啊!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 “不用!”正当唐婉儿要去端醒酒汤的时候,叶思文拉着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看着唐婉儿为自己守候到半夜,叶思文很感动,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唐婉儿温柔的说:“我看表哥还没有醒,又怕那些粗手粗脚的丫鬟不会侍候人,所以我决定等你醒了我才去睡。” “真是个傻丫头!”叶思文捏了捏唐婉儿的小瑶鼻,将唐婉儿搂入怀中。 第四十章、换营地、涨工钱、娶媳妇 第二天,叶思文早早的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处,今天是远洋商号搬入新办事处的日子,所以远洋商号内一片忙碌。 〔 新的办事处在原张氏皮革作坊的原址,新的大楼早就已经完工了,只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叶思文一直没在,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搬过去,依旧在原虎威镖局办事,现在叶思文回来了第一件事当然是搬新地方。 叶思文翘着腿坐在马欣惠的对面,不知道为什么,马欣惠今天挺高兴的,脸上随时都挂着笑容,不时的在账簿上写写画画。 叶思文取笑马欣惠:“不就搬个新房子吗?瞧你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你管我的!”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继续在账簿上写写画画。 叶思文不解的说道:“远洋商号账上没进项吧!我觉得你看见账簿应该愁眉苦脸才对啊!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嘿嘿……”马欣惠笑道,“谁说远洋商号没有进项的,我告诉你,远洋商号现在大了。” “大了?第一批货还在日照停留着呢!怎么大了?”叶思文疑惑。 马欣惠摇摇头,说:“我说错了,不是远洋商号大了,是你组建的虎威营大了,当然,虎威营大了也就等于远洋商号大了呗!” “虎威营怎么大了?”叶思文挠着头问道,虎威营大了,可他身为虎威营的管事居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讽刺。 马欣惠笑嘻嘻的将账簿拿给叶思文,说:“自己看吧!” 叶思文疑惑的接过账簿,随便翻看了一下,便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上面记载的是雇佣虎威营做事的记录,光是定金就收了二十万两银子。都是些护镖、护人、剿匪的事情,这些事情可都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雇佣的费用很高。就拿最简单的护镖来说,每人没天的雇佣费用是二十两银子,若是请十个虎威营的士兵护送一批货物去京城,来回需用一个月左右,雇佣费用就高达六万两银子。当然,只有运送非常珍贵的物品才用请虎威营护镖,一般的货物则不需要。 马欣惠看着满脸震惊的叶思文,得意的说:“还有许多人来请虎威营我都没有答应,我选择的都是讲信用、有财力的客人,一般人我不是瞧不上,而是他们请不起。” “也就是说,虎威营现在转亏为盈了?”叶思文高兴的问道。 马欣惠嗔道:“何止,简直就是赚大钱了。” 怪不得后世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当雇佣兵呢,又赚钱又拉风的事情谁不喜欢? 叶思文又问:“那是不是虎威营现在的名声很响?” “整个山东都在说你们的段子,你说响不响?”马欣惠反问道。 叶思文一捏拳头,叫了一声好,说:“既然虎威营的生意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虎威营的规模扩大一点?不然以后会人手不够的。” “可以,你决定了就是了。”看来马欣惠也是个只要能赚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主啊! 见马欣惠如此支持自己,叶思文咧开嘴笑了笑,说:“我上次给你提的铁厂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马欣惠说:“差不多了,图纸已经画出来了,只等开春暖和起来就可以动工了。” “日照那边的货怎么办?”叶思文又问。 马欣惠说:“现在年关已到,等过了年再说吧!方正都耽搁了这么久,不在乎这几天了。” 叶思文和马欣惠商量完事情之后,便来到了远洋商号新的办事点,花了十万两银子修建成的新大楼,奢华大气,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商号。 得知远洋商号搬了新地方,孙元化特地命人制作了一块招牌送来,有他亲自写的“远洋商号总号”六个大字成了远洋商号的金字招牌。 远洋商号总号大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接待客人的地方,第二层是各个部门经理、襄理、协理的办公地点,第三层是一间议事厅和两位掌柜的办公室。虽然知道叶思文不会经常在远洋商号办事,但是依旧为他准备了一件奢华的办公室。 看了远洋商号总部大楼之后,叶思文便来到了虎威营的营地,刚到门口便遇见了李大憨,李大憨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给叶思文讲,但是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叶思文见李大憨不好开口,便主动问道:“二愣子,你不回家去和父母团聚,在这里干什么?” 李大憨讪笑:“我有点事情想给叶帅说说。” “什么事情,你说吧!不要那么拘谨,有什么困难尽管讲!”叶思文笑着说。 李大憨憨笑,说:“我这次回去,我爹给我说了一房媳妇,但是军令规定,结婚必须得到上官的批示,所以我不敢拿主意,特地跑来找马营长报告,可是马营长没在营里。” 叶思文听后,哈哈大笑,拍着李大憨的肩膀,说:“不错啊二愣子,都要接媳妇了,行了,我同意了。什么时候结婚?我到时候也来喝一杯喜酒。” 李大憨听叶思文要来喝喜酒,高兴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说:“叶帅,你说的是真的?” “还敢怀疑老子,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叶思文笑骂道。 李大憨一听,喜上眉梢,说:“要是叶帅同意的话,明天就就是好日子。” 叶思文笑道:“那还不赶紧回去准备,你准备让我明天来喝西北风啊!” “好叻!”李大憨嘿嘿傻笑。 叶思文点着李大憨的头,说:“你小子!” 叶思文刚到大帐里坐下,突然冒出很多虎威营的士兵,七嘴八舌的向叶思文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把叶思文的头都搞大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结婚的啊!在叶思文的细心询问下,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天中午虎威营在城门口威风了一把,晚上虎威营士兵的家门就被上门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几乎每个人都有人来提亲,少的就是一个,多的都有三四个。你还真别羡慕,谁让虎威营的汉子够彪悍,工钱够多呢?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叶思文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有人来提亲的全都去结婚吧! 可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这些人一起结婚,可就不能互相参加婚礼了,不免留下了遗憾。叶思文沉思了一会儿,立马决定,开创历史之先河,给虎威营的士兵整一个集体婚礼,由叶思文亲自给他们喊礼。 叶思文的提议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很快就得到了虎威营士兵的认同,他们还互相开起了玩笑,到时候人一多,不要把新娘子搞混淆了才是。 现在虎威营的士兵老牛逼了,加入虎威营不到半年,虎威营的士兵平均每人起码挣了五、六十两银子回家了,平日里的工钱只是小数目,大数目还是每次打完仗的奖励,攻破虎威寨的时候每个人奖励了十两银子,打完土匪之后每个人的奖励更是高达四十辆银子。有了钱,虎威营士兵们的家里都盖了新房,添置了新器物。说媒的人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都凑上前来送礼、套近乎,不为别的,就是想让自己家的男丁来一个进虎威营。 既然要给士兵们办集体婚礼,当然叶思文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他去谢威家找到谢威,让他和自己一起忙这件事情。谢威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他想起他叶大哥本来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人,心中也就释然了。 谢威和叶思文商量了一阵,便将集体婚礼的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虎威营的士兵们按照叶思文的吩咐,将自己的父母、妻子都带到了虎威营新的营地去。 虎威营的新营地离老营地不远,但是里面的设施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新营地里,蹲在地上吃了几个月饭的士兵们终于可以坐在明光响亮的食堂中吃饭了;在新营地里,睡了几个月大通铺的士兵终于可以一人一张床了;在新营地里,住了几个月军用帐篷的士兵终于安安心心的睡在土木结构的房子里了。 进入虎威营之前便结了婚的人很少,只有那么几十个,虎威营现在还有四百多个光棍,但是今天,将会是这些光棍的终结日。 新营地的校场够大,起码能容得下五六千人,校场上已经摆了一千张桌子,新营地里面的食堂已经开火了,正在加紧整治今天中午的婚宴。 婚礼一共分为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表扬在历次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士兵,并且给他们们颁奖励,几乎所有人都的到了奖励,都得到了一个由纯银打造的泰山徽章,表示纪念泰山山区剿匪的岁月。 第二个步骤则是拜堂,凡是要结婚的士兵的父母都请到台上,接受新人们的跪拜,拜堂的规模相当浩大,直到很久以后,这些士兵的父母都会感慨一番,我儿子xx结婚的时候,忒壮观啊! 拜完堂,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放开肚皮猛造,被请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们都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在虎威营士兵们的劝说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亦乐乎。 等到这边吃起来的时候,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便骑着马悄悄的走了,他们要去看看望那些已经结了婚,并且主动承担起驻守猛虎寨的士兵们。 来到猛虎寨,负责驻守这里的依旧是阎虎,他已经接了婚了,主动放弃假期,来替那些还没有结婚的兄弟站岗。 看见叶思文他们前来,阎虎急忙打开寨门来迎接。 “叶帅,怎么没有和弟兄们一起热闹、热闹,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方来干什么?”阎虎笑着问道。 叶思文笑道:“我来看看我们的‘玉树临风真无双,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将有没有负面情绪嘛!别人都去玩了,你难道不羡慕。” 提起这个典故,阎虎也是嘿嘿直笑,本来这个称号是用来忽悠白马两眼那个宝货的,没想到被说书艺人传到了大江南北,阎虎也成了名人。 “要都去玩了,谁来看管这些不消停的土匪啊!”阎虎正色说道。 三天的假期一过,虎威营的士兵们便从温柔乡中爬了出来,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全都是因为自己是虎威营的人,所以对于虎威营里出的命令,他们一点也不敢违抗。 回到营地之后,士兵们便搬到了新的营地之中,而且叶思文还给他们涨了工资,普通的士兵的工钱已经达到了五两银子,想想都有干劲。 接下来,虎威营便准备开始第二次征兵,虎威营的士兵得知之后,纷纷前来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把自家亲戚的男丁拉入虎威营。叶思文当然爽快的答应了士兵们的要求,不过他们推荐的人还是得参加选拔才行。 趁着士兵们的热情高涨,叶思文也开始在虎威营中推行军衔制度了,依旧是他一贯的拿来主意,军衔制度全都是采用后世的制度。军衔分为列兵、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大校、准将、少将、中将、上将、大将。军衔由缀着银质虎头的肩章来表明,肩章上没有虎头的是列兵,一等兵一个虎头,二等兵两个虎头、三等兵三个虎头,少尉一杠一个虎头,以此类推,准将的肩章上则开始扛金质的虎头。 虎威营中军衔最高的当然是叶思文,两杠两虎头,中校衔,马跃和谢威都是少校,几个连长是上尉,排长是中尉,班长是少尉,普通的士兵都是三等兵。 叶思文的军衔制度一行,立刻受到了广大士兵们的拥戴。因为有了军衔和肩章,军营里尊卑立辨。 马跃和谢威两人在私底下评论,叶思文这个制度用在虎威营这个小团体中简直是浪费。有了这个制度,上百万的军队都不会乱,因为士兵们只要看肩章,就可以看出来谁是长官,该听谁的。甚至两人还讨论了一下叶思文的志向,难道他的志向不仅仅是做一个商人? 第四十一章、比武招亲打流氓 眼看年关就要到了,腊月二十六,远洋商号上上下下的人领了赏钱便开始享受为期十天的假期。(开了年,要到正月初六才开业,据说初六的日子好,六六大顺,吉祥。 熟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叶家这几天可是忙得不得了,亲戚来了一拨又一拨,有来送礼的,也有趁着过年来打秋风的,叶景为了接待这些客人可是脑袋都忙晕了。 人一多,家中就吵了起来,叶思文跟这些亲戚都不认识,于是偷偷的带了唐婉儿,从后门溜了出去,逛大街去了。 大街上喜气洋洋的,摆小摊的,耍把式卖艺的,好不热闹。这两天卖烟花爆竹的商铺生意特别好,唐婉儿和叶思文费了老牛鼻子劲都没有抢到。 “真是的,早知道前两天就来订货了。”唐婉儿气呼呼的说,“是不是全济南城的人都来买烟花爆竹了啊!” 叶思文挤了几次都没有挤进去,气愤的说:“再买不到,我把他家的店都买了,看他们还傲。” “表哥,算了,我看是买不到了,我们走吧!”唐婉儿心有不甘的说。 看着唐婉儿失落的样子,叶思文心思一动,既然买不到,自己做总行了吧!自己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难道还做不出来几个烟花? 想到这里,叶思文对唐婉儿说:“表妹,你别灰心,我们去买点材料,自己回去做去。” “自己做烟花,你也不怕麻烦!”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听声音和口气,正是马欣惠的声音。 叶思文和唐婉儿扭过头,正看见马跃兄妹俩笑嘻嘻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马跃走过来,说:“叶大哥,你买东西前也不打听打听,这家烟花爆竹店正是我们马家的产业,回头小弟让下人挑点质量上乘的烟花送到府上,何必自己去做呢!” “如此就多谢马兄弟了。”叶思文笑嘻嘻的道谢。 马跃说:“兄弟间,什么谢不谢的。” 既然遇上了,几个人便一起在济南城的大街上闲逛,唐婉儿和马欣惠两人都是兴奋得很,不时的在路边的小摊上挑选一些中意的东西。她们两人都没怎么出过门,一个是大家闺秀,一般不出门,一个是商业女强人,虽然经常出门,却从很少自由自在的逛过大街。 无论是什么时代,逛街买东西都是女人们最爱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马欣惠和唐婉儿这两个没怎么逛过街的小女孩来说,逛一次街简直是一次享受,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大包大包的东西换了回来。 这下可苦了叶思文和马跃,由于没有带下人一起出来,两人当然负担起来帮两位小姐搬东西的重任。 “叶兄,他们挺疯狂的啊!”马跃抱着一大堆零食,边吃边给叶思文说话,他倒是不客气。 叶思文苦着脸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完!”叶思文可没有马跃幸运,可以边走边吃,他抱的是女孩子的衣服和化妆品,还有各种各样女孩子用的东西,不时的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别提心里多难受了。 叶思文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以前的同学们一提起和女朋友逛街,脸上就会出现惊惧的神色,不是推脱自己生病,就是说自己忙。恐怖啊! 几人正走着,突然觉前面的路已经被一群围观的人堵上了,人群中还不时的出叫好的声音。 “这些在干什么?跟打了鸡血似的?”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恨恨的说:“真应该让他们来陪陪女孩子逛街,看这群狗日的还有这么兴奋不?” 唐婉儿和马欣惠突然跑到两个倒霉蛋的面前,唐婉儿说:“表哥,马大哥,前面有人在比武招亲唉!你们两个要不要去试试。” 叶思文笑着说:“你要同意,我倒是不介意。” “死相!”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眼中大有“你有本事就去试试”的意思。 马欣惠取笑她哥哥:“哥,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试试,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标致的。” “我看你是久了没见老爷子打我屁股,眼馋了!”马跃笑骂道。 叶思文说:“我们不去比武,我们去看看总行了吧!看又不犯法。”看了一些武侠小说,叶思文对古代的比武招亲很向往,自己本能参加,还不能去看看啊! 比武招亲难得一见,同行的人又是一些好奇心甚重的年轻人,他们听了叶思文的提议,立马同意了,叶思文和马跃趁机放下东西,护着两位小姐往人群中间挤。 叶思文和马跃仗着手上有功夫,带着唐婉儿和马欣惠挤进了人群,左冲右突,终于来到了擂台的边上。 几人刚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便从台上摔了下来,胸口一个脚印,形象很是惨淡。 紧接着,一个带着东北口腔的女声便从台上传来:“人们都说自古山东出好汉,没想到尽是这些不堪一击的家伙,真是白白辱没了山东好汉的名声。”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俏生生的人儿站在擂台上,傲然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女孩子虽是素面朝天,可是风采不减,姣好的面容更有几分英气,这可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比的,女孩子的身材极好,一身短打衣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无遗。 “够傲的啊!”马跃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叶思文开着玩笑,说:“女孩子太傲,结婚后可不好管教。” 马跃似乎没有听见叶思文的话,点着头说:“不过我喜欢!” 叶思文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看来马跃似乎有受虐的倾向啊!叶思文脑中闪现出一些不健康的画面。 马跃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脚就准备上去和女孩子较量一番,不过他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满脸横肉,一身痞气的家伙跳上台,向姑娘抱抱拳,说:“俺是山东济南兵备道衙门团练使黄大功,今天看上你了,跟我走吧!做我的七姨太,也不算辱没了你。” “对不住!”姑娘冷冷的说,“今天是比武招亲,你要是能打得过本姑娘,别说七姨太,就是七十姨太本姑娘也认了。” 黄大功啐了一口,说:“咋的,还不情愿,我可是团练使,娶你一个流落江湖的小女子还不成?” 见黄大功出言不逊,姑娘不屑的说:“管你是什么官儿,本姑娘只认未来夫君的功夫,其他的一概不认,大官也好,乞丐也罢,只要能打赢本姑娘,本姑娘就认他是本姑娘的夫君。” “好!有个性,我喜欢,我就来陪你练练。”黄大功故作豪爽的说。 底下的马跃也笑着说:“有个性,我喜欢!” 黄大功随便摆了几个姿势,口中说道:“小娘子,你可小心了,我这套老汉推车拳可是厉害得很,不小心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黄大功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底下人的爆笑,老汉推车拳,回去用在你媳妇身上的玩意吧!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姑娘有些恼怒,摆开架势,说:“请吧!” 黄大功知道对方厉害,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一开始他便抢占先机,向姑娘攻去,一点儿君子风度也没有。姑娘看着黄大功出招,心中鄙夷,不过想到这人大小是个官人,不好得罪,于是便和黄大功慢慢的玩了起来。 黄大功虽然是一个团练使,但是他除了耍钱喝花酒玩女人比较厉害之外,手上的功夫的确不敢让人恭维。若不是姑娘刻意让着他,不想让他败得太难看,恐怕他在这位姑娘的手下走不过五招。 台下,马跃正摇着头点评:“唉!这招用错了,唉!这招本来可以打败他的,怎么突然收手了!唉!明明五招就可以把这个混蛋干掉,怎么用了这么多招还没有搞定啊!……” 看着马跃着急的样子,叶思文笑骂道:“心里猴爪子在挠呐!” 马跃听见叶思文笑话他,脸一红,指着唐婉儿和马欣惠,说:“我还没她们兴奋呢!” 唐婉儿和马欣惠的确有点兴奋,跳着脚在给姑娘呐喊助威,大声的喊着:“姐妹加油,我们支持你,打扁他,姐妹你好样的!” 黄大功有些恼怒,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孩子是在逗自己玩呢!看来不来点厉害的是不行了,黄大功看着姑娘高耸的胸脯,心中邪念一生,一招抓奶龙爪手就使了出来。 看着黄大功使出这么卑鄙无耻的招数,底下的看客都是一阵嘘声,有的还破口大骂黄大功无耻。 姑娘厌恶的看着使出卑鄙招数的黄大功,决定不再陪这个无耻的家伙玩了,一脚踢在黄大功的胸口,将黄大功踢下了擂台。 黄大功爬起来,揉了揉胸口,指着那姑娘,说:“好,你厉害,你敢踢老子,你有本事就别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姑娘见黄大功出言不逊,正要回嘴,却现擂台上又多了一个人,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偏偏公子。姑娘见有人来挑战,便将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底下的叶思文突然觉身边的马跃不再絮絮叨叨了,回头一看,马跃居然不见了踪迹,抬头一望正好看见马跃跃上擂台和姑娘对峙。 “这小子,挺耿直的啊!”叶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两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台上,马跃向姑娘抱拳道:“在下济南马跃,前来讨教。” 马跃很帅气,又有风度,比刚才那个黄大功强多了,顿时博得了看客们的叫好声。 姑娘明显对马跃很满意,只是不知道马跃的功夫如何,她一抱拳,说:“小女子辽东徐颖,请马公子赐教。” “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干啥!快打吧!早插秧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叶思文在底下扯着喉咙起哄,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能走到一起,就算马跃的功夫不如徐颖,徐颖也会让马跃赢的,没原因,不解释。 底下的看客一听叶思文起哄,也都跟着起哄,催促台上的两个人快开打。 徐颖抱拳道:“马公子,请!” “徐姑娘请。”马跃讪讪的说。 马跃和徐颖两人摆开架势,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招,倒不似在比武,而是在台上表演一般,引得下面的看客连连叫好。 结果不言而喻,马跃在一百招上下的时候打败了徐颖,抱得美人归。 徐颖抱拳道:“马公子,小女子甘拜下风,我就住在东城客栈,还望马公子遵守承诺。” 这是在提醒马跃要按照规矩来呢!比武招亲的规矩一般都是当天比武,当天下聘礼,当天入洞房。东北姑娘虽然够豪爽,但是要把嫁人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只好暗示了。 “姑娘放心,既然我上了擂台,就不会辜负姑娘的。”马跃倒是很坦诚。 徐颖俏脸一红,说:“那小女子就在城东客栈等公子了,告辞。” “他妈的就这么走了!” 正当徐颖和马跃告别要离开的时候,被徐颖打败的黄大功又去而复返了,这次他还带了十几个拿着家伙的大汉,一脸的痞子像,一看就是济南城里的地痞流氓。 黄大功骂骂咧咧:“娘的,找到小白脸了就不要老子了,我告诉你们,老子看上的姑娘,就没有谁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徐颖的俏目一瞪,说:“这位大爷,可不要出言不逊,虽然你是朝廷的官儿,可是也得照着规矩来不是?” 黄大功啐道:“规矩,你个破跑江湖的还跟老子谈什么规矩?早就被人开……” “啪!” 黄大功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跃跳了出来,一脚踢在黄大功的胸口,黄大功被踢出一丈远,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黄大功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指着马跃,吼道:“哥几个,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马跃也不是什么善茬,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虽然面对十几个地痞流氓,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怵,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人,还会怕这么几个无赖? 一个流氓率先起进攻,手上的木棒朝着马跃的脑袋就打了下来。马跃冷笑一声,反手一抓,抓住木棒,一脚踢在流氓的肚子上,抢过木棒就开始和流氓们干架,徐颖见未来的夫婿和流氓们干了起来,也抄起一根铁力木哨棒,加入了战团。 叶思文正在和唐婉儿和马欣惠说话,见马跃夫妇和黄大功开始干架了,心说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并肩战斗了。 叶思文让唐婉儿和马欣惠先去归田园居等他们,自己则脱了外衣,在路边找了一块板砖,上前就要开始拍人。 第四十二章、兵备道衙门的刁难 有了叶思文的加入,马跃和徐颖就更猛了,三个人一根木棒、一根哨棒、一块板砖,将对方打得鬼哭狼嚎,一直追了一条街才得作罢。[〉围观的群众都不断的赞叹,这些人,忒猛啊! 叶思文不是第一次在街头打群架了,他上初中的时候,年少轻狂,正义感又强,有一次和几个同学在街上和几个扒手打架,也和今天一般,撵着对方打。 叶思文、马跃都是打群架的老手了,徐颖也不赖,一根铁力木哨棒舞得虎虎生风,比叶思文和马跃还猛,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 黄大功一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群痞子而已,恃强凌弱、夜踹寡妇门还行,要真的论打架,可就没什么战斗力,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愣是没挨着对方一下。 黄大功最嚣张,被照顾得也就最多,头也被打破了,鼻血也出来了,门牙也被打掉了,他此时捂着被打破的头,放着狠话:“几个人挺狠的啊!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老子回来报仇的。”门牙被打掉了,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 “娘的,还要放狠话,看我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马跃操起木棒,又要冲上去打人。 叶思文赶忙拉住马跃,说:“算了,跟这帮人计较什么?别人输了,还不许别人放狠话啊?由着他们去吧!” 地痞流氓们看马跃又要上来揍人,一个个吓得寒蝉若噤,连忙跑了,大过年的,把命丢了可划不来。 地痞流氓们刚走,一帮彪悍的汉子拿着家伙赶到了现场,为的正是虎威营副营长谢威。原来他听说叶思文他们在街上和人打架,立刻召集了几个隔得近的兄弟前来助拳,没想到等他赶到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 既然架打完了,也就没谢威什么事了,他问道:“是谁这么不开眼啊?敢惹叶大哥。” “他说他是什么兵备道团练使。”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他帮孙元化剿匪,送了孙元化一个大大的政绩,前几天又送了一面镜子给孙元化,现在和孙元化的关系特别好,不就一个小官吗?打了就打了。 叶思文无所谓,谢威那边可就慌了神,问:“你们打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黄大功?”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马跃问道,既然叶大哥都不怕,他还怕个鸟啊! 谢威一拍大腿,说:“我的两位哥哥唉!你们可惹了大祸了,你们知不知道开镖局要把谁的关系理顺了?就是这兵备道团练使,每年的孝敬一文可都不能少,平时过年过节的还要上门去送礼。否则他随便给你下点绊子就能让你的镖局开不下去。” “听起来挺严重的啊!”叶思文皱了皱眉头,“走,我们去归田园居喝酒去,边喝边给我说说这兵备道衙门的事情。” 几人来到归田园居,唐婉儿和马欣惠早就点好菜在等他们了。 唐婉儿拉着叶思文。上下打量一番,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事,几个地痞流氓的,不足挂齿!”叶思文笑嘻嘻的说。 马欣惠在一旁冷哼:“成天就知道打架,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唉!马小姐,你这人可得讲理哦!我可是帮你弟弟才出手的。”叶思文委屈的说。 谢威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大家坐下来吃饭。” 众人落座,徐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她家本来是辽东奴儿干都司的世袭千户,后金兴起之后,他们一家人便被驱赶出了家园,土地被抢,父母兄弟也都被后金人一一杀了。她父亲死的时候徐颖只有十四岁,临死前让她到中原来,找一个武艺人品俱佳的人嫁了,也好为他们家报仇雪恨。可是茫茫人海,武艺人品俱佳的人哪里去找?还好徐颖从小习武,在中原流落了三四年之后,便立起了比武招亲的大旗,不过夫婿没有找到,倒是因为她的天生丽质而生出了许多事端。不过天见可怜,终于让徐颖找到了马跃这等武艺人品俱佳的汉子。 大家听了徐颖的经历,都不胜唏嘘,骂那后金鞑子该死。 叶思文向徐颖举起酒杯,说:“弟妹真是女中豪杰,来,我们大家敬她一杯。” 徐颖脸一红,说:“叶大哥谬赞了。”叶思文的一声“弟妹”把她叫得脸红耳赤,一副小女儿姿态,哪里还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向徐颖敬酒。 叶思文记挂这兵备道衙门的事情,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便问道:“谢老弟,你且说说那兵备道衙门的事情。” 谢威说:“所谓兵备道衙门,就是管理民团、乡勇的机构。镖局相当于一个军事组织,可以装备朝廷禁止民间拥有的火铳、长枪大槊、强弓硬弩等。所以镖局便带有民团性质,接受兵备道衙门的指导和管理,开镖局,最难的就是在兵备道衙门报备,当年我爷爷为了开虎威镖局,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那我们得罪了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岂不是很严重?”马跃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了。 谢威苦着脸说:“岂止是很严重,简直就是糟透了,只要他们一话,虎威镖局随时都可以关门,虎威营随时都有可能解散。” 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阵沉默,虎威镖局的生意刚刚走上正轨,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得罪了,真是不幸啊!叶思文和马跃都暗暗责怪自己太鲁莽了些。 徐颖见大家不说话,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小声的说:“都怪我……” “嫂子,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黄大功太不讲理了。”马欣惠气呼呼的说道。 唐婉儿也在一旁帮腔,说:“就是,那人太不是东西了。” “唐小姐说这话太对了!”谢威苦笑,“那黄大功真的不是东西,哪是什么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啊?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吃拿卡要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天你们也都看见了,此人气量极小,瑕疵必报,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思文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看我们以后有事做了。” 谢威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打点一下关系?” “不用,反正都得罪了,打点也来不及了,我们虎威镖局可是为济南立过大功的,谅他也不敢把我们往死里坑。”叶思文大手一挥,相当的自信,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团练使能大得过山东巡抚?有孙元化给虎威镖局撑腰呢,怕个鸟! 谢威还是有些担心,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防着点,不怕他来明的,就怕他暗地里给我们下绊子啊!” “他敢!”马欣惠的柳眉一竖,“他要敢在背后下绊子,把虎威镖局往死里坑,就把他丢到黄河里喝泥浆去。” 马跃也说:“对,他以为我们虎威营的士兵是干什么的?是吃斋念佛的吗?他要敢砸那些士兵的饭碗,不被搞死才怪。” 叶思文和谢威心中恶寒,这马家兄妹咋看咋像活土匪啊! 徐颖听得有点晕 ,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啊!朝廷命官的主意都敢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手底下还有一营的兵丁啊!她向坐在她旁边的唐婉儿问了一下,唐婉儿笑着给她说了说她表哥和虎威营的英勇事迹,把徐颖听得直皱眉头,敢情这群人手底下有帮这么能打的私兵啊!看来自己找这个夫婿还真是找对了啊! 吃过午饭,徐颖便回到了城东客栈,等着马跃上门来提亲。马跃他们则回到家中,去给马老爷报告这件事情。 马老爷听说这件事后,气得是拍桌子摔板凳,大骂马跃是个不孝子,去参加比武招亲也就算了,居然还和官府的人生了冲突,若不是叶思文和马欣惠劝着,马老爷简直要动家法打马跃的屁股了。 通过叶思文和马欣惠的劝解,马老爷终于同意了马跃和徐颖的婚事。若是其他人劝马老爷,马老爷也许还会犹豫,但是叶思文不同,一来叶思文身上是有功名的举人老爷,二来马老爷已经知道了马欣惠的心思,他已经把叶思文当成未来的女婿来看待了,虽然知道叶思文有婚约,但是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做妾也是好的啊!老马家终于有房亲戚是有功名的了。 马家的门第观念倒也是不很强,只要不是青楼女子,都还可以接受,况且徐颖还是一个千户官的后人。 马家虽然有几个钱,但是社会地位并不高,家中从来没有人考取过功名,所以他们是纯粹的商人,也就是大明朝社会地位最底的那种商人。他们不像叶家,叶家父子身上都是有功名的,虽然经商,但是依旧享受着士子阶层的某些特权。比如说,在外面,别人都叫叶景叶老爷,可是叫马老爷就只能叫马员外了,老爷的称呼,只有考上举人之后,才配享有。 既然马老爷同意了,于是马家上上下下便动了起来。古代有两种女子自由选择夫婿的方式,一种是比武招亲,另一种便是抛绣球,这两种招亲方式虽然一文一武,但是规矩都是一样的,当天择婿,当天结婚入洞房。 这下可把马家的下人们忙坏了,少爷结婚的决定太仓促了,晚上就要拜堂入洞房,这么短的时间,连布置新房都不够。 叶思文见马家下人短缺,立马从家里找来几十个能干的下人,帮助马家忙里忙外。马老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关键时刻,这未来的女婿还真顶用啊! 不知道远处的叶思文得知马老爷的想法后会怎样想,是摇头苦笑呢?还是志得意满呢?废话,当然是志得意满,虽然他和马欣惠有时会拌拌嘴,但是还算是情投意合。要是得知了马老爷的想法,叶思文肯定会说,行吧!马小姐,我要了。 人多力量大,钱多好办事,上百个下人一阵忙碌,终于把马家上上下下收拾干净,从马家和叶家绸缎庄拉回来的红绸子把马家装扮成了红色的海洋。 虎威营士兵听说他们的营长今天要结婚,都备了厚礼前来祝贺,那可是几百口子人,直接拉到马家的长庆楼去。 傍晚的时候,马跃骑着一匹枣红马,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带着轿子,前去城东客栈接新娘了。 婚宴一直进行到深夜,客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丫鬟仆人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带,图的就是一个二人空间。唐婉儿蹦蹦跳跳的,显得十分的开心。 “别人结婚,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唐婉儿一脸神秘,说:“不告诉你!” 叶思文笑了笑,问:“你是不是也在想……” “我什么也没有想!”唐婉儿打断了叶思文的话,突然,她指着马家方向的天空,说:“哇!好漂亮的烟花哦!” 叶思文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烟花在天空中爆开,绚烂夺目。 这么浪漫的时刻,叶思文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他揽住唐婉儿的肩膀,问道:“羡慕吗?” “嗯!”唐婉儿在叶思文的怀里使劲点头。 叶思文深情的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烟花,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焰火晚会!” “去,谁要和你结婚?”唐婉儿红着脸说。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十天的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正月初六,远洋商号开业,底下的工厂、厂矿也开始生产了。虎威营的士兵们也6续的回营,叶思文在虎威营中挑选了一百个会水的弟兄,准备启程去日照,乘船出海,去倭国做生意。 就在虎威营酝酿招兵的时候,黄大功终于跳出来闹事了,他说虎威镖局的编制已经严重编,不仅不许继续招兵,还要裁汰掉四百人,一个镖局要五百人干什么? 出了这种事情,叶思文也走不成了,先留下来处理这件事情。叶思文去了一趟巡抚衙门找孙元化,可是不巧的是孙元化进京述职去了,要二月份才能回来。没办法,叶思文只好找说得上话的人给黄大功递话、送礼。 可是黄大功收了礼不仅不办事,反而还加紧催促虎威营裁军。这下可把叶思文和马欣惠惹恼了,要不是谢威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们当场就要派人去把黄大功做了。 第四十三章、不信砸不倒你 远洋商号总部,叶思文、马欣惠、马跃、谢威四人坐在远洋商号的议事厅里,正在商量着怎么搞定黄大功。{[ 〈((〔〔({< 马跃愤恨的说:“我看他就是故意来找碴的,今晚上我就找几个好手,把他给做了。我还不信他翻了天不成。” 叶思文拦住了马跃,说:“不要冲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黄大功死了,人们很容易就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况且换一个团练使,说不准也会这么干,我们还是得从问题的根源上解决才行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看黄大功是给我们卯上了,上次的事情把他得罪惨了,说和的希望很小啊!”马欣惠皱着眉头说。 叶思文说:“没事,只要等到孙巡抚回来,一切都好办了。我想,孙巡抚应该很不愿意把虎威营给裁汰了。” 马欣惠说:“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拖到孙巡抚回来,让他们不能造成既成的事实。” “没事,继续找人说和呗!我不信他见了真金白银不动心。”叶思文鄙夷的说,他对明朝后期这些官员太了解了,只要能捞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马欣惠说:“对!他不是喜欢耍钱喝酒玩女人吗?我们就满足他。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我看这事叶大哥和马兄弟就不要掺和了,我和黄大功还有些交集,就我去吧!”和黄大功打过几次交道的谢威当然是主动请缨。 叶思文说:“好,你看着办吧!” 打定主意,谢威去请黄大功到城里的醉香坊喝花酒,黄大功倒是一点而也不矜持,谢威去请他,他就答应了。谢威还以为黄大功有松口的意思,结果情况远远不是谢威想的那样。 醉香坊最豪华的包间内,黄大功正左拥右抱,陪着他的都是醉香坊当红的姑娘,他大口喝着酒,畅快的和姑娘调笑,丝毫没有将请客的谢威放在眼里。 看着黄大功玩得高兴,谢威说:“黄团练使,你看我们虎威镖局的事情……” 不等谢威把话说完,黄大功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再说吧!你现在先出去,老子要松松骨头。” “那你慢慢玩!”没有办法,谢威只好退了出去。 谢威刚出门,里面便传来黄大功的淫笑和姑娘们的尖叫,谢威摇了摇头,走进了旁边一个包间。 叶思文和马跃虽然答应不掺和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还是来了醉香坊,为的就是随时跟进事情的进度。 看见谢威进来,叶思文问道:“怎么样了?” 谢威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说:“狗日的还在办事呢!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没多大诚意啊!” “没关系,没有诚意可以谈出来诚意嘛!”叶思文说着将一个小箱子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五根大黄鱼,说:“等他办完事,用这个去砸,我还不信他动心。” 谢威接过大黄鱼,说:“好,我再去试试。” 半个时辰之后,黄大功房间里面的两个姑娘才出来。谢威等姑娘们出门之后,才又进去见黄大功。黄大功办完事,正心满意足的坐在床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谢威努力的做着笑脸问道:“黄团练使,还舒服吗?” “舒服,老子的骨头都要被那两个小娘子搞酥了!”黄大功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谢威从怀里将五根大黄鱼拿出来,说:“小的这里有一点薄礼送给大人,还希望大人不要嫌弃。”谢威说着,便将大黄鱼放在了桌子上。 黄大功看见谢威拿出大黄鱼,眼睛明显一亮。一根大黄鱼可足足有一斤重,市面上的价格是一两黄金兑换二十两白银,五根大黄鱼可要值一千两银子。不过黄大功很快就平淡下来,对方既然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说明还有深挖的潜力。吃拿卡要可是黄大功的拿手好戏,况且还有上头的吩咐,自己的仇怨,这些可都是一千两银子不能摆平的。 “放在桌子上吧!”黄大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老子现在困了,先睡一觉再说!” 谢威叹了一口气,说:“那大人你先休息,等会再来打扰。” 谢威回答叶思文他们的包间,将情况给叶思文他们一讲,叶思文和马跃都有些生气,狗日的十年也挣不了一千两银子啊!居然还想要多的。 马跃阴恻恻的说:“我看不用白费心机了,今晚上找几个人,一刀把他狗日的砍了再说。” “哥俩可千万别冲动!”谢威急忙劝道,“我再去试试,若是他还是油盐不进,那我们再说。” 叶思文一狠心,又从箱子里拿出五条大黄鱼,说:“谢威,拿去,我还不信砸不倒他!” 谢威接过黄金,转身又出去了。 黄大功有个狗屁的困意,他此时正坐在床上抚摸着大黄鱼呢!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团练使,各种礼物虽然收了不少,可是大黄鱼还是第一次收到,当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 黄大功把大黄鱼揣进自己的怀中,自言自语:“指挥使大人果然没有骗我啊!” “黄大人,睡醒了吗?”谢威在外面喊道。 黄大功心说肯定是又来送钱了,他立马躺在床上,吼道:“吵吵嚷嚷干什么呢?老子刚醒,进来吧!” 谢威推开门,黄大功很配合的从床上坐起来,问道:“有啥事?” 谢威赔笑,说:“刚才出门的时候在门外捡到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特地来拿给大人瞧瞧。”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黄大功的官威十足。 谢威将五条大黄鱼拿出来,问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大人掉了的。” 黄大功心中得意,老子真是活诸葛啊!说他是来送礼的,当真还是来送礼的。既然要送,老子就接着呗!钱多了又不烫手。 “哎呀,真是我掉了的,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既然要做戏,黄大功自然会很配合。 谢威见黄大功收了礼,笑了笑,说:“黄大人,你看,我们虎威镖局每年给你的孝敬不少吧!这样,从今年起,每年的孝敬比以前多两成。” 一听有人巴巴送钱来用,黄大功呵呵的笑了起来,指着谢威,说:“谢老弟啊!你可比你家的上一辈人会做人啊!” 谢威趁热打铁,问道:“那裁汰虎威营的事情,大人你看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这事,没商量。”黄大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为什么啊?”谢威有些生气了,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该拿的也拿了,你他妈还不松口,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啊! 见谢威质问自己,黄大功很是生气,把桌子拍得山响,说:“老子做事需要给你说是为什么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子说要裁汰虎威营就要裁汰虎威营,没什么为什么。” 脾气温和的谢威也气得脾气,老子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逛窑子,还巴巴的送钱给你用,和着这些事情都白做了啊!你是铁了心要跟虎威镖局对着干啊! “黄大人,我可奉劝你一句,拿了钱不办事,钱可是会烫手的。”谢威拍案而起。 黄大功上下打量了谢威一下,不屑的说:“哟呵,还敢威胁老子了,我告诉你,老子明天就去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看你们还怎样开下去。” 谢威大怒,合着请你玩了还起了副作用,以前只是裁汰,现在要直接取消报备,狗日的也太不讲究了吧! 谢威脾气好,不代表他不会脾气。威镖局是他们家的祖业,虽然现在挂在远洋商号旗下,可是虎威镖局的牌子总还在,而且有了叶思文他们的帮助,虎威镖局不仅重整雄风,还名扬四海。现在这个狗日的居然说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这让谢威如何能接受? “黄大人,你真的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吗?”谢威冷着脸问道。 黄大功眉毛一扬,反问:“取消了你又怎样?” “黄大人,我劝你最好是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你会后悔的!”谢威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好心提醒,要是黄大功真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叶思文、马家兄妹这几个二杆子能和他善罢甘休?照马欣惠的说话,丢到黄河里喝稀泥巴去。 黄大功有恃无恐的说道:“你长本事了是吧!竟敢威胁朝廷命官,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你全家老小都得死!”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谢威低声问道,若是了解谢威的人,就知道这是谢威火的前兆了。 黄大功拍拍自己的胸膛,说:“今天谁要是不动老子,谁就是**养的。” 这话正说到了谢威的痛处,他的妻子如玉正是青楼女子出身,虽然他不计较什么,可是邻里之间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喜欢嚼舌头。如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眼看就要生了,孩子生下来不就是**养的吗? 谢威一言不,拿去桌子上的酒壶,一下子就砸到了黄大功的脑袋上,中间不带一点犹豫的,又准又狠。酒壶砸到黄大功的头上,立刻化成了碎片,黄大功的头被砸出一个大洞,血呼啦啦的往下流。 “啊!”黄大功捂住自己的脑袋嚎叫起来,他本来还想敲诈更多的银子,没想到接下来招待他的会是酒壶开瓤。 叶思文和马跃听见黄大功的嚎叫,立马冲了进来,叶思文看见屋里的场景,立马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他凑到谢威的身边,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动手则已,一动手比我还狠啊?” 谢威指着黄大功,恨恨的说:“叶大哥,别和这个狗娘养的谈了,谈不出来一个结果,狗日的就是故意来找碴的。” 黄大功捂着脑袋,吼道:“老子就是来找碴的,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你们的虎威镖局别想再开下去。” 马跃一听,拔出腰间的三棱刺,上前就要把黄大功捅了,让你放狠话! 叶思文拦住了马跃,从怀里拿出两根大黄鱼,丢给黄大功,说:“黄大人,这点钱你拿去医病,虎威镖局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闹僵了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滚,虎威镖局的事情没什么好考虑的,明天老子就让虎威镖局关门。”黄大功狠狠的说道。 叶思文耸耸肩,说:“那你随意!”然后又对马跃和谢威说:“我们走!” 马跃和谢威哼了一声,跟着叶思文走了,马跃走的时候还对黄大功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意思是你狗日的走着瞧。 走在路上谢威仔细的给叶思文讲了他为什么要砸黄大功,最后,谢威惭愧的说:“叶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冲动,害的虎威镖局要关门。” 叶思文摆摆手,说:“没事,我要是你,我会忍不住要砸人。再说了,我看这黄大功来者不善,根本就是来找碴的,没得谈。” 听了叶思文的安慰,谢威心里好受多了,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没有报备,虎威营就是非法武装,什么生意都没得做了。” 马跃哂道:“去他娘的报备,没有报备,我们照样玩。” 叶思文说:“没有报备是不行的,既然他黄大功不吃软的,那我们就拿点硬的给他吃!我还不信他真是一个软硬不吃的泼货。” “叶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马跃和谢威齐声说道。 叶思文说:“就照马兄弟妹妹的说法,今晚上把他丢到黄河里吃稀泥巴去!看他狗日的还敢不敢傲!” 黄大功今天其实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脑袋被打破了,可那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比起今天的收获,那真是不值得一提,十二条大黄鱼啊!老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啊! 最初黄大功并没有要把虎威镖局关了的意思,毕竟虎威镖局每年的孝敬还是不少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敲诈一点钱财而已,不过现在他被开了瓤,这个仇不报可不行,明天就去衙门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不拿出几万两银子伤药费,就不再给他们报备,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跟自己叫板,黄大功如是想。 黄大功在外科郎中处包扎了一下头上的伤口,便揣着黄金,哼着小曲,去找他在外面养的狐狸精去了。 志得意满的黄大功没有现,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第四十四章、别以为我们不敢玩硬的 夜晚天气寒冷,人们早早的躲进了屋子里烤火,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万籁俱寂。( 黄大功此时正听着他养的小狐狸精给他唱不健康的歌曲呢,浑然不知道院子外面已经来了三个不之客。 “狗日的在屋里听曲喝酒,惬意得很呢!”马跃用衣服的下摆擦拭着锋利的三棱刺,问道,“大哥,我们是现在动手还是等会动手?” 叶思文说:“现在还早,再等等!” 屋里暖意浓浓,狐狸精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黄大功躺在火堆边的卧榻上,闭着眼睛,听着曲子,摇晃着脑袋,好不惬意。 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一阵冷风吹进了房间,紧接着,三个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的家伙闯了进来,为一人冷笑道:“黄大人,挺惬意的啊!” “啊!有强盗啊!”狐狸精吓得大声的叫了起来。 马跃踏步上前,手刀砍在狐狸精脖子上的大动脉上,狐狸精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竟敢冒犯本官?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济南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吗?”黄大功色厉内荏的说道。 为的正是叶思文,他冷哼一声,说:“我们找的就是你,哥几个,把他给我绑了。” “好汉爷们莫非是缺少盘缠,我这里有,你们都拿去。”黄大功见自己的官名吓不倒对方,立刻服软,准备花钱消灾。 马跃拿出三棱刺,威胁道:“你再他妈多嘴多舌老子把你的舌头给挖出来!” 黄大功看见马跃拿出三棱刺,马上就不闹腾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虎威营的人来找自己麻烦了,因为只有虎威营才装备有三棱刺这种玩意。知道是虎威营之后,黄大功的胆气立马大了起来,对方最多威胁、威胁自己,不敢动真格的,毕竟虎威营还有把柄被他捏着呢! “我知道你们是虎威营的,你们这是干啥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黄大功知道对方是虎威营的之后,立马恢复了官威。 谢威故作惊讶的说:“咦!怎么被你认出来了?我们好怕啊!” “老子玩你们这套的时候你们还在和稀泥巴玩呢!老子告诉你们,赶快滚出老子的屋子,少给你们的总镖头惹麻烦。”见对方似乎还有点忌惮自己,黄大功的胆气就更足了。 叶思文说:“别给他废话,绑了!带他去个好地方。” 马跃和谢威相视一笑,拿出绳索将黄大功绑了个结实,末了,马跃又将一双臭袜子塞到了黄大功的嘴里。 叶思文在前面带路,马跃和谢威抬着如同死猪般的黄大功跟在后面,三人迅出门,将黄大功扔进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叶思文和马跃在车内看着黄大功,谢威驾起马车向城北走去。 不多时,谢威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城北城墙边上一座破旧的小屋子前面,几人将黄大功从马车上揪下来,带进破屋子里,取下了黄大功口中的臭袜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黄大功哆嗦的问道,他现在是真的怕了,这几个人看来是想把自己搞死啊! 三人一起取下了面罩,黄大功一看,这不正是打过自己的叶思文、马跃和谢威三人吗?黄大功和这几个人都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哥几个都是他妈的狠角色啊!打起来人一个比一个狠。 马跃习惯性的用衣服下摆擦拭着三棱刺,懒洋洋的说道:“大哥,我看他挺腻歪的,一刀捅了算了。” “这样不好吧!”谢威说,“再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一个官,我们把他杀了,可不能善了,我看揍他一顿得了,没必要把他弄死。” “不弄死他始终都碍手碍脚的,天天想要打秋风,找虎威镖局的麻烦,我烦得很!”叶思文皱着眉头说,然后也从腰间掏出一把三棱刺,和马跃一起开始擦武器。 谢威故作为难的说:“弄出人命了不好吧!” 叶思文拍了拍谢威的肩膀,说:“怕个鸟,我爹官场上的朋友多得海了去,弄死一个团练使算什么,最多花个几万两银子就摆平了。” 听着叶思文他们谈话,黄大功心里那个悔恨啊!自己咋个就这么不开眼呢?惹上了这几位活阎王。叶家是能随便欺负的吗?父子两人都是有功名的人,叶老爷还当过官,朋友多得很,他们要弄死个团练使还真不算什么。 “哥几个,误会,误会!我也是受人之托啊!”黄大功彻底软了,准备出卖幕后的主使。 叶思文用三棱刺挑起黄大功的下巴,阴测测的说:“我管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我只知道你这几天处处为难我们,我今天晚上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黄大功被叶思文吓得全身抖,说:“叶公子,叶公子,我真的是受人指使的……” “打住,打住,你他妈不就想敲诈我们吗?敲诈我我也认了,大把的银子拿给你用着,可是你依然不给我面子,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叶思文不屑的说,“我告诉你,虎威镖局就是一玩意,开不开都无所谓,可是你三番两次为难我,让我的面子往哪搁?虎威镖局开不开无所谓,可是我叶公子丢了面子,那可就不行。” “叶公子,我以后不为难你们了还不行吗?”黄大功哭丧着脸说。 马跃说:“叶大哥,别听他的,他是个两面三刀的狗日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他的拿手好戏,最好是把他弄死,换一个兵备道团练使,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看马跃决心要杀他,黄大功开始苦苦哀求,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叶公子,叶公子,我以后真的不敢为难你们了。其实都是济南卫指挥使在后面捣鬼,他羡慕你们剿匪立了大功,就授意让我给你们下绊子,这不关我的事啊!” 叶思文他们对望一眼,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看来这个济南卫指挥使不是个好东西啊!等孙元化回来就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是错怪你了。”叶思文做恍然大悟状,将黄大功的绳子解开。 黄大功连忙感谢:“谢谢叶公子不杀之恩,谢谢叶公子不杀之恩……” “废话少说,以后还找虎威镖局的麻烦不?”叶思文趾高气昂的问道。 黄大功连忙摇头,说:“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是天王老子让我对付虎威镖局我也不敢了。” 叶思文冷笑道:“你最好是按照你说的做,别以为我们不敢给你玩硬的。” 谢威也走上来,提醒道:“黄大人,其实我们是在帮你,虎威营的士兵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都是在山里和土匪们拼过命,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你要是把他们真的裁汰了,没有吃的,他们还不来把你生吞活剥了?” “是、是、是……”黄大功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是啊!虎威营那群小子可都是狠角色,砸了他们的饭碗还不得给你拼命啊!想到这里,黄大功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他的动作不够快,虎威营还没有被裁汰,不然以后早晚得被虎威营退下来的士兵搞死。 叶思文问:“你还裁汰虎威营不?” “不了!不了。”黄大功使劲的摇着自己的脑袋。 “那虎威营招兵的事情?” “招!随便招,想招多少就招多少。” 叶思文听了,满意的拍了拍黄大功的肩膀,说:“黄大人,你放心,只要你不找虎威营的麻烦,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是照谢兄弟说的办,以后每年的孝敬比往年多两成,怎么样?” “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黄大功谦卑的说。 “好吧!滚回去吧!”叶思文在黄大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他赶快滚。 听叶思文让自己快滚,黄大功如蒙大赦,两忙抬起腿往外面跑去,他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叶思文叫住了。 “今晚上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吧!”叶思文在黄大功的背后问道。 “不会、不会!”黄大功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思文说:“很好,和黄大人这样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轻松,黄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我们有麻烦的话,你的麻烦也不会比我们的麻烦小。” “是,我记下了,我一定不会给叶公子带来麻烦的。” 等黄大功屁颠屁颠跑远了之后,马跃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真他妈的是个软蛋,厉害的招数一个都还没用呢,居然就怂了!” “唉!这就是我们大明朝的官啊!见利忘义,欺软怕硬。”谢威有些悲哀的说,看来他还有点愤青! 叶思文说:“只要他不拦着我们财就是了,管他是什么样的官儿!” 第二天一早,黄大功便派人送来文书,说什么以前的事情是个误会,兵备道衙门从来没有想过要裁撤虎威营,是前几天兵备道衙门的一个聘用人员把公文写错了,才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那个写错字的聘用人员已经被兵备道衙门辞退了。 虎威营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有些惊讶,要是真的是字写错了,那这个字也写错得太多了点吧!不过事情圆满结束,他们也不去追究了,再说谁有空去追究啊?虎威营第二期征兵已经开始了,没人有空去管这些幺蛾子。 唯一不高兴的是济南卫指挥使,他把黄大功请到府中去询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本来黄大功准备如实交代的,但是想到锋利的三棱刺,又缄默不言了。卫所和兵备道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济南卫指挥使没有权利管兵备道衙门的事情,所以黄大功完全可以不鸟济南卫指挥使。济南卫指挥使没有的得到答案,对虎威营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事情完满解决之后,虎威营便开始新一轮的征兵,优先征召原虎威营士兵推荐的人选,其次是身家清白的庄户人家,地少的农民和一些慕名前来的热血汉子。这次的征兵和前一次一样,依旧是用爬山跑步来进行选拔,不过这次征兵的名额比第一次足足增加了三倍,这次他们准备招一千五百人。 征兵结束之后,在虎威营挑选了三百个表现优异,训练突出的士兵,进行一带五的新兵训练,在老兵们的操练下,新兵们正在迅的形成战斗力。 解决完虎威镖局的事情,叶思文也准备押送货物去倭国了,这件事已经拖了几个月了,再拖下去了,远洋商号非得开始亏本不可。 远洋商号总部,马欣惠的办公室里,叶思文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欣惠的面前,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终于把什么事情都摆平了,我明天***照,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马欣惠说:“我想在倭国设立一个远洋商号的分号,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叶思文立马同意了,“要是把远洋商号开出国门,我们远洋商号以后可就是跨国商号了,牛皮得很啊!” 马欣惠有些无奈的说:“可是我不知道倭国那边的规矩,所以你这次去帮我调查一下吧!若是行得通,我们就直接在倭国开一个分号管理那边的事情,这样的话,贩运货物,就不用你每次都往倭国跑了。” “好啊!那可得谢谢你为我减轻负担。”叶思文半开玩笑的说。 马欣惠哂道:“你的意思好像我给了你很大的负担似的。” “呵呵……”叶思文讪笑,“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我现在挺轻松的,要是你觉得我太轻松了,你就把我配到码头去搬运货物得了,那样的话我的担子一下不就重了吗?”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可就这样干咯!” “别、别!”叶思文立马讨饶,“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贫嘴啊?”马欣惠眼睛一眨一眨的。 和叶思文在一起,马欣惠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总是喜欢挑起暧昧的话题,把叶思文搞得落荒而逃。 叶思文干笑两声,说:“哦!我记得我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好,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啊!你忙,你忙!” 看着落荒而逃的叶思文,马欣惠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已经走远的叶思文突然扭过头来,说了一句,“唉!你可要注意休息哦!要是操劳过度引起衰老提前,可不要怪我哦!” 第四十五章、培养外国某奸 济南城外十里长亭,一副感人的送别画面正在上演,叶思文正在和前来送别他的人一一告别。 叶思文挽住叶景和叶唐氏的手,说:“父亲、母亲,儿子出去几月你们可得保重。熟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孩儿不孝!” “男儿志在四方,我和你娘都还这么年轻,不用你操心。”叶景大方的说道。 叶唐氏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说:“文儿,出门在外,可得处处小心,切莫好勇斗狠,惹出事端。” 虽然叶唐氏不是叶思文真正的母亲,但是叶思文从她的身上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母爱的存在,叶思文恭敬的说:“母亲放心,孩儿一定谨尊母亲的教诲。” 和父母道别之后,叶思文又来到马欣惠的面前,说:“我走了之后,远洋商号的事情你就多担待些,别太辛苦了。” “有你在我也不见得能轻松多少啊!”马欣惠促狭的说道。 叶思文挠了挠头,不敢正面回答马欣惠,扭头向马跃说道:“二弟,虎威营的事情你和谢威多担待些,新兵的训练可得抓紧,时不我待啊!”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旁边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你呢!”马跃笑嘻嘻的说,眼睛瞟了瞟唐婉儿的方向。 叶思文走到唐婉儿的跟前,说:“表妹,我走了以后你可得好好注意身体。” “死相!还有呢?”唐婉儿歪着头问道。 “乖乖的等我回来!”叶思文小声的说道。 此情此景,其余的人当然不会再留下来当电灯泡,都纷纷的散去,扭过头看着别处,只有马欣惠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他们,然后才扭过头去看其它地方。 唐婉儿说:“你每天至少得想我三次哦!” “不是三次,是六次,起床一次,早饭前一次,午饭前一次,晚饭前一次,睡觉前一次,在梦中一次。”叶思文温柔的笑着。 唐婉儿得意的说:“这还差不多,我也会时时想着你的!” “嗯!我们互相想念对方!”叶思文点着头说。 唐婉儿说:“走之前抱抱我吧!” “这么多人不好吧!”叶思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点!”唐婉儿娇嗔道。 没有办法,叶思文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抱唐婉儿,并且轻轻的在唐婉儿的耳朵边说道:“表妹,你真好。” 虽然依依不舍,但是分别还是要来临的,在一片“一路顺风”的声音中,叶思文骑上马,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虎威营士兵,向南方的日照港出。 前来送别的人不断的向叶思文挥手,直到叶思文的车队走到看不见,这些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去。终于看不见了,唐婉儿眼中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同时还有一个黯然落泪的人,就是把叶思文派出去的马欣惠。 叶思文一行人取道莱芜、沂水县、莒县,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日照港。叶思文不禁感慨,交通工具落后害死人啊!本来一天就可以到达的,硬是快马兼程用了十五天,真是太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了。不行,以后一定要搞一个快捷一点的交通工具出来。 来到日照城门口,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的掌柜王亮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将叶思文一行人接入城中,然后将他们安排在城中的客栈中休息。 船要明天才会启航,所以王亮便带着叶思文到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看了看,顺便查了一下远洋商号在日照的账目。 叶思文看了一会儿账目,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叫了贴身侍卫石金锋和负责这次货物运输安全的李大憨,三人直接去逛日照城了。 日照位于海边,又是优良港口,所以有不少的外国人在这里讨生活。或是贩卖一些海外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或是在这里租上一个铺子,专门收购从内地运来的特产,运回本国去销售。这些外国人有金碧眼的西洋白种人,也有东南亚猴子,圆盘子脸的朝鲜人,最多的还是矮矮小小的倭国人,虽然大明人很讨厌倭国人,但是却并不拒绝和他们做生意。 日照东边便有一个市场,里面做生意的都是外国人,这也是当地政府为了方便管理才搞出来的。在大明人眼里,这些外国人都是还没有开化的蛮夷,让他们聚在一起做生意也算是物以类聚了。 叶思文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地方,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问清了道路,便来到城东的外国人市场。 三人在市场里走走瞧瞧,叶思文还好一点,石金锋和李大憨就有点显得土条了,因为市场里的东西他们十件有九件半都没有见过,也叫不出来名字。 几人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正好叶思文看见市场的旁边居然有一家咖啡馆,他便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去品尝一下咖啡的滋味。 咖啡馆的生意很冷淡,除了几个金碧眼的西洋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看来中国人现在对咖啡还是很不感冒的。 咖啡馆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洋人,穿着有些破旧的西洋服饰,带着一顶小礼帽,看见叶思文他们进来,立马上去用很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哦!朋友们,欢迎你们,请问你们是来品尝咖啡的美味吗?” 叶思文听出来对方带有很强的英国口音,于是他便用正宗的牛津英语说道:“当然,如果你这里有牛奶的话就更好了!” “哦!上帝!这里居然有人会说我的家乡话,而且还是正宗的皇室口音。”咖啡店的老板很震惊的说道。 看见这个外国佬一脸不淡定的样子,叶思文继续说:“不要惊讶,我也是偶然学会的。” 咖啡店老板说:“因为你会我的家乡话,你们可以免费在我的店里品尝到一杯非常美味的咖啡,我保证。” 叶思文窃喜,看来英语老师的教诲是对的啊!英语果然是一门很有用的语种。没看见吗?叶思文第一次用英语和外国佬搭讪便被邀请喝咖啡。 这家咖啡馆远远没有后世那些咖啡馆豪华气派,和中国的茶馆没什么两样,老板给他们亲自端上三杯咖啡,然后便和叶思文攀谈起来。 在叶思文和老板攀谈的过程中,叶思文知道了这家店的老板叫库福尔·纳恩,十年前他和他的朋友们被马可·波罗写的书所吸引,怀揣着财的梦想,带着他们全部的身家,从朴茨茅斯港出,经过好望角,来到印度洋,经过马喇岬海峡,通过重重的考验和危险,终于来到了西班牙人控制的吕宋。 在吕宋,他们靠着贩卖烟草赚了一些钱,本来以为从此就要交上好运,没想到西班牙人和英国人开始打仗,他们的财产被没收,并且被驱逐出了吕宋。 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之后,库福尔和他的同伴们并不甘心,东方遍地都是黄金的传说不断的吸引着他和他的同伴。最后,他们通过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神秘的东方古国,可是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原来马可波罗是个大忽悠,这里根本就不像马可波罗说的那样,遍地是黄金,赚钱比捡钱还快,这里的钱,不好赚啊! “你和你的老朋友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叶思文对库福尔口中的那群无法无天的年轻同伴充满了兴趣。 “非常糟糕!”库福尔说,“我还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开了一家咖啡馆,勉强能度日而已,我的那些老朋友可就惨了,只能去码头给人当通译或者干苦活挣一点钱。” “你们难道没想过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吗?”叶思文打算刨根问底。 库福尔耸耸肩,说:“想,我们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样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我们这一辈子恐怕都回不去了,因为,我们再也挣不够回家的路费了。” 叶思文说:“你们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 库福尔摊了摊手,说:“那有什么办法呢?” “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会干什么?”叶思文又问道。 “我们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水手,也是最优秀的航海家,还是最优秀的战士,不少的海盗都在我们的枪口下闻风丧胆。当然,如果我们没有把自己的船卖了的话!”库福尔半开玩笑的说。 看来库福尔口中的这伙人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叶思文思考了一阵,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中国不是出汉奸吗?不知道外国人会不会出什么英奸、美奸什么的,且试一试这个库福尔,看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做事。 叶思文咳了一声,说道:“纳恩先生,现在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为什么不呢?”库福尔耸耸肩说。 叶思文说:“老实给你们说吧!其实我们是做海上贸易的,我们一直想把货物贩卖到你们的家乡周围,但是一直没有人为我们指引道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为我们带路呢?当然,你们顺便也可以回到你们的家乡。” “当然可以,但是是我们应该付你船资呢?还是你应该付给我们劳务费?”外国人就是实在,开口就谈钱的事情。 叶思文说:“亲爱的库福尔,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请你们为我们贩运货物,当然,船和货物都是我们的,你们只需要驾驶着货船在海里尽情的劈风斩浪就行了。我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劳务费的。” “也就是说你要聘请我们当你的水手,对吗?”库福尔有些兴奋的问道,看来当水手比在这里开咖啡馆更能吸引他。 叶思文笑着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怎么样?你们愿意来帮助我吗?” “劳务费会怎样算呢?”库福尔关心的问道。 叶思文问:“你是喜欢黄金还是白银?” “当然是黄金!”库福尔耸耸肩。 叶思文说:“每年五斤黄金怎么样?我想这个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哦!上帝,您难道让我遇见了赫尔墨斯?真是太感谢了!”库福尔虔诚的在胸口点了点,然后说:“这个价格相当的公道,我太高兴了。好的,我答应你了,至于我其他的朋友们,我可不能保证说服他们,但是我保证,我会尽量的。” “行,等你商量好了就去远洋商号找王掌柜,他会告诉你怎么办的!”叶思文高兴的说,能请到这些西洋水手,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远洋商号的名气似乎很大,库福尔一听见叶思文是远洋商号的老板,更高兴了,说:“哦!上帝,您真的显圣了吗?居然让我遇上了远洋商号的老板。” 叶思文好奇的问道:“库福尔,你难道知道远洋商号?” “当然知道,它是最厉害的商号,他拥有一支船队,在我们国家,能拥有一只船队的人只能是有爵士身份以上的人才能办到的。”库福尔很兴奋。 叶思文无语,这些人的世界观就是不一样,不就一支船队吗?大明朝随便拉几个海商,谁敢说自己没有一直船队啊!难道那些海商拉到英国去就成了什么爵士不成? 叶思文拍了拍库福尔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跟着我好好干,你将来会更兴奋的!” 叶思文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出了咖啡馆,李大憨吐了一口唾沫,说:“他妈的什么玩意,苦得跟什么似的。” “是啊!这外国人喝的东西就是不敢恭维。”石金锋摇头晃脑的说道。 叶思文鄙夷的看着石金锋和李大憨这两个土条,说:“自己不会喝还怪东西不好,其实咖啡还算是个好东西,晚上喝了提神。” “唉!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西洋话了啊!”石金锋不解的问道,叶思文刚才一直在用英语和库福尔交流。 李大憨也问道:“叶帅,你刚才和那个佛郎机人在谈什么啊?我看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的,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这个佛郎机人已经被我说动了,过几天他可能也是远洋商号的人了。”叶思文笑着说。 李大憨睁大眼睛,说:“叶帅,那个人是洋人唉!你怎么能请他来远洋商号啊。你不怕他半夜起来吸兄弟们的血啊!” “胡说什么呢?”叶思文瞪了李大憨一眼,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本事,不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远洋商号照收,绝不含糊。二愣子,你这种排外的思想可是很要不得的啊!” 第四十六章、日本武士道精神 叶思文和石金锋、李大憨三人说说笑笑,准备回客栈休息,毕竟明天就要上船出海,今天晚上在6地上好好的睡一觉,以后一个多月可就得在摇晃不定的海船上睡了。 三人刚走出市场,就被一群看热闹的堵住了,一大群人将市场大门堵住了,挤都挤不出去。叶思文有些恼火,拉住一个无聊的看客,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俺们在看倭国人英雄救美,可有意思了。”被拉住的人笑嘻嘻的说道,看来他们对这样无聊而又刺激的事情很感兴趣。 李大憨在一旁啐道:“倭国人也会英雄救美?他们不是只会抢花姑娘的吗?”看来李大憨还对日本人有一定的了解。 被拉住的人摇了摇头,说:“这位老兄你就不懂了,你说的那是倭寇,他们已经被戚帅赶跑了。现在来的倭国人对人可客气了,见人就打招呼,说上两句好话就给你鞠躬,他们自称他们是什么居合流的武士,武士应该遵循武士道精神,锄强扶弱,惩奸除恶什么的。” “你老兄对倭国人挺了解的啊!”叶思文笑着说,叶思文对武士道精神还是有所了解的,和中国的侠义道精神差不多,不过后来被日本的统治者利用了。 被拉住的人说:“俺经常和倭国人做生意,知道一点儿他们的事情。唉!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看他们打架了。”被拉住的人说完便使劲的往人群里面挤。 被这么一闹,叶思文他们也不忙着回客栈了,准备挤进人群去见识一下倭国人的武士道精神。 人群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破旧和服的倭人手按刀柄,一脸坚毅的对着十几个虎背熊腰、一脸凶恶的地痞流氓,他的背后是一个吓得瑟瑟抖的小姑娘,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怜得很。 一个流氓指着倭人,骂道:“操!你个臭倭奴,俺们刚爷的闲事你也敢管?信不信俺们哥几个把你丢到海里去喂王八?” 倭人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你们的,太没人性的,欺负一个小姑娘的,算什么本事的?” “狗日的一个倭奴还敢在俺们这里翻天了不成,扁他!”一个黑胖子怒吼道,看来他正是这伙泼皮无赖的头头刚爷。 一伙地痞流氓立刻擦拳磨掌的围住倭人,手中熟练的玩着木棒、铁链、双截棍,随时准备上前把这个瞎了狗眼的倭人揍扁。 倭人说:“你们的,无耻的干活。” 刚爷啐道:“呸!俺们日照十虎对付一个人也是一起上,对付一百个人也是一起上,臭倭奴,你现在害怕还来得及。” “为了正义!我是不会怕你们的!”倭人坚定的说,说着便拔出了他的佩刀。 刚爷见倭人亮家伙了,手中的木棒一挥,说:“兄弟们,扁他!” 一群流氓立刻围了上去,和倭人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流氓们下手极狠,板砖、铁链、双截棍什么的不要命的往倭人的身上招呼。可是倭人下手却很拘束,虽然有倭刀在手,但是他并不敢用刀锋去劈人,只能用刀背往流氓们身上招呼。 流氓们虽然平时好勇斗狠,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平平,只是靠着一身蛮力而已,面对日本的剑道高手,即使是十个人一起上,也不能捡到半点便宜。倭人左冲右突,突然,一个漂亮侧空翻,一脚踢在刚爷的脸上,把刚爷踢出了战团。 “好!”周围的人们纷纷为倭人路露这一手叫好。 趁着倭人和流氓们打架的空当,叶思文向旁边一个围观者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倭人身后的姑娘是一个卖鱼老汉的女儿,今天卖鱼老汉病了,便派女儿来卖鱼。没想到刚到市场,卖鱼女就遇上了刚爷这群流氓地痞,刚爷他们本来只打算白拿几条鱼回去下酒,却不想刚爷竟然看上了这个面容姣好、颇有姿色的卖鱼女,要把卖鱼女抢回去当妾。卖鱼女拼死不从,从市场内打闹到市场外,眼看就要被刚爷抢上马车拉走。却不料遇见了这个二楞二楞的倭人出来仗义执言,为这个卖鱼女主持公道。 叶思文听了,心中对这个倭人竟生出一点好感,异国他乡的,居然能为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主持公道,还真是难得啊!反观这些无耻的地痞流氓,在自己的国家里当街强抢民女,蛮横无理到了极点,可是到了外国,又有几个人如同这个倭人一般,能出来为不认识的人主持公道呢? 叶思文脑袋瓜转了转,自己不正缺少一个倭国人向导吗?不如帮这个倭人一把,把他培养成自己心目中的倭奸。 想到这里,叶思文向石金锋和李大憨说:“走,我们去帮帮这个倭人。” 还不带石金锋和李大憨反应过来,叶思文已经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和流氓们打了起来,石金锋和李大憨唯恐叶思文有失,连忙也加入了战团,一左一右护卫在叶思文的身边。 “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帮倭奴打俺们?”刚爷见三个不之客加入,而且又是汉人,以为出了什么误会,立马出言询问路数。 叶思文冷笑一声,操起抢过来的木棒,一棒打向刚爷的脑袋,喝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汉人中的败类。” 刚爷见木棒打来,连忙躲闪,没想到叶思文突然变招,攻击方位由脑袋变成了胸口,正好打个正着。刚爷被打得哇哇大叫,捂着胸口直喊疼。 有了叶思文他们的加入,地痞流氓们再也扛不住了,十几个流氓被四个人打得抱头窜鼠,不一会儿就逃得干干净净。 倭人走到叶思文他们身边,抱拳道:“我的,替这位姑娘,谢谢你们的!” “不必言谢,扶危济困,乃是我们每一个有热血的大明人应该做的事情。”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连他自己都被他自己感动了。 卖鱼女也站起来,向众人万福:“谢谢各位好汉救命之恩,只是你们惹上刚爷这恶霸,恐怕他们不会善了,小女子、小女子迟早也会被他们掳去。” 卖鱼女倒是一个标致的姑娘,唇红齿白,眼波流转,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会引起泼皮无赖们的注意。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的干活?”倭人愤怒的问道。 卖鱼女哭哭啼啼的说:“没有办法,这伙人和本地的官儿们关系很好,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眼里。” 倭人听闻对方有官府的背景,也就焉了,无论在什么地方,官儿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惹不起啊! 叶思文呵呵一笑,对卖鱼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先回家去吧!” “如此就谢谢恩公了!”卖鱼女盈盈下拜。 送走卖鱼女,倭人问道:“你们,真能让流氓们,不找,她的麻烦?” “你就放心吧!”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 倭人抱拳,说:“那就谢谢几位好汉了,既然遇见了,就说明我们有缘,我叫山本四十七,是东瀛长崎人。还未请教几位好汉的尊姓大名。” 山本四十七,老子还山本五十六呢!狗日的不是山本五十六的祖先吧!叶思文心中暗暗这样想着。 叶思文暗暗笑了笑自己的无聊,然后向山本四十七介绍道:“我叫叶思文,这是我的两个护卫石金锋和李大憨,我们都是从山东济南来的。” 山本四十七抱拳道:“原来是叶大侠、石大侠、李大侠,想必你们就是你们大明人口中的侠客吧!” 叶思文笑着说:“我们不是侠客,只是一群有正义感的商人而已。听说你是东瀛居合流的武士,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是居合流的第十三代弟子。”山本四十七有些骄傲的说,“居合流的弟子是真正的武士,不是浪人。” 叶思文问:“你到大明来干什么?” 山本四十七有些无奈的说:“我效忠的藩主被幕府将军打败,我在国内无处藏身,连饭都吃不上了。听说大明挣钱很容易,所以我就来大明来找口饭吃。” 娘的,又是一个跑到中国来淘金的,他们真的认为中国人的钱好赚啊!叶思文暗骂。 虽然心里鄙夷,但是叶思文依旧满脸堆笑,关心的问道:“大明的钱好赚吗?我看你混得似乎不怎么好啊!” “我在一个大户人家当家丁,每年五两银子。”山本四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叶思文知道现在沿海那些海商、盐商喜欢雇佣一些浪人当护卫,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扶桑武士,很有些显摆的意思,但是每年五两银子似乎有点太少了啊! 叶思文故作惊讶的说:“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武士来说,也太少了吧!” 山本五十七说:“没有办法,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叶思文点点头,说:“我们正好要去东瀛,目的地就是你的家乡长崎,我缺少一个通译和向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干一干。” “好啊!”山本四十七很高兴的答应,不过他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落寞的说:“不行,我和我的主人已经签了契约,我必须为他当五年家丁。” “哦!那就算了。”叶思文有些失望的说。 山本四十七一抱拳,说:“我还要为我家主人办事,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后悔有期!“叶思文抱了抱圈,说,“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城中的远洋商号日照分号找王掌柜,报我的名号,他会帮助你的。” “如此,那就多谢了。”山本四十七给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 和山本四十七道了别,叶思文便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进城了,山本四十七一直死死的盯着叶思文他们的后背,直到叶思文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山本四十七的脸上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师傅,容我一句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得多多提防这些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啊!”走在路上,石金锋好意的提醒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徒弟,你的目光太狭隘了,我们要做远洋贸易,不和这些东洋、西洋鬼子打交道怎么行呢?我们想要去他们的国家做生意,他们就是我们的急先锋,我看也没什么不妥了,即使他们心怀不轨,我们小心提防也就是了。” 李大憨在一旁说:“叶帅,我可听说这些东洋人很残暴啊!当年闹倭寇的时候,戚帅费了老牛鼻子劲才把他们赶出去。还有西洋人,我听说他们吃肉都是吃生的,还有的人喜欢喝人血,恐怖得很啊!和他们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啊!” 叶思文听了李大憨的叙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二愣子,这些是你从在哪里听来的啊?” 李大憨一本正经的说:“俺爹以前在外当过水手,他给俺讲的。他还说他遇见过海妖、海蛇,可怕得很啊!” “他有没有给你讲他遇见过龙王啊?”叶思文笑嘻嘻的问道。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个金碧眼的外国人在等他们了,原来库福尔把叶思文要雇佣他们当水手的消息告诉了以前的那班出来闯荡的兄弟,这些兄弟混得十分不好,一听说这个消息,立马就让库福尔带他们来见叶思文。 这帮外国人的脸上布满沧桑,皮肤泛着黄色,神情坚毅,手上老茧丛生,一看就是风里来浪里去的老水手了。有这么一批经验丰富、勇于进取的航海家加入远洋商号,一定会大大提高远洋商号的海运能力的。 叶思文看着这些外国人,觉得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电影《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穿着破旧的航海服,佩戴着西洋长剑和火铳,如果叶思文没看走眼的话,这些人手上的人命绝对不止一条。 叶思文用正宗的牛津腔说:“我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的加入!” 叶思文正宗的皇室口音赢得了这些外国汉子的好感,纷纷操着伦敦东区的口音和叶思文攀谈起来,叶思文不时的提起英国人的生活习惯,把这些英国佬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这些人签订为远洋商号工作十年的契约,他们为远洋商号贩运货物。远洋商号提供他们全部的衣食住行,并且每年支付他们五斤黄金作为酬劳。 叶思文培养英奸的阴谋,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现实。 第四十七章、扬帆出海去倭国 签订契约,英国水手们立刻便投入工作,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乘船去倭国,他大多数人都很兴奋,能在大明这个富裕的国家找到一份既稳定,有感兴趣的工作,真是太不容易了。{(<<[<<< 叶思文挺兴奋的,日照是个好地方啊!半天时间就找到了二三十个精于航海的西洋人。虽然这些人对别人没什么用,可是对远洋商号的用处就太大了,有了他们,欧洲的市场就能打开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情啊!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手下的人去了码头,在码头上,原本穿着普通的虎威营士兵立马换上了虎威营的制式服装,背上火铳,佩戴好锋利的三棱刺,开始整队登船。一共一个排的虎威营士兵,四艘海船每一艘上了两个班。为了保证叶思文的安全,叶思文的座舰上面多上了一个班。 叶思文还从济南运来了二十门虎蹲炮,四艘海船上每艘上面装上五门,一下子就将船队的武装力量提升了不少的档次。 昨天刚刚加入远洋商号的英国佬们看着穿着光鲜、整齐划一、训练精良的虎威营士兵,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家商号,不简单啊! 叶思文在石金锋的陪同下登上了旗舰,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涛浩渺的大海,大吼一声:“日本,老子来了!哈哈哈……” “扬帆开船咯!”一个老水手扯着嗓子喊道。 “大掌柜,等一等,等一等……” 船刚刚要开的时候,码头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的掌柜王亮,另一个是一个矮小的倭国人,正是昨天和叶思文有一面之缘的山本四十七。 见是自己想要培养的倭奸山本四十七,叶思文立刻下令暂时不要开船,然后带着石金锋下了船,向王亮和山本四十七走去。 叶思文笑嘻嘻的问山本四十七:“怎么了?你想通跟着我干了?” “太倒霉了的干活。”山本四十七愤恨的说道,“昨天,我在街上打架的事情,被我主人知道了的干活,回家,就被他们赶出来的干活。” 叶思文大手一挥,说:“没关系,给我当通译和向导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我,跟着你干的干活。”山本四十七很爽快的答应了。 四艘海船的风帆缓缓的升起,顺着海风,慢慢的驶出港口,开始向着太阳的方向出。 这两天风平浪静,正是行船的好天气,叶思文的船队以很快的前进度向倭国驶去,据有经验的老水手说,若是一直按照这种度前进,最多一个半月就会到达倭国。 行船途中甚是无聊,海船就那么大一点地方,用不了一天就转完了,还没几天呢,虎威营的士兵就开始喊无聊,结果他们立刻就不无聊了,叶思文罚他们每天在甲板上做俯卧撑,每天不做够五百个不准吃饭,而他自己则找了一根鱼竿坐在船舷便钓鱼,谁不认真做俯卧撑就打谁的屁股。 如是这样过着,叶思文倒是过的逍遥快活,没事就钓钓鱼,打打屁股,生活不要太惬意哦! 船队航行了十几天,一路顺风顺水,开始慢慢的接进朝鲜半岛了。据水手们说,这一带有一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专门选择大明到倭国的商船下手,已经有不少的船队被他们打劫了。叶思文深知海盗的厉害,不敢轻视,于是马上下令开始警戒,凡是试图靠近船队的船只,无论是不是海盗,都开炮驱逐。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第二天,叶思文他们的船队便被两艘黄鹞快船跟上了,也不进攻,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要是在6地上,我马上就去把他们揪出来,问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石金锋恨恨的看着远处的黄鹞快船对叶思文说,看来他这只6地上的猛虎在海里什么事也顶不上。 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没事,他们要敢来,船上的虎蹲炮可不是吃素的。哎!你眼睛好,看看他们是什么旗号?”叶思文有点低度近视,隔远一点的字就看不清楚。 石金锋将手搭在眼睛上,望了望,说:“旗号上面写着一个‘宋’字。” “去找个老水手来问问。”叶思文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水手便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叶思文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这片海域上有没有一伙姓宋的海盗?” “有!”老水手说,“黄海蛟龙宋海龙,是这片海域最有名气的海盗。” 叶思文哂道:“光是名气大有什么用,他们厉害吗?” 老水手摇头晃脑的说:“黄海蛟龙那伙人老厉害了,又有的海商又叫他‘雁过拔毛’,只要进过这片水域的,都要给他交买路钱,不然就抢船杀人。听说只要是他看上的生意,就没有矢失过手。” “真有这么厉害?”叶思文郁闷的问,怎么第一次出来就遇到这么厉害的家伙啊! 老水手很肯定的说:“真的有这么厉害,这伙海盗在这片海域已经横行了三十多年了,没有人能奈何他们。” 叶思文心中烦闷,说:“你下去吧!” 叶思文和石金锋在船尾上看着尾随而来的黄鹞快船,石金锋叹了一口气,说:“师傅,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就是要买路钱吗?我们给就是了。”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只要他们要钱就好办。 石金锋郁闷,说:“可是我们面对泰山山区六十七座土匪寨子都没有吃过亏啊!” “形势不同嘛!”叶思文安慰道,其实他心中何尝不郁闷,可是自己的水师还在远洋商号的计划书里,根本没有本钱和海盗斗法。 叶思文和石金锋两人正郁闷的时候,山本四十七走了过来,问道:“主人,听说我们的,被海盗盯上了的干活!” 叶思文说:“被黄海蛟龙盯上了。” 一听黄海蛟龙,山本四十七的脸色一变,问道:“可是黄海蛟龙宋海龙?” 叶思文点点头,说:“对,就是他,怎么,难道你认识他?” “听说过。”山本四十七的神色有些闪烁,顿了顿,才说道:“主人,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是关于海盗的。” 叶思文眉毛一挑,说:“你说。” “我怀疑那伙西洋人是海盗派来的。”山本四十七在叶思文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叶思文不动神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山本四十七说:“我昨晚起床小解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船尾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我们就被海盗盯上了。” “嗯,很好,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很有价值。”叶思文冷声说道,狗日的英国佬,居然敢在背后捅刀子,也不怕被丢下海去喂王八。 库福尔一伙人给叶思文的感觉的确不像一般的航海家,而是像一群彪悍的海盗,叶思文不禁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太心急,没有将对方的身份弄清楚就聘请了他们,现在真是引狼入室,赶都赶不出去。 不过叶思文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想便想出来问题来了,库福尔不是自己死乞白赖要加入远洋商号的,而是叶思文他自己主动招揽库福尔加入的。也许遇上海盗只是一个巧合,根本没有什么内鬼。 思考了一阵,叶思文还是决定去试探一下库福尔。 库福尔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船长连续掌舵,有些困乏,于是就进船舱去休息,让库福尔帮忙掌舵。库福尔现在正在一丝不苟的操控着船只,并且想象着如果自己今后也有一支船队的威风场面。 叶思文突然走到库福尔的身边,笑着对库福尔说:“我亲爱的朋友,在船上工作还习惯吗?” “非常习惯,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个工作,我真是太喜欢了。”库福尔高兴的说道。 叶思文不经意的说道:“库福尔,你知道吗?我们的船队被海盗盯上了,我想我们的好日子应该马上就要过去了。” “该死的海盗!”库福尔诅咒道,“怎么到处都有这些残暴的家伙?为什么撒旦不把他们通通都拉进地狱?” 叶思文看着愤恨的库福尔,似乎不像在作伪,他继续说:“库福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海盗来袭击我们,你会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和我的朋友们会和他们战斗到底的。”库福尔很坚定的说。 “为什么?你们只是在帮人工作而已!”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这外国人的思想怎么和中国人的不一样啊! 库福尔说:“既然上了船,那么抵抗海盗的袭击也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 “我会考虑给你们涨工钱的。”叶思文拍了拍库福尔的肩膀。 库福尔一脸惊喜,说:“哦!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为能为你工作而感到荣幸。” 叶思文心中暗道,哪天你变成英奸了,我也会为你感到荣幸的,不知道这些外国人是不是真的是给钱让他们干什么都干!包括卖他的老祖宗。 叶思文走到甲板上,石金锋凑过来,问道:“师傅,那个库什么尔是不是海盗。”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敢确定,依我看来,我们当中不一定有什么内鬼,海盗现我们也是很正常的嘛。” “师傅,还是小心点为好啊!”石金锋很是谨慎,他不得不为叶思文的安全着想,他们都是6地上的猛虎,在海上,不得不服软。 叶思文说:“用旗语通知二愣子,让他晚上惊醒一点,谨防海盗乘夜来袭。” 四艘海船上的虎威营士兵已经开始戒严,刀出鞘,弓上弦。虎蹲炮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可以击,身上的长短火铳也装上了弹药,只要海盗敢来进犯,保证把他们打成筛子。 船上空闲的水手们也领到了武器,他们都是老水手了,面对海盗,甚至比虎威营的士兵们还要从容镇定。 夜幕慢慢的降临了,船上的人们都知道,危险也一步一步的进了,海盗们一般都会选在晚上进攻,晚上的黑暗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掩护。 “海盗们退了!” 突然,一个水手指着远处的黄鹞快船大喊起来。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向黄鹞快船的方向望去,只见黄鹞快船转了一个弯,快的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际,若不是船后留下的白色尾迹,谁也不相信他们刚才被两艘黄鹞快船尾随过。 “他们在搞什么?”叶思文有些郁闷的问道。 石金锋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啊!” 虽然危机解除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懈怠,谁知道这些天杀的海盗不会杀个回马枪啊!叶思文依旧没有命令士兵们解除戒备,反而让他们要更加的警醒,不能让海盗有可乘之机。 黄鹞快船离去之后,海面上就没有其他的船只了,只有远洋商号的船队慢慢的在海面上游荡着。今晚上有星光,经验老到的船长们可以根据天上的星宿来进行航海,虽然度慢一点,但是总比停在原地休息好,况且,现在他们还在海盗的地盘上。 好景不长,到了半夜,天上突然开始乌云密布,一颗星星都看不见了。这个时侯,就是经验再丰富的船长也不敢再继续行船了,如果走错了航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看起来今天晚上似乎有暴风雨,船长们便命令将风帆收起,下巨锚将船停稳,开始休息。 船只停稳之后,一个黑影从船舱里摸了出来,避开船上的哨位,悄悄的来到了船尾,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吹燃手上的火折子,点燃手中的东西,一束烟花冲天而起。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黑衣人的背后响起。 黑衣人转过头,正好看见叶思文怒气冲冲的站来他的后面,他一愣,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挥手向叶思文劈去。 叶思文也是一愣,这个人居然是山本四十七,狗日的倭奴,竟然是卧底,还污蔑库福尔他们,让叶思文的注意力转移了。不用说,他刚才肯定是在报信。 叶思文手中的三棱刺抵住了山本四十七的倭刀,大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倭奴!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狗日的居然敢算计我!” 山本四十七知道自己不是叶思文的对手,“噔、噔、噔”的退到船舷边,得意的说:“哈哈,老子就是内鬼,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这四艘船已经是我家大扛把子的囊中之物了,你们就乖乖的当我们的俘虏吧!”山本四十七说着,“咚”的一声跳进了海里。 叶思文赶紧跑到船舷便去观看,可是哪里还有山本四十七的踪影。叶思文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船舷上。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山本四十七的汉语原来是如此的纯熟。 第四十八章、黄海蛟龙宋海龙 远洋商号的船队立刻动了起来,升起风帆,收起巨锚,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虽然现在行船很危险,但是总比落在海盗的手里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金锋向叶思文问道。 叶思文恨得牙痒痒,说:“狗日的山本四十七是个内鬼,狗日的根本就不是倭国人,是汉人。要不是我偶然现了,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朝的帆船启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足足要准备半个时辰才能开动,可是海盗们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经过一番努力,商船终于开始开动了,众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船开动了,海盗再想打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商船刚刚开动,远处便出现了十几艘亮着火把的黄鹞快船,快的向商队杀来,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事情。 库福尔拿着他随身佩戴的火铳找到了叶思文,说:“老板,我们得准备战斗,我们的货船是摆脱不了海盗们的快船的。” 经过“内鬼事件”,叶思文是彻底相信库福尔这个英国佬了,叶思文对库福尔说:“先跑,跑不掉再说。” 远处,六艘大船,十艘黄鹞快船正在快的向远洋商号的船队驶来。其中一艘大船上,一个长相狂野,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大马金刀的坐在甲板上,身边是一群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手下,其中有一位女孩子,若是叶思文在的话,一定会认出她就是山本四十七救下的那个卖鱼女。 一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指着远洋商号的船队,恭敬的对中年人说:“义父,你看,他们想跑。难道四弟已经被揭穿了?” 若是叶思文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正是要强抢民女的刚爷。 客串了卖鱼女的女海盗不屑的说:“就凭他们那几艘货船,能跑得过我们的黄鹞快船?别做梦了。” “娇娇,切莫轻敌!宋刚,你传令下去,全力追击,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他们拿下。”话的正是他们的大扛把子,黄海蛟龙宋海龙。 宋刚恭敬的说:“是!” 宋海龙的命令一下,黄鹞快船的度立马提升了不少,快的已经到达了商队的尾巴后面,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将商队围住。不过商船很快就开始反击了,虎蹲炮的响声响彻天地,但是射低下的虎蹲炮对付黄鹞快船的效果似乎不大。 “他们有大炮,看来猎物很棘手啊!”宋娇指着商队说道。 宋海龙用千里镜看了看,大摇其头,说:“虽然他们有大炮,但是指挥攻击的却是一个傻蛋,他竟然想在海上打精准射击,真是太傻了。” 宋娇笑着说:“就是,他们居然一炮一炮的打,根本打不中快行驶的黄鹞快船。而且毫无威慑力,我想,我们的船上也很快就能多装上几门大炮了。” 远处的叶思文很郁闷,原来6战和海战一点也不一样,虎蹲炮更本对黄鹞快船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由于他从来没有指挥过古代的海上作战,根本就不知道对付快船该用集群火力进行覆盖射击,而不是他这样精准射击。看着越来越近的海盗,他竟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由于叶思文指挥不力,情况变得十分危急。已经有黄鹞快船开始靠近商船,向上面射几支弩箭示威,还有一些胆大的海盗挥动手中的绳索,似乎想要直接跳帮作战。 “老板,怎么回事?难道你不会指挥海上作战吗?”库福尔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身边,大声的问道。 叶思文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都是自己指挥不力,才造成这种窘迫的情况。 库福尔有些激动,问道:“老板,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怎么不相信。”叶思文不明白库福尔为什么现在还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库福尔大声的说道:“指挥权交给我,让我来指挥,我保证帮你打跑海盗。” “好!”叶思文一狠心,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库福尔接过指挥权,立刻出命令,所有的大炮开始向海盗漫射,认清楚大方向,不需要瞄准,直接开炮,开炮的度有多快就开多快。 商队船只接到库福尔的命令,攻击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二十门虎蹲炮不断的向黄鹞快船开炮,进行覆盖轰炸。虽然依旧没有多少战果,但是却将黄鹞快船的度压制住了,黄鹞快船已经不敢过分的靠近商队了,怕一不小心挨上一颗炮弹,那整条船上的人都会没命的。 库福尔见已经将黄鹞快船压制住,立刻出命令,在库福尔的指挥下,船队居然不继续往前逃,而是开始进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用船头对准了黄鹞快船。 黄鹞快船上的人都有些纳闷,这些人是得了失心疯还是什么?居然不趁机逃跑,反而还要回过头来和自己死磕。 很快,黄鹞快船上的海盗们便意识到了对方的高明,商队的船只好不容易掉过头,开始用尽全力向黄鹞快船们冲来,船上的大炮不断的向黄鹞快船开炮,而巨大的商船似乎想要直接把黄鹞快船撞沉。 库福尔的指挥很快便有了成果,。一只黄鹞快船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撞向它的商船,娇小的船身立刻被巨大的商船撕成碎片,黄鹞快船上的十几个海盗虽然提前跳水,但是他们随即遭到了火铳密集的打击,几个哥们瞬间被爆头。 远处一艘黄鹞快船的灯火熄灭,宋海龙从大扛把子的交椅上站了起来,说:“不好,我们有一艘黄鹞快船被击沉了。快把我的千里镜拿来。” 宋娇连忙将一支单筒千里镜递给宋海龙,宋海龙举起千里镜望了望,除了点点灯火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的事物,黑夜给商队带来了不便,同样也给海盗们带来了不便。 不过经验老到的宋海龙很快就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据船上的灯火便判断出商队正在和他手下的黄鹞快船对冲,这帮傻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了? 宋海龙皱着眉头说:“难道他们换了一个人指挥?” “爹,怎么了?”宋娇关心的问道。 宋海龙说:“他们似乎换了一个懂海战的人来指挥,居然懂得以进为退,用大船直接冲撞我们的黄鹞快船。”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宋娇不解的说。 宋海龙说:“据宋山传回来的消息,商队的老板和他的手下们在6地上是一群猛虎,可是并不懂得海上的事情,而且他们船上的也都是些老成的水手,根本没有能指挥海战的人。” 远处,在商队凌厉的攻击下,黄鹞快船根本不敢因其锋芒,商队趁机快的逃离这片海域,已经快要脱离黄鹞快船的包围了。 “爹,他们要逃了。”宋娇着急的说。 宋海龙立马向宋刚下令:“马上下令,所有的大船全部出动,堵截住商队,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海面上一直没有动作的六艘大船瞬间出,开始进行围追堵截,海盗船上的大炮从船舷两侧露出来,杀气腾腾。 商船上面,叶思文拍着库福尔的肩膀,说:“你不错啊!我看你在商船上做事浪费了,要不我给你弄一支舰队带带。” 库福尔意气风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纳恩是不会拒绝的。我会带着你的舰队,去打败西班牙鬼子的无敌舰队,哈哈哈……” “好,我们去打败盘踞在吕宋的西班牙人,为你报仇雪恨。”叶思文是一个循循善诱的人,一步一步的把库福尔培养成英奸。 库福尔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让后向叶思文说:“老板,海盗们的大船上来了,我们得加紧时间逃跑。” 叶思文郁闷,问道:“为什么要跑,你不是很厉害吗?” 库福尔无奈的说:“如果我带领的是四艘战舰,我一定不会跑的,但是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只是四艘商船而已,尽管是武装商船,也不是正宗战舰的对手。而且对方还有至少六艘战舰,如果被他们靠近,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叶思文问道。 库福尔说:“跑吧!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库福尔说着,便用火把向其他的商船打旗语,让他们全逃跑。 “轰!” 海盗们率先开炮,一颗炮弹落在叶思文座舰的尾部,激起滔天的浪花,船被巨大的浪花推动,居然增快了一点儿度。 库福尔用心的掌舵,在海盗的炮击声中,大声的问叶思文:“老板,你现在害怕吗?” 叶思文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是他知道不能让这个洋鬼子小看自己,于是不屑的说:“怕个鸟,杀头不过头点地,不就是一条命吗?” “老板,你果然是一条好汉,跟着你干,我越来越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了。哈哈哈……”库福尔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看起来很兴奋啊! 叶思文心里暗骂,这个洋鬼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都要被人包饺子了,还这么兴奋。 叶思文忍不住问道:“库福尔我们全部都要完蛋了,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战斗总是能让我们兴奋,难道不是吗!”库福尔大声的喊道,“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库福尔,这哪里还是一个咖啡店小老板的姿态啊!分明就是一个不怕死的海盗。叶思文不禁大摇其头,不知道招揽这么一个英奸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海盗不断的接进商队,商队的大炮也开始怒吼,在夜空中爆出绚烂火光,海盗们也不示弱,炮弹如不要钱一般向商队砸去。双方打得热闹,伤亡却几乎为零,现在的大炮初太低,要打中移动的目标,不仅要靠技术,还要靠人品。不过他们的人品似乎都不怎么好啊!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宋山,也就是山本四十七终于爬上了宋海龙的座舰,他是划着一艘小舢板过来,不得不说他的人品很好,在炮火纷飞的海面上居然没有受半点伤。 “义父,孩儿回来了。”宋山上船,连忙前来参拜宋海龙。 宋海龙见是宋山,有些不悦的说:“不是让你在他们的船上捣乱吗?你怎么回来了?” “孩儿无能,让叶思文那厮给现了。请义父责罚。”宋山自责的说。 宋娇气愤的问道:“四哥,你不是说他们船上没有像样的海战指挥吗?他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逃脱了我们的包围,还害得我们损失了一艘黄鹞快船。” “说起来也是冤家路窄了。”宋山无奈的说,“义父,你还记得库福尔·纳恩吗?” 宋海龙眉毛一挑,说:“怎么?库福尔·纳恩在他们的船上。” 宋山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上船之后才知道的,白天我本来是想挑拨叶思文和库福尔之间的关系,怎奈叶思文那厮太聪明,居然没有上当。” “看来还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宋海龙赞了一声,立刻大声下令:“全进攻,一定要抓住叶思文和库福尔。” 宋海龙是不会忘记库福尔的,因为库福尔是第一个让他在海上失败的人。几年前,库福尔和一帮兄弟驾着一艘中等的战舰来大明的时候。宋海龙看上了库福尔他们的战舰,调集了十几艘大小船只,想要杀人夺船。可是库福尔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在海上和宋海龙周旋了七天七夜,打沉了三艘海盗船,并成功的逃脱了宋海龙他们的围追堵截。这件事一直是宋海龙心中的痛,也是他海盗生涯中的最大一笔败笔。 天已经蒙蒙亮了,天上的乌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看来船队已经离昨晚停泊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了。炮击依旧在继续,海盗们紧紧的咬着商队的屁股,看来铁了心要做成这一单生意。在追击的过程中,库福尔甚至动了一次逆袭,怎奈海盗们的船坚炮利,逆袭没有成功。 海盗和商队的人品依旧一半好,一半不好,一半好是因为他们在炮击中都没有被击中,一半不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打不中对方的船只。 “轰!” 一颗炮弹呼啸着砸向李大憨所在的船只,人品这玩意终究是靠不住的,炮弹居然巧之又巧的打中了船的主桅,主桅轰然倒下,李大憨他们的船顿时失去动力,只能依靠惯性在海面上滑行,度越来越慢。 海盗们看见终于出战果了,都高兴得嚎叫起来,纷纷向失去动力的船只靠拢,准备跳帮夺船。 叶思文在远处看着李大憨他们被围,马上让库福尔去解救,可是库福尔却劝他不要冲动,如果现在去解救的话,说不定都会陷入海盗的包围中,现在只有先逃,等安全了再从长计议,考虑怎样解救其他人。 库福尔命人向李大憨他们打旗语,让他们不要抵抗,造成无谓的伤亡,中国这些海盗还是很有侠义精神的,对投降的水手,他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第四十九章、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由于海盗们忙着去抢夺李大憨他们的船只,所以他们暂时顾不上另外三艘商船了,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剩下的三艘船趁机逃离了这片危险的海域。〈 船舱里,叶思文、石金锋、库福尔和船长正在商量着对策,整整一船的货物,还有百十个兄弟,如果不想办法捞回来的话,远洋商号的损失就太大了,这一趟生意准亏。 叶思文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先得搞清楚海盗们的处事习惯,才能对症下药。他向老船长说:“老船长,你经常跑海路,你给我们说说,海盗们将船抢了,接下来会干什么。” 老船长显得比较冷静,他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一般情况下,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海盗们将船抢了,将船上所有的人杀干净,然后将船上的货物运到外地去贩卖;第二种方式,他们会把货物和人带回老巢,然后等着船只的老板拿赎金来赎人赎船;第三种方式,将货物卖了,人则拉入他们的团伙,壮大自己的势力。” “宋海龙他们一般会怎样处理?”叶思文心中不断的祈求上天,宋海龙千万不要用第一种方式来处理,那可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啊!有花了大力气训练出来的虎威营士兵,还有叶思文最看好的李大憨。 老船长说:“宋海龙他们之所以能在海上横行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仁义,他们一般会采用第二种方式,等着老板拿着钱去赎人。” 仁义个屁,叶思文心中暗骂,一伙海盗居然还赚了一个仁义的名声,真不知道老船长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我们怎么才能联系到海盗呢?”叶思文虽然心中对海盗很鄙夷,但是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才行啊! 老船长很中肯的说:“只要我们去昨天被打劫的地方等着,海盗们就会来找我们洽谈的。若是东家真的想要救那帮兄弟,现在就应该回去了。晚了,海盗们就会选择其他的方式处理了。” 石金锋听了老船长的话,当场就怒了:“老不死的,你脑瓜子有病啊!我们刚刚才从那里逃出来,你居然又让我们回去,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家少爷啊!” “信不信由你!”老船长可是久经风雨考验的老人,面对石金锋的怒火,根本不为所动。 叶思文看了看库福尔,问道:“库福尔,你的意见呢?”经过昨晚上的事情,库福尔已经完全取得了叶思文的信任。 库福尔耸耸肩,光棍的说:“虽然我也很想去救我的兄弟们,但是你是老板,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叶思文一拍桌子,下定决心:“不就是要钱吗?我们给,只要他把我们的兄弟还回来,什么事都好说。” 石金锋劝道:“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对方可是无恶不作的海盗啊!” “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兄弟有难,我们不能不管,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叶思文坚定的说。 库福尔听了叶思文的话,挑起大拇哥称赞叶思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石金锋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决定回去救人,船队立刻掉头,向昨晚交战的地点驶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由叶思文的座舰打头阵,其余的两艘船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如果情况不对,立刻逃跑。 行驶了半天,他们的船队终于回到了昨晚上交战的地方,海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来昨晚上这里有一场恶战。不到半天时间,广阔无垠的大海已经将战争的痕迹洗刷得干干净净的了。 老船长吩咐商船就在此下锚,然后在船头点起一堆柴火,青烟袅袅,飘荡在大海的天空上,据老船长说,这是召唤海盗来谈判的方法。 点起烟火不到半个时辰,一艘黄鹞快船便从天际驶来,正是昨晚上的海盗。 黄鹞快船很快便来到了商船的边上,商船上抛下软梯,一个彪悍的汉子攀着软梯爬上了商船,正是宋海龙的干儿子宋刚。 前来迎接的叶思文揶揄道:“哟呵!刚爷不混日照,跑到海上来讨生活了。” 宋刚笑着说:“叶公子说笑了,这都是干爹的主意,由不得我们。” 叶思文继续说:“你们打远洋商号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那个什么山本四十七是你们故意安插到我身边的吧!” “既然叶公子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的确,从你们开始准备去倭国的时候,我们也开始布局了,你们远洋商号的事情,我们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最后,我们联合演了一出戏,将四弟送到你的身边当内应。”宋刚倒是很坦诚。 叶思文赞道:“你们的计划倒是天衣无缝。”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不是没有将你们一网打尽吗?”宋刚皮笑肉不笑。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废话少说,我想花银子赎回我的船和人,你们开个价吧!” 宋刚摇着头说:“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你亲自去和我干爹商量。” 叶思文说:“好,你干爹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见他。” 宋刚说:“我干爹已经回巨鳌岛了,想要见他的话,叶公子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吧。” “什么规矩,你说。”叶思文皱着眉头说。 宋刚说:“你们最多去三个人,不能开船去,不许带武器,在上岛的途中还要蒙上眼睛。” 叶思文转身和库福尔、石金锋商量了一下,库福尔当即就表示自己跟着老板去会会这帮海盗。石金锋则坚决不同意叶思文以身犯险,但是对方指名道姓要叶思文去谈判,为了救人,石金锋也不好阻拦。 商量完毕,叶思文对宋刚说:“好,我答应你们的要求,这下可以带我们去巨鳌岛了吧!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 宋刚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干爹做了这么多年海上的生意,就是信誉好。” 双方既然达成共识,叶思文便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到船舱里放武器。几人在船舱里鼓捣了好一会儿,这才出来,让宋刚蒙上了眼睛,登上他们的黄鹞快船,开始一段惊险刺激的未知的旅程。 临行前,叶思文吩咐老船长,他们走后,马上拔锚,离开这里,在远处去等他们回来。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叶思文他们终于登上了坚实的地面,看来他们已经到巨鳌岛了。宋刚将叶思文他们眼睛上的布条撤掉,重见光明的叶思文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他们此时位于一座岛屿边上的码头,码头周围停靠这二三十艘黄鹞快船,十几艘大船,叶思文他们被劫掠的商船也安静的停靠在码头便,船上的主桅已经被修复了,只是上面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 巨鳌岛的树林茂密,若不是树林中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烟火,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座岛上居然住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 “叶公子,请跟我来。”宋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岛上毒蛇猛兽颇多,还望叶公子不要轻易脱离队伍。” 宋刚这是在威胁叶思文不要乱来呢!叶思文满不在乎,丝毫不将宋刚的话放在心上,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在一群海盗的护送,或者说押送下开始向岛内走去。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座寨子的面前,寨子和中原的土匪山寨差不多,土木结构的寨墙,高高的箭楼,还有一个瞭望塔。 寨门口有不少的人在等待他们,宋海龙接到叶思文已经上岛的消息,带了几个义子和女儿,亲自到寨门口迎接。 “叶公子,久仰大名啊!可把老夫惦记惨了。”宋海龙笑呵呵的向叶思文抱拳。 叶思文冷笑一声,说:“宋大扛把子是惦记我远洋商号的货物吧!” 听了叶思文的讥讽,宋海龙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老夫手下几千号人吃饭,不惦记你们这些跑海路的商人惦记谁去?” 叶思文点头赞叹道:“宋大扛把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小可佩服得很啊!” 宋海龙豪迈大笑,看见叶思文身后的库福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西洋伙计就是昨晚上指挥你们商队逃离我们包围的库福尔·纳恩吧!” “你认识我?”库福尔有些好奇的问。 宋海龙大笑,说:“想我宋某纵横海上几十年,从未栽过跟头,却不想前两年被你以少胜多,仅用一艘船便逃脱了我们巨鳌岛的围追堵截。” 库福尔骄傲的说:“前两年我的确是在海上遇见过海盗,并且将他们赶跑,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宋海龙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失败放在心上,又向叶思文身后的石金锋说:“早就听说济南叶家有一位精通天下拳法的拳师石金锋,想必就是你吧!” 石金锋抱拳道:“正是在下。” 叶思文听着宋海龙一一说出自己随从的姓名、来历,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这群海盗早就开始酝酿对付自己了,功课做得很足啊! “咦!这位不是山本四十七吗?怎么不当武士当起海盗了。你可是跟我签订过契约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当通译和向导呢!”叶思文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落了下风,立刻开始揶揄海盗们。 “还有这位刚爷,怎么,日照混不下去啦!上次没把你打疼吧?” “哦!还有这位卖鱼的姑娘,你老子的病好了吧!地痞流氓们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 宋娇听叶思文叶思文揶揄自己,立马反击:“你个阶下囚,休要逞口舌之利,小心我把你剁成碎肉去喂鱼。” 宋娇说叶思文逞口舌之利,叶思文就真的开始了:“哟呵!我明明是你们请来的客人,怎么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了?还有你,怎么连救命恩人都不认了,真是世风日下啊!你这样的海盗姑娘可没人敢要哦!” “你……”宋娇的俏脸气得泛红,想要反驳叶思文,却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还是宋海龙出来和稀泥,说:“好了,都不要争了。娇娇,叶公子乃是我们巨鳌岛的客人,你切莫失了礼数。” “哼!”宋娇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 宋海龙呵呵一笑,说:“叶公子,请到寨子里走一遭。” “还请宋大扛把子带路。”叶思文气定神闲的说,似乎丝毫不把眼前的龙潭虎穴放在眼里。 看着一脸镇定的叶思文,宋海龙心中微动,这个狗日的小年轻,还真他妈的有点胆色,带着两个随从就敢来闯龙潭虎穴,果然有老子年轻时候的风采。 一行人进了海盗山寨的聚义堂,宋海龙在上坐了,又让小喽啰们给叶思文他们三人看座。哪知道库福尔和石金锋居然不领情,寸步不离叶思文。 叶思文向上的宋海龙拱手,道:“宋大当家,都是在海上混饭吃的,我们也就别客套了。你开个价,需要多少钱才能把我那一船的货和兄弟还给我。” “叶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宋海龙赞了一句,“老夫也不和你打哈哈,一口价,五百万两银子,拿钱就放人,绝不含糊。” “我那艘船上的东西恐怕不值那么多银子吧!”叶思文心中暗骂这个狗日的宋海龙无耻,这分明是漫天要价嘛! 宋海龙大笑,说:“你船上的那二十个虎威营的人,怕是需要点时间才能训练出来的吧!而且我听说那个领头的,可是你的心腹爱将哦!” “宋大扛把子,你这样很没有诚意哎!怎么谈得拢嘛!我要是有五百万两银子,我还巴巴的在海上来喝风?在家里玩不行啊!”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宋海龙说:“叶公子,你觉得这件事有谈的吗?我现在手里掌握的,可不只是一船的货,和一百多个不值钱的水手哦!” “什么意思?”叶思文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宋海龙是要准备扣押自己啊! 宋海龙奸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我们巨鳌岛风景挺好的,想要留叶公子在巨鳌岛玩上几个月。” 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既然宋大扛把子这么有诚意,那么我们也有一件礼物送给宋大扛把子,哥几个把身上绑的东西给宋大扛把子看看。”叶思文说着,站起身来,解开外衣,一排恐怖的东西显现出来。 石金锋和库福尔也解开外衣,将腰上绑的东西给海盗们看了看,他们腰上绑的不是别的,正是用火药制成的土炸弹。 “啊!哈哈哈……”宋海龙狂笑,“怪不得你们敢来我巨鳌岛,原来还给我带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啊!你们果然是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第五十章、两个大忽悠 “宋大扛把子,不知道你对我们带来的礼物还满不满意?”叶思文嚣张的说道。? 〔{ 宋海龙点了点头,说:“满意、满意,叶公子果然是英雄好汉,为了自己兄弟的命,居然连自己的命都敢搭上,宋某真是自叹弗如啊!” 叶思文威胁道:“宋大扛把子,既然这个礼物这么让你满意,现在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和我们谈了吧!” “没问题,条件由你们提就是了。”看来宋海龙认栽了。 叶思文气定神闲的坐下,说:“忙了一天了,我们水米没沾牙的,怎么,先弄点大鱼大肉来给我们垫巴垫巴。” 宋海龙再一次佩服起叶思文来,这种情况下让他提条件,他居然没有先叫放人,而是先找吃的,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不这小子是个愣种,要不这小子就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以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叶思文多半属于后者。 “来人,准备酒菜,老夫要和叶公子喝酒。”宋海龙大声的向外面喊道。 宋海龙的命令一下,不一会儿,大鱼大肉便开始端进了聚义堂,全都是大大的硬菜,整鱼、整鳖、整鸡……所有的菜都没有用刀,不是蒸的就是烤的,没有一个精细的小炒。还有一坛香醇的好酒,正是久负盛名的北方烧刀子。 宋海龙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四个义子,陪着叶思文他们坐下吃饭。 叶思文毫不客气,拿起酒坛,给宋海龙和自己倒上一碗,然后举起酒碗,说:“宋大扛把子,按照我们山东人的规矩,朋友见面三分情,一份情一碗酒,朋友见面,啥也不说,先喝三碗。”叶思文说着,咕嘟咕嘟的将碗里的酒喝下了肚。 叶思文之所以敢和宋海龙拼酒,是因为他的酒量已经在泰山山区中练出来了,在泰山山区剿匪的时候,天气寒冷,没事就和马跃他们喝酒玩,一来二去,叶思文的酒量居然涨到了一斤左右。 “好酒!”叶思文大喝一声,然后向宋海龙说,“宋大扛把子,请!” 宋海龙说:“好,既然叶公子把我当朋友看待,我也得把叶公子当朋友看待不是,这三碗酒,我喝了。” 两人说完,一连饮下三碗。叶思文又向宋海龙的义子们敬酒,不过他们都是些怂货,见叶思文喝得如此的猛,他们居然不敢接招。还不如他们的小妹宋娇来得猛,和叶思文对干三碗,然后便被老妈子扶了下去。 看着被扶下去的宋娇,叶思文感叹一声:“宋大扛把子后继有人啊!” 宋海龙笑道:“女孩子家家的,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怎能继承我的位置?再说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风里来浪里去的当海盗呢?” “那我还得敬宋大扛把子一碗,祝你早日觅得佳婿。”叶思文又举起了酒碗。 见叶思文又要找自己喝酒,宋海龙不禁暗暗叫苦,他虽然有些酒量,可是也架不住叶思文这种喝法呀!一口菜不吃,闷头就喝。 叶思文见宋海龙不喝,撩起衣服,显出炸弹的一角,说:“宋大扛把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山东来的土条?不屑于和我喝酒。” “呵呵……”宋海龙干笑两声,说,“叶公子一身是胆,老夫哪里敢瞧不起叶公子?” 叶思文暗道,老子不是一身是胆,老子是一身是炸药。他将酒碗递到宋海龙的手里,大声的说道:“既然瞧得起,那就喝!” 两人又喝了一碗,叶思文此时已经力竭,酒气不断的往上涌,不过他依旧装着牛逼,扯下一只烤乳猪的大腿,开始大嚼起来,还不断的说着“好吃”。几口大肉下肚,叶思文胃中翻滚的酒气才被压制住,不然叶思文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石金锋和库福尔两人受叶思文的感染,也都放开了手脚,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根本不把宋海龙这伙海盗放在眼里。他们都饿了一天了,不吃点东西,等会怎么和海盗斗法? 宋海龙和几个义子面面相觑,这三个人是在干嘛呢?莫非他们不是来谈事情的,而是来蹭吃的? 叶思文终于将一只大猪腿啃完,丢下骨头,含含糊糊的说:“嗯,还不错,这厨子的手艺还不赖。” “叶公子可吃饱喝足了?”宋海龙笑着问道。 叶思文在桌子上劈下一根硬木刺,若无其人的开始掏牙齿,很勉强的说了一句:“勉强吧!就是没有我们家乡的菜味道好。” “既然吃饱喝足,那我们就谈谈事情吧!”见叶思文不着急,宋海龙反而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盯着宋海龙,问道:“宋大扛把子,容我多问一句,你们这帮海盗,每年的平均收入是多少?” “平均收入?”宋海龙有些郁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说说呗!每年你这些兄弟伙能分多少钱。”叶思文似乎有些醉了,满嘴跑火车,不商量怎么赎人,反而关心起海盗们的收入来了。 宋海龙说:“每年每个兄弟还是可以挣个二、三十两银子的。”宋海龙还是颇为得意的,这个水品几乎是所有海盗中最好的了,除了福建郑家,别人是半商半匪,不能比的。 “哈哈哈……”叶思文似乎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这就是你们风里来、浪里去,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工钱,还好意思说你们是什么海盗,我都不稀说你,你这个大扛把子也当得太烂了点吧!” “大胆,你怎么说话呢你?”宋海龙的大义子拍案而起,“在我们干爹的带领下,我们巨鳌岛每年的收入,是其他几股海盗的一倍。” 叶思文白了大义子一眼,说:“说你们差,你们还不服,老石、库福尔,你们给他们说说你们每年挣多少钱。” “我每年的工钱比较少,五斤黄金而已。”库福尔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石金锋说:“我什么加起来,和库福尔的也差不多。” 海盗们听了,都大摇其头,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都是干风里来浪里去的营生,为啥别人就挣得比他们多得多呢? 宋海龙沉吟,问道:“叶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也喜欢帮朋友财,对不对?我亲爱的朋友库福尔。” “是的。”库福尔很配合的说道。 叶思文说:“宋大扛把子,说实话,你们干这一行实在没有前途,我正在组建一支水师,不知道宋大扛把子有没有兴趣加入?” 搞了半天,绕来绕去原来是想收编我们啊!宋海龙心中鄙夷,这小子是不是口气忒大了点,都是在海上纵横多年的海盗了,岂能被你一个黄口小儿收编。 宋海龙冷着脸说:“没兴趣。” “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嘛!”叶思文挥了挥手说,“我的意思是,你出船帮我们商队护航,每次我们都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酬金的。当然,我们不会只跑倭国这一条航线,还有吕宋什么的,或许更远。” “你要雇佣我们?”宋海龙皱着眉头问道,他对叶思文是越来越欣赏了。 叶思文说:“宋大扛把子果然是个聪明人。靠上我们远洋商号的,哪一个不赚的钵满盆满啊!比如说虎威镖局,本来是一个要死不活的镖局,有了我们远洋商号的加入,一下子就变成全大明都知道的镖局了。” 宋海龙突然大笑起来:“叶公子,我觉得不是靠上远洋商号会赚钱,而是靠上你叶公子会赚钱,要不这样,你留在我们巨鳌岛,二扛把子由你来做,带着我们巨鳌岛财致富岂不更好?” 宋海龙本来已经被叶思文半真半假的话迷得三迷五道的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子可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来救人人,他肯定是在忽悠呢!既然这样,老子就来个反忽悠。 “唉!我在山东有家有室的,在你巨鳌岛来当二扛把子干什么?”叶思文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宋海龙这个老家伙居然还会反忽悠。 宋海龙说:“老夫看叶公子俊秀非凡、才学人品都是上上之人,老夫和叶公子相谈甚欢,不如老夫托个大,给叶公子保一个媒如何?” 叶思文愣了一下,保媒!你宋大扛把子是不是失心疯了?这互相忽悠的紧要关头你保哪门子媒啊? 叶思文不解的问道:“宋大扛把子的意思是?” 宋海龙居然也开始满嘴跑火车:“老夫的女儿宋娇,年方十八,容貌虽然说不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一个花容月貌的人儿。巨鳌岛上人才稀少,一直没有她中意的郎君,今天我看她和叶公子打情骂俏,倒是一对壁人,不如这样,你娶了老夫的女儿,老夫这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置以后就传给你了。” 美人计不带这么玩的吧!叶思文心里郁闷,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宋海龙是在以进为退呢!你要收编我们是吧?没问题,那就先娶我女儿吧!你要是娶了我女儿,你就是巨鳌岛的人了,以后什么事情还不都得听老丈人的啊?你要是拒绝了,那好,你就洗洗睡吧!该干嘛干嘛去。 狗日的老狐狸是要把我往沟里带啊!叶思文心底叹了一声,不过他立马就想到了对策。 宋海龙看着为难的叶思文,心中乐开了花,你个小嫩崽子,居然想和我玩心眼,我玩死你。反正你答不答应都是你吃亏。其实宋海龙心底还有一层意思,叶思文这小子不错,要是真能招来当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宋海龙为自己计策的成功而志得意满的时候,叶思文突然离开座位,向宋海龙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宋海龙磕了三个响头,口呼:“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措手不及,真正的措手不及啊!宋海龙本来想将叶思文一军,没想到叶思文竟然将计就计,认了他这个岳父。这可要宋海龙的老命咯,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那可是个性情暴烈的主,要是知道自己私自把叶思文招来当女女婿,宋娇还不把自己的皮撕了? “叶公子,你不是已经订了婚吗?”宋海龙转移话题。 叶思文知道自己赌对了,通过和宋娇几句简单的对话,叶思文便可以判断出宋娇是一个自主意识非常强的女孩,根本不会同意她的父亲私自给她编排婚事的。 现在主动权又掌握在了叶思文的手里,他说:“家里给我找那个女孩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宋姑娘这种大方的女孩子,而且我对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置很感兴趣。”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宋海龙几乎要咆哮了。 叶思文做无辜状,说:“岳父,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好不好,为什么现在要说我不厚道呢?” 宋海龙远远没有料到事情会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叶思文,认为叶思文是一个不会背叛未婚妻的好男人。结果左忽悠,右忽悠,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忽悠进去了,事到如今,恐怕只能怪宋海龙太低估了叶思文的无耻。 叶思文促狭的笑道:“岳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和娇娇办酒席啊?” “你!”宋海龙指着叶思文,“你怎么如此无耻?” 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说:“岳父大人,做人可是要讲信用的哦!你既然已经答应把女儿嫁给我,怎么还能反悔了?” “当我没说过。”宋海龙生气的说。 叶思文撩开衣服,露出炸弹,说:“岳父大人,你要是没说过我还就不想了,你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把我的**也勾引上来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今晚上要是不和你女儿洞房,那我们就一起死了算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宋海龙彻底没脾气了。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宋大扛把子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宋海龙盯着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想用这招逼我就范,没有那么容易,我答应你,明天就给你和娇娇操办婚事。” 叶思文心里大骂宋海龙是老狐狸,这样居然都还不上当,老子要你的女儿有个鸟用啊!以后还得听你这个老丈人的话,亏大了。 不过叶思文心思灵巧,不会就这样就范,向宋海龙拱拱手说:“那就谢谢岳父大人了。” “来人啊!送新姑爷下去休息。”宋海龙脸上尽是奸笑。 叶思文无奈,只好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下去了。 第五十一章、浑水摸鱼 等叶思文被人带走之后,宋海龙的几个干儿子便开始纷纷出言询问:“干爹,你不会真的要把五妹嫁给叶思文吧?” 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分别是宋大、宋海、宋刚、宋山,他们垂涎宋娇的美貌已久,当然还有娶了宋娇的好处,巨鳌岛下一代的大扛把子肯定会是宋娇的夫婿。[( 也就是说,谁能娶到宋娇,谁就大了。本来这种竞争只存在于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中,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叶思文,这让这些干儿子情何以堪。 “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这几个兔崽子来管吗?”宋海龙在叶思文面前吃瘪,胸中一股火气不出来,正好倾泻到了几个干儿子的头上。 四个干儿子见宋海龙怒,个个寒蝉若噤,眼巴巴的看着宋海龙进入了后堂。 宋海龙来到后堂,涎着脸来到宋娇的房间。宋娇被叶思文一阵猛灌,弄得狼狈不堪,不过还好,她喝了醒酒汤之后便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生闷气呢! 宋海龙走到宋娇的床前,坐下,说:“娇娇,你还没有休息啊!” “爹,你把那个叶思文搞定没有?”宋娇对这个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宋海龙干笑两声,扭扭捏捏的说:“搞定了、搞定了,只是,只是要你受一点委屈。” “什么委屈?”宋娇不解的问道。 宋海龙顾左右而言他:“娇娇啊!你觉得叶思文这个人怎么样?如果把他招揽到我们巨鳌岛来,会不会让我们巨鳌岛再光辉个几十年啊?” “爹,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宋娇睁大眼睛,一脸的困惑,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她爹给卖了呢! 宋海龙摆摆手,说:“你就说说叶思文这个人怎么样吧!” “不错啊!温文尔雅,武功又高,心肠也挺好的,计谋手段什么……”宋娇说着,突然脸红了起来,小声的问道,“爹,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也许是宋娇对几个干哥哥的不学无术很不感冒,所以她对叶思文这样温文尔雅,又有学识的男子的印象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宋娇虽然从下在海盗窝里长大,但是对这些粗鲁的海盗一点也不感冒。读过几本书的宋娇喜欢的是那种既又学识,又有胆量的世间奇男子,所以她的几个干哥哥虽然对她百般奉承,但是她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 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正是做梦的年龄,总是想着某一天会有一个英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宋娇当然也不能免俗,当她第一眼看见叶思文的时候,便被叶思文这种混合了书生和军人这两种性格的人所吸引。 自古美女爱英雄,叶思文还是在宋娇面前表现出了一些英雄气概的,第一次相遇虽然是演戏,但是叶思文英雄的性格已经在宋娇心底生了根。今天叶思文为了一船的兄弟,居然全身绑着炸弹来赴会,这种英雄气概更是在宋娇的心里了芽。 女大不中留啊!宋海龙的心底在滴血,看来自己这个媒人当得还不错,自己的女儿似乎对叶思文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不过叶思文那小子的确不赖,若是能留在巨鳌岛当海盗,一定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海盗。 “娇娇啊!”宋海龙小心翼翼的说道,“为父为了笼络叶思文,答应把你许配给他。” 宋海龙说完,便准备承受宋娇的狂风暴雨,但是他并没有等到。宋娇红着脸问道:“这是真的吗?” “明天就摆酒席。”宋海龙继续小心翼翼。 宋娇惊讶,问:“怎么这么快?” 宋海龙无奈,只好把自己和叶思文斗法的事情给宋娇说了说,结果宋娇被逗得直笑,笑他父亲和叶思文的无聊。 最后,宋海龙言真意切的说:“娇娇啊!这件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你答应,为父就去办,若是你不答应,这件事就算了。谁也不许提。” “既然父亲的话已出口,当然不能失信于人。”性格火辣的女海盗,此时的声音竟是细若蚊吶。 既然宋娇答应嫁给叶思文,宋海龙便不再烦恼了,宋海龙对叶思文有一定的了解,说实话,他挺欣赏这个敢打敢拼,又有心计的年轻人。能有这么一个人当女婿,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最郁闷的莫过于叶思文,他莫名其妙的就要多一个老丈人,这让人如何能接受,本来是来救人的,结果先变成忽悠宋海龙投靠远洋商号,然后宋海龙反忽悠叶思文当海盗,结果老子没有忽悠到,反而把别人的女儿给忽悠过来当老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这事怎么这么乱啊!”叶思文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要是真把宋娇娶了,回去先不要说父母了,就是唐婉儿也饶不了自己啊! 看着叶思文苦恼的样子,库福尔笑着说:“你让我想起了你们大明的一个古老的传说,阵前招亲!” “你就别取笑我了行吗?”叶思文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库福尔。 石金锋说:“是啊!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救人。” 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来该怎么救人。事情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叶思文他们能控制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晚的巨鳌岛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寨子的某间房子里,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正在听着一个小喽啰给他们汇报宋海龙和宋娇的谈话。 听了小喽啰的汇报,四个干儿子的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很气愤。 “看来干爹是铁了心要要把五妹嫁给那个什么叶思文啊!”老大宋大感叹了一句。 老二宋海说:“老爷子要嫁女,我们谁也拦不着,谁也管不着。但是他要把巨鳌岛也一起送给那个叶思文,我们就一定不能答应,巨鳌岛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他宋海龙一个人的。” 老三宋刚一拍桌子,说:“就是,我看干爹根本不想把巨鳌岛传到我们手上,宁愿在外面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女婿,也不把娇娇嫁给我们其中的一个。” “问题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老四宋山提出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娇娇嫁给叶思文吧!” 四个义子低头想了一阵,宋海突然拍案而起,说:“娇娇要嫁,只能嫁给我们四个中的某一个,这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子,也只能从我们四个中选。” “可是老爷子已经铁了心了啊!娇娇明天就是叶思文的人了。”其余三个义子大摇其头。 宋海说:“大哥、三弟、四弟,你们觉得我们四个当中,谁最有资格当巨鳌岛下一任大扛把子?” “当然是大哥咯。”宋刚和宋山齐声说道。 宋海一听不是自己,眼中一阵失望,但是立刻便被他掩饰住了,他说:“我也认为大哥应该当巨鳌岛的大扛把子。” “说这些有什么用?巨鳌岛已经是别人嘴边的肉了。”宋大一脸阴鸷的说。 宋海开始蛊惑人心:“哥几个,那叶思文要是当了巨鳌岛的大扛把子,那是肯定和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既然大家都认为大哥最有资格当巨鳌岛的大扛把子,那我们现在就拥立大哥为巨鳌岛的大扛把子。” “你的意思是,火并?”宋刚睁大眼睛问道。 宋海恨恨的说:“对,就是火并,只有大哥当了大扛把子,我们的地位才能保住,巨鳌岛的基业才不会被外人夺了。” 宋山有些犹豫:“可是干爹那边……” “干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干爹了,他已经被叶思文那小子迷得三迷五道了,我们当儿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爹被人迷惑吗?”宋海大义凛然的说。 宋刚和宋山同时看着宋大,说:“大哥,你就话吧!我们都听你的。” 宋大此时心里正在纠结,虽然他们几兄弟手中有点实力,但是在老爷子宋海龙的眼里还是不够看,此时若是贸然动叛乱,恐怕成功的机会不大啊!可是看着几个兄弟期盼的目光,宋大又有些心动了,这就叫做民心所向啊!巨鳌岛四个领头的,三个都支持自己,难道还不够吗? 不等宋大说话,宋海又开始蛊惑:“大哥,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巨鳌岛的基业被外人夺了吗?你难道就忍心看兄弟们在叶思文的手下受窝囊气吗?大哥,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娇娇想想不是?” 提起宋娇,宋大的心里一阵剧痛,他可没在宋娇的身上少下功夫,可是宋娇那小丫头片子就是不正眼瞧自己一眼,自己当了巨鳌岛的大当家,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宋娇了吗? “干了!”宋大拍案而起。 叶思文他们在床上躺着,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叶思文烦了,坐起来刚要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石金锋从床上爬起来,撩开衣服,手摸到了炸弹上面,他还以为是海盗们要对付他们呢! 叶思文说:“我也不知道啊!唉!老石,你别动那玩意,这里没外人。” “是不是有人在进攻巨鳌岛?难道是官兵?”石金锋有些疑惑的说。 叶思文哂道:“狗屁官兵,大明还有像样的水师吗?” 库福尔穿起衣服,说:“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吗?” 既然库福尔的建议如此有建设性,三人便连忙动了起来,摸到门口,将看守他们的小喽啰打晕,然后便悄悄的向出现喊杀声的地方摸去。 叶思文他们走得很顺利,一路上一个小喽啰都没有遇见,估计都去打架去了,没有人来管他们。 很快,叶思文他们便摸到了打斗最激烈的地方,他们躲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向打斗的地方仔细打量,只见两帮人正在打架,都是海盗,只是一帮人头上都绑着红带子,叶思文有些明白了,这是起了内讧了啊! 叶思文捅了捅石金锋,让他去抓一个舌头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石金锋的本事就显现出开了,他孤身一人,跑进战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个海盗打晕,扛了过来。天太黑,又在混战,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石金锋的动作。 草丛中,叶思文正在审问被抓来的舌头,本来舌头还要嘴硬,不过在叶思文和他“好好的谈了谈”人生理想之后,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的将今晚上四个义子反宋海龙的事情说给了叶思文他们听。 叶思文听完,感慨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可靠啊!” “现在我们怎么办?”库福尔有些兴奋的问道。 叶思文奸笑,说:“还能怎么办,浑水摸鱼,让我老丈人和小舅子们打着玩去,我们就不掺和了。” “老板,你这个女婿当得可不太厚道啊!”库福尔开玩笑。 叶思文啐了一口,说:“库福尔,有你这么给老板说话的吗?做事去。” 叶思文又在舌头的口中掏出了岛上关押犯人的地方,然后一刀子将舌头的脖子抹了。为了掩人耳目,石金锋又去抓了两个海盗,拔下他们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做完这些,三人迅的离开混战的地方。 巨鳌岛的牢房在后山的一个山洞中,由二十几个海盗守着,前面的喊杀声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头领的带领下守在这里。 就在狱卒们人心惶惶的时候,三个海盗急匆匆的来到了牢房的前面,领头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个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叶思文等人,叶思文一副着急的样子,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前面都闹翻天了,大扛把子的几个义子反了,正在前面激战呢!” “什么?”头领大惊,“我们该怎么办?” 叶思文说:“你真他妈的是个傻蛋,还能怎么办?还不快带着兄弟们去帮助大扛把子平叛,这次叛乱,少不得要空出许多位置,空出来的位置由谁顶上去不用我教你吧!” 叶思文一副上位者的派头,把狱卒头头唬得二楞二楞的,他略微一想,向后面招呼了一声,留下两个兄弟,跟着叶思文他们下山平叛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下山的途中,有两个人悄悄的离开了队伍。 第五十二章、义子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离开队伍的正是库福尔和石金锋,他们折返牢房,剩下的两个狱卒忙迎了上来,问道:“两位兄弟怎么又回来了?” 石金锋嘿嘿冷笑,说:“回来取你们的狗命。” 石金锋的话一说完,他和库福尔两人同时动手,迅的将两个狱卒放倒,“咔嚓”一声,直接将两人的脖子拧断。 石金锋在狱卒的身上搜出钥匙,和库福尔一起,两人径直走进了大牢。 此时叶思文带着其余的狱卒们已经回到了前山,一回到前山,狱卒们便加入了混战,也再没有人注意叶思文了,叶思文趁机又逃离了战场。 海盗的混战已经到达了白热化,海盗内部也是有矛盾的,分赃不均的事情在哪里都有,宋海龙的嫡系手下每次都别其他海盗多,其他的海盗早就不满意了。今晚上在四个义子的挑唆下,开始进行反抗,宋大承诺,等自己当上巨鳌岛的大扛把子之后,今晚上参与反抗的人通通有赏。 宋海龙多少年的海盗了,警惕性那是非常的高,一觉几个义子搞小动作,立马便将自己的嫡系精锐调过来和他们打,你们他妈不是要打吗?老子让你打个够。 叶思文站在远处,淡淡的看着刀光剑影的混战,口中喃喃的说:“打吧!打吧,心里积着一口气总不是办法啊!” 叶思文知道就算救出了自己的人,也不一定能逃出巨鳌岛,还得抓一个给力的人质才行啊!抓谁好呢?巨鳌岛上一共有两个重要人物——宋海龙父女。抓宋海龙?当然不行,狗日的老狐狸深不可测,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糗大了。剩下的目标当然就只能是宋娇了。 叶思文打定主意,抓了一个舌头问清楚宋娇的住处,便悄悄的潜入了后堂。 宋娇此时正在房间里心神不宁,外面的喊杀声她也听见了,可是宋海龙严令她不准出门,被对方抓住了可就不好了。宋娇当然明白宋海龙的苦心,一方面是怕她有危险,一方面是怕她不小心被对方抓住了,当成人质来对付宋海龙。 正在宋娇心神不宁的时候,她房间的们突然被敲响,她还以为是父亲派人来找自己,连忙上前开门。 “怎么是你?”宋娇一声惊呼,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叶思文。 叶思文嘿嘿冷笑,说:“宋小姐,对不住了,借你的人用一用。” 宋娇身为海盗的女儿,警觉性历来很高,她立刻便明白了叶思文的意思,敢情是要把她当成人质去要挟自己的父亲啊! “想得美!”宋娇娇喝一声,一根亮如秋水的峨嵋刺出现在她的手里,毫不犹豫的向叶思文的胸口刺去,但是刺到中途的时候,她又改变了方向,刺向了叶思文的肩膀。 叶思文啐了一口,说:“没想到宋小姐,还挺火辣的嘛!”说着便和宋娇交上了手。 两人在从门口打到屋里,闪转腾挪,打得好不热闹,宋娇手中一根峨嵋刺用的纯熟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的准头很不行,每次都被叶思文躲了过去。 宋娇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叶思文的对手。不一会儿,宋娇手中的峨嵋刺便被叶思文夺了,人也被叶思文擒住了。 此时叶思文正扼住宋娇的脖子,用峨嵋刺抵着宋娇的喉咙,说:“宋小姐噤声,你要敢叫,我就刺破你的喉咙。” 宋娇大怒,愤恨道:“叶思文,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嘿嘿……”叶思文猥琐的笑了笑,“宋小姐可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宋娇气极,骂道:“你卑鄙,无耻!你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痞子。” 叶思文不屑道:“切,老子卑鄙无耻,你们就不卑鄙无耻?利用老子的同情心来欺骗老子的感情,在老子的身边安插内鬼。要说宋小姐你演戏的功夫还真不是盖得,要是你登台唱戏,我保管你红遍大江南北。” “你……”宋娇被叶思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思文冷笑一声:“废话少说,跟我走吧!” 叶思文说着,用掌刀在宋娇白嫩的脖子上一砍,宋娇立马软塌塌的倒在了叶思文的怀里。叶思文顿时温香暖玉抱满怀,宋娇火辣的身材正在和叶思文进行亲密的接触,不过叶思文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将宋娇扛在肩头,迅的离开了这里。 却说李大憨正和一帮兄弟百无聊赖的坐在巨鳌岛的牢房里,其中一个兄弟向李大憨问道:“连长,你说叶帅会不会来就我们?” 李大憨不屑的说:“屁话,叶帅当然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可是这里是海盗窝啊!这些海盗都老厉害了。叶帅就是想救我们,怎么救啊?”另外一个兄弟担心的说。 提起这茬,大家都不说话了,海盗窝是龙潭虎穴,叶帅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自己的前途未卜啊! “李大憨,你个狗日的在什么地方?” 正在李大憨他们担心的时候,突然牢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李大憨一听,不正是他们的拳术教官石金锋的声音吗? 李大憨听见石金锋的声音,大喜,跑到牢门口,大喊道:“石教头,我们在这里。” 不一会儿,石金锋便和库福尔来到了李大憨他们的牢门前,石金锋嘀咕道:“他娘的,这个牢房真他妈的大,转一圈把老子的头都转晕了。” “石教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们。叶帅呢?”李大憨兴奋的说道。 石金锋看见李大憨,笑道:“你个小狗日的,就这么肯定我们会来救你们。” “当然,叶帅说过,虎威营的人,就是死,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李大憨骄傲的说。 库福尔在一旁说:“我真是佩服你们,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有心情聊天,赶快救人吧!出去了你们可以慢慢的聊上三天三夜。” 石金锋嘿嘿讪笑,打开李大憨他们的牢门。牢门打开,李大憨他们鱼贯走出来,不过只有三十几个人,其他的人被关在了另外的地方,还好李大憨知道其他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迅的将所有的兄弟解救出来。 看着兄弟们都出来了,石金锋便准备带着他们闪了,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牢房里面其他的犯人的喊声,都是喊好汉爷把他们也带走之类的。 石金锋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犯人原来都是巨鳌岛掳来的水手,由于没有人来赎,所以一直被巨鳌岛拿起来当免费劳动力使用,现在见有人来解救其他人,都哭着喊着出言求助。 库福尔在石金锋的耳朵边说了几句,石金锋的眼睛一亮,马上开始佩服起这个西洋鬼子来,但是时间容不得他们多说什么,石金锋和库福尔拿了钥匙,开始解救这些被巨鳌岛掳来的水手们。 因为这事,石金锋他们又耽搁了半个多时辰,这才从牢房里跑了出来,一共三、四百号人逃跑,还是很有些声势的。 前山的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小了起来,估计是某一方已经控制了局势。恐怕不久之后,他们便会现犯人已经逃跑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石金锋和库福尔带着逃出来的人来到和叶思文约定好的地方,叶思文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掏耳朵了,旁边还躺着一个绑成粽子的女人,正是宋娇。 叶思文看见石金锋他们回来,问道:“人都救回来了吧?” 石金锋说:“救回来了,不仅把我们的人救回来了,还多救了一两百个水手呢。等会把海盗的战舰给他开跑,让他们哭去。” 叶思文拍着石金锋和库福尔的肩膀,赞道:“干得好!”又看见他们身后的李大憨,便向李大憨问道:“你个狗日的没挨打吧!” “没有,海盗们对我们还挺好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呢!”李大憨得意洋洋的说。 叶思文笑骂道:“早知道你过得这么好,老子就该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见了叶思文旁边的宋娇,库福尔开始开玩笑:“老板,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法国人,真是太浪漫了,这么危险的情况也不忘把自己的小情人带走。”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这可不是我的小情人,这是我们的护身符。” 一行人立刻开始向码头跑去,只有上了船,扬帆出海,才能算是真真的安全了。虽然他们有宋娇这张护身符,但是谁能保证今晚上的斗争宋海龙一定会赢呢? 忙了一个晚上,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岛上笼罩在一片海雾之下。宋海龙已经平定的叛乱,宋大战斗中被流矢杀死,宋海和宋山两个滑头见事不可为,带着部下乘船跑了,宋刚被活捉,此时正吊在山寨中间的大木桩上挨打。 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叶思文他们不见了,后山的犯人都跑了。最坏的消息莫过于宋娇居然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宋海和宋山掳去了,还是被叶思文掳去了。 宋海龙在聚义堂里大雷霆,派出手下去追击宋海和宋山,寻找宋娇。其实宋海龙心里明白,宋娇肯定是被叶思文那小子绑了,宋海和宋山两个家伙加起来也抵不上叶思文,那小狗日的太厉害了。 果然不出宋海龙所料,不一会儿手下的人便来报告,叶思文抓了宋娇当人质,救出了几百个水手,现在正向码头上赶。宋海龙得到消息,马上带着人去追击。 等到宋海龙赶到码头的时候,水手们已经在叶思文的指挥下登船,并且准备扬帆开船了,当然,他们顺带把巨鳌岛的两艘战舰的风帆也升了起来,看来是准备找回点本钱。 对方手里有宋娇作人质,海盗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谁不知道宋大小姐是宋大扛把子的心头肉啊!要是宋大小姐有个闪失,他们这些小喽啰一个得跑不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一致的决定等待宋海龙来解决这件事情。 宋海龙来到码头上,向船上的叶思文喊道:“叶公子,不是说今天和小女结婚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啊?” 叶思文哈哈大笑,拉过宋娇,向宋海龙喊道:“老丈人,就不劳烦你帮我操办婚礼了,你家姑娘我带走了,等回到济南我就和她完婚,还望老丈人到时候来我家喝一杯薄酒啊!” 宋海龙质问道:“姑娘许配给你,你带走了也就是了。你为何还要带走我们巨鳌岛的两艘战舰?” “老丈人,你忒不厚道!”叶思文笑嘻嘻的说,“谁家嫁女不给个百十万两银子的嫁妆啊?我看老丈人挺拮据的,也不要你的百十万两嫁妆了,就那这两条战舰充数吧!” 宋海龙突然怒气冲冲的吼道:“叶思文,你趁我岛内内乱,浑水摸鱼,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下来真刀真枪的干一架,要是你赢了,老子就连女儿、战舰,一齐送给你。要是你输了,老子也不为难你,留下我女儿和战舰,开着你的商船滚蛋。” 叶思文一撇嘴,说:“老丈人,你这个海盗当得忒没水平,我都不稀说你,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也好意思拿出来用,没看见你的部下都在笑你吗?” 此时巨鳌岛上的海防巨炮已经装填完毕,一个小头领跑来问宋海龙:“大扛把子,大炮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开炮轰烂他们的船。” 宋海龙一听大怒,一脚把小头领踹翻在地,吼道:“你他妈没看见老子女儿还在船上啊?合着不是你的女儿你他妈不心疼是不是?” 见宋海龙这头黄海蛟龙怒,海盗们寒蝉若噤,都不敢再话了。 就在这个空挡,叶思文他们的船已经开始缓缓的驶出码头,向外海驶去。 叶思文笑呵呵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宋海龙,大喊一声:“小的们,闹起来!” 船上的水手们立刻开始齐声向岸上喊道:“义子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谢谢宋大扛把子又送女儿又送船!” 如此喊了三次,巨鳌岛上的海盗们个个气得脸色青,这群狗日的太厉害了,胆子太大了,竟敢在海盗窝里来当劫匪。末了还喊话讽刺他们,真是当我们这么多年的海盗白当了吗? “大扛把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海盗们纷纷向宋海龙询问办法。 宋海龙看着叶思文他们远去,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狗日的,比老子年轻的时候还嚣张!” 第五十三章、长崎风情 商船的船舱里,叶思文为宋娇松了绑。[〉宋娇知道茫茫大海不能逃脱,她揉着被绑得有些酸的双手,恨恨的说:“叶思文,不要以为你逃得掉我父亲的掌心,我父亲一定会把你抓回去剥皮抽筋的!” 叶思文呵呵直笑,说:“没事,哪有老丈人追着女婿打的道理不是?他要是真敢来追我,还不有你吗?老丈人不听我的劝,总得听你的劝吧!” 听叶思文左一声老丈人,右一声老丈人的叫着,宋娇红着脸,啐道:“叶思文,你这个无耻之徒,谁是你老丈人了?” 叶思文睁大眼睛,说:“宋姑娘,熟归熟,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哦!我堂堂一个大明朝的举人,怎么会是无耻之徒了?” 这个问题倒把宋娇难倒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你还不无耻!你说,你不无耻,把我一个大姑娘掳到你的船上来干什么?” 对于这个火辣的女海盗,叶思文还是有一定好感的,他故意调戏道:“熟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就满山走;你父亲都把你都许配给我了,我当然得走到那里把你带到那里。” 宋娇嘟着嘴揶揄道:“有你这样当女婿的吗?又抢船又抢人的。” 叶思文刚要说什么,却被宋娇赶了出去,说她要休息了。被赶出来的叶思文郁闷,小丫头片子当俘虏都当得这么嚣张,不佩服都不行了。 两艘战舰,一艘商船,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回到昨天和商队告别的地方。结果商队已经不见了踪迹,叶思文只好用烟火向天上出了信号,过了一会儿,同样的信号在远处的海面升起,叶思文指挥船队,去和商队汇合。 和商队接进的时候,商队看见这边居然有两艘海盗战舰,吓得连忙掉头要跑,直到这边出旗语说明一切,商队这才靠拢过来。 船队汇合,叶思文乐得清闲,回到座舰之后,直接将船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库福尔。船队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商船排成一条线,两艘战舰在商船的两侧巡航,慢慢的向东方驶去。 老船长看见叶思文不仅把商船解救回来,还把海盗头头的女儿也绑了回来。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连连称赞说有些年没有见过这么猛的老板了,说得他好像见过比叶思文更猛的老板似的。 被石金锋他们解救出来的水手也是山东人,两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的老板是个怂货,货物、水手被劫了,根本没有想过要来搭救,若不是遇上叶思文他们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些水手的后半生恐怕都只有在巨鳌岛那个海盗窝里度过了。 这几天叶思文还是有些郁闷的,大名鼎鼎的黄海蛟龙宋海龙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没有派人来找回场子,搞得叶思文心里没有底,这个老狐狸想要干什么?不过叶思文很快便想到了办法,老狐狸想干什么,问他的女儿不就知道了吗? 叶思文来到关押宋娇的船舱,敲了敲门,问道:“宋姑娘,你在吗?” “你个笨猪,本小姐不在里面,还能飞了不成?”船舱里传来宋娇嚣张的声音。 叶思文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明明是自己把她关在里面的,还装模作样的问别人在不在里面,不是明摆着讨骂吗? 叶思文涎着脸推开了船舱的门,只见宋娇正气呼呼的坐在床边。还不待叶思文开口,宋娇便问道:“叶笨猪,你都已经脱困了,什么时候放我?” 叶思文故作惊讶的说:“你随时都可以走啊!又没有人拦着你。你要是能游回巨鳌岛,你就走吧!我保证不拦着。” “哼!”宋娇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 叶思文干笑一声,说:“不是我不想放你回去,而是你根本回去不。你爹都没有派人来要你,我看他八成是不想要你这个女儿了。” “你!”宋娇怒,“你这人的嘴巴能不能不这么刁钻?” 叶思文讪笑,他其实平时不是这样油腔滑调的人,只是见了宋娇,总是会忍不住出言调戏一番。 叶思文恢复了正经,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老爹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都可以忍了。是不是他在酝酿什么大计划呢?” 宋娇撇着嘴说:“我怎么知道我父亲在想什么?你那么聪明,你自己猜呗!” 叶思文一脸的无奈,说:“我要猜得出来你老爹在想什么,我就去当海盗去了,还做什么生意啊!” 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娇突然盯着叶思文仔细的打量起来。叶思文被她盯得毛,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宋娇说,“你不去当海盗还真是浪费了。” 叶思文听后,哈哈大笑,哂道:“我堂堂一个大明朝的举人,跨国商号的掌柜,去当海盗,也不嫌丢人。你怎么和你老爹一个调调啊?” 宋娇冷哼一声,说:“不愿意当海盗算了,又没有人强迫你当。” 叶思文涎着脸说:“父女连心,你肯定知道你老爹在想什么,给我说说吧!” 宋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叶思文,说:“真是奇了怪了,别说我不知道了,就是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啊?说出来你好去对付我老爹,你当我傻啊!” “不说算了!”叶思文见在宋娇口中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拂袖就走。 “其实,我可以告诉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一件事情。也许你可以得到一点启。” 叶思文刚要出门,宋娇一句话便将他拉了回来,叶思文涎着脸坐在宋娇的对面,听着宋娇说她父亲年轻的事情。 要说宋海龙,那绝对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当年他本是大明威海卫的世袭水师军户,而且还是混得很不好的那种军户,二十郎当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落魄得很。 有一次庙会的时候,他遇见一个美貌无双的姑娘,也就是宋娇的娘,两人情投意合,私会几次后,珠胎暗结,宋海龙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就准备去向老丈人提亲。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姑娘的老爹居然是威海卫水师指挥使大人,两人地位悬殊这么大,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宋海龙这个二杆子,居然某天晚上,带着一群兄弟伙,去指挥使的府里把这位姑娘掳了回来,老丈人带人来追,他居然抢了一艘战船,就此出海,干上了海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从抢老婆抢船这两点来看,宋海龙和叶思文还有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是二杆子性格。 到最后,宋娇给叶思文分析,她老爹不仅不会怨恨叶思文,恐怕还非常欣赏叶思文,至于抢女儿的事情,女儿大了不由爹,抢了就抢了呗!当然,给叶思文分析这些的时候,宋娇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了。 事到如今,叶思文算是明白了,合着宋海龙还真把他这个女婿认了啊!既然认了老子也认了,不就是一个女海盗吗?我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老总连这点担待都没有。 航海寂寞,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思文没事就往宋娇的房间里跑,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啥的。想那宋娇,只是一个小岛上的女海盗,何曾见过叶思文这般通晓古今、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优质男?在和叶思文的聊天过程中,叶思文在宋娇心里的位置不断的提高,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在叶思文的身上,就差没有投怀送抱了。 如此过了十多天,叶思文他们的船队终于抵达了倭国的外海,看着久违的6地,船上的水手们都欢呼起来。 两艘战舰不便入港,就停泊在外海,等着商船交易归来,四艘商船便缓缓的靠近长崎。 长崎港口很热闹,无数的大小船只停靠在港口中之中,看来都是前来倭国经商的。码头上一群矮小的罗圈腿正巴巴的望着将要靠拢码头的商队,他们都是码头上的苦力,靠着帮助外来的商船下货过活。 船刚刚靠岸,一群穿着华丽和服,佩戴着倭刀的武士蛮横的走了过来。叫嚷着要检查货物。叶思文当然不会理会他们,派了一个通译过去交流。 为的一个人对通译唧唧歪歪的说了一段倭国鸟语,大意是他们是长崎大名手下的武士,专门负责征收外来船只的停泊费和入港税,不交钱是不准卸货的。看来他们就是倭国的海关。 叶思文让精通海外贸易的老船长出去打点,很快这帮武士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到这些武士走后,一大帮早已等在旁边的倭国人围了上来,都是些来挣钱的家伙,找活的苦力、租赁仓库的老板、洽谈收购货物的掮客、老皮条的、年老色衰的失足妇女等等。 到了港口,憋了一个多月的水手总要去释放一下压力,叶思文给他们了一个月的工钱,放了两天假,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这些水手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拉皮条的走了,想来是要去拉倭国的失足妇女一把。 叶思文让虎威营的士兵也去轻松一下,可是虎威营的士兵都拒绝了,他们都是有老婆的人,不能乱搞,而且他们还听说倭国的失足妇女太厉害,一般人降不住。 叶思文其实是个甩手掌柜,手底下一大帮做事的人,安排卸货、寻找仓库、联系买家,这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叶思文根本不用插手。叶思文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去长崎城里逛一逛,看看在长崎开设远洋商号分号的可能性。 安排好事情,叶思文便带着宋娇、石金锋去了长崎,准备体验一下长崎的风土人情。库福尔那个英国佬也是个没老婆的可怜人啊! 现在的长崎虽然远远没有后世的长崎那么风光,但是由于是个贸易港口,所以里面的人生活得还是很滋润的,这一点从他们新修的木房子就可以看出来。 长崎的居民大多做着一点小生意,或者开个饭馆,或者卖一些纸扇、倭刀,和其他一些倭国特产的小玩意。除此之外,长崎的失足妇女楼特别多,不做本地人的生意,专门做那些在海上漂泊了几个月的水手的生意。 在长崎转了一圈,石金锋转得直撇嘴:“这要放在我们大明,那就是一个小镇子。这些倭国人真他妈的穷。” 叶思文拍拍石金锋的肩膀,说:“老石,讥笑邻国百姓是不对的哦!邻国百姓地少人多,过得很困难。我们应该理解他们的困难嘛!” 叶思文说得一本正经,把宋娇和石金锋都逗笑了,宋娇笑着说:“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还应该拉他们一把?” “有机会为完全可行嘛!”叶思文一副领导人的姿势。 宋娇哂道:“没看出来你叶公子还挺伟大的嘛!” 叶思文笑了笑,说:“要是有机会,我就来帮助倭国百姓,给他们修楼盖房,教他们读书写字。” 宋娇和石金锋听得匪夷所思,这叶思文脑瓜里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宋娇不理解叶思文的做法,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思文笑了起来,说:“不为什么,我比较‘喜欢’倭国百姓,希望他们在我们大明王朝的庇佑下过得更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娇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这家伙思想不简单啊!让倭国百姓子大明的庇佑下生活,难道他想让倭国成为大明的藩国?可是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啊! 叶思文耸耸肩,说:“没什么意思,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叶思文当然给宋娇解释不清楚文化侵略这种先进的事情,他现在想的是后世外国对中国的文化侵略,在中国投点资,给点小恩小惠,然后就名正言顺的进行文化侵略,现在完全可以这样反过来对付外国嘛!让倭国人民相信大明人民是他们的好朋友,那大明人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赚倭国人民的血汗钱了。 “唉!那边有家倭国菜馆哎!我们去尝尝倭国菜怎么样?”宋娇指着远处一家比较大的倭国饭馆提议。 叶思文看着远处的倭国菜馆,暗道,老子倒要看看后世的日本料理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在后世,狗日的日本料理不仅贼贵,还被一群狗日的日本人吹得神乎其神。 第五十四章、放水引发的血案 三人走进这家倭国菜馆,立刻有一个小二前来迎接,本来宋娇和石金锋还在为没有通译而烦恼,没想到叶思文却已经用熟练的倭语和小二谈笑风生了。〔(( 在宋娇和石金锋两人惊异的目光中,叶思文让小二将他们带到一间包间之中。包间完全是倭国风格,门是推拉门,包间里很简陋,木地板上铺着几个软垫,一张小几。宋娇和石金锋学着叶思文的样子,脱掉鞋子,走进包间,在小几面前的软垫上坐定。 等大家坐好之后,叶思文又用倭语开始向小二点菜,小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有点头,最后叶思文吼了一声“八嘎”,小二才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包间。 等小二出去后,宋娇才好奇的问道:“你会倭国话?” 叶思文得意洋洋的说:“还行,勉强能说几句。” “我家少爷还会说佛郎机话呢!”石金锋在一旁瓮声瓮气的说道,大有炫耀的意思。 宋娇摇了摇头,说:“叶思文,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啊?读书写字、打架斗殴、做生意、当绑架犯、说外国话,还有你不会做的事情吗?” “没啥,我瞎玩呢。”叶思文笑着掩饰。 宋娇努力的想在叶思文的眼中看出一点什么,但是她可耻的失败了,叶思文的眼中除了淡然还是淡然。 不一会儿,小二便恭顺的将叶思文点的酒菜端了上来,最先上桌的是用倭国特色酒壶装的清酒,然后便是用精致器物盛放的饭团、生虾、生鱼片、各种时令蔬菜、配套的佐料,看起来还是色香味俱全。 石金锋看着满桌子的生东西直撇嘴,说:“早就听说倭国人没有开化,茹毛饮血,什么东西都吃生的,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宋娇皱着眉头,说:“看着这些东西都没有胃口。” 叶思文呵呵一笑,挑起一片生鱼片,在芥末中蘸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还不时的摇头晃脑,说:“嗯!还不错,这鱼够新鲜,上岸绝对不到两个时辰。” 叶思文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有顾及到另外两个人的感受,宋娇和石金锋此时看叶思文的表情已经有点像怪物了。 “老石、娇娇,你们吃啊!客气什么?”叶思文举起筷子,邀请他们一起吃。 宋娇一狠心,拿起筷子,挑了一片生鱼片,学着叶思文的样子,在佐料、芥末里蘸了一下,便放进口里咀嚼起来。生鱼片处理得很好,肉质鲜嫩,鱼腥味也被美味的佐料掩盖住了,宋娇吃了一片,感觉味道很不错,又挑了一片吃起来。 石金锋看着叶思文和宋娇毫无顾忌的吃着生鱼片,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啊!石金锋不敢吃生鱼、生虾,只好闷头喝酒。 酒喝多了就容易尿急,再加上石金锋确实看不下去了,便告了罪,跑出去小解外加透气去了。叶思文和宋娇也不计较,自顾自的吃着日本料理,谈情说爱。 石金锋找不到菜馆的茅房在哪里,也不会倭语,连找个人问问都不行。不过好在石金锋的脑子好使,他看见一个武士向同伴告了罪,便急匆匆的向后堂跑去,石金锋估计他也是要去小解,于是便跟了上去。 那个武士果然是要去小解,石金锋跟着他来到后面的茅房,两人便并排着开始放水,石金锋眼睛左右乱瞄,突然看见倭人下面那个短小的东西。 石金锋曾经随大军到朝鲜去和倭人打过仗,一直对倭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他估计对方不懂汉语,开始讥讽倭人,叹道:“唉!倭国人的本钱就是不长啊!” 没想到的是,倭人居然能听得懂汉语,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怒气冲冲的向石金锋吼道:“八嘎!你说什么的干活?” 石金锋一愣,对方居然会汉话,真是失策啊!不过石金锋满不在乎,提起裤子,一脸的不屑,说:“我说你的本钱短,怎么样啊?” 倭人眼睛一瞪,慢慢的穿好裤子,拔出太刀,说:“你的,侮辱我的干活,我的,武士的干活,我要,和你决斗的干活!” 虽然倭人的汉语水品不敢令人恭维,但是基本上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石金锋不想惹事,笑着说:“你既然要去干活,那就快去干呗!又没人拦着你。” “八嘎!”倭人大吼一声,太刀运转如风,一刀劈向石金锋的肩膀。 石金锋不想惹事,但是并不代表他怕事,他正看倭人不爽得很呢,居然有人要来挑战他,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展开拳脚和倭人打了起来。 两人从茅房里一直打到外面的空地上,石金锋在倭人的刀锋下闪转腾挪,不断的躲避着倭人凌厉的刀锋。两人斗了一阵,倭人便落了下风,他虽然有倭刀在手,但是他那点功夫在拳脚大师石金锋的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两下便被石金锋缴了械。 石金锋将倭人踩在脚下,啐道:“娘的,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老子叫板,瞎了你的狗眼。” 前厅的人听见后堂的打斗声,纷纷跑进来观看,为的正是这个倭人的同伴,而这几个同伴中居然有一半的人是汉人。 其中一个汉人走出来,向石金锋抱拳,用带着闽粤口音的官话质问:“这位好汉,为何把在下的客人踩在脚下?” 石金锋大大咧咧的说:“这狗日的出言不逊,欠扁的货!” 对方正要说话,却不想和他们一起的倭人已经不耐烦了,一个个拔出倭刀就要上前来解救他们的同伴。 四个倭人团团将石金锋围住,他们都不会汉话,只是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阵鸟语,估计是勒令石金锋马上放人,否则就要怎么样云云。 石金锋听得耳根子痒,手中的倭刀指着围住他的倭人,说:“老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八嘎!”其中一个倭人大喝一声,率先向石金锋起进攻。 石金锋不仅拳脚功夫一流,倭刀也是玩得出神入化,一把倭刀在四个倭人中间上下翻飞,将倭人们杀得节节败退,但是石金锋再怎么打,一只脚始终踩在刚才要和他决斗的那个倭人的背上。 旁边的几个汉人已经议论纷纷了,为的汉人问他的同伴:“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路数?” 其他的人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为的汉人疑惑的说:“难道是故意来找碴的?最近左悌门卫大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其中一个人终于记起了什么,说:“三爷,我今天好像在码头上见过这个人,他是跟着一支商队来的。” “哪支商队?”被叫做三爷的人问道。 那人回答道:“好像叫做远洋商号。” “远洋商号?”三爷皱起了眉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中原有这么一家商号。” “是一群山东侉子搞出来的东西,据说老板是济南城里有名的富豪,哦!我记起来了,就是前段时间拍卖西洋镜的的那家人。”答话的人看来对远洋商号还比较了解。 三爷眉头皱得更紧了,自言自语的说:“山东叶家居然也来跑海外贸易了。” 此时石金锋已经将四个围住他的倭人料理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石金锋只是将四个人用刀背敲成了骨折,一个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三爷,要不要去救左悌门卫大人?”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向三爷问道。 三爷想了想,说:“笨蛋,左悌门卫大人是我们的朋友,当然要去救他。” 三爷一声令下,几个虎背熊腰的汉人跳了出来,又将石金锋团团围住,他们的目光锋利,四肢肌肉达,双拳磨平,眼角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个汉子瓮声瓮气的说:“朋友,左悌门卫大人是我们的朋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面子,放了他。” 石金锋冷眼相对,不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么面子?” “朋友,既然是跑海路的,就一定听说过福建郑家吧!”汉子骄傲的报出了自己的家门。 “哎呀!怎么打起来了,还伤了这么多人,老石,你这是干什么呢?”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然后叶思文扒开围观的人群,带着宋娇来到了三爷的面前。 其实叶思文和宋娇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叶思文还要做生意,得罪了当地人不好,所以他们并不想趟石金锋惹出来的这趟浑水。只是没想到石金锋竟然惹上了福建郑家,叶思文就不得不出面了。 石金锋见叶思文来了,将放在左悌门卫背上的脚拿开,一脚踢在左悌门卫的腰上,说:“滚吧你!” 左悌门卫爬起来,愤恨的走到三爷的面前,唧唧歪歪的给三爷说了一大堆鸟语,越说三爷的脸色越难看。左悌门卫说完,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径直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难色的三爷。 趁着左悌门卫对三爷唧唧歪歪的空挡,叶思文问了一下石金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石金锋简单了说了一下刚才生的事情,叶思文听后不由得苦笑着摇头,这石金锋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会做这么二杆子的事情啊! 三爷阴着脸走过来,抱拳,道:“各位,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在下福建郑家郑芝逵,还未请教?” 叶思文懒洋洋的向郑芝逵抱拳,说:“在下是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女婿叶思文,久仰郑三爷的名号,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啊!” 宋娇俏脸一红,使劲在叶思文的腰上掐了一把,低声说:“瞎胡说什么呢?” 郑芝逵一听是黄海蛟龙的人,立马重视起来,说:“原来是宋大扛把子的女婿,久仰久仰,只是你们今天这事做得太鲁莽了些吧!” “怎么了?”叶思文故作惊讶的问道。 其实叶思文在充傻装楞,他已经知道生什么事了,刚才左悌门卫对郑芝逵的唧唧歪歪全被他听到耳中,左悌门卫要郑芝逵杀了石金锋,并且将石金锋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他,不然他就不会再帮郑家了。 郑芝逵说:“叶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刚才这位老兄打的人叫左悌门卫,是长崎藩主的儿子,想要在这里走生意,没有他的帮助可不行。” 叶思文一脸的不在乎,说:“我们是来长崎玩的,又不是来做生意的,怕什么怕?” 郑芝逵摇着头说:“在下现在可是在帮叶兄弟,叶兄弟可不要和在下打马虎眼。” “我哪里给你打马虎眼了?我们真的是来长崎玩的,既然得罪了小藩主,我们马上走就是了。”叶思文继续充傻装楞。 郑芝逵冷哼一声,说:“叶公子,你就不要充傻装楞了,我们可都知道远洋商号是你名下的产业,现在外面码头上了停靠着四艘远洋商号的商船,难道你还要说你不是来长崎做生意的?” 叶思文愣了,合着自己已经被郑家调查清楚了啊!这下可怎么办是好?谁都知道福建郑家和倭国上层的关系很好,而且远洋商号又和郑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们现在逮着机会还不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见叶思文脸上阴晴不定,郑芝逵说道:“叶公子不必担心,此事自然有我帮着从中斡旋,让左悌门卫大人不再追究此事。毕竟大家都是汉人嘛!” “你说的是真的吗?”叶思文有些惊讶的问,他居然不趁机整自己,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郑芝逵说:“当然,这样,今晚上我安排,去温泉馆里一起泡温泉,花点银子,给左悌门卫大人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你们以后来长崎也好做生意。” 叶思文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芝逵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好心人一枚,别开玩笑了,郑家的人都是海盗出身,好人这个词语和他们沾不上边。 叶思文一拱手,说:“如此就多谢郑三爷了。” 虽然知道郑芝逵另有阴谋,但是叶思文并没有拒绝郑芝逵的提议,因为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当下双方约定好地点,晚上再见。 第五十五章、也不打听打听我叶思文是谁 摸不清对方的底,所以叶思文显得比较谨慎,去赴会的时候把石金锋、库福尔、李大憨三员猛将都带在身边,每人一把锋利的三棱刺。([万一要动刀动枪的,也不会落了下风。 临出门的时候,叶思文让人拿了一套玻璃茶具,准备拿去送礼。因为他突然想起倭国人民其实是一群记打不记吃的狗东西,美国当年投了两颗原子弹在他们领土上,他们不仅不恼恨美国人,反而还巴巴的认了美国人当干爹。其实今天石金锋和左悌门卫打了一架,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还可以和这个小藩主交上朋友。反正要在倭国长久的做生意,多个朋友多条路呗! 叶思文带着三个面色凶恶的手下,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崎的大街上,看着本地的倭人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人都得意洋洋起来,这种感觉可不要太好了哦! 四人走到温泉的外面,郑芝逵的几个手下立马将他们迎了进去。 四个温婉的倭国女子,穿着和服木屐,迈着小碎步,分别将叶思文他们领到更衣室里换上了泡温泉穿得衣服。换好衣服之后,这才将他们引到温泉池边,服侍几人下了温泉,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一旁,等待着客人的召唤。 温泉的周围摆着清酒、瓜果等,客人可以边喝酒,便泡温泉。不得不说,倭国人民的服务意识还是很强的。 郑芝逵和左悌门卫早已经在温泉里泡着了,郑芝逵见叶思文他们进来,笑道:“叶公子,这温泉馆里可是一对一的服务,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让她们带你去房间里玩一玩。”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老婆可就在身边,我可不敢乱来。郑三爷你不知道,海盗的女儿,性子烈着呢!要知道我在外面乱搞,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哈哈哈……”郑芝逵爽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叶公子也是个妻管严啊!” 开了几句玩笑话,郑芝逵便将互相介绍了叶思文和左悌门卫,叶思文趁机把礼物送给了左悌门卫,左悌门卫收到如此精致礼物,高兴地哇哇乱叫。 左悌门卫的表现果然不出叶思文的所料,于是叶思文又让石金锋和左悌门卫说和说和。结果左悌门卫根本不提中午打架的事情,反而吹捧石金锋的武艺了得,差点没有当场拜师,请石金锋去他的府中当刀术教头。 双方相谈甚欢,叶思文又和左悌门卫提了一下在长崎做生意和开设远洋商号的事情,左悌门卫当然是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 看着和叶思文称兄道弟的左悌门卫,石金锋、李大憨、库福尔都是面面相觑,这还是被石金锋揍过的那个左悌门卫吗?库福尔和李大憨悄声的询问石金锋,石金锋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推说是叶思文太能说了。 矛盾以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不仅石金锋揍人的事情了了,还和当地的小藩主交上了朋友,今后在长崎的生意看来是不用愁了。叶思文最后又将今晚上的花销全部包了,喝醉了的左悌门卫直夸叶思文是倭国人民的好朋友,欢迎叶思文来长崎做生意。 送走了左悌门卫,郑芝逵将叶思文留下,说是有事情要和叶思文商量。 郑芝逵带着叶思文他们来到温泉馆旁边的一座茶馆中,一行人在包间中坐定,自有人来奉上茶水。 郑芝逵一脸和熙的笑容,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说:“叶公子果然精通人情世故,令在下佩服啊!想那左悌门卫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泼货,当时为了搭上他的线,我们郑家可撒了不少银子,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叶公子三下两下便和他交上了朋友,真是厉害。” 叶思文连忙客气:“哪里、哪里,这还不是靠郑三爷从中斡旋吗?要是只靠我自己,哪能这么容易和左悌门卫交上朋友?说到这里我还得多多感谢郑三爷呢!” 叶思文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开始骂开了,这个狗日的老海盗老是给老子戴高帽子干什么?到底有什么阴谋? 郑芝逵微微笑了一下,说:“叶公子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汉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不是?” “郑三爷高义,实乃我等汉人之楷模,请受在下一拜。”叶思文说完,离开座位,就要给郑芝逵行礼。 叶思文心想,你狗日的不是要给我戴高帽子吗?我也给你戴一顶高帽子。 郑芝逵两忙将叶思文拉住,说:“哎呀!叶公子,大家都是平辈论交,在下怎能受你的大礼,你不是要折杀在下吗?” 本来没有真的打算行礼的叶思文也就顺势停下来,回到自己的软榻上跪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郑三爷,今天留我在这里恐怕不是来扯这些闲篇的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在下听着呢!” “叶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郑芝逵赞了一句。 叶思文撇嘴,说:“山东人都耿直。” 郑芝逵呵呵一笑,说:“既然这样,那在下可就有话直说了,请问叶公子是只做这一趟生意呢?还是以后要经常跑倭国?” “有什么区别吗?”叶思文皱着眉头问。 郑芝逵故作神秘的说:“若是只是一锤子买卖,倒是没什么,倭国官府不仅不会拦着,反而还会处处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日子久了,多来上几次,他们就会课以重税,到时候可就成了亏本的买卖了。” “照三爷这样说,倭国人还真是无耻啊!”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郑芝逵摇了摇头,说:“叶公子不知道,这些年可有不少海商在倭国人的手里吃了亏,有的甚至赔得倾家荡产。我们郑家刚在倭国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先易后难,不过还好,我家家主和倭国高层有些交往,所以才能将生意做下来。” 叶思文已经听出一点端倪了,他抿了一口茶水,问道:“那在下若是想要在倭国长久的做生意,应该怎么办呢?” “呵呵……”见叶思文如此上路,郑芝逵笑了笑,循循善诱:“我们都是大明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是生意想要在倭国做得长久,还得大明人联合起来啊!” 叶思文问:“如何联合?” 郑芝逵大义凛然的说:“我家家主为了大明人在倭国生意好做一些,特地成立了一家长崎商会,专门庇佑前来倭国做生意的大明人。” 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叶思文心中鄙夷,问道:“是不是加入你们郑家的长崎商会,我们就可以长久的在倭国做生意了?” “当然!我家家主曾经拜谒过幕府将军,和倭国人的关系很好,有了家主的庇护,在倭国做生意,会更方便的。”郑芝逵自信满满的说。 叶思文冷笑一声,问道:“加入的条件恐怕不低吧?” “也没什么条件,赚的钱交两成给商会做经费罢了。”郑芝逵笑眯眯的说。 郑芝逵的话一出口,叶思文心中已经骂开了,怪不得一见面就给我戴高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老子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弄点货物来倭国我容易吗?你他妈的一句话就要抽两成利润,你干嘛不去抢啊?摘桃子也不是这种摘法啊! 虽然心中大骂,但是叶思文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问道:“郑三爷,若是我不加入长崎商会会怎么样?” 郑芝逵依旧是笑容满面,说:“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被倭人课以重税,东西卖不出去,或者货物运不到长崎。”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看着笑容满面的郑芝逵,叶思文心底冒出三个字“笑面虎”。 叶思文一拱手,说:“郑三爷,多谢你的关心。不过自家的买卖自家清楚,就不劳郑三爷的长崎商会操心了。” 认清了郑芝逵的正面目,叶思文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想在老子嘴巴里抢吃的,瞎了你的狗眼。 “叶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商船在海上被劫,可就血本无归了。”见叶思文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不惧怕自己的威胁,郑芝逵微微有些恼怒了,这人咋个如此的不识抬举? 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郑三爷,你这是在威胁我呢!” “不敢!”郑芝逵干巴巴的说。 叶思文站起来,不屑的说:“郑三爷,你要敲诈老子,你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叶思文是什么人,老子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剿灭了泰山山区六十七寨土匪,岂是那种见了刀子就吓得脚转筋的小年轻,你这一套,在老子面前不管用。” 叶思文出言不逊,惹得郑芝逵怒了,他冷哼一声,说:“叶公子说话客气一些,在下可没有敲诈叶公子的意思。再说了,海上不必6上,6地上的猛虎,在海上也只能认怂。现在海盗如此猖獗,难道叶公子就一点也不担心。”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不用老子担心,老子的老丈人就是大海盗,些许海盗,老子还没有放在眼里。” 叶思文如此猖狂,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叫嚣,虽然养气功夫甚好郑芝逵没有作,但是他手底下的儿郎却听不下去了。 见事情已经谈崩了,一个虎背熊腰的,满脸凶恶的汉子跳出来叫板:“扑街的,你他娘的怎么和我们三爷说话呢?找死啊!” 随着汉子跳出来,郑芝逵其余的随从也拿着倭刀围了上来,大有将叶思文他们包饺子的意思。 叶思文好整以暇的问:“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郑芝逵见事态已经恶化,也不管那么多了,撕下伪善的面具,冷笑着说:“哼!叶公子既然不喝在下的敬酒,在下就只能罚叶公子三杯了。” 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郑三爷这是要跟我们玩硬的呢!” 郑芝逵说:“不敢!只是劝劝叶公子而已。” “哚!” 叶思文将一把锋利的三棱刺插在了茶几上面,见叶思文动手,石金锋、李大憨、库福尔三人也将藏在怀里的三棱刺摸了出来,用衣服的下摆开始擦拭三棱刺。 郑芝逵的手下拿着倭刀慢慢的逼近,叶思文一伙人也摆开架势,准备迎战,一场恶斗一触即。室内的气氛变得很紧张,只要有一个人冲动一点,立马就要开打。 叶思文似乎根本不受室内紧张气氛的影响,淡淡的说:“郑三爷,不知道你是真的没听过我叶思文的名号呢?还是太孤陋寡闻,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的光荣事迹。” 看着气定神闲的叶思文,郑芝逵心里突然没有了底。郑芝逵正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伙计跑到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郑芝逵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铁青。 郑芝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挥,说:“你们干什么,叶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还不退下。” 郑芝逵手下的人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看,悻悻的退下。 郑芝逵一拱手,说:“恕我郑三有眼无珠,竟然不识一人独闯巨鳌岛的叶公子,真是该死啊!”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原来这事已经传到长崎了啊!我还以为长崎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叶公子果然少年英雄,以三人之力,竟然搞得黄海蛟龙都没了脾气,还巴巴的把女儿许配与你,真是令人佩服啊!”郑芝逵居然开始拍叶思文的马屁。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说:“郑三爷过誉了,不知道我们还需不需要加入你们的长崎商会呢?” 郑芝逵自然不敢再强迫,说:“叶公子随意。” 叶思文拔出插在茶几上的三棱刺,拱拱手,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叨扰郑三爷了,告辞!谢谢三爷的茶!” “叶公子慢走!”郑芝逵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叶思文头一偏,带着几个随从嚣张无比的离开了茶楼。 等叶思文他们走远,一个随从过来问道:“三爷,就这么算了?” 郑芝逵眼睛一瞪,问:“你想怎么样?” “今晚上找人把他们做了!”随从恨恨的说。 郑芝逵一甩手,怒道:“胡闹,这几个人都是狠角色,他们前断时间把巨鳌岛闹翻了天,不仅把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女儿抢了,还夺了宋海龙两艘船。这样的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规矩吧!”随从悻悻的说。 郑芝逵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只能上报家主了,此人恐怕只有家主才能降得住。” 第五十六章、赚倭国人民的血汗钱 叶思文带着三员猛将走出茶楼,大大咧咧的走在长崎的街头,走了好远之后,库福尔才向叶思文挑起大拇哥,说:“老板,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叶思文大言不惭的说:“小意思,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 其实叶思文刚才也是充大瓣蒜,他现在的背都还是湿的呢!郑芝逵的手下可不是以前那些地痞流氓可以比的,都是一群练家子,厉害得很,要是真打起来,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得两说。 四人刚刚回到住处,便遇见宋娇带着人来找他们了,原来宋娇见他们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怕叶思文出事,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就要来找他们。本来虎威营的士兵除了自己长官,谁的话也不会听,但是一看是未来的主母娘娘,又听说叶帅可能有危险,这才跟着宋娇出门。 叶思文见宋娇如此关心自己的安慰,不由得大感慨,果然是女生外向啊!这才几天啊!这小妮子就把她老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娇见了叶思文,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宋娇的口气很暧昧,如同在家的妻子关心归来的丈夫。 见宋娇对自己如此温柔,叶思文很是得意,笑着说:“我们是去谈事情的,又不是去打架,能有什么事情?” “我们老板可厉害了,轻松的就搞定了那个小藩主。然后和那个叫郑芝逵的人起了冲突,可是我们老板几句话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库福尔得意洋洋的在宋娇的面前炫耀叶思文的功绩。 宋娇惊讶的问叶思文:“怎么回事?” 叶思文将今晚的事情说了说,宋娇突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思文,说:“你真是太厉害了,连郑芝逵这样的老海盗都不怕!” 见宋娇赞扬自己,叶思文自然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的事情,而是十分的装逼,挥挥手,做指点江山状,说这区区郑家海盗何足挂齿云云。 经过此事之后,宋娇更崇拜叶思文了,照宋娇自己的说法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男人,我喜欢。 虽然暂时镇住了郑家,但是郑家的势力太大,谁都不敢轻视,叶思文他们不敢懈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住处周围安插了不少的暗哨,严防郑家前来偷袭。 在担心和困惑中度过了几天,郑家始终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远洋商号的货物也开始一点一点的腾空,瓷器、茶叶、丝绸这些普通又赚钱的货物都卖给倭国本地的掮客了,货仓里只剩下玻璃制品和香皂这两种货物,这是叶思文特地留下来赚钱的。 还是叶思文的老办法,雇人散播小道消息,胡吹海侃玻璃和香皂的神奇,吸引倭国的买家前来购买。 如此过了几天,叶思文的炒作居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才现倭国和大明不同,同样的炒作方式在大明行得通,在倭国却行不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倭国民间的财富很少,钱财大多集中在幕府、藩主、大名这些士族阶层手中,不仅小道消息很难传到这些士族阶层的耳朵里,而且倭国的上层普遍守旧,对新鲜的事物有一种天然的抵抗情绪,就算有那么几个人无意间听说了,也不会在意的。 这下可把叶思文难住了,玻璃和香皂都是准备卖上大价钱的货物,现在倭国的有钱人不买,而平民百姓又买不起,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又拉回去吧!那样的话马欣惠还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啊! 看着叶思文急得嘴角冒泡,宋娇也很替他着急,不过她一个海盗的女儿,让她去帮忙去海上打劫还行,让她来帮着想营销策略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叶思文,宋娇劝解道:“叶公子,我看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好东西还怕没有人买吗?” 叶思文无奈的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但是我总不能就耗在倭国吧!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宋娇也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叶思文干着急。 “怎样才能在倭国的士族中推广这两样东西呢?”叶思文喃喃自语,如果马欣惠在这里,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叶思文提起士族,宋娇立马想起前几天被石金锋揍了一顿的左悌门卫,于是她说:“他们不是说你和那个小藩主左悌门卫称兄道弟的吗?干嘛不去找他帮忙啊?” 叶思文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啊! “娇娇,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真是太聪明了。”叶思文兴奋的大叫起来,然后毫无顾忌的将宋娇抱起来转了一圈。 “啊!你干什么?”宋娇红着脸尖叫。 一个成熟的想法在叶思文的脑子中出现,他现在很兴奋,放下宋娇,疯子一般跑出了大门,去进行他的营销计划去了。 宋娇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叶思文放下了,看着远去的叶思文,脸儿红扑扑的,心儿咚咚跳的,嘴里嘟囔道:“这人怎么这样啊!别人是女孩子唉!怎么说抱就抱。”但是宋娇的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抱了就抱了呗!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了,呸呸呸……” 叶思文出门,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换上了华丽的和服,去了左悌门卫的府里。 左悌门卫的府邸门口,叶思文用带着京都口音的倭国话向守门的武士说:“我要找你们的小藩主,左悌门卫阁下,请你为我通报一声,有劳了。” 由于叶思文穿着华丽的和服,带着一群趾高气昂的武士,操着一口正宗的倭国京都口音,守门的武士不敢怠慢,连忙进府去通报左悌门卫。 不一会儿,左悌门卫便让人将叶思文一行人请进了府邸。 府中的奴婢将叶思文引到了会客间门口,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思文脱下木屐,直接走到左悌门卫的对面坐下。左悌门卫正在茶几上用叶思文送给他的玻璃茶具煮茶,他很认真,叶思文静静的坐在对面,并不打扰。 良久,左悌门卫才递给叶思文一杯茶,用汉语说:“叶桑,请喝茶。” 叶思文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用带有京都口音的倭国话说:“不错,没想到左悌门卫大人还精于茶道。” “叶桑过讲了!”左悌门卫颔,“请问叶桑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思文依旧操着熟练的京都口音倭话,说:“是的!是有点事情想要请左悌门卫大人帮忙。” “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左悌门卫严肃的问。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和左悌门卫扯了一些闲篇,然后才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左悌门卫听,并且承诺给左悌门卫很大的好处。由于叶思文给左悌门卫的回报很优厚,所以左悌门卫很快便答应帮忙。 几天之后,幕府将军接到了长崎大名送来的贡品,一套精致的玻璃茶具和两块做工精美、包装华美的香皂。倭国人喜欢茶道,更喜欢精美的茶具,左悌门卫送给幕府将军的礼物可谓是正中下怀,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给客人显摆,这样一来,凡是来幕府拜谒过将军的大臣,都对玻璃茶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打出打听这种玻璃茶具哪里有卖的。 相对于玻璃茶具来说,香皂就更受倭国女人的喜爱了,据说幕府将军府里某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女眷用了香皂洗澡之后,皮肤变得水嫩光滑,身上还带有淡淡的香味,于是她便受到了幕府将军的特别青睐。 玻璃器具和香皂迅的在倭国的士族阶层流行起来,无数的人开始打听这两种的东西是什么地方来的。当他们听说玻璃和香皂是从长崎的左悌门卫家传出来的之后,如同闻了腥味的馋猫,纷纷的派人带着真金白银来到了长崎。 长崎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倭国就那么大,很快所有对玻璃和香皂感兴趣的士族便来到了长崎,虽然玻璃和香皂还没有买到,但是长崎的百姓却小了一笔。 士族们来到长崎,先要拜访的当然是左悌门卫,想他询问玻璃和香皂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左悌门卫当然是知无不言,让他们去找叶思文购买。 得到了叶思文的住处,士族们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叶思文的住处,向叶思文提出要购买玻璃和香皂。叶思文很客气的告诉他们,想要买这两样奇物,请到远洋商号长崎分号。 可是等他们跑到远洋商号长崎分号之后,里面的负责人又告诉他们,玻璃和香皂将还有三天才正式出售,所以还要等一等。有些来买玻璃和香皂的人感觉自己被耍了,立马就要和远洋商号长崎分号的负责人翻脸,可是负责人根本不鸟他们,傲得鼻孔朝天,这玩意等着买的人多着呢,你爱买不买。 由于和左悌门卫搞好了关系,远洋商号长崎分号已经正式开业了。当然,为了报答左悌门卫的帮助,叶思文答应每年给左悌门卫一万两银子的孝敬,而以前郑家的孝敬仅仅是五千两银子而已。 为了正式销售玻璃和香皂,也为了打响玻璃和香皂的知名度,叶思文突奇想,搞了一个玻璃和香皂的展览和交易会。地点就在他们租的一间大仓库里,经过几天的布置,交易会场已经布置得非常漂亮了。 三天之后,让买家翘以盼的展览会和交易会终于开幕了,买家们带着金银,早早的来到了交易会的现场。在门**了十两银子之后,这些等待已久的买家终于进入了场会之中,看见了传说中的玻璃和茶叶。 精美的玻璃制品整齐的摆放在货架上面,每一样制品的下面都贴有标签,上面写着制品的名称和价格,制品的名称是极尽华丽,什么琉璃水晶玉珠杯、通透圆亮白玉壶……反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要多拉风多拉风,要多拽有多拽。 相对于玻璃制品稀奇古怪离谱的名字,它们的价格就更离谱了,一件单品最低价格都是五百两银子,一套最普通的茶具都要五千两银子,最贵的要数一面镶金嵌玉的穿衣镜,标价是一百万两银子,照会场里工作人员的说法,这东西你们看看也就得了,要买?想都不要想。不是怕你们出不起这个价钱,而是怕你们舍不得出这个价钱。 事实证明,每个国家都有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的富人,虽然玻璃的价格高得离谱,但是依旧有很多人频频出手,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大堆的玻璃买了回来。 相比于玻璃,香皂今天就只能算是配角了,每块香皂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这种价格算是白送,要不是为了庆祝远洋商号在长崎开了分号,一块香皂没有一百两银子你拿不下来。二十两银子,算个啥?就是在大明朝也没有这么低的价格,你们是赚到了。 钱多的人都去关注玻璃,钱少一点的就来关注香皂。在交易员们频频的走动中,各种交易正在完成,大批的货物卖出去,大箱子的银子收了回来。 叶思文看着来来往往的买主,脸都快要笑烂了,这群狗日的倭国人,还是挺有钱的嘛! 就在叶思文大感慨的时候,左悌门卫找到他要谈一桩更大的生意。 左悌门卫找到叶思文,指着在会场中维持秩序的虎威营士兵,开门见山的说:“叶桑,我想购买你手下士兵背上背的那种铁炮,请问有没有问题?”在倭国,人们习惯性将火铳称为铁炮。 叶思文幸福得快要运过去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远洋铁厂恐怕已经投产了,生产出来的长枪大炮正好没地方卖,既然倭人要买,就卖点给他们算了。 “我手下的人用的铁炮,价格可有点贵哦!”叶思文开始设套子。 左悌门卫说:“我当然知道,你们用的铁炮比我们自己制作的铁炮更厉害,更实用,价格我想也会更高的,这很正常。不过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左悌门卫家靠着收取海商们的税金和租金,可不要太有钱,财大气粗着呢! 见对方如此豪爽,叶思文问道:“你们需要多少铁炮呢?” “三千支!”左悌门卫说,“我要把我家的家臣,全部用这种铁炮武装起来。”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一定得要做成咯,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说:“这种铁炮的价格很贵,需要二十两……” “二十两银子吗?真是太便宜了。”左悌门卫不等叶思文说完,便兴奋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准备回家 “黄金!”虽然叶思文不想打击左悌门卫,但是看见有倭国人如此兴奋,叶思文心里就会很不爽。[〈<〈 左悌门卫情绪立刻低落下来,说:“虽然很贵,但是我还是能接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叶思文说:“下一次来倭国的时候就给你带来,等两天我回去就去帮你买。” 左悌门卫突然诚恳起来,先向叶思文行礼,然后说:“叶桑,真是太谢谢你了,请你尽快将铁炮给我运来,我会准备好黄金等你的。” 叶思文半开玩笑的说:“左悌门卫大人,你的志向很大啊!恐怕一个小小的长崎容不下你吧!” 左悌门卫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志向和织田信长的一样大。”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左悌门卫已经将叶思文这个耿直又舍得花钱的家伙当成朋友了,有什么不能给外人说的话,他都可以给叶思文说。不仅仅是因为叶思文出手大方,更因为叶思文有一口流利的京都口音倭话。 叶思文暗道,乖乖不得了,又是一个野心家。不过叶思文随即又想,这是一个赚钱的绝好的机会啊!是不是要帮他一把,点燃倭国的内战之火呢?然后远洋商号再倒卖点战略物资,牟取暴利,绝对的利国利民利己啊!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叶思文很快便下定了决心,说:“左悌门卫大人,我觉得既然你的志向和伟大的织田信长一样大,仅仅三千门铁炮是远远不够的。” “那我还需要什么?”左悌门卫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说:“我们大明生产的神武大将军炮,如果你能给你的家臣装备上二十门,那么你的军队将会天下无敌。” 不得不说,叶思文说瞎话和忽悠的功夫绝对不是盖得,因为神武大将军炮的设计方案还在叶思文的脑子里装着,八字还没一撇呢! 提起这茬,左悌门卫更兴奋了,他问道:“你能搞到神武大将军炮?”左悌门卫也是个二货,还还真相信了叶思文的海吹胡扯。 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说:“只要有钱,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呢?” “那需要多少钱一门呢?”左悌门卫虽然兴奋,但是还是需要考虑自己的经济实力。 叶思文又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不贵,两千两黄金一门而已。” 左悌门卫感觉自己有一些眩晕,两千两黄金一门,还不叫贵? 左悌门卫直摇头,说:“叶桑,这个价钱太贵了,我承受不起。” 叶思文挠挠头,他知道自己这次狮子大开了口,口开得太大了些,一杆火铳十两银子的造价,硬是卖了二十两黄金。一门大炮的造价不过一千两银子,喊价就是两千两黄金,自己是不是太把左悌门卫当凯子了。 “其实价钱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没有黄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抵嘛!我看你们倭国的战船就不错,一艘战船抵一门大炮,是不是很合算啊?”叶思文循循善诱,“还有,你如果答应不收取远洋商号在长崎的商税和关税,我们远洋商号可以考虑免费为你提供武器嘛!” 叶思文这样一说,左悌门卫心动了,他问道:“如果我免除远洋商号十年的商税,你可以给我提供多少武器?” 叶思文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说:“十年啊!十年五门大炮怎么样?” 左悌门卫不回答,他还在心中计算得失,有些犹豫不决。 见左悌门卫还有些犹豫,叶思文挽住左悌门卫的肩膀,边走边说:“左悌门卫大人,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嘛!签订一个契约什么的,有我们大明给你做后盾,还怕成不了一番霸业?这样吧!今晚上温泉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叶思文不断的给左悌门卫灌**汤,不一会儿,左悌门卫便被叶思文的某些大话、空话、套话给迷得三迷五道的了。 见左悌门卫已经完全相信自己,叶思文得意洋洋的想,小样,就凭你这样还能抵得住老子的忽悠?要是你都能抵得住老子的忽悠,老子几十年av新闻联播岂不是白看了? 叶思文心想自己得好好的酝酿一下,要不也整一个灭亡倭国的二十一条出来试试?想到这里,叶思文矜持的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思文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左悌门卫,双方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签订了一份看似公平合理的契约,契约包括武器买卖、土地转让、远洋商号的人员管理等等。左悌门卫用十年的税收和十艘一千料的海船换来了十六门还在图纸上的神武大将军炮,用一大片土地换来了三千支新式火铳,用长崎的食盐专卖权换来了枪炮的弹药。 如果说武器交易还算公平的话,那么关于远洋商号的问题就有点卖国的嫌疑了,契约规定,远洋商号在长崎可以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远洋商号的人员在倭国犯了事,当地政府无权处理,只能交给远洋商号自己处理。 做完这一切,叶思文便准备启程回国了,商队已经在外面逗留了三个多月了,二月出门,现在都要快到五月份了,这些人早已经归心似箭了。 虽然很多人归心似箭,但是还是需要留下了一些人在远洋商号长崎分号工作。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商号掌柜,带着二十几个精干的办事人员留在倭国开拓市场,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一个排的虎威营士兵也留了下来。 六月初六,叶思文终于带着一行人登上了海船,海船上面已经装满了在倭国赚来的银子和采买的倭国特产。这次倭国之行可谓是赚得钵满盆满,四十万两银子买来的货物一共换回来了四百多万两银子,利润达到了十倍,海商之利,果然是丰厚无比。 和留下的人告了别,商队的船只扬起风帆,开始向外海驶去。到了外海,和一直外海上面游弋的两艘海盗战舰会和,编成队列,缓缓向西方驶去。 叶思文在船头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长崎,自言自语的说:“长崎啊长崎,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你会不会遭到特别的照顾呢?” “你在说什么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叶思文的旁边传来。 叶思文扭头一看,正是宋娇,他笑了笑,说:“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倭国人很淳朴罢了!” “嘻嘻!我还第一次听大明人说倭国人淳朴呢!”宋娇娇笑着说,“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你,大明和倭国打过两次仗,双方的仇怨很大,大明的人提起倭国的人就恨得牙痒痒。你为什么还喜欢和倭国人做生意呢?现在居然还说他们很淳朴。” “哈哈……”叶思文笑着问道,“娇娇,你知道我卖给他们的玻璃和香皂的真正价值吗?” 宋娇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样奇物。”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奇物?你也和倭国人一样,居然说玻璃和香皂是奇物。真是笑死我了,我告诉你吧!一块香皂的造价是五十文钱,一斤玻璃的造价不会过一两银子。” “什么?”宋娇睁大了眼睛,“那岂不是比我们当海盗还赚钱。” 叶思文不屑的说:“当海盗那是莽夫所为。我们做生意的,全靠脑子,熟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用脑袋赚钱永远要比卖力气赚钱来得快。” “那你是看不起我们海盗咯!”宋娇歪着脑袋问道。 叶思文摇摇头,说:“没有啊!分工不同嘛!要是都来做生意,这生意岂不是没有办法做下去了。” 宋娇托着脑袋说:“看来我得回去劝劝我爹,不做海盗了,来做海商。” 叶思文暗暗得意,又一个人被他洗脑了,他准备继续加油,彻底把宋娇的脑子洗干净,让她主动去劝宋海龙跟着自己干。 两人正在船头上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宋娇指着远方,对叶思文说:“不好,我们被海盗盯上了。” “不是吧?” 叶思文顺着宋娇指的方向望去,可是除了碧蓝的海水和天空中悠悠的白云,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别说海盗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叶思文说:“娇娇,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哪有什么海盗啊!” “绝对有,而且数量还不少,至少有十艘黄鹞快船,三艘战舰。”宋娇很肯定的说。 叶思文就奇了怪了,问道:“这海面上清洁溜溜的,你凭什么判断有这么多海盗啊?” “女人的直觉!”宋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了一句让叶思文吐血的话。 “直觉靠得住,猪都会上树!”叶思文低声的嘀咕。 宋娇哼了一声,自信的说:“信不信由你,凭着我十几年的海盗生活,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否则我们靠什么寻找到敌方的船只。” 虽然叶思文对宋娇的警告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开始戒备,毕竟他们这次生意做得很大,难保别人不会眼红,比如说和叶思文起过冲突的福建郑家。 戒备的命令下达之后,船工水手们都有些纳闷,海面上不是空荡荡的吗?哪里有什么海盗啊!不过既然东家下了命令,他们也只好乖乖的执行了。 “你们看,海盗!” 商队刚刚进行戒备,突然一个眼见的水手指着远处大喊起来。 海平线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十二艘黄鹞快船和三艘一千料的战舰,黄鹞快船护卫在战舰的周围,战舰两边黑洞洞的炮口嚣张无比的显现出来。 黄鹞快船和战舰都扯满了风帆,急的向商队驶来,战舰的主桅上飘扬着一面大旗,上面斗大的郑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郑家半商半盗,时常在海上做些没本钱的生意,从这次出动的船只来看,他们肯定不是来经商的,而是来打劫的。 眼尖的宋娇对叶思文说:“是郑家的船队!” 叶思文有些纳闷的问宋娇:“娇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有海盗跟着我们的啊!” “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我当这么多年海盗的直觉。”宋娇得意的说。 叶思文知道宋娇一定有她过人的观察力,只是她不说,叶思文也不好追问,反正都快要是他叶思文的人了。 库福尔也现了海盗,跑过来向叶思文问道:“老板,我们又被海盗盯上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库福尔说着,还对宋娇挤了挤眼睛。 叶思文一耸肩,说:“我又不是船队的指挥,你问我干什么?你决定了行了。” “你是一个很懒的老板!”库福尔无奈的赞了一句。 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商队并没有理会跟在屁股后面的海盗,而是扯满风帆全前进。 接下来的几天,郑家的船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地跟在商队的后面,也不进攻,也不离去,让商队的人们时刻提心吊胆。 叶思文站在自己座舰的尾部,看着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郑家船队,恨恨的说:“他们老是跟在我们后面,又不进攻,这是要干什么啊?” 宋娇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身边,出言揶揄道:“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来郑家想要干什么?” 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没办法海上的事情,叶思文懂得不多,路上如猛虎般的他,到了海上也只是一只病猫而已。 宋娇很乐意看叶思文吃瘪,她笑着说:“笨蛋,他们是想到大海的深处才动手。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你们的钱财,还有你们的性命。你不要抱着上次遇见我爹的心态来对付他们,我爹只是求财而已,他们是要你的命。” 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可以理解,在长崎我把他们三爷得罪得挺惨的。” “你一点也不怕?”宋娇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失心疯啊! 叶思文呲牙一笑,说:“我才不怕呢!我手上有王牌!” 宋娇很想知道叶思文手中有什么王牌,不过她没有从叶思文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没有办法,她只好气呼呼的回到船舱里,不再理会叶思文了。 商队又行驶了两天,已经到达了来的时候和宋海龙遭遇的地方,海上时不时的有挂着巨鳌岛旗号的黄鹞快船驶过,看见远洋商号的旗号,又看见远洋商号屁股后面的郑家船队,他们连忙消失在了天际。 叶思文看着远去的黄鹞快船,咧开嘴笑了笑,都走到老丈人的地盘上,还怕个屁,不把郑家的船队一勺烩了,自己就不叫叶思文。 第五十八章、姑爷,老丈人有请 叶思文走进宋娇所在的船舱,大大咧咧的对宋娇说:“娇娇,等两天去你的娘家看看。我挺想你爹的。” 宋娇啐了一口,说:“呸!人家还没有嫁人呢?哪里来的娘家?你少在这里占我的便宜。” “那我就送你回家吧!”叶思文笑嘻嘻的说。 宋娇指着叶思文的脑袋,说:“嬉皮笑脸的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说是送我回家,其实是想引祸东流,让我爹帮你打郑家的海盗。” 被揭了老底的叶思文讪笑,开始拍宋娇的马屁:“娇娇,你真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啥你都知道。” “呸!你才是恶心的蛔虫呢!”宋娇笑骂。 叶思文可怜巴巴的说:“好、好、好,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行了吧!你可得帮帮我啊!要不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以后可就是望门寡了。” 看着叶思文可怜巴巴的样子,宋娇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副小女儿姿态,说:“呸!你死了于我何干?” “轰!” 两人还要说笑,突然一声巨响从船舱外传来,船舱里一阵摇晃。 “啊!”宋娇突然一声惊呼,脚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叶思文见状大喊一声:“娇娇,小心!”说着便去帮助宋娇,叶思文眼疾手快,在宋娇栽倒的瞬间将宋娇揽入怀中,避免了宋娇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叶思文抱起宋娇,两人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姿势,宋娇火辣的身体被叶思文揽在怀中,叶思文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比钢铁还要硬。还好此时海船已经停止了摇晃,宋娇红着脸从叶思文的怀抱中钻了出来,才避免出现尴尬的场景。 叶思文看着脸儿红扑扑的宋娇,突然一阵血气上涌,两股热流就要从两个鼻孔中转出来。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叶思文捂着鼻子,比兔子跑得还快。 外面的海面上,已经硝烟滚滚了,郑家的船队终于撕开他们的面具,亮出了尖利的牙齿,开始向远洋商号的船队进攻。 叶思文跑出船舱,找到了库福尔,问道:“库福尔,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他们正在试探我们。”库福尔望着郑家的船队,一脸淡定的说,但是他回过头,看到正在流鼻血的叶思文,马上就不淡定了,他促狭的说:“哦!老板,你的鼻子在流血,是不是被刚才的炮击打扰了?” 叶思文有些尴尬,不得不说库福尔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家伙,总是会让叶思文感到有些尴尬和难堪。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叶思文一本正经的说:“你得关心我们的船队,而不是关心我的鼻子。” 库福尔哈哈大笑,说:“是的,老板,我会帮你赶跑这帮讨厌的海盗的。” 在库福尔的指挥下,两艘战舰迅的被调到了船队的后面,开始用火炮为船队掩护,一场海战就要拉开序幕。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要大干一场的时候,海上的异变又生,在商队的前方,五艘战舰并着十五艘黄鹞快船,乘风破浪而来。战舰主桅上挂着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大旗,斗大的“宋”字旗迎风飘扬。 郑家的船队看见黄海蛟龙的旗号,不消一刻便偃旗息鼓,灰溜溜的回航了。大家都知道这儿是黄海蛟龙的地盘,惹恼了宋海龙,可没有好果子吃。 叶思文和宋娇两人站在船头,看着郑家的船队灰溜溜的离去,叶思文哈哈大笑,对宋娇说:“你爹的旗号还挺管用的啊!” “哼!”宋娇冷哼一声,“这里可是我们巨鳌岛的地盘,他们郑家捞过界了,见了主人当然得离开咯,难道还留下来被责问。” 叶思文说:“你们海盗的规矩还挺多的嘛!” “干哪行没有规矩?”宋娇反问道。 叶思文讪笑着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宋娇歪着头看着叶思文,说:“你说的王牌就是我父亲吧!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一定会帮你解围?” 叶思文得意的说:“你不还在我船上吗?宋大扛把子能看见自己的女儿受欺负?” “你个滑头!” 巨鳌岛的船队和远洋商号的船队靠拢之后,一个海盗头领登上了叶思文的座舰。 海盗头领登上船,和叶思文和宋娇见礼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姑爷,小姐,大扛把子让小的来接你们去巨鳌岛一聚。” 宋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爹还好吧?” 海盗头领很恭敬的说:“大扛把子好得很,大扛把子已经在巨鳌岛上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姑爷和小姐呢。” 宋娇见海盗头领把叶思文叫做姑爷,脸上一红,责备道:“你们怎么能乱叫人呢?” “回小姐的话,这是来的时候大扛把子交代的。”海盗头领也是很无奈,不知道他们的大扛把子在搞什么鬼,小姐还没出嫁呢,就巴巴的叫上了姑爷。 宋娇扭过头,问叶思文:“我爹请你去巨鳌岛,你还有没有胆子去?”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既然老丈人这么热情,我也不能推迟不是?” 见叶思文又开始满嘴柴胡,宋娇啐了一口,“呸!就你嘴巴坏,你就不怕我爹把你的皮拔了?” 叶思文无所谓的说:“怕啥啊!不还有你吗?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你爹剥了皮?”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的皮扒了!”宋娇小嘴一噘,故作泼辣的说。 既然决定去巨鳌岛走一遭,商队便改变了航向,跟在海盗船队的后面,缓缓的向南驶去。虽然船上的人们都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羊入虎口,可是叶思文却大大咧咧的告诉他们,这次去巨鳌岛不仅不会有半点损失,还会收编一支强大的海盗,绝对是赚钱的生意。 商队向南行进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巨鳌岛,不过他们可不敢将船只停靠在海盗窝的港口里,只是在巨鳌岛的外围下锚,而且还不敢下主锚,只是下了副锚,随时准备开溜。 本来石金锋、库福尔、李大憨三员大将是要跟着叶思文一起上巨鳌岛的,但是却被叶思文劝住了,老子去走老丈人,你们凑什么热闹? 在众人不安的眼神中,叶思文和宋娇两人登上巨鳌岛的黄鹞快船,向巨鳌岛的码头驶去。 巨鳌岛的码头,宋海龙带着一帮小喽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叶思文和宋娇越来越近,宋海龙一张老脸上充满了笑容。 “爹爹!我都想死你了。” 黄鹞快船一靠岸,宋娇纵身跃上码头,跑到宋海龙的身边,拉着宋海龙的手开始撒娇。 宋海龙“呸”了一声,笑骂道:“你想我个屁?有了小白脸陪着,你怕是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哪有?”宋娇继续撒娇,“我誓,我可是天天都想着父亲的。” 叶思文很不识趣的在一旁说:“宋大扛把子,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娇娇小姐可是无时不刻在想着大扛把子你啊!” 宋海龙看着叶思文一眼,见叶思文只是孤身一人,奇怪的问道:“怎么,你没有把你的哼哈二将带在身边。” 叶思文耸耸肩,故作奇怪的说:“我是来吃饭喝酒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我把他们带来干什么?和我抢吃的啊?” “哈哈哈!”宋海龙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叶思文,说:“叶小子,你果然有些胆色,不过你胆子也太肥了点吧?居然还真的相信老子请你来是请你吃饭喝酒的。” “宋大扛把子你莫非?”叶思文一脸的惊讶,做戏做得十足。 宋海龙大声呼喝道:“左右,把这个不知死的家伙给老子绑了。” 宋海龙一声令下,早有守在两旁的海盗拿着绳钢刀、索围了上来,海盗们面露凶光,一脸的得色。 十几把钢刀架在叶思文的脖子上,叶思文面不改色,问道:“老丈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家姑爷的?” 宋海龙不回答,大手一挥,小喽啰们便将叶思文五花大绑,用一根竹竿,如同抬过年猪一般抬走了。 看着被抬走的叶思文,宋娇脸都急白了,拉着宋海龙,问道:“爹,你再干什么?” 宋海龙眼中闪过促狭的目光,不过他马上正色道:“老子倒要把这小子的胆子挖出来看看,看看这小子的胆子有到底有多大。” “你!”宋娇急得拔腿就跑,去追被抬走的叶思文去了。 看着被追上来的宋娇,叶思文咧着嘴向宋娇笑了笑,并且给她做了一个放心的眼光,宋娇心里顿时明白,这是自己的父亲在耍他们呢。 巨鳌岛山寨的聚义堂内,宋海龙大摇大摆的坐在上,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叶思文,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叶思文,宋娇默默的坐在宋海龙的旁边,低头摆弄着自己衣服的下摆。 叶思文毫无惧色,两只眼睛不老实的打量着聚义堂的四周,砸吧砸吧嘴,说:“宋大扛把子,这聚义堂一点都没变,和我前一次来还是一模一样啊!” 宋海龙冷笑道:“叶小子,你上次来让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口气老子怎么也咽不下去,这次你居然还敢来,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大扛把子,可别吓我,我可是来吃宴席的。”叶思文一点也没有被威胁的觉悟,还想着吃宴席呢! 宋海龙哈哈大笑,说:“你还想着吃呢。上次来你仗着自己狠,绑着火药来岛上,老子服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次你又仗着什么啊?” 叶思文笑了笑,说:“还能仗着什么?仗着你是我老丈人呗!” “哦!哈哈哈……”宋海龙狂笑道,“老子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不提老子还忘了,你劫持我女儿的账还没有给你算呢。” 叶思文看着宋海龙认真的做戏,挺不耐烦的说:“宋大扛把子,来个痛快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宋海龙一脸凶恶的说:“新仇旧恨一起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来人啊!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押下去抽筋剥皮。” 两个经常执行海盗内部家法的伙计走了上来,提起叶思文,出了门,将叶思文绑在了山寨广场上的一根木桩上,掏出各种剥皮的工具,就准备动手。 宋娇见宋海龙来真格的了,着急的向宋海龙说:“爹,你不能杀他。” 宋海龙眉毛一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杀他,他可是我们巨鳌岛的大敌,一天不除,为父一天不得安宁。” “爹,你看在女儿的份上,饶了他吧!他可是你的女婿啊!”宋娇急得快要哭了。 宋海龙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宋娇说:“娇娇啊!你可千万不要被这小白脸给骗了啊!再说了,他和你既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何来女婿一说?” 宋娇咬着嘴唇,狠下心来,说:“爹,你不能杀叶思文。因为、因为女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您忍心让你的外孙生下来就没有了爹吗?” “哈哈哈……”宋海龙突然大笑起来,起身,走出聚义堂,亲自将叶思文解下来,然后拉着叶思文进了聚义堂。 宋海龙将叶思文按在一张椅子上,说:“你赢了,老子愿赌服输,彩头是你的了。” 宋娇睁大了眼睛,问道:“愿赌服输?彩头?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和你爹打赌,赌你会不会不顾一切救我。你爹赌不会,我赌会,我现在赢了,彩头是我的了。”叶思文笑着解释。 宋娇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叶思文,问道:“那你们的彩头是什么?不会,不会是我吧!”说到后面,宋娇的声音已经细弱蚊吶了。 宋海龙和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宋海龙说:“你是上一次的彩头,已经被叶公子赢回去了。这一次的彩头是巨鳌岛,以后巨鳌岛就跟着叶公子干了。” 宋娇知道了原委,合着是自己的父亲和叶思文合起伙来耍自己啊!她气得一跺脚,脸儿绯红,转头就跑进了后堂。 看着宋娇跑进后堂的身影,宋海龙和叶思文又是相视一笑,宋海龙向外面大吼道:“来人啊!整治酒菜,老子要和姑爷痛饮三百杯。” 第五十九章、家的温暖 叶思文和宋海龙一场酒喝得昏天黑地,远洋商号收编巨鳌岛的事情也在酒桌上敲定了。{ <[ 其实巨鳌岛不接受远洋商号的收编也不行了,上次宋海龙的几个义子造反,叶思文趁火打劫,已经消耗了巨鳌岛不少的实力,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南边郑家的势力也越来越来大,听说已经和朝廷谈判好了收编的事情,到时候郑家披上合法的外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清除海上的其他海盗,巨鳌岛早晚都会被郑家吞并或者消灭。 虽然叶思文一口一个老丈人的叫着宋海龙,可是他给出的条件没有一点占巨鳌岛便宜的意思。由远洋商号一次性付给巨鳌岛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船只人员的买断费用,另外海盗们每年的工钱也和其他远洋商号的水手一样,达到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年,比以前当海盗高出了几倍。 由于叶思文给出的条件很优厚,所以收编的事情没有受到海盗们的刁难,进行得很顺利。巨鳌岛现在已经和虎威镖局一样,成为远洋商号下辖的一个军事分号。当然他们的身份也变成了远洋商号的武装商队,而不是海盗了。海盗们当然也根据在岛内地位的不同,得到了相应的军衔。 巨鳌岛海盗正式改名远洋水师,由宋海龙任水师中校管带,库福尔任水师少校副管带,远洋商号将会为他们提供新式的衣服、战舰和武器。 办妥收编事宜,远洋商号的商队便继续踏上了东归的路程。巨鳌岛作为日照到倭国的中转站,宋海龙依旧带着大部分人坐镇在这儿。库福尔带领的远洋水师分队将为商队保驾护航,四艘战舰和十艘黄鹞快船组成的分队,足以威慑沿途的海盗了。 码头上,宋娇和叶思文正在依依不舍的话别。虽然宋海龙父女知道叶思文家中还有婚约,但是他们都不介意,在大明朝,叶思文这样优秀的男子,若是没有个三妻四妾是会被人笑话的。不过还是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叶思文不可能先娶了宋娇再娶唐婉儿,所以宋娇的事情只能等一等了。 前来送叶思文的宋娇很潇洒,只是和叶思文简单的道了几句别,便催促叶思文赶快上船,搞得想要揩点油的叶思文计划落空了。 宋娇向在船上望着她的叶思文使劲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悻悻的回过头,眼角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落了,可是她还坚强的对宋海龙说:“今天风挺大的,沙子都吹到我的眼睛里了。”可是她一说完,鼻子一酸,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一路无话,十几天之后,叶思文他们终于踏上了山东的大地。 叶思文踏上坚实的地面,先啐了一口,说:“娘的,在船上可把老子憋坏了。” 听了叶思文的抱怨,石金锋和李大憨都嘿嘿的笑了,他们也是深有同感,觉得只有上了6地,才有安全感。只有库福尔撇了撇嘴,一言不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既然有了专业的水师为商队护航,那么也就用不上虎威营这些半吊子货了,在李大憨的带领下,全部准备回济南去。 既然库福尔喜欢海洋,叶思文便让他带着远洋水师继续在海上操练,等待下一次出海。 叶思文安排好了日照分号的事情,将赚回来的银子打包,由李大憨带着虎威营的士兵押运回济南,他自己则带着石金锋和十几个随从,轻车简从,先走一步。叶思文现在归心似箭,爹、娘、马跃、谢威、虎威营的兄弟,还有唐婉儿和马欣惠这两个牵连很深的女孩子。 紧赶慢赶,叶思文一行人终于在十天之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 叶景夫妇、唐婉儿、马家老少、谢威和他的媳妇,以及一干兄弟早就得到了消息,都在城外的长亭便等着呢,双方见了面,先诉了离别之事,然后一起进城,到归田园居为叶思文接风洗尘。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声打断了他们。叶思文一看,原来是谢威的老婆如玉已经生了。 “恭喜!恭喜!”叶思文连忙向谢威拱手道喜,然后又问道,“孩子叫什么?” 谢威满面春风,说:“还没取名呢!等着叶大哥回来给小家伙取名。” 叶思文奇怪的问:“你个当爹的不给儿子取名,为什么要让我给他取?” “我夫妇全靠叶大哥成全,才有我夫妇今日,还望叶大哥不要推辞。”谢威一脸诚恳,说得言真意切。 如玉也轻言说道:“叶大哥是我们俩的恩人,还望叶大哥不要推迟。” “好吧!”叶思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然后沉思了一番,大手一挥,说:“这孩子就叫谢远,他是我们远洋商号的第一个后代。” “谢叶大哥取名。”谢威夫妇高兴的说,很显然他们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 叶思文又看见徐颖的肚子也已微微隆起,于是向马跃打趣道:“二弟,要不要当大哥的也为你的儿子取名啊?” “好啊!”“不要!” 答应的是徐颖,反对的是马跃。 叶思文笑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若是也生个儿子,就叫马扬,和谢兄弟的儿子义结金兰。若是生个女儿,也可以叫马阳,干脆和谢兄弟结成儿女亲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叶思文看来有像八公展的潜质,竟然做起了娃娃亲的媒人。 谢威爽朗的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马兄同意不同意啊!” 马跃在一旁揶揄道:“叶大哥,你倒是挺会编排的啊!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女儿嫁出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城,在归田园居,畅饮美酒,饱嚼美食。叶思文被一群兄弟朋友灌了不少美酒,最后免不了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命运。 唐婉儿一直没有和叶思文说上话,此时见叶思文醉了,连忙带着下人将叶思文送回府中,唐婉儿很是生气,表哥刚回来就被人灌醉了,还来不及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呢,这算什么事情啊? 唐婉儿甚是贤惠,忙里忙外的,亲自给叶思文熬了醒酒汤灌下,然后又守在叶思文的床前等着叶思文醒来。叶思文知道半下午才醒来,看见唐婉儿寸步不离自己,心中甚是感动,这就是家的温暖啊! 唐婉儿见叶思文醒来,和叶思文互道离别之情,叶思文给唐婉儿说了一下自己在倭国的事情,说起在海上遇见海盗,叶思文单刀赴会,把唐婉儿吓得小脸儿煞白,直念叨感谢观音大士保佑。 说起左悌门卫的事情,唐婉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倭国人的脾气还真是怪,被打了一顿,不仅不想着怎么报复,还巴巴的和打他的人称兄道弟。 叶思文见唐婉儿挺高兴的,又顺带提了一下宋娇的事情,不想唐婉儿并不在意,反而对宋娇这个女海盗很是感兴趣。叶思文哪里知道,唐婉儿只要知道叶思文心里有它就会很满足了。 虽然唐婉儿并不在意,但是叶思文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唐婉儿,他拉着唐婉儿的手,厚着脸皮说:“表妹,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唐婉儿满带微笑,细声细气的说:“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啊!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何况我的表哥这么优秀。” “表妹你真好。”叶思文赞了一句。 唐婉儿温柔的将头靠在了叶思文的胸膛,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叶思文看着温婉贤惠、通情达理的唐婉儿,不禁再一次感慨,做大明朝的男人就是好啊! 舟车劳顿的叶思文在家休息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叶思文才来到了远洋商号总号交接账目。他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在马欣惠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马欣惠亲自给叶思文沏了一杯上好的龙井,放在叶思文的面前,有些怜惜的说:“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是很辛苦啦!就当免费出国游玩了。”叶思文笑嘻嘻的说,叶思文说着,突然觉马欣惠似乎有些憔悴,便开着玩笑说:“倒是你,可得好好的休息,你看几个月不见,你可憔悴了不少啊!” “是吗?”马欣惠连忙在桌子上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觉自己的脸上的确显得有些憔悴。她连忙转过头去,拿出胭脂水粉什么的给自己补妆。 叶思文关心的说:“你平时可要注意休息哦!靠胭脂水粉也不是办法啊!” 过了一会儿,马欣惠才转过头,脸上的憔悴已经被胭脂水粉完好的掩盖住了,整个人又焕出了光彩。 叶思文将自己和左悌门卫签订的契约拿给马欣惠,说:“这一份契约关系到远洋铁厂,不知道我们的远洋铁厂怎么样了?” 马欣惠拿去契约开始慢慢的看了起来,随口说道:“按照你提供的方法炼制钢铁,远洋铁厂生产出来的钢铁还不错,打造出来的工具质地上乘,很受欢迎。” 叶思文问:“能造武器吗?”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当然能造武器,火铳大炮都能造,虎威营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远洋铁厂造的。”马欣惠随意的答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叶思文提供给她的契约吸引住了。 良久,马欣惠才将契约的内容看完,她盯着叶思文,不可思议的问叶思文:“你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连这样的契约你也敢签订。” “有什么问题吗?”叶思文不解的问。 马欣惠说:“当然没有问题,这份契约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会给我们远洋商号很多好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远洋商号还会做成很多笔大生意。” 叶思文挠着头问道:“既然没有问题,那你为什么说我的胆子太大了点?” “我有点害怕。”马欣惠很坦白的说,“我怕我们远洋商号被冠一个资敌的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倭国最近几十年和我们大明经常打仗。” 叶思文沉思了一会,说:“这倒是一个问题,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马欣惠突然嘻嘻一笑,说:“看把你吓得,反正都是走私,怕什么怕?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做。再说了,朝廷现在最关心的是后金的事情,那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倭国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不值得关注。” “你居然敢吓我!”叶思文意识到自己被马欣惠耍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马欣惠一撅嘴,调皮的说:“要是不吓吓你,恐怕以后你什么生意都敢做,你自己倒霉倒没什么,如果连累了我们远洋商号,我可和你没完。” 叶思文一摊手,说:“哪能啊?” 马欣惠兴高采烈的说:“你这次的倭国之行还真是贼不走空,又是收编海盗又是招揽人才的,还赚了不少的银子,真是不错。” 叶思文讪笑,说:“谢谢夸奖。瞎玩呗!” “听说你还勾搭上了一位美丽大方、性格火辣的女海盗,是不是真的啊?”马欣惠突然八卦起来。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叶思文这样说就算了承认了,倒是比较坦白。 马欣惠说:“做生意的消息不灵通一点行吗?” 两人调笑了一番,马欣惠突然正色道:“现在有一个不利于我们的消息传来,若是我们不及时解决的话,恐怕远洋商号的生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说的是郑家被朝廷收编的事情吧!”叶思文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郑家海盗被收编之后,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便相当于大明的海关。远洋商号和他们有利益上的冲突,到时候郑家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远洋商号。 马欣惠说:“对,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早日促成朝廷解除海禁,让远洋商号的贸易合法化,第二个选择就是和郑家合作,继续走私。”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在倭国的时候,我已经和郑家生了冲突。” 对于叶思文说的事情,马欣惠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长崎一直就是郑家的地盘,远洋商号去长崎做生意,不和他们生冲突都难。 马欣惠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尽快的促成朝廷解除海禁。”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等两天就去京城办这件事情。”叶思文显得很自信,尽管他的心里没有底,但是他不能让马欣惠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叶思文从远洋商号的总部出来之后,便跟着带着几个手下去了虎威营,他要去看看那帮新来的兔崽子被训练成什么样子了。 第六十章、演习 虎威营已经扩编为虎威团了,不过虎威团的一营依旧叫虎威营,相当于虎威团的教导营。 二营取名为虎啸营,三营叫虎跳营,四营叫虎飞营。 马跃和谢威现在已经是上校团长了,每人肩上扛着两杠三虎头,虎威营以前的连长们也水涨船高,个个都混了一个少校营长当当。 只有跟着叶思文出去的李大憨比较郁闷,他现在还是一个上尉连长,不过他很快便高兴起来,因为叶思文很快便授予他中校军衔,并且让他单独成立了一个虎牙大队,人不多,一百五十人左右,都是从虎威团中选拔出来的训练尖子。叶思文准备让李大憨给他训练一队特种兵出来。 虎威团的驻地,叶思文穿着虎威团军服,扛着大校军衔,威风凛凛的站在阅兵台上面,拿着玻璃厂新鲜出炉的双筒千里镜,望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马跃肩上扛着两杠三虎头,腰上武装皮带的左边挎着由叶思文设计,远洋铁厂打造的指挥刀,右边挎着新式的六连左轮手枪,得意的向叶思文说:“大哥,这帮小子还不赖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说:“看起来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谢威说:“好不好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思文兴奋的说:“好啊!那我们就来进行一场演习,你们两人带领两个营,我带领两个营,我们来比划比划。” 马跃和谢威两人连忙装模作样的拒绝:“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不是欺负你吗?不行不行……” 叶思文看着装模作样的两人,冷笑一声,说:“你们恐怕预谋已久了吧!还装模作样的拒绝,两个一起上,我保管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叶大哥,你可不要后悔哦!” “就是,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等会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马跃和谢威一唱一和,看来长期的合作已经让两人很有默契了。 叶思文指着远处的一座山丘,说:“演习的场地就选在那座山丘,你们可以选择进攻还是防守。如果选择防守,一天之内要是我没有将虎威团的大旗插上山顶,就算我输,反之也是一样。老大哥让你们占一点便宜,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马跃和谢威都知道叶思文的能力,也不推迟,稍微商量了一下,两人便选择了防守山丘。 见两人选择的防守,叶思文摇着头大骂两个人无能,居然选择了当缩头乌龟,马跃和谢威要换,可是叶思文却不同意了,说是要看他们能不能当一只合格的乌龟。 被叶思文臭骂了一顿的马跃和谢威暗地里商量,一定要给叶思文好看,让你拽,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看你还怎么拽。 制定好演习规则和方法,马跃和谢威带着虎威营和虎啸营去了无名山丘布防,鹿角、栅栏、陷阱、壕沟,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山顶上还布置了一个炮兵阵地,两个重火力连被布置在这里,八门虎蹲炮,六十只子母小佛郎机,别说这个时代的军队了,就是放在一战时期,也够对手喝一壶了。 叶思文将自己的营地设立在离无名山丘五里的地方,此时叶思文正在千里镜里望着有板有眼的防御工事。看了一阵,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个小子还研究出了一套作战方法嘛! 面对马跃和谢威滴水不漏的防御,叶思文竟然有一种找不到地方下口的感觉,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叫来李大憨,让他先去摸一摸地形。 演习开始之后,叶思文先用大炮轰击对方的阵地,但是很快马跃和谢威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山顶上的大炮开始还击,炮声隆隆,虽然只是放空炮,气势倒是很足。马跃和谢威他们居高临下,炮战很占优势。 双方进行了一会儿炮战,叶思文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用大炮就把阵地打下来,于是他开始采用常规战术,命令火炮开始延伸,然后一个连一个连的往上压。士兵们端着平时训练刺杀用的木铳,不要命的往山顶冲去,对方也很顽强,跳出防御工事和进攻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双方都是一个教官教出来的,训练水品也都差不多,所以肉搏战打得很辛苦,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双方士兵在己方长官的命令下,不断的冲锋,反冲锋。 叶思文拿着千里镜,望着正在激战的双方,感慨道:“这帮愣头青,不错!” 这次的演习,胜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考验这些新兵的能力,让他们适应战场的环境,培养战场意识。 仗打了一夜,叶思文指挥的虎跳营和虎飞营依旧没有撕开对方的防线,由马跃和谢威带领的虎威营和虎啸营布置的防线实在是太严密了,而且火力又猛,别说用相同的人数攻击一天了,就是有五倍的敌人,连续不断地打上三、四天,也不一定能攻下来。 一座山丘久攻不下,叶思文有些着急了,带着虎跳营和虎飞营的营长亲自上了前线,叶思文看了看战场的形势,向两个营长问道:“时间马上到了,你有没有什么破敌之策?” 虎跳营的营长是阎虎,他摇了摇脑袋,说:“叶帅,若是时间久一点,我倒是有办法,可是时间太少了,什么计策都用不上啊!” 虎飞营的营长是郭田,他说:“若是能将他们引出防御工事,我们倒还有一点胜算,可是他们现在就像乌龟一样,缩在防御工事里面就是不出来,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将他们引出防御工事,郭田的话给了叶思文很大的启示,很快,一条恶毒、无耻的计策在他的脑子中出现了。 山丘顶部,马跃和谢威正在临时指挥部里庆祝,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他们就算胜利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传令兵进来,说:“报告团长、副团长,叶帅派人来要求停止演习。” “人在什么地方?”马跃高兴的问道,能打赢叶思文,他十分的高兴。 传令兵说:“就在外面!” “请他进来。”马跃哈哈大笑,转头对谢威说:“看来叶大哥是准备认输了啊!” 谢威也是喜笑颜开,说:“他不是说自己挺厉害的吗?” 前来谈判的正是虎跳营营长阎虎,他走进来,先给马跃和谢威敬礼,然后说:“叶帅有令,立刻停止演习,下山集合。” 马跃得意洋洋,装模作样的问:“演习不是还有一个时辰才结束吗?怎么提前结束了?” 阎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叶帅说,此战已经检验了虎威团的训练成果和作战能力,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可是我们胜负未分啊!”谢威在一旁笑着说。 阎虎说:“叶帅说,他认输。” 马跃和谢威相视一笑,原来叶大哥也有认输的时候啊! 马跃打走阎虎,即刻下令,让所有的士兵走出工事,整队下山,到叶思文的营地前集结。打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终于解脱了,三三两两的结队,然后一齐下山。 马跃和谢威下了山,来到叶思文的营地前,叶思文早已经在营地外等他们了,叶思文满脸堆笑,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觉悟。 马跃笑嘻嘻的上前,一拱手,说:“叶大哥,承让、承让啊!” 叶思文脸上出现奸诈的笑容,说:“二弟,说这个话的应该是我吧!” “什么?”马跃和谢威有些不解,你不是已经承认失败了吗? 叶思文用手指着山顶,说:“你们看看山上。” 马跃和谢威同时扭头向山上看去,只见一面虎威团的猛虎下山旗正在山顶上迎风招展,甚是威风。 马跃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气急败坏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兄弟,很抱歉,你们上当了。”叶思文呵呵一笑,一挥手,营地四周出现很多士兵,将马跃和谢威他们的人马团团包围。 谢威也反应过来,大吼道:“叶大哥,你使诈,我们不服。” “叶大哥,你不是说这次演习只是一场检验吗?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吗?”马跃也是很不服气,叶大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兵者,诡道也,你们连这点道理也不懂,怎么带兵打仗?”叶思文冷笑着说,“况且,我什么时候说我认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在演习的时间内,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居然连敌人话都信,你们不输谁输?” 叶思文的一番话说出来,马跃和谢威都是懊恼不已,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叶大哥说的话是对的。他们的确败了,败在太过于轻敌,也败在对方太过于无耻。 看着有些沮丧的两人,叶思文笑着说:“今天教给你们一招,就叫着什么叫,兵者,诡道也!无论在什么时候,敌人说的话都不能轻信,要经过自己的调查才能下结论啊!” 马跃和谢威无话可说,一拱手,说:“我们服了。” “屁,你们服了才怪!”叶思文笑骂道,“我用卑鄙的手段赢了你们,你们肯定不会心服口服,这样,我们休息一天,再来比试一场,我保管让你们心服口服。” 马跃和谢威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来就来,谁怕谁?” “依旧是这座山丘,不过这次由我来防守,不过我需要两个连,规则依旧不变,你们将团旗插上山顶就算赢。”叶思文很快便制定好了规则。 马跃一脸惊讶,说:“叶大哥,你可不要太逞能,我们用两个营防守起来都感到吃力,你就用两个连,能行吗?” “是啊!你至少也得要一个营吧!”谢威也在一旁建议。 叶思文大手一挥,说:“不用你们操心,好好去研究一下该怎么攻破我的防守吧!” 见叶思文如此自信,马跃和谢威摇了摇头,一起出去研究怎么对付叶思文。 第二天,演习继续,叶思文将自己手下的两个连摆在山顶的周围,据险而守,阵地紧缩,一个重火力连构筑的炮兵阵地和一个普通连构筑的防御阵地,叶思文的指挥部就设立在阵地的中央。 李大憨依旧担任了收集情报的工作,趁双方在准备的时候,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悄悄的摸下了山,开始寻找对方的炮兵阵地。 双方准备停当,攻击正式开始,马跃和谢威吸取叶思文昨天失败的经验,不用大炮攻击,也不用添油战术,直接派出一个营开始攻击。 虎啸营先被拉了出来,战士们端着木铳,一股脑儿的往山顶上冲,他们刚刚到山腰的时候,山顶上的炮兵便开始威了,炮弹不要命的往下砸,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炮弹是训练用弹,视觉效果虽然和真实的炮弹差不多,但是杀伤力却几乎为零。 由于马跃他们没有进行火力压制,叶思文手下的炮兵们打得很是畅快。 疯狂的炮击将虎啸营的士兵被打蒙,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对方居然用一个连的士兵开始动逆袭,虽然进攻的队伍足足有一个营,但是在狭窄的山路上根本施展不开,很快就被赶下了山。 虎啸营如潮水般冲上去,又如潮水般退了下来,马跃和谢威的第一次进攻很快便被叶思文凌厉的打法抵消了。不过他们并不气馁,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目的是摸清对方的火力和兵力部署而已。 马跃和谢威很快便开始研究第二次进攻的方案,第二次进攻他们准备用常规打法,先使用大炮轰击,步兵在大炮的掩护下向山顶快运动。 正当两人要下令炮击的时候,一个烟熏火燎的汉子进来,气急败坏的说:“团长、副团长,我们的炮兵阵地刚才受到猛烈的打击,炮兵阵地已经毁了。” 马跃和谢威大惊,马跃气急败坏的说:“怎么可能?我们的炮兵阵地一炮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炮兵阵地的位置的?” 前来报信的人摇着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正在调整弹道,突然山上的大炮闪出一阵火光,然后无数的训练弹就砸在了我们的炮兵阵地上面。然后裁判就告诉我们,我们的炮兵阵地没有了。” 马跃向谢威说:“炮兵阵地是你安排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威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知道山顶上居高临下,适合打击山下的炮兵阵地,所以他把炮兵阵地掩饰得很好,山顶上的人应该很难现才是。 “让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马跃和谢威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指挥部的外面传来了李大憨的声音。 第六十一章、有间客栈 马跃和谢威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大憨带着几个士兵已经闯入了马跃他们的指挥部,士兵们手里端着训练用的木铳,很认真的瞄准了马跃和谢威。[( 李大憨憨笑,用地道的山东话说,道:“营长、副营长,你们现在是俺的俘虏了。” 马跃和谢威很不解,很愤怒,大声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大憨说:“这是叶帅制定的斩计划,我先去你们的炮兵阵地上转了一圈,顺便把你们炮兵阵地的位置告诉了叶帅,等到你们的炮兵阵地被摧毁,我就跟着前来报告战况的兄弟来到了你们的指挥部,拔掉了你们的岗哨,顺利的抓住了你们。” 马跃严厉的盯着前来报告的士兵,士兵知道自己太不小心了,慢慢的低下了头。 马跃并没有斥责这个前来报告的士兵,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一切都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又中了叶大哥的奸计。 马跃长叹一声,向李大憨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正当马跃这一方的将士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从指挥部传来的一个消息便令他们偃旗息鼓了,他们的指挥部被人端了,指挥官已经阵亡,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叶思文很快便来到了马跃和谢威的指挥部。 “这次你们服气吗?”叶思文笑呵呵的问道。 马跃和谢威低下头,由衷的说:“叶大哥好手段,我们心服口服。” 叶思文说:“现在教你们第二招和第三招,第二招,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第三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马跃和谢威齐声答道。 这次的演习便到此结束,虎威团一干人等被拉回了大营,开始总结这次演习的得失,叶思文命人将其整理成资料,将来用来当成教材范本也不错啊!叶思文在虎威团中呆了四、五天,他亲自给连级以上的官兵上了几天课,教他们一些火器时代战争的打法。 回到济南半个月之后,叶思文便准备上京了,此次上京一定要解决了海禁的问题,否则以后远洋商号的生意就没有办法做了。 唐婉儿家在京城里还有一座宅子,她借着上京看宅子的借口,死乞白赖的跟着叶思文一起去京城。 辞别了家人,叶思文和唐婉儿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此次叶思文不仅要去想办法让朝廷开海禁,还要用玻璃和香皂打开京城的市场,并且在京城设立远洋商号的分号。 准备的礼物和货物几天前便由一个连的虎威团士兵押往京城了,叶思文和唐婉儿轻车简从,只带了石金锋和一个班的虎威团士兵作为护卫,开始向京城进。虽然护卫人员只有一个班,但是叶思文一点儿也不怵,这个班是虎威团的警卫连抽调出来的,全是精兵强将,况且他们还装备了最新式的六连左轮手枪。 唐婉儿难得出一次远门,一路上很是兴奋,拉着叶思文问东问西的,叶思文对这些地方也很是不了解,只好含糊其辞。倒是石金锋,年轻的时候游历四方,对很多地方都是了如指掌,当上了叶思文和唐婉儿的免费导游。 一行人依旧取道德州,然后走京杭大运河进京,走水路不仅省时省力,京杭大运河两岸的景色据说也是美不胜收。 在离德州五十里的官道旁边有一家有间客栈,店里的设施虽然不佳,但是从平原到德州只有这么一家客栈,所以这里便成了过往客商歇脚的好去处。 店老板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早上来了一群身佩利刃、满脸戾气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善类。他们到店里之后什么话也不说,一屁股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旁,也不点菜,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茶水,吃着随身携带的大饼。若是有人进店打尖休息,这群人便会做出一些吓人的动作,将进来的人吓走。 有了这几个煞神坐在店里,有间客栈的生意比平时清淡了不少。店老板心里虽然恼火,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群人莫非是看上了俺家的店子,故意来捣乱的不成?”店主人这样想。 快到晌午的时候,一人骑着马来到了有间客栈,进客栈给这一伙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领头的就走到柜台边,将手中的长刀拍在柜台上。 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他瓮声瓮气的对店主人说:“老板,俺们有笔买卖要做,想借你的客栈一用。” 店主人一对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干巴巴的问道:“怎么借用?” 领头将柜台上的刀子抽出来几分,白森森的刀锋十分刺眼,领头的凶恶的说:“废话少说,你是借还是不借?” 看着领头手中的大刀,店主人吓得一个哆嗦,看来今天多半是遇上土匪了,他们借自己的店做的买卖肯定不是什么好买卖,说不定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若是把有间客栈的名誉弄坏了,以后这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了。 “老子问你话呢?”领头见店主人不回答自己,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大刀又抽出了几分。 “行,几位大爷尽管用就是了。”店主人哆嗦的回答道,虽然有间客栈的名誉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似乎更重要一些。 领头虎着脸说:“既然这样,你就带着你的人滚吧!记住,无论店里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过问,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不保。” “是、是、是……俺一定听大王们的。”店主人忙不迭的回答。 领头的听店主人叫自己大王,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杀机一动,不过他最终忍住了,对店主人挥挥手,道:“滚吧!” 店主人平生接待客人无数,自然感受得到对方动了杀机,店主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将自己手下的店小二、厨子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断的摇头,有间客栈的名誉这下可毁了,希望了这帮土匪不要乱来才是。 店主人走后,这群人便开始布置,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不一会儿,一群彪悍的土匪便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店主人、小二、厨子和客人。 “哎呀!终于看见客店了,老板,我们在这家店里休息一会儿中不中?”一个雄浑、带着河南口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话音一落,一个彪形大汉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客栈,彪形大汉手臂结实,双拳磨平,一看就是练家子。 彪形大汉的身后是一老一少,老的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普通;少的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做成的文士服,看来是一个读书人。他们后边还有几个小厮,牵着马,赶着车,一看就是要去京城的客商。 “今天小店不做生意。”一个装成店小二的家伙出来,将这群人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店,很明显这群人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为啥?”彪形大汉怒道,“小样,不做生意你开啥门?这不是存心戏耍我们吗?” 伪装成店小二的家伙眼中凶光一现,冷声道:“客栈是老子的,老子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干你们什么事?” “小样!”彪形大汉举起他醋钵大的拳头,就要揍人。 “住手!”彪形大汉的老板拦住了要怒的彪形大汉,“大熊,休得无礼!” 制止了彪形大汉,老板又向店小二拱了拱手,说:“小二哥,还望你不要和这无礼的小子一般见识。我们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赶路,路上又一直没有看见有客栈,我们半天水米没沾牙,早就没力气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到了你家的客栈,你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店休息一会儿如何?” 老板说着,塞给了店小二十几个铜板。 店小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板,又看了看对方的马队,脑瓜子一转,然手一甩头,对老板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进来吧!” “如此就谢过小二哥了!”老板急忙道谢。 这群客商只有十几个人,进了客栈,找了两张僻静的桌子坐下,要了几坛酒,点了些熟牛肉、花生米之类的东西,便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少年看着盘中切得乱七八糟的牛肉,皱了皱眉头,然后凑到老板的耳朵边,说:“爹,我们且小心些,这家店可能有问题。” “岩儿,你是说这家店有可能是……”老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没有将“黑店”两个字说出口。 少年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们不必害怕,他们的目标恐怕并不是我们。我们吃了饭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老板给手下们悄悄的耳语几句,手下们吃饭的度便快了起来。只有那彪形大汉面露不满的神色,就要怒,却被老板制止了。 就在客商们战战兢兢的时候,店外又是一阵马蹄嘚嘚的声音,看来是又有客人来了,不过马蹄声并没有停下来,看来这一群客人是不打算在这里打尖了。 此时店小二却显现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主动跑出店门,将对方拦了下来,和对方交流了一会儿,便顺利的带进来了一群穿着华丽的人进来。 这群客人为的是一个穿着文士袍服的年轻人,潇洒俊逸,卓尔不凡。年轻人身边有一个目光如炬的中年汉子,磨平的双拳、微凸的太阳穴,都表明他是一名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他们身后有十几个随从,神情彪悍,一脸警惕。 最妙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不可方物,女子紧紧的贴在年轻公子的身边,看来两人的关系匪浅。 先前来的那位少年对他的爹说:“爹,看来正主儿来了。” 少年的爹看了看新来的客人,眉头皱得更深了,说:“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群人的手上都带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条,说不定他们还是当兵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虽然知道现在很危险,但是少年依旧镇定自若,脸上镇定的神情完全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该拥有的。 老板说:“吃饭,吃了赶紧走。” 新来的这群人正是准备进京的叶思文一行人,他们本来没打算在这里吃饭,可是架不住店小二的软磨硬泡,没有办法,只好进来尝一尝店小二口中那美味的酱牛肉了。 看着客栈里乱七八糟,卫生条件也很是堪忧,唐婉儿皱着眉头,说:“表哥,这里太乱了,而且这里的东西肯定不干净。” 叶思文倒是对这种地方不免疫,说:“没关系,就当是歇歇脚吧!兄弟们赶了半天的路,也都累了。” 唐婉儿无奈,只好和叶思文坐在了一张相对比较干净的桌子边。 一行人坐定,热情的店小二便给他们奉上了茶水,然后笑嘻嘻的在他们桌子边推荐店里的特色菜。扮演店小二的这家伙戏演得滴水不漏,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主。 叶思文随便点了几个店小二推荐的特色菜,又要了几坛好酒。 店小二做欢喜状退下,看来是去准备酒菜去了。 正当小二要进入后堂的时候,先前来的那位少年捂着肚子问道:“哎呀!小二哥,敢问你们家的茅厕在什么地方,我内急。” “哪有什么茅厕,自己在外面的树林里去解决吧!”店小二对两拨客人的态度明显不同。 少年道了一声谢,然后匆匆的跑出了店门。 少年走到叶思文的背后,故意大声的说:“哎呀!以后可不敢在外面乱吃东西了,一不小心就坏事了。” 叶思文心中一动,觉得少年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事情,不过他并没有细想,继续和唐婉儿一起听石金锋胡吹海侃。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从后堂将酒菜端了上来。酒是用精细的小酒壶装着的,菜也做得很精细,一片片的酱牛肉薄如蝉翼,整整齐齐的摆在白瓷盘子中,和给前一拨人吃的牛肉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店小二亲自给叶思文他们的杯中斟满了酒,然后笑嘻嘻的请各位客官慢用。 酒杯端到唇边,化学博士叶思文的鼻子突然动了动,他在酒菜的香味中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是**的味道。 不好,这是一家黑店,叶思文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位少年的话。 第六十二章、流贼军师 觉不对劲,叶思文马上提醒兄弟们将美酒倒入衣袖之中,并且假装在很享受的吃菜喝酒,其实暗中将怀中的六连左轮手枪的机头扳开,随时准备搂火。( ?[{[{〉 正在这时,外出解手的少年回来了,他的神经似乎特别敏锐,已经感受到了店中紧张的气氛。少年扫视店中,当他看见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向他眨了眨眼睛。 少年放心了,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父亲说的话没错,这伙人不简单。 少年走回自己的桌子边,悄声对自己的父亲说:“爹,我们肯定不能走了,等会他们火并的时候你小心些。” “为父省得!”少年的父亲给了少年一个放心的眼神。 叶思文他们准备搞一次扮猪吃老虎的活动,几杯酒下衣袖,叶思文突然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喊道:“哎呀!咋个这酒的劲头这么大,比烧刀子还厉害,哎呀!我的脑袋好晕。” 见叶思文开始表演了,其余人也纷纷捂着脑袋大喊自己喝醉了,连唐婉儿也客串了一把,捂着头喊头晕。 “咚!”叶思文的脑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其余的人也如法炮制,纷纷学着叶思文的样子晕了过去。 扮演店小二的家伙笑嘻嘻从后堂走出来,看了看晕倒的叶思文等人,然后拍了拍手,说:“兄弟们,动手!” 四、五十个手持利刃的家伙从屋里屋外走到了大堂里,扮演店小二的家伙向头领说:“三爷,俺们成功了。” 头领恨恨的看着叶思文,悲切的说:“大哥、二哥,俺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三爷,他们怎么办?”扮演店小二的家伙指了指先去来的那一伙客商问道。 三爷挥了挥手,说:“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取他们的狗命了,让他们每人交一百两银子的买路钱,然后让他们滚吧!” “好叻!”扮演店小二的家伙高兴的向先前那一伙客商走去。 大熊拳头一捏,就要动手,却被旁边的少年拦住了。少年明白,好戏马上上演,可不能让大熊这个鲁莽的汉子坏了别人的好事。 “他们的买路钱,我给你们怎么样?” 还不等扮演店小二的家伙走近先去那一伙客商,叶思文懒洋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然后叶思文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三爷和他的一帮手下。 “你没有中毒?”三爷惊讶的问,身体随即摆开架势,防备叶思文突然难。 “我们都没有中毒!哈哈哈……”其余的人纷纷抬起头,面带笑容,看着阴他们的这群家伙。 叶思文说:“这位三爷,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姓单,叫单三王。你是潜龙寨单大当家和单二当家的弟弟吧!” “你怎么知道?”被识破身份的三爷惊讶的问道。 叶思文哂道:“切,就你这智商还想劫我叶思文的道,你也太小看我们虎威镖局了吧!大哥、二哥是土匪,又都是被我害死了的,符合这条件只有单家的兄弟才对得上号,而且排行第三,按照你们取的名字,很容易便想到了。” 先前来的那位少年很激动的对他爹说:“爹,他们是虎威镖局的人,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了。” “居然是虎威镖局的人,这下我们有救了,真是太好了!”少年的父亲也很高心。 见自己谋划的计策已经失败,单三王仗着人多,将叶思文一行人包围了起来,钢刀寒光闪闪,煞是吓人。 单三王狞笑道:“既然知道老子的身份了,老子也不和你废话了,纳命来!” 叶思文怡然不惧,冷笑道:“单三爷,我奉劝你一句,赶快放下武器滚,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三王厉声道:“ 叶思文,你个狗日的小崽子少在老子面前扯起虎皮当大旗,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今天你休想走出客栈的大门。” “真是狂妄自大,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叶思文摇着脑袋说。 “兄弟们,动手!” 叶思文和单三王几乎同时号施令,命令手下的人动手。 土匪们见叶思文一行人并没有兵器,都是十分高兴,武功再高,也怕砍刀,手中有兵刃,哪怕你的拳脚再好也没多大用处,土匪们信心十足,胜利就在眼前。 “砰、砰、砰……” 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响起,叶思文和他的手下们人手一支六连左轮手枪,一口气将六子弹打得精光。土匪们很土条,当然不知道‘武功再高,也怕砍刀’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砍刀再好,一枪撂倒。 虽然远洋铁厂研的六连左轮手枪因为气密性的原因射程不远,但是在屋内这种狭小的地方,威力却是大大的,一轮射击,打得土匪们人仰马翻,桌子板凳木屑纷飞。 单三王看见对方亮了火铳,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躲到了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他对火铳多少有些了解,原本以为对方打一铳就得偃旗息鼓,哪知道对方居然连续不断的开了六铳,中间还不带停滞的。 看着身边的兄弟被对方犀利的火器撂倒,单三王的肠子都悔青了,看来自己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好啊!居然不知道对方有如此犀利的火器。 爆豆般的声音终于停下来,四、五十几个土匪只剩下了十来个身手敏捷的伙计,单三王和几个幸存者立马从桌子后面爬了出来,看见满地的尸体,他们满眼血红。 土匪们现叶思文一行人正在装填火铳,立刻举刀向叶思文他们杀去。 面对土匪们悍不畏死的进攻,叶思文他们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装填左轮手枪的弹药。 “你们的对手是我!” 正当土匪们接进叶思文他们的时候,一个体若熊罴的家伙拿着一把大刀拦在了他们的前面,正是被唤作大熊的那个家伙。 “还有我!”石金锋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土匪们一愣,随即嚎叫着向挡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家伙攻去。 石金锋冷笑一声,凭着一双肉拳和土匪们打斗起来。土匪们虽然刀法甚好,但是在石金锋这样的老拳师面前依旧不够看,四、五个人围着石金锋打,居然不能挨着石金锋半分,石金锋左右腾挪,拳头不断的出现在土匪们的脑袋、咽喉、心口这些要害部位。 大熊用的是少林寺的伏虎刀法,大开大合,招式精妙,再加上他力大刀沉,将几个土匪杀得连连败退。 不消一刻,场上的打斗便结束了,剩余的十几个土匪不是被石金锋打成内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就是被大熊用刀在身上划了几道大口子,血泉涌般的往外冒。 单三王见情形不对,立刻夺门而逃,却不想被石金锋抓了回来。石金锋虎着脸将单三王的胳膊和腿全部打折了。 几个还没有被打死的土匪被押到叶思文的面前,一字排开,在护卫们的威逼下向叶思文跪下。 叶思文大马金刀的坐在手下给他搬来的椅子上面,轻描淡写的说:“来人,留下头头,将其余的人都拖出去砍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将土匪们拖了出去,用他们自己的刀为他们送行。 叶思文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向单三王问道:“三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成王败寇,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单三王倒是硬气。 叶思文面带微笑,说:“死是肯定,不过你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零零碎碎的死呢?” 单三王眉头一挑,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叶思文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今天为了对付你,我们可浪费了不少的子弹。每颗子弹的造价是三钱银子,我们一共浪费了六十子弹,也就是十八两银子,若是不捞回来,我可就亏本了。”叶思文一脸的市侩,斤斤计较 单三王愣了,账可以这么算吗? 叶思文笑了笑,继续说:“说说你们的山寨在什么地方,我们好歹去找回点本钱。” 单三王匪夷所思的看着叶思文,说:“你要去抢我们山寨的钱财?” “切!抢强盗的东西能算枪吗?”叶思文哂道。 用严刑拷打从单三王口中掏出他们老窝的地址,叶思文一挥手,两个护卫便将单三王拖出店门,一刀了账。 见叶思文处理完土匪的事情,先前那一伙客商便上前来攀谈。 为的中年人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在下李春玉,早就听说了虎威镖局和叶公子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叶思文回礼,笑嘻嘻的说:“老丈谬赞了,多亏了你家公子提醒,我们才没有上土匪们的当啊!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家公子才是。” 提起李春玉的儿子,李春玉连忙将少年拉过来,说:“岩儿,快过来见过叶公子。” 少年上前,毕恭毕敬的道:“在下李岩,见过叶公子!早就听说过叶公子的大名,不想今日在这里得见。” 李岩!叶思文虎躯一震,难道是李自成那厮的军师李岩?可是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你们可是河南杞县人?家中在做粮食生意?”叶思文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明末的名人李岩。 叶思文看过几本关于明末农民起义的小说,知道李岩是河南杞县人,家中开了一间粮行,陕西河南大旱的时候曾接济难民,不想却将家中的老底都送了人。后来李岩参加了李自成的义军,凭着自身的学识,成为李自成的军师,为李自成出谋划策,不断的壮大李自成的义军。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李岩,李自成恐怕永远都只是一名流寇,根本灭不了明朝,可惜后来李岩被李自成猜忌,惨遭杀害。 “正是,叶公子是怎么知道的?”李春玉大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远洋商号大掌柜叶思文居然知道他们这群不入流的小商贩。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我听别人说河南杞县有一家姓李的人家,家中开着粮行,父子俩都是仗义疏财的好汉,我看你们甚是豪爽,瞎猜的,瞎猜的!” “叶公子谬赞了,我们只是不昧着良心赚钱而已。”李春玉连忙谦虚。 双方聊了一阵,现都是豪爽人,便逐渐熟络起来,李岩的谈吐颇有见地,和叶思文这样的大人物聊天也是神态自若,丝毫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成熟青年。 聊了一会儿,叶思文心中一动,心想这李岩好歹算是一个人才,既然遇上了就别错过了,把他拉到远洋商号里来肯定不错。 “李老伯,李兄弟,不知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若是要去京城,不妨和我们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叶思文笑眯眯的提议。 叶思文倒是很会联络感情,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就伯伯、兄弟的叫上了。 “这样岂不是给叶公子添麻烦?”李春玉有些犹豫,他可是听说虎威镖局的收费不是一般的高啊! 叶思文说:“不麻烦,反正我们也要进京,就算是结伴而行吧!” “爹,我们就和叶大哥一起走吧!有叶大哥在,沿途的土匪肯定不敢打我们的主意。”李岩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的老爹,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叶思文同行。 看来李岩也是一个公关高手,直接就叫上大哥了。 李春玉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叶思文,说:“同行当然是好,只是这保镖的费用该怎么算呢?” 叶思文佯怒,道:“李老伯也太小看我叶思文,大家一起,互相照应,哪来的保镖费用?我叶思文岂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见叶思文生气了,李春玉连忙道:“叶公子息怒,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叶思文打断了李春玉的话,语重心长的说:“李老伯,大家都出门在外,结伴而行,说钱多不亲热?以后休要再提了。” “好!在下再也不提了。”李春玉笑着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准备上路吧!若是晚间到不了德州,我们可就得风餐露宿了。” 李岩见叶思文如此仗义,咧开嘴笑了笑,看来他对叶思文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个百分点。 第六十三章、最缺的是人才 叶思文是一个有仇不过夜的家伙,今天被单三王摆了一道,肯定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叶思文已经从单三王口中掏出了土匪的老窝所在地,并且得知土匪的寨子并不大,总共才百十号人,山寨里的精锐已经尽数丧于此地,留在山寨里的都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而已。 叶思文当即让唐婉儿和李春玉他们先走一步,到德州等他们,自己则带着七八个弟兄去土匪的老窝走一遭,李岩和大熊两人也不甘示弱,表示愿意跟着叶思文一起去剿灭土匪。 十几个人就想去剿灭一寨的土匪,这胆子是不是太肥了点? 李岩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颇为担心的说:“叶大哥,我们就十几个人,对方可有好几十口子人呢!我们能行吗?” “兵贵在精而不再多,些许土匪,不住挂齿。”叶思文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李岩颇为好奇的看着叶思文腰间皮套子里面的六连左轮手枪,问道:“叶大哥,你们这火铳是怎样做的?为何可以连六铳呢?” 叶思文将手枪掏出来,递给李岩,说:“你自己看吧!” 李岩如获至宝,双手接过来,仔细的玩弄起来,过了一会儿,叹道:“果然是巧夺天工的利器。有此利器,当可所向披靡啊!” “你对火器也有研究?”叶思文问道。 李岩谦虚的说:“谈不上研究,只是喜欢捣弄罢了。小弟家中有一支土炮,小弟经常拿出去打猎,虽然射度比不上弓箭,但是比弓箭好用,不需要精湛的技术,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鼓捣,就是孩童也能玩耍。” 李岩说着,便将手枪交还给叶思文,又顺便问了一句:“你们虎威镖局的人现在都用这种武器吗?” “当然,人手一支!”叶思文大言不惭的说,其实六连左轮手枪这种高级货,虎威团也只有排级以上的军官和警卫排的人能佩戴这种六连左轮手枪,叶思文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引起李岩对虎威营的向往。 果然,李岩一脸的羡慕,说:“若是我有这么一支火铳该多好啊!”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不难,只要你加入我们虎威镖局,就能得到这种火铳。” “是真的吗?”李岩一脸兴奋,看来他的心思已经动了,不过他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说,“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叶思文笑了笑,从腰间解下手枪,连同子弹、皮套子一起递给李岩,说:“拿着,就算是叶大哥送给你的。” 李岩连忙推辞:“叶大哥,你我萍水相逢,小弟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让你拿着就拿着,怎么娘们唧唧的?还是不是男人了?就冲着你叫我这声叶大哥,送你一支火铳,算不得什么。”叶思文很是大方,他要征服李岩的灵魂。 李岩依旧不接受,说:“叶大哥,无功不受禄,小弟真的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叶思文佯怒,道:“你的废话也忒多,让你拿着就拿着,莫非你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李岩连忙摇手解释。 “没有你就拿着!”叶思文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手枪连同子弹、枪套塞给了李岩。 李岩见叶思文如此坚决,也不再推迟,拿起火铳玩弄了起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很快便被制作精美的火铳吸引住了。 石金锋打马上前,和叶思文并驾齐驱,有些担心的说:“少爷,这玩意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你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啊?若是技术泄露出去,对我们不利啊!” 叶思文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最缺什么吗?人才!用一支火铳笼络一个人才,这买卖绝对划算。” 石金锋郁闷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家伙,叶思文居然说是人才,不过这小家伙临危不惧,倒是有几分胆色。 “少爷,把我的火铳拿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上。”石金锋将自己的火铳解下来递给叶思文,他根本用不上火铳,有一双拳头足矣。 叶思文知道石金锋的本事,也不推辞,将火铳接过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一会儿,先前被派去两个兄弟回来报告,土匪的山寨就在前面,而且他们已经抓了一个舌头拷问一番,山寨的情况和单三王说的差不多,山寨中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了。 叶思文一声令下,十几个兄弟骑着马飞快的向山寨跑去。 一行人来到土匪的山寨,之间山寨中央立着一杆大旗,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倒是颇有些气势。 石金锋啐道:“呸!替天行道,劫道的也能算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又不要什么本钱,只要是土匪,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替天行道,都喜欢给自己安上一个替天行道的名声。”叶思文笑着说,他对土匪们的把戏看得很是透彻。 李岩说:“叶大哥,我看他们的防备甚严,我们应该怎么攻进去?” 叶思文嘿嘿一笑,说:“当然是悄悄的潜入,难道明着打进去啊!” 叶思文当下吩咐石金锋带着五个人去拔了山寨的明哨、暗哨,其余的人则悄悄的潜伏在山寨的周围,只要等到石金锋得手,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冲进土匪山寨。 石金锋的效率很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在山寨的门口悄悄的给叶思文他们做了一个“好了”的手势。 山寨剩下的人正在山寨中央的大旗之下操练武艺,突然,一个大包裹从天而降。还不待土匪们有所反应,包裹便散开了,几十颗人头滚了出来。 “啊!是大当家的人头。” “和大当家一起去做买卖的兄弟们全部死了。” 一时间土匪们哗然,人心惶惶。 正当土匪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山寨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十几个汉子拿着火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边走,火铳边喷火,精准的射击打得剩下的土匪人仰马翻。 土匪们反应过来,纷纷操起武器前来抵挡。可是他们的大刀长矛哪是六连左轮手枪的对手,攻势持续了片刻,便溃散了。 看见迎风招展的大旗,叶思文心中不爽,一抬手,将替天行道的大旗打了下来,大旗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土匪们气为之夺,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大当家的死了,厉害的兄弟也死了,还打个屁啊! 战斗不到半个小时便分出了胜负,十几个残存的土匪被押到了叶思文面前一字排开。 “说说,你们山寨现在谁管事?”为了节省搜查财物的时间,叶思文准备找一个山寨的负责人。 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一个士兵一脚踢在一个小喽啰的胸口,左轮手枪抵着小喽啰的头,吼道:“我们叶帅问你们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土匪们寒蝉若噤,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小喽啰颤抖着说:“大当家死了,山寨里就只有两个军师能说上话。” “军师呢?人在哪里去了?”叶思文又问道,他倒是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山寨居然有两个军师,是不是太奢侈了? 小喽啰说:“新来的军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兴许是跑了,杨军师被大当家的关在牢房里。” 叶思文在小喽啰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去,把你们的杨军师给我带来。” “是、是、是……”小喽啰连声应诺,忙着跑了。 杨军师叫杨云,是土匪山寨的军师,他本来是一个读书人,自幼饱读诗书,也是中过秀才的,后来因为得罪了朝廷权贵的亲戚,被剥夺考取功名的权利,父母也被活活气死。 杨云倒是一条好汉,只身杀了权贵亲戚一家,然后愤而上山落草,成了单三王的军师,颇得单三王的器重。山寨在杨云的经营下,倒是颇有些声色。 最近杨云有些郁闷,因为前段时间山上又来了一个读书人投靠单三王,此人甚为阴毒,和正直血性的杨云格格不入。单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单三王很快便冷落了对他颇多掣肘的杨云,和新来的那人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前两天在新来那人的撺掇下,单三王准备去对付叶思文,并且顺便替他的两个哥哥报仇。杨云自然是极力反对,叶思文是什么人?那是山东的剿匪英雄,手下养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劫他的道还不是捅了马蜂窝?再说了,叶思文的奸诈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杨云本是好意相劝,单三王却听不进耳,他说他岂是一般的人物?新来那人又污蔑杨云心怀不轨,加上单三王早已看杨云不顺眼,于是下令将杨云关了起来,等他打劫成功,再回来处置杨云。 杨云知道,不管单三王成不成功,自己今天恐怕都难逃一死,他此时正坐在山寨的牢房里唉声叹气,他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遇上明主,命运多桀啊!可惜了自己的一身学识和抱负,今生怕是难以实现了。 正在杨云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了进来,打开牢门,拜倒在杨云的面前,哭着说道:“军师、军师。山寨被人攻破了,好多弟兄们都被杀了,你快去救救弟兄们吧!” “怎么回事?大当家呢?新来的军师呢?”杨云着急的问道,这座寨子有他的心血,现如今被人攻破了,如何让他不心疼? 小喽啰说:“大当家死了,他的头被敌人挑在旗杆上,新来的军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弟兄们正在拼死抵抗。” 小喽啰怕杨云跑了,所以他不敢对杨云说山寨里的人已经被俘虏了。 “敌人是什么人?是官兵吗?”杨云走出牢房,他要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小喽啰不敢据实以告,紧紧跟在杨云的后面,说:“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们的火器很犀利,好多弟兄都被他们犀利的火器打翻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杨云皱了皱眉头,说:“火器犀利,莫非是虎威镖局的人?听说虎威镖局的人最喜欢用的就是火器。” “兴许是吧!”小喽啰的确不能确定外面那一伙人的来历。 杨云和小喽啰一起出来,只见山寨已经被攻破,弟兄们也被俘虏,十几个拿着火铳,面色凶恶的家伙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杨云知道自己上当了,转头一看小喽啰,小喽啰却早已经跑开了。 叶思文努努嘴,让两个士兵去把杨云带过来。 杨云倒是一条汉子,不等士兵前来押他,大步上前,向叶思文拱手,道:“敢问各位可是虎威镖局的好汉?想必这位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叶公子吧!” “正是我们,你怎么知道的?”叶思文玩味的问道,他已经从土匪们口中知道了这位杨军师,性格刚烈,有勇有谋,倒还是一条汉子,若是有条件,招纳到自己的手下来倒是不错。 杨云淡然的说:“今天早上我家大当家要去做虎威镖局的买卖,站着出门,躺着进来,自然是失了风。可惜,大当家没有听我的劝,落一个身异处的下场。” 见杨云如此淡然,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家大当家死了,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伤心?” “主以国士待之,吾当以国士报之。主以猪狗待之,吾当以猪狗报之。”杨云说,“大当家听信谗言,欲将我置于死地,他死则我活,我干嘛还要伤心难过?” 叶思文冷笑,说:“听说但是你落难时单三王曾收留过你,好歹也对你礼敬有加,你就这般无情?” 杨云说:“大当家当时的确有救我之恩,后来我为他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现在他要杀我,恩情也算是两清了。” 熟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旁人听了杨云这番言论,定然会破口大骂,好歹单三王当初也收留过他,岂能这样?不过叶思文倒是觉得杨云说得有道理,忠心耿耿也得看时候不是,别人都要杀你了你还巴巴的要报恩,岂不是太傻?愚忠是不可行的行为。 “哈哈……”叶思文豪爽的笑了起来,“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你不仁,我不义,世间之事理应如此。你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云一拱手,说:“叶公子谬赞!” 叶思文突然脸色一边,一甩衣袖,说:“来人,留下这狗头军师,其余的人,全部杀了。” (第一卷经商正式结束了,请大家继续关注第二卷出仕,看老叶如何进军官场。) 第一章、叶公子逛京城 叶思文一声令下,他的手下扳开左轮手枪的扳机,准备枪毙这些残余的土匪。([ [ 土匪们知道对方要处决自己,大声的求饶,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屎尿齐流了,一股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慢着!” 正当要行刑的时候,杨云大声阻止。然后他向叶思文跪下,道:“叶公子,你要杀就杀我一个吧!这些兄弟都是无辜的,还望叶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叶思文冷笑,说:“争什么?自然会轮到你,再说了土匪也有无辜的吗?” “当今世道,贪官污吏横行,朝廷年年加响,这些兄弟的确是没了活路了才当的土匪啊!他们都不是奸恶之徒,也没有干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望叶公子大慈悲,放过这些兄弟吧!”杨云言真意切,说着,还给叶思文磕了两个响头。 叶思文大怒,将左轮手枪顶在了杨云的脑袋上,说:“既然你想要当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杨云倒是一条汉子,面对凶恶的叶思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只要能用杨某的一条烂命救兄弟们一条性命,我死得心甘情愿。” 杨云说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慷慨赴死。 “哈哈哈……”叶思文收起手枪大笑起来,“狗日的果然是条汉子,老子喜欢。” 叶思文说着,手一挥,兄弟们便将押着的土匪们都放了。 杨云睁开眼睛,看着仓皇离去的土匪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叶思文,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正当杨云疑惑不解的时候,叶思文问道:“杨军师,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 杨云眼前一亮,随即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杨云的帮助下,叶思文一行人很快便将山寨中值钱的东西扫荡一空,打包装箱带走,走之前顺便给山寨点了一把火。 落日的余晖之下,一群打劫强盗的强盗满载而归,他们的身后是火海一片。 远处的山丘上,一双恶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离去的叶思文一行人,正是叶思文的三堂叔叶昇。 叶昇一拳砸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恨恨的说:“叶思文,老子跟你没完!” 说完,叶昇转身消失在莽莽的丛林中。 等叶思文一行人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在有间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早早出,中午时分来到德州,和唐婉儿、李春玉他们会合。 李春玉已经找好了上京的船只,吃了午饭便可以登船进京了。 接下来的路程便顺风顺水了,一行人坐船经沧州、天津卫,经过几天的跋涉,最后在京杭大运河的终点通州下船,通州离北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一行人也不停留,直接打马进京去了。 到了京城之后,李家一行人便和叶思文他们分道扬镳,自己去寻找住宿的地方去了,不过李岩留在了叶思文的身边,经过叶思文一路的蛊惑,李岩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叶思文干了。李春玉没有办法,也只能随着儿子自己去了。 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带着兄弟们住进了唐婉儿的家,唐家在京城有一座三进的寨子,住十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唐先瑞没有在家,但是家中还是留着一大群丫鬟仆人,管家听说小姐和表少爷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早早的便让下人将家里的房间收拾干净。 安顿好大家伙,叶思文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逛京城了,虽然他后世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但是对于几百年前的北京,他还是很有兴趣逛一逛的。 唐婉儿旅途劳顿,早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她怕京城太大,叶思文不熟悉,便让管家唐福陪着叶思文一起出去。 辞别了唐婉儿,叶思文带着石金锋和李岩,由唐福领着,体验京城的风土人情去也。 唐福带着几人在大街上走走瞧瞧,帝国都自然是名不虚传,上百万的人口在里面讨生活,大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大街小巷也是热闹无比。 唐福知道表少爷第一次来京城,兴高采烈的给叶思文介绍北京的风土人情,照唐福的说法,京城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多,他们的家眷、仆人起码要占到北京人口的一半。所以说在京城生活一定得小心,说话做事都得谨慎一些,不然一不小心就惹了不该惹的人。 叶思文一行人在街上说说笑笑,突然他们对面出现一个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婆,说来也巧,这老太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李岩是个好心人,见老太婆摔倒了,连忙上去搀扶,却不想被唐福一把抓住。 唐福说:“李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京师可不是别的地方,碰瓷的,讹人的可海了去了,专门坑你们这种不懂行的外地人。做点好事不要紧,惹上官司可就难得说清楚了。” 李岩不置可否的说:“尊老爱幼乃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见死不救可不行。”李岩边说着,便要去搀扶摔倒的老太婆。 不过没等李岩伸出援手,另外一行人已经将老太婆扶了起来。 “老人家,走路小心些!”做好事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衣着不算华美,也没有带什么丫鬟仆人,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客商或者举子。 被扶起来的老太婆眼睛骨碌一转,来在地上不起来,高声的叫嚷道:“哎哟!老身的腿!腿折了……哎哟!” 年轻人见老太婆挺可怜的,便向身边的仆人说:“大伴,拿一两银子给这位大娘,给她看病。” “是!”仆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若是仔细听来,这位仆人的声音还有些尖利。 正当仆人要给钱的时候,异变突生,老太婆突然敏捷的滚到年轻公子的脚下,抱住年轻人的脚大声哭号道:“哎呦喂,老身的腿都被你撞断了,你一两银子就想了事吗?” 年轻人被老太婆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说:“老人家,你可不要乱说,明明是你自己摔倒了,是我做好事将你扶起来,你怎么能说是我将你撞倒的?” 被唤作大伴的仆人上前一脚踢开老太太,对年轻人说:“公子,这老不死的是碰瓷的,不要管他,我们走。” 大伴说着,护着年轻人便要离开。 见对方要走,老太婆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使劲的拉住年轻公子的脚,大声嚎啕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看这个外地人,撞了人要跑啊!救命哟!” 自古以来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管闲事的人,不一会儿,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便将年轻公子和他的仆人围住,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两个做了好事的人。 李岩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没想到居然这种情况,还真是碰瓷的啊!要不是唐福把他拦着,现在被围着遭指责的就是他了。 李岩向唐福竖起大拇指,说:“唐管家,你真是神了。” 唐福撇了撇嘴,说:“这老太婆我认识,家里几个儿子都是京城里的混混,你们等着,用不了多久,她的儿子就要来了,不把这两个外乡人吃干抹净他们绝对不会放手。” “官府不管吗?”李岩有些愤怒的问道。 唐福冷笑一声,说:“顺天府尹是他们的邻居,这么多年可坑害了不少的外乡人。” 叶思文笑着说:“唐管家对这伙人挺熟悉的嘛!怎么,你刚来京城的时候也被坑过?” “让表少爷见笑了,小人刚来京城的时候的确被这伙人坑过,幸好老爷相助才免去了官司。”唐福有些愤恨的说。 看来碰瓷还是真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啊!社会道德沦丧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既然遇见了,就管管呗! 此时碰瓷的老太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围观群众讲述事情的过程,只不过把她自己摔倒说成是被年轻公子撞倒,把年轻人做好事说成是准备肇事逃逸。 听着老太婆声情并茂的表演,围观群众纷纷指责做好事的年轻公子,勒令他们赔钱。 年轻公子倒是沉着冷静,一脸不屑的看着正在卖力表演的老太婆,根本不屑于辩解。 年轻公子的下人却气得手直抖,扬起巴掌,喝道:“老不死的,再敢乱说,我打死你。” “哎呀!打死人了!” 还不等下人的巴掌落下,老太婆便开始干嚎起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把老身的脚撞断了还要打老身,没天理王法啰……” 有几个好事者见年轻公子的下人要动手,纷纷挽起衣袖,擦拳磨掌,随时准备支援老太婆。 其中一人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说:“天子脚下,善之地,岂容你们胡来?赶快把老人家送去医治,赔钱了事,要不然……” 年轻公子眉毛一挑,冷声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就把你送官法办!” “对,送官法办!”围观者纷纷响应。 “哟!这不是徐老太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在永定门那边讨生活吗?怎么来广渠门了?” 正当年轻公子和他的下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福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出现了,揭穿了老太婆的真实身份。 唐福笑着向围观者说:“大伙儿,你们都被这老太婆骗了,她就是一碰瓷的,刚才是她自己摔在地上,是这位公子好心扶她起来,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一口。” 叶思文、李岩和石金锋三人也出来指责老太婆,帮年轻公子说话,紧接着,另外几个明白事理的人也跳出来指责徐老太,刚才群情激奋,他们一直不敢出声。 形势瞬间变得不利于徐老太,不过徐老太是个老碰瓷的了,眼轱辘一转便能想出主意来,她指着叶思文一伙人,开始打亲情牌:“乡亲们你们别信他们的,这些外乡人都是一伙的,哎呦喂……” 叶思文他们掺和进来,支持年轻公子的人和支持徐老太的人立马就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是互不相让,如同菜市场一般,争吵中是不是还夹杂这几声徐老太的哀号,煞是热闹。 “是谁?是谁撞了我娘!”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个流里流气,身上刺龙画虎的家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徐老太见自己的援兵来了,嚎得更厉害了,指着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他们,说:“老大、老二、老三,这群外乡人把娘的腿撞断了还想跑,多亏了乡亲们才把他们拦住啊!” 徐老二和徐老三连忙将自己的老母亲扶了起来,徐老太装模作样的由自己的两个儿子搀扶着,嘴上哀号不已,做戏做得十足。 徐老大走到年轻公子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老母亲,颐指使气的说:“外乡人,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是我们私了呢还是报官?” 年轻公子的仆人,气愤的说:“你家老太婆自己跌倒在地,关我们公子什么事情?” “哼!”徐老大冷哼一声,“还想耍赖,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 徐老大挨个指了指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一行人,说:“你、你、你,还有你,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摆平咯,你们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 叶思文笑容满面,根本不在乎徐老大的威胁,轻轻的说:“哦!我也碰了你家老太太啊!开来后果很严重啊!” 年轻公子也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在乎,徐老大心里有些没底了,不过很快他的信心又回来了,因为他的老娘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这群人真的是外地人,好欺负。 徐老大得到自己老娘的暗示,信心大增,大声的嚷嚷道:“好!你们既然不愿意私了,那我们就去官府说事。” “对!报官,这群外乡人太嚣张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围观的人纷纷为徐老大加油鼓气。 娘的,碰瓷都碰得这么嚣张,看着群情激奋的围观者,叶思文暗骂了一句。 “好,我们就去官府说个明白,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很明显,年轻公子有些生气了。 叶思文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说:“我们陪你一起去,给你作证。” “老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呢!”徐老大冷笑。 见对方愿意和自己去官府说理,徐老大矜持的笑了。只要不是北京的本地人,徐老大都有把握对付,不管是白的黑的,他都能将这群外乡人收拾服帖,黑的自不必说,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白的,徐老大可就得意了,他们邻居正是顺天府的府尹王三告,和自己家合伙讹诈了不少外乡人的钱财。 徐老大得意洋洋,一挥手,说:“走!” 第二章、什么叫咆哮公堂 徐老大带头,一大群人跟在他的后面,有双方的当事人,也有勇于为双方作证的,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话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和审案,是大多数小老百姓的最爱。 来到顺天府衙门,徐老大得意洋洋的将状纸递进了衙门,把门的差役笑嘻嘻的将状纸递了进去,他们都知道,老徐家又准备讹外乡人了,每次讹了人,总是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有了银子,又可以去八大胡同玩了。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太专业了吧!连状纸都准备好了的。 顺天府尹的工作效率的确很高,状纸递上去不一会儿,衙门的大门便打开了,这个案子的性质太恶劣,撞伤老人,居然还敢耍无赖,不能姑息,绝对不能姑息。 这种市井中的案子,大明朝是允许旁听的,于是跟来看热闹的人都涌进了顺天府衙门。 随着站班衙役的“威武”声,一个慈眉目善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之上。 “啪!” 王三告将惊堂木一拍,说:“带原告被告!” 年轻公子和徐家一伙人一起被带到了大堂上面。 王三告有模有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所告何事?” “大人,小人徐大,京城人士,小人要告这几个外乡人撞伤小人的母亲,不仅不赔钱,反而意欲行凶……” 徐老大带着自己的老娘,一进大堂便向王三告跪下,徐老大声泪俱下的向王三告控诉了外乡人的暴行,徐老大说得很精彩,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王三告倒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听了徐家兄弟的叙述,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居然出现这样恶劣的事情,撞伤了人不仅不赶紧医治,反而还要施暴,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王法了,被告……咦!被告,你为什么见了本官不跪?”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我有功名在身,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一听年轻公子说自己有功名,更来劲了,说:“什么?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啧啧,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本官判你赔偿徐老太白银两百两,作为徐老太的医疗费和误工费,你可心服?” “哈哈哈……” 年轻公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大人,你难道只听原告的一面之词就能判断我们谁是谁非?这样判案,你是不是武断了些?” “什么?你竟敢质疑本官的断案能力?你以为本官王青天的名号是白叫的吗?”王三告有些恼怒,自己平生审案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大堂上哈哈大笑的人呢。 年轻公子好整以暇的说:“我有证人,证明这位老太婆不是我撞伤的。” 王三告知道这样不能服众,边说:“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证人。” 不用传唤,叶思文和李岩便主动走进了大堂,两人进了大堂就直挺挺的站着,傲然的看着坐在堂上的王三告。 “来者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王三告是真的恼怒了,现在大明人的素质是不是越来越差啊!进了衙门,见了老爷居然不知道下跪。 叶思文和李岩齐声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有功名的人,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被咽得没话说,他心中愤恨,想着明天一定要上书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以后有功名的人上堂也要下跪。 王三告说:“你们两人是目击证人,说说当时的情况。” 叶思文和李岩分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而且还指认徐老太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希望王三告能秉公办理此案。 还不等叶思文和李岩说完,徐老大便吵嚷开了:“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听这群外乡人一派胡言,他们都是一伙的。” 王三告并不理会吵嚷的徐老大,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若是我们有半句谎言,全凭大人责罚。”叶思文和李岩很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和李岩的保证,王三告突然豪爽的笑了起来,说:“大胆,你们居然还敢诓骗本官,你们当真王青天的名号是乱叫的吗?且不说你们说的事实是不是真的,且说这徐老太,她乃是本官的邻居,品行为人本官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一个吃斋念佛好人,你们居然诬她坑蒙拐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若是将来当了官,还不是鱼肉乡里的主?” 在堂下听审的人听了王三告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王大人,王青天,好官呐! 叶思文他们则一脸冷笑,看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 “本官知道你们不服气,本官现在就让你们服气。”王三告一拍惊堂木,向年轻的公子问道:“被告,本官且问你,这徐老太是不是你扶起来的。” 年轻公子点点头,说:“是我扶起来的。” 王三告又问:“本官再问你,既然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什么要扶一位你素不相识的老太太呢?” 年轻公子说:“我看她摔在地上,挺可怜的。没想到她却是一个白眼狼。” “你将徐老太扶起来之后,你为何还要给徐老太一两银子?”王三告摇头晃脑的问,大有神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神韵。 年轻公子很明显没有应对这种复杂场面的经验,老老实实的说:“她说她的腿折了,我好心给她一两银子让她去看大夫。” 听年轻公子这样说,王三告冷笑起来,打着官腔,摇头晃脑的说:“朗朗乾坤,你居然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为什么会主动扶起老人家?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给老人家?你且解释给本官听一听如何?” 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听了王三告的推断,纷纷竖起了大拇哥,议论纷纷,王大人果然是神探啊!不消几下便拆穿了这几个外乡人的面纱。也有明白真相的人民群众大摇其头,看来这几个外乡人又要大出血了,可是他们不会出来仗义执言,徐家可是地头蛇,得罪了可不太好。 没想到这王大人的推理能力还挺强的啊!见识了王大人的能力,年轻公子是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大人,身为大明子民,做一点好事也不行吗?”叶思文见年轻公子无话反驳,连忙出来帮腔。 王三告冷哼一声,说:“你们若是真的是做好事,本官不仅不会罚你们,反而要奖赏你们,可惜你们竟然诓骗本官,你们以为本官是那么好诓骗的吗?” 叶思文还有说话,却被王三告拦住了。 “本案本官已有公断,你等不必再狡辩了。”王三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堂上安静了下来。 王三告一拍惊堂木,说:“徐家老太被撞伤一案,责任全部在你们几个外乡人,本官现在判你们赔偿徐老太一家汤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总计白银三百两,立即执行。” 叶思文和年轻公子面面相觑,就这么一会儿,赔偿金额又涨了一百两,这个王大人判案的能力还真是厉害啊! “大人!”叶思文他们不服气,还要说话。 王三告根本不管叶思文他们的争辩,他没时间,他还得在后堂去等着徐家的人送银子来呢,三百两银子二一添作五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当官就是好啊!随时都是几百两银子上下。 王三告端起茶杯,示意衙役们喊退堂。 “退堂!”衙役们大声的吼道。 正当看热闹的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年轻公子突然冷笑起来,指着王三告,骂道:“狗官,你就是这样判案的吗?” 准备离去的人们马上来了精神了,皇城根上住了几辈子,见过不少咆哮公堂的,可是当着老爷的面骂老爷是狗官的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都很肥吗? 王三告的眼睛一瞪,喝道:“大胆,公堂之上,你竟敢骂本官。” 叶思文见年轻公子要惹祸,连忙上去拉住年轻公子,说:“兄弟算了,和这样的官老爷我们说不清楚,你要是没有银子,我帮你出还不行吗?” 年轻公子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年轻公子变得十分暴怒,骂道:“老子不仅要骂你,老子还要打你呢!”说着,将自己的靴子脱下,直接丢向了王三告。 少年公子的靴子正好砸在了王三告的脸上,把王三告砸得二楞二楞的。 围观的群众纷纷摇头,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这还了得?现在年轻人的脾气越来越冲了。 王三告清醒过来,连忙扒拉掉脸上的靴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简直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在自己的头上拉疟疾啊!这件事以后一定会被街坊邻居作为饭后谈资。 想到自己被辱,王三告额头上青筋暴露,抽出一支令签。指着年轻公子一等人,吼道:“来人啊!把这几个咆哮公堂的家伙关进大牢。” 一帮衙役得了大人的命令,抄起水火棍和铁尺便将叶思文一行人包围起来,有几个资格老的衙役抖落着手中的铁链,准备上前锁人。 叶思文连连摇头,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公子也太扯了,居然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要打我们晚上来不行吗?现在好了,搞不好要吃几天牢饭。 衙役们见叶思文他们一行人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免有些麻痹大意,笑嘻嘻的前来锁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殴打上官的年轻公子。 前来锁人的衙役抖了抖手中的铁链,恶狠狠的说:“几位公子,给我们走吧!” “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锁我!” 少年公子见衙役居然敢来锁自己,极其恼怒,一脚踢在了衙役的胸口。衙役猝不及防,居然被少年公子一脚踢翻在地,少年公子的腿力挺大的,衙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的,见血了,兄弟们上啊!” 被踢翻的衙役是衙役们的头头,他一声令下,衙役们手中的家伙便不要命的向叶思文他们身上招呼。 见真的打起来了,围观的群众都不敢再围观,纷纷跑出了衙门,生怕一会儿打起来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叶思文他们当然也不是善茬,见衙役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抢过衙役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和衙役们乒乒乓乓的打起来。一般的衙役怎么是叶思文、石金锋和李岩三人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打倒一大片。 惹祸的少年公子也不示弱,抢了一根铁尺,挥舞得虎虎生风,被他唤作大伴的下人也豁出去了,用身体硬扛着不让少年公子挨打。不过他们只有两人,功夫也不如叶思文他们好,不一会儿便被衙役们逼住了。少年公子的下人极为负责,硬是用身体帮少年公子抗住四方的刀枪棍棒,虽然被围住,少年公子身上依旧没有受伤。 顺天府只是京城众多衙门中的一个,打架抓贼的事情都轮不到他们,只能管一管民事纠纷,所以衙役们的素质普遍不高,装备也只有惩戒性质的水火棍和铁尺而已。双方乒乒乓乓的打了一会儿,只是看起来很热闹而已,根本没有伤到几个人。 虽然没有什么锋利的兵器,但是棍棒打在身上也疼啊! 少年公子主仆眼见就要扛不住了,叶思文舞着一根水火棍帮他们扫清了眼前的衙役。 “你们没事吧?”叶思文关心的问了一句。 以叶思文根据后世的知识来判断,这个少年公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的大伴明显是一个阉人。想想,一个敢公然冲击朝廷政府机关的,用得起阉人的,不是王公显贵便是皇亲国戚,要不根本就是皇帝本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后者。自己帮他,肯定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搭上朝廷大佬的线,岂不是了? 就算叶思文倒霉,真的帮了一个愣头青,那便自认倒霉吧! 少年公子铁青着脸,扶着他的下人,摇了摇头。 叶思文豪气干云的说道:“走,我带你们杀出去。” 叶思文说着,手中的水火棍上下翻飞,和几个同伴合伙干翻了几个不开眼的衙役。护着少年公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顺天府的大门,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 第三章、大忽悠 过了半响,王三告才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这群人胆子太肥了,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真是反了,不过他们似乎忘了,这是在京师,几个小毛贼岂能翻天? 王三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向向师爷说:“快,快,快去通报上官,就说顺天府衙门被反贼袭击了。[( ” 敢于冲击国家执法机关,不是反贼是什么?这事大了,其他的衙门管不了这事,王三告直接通报了锦衣卫。锦衣卫一听京城居然有反贼活动,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几百个锦衣卫番子撒下去,根据顺天府提供的线索,四处搜寻反贼的下落。 年轻公子大闹了顺天府,可是根本不在意,和叶思文一起,大摇大摆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叶思文和年轻公子甚是投缘,边逛大街边聊天,说起刚才王三告那狗官,都是气愤异常,说起几人大闹顺天府,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公子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连声向叶思文道谢:“刚才多谢兄台仗义执言!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叶思文摆摆手,说:“谢什么,在下叶思文,还未请教?” “我姓朱,名山宗。”年轻公子淡淡的说。 年轻公子一说出他叫朱山宗,叶思文就知道他捡到宝了,他不是当今圣上是什么?姓朱,名山宗,山宗不就是崇吗?崇祯皇帝朱由检。 叶思文不由得偷笑起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进京第一天就遇上了皇帝微服私访,而且还并肩战斗过,等会找个地方好好忽悠一下他,让他同意开海禁,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到这里,叶思文指着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茶楼对朱由检说:“朱兄弟,我们去茶楼里坐坐吧!”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把皇帝叫兄弟。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好。” 朱由检身边的大伴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被朱由检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行人来到茶楼,直接要了天字号包间,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和一些糕点,喝着茶,吃着糕点,叶思文便和朱由检开始吹起来。朱由检当时还是信王的时候,一直在家读书,学贯古今,话题自然不会少,叶思文也是博学多才,又是来自后世,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点,无论朱由检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搭上话,两人聊得是热火朝天。 朱由检和叶思文聊了不少话题,官场黑白、治军牧民、农田水利、贩卖货物等等,叶思文凭着自己的先进知识,不论朱由检提出什么话题,他总是能提出新颖的看法。聊了一个多时辰,朱由检已经对叶思文刮目相看。 朱由检由衷的赞道:“叶兄,你不仅功夫一流,学问也如此好,真是让兄弟佩服啊!” “为兄这点微末见解,让朱兄弟笑话了。”叶思文假惺惺的谦虚。 朱由检已经对叶思文来了兴趣,问道:“叶兄如此好的学问,为何去年的恩科春闱没有高中呢?”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事耽搁了。不提了,不提了。” 朱由检有些惋惜,安慰道:“没关系,兄弟在这里预祝叶兄下次春闱之时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没机会了,兄弟现在在做海上的生意,没时间读书了。” “海上的生意?海上的生意赚钱吗?”朱由检现在正在为国库空虚愁,一听见做生意,便来了些兴趣。 叶思文说:“海上的生意当然赚钱,一本万利。” “真的吗?”朱由检有些疑惑,随即又问,“朝廷不是禁海吗?你们怎么还能做海上的生意?” 叶思文微微笑了笑,问:“朱兄弟知不知道我们大明的海疆有多少里?良港几多?” “海疆起码上万里,良港嘛!几百上千处还是有的。”朱由检皱着眉头回答道,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万里海疆,如何禁得了? 叶思文又问:“不知道朱兄弟知不知道福建郑家?” 朱由检点点头,说:“当然,福建郑家以前是海上巨盗,据说海船上千,带甲之士上万,不过还好,郑家念在大明天威,去年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你可知道郑家为何会如此有钱?能养得起海船千艘,带甲之士上万?”叶思文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不断的把朱由检的思路往开海禁上面带。 “自然是海上贸易。”朱由检的答案脱口而出。 叶思文继续问:“那你知道郑家为何会接受朝廷的招安吗?” “这……”朱由检沉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郑家肯定不是感念朝廷天威才接受招安的,他们虽然名义上被朝廷招安,其实还是游离于朝廷的控制之外,听调不停宣。 叶思文笑了笑,低声说:“郑家现在就是一群披了官家衣裳的贼,以朝廷之名,行强盗之事,若是任其展,恐怕他们会成为下一个建努。” 听了叶思文的话,惊得朱由检一杯茶水倒在了袍服之上。 现在大明朝四面都是敌人,北有后金,西有流贼,东有倭寇,只有南方还太平一些,若是南方再出一个枭雄,这大明朝,可就要断送到他的手上了。 见朱由检成功的被自己忽悠住了,叶思文趁热打铁,给朱由检阐述了招安郑家带来的坏处,先,现在的郑家已经相当于大明朝的海关了,他们借着官府的名义,在他们控制的几条海路上征收过往船只的税收,不断的敛聚财富;其次,有了钱财之后,郑家的势力会继续扩展,最终难免会一不可收拾。 “唉!” 听了叶思文的阐述,朱由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郑家归降,朝廷还以为是好事一件,没想到经叶兄这么一说,竟然是引狼入室。” 叶思文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朱由检看着一直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的叶思文,问道:“莫非叶兄心中已经有破解之法?” 叶思文伸出五根手指头,说:“只需要五个字,便能制约郑家的展。” “那五个字?”朱由检迫不及待的问。 叶思文用手指在茶杯中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五个字。 制衡、开海禁! 看了叶思文写出的字后,朱由检陷入了沉思。 此时,叶思文心中正在不断的打鼓,他不知道朱由检的决策会是什么?是继续和自己交流还是拂案而走。 “不知道这五个字为何能解除郑家的威胁,还望叶兄教我!” 正当叶思文紧张万分的时候,朱由检突然抬头望着他,十分诚恳的请教。 “嘘!”叶思文松了一口气,心中开始激动起来,看来开海禁的事情就要成功了。 接下来叶思文开始给崇祯皇帝洗脑,所谓制衡,就是要给郑家在海上找一个或者制造一个对手,让他不能一家独大,并且渐渐的将其控制在朝廷的手中。 而开海禁,一来能破坏郑家的财路,让他失去收取过往船只税收的权利;二来,由朝廷组织市舶司衙门,统一管理海外贸易,收取关税,充实国库。 “太好了!”听完叶思文的论述,朱由检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正当朱由检和叶思文聊得高兴的时候,朱由检的大伴凑过来,说:“公子,我们该回家了,再晚……” “嗯!我知道了。”朱由检摆了摆手,然后对叶思文说:“叶兄,今日我们就谈到这里,明日,我再请叶兄过府一叙,不知道叶兄在何处下榻?” “我就住在广渠门内的唐府。”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看来是要正式召见我了啊!叶思文心中有些小激动。 朱由检起身,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说:“记下了!叶兄告辞。” “明日再见。”叶思文也站起来回礼。 看着朱由检和大伴越走越远,叶思文咧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自己的运气很好啊!居然遇上了传说中的宅男朱由检出门。再努力一把,争取明天让朱由检下定决心开海禁。 “叶大哥,你笑什么呢?”李岩见叶思文对着朱由检他们的背影傻笑,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回过头,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家。” “切莫走了反贼!” 叶思文带着李岩和石金锋走出茶楼,正要回家,一群佩戴绣春刀、腰着鸾带、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番子围了上来,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石金锋和李岩的第一个反应便从腰间拔火铳和锦衣卫番子拼命,却被叶思文制止了,包围他们的锦衣卫可有几十个,凭他们三人根本不能冲出去。 “李百户,就是他们,化成灰小人也认得。”徐老大在带队的锦衣卫百户身边卑躬屈膝的指认反贼,刚才的混战中他的门牙不知道被谁打掉了,现在说话还有些漏风。 李百户不理会徐老大,一挥手,指挥手下们将叶思文等人押回北镇抚司衙门。 “敢问这位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们?”叶思文大声的质问道。 李百户冷哼一声,说:“尔等冲击顺天府衙门,形同谋反,带走。” 李百户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卫便围了上来,准备抓人。 见锦衣卫要拿人,叶思文淡然的说:“这位大人,抓了我们,可不要后悔哦!” 李百户见叶思文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一沉,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这小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凡人,冲击了顺天府衙门还跟没事人似的在这里喝茶。 不会是那家显贵家的公子吧?想到这里,李百户连忙阻止了手下的番子,偷偷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护官符,看看上面有没有能和叶思文对上号的人物。 李百户看了一阵,现护官符上面并没有和叶思文对得上号的人,长吁了口气,手一挥,指挥番子们拿人。 见锦衣卫动手,石金锋和李岩心中大急,不断的请示叶思文的意思,可是叶思文始终淡淡的笑着,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乖乖的束手就擒。 石金锋和李岩见叶思文束手就擒,他们没法,也只好让锦衣卫给拷上了。 朱由检和王承恩回到皇宫,朱由检知道叶思文是举人出身,吏部肯定有他的资料,便吩咐王承恩去吏部将叶思文的材料拿来过目,他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博学多才的人才。 不多时,王承恩便将吏部整理好的资料送到了朱由检的御案之上。 王承恩整理好资料,在朱由检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咱家刚才听说叶思文一行人被锦衣卫抓了。” “什么?”朱由检一拍御案,“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承恩回答道:“就在陛下离开之后。” “胡闹!”朱由检怫然不悦,“去,传朕口谕,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给朕宣来。”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骆养性正在处理今天生的反贼袭击顺天府衙门的案子,突然被宫里来到的公公传进了宫里。 见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什么都不说,先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骆养性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把皇帝陛下得罪了,只好不断的磕头请罪。 骆养性把头埋得低低的,听着皇帝陛下的训斥,心中不断的叹息,天威难测啊! “骆大人,你可知道今天你错在哪里?” 皇帝陛下终于不骂人了,从骆养性的头顶轻飘飘的问道。 虽然骆养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皇帝陛下说他错了就是错了,他连忙诺诺连声:“微臣知道,知道。” “知道了就好,大伴,带骆大人下去吧!”朱由检挥了挥手,让骆养性离开。 其实朱由检大骂骆养性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今天冲击顺天府衙门的是堂堂大明皇帝陛下吧!希望骆养性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着骆养性离开,朱由检心中叹息:“锦衣卫被镇抚司衙门可是龙潭虎穴,希望叶兄不要受罪才是,否则明天怎么面对他啊!” 王承恩在领着骆养性出宫,王承恩笑眯眯的说道:“骆大人,你还不知道吧!今天陛下出宫微服私访,没想到居然惹上了官司,有几个刁民居然将陛下告到了顺天府衙门。” “啊!”骆养性险些惊叫起来,他终于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挨骂了。 王承恩不理会惊讶的骆养性,自顾自的说道:“陛下还认识了一个叫叶思文的朋友,明天还准备宣他进宫问话呢!” 听了王承恩的话,骆养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眩晕,被抓的三个反贼中其中一个不就是叶思文吗?他可是陛下的朋友,这下捅大篓子了。 第四章、面圣 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骆养性连忙向王承恩告谢,然后匆匆的往北镇抚司衙门赶去,希望手下还没有给叶思文上刑。〈 骆养性回到镇抚司衙门,得知叶思文已经被带进了镇抚司衙门的诏狱,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往镇抚司衙门的诏狱跑,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可是出了名的龙潭虎穴,不管你的骨头有多硬,进了诏狱都能把你的骨头侍弄软了。 骆养性惴惴不安的来到诏狱,心中不断的思量,假如手下的混小子把皇上的朋友上了刑,可怎么给皇帝陛下交代啊? 正当骆养性懊恼不已的时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里正在上演着一出报恩的戏码。 叶思文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个锦衣卫千户正陪着他叙话。 说来也巧,这位千户大人叫骆回,正是半年前被叶思文从猛虎寨救出来的人之一,他本来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侄儿,世袭的锦衣卫千户。 骆回一年前去济南办事的时候,没想到被猛虎寨土匪暗算,白白的当了一年的奴隶,若不是叶思文救他,恐怕这辈子他都只能呆在猛虎在当奴隶了。 骆回回到京城,本想点起兵马到济南去报仇雪恨,不过还没等他动身,济南便传来了消息,济南周边的土匪已经被一网打尽了。骆回一打听,才知道这件事原来是他的恩人叶思文干的,心中无比感动,赌咒誓要找个机会去济南当面道谢报恩。 锦衣卫公务繁忙,骆回正找不到报恩的机会呢,居然就听说叶思文成了反贼,被锦衣卫抓了起来,他连忙赶来,关键时刻从刑具上面救下了叶思文。 既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侄儿的恩人,自然得好茶好水的招待着,骆回又问了问今天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唉!”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骆回叹了一口气,“叶兄,虽然那姓王的狗官的确可恶,可是今天的事情你们的确做得孟浪了些,毕竟顺天府是朝廷的衙门,你们大闹顺天府,不是明摆着和朝廷作对吗?” 叶思文淡淡一笑,说:“没事!骆兄弟不必担心,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放我们了。” 不等骆回问叶思文为何如此自信,诏狱外面便传来一个声音:“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到,里面的人通通住手。” 紧接着满头是汗的骆养性冲进诏狱,不过里面的情形明显让他一愣,被当成反贼的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在诏狱里面喝茶,自己的侄儿还在旁边小心作陪。 骆回见是自己的叔叔,连忙上前行礼:“卑职见过大人。” “回儿,这是怎么回事?”骆养性指着叶思文他们问道。 骆回连忙解释:“叔叔,他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恩人,救了小侄一命的叶思文,叶公子。” 骆养性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看来还没有把天捅破。 “叔叔,叶公子是好人,绝对不是什么反贼。小侄想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所以才没有给叶公子上刑。”骆回见骆养性不说话,还以为叔叔在恼自己没有给叶思文用刑,连忙解释。 骆养性脸色还有些难看,问道:“还没有用刑吧?” “没有。”骆回嗫嚅道,在骆养性强大的气场下,他竟然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根据骆养性的教导,人抓回来什么事情也不要做,先打三十大板杀威棒再说。 骆养性露出笑容,拍了拍骆回的肩膀,说:“那就好,那就好……” 这回轮到骆回傻眼了,他正想问骆养性为什么,骆养性已经上前去和叶思文寒暄了。 骆养性满脸堆笑,向叶思文拱手作揖,到:“想必这位就是剿匪英雄叶公子吧!本官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久仰叶公子大名,没想到今日在此得见,真是三生幸事。” “小子也是久仰骆指挥使大名。”叶思文知道朱由检已经搞定了一切,和颜悦色的和骆养性寒暄起来,顺带拍了拍骆养性的马屁,“小子虽然有些宁靖乡里的微末功劳,但是都不足挂齿。倒是骆大人,手握国之利刃,助当今圣上铲除阉党,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叶思文拍得骆养性很受用,他呵呵笑道:“叶公子谬赞,叶公子谬赞,本官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叶思文和骆养性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会儿,叶思文提出要回家了,骆养性便顺势将叶思文一行人送出了镇抚司衙门。见叶思文如此好说话,骆养性的提起来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心中暗道,还好叶思文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否则在皇上面前告他一告,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 骆养性把从叶思文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火铳还给叶思文他们,并且将一封大大的红包不动声色的塞给叶思文,道:“手下儿郎孟浪了些,还望叶公子多多包涵,这儿有点兄弟们的心意,给叶公子压压惊,还望叶公子笑纳。” 叶思文哑然失笑,历来都是别人给锦衣卫送礼,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收到了锦衣卫送的礼物,一想想朱由检那边的关系,心中也就释然了。 “既然是兄弟们一片心意,那就多谢了。”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笑眯眯的收起骆养性递给他的红包。 骆养性见对方肯收礼,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全部放下了,说:“顺天府尹颠倒黑白,不辨是非,锦衣卫早就想办他了,叶公子放心,不出两天,本官一定让陷害公子的奸人伏法。” “如此在下就多谢骆大人了。”叶思文顿了顿,“也替朱公子谢骆大人。” 骆养性一听,和叶思文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叶思文送走,骆养性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骆回说:“回儿,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 骆回已经被他叔叔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了,道:“叔叔,他们可是冲击了顺天府衙门的啊!你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还给他们送礼。” 骆养性笑了笑,指了指骆回,道:“你小子,真是什么也不懂,你还没从我们的话中听出一点端倪吗?” 骆回摇了摇头,说:“侄儿愚钝,还望叔叔指点。” “好好跟着叔叔学。”骆养性笑了笑,转身回到衙门中。 叶思文他们刚出北镇抚司衙门一会儿,便遇见了前来寻找他们的唐婉儿和唐福。原来唐婉儿听见叶思文被锦衣卫抓了,心中大急,也顾不得路途劳顿了,立马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准备去北镇抚司衙门捞人。想着表哥可能被锦衣卫折磨得不成人形,唐婉儿把手帕都哭湿了。 叶思文看着满面泪痕的唐婉儿,怜惜的给她擦了擦,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人家担心你嘛!在北镇抚司衙门里没有吃苦吧!我可听说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唐婉儿抽泣着,替叶思文检查身体。 一听这个,李岩立马跳出来,很显摆的说:“嫂子,叶大哥才没有吃苦呢,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还送了一个红包给叶大哥呢!” 一听李岩这样说,唐婉儿和唐福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锦衣卫送红包,破天荒头一次啊! “他说的是真的?”唐婉儿盯着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从怀中拿出骆养性送给他的红包。 “红包里面是什么?”唐婉儿从叶思文手中抢过红包,迫不及待的打开。 “哇!”唐婉儿看着红包里的东西,小手儿捂住嘴巴忍不住叫了出来。 红包里面是一叠钱庄的背书银票,面值一百两,一共是十张,足足有一千两之多。 在场的人都有点惊讶,按说锦衣卫就算送礼,也就是表示表示罢了,没想到居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婉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没事,他是看在我背后那个人送的。” “你背后那个人?谁?”唐婉儿睁大眼睛问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思文当然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回到府中,便挑选了一套精美的玻璃茶具和几块香皂,托唐福送到骆养性的府中。 玻璃和香皂都是些稀罕物件,一般人都没见过。骆养性虽然不是一般人,但是也只是在同僚家里见过玻璃茶具而已。他收到礼物后自然是高兴得很,他当然知道这两份礼物的分量,光是一套玻璃器具恐怕就得上万两银子,更不要说被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吹得神乎其神的香皂了。况且现在京城中玻璃茶具和香皂已经是身份的象征了,有了这两样东西,出门才好意思说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 早在十几天前,远洋商便将玻璃器具和香皂运来京城了,虽然还没有正是售,但是已经被京城的达官显贵们吹得神乎其神了。 叶思文够大方,借着叶景的面子,玻璃茶具和香皂不要钱一般送给人试用,当然不是什么人都送,送的对象都是朝廷中的高官显贵,王爷国公什么的才能得到。现在京城谁家待客的时候能用玻璃器具泡茶,女眷沐浴的时候能使用上香皂,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吃过晚饭,一路舟车劳顿的人们便睡下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叶思文躺在床上还睡不着,考虑明天得怎样忽悠崇祯皇帝,真是伤脑筋啊! 同样睡不着伤脑筋的还有顺天府尹王三告,他算是倒霉了。晚上正在吃饭,一队锦衣卫直接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直接抓来,诏狱的刑房里挨了一顿鞭子,然后丢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三告进了诏狱,才现他的老朋友老邻居徐家一家大小也关押在了诏狱中。一问情况,都和他差不多,都是不由分说便被抓进了监狱,徐家三兄弟被鞭子狠抽了一顿,徐家老太的腿这下真的被锦衣卫打断了。 联想到今天白天衙门的冲击的事情,王三告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想要翻身,恐怕只能等下辈子了。王三告不由得叹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怪只怪自己太贪了。 叶思文第二天哪里也没去,就留在家里等着朱由检来宣自己,既然骆养性对自己如此客气,说明自己已经取得了崇祯皇帝的信任,毕竟,两人一起打过架嘛! 朱由检果然没有食言,到了下午,便打王承恩来唐府宣叶思文。 看着穿着大红蟒袍的王承恩,叶思文故作一副惊讶的神情,惶恐得很。 见一脸惊讶的叶思文,王承恩笑眯眯的说:“叶公子不必惊讶,咱家是来请公子入宫的。” “你家公子是当今圣上?”叶思文明知故问。 王承恩笑着说:“倒是瞒不过叶公子。” 谜底揭开,这下大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叶思文他们进了北镇抚司衙门不仅毫无损还收到一份重礼的原因了,感情叶思文是因为帮皇帝打架折进去的啊! 当下,由王承恩领路,叶思文和王承恩一道坐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直奔午门。 到了午门,叶思文经受了大内侍卫严格的检查,才由王承恩领路进宫。 叶思文以前也来故宫玩过,此时走在里面,竟然给他一种错觉,自己根本没有穿越,只是在做一场梦而已。不过错觉就是错觉,看着在前面带路的王承恩和一路上的侍卫,叶思文知道他不是在做梦。 王承恩一路走,一路给叶思文说皇宫中的规矩,见了皇帝的礼仪等等事情。叶思文跟着王承恩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御书房。 王承恩让叶思文先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王承恩进去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王承恩尖利的声音:“宣大明天四年省试举人叶思文觐见。” 叶思文根据王承恩教的规矩,埋着头,进了御书房的门,边跪下,边喊道:“微臣叶思文……” 叶思文根本没有把面见皇帝的一套礼仪演完,还不等他跪实,一双有力的手便将他扶了了起来。 朱由检和熙的笑了笑:“叶卿乃当世奇人,不必在乎这些俗礼。” “微臣惶恐!”叶思文的确有些惶恐,虽说他脑子里没有皇权的概念,但是面对的毕竟是一国元。 第五章、接着忽悠 看着一脸惶恐和感动的叶思文,朱由检很是满意这种效果,说起拉拢人心的手段,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叶思文刚开始的确是有些感动的,不过随即便回过神来,他对这位末世皇帝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他信任你的时候,可以对你掏心掏肺;当时当他开始猜忌你的时候,打击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比如说大明蓟辽督师袁崇焕。 擅杀功臣,是明朝皇帝的通病,不管你为朝廷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只要皇帝看你不顺眼,瞬间便能让你灰飞烟灭。基于这一点,叶思文还是决定小心应对。 朱由检回到书案后面,坐下,对王承恩道:“大伴,给叶卿看座。” “诺!”王承恩恭敬的回了一声,然后从一旁端来一张椅子,塞到叶思文的屁股下面。 叶思文知道规矩,皇上给一个举人赐座,简直是千载难逢啊!他不敢托大,用半个屁股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看着小心翼翼的叶思文,朱由检说:“叶卿不必多礼,又不是正式召见,我们还是如昨天在茶楼里一般,随意说说话。” 听了这话,叶思文便适当的让自己放松了些,不过他心中却在腹诽,古代人就是麻烦,礼数也忒多了些。 待叶思文坐定,朱由检问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叶卿的父亲叶文扬乃是万历三十七年的进士吧?” 叶思文答道:“会圣上的话,正是。” 在规矩和礼数面前,看来皇帝也不例外啊!中国人的规矩,见面先问候对方的父母,以示尊敬。 朱由检叹了一声,道:“朕早就听说叶文扬有大才,可惜被阉党排出了朝廷,真是可惜了。” “圣上谬赞了!”叶思文连忙谦虚。 “不过还好,如今阉党皆已伏诛,今后断不会再生这种沧海遗珠之憾了。”朱由检突然变得壮怀激烈起来,诛灭阉党乃是他登基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从这件事之中,让朝中群臣和天下百姓看见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陛下圣明!”叶思文和王承恩连忙奉承道。 朱由检摆摆手,道:“你们就别在朕面前说好听的了,朕知道大明朝现在内忧外患有多严重。自朕登基以来,国库空虚,每年朕都要从内帑中接济。北方连续大旱,饥民遍地,可是朝廷竟然无钱赈灾,导致陕甘宁等地流贼四起,攻城略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边后金贼心不死,时刻觊觎我大明江山,东边倭寇屡禁不止,真可谓四面受敌。现在还多出了一个福建郑家,真可谓强敌环视,危险之至啊!” 默默的听着听着朱由检牢骚,叶思文心中叹息,看来崇祯这个倒霉孩子还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可惜生不逢时,生在了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年代。 叶思文并不答话,他知道现在不是为皇帝出谋划策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朱由检了一通牢骚,感觉有些口渴,端起御案前面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歇了一下,朱由检继续牢骚:“可怜朝中群臣,竟还不知道醒悟,兀自内斗不休,都是结党营私之徒,东林党、齐党、浙党,他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朕什么都知道,一群蠢材。” 说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有些愤恨,党争从万历年间开始就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国事为重”这两句话在党争面前就是一句笑话,一个人入朝为官,若是不加入一个党派,根本就混不走;党派中人,考虑事情都不是以国为先,而是以党为先,对国有利对党无利的事情,党派中人是要坚决反对的,于党有利,于国无功的事情,党派中人是要坚决支持的。 前朝阉党用杀戮将党争打压下去,可是本朝刚刚将阉党诛灭,党争便又开始冒头了,朝中分为几个党派,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互相攻讦,每次早朝议事的时候总是吵吵嚷嚷的,几天也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叶思文听着朱由检牢骚,脸上始终带着一点微笑,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朱由检会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牢骚,虽然两人有“战友”情谊,可是两人才认识两天不到啊! 朱由检之所以会当着叶思文牢骚,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压抑久了,需要找一个泄的对象,而叶思文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草民一个,肯定不敢把这些事情拿出去乱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昨夜详细的看了看叶思文一家的情况,知道他家的情况,父亲叶景和舅舅唐先瑞都是进士出身,叶思文自己是举人出身,满门都是有功名的人。 叶景可是大名鼎鼎的硬骨头,当年阉党横行的时候,宁愿致仕回家也不低头。唐先瑞也是名声在外,现在在江南整饬赋税,据说已经颇见成效,相信很快就会有成绩了。叶思文就更不得了了,虽然没有赶上去年的恩科,但是得到了奇遇,学得了满身的本事,剿匪了泰山山区的土匪,功在社稷。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居然没有加入朝中的任何一个党派,朱由检心中给他们三人加了不少分,朱由检固执的认为,这年头,凡是不结党营私的是官都是好官。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朱由检知道叶家父子会挣钱,若是能让他们帮朝廷挣钱,会不会把国库空虚的事情给解决了呢? 朱由检今天精神特别好,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牢骚,总算是把当皇帝以来积攒下来的牢骚都光了。 叶思文的确是一个好听众,一直微笑着听朱由检说话,间或还附和几声,不让朱由检太无聊。 完牢骚,朱由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叶思文说:“朕光顾着自己痛快,忘了今天召叶卿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叶卿,还望你仔细的给朕说说应对福建郑家之策。” 叶思文就等着朱由检说这句话呢,他站起来先向朱由检行礼,然后说道:“解决之道,昨天微臣已经给陛下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说的都是些表面文章,虽然看起来应该是行之有效,但是具体该怎么做,朕是一窍不通啊!你是做海上生意的,给朕一点建议。” 对于这个话题,叶思文已经做了功课,朱由检一问,他便流利的回答道:“微臣认为,制衡福建郑家,唯有一个办法,便是开海禁,断了郑家的财路,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朱由检沉吟一阵,说:“朕知道叶卿有想法,你不要藏着掖着,你说说朝廷具体应该怎么做。” 叶思文心中窃喜,看来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既然朝廷决定开海禁,那么朝廷就应该成立一家海事衙门来管理海外贸易和朝廷水师,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开阜通商,在优良港口设立由海事衙门管理的市舶司,检查出口和入口的货物的品种、数量、价值,并且从中抽取关税,放入关凭证;检查是否藏有违禁品入关或者出关,严禁资敌;控制各种货物出口的数量,保持我朝对外贸易的优势。第三步,海事衙门下面还应该有一支水师,查处打击走私,并且为我大明的商船保驾护航。” “成立海事衙门、市舶司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建立水师的钱从哪里来,你要知道,国库空虚,根本挤不出银子来建立水师了。”提起钱的问题,朱由检有些忧心。 叶思文道:“微臣倒是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朕不以言获罪。”朱由检大手一挥,让叶思文继续。 “收编海盗。”叶思文冷静的说出了四个字,虽然叶思文知道这个点子可能惹得朱由检不高兴,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让人意外的事,朱由检并没有生气,他笑了笑,说:“叶卿糊涂了吧!朝廷刚养了一头老虎再身边,难道还要养一头老虎?”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陛下,现在海上郑家披着朝廷赐予他的外衣一家独大,许多海盗都备受打压,若是此时朝廷给他们一纸招安状,还怕他们不争相效力吗?” “你的意思是整合小股的海盗,和郑家对抗?”朱由检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 叶思文笑着说:“陛下圣明!” 朱由检有些兴奋了,他站起来,在御案后面来回走动。此时朱由检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了,若是真的能按照叶思文的说法走下去,待市舶司收上关税之后,国库就能充盈,国库充盈之后,北方的饷银、西边赈灾银、打造嫡系水师的银子都有了着落,到时候抚慰西边的流贼,消灭北边的后金,清扫海上的倭寇,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断了郑家的财路,这头猛虎很快也会变成一头听话的绵羊。待解决了这些内忧外患,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整饬吏治,敲打敲打那些不听话的省份,大明似乎从此似乎就能进入一种良性循环了,朱由检似乎看见大明中兴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朱由检停止踱步,略有些兴奋的问道:“叶卿,你估计大明一年的关税能有多少银子?” 叶思文说:“微臣不敢妄加推测,大概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真的?”朱由检睁大眼睛问道。 “微臣只是稍加推测而已,具体数据还要等正式收上来才能知道。”叶思文秉承着理科生一贯精确的态度回答了朱由检的问题。 见朱由检的心意已决,叶思文问道:“不知陛下准备何时解海禁?须知,越早决定,朝廷就能越早得到关税。” 朱由检想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禁海是祖上定下来的事情,朕也不能一个人就决定了,此事还要内阁几位大学士点头才行。” 不得不说,明朝对皇权的抑制还是有效的,内阁上书,皇帝可以留中不,皇帝下旨,内阁也可以封还。至少听起来很不错。 朱由检想了想,又说:“叶卿,你去准备一下,五天之后,平台召对,朕让你去说服内阁那几个老顽固。”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叶思文暗自腹诽,谁不知道大明朝的官儿都生就了一副铜牙铁齿啊!自己一个理科生,怎样去说服啊! “微臣遵命!“虽然极不情愿,叶思文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其实朱由检也是没有办法,大明的官员一个比一个骨头硬,如果不彻底说服内阁,即使再换一批内阁大臣,照样不会同意。 叶思文和朱由检的会面到此结束,朱由检赐给叶思文一条大黄鱼和一匹上好的苏绣,让王承恩送叶思文出宫。 出宫的路上,王承恩低声对叶思文说道:“陛下登基将近两年,咱家还是第一次听陛下说这么多话呢!” 叶思文郁闷,不知道王承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承恩见叶思文不说话,也不觉得奇怪,又道:“上次开平台召对,前来应对的人是袁督师,袁督师一番高谈阔论,得到了陛下的赏识,立刻就封了督师之职。想来也是一飞冲天了。” 叶思文这下知道王承恩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在提点自己好好应对平台召对呢!搞不好皇帝就封个大官给自己。 “谢王公公提点。”叶思文是个知礼数的人,立马出言道谢。 王承恩笑了笑,表示不足挂齿。 王承恩一路上又给叶思文说了些话,大意都是提点一下官场上的事情,让叶思文注意一些基本的礼节,当然,礼节就是指送送礼,跑跑关系。王承恩眼睛毒,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入了皇上的法眼,这小子又聪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给点好处又不花钱,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王公公,在下出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出了午门,叶思文将皇帝赐给他的大黄鱼塞到王承恩手里。 王承恩暗道这小子会做人,不过他并没有接叶思文递来的东西。 “咱家是皇家的人,这些身外之物咱家用不上。”王承恩笑着拒绝,一脸的人畜无害。 叶思文惊讶!这世界上还有不收好处的太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六章、打点打点 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此时华灯初上,白天车水马龙的街头已经冷清了下来,古代人基本没有什么夜生活,依旧保持着早出晚归的习惯,即使帝国最繁华的京城也不例外,除了一些特殊服务场所还高高的挂着红灯笼,其余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灯火。 叶思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些疲劳,他心中腹诽,咋个见皇帝比负重越野跑十公里还累啊! 离午门一里的地方,李岩和石金锋正坐在路边的马车上等叶思文,他们看见叶思文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看着等候他的朋友,叶思文心中一阵温暖,笑了笑,道:“你们两个还挺有心的嘛!居然在这里等我,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我们这不是怕你回来没车吗?”石金锋说着,又神神叨叨的问道:“少爷,没什么事吧?” “皇上和我唠家常呢!能有什么事?”叶思文轻松的说,“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可把我饿惨了,皇上也忒抠门,居然连晚饭都不留我吃。” 李岩和石金锋相对笑了笑,这人真逗,叶思文只是一个举人而已,能蒙圣上召见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居然还想着皇上赐宴。 三人上了马车,石金锋掌驾,叶思文和李岩坐在马车里谈话。 两人坐定,李岩便关切的问:“叶大哥,开海禁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岩现在也是远洋商号的股东了,他爹李春玉给了他一万两银子折腾,他全部投到了远洋商号里面。 叶思文说:“皇上是同意了,不过圣上不能一个人主,还要内阁同意才行。五天之后,平台召对,皇上让我去说服内阁那帮老家伙。” 李岩从叶思文口中听出了一丝无奈,他问道:“怎么?内阁那边很难办吗?” 叶思文并不回答李岩的问题,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不就是一群官吗?只要有银子,对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北京分号,掌柜王迎见了叶思文就叫苦:“老板,你可来了,这玻璃和香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卖啊!再不开始卖,小老儿可要顶不住了。” 叶思文眉毛一挑,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捣乱?” “没有,就是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天天都派人来催,走了一拨又一拨,真是不胜其烦。”王迎苦着脸说。 叶思文说:“没事,你们先顶着,再等几天就行了,现在你把这个事情给我办妥……” 叶思文说着,便把王迎拉到了后堂。 来到后堂,叶思文吩咐王迎挑选了十几套精美的玻璃器具、大批的香皂、倭国买回来的特产,还有从京城银号里兑回来的十万两背书银票,这些东西足足装了一大车。 准备礼物不是什么难题,难题是怎样把这些礼物送出去,叶思文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先去拜会一下父亲的老朋友程国祥。 晚上,叶思文带着礼物来到了程府,名剌递进去之后,不一会儿下人便将他请了进去。 由于有叶景的关系,程国祥很热情的接待了叶思文。 叶思文以子侄之礼拜见了程国祥,这才坐下,道:“程叔叔,小侄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听说程叔叔喜欢品茶,所以小侄特地给程叔叔带了一副茶具来,还望程叔叔笑纳。” 叶思文说完,充当小厮的李岩便将一个锦楠盒子端了上来,轻轻的放在了程国祥面前的桌子上。 程国祥也不避讳,微笑着将锦楠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副制作精美的玻璃茶具。 “嗯!不错。”程国祥微笑着夸奖,很显然,他对叶思文准备的礼物很满意。 叶思文说:“程叔叔喜欢就好!” 程国祥把玩着精美的玻璃茶具,说:“我听说这玩意现在在京城挺抢手的啊!贤侄为了准备这份礼物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程叔叔喜欢,管他价值几何呢?”叶思文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程国祥对叶思文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将礼物放到一边,说:“贤侄又是为了开海禁的事情来的吧!不是叔叔不想帮你,的确是反对的声音太大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叶思文说:“程叔叔还不知道吧!昨天小侄已经蒙圣上召见,询问开海禁之事。” “哦!”程国祥眼睛一亮,“昨天皇上召见的人是你啊!怎么样,皇上对开海禁的事怎么看?” 叶思文微笑,说:“皇上已经答应了,只是……” “只是还要内阁点头是吧?”程国祥接过话头,笑了起来。 叶思文点头,说:“五天之后,圣上召对小侄于平台,让小侄去说服内阁几位大学士。” 程国祥一听,先是惊讶,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问:“贤侄,你有没有把握说服那几位古板的内阁大学士?” “没有。”叶思文老实的摇了摇头。 程国祥说:“我看这事又要黄,贤侄,听我一句劝,别折腾了,回去好好做生意,走私就走私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震惊!叶思文听了程国祥的一番话简直是太震惊了,堂堂朝廷命官居然支持走私。 见叶思文震惊的样子,程国祥说:“你不用惊讶,朝中江南籍的那些官员,哪个家里不干点走私的勾当?你求皇上开海禁,就是和他们作对,你想,他们能同意吗?” 见程国祥不想陪着自己蹚浑水,叶思文连忙把福建郑家拿来说事,分析了一下郑家的威胁,顺带透露了一些皇上的意见。 “看来开海禁还真是势在必行之事啊!” 听了叶思文对郑家的分析,程国祥的眉毛拧了起来,现在大明朝三面受敌,若是南边再出点事情,可就不妙了。 叶思文起身,向程国祥行了一个大礼,诚恳的说:“程叔叔,开海禁乃是利国利民之事,还望程叔叔多费心。” “可是内阁那边……唉!”程国祥也有些为难,开海禁的阻力很大,而且还会得罪一大票江南籍的官员,这样做对他自己很不利啊! 当夜,程国祥和叶思文一直谈到深夜才作罢。本着为国谋利的原则,程国祥答应了叶思文的请求,由叶思文出钱,程国祥出力,去给内阁的几位大佬送礼,希望他们能在平台召对的时候不过于刁难叶思文。 接下来的几天,程国祥带着叶思文提供的礼物分别拜会了内阁辅李标,次辅钱龙锡、刘鸿训等人。程国祥与他们见面绝口不提开海禁之事,只是谈论了一些时政而已,顺带的提了一下皇上很为国库操心的事情。 京城官场最近还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如果内阁再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增加国库收入的办法,恐怕这些就要大学士都要准备卷铺盖卷走人了。 几位内阁大学士当然也听到了风声,事关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几人在一起一合计,联想到这两天程国祥拜访他们的事情,他们觉得程国祥应该听见了什么风声,于是他们连忙把程国祥找来,询问程国祥皇上给是不是给他透露了什么消息。 文渊阁内,程国祥在内阁几位大佬的注视下,泰然自若的品了一口香茗,然后开门见山的说:“各位大人,实不相瞒,陛下准备开海禁,设海事衙门,开市舶司。以此来增加国库的收入。” 几位内阁大佬面面相觑,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事先一点而风声也没有收到。 内阁辅李标问道:“程大人,消息确切吗?” 程国祥用一副惊讶的目光看了看几个内阁大佬,问道:“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几个内阁大佬不解的问道。 程国祥故作神秘的问:“各位大人,你们不知道明天陛下平台召对之事吗?” 李标点了点头,说: “知道啊!我们都接到了通知,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程大人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吗?” 程国祥说:“还不是为了开海禁的事。” “海禁不能开,此时早有定论,何必再议。”内阁次辅刘鸿训皱着眉头说道。 程国祥笑了笑,说:“陛下可不这么想,陛下现在被国库空虚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陛下最近听说开海禁能带来一笔不菲的税收,所以陛下决定试一试。” 刘鸿训有些激动,说:“是谁在陛下耳朵边嚼舌头的,真是该杀!” 程国祥瞟了刘鸿训一眼,不温不火的说:“下官可是听说陛下这次的态度很坚决,谁敢阻扰,恐怕今后的日子会……嘿嘿……” 内阁几位大佬听了程国祥的话,眉头都皱了起来,现在的内阁,已经不是张居正那个时代的内阁了,皇帝陛下要任免一位内阁大学士,那是分分钟的事情,根本不用看内阁的脸色。 送走程国祥之后,几位内阁大学士都陷入了沉思,这可是事关自己头顶乌纱帽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不上心。当今圣上很强势,这次如果没站对位置,以后朝中恐怕就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钱龙锡向李标问道:“辅大人,您怎么看这件事情?” “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标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不同意吧!得罪皇帝,自己的乌纱帽不保。同意吧!得罪江南籍的官员,现在朝中东林党很是兴盛,江南籍的官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罪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鸿训道:“这件事就应该反对,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能说废就废了。” 刘鸿训的话一出口,几个同僚心中都笑他迂腐了,祖宗是死的,当今圣上才是活的。你把祖宗的政策执行得再好,祖宗能开口给你升官吗?当官的,思维一定得跟紧当今圣上才行,因为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给你升官。 第二天便是平台召对的日子,这几天叶思文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程国祥的一番运作,他对明天说服内阁已经有了一些信心。 傍晚时分,程国祥派人来请叶思文过府叙话。见面之后,程国祥给叶思文说了一下白天与内阁几位大佬见面的事情。听到程国祥居然暗中威胁几位内阁大佬,叶思文对程国祥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今天请叶思文来主要是指点一下明天平台召对时的注意事项和细节,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程国祥对叶思文这个后生晚辈还是很照顾的。 程国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为官经验丰富得很,随便指点叶思文几句,便让叶思文茅塞顿开。 从程府出来,叶思文刚要回家,远洋商号京城分号的一个小伙计就找到了他,小伙计脸上有几团淤青,似乎挨过打。 小伙计的脸色有些难看,见了叶思文,便像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说:“老板,你快去店里看看吧,出大事了,石教头和李公子都镇不住场子。” “什么事?”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石金锋的办事能力他很清楚,如果连石金锋都搞不定的事情,肯定有些棘手。 小伙计说:“今天晚饭过后有几个有几个人来到店里,开口就要把店里的货包圆,王掌柜告诉他们不行,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把王掌柜和几个伙计打得满脸是血。后来掌柜的没办法,就派小的去请您,结果你没在府上,石教头和李公子便过去看看。到了店里,对方亮了身份之后,石教头和李公子都不敢动手了,吩咐小的在程大人的府上来找您,说这事只有您能摆平。” 动手了,还见血了,事情有些严重啊! “前面带路!”叶思文大手一挥,又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伙计说:“石教头带着人把那群捣蛋的堵在了店里,正在讨要说法呢!” “对方是什么来头?”叶思文又问道。 小伙计说:“好像是东城兵马司的人,不过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 原来是官方的人马啊!怪不得石金锋和李岩两人都搞不定。这事要放在以前,叶思文心中可能还有点毛,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咱上头也有人,回头给骆回招呼一声,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 “小伙计,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什么地方?”见这小伙计临危不惧,是个可造之才,叶思文不由得起来招揽之心。 小伙计恭恭敬敬的说:“小的叫王小林,是王掌柜的远房侄子,家住在登州府。” 叶思文点点头,说:“嗯!王小林,不错,我身边正缺一个懂事的小厮呢!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伙计王小林眼睛一亮,激动的说:“谢老板赏识!” 第七章、又来个强买强卖的 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办事点的外面,十几个横眉冷眼的伙计和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对峙,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道,似乎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生大爆炸。{〔〈 十几个横眉冷眼的伙计是虎威团警卫连抽调的精兵悍将,真正开兵打仗见过血的伙计,什么动作都不作,人往就哪里一站,一股傲然的气势油然而生。 反观和他们对峙的那帮人,成色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时不时的还做出一些挑衅的动作,这伙人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脚下的官靴已经将他们的身份出卖了。 店外气氛紧张,店内倒是一片平和,这伙人的头头叫周亮,一脸的横肉,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挺威风的。他是东城兵马司的一个百户,此时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店里喝茶呢!完全不顾及石金锋刀一般的眼神。 说白了,周亮就是来强买的。当然周亮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他事先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知道这什么劳什子远洋商号是一群山东侉子搞出来,老板是一个举人,老板的爹是一个进士。 虽然这些头衔在平常人眼里挺不错,可是在周亮眼里,那就是渣。毛!不要说一个已经致仕的进士和一个没有官身的举人,就是现在的朝中大佬,周亮也不一点都不怵,为啥,周亮背后有人啊!事实上,周亮也就是一个跑腿的,他背后那个人才是这件事情的主使。 周亮此时正色迷迷的看着对面的另外一个买主,这个买主是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男子长得细眉细目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女人呢!男子穿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袍,手中拿着一把金描折扇,时不时的打开摇几下,驱赶着夏天夜里的闷热,男子的动作优雅流畅,真是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不得不说,这白衣公子长得还真带劲,简直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细细的腰肢,真是顾盼生姿,我见犹怜。 周亮虽然不怎么好这一口,但是见到这样精致的人儿,还是免不了心中一动,多看了两眼,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把他弄回去开开洋荤。正因为这样,白衣公子才没有被周亮赶出去。 白衣公子丝毫不在意周亮色迷迷的眼光,自顾自的和掌柜王迎谈论着什么。 白衣公子的声音细腻好听,对面的周亮听得耳根子直痒,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邪火在乱窜。 叶思文来到店外面,看到店里面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 “里面的人都是来捣乱的?”叶思文向身边的小厮王小林问道。 王小林说:“不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才是来捣乱的,听说是东城兵马司的一个百户,叫周亮。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是个规矩人,说是来看香皂的。” 叶思文冷笑一声,径直朝店里走去,王小林犹豫了一下,一跺脚,也紧跟着叶思文走进了店里。 刚刚走到店门口,一把雁翎刀就挡住了叶思文的去路,一个一脸凶相的汉子大大咧咧的说:“你谁啊!我家大人在店里谈生意,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 见对方要动手,虎威团警卫连的伙计都围了上来,手中的三棱刺闪耀着寒光。 叶思文摆摆手,让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拨开挡在他前面的雁翎刀,淡淡的对挡住他去路的汉子说:“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让开。” 见叶思文气度非凡,挡住去路的汉子悻悻的收起了雁翎刀,放叶思文进店。 叶思文进了店,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走到周亮的面前,问:“外面的人是你带来的?” 周亮眉毛一挑,大大咧咧的说:“是又怎么样?” “是就让他们散了吧!大晚上的,影响街坊休息。”叶思文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周亮,淡然的说。 周亮不屑的说:“你丫是谁啊?爷干嘛要听你的呀?啊?你知道爷谁吗?” 周亮一番质问完毕,也不等叶思文说话,直接拿了一张契约书出来,说:“爷看你们家的琉璃做得还挺不错,爷给你一个面子,包圆了,一两银子一套,有多少爷要多少。还有那什么香皂,爷也要了,十个铜板一块你没有意见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讥诮道:“丫挺的还挺舍得出价的啊!是不是我以后运到京城的货都得交给你啊!” “算你识相。”周亮矜持的笑了笑,心说这小子挺上道的。 “哼哼……”叶思文冷笑,“你丫的当老子卖的是青菜萝卜啊!一两银子一套,你他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当我外面的兄弟是拿来看得啊!奉劝你一句,别把对付小老百姓的那一套用来对付我。” 叶思文的一席话,气得周亮脸色青,将捧在手上的青花瓷茶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道:“丫的可不要给脸不要脸。爷们可是东城兵马司的人。” 看着周亮飙,亮字号,叶思文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冷笑着看着周亮继续耍宝。 周亮冲外面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把他们这破店给砸了!” “砰、砰、砰!” 周亮的话一出口,三颗子弹便在他的脚下炸开,打得水磨地板上石屑纷飞。对方居然有可以连的火铳,周亮惊得如同一头情的母牛,双脚直跳。枪声过后,一股尿骚味在店里弥漫开了,周亮的裤子湿了。 叶思文吹了吹枪口的烟雾,淡淡的说:“滚!” 叶思文到底是成熟了,只是简单的威慑了一下,没有当场废了周亮的双手双脚,而是留下了转圜的余地。虽然对方不是东西,但是也是一群披着官服的狗东西,事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熟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周亮只是比较横的人而已,和叶思文这种不要命的伙计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周亮看着叶思文手中的火铳,脑袋瓜一转,向准备动手的手下喊了一句:“我们走!”说完便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啪、啪、啪……” 周亮刚出店门,店中便响起一阵拍手的声音,显然是赞赏叶思文的,叶思文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长得很像女人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赞了一句:“好,对付这种流氓无赖就应该来点硬的。” “你是?”叶思文指着年轻公子疑惑的问道。 年轻公子笑盈盈的说:“小可张彦,听说远洋商号的香皂不错,特地来求购一块。” 叶思文觉得有些奇怪,男人来这里,一般都是冲着玻璃来的,香皂那种东西只有女人才喜欢。叶思文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叫张彦的人,越看越觉得张彦像女人。 “丫挺的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叶思文腹诽道。 张彦见叶思文不回话,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见张彦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叶思文豪爽的说:“没有问题,来人啊!给这位张公子拿五块香皂来。” 很快,掌柜王迎便捧着五块用锦盒装的香皂出来,递给了张彦。 “不知道这五块香皂价值几何?”张彦客气的问价,并且从怀里掏出了钱包。 张彦的钱包是上好的苏绸做成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很漂亮,也很精致。这更坐实了叶思文的推断,丫的肯定是女扮男装的。 叶思文一挥手,说:“香皂和玻璃都还没有正式售,只送不卖。你拿去用就是了,要是用着顺手,帮我们宣传宣传就行了。” 要是一般人听说是白送的,肯定会高兴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张彦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笑吟吟的说:“那小可就在这里谢过叶公子了。” “不用!”叶思文大度的摆了摆手。 张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又被叶思文叫住了,一套精美的玻璃茶具塞到了张彦的手上。 “既然送人,就送全套的。”叶思文咧开嘴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是好看。 张彦也不推辞,接了玻璃茶具,道了谢,头也不回的走了。 …… 周亮离开远洋商号北京分号之后,径直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他是来举报叶思文的,因为火铳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拥有的武器,所以他很有把握把叶思文打成反贼。 “哼!老子让你横,看老子不把你扔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吃点苦头。”周亮如是想。 很不凑巧,接待周亮的是锦衣卫千户骆回。一见到骆回,周亮便高兴起来,为啥?他俩认识啊!关系处得还不错,当然,这只是周亮这么认为而已,至于骆回心里怎么想的,周亮根本就不知道。 骆回一听周亮是来告叶思文的,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周亮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想要图谋恩人的产业。于是骆回仔细的问了问情况,周亮也不避讳,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周亮的一个很有身份的远房堂叔看上叶思文家的玻璃了,可是叶思文迟迟不售,引起了这位堂叔的不满,便让周亮想点办法,把北京城玻璃的销售权给拿下来,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出闹剧。 说完事情,周亮谄媚着对骆回说:“骆千户,那叶思文身上带有朝廷明令禁止拥有的火铳,要是把他逮到了,操作成反贼什么的,可是大功一件啊!当然,我们也不会少了骆大人的好处的。” 骆回冷笑,问道:“周百户,你知不知道本官这条命是谁救的?” 叶思文是骆回的救命恩人,而骆回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现在有人居然要对付自己的恩人,这事他能答应吗?当然不能。 “不知道!”周亮有些疑惑,不知道骆回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骆回冷哼两声,不待周亮想明白,大喝道:“来人,把这个欺压良民的狗东西给本官乱棍打出去。” 骆回话音一落,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便跑了进来,拿着带鞘的绣春刀便开始气势汹汹的赶人,虽然对方也是官差,但是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他们是掌侍卫、缉捕、刑狱之事的锦衣卫,而对方只是负责治安、火禁及梳理沟渠街道的五城兵马司而已,说白了,就是一群扫大街的,欺负一下老实巴交的平头老百姓还行,敢在锦衣卫面前呲毛,保证被打得满地找牙。 吃了瘪周亮灰头土脸的带着几个手下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就是锦衣卫吗?横什么横,等通知了上头,一个个都得扒衣服。 周亮看着远处红灯高挂的青楼,对几个手下说:“走,去丽春院,今晚上爷们身体里有股邪火,不出去睡不着觉。” 周亮和他的手下们是丽春院的熟客,一行人来到丽春院,脸上浓妆艳抹,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便迎了出来。 周亮倒是个耿直人,揽着老鸨的腰肢,塞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在老鸨的胸口,说:“妈妈,给哥几个安排安排。” 老鸨拍打着周亮的胸口,说:“哎哟,周爷,您怎么现在才来啊!姑娘们都有客人了。” “你不给爷面子?”周亮眉毛一挑,就要飙。 老鸨连忙熄灭周亮的怒火,说:“周爷息怒,您是知道的,丽春院的生意太好,现在是真的晚了,姑娘们都有客人了,您去别处看看吧!要不让奴家陪陪周爷。” 周亮冷哼一声,把银子拿回来,然后将老鸨推开,说:“就你个老菜皮,歇歇吧你!” 周亮虽然心里有火,但是也不敢在丽春院,丽春院幕后的老板比较给力,不是周亮之类的人能惹得起的。 邪火没有出去了,周亮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今天真他妈的不顺,一个白丁商人敢不给自己面子,锦衣卫居然直接撵人,来消消火居然还没位置,真他妈晦气。 正当周亮准备去另外找个地方消火的时候,突然他眼前一亮。那不是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见过的那个兔爷吗?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小厮手里拿着几盒子东西。 周亮突然感觉到一股邪火直冲透顶,一挥手,说:“哥几个,跟上!” 周亮的几个手下一看,都淫邪的笑了起来,跟着周亮办好事去了。 第八章、一个神秘的女人 一个死胡同里面,满地狼藉,地上散落着几个精美的盒子,张彦和他的小厮被一群流氓一步一步的逼进了死胡同的深处。[ <张彦的小厮拿着一把匕,将张彦护在身后,不过他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 如果张彦没有看错的话,这群跟踪自己,并且将自己逼进死胡同的家伙正是刚才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闹事的那伙人。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想要干什么?”张彦柳眉倒竖,厉声的喝问。 “嘿嘿嘿……”周亮和他的手下们都抱着膀子笑了起来,他们已经看出来张彦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娘们,不仅张彦是个娘们,连他的小厮也是一个娘们。 刚才在远洋商号里隔得太远,又黑灯瞎火的,周亮没有看清楚张彦的模样,此时看清楚了张彦的模样,听了张彦的声音,他立马就知道自己今天撞大运了。 “大妹子,陪爷们玩玩!兄弟们,把这两个娘们给爷按住,见者有份。”周亮一脸的猥琐。 周亮的手下眼睛里闪出淫邪的光芒,擦拳磨掌的将张彦和她的小厮围了起来。 张彦的小厮倒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伙计,见流氓们上来,二话不说,提起匕就和流氓们拼命,她人虽然长得小巧玲珑了些,但是手上的功夫的确不赖,一出手,便将一个流氓的脸给花了。 “还是个扎手货,爷们喜欢!”小厮的凶悍更增添了流氓们的兴致。 昏黄的灯火下面,一个瘦弱娇俏的小女子正在和一群膀大腰圆的流氓混战,小女子的招式很凌厉,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流氓们只能围着小女子的身子打转,根本不敢樱其锋芒。 打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虽然这些流氓手上的功夫很弱,但是毕竟人数占优。小厮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不一会儿,她便被流氓们按在了地上。 “嘶!” 一声布匹撕烂的声音,伴随着流氓们的淫笑,小厮的裤子被流氓们撕破,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小绿!”张彦看见小厮被压在地上,大喊一声,就要前来相救。 张彦刚一动脚,便被两个流氓用刀架住了脖子,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小绿被流氓们压在身体下面。 听着小绿痛苦的**,张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更本没有办法救助小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绿被这群畜生**。 周亮对小绿没什么兴趣,他直接走到了张彦的面前,挑起张彦的下巴,淫邪的说道:“好一个标致的人儿!好妹子,别害怕,爷今天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你会为你今天做的事情做出代价的。”张彦怒目而视。 周亮一边褪下自己的衣服裤子,一边吩咐两个手下:“你们两个,把这小娘们的衣服裤子扒了,等爷爽够了,你们也有份!” “是!”周亮两个手下欢天喜地的回答,接着便毛手毛脚的开始褪张彦的衣服。 张彦是一个有身份且高贵无比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一群市井流氓玷污自己的,她将舌头伸到了两排牙齿的中间,准备一了百了。 还不等张彦咬下去,那边**小绿的一个流氓却先大骂起来:“呸!真他妈晦气,居然咬舌自尽了!还真他妈的刚烈。” 一听小绿自尽了,张彦马上停止了寻短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挣开押着她的两个流氓,扑到了小绿的尸体上面。 “小绿!”张彦摇着小绿的尸体,失声喊道,小绿从小陪她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小绿已然没有了生气,她嘴角流出了鲜血,一截鲜红的舌头安静的躺在一旁的地上,一双失去了光芒的眼睛望着璀璨的星空,似乎是在质问老天为何会如此不公。 这一刻,张彦决定再也不轻易言死了,就算被流氓们糟蹋、折磨,她也不会去寻死,她要留下这一条命,为小绿报仇。 “你们来吧!”张彦闭上了眼睛,抬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小绿的咬舌自尽和张彦的突然改变,居然震慑住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猥琐张彦。 “娘的,吓唬爷们!”周亮揪住张彦的头,把她按在了旁边的墙上,不过此时的周亮有些色厉内荏,他从张彦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无法无天的周亮突然有些犹豫了。 张彦一言不,淡淡的看着周亮,眼中尽是不屑。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周亮,被张彦不屑的眼神彻底的激怒了,他如同一头怒的豹子一般,怒喝道:“妈的!还真以为爷们不敢动你啊?” 周亮说着,一抓撕破了张彦的衣服,张彦胸前的一对白皙丰满的玉兔不由自主的跳了出来。面对周亮的暴行,张彦丝毫不反抗,只是高傲的、不屑的看着周亮,如同看着一只猥琐的毛毛虫一般。 周亮再也受不了了,喉部出吼吼的声音,双手不停的侵犯着张彦圣洁的身体。 “哟!这里挺热闹的啊!” 正当周亮兴致勃勃的时候,死胡同外面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周亮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一看,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死胡同的外面,外面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看不见脸,但是三人身上出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东城兵马司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周亮的一个手下呵斥道。 “哦!原来还是一群官差啊!”依旧是那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屑。 周亮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赶快滚吧!否则爷们让你吃几天牢饭。” “该吃牢饭的是你们吧!”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声音。 不待周亮答话,三人便大步向周亮等人走来,等走进了,周亮才现,对方居然是刚才在远洋商号和自己交锋的叶思文和他的两个手下。 叶思文走到周亮的身边,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周爷,你继续玩啊!身为官兵,光天化日之下,奸淫妇女,不知道依照《大明律》该当何罪啊?” 周亮不答,他此时心里正在盘算着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方虽然气势很盛,而且搞不好还随身携带有火铳,可是他们只有三个人,而自己这边有十几个兄弟,都是能打群架的主,动起手来应该不会吃亏。 “怎么?不知道啊?”叶思文继续揶揄周亮。 周亮冷哼一声,道:“爷就是《大明律》,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兄弟们,扁他!” 周亮话一出口,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伙计们便动手了,十几把雁翎刀瞬间砍向了叶思文他们三人,流氓们都知道对方有火铳,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得下死手。 出乎人意料的是,叶思文他们并没有动用火铳,而是赤手空拳的和地痞流氓们打了起来。虽说东城兵马司的地痞流氓们打架的水品不弱,但是在叶思文、石金锋、李岩三人的面前依旧如同渣一般的存在,不消片刻,流氓们便被缴了械,屁滚尿流的跑了。 叶思文走到哭得一抖一抖的张彦面前,安慰道:“张姑娘,没事了。” “小绿,小绿被这群禽兽害死了。”张彦爬到小绿的尸体边,哭得更厉害了。 李岩是个嫉恶如仇的小伙子,听见有人被害死了,大喝道:“什么?居然死了人,早知道就该把他们全部砍了。” 李岩说着,拿出左轮手枪便要去追那群跑远了的禽兽。 老成持重的石金锋拦住了李岩,说:“李公子,不要冲动,看我们少爷怎么安排。” 这边,叶思文将张彦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张姑娘节哀!” “呜呜呜……小绿、小绿死得太惨了。”张彦突然扑到叶思文坚实的臂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只有叶思文的肩膀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搂着身材火辣的张彦,叶思文有些自责的说:“唉!都怪我们来晚了一步。” 既然遇上了这种事情,叶思文他们自然不能不管,叶思文吩咐石金锋和李岩两人收拾残局,自己则搀扶着失魂落魄的张彦离开。既然出了人命,这件事就不能善了,因为对方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属于官兵,所以叶思文准备直接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告状。 叶思文护着张彦刚走出两条街,便遇上折返而来的周亮。原来周亮并不是逃跑了,而是去搬救兵去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东城兵马司官兵将叶思文和张彦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周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是他背后的势力极其庞大,就是连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都要让他三分,调动点人马,根本不在话下。 叶思文一手扶着张彦,一手举着左轮手枪,冷冷的和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们对峙。虽然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其实他心中在打鼓,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官兵,靠一把左轮手枪似乎胜算不大啊! 周亮得意洋洋的指着叶思文,说:“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赶快束手就擒,否则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思文把张彦扶正,在张彦的耳边说道:“你站一会儿,我去把那混蛋抓起来当人质。” 张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叶思文放开张彦,举起双手,说:“好了,差爷,我认栽,我今天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差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哈哈哈……”周亮见叶思文认怂,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指挥手下把叶思文绑起来。 “都别动,不然老子打死他!” 正当官兵们松懈的时候,叶思文突然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亮的脑袋置于左轮手枪的枪口之下,不得不说,叶思文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当他动手的时候,官兵们还沉浸在他投降的那一幕,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东城兵马司的官兵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周亮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叶思文挟持着周亮,带着张彦慢慢的退出了东城兵马司官兵们的包围圈。叶思文手中的有人质,东城兵马司的人投鼠忌器,不敢来硬的,但是他们也不准备放弃,紧紧的跟着叶思文和张彦的后面。 就这样,两拨人紧张的对峙着,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守门的两个锦衣卫番子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跑进去找今天的值星官骆回报告,骆回一听居然有人在锦衣卫门口闹事,大怒,带着一队番子就跑了出来。 骆回跑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恩人叶思文劫持了一个人质,而人质正是刚才被自己轰走了的周亮,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看到这场景,骆回立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合着周亮这家伙贼心不死,还要打恩人叶思文的主意啊! 骆回命人将叶思文一行人接进衙门,让后走到东城兵马司官兵们的面前,大声的训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在锦衣卫门前撒野,还不快给我滚!” 东城兵马司的官兵自然是不敢顶嘴,讪讪的离开了,虽然周亮不好得罪,可是锦衣卫更是猛虎一只啊! 骆回斥退了东城兵马司的兵马,这才折回身去,进了衙门。 骆回回到大堂,只见周亮已经被两个锦衣卫控制住了,叶思文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上的椅子上。 张彦见骆回进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见骆养性。” 一听这话,骆回震惊了,骆养性这个名字可不是能随便乱叫的,如果骆回没记错的话,这大明朝只有三个人能直呼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名,其余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都得尊称骆养性一声“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 “难道这女子的来历不一般?”骆回心中腹诽。 见张彦气定神闲的样子,骆回不敢托大,连忙让番子去请自己的叔叔。 不一会儿,骆养性匆匆赶到,一眼看见椅子上的张彦,身躯明显一震。骆养性连忙斥退左右,连骆回和叶思文都被赶出了大门。 等所有人都回避了,骆养性这才向张彦跪下,道:“微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参见懿安皇后!微臣救驾来迟,该当死罪。” “骆卿平身!”张嫣此时的声音是如此的威严。 第九章、崇祯朝最牛逼的女人 骆回将叶思文带到离大堂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命人奉上了茶水点心,两人便聊开了。<< 骆回有些神神秘秘的问道:“恩人,今晚上周亮这忘八蛋是不是来招惹你来着?” “嗯!”叶思文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骆回一听,一拍桌子,道:“恩人,你知道不?刚才这狗日的居然跑到我这里来告你,说你是什么后金探子,叛贼。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图谋你的产业,我当场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让人把他赶了出去。没想到他居然又去招惹你,真是不知好歹。恩人,你等着,你看我找碴我不干死他我就不姓骆。” 叶思文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周亮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吗?他怎么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巧取豪夺别人家的产业呢?” “嘿嘿……”骆回冷笑一声,“这周亮倒是没什么来头,他也就是一个帮忙跑腿的罢了。” “哦!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骆回笑了笑,道:“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他背后那个人便是当今周皇后的父亲周奎,货真价实的国丈。” 叶思文也跟着笑了系,说:“那我岂不是要倒霉?” 周奎的名字叶思文倒是听说过,陈圆圆不就是他送进皇宫里的吗?据说这人比较贪财,并不怎么受崇祯皇帝待见。 “毛!”骆回眉毛一挑,“一个外戚而已,没什么能量,我可听说了啊!恩人你现在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想找你麻烦的人,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说。恩人,我骆回今天把话撂这了,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骆回第一个不答应。” 面对骆回的保证,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骆回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向叶思文问道:“恩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骆回看来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叶思文说:“她今天晚上女扮男装到我们店里买香皂,然后回家的时候被周亮这伙流氓堵在了死胡同里,她的贴身小厮被周亮他们逼死了,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就管了管。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观察,这个女人不简单。”骆回悄悄的在叶思文的耳朵边说道。 叶思文来了兴趣,问:“何以见得?” 骆回嘿嘿笑道:“整个大明朝能直呼我叔父名字的不会过三人,其中两人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还有一个便是天启爷的遗孀懿安张皇后。” “她倒是说她姓张,叫张彦。”叶思文也记起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张彦,张嫣!”骆回念叨了两声这个名字,突然一拍大腿,有些激动的说:“恩人,这回周亮可把天捅破了,懿安张皇后的闺名就叫张嫣,周亮这下要倒大霉了。” 叶思文问:“怎么?这张皇后很厉害吗?” 叶思文也是听说过张嫣的大名的,据说她是中国五大艳后之一,是朝廷从几万名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那难度,比后世选环球小姐的难度还高。不过叶思文只是听说过这位皇后的美艳,并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迹。 骆回嘿嘿冷笑,说:“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吧!当今圣上能从信王登上皇位,全靠张皇后在先帝耳朵边吹风。铲除阉党,也是多亏了张皇后在幕后替当今圣上出谋划策,所以啊!没有张皇后,当今圣上的皇位根本做不牢靠,你说她厉不厉害?” 骆回身为大明朝锦衣卫千户,朝廷的高级密探,对于朝中的事情是了如指掌,这些消息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小道消息。 “嗯!是挺厉害的。”叶思文点头称是。 骆回道:“恩人,你这下可要达了。” “这话怎么说?”叶思文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骆回摇头晃脑的说:“恩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张皇后的话可比朝中那些个什么内阁大臣、六部尚书管用多了,只要她在皇上耳边替你说上几句好话,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当叶思文和骆回谈得高兴的时候,骆养性铁青着脸走了进来。见骆养性进来,叶思文和骆回停止了谈论,一齐起身向骆养性见礼。 骆养性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然后对骆回说:“回儿,今晚上的事情有点棘手,你马上召集一队番子,去把东城兵马司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部抓起来。” “有这么严重?”骆回惊讶的问。 骆养性见自家侄儿和叶思文都不是外人,便没好气的说:“也不瞒你们了,这回周亮这忘八蛋是把天都给捅破了,居然招惹了懿安皇后。这下东城兵马司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都得大换血。回儿,快去召集人马吧!” “诺!”骆回接了命令,出门召集人马去了。 待骆回出门,骆养性对叶思文说:“叶公子,你明天还要进宫平台召对,本官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思文点头,和骆养性一起出门。 骆养性亲自将叶思文送出了大门,到门口的时候,他悄悄的对叶思文说:“叶公子,你今天虽然立了大功,可是这事事关皇家体面,不能随意宣扬,你只需要记住,懿安皇后会记得你的好的就行了。” 叶思文向骆养性拱手行礼,道:“多谢骆大人提点,在下省得。” 叶思文怕怕屁股回家休息,留下一群忙碌的锦衣卫番子,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锦衣卫诏狱里面,昏黄的灯火下面,一丝不挂的周亮被掉在半空中,一个锦衣卫番子拿着蘸了辣椒水的鞭子准备开始行刑。 看着凶恶的锦衣卫番子,周亮有些打怵,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爷的堂叔是当今国丈,你们不能这样……快放了我!” 周亮至今都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拿出他自以为是的名号来吓唬人。 负责审问周亮的是一个锦衣卫的百户,他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周亮,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你今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周亮也不是笨蛋,知道他今天似乎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他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色厉内荏的说:“爷没干什么,爷告诉你们,赶快放了爷,否则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审问周亮的百户一拍桌子,冷哼一声,道:“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给我狠狠的打。” “啪!”负责行刑的锦衣卫番子毫不留情,一鞭子抽在周亮的胸口,在周亮的胸口留下一条丑陋的鞭痕。 “啊!”周亮惨叫起来。 被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的滋味可不好受,一鞭子下去,虽然不一定能皮开肉绽,但是辣椒水会侵入皮肤,一鞭子便足以把人疼晕。周亮平时也喜欢用这种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人,但是他做梦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抽,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东城兵马司的伙计们可倒霉了,正睡得香呢,突然来了一队锦衣卫番子,二话不说就接管了军营,把所有的人都从床上揪了出来。上到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同知,下到百户、小兵,都被押在了军营的校场上。 虽然有怨言,可是东城兵马司的伙计们嘴上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抱怨。要知道,五城兵马司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和城管大队,而锦衣卫相当于现在的国安,双方的档次有根本的不一样,一个锦衣卫的百户都比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还牛皮。 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叫于大同,倒是一个有眼力价的伙计,见锦衣卫前来找碴,连忙准备了几张大额的背书银票前来拜见上官。 于大同来到骆回面前,连忙行礼:“下官于大同,见过骆大人。不知道骆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贵干?”于大同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骆回。 骆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于大同递来的银票,上下打量了于大同一番,问道:“你就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下官正是!”于大同恭敬的回答道,虽然他的级别比骆回高了不少,但是他并不敢在这个号称大明朝最年轻的锦衣卫千户面前放肆。 一听对方承认了,骆回指着于大同,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两个锦衣卫番子得到命令,二话不说,上前将于大同反绑起来。 于大同不敢反抗,用充满了恐惧、不解和无奈的语气问道:“骆大人,这是为何?” “御下不严!”骆回冷冰冰的给出了答案。 锦衣卫的工作效率就是高,不一会儿便将今晚上跟着周亮出去闹事的兵痞揪了出来,连带他们的上司,全部被绑了起来。 在锦衣卫诏狱里受刑的周亮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了,一瓢冷水泼在周亮的脑袋上,他这才悠悠的醒来。 周亮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四周,觉身边多了几个人,吊在他右边的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于大同。左边的是东城兵马司指挥同知李远、千户刘元,远处还吊着几个人,都是和周亮玩得好的几个兵痞。 于大同见周亮醒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把我们都连累了?” 于大同已经知道今晚上的事情都是身边这小子惹出来的,由于周亮是国丈周奎的远房侄子,所以于大同平时对周亮挺纵容的,只要不是什么捅破天的事情,于大同都不会过问。不过于大同怎么也想不出来今晚上周亮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连他都被牵连了。 周亮已经被锦衣卫番子打得没脾气了,哭哭啼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于大同看了看四周横眉冷眼的锦衣卫番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锦衣卫的大堂,张嫣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骆养性汇报今晚上的行动。 听完骆养性的汇报,张嫣淡淡的问道:“骆卿,你看今晚上的事情,应该怎样解决?” 骆养性道:“回皇后的话,周亮及同伙罪大恶极,理应斩。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于大同、指挥同知李远、千户刘达御下不严,也应斩。” “事是周亮等人犯下的,何必牵连其他人?”张嫣的心地善良,她不想搞株连,只是想惩处恶罢了。 骆养性振振有词的说:“回皇后的话,此事乃是于大同等人御下不严之过,若不惩处,恐怕不妥。” 张嫣皱了皱眉头,说:“既然如此,骆卿看着办就是了。” “诺!”骆养性恭敬的答道。 派人将张嫣送回皇宫,骆养性这才来到锦衣卫诏狱。 此时被抓来的人都已经挨了一遍鞭子了,于大同见骆养性进来,努力的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问道:“骆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养性看着这群闯下弥天大祸的兵痞,摇了摇头,招来几个心腹手下,做出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于大同、同知李远、千户刘达、百户周亮以及十几个士兵昨晚上被锦衣卫斩的事情便传到了朱由检的耳朵里。 朱由检可以不管其他人的生死,但是皇后的娘家人他还是要管管的,他正要命人去传骆养性进宫质问,后宫传来的一句话便打消了朱由检追究的念头。 正当朱由检迷惑不解的时候,王承恩及时的呈上了东厂对昨晚上事情的调查报告。朱由检看了报告,当场大怒,责令此事严禁外泄。然后又派人去褒奖了骆养性一番,夸奖骆养性处事机警,临危不乱。 对于皇嫂张嫣,朱由检是非常纵容的,不仅仅因为她是先皇的皇后,更因为她对自己有拥立之功。因为知道深宫寂寞,所以张嫣平时出宫散心什么的,朱由检一般都不会过问。 朱由检亲手将东厂呈上来的调查报告烧掉,对王承恩说:“大伴,今天是平台召对之日。你出去宣叶卿入宫,告诉群臣今日的早朝取消,让内阁的几位阁臣和户部官员去平台候着。” “奴才遵旨!”王承恩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第十章、平台召对 虽然今天是平台召对的日子,但是叶思文一点也不慌,依旧是按时起床,晨练,然后吃了一点早点。( 叶思文不着急,唐婉儿可着急了,平台召对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在唐婉儿的催促下,叶思文早早的换上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袍,戴上了举人才能佩戴的帽子,乍一看去,博冠峨带,潇洒帅性。 对于这么一身打扮,叶思文表示很无奈,他心中腹诽,这古代人就是麻烦,大夏天的,穿着长袍,带着帽子,也不嫌热乎? 叶思文打扮停当,便坐在家里等着宫里来人宣他,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汗流浃背,负责宣旨的王承恩才来到唐府。 王承恩来到唐府,先和叶思文寒暄了一番,这才拿出圣旨,在事先准备好的香案后面,用阉人特有的尖利声音,一本正经的开始宣读圣旨。 叶思文看着一本正经的王承恩,心中不免嘀咕,上次召见的过程不是很简单吗?怎么今天这样麻烦? 叶思文自然不知道,冗长的程序,方能显示出平台召对的重要性。要知道,平台召对不是一般的君臣召见,而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大明开国以来,平台召对的次数不过十次。每次平台召对,往往都会伴随着国家政令的改革和朝中格局的转变。 从王承恩开始宣旨,一直到叶思文见到皇上,中间的过程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当叶思文见到皇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过了。 平台召对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朝会,但是参加的人都是朝中比较有能力的人。参加这次平台召对的大臣主要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主事。 叶思文已经从王承恩的口中得知了平台召对的重要性,所以他不敢托大,见了朱由检,连忙三跪九叩,口呼:“微臣大明天启四年省试举人叶思文,参见皇上!” “叶卿平身!”朱由检坐在御案后面,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谢陛下!”叶思文谢恩,起身,缓缓的退到一旁。 朱由检扫视了一遍前来参加平台召对的大臣,道:“朕今日招各位重臣前来平台,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商议海禁开与不开的问题。为此,朕特地宣了知海事的叶卿入宫,各位重臣若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让叶卿一一为你们解答。今日,各位重臣尽管畅所欲言,朕保证,不以言获罪。” “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吗?”叶思文暗暗叫苦。 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果然马上就到了,一个老大臣出班,痛心疾的说道:“启禀陛下,海禁乃是祖上定下的规矩,乃国之根本,万万更改不得啊!”老大臣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道:“老臣看你这年轻人,也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蛊惑陛下开海禁,动摇国之根本,惹出乱子来,你能负责得了吗?” 叶思文笑眯眯的说:“老大人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哼!”老大臣冷哼一声,不理会叶思文的假关心。 叶思文说:“老大人既然支持禁海,那敢问老大人,这海,如何来禁?” “自然是下严令,片板不得入海!”老大臣态度坚决。 叶思文笑了,说:“老大人说笑了,大明朝海疆万里,良港上千,‘片板不得入海’这条禁令恐怕行不通吧!” “你!”老大臣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哪里吹胡子瞪眼。 见对方答不上话了,叶思文开始侃侃而谈:“微臣倒是认为,一堵不如一疏,既然万里海疆禁不住,那么还不如不禁。” 老大臣被叶思文的歪理邪说咽得说不出话来,头扭到一边,不和再和叶思文说话。 见老大臣不到一个回合就折戟沉沙了,内阁辅李标笑盈盈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公子,你既然恳请陛下解除海禁,不知道解除海禁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李标不愧是在大明官场淫浸了数十年的老人,问问题问得是相当有水平。殿上其余的大臣都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盈盈的看着叶思文,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会怎样回答内阁辅的问题。 “回大人的话,微臣只能说,解除海禁于国有利。至于个人荣辱,则不在微臣的考虑范围之内。”叶思文十分巧妙的做出了回答,开玩笑,叶思文可是一个具有非常强大的审讯和反审讯能力的人,岂能轻易中套? 殿上的大臣有的会心的笑了笑,有的则撇了撇嘴。 “哦!于国有利,老臣不明白,还请叶公子教老臣。”李标依旧是一脸的和熙。 “李大人身为内阁辅,肯定知道大明朝的国库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吧!”叶思文才不会傻到正面应对呢!官场上说话都讲究迂回、婉转,不动声色的给对手下套。 像李标这样精明的老家伙,当然不会着了叶思文的道,他说:“我们今天所议,乃是海禁之事,就不说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开海禁就和国库缺的东西有关啊!辅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大明朝最缺什么?”叶思文得势,开始步步紧逼。 李标顿时语塞,国库缺银子,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李标不能亲口说出来,因为他相信,自己一说出来,面前这个年轻人便会借题挥。 “微臣无能!”李标向皇帝告了罪,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前来参加平台召对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找来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一个回合就把内阁辅给干趴下了。 见内阁辅败下阵来,一直反对开海禁的内阁次辅刘鸿训马上跳了出来,大大咧咧的说:“微臣来替辅大人回答叶公子的问题,大明朝的国库不就是缺银子吗?这开了海禁难道大明朝就能源源不断的得到银子?真是笑话。” 叶思文说:“开海禁就能得到银子这是不是一个笑话,微臣还不敢妄下评断。不过微臣倒是听说海外贸易十分赚钱,想那福建郑家,不过一隅海盗罢了,怎能船上千艘带甲之士上万?还不是因为他们做着海上的生意。您说是吧次辅大人?” 叶思文依旧采用迂回战略,用事实说话,事实胜于雄辩嘛! “诚如叶公子所说,海外贸易的确很赚钱。但是,微臣依旧不同意开海禁,因为商人逐利,许多海商借贸易之名,行资敌、通敌之事,这些事,朝廷上下都是知道的。”刘鸿训不服气,继续难。 叶思文冷笑,反问:“次辅大人,请问是不是不开海禁,资敌、通敌之事就不会生了?”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刘鸿训怒道。 叶思文道:“次辅大人,转移话题的是您吧!我们今日所议,乃是开海禁于国的利弊,开海禁于国之利,微臣相信各位大人都能看得清楚,开海禁,兴海外贸易,朝廷能从中收取关税,充实国库,大明朝国库充盈了,才有银子对外用兵。开海禁于国之弊,刚才次辅大人也说了,恐怕会有些不良商人会借机资敌、通敌。至于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微臣相信各位大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叶思文已经没有多大耐心和这些大臣扯皮了,他觉得只要你肯和这些大臣辩论,就算辩论十天也不一定把事情说得清楚,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说清楚,行就行,不行拉倒。 叶思文的一席话,引起了众位大臣的思考,现在大明最大的威胁是后金,最缺的是银子,有了银子才能打击后金,打击后金才能让大明朝长治久安,大明长治久安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才能戴得稳,至于些许癣疥之癖,实在是不足挂齿。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礼部的官员跳了出来,指着叶思文,大声的指责道:“荒谬,你这年轻人的观点,实在是荒谬。” 这下叶思文不干了,这观点就算不咋的,也不算荒谬啊! 不过有一个人比叶思文还着急,那就是朱由检,开海禁可是他和叶思文共同敲定的事情,眼看内阁就要通过了,现在突然跑来一个人说这事荒谬得很,他岂会高兴? 朱由检沉着脸问道:“李卿,你且说说叶卿的观点荒谬在什么地方?”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国之本,在农而不在商,若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废农从商,实在是舍本逐末,不可取啊!”李大人说得情真意切。 朱由检奇了怪了,说:“叶卿也没有说所有的人都要废农从商啊!” “启禀陛下,众所周知,小民逐利,若是海外贸易如同叶公子说的那般赚钱,难保这些无知小民会舍本逐末,皆去投机取巧,到时候,土地就没有人种了,大家吃什么?”李大人的歪歪道理倒是挺多的。 “那以李卿的意思呢?”朱由检有些愠怒的问道,这个家伙也太能危言耸听了吧!当我这个皇帝是白当的啊!要是人人都有本钱去做海外贸易,老子还会为了国库空虚而愁吗? 李大人说:“无他,海禁是万万开不得,行商是万万鼓励不得,立国之本,唯有鼓励农耕,这也是圣人之道。” 叶思文听不下去了,冷冷的说:“孔圣人可没有鼓励农耕这一说,要不是圣人的弟子中有个有钱的商人,圣人能周游列国?真是笑话。” 李大人瞪了一眼叶思文,并不理会,继续向皇上说:“陛下,圣人曰……” “好了、好了!”朱由检摆摆手,“李卿不要左一个圣人,右一个圣人了,你且说说,这国库空虚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李大人一个礼部官员,哪里懂什么充实国库的事情啊!他想了想,说:“微臣认为,应该继续加派辽饷……” “荒谬!” 这次大喊“荒谬”的是叶思文:“李大人,你说在下荒谬,其实你知不知道你更荒谬?” “什么?你竟敢说本官荒谬,本官什么地方荒谬了?”李大人气势汹汹的问道。 叶思文盯着李大人的眼睛,问道:“请问李大人,从天启朝开始,朝廷总共加派了多少辽饷?又收上来了多少辽饷?还有,这些辽饷最终摊派在了什么人的身上?” 李大人一个礼部官员,当然不知道具体的数据,嗫嚅道:“这、这,这是户部管的事情,本官不知道。” “各位大人,你们知不知道呢?”叶思文目光一扫,开始问站在殿上的列位大臣。 群臣沉默,都不愿意接招。 朱由检见没有人回答叶思文的问题,知道叶思文又一次取得了胜利,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叶思文取得的胜利扩大,他清了清嗓子,道:“众位卿家,你们有谁知道朝廷总共加派了多少辽饷,告诉叶卿。” 一直没有言的程国祥知道机会来了,出班,道:“启禀陛下,自天启朝开始,朝廷总共加派辽饷六百五十五万七千两,收上来的数目不足七成。由于北边普遍大旱,所以辽饷全部摊派在了江南地区,最终恐怕还是摊派在了平头老百姓的头上。” 程国祥说完,叶思文又向李大人问:“李大人,北方大旱,各地欠收,百姓现在已是苦不堪言,你还要加派辽饷,你心中还有没有百姓?现在西边已然不稳,你难道还要让更多的地方不稳吗?” “我……” 叶思文言辞犀利,李大人被咽得说不出话。 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是叶思文拿手好戏,他继续问道:“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问各位大人,现在为大明朝戍边的将士来自哪里?” “王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朱由检亲自点将。 兵部尚书王洽出班答道:“为大明朝戍边的自然是在各地卫所抽调的精锐,当然,还有一些募兵。” 兵部尚书的话一说出口,叶思文又将矛头指向了李大人:“敢问李大人,大明的儿郎在前线为国拼命,而朝廷却在后拼命的加派辽饷,搜刮他们的父老乡亲,你觉得这合情合理吗?你觉得这不让大明的将士寒心吗?” 叶思文一席话掷地有声,上到皇上,下到各位大臣,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热,这些年朝廷的政策,不妥之处的确太多了。 沉默,大殿上死一般的沉默,支持开海禁的大臣都暗自称赞叶思文,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反对的大臣则板起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启禀陛下,微臣支持开海禁。” 经过一阵沉默,终于有人说话了,众人一看,正是内阁辅李标。 第十一章、攘外必先安内 李标是内阁辅,也是这些反对开海禁的人的领袖,他都倒戈了,其他人自然也轩不起太大的风波。< [ “启禀陛下,微臣支持开海禁。” 紧接着,便是以毕自严为的户部官员出来表态,支持开海禁。 “启禀陛下,臣等也支持开海禁。” 兵部的大臣也不甘落后,跳出来表态。 官场上讲究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内阁辅和户部、兵部的大臣都开始松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反对。这些大臣都是人精,他们心里都明白,开海禁是皇上的意思,现在你给皇上添点堵倒是没什么,皇上当场不会怪你,可是往后可就难说了。 见群臣都同意了开海禁这件事情,朱由检脸上露出了和熙的笑容,向群臣说:“这开海禁乃是大事,马虎不得,具体怎样实施,还要众位卿家想办法才行啊!” 李标出班,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叶公子知海事,可以先让叶公子拟出条陈,再上呈陛下和内阁知道,到时候,再召集群臣议对。” 其余的大臣有些不解的看着内阁辅李标,叶思文不是让你下不来台吗?你怎么还向陛下举荐他啊!不过这些精明的大臣很快就明白了,李标这是在向叶思文示好呢!很明显,叶思文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赏识,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与其以后去巴结,还不如现在就示好呢!大臣们心中都开始寻思,要不要私下里去和叶思文拉拉关系。 朱由检对李标的建议很满意,微笑,道:“既然如此,就依了李大人的意思,大伴!” “奴才在!”王承恩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答道。 朱由检道:“拟旨,赐叶思文同进士及第,任户部郎中……” 一份圣旨很快便炮制完成,王承恩当庭宣读,除了封叶思文官,让他在半个月之内拿出一份可靠的方案之外,还让六部官员及锦衣卫要配合叶思文的工作。 众大臣听了圣旨的内容,纷纷感慨平台召对是一个升官的好地方啊!叶思文区区一介举人,平台召对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进士及第,正五品户部郎中,自己咋个年轻的时候就没有遇上这种好事呢? 自此平台召对结束,叶思文可谓大获全胜,开海禁的动议通过,自己升了官,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散了朝,叶思文自然而然的和毕自严为的户部官员走在了一起,他现在是户部的人,毕自严是他的上级。 毕自严高高瘦瘦,精神很好,看见叶思文毕恭毕敬的跟着自己的后面,说道:“叶公子啊!老夫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的哦!” “哦!毕大人,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下官?”叶思文好奇的问道,按说自己一介小小的举人,应该不会入户部尚书的法眼才是啊! 毕自严笑了笑,说:“一面镜子卖了二百万两银子,本官可是佩服得紧啊!” “全靠运气,运气!”叶思文讪笑道,那次的拍卖会的确是搞得有点大,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啊! 毕自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思文,说:“若是大明朝多几个你这样的年轻人,大明中兴有望啊!” “毕大人过奖了!”叶思文连忙谦虚。 毕自严笑着点了点头,很明显,他对叶思文有好感,不骄不躁,进退有据,老实说,朝中很多老大臣都不一定有他一半的沉稳。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叶思文将会在大明朝的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一群大臣刚要出午门,一个传旨太监匆匆跑来将叶思文宣了回去。 “这小子的圣眷很浓啊!”刘鸿训在李标的身后咕哝道。 李标看着叶思文的背影,笑了笑,不置一词。 按理说叶思文这样级别的官员是得不到皇上的单独赐宴的,但是架不住两人私交好啊!一起打过架,那战友情谊,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叶思文和朱由检的年龄相仿,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话题,想那朱由检也可怜,平时面对的不是老气横秋、腻腻歪歪的朝中大臣,就是奴颜婢膝、唯唯诺诺的奴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朱由检勤于政务,吃饭一般就在御书房里面,奴才们已经拾掇好了饭菜就等着陛下落座吃饭了。 朱由检是个节约人,平时的饭菜并不丰富,区区十二道菜而已,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肉食是猪、羊、鸡、鸭、鹅这些普通家禽家畜身上的东西,素食就是普通的时令蔬菜罢了。远远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厉害。 叶思文略微显得有些拘谨,开玩笑,皇帝请吃饭,就是再大胆的人也得收敛一些,即使是叶思文这种从现代来的人,也不能例外。 看着叶思文恭敬的样子,朱由检还是很得意的,不过朱由检是个有城府的人,并没有把得意直接表现在脸上。 午膳正式开始,朱由检先举起酒杯,道:“叶爱卿,朕在这里敬你一杯,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 “微末之功,不足挂齿!”叶思文自然知道朱由检指的是什么事情,也不推辞,和朱由检遥对酒杯,等朱由检把酒喝下去,自己才跟着喝。 两人喝完,在旁服侍的太监立马上去给两人斟酒。 朱由检端起酒杯,又道:“这第二杯嘛!祝贺今日将开海禁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谢陛下大力支持!”叶思文颔,举杯,遥对,继续喝。 “第三杯,朕也要叶爱卿,昨夜之事,多谢叶爱卿周旋。”朱由检微笑着说。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指的是张嫣的事情,他不敢托大,道:“陛下过誉,见义勇为乃我大明朝每个男儿的本份。” “还一个大明男儿的本份,爱卿说得好!”朱由检赞了一声,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昨夜之事,还望叶爱卿不要记在心上。” 叶思文的心思是何等的玲珑剔透,知道这是朱由检在警告自己不要把昨晚上的事情拿出去乱讲呢!他立刻装傻充愣:“陛下说的是什么事?微臣怎么不记得了。” 见叶思文如此上道,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朱由检力行节俭,但是皇上进膳还是一个慎重的事情,况且还是和臣子一起吃饭,礼节繁多,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虽然菜肴都是皇宫大内的御厨精心做出来的东西,但是叶思文依旧吃得直摇头,还说天下美食都在皇上的御厨房里呢!做出的菜肴还没有归田园居里的大厨味道好。 吃过饭,朱由检依旧没有让叶思文回去的意思,而是让他陪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朱由检在前,叶思文在后,两人默默的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面,赏花观景,谁也没有说话,除了一阵脚步声,一阵沉默。 “爱卿,治国不易啊!” 正当叶思文搞不清楚朱由检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朱由检突然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的对叶思文说了一句“治国不易”。 叶思文腹诽:“丫的不会是又要向我牢骚吧!还真把我当成最佳听众啦?” “微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叶思文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是表忠心的最佳时机。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自朕登基以来,内忧外患不断,外有后金、蒙古,内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有时候,朕真的不知道大明的出路在哪里?朕时常惶恐,这大明的几百年基业,会不会坏在朕的手里。” 叶思文对朱由检这倒霉孩子越来越佩服了,许多论坛上说崇祯皇帝这个亡国之君当得冤,其实他还真是有点冤,至少他比以前那些荒淫无道的亡国之君冤多了。 虽然知道崇祯皇帝的结果,但是叶思文总不能说你就是一个亡国之君吧!他只能安慰:“陛下洪福齐天,必能保得大明江山无忧。” 朱由检指着叶思文的脑袋,摇着头说:“你啊!你啊!怎么刚封了官,就和外面那些官儿一样了,尽拣好的说。朕要听你说实话,大实话。” 说到“大实话”,朱由检把声音提得老高,看来是有点激动。 叶思文突然伸直了腰杆,问道:“陛下真的要听真话吗?” “怎么?爱卿难道以为朕是那种不能直言纳谏的昏君吗?”朱由检有些生气的反问。 “微臣不敢!”叶思文连忙告罪,这当皇帝的说话就是有水平,tm的真是句句诛心啊!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只说,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言,朕皆赦免你无罪。” “既然如此,那微臣还真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了。”叶思文突然不再唯唯诺诺,恢复了平时意气风的状态。 朱由检明显感觉到了叶思文的变化,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朕认识的叶思文嘛! “陛下,有大明以及周边国家的地图吗?”叶思文不谈政治,先要一份地图。 朱由检大手一挥,吩咐王承恩:“大伴,给叶爱卿准备地图。” 很快,一张详细的地图挂在了御花园里的一座亭子里面。 叶思文走到亭子里面,指着地图,开始侃侃而谈:“陛下刚才说大明朝外有蒙古、后金这些外患,内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微臣深以为然。我们先说外患,先看蒙古,蒙古近年来一直在和后金争夺草场,加上本身内乱不断,已经无力和大明作战,蒙古这支外患可以先不管。我们再看后金,后金自建努努尔哈赤以来,一直压着大明打,萨尔浒一战,我大明精锐尽失,从此在于后金的大战中,我大明始终站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即使是大明名将袁督师,也只能在辽东保持一个不生不败的局面,所以后金,才是我大明朝的毒瘤,若不能早日去除,后果不堪设想啊!微臣一直在想,我幅员辽阔的大明为何不能打败一个只有弹丸之地的后金?微臣认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大明这几年的内患太严重了啊!” 听了叶思文的分析,朱由检也是扼腕长叹:“是啊!若是大明没有这么多天灾**,区区一个后金,岂能处处压我大明一头?” “对此,微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卖关子,讲!” “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们不妨先和后金议和,先将大明内部的事情处理好,等到时机成熟,再和后金决一死战。” 说起议和,朱由检的脸色突变,他一甩衣袖,厉声道:“叶思文,你大胆,太祖祖训,大明立国,绝不向鞑虏称臣纳贡,你难道连太祖的话也忘了吗?” 朱由检虽然声色俱厉,但是底气明显不足,作为一个勤奋的君主,他当然知道大明朝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无休止的战争。北边要和后金打,西边要和流贼打,可是大明空虚的国库已经经不起两面作战了。但是朱由检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有太祖的祖训,即使国亡,也不得向鞑虏称臣纳贡。 好像出来朱由检底气不足一般,叶思文肆无忌惮的冷笑起来,道:“既然陛下觉得微臣说的话不中听,那微臣就此闭口,绝口不再提议和之事。”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肯对自己说真话的人,朱由检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但是语气已经缓和多了,道:“朕需要一个理由。” 叶思文道:“陛下对议和之事其实不必介怀,陛下您且想想,古代的明君,有几个没有和外族议和的?大汉开国之后,几代皇帝一直和匈奴议和、和亲,唐高宗李渊起兵之时,向突厥称臣,唐太宗李世民也与突厥议和,可是他们到最后,不都把威胁中原的这些外族消灭了吗?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与外族议和,为中原大地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要知道,只要条件合适,农耕民族的恢复能力可要那些游牧民族强多了。现在大明朝内患严重,若是强行与后金开战,陛下能保证大明能胜吗?” 朱由检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叶思文掷地有声的说:“既然陛下知道结果,又何必意气用事,争一时长短?” 听了叶思文一席话,朱由检沉默了。 见朱由检不话,叶思文也沉默了,他现在小心肝还在“嘭咚嘭咚”的狂跳呢!虽然他相信朱由检不会落自己,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不是? 良久,朱由检道:“爱卿的话有道理啊!” 第十二章、国之干城 朱由检亲昵的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爱卿,自从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和朕说实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对朕说实话的人。 ” “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叶思文接着表忠心。 朱由检突然笑了起来,道:“爱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攘外必先安内’好!说得好!朝中大臣成天说西边的流贼是癣疥之癖,癣疥之癖,其实朕知道,后金远远没有流贼可怕,流贼才是大明朝最大的威胁啊!” “陛下圣明!”叶思文赞道,这声称赞倒是他自内心的,大明朝不就是灭在流贼手里的吗?若是没有李自成这伙流贼,满清能不能入关还得两说。 朱由检颇有些自负的说:“他们以为朕不知道吗?其实朕什么都知道,流贼之害,不在于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而在于他破坏了大明朝内部的安定,剿不胜剿,让人如芒在背,一刻也不得安宁,更不要说腾出手来抵御外族入侵了。” 叶思文接着朱由检的话说道:“所以,我们要腾出手来收拾后金,就一定得先把自己内部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把你的意见说出来听听。” 随着两人谈话的深入,朱由检对叶思文的称谓由叶卿变为爱卿,再由爱卿直接变成了你,这说明,在朱由检心底,已经把叶思文当成自己的心腹了。 叶思文颔,道:“陛下刚才说大明内患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臣以为现在只剩下两样了,一是流贼,二是党争。” “为何这样说?”朱由检问道。 叶思文道:“陛下圣明,先,关于阉党,这两年在陛下的大力打击下,阉党余孽尽扫,可谓大快人心,让朝中群臣,天下百姓看到了陛下的圣明,也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面对叶思文的称赞,朱由检只是微微笑了笑,不置一词,这两年这样的称赞太多了,听得他耳朵都生茧子了。 “其次,微臣认为流贼和大旱可以算在一起。”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对,若是没有大旱,人们都有饭吃,谁愿意冒着杀头的罪名去当流贼?你说说,对于流贼,你有什么好办法?” “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只惩恶,从者免罪。”叶思文说出了一个十六字方针。 朱由检点了点头,他对叶思文的十六字方针还是颇为赞同的,刚要出言叫好,却听叶思文又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 “哦!那长久之计是什么?”朱由检颇有兴趣的问道。 叶思文道:“微臣夜观星象,这北方的大旱,起码还要持续十年以上。所以,长久之计,还在赈灾治旱。” “十年以上的大旱?你确定吗?”朱由检觉得自己有点眩晕。 叶思文很肯定的说:“微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见叶思文说得恳切,朱由检也就信了个七七八八,朱由检认为叶思文学问如此好,会诸葛孔明那般能掐会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你心中有什么计划吗?” “有,先,我们必须与后金议和,节约每年的军费开支,将节约下来的军费开支用于赈灾,安抚各地流民,其次,大力兴建水利设施,一方面可以解决北方大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以工代赈,解决流民隐患。”果然,叶思文的回答没有让朱由检失望。 “嗯!流贼的问题解决了,你且说说朕该怎样应对朝中的党争。”朱由检迫不及待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找到治世能臣,有点小兴奋。 “还是那两个字。”叶思文神秘的说道。 “哪两个字?”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制衡!” 朱由检的眉头又皱起来,很显然,他的帝王心术还远远没有达到他老祖宗的水品,像嘉靖、万历这些混账皇帝,可都是懂得制衡之道的高手。 叶思文暗自摇头,崇祯皇帝虽然是明朝众多皇帝中最勤奋的一个,可惜他也是御下手段最差的一个,连简单的制衡之道都不会,活该他在歪脖子树上吊死。 叶思文现在心里挺纠结,今天的谈话,恐怕已经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了,要不要让朱由检变得更厉害一点呢?制衡之道到底教还是不教,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你的意思是,让朝中几个党派的实力保持相当,互相牵制。”其实朱由检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的聪明人。 叶思文赞道:“陛下圣明!” “难道就没有一个彻底解决党争的办法吗?”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他最忌恨的就是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叶思文反问:“陛下觉得有吗?” 朱由检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说:“朝中党争由来已久,太祖的时候就开始了,连英明神武的太祖都不能彻底解决党争,朕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叶思文道:“所以微臣认为,一堵不如一疏,既然堵不住,那就不堵,他们要争,就让他们争好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陛下你要做渔翁,居中制衡。” “对啊!你说得对啊!朕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好似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良久,终于见到曙光的人一般,他感慨一番,继续问道:“快说说,朝中党争该如何制衡?” 叶思文知道躲不过,说道:“陛下,现在朝中党争主要集中在东林党、齐党、浙党、楚党之间。万历年间,东林党一家独大,使得齐浙楚三家联合起来攻击他们,双方势均力敌,双方互相制衡,所以政务稳定。天启年间,阉党弄权,联合齐浙楚三家打击东林党,东林党式微,没有了制衡,阉党便肆无忌惮,破坏朝纲,实在是人神共愤。本朝初期,陛下为了打击阉党,大量启用东林党人,如今阉党已灭,齐浙楚三党也已经折戟沉沙,现在朝中又出现了一党独大的局面,东林党几乎把握了朝中的话语权,这对陛下来说,可谓十分不利。” “分析得有道理!”朱由检由衷的点了点头。 叶思文道:“如今陛下要做的,便是给东林党树立一个对手,给东林党一些掣肘,不让他们一家独大。” “朕到底应该怎么做?”朱由检迫不及待问道,他现在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知识的小学生,而叶思文则是他的启蒙老师,在他心目中,只要是他搞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在叶老师的嘴里得到答案。 得到朱由检的肯定,叶思文变得意气风,继续侃侃而谈:“其实现在正是陛下扶植新党的好时机,阉党覆灭,齐浙楚三党备受打压,以前依附在阉党和齐浙楚三党的官员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他们原先的上级已经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而如日中天的东林党根本不会接纳他们。还有朝中大多数不结党的官员,他们也熬得很辛苦,因为东林党总是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点,处处压着这些不结党的官员。微臣想,若是现在有个领军人物出现,他们一定会争相投靠。所以,陛下现在完全可以找一个忠心于陛下、忠心于社稷,而且有声望的官员来建立一个可以制衡东林党的新党。” 君臣二人就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面,为大明朝修建了一条崭新的路,历史的轨迹,将会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凉亭里,生重大的改变。 对后金的政策由接不妥协变成暂时议和;对流贼的政策由坚决剿灭变成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只惩恶,从者免罪,并且安抚流民,兴修水利,从根本上解决流贼的问题;对党争的政策由坚决打击变成疏堵结合,从中制衡。这三条后世评价甚高、影响了帝国命运的三个决策就在这座凉亭里,由两个涉世未深,却充满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制定出来,他们当时一个只有二十二岁,而另一个只有十九岁。 两个时辰之后,君臣二人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叶思文临走前,朱由检吩咐道:“爱卿,你回去将今日将今日朕于你所议之事,写出一份详细的条陈秘呈于朕,切记。” “微臣遵旨!” 朱由检笑了笑,对王承恩道:“大伴,送叶大人出宫。” “诺!”王承恩一如既往的攻击。 叶思文跪安,由王承恩领着,准备出宫。 “叶卿且慢,朕还有一事相询。” 叶思文刚走出几步,朱由检又叫住了他,叶思文折返回来,问道:“陛下还有何事不解,微臣一定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你觉得新党,有谁领导可以让朕放心?”朱由检笑眯眯的问道。 没想到朱由检会问这个问题,叶思文心思一转,知道这个问题十分尖锐,若是说错了,今天下午的努力基本上就算是白费了。叶思文想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保持缄默。 “怎么?”朱由检见叶思文不说话,问道,“叶卿心中难道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叶思文依旧保持缄默。 “朕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叶卿想不想知道是谁。”朱由检依旧是一脸和熙。 叶思文心中一动,暗道:“这朱由检不会是想把老子往风口浪尖上推吧!” “朕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叶卿你!” 叶思文果然没有猜错,朱由检看上的人选正是他。 “请禀陛下,微臣惶恐,微臣人微言轻,又过于年轻,恐怕难以担当此等重任,还望陛下另觅合适的人选。”叶思文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叶思文跟在王承恩的后面,慢慢的走在出宫的路上,他的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贴在了皮肤上,感觉很不舒服。 刚才,他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天威难测,朱由检临到最后的询问吓得叶思文出了一身冷汗。叶思文可以确定,朱由检之所以说他要扶植自己成为新党的党魁,那是因为他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有没有野心。 叶思文站在午门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皇宫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些皇帝是怎样挺过来的!”叶思文心中暗叹,然后看了看高大的午门,转身,大步的离开。 王承恩折返回宫,现皇帝又在开始批阅奏折,他亲自为皇上斟了一杯茶,轻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朱由检抬起头,看了看王承恩,问道:“叶卿刚才出宫的时候状态怎么样?” “唉!叶大人什么状态奴才没仔细看,只不过今天的天气好像有些热,叶大人的后背全湿了呢!”王承恩巧妙的回答了朱由检的问题。 “嗯!大伴,你阅人无数,你且说说你对叶卿的看法。”朱由检合起奏折,准备和王承恩讨论一下叶思文。 王承恩道:“叶大人乃是陛下的肱骨重臣,而老奴只是一个侍候陛下的奴才,哪里敢妄加评论。” 王承恩是属狐狸的,虽然嘴上说不敢妄加评论,其实已经评论了。 “肱骨之臣!”朱由检低声的念叨,“如此年轻,便已见识非凡,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陛下是怕驾驭不了他吗?”王承恩明白朱由检的意思,年轻、见识非凡、手下有一帮能打的兄弟,这些都是威胁,都是成为英雄所具备的条件。 朱由检笑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伴也!” “奴才倒是认为陛下大可不必担心。古人云:君以国士待之,臣以国士报之。只要陛下给他恩宠,想必他是不会起二心的。”王承恩慢吞吞的说,“再说了,若是他真有二心,也不会建议陛下开海禁,和后金,抚流贼,制党争了。奴才觉得,叶大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陛下办差。” “大伴,你平时很少为外臣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承恩道:“因为叶大人乃国之干城,是在实心实意的为陛下办事。” “国之干城!”朱由检笑了,对王承恩说,“大伴啊!其实你也是国之干城,朕是看明白了,即使满朝文武负朕,你也不会负朕。” 得到如此高的赞赏,王承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此时心里正想着快点回家,先用香皂洗净一天的污垢,然后静静的把玩那套精美的玻璃茶具。 第十三章、俺们现在是国企 “转转,转转,嗯!真是不错,表哥穿什么就像什么!正五品咯,比我爹只差两个级别了哦!”唐婉儿笑嘻嘻的帮着叶思文穿上刚送来的官服。[ < 虽然叶思文当不当官唐婉儿并不在乎,但是中国人千百年来形成的官本位思想深入人心,看见自己的未婚夫能意外的当上正五品朝廷命官,唐婉儿心中还是像吃了蜂蜜一般。 叶思文穿着胸前绣着白鹇的正五品文官官服,拿着笏板,装模作样的在穿衣镜面前转了几转,然后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嘻嘻的傻笑起来。正五品文官哦!相当于现代的什么级别?七品县令是正处级,五品至少得是厅级干部吧!看来古代是比现代好混啊!才来一年多,就混成了正厅级干部。 看着傻笑的叶思文,唐婉儿嗔道:“不就当官了吗?傻笑什么啊?” 叶思文显摆了一阵,便把官服脱了下来,道:“当官不当官的倒是不在乎,最主要是把海禁的问题搞定了,以后我们可就财源滚滚来了。” “都当官了还做生意?”唐婉儿不解的问。 叶思文捏了捏唐婉儿的鼻子,说:“对啊!不做生意我费老牛鼻子劲说动皇上开海禁干什么?不过现在我的身份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啊?”唐婉儿嘟着嘴问道。 叶思文指了指脑袋上的乌纱帽,说:“看见没,我以后就是乌纱商人了,代表大明朝去做生意,你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唐婉儿翘起大拇指,由衷的说。 叶思文换好平常的衣服,和唐婉儿一起出门,刚走到门口,便被一群人堵住了。堵他们的全都是远洋商号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比自己娶了媳妇还高兴。 见了叶思文,这些人都热情的叫了起来,有叫“少爷”的,有叫“大掌柜”的,有叫“叶帅”的,还有机灵的直接就叫“叶大人”。然后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一点规矩也没有。 看着闹哄哄的场景,叶思文也高兴起来,笑着用手压了压,说:“你们不要吵,要说什么派个代表出来。” 众人推攘了一番,最后派了和叶思文走得最近的石金锋来说事,石金锋挠了挠头,对叶思文说:“少爷,这群小子听说开海禁的事情朝廷已经同意了,还有你当了官,所以他们要让你请他们吃饭。” “这事啊!”叶思文故作犹豫,一脸为难,“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了……” 叶思文看着期期艾艾的员工,突然话锋一转:“这事我看成,今晚上去全聚德吃烤鸭去,不醉不归。” “好啊!”员工们大声的吼了起来。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待员工们安静下来,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兴奋啥?王迎,传我的话,为了庆祝开海禁,这个月远洋商号所有的员工,多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人群更沸腾,工人们感觉自己快要幸福死了,这老板,简直是太好了!许多工人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得紧紧的跟在老板后面,水里水里去,火里火离去,只要老板下命令,指哪打哪。 婆娑的灯影下面,叶思文正在挥笔写准备秘呈皇帝的奏折,他写一张,觉得不合适,丢了,再写,还是不合适,又丢了。 “唉!早知道要在明朝混,我学什么理科啊!”叶思文丢下毛笔,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叶思文有两个博士学位,可是叶思文的语文课本拉下多少年了,写白话文文章还凑合,写文言文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递给皇上的奏折,总不能用白话文来写吧?叶思文表示很苦恼。 “叶大人,怎么唉声叹气的呀?” 正当叶思文苦恼不已的时候,唐婉儿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来到了他的书案前面,笑盈盈的看着他。 “嘿嘿……没事!”叶思文接过唐婉儿手中的冰镇酸梅汤,牛饮一口,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声,他可不希望让唐婉儿知道他这个表哥连文言文都写不出来,哪还不穿帮了? 唐婉儿没有深究,她挽着衣袖,慢慢的磨墨,她的动作很优雅,很娴熟。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袖添香啊!叶思文在心底感慨了一声。 虽然红袖添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是叶思文却不能写下去了,他丢下笔,说:“表妹,别磨了,今晚上我写不出什么东西了。” “哦!”唐婉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停下磨墨,帮助叶思文收拾凌乱的书桌。 唐婉儿一边收拾,一边很随意的说:“表哥,今天家里来信了。” “哦!信里说了些什么?”叶思文心不在焉的问道,他现在正在专心考虑怎样提升自己写文言文的水品呢,没什么兴趣考虑别的事情。 唐婉儿小声的说:“姑父说,冬月初二是一个好日子,也是今年下半年唯一的好日子,要是再不……就要等到明年去了……” 唐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蛋越来越红。 “有什么关系吗?”突然提起这茬,叶思文还没有反应过来。 叶思文话一说完,脸蹭的一下就变得绯红,他突然想起唐婉儿为什么会提起这茬了。两人结婚的日子看来父母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的冬月初二。 两人都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叶思文不停的搓手,唐婉儿则摆弄着佩戴在腰间的玉佩。 对于唐婉儿的感情,叶思文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刚开始,唐婉儿吸引叶思文注意的是她的美貌,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喜欢美女是男人的天性,况且当时叶思文还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初男,对美女自然没有什么免疫力。 后来,两人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他们的感情始终是平平淡淡的,既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叶思文有时候甚至觉得唐婉儿在他的生命中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叶思文越来越觉得,自己最离不开的人居然是唐婉儿,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今晚上唐婉儿提起两人即将结婚,成为一家人的时候,他茅塞顿开,因为唐婉儿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在来到明朝,遇到唐婉儿之前,叶思文对家的感觉是模糊的。他是在爷爷的照看下长大的,从五岁开始读书,连幼儿园都没上,直接上一年级,白天上学,晚上上辅导班,父母工作也忙,两代人每星期见面的时间不会过一个小时。随着叶思文年龄的增大,两代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两代人几乎几年也见不上一面,更别谈交流了。 让叶思文有了家的感觉是在来到明朝以后,父亲叶景的谆谆教诲,母亲叶唐氏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唐婉儿无时不刻的牵挂,都让叶思文找到了家的感觉,刚刚唐婉儿提到结婚,居然让叶思文在这个原本他很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归属感,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其实,不止是叶思文对这段感情感到迷茫,唐婉儿也是一样。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将会是表哥的妻子,这是双方长辈早就约定好了的事情。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表哥叶思文并不是她的意中人。唐婉儿也喜欢偷偷的看《西厢记》,不过她喜欢不是书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张生,她喜欢的是白马将军,她觉得,只有白马将军那种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表哥叶思文和张生一样,虽然文采出众,相貌也是英俊可人,可是在唐婉儿喜欢的不是这种男人。她喜欢的是金戈铁马的将军,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两年前,表哥失踪,唐婉儿为此伤心难过过,但是她不是因为自己成了望门寡而伤心,也不是因为对表哥有特殊的感情,伤心难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表哥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而已。 一年之后,就在唐婉儿逐渐平复心情的时候,表哥叶思文又突然又回来了。作为亲密的玩伴,唐婉儿感觉失踪了一年的表哥变了,带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的表哥,刚毅、勇猛、有担当、够男人,总之一句话,现在的叶思文,才是唐婉儿理想中的意中人。 在看着叶思文做出惩治泼皮、揪出家贼、剿灭土匪、收编海盗这些事情之后,唐婉儿突然意识到,原来,表哥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将军。 “我……” 两人沉默良久,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还是男孩子脸皮比较厚,叶思文咳了一声,说:“表妹,你有什么话,你先说吧!” “还是表哥你先说吧!”唐婉儿推辞。 “表妹啊!你看我现在杂务缠身,这样吧!我尽快办完京城的事情,然后赶快回家准备,好吗?”叶思文拿出一副商量的口吻。 唐婉儿低声说:“嗯!全听你的。”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嗯!” 叶思文知道京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将唐婉儿送回房间,他径直来到李岩的房间,把李岩从床上拖了起来。现在他信得过,且可以写出文言文文章的就只有秀才李岩了。 “大半夜的让不让睡觉啦”李岩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 叶思文说:“别废话,穿上衣服跟我来。” “啊!”李岩打了个哈欠,边穿衣服,便问:“叶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火烧房子了?” 叶思文的眼睛一瞪,呵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知不知道什么叫无条件服从命令?没有读虎威团的军规吗?” 见叶大哥好像有些生气,李岩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穿好衣服,跟着叶思文来到了书房。 来到书房,叶思文把李岩按在椅子上,又把毛笔塞到李岩的手里,然后在桌子上铺上宣纸,他自己则开始磨墨。 “叶大哥,这是要干什么?”李岩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不要问,我等会给你说条陈,你把我说的整理成文章。” “叶大哥,干嘛不自己写?你是举人唉!我一个秀才写出来的东西能有你的好?”李岩一脸的委屈。 “读过虎威团军规吗?”“读过!”“军规第一条是什么?”“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我是不是你的上级?”“是!”“那不就结了。” “好了,你听好,第一条,朝廷现在的政策应该是攘外必先安内,和后金议和……” 李岩一听叶思文的话,吓了一跳,叶大哥居然提出和后金议和,他以为他是谁啊?仅仅是一个新晋的五品官员而已啊! 李岩犹豫了一会,还是狠下心来开始整理记录,一方面他不想再被叶大哥骂,另一方面他知道叶大哥是一个做事靠谱的人,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叶思文和李岩,一人叙述,一人整理记录,两人通力合作,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份洋洋洒洒的奏折终于新鲜出炉了。 今天晚上着实让李岩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叶大哥让他记录的,很有可能是大明朝即将实行的新政策,其中包括很多机密的东西,比如说对后金的政策转变,和对朝中党争的态度,这可都是朝中大佬才能关注的东西啊!自己的叶大哥关注这些干嘛呢? 李岩将写好的奏折用工整的楷书誊抄在了折子上面,吹干上面的墨汁,然后交给叶思文观看。 叶思文草草的看了一遍奏折,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叶大哥,这奏折是要面呈皇上的吧!”李岩吞着口水问道。 叶思文虎着脸,道:“虎威团的军规第二条是什么?”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李岩迅的回答。 叶思文点点头,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说:“小子,可要牢牢记住我们虎威团的军规哦!否则到时候叶大哥也保不了你。” “记住了。”李岩简洁的回答。 叶思文微笑,说:“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叶大哥看好你哦!”叶思文说完,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反正现在已经天亮了,走,和叶大哥一起锻炼去。” 李岩可没有叶思文那样好的精神,连忙推迟:“不了叶大哥,我要回去补觉,困死我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李岩有些小兴奋,叶大哥肯让自己参与机密要事,看来还是很重视、很信任自己的。想到这里,李岩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其实李岩哪里知道,他的叶大哥是因为不会写文言文才找他代笔的。不知道李岩知道事实真相之后会不会吐血。 第十四章、落魄的科学家 今天是叶思文到户部报道的日子,晨练之后,叶思文穿上官服,带着贴身侍卫石金锋和新收来的小厮王小林出了门。<〈( 他这五品户部郎中不是实缺,不用坐堂,今天去主要是拜见上官,顺便找几个参谋。 叶思文来到户部衙门,先去拜见了户部尚书毕自严,叶思文知道大明朝官场上的规矩,昨天晚上就吩咐下人送上了一份礼物去毕自严的府上。 虽然叶思文资历不高,毕自严还是对他很客气,一来叶思文会做人,礼数很周到;二来,叶思文既年轻,又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结交一下对自己没有坏处。 毕自严看过叶思文的任命书,在上面用了印,然后笑眯眯的将任命书还给叶思文,说:“叶大人,你我今后就是同僚了,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本官就是了,千万不要和本官客气。” “多谢毕大人关照!”叶思文说,“大人,您也知道,陛下任命本官为户部郎中,主要是为了开海禁一事,还望毕大人帮本官找几个知海事的人从旁协助。” 毕自严大手一挥,道:“没问题,本官让户部侍郎程大人协助你怎么样?” “那感情好,多谢大人了。”叶思文高兴的道谢,程国祥可是个十分有能力的官员,有他在从旁协助,一定会事半功倍。 毕自严笑了笑,这点小事表示不足挂齿,他拉起叶思文的手,道:“走,本官带你去见见我们户部的官员,混个脸熟,今后办事才方便。” 叶思文跟在毕自严的身后,逐一拜会了户部的各级官员。官员们都对叶思文很客气,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最近和皇帝走得很近,很得皇上赏识,今后指定是要飞黄腾达的,现在有机会就多亲近亲近,要不以后他高升了,想和他亲近都找不到机会。 在和户部各级官员见面的时候,叶思文挑选了两个文笔好的吏目和五个研究过算术的吏目,然后又找来了程国祥,准备成立一个专门制定开海禁政策的工作小组。 工作小组在毕自严的关怀下迅的组成,在户部衙门里找了一间空房子作为办公地点,名字就叫定议海事小组,程国祥任组长,叶思文任副组长,两个文书,五个算工。 由于是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凡是定议海事小组的事情,户部一律开绿灯,那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绝不含糊。 在衙门里吃过午饭,叶思文辞别程国祥,怀揣着昨晚上李岩写好的密折去见皇帝。 朱由检在御书房接见了叶思文,他一边看着叶思文呈上来的密折,一边微笑,很显然,叶思文呈上来的这份奏折很合他的心意。 看完,朱由检将奏折放在一边,问:“这奏折是爱卿连夜写的吧?” “回陛下,正是。”叶思文回答道。 朱由检深情的说:“爱卿为国操劳,真是辛苦了!” 要是别人得到皇帝的关心,肯定立马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可是叶思文不同,他知道朱由检继承了老朱家的特点,天性多疑,不轻易相信一个人,“崇祯五十相”就是这样来的。朱由检的关心,纯粹是为了邀买人心而故意做出来的,做不得真。 “为陛下办差,臣就是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叶思文连忙回答,语气中假装带着些许激动,几许感动。 看着感动得有些激动的叶思文,朱由检矜持的笑了笑,他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这种君臣之间和谐的气氛。 朱由检又拿起奏折,道:“爱卿在奏折上所陈述的意见,的确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事物繁杂,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依朕之见,还是先和后金议和为好。” “全凭陛下圣裁!” “不过!”朱由检的话锋一转,“朕却不知道与后金议和,应该从何下手,爱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可别糊弄朕,朕知道你的水平。” 叶思文道:“回陛下,微臣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嘛!议和不是我们一方说了算,微臣认为,我们第一步应该派出使节,先试探一下后金的态度,看他们有没有议和的想法。” “嗯!爱卿说得对,朕明天就在早朝上人群臣商议使节的人选。”朱由检赞同了叶思文的第一个意见,又问道:“爱卿,若是后金同意议和,我们该怎么做?若是后金不同意议和,我们又该怎么做?” “回陛下,若是后金同意议和,那么他们肯定会提出一系列条件,微臣认为,只要他们提出的不是让我们丧权辱国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他们,反正迟早,我们都是要对后金开战的,到时候这些条件自然就废了。” 早就知道朱由检会问这些问题,叶思文一早就把功课做好了,此时朱由检问起,叶思文自然是对答如流。 顿了一下,叶思文继续说:“若是他们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个同意的理由。” “什么理由?”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叶思文道:“后金骄傲的本钱,无非是两点。一来,他们的铁骑可以在关外纵横驰骋,战无不胜;二来,他们和蒙古关系很好,可以互为攻守,互为支援。我们只要破其一点,那么他们就没有了骄傲的本钱,自然就会乖乖的和我们议和。” “爱卿果然是天纵之才啊!”朱由检先赞了一句,道:“后金铁骑野战无双,我朝和他们打了数次,最多也就能维持一个不生不败的局面,所以后金的铁骑坚决不能去碰。我们和蒙古议和交好,就等于在后金的背后钉了一颗钉子,让他们如芒在背,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只怕后金就会主动前来议和了。哈哈哈……” 说到得意处,朱由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圣明!一语中的,微臣佩服。”叶思文出口称赞,这次称赞他是出自内心的,因为朱由检的想法正好和他一样。 听了叶思文的称赞,朱由检内心虽然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朕只是顺着爱卿的思路说下去而已。” 君臣二人谈了一个时辰,把与后金议和的事情商议好,叶思文这才告退。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因为叶思文昨晚上熬了一宿,微微感觉有些累了。叶思文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道理,也就不准备回户部衙门了,直接回家睡觉去。 叶思文出门从来不坐轿子,不是骑马就是坐车,由于马要拉屎,所以午门外是严禁停马车的。叶思文每次进宫,都把马车停在距离午门不远处的一座茶馆外面。 叶思文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他一身五品文官官服在京城一点也不起眼,根本引不起老百姓的注意,为啥?因为京城的官多呗!借用唐福的话说,那就是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 在离午门不远的一座茶楼里找到了石金锋和王小林,三人上了马车,石金锋驾车,王小林在车里侍候着。 石金锋是驾车好手,马车匀的在京城的大街上行走,很是平稳。夏季的下午让人很容易产生睡意,在平稳的马车里,叶思文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正当叶思文半睡半醒之间,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然后就是突然停顿。正在小憩的叶思文猝不及防,差点摔倒,还好王小林眼疾手快,将叶思文扶住。 “作死啊!” 叶思文刚要问怎么回事,车外便传来了石金锋沉闷的声音。 接着便有一个嚣张的家伙出来说话,一口的京片子:“丫的一边驾车玩去,那凉快那呆着去,爷的闲事少管,否则休怪爷对丫的不客气。” 人到中年的石金锋依旧是个火爆脾气,他开口骂道:“你他妈的啥意思?你的人来撞老子的马车,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看你们这样就是碰瓷的。” 看来石金锋对上次徐老太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啊! “你骂谁是碰瓷的?你骂谁呢?哎哟!” 估计是对方某个不知死的家伙对石金锋动手动脚的,被石金锋打了。 “好啊!丫的打人,以为我们北京爷们好欺负啊!” 随着石金锋动手,矛盾瞬间激了。 双方刚要动手,一个文弱的声音又传来:“赵老大,赵老大,你们不要打架,是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的,你们不要寻这位兄弟的晦气。” “你的事情等会再说,一边玩去!”一个粗嗓子大声的说道。 见真的要动手,叶思文坐不住了,撩开帘子,和王小林一起下车。 叶思文下车,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光着上身的壮实男子,身上刺龙画虎,一看就知道是京城的黑社会分子。黑社会分子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破旧袍子的人,看样子是一个读书人,一脸的落魄。 看样子是一群黑社会在欺负读书人,同为读书人的叶思文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叶思文皱着眉头,向黑社会分子们问道。 没想到对方车里居然下来一个五品官员,黑社会分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答话。 “怎么?都哑巴了?我家大人问你们话呢?”王小林狐假虎威的问道。 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做出来应对,正是刚才那个粗嗓子赵老大,他恭恭敬敬的说:“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大人您请,您请。” 叶思文指着黑社会分子和落魄书生,说:“本官不是说这件事情,本官是问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赵老大明白过来,连忙回答:“哦!这位宋公子欠我们一百两银子,小人们是来收账的。” “赵老大,我不是只借了你十两银子吗?怎么才两个月就变成一百两银子了?”不等叶思文说话,宋公子便在一旁不依不饶的质问。 听了宋公子的质问,一旁的人嗤之以鼻:“切!你难道不知道京城里放印子钱的规矩,利滚利,十两银子两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两银子。” “你们,你们也太黑了!”宋公子欲哭无泪。 只是一桩简单经济纠纷,叶思文本来不想管,但是听说对方姓宋,和宋海龙、宋娇同姓,自己帮帮他,以后也好在宋娇面前表表功。而且这京城放印子钱的黑社会也太有魄力了,利息高达百分之五百,太黑了,不管都不行。 叶思文向王小林道:“小王,拿十两银子给他们!” 王小林从怀中摸出两锭五两的银子,交到赵老大的手里,赵老大迟疑的看了看王小林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叶思文,不敢伸手去接。 “接着,宋公子欠你的钱本官帮他还了。”叶思文淡淡的说。 听叶思文这样说,赵老大连忙接过银子,口称谢谢。在道上混了几年,赵老大自然明白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虽然这次买卖没有赚钱,可是毕竟把本金收回来了,要是遇上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儿,别说拿回本金了,恐怕还得多出一点血才行。 见叶思文帮自己把账还了,宋公子感动得哗哗的,连忙上前道谢:“在下宋应星,谢大人出手相助,还望大人告知姓名和住址,等在下有了钱……” “你说你叫什么?”不等宋应星把话说完,叶思文拉着他的手激动的问了起来,宋应星啊!明末的大科学家啊!中国第一部百科全书的编撰者啊!这下可捡到宝了。 宋应星见叶思文如此激动,还以为叶思文在哪里见过他,道:“在下宋应星,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叶思文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说:“我叫叶思文,走我们回家去说,哦!宋兄怎么搞得如此落魄?” 叶思文最近又是得到皇帝赏识,又是升官什么的,在京城的名声很大,宋应星是听说过的,同样是举人,他还一度羡慕过踩了狗屎运的叶思文呢!不过让宋应星纳闷的是,自己和叶思文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表现得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对自己这样热情。 不待宋应星出言询问,更诡异的事情生。 “恩人呐!”听说对方是叶思文,赵老大突然跑到叶思文的面前,跪下,直叩,把地板叩得“咚、咚、咚”的作响,几叩下去,赵老大的额头便渗出了鲜血。 赵老大的作为把叶思文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平时好事做了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对这样的黑社会人物施恩啊!他如此诚心的叩,所谓那般啊? 叶思文制止了赵老大继续磕头:“别磕头了,起来说话,我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了?” 第十五章、去他娘的科考 赵老大起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恩人可是姓叶,讳思文,济南人,手下有一营如狼似虎的标兵,人称虎威营?” “了解得挺透彻的啊!”叶思文不动声色,心中警惕起来。(? 赵老大激动的说:“那就对了,你就是我老赵家的恩人。小人今天该死,不小心冲撞了恩人的座驾,还请恩人恕罪。” “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你家的恩人了?”叶思文不解的问。 “恩人一年前是不是在泰山山区的猛虎寨里解救了一批沦为奴隶的人,其中就有家父,家父时常把你老人家的名字挂在嘴边,家中还供奉着恩人的长生牌位呢!”赵老大的态度愈恭敬。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自己还真是他家的恩人,叶思文向赵老大摆摆手,说:“我们先走了,你回去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是,恩人慢走!”赵老大诺诺连声。 叶思文现在可没心思管赵老大等人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思全部在宋应星身上,他正考虑怎样把宋应星忽悠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呢! “长庚兄,走我们喝酒去。”叶思文拉着宋应星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他拉进了路边的酒楼。 叶思文一声“长庚兄”,让宋应星更糊涂了,叶思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字呢?宋应星百思不得其解。 进了酒楼,叶思文直接进了天字一号包间。吩咐小二捡店里的特色菜上,又要了一壶雨前龙井,这才开始和宋应星叙话。 “叶大人,您是怎样知道在下的?在下的意思是,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宋应星好不容易逮到叶思文给自己倒茶的空挡,出言询问。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长庚兄不要左一个叶大人,右一个叶大人的叫,太生分了,直接叫我的叶老弟就是了。” “可是我们本来就很生分啊!”宋应星有些哭笑不得,叶思文这热情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长庚兄说笑了,我早就想和长庚兄结交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为此,我们应当干一杯才是,来,小弟以茶代酒,敬长庚兄一杯。” 面对热情的叶思文,宋应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举起茶杯,和叶思文干了一杯。 叶思文放下茶杯,亲自提起茶壶给宋应星倒茶。一个正五品官员给一个未入仕的举人倒茶,着实让宋应星有些恐惧。 难道他想利用我?宋应星暗道。不过他迅的盘算了一下自身的资源,觉自己官没对方大,钱没对方多,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对方利用的。 宋应星不知道,他那充满奇思妙想的脑子,就是他最大的资源。叶思文打的正是宋应星脑袋的主意。 看着一脸疑惑的宋应星,叶思文笑了笑,说:“长庚兄现在心中肯定疑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哦!” “在下没才没学没名声,不知道叶大人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在下?”虽然觉得对方在自己身上图谋不到什么,但是宋应星依旧保持着警惕。 叶思文说:“我一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才名,二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学名,我只是听说长庚兄对各种工业技术和农业技术都很了解,所以……” 一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怫然不悦。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起饭当学徒。叶思文说自己对各种技术很了解,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啊! 宋应星也是个性格刚硬的主,他脾气一上来,全然不顾叶思文户部五品主事的身份,厉声呵斥道:“够了!难道你请我来这里就是来讽刺我的吗?虽说士农工商,农民和匠人地位比读书人底,可是没有农民你们这些读书人吃什么?没有工匠,你们这些读书人用什么?在下吃不起叶大人的请,告辞了,至于欠你的银两,在下会亲自送到你的府上。” 宋应星说完,起身,准备拂袖离去。 “长庚兄且慢!”叶思文见宋应星要走,连忙拉住宋应星的手挽留。 宋应星甩来叶思文的手,冷冷的说:“叶大人请自重,在下这做工的手,莫污了叶大人的手。” 叶思文哭笑不得,说:“长庚兄,你听我解释……” 宋应星根本不听叶思文解释,还是冷冰冰的说:“不用解释,还不是老一套?让在下远离农工,专心读书,行了,长庚受教了,告辞。” 活该你当一辈子的县学谕!叶思文腹诽道。 见宋应星如此不通情达理,叶思文的脾气也上来了,拦住宋应星的去路,疾风骤雨般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把我的话说完中不?” “请!”宋应星淡然道。 叶思文彻底没脾气了,说:“长庚兄,我没有看不起农民和工匠,相反我最尊敬的就是农民和工匠,其实我还是个商人,你说是不是瞧不起人的人?”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的语气和脸色缓和下来。 叶思文说:“我刚才有什么意思?我刚才什么意思也没有啊!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的好不好?其实我也是各种杂学的爱好者,只是想和长庚兄讨论一下技术方面的东西而已。” “啊!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是我错怪你了。真是对不住你!”宋应星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错怪了叶思文,连忙道歉。 叶思文指责道:“你啊!这性子也太急了点。” “呵呵……”宋应星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个一上等人自居的书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看不起农工商。刚才误会叶老弟的意思了,失礼了,还望叶老弟不要见怪啊!”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长庚兄乃是性情中人,和我很对路子啊!” 当下两人化解了误会,重新坐下,继续喝茶。 为了拉近关系,叶思文先从宋应星现在的生活入手,他问道:“长庚兄,你怎么搞得如此落魄?还借了印子钱。” 叶思文记得宋应星家中应该比较富裕才是,怎么会沦落到要借印子钱用的地步呢? “唉!说来话长啊!”宋应星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娓娓道来。 为了考崇祯元年的恩科,宋应星去年就来到了京师。宋应星平时的的兴趣爱好是各种杂学,所以八股文写得不好,于是他毫无悬念的名落孙山了。 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三、四年再考就是了。由于路途奔波,宋应星便没有回老家,而是在京城租了一间屋子,继续读书,准备下一次的考试。 在京城宋应星一直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直到几个月前飞贼关顾了他的住处,将他的盘缠偷了个精光,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给宋应星留下。 银子被偷,宋应星走投无路,在房东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放印子钱的赵老大,借了十两银子应急。有了银子,宋应星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让家里捎些银子来。可是等了两个多月,银子也没有捎来。 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宋应星估计,银子要不是在半路上被劫了,就是被捎银子的那个人卷了。 今天是约定好的还钱日子,可是宋应星哪里有钱还赵老大,于是双方便在大街上推攘起来。推攘过程中,由于赵老大不小心,差点被叶思文的马车撞到,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这些飞贼,当真可恶!你当时没报官吗?”听了宋应星的讲述,叶思文很是气愤的说道。 宋应星一摊手,说:“不是我不想报官,是我当时根本报不起官啊!顺天府衙门要一两银子的报官费。你想,我当时一名不文,拿什么报官去?再说了,报官也没用,京师几百万人,能查得出个什么?” “一两银子的报官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叶思文有些匪夷所思。 宋应星说:“报官费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是前顺天府尹王三告整出来的东西,专门对付我们这种外地人。不过现在顺天府尹换人了,这报官费也就没有了。” 一听是王三告搞出来的幺蛾子,叶思文立马来了兴趣,给宋应星讲了自己和皇帝一起大闹顺天府的事情。宋应星听得二楞二楞的,皇帝微服私访,遇上碰瓷的,然后还把顺天府砸了,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太具有传奇色彩了! “此等狗官,下场应当如此。” 听到叶思文说王三告被打得遍体鳞伤,丢进锦衣卫诏狱受苦的时候,宋应星不由得大呼痛快。 宋应星大呼痛快之后,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身边不是还坐着一位官吗?骂别人狗官,岂不是连叶思文也骂了。 “咳!”宋应星干咳了一声,“叶老弟,兄弟我失言了,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哦!” 叶思文豁达的说:“唉!长庚兄这话怎么说来着?长庚兄乃性情中人,很合我胃口。我现在虽然也是官儿了,可是我不是王三告那种狗官啊!” 见叶思文如此通情达理,宋应星对叶思文好感又上升了数十个百分点,就要达到顶点了。 小二很快便将叶思文点的酒菜端了上来,都是酒店里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垂涎不已。 叶思文为宋应星和自己斟上酒,然后端起酒杯,对宋应星说道:“来,长庚兄,为了今日你我有缘相见,小弟敬你一杯。” “能与叶老弟交上朋友,兄弟我真是三生有幸,干杯。”宋应星也是个豪爽人,既然误会揭开,心中就不会再有疙瘩。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的酒,酒席间,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科学方面的东西。叶思文是干什么的?学理化的啊!宋应星是干什么的?也是研究这些玩意的啊!两人有了共同话题,酒桌上的讨论声和笑声不断。 和叶思文谈了许久,宋应星终于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大明朝的读书人大多是研究八股的腐儒,想找一个在杂学上有造诣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至少宋应星在见到叶思文之前,就从来没有遇见过。 和叶思文一番谈话,宋应星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激情四射,叶思文提出来的观点实在是太新颖,太神奇了,让宋应星觉得自己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先进的世界。 宋应星心中震惊,其实叶思文何尝不是呢!他一直以为中国的科技之所以不达,是因为中国古代没有思想先进的科学家,可是他和宋应星一番攀谈之后才知道,中国古代的科学家不是思想不先进,而是思想太先进了,先进得让统治者受不了。而中国千百年的官本位思想,让这些可能改变世界的科学家就此埋没。 一顿酒喝下来,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就差没有当场斩鸡头喝血酒拜把子了。 “叶老弟……”宋应星喝得有些醉了,“叶老弟,你刚才给我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火铳、火铳可以连续射;大炮,大炮可以打、可以打到百里之外;船可以用机器带动;话、话可以传到千里之外,还有,还有人真的能飞上天吗?啊?水稻,水稻真的能亩产千斤?你、你没有骗、骗我?” 看着醉眼迷离的宋应星,叶思文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忽悠了这位历史上大大有名的科学家。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个。”叶思文说着,将一支远洋铁厂造的六连左轮手枪递给了宋应星。 宋应星接过左轮手枪,用迷离的醉眼细细的观摩起来,扳动机头,扣动扳机,打开转盘,左右打量枪身和子弹。 看完六连左轮手枪,宋应星由衷的赞道:“精美,精美,太精美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精美的火铳,太精美了……” “长庚兄,你现在相信我了吗?”叶思文真诚的问道。 宋应星诺诺连声:“信了,信了,你说的话我都姓了。”宋应星说完,热情的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叶老弟,告诉我,怎样才能实现你说的那些事情?” “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需要很多人才能办到,我现在需要一个帮手,长庚兄,你愿意帮我吗?”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用真诚的眼光盯着宋应星的眼睛。 宋应星一拍桌子,道:“好!以后我就跟着叶兄弟干了,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只要叶老弟一句话,当哥哥的绝无怨言。” “那长庚兄的科考?” “去他娘的科考,老子不干了!” 第十六章、细节决定成败 酒后才显真性情,听了宋应星的话,喝醉了的叶思文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道:“长庚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小弟佩服,佩服!” 叶思文说着,想要拍拍宋应星的肩膀以示鼓励,却没想到拍了个空,原来宋应星已经喝醉了,顺着椅子滑下去了。 叶思文见宋应星醉了,自己也就要站不稳了,于是向外面喊道:“来人啊!回府。” 石金锋和王小林连忙进来,看见屋里的情景,便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什么都别说了,石金锋连忙上前将醉醺醺的叶思文扶住。 “少爷,这穷酸怎么办?”王小林指着躺在地上打呼噜的宋应星问道。 叶思文眼睛一瞪,呵斥道:“什么穷酸?叫宋先生!把他一起接回府里好生安顿,若是有半点怠慢,仔细你的屁股。” “是、是,小的失言了!”王小林连忙承认错误,他刚刚升级为少爷的贴身小厮,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能把东家得罪了。 石金锋和王小林先把叶思文扶到马车里安顿下来,这才回来扶宋应星。 “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少爷如此看中他?”王小林怎么也没有看出这个落魄的家伙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石金锋笑了,淡淡的说:“小王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什么?”王小林不解的问。 石金锋道:“少爷最大的本事就是相人,只要他说这人有本事,那这人就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你以为少爷为什么让你当他的贴身小厮,就是看中了你处变不惊的本事。还有,你知道少爷最喜欢说的话是什么吗?” 王小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大明朝最缺的是什么?人才!”石金锋笑呵呵的说。 王小林看着醉梦中的宋应星,思索着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他当然不知道,这位落魄的醉猫,将会改变整个世界的科学进程。 宋应星做了很多梦,一会儿他梦见自己坐在一辆不用马拉的车上飞驰,过一会儿他又梦见自己手持一个奇怪的机器,和千里之外的家人通话,父亲的谆谆教诲,母亲的牵肠挂肚,妻子的温言细语,在他的耳边是那样的清晰。最后他梦见自己正驾驶着一架可以飞行的机器在九天之上遨游…… “哎哟!”宋应星突然觉得自己从九天之上跌落,摔得一身生疼。 宋应星睁开眼睛一看,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根本没有从九天之上掉落,而是从床上掉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后背,四处的打量了一番。 宋应星觉他住在一间很装饰很豪华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是很少见的真丝鸭绒被,屋里摆着家具也全是精美的楠木家具。桌上还摆着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宋应星认得,这东西正是现下京城权贵圈中最流行的玻璃茶具。 虽然是炎热的夏季,但是房间里却是凉悠悠的,宋应星仔细一看,原来房间的四周有冰炉子,里面的冰块正在慢慢的融化,把房间里的热气带走。 宋应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在这样凉爽的房间里略微感觉到有些冷,他看了看床边,一套月白色的文士长衫正静静的摆在床边的衣服台上,很明显,衣服是为他准备了。 宋应星穿上衣服,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样豪华的房间,可不是自己这个一名不文的穷光蛋可以住得起的。 宋应星仔细的想了想今天生的事情,这才记起和叶思文在酒楼里喝酒的事情。他还记得叶思文给他说了许多先进的技术,让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最后叶思文还邀请他一起去完成这些科技创新,而且自己似乎已经答应了。 “到底要不要帮他呢?”看着房间里豪华的装饰,宋应星犹豫起来,“他一个五品官员,竟然能住上这么豪华的住宅,恐怕是个贪官吧!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绝不能助纣为虐。” 宋应星想到这里,抬脚便要离开。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叶思文才当上官几天啊!不可能这么快就贪了这么多银子,自己还是问清楚一点再做决定,可不能再冤枉别人了。 宋应星踱回桌子边,从玻璃茶壶中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 茶水下口,宋应星突然愣了,因为他喝到的不是茶水,而是温热的、能缓解酒后头疼的醒酒汤。 宋应星摇了摇头,这个叶思文,连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心也忒细了些。 正在宋应星感动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清秀的丫鬟推门进来,一个丫鬟手中的托盘里放着洗漱用品和水盆,水盆中的水汽蒸腾;另一个丫鬟的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壶茶,还有几样制作精细的点心。 “宋先生,您酒刚刚醒,先洗洗脸吧!”端着水盆的丫鬟将毛巾打湿、拧干,双手递到宋应星的手里。 宋应星家里虽然富足,可是从来没有让丫鬟侍候自己洗漱,此时让两个丫鬟侍候着,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毛巾递到面前,总不能不接吧!那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宋应星只好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语无伦次的说:“哦!谢谢。” 宋应星洗过脸,本想自己去洗毛巾,却被丫鬟一手夺过,道:“宋先生,奴婢来就是了。” 丫鬟又侍候着宋应星把凌乱的胡子和头打理了一下,递上漱口水,洗了洗满嘴的酒气。 经过一番洗漱,宋应星的落魄之气被洗刷掉,英气顿现,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文士形象。 这边刚刚洗漱完毕,另一个丫鬟又将倒满茶的茶杯递到了宋应星的手上,道:“宋先生,我家表少爷说,您醉得厉害,醒了最好喝杯茶,吃点点心,那样对身体好。” “你们怎么知道我醒了?”宋应星喝着茶,有些纳闷的问,他醒来连声音都没有出来,怎么这些丫鬟这么快就知道他醒了。 其中一个丫鬟笑盈盈的说:“我家表少爷吩咐过,让我们过一刻钟便来看一次先生醒没有。” “哦!你家表少爷费心了。” 叶思文这样关心宋应星,宋应星不觉得感动那是骗人的,他此时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对方是什么?朝廷的正五品官员,皇帝眼中的红人。自己是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懂得各种杂学的举人罢了。叶思文如此对待自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是很有诚意的。 感慨之余,宋应星向丫鬟问道:“你们家表少爷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他,成吗?” 丫鬟笑着回答:“我家表少爷昨晚上办了一夜公,今天中午又喝了酒,此时还没有醒呢!宋先生且等等,等我家表少爷醒来,我们就来通知您。” 宋应星开始听丫鬟叫叶思文表少爷,他就知道自己错怪叶思文了,叶思文在京城根本没有房产,此时也是客居在舅舅家里。此时听丫鬟说叶思文昨夜彻夜办公,他就更悔恨了,彻夜办公,此等勤勉的官员,大明朝百年难遇啊!自己居然还猜忌他,真是该死! 宋应星话中有些激动:“好,让你家表少爷好生休息,等他醒来,一定要来通知我啊!” “宋先生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家表少爷醒来,第一个就来通知你。” 丫鬟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熙的微笑,这让宋应星感到很温馨。 此时,叶思文正在唐婉儿的房间里和唐婉儿大眼瞪小眼。 其实叶思文已经醒来了一会儿了,他之所以不急着去见宋应星,而是先让丫鬟们去照顾宋应星,就是要让宋应星感动,让他在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觉得自己很有诚意。很明显,叶思文的罪恶目的已经达到了,单纯的宋应星已经被他感动得哗哗的了。 “表哥,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那个宋应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他醒了你不直接去见他啊?”唐婉儿连珠炮似的质问叶思文。 叶思文眼睛一眨,说:“天机不可泄露!” “好啊!”唐婉儿娇嗔道,“你居然对我也留一手,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面对蛮不讲理的唐婉儿,叶思文只能报以苦笑,埋头喝茶。 见叶思文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唐婉儿用指头点了点叶思文,说:“我还不了你肚子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不就是要让那个宋应星觉得你很仁义吗?还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表妹,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什么叫我让人觉得我很仁义,我本来就很仁义嘛!”叶思文一脸的无辜。 唐婉儿眼睛一瞪,道:“不管怎么说,承认不承认吧?” “嗯!承认,承认。表妹就是表妹,果然聪明!”叶思文无奈,向唐婉儿挑起了大拇指。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这为宋先生让你如此看中,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唐婉儿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又犯了。 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找打!”唐婉儿扬起了粉拳。 晚饭的时候,宋应星终于又见到叶思文了,叶思文为,李岩、石金锋等人都来作陪,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几人围在一张圆桌周围,开始把酒叙话。 由于叶思文和宋应星酒才刚刚醒,所以晚上就不喝烈性的白酒了,而是开了一瓶由远洋商号旗下的葡萄酒厂生产的红葡萄酒。 淡红色的葡萄酒倒在高脚玻璃杯里,在烛光的反射下,散出温和的光芒。 宋应星不由得感慨一声:“还是叶老弟懂得享受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果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葡萄酒这玩意,宋应星是见过的,从大明朝的西边贩运过来的东西,可值不少钱,再加上葡萄酒是用玻璃瓶子装的,那就更值钱了。叶思文为了招待自己,也算是下了大本钱了。 看着宋应星一脸的感慨,叶思文问道:“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小弟准备的酒菜太奢侈了些?” 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直接,倒是让宋应星有些尴尬:“唉!这话怎么说呢……” “扑哧!”不等宋应星把话说完,李岩就在一旁笑开了。 “李公子,你笑什么?”宋应星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岩。 李岩止住了笑,说:“宋大哥不必多心,小弟不是笑你,小弟笑的是叶大哥。”李岩说完,转头向叶思文道:“叶大哥,我都不惜说你,你招待客人也忒小气,这葡萄酒值多少钱?一两银子不到吧!你居然也拿得出手。还好意思问客人酒菜是不是太奢侈了。” 听李岩说葡萄酒只值一两银子,宋应星颇有些动容:“李老弟,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别说这酒了,就是这玻璃酒壶,也不止值一两银子啊?况且这运费,也不低吧!” 一听宋应星这样说,李岩又笑了起来,道:“宋大哥,你还真以为这是正宗的西域葡萄酒啊?这葡萄酒和玻璃瓶子都是叶大哥他们自己生产的,造价绝对不过一两银子。” “李老弟说的是真的?”宋应星将头转向叶思文,难以置信的问。 叶思文微笑点头,说:“只要大家觉得好吃,好喝,好用就行了,至于这东西价值几何,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大哥,你说是不是?” 宋应星点了点头,端起高脚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只觉十分美味。 “这酒酿得好!”喝了一口葡萄酒,宋应星竖起大拇指称赞。 李岩奇道:“宋大哥还会酿酒?” “会一点儿。”宋应星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微笑着回答。 李岩道:“宋大哥果然博学多才,着实让小弟佩服,小弟先敬你一杯。” 宋应星举起酒杯,两人的酒杯轻轻的挨了一下,然后一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了肚子。 叶思文看着牛饮的李岩和宋应星,开着玩笑:“李岩,葡萄酒虽然便宜,可是也不是你这种喝法呀!葡萄酒的细细的品才行。” 李岩嘿嘿一笑,不置一词。 几杯酒下肚,宋应星开始慢慢的融入了叶思文他们的团体,双方都是些豪爽人,话题自然不会少,一来二去,这就,便又喝大了。 叶思文看着和自己人融洽相处的宋应星,嘴角微微上扬,熟话说细节决定成败,要收服一个人的心,先就要从他身边的小事开始做起。 第十七章、大手笔买官 经过一番友好、诚挚的交流,叶思文成功的把宋应星拉上了自己的贼船。宋应星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答应叶思文加入远洋商号,以远洋铁厂为基础,成立一个科学实验室,负责研各种各样实用的新式机器。 宋应星是个急性子,和叶思文达成协议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济南的远洋铁厂筹备研小组。 叶思文知道宋应星的性格,也不挽留,亲自安排了两个虎威团警卫连的士兵护送宋应星去济南,并且开出了一份远洋商号的正式聘请合同。又顺便写了两封信让宋应星帮忙带回济南,一封信是给自己的父亲叶景,另一封则是给在济南主持远洋商号大局的马欣惠。 送走宋应星,叶思文便忙了起来,玻璃和香皂已经开始在京城正式售,销量喜人,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门槛都快要被京城的达官显贵们踩破了。 自从周亮这泼皮在远洋商号门后折戟沉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远洋商号的主意。不清楚内情的人都以为远洋商号的后台硬着呢!连锦衣卫都可以调动,那他背后的老板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远洋商号当局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不否认也不承认。事实证明,就保持着这种神秘感,反而更让人产生敬畏感。 远洋商号的一摊子事情自然有北京分号的人负责,叶思文现在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开海禁上面,整天早出晚归,带着海事小组一帮成员商议着该怎样开海禁才能使朝廷受益。 十天之后,海事小组终于完成了工作,一个完美的方案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 开海禁一共分为几步走,第一步,成立海事衙门,与吏、户、工、礼、兵、刑六部等同,设正二品海事尚书一名,正三品海事左右侍郎,从九品司务二人,设海事衙门司务厅,设管理几个通商口岸的正五品郎中,其余还有些微末小吏,都有设立。 海事衙门成立之后,便实行第二步,开设通商口岸,在通商口岸设市舶司衙门,职掌检查进出口船舶蕃货、征榷、抽解,贸易诸事,设正五品市舶司提举,下辖吏目若干。设市舶司缉私千户所,职掌缉私之事,设正五品千户一人,从五品副千户二人,从六品镇抚二人,正六品百户十人,下辖水兵五百,缉私快捕五百,缉私快船十艘。 第三步,成立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一支,职掌缉私、护航、剿灭海盗等事,设正三品水师提督一名,正四品水师管带二十名,下辖水兵若干,大型战舰二十艘,小型战舰若干。 经过一番斟酌,叶思文等人决定先开通五个通商口岸为试点,若是效果好,则继续增设通商口岸,若是效果太差,则该立他法。 准备开设通商口岸的地址分别是,天津、日照、上海、福州、香港。其中香港在天启年间被英吉利的红毛鬼子租借了,可是叶思文力主将香港收回,开设通商口岸,就是要和红毛鬼子开兵见仗,也再所不惜。 第二天,直接将方案交到了朱由检的案头,朱由检仔细的看了,觉得甚是满意,当即大笔一挥,同意了叶思文他们制定出来的方案。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挺令人苦恼的,啥问题?国库没钱呗!开设一个新的衙门,肯定少不了要用钱,组建海事衙门,要钱;设五处立市舶司衙门,要钱;设立市舶司缉私千户所,要钱;沿海的水师卫所已经不堪使用,重新组建海事衙门水师,也要钱。 可是现在的大明朝国库里哪还有钱啊?国库不是寅吃卯粮就是用皇帝的内帑填窟窿,要钱没有,要人倒是还有一大堆! 朱由检独自苦恼,突然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肯定有钱,先“借一笔”来用用再说。 叶思文忙了十几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挡在家里休息。传他进宫的人就来了,依旧是皇帝陛下最亲密的伙伴王承恩来宣他。 叶思文早已经不动声色的用宝贝把王承恩砸倒了,现在两人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互信关系,凡是宫里有什么消息,王承恩都会不动声色的告诉叶思文。 王承恩是聪明人,叶思文也是聪明人,两人在正常的谈话中,往往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一般人听了,都会以为他们是在闲聊。 当然,想在王承恩这种近臣手中买消息,不仅仅需要真金白银,更需要各种各样的宝贝,恰恰叶思文手中有许多王承恩感兴趣的报备,什么夜光杯、葡萄酒、香皂、神兵利器,都是王承恩的最爱。 叶思文和王承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王承恩见四处无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叶大人,你知道吗?陛下最近老是喊头疼,咱家听着都心疼啊!” “陛下为国操劳,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啊!不知陛下为何事操心呢?不知道我等做臣子的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叶思文借坡下驴,和王承恩聊了起来。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银子给闹的,国库空虚,陛下也没办法啊!” “哦!这的确是个问题。”叶思文随口答道。 两人就说了这么两句便不再交谈了,简短的谈话,已经让叶思文心领神会了,陛下这次召自己进宫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银子的事情,国库没银子,但是组建海事衙门需要大量的银子,而开海禁又是自己提出来的,看来这次得大出血了。 果然,见了朱由检,朱由检就用手揉着脑袋瓜,向叶思文说:“爱卿,不知道怎么回事,朕最近这头疼得是特别厉害。” 叶思文知道这是朱由检为了敲诈自己,故意做戏给自己看呢,不过他还是一脸的关切,道:“陛下身系万民福祉,可要保重龙体才是啊!” 朱由检拿出开海禁的方案,说:“爱卿,你呈上来的方案朕看了,甚合朕意。明天早朝再让群臣议议,若是群臣没有意见,那就照你的方案来办。若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 叶思文道:“谢陛下,不过这个方案户部几位大人都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并非微臣一人之功。”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既然是群策群力,那朕自然都会奖赏,只是……” 叶思文专心的听着朱由检说话,等着他开口问自己要银子呢!叶思文已经给朱由检准备了五十万两银子,不过,这五十万两银子可不好拿,想要银子,得拿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来换,远洋商号的生意重点全在海外,若是让一个不懂事的人来当尚书,那可危险得很。 叶思文已经想好了,用五十万两银子给自家老爷子买个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并且顺势把自家老爷子推上新党党魁的位置。以后说不定还能入阁,当当内阁辅什么的,实现老爷子年轻时期的政治抱负。 “算了,些许繁务就不提了。” 叶思文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可是朱由检那边却不提这茬了,也许是他在卖关子,也许他是觉得开口向臣子借钱不好意。 这样一来,叶思文可不干了,自己都准备好了,你现在打退堂鼓,那可不行。 既然朱由检不提了,叶思文就主动出击:“陛下,微臣知道您有心事,但是您却不愿意对微臣说,难道您信不过微臣?” 若是旁人说这话,肯定得被皇帝骂成是妄揣上意,可是叶思文不同,叶思文是皇帝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朱由检指着叶思文,道:“爱卿果然是个人精,连朕心怀心事都被你看出来了。”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想实心实意为陛下办差而已。”叶思文说得很诚恳,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爱卿说得是,朕的确是有心事。” “陛下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微臣听听,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叶思文态度诚恳,十分的诚恳。 “还不是因为银子的事情。”朱由检受到了叶思文的鼓励,终于把自己却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丢脸的,大明朝常年对外用兵,缺银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那年不缺银子了,倒是一件稀奇事情。 叶思文知道此时还不是表忠心的时候,他说:“陛下放心,只要海禁一开,市舶司成立,银子便会滚滚而来了。” 朱由检笑了笑,一摊手,道:“爱卿说得对,是这么个理。不过,朕现在得要有银子去开海禁,成立海事衙门,市舶司才是啊!” “原来如此!”叶思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朱由检笑眯眯的问道:“爱卿,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朱由检的话说完,君臣二人都沉默了,朱由检温和的看着叶思文,希望他主动提出来借给朝廷银子,就可以不用自己开口了。 虽然此事早有定论,但是叶思文依旧做沉思状,似乎是在用心思考这件事该怎样解决。老朱家的人狠着呢!有沈万三的前车之鉴,叶思文可不愿意成为沈万三第二,要送钱给朝廷花,得低调的送。 叶思文这种表现,给朱由检一个错觉,让朱由检觉得,叶思文内心正在痛苦的挣扎,这钱是给呢?还是给呢? “陛下!”良久,叶思文终于开口说话了,“成立海事衙门之事,坚决不能因为没有钱就停下来,微臣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倒是还有些积蓄,微臣愿意全部捐给朝廷,以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朱由检松了一口气,这叶思文还真是上路,主动捐出财产。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朱由检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还假装推迟一番:“爱卿一家能有多少银子?成立海事衙门,至少需要百万两银子,朕看还是算了。” “陛下,微臣愿意拿出全部身家,五十万两银子捐给朝廷。”叶思文报了一个巨大的数字。 “五、五、五十万两?爱卿,你说的是真的?”朱由检有些激动,他本来只打算敲诈叶思文一、二十万两银子就是了,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大方,直接给了五十万两银子。 叶思文道:“陛下,欺君可是要凌迟处死的大罪,若是微臣凑不出五十万两银子,甘愿承担欺君之罪。” “爱卿果然是大明朝最忠心的臣子啊!若是外面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能有爱卿一半,我大明何至于此?”朱由检情真意切的感慨。 叶思文颔,道:“这些都是身为臣子该做的。” “好,好啊!不过爱卿,你把你所有的身家都捐给了朝廷,以后该怎么办啊?”朱由检关心的问道。 呸!这点钱就想让老子破产,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在远洋商号一个季度的分红都不止这个数,叶思文心中暗自鄙夷朱由检的土条。 虽然心里鄙夷,但是叶思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面对朱由检的问题,他大义凛然的答道:“回陛下,微臣以为,国家乃大家,自家乃小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关键时刻,人人都应该舍小家而顾大家。” “好一个人人都应该舍小家而顾大家!”朱由检激动得大声叫好。 对于叶思文,朱由检是彻底的放心了,你看看人家叶思文的觉悟,再看看朝中群臣的觉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朝中群臣别说驷马难追,就是八马、十六马也赶不上叶思文的一半。 “都是同殿为臣,咋个做人的差距就恁个大呢?”朱由检心中暗自嘀咕。 朱由检道:“既然爱卿肯拿出五十万两来帮朕解决燃眉之急,那朕也不能落后。大伴,传旨,让朕的内帑出五十一万两银子,与叶爱卿五十万两银子凑成一百零一万两银子,用与组建海事衙门。” “诺!” 朱由检吩咐完,又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叶爱卿,等海禁开了之后,朕永远免除你的关税!” 完了,买官的银子用来提前缴关税了。 叶思文心思转动,道:“陛下说笑了,本朝官员不得经商,微臣以后都不会经商了。” “哦!这样啊!那朕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呢!”朱由检回过神来。 叶思文问道:“不知道陛下对于海事衙门尚书的人选,心中有没有定论?” 第十八章、又添虎将一员 提到这里,朱由检心中一动,看来叶家的人是想出来做官了,不就是一个新建衙门的尚书吗?看在五十万两银子的份上,给了。 朱由检和颜悦色的问道:“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认为,海事衙门主要是管理商事,所以,还是要找一个懂商事的人来当尚书为好。”叶思文也直接,懂商事的人,不就是他们叶家父子吗? “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这大明朝既懂商事,又有功名的人很少啊!”朱由检需要叶思文主动提出来。 叶思文道:“微臣倒是认识这样一个人。” “说!”朱由检大手一挥,让叶思文直接说。 “大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叶景,叶文扬!”叶思文直接报出了自家老爷子的名号。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叶文扬是你的父亲吧!”朱由检的连慢慢的冷了下来。 叶思文似乎没有感到皇帝陛下的心情正在变坏,依旧平淡的回答:“回陛下的话,正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朱由检变得暴怒:“你大胆,朕新开衙门,你叶家就想着安插人进来了,五十万两银子就想买尚书的位置,你当朕没见过银子吗?此等捐赠,朝廷不要也罢!” 面对朱由检狂风骤雨般的质问,叶思文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知道这是朱由检在做戏呢!朱由检需要自己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让老爷子入仕的理由。 等到朱由检质问完毕,叶思文才悠悠的说道:“陛下,微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古乃有之。若是陛下认为臣下做得不对,大可摘了微臣透顶的乌纱帽。” 叶思文说着,双手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上前递去。 良久,朱由检亲自将叶思文手中的乌纱帽接过来,又亲手戴在了叶思文的头上。 朱由检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朕刚才激动了,爱卿莫怪,的确,这海事衙门尚书一职,非叶文扬莫属。” 既然叶思文已经给了自己理由,朱由检有了台阶下,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谢陛下!” 叶思文出了午门,才觉自己的背后又和往常一样,凉飕飕的一片。他面对的不是一位开明的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位善于猜忌的封建皇帝,一旦应对不善,搞不好就落一个身异处的结局。 朱由检现在还太年轻,二十不到,虽然御下手段不高,可是已经颇有威势,真不知道再过几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唉!”叶思文暗自叹气,“不知道我帮他是对还是不对呢?” “希望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叶思文心想,然后扭头望了望巍峨的午门,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的离开。 回到家中,叶思文找来李岩,让他帮自己写信。 “叶大哥,你也忒懒了点吧!每次写东西,都要我代劳。”对于叶大哥的懒惰行为,李岩颇有微词。 叶思文一瞪眼,用脚在李岩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怎么?还想造反了不成?我说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啊?” 李岩一边磨墨,一边拖故意长声调回答:“你是!” 叶思文一共让李岩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叶景的,提前告诉他朝廷要重新启用他,任命他为新建的海事衙门第一任尚书,让叶景做好准备。并且告诉叶景,进京的时候要顺便带一点远洋铁厂生产的特产献给皇上。信的最后,叶思文暗中提了一下这官是用五十万两银子买来的。 当李岩听说叶景将会出任朝廷二品大员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下叶大哥他们家岂不是要达了,等他们达了,我岂不是也要达了。偷笑一个先! 第二封信是写给宋海龙的,让他把远洋水师一份为二,一部由他带领,马上开始整顿,准备接受朝廷招安,成为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另一部依旧让库福尔率领,依旧呆在远洋商号旗下,为商队护航。 第三封信是写给马欣惠的,汇报了一下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顺便告诉她要将远洋水师一分为二的消息。最后叶思文叮嘱马欣惠,远洋商号还很年轻,应该夯实基础,不能盲目扩张。 叶思文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马欣惠前几天给叶思文送来了一封信,告诉叶思文远洋商号的商队规模又扩大了,商船已经有十艘了,又有一批货物运往了长崎。在此期间,马欣惠还擅自做主,在日照买了块地,建立了一座属于远洋商号的私港。下令成立了一家远洋船厂,打造新式海船,并且准备在半年内将远洋商号的商船增加到二十艘。 看了马欣惠的信,叶思文直咂舌,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啊!行事果断,动作迅,有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信写好,叶思文便派人火将心送往了济南。 刚处理好这些事情,小厮王小林便来禀报,有一个自称是李岩父亲的人前来拜访。 叶思文一听李春玉来了,连忙和李岩来到客厅。 李春玉正独自在客厅里饮茶,体若熊罴的大熊站在他的身后,忠心耿耿的护卫着自己的主人。 李春玉见叶思文和自己的儿子进来,连忙放下茶杯,起身,向叶思文行大礼:“草民李春玉,见过叶大人。” 一见李春玉这样,叶思文马上就不高兴了,挽住李春玉的手,道:“李伯父,你这不是骂小侄我吗?在家里,我们只论辈分,不论官职。李伯父直接叫小侄的名字就行了。” 没想到叶思文这样豁达,李春玉尴尬的搓了搓手,诺诺连声,道:“叶大人折杀草民了,这怎么能成?不中、不中……” 李岩也看不惯他爹卑躬屈膝的样子,抱怨道:“爹,怎么不成了?怎么不中了?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大哥的性格。” 一听是自己的儿子说话,李春玉立刻拿出了当父亲的派头,瞪了一眼李岩,指责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给我闭嘴。” “哼!”李岩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老爹,他觉得他老爹变化挺大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不爽利过。 训斥了儿子,李春玉回过头来,向叶思文问道:“叶大人,我儿子在你这儿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小孩子年纪小,叶大人你多担待些。” 叶思文刚要说话,李岩却在一旁抢先言:“爹,您在说什么啊?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给叶大哥添麻烦,是他天天麻烦我好不好?” “你个小兔崽子,大人说话,你插嘴干什么?”李春玉又瞪了李岩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不要吵了。李岩啊!你父亲问你的情况,那是他在关心你,知道不?李伯父,你的确是错怪你儿子了,李岩他挺能干的,是我的好帮手呢!”不待李春玉父子俩继续争辩,叶思文便出来和稀泥。 见叶思文出来做调解,父子两人也就不再争辩了,李春玉道:“只要不给叶大人添乱,草民就放心了。” 李春玉口称叶思文为“大人”,自称自己为“草民”,这让叶思文的耳朵有些受不了。不过没办法,李春玉心中的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已经不可改变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说话。”叶思文热情的招呼道。 主宾分坐,李春玉先开口,向叶思文说道:“叶大人,草民今天来,一则是来看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二来嘛!草民是来向大人辞行的。” “爹,你这就要回家了啊?”李岩的声音中带着几许不舍。 李春玉道:“是啊!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的生意可就毁了。” “那我怎么办?”李岩有些落寞的问道。 李春玉笑呵呵的说:“岩儿啊!男儿志在四方,你既然选择了跟着叶大人干,那就好好的干,混出个人模狗样的。为父和你娘的身子都还硬朗,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就放心吧!” “爹,孩儿知道了。”李岩郑重的答道。 李春玉怜爱的看着儿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父子俩都明白,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李岩有些哽咽的说:“回到家里,替儿子对母亲说,孩儿不孝,不能常伴母亲膝下。” “为父省得!”李春玉点了点头。 李岩眼睛红了,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又道:“还有,您们两人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有时间,一定常回老家看望您们。” 李春玉爱怜的帮李岩拭去眼泪,道:“你瞧瞧你,哭什么?刚才你说为父什么来着?婆婆妈妈,你现在怎么也这样啊?” 无泪未必真豪杰,李岩这次算是动了真情了。 虽然叶思文也不忍心拆散这一家人,但是为了民族大业,叶思文不得不这样做。李岩现在还年轻,还没有什么抱负,容易改变和掌控。等他长大了,有了抱负和野心,就不好掌控了。叶思文是不会允许把李岩这个能谋善断的人物推到流贼的怀抱里去的。 父子两叙完话,李春玉这才扭过头对叶思文道:“草民父子俩在这里儿女情长,让叶大人见笑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春玉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李伯父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您和李岩父子情深,小侄也很感动啊!李伯父您放心,小侄一定不会让你儿子吃苦的。” “那就有劳叶贤侄了。小儿不懂事,诸多不对的地方,还望叶贤侄包涵。”这个时候,李春玉对叶思文的称呼终于改了。 “李伯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叶思文笑着说。 李春玉又将身后的大熊拉出来,向叶思文道:“他叫大熊,是我从小带大的孤儿。” “嗯!我认识,在有间客栈的时候,下伙子的武功不耐。”叶思文点头赞赏。 听见叶思文夸奖自己的武功不耐,大熊这个河南大汉嘿嘿的笑了一声,用大手挠了挠脑袋。 李春玉见叶思文对大熊有印象,更高兴了,道:“我让他跟在岩儿身后,叶贤侄没有什么意见吧!” 叶思文心中暗喜,大手一挥,道:“李伯父多虑了,小侄能有什么意见,等会儿小子让人给大熊办个手续,以后远洋商号给他工钱。” 叶思文口上说得豪爽,其实他心里早就在打大熊的主意了。大熊的体格很好,在虎威团里只有李大憨和他有一拼。自从上次大熊跟着他一起剿匪之后,他就看上大熊了,只是没个正当理由,不好向李春玉开口,此时李春玉主动把大熊送来,他叶思文岂有不笑嘻嘻接着的道理? “谢叶贤侄了。”李春玉完全不知道叶思文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以为叶思文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叶思文道:“李伯父就不要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了,小侄的耳朵都快听起老茧了。” 李春玉讪笑,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能多说几声谢谢了。” 叶思文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说其他的了。”说完,又向门外喊道:“王小林,你进来。”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王小林连忙跑进来,问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快去让厨房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晚上我为李伯父践行。” “诺!”王小林答了一声,迅的跑了,跑得飞快。 这小子倒也是个人才,至少他跑得很快。叶思文看着王小林的背影如是想,想完,他又看了看,正在叙话的李春玉父子,看着文弱的李岩,叶思文嘴角上露出一点笑容。 你很快就会改变的!叶思文在心里对李岩说道。 其实叶思文心中早就想好了李岩的去处,那就是李大憨带领的虎牙大队。说不让李岩受半点苦那是安慰李春玉的客气话,到了他叶思文的手下,不吃苦能行吗?显然不行。 叶思文准备让李岩先在虎牙大队里面捶打一番,等捶打皮实了,再提出来接受系统的军事教育。在叶思文的心里,李岩应该是一个文武全才的统帅,而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军师。至于大熊,也卷起铺盖卷去虎牙大队住几天吧! 第十九章、和御史们杠上了 二天早上,李春玉带着自己的商队踏上了归途。〈〔? (〈[〈李岩和大熊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出了城门,又送出十里,这才黯然回城。 叶思文没有去送李春玉,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今天是群臣讨论开海禁方案的重要日子,作为方案的直接负责人,叶思文必须参加。啥事也没这事重要不是。 就在李岩依依不舍送别父亲的时候。朝堂上群臣已经吵开锅了,不是因为叶思文他们做的方案不完美,而是因为有御史弹劾叶思文,说叶思文在京中大张旗鼓的行贿,藐视国法,这样的人应该立刻摘帽子,赶出朝堂。 大明朝的御史历来有“疯狗”的美誉,叶思文可不敢樱其锋芒,埋头不说话。 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其实这事也得怪叶思文自己,他选择送礼的对象全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至于在朝堂上颇有话语权的七品御史则忘记了,真是失策。 虽然御史只是七品官,但是御史们觉得自己手中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够牛皮。而叶思文仅仅只是一个新晋的五品官员,却没有给他们送上应有的礼物,他们没受到理所应得的尊重。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在早朝的时候给叶思文添堵。 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御史们弹劾叶思文,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不干了,你们弹劾叶思文行贿不要紧,要是带出我们受贿,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这些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纷纷出来为叶思文辩护。 于是朝堂上立马分为三伙人,一伙是清一色的御史,一伙是清一色的朝廷大员。还有一伙纯粹是打酱油的,根本不表意见,有的甚至开始闭目养神,等着吵嚷的结果。 好好的早朝,居然成了两伙人吵架的场所,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大明的官都会扯,先说叶思文行贿,然后说朝中大佬们行贿,最后居然说到这海禁就根本不应该开,开了也是白开,为叶思文这种贪官污吏行方便而已。 叶思文沉得住气,御史说他行贿,他不说话。御史说不应该开海禁,他还是不说话。御史污蔑他是贪官污吏,他依旧不说话。 之所以叶思文如此镇静,是因为他知道,朝堂上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着急。 不出叶思文所料,朱由检听见有人居然反对开海禁,脸立马耷拉了下来,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开海禁是朱由检亲自敲定的事情,也是他登基后做的第二件大事。现在方案都已经编撰好了,就等着廷议通过,大张旗鼓的开海禁了,居然还有人跳出来反对。反对开海禁这人分明是没把他这个大明帝国的皇帝放在眼里啊! 朱由检一拍书案,铁青着脸,大喝一声:“够了!吵什么吵?以为朕的金銮殿是菜市场啊?” 群臣看气得脸型都已经扭曲的皇帝陛下,纷纷停止了吵闹,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开海禁之事,朕与内阁早有定论,尔等此时跳出来反对,是何居心?是何居心?”朱由检气得从龙椅上站起来,双拳砸在书案上,脸色狰狞,大声质问。 面对盛怒的皇帝,没有人敢出来应对。 “你!”朱由检指着一个刚才吵得最厉害的家伙吼道,“你出来给朕说说你们反对的理由。最好是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朕不客气。” 被皇帝点名的倒霉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可以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干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七品御史,他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老家伙几十年都没挪窝,心理疾病很严重,最大的心理疾病就是见不得别人升官,只要有人升了官,他都要送上一份大礼——给你添添堵,这也是他这种人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叶思文从一个白丁举人直接升任五品员外郎,已经引起了很多一辈子没挪窝的老家伙的羡慕嫉妒恨了,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叶思文添堵,更待何时? 居然被皇帝亲自点名,这可是老家伙露脸的好机会啊!老家伙内心狂喜,暗自得意,只要自己说的话让皇帝满意,升官财指日可待啊! 老家伙出班,义愤填膺的说:“启禀陛下,微臣反对开海禁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提议是贪官污吏叶大人提出来的。人品不好的人,提出来的意见坚决不能采纳。” 老家伙说完,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叶思文,却觉叶思文一脸的风轻云淡,面对弹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一听这老家伙说话,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全部矜持的笑了,这老家伙的水品也忒差,怪不得当了一辈子的七品御史就是升不上去。 意见是叶思文提出来的,可是采纳意见的可是皇帝、内阁和六部的各位大佬。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提出意见的人人品不好,那采纳意见的人人品就能好吗?他老家伙一句话,把皇帝、内阁、六部的各位大佬全给骂了。 而且某些消息灵通的官员还知道,为自己的父亲谋取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叶思文送了五十万两白银给皇帝陛下,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那皇帝岂不是更贪、更污。 这些人都矜持的笑着,看着这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怎么倒霉。 果然,朱由检没有让群臣失望,他阴沉着脸,道:“叶大人刚刚才上任没多久,怎么就成了贪官污吏?你给朕解释一下。” 听见有人弹劾叶思文行贿,朱由检的心窝子就疼,叶思文是行贿,而且最大的受贿者还是皇帝本人,整整五十万两白银买海事衙门尚书尚书一职,可不就是行贿吗? 听见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朱由检的心窝子就更疼,叶思文是他亲自提拔的官员,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呢,就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朱由检用人不当,这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他朱由检的脸吗? 老家伙眼睛一瞪,他也就是随波逐流说说而已,哪里能给皇帝陛下一个满意的解释? 老家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嗫嚅道:“这个,兴许,有可能……” 朱由检提高自己的声调,厉声道:“说大声点!朕听不见。” “这个、这个微臣也是听同僚们说的,兴许、兴许叶大人真的就是贪官污吏,陛下,务必要防微杜渐啊!”老家伙说着,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朱由检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叶大人是贪官污吏的消息,是你们道听途说来的?” “兴许,兴许是的……” “荒谬!”朱由检将御案上的茶杯拿起,一下子砸在了地上,“为了一个道听途说的罪名,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居然敢弹劾朕的肱骨之臣,国之干城!还敢阻挡朕的大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茶杯落下,正好砸在老家伙的脚边,老家伙一惊,跳得老高。 平时温文尔雅的朱由检,今天竟让了这么大的火气,实在是让殿上群臣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他们不知道,朱由检已经压抑得太久了,需要适当的泄一下,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朱由检盛怒之下,群臣皆惊,纷纷跪下,大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老家伙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底线啊!难怪惹得皇帝如此生气,此事已经不能善了,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老家伙眼珠子一转,立马来了主意,跳出来来哭天抢地:“禁海乃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不能在我们手里破了,不然我们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老臣坚决反对开海禁……” “你……”朱由检指着老家伙,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家伙继续哭泣:“太祖爷啊!微臣不能劝阻您的后代,微臣对不起您啊!” “你给朕滚!滚!”朱由检指着大殿的门口,大声的吼道。 老家伙硬起脖子,道:“老臣不走,老臣要劝醒陛下,不能让奸人蒙蔽了陛下的眼睛。” “来人,把这个老东西拉下去!” 老家伙继续闹腾:“微臣不走,微臣不走,就算陛下廷杖微臣,微臣也要劝谏陛下……” 廷杖这玩意,开始是太祖用来惩戒群臣的玩意,后来逐渐展成了言官们赚取好名声的工具。若是某个言官被皇上廷杖了,别人不仅不会说他倒霉,反而要赞扬他是大大的忠臣,敢于直言劝谏的忠臣。这样一来,被廷杖的人名声就显出来了,升官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高。 一听老家伙要求自己廷杖他,朱由检立刻明白了,老家伙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啊!想赚名声呢!你丫的想要台阶下是不?朕给你,不过朕要给你一个坎,摔死活该。 朱由检点着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朕就满足你的心意。” “锦衣卫何在?” “有!” “这个老家伙处处顶撞朕,把他请出去,廷杖二十。” “诺!” 两个锦衣卫大汉将军上殿,将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老家伙拖了出去,来到执行廷杖的地方,按在一张长条凳上,开始执行廷杖。 执法的士兵先看了看押送人来的锦衣卫的脚,现两个锦衣卫的脚都摆成了内八字,于是唾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抡起棍子,狠狠的打在了老家伙的屁股上。 不一会儿,两个锦衣卫大汉将军返回大殿,向朱由检禀报:“启禀圣上,刚才执行廷杖的时候,x大臣突疾病,病故身亡了。” 廷杖是有规矩的,锦衣卫都知道。皇帝陛下如果说你拉下去廷杖,那就是放你一马,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摆成外八字。如果皇帝说把你拖出去,就是把你打得半死,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不摆动作。如果皇帝说请你出去,那么恭喜你,你将会见到久违的阎王老爷,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会摆成内八字。 “什么?死了?你们是怎么办差的?”朱由检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唉!x大人也是为国而死啊!传旨,追封x大人为忠义大夫,妻子女儿皆封三品诰命夫人。” 一个虚衔和三品诰命夫人就买了一条人命,朱由检这买卖做得真值。这让在一旁一言不,静观其变的叶思文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古代的皇帝,不好侍候啊! “叶爱卿,出来说话。” 正当叶思文在感慨的时候,朱由检终于现了他这个矛盾的中心点一直都没有说话。 叶思文出班,道:“关于开海禁方案的问题,陛下尽管开口问微臣。” 叶思文话一出口,殿上群臣皆纷纷交口称赞,这孩子,会做人,更会做官啊! “你难道没听讲刚才那么多御史弹劾你贪污受贿吗?”朱由检笑着问,和叶思文谈话,总是让他很开心。 叶思文低眉顺眼的说:“陛下,微臣没听见,微臣只知道今天到这里来,是来讨论开海禁方案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微臣不想知道。” “你个滑头!”朱由检笑骂了一声。 朱由检骂完,又向群臣道:“你们多向叶大人学学,看看叶大人,随时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哪像你们,整天吵来吵去的,烦死了。” 随着朱由检的一声笑骂,大殿上的紧张气氛得到了缓和,许多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官员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难道不想解释什么吗?” 看着风轻云淡的叶思文,朱由检奇怪了,按说别人如果被这么多言官弹劾,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是偏偏叶思文跟没事人似的。 叶思文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微臣不想解释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 “为什么?”朱由检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因为微臣面对的皇帝不是宋高宗,弹劾微臣的人也不是奸相秦桧。微臣面对的是我大明英明神武的崇祯皇帝,而弹劾微臣的,只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老御史而已。微臣和他较劲,岂不是自贬身份,这又是何苦来哉?” “哈哈哈……” 样随着朱由检的一阵大笑,大殿上的紧张气氛消失一空,群臣都感到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这些人纷纷在心中赞扬叶思文,看看人家这水品,一看就长了一副飞黄腾达的样。 朱由检想了想,道:“朕是看明白了,早朝是议不出来什么东西。朕今天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议事了,明天早上早朝也算了。还是上次平台召对那些人,明天去武英殿开小朝会吧!” 第二十章、老爷子出山 朱由检说今天不议事了,叶思文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这种关乎国家命运的战略措施,早一天实行,就早一天出效果。[ 此时不过早上十点过,完全有时间把这件事干完。可是现在因为皇帝心情不好,就推迟这么重要的议事,难道这位爷不知道他的大明江山就要没有了吗?难道这位爷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还是他觉得自己真的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这天下都是他老朱家的,管他叶思文多大的事?既然你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活该你该当亡国之君!”叶思文暗自腹诽。 退朝之后,叶思文和一群户部的官员走在一起,谈笑风生,看来今天被一大票御史弹劾的事情,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一丁半点的不愉快。 一群疯狗御史在一旁对叶思文横眉冷对,今天他们亏大了,不仅没有成功给叶思文添堵,反而还害死了自己这一方的人,他们心中那个气啊!可是他们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叶思文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呢?一般人还真憾不动他。 “回见啊!各位。”叶思文在远处,恶狠狠的向这些捣蛋的御史告别。 御史们听了叶思文的告别,一个个气得小脸儿绯红,眼睛绿。他们的目光似刀、似剑,不要命一般向叶思文投去。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叶思文此时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不过让御史们失望的是,他们的目光威力太小,给人添堵还行,要杀人,那修为可就差得远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和一帮朝廷大佬离去,一路上谈笑风生,硬是没有一点办法。 其实这次的矛盾完全可以避免,怪就只能怪都察院这帮御史笨,整个一群猪脑子,在准备对付叶思文的时候,根本没有对叶思文进行家族调查。 当他们知道叶思文的舅舅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唐先瑞的时候,才知道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一群御史后悔莫及,这是后话,不提。 今天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叶思文深切的感受到了古代皇帝的霸道,不管你的官有多大,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观点正确与否,只要皇帝看你不顺眼,一声令下,便会让你形神俱灭,永世不得翻身。 叶思文还有些内疚的,今天这老家伙是因为他而死的,老家伙虽然不是东西,可是罪不至死,一条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这让叶思文这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受不了。 内部斗争残酷无比,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改革就要流血,没有流血的改革就不是改革。现在付出生命的是他一个,以后付出生命的可就是整个华夏民族了。叶思文尽量在心中寻找安慰自己的理由。 尽管可以找许多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叶思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舒服。他可以让自己在朝堂上不失态,也可以让自己在朝堂上应对自如。可是他管不住他的内心,他的内心在煎熬。老御史被打得血淋淋的画面他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在他脑子里,想象得出,而且,不断这血淋淋的画面还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回放,不断的煎熬着他。 虽然叶思文以前亲手杀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毕竟对方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今天被他害死的这个人,他是无辜的,他虽然古板,心理扭曲,可是他毕竟罪不至死,想到这一点,叶思文好像错杀了人质的警察一样难受。 回到家里,叶思文郁闷的坐在偏厅里饮茶,一言不,丫鬟仆人都不敢来打扰他,连和叶思文走得最近的李岩也不见了踪迹。 京城里消息传播的度非常快,凡是为官的人家,都有特殊的渠道知道朝廷中生了什么事情,今天在早朝上,因为弹劾叶思文而杖毙一名老御史的事情,在中午的时候,这些消息灵通人士都已经知道了。 一杯茶尽,叶思文又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斟茶。一支芊芊素手拦住了他,然后手的主人提起茶壶,给叶思文倒茶。 “怎么?今天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唐婉儿轻声问道。 唐婉儿的出现,让叶思文惊了一条,自己刚才太失态了,居然连一个大活人走进屋里也没有现。 唐婉儿看着一言不的叶思文,道:“表哥,既然你选择了当官,就得经历这些。” “这官是皇上硬塞给我的好不好?”叶思文郁闷的说。 唐婉儿轻轻一笑,道:“表哥,官场就是这样,不就是死了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御史吗?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该死?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说错什么啊?”叶思文有些恼怒了,他突然觉得,他和唐婉儿的价值观不同,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唐婉儿摇了摇头,说:“他不该死,他也没有说错什么,可是他忤逆了皇帝陛下,破坏了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完美计划,就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死一百遍了。” 唐婉儿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这种皇权政治,她多少有些了解。 “可是……我也知道是这样的,可是我的心里就是不好受。唉!”叶思文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生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唐婉儿坐在叶思文的身边,轻言细语的问道:“表哥,你还记得我爷爷,你外公是怎么死的吗?” 叶思文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唐婉儿真正的表哥,他知道什么啊! “那是天启四年,正是阉党如日中天的时候。阉党弄权,爷爷看不下去,就上了一道折子,你猜怎么着,头天把折子送上去,第二天爷爷就下了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后来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当时若不是父亲下放到地放上任职了,恐怕连父亲也不在。可怜我爷爷一世清明廉洁,到最后竟然被阉党冠以乱党的罪名,草草掩埋,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唐婉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思文见不得女人哭,唐婉儿一哭,他就失去方寸,连忙想着怎么样把唐婉儿哄好。 唐婉儿用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那时我才十四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吓呆了,那个小时候用有力的大手抱着我摇晃的爷爷就不在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好了,表妹,别说了。”叶思文安慰道。 这事弄得,被安慰的人最后居然反过来安慰安慰他的人,这算什么事情啊? 唐婉儿哭哭啼啼的对叶思文说:“表哥,你知道吗?这事真的不怪你,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你要知道,当大明朝的官就是这样,早上出门,晚上不能回家的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好了,表哥不伤心了,你也不要伤心了。”叶思文将唐婉儿揽入怀中。 唐婉儿道:“表哥,你知道吗?看着你伤心难过,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有些事情你现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有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把唐婉儿哄好之后,叶思文突然感慨到,自己经商不如马欣惠,政治见识不如唐婉儿,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先进的科学知识。可是现在这种工业条件下,他的科学知识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 叶思文不由得再次抱怨:“早知道要穿越,我读理科干什么呀我?” 经过唐婉儿的一番调解,叶思文的心里好受多了,老御史的死虽然有关系,可是最主要的凶手不是他,而是当今的圣天子朱由检。想通这一点,叶思文不由得再次拷问自己,帮朱由检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同时,叶思文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自己以后要是被皇帝猜忌,会不会像今天这位老御史的结局一样,被当场杖毙。 开海禁之后,是不是该急流勇退,这是一个问题。把老爷子叶景推上二品大员的高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叶思文走出屋子,在院子里仰望天空,他闭上眼,感受四周的宁静。 空旷的天空给了叶思文灵感,他突然想明白了,华夏大地已经被外族蹂躏过一次了,若是自己不努力,以后还会被更多的外族蹂躏,为了不让华夏大地伤痕累累,为了不让华夏民族在世界上成为二等公民,为了自己身边这些爱他、关心他的人不受到伤害,他必须改变这个世界,必须。 要改变这个世界,一共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积极入仕,登上高位,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出路。另一个办法就是扯起反旗,推翻朱明王朝,建立一个新的政权。 留给叶思文的路很窄,历史证明,内乱只能加朱明王朝的覆灭,帮助外族崛起,是不可行的。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积极出仕,用自己的先进思想,改造大明这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想通这一点,叶思文连忙招来李岩,让他再次修书一封,用快马送回济南。 相对于在朝中积极奔走,被弹劾,心里郁闷的叶思文。远在济南的叶景最近可清闲多了,他把他名下的许多产业都以入股的方式并入了远洋商号。卸下不少重担的叶景不再整天往外面跑,不是陪着妻子闲逛,就是提笼架鸟,和一群好友去游山玩水。 对于马欣惠这个姑娘,很是赞赏,用他的话说,这小姑娘,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经商奇才,连明初那个最牛皮的沈万三也望尘莫及。 在马欣惠的主持下,济南城城南已经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工厂作坊如雨后春笋般迅崛起,现在济南府的有钱人观念已经改变了不少,不再把大把的银子放在地窖里,也不再把银子拿来置办死的产业,而是把银子拿出来投资到各种商业活动中,他们不出来参与经营,只是每年按利分红就是了。 而这一切的起者,正是远洋商号,起人正是马欣惠这个商业奇才。她成立了一家远洋票号专门管理这件事情。 如果觉得投资的风险太大,也可以把银子存在远洋票号里面,每年都有一笔不菲的利息。这可让那些稳健的投资者心花怒放,想想以前,存银子在票号里面,不仅没有利息,反而每年还要交一笔不菲的管理费。 远洋票号凭着这一点,迅的击垮了其他几家票号,将其并入远洋商号,占领了济南府的票号市场。现在济南人都喜欢用远洋票号行的远洋银票,甚至在整个山东,远洋银票都有很好的信誉和流通性,现在山东的大户人家若是手里没有几张远洋银票,都不好意思出门。 叶景还是很喜欢马欣惠这个未来的儿媳的,把产业交给她打理,放心。 叶景早就知道儿子和马欣惠那点事情,他不是一个门第观念很重的人,不会因为马欣惠是商业世家就看不起她。反而,经商多年的叶景知道,要想国家真正的强大,仅仅靠农民和读书人是远远不够的,他相信,继续由着马欣惠这样搞下去,在不久的将来,商人和工匠将会成为国家的中坚力量。 既然儿子和马欣惠两情相悦,只要侄女唐婉儿不反对,他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作为把唐婉儿从小带到大的人,叶景知道唐婉儿的脾气,绝对不是一个善妒的姑娘。 叶景决定,等两天就亲自上门去向马大财那老小子提亲。 悠闲的时光是短暂的,很快叶景就收到了叶思文从京城寄回来的三封信,一天一封,一天比一天急,把四十多岁的叶景搞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第一封信是宋应星带回来的,这封信还比较正常,就是向二老问好,唠唠家常。 第二封信是快马送回来的,叶景看了信就开始骂娘,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擅自做主,用五十万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一个二品尚书的官,还要把自己推进党争的漩涡,让自己组建一支新党,和朝中的旧党派均权势。最气人的是,这小子居然让自己给皇帝准备一批特别的礼物。 正在叶景生闷气的时候,第三封信在半夜的时候送回来了,叶景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也不生气了,而是在书桌后面静坐一夜。 第二天一早,叶景用微红的双眼看着正在为他准备早饭的叶唐氏,道:“妤儿,该我出山了。” 第二十一章、大义 叶景的莫名其妙的话让叶唐氏一惊,把给叶景准备的早饭也打翻在地,她紧张的问道:“出山,出什么山?” 叶景道:“我要出任朝廷新设的海事衙门尚书一职,组建海事衙门,专管海事。<〔<(?” “天呐!”叶唐氏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了,自己果然猜中了,老爷子又要去当官了。 叶景见叶唐氏站不稳,连忙上前把叶唐氏扶住,道:“妤儿,你不要担心,朝中的阉党已经绝迹,我不会有事的。” 叶唐氏推开叶景,哭哭啼啼的说:“没有阉党,还有东林党、齐党、浙党、楚党,你难道忘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党争吗?那是一个大漩涡,你不参与,也会把你拉进去的。你难道忘了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叶景不说话了,他不忍心告诉这位他深爱多年的妻子,他这次再度出山,不仅不会离开党争的漩涡,反而会进入这个漩涡的中心,自己将赤脚在刀尖上跳舞。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叶唐氏抹着眼泪问道,“你还记得当初致仕回家的原因吗?因为他们要杀你啊!你差点把命都丢了啊!你难道忍心让我们娘俩成为孤儿寡母吗?” 当年京城被阉党搞得人心惶惶,官场人人自危的日子,至今让叶唐氏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叶景致仕回家得早,凭着他的性格,早就被锦衣卫丢进北镇抚司衙门诏狱害死了。 自从阉党祸乱朝纲之后,大明朝有能力、有骨气的官员都走了,反观现在大明的官场,根本没有一个如同三杨、张居正这种可以挽大厦将倾的扛鼎之人。 “这官位,就是文儿给我谋的。”叶景苦笑。 “什么?”叶唐氏一脸震惊,随即她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往外走,道,“我这就进京找文儿,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把他爹往火坑里推。” “你回来!不要激动。”叶景连忙拉住了叶唐氏。 叶唐氏回过头,一脸的泪水,道:“老头子,你答应我,不要去当那劳什子的官,我们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啊?” 虽然叶景很想点头,答应妻子的请求,但是他不能。他昨晚上在书桌前坐了一夜,他已经想通了,逃避不是办法,为了整个国家,为了整个民族,必须要有人站起来,必须要有人牺牲。 儿子在信中的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朝廷是朝廷,国家是国家,民族是民族。吾等不能因朝堂昏暗,而放弃生吾等、养吾等的国家。国家乃吾等之父,民族乃吾等之母,难父愿见吾等之父母受人**而无动于衷乎? 当叶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幡然醒悟,对,朝廷是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国家没有错,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自己应该站出来。 如今国事艰难,民不聊生,北有后金、蒙古,西有流贼叛军,若是再让前朝魏忠贤那等人物当道,这大明必定会毁在自己这一代人的手里。 国破家何在?即使自己现在不出仕,保得一时平安,但是如果以后真如儿子说的那样,后金入关,异族的铁蹄将会蹂躏整个中原大地,异族的弯刀将会屠杀整个华夏民族,这等苟且偷生的平安又能保有多久? 叶景下定决心,他要改变这一切,他此次出仕,不会再畏畏尾,他要大干一场,实现他年轻时期的理想和抱负,他要改变整个大明江山,让他焕出处新的光彩,重现我华夏民族的汉唐盛世。 这一刻,叶景感到他体内冰冷多年的血液,此时是如此的炙热。 “妤儿,你听我说。”叶景拉住叶唐氏,冷静的说,“现在我不出仕也不行了,文儿已经被陛下破格提拔为正五品户部郎中,他在官场上没什么人脉,经验也不丰富,没有我在他的身边指点,难道你就放心吗?” 叶景知道用什么民族大义劝叶唐氏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劝动叶唐氏的,就是她的心头肉,独子叶思文。在女人家的心里,家人,比什么都要重要。 “什么!”叶唐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唐氏连站都站不稳了,软塌塌的倒在了叶景的怀里,已然昏死过去。 “妤儿,妤儿……”叶景急得大声呼喊。 很快,府里的专职大夫便赶来了,一阵忙碌之后,叶唐氏悠悠的醒了过来,她一醒来,就开始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叶唐氏看见叶景背对着自己,她不顾大夫的劝阻,上前拉住叶景的手,道:“老爷子,你快想想办法,让文儿把官辞了,什么正五品户部郎中,我们不稀罕……” “好了,不要说了!”叶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呵斥了一句。 叶景居然大声的呵斥自己,叶唐氏愣了,自从两人结婚之后,丈夫和自己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结婚二十多年,两人从来没有拌嘴,此时叶景竟为了这件事呵斥自己。 叶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温言细语的对叶唐氏说:“妤儿,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陛下的圣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我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叶唐氏知道是这个理,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景又细细的说了其中的利弊,虽然叶唐氏还是担心,但是她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而且儿子在朝中又孤立无援,没有叶景这个老油条在一旁指点可不行,想通这一点,也就不再劝说,不再哭闹了。 劝完叶唐氏之后,叶景开始交代家中的事情:“妤儿,我上京为官之后,家里的事情你要多担待些。若是我没有预料错的话,等我进京了,文儿就会回来和婉儿完婚,婚期就定在冬月初二吧!我和先瑞都不在家,你到时候受累了。一定要把文儿和婉儿的婚事操办得风光些,切莫让婉儿觉得受委屈了。” “我省得,你就放心吧!”叶唐氏擦干脸上的泪痕答应。 叶景又道:“还有,家中的产业都交给远洋商号打理,马小姐这人我看不错,她和文儿两情相悦,等文儿和婉儿完婚之后,你就去向马家提亲吧!” “嗯,我知道了。”叶唐氏点头。 “等办完这些事情,文儿也该会京上任了,到时候,你也跟来吧,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叶财,他办事,我们都放心。” “一切都依你的。”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远洋商号,让他们带我去远洋铁厂,为陛下选几件像样的礼物。” 不出叶景所料,宣他进京赴任的圣旨已经在来济南的路上了。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是在武英殿的小朝会上决定的,这个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为此,叶思文差点和刚刚建立好关系的朝廷大佬翻脸,还好有朱由检从中斡旋,这才最终敲定。 事情是这样的,开海禁的方案在内阁和六部之间通过之后,就开始选定海事衙门官员的人选。叶思文直接出任海事衙门郎中,还是正五品,其余参加制定开海禁方案的户部人员,全部调入海事衙门任实职,几乎所有人都升了官,这一点上到皇帝,下到内阁六部都没有和叶思文异议。 产生异议的是海事衙门尚书的人选,朱由检和叶思文主张由懂商业运作的人来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条件就是为叶思文父亲叶景量身定做的,因为整个大明朝,懂商业运作又是进士出身的人寥寥无几,而叶景正是其中之一。说实话,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结果一出来,朝中最大的党派东林党不干了,为什么?因为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不符合他们的核心利益。虽然叶景和许多有骨气的东林党都有很好的私交,比如程国祥,可是他毕竟不是东林党党内人士,东林党的大佬们都信不过他。 东林党的意思是让程国祥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原因很简单,程国祥也是参与制定开海禁方案的人,应该升官,而且程国祥还是东林党的元老级别人物,由他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东林党的大佬们才有信心把新建的海事衙门握在东林党手里。 若是其他人出来闹,朱由检根本不会理会。可是是东林党出来闹,这让朱由检很为难,因为他铲除阉党,靠的就是东林党一班人马在背后帮衬,可以这么说,没有东林党,他的皇位根本坐不稳。 虽然东林党不好应付,可是叶思文这边也不好交代啊!叶思文已经把五十万两白银送进宫了,全都是硬通货,一斤重一根的银条,足足拉了几十车。 一边是交情,一边是白银,穷怕了的朱由检自然倒向了白银这一边,可是得先应付东林党,这白银才能拿得稳当啊! 于是小朝会上又吵了起来。 而问题的焦点叶思文又不说话了,面对别人的质问也好,攻讦也罢,他只有一个态度,沉默。叶思文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他相信两个人,一个人是当今的皇帝,一个是父亲的老朋友程国祥,也就是东林党内定的海事衙门尚书。 叶思文之所以相信皇帝,是因为他知道皇帝的能力。一个在位十七年,罢免了将近五十名内阁大臣的皇帝,没有一点能力那是骗人的。内阁大臣都是说任就任,说免就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二品海事衙门尚书? 叶思文之所以相信程国祥,那是因为他和程国祥早有约定,让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程国祥出任海事衙门左侍郎。其实程国祥这两年对东林党内部颇有微词,因为东林党帮皇帝铲除阉党之后,自信心极度爆,做了很多有违东林道义的事情,比如说任人唯党,把持朝政话语权等。这些事情让程国祥这个铁骨铮铮的老东林有些生气。 叶思文不仅准备把程国祥拉进海事衙门,还准备把程国祥拉进新党,让他成为东林党内部倒戈的典范。 事实上,朱由检和程国祥两人的确没有让叶思文失望,正当朱由检被东林党逼到绝路上去的时候,程国祥突然跳出来说自己对海事不熟悉,并不适合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还是让业务更加精炼的叶景出任为好,自己从旁协助就行了。 程国祥的话一说出口,东林党们急得嘴角冒泡,这边都要成了,你当事人出来说不敢,那还有什么办法?东林党的人不断给程国祥使眼色,可是程国祥根本不为所动,坚持让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 朱由检抓住机会,立刻接受了程国祥的建议,让王承恩立刻拟旨,重新启用叶景,升任海事衙门尚书。 朱由检的动作太快,根本没有让东林党有所反应。 等东林党反应过来,准备重新推荐东林党内部人士,出言反对叶景就任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已经出了皇城。 生米做成熟饭,东林党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皇帝坚持要这样做,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毕竟大明江山都是他老朱家的,只要不太过分,皇帝想干什么都行。 东林党的人个个是人精,断不会学昨天那个老御史那般死谏。 事实证明,只要是皇帝陛下认定的事情,死谏是没有用的,比如说昨天那个老御史,尸骨未寒,他反对的事情就已经通过了,你说他死得冤不冤? 这场斗争的主角叶思文,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方针,在小朝会上,除了讲述和解释开海禁方案的条陈之外,根本不和这些大臣们争论什么。 让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叶思文话说得最少,可是每次都是大赢家,只要是他决定办的事情,都是在朝堂上能通过的。 这让这些朝廷的大佬们感受到了一丝危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其实叶思文之所以每次都能成为大赢家,先靠的是皇帝无条件的信任和王承恩的通风报信;第二就是靠的制衡之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叶思文谨记于心;第三靠的是对手内部人员的倒戈,人是一个个体,都有不同的思想,无论是什么党,永远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比如说平台召对时的李标、今天的程国祥。 散朝的时候,除了程国祥和一班参与开海禁方案制定的人,其余的大臣都有意无意的远离了叶思文。 刚刚和东林党建立的关系,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第二十二章、父子同心 在接到叶思文第三封信后的第五天,从京城来的圣旨终于来到了济南,前来宣旨的太监叫曹化淳,也是陛下宠信的内侍之一,队伍逶迤而来,引得济南城的老少爷们出来围观,自从阉党专权以来,可有些年头没有见到天子的天使了。({{ 叶景早已得到消息,将叶府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在大厅前摆起了香案,丫鬟仆人们也都穿上了里外三新的行头,静待天使的到来。 曹化淳的车队来到叶府门前的时候,叶景带着一干仆人前来迎接。曹化淳和叶景也是老相识了,曹化淳虽然也是阉人,可是他并不是阉党一系的人,他是皇宫里面从小培养的内侍,心气高着呢!根本不屑于和魏忠贤那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内侍同流合污。 在天启年间的阉祸中,曹化淳至始至终都没有迫害过其他人,所以叶景对他很客气。 两人寒暄一阵,这才开始宣旨,曹化淳来到早已摆好的香案前面,拿出了第一份圣旨。 叶府的丫鬟仆人全部跪在香案前面,聆听当今圣上的旨意。 曹化淳清了清嗓子,用阉人特有的尖利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大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叶文扬,清明廉洁,颇通海事,乃国之栋梁,今命叶文扬为朝廷新开海事衙门正二品尚书,专管海事,圣旨到时,即刻上京赴任……钦此,谢恩!” 古代圣旨的格式就是这样,前面和后面都有一段冗长的、对皇上歌功颂德的话,只有中间的几句,才是谈的正事。 “微臣叶景,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完毕,叶景刚要站起来,曹化淳笑眯眯的对叶景说:“叶大人,且慢,陛下这里还有一份圣旨。” 没法,叶景他们只好继续跪着。 曹化淳拿出第二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叶景之妻叶唐氏,相夫教子,贤良淑德,颇有孟母遗风,特,敕封叶唐氏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以示嘉奖……钦此,谢恩!” 叶唐氏一脸欣喜的接旨:“妾身叶唐氏,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叶唐氏脸上一片高兴,其实心中却在叹息:“什么诰命不诰命的,我都不在乎,只要我的丈夫和儿子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叶唐氏不禁有些黯然。 曹化淳亲手将叶景的官服、印信交到叶景的手里,道:“叶大人,咱家现在这里给您道喜了,今后您可就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咱家哦!” “曹公公放心,老夫断然不会忘了您的。”叶景轻声答道,不动声色的将一张大额的远洋银票塞到了曹公公的手里。 曹化淳看了看叶景递给他的东西,立刻惊为天人,随即一脸的喜气。 曹化淳自然认得叶景塞在他手中这个东西,这上面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东西叫远洋银票,在整个山东,这玩意比银锭子还好使。前些日子刚在德州下船的时候,吃饭时用银锭子付账店小二居然不收,说只要远洋银号行的远洋银票,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认。 曹化淳一行人当场就愣了,放了硬通货不要,非要什么远洋银票,这店小二是不是傻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远洋银票相当于一张存款票,是有利息的。而银锭子还得拿到远洋银号的账上存起来,才能在山东境内流通,麻烦。 曹化淳收好银票,又将凤冠霞帔交到叶唐氏的手里,这次叶唐氏送给曹化淳的东西更让曹化淳欣喜。 “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入得曹公公的法眼,只有这香皂还能拿出手,还望曹公公笑纳!”叶唐氏笑眯眯的对曹化淳说,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平安,叶唐氏不得不放下平日里的身段,来和一个他最看不起的阉人虚与委蛇。 她送的是香皂啊!曹化淳心中狂喜,要知道,香皂这种东西在京城已经被炒得火热了,由于香皂只有远洋商号能提供,而且远洋商号秉承着只送不卖的原则,东西虽然是免费的,可是送人的标准也忒苛刻了些,不是朝廷正三品大员,你闻都别想闻。 香皂这种东西对阉人太重要了,因为阉人的特殊性,他们身上总是带有一股子尿骚味,很难清除。可突然有一天,太监们现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身上的气味已经消失了,不仅消失了,王承恩身上还带有点奇特的香味。 太监们多方打探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王承恩用了一种新产品——香皂。 当他们想要去卖香皂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不够格。 “我现在也是有香皂一族啦!”曹化淳在心底大声狂呼,要知道,整个京城,十几万太监,就只有王承恩收到过远洋商号送来的香皂,其余的人,连香皂怎么个长相都还不知道呢。 “多谢叶夫人的美意,咱家可就不客气了。”曹化淳一张脸已经笑成了菊花。 宣旨完毕,叶景对曹化淳说:“曹公公,老夫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今晚上在归田园居的天字一号包间摆宴为曹公公接风洗尘,曹公公可千万不要客气哦!” “行,咱家到时候一定叨扰。”收礼物收得心满意足的曹化淳很爽快的接受了叶景的邀请。 等离开叶府之后,曹化淳才开始感慨,叶文扬这老家伙这几年的改变很大呀。 以前的叶文扬,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从来不会请人吃饭喝酒,也不会给人送礼,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最高才当了个从五品的闲职,怎么升也升不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家伙的运气突然转了,从一个致仕回家的闲人,直接升任二品尚书,真是全天下的狗屎都被他踩了。 现在的叶文扬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文扬了,曹化淳心里感慨,昔日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变成了绕指柔,他这次进入官场,必定把大明官场搅得天翻地覆。 作为宫廷专门培养的内侍,曹化淳很有些本领,他现在已经在开始考虑站队的问题了。 三天之后,叶景和曹化淳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叶景这次带的东西很多,足足拉了十几车东西。其中只有一辆车拉的是他的行礼,其余的东西都是叶思文让他给皇帝准备的礼物,这批礼物将会进一步确定叶景在朝中的地位,可谓重要无比。 鉴于这批礼物的重要性和保密性,马欣惠从李大憨的虎牙大队抽调了一个小队,二十名精锐的特种兵来为叶景一行人保驾护航。 虎牙大队的兵个个老牛比了,装备忒好,背上是一水的新式的后装针击步枪。这种步枪是远洋铁厂的最新研究成果,正式名称叫虎式步枪,步枪里可以装七枚铜壳铅身的子母子弹,每拉动一次枪栓就可以击一次,火力的连续性非常好。 经过实战检验,四个装备了虎式步枪的士兵,交替射击,可以把只装备了燧枪的一个排的士兵压制得死死的。在士兵们心里,虎式步枪简直就是神兵利器。 虎式步枪是好,可是造价也不菲,出厂价是一百两银子一支,子弹是两钱银子一颗,用那家伙打仗,简直就是烧钱。 也就远洋商号这种巨无霸企业的私兵,才敢用这么牛皮的武器,才用得起这么牛皮的武器。 其余什么富户的家丁护院,能有一支远洋铁厂出品的新式燧枪,就够他在乡亲们面前得意个够了。 不仅如此,虎牙大队上到长官,下到普通士兵,左腰挂着一支六连左轮手枪,右腰挂着一支二尺长的三棱刺,后腰挂着五颗无柄手雷,靴子里还藏着一支锋利的匕,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连二战时期的日本兵都没他们装备好。 虎牙大队军人职业化,大队里军衔最低的肩膀上都扛着一杠一虎头,少尉级别。 曹化淳在车窗里看着威武雄壮的虎牙大队士兵,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些家伙,身板比御林军壮,气势比御林军足,恐怕号称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曹化淳现,虎牙大队虽然只有二十人,可气势却比他麾下的五十名御林军还足。他当然不知道,虎牙大队的伙计都是见过血的,这些养尊处优的御林军和虎牙大队的士兵根本没有可比性。 御林军全身的装备不过十斤,才赶两个时辰的路,队伍便开始涣散了,杂乱无章的走着,嘴上还唧唧歪歪的,不停的抱怨。 反观虎牙大队的士兵,全身装备至少在二十斤以上,可是他们在烈日的炙烤下,二十人的队伍依旧整齐,虽然汗流浃背,可是没有一个人抱怨,依旧笔挺着身躯,连粗气都没有人喘一声。带队的长官不时的用他那锐利的眼光扫视四周,寻找未知的危险。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是曹化淳此时心里的想法,他本来以为皇宫大内的御林军就是天下最精锐的的军队,可是和虎牙大队的伙计一比较,御林军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在虎牙大队面前,御林军简直就是一群流贼组成的队伍。 一路上什么危险也没有,事实上,山东境内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匪盗敢打虎威团运送的货物的主意了,因为打他们主意的家伙,连老底子都会被赔进去。 一行人的车驾迅的穿州过府,依旧是在德州登船,通过京杭大运河进京。 半个月之后,叶景一行人来到了京城,叶景连儿子都没有见到,直接被王承恩接进了宫里。 其实让叶景进宫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个规矩而已,凡是进京当官的官员,一进京城,不管天塌下来也好,地陷下去也好,都必须先到皇帝面前去述职,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会被御史弹劾的。 从宫中出来,叶景终于见到了儿子叶思文。 当了一、两个月的官儿,叶思文已经颇有气度,一脸的从容淡定,腆着肚子,腰杆伸得笔直,一副老成的样子。 最近海事衙门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找碴的,添堵的都被叶思文弄消停了,所以叶思文比较得意,不过他看见叶景来了,马上变得恭敬起来,先上前见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叶景扶上马车。 父子俩相对而坐,叶景上下打量着叶思文,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叶思文的脑袋,厉声呵斥道:“小兔崽子,说,你到京城里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老爷子怒,连叶思文这样的牛人也不敢樱其锋芒,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怎样遇上皇帝,帮皇帝打架,大闹顺天府衙门、借着远洋商号的名义到处送礼,和群臣联络感情、和朱由检一起制定攘外必先安内、以党制党的政策、以捐助国库为名,为老爷子买官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了叶思文的叙述,叶景点了点头,横着眼睛说:“还算你小子老实,没有骗我,若是你今天敢对我说一句假话,看我不抽烂你的屁股。” “都这么大了,还打屁股啊?”叶思文小声的嘀咕。 叶景眼睛一瞪,道:“因为你该打!” “孩儿还不是为了大明,为了华夏民族,难道孩儿这样做有错吗?”叶思文委屈的反驳。 听了叶思文的反驳,叶景的脸色和缓下来,道:“文儿,你长大了,有主见了,见识也比为父这个垂暮之人远多了。”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爹,您说什么呢?什么垂暮之人?四十岁到五十岁正当壮年,您的精力还好得很呢!” 叶景摇了摇头,道:“虽然为父的精力还好,可是见识已经不行了,自从看了你的信,我就觉得我想的没有你远,没有你宽了。” “爹!”叶思文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其实孩儿也不想这样,虽然孩儿才为官两个月,但是孩儿已经知道了官场的险恶。有时候孩儿在想,是做一个平安一生的富家翁好呢?还是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官员好呢?” 叶景沉默了,这不正是困扰了他多年的问题吗? 叶思文望着叶景,真诚的说:“父亲大人,经过万历皇帝的不作为,天启皇帝的阉祸,大明已是大厦将倾。往大了说,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必须站出来;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娘,为了婉儿,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也要站出来,扛起这万斤重担。父亲,你愿意和孩儿一起扛起这万斤重担吗?” 看着叶思文真诚的眼睛,叶景道:“若是不愿意,为父会来京城任职吗?” 叶思文笑了,伸出一只手,道:“父子齐心!” “其利断金!”叶景伸出也伸出了一只手。 颠簸的马车里,一老一少,两只改变大明未来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二十三章、怎样拉业务 叶家在京城还没有正式的宅子,所以叶景也直接住进了小舅子唐先瑞的府邸。<〔<(?来到府中,先和旧相识叙旧,然后又和李岩等新加入叶家阵营的人相见。 “文儿,你看人的眼光不错,这李岩虽然才十五岁,可是比有些三、四十岁的老家伙见识还好。我手底下缺个笔杆子,你看……”私底下,叶景对李岩的评价很高,并且准备挖儿子叶思文的墙角。 李岩可是叶思文准备重点培养的人才,叶思文可不会轻易就放了,他打着马虎眼,说:“老爷子,缺笔杆子明天在海事衙门去找,那里人多着呢!这李岩的确是一块美玉,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孩儿准备先磨砺他一番,才放他出来做事。” “你小子!”叶景笑着指了指叶思文。 “唉!老爷子,孩儿让您给陛下选的礼物带来了吗?”叶思文转移话题。 叶景点头,道:“你交代的事情,为父自然记得清楚,你要的东西全部带来了,都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码着呢!” “多谢爹!”叶思文欣喜的说,“还望爹明天在正式朝见陛下的时候帮我们把这些东西献给陛下。” “你就放心吧!这事为父省得,不过那些东西可以是大功一件,也可以是一道催命符。可不能直接说是你们远洋铁厂自主生产的,那样容易遭到陛下的猜忌。”叶景是个玩政治的老手了,对一件事情的利弊那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其实叶思文也有这个担心,想想,自己手下有一家工厂能生产这些大杀器,能不遭到皇帝猜忌吗? 可是叶思文也没有办法,远洋铁厂不是用来烧钱的研单位,而是用来赚钱的盈利单位。燧枪和老式的前装炮可以走海路卖给左悌门卫,可是这些最先进的东西只能在国内流通,不销售,就不能盈利,不盈利就没办法维持远洋铁厂的运作。 而在国内流通,就必定要经过皇帝和内阁的肯,这下问题又来了,若是由远洋商号以自己的名义贸然献上去,怕是用不了几天远洋铁厂就得收归国有,别说盈利了,就是连汤都没有一口喝的。 虽然叶思文现在已经是朝廷正五品官员了,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让叶思文感到十分棘手,操作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抄家灭门,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老爷子有什么好办法?”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叶景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说:“办法是有,不过得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只要能让朝廷购买我们远洋铁厂的武器,绝对不委屈。”叶思文摇着头说。 叶景叹了一口气,道:“这担子,免不得要为父来担,这些东西,就说是为父致仕回家之后,多年的研究成果,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您不怕被猜忌?”叶思文大惊,他可不能让老爷子以身犯险,尽管叶景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可是一年的相处下来,父慈子孝,在心底,叶思文已经把叶景当成了父亲来看待。 “不用担心,为父自有分寸。虽然为父没当过多大的官,可是政治斗争这一套把戏还是熟稔得很,若是有人想借着这件事给为父添堵,那他就准备摘帽子吧!”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让叶思文尽管放心。 叶思文无奈,只能说:“那就谢过父亲大人了。” “多谢谢马家小姐吧!这些东西都是她准备的。”叶景向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 叶思文略显尴尬,难道自家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马欣惠那点破事?看老爷子的样子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叶思文知道叶景并不介意自己和马欣惠的事情。 听叶景提起马欣惠,叶思文还有些微微脸红,自家的老爷子可是大明朝有名的情痴,一生只娶了叶唐氏一个,可是作为叶景儿子的叶思文,还没结婚呢!已经有两个妾室人选了。 看着脸红尴尬的叶思文,叶景呵呵一笑,说:“文儿啊!可得抓紧了,为父和你娘还等着抱孙子呢!最好是生个十七、八个的,让为父和你娘乐呵乐呵。” “嗯!爹教诲得是!”叶思文有些郁闷的回答,生十七、八个后代,老爷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第二天早朝,叶景正式上朝,父子俩一个穿着大红色的锦鸡补子官服,一个穿着青色的白鹇补子官服,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来到了大殿之上。 早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皇帝陛下在群臣面前宣布叶景升任海事衙门尚书,然后是叶景出来述职,一番冗长的程序之后,叶景就算正式任职了。 程序走完之后,叶景很适时的提出来要给朱由检送礼:“启禀陛下,微臣这些年致仕回家,研究了不少的新奇玩意,想要献给陛下,还望能如陛下的法眼。” 震惊,朱由检连同朝中的群臣,都感到十分震惊,这见过给皇帝送礼的,没讲过这么**裸给皇帝送礼的,叶景也太直接了吧!当着群臣的面就给皇帝送礼,分明是没有把群臣放在眼里嘛! 群臣都知道叶景这些年经商挣了些钱,他口中的新奇玩意,恐怕就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他们可都收到了叶思文给皇帝五十万两银子买官的风声,对此,朝中群臣对叶景父子的鄙视又加深了几分。 “哦!叶爱卿有什么新奇玩意献给朕?”朱由检不动声色的问,其实他也很意外,按说叶景不是一个会送礼的主啊!就算送礼,也会像叶思文那样偷着送不是,怎么能当着群臣的面当众讲出来呢? 朱由检在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叶景将要献上来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叶景不理会群臣意外加鄙视的目光,向朱由检道:“启禀陛下,微臣献给陛下的,是几样微臣自己研的利器,有了这些利器,后金一定会被打得连连败退。” 叶景的话刚一说完,还不等朱由检有所反应呢,一个疯狗御史就跳出来要弹劾叶景。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在朱由检和群臣诧异的目光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御史跳了出来。 “没看到朕正在和叶爱卿谈事吗?你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朱由检拒绝了御史上奏。 年轻御史说:“启禀陛下,微臣正是要弹劾叶大人。” “你说!”朱由检阴沉着脸说,皇帝陛下略微有些生气,这帮御史真是太不识抬举了,自己明明已经给他了台阶,让他下去,可是他偏偏还要乱来。 年轻御史道:“陛下,微臣要弹劾叶大人出言不逊,在陛下面前擅提凶器。” 古代人见皇帝就是麻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都是有规定的。除非皇帝让你说,否则你最好是闭紧嘴巴,刀啊、剑啊之类的东西,都是明令禁止的。 朱由检冷笑,心里考虑是不是要好好整顿一下都察院了,这帮御史的职业素养太差了,他们哪是来当言官的啊?分明就是专门来捣乱的,专门来给人添堵的。 “朕给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吗?难道叶爱卿献上能杀敌报国的利器,也是错的吗?”朱由检拍案而起,指着年轻御史咆哮。 天子一怒,群臣皆惊,唯唯诺诺的都不敢说话了,年轻御史也被同僚拉进班里。老御史们纷纷摇头,这年轻御史也真是糊涂,现在叶景父子正得宠呢!而且叶景又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你弹劾他不是自己找难堪吗? 不过这些老御史们都看走眼了,这位年轻御史想的不和他们一样,他就是要从小事上入手,不断的弹劾叶家父子,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蚕食朱由检对叶家父子的信任。 斥退御史,朱由检向叶景问道:“叶爱卿你说说,你有什么利器献上来?” 朱由检的兴趣已经被叶景那句“打得后金连连败退”勾起来了。 叶景道:“启禀陛下,微臣研的利器,在室内显不出什么威力,需要在野外、校场上才能挥它们的作用。” “哦!是吗?那好,今天下午,朕就在京营的校场上等着叶爱卿的利器哦!”朱由检心情好了起来,他好歹对兵器有一点了解,知道需要在野外展现的东西,肯定是火器,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火器。 “谢陛下!”叶景谢恩。 朱由检笑笑,又向群臣说:“众位爱卿,你们若是对叶爱卿献上来的利器感兴趣,今天下午也可以来京营的校场观看。” 朱由检这话一出来,底下不少的文官都撇了撇嘴。若是让他们观看王羲之的真迹他们还有兴趣,观看武夫玩的东西,的确很难提起他们的兴趣。 在不少文官的心目中,兵者,凶器也!就是再好的神兵利器,那也是武夫们玩的东西,和文官搭不上边。文官要是玩那些东西,未免在同僚面前落了下乘。 文官中有不少的官员继续加深对叶景的鄙视,他这是想用淫巧奇技来稳定自己的官位呢!真是太无耻了,以后都不屑于和他走在一起。 不过这些不准备去的文官转念一想,叶景一介书生,哪能研究出来什么厉害的神兵利器?多半是在陛下面前吹牛,今天下午且去看看,看这叶老儿怎么在陛下面前出丑。 不过也有很多心思灵巧的文官听出了叶景话里的端倪,他研究的可是对付后金的神兵利器,要知道后金可一直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先别说这东西有没有用,光是这一份对大明的忠心,就能在陛下的心里加不少分。 “叶家父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不少见识深远的官员在心中叹息。 其实听说叶景要献神兵利器给陛下,不少武官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的事情居然被一个文官干了,心里免不了有些惭愧。也有不少武官认为叶景在吹牛,作为武官的他们,当然知道神兵利器岂是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 最后决定去观看神兵利器的文武百官几乎有三分之二,不过这三分之二中倒有一多半是抱着看叶景的笑话去的。只有一小半和叶景相熟,并且关系比较好的官员是去给叶景捧场的,其实他们心中也担心叶景在校场上出丑,不过他们看着神态自若的叶景,也就放下心来。 散朝之后,父子两人回到家中开始准备今天下午献给皇帝陛下的神兵利器。 叶思文亲自带着一班人马忙着调试武器,这些玩意可是要献给皇帝的东西,又都是些厉害的玩意,千万马虎不得,要是中途出现什么事故,他们父子俩的官位虽然不至于不稳,不过叶思文心目中的订单恐怕就要泡汤。 叶思文忙着调试武器,叶景则忙着学习这些武器的制造原理,这些武器可是以叶景研制出来的名义献给皇帝的,到时候皇帝陛下若是问起叶景制造原理,叶景答不出,岂不是大大的乌龙? 午时过后,父子俩乘轿,押送着两车武器来到了京营的校场。来到京营外面,叶景他们便被一群大头兵拦住。 京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即使你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也不行。不得已,叶景父子俩只好亲自上前去和这些不讲理的大头兵交涉,当大头兵们得知是眼前这对父子要献武器给皇帝陛下的时候,立刻转变了嘴脸,客客气气将他们接进了军营。 京营的官兵早就得到了下午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要来校场观看新式武器的通知,为此他们还非常兴奋呢!皇帝陛下亲自来京营,这些大头兵就可以亲眼见到皇帝陛下的真容,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所以很多人把献武器给陛下的人视为恩人。 叶景父子进去之后,越来越多的朝廷大官来到了京营,文的武的都有,官服上的补子是仙鹤、锦鸡、孔雀、狮子、虎豹的大官一抓一大把,这可让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大头兵惊了一跳。 等了许久,皇帝陛下的御撵终于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下,向皇帝陛下行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声,山呼海啸。 朱由检的车驾来到准备演示新式武器的校场,校场上,内侍已经搭建好了一座观礼台。上面御案、龙椅,一应俱全。 朱由检带着文武百官登上观礼台,朱由检向陪在身边的叶景道:“叶爱卿,你有什么神兵利器,快献上来吧!朕都有些等不及了。” “诺!”叶景答了一声,向底下准备演示武器的人挥了挥手。 用来演示武器的虎牙大队士兵得到命令,用撬棍撬开了第一个装武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明晃晃的刀锋晃得人的眼睛生疼。 第二十四章、叶氏神机 群臣失望的现,叶景口中的神兵利器,只是一箱子马刀而已,是的,的确是马刀,这让对叶景充满希望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也让专门前来看叶景笑话的官员开始偷笑。 虽然朱由检知道叶家父子办事靠谱,可这次他也有些失望,满以为叶景会弄点火枪大炮之类的东西呢,搞半天他弄来的还是冷兵器啊! 看着一群失望的群臣,朱由检主动给了叶景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咳了一声,问道:“叶爱卿,你献上来的马刀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朱由检希望,叶景能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 叶景丝毫不在意别人嘲笑的目光,向朱由检说:“陛下,微臣献上的马刀,好处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试出来的。微臣有一个建议,请陛下挑选几员大将,分别让他们试试老式马刀和新式马刀,然后问问他们,这新式马刀和老式马刀有什么不同。” 说完,叶景斜眼睥睨那些准备看他笑话的大臣,心道:你们就笑吧!等会有你们哭的。 朱由检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叶景的请求,向陪在身边的武将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去试试?” “陛下,未将愿望!” 一大群武将跑了出来,这可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不管叶景的马刀管不管用,先在陛下面前混个熟脸再说。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去试试。”朱由检点了几个比较年轻、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武将出来,让他们去试刀。 四人迅下去,换上一身戎装,翻身上马,先在校场上跑了一圈。 一般试马刀的方法是,在试刀人前面三十仗到五十丈的地方摆上五十个草人,然后让试刀人纵马去砍草人的脑袋或者手臂,草人的脑袋、手臂落得越多,说明这种马刀越好。 等四个武将把热身运动做完,试刀的场地也已经准备好了,四人来到指定的起跑线上。他们先用的是大明军中的制式马刀,刃短锋窄,刀身厚重。由于制作工艺的限制,大明军中的制式马刀不尽人意,在军中遭到了诸多诟病,许多将领觉得,大明的马刀还不如唐横刀好使。 四个武将手持老式马刀向着对面的草人冲去,看得出来,四人都是马上作战的好手,四人气势如虹,一百五十丈的试刀场地一瞬间被他们穿过。 相对于他们气势如虹的穿插,他们的战绩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除了被四人战马撞倒的草人外,四个人总共才砍下了八个草人的脑袋,更多的草人的身上只砍出了一条豁口,但是也仅限于一条豁口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 虽然草人看起来比较脆弱,实则不然,若是刀不够锋利,不仅不能把草人砍断,反而会被干草缠住刀身。 四个试刀的武将都觉得有些脸红,这战绩,实在是丢脸。 四人休息了一会儿,试刀场又换上了新的草人,试刀的武将也换上了远洋铁厂出产的新式马刀,新式马刀暂时给四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轻,重量不过三斤,比大明的制式马刀足足轻了一倍。 四人举起马刀,策动战马,在试刀场上飞奔。 战绩出来之后,群臣哗然,这次的战绩和上次的战绩截然相反,这次每人砍掉的草人脑袋起码在三十个以上,甚至有十几个草人是被拦腰斩断的。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武将,居然砍掉了四十九个草人的脑袋,只有一个草人被战马撞倒。 朱由检看了战绩,立马兴奋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朱由检知道,大明骑兵之所以不是后金骑兵的对手,不仅仅只是训练上的差距,武器上的差距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后金继承的是游牧民族的弯刀,经过上千年的实践证明,那是最好的马刀,中原农耕民族虽然也能仿造那种弯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能仿其形,而不能仿其性。中原农耕民族仿造的弯刀有个最致命的特点,那就是易折断。由于大明朝境内产的铁矿不行,所以大明骑兵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马刀和游牧民族对抗。 现在,大明朝终于有一种马刀的性能与游牧名族的弯刀一争长短了,甚至性能还过了游牧民族的弯刀。这都是叶景的功劳啊! “来人,把战绩最好的那个武将给我带上来。”朱由检兴奋的命令道。 很快,一个面若冠玉,一袭白色戎装的年轻小将便带到了朱由检的面前,白袍小将向朱由检跪下,不卑不亢说道:“末将吴三桂,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尼玛坑爹啊!这就是传说中白皙通侯最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汉奸吴三桂?”站在不远处的叶思文心里一惊,不过他怎么看,这位年轻英俊、充满朝气的将军也不像是一个大汉奸啊! 朱由检现眼前这位少年将领是如此的年轻,好奇的问道:“卿竟然如此年轻,多大了?卿如今身居何职?” “回禀陛下,末将今年十八岁,武举出身,由于没有实职,至今还是白身。”吴三桂回答道。 朱由检脸色变得严厉起来,厉声问道:“你既然没有官职,你是如何进入来?是谁放你进来的。” 年轻的吴三桂哪里见过皇帝陛下怒?在校场上意气风的他此时竟然全身瑟瑟抖,伏在地上不敢出声了。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中年将领出班,跪下,向皇帝禀报:“末将吴襄启禀陛下,吴三桂乃是末将的儿子,是末将带他来见世面的,不小心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听吴襄这样说,朱由检恍然大悟,赞道:“原来是吴总兵的儿子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真乃我大明的好男儿,好!” 误会解开之后,朱由检向吴三桂问道:“吴卿,你且说说你用了新式马刀之后的感觉。” 吴三桂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回答道:“回禀陛下,新式马刀一共有三个特点,第一,整把刀重量很轻,可以让将士节省力气,把力气用在劈砍之上。第二,刀刃锋利,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会更大。第三,锋长刃宽,刀身窄薄,这种设计可以让马刀容易从敌人身上抽出来,不至于被敌人的骨肉夹住。” 在一旁的叶思文听了吴三桂的论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能当上汉奸的人,还是很有些本事的,把自己设计的马刀的优点全看出来了。 “嗯!很好,叶爱卿,你说吴卿说得对吗?”朱由检向身边的叶景问道。 叶景先向朱由检行礼,然后说:“吴小将军说得很对,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刀身柔韧,不容易折断。” 听了叶景的评论,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吴三桂道:“你小子还不赖,退下去,等着领赏吧!”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三桂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被他的父亲吴襄带了下去。 吴三桂退下之后,朱由检向身边的叶景说:“叶卿,你造了这么厉害的兵器,让朕赏赐你什么好呢?” “陛下且慢赏赐微臣,这马刀只是开胃小菜,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叶景微笑着说。 朱由检眉毛一挑,兴奋的问:“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叶景颔,向下面的人的人挥了挥手。 一口大箱子再次被抬了上来,用撬棍撬开,里面正是虎牙大队装备的虎式步枪。黑色程亮的枪管,胡桃木的护木和枪托,闪亮着金属光泽的枪栓,还有枪管下面折叠着的三棱刺,都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这件武器的精密。 一个虎牙大队的少校军官出列,拿出一支虎式步枪,压上七颗子弹,拉动枪栓,“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少校将虎式步枪抵在肩膀上,瞄准了远处树立的靶子。 远处一共设立了四个靶子,离虎威团少校三十丈、六十丈、九十丈、一百二十丈的地方各有一个靶子。 来看叶景笑话的官员看着最远处的靶子,都撇了撇嘴,这个距离,恐怕只有大炮才能够得着吧!你还真以为你那玩意是大炮啊? 见试枪的士兵已经准备好,叶景对朱由检说:“陛下小心,等会可能声音有点大。” “砰!” 叶景刚提醒完朱由检,那边虎威团的少校便开枪了,三十丈之外的靶子应声而倒。 巨大的枪声和枪口喷出的火焰把没见过世面的官员们吓了一大跳,在场的只有被叶景提醒过的朱由检、叶景父子、还有一班见过血的武将没有惊慌失措。 不待在场的人有所反应,虎威团的少校再次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抬手又是一枪,六十丈之外的靶子也被击落。 少校连四枪,一枪快过一枪,四个靶子一个不落的被他击落。 震惊,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火铳,也太厉害了,射度快不说,射程还是如此的远、威力是如此的大。 一时间,刚才还闹哄哄的校场上一阵静谧,地上落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见。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由检,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用力的拍手。 时刻跟着领导走,是当官的基本原则,场上的官员见朱由检拍手称好,纷纷拍起手来,这下他们算是真的服了,就连准备看叶景笑话的官员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小心应对。可以预见,叶景献此利器给朝廷,他的仕途将会越来越平坦。 “来人,把此神兵利器拿上来给朕瞧瞧。”朱由检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连忙让人去把虎式步枪拿来。 很快,一支没有装子弹的虎式步枪呈现在朱由检的面前,朱由检迫不及待的拿起虎式步枪,不断的摩挲着枪身,拉拉枪栓,扣扣扳机,上下打量枪管。朱由检此时的神态,活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童。 等玩够了,朱由检才放下重达十余斤的虎式步枪,出口赞叹:“太精致了,太精致了,设计这种火铳的人简直就是天才,天才啊!我大明由此利器,何愁天下不平?” 朱由检赞叹了一阵,才猛然现设计这种火铳的天才就在自己的身边,他颇为激动的问叶景:“叶爱卿,你且给朕说说这中火铳的设计原理。” 还好叶景父子未雨绸缪,早就料到朱由检会问这些,叶景洋洋洒洒的说出了虎式步枪的设计原理和击原理,不过他只是照本宣科而已,里面具体的东西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好朱由检也是一个雏,问的问题都很幼稚,叶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轻松的化解。 等叶景讲完设计步枪的理论知识,朱由检问道:“叶爱卿,这种火铳可有名字?” “回禀陛下,没有,还请陛下赐名。”虽然虎式步枪已经有了名字,但是为了满足朱由检的虚荣心,叶景父子便商量请朱由检起一个名字,把这一份殊荣让给朱由检。 朱由检沉思了一会儿,道:“这种火铳是叶爱卿设计的,又是神兵利器,依朕之见,就叫叶氏神机如何?叶爱卿,你觉得呢?” “多谢陛下赐名。”叶景一脸的欣喜。 “不知道造一支叶氏神机需要多少银子呢?”朱由检是一个穷皇帝,见了好东西,不由自主的就想问问价格。若是叶氏神机的价格太贵,朱由检还是不能接受的。好东西谁都想用,但是想不想用是一回事,用不用得起又是一回事。 叶景道:“回禀陛下,叶氏神机的造价是两百两银子一支,子弹四钱银子一颗。” 叶景和叶思文就是心黑,把枪和子弹的价格足足加了一倍,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知道,朱由检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拒绝虎式步枪。 “我记得内工局造一支火铳只需要十两银子吧!怎么叶氏神机会这么贵?价格能少一点吗?”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两百两银子一支啊!要是装备一万人,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叶景道:“启禀陛下,叶氏神机做工复杂,若是少了两百两银子,怕是造不出来。” “嗯!好了,此事容后再议。”朱由检需要考虑一番,他岔开话题,问道:“叶爱卿,你还有没有什么神兵利器献给朝廷?” 叶景微笑,道:“启禀陛下,微臣还有好几样要东西献给陛下呢。” 朱由检点头,道:“那就别掖着藏着了,都拿出来展示一下吧!” 第二十五章、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 接下来,虎牙大队的伙计们又给朱由检展示了前面短枪管、中间一个大转盘、后边带护手枪托的十五连**转马枪。[ 这种轮转马枪射程短,射快,是马上冲锋用的,配合刚才献上去的新式马刀,可以将骑兵的战斗力提升到极致。 这种轮转马枪在远洋铁厂内部被命名为虎式马枪,朱由检给它取名为迅雷,取义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名是叶氏迅雷。 展示了虎式马枪之后,叶思文亲自下场,一手一支六连左轮手枪,给在场的各位观众表演了一手左右开弓。只见叶思文潇洒的站在靶子前面,双手频举,左右两只手交替射,弹无虚,十丈之外,十二个作为靶子的苹果被叶思文用左轮手枪打得稀巴烂。 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不知道叶思文居然还有这一手,等叶思文表演完毕之后,纷纷上前恭维,不少的武将忍不住想要摸摸叶思文手中的左轮手枪。 叶思文表演完之后,虎牙大队的伙计又让这些土条官员们见识了一下手榴弹的威力,这家伙,比虎蹲炮打出去的炮弹还厉害。 朱由检仔细的询问了手榴弹的价格,当叶景说这玩意只值五两银子一枚的时候,朱由检的脸都笑烂了,见识了昂贵的虎式步枪、虎式马枪、六连左轮手枪之后,他终于找到一样既便宜又有威力的武器了。大喜之下的朱由检当即把手榴弹命名为惊天雷。 这些轻武器表演完后,就轮到了重武器的表演,这也是今天的压轴大戏。 今天叶景父子已经给了朱由检和朝中群臣太多震撼,他们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他们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们的心智了。 虎牙大队的士兵将盖住大炮的毡布掀开,一架造型粗犷的大炮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为了运输方便,大炮的两边还装有轮子。 虎牙大队已经在校场对面的山上设立了一大堆靶子,从山脚到山顶,一共搭建了五座房子当靶子。 士兵们将大炮对准对面的靶子,将大炮两边的轮子拆掉,在大炮的四周安上筑锄。 叶景向在场的人说道:“陛下,各位同僚,等会的动静可能大些,你们可千万要镇静哦!” 群臣腹诽,今天心都被你搞得麻木了,还有什么镇静不镇静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震动我们麻木的心不成。 看见群臣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叶景只是笑了笑,向虎牙大队的士兵打招呼,让他们演示大炮的威力。 一个测定方位的士兵出列,拿出一个和罗盘差不多的仪器,用双筒望远镜观看了一阵远处山脚的靶子,向两个炮手命令:“坐标:32,65;角度:29,装四分之三药型烧夷弹,十秒装,放!” 两个炮手在测位士兵的命令下,迅的挑选出一枚纺锤状炮弹,打开大炮后面的炮室,将炮弹装了进去。 “轰!” 炮手一拉炮栓,大炮轰然射,巨大的后坐力将大炮震得往后退,若不是事先安装了筑锄,恐怕大炮会被后坐力弄翻。 随着大炮的响声,山脚下的靶子轰然倒塌,燃起熊熊大火。 大炮的威力太大,在观礼台上面的人们都能微微感受到一点震动。 群臣原以为自己的心智已经被磨练得够坚定了,可是面对这种大炮的射程和威力,他们的小心肝依旧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玩意,太厉害了。以前他们见过的那些大炮,在这玩意面前那就是一个笑话,根本不值一哂。 “坐标:41,73;角度:34,装全药型破甲弹,十秒装,放!” 还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测位的士兵再次下令,两个装弹的士兵挑选了一颗炮弹,再次击大炮。 “轰!” 第二座房子是使用大青砖码成的,随着炮声响起,房子的墙面被穿甲弹穿透,炮弹在进入房子里面之后,轰然爆炸,一座大青砖码成的房子轰然倒塌。 群臣再次震撼,有些见识的武将心中感慨,有了这玩意,城墙这东西以后还有用吗?直接一颗炮弹打进墙里再爆炸,再厚再坚固的城墙也不顶事啊! 接下来的三个目标分别使用全装药开花弹、全装药震撼弹、加装四分之一药远程弹,每颗炮弹都击中了目标,简直是弹无虚,精准度无与伦比。 今天的武器演示可谓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上至皇帝,下至群臣,没有人不竖起大拇哥叫好了,一群人激动地恐怕今晚上得失眠了。 熟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为了今天的表演,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们可足足忙了大半年。 今天的表演,表演者本身只有一点微末功劳,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也只有一小半功劳,最大的功劳应给是叶思文的。 远洋铁厂所有参加研制这些武器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叶思文改进炼钢的方法,远洋铁厂根本找不到制作马刀、枪械、大炮的合适材料。 如果没有叶思文提供的铣床和车床等机床图纸,就是远洋铁厂炼出来的钢再好,也做不出来这些精密的器械。 如果没有叶思文提供各种枪械的图纸,即使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再奋斗十年,也不能取得这些成绩。 所以,叶思文现在在远洋铁厂几乎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其实,在叶思文心里,这些玩意简直就不值一提。也不看看别人是学什么专业的,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物理化学双料博士,别说这些二战时期的武器装备了,要是工具和材料合适,就是造一架飞机,在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 最惊心动魄的大炮表演完成,观众们都感觉自己像经历过天人大战一般,纷纷感觉自己累了,他们心里都在思量,有了这些大杀器,是不是大明朝就能无敌于天下了呢?许多人的答案都是肯定了,有此等利器,何愁天下不平? 不过他们还有两点没有考虑到,第一就是这些大杀器的价值,武器再好,也要一起使用才能显现出威力,总不能用一杆枪去对付一百个敌人吧!要用虎式步枪装备一支队伍,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而大明朝现在的财政,对于这些武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万事万物以人为本,就算你有最先进的武器,没有人会操作,也是白搭。而大明朝的军队,要学会用这些大杀器,恐怕还需要花大力气培养。那样又需要多少钱呢? 其实终归一点,就是大明朝现在没有钱来搞这些幺蛾子。 在场唯一想到这一点的就是朱由检,他向叶景问道:“叶爱卿,这大炮需要多少银子一门?” “回禀陛下,大炮的成本是一万五千两银子一门!炮弹一百两银子一颗。”叶景回答道,这些价格都是造价的一倍,叶景父子俩都是商人,他们可没有损己利人的习惯,即使对方是皇帝也不行。 “这么贵啊!”朱由检郁闷的说。 叶景又道:“启禀陛下,这已经是成本价了。哦!这种大炮还没有名字呢?还望陛下为其命名。” “烧钱!”二字差点从朱由检的嘴里脱口而出,不过他忍住了,朱由检知道,好东西就是贵。他想了想,道:“就叫神威大将军炮吧!” “谢陛下赐名!”叶景笑着感谢,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朱由检,道:“陛下,这是微臣献给陛下的礼物,请陛下查收。” 礼单上面礼物分别是,新式马刀九十九把。叶氏神机、叶氏迅雷各五支,两种枪通用的子弹一千。惊天雷一百颗。左轮手枪二支,子弹两千。神威大将军炮一门,各类炮弹十枚,总计五十枚炮弹。 这份礼物可不轻,简直将近五万两银子。叶景上任一天不到,连俸禄都还没有领呢!就给皇帝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这让朱由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朱由检将礼单放到一边,向叶景问道:“叶爱卿,这些武器都是由你制造的吗?” 叶景说:“回禀陛下,这些武器只是由微臣设计,具体的制造是交给远洋铁厂生产的。” “远洋铁厂!”朱由检念叨了一声,似乎有些熟悉,转念一想,叶思文名下不是有一家商号叫远洋商号吗? “叶爱卿,你过来一下。”朱由检向叶思文招了招手。 叶思文走进圣驾,见礼,问道:“不知陛下招微臣来有什么事情?” “远洋商号名下的远洋铁厂是你名下的产业?”朱由检问道。 叶思文知道瞒不过,硬着头皮答道:“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微臣自从出仕以来,就和远洋商号没有关系了,现在远洋商号已经由别人打理了。” 朱由检现不能在叶思文这里捞到便宜,只好点了点头,道:“你们父子俩都是好样的,不过朕的确不知道该用什么好东西来赏赐你们。” “微臣只为陛下效忠,不求任何赏赐!”叶景和叶思文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叶景父子俩的表现让朱由检很满意,他虽然没什么好处给叶景父子,不过话还是有几句的。朱由检高度赞扬了叶景的专研精神和报国热情,号召群臣向叶景学习。 朱由检命人接收了叶景献上来的武器,摆驾回宫,他需要回去仔细的考虑一下,是否给大明的军队装备上这些武器。 “唉!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造出来好东西没人买得起!”回到家中,叶思文便开始长吁短叹,朱由检今天的表现令他很失望,生意估计要黄,可惜了那么多武器。 面对叶思文的瞎抱怨,叶景只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小子,做生意的眼光还没有马欣惠这个女孩子高。 看着叶景笑自己,叶思文问道:“爹,难道你有不一样的看法?” “呵呵……”叶景笑道,“你这孩子,也忒心急,你提供的那些武器虽然威力巨大,可是价钱也不低啊!成批量购买的话,总得给买主一点考虑的时间吧!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陛下怎么好意思开口?” “爹的意思是,陛下对这些武器有意思?”叶思文眼睛一亮,如同见了曙光。 叶景点点头,说:“如果不出为父所料,最迟后天下午,陛下就会召我们两人进宫商议此事。” 对于叶景的商业眼光,叶思文是很放心的,他说的话,十有**都能应验。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来到新建的海事衙门。叶景还没有正式任职的时候,海事衙门的事物一直是程国祥和叶思文负责,现在叶景来了,程国祥和叶思文自然唯叶景马是瞻。 叶思文已经开始有序的向手下的人交接工作了,等工作交接完,叶思文便会向皇帝告假辞行,回家娶媳妇去也。 叶景梅开二度,爆出来工作能力无人能及,只用了短短的半天时间,他就从程国祥手里接收了海事衙门的筹建工作,程国祥则被他派去吏部挑选五个通商口岸市舶司衙门的一干官员。 不出叶景所料,心急的朱由检并没有等到明天,下午就把叶景父子俩召进宫,商议购买武器的事宜。 双方本着友好合作、互惠互利的原则展开了谈判。朱由检开出的条件是,海事衙门正式成立、通商口岸正式开通之后,用日照市舶司十年的关税换取五千支叶氏神机、五千支叶氏迅雷、一百支左轮手枪、十万颗惊天雷、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另外免除远洋商号五年的关税,用来换取这些武器的弹药。 听了朱由检提出来的条件,叶思文惊呆了,这朱由检很有当奸商的潜能啊!用看不见的利益换取看得见的物资,亏他想得出来。 虽然这买卖有些亏本,可是叶景父子俩却不得不签订下来,谁让他们的下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呢!这位爷还算是客气的了,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会开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呢!这也是叶景父子俩把价格抬高一倍的原因,早就防着呢!论奸商,谁能比得过叶景父子呢? 走出皇宫,叶思文郁闷的仰天长叹:“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造出来的好东西有人买了,可是卖家却收不到现钱,十年啊!尼玛真坑爹!” 叶景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你就知足吧!” 叶思文郁闷的回到唐府,进了大门,只见唐婉儿正在等他。唐婉儿一见叶思文,立刻大喊道:“表哥,你看谁来了。” 叶思文正郁闷呢,有气无力的问道:“谁来了?” 唐婉儿让开身子,一个皮肤微黑、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孩子出现在叶思文的眼前,不是女海盗宋娇又是谁? 第二十六章、又是大功一件 叶思文一看是宋娇,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高兴的问道:“娇娇,你怎么来了?” 虽然宋娇是个热情大方的女海盗,可是在长辈们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只是对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理会叶思文的问题,先在唐婉儿的引见下拜见了长辈叶景。 “小女子宋娇,见过叶伯父!”宋娇向叶景行了一个万福,她的动作略微显得有些生疏,明显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虽然不认识宋娇,可是叶景是何等人物?他看看有些兴奋的叶思文,就知道是儿子惹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也不多说什么,呵呵一笑,向宋娇虚扶一下,道:“贤侄女不必多礼,你们先聊,老夫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 叶景走后,几个年轻人都放松了下来。 叶思文上下打量宋娇一番,觉宋娇比几个月前黑了、瘦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 “这才多久啊!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啊?”叶思文怜惜的问道。 没有了长辈在场,宋娇又恢复了女海盗的本来面目,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哎呀,别提了,都是被那个死洋鬼子害的,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天天把兄弟们拉出去训练,真是受够了,这不,我只好借着给你送信的名目逃了出来。” 不待叶思文说话,宋娇又歪着头向叶思文问道:“怎么,我变黑了,变瘦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宋娇一脸促狭,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煞是好看。 “远洋水师不是你老爹在管事吗?他也跟着库福尔闹腾?”叶思文根本就不回答宋娇的问题,而是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对于女人提出来的尖锐问题,叶思文历来都本着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敷衍,敷衍不行就岔开话题的基本原则。这一招对唐婉儿和马欣惠都非常有效,屡试不爽,不知道宋娇会不会中招。 “别提我老爹了,他现在整个一个甩手掌柜,就管管物资供应什么的,训练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库福尔那个疯子。”宋娇果然中招,不再追问。 “嗯!不错,这库福尔挺敬业的。”叶思文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聊个不停,要聊天,也要到屋子里聊才是嘛!站在外面算什么事情。” 见自己的未婚夫和另外一个女人聊得很开心,完全把自己撇在一边,唐婉儿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于是她毫不犹豫的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唐婉儿一提醒,叶思文才觉他们还在院子里站着呢!连忙把宋娇请进了大厅。 宋娇此次来的确是来给叶思文送信的,叶思文上次写信给宋海龙,让宋海龙把远洋水师一分为二,准备拿出一半来接受朝廷招安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宋海龙正带着十艘战舰、二十艘黄鹞快船在天津卫附近游弋,等着叶思文送去招安状呢! 这可是大事,是叶思文在朝中安插人员的第一步计划,也是给老爷子添政绩的东西,马虎不得。看完宋海龙的信,叶思文让唐婉儿帮忙安顿好宋娇,自己则带着宋海龙的信找到了父亲叶景。 叶思文亲手把宋海龙的信递到了叶景的手上,宋海龙的信一共有三页。不过最后一页叶思文没有好意思拿给叶景,因为最后一页是宋海龙托付叶思文照顾宋娇,并且嘱咐叶思文尽快把宋娇收房的事情。信总共才三页,宋海龙就用了一页来嘱咐这件事,足以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叶景看了宋海龙的信,抚掌大笑,道:“文儿,这信来得太及时了,你说,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一切都逃不过父亲的火眼金睛啊!”叶思文先感慨了一声,这才老实的回答,“他们原本是海盗,后来被我们远洋商号收编了。由于这次事情紧急,孩儿便直接将他们从远洋水师分割出来,拿出来帮父亲组建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要向陛下讨一张招安状,就可以得到一支人员齐备,装备完善的水师。”叶景一脸的喜气,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就算彻底稳固了。 叶思文颔,道:“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在天津卫附近了。” “我现在就把折子准备好,明天一早递进宫里。”叶景有些迫不及待了。 叶景一共准备了两份奏折,一份是他自己对招安海盗的看法,他认为海盗中也不乏忠心为国之人,只要控制得当,同样可以成为国之利刃。最重要的是,招安海盗可以让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尽快挥作用,也可以让朝廷节省一笔不菲的开支。 另一份是叶景替宋海龙写的降表,降表里面,宋海龙简直就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误入荒原的迷途羔羊。 降表的前半段,叶景用宋海龙的口吻讲述了当海盗不得已的苦衷,乞求皇帝陛下收下他这只迷途的羔羊。后半段不断的向朝廷表忠心,说什么自己虽身为海盗,实则心向朝廷,麾下弟兄盼慕圣恩已久,此次听说陛下开海禁需要组建水师,立马前来效忠云云。 要是让粗犷豪爽的宋海龙看见这份降表,他只会说两个字“我呸!”,他愿意来当官,那是看在未来女婿叶思文的面子上,要不谁知道你崇祯皇帝是老几啊! 再说了,朝廷的官能有在远洋商号当水师管带来得爽快?当官的俸禄能有远洋商号的工钱多?当官能如同在远洋商号做事那般来得爽快自由? 说句实话,在远洋商号干,不仅钱挣得多,最重要的是自由,没有任务的时候,尽管玩。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叶景将降表连同阐述自己观点的奏折递了上去。 朱由检翻阅了一下降表,立刻拍案大喜,自己刚想要组建水师,立马就有成建制的海盗送上了降表,这开海禁还真是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啊!看来开海禁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兴奋的朱由检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降表会由叶景递上来,他也不会想到,在他看来上“顺天命,下应民心”的事情全部出自叶家父子的手笔,包括这份情真意切的降表。朱由检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化了宋海龙,让这头黄海蛟龙迷途知返了呢。 朱由检让王承恩把降表和叶景的奏折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读了一遍,群臣听得一愣一愣的,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群臣并没有考虑太多招降海盗的事情,毕竟招安海盗、土匪都是朝廷经常会干的事情。他们现在心里羡慕叶景羡慕得慌,这才上任几天啊!功劳一件接一件,先是敬献新式武器。现又为陛下收服了一群海盗,咋个天下间的好事全被他叶景一个人占了啊?真是没天理。 “列为臣工,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朱由检志得意满的向群臣问道,他相信,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应该没有人出来反对才是。 众位大臣你看那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虽然有那么几个官员想给叶景添添堵,可是当他们看见志得意满的朱由检的时候,他们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们知道,陛下心里已经决定答应这件事情了。若是仅仅为了给叶景添堵而去得罪陛下,实在是划不来。 看群臣都不说话,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这些臣子还算懂事,没有给他添堵。 朱由检微笑着向群臣说:“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啊!” “陛下圣明!”叶景和叶思文两人率先出班,表示同意。 有人开头,这事情就好办了,群臣纷纷表示同意,招安海盗的事情就算在朝堂上通过了。 朱由检扫视群臣,道:“既然列为臣工都不反对,那朕可就下旨了,大伴,拟旨,钦命海事衙门尚书叶景为钦差大臣,领招安状一张,立即去天津卫招安海盗,赐便宜行事之权。所召海盗,尽皆编入海事衙门下辖水师。” 圣旨和招安状到手之后,叶景和叶思文两人立刻投入到招安海盗的工作中去,当天下午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天津卫。 京师距离天津卫只有一天的路程,父子两人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来到了天津卫。 叶景既然是到天津卫来招安土匪的,自然先得和天津卫的军事主官通气。叶景和叶思文顾不得休息,立刻派人去找天津卫指挥使穆祖辉。 本来钦差大人来了,地方上的官员应该屁颠屁颠赶来拜见,可是不知道是这穆祖辉谱大,还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他居然一个时辰之后才姗姗来迟。 穆祖辉一身戎装,满头大汗,形象甚是狼狈。他急匆匆的跑到叶景的车驾前面,行礼,道:“卑职天津卫指挥使穆祖辉,见过钦差大人。” 本来时间就紧迫,还白白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叶景的心里不免有些窝火,他冷着脸问道:“穆大人,本钦差一个时辰钱就派人去找你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有,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面对钦差大人的质问,穆祖辉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镇静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禀钦差,本来卑职也想早一点赶来,只是没成想出了紧急军务,一支番号不明的水师突然来到大沽口耀武扬威。为了以防万一,卑职只好先安排好防务,这才赶来见上差。” “穆大人,你说的水师是不是打着宋字旗号?”一听穆祖辉这样说,叶思文着急的问道。穆祖辉口中说的水师,十有**就是宋海龙率领的水师。 穆祖辉点点头,答道:“正是,这位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叶思文一拍大腿,道:“哎呀,穆大人你搞错了,他们不是要来耀武扬威,而是来接受朝廷招安的,你没有派兵去攻打他们吧?” “没有,还没来得及呢!再说天津卫也没有像样的水师。”穆祖辉摇着头说。 一听还没有起冲突,叶景和叶思文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起了冲突,招安的事情估计就要黄了。 “快,带本官去大沽口。”叶景指着远处的大海说道。 天津卫乃是京师在海上的门户,而大沽口又是天津卫的门户。为了防御海盗和倭寇,嘉靖年间在大沽口修建了一系列的海防工事,城墙、炮台都有。不过武器老化严重,炮台上的大炮还是嘉靖年间的老古董,能不能打响都是一个问题,所以大沽口炮台上面摆设的大炮威慑意义远远过实战意义。 在穆祖辉的带领下,一行人迅来到大沽口。大沽口炮台和城墙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天津卫的士兵,士兵们刀出鞘、箭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远处的海面上,十艘战舰、二十艘黄鹞快船正在海上游弋,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船桅上的“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之所以会引起误会,是因为战舰的两侧都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一看就不像是来接受招安的,反而是像来打劫的。 叶思文看着紧张的士兵,向穆祖辉道:“穆大人,不用这样如临大敌,让你的人把武器收起来吧!” “不行,海盗狡诈,谁能料定他们是不是在使诈。”穆祖辉很坚定的拒绝了眼前这位正五品文官的提议,看来穆祖辉还是一个既谨慎又坚持原则的人。 “文儿,给他们放信号。”叶景在一旁吩咐道。 叶思文点了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一支烟花,点燃,向空中射,烟花出尖利的叫声直上云霄,在最高处轰然爆炸,变成一朵绚丽的鲜花。 海上的水师接到信号,立刻收起了黑洞洞的炮口,把一面白旗升到了主桅上面。 一个彪悍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手下,登上了一艘黄鹞快船,驶向岸边的码头。 叶景和叶思文不顾穆祖辉劝阻,直接走出海防工事,带着一群随从去码头迎接,穆祖辉见状,一狠心,也带了几个手下跟了上去。 宋海龙一袭白色衣衫,脸上原本乱糟糟的胡子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远远的看见叶思文,突然大声笑道:“乖女婿,老丈人来得及时吧!” 第二十七章、坐稳位置 宋海龙的话一出口,除了叶思文,码头上其余的人都疑惑了,这里还有人是海盗的女婿? “怎么回事?”穆祖辉出言询问,他是最疑惑、也是最紧张的人,佩刀的刀柄上全是他手心里冒出来的冷汗,他暗自思量,自己不会被骗了吧?可这些人明明就是朝廷来的钦差啊! 叶景斜眼睥睨叶思文,低声问道:“又是你小子惹出来的?” “嗯!”叶思文小声的回答,他也挺郁闷的,有苦说不出。?? 叶思文暗骂宋海龙,你这个老丈人也太不靠谱了吧!你含蓄点要死啊?难道你忘了现在你是海盗我是官吗?你这是要把你女婿往死里坑啊。 得到肯定答案,叶景眼睛一瞪,低声的对叶思文说:“你小子,我回家才收拾你。” 叶思文表示更郁闷,合着我撮合你们干点事情还错了?两面不讨好。 不一会儿,宋海龙的黄鹞快船便靠岸了。宋海龙好歹以前是大明帝国的军户,认得几种文官的补子,他看见在场的人之中,叶景的官位最高,气度最好,而叶思文又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就知道这四十多岁的中年帅哥是他未来的亲家叶景。 宋海龙登上了码头,直接带着几个精干的手下,龙行虎步的来到叶景的面前。 “在下宋海龙,见过叶大人。”宋海龙大大咧咧的向叶景抱拳行礼,他还没傻到当众叫叶景亲家的地步,调戏一下叶思文可以,可是面对未来的亲家,且这个亲家还是朝廷大官,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叶景笑眯眯的说:“本官早就听说过黄海蛟龙的名号,今日得见,实在是平生幸事。” “叶大人谬赞了。”宋海龙笑呵呵的说。 叶景和宋海龙说了一阵客套话,不一会儿便说到了今天的正题——招安,不过码头上风大,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穆大人,你是这里的主官,请你安排一个地方供我们谈正事吧!”叶景向一直陪在身边的穆祖辉说道,尽管穆祖辉只是一个正三品武官,作为正二品文官的叶景还是保持着客气。 大明朝承袭大宋旧制,以文御武,即使是同级文官见了武官,也是要大一级的。如今一个正二品的文官对一个正三品的武官保持客气,这不免让穆祖辉有些受宠若惊。 “卑职这就去办。”穆祖辉行礼,带着一干手下急匆匆的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叶景和宋海龙坐在了天津卫兵营的中军大帐里面。叶景拿出了朝廷颁的招安状,递给了宋海龙。 大字不识一个的宋海龙大大咧咧的接过招安状,开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其实他不知道,他把招安状拿反了。 看着宋海龙装模作样的样子,大帐中几个认识字的伙计都掩嘴笑了起来,可是宋海龙还浑然不知,依旧摇头晃脑的看着招安状,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咳!”叶景干咳一声,好意提醒道,“宋大人,这个,你把、你把招安状拿反了。” “啊!什么?拿反了啊!呵呵呵……”宋海龙挠了挠头,呵呵傻笑起来。 “平时看着挺靠谱一人,今天怎么这样啊?”叶思文暗自腹诽,他对宋海龙今天的表现相当的不满意。 其实叶思文哪里知道宋海龙的苦衷,他今天是抱着见亲家、见女婿的心态来的,没想到亲家、女婿都穿着文官的官服,一个二品一个五品。而他只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觉得自己的身份和亲家、女婿相当不对称。为了自己不掉价,也为了女儿以后不在叶家被欺负,所以他才装自己是个文化人,搞出来这一出笑话。 既然被揭穿了,宋海龙也就不再装了,他用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正好看见一脸难色的叶思文。 宋海龙指着叶思文,道:“你小子,来,给我念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玩意。” 摊上这样的老丈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叶思文心中叹息了一声,走到宋海龙的身边,接过招安状,大声的念起来。 招安状的内容很简单,先赞扬了宋海龙忠君爱国的高尚情操,正式接受宋海龙及其部属的请降,将宋海龙及其麾下部属改编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后勤粮饷皆由海事衙门负责。任命宋海龙为正三品水师提督,至于手下的大小头目,只要宋海龙报上去,朝廷都会酌情封赏。 听着招安状上面的东西,宋海龙直撇嘴,要不是看在亲家女婿的面子上,谁来当朝廷的鸟官。不过他心里也在考虑,都当上正三品官了,要不要在老岳父面前去显摆显摆? 叶思文念完招安状,把招安状摆在宋海龙的面前,指着最下方,道:“宋大人,在这里用印或者摁手印就行了。” 宋海龙等了一眼叶思文,小声的说:“什么宋大人不宋大人的,叫老子岳父。” “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这里这么多人。”叶思文真是被宋海龙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家伙打败了。 宋海龙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当了大官就不想认账了?”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先把正事做完再说行不行?”叶思文哀求。 宋海龙摇头,道:“你先喊!否则老子就不办正事。” 叶思文有些生气,狠了,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先办正事,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不认账。” “好,你小子够狠,老子办正事。” 宋海龙从怀中掏出一枚大印,用嘴在大印下面哈了一口气,“哚”的一声跺在了招安状的下方,自此,宋海龙正式接受朝廷招安,成为一位正三品武官。 虽然招安之事早有定论,可是今天宋海龙的表现太让人担心,此时正式招安成功,叶景上前道贺:“恭喜宋大人,今晚本官在此设宴款待宋大人,还望宋大人不要拒绝。” 亲家公设宴款待自己,宋海龙岂有卖味的理由,他向叶景拱手行礼,道:“那就多谢叶大人了,在下到时候一定叨扰。” 叶景笑了笑,对叶思文道:“文儿,宋大人对天津卫不熟,你就陪宋大人走走,为父还有些公务要办理,你们先聊。” 宋大人对天津卫不熟,难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叶思文深感郁闷,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父亲让自己安抚一下老丈人呢。 叶景带着一班人马走后,大帐中就只剩下叶思文和宋海龙一伙人。 宋海龙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道:“几个月不见,你小子变厉害了啊!竟然敢威胁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岳父大人,你就饶了小婿吧!”叶思文连忙讨饶。 一句“岳父大人”叫得宋海龙心中就像吃了几十斤蜂蜜一样甜,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叶思文肩膀,不再说要收拾叶思文的话,而是夸赞道:“不错,不错,都当上正五品文官了。老子看上的女婿就是能干。” “岳父大人现在是正三品,小婿仅仅是正五品而已,比您差远了。”叶思文谦虚的说,并且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宋海龙的马屁。 宋海龙啐了一口,道:“我这个不算,这是你和你老爹塞给我的。” 一听宋海龙这样说,叶思文恨不得找一枚绣花针把宋海龙的嘴巴缝上。 叶思文哀求道:“我的岳丈老大人哟!您想要把自己害死您也别拉上我们一家子,这事您以后就烂在肚子,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说。” 宋海龙眼睛一鼓,瞪了一眼叶思文,不过他随即就软了下来,嘀咕了一声:“当官真他娘的麻烦,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的。” 叶思文见这样不是一个事,连忙岔开了话题,问了问远洋水师最近的训练情况,提起这个,宋海龙老兴奋了,自从库福尔掌管训练之后,远洋水师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宋海龙的嘴里,库福尔简直就是为了打海战而生的,他的训练方法也和中国人不同,第一个月的时候,他不让人上船,而是把水兵赶到海里泡着,让水兵们在海里打架,每天泡在海里打两个时辰,把水兵们累得爬不起来再说。 第二个月的时候,库福尔又让水兵们将战船开到大海的深处,把战船停在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然后让水兵们光着身子,围着战船的各个角落跑。先是停着船让人跑,然后是边行船边跑,一直跑到每个人都熟悉了海船的各个角落为止。 除了残酷的训练之外,库福尔还把船上的水兵分成了几个兵种,炮手负责开炮、帆手负责升帆降帆、管损负责维护修补船只、水鬼负责近身凿船、近卫负责护卫和跳帮作战,几个兵种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叶思文在心里叹息,怪不得宋娇要借机逃跑,库福尔这种训练方法,就是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宋娇只是一个女孩子。库福尔果真是个魔鬼教官,怪不得他能用一艘破船和宋海龙的五艘战舰周旋而不落下风。这样的人才,居然被自己网罗到了,真是太幸运了,全天下的狗屎都被自己一个人猜到了。 正当叶思文感慨自己收了一个好人才的时候,宋海龙在一旁说道:“库福尔那家伙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老子看不惯,他老是说我们大明朝的战船不行,还不如倭国造的战船好使。我呸!就倭国人那点破玩意,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想当年三宝太监下南洋的是,那些船老厉害了。” 提起大明的战船不行,叶思文心里一动,中国在郑和下西洋的时候,造船技术的确领先世界,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来当时的造船技术、航海日志已经被短视的文官烧了,二来西方最先进的三桅帆船也应该造出来了,郑和下西洋那时的船应该已经过时了。 叶思文问:“库福尔怎样评价我们大明的船?” “他说我们大明的船,启航的时候准备时间太长,停船下锚慢,转弯不灵活,还有就是度太慢了。”宋海龙有些不屑的说,“他也不想想,我们大明的船都是大船,又不是他们西洋那种小船,开船、停船的当然有些麻烦。老子告诉他,在海上,只要船够大,撞也把敌人撞翻了,还用得着其他的吗?” “库福尔怎样回答?”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宋海龙道:“那家伙居然说,西洋也可以造大明这样的大船,而且比大明造的船更快、更灵活,那小子,简直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为此他还和老子打赌来着。” “哦!你们打了什么赌?”叶思文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准备刨根问底。 宋海龙不屑的说:“他说他要设计出一种三桅帆船,来和老子麾下最快的船比试一下,谁输了谁就给对方五斤金子。” “哦!库福尔还会造船?”叶思文更有兴趣了,难道自己真的挖到了一个大宝贝? 宋海龙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说:“谁知道啊!不过老子觉得这小子在吹牛,瞎玩呢!整天除了训练就是在自己的船舱里写写画画,就他这样也能设计出来新式快船,老子才不信呢!” 叶思文看着一脸不屑的宋海龙,心说老丈人你这次怕是轻敌了。库福尔说的多半是真的,正是因为有了三桅帆船,西方人航行得更远,现了新大6,并且用三桅帆船称霸了海洋。 五天之后,叶景一行人带着宋海龙回到了京师,宋海龙既然接受了招安,自然要来面见一下当今的圣上以示尊重。而且叶景走的时候朱由检也吩咐过,一定要把宋海龙这个一心报国的海盗带到京城去让他看看。 叶思文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海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千万不要在皇帝面前失礼。宋海龙口中虽然答应得山响,可是叶思文还是很不放心,谁知道自己这不靠谱的老丈人到时候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叶思文本来以为宋海龙在拜见皇帝陛下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宋海龙在朱由检的面前进退有据,有礼有节,有问必答,一点也不像一个粗鄙的海盗,这不禁让叶思文对宋海龙刮目相看。 把招安这件事办妥之后,叶景总算是坐稳了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也在朝中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群臣见叶景凭一己之力,用了短短不到十天时间,便为朝廷招安了一支水师和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将。其能力,在朝中几乎无人能比,再加上皇帝陛下对他们父子的信任,许多大臣已经在考虑重新站队的问题了。 第二十八章、别惹皇后 御书房里,叶思文正在向朱由检辞行。[〈<〈 现在海事衙门的筹备工作已经结束,水师已经建立起来了,五个通商口岸市舶司提举的人选也已经选定,只要把这些提举送上工作岗位,开海禁就正式开始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中旬了,离叶思文和唐婉儿的婚期越来越近,还是尽早赶回济南为好,家中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呢! “叶爱卿,你这一走,朕如同失去了一只手臂啊!”听说叶思文要告假回去完婚,朱由检不禁有些黯然。 朱由检的确是舍不得叶思文离开朝廷,这几个月在叶思文的帮衬下,朱由检觉得自己治理国家的本事增长了不少,而且叶家父子是真心实意的为国办事,帮他分担了不少的政务。 叶思文安慰道:“陛下,微臣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微臣完婚之后,便立刻赶赴京城,继续为陛下效力,排忧解难。” 叶思文是朱由检最信任的外臣之一,他怎么忍心让叶思文如此辛苦呢?朱由检摆了摆手,道:“算了,你的心意朕领了,你完婚之后还是先在家里休息几个月吧!等年关过了才回来。” “谢陛下!”叶思文颔称谢。 朱由检笑了笑,说:“既然爱卿结婚,朕总要赏赐一点礼物才是。你也知道朕最近两年很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就赐新娘子两匹大红色苏绣做吉服吧!” “微臣多谢陛下恩典!”叶思文连忙谢恩,他知道,皇帝的赏赐不重在数量而重在质量,赏赐两匹苏绣给新娘子做吉服,本身就说明了皇帝陛下对自己的恩宠。 朱由检让人给叶思文送大红色苏绣的时候,正好让懿安皇后张嫣碰见了,张嫣还以为皇帝又要纳妃,于是随口问了问,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叶思文要回家完婚了。 听到叶思文这个名字,张嫣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差点被一群粗鄙的地痞流氓侮辱,幸亏侠骨柔肠的叶思文及时赶到,才挽救了她的生命。那时候,叶思文威武的形象便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 自古美女爱英雄,在别人的眼里,张嫣是幸运的,全国数十万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从前朝的一国之母到皇帝的遗孤懿安皇后,哪一个不是让人羡慕的身份? 可是又有谁知道张嫣心里的想法呢?前一任丈夫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既不对国家负责,也不对妻子负责,他唯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做木工,甚至连自己妻子肚子里的孩子被人害死,他依旧无动于衷。 自从第一个孩子流产之后,张嫣就对天下间的男人死心了。 在她的心里,男人无非就是她父亲那样,为了自己的位置,可以牺牲掉女儿的终生幸福;男人无非就是朱由校那样,为了自己的爱好,可以不管其他的一切,什么江山美人在他心中都比不过他的木活;男人无非就是魏忠贤那样,为了自己心中变态的贪欲,可以不择手段的残害任何人,包括还在肚子里的无辜孩子。 张嫣经常觉得自己拥立朱由检当皇帝是正确的,因为朱由检从来不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出宫,就可以出宫,她想要到哪里去散心,朱由检都会同意。 不仅如此,朱由检还经常这样对张嫣说:皇嫂您才二十三岁,日子还长得很,如果您看上了谁,一定要给朕说,朕来安排,其他的您什么也不用管。 刚开始的时候,张嫣的确感动,觉得朱由检应该比他的皇兄要强一些。可是到了后来,她才渐渐的明白,朱由检是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想到这里,张嫣不禁笑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她为什么要成为武则天?她只是需要一个能给自己温暖,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伴侣而已,仅此而已。 可是看惯了形形**的朝中大臣,看惯了唯唯诺诺的内侍,张嫣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她动心的人了。直到遇见了叶思文…… 从叶思文把张嫣从地痞流氓手中救出来,并且将她拥入怀抱那一刻起,张嫣的一颗芳心便交给叶思文。叶思文浓厚的男人气味,叶思文宽阔的胸膛,叶思文坚实的臂膀,都成为张嫣日思夜想的东西。 但是张嫣控制住了自己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出现,对叶思文意味着什么。 如果叶思文选择接受张嫣,那么,叶思文就要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和张嫣归隐山林,直到老死。如果叶思文选择拒绝张嫣,那么叶思文在张嫣心里完美的形象也就毁了。 所以,为了叶思文,也为了她自己,张嫣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 后来,在展示新式武器的时候,张嫣再次见到了叶思文,叶思文左右开弓、潇洒自如的形象在张嫣的心里久久不能磨灭,张嫣的心再次动了。 张嫣经常在冰冷的寝宫里怀念那天晚上,怀念叶思文那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闭上眼,她似乎还能闻到叶思文那充满男子气概的味道。张嫣时常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而此时,张嫣突然听见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就要完婚的消息,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了,她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叶思文。 张嫣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见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儿。她回到寝宫,换上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她再次化名成为张彦,将一张名剌贴身收好,让人准备了一抬小轿,径直出宫了。 张嫣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的女人,无论是内侍还是大内侍卫,都不敢过问她的事情,因为皇帝陛下有严令,谁要是敢乱说话,就会让谁说不出来话。 叶思文向朱由检辞行之后,又和朱由检聊了一会儿天,谈了一些国家大事。然后才带着朱由检的赏赐回到了家中。 叶思文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了,一回到家中,管家唐福便给叶思文送来了一张名剌和请帖,说是有人来邀请他晚上去赴宴。 这几天请叶思文吃饭的人比较多,他也没有在意,以为是那位同僚的请帖。结果他随手翻开一看,立马惊呆了,差点把名剌和请帖掉在地上。 名剌上写着两个刺眼的字——张彦,叶思文知道,张彦就是张嫣,懿安皇后,先皇的遗孤。上次自己为了救人,把张嫣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本来以为会出点什么事情,没想到屁事没有,张嫣根本没有过问自己冒犯她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请我吃饭呢?”叶思文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她看上老子了,想把老子收为她的面?”突然跳出来的想法把叶思文吓了一大跳,对方可是崇祯朝最牛逼的女人,自己可惹不起,惹不起怎么办?躲着呗! 这顿饭是去吃呢?还是不去吃呢?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叶思文现在是如此的苦恼。 虽然叶思文不知道在张嫣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可是迫于对方的身份,叶思文还是决定去和张嫣见一面,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林,明天我们就要出回家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不用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竟鬼使神差的把自己身边的小厮支开,自己偷偷的换上一身常服,也不坐车,也不骑马,独自一人前去赴宴。 张嫣选定的酒楼是京城的老字号玉香楼,这里的服务态度是最好的,装修也是最豪华,最上档次的。 叶思文来到玉香楼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玉香楼门外的柱子上面,写着“玉香楼”三个大字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曳。 叶思文走进玉香楼,一个唇红齿白的店小二,面带微笑迎了上来,先对叶思文做了一个揖,这才十分有礼貌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叶思文叶公子?” 叶思文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请叶公子跟小的来,张公子已经在天字一号包间等你多时了。”店小二说完,对叶思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在前面带路。 叶思文跟着店小二来到天字一号包间,只见包间大门的两侧各自站着一位年轻俊俏的小厮。叶思文的眼光是何等的厉害,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两个年轻俊俏的小厮是女孩子扮的。 店小二先上前和两位小厮交涉了一番,然后留下叶思文,独自退下。 两位小厮推开包间的大门,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齐声道:“叶公子,里面请。” 这场面整得有点隆重,搞得叶思文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倒是不怵,不就是吃个饭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叶思文抬脚走进包间,四处扫视了一番,觉包间里居然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酒,也没有菜,更没有人。 “耍我呢!”叶思文疑惑的挠着头。 “叶公子万福!” 正当叶思文疑惑不解的时候,从包间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位欣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的绝色佳人,这不是张嫣又是谁? 张嫣今天穿了一件裁剪合体的女装,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平日里历来不用脂粉的张嫣今天竟然也略施粉黛,不仅没有显得庸俗,反而更显示出她的成熟与妩媚。 张嫣一脸微笑,款款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行了一个万福,她的动作优雅流畅,简直堪称典范,无与伦比。 当叶思文看见穿着女装、画着淡妆的张嫣的时候,他简直都惊呆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前二十年算是白活了。叶思文不由得感慨,造物者之神奇,的确令人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堪称完美的女子,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识?” 看着张嫣的时候,理科生出身的叶思文居然也摇头晃脑的念叨出了一句诗,实在是太难得了。 “来人,命人送酒菜来。”张嫣轻启朱唇,想外面吩咐道。 “叶公子,请坐!”张嫣向招呼道,她见叶思文有些不知所措,轻轻一笑,眼波流转,温言道:“叶公子大可不必拘谨,这里不是朝堂,你就当我是你的普通朋友好吗?” “哦!坐、坐、坐……不拘谨,不拘谨……”叶思文回过神来,诺诺连声,他刻意将自己的眼睛转向窗外,躲开张嫣那迷人的脸庞,叶思文现在算是怕了,他怕陷入对张嫣的迷恋之中,不能自拔。 不过叶思文就是叶思文,心智之坚定,非常人能比。他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对方的身份,当提醒了五次之后,叶思文便回过神来,不再为张嫣的美色所动。 两人相对而坐,无话,叶思文四处乱瞟,张嫣则一脸微笑的盯着叶思文,好似生怕他突然不见了似的。 “这个,张,嗯!张小姐,您今天请在下来有什么事情吗?”叶思文见这样不是一个事,主动挑起了话题。 张嫣细声细语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叶公子吃顿饭而已,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叶思文端起面前的茶,大口的喝了起来。 茶要小口小口的品,哪能像叶思文这般牛饮?若是平常人看见了,定然会责怪叶思文不懂规矩。可是在张嫣的眼里,这正是叶思文豪迈不羁的表现。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饭菜便端上了桌子,全都是玉香楼的拿手好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张嫣没有让任何人打扰她和叶思文,她亲自给叶思文和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向叶思文举起酒杯,道:“妾身这第一杯酒,是谢恩酒,谢叶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 谢啥啊!没把我的手宰了就算我的造化大了!叶思文在心中腹诽。 古人讲究嫂溺,叔不能救,就连小叔子和嫂子都这样,更何况两个陌生人?更要命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先皇遗孀。 叶思文很客气的表示那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和张嫣满饮一杯。 一杯酒下肚,张嫣又给自己和叶思文斟上酒,举起酒杯,道:“这第二杯嘛!妾身是要恭喜叶公子的。”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啊?”叶思文疑惑不解的问道。 张嫣嫣然一笑,道:“自然是恭喜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和表妹喜结良缘。真是让妾身羡慕啊!” 叶思文不由得暗中叫苦:“尼玛坑爹啊!这女人是真的看上老子了,她是怎么知道老子要和婉儿结婚的消息?” 叶思文是何等的聪明,他一进房间就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女为悦己者容,张嫣今天打扮得如此漂亮请自己吃饭,说她没有那么一点点目的,谁信啊! 这事整得!该怎么办啊?叶思文苦恼的摇了摇头。 第二十九章、得罪叶公子的后果 见叶思文不说话,张嫣笑着问道:“怎么,不许妾身恭贺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岂敢,岂敢!”叶思文回过神来,连忙又和张嫣喝了一杯。 张嫣平常很少喝酒,两杯酒下肚,她的脸蛋就变得微红,更添妩媚。她放下酒杯,道:“叶公子完婚,妾身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奉上,就让妾身献上清歌一曲吧!” 张嫣说完,起身走到琴架前面,优雅的坐下,用她白玉葱般的小手,轻请的抚动古琴的琴弦,屋里顿时响起了靡靡之音。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未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张嫣轻启朱唇,竟然唱的是一曲西汉时期司马相如所做的《凤求凰》,此诗乃是司马相如为追求寡妇卓文君所做,此时由张嫣唱给叶思文听,其中的寓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若是一个文科生,恐怕立刻明白了张嫣的意思。可是叶思文是一个理科生,连诗句的意思都没有搞懂,更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凤求凰》,他除了觉得张嫣唱得很好听之外,其余就没什么感觉了。 一曲终了,张嫣见叶思文居然无动于衷,不禁对叶思文的评价又高了许多,这个男人果然是宠辱不惊的世间奇男子。 若是张嫣知道了叶思文根本没有听懂自己在唱什么,不知道张嫣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吐血身亡呢? 张嫣离开琴架,微微颔,道:“妾身献丑,让叶公子见笑了。” “哦!不错,不错,挺好听的。”叶思文连忙夸赞。 听叶思文夸奖自己,张嫣只是笑了笑,坐回座位,继续向叶思文敬酒。 两人边喝酒,边谈论着一些闲事,叶思文见识不凡,又没有古代人那种呆板的思想,张嫣刚和他谈了几句,就现了这个男人的不同之处。 张嫣觉,眼前这个男人,不像大明朝其他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心里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即使是张嫣这般身份高贵的女人,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只是,玩她的人,地位更高而已。 可是叶思文不同,在叶思文心里似乎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和叶思文谈话的时候张嫣现,叶思文尊重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因为在叶思文的心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平等的。 几杯酒下肚,张嫣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她看着叶思文,越看越顺眼,最后竟不顾身份,直接站起来,走到叶思文的身边。 叶思文看见张嫣向自己走来,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这女人不会是要主动投怀送抱了吧! 张嫣真的醉了,醉得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就在她将要走到叶思文面前的时候,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张嫣,让张嫣避免了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张嫣睁开眼睛一看,抱住自己的正是叶思文。 “带我走,好吗?”张嫣轻声的呢喃。 “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生活,带我走,好吗?” “好吗?” …… 当张嫣清醒过来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没有了叶思文的踪迹,两个侍女打扮的小厮正在尽心尽力的服侍她。 “叶公子呢?”张嫣想身边的侍女问道。 侍女答道:“叶公子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吩咐奴婢进来服侍你呢!” 张嫣在心底叹息:“哎!他果然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这个时代的柳下惠,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还是不要奢望什么了。” 想到此处,张嫣竟是泪若涟涟。 …… 叶思文几乎是逃出了玉香楼,面对极尽妩媚诱惑的张嫣,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忍不住,犯下弥天大错。 自古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说叶思文不对张嫣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动心又能怎样呢?她是先皇的遗孀,当今圣上的嫂子;而自己是朝中的重臣,陛下的亲信;两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只能永远的互相守望,而不能有半点交集。 叶思文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而因为身份的原因,他注定无法对张嫣负责。既然无法负责,那么叶思文即使喜欢张嫣,也只能吧这份感情放在心底,并且压制住他自己心中的**,尽量让自己不要犯错。 如果今天叶思文一时控制不住,对张嫣做了什么,那么他对不起的不仅仅只是张嫣,还有即将和他完婚的唐婉儿,还有他自己的良心。 叶思文百无聊赖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任凭晚风吹起他的头,略微有些冰凉的秋风让叶思文迅清醒过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大群身穿大明禁军制式明光甲的骑兵从叶思文的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阵灰尘,久久不能落下。 “咳咳……”叶思文心中正郁闷呢,居然又被灰尘呛到,他才不管对方官兵的身份,肆无忌惮的骂道:“妈的急着送死去啊!早晚把你一个个的摔死……” 不过他的骂声在“嘚嘚”的马蹄声中显得微不足道,根本没有引起骑兵们的注意。 正当叶思文掩面躲灰尘的时候,一个骑士来到了他的面前,骑士胯下的马匹不停的刨着泥土,似乎是在对叶思文示威。 见有人居然来惹自己,叶思文正好肚子里的邪火,骂道:“妈的,老子骂了你们,你们还不服咋的?” “这位莫非是海事衙门郎中叶思文,叶大人。”马匹上的骑士突然出声询问,听他的口气,好像不是来找茬的。 叶思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细腰乍背的年轻军官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不正是那天在校场上试用新式马刀的吴三桂吗?因为对方是鼎鼎大名的大汉奸,所以叶思文对他的印象比较深。 “你是吴三桂?”叶思文出言询问。 虽然对吴三桂的印象很深,但是叶思文还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吴三桂。吴三桂不是闲置在家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实职了。 吴三桂一听叶思文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立刻高兴起来,跳下马,向叶思文施礼,道:“没想到叶大人还记得长伯,真是让长伯受宠若惊。” 不就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吗?有什么高兴的?叶思文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文官,吴三桂是武将,按说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啊! 还不待叶思文说话,吴三桂便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位就是我给大家提到过的双枪快手叶思文叶大人。” 叶思文听吴三桂这样说,才明白原来是那天在校场上露那一手把这个大汉奸折服了啊! 听见吴三桂嚷嚷,很多人都停止前进,跳下马,前来观察经常被吴三桂念叨在嘴里的双枪快手。 原来,自从朱由检在叶思文手里讹到新式兵器之后,便着手用内帑组建了一支新式的禁军。这支禁军的人员全部由舍人组成,五千骑兵,五千步兵,可花费了朱由检不少钱。 由于吴三桂在校场上的出色,所以朱由检特地让他担任了实职,将他升任为骑兵千户。 朱由检对这支新组建的禁军很重视,所以凡是千户以上的军官都佩带了叶思文敬献上去的左轮手枪,可是这群土条舍人根本玩不转这么先进的东西,平时也就只能当当摆设罢了。他们最爱的还是新式马刀,这玩意,好使。 现在一群人听说叶思文使用左轮手枪能左右开弓,而且弹无虚。于是这些有资格佩带左轮手枪的千户们都围着叶思文,向叶思文讨教使用左轮手枪的经验。 本来叶思文是不想和吴三桂这样的大汉奸呆在一起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空,这个时间,吴三桂还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好青年,还没有当汉奸的**。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陶冶一下吴三桂的爱国情操。 正当叶思文讲用枪心得讲开心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将军扒开了人群,大声的嚷嚷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回营,是不是想接受军法处置啊?” “刘参将,我们正在向叶大人讨教用左轮手枪的用法呢!”一群千户们纷纷说道,他们已经被叶思文讲的用枪心得迷倒了。 “什么叶大人?” 刘参将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随即记起吴三桂经常提起这个人,于是毫无礼貌的用马鞭指着叶思文,颐指使气的向吴三桂问道:“吴千户,这就是你经常在我们面前吹嘘的双枪快手叶大人?” “是的。”吴三桂有些不爽的回答,很明显,他对这位刘参将很不感冒。 刘参将撇着嘴围着叶思文走了一圈,道:“吴千户,你没有吹牛吧!就他这娘们唧唧的样,也像是双向快手,你蒙谁呢?” 吴三桂有些不爽的说:“请刘参将慎言,叶大人的本事乃下官在校场亲眼所见,绝对不是吹牛。” 丫的居然敢看不起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番,叶思文心中大骂。他一股邪火不出来,心中正郁闷呢,现在居然有人送上门来,岂有不好好惩治一番的道理? 叶思文摆起官架子,想刘参将问道:“这么说,刘将军是看不起本官咯?” “也不是看不起,就是觉得你的本事没有吴千户吹得那样神!”刘参将大大咧咧的否认,可是他的脸上却完全是一副“老子就不相信,你咋的吧!”的表情。 吴三桂再次出来辩解:“刘参将你说错了,下官真的没有吹牛……” “老子让你看不起老子!” 还不等吴三桂把话说完,叶思文突然爆喝一句,一脚踢在了刘参将的胸口,刘参将猝不及防,被叶思文踢了个死仰八叉。 紧接着,吴三桂只觉腰间一轻,就看见自己的配枪和子弹套已经在叶思文的手里了,叶思文打开轮机,拔动转盘,转眼间六颗子弹便已装好,动作娴熟无比。 “砰、砰、砰、砰、砰、砰!” 叶思文连开六枪,前五枪分别打在刘参将的头顶、双手、双脚旁边的地上,子弹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最后一枪叶思文打在了刘参将的胯下。 一阵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刘参将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好!”吴三桂叫了一声好,带头拍起巴掌。 其余的士兵震惊之后,也开始努力的拍掌,直到把手掌都拍红了,还舍不得停下来。没办法,叶思文这手实在是又帅又漂亮,踢人、抢枪、装弹、开枪四个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无比,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军队中尊重强者,叶思文露这一手,已经深深的把这些士兵折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的刘参将,恐怕要有一段时间抬不起头了。 叶思文吹散枪口的硝烟,俯身到刘参将的身边,用左轮手枪拍了拍刘参将那长满横肉的脸。 “你、你、你想干什么?”刘参将已经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问道。 “干什么?他妈的让你长点记心,以后他妈的少瞧不起人。”叶思文恶狠狠的说,说完,他用枪托狠狠的砸在刘参将的鼻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刘参将的鼻梁骨已经被打进了脸里,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周围的军官都惊呆了,不是说这位爷是位文官吗?怎么下手比武官还狠啊! “啊!”叶思文的动作太快,刘参将竟然过了一小会才感觉道脸部的疼痛,如同杀猪般叫了起来。 叶思文翻看衣服,觉自己居然没有带银子,他对吴三桂说:“小吴,带银子了吗?” “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吴三桂摸着自己的荷包说道。 叶思文一摊手,道:“拿来给我。” 虽然吴三桂不知道叶思文要干什么,可是他还是把银子放在了叶思文的手里。叶思文接过银子,把银子丢在了刘参将的手里,说:“拿去看病。” 做完这些,叶思文向周围一脸错愕的军官问道:“你们看见了什么?”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爱国主义教育 一来为了不给叶思文添麻烦,二来大家都看不惯刘参将这个整天颐指使气的关系户,所以在场以吴三桂为的几个千户纷纷统一了口径,说刘参将是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把鼻梁骨摔碎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这些千户官的家里都颇有势力,出来一起串供也不是什么摆不平的事情。 一群人自顾自的在一旁统一口径,根本不管躺在地上哀号的刘参将,等到他们商量好了,这才让刘参将的几个亲兵带刘参将去医治, 末了吴三桂他们还威胁几个亲兵,告诉他们,如果谁敢乱说话,就等着家里人为他们收尸吧!面对这群凶恶的家伙,亲兵们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匆匆的扶着满脸是血的刘参将找大夫去了。 等刘参将离开之后,叶思文才向吴三桂问道:“小吴将军,这姓刘的这么面,怎么也能当上参将?他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吗?” “有屁的本事!”吴三桂不屑的骂道,“丫的和我们不同,就是一个关系户,以前是京营禁军的游击,这次听说陛下组建新式军队,狗日的就凭着家里的几个高位亲戚,第一天来就混了个参将。至于本事,丫的就更面了,丫的唯一本事就是拍马屁。” 听吴三桂的口气,他对关系户和拍马溜须之人不是很感冒,看来他现在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解决好一切问题,吴三桂这才向叶思文行礼,道:“叶大人,还请您在此处等下官一会儿。待下官回营交差之后,便出来寻您,下官请您喝酒去。向您讨教用枪的心得,还望叶大人不要推迟。” 叶思文本来是要急着回家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对为吴三桂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最好时机吗?再加上他刚才在玉香楼没有吃饱,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 叶思文点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小吴将军,待会我们一起把酒叙话。” “多谢叶大人赏脸!” 一听叶思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吴三桂大喜,向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潇洒无比的翻身上马,驾着胯下的骏马,得意的向军营跑去。 不过多时,吴三桂便换了一身蓝色常服出现在叶思文的面前。 吴三桂期期艾艾的来到叶思文的面前,道:“叶大人,实在对不起,下官今天身上没什么钱了,只能请你去小一点的酒家吃饭了。” 吴三桂的家教挺严的,身边也没有闲钱,刚才又把银子“借”给了叶思文,此时身上的一两银子还是在同僚那里借的呢。 “身上的银子都给我了吧!”叶思文笑着问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恭敬的答道:“是的,叶大人。” 为了把这个未来的大汉奸教育好,叶思文故作豪爽的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说:“小吴将军,你就别一口一个叶大人的叫着,我比你虚长几岁,若是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岂敢,岂敢?”见叶思文如此平易近人,吴三桂倒是有些惶恐了。 见吴三桂没有带多少银子,叶思文也不好意思去吃他的请,于是叶思文主动把吴三桂带到了一家豪华的酒楼面前。 酒楼的名字叫“归田园居”,一看见酒楼的名字,吴三桂就吓得直哆嗦,归田园居现在在京城可有名了,虽然才开张一个月不到,可是已经是上流人士最喜欢来的所在。归田园居号称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别说在里面吃饭了,就是定一个座位,都要五两银子。 吴三桂摸了摸自己羞涩的囊中,舔了舔嘴唇,向叶思文道:“叶大哥,你看,我们都没有带多少银子,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叶思文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归田园居,吴三桂没有办法,一狠心,一跺脚,也跟着叶思文进入了这座豪华的酒楼。 叶思文进入大堂,一个店小二便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问叶思文有什么吩咐。叶思文大摇大摆的让店小二准备了一间包间和一桌上好的酒菜,然后向已经看呆了的吴三桂一招手,跟着店小二进入了楼上的包间。 一进入包间,吴三桂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叶大哥,你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不是啊!”叶思文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你没钱他们还对你这么客气?”吴三桂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笑了,说:“因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吴三桂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从此对叶思文更佩服了。参将说打就打的,当官的同时做生意也没有人管,还有一家让上流人士趋之若鹜的豪华酒楼,由此可见,这位叶大人的实力的确非同一般。 很快,一桌子精美的酒菜便摆在了吴三桂的面前,全都是归田园居的招牌菜,每道菜的价值都在二十两以上。 吴三桂看得有些呆,即使他出身富贵之家,可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饭菜啊!想到这里,他有捏了捏口袋里的一两银子。 叶思文给呆的吴三桂斟满酒,举杯道:“来,长伯,当大哥的敬你一杯,谢谢你今晚上帮我善后。” “应该的,应该的。”吴三桂连忙端起酒杯应承道。 当吴三桂端起酒杯的时候,才现,酒杯竟然是京城里难得一见的玻璃高脚杯,酒杯里的酒也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红彤彤的西域葡萄酒。 “叶大哥,也太破费了吧!听说这西域葡萄酒可是要卖上白两银子一瓶的啊!”吴三桂都惊呆了,没想到叶思文居然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招待自己。 看着吴三桂一脸震惊,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这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汉奸镇住了。接下来,就是对他进行思想品德教育了。 正当叶思文准备给吴三桂洗脑的时候,包间的大门便被撞开,一群穿着飞鱼服、佩带绣春刀的锦衣卫走了进来。 叶思文和吴三桂对视一眼,两人心里立马想到,今晚上揍刘参将的事情东窗事了?没想到刘参将的能量挺大,连锦衣卫都能请得动。 吴三桂心里有些害怕了,今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份,若是刘参将想要报复自己,那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 吴三桂看了看叶思文,想要看看叶思文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可是令他惊奇的是,面对这么多锦衣卫番子,叶思文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根本不为所动,还在自顾自的喝酒,眼神里尽是不屑。 叶思文嚣张是有本钱的,来的是锦衣卫,又不是东厂或者其他那个部门,有什么好怕的?叶思文和锦衣卫的关系那可不一般,经过骆回从中大力斡旋和叶思文源源不断的好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早就是和叶思文称兄道弟的铁哥们了。 “把大明禁军的参将打成那样,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聊天,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千户走进包间,正是叶思文的老朋友骆回。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招呼道:“是小骆啊!这么快就找来了,正好,来,坐下喝酒。我介绍一下,这位哥们叫吴三桂,是新式禁军的里面的人,也是千户官。你们两人都是少年英雄,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啊!” 怪不得叶大哥无所畏惧呢,原来锦衣卫里有人啊!吴三桂见叶思文和骆回认识,这才放下心里。 骆回哭笑不得,这位爷是真的不知道他惹了大祸还是假的不知道他惹了大祸呢? 骆回道:“叶大哥,这酒留着慢慢喝,我今天是来办案的,新式禁军里有一位刘参将受伤了,鼻梁骨完全破碎。据他所说,他脸上的伤是你造成的。我是没办法帮你摆平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这事怎么能赖我呢?”叶思文一脸的无辜,指着吴三桂,道:“吴千户当时也在场,具体的情况你问他吧!” 吴三桂是看出来了,这骆回和叶思文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骆回来找叶思文不是来抓他的,而是来找一个可以向上级交差的理由。 相通这一点,吴三桂便把事先和同僚们串通好的供词给骆回说了一遍。 骆回听完吴三桂的供述,笑了笑,道:“这事总算搞定了,当时在场的人员口供一致,看来刘参将真的是被摔傻了。” 搞定收工,骆回斥退左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子旁边,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下肚,道:“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了,得好好在这里享受享受葡萄美酒的滋味。” 吴三桂问道:“骆大人,今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你们锦衣卫都出动了。” “屁事没有!走走程序,做做样子罢了。”骆回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这刘家父子居然敢惹叶大哥,看我以后不阴死他们。” 吴三桂听得心中胆寒,这有权有势就是好啊!合着被打的人还要继续挨整,打人的人反而还有理了。 在一旁自顾自喝酒的叶思文突然说道:“这刘参将啥本事也没有,就混进了陛下组建的新式禁军里当参将,这事骆大人恐怕是要管上一管吧!” 听了叶思文的话,吴三桂和骆回俱是眼前一亮,这叶大哥的水平就是高啊!怪不得能得到陛下的赏识,眼光见识绝对是一流的。 京城谁不知道新建的新式禁军是陛下的心头肉啊?居然有人把刘参将这样无能的家伙安插到里面当参将,恐怕从上到下,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得遭殃。 “啥也不说了,来喝酒,喝酒。”叶思文向两个似乎见到光明的年轻人举起了酒杯。 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着一些国家大事,叶思文顺带给两个小兄弟普及了一下爱国知识。叶思文给两个小弟灌输了很多国家民族的概念,这些都是全新的概念,吴三桂和骆回从来没有听说过。 最后,叶思文诚恳的请求两个小弟,一定要为国家、为民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酒至半酣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吼了一声:“吴三桂!” “小弟在!”吴三桂站起来,大声的回答道,他已经有些醉了,歪歪斜斜的站不稳。 “当大哥的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认真回答。”叶思文一脸严肃。 “叶大哥请讲。”吴三桂也是一脸严肃。 叶思文很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投敌叛变?” 投敌叛变!吴三桂一个激灵,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大吼道:“叶大哥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长伯就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投敌叛变。” “假如你弹尽粮绝,还同时被两伙敌人进攻呢?”叶思文又问,依旧是一脸严肃。 吴三桂依旧坚定的回答:“不会,坚决不会,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不会。” “假如你的父母被敌人抓住?敌人用他们的生命来威胁你,让你投降呢?”叶思文再问,还是一脸严肃。 吴三桂慷慨激昂的说:“国家为父,民族为母,长伯一定会谨记叶大哥的教诲,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国家民族的事情。” “如果你最心爱的女人被敌人抓去,**了呢?”叶思文最后问道,他此时脸上的严肃之色尽褪,换上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 号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摇头,道:“不会,长伯岂会为一个女子而置国家民族大义于不义?” 叶思文欣慰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长伯说得好,希望长伯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对吴三桂一通爱国主义教育下来,叶思文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当教育家了。叶思文相信,经过这样的拷问之后,吴三桂以后想要当汉奸的时候也会多考虑考虑了。 在场最郁闷的就是骆回,这个俩一问一答的是在干什么呢?是在宣誓效忠吗? 骆回还以为了疯的叶思文拷问了吴三桂又要来拷问自己呢,没想到叶思文拷问了吴三桂之后,竟然直接告辞,醉醺醺的走出了大门,步履蹒跚的回家去也。 叶思文走出归田园居,立刻恢复了正常,就这点葡萄酒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喝凉水,根本不会醉。 叶思文回到唐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唐婉儿和宋娇居然都还没有睡觉,两人正气呼呼的坐在偏厅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这么晚都还没有回家的叶思文呢! 第三十一章、回家结婚吧 叶思文刚出现在两个女人面前,就被唐婉儿和宋娇一左一右押住了。([ [ 唐婉儿闻了闻叶思文的身上,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又喝酒了啊?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吗?”唐婉儿嘟着嘴问道,一副贴心可人的样子。 其实唐婉儿不仅闻到了酒气,还闻到了一股香气,用惯了高级脂粉的唐婉儿知道,这种香气只有非常名贵的香料才能产生。她自己从来都没用过,更不要说旁边从来不施粉黛的宋娇了。 不过叶思文既然不提,唐婉儿也不好多问,想必能用上这么名贵香料的女人,应该不会是风尘女子。难道表哥今晚上见的是那家的大家闺秀?唐婉儿如是想。 不过就算唐婉儿再聪明十倍,也猜不到叶思文今晚上见的居然是前朝皇帝的遗孀懿安皇后。 面对唐婉儿的质问,叶思文有些心虚,讪笑一声,撒了一个谎,说:“几个同僚听说我明天要回家,非得拉着我,为我践行,没办法,我只好多喝了几杯。” 男女大防,叶思文可不敢说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为自己践行,而且这个漂亮女人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寡妇,那样未婚妻唐婉儿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 “怎么身边也不带个人,喝醉了怎么?”唐婉儿又责问道。 叶思文连忙掩饰,道:“这不明天一早要上路吗?我怕他们累着,让他们先休息了。” 见叶思文一回来就和唐婉儿卿卿我我,宋娇毫不示弱,连忙端了一碗醒酒汤递到叶思文的手里。宋娇收起了她的海盗脾气,做出一副温婉小女人的样子,关心道:“喝了酒心里很难受吧!快来喝一碗醒酒汤,我亲自给你熬的呢!” 齐人之福不好享啊!叶思文看着这两个女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正在慢慢的变大,他接过宋娇递来的醒酒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净。 “天色已晚,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叶思文喝完醒酒汤,立刻把两个女孩子赶去睡觉,自己也趁机逃脱了两个女孩子的魔爪。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一大群人踏上了回济南的路,这次回去的队伍比来时扩大了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唐家的家人,他们是去济南嫁小姐的。 走出京城的大门的时候,叶思文忍不住回望去,龙盘虎踞的京师依旧威严、肃穆。在京城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月,可是生了太多的事情,至今让叶思文仍觉得如梦如幻。 叶思文暗中盘点一下自己在京城做的事情,不盘不知道,一盘吓一条,四个月时间里,自己还真是做了不少大事呢! 搭上朱由检的线,成功的解除海禁,一不小心混上成了朝廷正五品官员,结识了许多朝中大佬,还和朱由检一起制订了大明未来的国策。 把老爷子推上朝廷正二品、新党党魁的高位,让未来的岳父宋海龙成为了朝廷正三品武官,献新式武器给皇上,为远洋商号拉了一笔大订单。 认识了张嫣这个大明朝最牛逼的女人,还有吴三桂、骆回这些军中骄子。还把李岩、宋应星、杨云这些人收归到了自己的帐下,成为自己的班底。 还有一点,叶思文在京城有了自己的情报组织,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给宋应星的赵老大。后来叶思文偷偷的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着自己收集京城里的情报。赵老大看在自己老爹和钱的份上,轻易的上了叶思文的贼船。 当然,做成这些事情花费的代价也是不菲的,光是现银就花费了一百万两,还不算上到处乱送的香皂和玻璃。 叶思文回过头来,叹息了一声,道:“京城,我还会再来的!” 就在叶思文走的这天,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终于开始售让达官贵人们期盼了四个月的玻璃和香皂了,一时间万人空巷,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全都揣着大把的背书银票,涌入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 仅仅一天,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货物便销售一空,面对众位买家的质问,北京分号的掌柜王迎只能无奈的闭门谢客。 说是闭门谢客,其实王迎是在领着一班账房在算这几个月赚了多少钱,一群账房先生认真的整理着账本,手指不停的在算盘上跳动,屋里“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老半天,一个老账房才站起来,激动的说:“掌柜的,刨去送礼用去的钱财和这几个月的开销,北京分号现在的净利润是一百一十八万五千三百二十二两银子。” “什么?”王迎惊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打烂了,他还以为这几个月能保持一个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呢!没想到居然赚了这么多。 老账房道:“我们算了一次,又核对了一次,不会错的。” “我得赶快把这个事情告诉东家。”王迎一拍桌子,起身往门外走去,不过刚踏出门槛,他便缩了回来,王迎突然意识到,那位神奇的东家已经回家完婚去了。 京城就算生天大的事情也都不关叶思文的事了,因为叶思文已经离开了,鞭长莫及。 自从开海禁以来,远洋商号就开始走海路为北京分号运送货物,这两天正好有几艘为北京分号送货的商船停在天津港,所以叶思文一行人准备搭顺风车,走海路回山东。当王迎算出北京分号大赚了一笔的时候,他已经在天津登船了。 天津港一共停着三艘远洋商号的船,一艘货船和两艘护航兼训练的战舰。由于远洋商号在海事衙门有过硬的关系,所以即使是全副武装的战舰,也能停进港口。 为了舒服,当然得坐战舰,登上战舰,叶思文终于见到了他培养的英奸库福尔。人就是要出来磨练才行,昔日颓废的咖啡店小老板库福尔,经过七、八个月的海风洗礼,现在已经是意气风的舰队长了。 库福尔一见到叶思文,立马热情的张开双臂,道:“欢迎你来到我的船上,我的老板。” 叶思文拒绝了库福尔的熊抱,笑呵呵和库福尔开玩笑:“混得还不错啊!” 库福尔一耸肩,说:“马马虎虎吧!” 安顿好一行人中的女眷,库福尔便带着叶思文在船上各处转了转,经过库福尔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昔日懒懒散散的海盗已经成为了最精锐的水兵,一个个精神头很足,灵活的在战舰上蹿下跳。 叶思文欣喜的看着水兵们,赞扬道:“嗯!不错,有点样子了,库福尔你辛苦了。” “先我谢谢老板的赞赏,要是你真的觉得我辛苦的话,老板可以给我涨工钱。”库福尔一脸的笑意,憧憬着老板给他肯定的回答。 外国佬和中国人的思想有根本的不同,外国佬都比较实在,什么事情都喜欢和钱挂钩,“亲兄弟,明算账”是中国人提出来的,可是执行得最好的却是这些外国人。 “等你在我手下干了一年再说吧!”叶思文根本不可能立刻答应库福尔的请求,虽然库福尔是人才,可是也得看成本不是?再说了,大明朝除了自己,谁还敢用这个金碧眼、一脸海盗气的家伙啊! 库福尔也料到自己的请求不会通过,也不丧气,耸耸肩,继续和叶思文谈水师建设的问题。 一路顺风顺水,不到两天时间,船队就来到了黄河的入海口东营。为了节约时间,叶思文就不准备去日照港转了,直接在东营港下船,顺着黄河回济南。 东营港现在还是一个小渔村,只有一个很小的码头,根本不能把大型战舰开进来。辞别库福尔之后,叶思文一行人坐着黄鹞快船登岸。 码头上,早有一行人在静候叶思文一行人的到来,他们是远洋商号东营分号的人,听说大老板今天要在此登岸,早早的就在这儿等着了。 叶思文被一群人簇拥着,踏在坚实的山东大地上,心中不由得感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舒坦啊!” 远洋商号东营分号为叶思文准备的交通工具是远扬铁厂最新出品的四轮双驾马车,马车底座用全钢打造,车轮也是钢制辐条车轮,在车轮外面,还包着一层南洋来的橡胶,减震效果比以前的马车提高了不少。马车上面是做工精美的木质车厢,车厢里面的座位也变成了皮质软椅,乘坐的舒适度大大的提高。 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禁止向中原贩马,所以拉车的马匹是远洋商号在倭国搞来的东洋马,东洋马的体格虽然比不上蒙古马、三河马,但是比中原的滇马、川马还是要高大一点。 一行人舟车劳顿,四天之后,终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这次会济南只用了八天左右,比以前动辄需要半个月的脚程,度提高了将近一半。 叶思文衣锦还乡,济南城外,早就有人在十里长亭翘以盼了。场面略微有点大,足足有几百号人前来迎接叶思文。其中远洋商号的人占了一大半,济南城靠着远洋商号财的商人占了一小半。 普通的商人之类还好点,就连山东布政使、指挥使、济南知府之类的朝廷官员居然也来迎接叶思文,最后连孙元化都带着人马亲自来了。这些官员个个都是人精,自从叶思文出仕、叶景上京赴任之后,这些人就琢磨开了,他们都明白,这叶家父子得到了今上的青睐,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叶思文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了,不仅仅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皇帝陛下的宠臣,还是山东省的利税大户,几万工人的衣食父母。所以连山东巡抚孙元化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亲自前来迎接。 这么大的阵势,可把叶思文可吓得不轻,他连忙下车,先和孙元化等山东省的各级官员见礼。 叶思文向孙元化施礼,然后有些惶恐的说:“下官何德何能,竟能让孙大人亲自前来迎接,真是折杀下官了。” 孙元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的年轻人,心中不由感慨,此子果然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孙元化早就知道这位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没想到,叶思文的仕途之路会如此的平坦,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便成了陛下的宠臣,朝廷五品官员。要知道,莫说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就是有很多进士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一介七品御史罢了。 寒暄了一番之后,这才和母亲叶唐氏叙话,然后一一和其他重要的人物寒暄。一番寒暄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让叶思文郁闷的是,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没有见到马欣惠和宋应星,宋应星还好说,肯定在忙着搞研工作,可是马欣惠不来迎接就有些蹊跷了,难道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和唐婉儿完婚,躲在家里暗自伤神。 心怀不安的叶思文抽空向马跃问道:“二弟,你妹妹怎么没有来啊?” “她兴许是不好意思吧!”马跃促狭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思文奇了怪了,以前成天腻在一起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这才过几个月啊!就会变得不好意思? 马跃瞪了叶思文一眼,问道:“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叶思文疑惑了。 “你难道不知道叶伯母向我父亲提亲的事情?”马跃也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叶思文是应该知道的啊! “啊!提亲?”叶思文一脸的窘迫,偷偷的看了看正在和唐婉儿叙话的叶唐氏,心想这妈当得,也太尽责了些吧! 看着一脸窘迫的叶思文,马跃笑了笑,道:“就知道你要多心,别胡思乱想了,不是我妹妹不还意思,也不是她不愿意来迎接你,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这几个月远洋商号的摊子铺得太广、太大,她忙得没日没夜的,抽不出空来迎接你。” 听马跃这样说,叶思文突然一阵心疼,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孩子,要管理一个庞大、涉及各种行业的跨国企业,需要多大的耐力、花费多大的精力啊?真是太难为马欣惠了,以后一定得多帮马欣惠找几个得力的帮手。 在十里长亭为叶思文接风之后,一行人便逶迤向济南城进。正当众人将要进城的时候,突然从济南城的城墙上飞出一只大鸟,从众人的头顶呼啸而过,大鸟上还有一个人,正在和地上的人们挥手致意呢! “那是什么?”无数人一脸惊讶的举起了头顶,向天空中的大鸟望去。 第三十二章、宋应星的飞天梦 现场所有人都被天上突然出现的大鸟惊呆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叶思文。([ 〔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这玩意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动力翼伞。 而且叶思文还看清楚了大鸟上面的那个人是谁,正是科学家宋应星。想必这就是宋应星为了迎接叶思文而准备的礼物。 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叶思文心里已经激动得要死了,没想到宋应星这家伙,才三个多月,就把动力翼伞这么先进的玩意搞出来了。 由于动力翼伞是宋应星躲在远洋铁厂内部研出来的,所以连马跃他们这些远洋商号的核心人物都不知道动力翼伞的问世。 马跃看叶思文一脸的笑意,捅了捅叶思文,问道:“叶大哥,你知道天上这玩意是什么。” “这是你们以后新的作战武器。”叶思文笑呵呵的说。 同样伴随在叶思文左右的谢威一听这话,立马嘀咕道:“还让不让人活啦?” “怎么?不满意吗?”叶思文疑惑的向谢威问道,难道这小子接受不了天上飞的东西? 谢威见引起了误会,连连摇头,道:“叶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还让不让敌人活啦,光是虎威团装备的虎式步枪就够敌人喝一壶了。有了这玩意,就是在天上扔石头,也得把敌人砸死啊!” 叶思文笑骂道:“这么馊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厉害的玩意拿来丢石头,你也不嫌寒碜,要丢,就往地上丢炸弹。有了这玩意,敌人简直就无所遁形,千里之外取上将级都是可能的。” 马跃和谢威对望一眼,心中俱是在想,一件才刚刚露面的新式武器,叶大哥就能准确的找到使用的方法,果然是一位军事奇才。 谢威又望了望济南城巍峨的城墙,道:“有了这些新式武器,以后就算有再高的城墙也不顶事了。” 马跃也在一旁摇头,说:“就是没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城墙这玩意早晚得淘汰,再厚的城墙,能挡得住虎式大炮的轰炸?” 叶思文在一旁听着马跃和谢威的谈话,心想是不是该编写一部关于现代化战争和海6空协同作战的书籍给虎威团的将士们学习。 经过一番周折,叶思文终于见到了设计动力翼伞的宋应星。不过老宋却没有想象中的意气风,反而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一脸的狼狈,人也比以前瘦弱了些。虽然一脸狼狈,老宋的精神头却是十足,两只眼睛里透出精光。 叶思文疑惑的问道:“长庚兄,刚才在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就变得鼻青脸肿的啊?” “哈哈哈……”宋应星爽朗的笑了起来,“没事,降落的时候摔了一跤,老问题了,‘猎鹰’总是不能平稳的降落,还需要大力改进才行。” 宋应星竟然给动力翼伞取了一个名字叫猎鹰,倒也威武雄壮。 “长庚兄,真是辛苦你了,请受小弟一拜!”叶思文向宋应星行了一个大礼。 宋应星连忙拉住叶思文,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其实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帮我完成了飞天的梦想。” 一听宋应星提起这个,叶思文拉着宋应星的手,说道:“长庚兄,走,带我去看看你设计的‘猎鹰’。” 一路上,叶思文又和宋应星谈起了动力翼伞的设计历程。动力翼伞的设计历程听得叶思文心酸,为了设计出能在天上飞的工具,宋应星这三个月可没少遭罪,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个月,总共也没有睡过几个囫囵觉。 自从宋应星来到远洋商号报道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远洋铁厂里面搞研。由于被叶思文忽悠得厉害,所以他研究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制造一样可以让人飞上天的工具。 刚开始研的时候,远洋铁厂的老牌技工都很不看好宋应星,因为宋应星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些,虽然古代有鲁班削木为鸟,在天上飞三日三夜而不落的传说,可是那毕竟是传说不是?而且鲁班做的木鸟也不能载上人飞不是。 可是宋应星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事是完全有可能的,其实在老宋的心里,从小就有一把火,老宋小时候总是幻想自己能自由自在的在天上翱翔。 本来随着仕途坎坷,老宋心里的这把火已经渐渐的熄灭。可是那次在酒楼里,和叶思文一番交谈之后,宋应星心里的火再次被叶思文点燃,并且叶思文还在这把火上浇上了滚油,让这把火熊熊的燃烧起来。 借着远洋铁厂雄厚的底子,宋应星不眠不休的干了一个月,第一架动力翼伞就做了出来,不,第一架成品只能说是滑翔伞,不能说是动力翼伞,因为宋应星做出来的第一件成品并没有任何动力。 可是就是最简单的滑翔伞,也花费了宋应星所有的精力。为了做滑翔伞,宋应星先在野外观察天上翱翔的鸟儿,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野外,一望就是一天,不仅把自己的脖子搞得生疼,还常常被人耻笑为傻子。 等把鸟儿翱翔盘旋的姿势牢牢的记在心底,宋应星又在鸟市上买了一只猎鹰,认真的观察了猎鹰的身体结构,测量了猎鹰周身的尺寸,这么一圈搞下来,连强悍的猎鹰都被宋应星折磨得没了脾气,每次看见宋应星拿着尺子出现的时候就吓得“啾啾”乱叫。 其间远洋铁厂的厂长见用大把银子请回来的宋应星整天正事不干,还找宋应星谈过几次,但是无论厂长说什么,宋应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项目。 一个月之后,当宋应星扛着他做出来的飞行工具站在山顶,顺风飞起的时候,远洋铁厂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曾经嘲笑宋应星是疯子、傻子的人,做梦都没想到,仅仅一个月,宋应星就实现了他当时的想法。 宋应星第一次的试验可以说是相当成功,除了降落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之外。 第一次尝试虽然成功了,但是宋应星也现了滑翔伞的致命弱点。那就是滑翔伞必须靠自然界的风力起飞,而且方向也只能受自然界的风向控制,起飞降落都十分麻烦,根本达不到随心所欲翱翔天际的地步。 由于出现了这些问题,聪明的宋应星立刻想到了要给滑翔伞装上一套动力系统,那样的话,滑翔伞就可以不受风力的影响了。 要给滑翔伞装上动力系统,可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复杂到仅凭宋应星一己之力不能完成,于是宋应星找到了远洋铁厂的厂长要人。自从宋应星在天上飞了一圈之后,平日里老在宋应星耳边聒噪的铁厂厂长变得唯唯诺诺,宋应星要钱批钱,要人批人。 既然厂长这样支持自己,宋应星也就不客气了,张口要了十万两银子的研究经费和十几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自从宋应星在厂里的年轻人面前露了飞天这一手,他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被挑中的年轻人欣喜万分,纷纷要拜宋应星为师,宋应星也不含糊,直接把这些年轻人收为入室弟子。 宋应星有了研究经费和人员之后,马上开始考虑应该在滑翔伞上使用什么动力,现在人们经常利用的畜力、风力、水力,没有一样适合安装在滑翔伞上面。最后还是猎鹰给了宋应星灵感,要飞上天,还得靠人自己的力量,于是他们决定用人力。 这人力应该怎样用,又是一个问题,宋应星他们不眠不休,使用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方法,但是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效。不过这些失败的经验也告诉他们,想要飞起来,起飞的度一定要非常快才行。 失败过无数次之后,宋应星他们现,想要飞起来先只有靠人力,其次需要度快,可是人自身的度怎样才能提高呢?那就需要工具,车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要什么样的车才能提供更快的度呢? 宋应星和一帮徒弟整天茶饭不思,苦思冥想,最后,远洋铁厂运送钢铁的大小滑轮给了他们启示。 宋应星和徒弟们最后做出了一个类似三轮自行车的工具,宋应星他们给这种新设计的车取名为三轮车。 宋应星他们做的这种三轮车和后世的形状上很相近,把手、车轴、刹车什么的几乎和后世的三轮自行车一模一样,只是传动系统有些不同罢了。 在三轮车的前面,是一只小滑轮,小滑轮的两边还设计了一个“乙”字形的脚踏板,车的后桥中间装有一个大滑轮,两个滑轮之间用皮带连接,老牛皮打造的皮带,既结实又轻便。 动力系统解决了,什么都好办了,没用一天,宋应星和徒弟们就把三轮车装在了滑翔伞的下边,拉出去一试,竟然真的离地了,不过也仅仅限于离地而已,一般飞起来几步,就又落了下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宋应星他们又陷入了沉思,最后宋应星一拍大腿,原来他们太过急于求成,只解决了滑翔伞升空需要的推进力,根本没有解决滑翔伞在天上飞的推进力。飞上天之后应该用推进力呢?他们再次纠结。 既然滑翔伞翱翔天际需要用风推进,那么是不是滑翔伞能自己在天空中产生推动自己的风就可以持久的飞行了呢?一个脑袋瓜相当灵活的徒弟提出了他的观点。 这个徒弟的观点让人眼前一亮,可是什么工具可以产生风呢? 把水力车床下面的螺旋桨反过来用,就可以完成这一使命。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宋应星采取了这位徒弟的意见,立马把滑翔伞拉进车间进行改装,螺旋桨终于出现在了滑翔伞的屁股后面…… 叶思文始终没有敢亲自试试宋应星他们造出来的动力翼伞,只是抚摸着宋应星和徒弟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最终定型的动力翼伞,赞叹道:“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架飞机啊!” 此时叶思文看见的,是经过了无数次试验、失败、改装;再试验、再失败、再改装的成品。虽然宋应星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研的过程,其实叶思文知道,要取得这样的成果,是多么的困难,需要经历怎样的失败。 “其实它还有缺陷,还需要进行改装。”宋应星在一旁摇着头说。 叶思文点头,用手托着下巴,点评道:“的确,还不够完美,两翼的比例都合适,只是下面的三轮车动力系统太烂了,你难道没有试过用齿轮和链条吗?” “齿轮和链条?那是什么东西?”宋应星一脸错愕。 叶思文笑了笑,拍了拍宋应星的肩膀,道:“长庚兄,这你就没有仔细观察了吧!齿轮和链条可都是车床上常见的东西。”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说说。”宋应星知道叶思文有好主意,拉着叶思文就开始讨教问题。 叶思文为了使宋应星设计的动力翼伞尽快使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仔细的给宋应星说了现在这架动力翼伞的缺点和改进方法。 “动力系统全部要换,皮带和滑轮组合用起来太费力,用齿轮和链条组成比较轻便的动力系统,这样可以节省驾驶员的体力。” “如果觉得后置螺旋桨不好,你们可以试试螺旋桨前置!” “转向的问题,你们可以在机翼上安装两个小一点的螺旋桨,通过控制机翼上两侧螺旋桨的度来控制。” “降落的确是一个大难题,试试平整的跑道和后轮先着6。” 宋应星如饥似渴的听着叶思文的改进意见,不时的用笔在纸上记录。老宋现在简直就要疯狂了,许多他和徒弟们想了许久也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叶思文几乎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豁然开朗。 看着新点子层出不穷的叶思文,宋应星简直想把他的头摘下来,安在自己的脑袋瓜上。 叶思文一堂课讲下来,总算是给宋应星指明了道路。不过宋应星这样聪明的人也有自己的一些观点,他说道:“叶老弟,熟话说人力有穷时,我觉得‘猎鹰’用人力来作为动力,始终局限性太大。” “长庚兄,你何不想想制造一种可以提供动力的机器来代替人力呢?”叶思文循循善诱。 “可以提供动力的机器?”宋应星眼睛亮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虎牙大队 晚上,马跃、谢威为的虎威团将士在归田园居摆酒,给叶思文接风洗尘。?[?〈[叶思文正好把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也带上,介绍给兄弟们认识。至于宋应星,和叶思文聊了一下午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回了远洋铁厂,准备继续改装他的宝贝“猎鹰”。 出席酒席的都是自家兄弟,有马跃、谢威、李大憨、阎虎、郭田、石金锋这些虎威团的老人,也有新加入虎威团任军师的杨云等人。 叶思文先热情的向众人介绍了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按照山东规矩,新认识的朋友先喝三杯,而且要喝最有劲头的北方烧刀子。 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毫不含糊,一口气干了三大杯烧刀子,立刻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众人都把他们三人当兄弟对待了。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就开始热络起来,众人聊起了虎威团最近的新鲜事。 酒至半酣时,阎虎开始讲起了前几天演习的段子:“……叶大哥,我给你说,二愣子那只队伍,现在可了不得了,一水的虎式步枪,一个人顶我们三个,我们一个营的人,上次居然没搞过他们一百多个人,我们向他请教练兵心得,这小子还给我们掖着藏着。” 李大憨嘿嘿憨笑,道:“阎营长,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练兵心得啊?全靠运气,要不是我的一个小队碰巧摸到了你的指挥部里,正面战斗,虎牙大队根本不是虎威营的对手。虎威营那是什么营?全团的教导营,全团都以虎威营为榜样呢!” “你小子还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给我们说说,怎么每次都那么巧,总有一支小队能碰到我们的指挥部。”说话的是郭田,他的虎啸营也在李大憨手里吃过不少亏。 “就是、就是,二愣子,你今天不说,小心出不了这个门啊!”其他两个营长也跟着起哄。 正在几个营长和李大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马跃说话了:“你们就别问了,我告诉你们吧!其实这二愣子是叶大哥嫡传弟子,得了叶大哥偷袭的真传,把叶大哥偷袭敌军指挥部的本事学了一个全。” 听了马跃的解释,几个营长更不依了,纷纷向叶思文讨要说法:“叶大哥,你这也不太公平,为什么只传手艺给二愣子,不传手艺给我们?” “哎、哎、哎……你们针对我就是了啊!别把矛头指向叶大哥。”李大憨出来和稀泥。 叶思文看着一群笑笑闹闹的兄弟,嘴角露出了笑容,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喝酒,就是痛快。 坐在叶思文旁边的李岩看着闹闹嚷嚷的兄弟,问道:“叶大哥,他们平时都这样吗?” 这个问题还真让叶思文没法回答,他虽然是虎威团的精神领袖,可是并没有怎么和这些兄弟相处,对他们的情况知道得不多。 谢威正好坐在李岩的身边,笑呵呵的对李岩说:“他们在外面就是这样,不过回到军营里,他们一个个都会板着一张脸,像谁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 “哦!”李岩点了点头,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饭后,叶思文找到了李大憨,开门见山的问道:“二愣子,我让你训练的虎牙大队能不能用了?” 李大憨见叶思文找他谈军务,立马严肃起来,挺起胸膛,双脚并拢立正,回答道:“报告叶帅,我别的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虎牙大队的个个都是敢打敢拼的汉子,随时等着叶帅召唤。” “稍息,稍息,这又不是军营,你搞得这么正式干什么?”叶思文让李大憨放松。 “是!”李大憨稍息,依旧不放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叶思文没法,只好和李大憨谈正事,叶思文问道:“我给你的虎牙大队送三个兵来怎么样?你看李岩、大熊、王小林他们三个在你手底下干一段时间怎么样?” 李大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叶帅,你推荐的人,只要符合条件,我都可以来者不拒,不过不符合条件的我可坚决不要。” 叶思文眼睛一瞪,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你们虎牙大队招兵有什么条件,我怎么不知道。” 李大憨骄傲的说:“我们虎牙大队可是最精锐的队伍,招新兵的标准就是不一样,只要十八到二十岁的强壮青年。那个李岩,才十五岁吧!那个大熊二十五、六了吧!还有那个王小林,也就十七八岁吧!他们三个年龄都不符合,你让我怎么把他们弄进虎牙大队。还有他们三个除了大熊的体格好一点,其余两人的身体太文弱了些。” “没有一点办法通融一下?”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报告叶帅,没有!虎牙大队招兵的规矩是你定的,你也必须遵守。” “娘的,老子安排的事情都敢拒绝了,你小子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啊!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兔崽子。”见李大憨油盐不进,叶思文飙了,几个爆栗敲在了李大憨的头上,叶思文用爆栗敲了还不过瘾,直接用脚提在了李大憨的屁股上。 李大憨这下不干了,“哎哟”一声,捂着被踢疼的屁股就跑。 “你小子站住,老子教训你你还敢跑是不是?”叶思文生气的大叫。 李大憨跑了几步,扭过头来,道:“叶帅,明天把人送到虎牙大队来吧!可有一点得说好咯。虽然他们是你的关系户,但是我怎么训练他们你不能干涉。” 李大憨说完,扭头就跑,生怕叶思文赶上来踢他的屁股。 第二天早上一早,李岩都还在睡觉,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李岩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叶思文在作弄他,叶思文今天穿了一件很特别的衣服,衣服的肩上分别扛着用金丝线绣着两杠四虎头的牌牌。 李岩当然不知道,叶思文穿的是虎威团的军服。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的李岩冷得瑟瑟抖,李岩问道:“叶大哥,你又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冷啊?” “穿上你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叶思文笑眯眯的说。 李岩毕竟才十五岁,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比较懂事的了,可是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听说叶思文要带他去好玩的地方,立马高兴起来,快的穿好衣服。 等到李岩走出门的时候,大熊和王小林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叶思文带着石金锋走了过来,向三人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三人齐声答道。 叶思文笑了笑,道:“那就跟着我们走吧!” 叶思文带着他们出门,五人分别上了两辆双驾四轮马车,车夫扬起鞭子,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开往了济南城南边的山区。 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他们的目的地到了,目的地是一座修建在山沟里的营地,营地的大门前面树立了一根三丈高的旗杆,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绘有老虎怒吼的旗帜,旗帜上面,老虎的两颗带血的虎牙特别显眼。 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终于知道叶思文嘴里好玩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原来是虎威团啊!看旗帜上两颗带血的虎牙,这里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些人口中最牛逼的队伍——虎牙大队。 走进营地,立刻有两个扛着两杠一虎头的虎威团少校前来迎接,两个少校先向叶思文敬礼,然后双方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便带着叶思文和石金锋走了。 李岩他们三人见叶思文离开,也想跟着去,结果他们却被另外一个少校拦住了。 “你们跟我来。”少校冰冷的对三人说。 李岩向叶思文望去,只见叶思文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走。 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冷面少校的后面,冷面少校一言不,两只穿着铁板靴子的脚十分有力的踩在地上,想起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 李岩腹诽:“谢威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这里的人都像谁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 冷面少校先去库房里给三人一人领了一套虎威团军服,让他们换上。 三人领到军服,不等冷面少校安排,立马要到旁边的土木结构营房里换衣服,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面少侠突然挡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质问:“你们懂不懂规矩?这是你们现在可以进的地方吗?啊?”。 大熊是个直性子,早就看不惯冷面少校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问道:“那我们不在营房里换衣服,难道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 冷面少校瞪了大熊一眼,指着营房旁边一排低矮的帐篷,道:“左数第一座帐篷,就是你们的狗窝,在那里换衣服去。” “你骂……” 大熊一句“你骂谁是狗呢?”没有说完,便被眼力价最好的王小林拉住了,王小林不断的在大熊耳边说:“忍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忍就没事了……” 不一会儿,三人便换了一身虎威团的军服出来,刚出来,三人又被冷面少校严厉训了一顿:“换件衣服居然要半柱香的时间,真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用?要是敌人打来了,直接就可以把你们捅死在被窝里面。” 由于冷面少校说的是实话,三人低下头,都不说话了。 冷面少校拿出一本花名册,道:“报上你们的名字。” “李岩”“大熊”“王小林” 冷面少校合起花名册,逐一观察了三人的面孔,道:“先,我欢迎你们来到虎牙大队受训,从现在起,你们将会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艰苦训练。如果觉得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滚,有没有愿意现在退出的?” 李岩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 冷面少校逐一拍了三人的头,吼道:“脑袋摇什么摇,以后回答我的问题只准用是和不是,听明白没有?” “是!”三人被冷面少校吓了一跳,连忙回答。 见三人还算听话,冷面少校开始训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甄三石,也可以直接叫我中队长。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将是你们的教官。现在,我给你们说说规矩,在今后的三个月里,你们三人是完全属于我的,什么叫完全属于我的,就是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要无条件服从,无条件遵守,无条件执行。我嘴里的话,就是你们的规则。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人齐声回答。 “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 “是!” 冷面少校点了点头,说:“现在你们还有最后半个时辰自由时间,等吃了午饭之后,你们就开始正式受训。解散吧!” 冷面少校甄三石刚离开,大熊就嘀咕开了:“娘的,傲什么傲?小屁孩一个,老子出来混的时候,狗日的还在玩泥巴呢!” 甄三石的确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罢了,而大熊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想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要让一个二十五、六的老油条服气,得下多大功夫? “大熊,不要说话,我看这个教官的级别不低呢!”李岩在一旁劝道。 刚才李岩一直在心里研究虎威团肩上扛的牌牌到底表示的是什么意思,此时他突然醒悟,原来他们的牌牌上面是标示级别的。叶思文是两杠四虎头,而甄三石是两杠一虎头,说明这位教官的级别只比叶思文低两级,级别高着呢。 不提级别还好,一提级别,大熊更火了,骂道:“他娘的级别再高,也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他娘的不久仗着比我们早来几天吗?” “因为我年轻,所以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比你来得早,所以你觉得我在仗势欺人?” 正当大熊在牢骚的时候,甄三石居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冷峻的问道。 大熊一瞪眼,挑衅道:“是又咋的?要不比划比划。嫩芽坯,还反了天了?” 大熊是有理由看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因为他是河南少林寺俗家弟子,从小就练就了一身蛮横的功夫,些许小人物,他还不放在眼里。 “你要挑战我?”甄三石冷冷的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而他们又正好站在校场通往食堂的路上,当士兵们听说居然有人要挑战冷血教官甄三石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来了兴趣,连饭都不吃了,专门跑来围观。 大熊环顾四周看好戏的人群,冷笑道:“挑战你又咋的?你要是能我接下我十招,我就服你。” 大熊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虎牙大队除了大队长李大憨,恐怕还没有人是冷血教官的对手。 第三十四章、冷面教官的故事 虎牙大队大队长的营房里,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正在讨教还价,现在李大憨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乡下穷小子了,而是一个十分讲原则的人,面对叶思文提出的一些“非分“要求,他是一个也不接受。{〔〈 最后,叶思文气得拍了桌子,向李大憨吼道:“其他两人老子不管,这李岩可是老子重点培养的对象,照着你那样的训练方法,还不把他给老子练废了?” 面对盛怒的叶思文,李大憨倒是一点儿也不怵,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反问:“既然怕练废,你把他往我这里送干什么?” “老子送他们来磨练几个月不行啊?”叶思文被李大憨搞得没有脾气。 李大憨嘿嘿一笑,道:“叶帅你别生气,既然你把他们送进了虎牙大队,他们就得遵守虎牙大队的规矩不是,不然,你让我怎么给其他的兄弟交代?再说了,这人谁也练不废,只有越练越结实的,哪有练废了的道理?” 叶思文横眉冷眼的说:“就你的歪理多!” 其实叶思文知道李大憨的难处,虎牙大队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当长官的不一视同仁、令行禁止的话,队伍就不好带了。 叶思文和李大憨刚吵完,一个士兵便匆匆的跑进营房,向两人敬礼,道:“报告叶帅、李大队长,甄中队长和新来的人打起来了。” 李大憨大怒:“什么?在营地里打架,他们活腻味了是不是?” 虎牙大队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未经允许在营地里寻衅滋事,违者军杖三十。不过这不是李大憨最生气的,让他最生气的是,寻衅滋事的人,居然是让他最喜爱的一中队中队长甄三石。 正当李大憨要出去解决事情的时候,却被叶思文一把拉住,让他等一等。 叶思文笑着向前来报信的士兵问道:“和你们中队长起冲突的是不是那个叫大熊的家伙?就是那个年龄最大的家伙。” 见叶帅亲自问自己问题,前来报信的士兵受宠若惊,把胸口挺得笔直,回答道:“报告叶帅,正是。” 叶思文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你下去吧!就当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知道吗?” “是!”士兵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向叶思文敬礼,转身出了营房。 报信的士兵出去之后,李大憨才着急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帅,你这是干什么?外面现在正在闹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阻止。” 叶思文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要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那大熊是什么来历吗?他是河南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天下武功出少林,想必他手上的功夫不弱。第一天来,肯定看不起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起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由着他这样闹腾吧?”李大憨瞪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笑道:“那就得看看你们虎牙大队的本事了,若是今天和他挑战的人能把他打趴、打服,那他以后绝对听话。可是如果你们今天把他搞不定,那以后可就麻烦了,绝对天天找你们的茬。” “合着你给我们送来一刺头啊!”李大憨恍然大悟。 叶思文问道:“怎么?对你手下的人没信心?” 李大憨嘿嘿冷笑,道:“不是我对我手底下的人没信心,我是怕甄三石这家伙不知道轻重,把这位少林寺俗家弟子打成重伤。” “哦!你的意思是,你手下的这个叫甄三石的兄弟很厉害?”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大憨笑了笑,说:“厉害算不上,只是比我差一点点而已,我和他对打过十次,我的战绩是七胜三败,你说他厉不厉害?” “难道又是一个人才?”叶思文暗中嘀咕。 叶思文知道李大憨的本事,那可不一般,李大憨一直就是虎威团的训练尖子,士兵们的楷模。在叶思文和石金锋的指导下,李大憨还领悟了一招制敌的精髓,一般的虎威团士兵,在李大憨手底下能走得过三招,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甄三石在十次对打居然有三次能打败李大憨,的确有些本事。 叶思文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挖掘人才,他听说甄三石如此厉害,立刻向李大憨问道:“这甄三石是什么来历?” 提起甄三石,李大憨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向叶思文介绍甄三石的来历。 甄三石不是原虎威营的老人,而是几个月前由马跃的老婆徐颖推荐进虎威团的,甄三石是徐颖的老乡,都是辽东人,他们两家以前还是世交。 甄三石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据说在甄三石在十三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父母被建州奴杀死,甄三石由于年龄小,免去一死,被建州奴抓回去当牧奴,饱受饥饿和毒打。 两年之后,十五岁的甄三石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用计杀死了奴隶营的看守,偷偷的逃了出来。虽然甄三石成功的逃离了奴隶营,但是辽东的天气恶劣,野外天寒地冻的,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能承受的。 本来甄三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被前来打游击的江东镇士兵救了,甄三石主动为江东镇的将士指路,成功的攻破建州奴的堡垒,解救了大批在奴隶营受苦的同胞。 江东镇的将士看甄三石机灵,便顺道把甄三石带回了江东镇。在江东镇当了四年兵,甄三石跟着江东镇的将士们一起和建州奴打仗,杀鞑子,惩汉奸,纵横辽东大地,好不快活。 在此期间,甄三石也学会了不少生存和杀人的本事,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毛大帅被辽东督师袁大人杀了,江东镇的将士也变成了后娘养的,补给军饷从来没有按时放过。正好这时候建州奴的新主子在辽东大地上实施仁政,于是许多江东镇的将士便悄悄的投了后金。 江东镇呆不下去了,而甄三石又不可能投靠和他有杀父之仇的建州奴,于是甄三石就偷偷的坐上了一艘开往山东的商船,到山东大地讨生活。 甄三石来到山东之后,一没钱,二没除了杀人、打仗甄三石就没有别的手艺,所以他在日照那边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活计。 后来甄三石听说济南府的虎威镖局正在招镖师,于是甄三石心动了,就想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来干干镖师,于是他就直奔济南来了。 来到济南之后,甄三石已经是一文不名了。本来甄三石以为凭着自己的身手,干个镖师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没想到招镖师的人只问了他几句,就客气的拒绝了他。 甄三石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虎威镖局只接纳本地青年和本地人推荐的外地青年,像他这样在没有人本地人推荐的外来户,虎威镖局根本不会收。 这下完蛋了,身上没钱,工作也没着落,沮丧万分的甄三石没落的走在大街上,不知所措,穷困潦倒、饥饿难耐的甄三石差一点就去街边去当叫花子了。 熟话说,绝处逢生,此话当真不假。就在甄三石快要沦落到即将当乞丐的时候,改变他一生的贵人终于出现了,他的贵人就是小时候有过数面之缘的徐颖。 徐颖那天和谢威的妻子如玉相约上街,正好遇见了潦倒的甄三石,徐颖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潦倒的小伙子是辽东老家甄世叔的儿子甄三石。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啥也不说了,徐颖立马把饥肠辘辘的甄三石带到酒楼里大吃一顿,席间又问了问甄三石这些年的情况。 甄三石吃饱喝足之后,把父母被杀、自己成为奴隶、逃脱到江东镇当兵、来到山东、被虎威镖局拒收这些心酸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得徐颖和如玉两人是泪如雨下。 于是就这样,甄三石在徐颖的引荐下,顺利的成为了虎威团的一员。由于甄三石真有本事,在各种护卫任务中表现突出,所以他很快就被上级赏识,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成了虎威团少尉。 后来李大憨成立虎牙大队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甄三石,死乞白赖的把甄三石从阎虎的手下弄来。进了专门研究特种游击作战的虎牙大队,甄三石更是如鱼得水。 由于甄三石在辽东大地和建州奴打了几年游击战,对特种游击作战很有心得,所以他给李大憨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把虎牙大队搞得红红火火。 李大憨也是一个见不得人才的人,见甄三石见识好、功夫高,立刻晋升了甄三石的军衔,把他升为虎牙大队一中队的队长。 由于背负了太多的国仇家恨,所以甄三石平时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峻的样子,于是大伙儿就背地里给他取了一个“冷面少校”的外号,不过这个外号即将停用,取代它的将会是——冷面教官。 听完甄三石的经历,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二愣子啊!你这次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李大憨郁闷的挠了挠头,说:“叶帅,你这话说得,咋个听着好像我经常犯错误似的呢?”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说,“二愣子,好好干,我先回城了,都几个月没去总部报道了,马大掌柜又该骂我了。” “我看你是想马大掌柜了吧!”李大憨一脸促狭的笑容。 “二愣子,你找死……” 至于甄三石和大熊的比试结果,这里就不赘序了,只知道自从比试之后,大熊就变得很听话了,再也没有在虎牙大队闹过事。 第三十五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从虎牙大队回来,叶思文便去了远洋商号总部,他悄悄的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见马欣惠正在忙碌的批示各地送来的报告,叶思文不忍心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等待马欣惠。?[?〈[ 现叶思文来了,马欣惠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头也不抬,淡淡的说:“你来了,先坐坐,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干完。” 过了一个多时辰,马欣惠这才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她抬起头来,一改女强人的风范,换上一副小女儿姿态,温柔的看着叶思文,道:“你这次去京城为远洋商号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去为你接风,你不会生气吧!” 叶思文连忙摇头,说:“不会,不会,你这不是忙吗?” 两人刚说一句话,一个抱着一大撂资料的文案敲门进来,向马欣惠道:“大掌柜,这是日照那边刚刚送来的急件,需要你马上批复,日照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马欣惠无奈的看了看叶思文,说:“不好意思,你再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看你忙。”叶思文温柔的说。 马欣惠点了点头,立马变回了女强人的姿态,开始快的浏览日照送来的急件。马欣惠全神贯注,左手拿着远洋商号的印鉴,右手拿着一支小毛笔,左手中的印鉴不断的落下,右手中的小毛笔不断的在急件上面做着批示。 看着忙碌的马欣惠,叶思文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若是马欣惠生在平常人家,这么大的年龄已经嫁人了,各种事情都有丈夫操持,自己根本不用操心。哪像马欣惠,手下管着无数资金、上万号人、各种工厂作坊,可以想象,马欣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这次马欣惠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报告批示完毕,她整理好资料,叫来文案,让他立刻送给日照方面。 干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劳累了一下午的马欣惠也不顾形象了,颓唐的靠在在了椅子上,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脑袋。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马欣惠揉脑袋的手,叶思文在马欣惠的背后轻轻的说:“你休息一下,我来帮你揉。” “嗯!”马欣惠小声的答道,脸上写满了幸福。 叶思文一边轻轻的帮马欣惠揉着脑袋,一边温柔的说:“欣惠啊!以后我多找几个人帮你吧!看你被忙得,都憔悴了。” 马欣惠满足的说:“只要远洋商号的事业能蒸蒸日上,我就是再累也没关系。” “可是我会心疼的啊!”这句倒是出自叶思文的真心。 见叶思文说得如此直白,马欣惠小脸一红,娇嗔道:“死相!谁要你心疼。” 叶思文和马欣惠正说着体己话,马欣惠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简直是大煞风景,刚刚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被一扫而空。 马欣惠苦笑,和叶思文无奈的对望一眼。两人心里同时嘀咕,是谁这么不开眼啊?这么晚了还送资料来。 叶思文和马欣惠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马欣惠正襟危坐,向门外道:“进来吧!门没关。” 得到允许,马欣惠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打开,不过来的却不是远洋商号的文案,而是两个女孩子,唐婉儿和宋娇。 唐婉儿不理会叶思文,而是笑嘻嘻的走到马欣惠的面前,说:“欣惠妹妹,我就知道我表哥来找你了!” 马欣惠无语,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唐婉儿说着,又把宋娇拉到马欣惠的面前,道:“欣惠妹妹,我是来给你介绍新朋友认识的,这位姑娘叫宋娇,至于来历,你应该听我表哥提起过吧!” 向马欣惠介绍完宋娇,唐婉儿又向宋娇介绍马欣惠:“娇娇妹妹,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马欣惠妹妹,她现在可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山东的大财神,可厉害啦!以后你没钱花就找她。” 唐婉儿介绍完毕,马欣惠立刻拉起宋娇的手,说:“哎呀,这位就是娇娇妹妹啊!早就听思文提起过你的事迹,娇娇妹妹可是女中豪杰,让姐姐我好生敬佩。” 宋娇早已收起了自己的海盗性格,连忙谦虚:“欣惠姐姐说笑了,欣惠姐姐掌管这么大一家商号,才是真的厉害呢!” 唐婉儿一手拉住马欣惠,一手拉住宋娇,笑嘻嘻的说:“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欣惠妹妹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归田园居吃饭,我请客。” “好啊!那就谢谢姐姐了,我们走。”马欣惠很高兴的接受了唐婉儿的邀请。 叶思文郁闷,合着唐婉儿是带着宋娇来和马欣惠拉进关系的啊!而且听她们说话,似乎已经把自己在叶府中的位置排好了。 唐婉儿马上要成为叶思文的正妻,她是理所当然的大房,马欣惠和宋娇都要叫她一声“姐姐”。马欣惠是正式提过亲的,认识叶思文的时间也比宋娇久,所以她当二房,这点可以从唐婉儿叫她“妹妹”,宋娇叫她“姐姐”看出来。而剩下一个宋娇,自然就是三房。 看着自己的几个女人还算和睦,叶思文心里也挺高兴的,都说男人同时拥有三个女人就会彻底玩完,可是到目前为止,叶思文还没现什么危险嘛! “你们去吃饭,那我怎么办啊?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叶思文死乞白赖的问道。 唐婉儿嘟着嘴,歪着头看了看叶思文,道:“我们女人一起吃饭,你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对,我们也赞成婉儿姐姐的意见,你个大老爷们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干什么?”其余两个女人一起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叶思文一脸的尴尬,熟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有了默契的女人,足以把一个大男人搞得没脾气,刚刚还在得意的叶思文,此时终于见识了三个女人一起整人的厉害。 看着尴尬的叶思文,三个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唐婉儿一挥手,说:“妹妹们,我们走!” 于是,三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留下了郁闷叶思文。 归田园居的天字号包间里,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聊着天,把死乞白赖跟来的叶思文凉在一旁,根本没人和叶思文说话。再说了,女人的话题都是些什么胭脂水粉、保养心得,叶思文一个大男人根本插不上话,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了。 “死也不和女人出来吃饭了!”郁闷的叶思文在心里赌咒誓。 叶思文好不容易把一顿饭吃完,可准备回家的时候又犯难了。叶思文一个大男人,当然有要担负起送女孩子回家的责任,可是叶思文只有一个,三个女人却住了三个地方。 由于婚期临近,唐婉儿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叶府,而是住在唐家在济南置办的一处房产里,马欣惠住在自己家,宋娇住在叶府,而这三个地方又不在一个方向。 马欣惠是最体贴人的,她主动说道:“叶公子,还是先送婉儿姐姐回去吧!我坐我家的马车回去就是了。” 马欣惠说着,向另外几个人做了一个万福,笑吟吟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见马欣惠如此大度,宋娇不甘示弱,道:“啊!你们先走吧,我还没自己一个人逛过济南府呢!现在正好自己逛逛,顺便消消食。” 宋娇说要自己走走,叶思文可不放心,说:“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走在大街上我不放心,我先……” 宋娇连忙摆手,大大咧咧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话,说:“打住、打住,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些许蟊贼,本姑娘还不放在眼里。” 在熟人面前,宋娇又恢复了女海盗的彪悍本质,她向叶思文和唐婉儿挥挥手,独自一人走向了黑暗的大街。 虽然知道宋娇的本事,可是叶思文还是不放心,向一直站在旁边的石金锋努努嘴,示意他赶快跟上去暗中保护宋娇。 石金锋千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大步踏入黑暗之中。 现在只剩下了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叶思文轻轻的握住唐婉儿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家。” “嗯!”唐婉儿轻声的答道,任由叶思文牵着自己,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叶思文拉着唐婉儿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走着,似乎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突然,叶思文觉得自己应该坐点什么,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唐婉儿唱一歌。叶思文的脑袋里突然就记起了以前一位室友经常唱的那歌。 叶思文开始轻轻的哼起电视剧《天外飞仙》插曲——《月光》的调子,唱道:“重复的听着这歌,自己难过自己泪流,茉莉花随着风飘落,回家的路一个人走过,也许是哪里走错,路的尽头没有人等我,岁月总是擦肩而过,流星划过什么也不留,月光之下我们哭过笑过,月光之下你曾说你爱我,风雨再大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呵护着你不让你走,重复的听着这歌,自己难过一个人泪流。” 由于叶思文很少唱歌,所以很遗憾的跑调了,没有唱出歌中原本带着的凄凉之感。尽管如此,旁边的唐婉儿还是被这直白、凄美的歌曲打动了,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晶莹的泪水,在唐婉儿白玉般的脸庞划过,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叶思文一时竟看呆了。 唐婉儿紧紧的握住叶思文的手,说道:“表哥,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一直到永远。” 唐婉儿的声音是如此的低,却是如此的坚定。 (顺便说一句,我就是用这个方法追我媳妇的,在月光下唱这歌,效果很好哦!大家有条件可以试试。) 第三十六章、告别单身 叶思文没想到自己一唱跑调的歌居然还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他心中感动,双手捧住唐婉儿的脸庞,说:“谢谢你,婉儿。{〔〈” 唐婉儿嫣然一笑,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唐家在济南的府邸,叶思文将唐婉儿送进大门,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明朝人结婚之麻烦,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现在离叶思文和唐婉儿还有大半个月,可是两家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古代人结婚遵循周《礼记·昏义》,规定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程序。 采纳,即是通常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得到应允之后,即行采择之礼。男方使者执活雁(死的不吉利)为礼送与女家,因为雁是候鸟,随气候变化定时南北迁徙,雁有固定配偶,一只亡,另一只终生不再择偶。古人认为,雁南北迁徙,合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礼仪,婚姻以雁为礼,象征阴阳和顺、忠贞专一。 采纳通过,便进行问名,男方遣媒人和使者执雁到女家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帖之后,卜吉合八字。如果男女双方八字符合,即可进行纳吉。 叶思文觉得前面这两步都可以不要,不就是男女双方互相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吗?自己的唐婉儿的情况双方都清楚,何必呢?可是他把他的观点说出来,立刻就遭到叶唐氏的斥责,结婚乃人生大事,岂能草率? 了解清楚双方的基本情况之后,就行纳吉之礼,即男方问名、合八字之后,遣使执雁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且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下正式的婚书。 下了婚书,接下来就要下聘礼,即纳征之礼,也叫纳币。自从父子两相继为官之后,叶家现在也算是豪门大族了,而唐家也是几世的豪门,下的聘礼自然不能太寒酸。 叶家的聘礼是金二十斤、银一百斤、彩缎六十表里、杂用绢二百匹,东西有点多,足足动用了一个连的虎威团士兵才把这些聘礼抬到唐家。 聘礼下到唐家之后,唐家又有返礼,唐家的返礼就简单得多,就是几双鞋袜而已。至于为什么是鞋袜,叶思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经人指点,他才知道这是和谐的意思,叶思文不由得汗颜,原来古代人就知道和谐啦! 下了聘礼,接下来就是请期,男方算好良辰吉日之后,遣使执雁将日子送到女方的家中,准备请新娘子过门。 干完前面这些事情,终于到正题了,即亲迎之礼。 古人结婚俗称小登科,即使白丁也可以穿九品末流官服显摆一下,更何况叶思文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 随着婚期临近,叶思文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盼望着婚期的到来,活了二十几年,终于要告别单身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儿。 冬月初三一大早,叶思文穿上大红色的正五品文官官服,本来正五品文官官服不是大红色,可是由于是结婚,所以就把官服的颜色改了,样式和补子都没变。 收拾打扮停当,叶家遣使执雁先行报信,叶思文则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乘车抬轿来到唐府。迎亲之前,先要先拜见岳父、岳母及女方的诸亲。 不过叶思文的岳父唐先瑞远在江南,岳母阴阳两隔,叶思文只好傻乎乎的向着江南方向行了跪拜之礼,又对着岳母的灵位絮叨了一阵,这才和女方的其他亲属相见。 干完这些之后,就可以请新娘子出来进轿了,花费一番周折将新娘子请上轿之后,叶思文便先带着一班人先走一步,回到家中,静待新娘子的到来。 等叶思文先行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女方的车轿才缓缓的向叶府走去。 待女方的车轿到达之后,新人开始拜堂,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礼声之中,结婚这件事就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就是夫妻洞房和大宴宾客。 朝廷海事衙门尚书公子、正五品海事衙门郎中、远洋商号幕后大老板叶思文结婚,自然是全城出动。上到山东巡抚,下到叶家的佃户、远洋商号的工人,全都备了一份礼物前来道贺。 冬月初三这天,济南城万人空巷,凡是和叶家和远洋商号有关系的人,都去叶府吃席了。 冬月初三这天,济南府所有的酒楼都不做生意了,为啥,大厨都被叶府请去做席了,连大厨都被请走了,还做啥生意?再说了,做生意也没人来吃饭,济南城能在酒楼里吃饭的人都去叶府了。 叶府大门前的大街上,足足摆了两千张桌子,桌子上全是可口的硬菜,可劲造就是了。前来道贺的人太多,流水席吃了一拨又一拨。厨子和上菜的人一下午都在做菜、上菜、收拾、做菜、上菜、收拾中循环。没完没了,整整一下午,叶府都是一片喧闹繁华的场面。 不过这些都不是叶思文该操心的事情了,他现在该做的事情是洞房。 不得不说,古代结婚真的太麻烦,洞房之前折腾人不说,洞房了还要折腾人。 叶思文先在门口被陪嫁丫头勒索了一番,丫鬟才打开新房的门。叶思文刚要踏进洞房,又被唐婉儿叫住,和唐婉儿对了几传统的诗,叶思文这才被允许进入洞房。 叶思文走进洞房,看见唐婉儿正盖着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新床边,床上全是红色的东西,红蚊帐、红铺盖、红被单、红枕头,这些东西上面统一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洞房也有规矩,得一步一步的来,若是一上来就掀新娘子的红盖头,那是相当不礼貌的。洞房的第一步是却扇,所谓却扇,就是先要和新娘子对诗。 这些诗都是千百年没有变的东西,很容易过关,过关之后,新郎官就可以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了。 古代人结婚掀盖头,那可是及其刺激的瞬间。由于双方事先都没有见面,盖头一掀开,就可以知道陪伴自己一生的将会是貌美如花的佳人还是天生无盐的悲催货,是白马王子还是青蛙哥哥。 不过这一条对叶思文和唐婉儿并不实用,因为他们早已见过面。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叶思文拿着预先准备好的秤杆,轻轻的挑开了唐婉儿头上的红盖头。红盖头轻轻的飘落在地上,浓妆艳抹的唐婉儿出现在了叶思文眼中,与唐婉儿平时不施粉黛的清纯模样相比,浓妆艳抹的唐婉儿多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端庄。 唐婉儿拿出一把木梳,轻声说道:“相公,结吧!” 叶思文笑了笑,坐在床边,唐婉儿开始给他梳头,边梳头,边轻轻的吟唱:“一梳梳到头,牵手到白头,二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唐婉儿给叶思文梳了一个名为“许婚之缨”的髻,又在叶思文的头上剪下一小束头放在一边。 唐婉儿把叶思文的头搞好,叶思文又给唐婉儿梳头,做好髻之后,叶思文也在唐婉儿的头上剪下一小束头。 最后,两人一起把他们这两束头用红丝带绑起来,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然后将盒子放在藏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自此,结之礼告成。 正当二人结之礼告成之时,外面开始连续的响起了巨大的爆炸之声,叶思文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急忙打开窗子一看,什么紧急的情况也没有看见,只看见漫天的焰火。 “婉儿,快来看。”叶思文将唐婉儿拉到窗边,一起观看天上的焰火。 天上的焰火是马家烟花爆竹作坊特别为叶思文制作的,升上天空之后,能形成各种各样祝福的句子,什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什么的。 一共九百九十九处焰火同时被点燃,一时间,济南城被焰火点亮,如同白昼一般。这么烧钱的礼物,当然是马欣惠这个有钱人为他们准备的。 唐婉儿依偎在叶思文的怀里,大声的赞叹道:“相公,焰火好美哟!” 形态各异的焰火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以一个小宝宝的图案结束,预祝叶思文和唐婉儿早生贵子。 半个时辰的焰火之后,济南城所有的人都感到脖子酸。 焰火过后,唐婉儿红着脸,小声的对叶思文说:“相公,我们就寝吧!” 叶思文点点头,把唐婉儿抱起来,轻轻的放在新床上面。 “等等!”唐婉儿突然叫停,然后她从一只陪嫁箱子中取出一张白布,铺在了红色的床单上面。 叶思文知道,这事洞房最重要的事情——验红,在这个时代,若是不出红,男家是可以无条件要求退婚的。 唐婉儿红着脸说:“让妾身给相公更衣吧!” 叶思文知道让老婆脱衣服是古代男人的专利,也就不推辞,展开双臂让唐婉儿为自己宽衣,唐婉儿迅的把叶思文的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白色单衣,然后她自己也开始脱衣服,等脱到只剩下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的时候,唐婉儿钻进了被窝里。 叶思文也当仁不让的钻进了被窝里,大红色的龙凤双烛跳跃着橙红色的火焰,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照在大红色的蚊帐之上…… (此处删减十万八千五百五十二字,具体情节自己想去……)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共度良宵的时候,两匹快马,两个信使,一南一北的奔向了济南城。 (本卷的**部分即将到来,让鲜花、票票、收藏、推荐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十七章、南北噩耗 今天济南城很多人都去叶府吃席了,可是有一帮人没有去,他们就是时刻保卫着济南城的守城官兵。?(?〈[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晚上的时候收到了叶府送来劳军的饭菜,叶家就是有钱,送来的饭菜全都是硬菜,兄弟们吃得那个欢啊!酒足饭饱之后,又在城头这个有利位置观看了盛大的焰火表演,这日子,简直是爽呆了。1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为了方便前来叶家道贺的人回家,山东巡抚特准许晚半个时辰关城门。 北门的弟兄刚刚关门落闩,一人一骑突然冲到城下,大声的呼喊:“我有重要军务要上报山东巡抚孙大人,尔等开门,耽搁了军务,你们谁也吃罪不起。” 守城的都是些老兵,以他们的经验来看,这种人都是想早点进城的骗子。老兵们才懒得听这些借口呢,不就是想早点进城吗?编造什么紧急军务啊! 一个老兵懒洋洋的对城下的骑士说:“哥们,今天城门关门了,想进城,明天再来吧!” 城下的骑士见老兵不开门,有些急躁了,用马鞭指着城头的老兵,吼道:“明天,他妈的明天就耽搁了,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乃是锦衣卫,若是你们再不开门,老子早晚把你们丢进北镇抚司衙门挨鞭子。” 锦衣卫!城下的人居然是锦衣卫,老兵大惊,连忙找来一个眼睛好的伙计看了看。眼睛好的伙计一看,也惊呆了,底下的骑士穿的果然是锦衣卫的招牌衣服飞鱼服,只是有些污垢和灰尘罢了。 “开门!”老兵迅的下令,锦衣卫都来了,肯定是京城方面生大事了,到底生什么大事了呢?老兵心中疑惑。 老兵们见到城下的锦衣卫,这才知道这位爷不仅仅是衣服充满污垢和灰尘,脸上也是一片污渍,两只可怕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几天不眠不休的结果。锦衣卫胯下的马也是疲惫不堪,不断的想要跪下趴窝不走了。 锦衣卫进城,一言不,直接狠狠的挥动马鞭,打马奔向山东巡抚府。 孙元化今天从叶府回来就开始觉得心神不宁,不过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签押房里办了一会儿公之后,的确提不起兴致,便准备睡觉,养足精神再说。 正当孙元化准备去休息的时候,一个亲兵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京城有紧急军务送来。” 孙元化立刻来了精神,接过信件,打开,迅的浏览了一遍。孙元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气氛,当看完信之后,孙元化竟眼睛一黑,昏倒在地。 亲兵见孙元化昏倒,着急的喊道:“孙大人,孙大人,你怎么了?大夫、大夫……” “送信的人在哪里?”孙元化只昏倒片刻就缓过气来。 亲兵回答道:“送信的人是一名锦衣卫,刚把信件交给我,就昏倒了,现在府里的大夫正在前厅全力施救呢!” 孙元化指着前厅,有气无力的命令道:“快,快带本官去见他!” 与此同时,济南城南城门口也有一个人要进城,不过他并不是官差,而是一个全身缟素,打着白幡的人,一看就是来报丧的。 来人在城墙下哭天抢地,大声哀求:“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开开门,小的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告诉济南府的叶老爷和我家小姐,求求你们了。” “叶老爷,那个叶老爷?”城头上的老兵问道。 来人哭道:“还有哪个叶老爷,自然是现任海事衙门尚书的叶景叶老爷,求求你们了,小的真的有万分紧急……” “别说了,我们这就给你开门。”一听是叶府的人,这下就立刻好办了,城头上的大兵还对今天晚上吃的硬菜念念不忘呢! 几个兵丁迅下城,打开城门,让这个全身缟素的伙计进城,全身缟素的伙计和守城的官兵道谢之后,急忙打马向叶府赶去。 等全身缟素的家伙离开后,一个兵丁才向同伴问道:“哎!年兄,今天不是叶小大人结婚吗?怎么这家伙穿了一身白啊?” 同伴正杵着红缨枪睡觉呢,他懒洋洋的说:“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人,我知道个屁!” 唐婉儿和叶思文一番混战之后,便怀揣这梦想,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睡了一阵,唐婉儿便开始做梦,不过她做的不是美梦,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唐婉儿老是梦见自己的父亲在叫她的名字,她答应了之后,父亲就开始谆谆教诲,让她要好好的活着,相夫教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辅佐叶思文成就一番大事业。 唐婉儿梦见自己的父亲给她交代了许多事,最后,唐婉儿的父亲告诉她,他要去和她的母亲相会了,并且向唐婉儿道别,然后,唐先瑞的形象便慢慢的消逝了。 “啊!爹!不要啊!”唐婉儿被这个奇怪的梦吓醒了,她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时保持警惕的叶思文见妻子被吓醒,连忙关心的问道:“婉儿,怎么了?” 唐婉儿嘤嘤的哭了起来,拉住叶思文的手臂,道:“相公,我梦见我爹了,我爹说他要去和妈妈相会,他不会……” 叶思文安慰道:“不要乱想,梦都是反的。” 正当小两口说着体己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无数的人在呼喊着什么,叶思文耳朵尖,似乎听见了“夫人,你醒醒”之类的话,然后又是震天的哭声…… 听到这些嘈杂声,唐婉儿更害怕了,拉着叶思文手臂,问道:“相公怎么办啊?” 叶思文道:“婉儿,我出去看一下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害怕,要是害怕就把小桃叫进来陪你。” 叶思文说完,在唐婉儿的脸蛋上吻了一下,穿好衣服,拿起左轮手枪,迅的往前院跑去。 来到前院,叶思文才知道前院已经乱套了,丫鬟仆人神色匆匆的在院子中大厅里来回穿梭,还有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被管家请进了叶府。 看见大夫来,叶思文更加急躁,能让叶府这样兴师动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叶唐氏,难道叶唐氏生了什么不测? 正当叶思文一脸彷徨的时候,大管家叶财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说:“少爷,快,夫人突然昏倒在大厅里了……” 果然是叶唐氏出事了,叶思文大惊失色,大声的问道:“大管家,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娘怎么好好的就会昏倒呢?” 叶财也是一脸彷徨,说:“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道夫人接见了一个前来报信的人,接着就昏倒了……”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 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叶财的话,在叶财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来到叶府的大厅里,大厅里一片忙乱,几个大夫正围着叶唐氏,实施急救。旁边还有一个全身缟素的人,一脸焦急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一看见全身缟素的人,叶思文一个趔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也拔凉拔凉的,难道是自家老爷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文儿、文儿,快把我的文儿给我找来!” 正当叶思文胡乱猜测的时候,叶唐氏突然醒了,哭着喊着要见叶思文。 叶思文连忙上前,拉住叶唐氏的手,说:“娘,孩儿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突然昏倒了,莫非是……” 叶唐氏泪眼婆娑,无力的说道:“文儿,你的岳父,走了……” “婉儿的爹走了?怎么可能?”叶思文难以置信的大吼一声,这比叶景的死讯更让人难以置信,唐先瑞不过三十七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会说走就走。 叶思文突然感觉到眼睛里有些湿润,叶思文和唐先瑞只是在一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唐先瑞的温文儒雅却给叶思文留下过十分深刻的影响。 更何况唐先瑞是他新婚妻子的爹,他自己的老丈人,若是让唐婉儿知道了这个噩耗,不知道唐婉儿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当初唐先瑞到江南赴任的时候,叶思文就提醒过唐先瑞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没想到一语成真,刚刚一年多时间,人就走了。 叶思文泪流满面,向叶唐氏问道:“娘,是谁来报的丧?” 叶唐氏无力的抬起手臂,指了指旁边那个全身缟素的人。 叶思文立刻丢开叶唐氏,转身把前来报丧的人拉起来,挽住那人的衣领,暴怒的问道:“说,你是谁?我岳父是怎样死的?说!” 面对暴怒的叶思文,全身缟素的人有些害怕,哭哭啼啼的说:“小人,小人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唐通,据仵作检验,老爷、老爷是病死的。” “放屁!”叶思文一把将报信之人摔在地上,吼道:“我岳父正当年富力强,怎么会突然暴病而亡?你分明就是在骗我,说,我岳父是怎样死的,说!” 在叶思文暴怒的质问下,报丧的人嗫嚅道:“小人听说,只是听说,老爷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至于为什么仵作会说是暴病而亡,据说是仵作收了别人的钱……” “是谁?是谁毒死的?” “爹爹,我的爹爹……” 还不待报丧之人答话,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只听见一声人倒地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女孩子的声音。 “婉儿!”叶思文大喊。 第三十八章、乱成一锅粥 唐婉儿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相公回来,心中不放心,便唤来丫鬟小桃,穿好衣服,前来前厅寻找叶思文。〔?一来到前厅,主仆二人便觉气氛不对,拉住一个丫鬟一问,才知道叶唐氏昏倒在地的消息。 听说自己的姑母兼婆婆晕倒在地,唐婉儿连忙带着小桃来到大厅,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更大的噩耗,自己的父亲,居然走了…… 唐婉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不稳,轰然倒地,倒地之前,她似乎听见了丈夫的呼喊。 叶思文大步上前,把唐婉儿从地上抱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快点救人……” 正好前来为叶唐氏诊治的大夫还没有走,见有人昏倒,几个大夫又忙碌起来,灌姜汤、掐人中。 看着双眼紧闭,却依旧还在流泪的唐婉儿,叶思文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唐婉儿的命真是太苦了,她从小就没有了妈,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父亲唐先瑞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今天是唐婉儿大婚的日子,她终于又得到了一双坚实的臂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呢!就传来她另一个依靠消失的消息,这让她情何以堪? 唐婉儿的泪水把叶思文心中的急躁之火浇灭,让叶思文重新冷静下来,叶思文稳定了一下情绪,向一个大夫问道:“大夫,我娘子没事吧?” 大夫恭敬的回到道:“回叶公子的话,尊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一口痰堵在了心眼,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见唐婉儿并无大碍,叶思文来到报丧之人唐通的面前,指着他,轻声说道:“你,把我岳父死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的给我说一遍。” 暴怒的叶思文,不一定让人害怕,可是冷静的叶思文,却把唐通吓得瑟瑟抖,他不敢隐瞒,把他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了叶思文。 原来,唐先瑞到达江南之后,对盐商、茶商、海商等经常偷税漏税的家伙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查和了解。就在一个月之前,唐先瑞查到一条足以让这些无良商人全部翻船的证据。 一切交锋都从这条证据开始,起先,这些商人还没有杀人灭口的**,只是用金钱贿赂唐先瑞,希望唐先瑞放过他们一马,不过唐先瑞是一个清明廉洁的好官,把所有的贿赂都毫不留情的挡在了门外。 见钱不能打动唐先瑞,这些人便通过早已被他们收买的两江总督给唐先瑞递话,希望唐先瑞看在两江总督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不过唐先瑞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回答两江总督就两个字——没门。 虽然两江总督的职务要比唐先瑞高那么一点点,可是唐先瑞毕竟是当今圣上钦命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基本上可以不鸟两江总督。 就在这些无良商人送银子、跑关系的时候,唐先瑞又开始动作了,连续下了几个政策,把这些无良商人逼到死角。 熟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唐先瑞的对手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无良商人。和解的路子走不通,无良商人们铤而走险,下毒杀死了唐先瑞,还买通了衙门里的仵作,给唐先瑞的死因定为暴病而亡。 这些事情唐通事先本来是不愿意说出来的,因为说出来,说不定立马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是他在凶神恶煞叶思文面前,却将这些事情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帮他的主人报仇。 听完唐通说的内幕消息,叶思文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大步踏出大门,向一直在大门口守着的石金锋说:“老石,马上信号,命虎威团立刻集结待命。” 石金锋眼睛一瞪,瓮声瓮气的问道:“少爷,你要干什么?” “下江南为岳父报仇。”叶思文坚定的说。 叶思文在心里暗暗誓,无良商人们,你们不是无法无天吗?那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两千虎威团士兵,足以把你们这些狗日的丢进海里喂王八。 “少爷三思!”石金锋劝道。 从来没有对石金锋火的叶思文今天也破例了,他大声的向石金锋吼道:“三思、三思个屁,感情死的不是你的老丈人啊?” 面对叶思文的怒火,石金锋不动声色的说:“我这就去信号。” 虎威团的驻地,守夜站岗的士兵突然看见济南城的上空出了三个巨大的、火红色的焰火,他还以为又要开焰火晚会呢!可是他突然想到,这种焰火是召集虎威团用的紧急焰火,只要天空中出现了这种焰火,就说明出大事了。 守夜的士兵吹响哨子,跳下瞭望台,大吼道:“警报、警报,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哨子声和紧急集合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里反复响起,撩拨着虎威团士兵们的神经,所以营房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士兵们穿衣服的身影被跳动的烛火映在窗户上面,一闪一闪的。 今天在虎威团驻地值守的是谢威,他听见第一声紧急集合的时候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军服,快的来到外面。 谢威一出门,就看见出警报的士兵,问道:“怎么了?” 士兵回到道:“报告副团长,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看见了天上的紧急焰火。” 紧急焰火就是命令,这一点谢威比谁都清楚,他立刻安排道:“虎威团第一营虎威营所有的士兵集结完毕之后,立即上马,赶赴济南城。” 虎威营不愧是虎威团的教导营,从接到警报到集结完毕,仅仅用了两分钟时间,昔日的纯步兵营现在已经变成骑兵营了,一水的东洋战马。 虎威营集结完毕的时候,军师杨云也来到了谢威的身边,两人迅的交换了意见。 谢威看着还在集结的其余部队,吼道:“其余部队,集结完毕之后,留下一个排看守营地。其余的人在杨军师的带领下,也立刻跟上来,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谢威下完命令,跨上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一抖马鞭,带着虎威营的骑兵,呼啸而出。 这边虎威团出动的时候,李大憨的虎牙大队都已经走在去济南的路上了,不过他们不是骑兵,而是乘车步兵,三十辆四轮马车呼啸而过,在大路上扬起一大片灰尘。 给虎威团出信号之后,叶思文回到大厅,唐婉儿已经醒来,正和叶唐氏相拥而泣,她们一个是唐先瑞的姐姐,一个是唐先瑞的女儿,说不伤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唐婉儿哭得梨花带雨,不断的呢喃:“姑母,爹爹没有了,爹爹没有了……” 叶唐氏本来够伤心了,还要安慰自己的媳妇:“婉儿不哭啊!不哭啊!爹爹没有了,还有姑父,还有姑母,还有文儿,我们会像你爹爹那样关心你,爱护你的。呜呜呜……我们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叶思文看着哭泣的妻子和母亲,一颗心都快要碎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叶思文来到叶唐氏和唐婉儿的跟前,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唐婉儿。唐婉儿一看见叶思文,立刻扑到叶思文的怀抱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内心的悲伤。 叶唐氏有些憔悴的对叶思文说:“文儿,你舅舅就婉儿这么一个女儿,我这个当姐姐的又不顶事,老爷又在京城。熟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舅舅的身后事,你还要多担待些。” 叶思文虎目含泪,道:“娘,你就放心吧!孩儿明天一早就带人下江南,为岳父大人料理后事。” “还有,我听说你舅舅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为他伸冤啊!不能就这样白死了……”说到这里,叶唐氏又开始哭泣。 叶思文咬牙切齿的说:“娘,你就放心吧!孩儿已经召集了虎威团所有的兵马,孩儿一定要亲手为岳父大人报仇。” 正当叶思文母子两人叙话的时候,叶府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原来是住在城里的马跃兄妹俩收到紧急集合的信号,急忙赶来了叶府。 马欣惠和马跃一进叶府,就感觉到气氛相当不对,叶府上下,丫鬟仆人全部都哭丧着脸,如丧考批。两人知道今晚上叶府肯定生了大事,但是新婚之夜,能生什么大事呢? 两人来到叶府的大厅,他们更惊讶了,叶府的几个主人都在这里,几个人满脸都是泪水。旁边还站着几位济南城有名的大夫。 马跃姐弟俩面面相觑,这事什么情况? 马欣惠见唐婉儿正趴在叶思文的肩头上哭泣,连忙上前去,扶住唐婉儿,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见好姐妹来了,唐婉儿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欣惠妹妹,我爹,我爹……” 马欣惠把探寻的目光射向叶思文,叶思文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思文让马欣惠陪着唐婉儿说说话,排解唐婉儿心中的苦闷,自己则叫上马跃出了大厅,在外面谈事情。 马跃来到外面,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天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到晚上……” 叶思文无力的摆摆手,打断了马跃的问题,说:“别问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岳父,也就是婉儿的爹爹,在江南被人害死了。我要带虎威团去江南,为我岳父报仇。” “什么?怎么会这样?”马跃惊叫一声。 两个男人相对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鹅毛大雪,洁白的大雪无穷无尽,似乎想用它洁白无暇的身躯,掩盖世间的一切丑恶。 第三十九章、南下?北上? 此时,济南城的南门正在上演好戏,虎威营和虎牙大队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南城门外,两只队伍合兵一处,啥也不说了,直接叫门。< [ 守城的士兵看见几百个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聚集到济南城下,还以为是叛军或者土匪来攻打济南城呢,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一方面派人和下面的人交涉,拖延时间,一方面派人火禀告巡抚孙元化。 李大憨用他的破锣嗓大声的向城头喊道:“城头上的人听着,我们是虎威团的人,赶快开门,叶家出大事了。” 城头上的守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虎威团这帮狼崽子啊!怪不得气势这么足。虎威团虽然属于民团性质,可是名字比济南卫还叫得响,自从虎威营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之后,虎威团的名声在济南是如日中天,无可取代。 虎威团不仅名声响,他最大的特点是军饷高、武器精良、衣服漂亮、人人手上都有硬功夫,随便拉一个虎威团的士兵走在大街上,就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对其抛媚眼。 很多时候,济南卫的士兵就很纳闷,虎威团一个民团的士兵走到那都受欢迎,为什么自己堂堂一名正规的大明军人,反而走到那都不招人待见呢? 守城的官兵见是虎威团,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客客气气的说:“虎威团的兄弟们,对不住,今天城门关了,你们身上又带着硬家伙,还是等明天早上进城行不行?” 李大憨在城下焦急的骂道:“妈的,远洋商号出大事了,一个个鳖犊子还要老子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晚了,快点开门,否则我们可就要硬闯了啊!” 挨了骂,守城的官兵却不敢生气,哀求道:“哎呦!弟兄们,你们就行行好吧!这坏了规矩,是要杀头的啊!” 李大憨怒目圆睁,又要骂人,却被旁边的谢威拉住了,示意他不要冲动。 谢威客气的向城楼上抱拳行礼,道:“各位守城的弟兄,请你们且通融一下,事后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谢威和守城的官兵好说歹说,守城的官兵终于通融了,不过只准两个人入城,其余的兄弟现在外面候着。 有了两个进城名额之后,谢威迅安排:“二愣子,我们俩进城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阎虎,你带着兄弟们在城下扎营,时刻保持警惕。” 安排好事情,谢威和李大憨坐上守城官兵提供的吊篮,慢悠悠的进城了,两人进城之后,立刻甩开膀子,大步向叶府跑去。 叶府灯火通明,唐婉儿和叶唐氏这两个经受了打击的人还在一起哭泣,互相安慰。府里的丫鬟不会开导人,于是马跃把他的妻子徐颖接来,让徐颖陪着这对苦命的母女。 叶府的偏厅,叶思文、马跃、马欣惠三人相对而坐,他们都没有说话,今晚上的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他们这些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措手不及,大婚的当夜传来老丈人被被害死的消息,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良久马欣惠说话了,她坚决的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江南的无良商人仗着自己有几个糟钱,就敢毒害朝廷命官,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我这就去调集远洋商号的财力物力,不把江南这帮无良商人整垮我就不姓马?” 叶思文大手一挥,立刻否决了马欣惠的提议:“不行,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害,更何况你这个妇道人家?” 马欣惠急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唐伯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吧?” 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既然他们要来硬的,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看到底谁硬得过谁。我绝对不会让凶手见到明年的太阳。” “对,就是要给这帮狗日的来硬的,不然他还以为我们山东爷们好欺负呢!”马跃一拍桌子,大声的赞同叶思文的观点。 马欣惠无奈的叹了一口,她何尝不想来硬的,可是来硬的,很可能让己方陷入被动,毕竟江南是大明朝的根基所在,若是真的任由叶思文带两千大兵在江南闹腾一番,恐怕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虽然马欣惠知道事情的后果,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劝阻眼前这个男人了,她是了解叶思文的,看似随和,其实只要在他心里决定了的事情,谁也该变不了。 正当三人再次陷入沉思的时候,谢威和李大憨终于到了。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叶府,仆人将他们带到偏厅之后,两人就看见叶思文他们三个相对呆坐,一言不。 谢威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你们俩和我出来。”马跃起身,将谢威和李大憨带出了偏厅。 等其余人都走了,马欣惠这才向叶思文问道:“思文,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可要想好了,这有可能会害了虎威团所有的人,甚至害了远洋商号。” 叶思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为了婉儿,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其实叶思文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的心里也在煎熬,他也想走正规的程序来处理这件事,凭着老爷子和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要对付几个无良商人和贪腐官员,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叶思文的内心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每当他看见唐婉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迫切的希望自己亲手将凶手揪出来,用凶手的人头祭奠唐先瑞在天的英灵。 叶思文和马欣惠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叶思文起身,道:“我去安排下江南的事情,你帮我照顾好婉儿,还有远洋商号。”叶思文说完,迈开步子,坚定的走出了大门。 来到外面,就看见义愤填膺的谢威和李大憨二人,两人见了叶思文,异口同声的说:“叶大哥,节哀!” 叶思文点头致意,问道:“队伍集合完毕了吗?” 谢威道:“兄弟们都在城外面等着呢!就等叶大哥一声令下了。” “好!反应很快。”叶思文赞了一句,这才下命令,“传令下去,马跃和李大憨带领虎威营、虎牙大队,立刻拔营,开往江南,随我一起揪出杀害我岳父的凶手。谢威带领其余各营,回驻地休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三人敬礼,道:“是!” 正当马跃他们要下去准备的时候,一队兵丁来到了叶府,兵丁们手上提着气死风灯,气死风灯上面分明写着“山东巡抚”四个大字。 几个年轻人都疑惑了,这么晚了,山东巡抚孙元化来干什么?难道他是来阻止我们的? 兵丁刚进门,孙元化便跟着进来,孙元化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脸的疲惫,眼中尽是血丝。 叶思文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孙大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孙元化老泪纵横,道:“叶大人,救救陛下! “陛下怎么了?”叶思文大惊失色,历史上崇祯皇帝可当了十七年的皇帝,现在才崇祯二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孙元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这封信是京城送来的,叶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叶思文急忙拆开信封,拿出信件快的浏览,看完信,叶思文也惊呆了,这封信不是普通的信件,而是皇帝陛下下的勤王诏书。 十月二十八,后金蒙古十万联军在皇太极的带领下,绕道蒙古,由喜峰口入关,攻破三屯营,现在已经到了遵化,正在猛攻,遵化一失,京师的门户大开,大明危矣! “怎么会这样?” 叶思文看完信,颓然后退,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史称入口之战,袁崇焕就是在这次大战之后被杀的。不过,这位悲催的理科生,把时间记错了,在叶思文的记忆里,这件事应该生在崇祯三年! 孙元化情真意切,万分焦急的说:“叶大人,大明卫所制度糜烂,整个山东,现在就只有你这支虎威军能北上勤王,还望叶大人为了国家名族大义,带领大军,北上对抗后金。” 看着颓废的叶思文、焦急的孙元化,马跃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孙元化知道在场的人都是虎威团的骨干,也不隐瞒,道:“给位,万分危急,建州奴绕路蒙古,奇袭喜峰口,现在正在攻打遵化,若是遵化一失,建州奴的兵锋便可直指京师。” “什么?怎么会这样?”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是说大明的锦宁防线一天不破,建州奴就一天不能入关吗?为什么会传来建州奴入关的消息? 现场只有两个人没有感到意外,一个是叶思文,一个是马跃。因为当时两人约斗的时候,马跃就使用过这个方法,只是被叶思文化解了而已。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这一招,会来的如此的迅,如此的突然。 “叶大哥,你说一句话,我们应该怎么办?”今晚上先是唐先瑞身死的消息传来,接着又是建州奴入关的消息,生的事情太多,马跃他们已经失了方寸,目光纷纷聚集到叶思文的身上。 被众人视为主心骨的叶思文此时心中也是无比纠结,是南下,还是北上,这是一个问题;是为了一己私怨,还是为了国家民族大义,这也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突然,叶思文仰望着飘雪的天空,大笑起来,疯狂的大吼:“好、好、好,来得正好……” 第四十章、北上勤王 众人看着处于疯狂状态的叶思文,都有些害怕,莫非叶大人今天晚上被刺激得太多,成失心疯了? 正当大家暗中为叶思文担心的时候,叶思文突然恢复了正常,开始有条不紊的下命令,他先向孙元化说:“孙大人,希望你能特许开城门,让已经在南城外集结的虎威团进城。[ ” “虎威团已经在南城外集结了,为什么?”孙元化大惊,难道叶思文早就知道后金入关的消息? 叶思文惨淡的笑了笑,毫不隐晦的说:“孙大人还不知道吧!我岳父在江南被害,我正准备提兵去为他老人家报仇呢!” 孙元化大惊,道:“什么?先瑞贤弟居然……” 叶思文点点头,说:“孙大人,此等私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建州奴。” 孙元化走后,叶思文直言不讳的向马跃、谢威、李大憨三人说:“此去京师勤王,必有恶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你们先回家和家人告别吧!等虎威团进城之后,通知连级以上军官,去远洋商号开作战会议。” 叶思文回到自己的新房里,唐婉儿哭累了,终于睡下了,可是睡得并不踏实,呢喃的说着梦话。 叶思文坐在床边,看着唐婉儿跳动的睫毛,轻轻的拉起唐婉儿白玉葱般的小手,温柔的说:“婉儿,好好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相公有事,相公必须去打仗了,为了天下所有像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不被**,相公必须去打仗。” 此情此景,叶思文觉得自己应该流几滴眼泪,可是他今晚上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似乎在抗议,不再让他流泪。 叶思文从衣橱中取出他的虎威团大校军服,准备脱掉自己平时的衣服,穿上这一件代表荣誉,代表责任的军装。 “相公,让妾身来帮你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婉儿站在了叶思文的身后,一脸平静的说。此时唐婉儿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失去父亲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听见唐婉儿平静的声音,叶思文明显一呆,随即放松身子,任由唐婉儿替自己更衣。 “听说建州奴入关,威胁京师了。” “嗯!” “听说你要带着虎威团北上勤王。” “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必须这样做。”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相公,你是大英雄,大英雄是不能为私情所困的,妾身虽然不能陪相公上阵杀敌,但是妾身会在家里,天天为你上香祈福。” “婉儿,苦了你了……” 毫无疑问,唐婉儿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试想,一个女人在新婚之夜,先得到父亲身亡的消息,再得到丈夫即将踏上征尘的消息,若是一般的女人,只需要其中一个消息就可以将她彻底击倒,但是唐婉儿挺过来了,两个消息加起来也没有将她击倒。 为叶思文穿好衣服,唐婉儿已是泪眼婆娑,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相公,妾身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叶思文有些哽咽,做出了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的,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事情紧急,相公,你动身吧!” 叶思文搂住唐婉儿的***,嘴唇对上了唐婉儿的嘴唇…… 一个法国式舌吻之后,叶思文推开唐婉儿,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 当叶思文即将出门的时候,唐婉儿突然在他的背后喊道:“相公,你再给我唱唱那晚那歌吧!” 叶思文转身,嘴唇翕动,开始缓缓的唱出那《月光》。 叶思文唱着歌,眼中再次出现晶莹的泪花,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己对于唐婉儿来说,何尝不是天外飞仙。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思文穿着整洁的虎威团大校军装,来到了位于远洋商号总号二楼的会议室,虎威团连级以上的军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见叶思文进来,值星官大声的吼道:“起立,敬礼!” 所有人齐刷刷的站起来,齐刷刷的向叶思文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事先演练过似的。 叶思文回礼,道:“大家请坐。” 军官们齐刷刷的坐下,期间没有出任何一点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其军人素质,纪律作风,让人叹为观止。 叶思文开始做战前演讲:“诸位,我们虎威团下一个敌人,不是土匪,不是山贼,也不是拦路的强盗,虽然他们的行为和强盗没有两样。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伙由精锐战士组成的强盗,他们在我们世代居住的中原大地上,杀害我们汉人同胞,奸淫我们汉人女子,抢夺我们汉人财物。现在,他们将会进攻我们的京城,想要杀死我们的皇帝,大家说,我们能不能同意?” 军官们的情绪已经被叶思文调动起来,大声的嘶吼道:“不能、不能、不能……”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我们的敌人是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这将会是我们虎威团第一次面对这样厉害的敌人,大家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回答叶思文的,依旧是震天的嘶吼声。 叶思文举起拳头,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全体的军官齐声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叶思文道:“现在,请各位回去,准备立即北上勤王,希望大家做好手底下士兵的工作,告诉他们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军官们散去之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虎威团大帅叶思文、团长马跃、副团长谢威、军师杨云、虎威营营长阎虎、虎啸营营长郭田、虎跳营营长孔德云、虎飞营营长梁振、还有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他们都是虎威团的领导人,他们需要在一起商议具体的作战计划。 一张大大的辽东行驶图铺在桌子上,叶思文拿着一根木棍,在上面迅的指指点点,其余的人纷纷点头,把叶思文的话牢记在心里。 “建州奴和蒙古联军都是骑兵,虽然我们手上都是最先进的火器,也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但是野地浪战我们依旧不是骑兵的对手,我们必须依托坚城,打击敌人。” “建州奴现在正在打遵化,遵化若是没有援兵,五天之内,必定失守。建州奴打下遵化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京师的第二个门户蓟州,我们必须抓紧这五天时间,迅赶到蓟州,并且接管蓟州的防务,凭借坚城,将建州奴牵制在此处,等山海关外的援兵一到,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分析完敌我态势,叶思文正色道:“诸位,我在这里只是说了一个初步构想而已,纯属纸上谈兵,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还望诸位眼睛放亮一点,随时把握战场上的形势。” 在场的人齐声道:“定不让叶帅失望!” 说完,叶思文开始布置具体的作战任务,他大声的吼道:“阎虎!” “在!”阎虎的腰杆挺得笔直。 叶思文开始给阎虎下任务:“你现在带上孙巡抚下的勤王令,立刻带领你的骑兵营,迅的赶往蓟州,到达蓟州之后,若是建州奴还没有把蓟州打下来,你就在当地组织当民壮,拼死守住蓟州。若是建州奴已经打下蓟州,那你就原地等待我们的到来。” 虽然知道这可能九死一生的活计,但是阎虎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 送走阎虎之后,叶思文又点了李大憨的将。 叶思文指着辽东大地,说:“建州奴不是喜欢完釜底抽薪吗?我们也会,李大憨,你带着你的虎牙大队,去东营乘船,直接在辽东的三岔河口登岸。你的目标是打击建州奴的老窝,对后金的部族,要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极力的渲染恐慌情绪。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帮我把赫图阿拉一把火烧了,若是找到了努尔哈赤的坟地,啥也不说,直接开棺戮尸。” 好钢用在刀刃上,组建虎牙大队的目的就是进行特种作战和敌后作战,不把李大憨的虎牙大队派到敌人的后方去闹腾,实在是可惜了。 把两只最精锐的部队派走后,叶思文手里就只剩下三个营的纯步兵了,想要带着三个步兵营在五天之内从济南赶到蓟州,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叶思文略一思索,道:“谢威,你马上去找孙巡抚协调,告诉他,我们必须在六天之内赶到蓟州,让他从民间帮我们征集一些马车,一定要让所有的士兵都能乘车。这样我们的度才能提起来。” “是!”谢威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叶思文的命令。 送走谢威,叶思文向剩下的三个营长说道:“你们马上回去准备开拔,等马车一到,立刻出,不得有半点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是!”三个营长大声的喊道。 作战会议结束,叶思文和马跃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里面,昨夜生的事情太多,马欣惠一夜没睡,但是还是带着两眼的血丝来工作。 叶思文开门见山的说:“欣惠,此次战斗,是对我们远洋商号的考验也是我们远洋商号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前方的事情就由我负责,至于补给运输,还要拜托你啊!我们的部队是全火器,虽然战斗力惊人,但是如果补给运输跟不上,战士们手中的枪就会成为烧火棍。” 马欣惠点头,说:“你们放心去吧!我用海路给你们运送物资,既快捷,又方便。” 把后勤补给的事情安排妥当,叶思文起身告辞:“欣惠,我们就要走了,你平时多注意身体,不要以工作就忘了时间。” 听着叶思文关怀,马欣惠嫣然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就放心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 第四十一章、烧杀抢掠 大明崇祯二年冬月初三,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领兵一万,驰援遵化。{(<<[<<< 崇祯二年冬月初六,赵率教赶到遵化城下,赵率教不顾兵困将乏,悍然向后金、蒙古十万联军起进攻,以一万疲敝之兵,与后金、蒙古的十万联军在遵化城下大战一场。 一万疲敝之兵怎么是十万精锐骑兵的对手?战斗仅仅持续半天,赵率教以身殉国,明军溃退。 遵化守将见事不可为,开城投降了后金、蒙古联军。后金、蒙古联军占领遵化之后,立即派兵向蓟州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大明京师的门户。 崇祯二年冬月初八,后金开始派兵进攻蓟州,前去探路的是正红旗一个叫阿勒泰的甲喇额真,他率领着手下五个牛录的后金骑兵,如旋风一般冲出了遵化城。 自从进关以来,阿勒泰就十分不高兴,成天抱怨不断,因为他们正红旗只能在正黄旗的屁股后面,战功捞不着不说,连劫掠汉人百姓都比比人慢一步,正黄旗那帮家伙吃肉,到了正红旗这里,就只有啃骨头了。 不过此时阿勒泰心里却是十分得意,他和他麾下的儿郎终于被选为探路先锋了,这可是一个好活计,走在前面,就能抢先一步劫掠汉人的百姓,想着都让人舒心。 想起劫掠汉人百姓,阿勒泰又兴奋起来,要说最好的抢劫对象,莫过于汉人百姓。汉人百姓简直如同绵羊一样软弱,面对如狼似虎的后金铁骑,除了乖乖投降,就是望风而逃,根本不敢拿出武器来保卫他们自己的家园和财产。 当然,汉人除了有丰富的财产,还有各种各样香喷喷的女人,可比草原上那些满身都是膻味的女人强多了,虽然阿勒泰只在正黄旗的屁股后面捡了几个被玩过的女人,但是其中的滋味,却让阿勒泰终生难忘。 阿勒泰暗中下定决心:“老子一定要抢一个没有被被别人玩过的女人来玩玩。” 正当阿勒泰想着女人、财物、粮食的时候,一个被他派去探路的牛录额真打马来到他的面前,道:“禀告将军,前面现一个汉人的小镇,怎么办?” 见自己的手下如此不上路,阿勒泰眼睛一瞪,道:“怎么办?要老子教你吗?让兄弟们冲进小镇,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劫掠他们的财物。” 阿勒泰麾下的士兵得到阿勒泰的命令之后,抽出雪亮的弯刀,在空气中挥舞,并且粗暴的吼叫着:“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劫掠他们的财物。” 一千五百名正红旗士兵,在呼啸的寒风中,突然攻入没有任何防备的小镇,打破了小镇昔日的宁静。后金士兵举起雪亮的弯刀,毫不留情的屠杀了所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男人。 在后金兵攻入小镇之后,这个原本安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小镇遭到了灭顶之灾,小镇瞬间变得鸡飞狗跳,四处起火。 昔日安静的小镇,今天变得热闹非常,男人的求饶声、女人的尖叫声、后金兵的喊杀声和淫笑声汇集在一起,组成一曲浩大的死亡之音。 后金兵骑着战马,驰骋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攻击所有敢露面的男人,抢走所有敢露面的女人。最后,小镇上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屋子,后金兵也下马,三五成群的开始逐户抢劫。 阿勒泰终于如愿以偿的抢到了一个还没有被人玩过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他的部下孝敬给他的。 被后金兵抢来孝敬上司的女孩是一位地主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算得上的。女孩带到阿勒泰面前的时候,已经有些傻了,因为她亲眼看见后金兵砍下了她父母脑袋,溅起的鲜血,把女孩子吓得大声尖叫,然后就开始傻…… 那孩子水嫩的面容,瑟瑟抖的身体,还有身上散出来的处子香味,让阿勒泰兽性大,他喉咙蠕动,出一阵如同野兽般的叫声。 阿勒泰的几个亲兵催促道:“大人,快点干吧!干完了我们也好赏给我们玩玩。” 这些禽兽干这种事情很有经验,都是按照资历的深浅,事先排队,依次干事。 “老子都不急,你们急个屁!”阿勒泰骂了一声,一把抓住女孩,粗暴的撕开了女孩子的衣服,衣服破碎,露出女孩子白花花的身子…… 一阵粗暴的动作之后,阿勒泰终于如愿以偿,女孩身子下面,一片殷红,是如此的刺眼。 小半个时辰之后,阿勒泰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女孩的身上下来,提起裤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休息。 见长官完事,其他正在排队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压在了女孩子裸露的身子上面。 “啊……” 当第五个后金兵压上女孩身子的时候,女孩子突然不傻了,她大声的尖叫起来。 后金兵粗野的大笑,吼道:“你叫啊!你叫啊!你越叫老子越兴奋……哈哈哈……” “哈哈哈……”在场的后金兵也跟着粗野的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女孩子,绝望的看了看四周,她痛苦的一闭上眼睛,将舌头放在了洁白的贝齿之间,她的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 正当后金兵兴致高涨的时候,女孩子的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鲜血中,还有一根仍然在跳动的舌头,女孩子毫不犹豫的咬舌自尽。 见女孩子已经没有了生气,后金兵连忙抽出自己的本钱,骂道:“娘的!死了,真是晦气。” 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此凋谢,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感到一丝惋惜。他们唯一感到惋惜的是,怎么还没有轮到自己就死了呢? 略微有些扫兴,不过阿勒泰已经满足了,他说:“好了,我看兄弟们也玩够了,收兵吧!我们还得向下一个村子进。” 虽然后金兵在小镇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他们收到甲喇额真的命令之后,立刻放开了手上的工作,带上抢来的粮食和财物,出门上马,跟着头领们奔出了小镇。 在满载而归的后金骑兵后面,是冒着浓浓黑烟的小镇,小镇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后金骑兵呼啸而去,什么也没有留下,唯一留下的,只是一片废墟。 在后金骑兵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另一队骑兵终于来到了这座冒着黑烟的小镇。新来的这一队骑兵不是后金骑兵,也不是明军骑兵,他们是日夜兼程赶来的虎威团骑兵营。 虎威营的骑兵穿着天蓝色的战袍,胯下骑着东洋马,背上着虎式马枪,腰间挎着新式马刀,手里举着猛虎下山的旗帜。他们威风凛凛的站在山坡上,用双筒望远镜观看着小镇里面的情况。 虎威营本来是要直接进蓟州的,可是在看见小镇冒出黑烟之后,营长阎虎立刻下令改变行军方向,带着部下匆忙赶到这里。因为阎虎知道,冒出黑烟地方,肯定正在被狗鞑子劫掠。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来来晚了一步,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行凶者,已经不知所踪。 阎虎带着手下五个连长,一脸阴沉,怀着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在变成废墟的小镇之中,小镇中到处都是尸体,满地都是鲜血。大火依旧在呼呼的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令人呕吐。 阎虎他们此时正围在一具尸体的周围,尸体全身裸露,嘴角的鲜血让大家明白她是怎样死的,旁边的地上,还有一根沾满鲜血的舌头。女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苍白的眼珠子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质问老天的不公,似乎是死不瞑目…… 这具尸体,正是那个被阿勒泰糟蹋了女孩子的尸体。 此情此景,让虎威营这些铁血汉子也不免虎目含泪,他们手紧紧的握住刀柄,似乎想将刀柄捏碎。 阎虎要紧牙关,庄重无比的踏着正步,走到女孩子舌头的面前,蹲下,将舌头捡起来。转身,将舌头放回了女孩子的嘴巴里。阎虎伸出手,轻轻的帮女孩子把眼睛闭上。 阎虎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姑娘,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寒风呼啸,而女孩子一丝不挂,阎虎心中不忍,解下背上的披风,走到女孩子裸露的尸体旁边,轻轻的把披风盖在女孩子的身上。 阎虎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姑娘,安息,你不会白死,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报!报……”一个虎威营斥候驾驭着战马飞快的跑进小镇,口中大声的呼喊。 斥候来到阎虎他们跟前,翻身下马,敬礼,大声的说道:“报告营长,距此地二十里的地方,现敌踪。” 阎虎他们听见现敌踪,立刻来了精神,阎虎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答道:“报告营长,敌人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全部都是骑兵,穿着红色的缀钉皮甲。他们的马匹上都带着许多财物。” 阎虎咬牙切齿的说:“肯定就是这伙王八蛋,传令,虎威营所有士兵,全体上马,立刻追击敌人,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 很快,虎威营集结完毕,阎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指着敌人的方向,大吼了一声:“报仇!” 虎威营所有的士兵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响亮的声音,响彻天地。 第四十二章、虎威铁骑 阎虎一马当先,率先冲出小镇,后面的士兵纷纷跟上,五百名穿着天蓝色军装的骑兵纵马狂奔,如同一朵绚丽的蓝色云彩一般,在地面飞行。 一行人随皇帝来到平台,今天的平台,气氛略微显得有些紧张。平台外围全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带队当值的居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还有一些穿着蟒袍的东厂番子,也在一旁,警惕的望着四方。 看这架势,叶思文知道,朱由检要对袁崇焕下手了。 叶思文此时心中仍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为这位骄横跋扈的蓟辽督师求情,若是不求情,袁崇焕这位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绝对难免一死;若是求情,自己的话,对朱由检的决定又能改变多少? 正当叶思文纠结的时候,朱由检已经话了,朱由检一脸铁青,道:“早朝的时候,当着群臣的面,朕是报喜不报忧,免得群臣担心。现在就只有你们这些抗击建州奴的武将,你们有谁能给朕说说此次建州奴入关造成的损失由多大。” 没有人出班上奏,皇帝陛下都知道报喜不报忧,这些大臣当然得学着。 朱由检看着不说话的武将们,暗自点了点头,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如果谁多嘴跑出来启奏,他反而还会不高兴。 无人出来说话,朱由检继续说道:“朕知道,列为大臣心里都清楚此次的损失,只是大家不愿意告诉朕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朕就找一个明白人来告诉朕。” “袁大人。”朱由检直接点了袁崇焕的将,“你身为蓟辽督师,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比较好。” “唉!该来的终于来了!” 袁崇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出班,道:“启奏陛下,此次建虏入关,我大明损失惨重,喜峰口、三屯营守将及麾下将士全军覆没,遵化守将、县令全部为国捐躯,驰援遵化的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及麾下将士全军覆没,遵化方圆十里的百姓被鞑子屠杀,死伤百姓四、五万之多;蓟州周围村庄被屠十之七八,死伤百姓五、六千之多。遵化城中府库钱粮,被鞑子一扫而空。” “损失惨重啊!”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死的全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啊!朕未能庇护好治下百姓,朕有罪啊!” 听朱由检自责,负有主要责任的袁崇焕当然立刻跪下请罪:“陛下,鞑子入关烧杀抢掠,全是微臣的罪责,还望陛下降罪。” 朱由检摆摆手,道:“袁大人免礼平身,袁大人不必自责,这建州奴狡猾,绕过你的防线入关,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建州奴入关烧杀抢掠,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罪责嘛!” 听着朱由检说话,袁崇焕心里拔凉拔凉的。现在如果朱由检痛骂他一顿、贬他的官、甚至直接下狱,他都能支持住。可是朱由检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感觉到,朱由检更厉害的招数还在后面。 果然,袁崇焕刚从地上起来,朱由检又开始出招了。 朱由检一脸冷峻,道:“袁大人,虽然建州奴入关烧杀抢掠的罪责不全在你的身上,不过朕还是有些地方搞不清楚,有几个问题想要亲自问问袁大人。” 虽然知道这是朱由检的招,但是袁崇焕只能硬着头皮说:“微臣自当知无不言。” 朱由检冷笑一声,开始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袁大人,朕让你督师蓟辽,是让你去平定建州奴的,你为什么刚刚上任,便不经请示,擅自将牵制建州奴十余年的江东镇左都督皮岛总兵毛文龙杀害?” 这个问题袁崇焕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朱由检,他杀害毛文龙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毛文龙不听他的调遣。 袁崇焕在杀害毛文龙的时候,倒是列数了马文龙的十二大罪状,什么钱粮不受管辖、冒功、撒泼无礼、走私、干海盗、好色、给魏忠贤立碑、未能收复辽东土地等等。 说白了,袁崇焕杀毛文龙,就是因为毛文龙不听话。 这些罪名,只要提出来,基本上都是可以被一一推翻的。而且,这些罪名中没有一条是死罪,报到皇帝面前,皇帝念在毛文龙这些年为国牵制了建州奴,顶天了也就是罢官为民。 既然罪不至死,你袁崇焕为什么要杀他?而且杀他还没有经过皇帝陛下的同意。 须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袁崇焕在皇帝陛下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杀害皇帝陛下的大臣,简直形同造反,罪该万死。 袁崇焕没法,总不能说因为毛文龙不听自己的话,所以就毛文龙杀了,只能给毛文龙编排了一个比较厉害的罪名:“启禀陛下,微臣杀毛文龙,是因为毛文龙这厮通敌叛国。”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原来毛文龙这厮居然通敌叛国,着实该杀,袁大人你杀得好!” 袁崇焕微微躬身,道:“微臣为陛下办事,万死不辞!” “好,此事朕已经知道了,朕再问你,朕命你督师蓟辽,日夜监视建州奴的动向,为何建州奴还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进关烧杀掳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朱由检已经微微有些愠怒了。 这个问题,袁崇焕就更答不上来了,只能跪下,高呼:“微臣死罪!请陛下治罪。”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指着袁崇焕,道:“你的确犯了死罪,不过,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你死了。” 朱由检一拍桌子,又问道:“朕再问你,当叶大人知道建州奴即将退兵,然后他通知你,让你去堵住喜峰口一线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去?” 袁崇焕跪在地上,瑟瑟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这位牛逼哄哄的朝廷将,面对皇帝陛下的不断诘问,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朱由检脸色一变,脸上青筋暴露,愤恨的指着袁崇焕,吼道:“袁崇焕,亏朕如此信任你,原来你才是大明的叛徒!” 袁崇焕大呼:“陛下,微臣冤枉,微臣绝无二心,微臣若有二心,必遭天谴啊!” 朱由检冷笑一声,道:“袁崇焕啊袁崇焕,事到临头,你居然还要狡辩,朕真是看走眼了,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朕问你,皮岛总兵毛文龙公忠体国,牵制建州奴十余年,你为什么要杀他?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微臣死罪,请陛下降罪!”杀毛文龙,的确是袁崇焕犯的大错误。面对朱由检的反复诘问,袁崇焕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请罪。 朱由检冷静下来,道:“袁崇焕,你回答不了朕的问题了是吧?那好,朕来帮你回答,你之所以杀毛总兵,是因为你准备当大明的叛徒。杀了毛总兵,建州奴则没有掣肘,便可以长驱直入,这就是你投靠建州奴的投名状。” 袁崇焕是个聪明人,他听皇帝陛下这样说,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自己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被皇帝陛下坐实了。 见袁崇焕无话可说,朱由检又历数袁崇焕消极避战、通敌叛国之罪,最后,朱由检向在场的群臣问道:“众位卿家,你们可有不同意见?”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来说话,包括袁崇焕的铁杆部下祖大寿都没有出来为他的督师大人喊一声冤。 官场上就是这样,当你得到陛下的宠信,大红大紫的时候,人人都捧你,人人都为你说好话。当你失去宠信,开始倒霉的时候,你会觉当初捧你的人,都噤声了。 “启禀陛下!”纠结良久的叶思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微臣认为,袁督师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并无反心反行,通敌叛国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群臣都没有想到,号称“官场小狐狸”的叶思文居然会出来帮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这些疑惑的官员当然不知道,虽然叶思文当官当得是有点奸,但是他却是真心为国的人。叶思文知道,大明朝武将中能打的人已经不多了,袁崇焕算一号,多一个人,多一点力量嘛! “叶爱卿,难道朕列举的罪名,还不足以证明袁崇焕想要叛国吗?”朱由检也没有想到叶思文居然会为袁崇焕求情,按说他应该知道自己要对付袁崇焕啊! 叶思文直言不讳的说:“启禀陛下,陛下提出的三条疑点,恐怕不能让人信服。先,袁督师擅杀毛文龙,是因为袁督师认为毛文龙又通敌叛国之嫌疑,杀之,则是防微杜渐,微臣以为袁督师杀毛文龙的做法,虽然过激,但是并不能作为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其次,这次建州奴入关,全是因为建州奴太过于狡诈。诚然,袁督师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身上,但是,这绝不能说明建州奴就是袁督师放进关的,若是袁督师真的要通敌叛国,为何不直接献了锦宁防线?” 对于叶思文的意见,朱由检还是相当尊重的,他点点头,道:“既然叶爱卿认为袁崇焕通敌叛国的证据不足,那就先下狱,交由三法司定罪。锦衣卫何在?” 听见召唤,一直在门外守候的骆养性连忙带着两个锦衣卫番子进来,道:“臣在!” 朱由检道:“朕怀疑袁崇焕通敌叛国,现削去一切官职,交由锦衣卫囚禁于北镇抚司衙门诏狱,随时准备提审,锦衣卫务必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遵旨!”骆养性一挥手,两个锦衣卫番子便上前将袁崇焕的官服拔下来,只剩下一件白色中衣,直接拉走。 群臣看了看被拉下去的袁崇焕,又看看为袁崇焕求情的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感慨,陛下好像越来越信任叶思文,叶思文一句话,就可以改变陛下的决定。 第十六章、老叶犯了生活作风错误 袁崇焕押下去之后,朝会继续,朱由检没有搞诛连,只是收押了关宁军的头头而已,至于像祖大寿这些关宁军的骨干将领,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还好言安慰,称赞他们公忠体国,勤王及时,同时还赏了些钱财,稳定他们的心。〔? 袁崇焕在对后金的作战中,屡次取得胜利,而且他治军严明,深得军心,他被拿下,关宁军的军心肯定要低迷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人要起来闹事。 朱由检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来继任大明蓟辽督师这个位置。关宁军是大明朝最强悍的军队,也是唯一一支拿得出手的军队,一般人可镇不住场子,必须找一个文武兼备,深得军心的人来看这个场子。 对于下一任蓟辽督师,朱由检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半个月前被招进京城的平民孙承宗,孙承宗是锦宁防线的缔造者,有他在,关宁军怎么也闹不起来。 安排好蓟辽督师的人选,朱由检提出了趁着后金新败,和后金议和的事情,由于朝中早已经有“攘外必先安内”的基调,议和之事也就没有遭到什么反对。 朱由检点选了几个比较有能力的官员,出使后金。朱由检原本想让战胜后金的叶思文去走一遭,那样的话底气比较足,但是考虑到叶思文要忙着去江南给岳父报仇,也只能作罢。 朝会一直从早上开到下午酉时,大臣们中间只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一点御厨房准备的莲子银耳羹,退朝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去找东西吃了。 散朝之后,新党党魁叶景便接到一大堆的应酬,本来他准备带叶思文一起去认识一下新党中的骨干人物,但是考虑到叶思文明天就要赶路,也只能作罢, 叶思文独自回到京城叶府,他刚踏进门,一个门子便拿着一张精美的请柬,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大概猜到是谁要请自己了,他拿着请柬,轻轻的用鼻子嗅了嗅,一股特别的香味扑面而来!叶思文记得,这是懿安皇后张嫣身上的味道。 叶思文无奈的打开请柬,果然,依旧是请叶思文去玉香楼吃饭,请柬落款处依旧写着“张彦”二字。 “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啊?”叶思文疑惑了,“她不好好的呆在宫里当她的皇嫂,老是来招惹我干什么?难道老子天生长得好看,招女人喜欢?” 叶思文再次陷入纠结之中。去吧!难免和张嫣纠缠得越来越深;不去吧!好像有太不给皇嫂面子了,辜负了张嫣对自己的一片情意。 还有点,上次张嫣温婉美丽、成熟妩媚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吸引了叶思文,在叶思文的心底,还是很想再见见这个充满优雅气质的美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思文也不是什么圣人,爱看美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玉香楼的天字一号包间,张嫣穿着一身女装,优雅的坐在小几面前,独自一人,慢慢的品尝着极品毛尖峰。 此时张嫣脸色有些绯红,她心里正在想着,等会见了叶思文,自己要干些什么,听说他在洞房之夜就被拉上了战场,都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的妻子了,不知道他有没有…… 张嫣已经在玉香楼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叶思文依旧还没有来,张嫣不禁有些担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怎么还没有来啊?莫非是上次吓着他了,这次不敢见到我?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叶公子是一个有信用的人,他既然接下了请柬,就一定会来的。难道,难道是叶公子没有接到请柬?” 想到这一点,张嫣向门外喊道:“翠儿,你进来一下。” 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宫女走进包间,先行了一个万福,然后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张嫣道:“翠儿,你且去问问送信的店小二,问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把请柬送到叶府。” “是!” 翠儿颔,退出了包间。 翠儿刚出门,店小二便带着叶思文上来了。叶思文到底是太年轻啊!没有抵挡过美色的诱惑,他经过一番严酷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来见张嫣。 来之前,叶思文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方是皇帝的嫂子,不能得罪,得罪她肯定要给自己下绊子。尽管叶思文知道张嫣不是那样的人,他依旧这样安慰自己。 店小二笑着对翠儿说:“客官,你家公子请的客人到了。” 翠儿一脸笑意,道:“哦!叶公子来了,我家公子已经恭候叶公子多时,快快请进吧!” 翠儿说着,便将叶思文引进了天字一号包间。 张嫣见叶思文进来,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起身迎接,道:“妾身见过叶伯爷,伯爷请上座。” 叶思文今天是豁出去了,你不是要和我玩吗?爷陪你。叶思文很随意的坐在桌子旁边,翘起二郎腿,肆无忌惮的看着温柔妩媚的张嫣,心中感慨,美,真是太美了,全国几十万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果然是非同一般。 叶思文来了,张嫣心中很是高兴,她一脸笑意,先轻声向外面吩咐上菜,这才过来,和叶思文相对而坐。看着叶思文肆无忌惮的看自己,张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高兴,索性放开了,让叶思文看过够。 包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暧昧起来,一男一女,男有情,女有意,两人共处一室,气氛不暧昧都有鬼了。 “咳!”叶思文轻轻的咳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气氛。 叶思文知道,这事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搞不好自己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就会犯生活作风错误。 这个时代犯点生活作风错误,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和自己犯错误的是先皇遗孤,这个问题就大了,若是被朝中那些政治对手知道自己和先皇遗孤有一腿,那还不被他们搞死。 叶思文主动开口说话,道:“张小姐,这个、这个今天怎么有空请在下吃饭呢?” “妾身听说叶公子加官进爵,所以特地摆了一桌酒席为叶公子庆贺。”张嫣找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原因。 “呵呵……”叶思文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劳烦张小姐了。” 两人坐了一阵,酒菜便流水般的上来了,依旧是小二将酒菜端到门口,然后由张嫣的侍女传递亲自进来。 酒菜上齐,早已饥肠辘辘的叶思文也不顾形象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嫣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喜欢吃的是江南的精细小菜,但是她为了照顾叶思文的口味,特地点了比较粗犷的山东菜。此时她并不吃菜,而是亲自在一旁为叶思文斟酒。 饥饿的叶思文吃着菜喝着酒,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及旁边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 张嫣幸福的看着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叶思文,她喜欢的就是叶思文这种豪迈的气质,简直是太有男人味了。 等叶思文肚子里有货了,张嫣这才频频向叶思文敬酒,先是赞扬叶思文英勇的抗击鞑子,然后是恭喜叶思文加官进爵。 张嫣告诉叶思文,他这次虽然只封了一个一等伯的流爵,但是他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展空间,大明周边还有很多仗要打,若是抓住机会,封个国公都是有可能的。 叶思文连续打了一个多月仗,杀了很多人,回到京城又经历了罢免袁崇焕的朝会,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现在和一个美女一起饮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在不知不觉间,叶思文和张嫣都放开了,畅快的喝酒聊天。 张嫣不停的劝酒,叶思文不停的喝酒,不多时,叶思文便喝了一斤酒便下肚,张嫣也喝了不少,两人都有些醉眼迷离了。 叶思文突然觉得面对面的坐着说话不方便,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直接走到张嫣的身边,坐下,继续和张嫣喝酒聊天。 两人又喝了一阵,叶思文终于醉了,完全醉了,只听“咚”的一声,他的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面。 醉眼迷离的张嫣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叶思文的面庞,然后用她娇小的身体,将高大的叶思文扶到了包间里面的卧室里,并且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床上。 张嫣看着叶思文坚毅的面庞、宽大的胸膛,她只觉自己全身一阵燥热,一股暖流,缓缓的在她的大腿上流动。 酒劲上来,张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在一瞬间,她便做出了决定,她用她温柔的殷桃小嘴,吻上了叶思文火热的嘴唇……(抱歉,此处删减两万字……本书.bsp; 喝醉酒的叶思文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美妙的梦,他梦见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身好不轻松。 叶思文在梦中还梦见了一个美丽的仙子,她抱着他,并且不断的抚摸着他,叫着他的名字,用她温柔的汁液,滋润着他干枯的身体。 叶思文在梦中得道成仙了。当飞升之后的伏晟想要仔细看看仙子的面容的时候,仙子的面容却开始变幻起来,一会儿是唐婉儿,一会儿是宋娇,一会儿是马欣惠,一会儿是…… “啊!怎么会是她?”叶思文突然在梦中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看躺在他旁边的女人,体内的酒瞬间变成了变成了冷汗,从他的背后渗了出来。 第十七章、把皇嫂拐跑了 叶思文的旁边,躺着的正是妩媚娇艳的张嫣,此时张嫣只穿了一件真丝的白色肚兜,修长的手臂搭在叶思文的胸口,修长的大腿则和叶思文的大腿绞在了一起。 叶思文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把头摆正,看着床顶,喃喃的说:“我看什么美女啊!这下好了,我这个错误犯大了,我把先皇的遗孤,当今皇上的嫂子给……哎!要让人知道了,这可是大大的死罪啊!完了,快想想办法吧!” 想了很久,叶思文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再次向旁边看起,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叶思文心中暗暗祷告:“张嫣的地位那么高,应该不会乱来吧!希望、希望……” 叶思文的希望最终还是失望,张嫣的确躺在他的旁边,正在甜甜的睡觉,她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看着张嫣甜蜜的笑容,又想起张嫣现在的处境,叶思文突然没有来一阵心疼。 如张嫣这般美丽漂亮的姑娘,若是放在后世,恐怕追她的男孩子都能编成一个加强排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她就再也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她只能在深宫中渡过余生,一辈子再也得不到男人的爱。 一个女人,失去了男人的爱,几乎就失去了她的全部。哪怕这个女人有再多的财富,有再高的地位,她也注定是孤独的,注定是不快乐的。 在这一刻,叶思文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来爱抚、来保护这个可怜、柔弱的女人,他在这一刻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做一个负责人的男人。” 当张嫣醒来的时候,叶思文已经穿好了衣服,静静的坐在床边,带着一脸和熙温柔的笑容,静静的守候在张嫣的身边。 张嫣看着这个和自己已经有过一夕之欢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出现了两片红云。 看着害羞的张嫣,叶思文突然没有了语言,干巴巴的问道:“你醒了?” “嗯!”张嫣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回答道。 沉默良久,两人突然开口:“我们……”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张嫣突然轻声的抽泣起来,她泪眼婆娑,望着叶思文,轻轻的问道:“叶公子,我、我……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一个坏女人?” 不守妇道?坏女人?叶思文一怔,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在他的脑袋里,寂寞的男人找女人是正常的,寂寞的女人找男人也是正常的。 “怎么会呢?”叶思文爱怜的说,“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一个坏女人呢?我反而觉得你很可怜,我想,你这几年一定过得很寂寞、很痛苦吧!我要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男人的疼爱,那将是很痛苦的。” 叶思文的几句话,立刻打动了张嫣,让她觉得,叶思文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知己。 “嫣儿!”叶思文直接喊了一个暧昧的称呼,并且毫不顾忌的拉住张嫣白玉般的手,问道:“嫣儿,你能给我讲讲这几年你是怎么度过的吗?” 对于和自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张嫣丝毫不隐瞒,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始慢慢讲述她这几年的生活。 自从张嫣被选为皇后,十五岁嫁给先帝朱由校,就一直在寂寞和痛苦中度过。 大明的人都知道,先帝朱由校酷爱木活,后宫佳丽又多,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和张嫣这个皇后见面。加上魏忠贤和客氏这对奸人从中作梗,张嫣在宫中的生活,还不如她在家里当大小姐的日子快活。 后来,先帝驾崩,张嫣更是半年都见不到一个正常的男人,心中的失落、精神上的空虚,是外人感受不到的。 “哎!”听完张嫣的讲述,叶思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你真是太苦了。”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茬,张嫣又“嘤嘤”的开始抽泣,叶思文很大度把他的肩膀借给了张嫣,张嫣靠在叶思文坚挺有力的肩膀上,开始肆意的宣泄多年郁积的苦闷。 张嫣哭了一阵,突然抬起头,用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一脸温柔的叶思文,有些担心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世俗一定容不下我们的,满朝的文武百官肯定也容不下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 张嫣想的,也是叶思文所考虑的,他虽然心中暂时还没有主意,但是他还是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张嫣乖巧的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其实,其实,陛下是同意、同意我改嫁的,只是……” “什么?”叶思文被被雷得不轻,叹道:“看来陛下对你很好啊!” 朱由检竟然同意张嫣改嫁,这似乎,这似乎太不合常理了吧!明代人不是把人伦啊!道德什么的看得很重吗?朱由检作为大明帝国的皇帝,居然同意自己的嫂子改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嫣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陛下对我好,而是因为,他怕我威胁他的位置。” “此话怎讲?”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张嫣道:“当今陛下是我一力拥立的,他自然担心,有一天我会做武则天。其实,他也是疑心太重了,即使我有那个心,恐怕也得不到朝中大臣的支持。更何况,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我的愿望,只是找一个能疼我,爱我的人而已。这老朱家的人啊!就是疑心病太重,整天疑神疑鬼的。” “呵呵……既然皇上有这样的想法,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叶思文高兴的笑了笑,他心中的郁结终于打开了。 叶思文知道,自己要和张嫣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便是朱由检,既然朱由检早就有让张嫣改嫁的意思,那一切都好办了。 张嫣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担心。” 叶思文睁大眼睛问道:“陛下都支持你,你还担心什么?” “小傻瓜!”张嫣娇笑道,“当然是担心你啦!你现在是朝廷命官,陛下的宠臣,手中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若是我再和你在一起,以陛下的性格,难免会对你有所猜忌,到时候,可就大大影响你的仕途了。” 叶思文不屑的说:“没关系,不当官就不当官,只要能和你在……” “别说了!”张嫣连忙用手捂住了叶思文嘴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可以不当官,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恐怕整个大明,都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 叶思文笑了笑,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没有就没有,天下又不止大明一个国家,若是大明真的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就去海外,我一定要把你救出火坑。” 其实叶思文这货也就是说说而已,现在他的家人,他的事业,他的理想都在大明,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抛家舍业去海外。就算是真的要去海外展,也得现在大明打好基础,把大明当成靠山。 叶思文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安慰张嫣,让张嫣不必担心。 张嫣见叶思文肯为自己抛舍一切,立马感动得哗哗的,一头扎进叶思文的胸膛,小声的说道:“好的,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什么我都听你的。” 叶思文拥着张嫣,深情的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叶思文说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张嫣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她闭上眼睛,仰着头,轻轻的对叶思文说:“吻我!”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顺其自然了,叶思文看着张嫣娇艳欲滴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已经五、六年没有正儿八经接触男人的张嫣如同一堆干柴;结婚当夜,刚刚尝到女人滋味就被拉上战场的叶思文如同一点一团烈火。**相遇,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又是一阵颠鸾倒凤,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心满意足的分开了。 张嫣乖巧的趴在叶思文的胸膛,用手指不断的叶思文胸膛画着圈,她今天终于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女人了,原来,当女人,是这样的美妙。 张嫣以前唯一接触过的男人就是先皇朱由校,朱由校当时年龄又小,后妃既多,身子也不是很壮实,他给张嫣的感觉,哪能比火气旺盛的叶思文相比? 叶思文抚摸着张嫣柔顺的头,打量着张嫣精致的面庞,他今天终于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了。虽然叶思文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但是他只和唐婉儿在一起睡过一晚上,而且,两人当时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初,根本没有经验。 唐婉儿这个小初给叶思文的感觉,自然要比张嫣这个成熟女人给叶思文的感觉差许多。 叶思文和张嫣互相依偎着,小声的讨论着两人的未来。 虽然叶思文说他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抛开一切,带着张嫣远走海外,但是那是最后的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个办法,把张嫣从皇宫中名正言顺的弄出来。两人一起想了很多办法,又都被两人一一推翻。 最后,两人都感觉到束手无策了,这个事情,太棘手了。 “就是死,我也不再回那个冰冷的宫室。”尝到做女人的好处之后,张嫣彻底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冰冷寂寞的寝宫了。 叶思文眼前一亮,道:“嫣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死?哈哈……嫣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哈哈……我有办法了!” 叶思文说着,狠狠的在张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第十八章、金蝉脱壳 大明崇祯二年腊月初三晚上,紫禁城突然走水,这场大火来得毫无征兆,火势凶猛,根本来不及扑救,懿安皇后张嫣的居所被烧成一片白地,懿安皇后张嫣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懿安皇后张嫣乃是先皇的皇后,当今圣上的皇嫂,更是当今圣上的拥立者。张嫣是大明朝现在最牛逼的女人,连当今皇后都要矮她一截,她的死,立刻大明朝境内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陛下得知懿安皇后的死讯之后,立马变得暴怒,责令内务府查明起火的原因,如果查出责任人,定当严惩不待。 内务府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仅仅两天,便查出了这场火灾的责任人,责任人不是别人,正是懿安皇后自己。懿安皇后宫中的宫女都可以证明,当完懿安皇后将她们统统支走之后,懿安皇后的寝宫里便燃气的冲天大火,这足以证明,懿安皇后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随后,懿安皇后的遗书被现,懿安皇后在遗书中称,自己前几日在梦中感念先帝召唤,遂决定随先帝而去,去阴间和先帝聚。 得知真相后的崇祯皇帝悲痛万分,下令大赦天下,举国服丧三日,将懿安皇后的遗骸与先帝合葬,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御书房,朱由检看完礼部呈上来的出殡折子,抬起头,看向了皇宫之外。 突然,朱由检向身边的王承恩问道:“大伴,你说,皇嫂跟了叶爱卿,她会幸福吗?” “陛下,奴才和叶大人倒是有几次接触,奴才以为,叶大人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懿安皇后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王承恩笑眯眯的说,好像得到幸福的人是他一般。 这次张嫣跑路,叶思文又给王承恩送了一大笔好处,他自然是尽量在皇帝面前说叶思文的好话。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以叶爱卿的人品、学识,皇嫂跟了他,倒是没有委屈,我想,她也应该感到幸福了,古往今来,这恐怕是头一遭吧!” “陛下圣明,这都是陛下成全得好啊!”王承恩见缝插针,立马一记马屁拍了上去。 朱由检微笑颔,其实他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下,终于不用担心懿安皇后在朝中的影响力了。 就在满朝都在为懿安皇后办丧事的时候,化身为平民的张嫣已经和叶思文一起,在京杭大运河的终点站通州登上了开往德州的客船。 通州码头此时一片忙碌,虎威团已经从通州撤离,准备回济南了。卢象升的天雄军也和虎威团一起上路,准备回河南。 叶思文还在岸上和前来送别的人告别,张嫣独自一人,默默的站在船头,向京城方向望去,望向这个让她失去自由的城市。 张嫣十五岁就从老家来京城,九年了,她没有离开过京城一步,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却没有自由。 今天,老天保佑,她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痛苦、寂寞,给她无尽冰冷的地方,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轻松,她由衷的感慨:“自由的感觉,真好!” 叶思文突然出现在张嫣的身边,笑着问道:“嫣儿,在想什么呢?” “哎!”张嫣叹了一口气,道:“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叶思文拉起张嫣的手,问道:“怎么?舍不得吗?” “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张嫣笑着回答。 叶思文笑了笑,和张嫣手挽手,看着波涛滚滚的京杭大运河,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一路顺风顺水,十天之后船队到达了德州,叶思文的虎威团和卢象升的天雄军将在这里分道扬镳,两支军队在一起作战的时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分别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临分别的时候,卢象升请叶思文吃了一顿饭,两人在酒桌上达成了一些两军互补的协议。 两人达成的协议主要有,卢象升鼎力支持远洋商号把生意做到河南来,他会在河南为远洋商号保驾护航,作为交换条件,远洋商号要用合适的价格出售给天雄军包括神威大将军炮在内的所有新式武器。 卢象升同意,天雄军军饷放、购买物资等要用钱的地方,一律采用远洋商号行的远洋银票,作为交换条件,虎威团将会派出一个连,作为天雄军的火器教官,帮助天雄军上下尽快掌握火器的使用方法。 虽然条件有些不对等,但是叶思文念在大家都是汉人的份上,也就同意了卢象升的提议,两人签订了一个协议,两家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了。 辞别卢象升,叶思文带着虎威团便准备回济南了。考虑到张嫣的身份比较特殊,叶思文不准备把她带回家,而是让她继续坐船下江南,两人约定,在南京相见,一起游玩江南。 考虑到张嫣的安全问题,叶思文调了虎牙大队的一个小队作为护卫力量,确保万无一失。 和张嫣依依惜别之后,叶思文这才带着虎威团再次上路,经过五天不疾不徐的行军,虎威团终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 虎威团勤王立功,受到朝廷表彰的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济南城,山东巡抚孙元化知道虎威团今天回来,带着山东一干官员,早早的来到了十里长亭等候。 前来迎接虎威团的不仅仅只有官方的人,还有许多自而来的百姓,虎威团在济南周边的名声可不要太好了,虎威团今天要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济南城及周边的百姓都自的前来迎接虎威团凯旋归来。 腊月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天空还时不时的飘落点雪花,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前来迎接的人群依旧火热,他们焦急的看着德州方向,等着虎威团的突然出现。 当然,最焦急的当然是虎威团将士的家人,他们现在可骄傲,儿子是打鞑子的英雄,受到了皇帝陛下的表扬,他们能不骄傲吗? 虽然很多人知道,他家的孩子有可能已经在战争中牺牲了,但是他们一点儿也不沮丧,因为他们的孩子是打鞑子的英雄,因为他们还有大笔的抚恤金。 “狼烟起,江山北望……” 正当大家等的心焦难耐的时候,一阵激荡人心的歌声从远方传来传来,紧接着,一杆血迹斑驳,绣着猛虎下山的旗帜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旗帜后面,虎威团的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济南城逶迤而来。 为的几人,正是济南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叶思文、马跃、谢威、李大憨、阎虎…… 很快,虎威团便来了十里长亭,来到十里长亭之后,虎威团所有人都下马下车,开始列队,他们的队列整齐,斗志昂扬,接受父老乡亲的检阅。 叶思文穿着绣着孔雀补子的大红色文官袍服,纵马来到山东巡抚孙元化的面前,下马,向孙元化拱了拱手,道:“孙大人,虎威团勤王归来,幸不辱命。” 孙元化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叶思文的手,颇为激动的说:“伯爷!你和虎威团的弟兄们,辛苦了!” “孙大人,我们不辛苦!”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我们只是为国为民,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罢了。” 孙元化当即感动得哗哗的,握着叶思文的手,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又是一次激荡人心的迎接仪式,依旧是按照济南迎接凯旋将士的规矩来,咏诗、献酒、送匾额,较上次剿匪归来,这次虎威团立的功劳更大,乡亲们献上来的匾额上面,写着“保家卫国”四个鎏金大字,较之上次的“宁靖乡里”,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相公!” 正当叶思文和济南的名流士绅说话的时候,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进来叶思文的耳中,叶思文的动作瞬间停滞,呆呆的扭过头,正好看见一身素色衣衫的唐婉儿。 唐婉儿虽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彻底走出来,但是能看见凯旋归来的丈夫,她还是很高兴的。 “婉儿!”叶思文一步上前,全然不顾在场所有的人,紧紧的将唐婉儿搂入了怀中。 被相公当众拥抱,唐婉儿的小脸蛋变得红红的,她使劲的推了推叶思文,没有推动,也就不再徒费力气了,害羞的说:“相公,你不要这样,很多人在看呢!” 叶思文看了看四周,只见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头扭开了,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了!不要闹了啦,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唐婉儿娇嗔道。 “好像是不太好哦!呵呵……”叶思文干笑两声,放开唐婉儿,仔细的打量了唐婉儿一番,道:“我的婉儿真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唐婉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啐道:“贫嘴!” 叶思文看着终于有了笑容的唐婉儿,心中颇感欣慰,他刚才说的话,做的事不就是为了哄唐婉儿开心吗? 此时欢迎仪式也搞得差不多了,大家重新上路,准备回济南。 叶思文为了多陪陪唐婉儿,也就不再骑马了,拉着唐婉儿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里说一些悄悄话。 两人说了一阵体己话,突然,唐婉儿眨着眼睛,一脸神秘的说:“相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叶思文看着一脸神秘的唐婉儿,好奇的问:“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相公我啊? 第十九章、天大的喜事 看着好奇的叶思文,唐婉儿突然调皮的笑了笑,道:“相公,你那么聪明,你猜啊!” 叶思文看着唐婉儿开心,心情大好,笑道:“婉儿,你还真把你相公当神仙下凡啦!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 “你猜猜嘛!”唐婉儿嘟着嘴,竟然当众撒娇。 看见唐婉儿开始撒娇,叶思文心里暖暖的,想了想,说:“哦!到年底了,是不是远洋商号分红了啊?” “哎呀!”唐婉儿娇嗔道,“你怎么净想着钱啊!一身的铜臭味。” “嘿嘿……”叶思文讪笑,“我不多挣些钱,怎么养你啊!” “哼!”唐婉儿微笑着白了叶思文一眼,催促道:“相公,你快点猜嘛!” 叶思文没法,只好绞尽脑汁,又胡乱猜了几次,不过每次都被唐婉儿摇头否定了。 见叶思文居然猜了十几次都没有猜中,唐婉儿有些生气了,娇声骂道:“哎呀,你这个笨蛋,真是个榆木疙瘩,都快要笨死了。” 叶思文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婉儿,你可要凭着良心说话啊!你一点提示都没有,让我怎么猜嘛!” 唐婉儿撅着嘴,一脸的得意,道:“嗯!好吧!我给你一点提示,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事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叶思文看着有些兴奋的唐婉儿,开始沉思起来。 什么喜事呢?按说唐婉儿刚刚死了父亲,还在服丧期,有什么喜事能让她如此兴奋呢?叶思文突然惊觉,看着唐婉儿的肚子,暗想:“莫非是她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刚想到这一茬,叶思文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唐婉儿只在一起睡了一晚,不可能有那么准吧!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 叶思文想到这一点,便肆无忌惮的看着唐婉儿的肚子,是不是已经生了什么变化。 唐婉儿看着叶思文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看着唐婉儿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叶思文知道,他很可能已经猜对了,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问道:“婉儿!你是不是有了?” “嗯!” 在叶思文期盼的目光中,唐婉儿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思文狂喜,一把搂住唐婉儿,问道:“这么说,我要当爸爸啦!哇哈哈……我要当爸爸啦!哈哈哈……” 唐婉儿幸福的趴在叶思文的怀抱里,问道:“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是、是、是……”叶思文忙不迭的点头,道:“岂止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简直比升官财还要好!” “哼!”唐婉儿冷哼一声,推开叶思文,故作恼怒,道:“你啊!整天就想着升官财,都快成官迷、财迷了。” “呵呵呵……”叶思文傻笑几声,说:“我们家不是要添丁了吗?我们得多攒点钱,免得以后我们的孩子挨饿。” “傻样!”唐婉儿笑骂了一句。 其实叶思文也就是开开玩笑,他家的孩子生下来能挨饿?今年远洋商号一年的分红,就是七位数,就是天天给他儿子吃金子,那也够了。 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叶思文变得很是兴奋,拉着唐婉儿问长问短,什么让大夫诊断没有啊、什么时候现的啊、有什么反应了啊之类啊,白问不厌。小两口在车里嘻嘻哈哈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正在慢慢的减弱。 一个生命的终结,让叶府上下悲哀不已,死气沉沉;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让叶府慢慢的高兴起来,恢复了生气。 虎威团回到济南之后,山东巡抚孙元化在长庆楼摆了庆功宴,为虎威团众将士庆功,不仅如此,孙元化还拿出一笔银子,用来奖励和抚恤虎威团的将士。 庆功宴之后,叶思文宣布放假三天,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番。 “左边一点,哎!右边,又多了……” 远洋商号总部,马欣惠正在笑嘻嘻的吩咐伙计把皇帝陛下御赐的匾额挂起来,看着“大明爱国商号”六个鎏金的大字,马欣惠脸都笑开花了,这可是真正的金字招牌啊! 正在这时,叶思文从门外走进来,笑呵呵的说:“马大掌柜,恭喜!恭喜!有了这块招牌,你的远洋商号可要飞黄腾达了。” 马欣惠转过头,笑嘻嘻的说:“哎呀!说什么你的、我的,这远洋商号是我们的。”马欣惠特意把“我们”两个字说大声了些。 “对,就是我们大家的。”叶思文一脸笑意,问道:“这下你该满意了?” “什么叫我该满意了?”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这可是花一百多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东西,这是我们应得的。” 叶思文点了点头,说:“对,是我们应得的,有了这块匾,远洋商号的生意将会扩大好多倍。” 马欣惠也点了点头,转身仰望着匾额,“大明爱国商号”六个大字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熠熠生辉,彰显王霸之气。 马欣惠赞了一声:“这陛下写的字,就是不一样啊!” 叶思文笑了笑,拍了拍马欣惠的肩膀,道:“好了,别看了,就这么一块匾,有什么好看的,走,去你的办公室,我有事和你商量。” 马欣惠自然知道叶思文要和她商量什么是事情,她点了点头,领着叶思文,去了三楼的办公室。 两人相对而坐,叶思文直言不讳的说:“欣惠,我明天就准备去江南为岳父报仇,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马欣惠拿出一份厚厚的计划书递给叶思文,道:“你看看吧!这是我和几个部门经理制定出来打击江南商人的计划,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就可以让下边的人执行了。” 看着厚厚的计划书,叶思文吞了吞口水,随手的翻了翻,更是把冷汗都给弄出来,这女人就是狠啊!为了打击对手,居然专门制定了计划,而且计划一条比一条狠,一条比一条毒,若是真的顺利实施的话,保证把江南的无良商人玩死。 叶思文看完计划书,放下,笑道:“欣惠啊!你会不会太狠了点?你这是要把江南的商人往死里坑啊!” 马欣惠不置可否,反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这难道不是你想的?” “愿意,怎么不愿意!”叶思文奸笑道,“不过,我还有一招,只要加上这一招,你们的计划就完美了,保证把江南那帮无良商人吃得死死的。” “哦!你说说。”马欣惠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叶思文道:“准确的说,不是你们的招,而是我的招,这次我就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主要职责就是清查、管理江南税务。我可以利用职权之便,让江南所有的税收,都必须交由远洋银号统一存储、运输。因为远洋商号有‘大明爱国商号’的美誉,我想没有人能反对。” “真的?”马欣惠眼前一亮,如果这样的话,远洋银号的影响力可要越来越大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不仅这样,等远洋银号影响力够大的时候,作为供货方,你们可以要求所有的货物用远洋银票交割。” 叶思文和马欣惠谈了将近一下午,才将所有的计划安排妥当。 临了,叶思文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欣惠,哎!这个,这个本来是我们叶家自己的事,却要你忙前忙后了,我真是、真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啊!” 马欣惠柳眉倒竖,生气的说:“对、对、对,你是应该感到不好意思,这是你们叶家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啊!就是瞎操心,瞎忙活,哼!” 叶思文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和马欣惠是有婚约的,马欣惠也算半个叶家的人,怎么能把她当成外人呢? 看着生气的马欣惠,叶思文赶紧赔不是,拉住马欣惠的手,说:“哎呀!欣惠啊!别生气了,你看,这些天,我都忙坏了……” “哼!”马欣惠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手,酸溜溜的说:“对、对、对,你就记得你的婉儿妹妹,你的娇娇妹妹,还有新添的嫣儿姐姐,她们都是国色天香的人儿,和她们在一起,你自然就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女商人。” 她怎么知道我和张嫣那点破事的?叶思文暗暗心惊,这马欣惠很有当间谍的潜质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着叶思文惊讶的看着自己,马欣惠面露的得色,冷笑道:“叶大公子,不要这样看着我,呵呵,你要知道,我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凡是生在远洋商号的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叶思文讪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那是、那是……” “还有,”马欣惠盯着叶思文眼睛问道,“你不把鞑子大汗的妃子交给朝廷,你把她带回济南干什么啊?你说,你到底想要干嘛呀?” 马欣惠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让叶思文心神大乱,叶思文深深的感慨,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没有办法,为了安抚马欣惠,叶思文只得拼命的解释,说好话,用甜言蜜语哄。要说叶思文的口才还真不是盖的,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马欣惠哄进了他的怀抱。 第二十章、爱哭的兔兔 今天是大明崇祯二年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年关了,大多数客栈、饭店都已经停业了,现在是这些行业的淡季,所以老板给伙计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去过年,等正月十五一过,人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再重新开业。[( 当然也不排除那比较贪财的老板,大年三十也不准备休息,照常营业,不过生意可能就要差那么一点点。 徐州府迎客客栈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人,大年二十九了也不歇业,巴巴的等着客人来吃饭住宿,这不,还真被他等到了。 中午时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进了他的客栈,开口就要吃饭住店。老板见有客人上门,大喜,一边感慨着自己运气好,一边让小二去招呼着。 两个客人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点了十几个好菜,坐下来吃饭。 这两个客人来了之后,又来了四个奇奇怪怪的客人。四个人一脸的冷峻,就像谁欠他们几百两银子似的,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 他们进了客栈,用异样的口音向老板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些好酒好菜,让小二给他们送到房间里面去。 老板把小二打去楼上送酒菜,自己则得意洋洋的想:“今天早上听见两只喜鹊在房顶上叫,果然有好事生。” 老板正想着喜鹊和生意好的关系,门外又进来一个彪悍的汉子,他一边抖落着身上的雪花,一边用山东口音说道:“哎呀,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客栈了,哎!老板,给俺开一间上房,整一斤烧刀子,三斤牛肉到俺的房间里。” 老板见又有客到,脸上都笑开了花,连忙上前来迎接,道:“好叻!客官你稍等。” 很快,老板便把这位彪悍的汉子安排在了楼上的上房里,他一脸得色,一步三摇的向楼下走去,嘴里还哼着本地的小曲,可见他心里是十分的高兴。 老板刚下楼,一大群穿着天蓝色袍服、背上背着长火铳的伙计涌进了客栈,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警惕,似乎在保卫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过大世面的老板自然认得,这是大名鼎鼎的虎威镖局镖师,他们出手可都是相当的大方,打赏小二都是几钱银子,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金主。 老板连忙上前迎接,笑嘻嘻的问道:“哎呀!这不是虎威镖局的伙计吗?您们是要吃饭呢还是住店呀?” 一个扛着三杠三虎头肩章的虎威团上校走到老板的面前,问道:“你是老板?” “是,是……”老板忙不迭的回答。 老板是个细心的人,他现这伙虎威镖局镖师的肩章和他以前见过的有些不同,以前的镖师肩章上绣的虎头都是闭着嘴的,但是这伙镖师肩章上面的虎头却是张开嘴的,而且嘴里的牙齿还带着鲜血。 老板心里开始打鼓,心中开始疑惑起来,这伙人莫非是假扮的。 问话的正是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他看见老板疑惑的目光,笑了笑,道:“老板,我要把你们这家客栈包下来。” “包、包、包下来?”听见对方居然开口就要包店,老板竟然激动地结巴了。 李大憨点点头,拿出一张远洋银票给老板,道:“对,就是包店,这是给你的赏钱,你把其他人都赶走吧!” 老板见李大憨给的是银票而不是银子,立刻高兴起来,因为远洋银票的最低面额都是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对方出手打赏都是二十两银子,绝对有诚意。 老板收好银票,笑呵呵的说:“大兄弟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其他人赶走。” 李大憨点点头,让他赶快去。 老板最先的目标就是最先来的一男一女,他走过去,开始小声的和一男一女解释,先前来的那个男的还好说一点,一听老板让他们走,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可是那个女孩子就不依了,老板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居然嘴巴一撇,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赶我走,呜呜呜……你居然赶我走……呜呜呜……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兔兔要被冻死的……呜呜呜……老板,你为了多挣钱,你难道就忍心看见我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冻死街头吗?呜呜呜……老板,你的心好狠哦!”女孩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责老板不人道。 老板无语,连忙解释,说:“哎呀,小姑娘,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可是虎威镖局的啊!我也惹不起啊!他们呀包店,我只能对不住你们了。对不起了,对不起了,要不这样,这顿饭我不收钱,算是我请你的行不行?” 和小兔兔同行的男子也劝道:“是啊!小兔兔,老板也有老板的难处嘛!你就体谅一下嘛!听大哥的话,我们走吧,重新找一家客栈。” “呜呜呜……”小兔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责老板:“他才没有难处呢!他是收了别人的钱,才来赶我们的,我不走,我就要住在这里。” 老板扭头看了看在远处的李大憨,只见李大憨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你自己搞定。老板没有办法,只能转过头来低声下气求着一男一女。 这男的倒是通情达理,不仅准备走了,还帮着老板劝小兔兔一起走,不过小兔兔不买账,一边呜呜咽咽的哭着,一边说着“出去就要被冻死”“我不走,我给了钱。”“不行,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之类的话。 最后,老板狠了,道:“小姑娘,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否则……” “哇!”还不等老板把话说完,小兔兔嚎啕大哭起来,“老板欺负人啊!老板要大人呐!小兔兔要被这个坏老板打死了,小兔兔给钱住店,天经地义,居然还要被老板打,真是没天理啦!没王法啦!” 老板被彻底搞得没有了脾气,指着小兔兔,道:“你、你、你……你这……” 正当老板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板,算了,我们不包店了,别难为这位小姑娘了。” 老板回头一看,只见拍他的是一位相貌英挺的年轻公子,而刚才让他赶人的那个镖师,则恭恭敬敬的站在年轻公子的身后,看来这位年轻公子的地位比较然。 叶思文本来在客栈外面等着,让李大憨进去安排一切,不过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他听见客栈里老板把一个女孩子“逼哭”了,连忙进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对方主动出来解围,老板也就不再刺激这位爱哭的小姑娘了,立刻落荒而逃,为虎威团的伙计们安排酒食去了。 “小兔兔在这里谢谢这位大哥哥,小兔兔终于不会流落街头了。”见老板被叶思文劝走了,小兔兔笑嘻嘻的向叶思文道谢,她带着笑容的脸上泪水都还没有干,看起来挺可爱的。 叶思文笑了笑,道:“都是我手下的人不会办事,打扰两位了,你们慢用。” 叶思文说完,转身离开,准备去用饭了,要在大年二十九找到一家还在开业的酒楼客栈,还真是不容易。 “这位兄台且慢!” 正当叶思文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男一女中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叫住了他。 叶思文转过头,看了看叫住他的男子,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男子点点头,说:“对,就是叫你。” “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道。 男子向叶思文抱拳施礼,道:“在下李晓得,人称江湖神算,在下看这位兄台的面相,似乎近日有血光之灾,忍不住想要提点一番。” 居然来了一个算命的,叶思文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这位兄弟,在下有什么血光之灾?还望这位兄弟提点。” 李晓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正色道:“还请公子坐下,让我细细给你算算。” 叶思文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现什么危险,也就不在意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李晓得和小兔兔的桌子边,李大憨见叶思文坐下了,连忙站在叶思文后面,保护叶思文。 李晓得和叶思文相对而坐,开口问道:“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公子应该是从北方而来,往江南而去的吧?” “对!”叶思文点点头说,“这个不难看出,你且说说,我有什么血光之灾?” 李晓得笑了笑,道:“公子,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位大官吧!” “嗯,你算对了。”叶思文不置可否的回答。 “好,且容在下算上一算。”李晓得说着,便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开始掐算起来。 良久,李晓得睁开眼睛,悄声的对叶思文说:“公子,在下算出来了,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血光之灾,今晚上就要应验。” “这位兄台,谢了!”叶思文有些不相信,但是他还是拱手道谢。叶思文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李晓得喊了一声,伸出手,道:“在下给公子算了命,算命的钱总要给在下吧!” 叶思文一怔,没想到李晓得居然要钱。 见对方瞎说一通就要钱,李大憨不依了,说道:“你就说那么两句话,是真是假都还不知道呢?凭什么给你钱?你活……” “算了!”叶思文挡了挡李大憨,向李晓得问道:“你要多少钱?” 李晓得得意的说:“在下人称江湖神算,算无遗策,规矩当然大些,这算命的钱嘛!当然也就多些,本来在下算一卦是要一百银子的,不过我和这位公子有缘,打个对折吧!五十两就行了。” 几句话就要五十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嘛!李大憨不依了,指着李晓得骂道:“你他妈这是要打劫啊?” 虽然对方的价格很离谱,叶思文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二愣子,给他!” 第二十一章、客栈遇袭 等叶思文付了钱,离开之后,李晓得和小兔兔便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 两人进了房间,小兔兔便迫不及待的向李晓得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 “呵呵……”李晓得笑了笑,拿出怀中的银票,晃了晃,道:“我刚才都是瞎胡说的,主要是我看见这货挺有钱的,忍不住就骗了一把。” 小兔兔嘟着嘴,疑惑的说:“不对啊!我看那人挺相信你的啊!” “嘻嘻……”李晓得奸笑道,“妹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长进啊!你看那些人,一看就是大人物,而且保护措施还那么严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有人对他不利吗?我说他有血光之灾,由不得他不相信。” 小兔兔瞪了李晓得一眼,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大哥,你真狡猾!” 李晓得奸笑两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来,道:“小兔兔,我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你商量,你看这个。” 小兔兔看了看画像,一脸惊讶的说:“这、这、这不是?” “呵呵呵……”李晓得得意的笑了笑,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这可是笔大买卖啊!要是做成了,我们三年都不用出来干事了。” “不!”小兔兔摇了摇头,“大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要说三年不用出来做事,就是一辈子不用出来做事都行。” “有这么好的事情?”李晓得一脸的不信,“你说出来听听。” “是这样的……”小兔兔开始悄悄的给李晓得讲她的计划。 冬天的白天很短,叶思文一行人吃了午饭,没有多久就天黑了,叶思文让李大憨把客栈剩下的房间全部包了下来。 天刚刚擦黑,李大憨便开始安排店里的防卫工作,明哨五个,暗哨五个,严密的部署,确保了整个客栈都在虎牙大队二中队的监控之下。 李大憨肩负叶思文下江南期间的安保工作,他一共带了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而且全都是在辽东打过仗的老兵,目的就是确保叶思文不受到任何伤害。 叶思文知道,江南的奸商们既然已经杀了唐先瑞,那么他们也不在乎多杀几个,很有可能现在自己已经被他们请来的杀手盯上了,所以要特别小心才行。 见李大憨安排好所有的防卫工作,叶思文才慢吞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吱呀!”叶思文推开了房间的门,漫不经心的的走进了房间。 “不对!” 刚走进房间,叶思文灵敏的鼻子便闻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间客栈的味道,如果叶思文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毒药味道。 知道不对,叶思文立刻退出房间。 叶思文刚回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又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不过这种味道不是他房间里那种极具杀伤力的毒药,而是一种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叶思文的反应是何等之快,还不待迷、药侵袭他的神智,他便屏住呼吸,不再吸入这里的空气。 “铮!” 还不待叶思文有所反应,一声清越的金属破空声便从他的背后传来,一把雪亮的刀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叶思文也不是吃素的,听见兵器破空的声音,迅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朝左右两边一边开了一枪。 随着枪声的响起,电光火石之间,叶思文便转过了头,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现,他的背后别说人了,就是老鼠都没有一只,好像刚才根本没有人偷袭他一般。 乘着杀手攻击的空挡,叶思文拔出了另一只左轮手枪,一手一只,慢慢的走在客房外面的走廊之上。 孤零零的脚步声回荡在叶思文的耳朵边,他知道,这次遇见的,不是什么强盗土匪,而是职业杀手,他们的布置很严密,若不是自己的鼻子够灵,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二愣子,还有气没气?” 叶思文喊了几声,根本没有人答话,他现在可以肯定了,杀手不仅在自己房间外面布置了迷、药,而且在客栈里也布置了大量的迷、药,虎牙大队二中队的伙计估计已经全部进入梦乡了,现在他能倚仗的,只有他自己了。 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来到客栈的大堂,大堂里空荡荡的,灯火也不是很明亮,只有一盏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一片昏暗,刚刚还在大堂里的老板、小二也都不见了,李大憨布置在大堂里的明哨也不见了。 叶思文心中一紧,莫非他们都已经遭了杀手的毒手? 叶思文顾不得追究其他人的生死,现在先要对付的,是敌人在客栈里布置的**,不然憋也得被憋死。 借着昏黄的灯火,叶思文在柜台里找到了一个还装有茶水的茶壶,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铺在桌子上,将茶壶里面淡黄色的茶水洒在了这块布上面,然后将打湿的布捂在了自己的鼻子和嘴上面。 叶思文做完这些,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些异动,他突然转身,果然,一个黑衣人握着明晃晃的长刀,正在慢慢的向他靠近。 黑衣人握刀的方式不是中原人单手握刀,而是用的双手握刀。手里拿的刀也不是中原样式的大刀,而是既直且窄的倭刀。 黑衣人见叶思文已经现了他,双眼中也露出了一点惊讶,不过他随即便反应过来,手中的倭刀毫不犹豫的挥向了叶思文。 “八格牙路!” 在黑衣人起进攻的同时,叶思文用倭语骂了一句,举起左轮手枪就要开始射击。 “嘭!”几乎在叶思文举起左轮手枪的同时,黑衣人突然停止了攻击,从衣袖里滚出一颗白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化成了一道白烟,随着白烟的升起,黑衣人的身体也消失了。 “娘的!”叶思文看着消失的黑衣人,不可思议的说,“难道老子遇上的是倭奴的忍者?” 对于倭国的忍者,叶思文也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东西而已。不过叶思文知道忍者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个是潜伏,一个是伪装。当忍者,这两点是最重要的,武力什么的,倒不是那么重要。 叶思文盘算着,既然忍者的特点是潜伏和伪装,那么一定要在空旷的地方和他们交锋才行,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利用地形和周围的事物进行潜伏和伪装。 叶思文一边盘算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在空旷的大堂里,四周一片死寂,大冬天的,连一声虫叫都没有,这让叶思文感觉到有点后背凉。 “铮!”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不再是一把倭刀,而是两把。 两把倭刀,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分上下两路攻击叶思文,一路攻击叶思文的颈项,一路攻击叶思文的腰杆,或者将叶思文的人头砍下,或者将叶思文拦腰斩断。 两个忍者的攻击很刁钻,让人避无可避,两路进攻,若是平常人,肯定避不开。 叶思文当然不是平常人,他可是能左右开弓的人,就在忍者起攻击的同时,叶思文突然向右转,伸开手臂,两只手上的左轮手枪同时喷出了火焰。 “砰砰!”“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两个忍者再次消失,两颗灼热的子弹失去目标,却诡异的打中了客栈中的两个茶壶,两个茶壶瞬间爆裂,流出了金黄色的茶水,茶水流下桌面,滴在地上,“滴答、滴答”的作响。 整个客栈中,一片诡异的寂静,除了茶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叶思文在原地打着转,他用鹰隼般的眼睛,打量着客栈中的一切,试图找到忍者们的藏身之处,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灯火太昏暗,他只能看见桌子、椅子、柜台这些大东西,至于忍者躲在什么地方,他根本没有现。 “嗖!”一支镖突然从黑暗中飞出来,但是目标却并不是叶思文,而是大堂里唯一的一盏灯。 “砰!”叶思文举枪,将飞镖打落在地,他绝对不允许忍者将灯火弄熄,那样的话,他可就成了瞎子了,而忍者,仍然可以在黑暗中偷袭自己。 “嗖、嗖、嗖……”黑暗中不断的射出飞镖,不要钱一般射向气死风灯,大有不把灯打熄,不罢手的意思,几个忍者的飞镖,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这样一来,叶思文可就没有办法了,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有限,若是被忍者的飞镖消耗了,可就没办法再次装弹了。 “噗!”终于,一支飞镖成功的将气死风灯打熄,大堂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叶思文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叶思文现在只能凭着耳朵去听,但是,他耳朵里充斥着茶水滴在地上的滴答声,其余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甚至连一声呼吸声都没有,除了他自己,整个客栈,似乎已经没有活人了。 “铮!” 黑暗降临的瞬间,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在叶思文的耳边,叶思文毫不犹豫,举枪连射,凭着自己的判断,一连打出了四颗灼热的子弹,但是子弹打出之后,只听见东西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听见子弹入肉那种舒服的声音。 叶思文凭着手中犀利的火器,再次打退了偷袭他的忍者,不过此时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也不多了,两支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加起来,只有四颗子弹了。 叶思文郁闷了,暗道:“娘的,莫非老子要栽在这群倭奴的手上?” 第二十二章、绝处逢生 寒冷静谧的黑夜,空旷的大堂里,没有灯火,没有一切声音,叶思文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丝光明,他不断的变换身形,防备忍者的攻击。< { < 叶思文在大堂里磕磕绊绊,找了良久,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叶思文,而他毫不自知,四个拿着倭刀的黑衣忍者,悄无声息的游荡在叶思文的身边,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吱呀!” 正当忍者要向叶思文起进攻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冷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冷风拍打着客栈的大门,让客栈的大门和墙壁碰撞,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随着冷风的灌入,客栈中的迷.药味道被冲散了不少,四个黑衣忍者一愣,连忙放弃目标,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再次伪装起来。 诡异!诡异的黑夜,诡异的寒风,诡异的攻击…… 叶思文舔舔嘴唇,看了看客栈的大门,他想离开,但是他不能离开。 平时机警百变的叶思文突然感到一阵阵的无助,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多少,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起进攻,更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弟兄怎么样了。 “嘿嘿……” 静谧的客栈中,房梁上突然出了一阵诡异的冷笑,紧接着,一盏明亮的气死风灯出现在在客栈大堂的上方,橘红色的灯光将黑暗的大堂照得明晃晃的。 借着刚刚升起来的灯光,叶思文看见四个黑衣忍者已经将他包围了。 在跳跃的灯光之下,黑衣忍者的眼光里闪出一丝惊讶,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灯光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亮起。 “砰、砰、砰、砰!”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叶思文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双手举枪,向周围的四个忍者射击。叶思文的身体和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此时现了敌人的所在,直接就能起进攻。 随着枪声响起,四个忍者想要再次藏匿,但是已经晚了,一个反应稍慢的忍者胸口喷出一股鲜血,两眼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叶思文手心开始汗,虽然他已经解决了一个忍者,但是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经没有了子弹。正在叶思文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看见了死去那个忍者的倭刀。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倭刀,叶思文开始犹豫,自己现在是要给左轮手枪装子弹呢?还是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倭刀,用来防身。 只在一瞬间,叶思文便下定了决心,现在和敌人拼的就是时间,很明显,装子弹用的时间要比捡刀用的时间多很多。 打定主意,叶思文慢慢的踱到倭刀的旁边。 “铮!” 叶思文在低头捡刀的一瞬间,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个忍者又向叶思文起了进攻。 “铮、铮、铮……” 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叶思文已经倭刀在手,和三个忍者打了起来,不过他一个人哪是三个忍者的对手?几招之后,便落在了下风。 明晃晃的倭刀在空气中不断的划过,由于度很快,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三个忍者配合十分默契,把叶思文的上中下三路封得死死的,若不是叶思文意志坚定,手上又有硬功夫,此时恐怕已经被砍成三截了。 “少爷,我来也!” 正当叶思文不敌的时候,一个大汉突然出现在了打斗的中心,以一双肉拳,抵住了一个忍者的进攻。来的人,正是叶思文早就派去江南打探消息的石金峰。 叶思文此时突然想哭,石金峰这狗日的简直来得太及时了。 打斗由四人变成了五人,双方都有些打怵,打了一阵便分开了,三个忍者握着刀,围着两人直打转,三个忍者的眼睛里闪着冷酷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 叶思文和石金峰背靠背站着,有了石金峰当搭档,叶思文放心多了,小声的问道:“哎!老石,怎么现在才才出来?老子刚才差点被这些贼倭奴砍成三截。” 石金峰骂道:“狗日的倭奴太狡诈了,我中了他们的迷.药,刚刚才醒。” “你刚刚才醒?”叶思文一愣,问道:“你刚刚才醒,那客栈的大门是谁打开的?大堂顶上的气死风灯是谁点亮的?还有那声冷笑是谁笑的?” 石金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三个忍者又起了进攻,现在双方的人数相当,斗得是不亦乐乎。 三个忍者的武艺高强,配合默契,叶思文和石金峰的功夫比三个忍者稍稍还要强那么一点,只是配合没有忍者那么默契,再加上忍者有三把刀,而叶思文和石金峰只有一把刀,武器也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双方也就能勉强打个平手。 “嘿嘿嘿……” 正当五个人打得热闹的时候,房梁上的冷笑声再次响起,随着笑声,想起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哎呀!再照着这样打下去,老子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这帮狗倭奴,简直就是丢人,先是四个人对付一个人,不仅没有打赢反而折了一人,现在三个人对别人两个人,还是不行啊!” 男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哎!大哥,我看这几个倭奴的功夫好像是甲贺忍者,不是说倭国的甲贺忍者很厉害吗?怎么这几个这么菜?” 在房梁上观战的两人,正是李晓得和小兔兔兄妹俩。 听了小兔兔的问题,李晓得嗤之以鼻,道:“小妹啊!甲贺忍者虽然不错,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很厉害啊!这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在倭国混不下去的三流忍者,跑到我们大明来招摇撞骗了,嘿嘿……没想到居然有冤大头请他们。” 其实李晓得知道,下面的三个忍者全都是一流高手,他只是想要用言语刺激一下他们而已,但是三个忍者根本不为所动,依旧专心的攻击叶思文和石金峰二人。 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虽然功夫不错,但是对方也是一流高手,手中又有兵刃,两人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不胜不败而已。 看着叶思文和石金峰久久不能摆平三个忍者,小兔兔撅着嘴说:“大哥,他们三个打两个,好不公平,你去帮他们吧!” “好!”李晓得答应了一声,纵身跃下了房梁。 一个忍者正在全力攻击叶思文,突然,他感觉到身体被刺穿了,他低头一看,一柄细长的剑从后背刺破了他的胸膛,明晃晃的剑身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忍者的背后,李晓得冷笑一声,拔出了长剑,随着长剑的离去,忍者的身体里喷出了鲜红灼热的鲜血。 忍者在倒下之前,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卑鄙的偷袭者!” 李晓得冷笑一声,一脚踢在忍者的尸体上面,骂道:“就允许你偷袭,就不允许我偷袭?要说卑鄙,谁有你们甲贺忍者卑鄙?尽干些偷鸡摸过的勾当。” 李晓得骂完人,提剑加入了战团,此时人数比已经扭转了,刚才是三个忍者对两人,现在是两个忍者对三人。 有了李晓得的加入,忍者的优势尽失,很快由主动进攻变成了被动防御,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剩下的两个忍者也没有支持多久,一个死亡,一个被生俘。 由于李晓得的搅局,一场生死搏斗,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还没有被杀死的那个忍者怎么也想不通,己方精心的布置,怎么就没有完成任务呢? 叶思文见出手相助的原来是中午给自己算命的李晓得,不用说,刚才房梁上的冷笑声和关键时刻的灯火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叶思文向李晓得拱手道:“在下叶思文,在此谢李兄出手相助。李兄,你且等等,在下等会一定要重重谢你。” “不必了!”李晓得豪迈的摇着手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侠义道应做的事情,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哎!”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今中午李兄对我说我有血光之灾,起初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李兄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李兄真是当得起江湖神算这个称号。” 此时小兔兔也跳下了房梁,笑嘻嘻的说:“叶公子,你别听他的,他今天中午骗你来着,他根本就不会算命……” “小兔兔!别胡说。” 听小兔兔揭自己的老底,李晓得急得满头大汗,大喊一声,连忙捂住了小兔兔的大嘴巴。 骗我的?叶思文有些疑惑,指着李晓得兄妹二人,问道:“你们?” 见小兔兔说漏了嘴,李晓得连忙笑呵呵的解释:“没、没什么。叶公子你不要误会,呵呵呵……你别听我妹妹瞎胡说,她脑子小时候被门夹过!脑子现在不好使……哎哟!” 李晓得刚解释一半,便捂着手喊了起来,他被小兔兔咬了一口。 小兔兔挣脱李晓得的束缚,指着李晓得,骂道:“你脑子才被门夹过呢!竟敢说我脑子不好使,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小兔兔说着,双手成爪,向李晓得抓去,李晓得哪里肯束手就擒?和小兔兔扭打在了一起。 叶思文感觉头上开始流冷汗,这两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他连忙出言劝解:“咳咳,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嘛……” 叶思文正在劝解,李晓得的怀中突然掉落了一张纸,恰巧一阵冷风吹来,李晓得怀中的纸正好吹到了叶思文的脸上!正好把正在唧唧歪歪的叶思文的嘴堵上。 “这是什么玩意?”叶思文郁闷,把纸从脸上取下来,开始细细的观看,他惊讶的现,这张纸上居然有自己的画像。 见叶思文开始看纸上的内容,李晓得和小兔兔两人大惊失色,同时喊道:“不要看!” 第二十三章、江湖追杀令 迎客客栈的大堂里,灯火通明,虎牙大队二中队的伙计,还有老板、小二等人都被叶思文和石金峰救了出来,还好,忍者没有下毒手,只是把他们迷晕了而已。[?[? [ 遇到了袭击,叶思文变得更加谨慎了,看来,江南的奸商已经盯上自己了。 四周,愤怒的李大憨正在组织人把大堂里的尸体收拾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两个具有审讯经验的虎牙大队士兵正在审问活捉的忍者。 大堂里,叶思文和石金峰相对而坐,两人有些郁闷。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出手相救的李晓得居然带着他的妹妹落荒而逃,这让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感到很诡异,很奇怪。 “这是什么玩意?” 叶思文把一张画有自己画像的图纸递给了石金峰,这张图纸正是从李晓得怀里掉落,蒙在了叶思文脸上的那张纸,除了叶思文的画像,纸上还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 石金峰接着灯光,开始仔细端详纸上的内容,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石金峰的笑意越来越浓,将图纸还给叶思文,道:“恭喜少爷!”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石金峰道:“少爷,你现在可值钱了,你知道这张纸是什么东西吗?江南的江湖追杀令啊!追杀令上说,你现在的人头值十万两银子。” “江湖追杀令?什么玩意?”叶思文疑惑的问,自己不是在拍武侠电视剧吧!连江湖追杀令都搞出来了。 “江湖追杀令好比朝廷的悬赏令,只是一个由公家布,一个由个人布而已。”金峰摇头晃脑的说,“啧啧,少爷,你现在可创造记录了,自从我闯荡江湖以来,江湖追杀令的追高奖金才一万两银子而已,现在有人要用十万两银子来买你的人头,足见对手对你的重视。” 叶思文笑了笑,问道:“这江湖追杀令一般什么人才能接到?” 石金峰道:“只有一种人,杀手。”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对兄妹是杀手?”叶思文郁闷的问,“既然他们是杀手,为什么不趁乱杀了我,反而还要救我呢?” 石金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懂。 “算了,不想这个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向石金峰问道:“哎!老石,我不是派你去江南查我老丈人的死因吗?你怎么会在徐州?我老丈人的死因你查出来没有?” “我这不是跟踪那几个倭奴忍者而来吗?”石金峰解释道,“我在江南查唐老爷死因的时候,现有人用重金聘请了四个倭国忍者来对付你,所以我就放下手上的事情,尾随他们而来。” 叶思文拧起了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四个忍者不是接到江湖追杀令而来,而是有人专门聘请他们来的?” “对!”石金峰点点头,道:“我觉得,现在不止一个人想要杀你,想要杀你的人,起码能围成一桌。” 听说这么多人要杀自己,叶思文不可思议的问:“这么严重?” 石金峰摇了摇头,道:“还不算严重,这只是我的保守估计而已,想杀你的人能坐两桌也说不定,你要知道,你这次下江南,最主要的就是要对付江南的那些奸商,而这些奸商,在朝中都是有后台的,一向无法无天惯了。”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不屑的说:“无法无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无法无天。后台,哼哼,他们的后台无非就是几个当官的,老子的后台可是当今圣上,他们敢跟我来硬的,老子就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看着自信满满的叶思文,石金峰摇了摇头,道:“少爷,你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别人跟你玩阴的啊!还是谨慎一些好。” 叶思文颔,道:“是得防着点,我们不谈这些没用的,你快给我说说你这次下江南的收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石金峰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他在江南的收获。 “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家大人的?” 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两个拷问经验丰富的士兵正在拷问生擒的忍者,忍者倒是一个硬骨头,无论他们用什么严刑,他都把嘴闭得死死的。 两个士兵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先给忍者来了些文的,劝说、利诱、警告、威胁、喊爹骂娘统统都用上了,可是这些东西对忍者根本没有用,忍者闭着眼睛,悠闲得很呐! 见文的没有用,两个士兵便来了点武的,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用竹签灌手指,用火红的炭火烫等等,可是忍者好像对这些酷刑免疫似的,在受刑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两个士兵鼓捣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一点进展,心中不免有一些失落,折磨人也是一个坐在一起休息,并且讨论下一步该用什么酷刑。 忍者见对方不再折磨自己,睁开眼睛,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怎么?你们的,就不行了的?我告诉你们的,我的,是坚决不会屈服的,来啊!把你们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啊!有本事就整死我啊!” “娘的,还他妈嘴硬!” 见忍者居然还敢叫板,两个士兵当场就不依了,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来到忍者的面前,一拳砸在了忍者的鼻子上面,士兵的力气甚大,只听“咔嚓”一声,忍者的鼻子便陷入了脸里,整个鼻梁骨都碎了。 忍者瞬间鲜血满面,大声的叫骂:“啊!八格牙路!你们,该死的干活……” 一个士兵看着大声叫骂的忍者,向另外一个士兵一甩头,道:“哥们!继续!” 两个士兵相视冷笑,擦拳磨掌的向忍者走来。 正当两个士兵准备继续行刑的时候,李大憨从外面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搞得像杀猪似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报告大队长!”其中一个士兵说道,“这个倭奴是个硬骨头,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不开口,我们两个正准备给他来点厉害的尝尝呢!” “硬骨头?” 李大憨冷笑一声,围着忍者转了一圈,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最好是现在就把雇佣你的人说出来。我告诉你,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你自然还能当硬骨头,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硬下去,等待你的可就是我们叶帅了……” “你们的,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的,不怕的!我的,什么严刑拷打我都不怕的!”不待李大憨把话说完,忍者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啪!”李大憨一巴掌扇在忍者的脸上,骂道:“跟你客气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老子告诉你,我们叶帅的手段,那可不是吹得,就算你这个贼倭奴是铁齿铜牙,也能给你撬开咯!” “嘿嘿嘿……”忍者冷笑道:“那好啊!我等着,看看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叶帅,能不能撬开我的嘴巴!” “如你所愿!” 忍者的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接着,叶思文带着石金峰走了进来,叶思文一脸冷笑,盯着忍者,道:“你这个贼倭奴,居然不相信我的手段,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叶思文刚刚和石金峰把江南的事情谈妥当,走审讯房间过的时候,居然听见生俘的贼倭奴在和自己叫板,顿时来了兴趣,准备亲自款待一下这个贼倭奴。 叶思文走到忍者的身边,一手挑起忍者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甲贺忍者啊!没什么特别的啊,也就这个吊样子嘛!” 看完忍者,叶思文回过头,向屋里的人吩咐道:“好了,你们听我的吩咐,两个士兵,你们去准备一盆清水,一支竹管,一把匕、一块蒙面的黑布。” 两个士兵见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叶帅亲自给他们下命令,激动无比,敬礼,道:“是!” 两个士兵出去之后,叶思文又向李大憨和石金峰道:“二愣子,你和老石一起,把这个贼倭奴绑在桌子上,注意,一定要把他的一只手臂伸出桌子。” 在叶思文的吩咐下,忍者被绑在了一张桌子上,一只手臂垂在桌子的下方。两人刚刚把忍者绑好,两个准备道具的士兵也回来了,叶思文吩咐两人,把装满清水的水盆放在了忍者的手臂下面。 叶思文拿起蒙面的黑布,走到忍者的面前,用倭语说道:“小伙子,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若是你说出幕后的主使,我就放你一马,让你死个痛快,若是你不配合,那你死亡的过程会相当痛苦。” “哈哈哈……”忍者大笑道,“来吧!没有任何酷刑能让我害怕!” 叶思文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叶思文说完,用蒙面的黑布把忍者的眼睛蒙上,亲自操刀,用匕在忍者的手臂上割了一条小口,然后他将竹管插进了这条小口里面,用绳索绑好。 “滴答、滴答、滴答……” 竹管插进忍者的手臂,竹管立刻涌出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进了装满清水的盆里。 叶思文冷笑道:“小伙子,你很幸运,你可以听见你的生命慢慢的流逝,哦!忘了告诉你,这个创意来自于你们用茶水滴落的声音干扰我的听力,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还有,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叶思文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个生命在滴答声中流逝的人。 在空旷的黑暗中,听着自己的鲜血不断的滴落,生命一点点消失,这是一件很让人感到十分恐怖的事情,无论心理多么坚定的人,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 “啊!” 叶思文的方法果然和有效果,半个时辰都不到,屋里便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就是忍者喘着粗气的声音:“我说,我说……” 第二十四章、和幕后黑手面的见面 大明崇祯三年正月十五,不辞辛苦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新晋伯爷叶思文终于来到了南京就任,在叶思文到来之前,这个位置已经空了几个月了,在这几个月里,江南税务可谓一塌糊涂。[ 叶思文一路走来,艰难险阻,危险重重。自从在徐州遇袭之后,一路上,叶思文又连续遇上了五个专业杀手的刺杀,十几股土匪拦路,还有一些江湖败类,也跟在一起凑热闹。 打叶思文主意的人虽然多,但是他们在虎牙大队二中队面前,全部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叶思文的到来,让江南的盐商、茶商、海商感到一阵恐惧,因为他们知道,这位爷根本不是来查税的,而是来报仇雪恨的。一路上这么多危险,都没有让这位爷退而却步,足见这位爷的决心之大。 对于叶思文出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江南的奸商起初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觉得,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肯定不是他们这群老家伙的对手。 可是当江南的奸商得知叶思文是前任总督唐先瑞的女婿之后,他们立刻傻眼了,连忙派人出去收集叶思文的资料。 不了解不知道,以了解吓一跳,叶思文的身份着实让这群江南奸商吓了一跳,远洋商号幕后老板、新晋一等流爵虎威伯、海事衙门尚书之子、抗击后金的英雄、当今圣上的宠臣…… 光看叶思文的背景,就把江南的奸商们吓了一跳,他们知道,若是让叶思文顺顺利利的当上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于是,这些江南奸商纷纷出手,花大价钱请杀手、江湖追杀令去对付叶思文,不过让江南奸商们没有想到的是,江湖上那些知名的杀手,都是一去不回,全部被叶思文搞定了。 还没有等江南奸商们想出新办法对付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已经来到了江南,并且顺利的接管了江南税务司衙门。 见识过叶思文手下强大的武力之后,江南的商人们知道不能和叶思文玩硬的了,更不能像对付他老丈人那样对付他。 经过一番慎重考虑,江南的商人们准备先试探一下叶思文,看看有没有腐化他的可能。 打定主意,江南的奸商们便托早已经被他们腐化了的南京吏部尚书徐国栋帮他们请叶思文去十里秦淮的画舫上喝花酒。 徐国栋一年四季没有少收江南奸商们的好处,当然是有求必应。徐国栋接到江南奸商们的请求,立刻动身去江南税务司衙门,去邀请叶思文晚上共游十里秦淮,当然,他用的名义是请叶思文这位新同僚过元宵节。 江南税务司衙门,叶思文和南京吏部尚书徐国栋主宾分坐,叶思文掂量着手中的烫金请柬,笑了笑,问道:“徐大人,不知道今晚上都有哪些人和我们一起游十里秦淮啊?” 叶思文心中明白,这份请柬绝对不会是徐国栋的,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托付。 “好茶!” 徐国栋抿了一口茶水,呵呵笑道:“伯爷果然是个直爽人,的确,虽然邀请人是本官,但是今晚上做东的却另有其人。” “哦!”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敢问徐大人,这次的做东的是谁啊?” 徐国栋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伯爷,请容本官先买一个关子,等你今晚上见了他们,你自然就知道做东的人是谁了。本官现在只能告诉伯爷,今晚上做东的人,都是对你有用的人,还望伯爷赏脸。” 叶思文看着徐国栋,手中继续摆弄着烫金请柬,心中却在冷笑,他知道,这位南京巡抚已经被江南奸商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徐国栋见叶思文久久不回话,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伯爷不感兴趣?” “没有!”叶思文放下请柬道,“徐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准时到。” “呵呵呵……”徐国栋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呵呵的笑了起来,起身向叶思文告辞:“那本官就先告辞了,伯爷,我们晚上见。” 叶思文颔,道:“来人,送客。” 徐国栋走了之后,叶思文又将烫金请帖拿起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冷笑不止,他知道,这份请柬,和有可能就是那些幕后黑手送来的,自己可得时刻防备着。 “二愣子,老石,你们两人出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办。” 南京城的夜晚可比北京城的夜晚繁华热闹多了,江南的经济本来就要别北方达,有钱人一抓一大把。 太祖爷和成祖爷当年定下规矩,将犯官家的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而教坊司又在秦淮河,所以南京的秦淮河便成了大明朝最大的红灯区,繁华无两。 一到晚上,南京的十里秦淮可就成了人间天堂,无数的达官贵人、巨富商贾涌向这里,无论是岸边的秦楼楚馆,还是秦淮河上的画舫花船,都是座无虚席。 秦淮河的两岸,到处都充斥着靡靡之音,男人淫亵的笑声,女人娇柔的歌声,龟公谄媚的迎客声,以及各种丝竹之音,让整个秦淮河两岸,变得热闹无比。 华灯初上之时,叶思文带着两个护卫来到了秦淮河的一处小码头上,小码头上孤零零的停着一艘豪华的画舫。 早有一个俊俏的小厮在小码头上等着,见叶思文来了,连忙上前,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虎威伯叶伯爷?” 叶思文点了点头。 确定了叶思文的身份,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伯爷,这边请。” 在小厮的带领下,叶思文和两个护卫上了画舫。 叶思文一上画舫,徐国栋便带着一行人前来迎接,双方互相寒暄了一番,徐国栋这才给叶思文介绍这些是些什么人。 “这位是南京户部尚书杨大人,这位是南京兵部尚书李大人,这位是南京礼部尚书王大人……” 徐国栋先介绍的,当然是留守南京的一干官员,南京留守朝廷只来了六部的几个尚书,其余的官员,可能是不够级别,所以不再邀请之列。 介绍了官员,徐国栋便开始介绍今晚上的东道主,徐国栋先拉过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向叶思文介绍道:“伯爷,老百姓生活缺不了什么?当然是盐啊!这位黄德兴黄老板,便是江南盐商总会的会长,他便是今晚上的东道主。伯爷你主管江南税务,少不得要和盐商们打交道,有了黄会长的帮助,定能事半功倍啊!” 黄德兴一身肥肉,穿金戴银的,一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向叶思文拱手道:“草民黄德兴,见过伯爷,早就听说过伯爷抗击鞑虏的段子,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黄德兴!”叶思文暗自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警惕起来,他自然是知道黄德兴的,因为在徐州刺杀他的倭国忍者就是这位黄会长花钱请的。 叶思文仔细的打量起这位盐商总会的会长,叶思文现,这位黄会长虽然笑容可掬,眼中却不时的闪出阴狠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是一直笑面虎。 见叶思文不理会自己,黄德兴一脸谄媚的说:“哎呀!早就听说叶伯爷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黄德兴似乎很相信倭国忍者的专业水平,可能他还不知道倭国忍者已经把他供了出来,还在兀自的拍着叶思文的马屁。 面对这样阴狠的角色,自然只能先和他虚与委蛇,叶思文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道:“哦!原来这位老板就是供应天下食盐的黄会长,久仰久仰。” 叶思文和黄德兴寒暄了几句,徐国栋又拉来一位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人介绍给叶思文:“伯爷,这位是江南茶商总会的刘子清刘老板,刘老板手下的茶山可有十几处,其他的不说,就连皇宫里的贡茶,都产于他家的茶山呢。” 叶思文在心底冷笑,今晚上遇见的可都是想要自己命的人,看这刘子清温文儒雅的模样,其实也是一个买凶杀人的主,五路专业杀手,倒有三路都是他请来的,可真是大手笔。 刘子清浑然不知叶思文心底的想法,恭恭敬敬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道:“草民刘子清,见过伯爷,草民听说今日能有幸见到抗击鞑虏的英雄虎威伯,所以草民准备了一份礼物,还望伯爷笑纳。” 刘子清说着,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递给叶思文。 叶思文不接,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伯爷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就是二两雨前龙井而已,特地送给伯爷品尝。”刘子清风轻云淡的说。 叶思文一怔,他还真不知道雨前龙井是个什么玩意。 见叶思文一脸的迷茫,徐国栋暗自嘲笑叶思文土条,他在一旁解释道:“伯爷,雨前龙井也是茶叶的一种,只是制作麻烦一些罢了。” “哦!”叶思文沉吟道,“怎么一个麻烦法?” 身为制茶专家,刘子清自然要比徐国栋专业,他亲自为叶思文讲解道:“伯爷,这制作雨前龙井,先要满足两个条件。先,必须是在即将下雨之时采摘;这第二嘛,就是采摘的那天必须是清明节。不是这一天采摘的,就没有效果。” 叶思文点了点头,从刘子清手中接过那装在锦囊里的二两雨前龙井,道:“多谢刘老板美意,这二两雨前龙井本伯爷就却之不恭了。” 在场的商人见叶思文肯收礼,都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雨前龙井,可是名贵的东西,一两的单价就是五千两银子,而且还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其实这些商人哪里知道,叶思文收礼,只是想要减轻他们的防备而已。 第二十五章、腐化叶伯爷 紧接着,徐国栋又给叶思文介绍了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江南海商总会会长陈禹仁等商界大佬。[〈〈 叶思文一脸和熙,客客气气的和这些江南的大商人寒暄着。其实叶思文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杀害自己岳父唐先瑞的凶手,也是买凶杀自己的凶手,但是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还得和他们客客气气的说话,虚与委蛇。 最后,徐国栋拉过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向叶思文介绍:“叶伯爷,这位是江南商会的陈子玉陈老板。伯爷,你别看陈老板年轻,他可是江南商界的传奇人物,十五岁就出来帮陈老老板做事,二十岁的时候掌管了整个陈家的生意,陈老板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把他们家的生意扩大了一倍,年纪轻轻就成了江南商界的领头人物。” 叶思文是认得这位陈子玉陈公子的,他不就是去年花了两百万两银子买穿衣镜的那位爷吗?原来是他江南商界的龙头老大啊!怪不得要到处摆阔。 听徐国栋都快把自己夸上天了,陈子玉笑着说:“徐大人说笑了,草民乃一介末等商人,哪里比得上年轻有为的叶伯爷?” “陈公子休要客气。”叶思文笑呵呵的说,“你我可是老相识了,我知道你经商的本事。” 陈子玉连忙客气,道:“说到经商的本事,草民哪里比得上伯爷的手段?伯爷亲手创立的远洋商号,现在可是大明朝最有名的商号了。” 随着众人嘻嘻哈哈的谈笑声,小厮解开了画舫的缆绳,船底二十几个壮汉开始摇动船橹,画舫荡起一阵阵涟漪,开始自由自在的在秦淮河上游荡。 画舫游荡到河中间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画舫内部。 画舫内部装修豪华,供暖系统的效果相当明显,外面虽然还是寒冷的冬天,但是画舫内部,却已经像阳春三月了,温暖得很。 在众人的推举下,叶思文自然坐在了上,徐国栋在左边陪着,陈子玉在右边陪着。其余的人,都是驾轻就熟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看就很有经验。 今晚的酒宴,和大明人平时请客吃饭有些不一样。 大明人平时请客吃饭的时候,都是围在一张八仙桌或者圆桌旁边,大家吃吃喝喝,热闹非凡。而今晚的酒宴,是仿秦汉旧制,大家并不聚在一起,而是每人都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摆着酒杯餐具以及十二碟精致的下酒小菜。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桌上的小菜,现桌上的菜色虽然不多,可是每一道的做工和选材都是上乘,一道菜没有五十两银子拿不下来。这一桌子菜就要六百两银子,而今晚上一共又二十来个人参加宴会,所有的菜品加起来,就是将近一万两银子。 叶思文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今晚所有的消费,起码需要花费两万两银子。叶思文不由得暗自感慨:“怪不得这**商要逃税,原来把钱全部用来挥霍了啊!” 看着略微有些呆的叶思文,陈子玉满意的笑了,他当然不知道叶思文现在正在心里骂他们,他还以为这位山东暴户是被江南精细的菜品折服了呢!是的,在这群世代都是巨富商贾的眼里,叶思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户。 看着土条的叶思文,陈子玉矜持的笑了笑,问道:“伯爷,你看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叶思文目光如炬,看着一脸得意的陈子玉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叶思文暗自笑了笑,虽然他的生活不算奢靡,不过这么一点场子还能镇得住。 既然对方想要看自己的笑话,那叶思文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叶思文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挥挥手,结结巴巴的说:“嗯,开始吧!开始吧……” 果不其然,看着叶思文的表现,参加宴会的江南奸商们都矜持的笑了起来。 叶思文斜眼睥睨,暗道:“笑吧!笑吧!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陈子玉得到叶思文的肯定答复,举起手,“啪啪”的拍了两下。 随着陈子玉掌声的响起,房间中想起了清越的琴声,十二个穿着前卫的舞姬,每人抱着一壶酒鱼贯而入,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舞姬的穿着和大明良家妇女的穿着有着明显的不同,在叶思文的印象里,大明朝良家妇女的穿着都很保守,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全身除了脸蛋和双手,再也看不见其他显肉的地方。 而这些舞姬,都只穿着一件薄纱制成的衣服。随着舞姿,舞姬们修长的胳膊、白花花的大腿、高耸半露的酥胸、甚至还有婀娜的**都变得若隐若现,这不紧让叶思文看得眼花缭乱,他不由得暗暗惊叹,原来明朝人也这么开放啊! 不过这些舞姬并不能给叶思文带来太大的视觉震撼,谁让叶思文是在后世混过的呢?想那些后世的大明星,哪个露的地方不比这些舞姬少啊?对于这些东西,叶思文早已经看习惯了,想在这上面引诱叶思文,没门。 见叶思文居然不怎么受这些舞姬的诱惑,江南的奸商们都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他们还指望着这些舞姬腐蚀叶思文呢,只要叶思文肯开口,这十二个体态婀娜的舞姬,今晚上都可以是叶思文床上的人。 陈子玉见叶思文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仔细研究过叶思文的本事,叶思文不会受这些舞姬的诱惑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叶思文受了诱惑,倒会让陈子玉觉得其中有诈。 陈子玉笑着向叶思文介绍:“伯爷,她们现在跳的舞叫献酒舞,她们一边跳,就会一边给我们倒酒。” 叶思文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淡淡的看了看场中舞姿婀娜的舞姬。 很快,端着酒壶的舞姬一边扭动着身体,跳出优美的舞姿,一边依次给客人们倒酒。 今晚上准备的是江南黄酒中最有名的状元红,这酒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倒出来之后,居然不是液体状的,而是呈红艳艳的琥珀状。 化学博士叶思文知道,这种酒是不能直接饮用的,还要加上一些白酒,才能入口。 果然,舞姬给客人面前的高脚酒杯倒了半杯琥珀状的酒液之后,手中的酒壶轻转,又缓缓的客人倒了半杯白酒。原来她们手中的酒壶就是鼎鼎大名的子母壶,子母壶里面有两个壶胆,可以装两种不同的酒液,用专门的机关启动,可以随心所欲的倒出想倒的酒液。 琥珀状的酒液遇上白酒之后,便慢慢的化开,变成了寻常的酒液。 陈子玉在一旁解释道:“伯爷,我等今晚上为伯爷准备的酒是窖藏了一百五十年的女儿红,香醇味美,不可多得啊!” 叶思文举杯,尝了一口,果然是味美甘冽,非寻常酒水所能企及,叶思文向陈子玉点头致意:“有心了!” 舞姬们给所有的客人斟上酒,这才停止了舞姿,慢慢的退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 随着舞姬们斟酒结束,舞姿停止,房间中原来的音乐也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一阵满含异域风情的音乐响了起来。 叶思文虽然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东方音乐和西方音乐还是分得清的。他知道,这是在用西式的管弦乐演奏。 随着西洋音乐的响起,又从外面鱼贯走进六个新的舞姬。 洁白的皮肤、金黄色的卷、碧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火辣辣的嘴唇、还有挺拔的身姿、高耸的胸脯,都显示她们不是中国姑娘,而是一群西洋大马。 西洋女人比中国女孩子开放多了,舞姿也更加火辣,什么撩腿露底、展臂露肉、捂胸献波、投怀送抱的动作都有。 现在西洋女人在中国可是稀罕玩意,即使这些家财万贯的江南大商人,也很少看到她们的火辣舞姿,一群人猥琐的笑着,兴致勃勃的对着正在跳舞的西洋大马指指点点。 叶思文心不在焉的看着西洋大马跳舞,说实话,她们的舞姿,根本吸引不了叶思文。叶思文鄙夷的看着猥琐的江南商人们,暗自嘲笑,不就是一群外国人跳舞吗?有啥稀奇的? 见叶思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国栋关切的问道:“伯爷,今晚上的节目是不是不合您的口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番邦女子?我要不让他们换换?”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徐大人,不必麻烦,他们安排的节目还不错,我挺满意的。” 既然满意,为什么还不高兴,徐国栋疑惑的问道:“那为何伯爷一脸不高兴?” “哎!”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徐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在想我的岳父大人啊!想我岳父大人,尸骨未寒,做女婿的竟然再次花天酒地,实在是惭愧啊!” “哦、哦、哦!”徐国栋拍拍脑袋,道:“伯爷,使我们疏忽了,没有记得伯爷还在丧期,该死,该死。” 叶思文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徐大人,你不必自责,此乃我的家事,而我们现在谈的是国事,国事为大嘛!” “呵呵……”徐国栋干笑几声,赞道:“叶伯爷果然是公忠体国之士啊!” 叶思文一脸淡淡的笑容,看了看徐国栋,道:“徐大人,让他们把节目撤了吧!我有事情和大家谈。” 第二十六章、税务不明,人不下葬 很快,画舫的房间里就清净下来,在叶思文的授意之下,房间里的乐师、舞姬全部退下,只留下了几个负责斟酒的舞姬和参加宴会的人。<〈( 叶思文扫视了房间里的人,可能是还没有欣赏够美丽的舞蹈,房间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 叶思文端起酒杯,起身,向众人说道:“今晚承蒙各位盛情款待,本伯初到江南,有诸多事情都还不明白,在此,本伯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三杯,加深感情。” 在场的人纷纷站起来,向叶思文行礼,客气的说:“伯爷言重了!我等何德何能?竟能蒙伯爷亲自敬酒,实在是惶恐的很啊!” 叶思文向众人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嘛!本伯要谢谢各位的款待之情,今晚上,本伯算是见识了江南风情,谢谢各位了。”叶思文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了肚。 “伯爷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众人和叶思文举杯遥对,跟着叶思文,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了肚。 众人饮完一杯,在旁边侍候的舞姬立刻为客人们斟上美酒。 待舞姬给众人斟上酒之后,叶思文又举起杯,道:“这第二杯嘛!本伯要和大家喝一个友情酒,大家天南海北能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既然有缘,本伯就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这杯酒嘛!就当是本伯和大家交朋友的见证,大家一定要给本伯面子哦!” 一听叶思文说要和自己交朋友,这些商人都高兴起来,他们没想到叶思文这么快就服软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口称不敢,和叶思文对饮一杯。 在场的商人,只有陈子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叶思文的话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因为陈子玉知道,叶思文虽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陈子玉推断,叶思文现在是在给大家灌**汤,目的是减轻大家的防备,让大家觉得,他叶思文已经被腐化了一半了。 事实证明,陈子玉的推断是错误的,因为叶思文从来没有想过给奸商们灌**汤,也根本没有打算给这些奸商假以颜色。 坦言的说,叶思文今天晚上来的目的,是来宣战的。 带舞姬给大家斟上第三杯酒,叶思文郑重的站起来,向天空举起了酒杯,道:“这第三杯嘛!本伯要敬本伯的前任,唐先瑞唐大人,唐大人忠心为国、兢兢业业,为了清查江南赋税,竟致劳累身亡,实在是我大明朝官员之楷模,本伯仅以这杯薄酒,告慰唐大人的在天之灵。” 叶思文说完,举起酒杯,将酒杯中香醇的美酒倒在了地上。 叶思文的一番动作下来,让江南奸商们有些措手不及,他们纷纷纳闷,刚才联络感情不是联络得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叶思文再提起唐先瑞,更让江南奸商们感到有些恐惧,因为唐先瑞根本不是劳累致死,而是他们这帮无良商人害死的。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商人们都警惕的看着叶思文,看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奸商们的心里都有些慌,这位爷是不是要把己方一网打尽啊?当初设计害唐先瑞的人,今晚上可都在这里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思文则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些奸商,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些奸商会有什么动作,自己该如何应对,叶思文甚至做好和江南奸商彻底翻脸,大打一场的准备。 “咳咳!”陈子玉一声咳嗽,打破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陈子玉站起来,向叶思文深深鞠躬,一脸悲痛的说道:“叶伯爷,草民知道唐大人乃伯爷的岳父,还望伯爷节哀顺便,唐大人的死,我等江南商人,也是悲痛万分啊!” “哼哼……”面对虚伪的陈子玉,叶思文自是冷哼了几声,并不答话。 陈子玉见叶思文的反应不大,立刻转身向众人说道:“唐大人的死,我们江南商人是有责任的啊!唐大人是为了江南的税务而死,我们江南商人,应该负责。” 陈子玉一说话,在场的商人们都纷纷说道:“是啊!是啊!陈老板说得对……我们一定要为唐大人的死负责……” “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 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让大家不要说话,自己大声的嚷嚷道:“我听说唐大人的遗体还存放在灵谷寺里,唐大人一生清廉,家财肯定不多,这又要将遗体运往家乡,又要买地下葬,银子肯定不够用,所以我提议,我们江南商人,大家一起,合伙凑一点银子给唐大人做安葬之用,大家说好不好?” “嗯!黄会长的提议很好。”江南茶商总会刘子清立刻赞同了黄德兴的提议。 盐、茶两位巨头表态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合道:“好、好、好……我们一定要把唐大人的丧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黄德兴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广泛的同意,高兴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见,那我就带一个头,我给唐大人捐赠一万两烧埋银子。” “呵呵……”刘子清干笑一声,道:“既然黄会长表态了,老夫自然也不能落后,这样吧!老夫也捐出一万两银子,作为唐大人的烧埋银子。” “我捐五千两!” “我捐八千八百两!” …… 叶思文一脸冷笑,看着这群捐烧埋银子的奸商,他们这那是在捐烧埋银子啊!这分明是在公然给自己行贿嘛! 陈子玉看着一脸冷峻的叶思文,简直想要把黄德兴这家伙一把掐死,这么关键的时刻,你组织什么捐款啊!这不是当众打叶思文的脸吗?叶思文堂堂一位伯爷,国家重臣,陛下眼中的红人,难道连老丈人的烧埋银子都出不起吗?还要你这几个商人来捐助,真是可笑。 其实以陈子玉的聪明才智,他自然知道这是黄德兴在借机给叶思文行贿,可是你也不看看时机,叶思文这小子分明是来捣乱的,你就是把全部身家送给他,恐怕也是百搭。 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叶思文,陈子玉连忙上前赔笑,道:“叶伯爷,还望你不要见怪,这黄会长,有时候做事是不靠谱?草民这酒去阻止他。” 叶思文摆摆手,道:“不用,这好歹也是黄会长他们对本伯泰山的一番心意,陈老板切莫打搅了他们。” 叶思文的态度,让陈子玉愕然,他心中纳闷,难道叶思文要收下这笔钱?抑或是,叶思文根本就是来敲诈江南商人的? 陈子玉连忙把“叶思文是来捞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赶走,他知道,对叶思文的警惕,一刻也不能放松。 很快,商人们就捐了二十几万两银子,统一交给黄德兴,让黄德兴做代表,将这一笔巨额烧埋银子献给苦主叶思文。 黄德兴一脸谄媚,走到叶思文的跟前,将二十几万两的银票递给叶思文,道:“伯爷,我们知道,唐大人膝下就一个女儿,而您又是唐大人的女婿,所以请你收下我们这点心意,好好的送唐大人上路。” 叶思文接过黄德兴递来的银票,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巨款,道:“大家费心了!” “能为唐大人和叶伯爷做点事情,是我们的荣幸。”黄德兴客气的说道。 众人见叶思文收了银票,心中的石头都落了下来,这下好了,只要他肯收银子就是好事,就连陈子玉,也慢慢的开始相信叶思文根本不是来查税的,而是趁机来捞银子的,这年头,哪个官不捞啊? “二十多万两银子啊!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埋了,恐怕还用不完吧!” 奸商们刚要开行起来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又说出了一番让奸商们提心吊胆的话。叶思文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大家心里又开始思量,这位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嫌银子少了? 叶思文随手将银票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道:“各位,大家的好意在下领了,不过本伯老丈人的烧埋银子,本伯自会料理,就不用大家费心了。” 叶思文的一席话,立刻把奸商们的心情打落谷底,他们心里没底了,看来这位爷真的是要和他们作对到底啊!这可怎么办呢? 接下来,叶思文的一番话,更把这些江南奸商逼到了绝路。 叶思文说:“本伯泰山的丧葬之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听说灵谷寺的冰块不够,夏天就本能保存遗体了,所以本伯特意托人在辽东运来大量的冰块,用来保存本伯泰山的遗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叶思文这番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陈子玉小心翼翼的问道:“叶伯爷,您的意思是?” “本伯没什么意思。”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本伯只是准备先将本伯泰山的遗体保存起来而已,等到时机到了才正式下葬?” 陈子玉隐隐知道叶思文是什么意思了,着急的问道:“伯爷,这是为什么?” 叶思文冷笑一声,拱手向天,道:“本伯泰山,矢志查税,他是为查清江南查税而死,本伯相信,本伯泰山的最大愿望就是查清江南赋税,所以本伯决定:税务不明,人不下葬!” 叶思文铿锵有力的话一出口,众皆哗然,中国人死后都讲究入土为安,现在叶思文居然下这样的誓言,足以证明叶思文查税的决心。 第二十七章、二月二,龙抬头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在叶思文表露决心之后,奸商们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他们想要赶快离开叶思文,好聚在暗室,一起商量该怎样对付叶思文这个愣头青。{{<([ [ 叶思文刚回到衙门,石金峰和李大憨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见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叶思文在江南商人面前,表面虽然强硬,其实心里很没底。因为叶思文完全相信,被逼急了的江南商人,肯定会铤而走险,对自己的不利。不过还好,江南商人还算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见了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第一句话就问:“二愣子,急件出去没有?” 李大憨回答道:“报告叶帅,出去了,要不了二十天,虎牙大队和虎威营的兄弟就能抵达南京。” 叶思文这次有点失算,他本来以为江南再乱、再黑,有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保护,自己在江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叶思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手的能量太强悍了,黑白通吃,区区三十个护卫,根本起不到作用。 当然自身的安全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对付这些江南奸商的时候,肯定需要调动军队或者衙门捕快,可是照这样看来,军队和衙门捕快都应该被江南奸商腐蚀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肯定不堪使用。 手里有兵,说话才硬,这是叶思文的人生信条。基于上面两点,叶思文立刻让李大憨送信给马跃,让马跃把战斗力最强悍的虎威营调来江南,在这种凶险的地方做事,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人马在手底下使唤,还真是不习惯。 叶思文点点头,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道:“二愣子,在虎威营没有赶到之前,就要辛苦你了,我们的对手,凶险狡诈,狠辣无情,我们一定要小心啊!” “叶帅,你就放心吧!”李大憨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我二愣子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敌人伤到您一根汗毛。” 和李大憨商量了一下防备工作,叶思文又向石金峰问道:“老石,我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石金峰点点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该调查清楚的,我都调查清楚了。” “好!”叶思文点点头说,“我们去房间里慢慢聊。” 叶思文和石金峰走进房间,石金峰从怀中拿出一本白皮书,道:“少爷,你想要知道的全部在上面,他们自己有什么爱好,家里有什么人,手里有多少财产,昧着良心干了多少坏事,都在上面记载着,清楚得很。” 叶思文随手翻了翻,觉石金峰所言不虚,里面真是应有尽有,全部记载的全是江南商人的基本情况。 叶思文笑呵呵的赞道:“老石,干得不错,这玩意你是从哪里来的?” “花十两银子买的。”石金峰神秘的笑了笑。 “哦!还有人卖这种东西?”叶思文有些疑惑。 石金峰点了点头,道:“当然,这个人你还认识?” “我认识?”叶思文不解。 石金峰道:“就是在迎客客栈出手相助那个人,他真的叫李晓得,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杀手,只接一些他喜欢的活计。他妹妹叫小兔兔,江湖人称小兔耳朵,又称无所不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收集情报,这本书就是在她手里买的。” 叶思文和石金峰聊了一会儿李晓得和小兔兔的事情,便让石金峰去休息,自己则开始工作。 叶思文一口气将这份江南商人的情况读了一遍,最后,他拿起一杆沾了朱墨的毛笔,在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让江南商人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放了狠话的叶思文什么事情也没干,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一个小媳妇似的。 叶思文不出招,这让江南的商人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他们准备了不少招数,全部是用来对付叶思文的,可是叶思文整天大门都不出,这些招数自然没有用。 江南的商人纷纷猜测,叶思文不出门一共有两种情况,第一,叶思文有可能觉得税务查不清楚,认怂了;第二,叶思文正在韬光养晦,酝酿怎样对付江南商人。 以黄德兴、刘子清为的江南商人都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因为江南商人们和朝中的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东林党又是朝中第一大党,叶思文得罪江南商人,那就是等于得罪了东林党,叶思文可能觉得东林党不好得罪,所以他不准备和江南商人死磕了。 不过,以陈子玉为的一些商人也认为,叶思文就是在韬光养晦,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叶思文一直这样沉默,只能说明他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二,这一天比较特别,因为二月二,民间俗称龙抬头。 二月初二一大早,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还在被窝和小妾做晨练的时候,便被仆人叫了起来。好事被打断,黄德兴自然是恼火万分,不过仆人只给他说了一句话,他的火气便无影无踪了,连忙穿上衣服,匆匆的跑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仆人告诉黄德兴,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伯爷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请柬,请他去税务司衙门共商今年的盐务。 黄德兴匆匆的用过早饭,带了两个小厮,坐着马车就来到了税务司衙门。 还在税务司衙门的门口,黄德兴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往日看大门的熟脸都不见了,现在看门的,是一群相当彪悍的人,他们穿着天蓝色的战袍,背上背着火铳,腰间挂着匕,一脸的冷峻和警惕,一看就是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人。 黄德兴有些疑惑,江南素来太平,怎么会突然冒出一群彪悍的士卒? “他们莫非是……?” 黄德兴突然想到了什么,背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向身边的小厮说道:“走走,我们走,等会派一个人来告诉叶伯爷,就说我的身体不适,不能陪伯爷商谈盐务了。” “东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两个小厮有些不解的问。 黄德兴摆摆手,说:“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走……” “这位老板就是盐商总会会长黄老板吧!怎么?人都走到我们税务司门口了,不进去坐坐?是不是嫌我们税务司衙门寒碜啊?” 正当黄德兴想要登上马车跑路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他的身后响起。 声音一响起,黄德兴便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他暗暗懊恼,自己怪自己没有提高警惕。 黄德兴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精悍的男子正在看着他,带着一条刀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男子的身后还带着四个彪悍的士兵,士兵们手中拿着火铳,一脸的警惕。 黄德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男子向黄德兴抱拳道:“在下阎虎,新任江南税务司衙门缉私捕头。以后望黄老板多多照顾哟!” 自从虎威团北上勤王成功、远洋商号成为大明爱国商号之后,虎威团的名声在全国就传开了,同时传开了的,当然还有虎威团的几个主要将领,阎虎算是在营长级将领中比较出名的一个,他的勇猛坚毅,是说书人的最爱。 黄德兴听说面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阎虎,脸色又白了些,结结巴巴的说:“原、原来,你、你,你就是阎虎将军啊!失敬,失敬……” “黄老板客气了,在下哪里是什么将军,就是打过几场仗,杀过几个鞑子罢了。”阎虎笑呵呵的说。 “呵呵……呵呵……”黄德兴干笑一声,磕磕巴巴的问道:“阎将军,你,你怎么不、不在山东财,怎么?怎么来我们江南了?” 提起这事,阎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黄老板,实不相瞒,在下是来保护我家伯爷的,在下听说有人要对付我家伯爷,所以就带着五百弟兄来保护伯爷了。” 听说阎虎带来了五百人,黄德兴的脸更白了,磕磕巴巴的说:“五、五、五百?呵呵,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咳咳,这个,这个,江南是个太平的地方,伯爷的安全你们尽管放心,尽管放心,呵呵……” “大意不得啊!”阎虎摇着头说,“黄老板,我又现在的成就,那全都是伯爷给了,若是伯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前途可就没有了,你说我能不尽心尽力保护伯爷吗?” 黄德兴连忙点头,忙不迭的回答:“是、是……” “还有!”阎虎恶狠狠的说,“我们山东爷们,都是爱憎分明的伙计,若是有谁敢打我们伯爷的主意,那我们整个虎威团都不能答应,一定要和他死磕到底。听说伯爷下江南的时候屡屡遇袭,哼哼,若是让我们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们伯爷,我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黄德兴听着阎虎放狠话,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知道,虎威团可是一条猛虎,自从虎威团横空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阎虎见黄德兴被自己吓得不说话了,冷笑一声,阴狠狠的问道:“黄老板,你有没有打过我们伯爷的主意?” 阎虎的话一出口,黄德兴如同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连连摆手,结结巴巴说:“没、没、没,没有!绝对没有……” 第二十八章、官盐私盐 在阎虎的威逼下,黄德兴只能进了他视为阎罗之地的税务司衙门。( 进了税务司衙门,黄德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税务司衙门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装备精良的战士不时的在院子里游荡,一副戒严的架势。 看着这情景,黄德兴不由得一阵阵心虚,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熟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黄德兴做的亏心事一抓一大把,见了此情此景,不害怕就有鬼了,这分明就是要对付他嘛! 看着满头冷汗的黄德兴,阎虎笑呵呵的说:“黄老板,不要奇怪,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伯爷的安全着想啊!你也知道,现在打伯爷主意的人很多,所以,呵呵,你懂的……” 黄德兴忙不迭的点头回答:“我懂,我懂……” 很快,阎虎便将将黄德兴带入了偏厅,阎虎让人给黄德兴奉上好茶,便将黄德兴凉在一边,留下了四个拿着枪的伙计看管,自己则一言不的出去了。 这种情形和软禁很相似,再加上黄德兴心中有鬼,所以黄德兴坚信,自己已经被叶思文软禁了。 黄德兴现在有些害怕了,虽然他很想要逃走,出去报信,但是他看了看四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只能埋着头,战战兢兢的喝着茶水,头上不断的流出汗水。 “哈哈哈……” 正当黄德兴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笑声,穿着一身麒麟补子的叶思文信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草民见过伯爷!”见叶思文从外面进来,黄德兴连忙站起来,向叶思文行礼。 叶思文一脸和熙, 向黄德兴拱了拱手,道:“本伯冒昧黄老板将黄老板请来,招待也不是很周全,还望黄老板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呵呵,草民受伯爷邀请,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黄德兴笑呵呵的说道。 虽然黄德兴满脸笑意,但是他满头的冷汗和颤抖的身体已经将他深深的出卖了。 叶思文笑吟吟的问道:“咦!今天的天气很热吗?怎么黄老板满头的汗水?” “对、对、对!”黄德兴连连点头,“这不是开春了吗?这汗啊!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呵呵……还望伯爷不要见怪啊!” 叶思文笑了笑,不再和黄德兴扯闲篇,径直来到上坐下,向黄德兴挥挥手,道:“黄老板,请坐。” “谢伯爷!”黄德兴向叶思文施了礼,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待黄德兴坐稳,叶思文开口问道:“黄老板,你应该已经知道本伯今天找你来是干什么的了吧?” 黄德兴忙不迭的点头,道:“知道、知道!” 突然,黄德兴眼睛一亮,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立刻又摇了摇头,道:“草民不知道,还望伯爷明示。” “哈哈……”叶思文打了个哈哈,指着黄德兴道:“老黄啊!老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本伯在请贴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啊!黄德兴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事情就还有转机,黄德兴拍了拍自己脑袋,做恍然大悟状,笑呵呵的说道:“呵呵,让伯爷见笑了,草民这脑袋啊!最近是越来越不灵光了,伯爷今天召草民来,不就是为了盐务吗?呵呵……” 果然是老狐狸级别的人物啊!这种紧张的情况下都还能随机应变,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啊!叶思文看着转变极快的黄德兴,暗暗的赞了黄德兴一句。 “对,本伯今天请你来,就是和你商谈盐务的。”叶思文点着头说,“黄会长,你也知道,本伯对盐务所知甚少,所以本伯要找一个懂行的人来解释一下,本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黄会长你合适啊!” 见叶思文只是想要了解盐务,黄德兴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终于吞了回去,他谄媚的说:“能为伯爷效力,是草民的荣幸,伯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会长送的茶叶果然不赖!”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呷了一口茶水,道:“难得黄会长如此耿直,你就给本伯谈谈这官盐私盐吧!唔!当然,还有现在的盐价。” “好的,好的!”黄德兴笑着开始解释官盐私盐。 自从汉朝汉武帝以来,盐铁都是国家专卖,大明朝当然也不例外,盐虽然说是国家专卖,但是国家并不真正意义上的经营,而是将盐的经营权交给私人。 具体的操作方法是,每年朝廷会以担为单位,出盐引。盐引出之后,由盐商花钱购买,有了盐引,才能生产和运输盐。 盐引只是生产和运输盐的授权,真正的盐税应该这样算,在贩卖过程中,朝廷会在每斤盐的单价中,抽取三十分之一的盐税,比如说一斤盐三十文钱,朝廷抽取的盐税就是一文钱。 这种由国家授权给私人经营的盐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私盐。 其实大家一直把私盐和走私的盐的概念搞混淆了,这两种私盐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私盐是国家授权给私人经营的盐,这种私盐是合法的。而走私盐,则是没有国家的授权,完全是违法的东西。 不过朝廷体恤百姓,防止盐商将盐价提得过高,所以国家会通过巡盐道衙门亲自经营一部分盐,用来调节盐价,这种盐就是所谓的官盐。 相对于私盐,官盐占的市场份额很低,仅仅只能起到一个调剂作用罢了。 听完黄德兴的介绍,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黄会长,你是江南盐商总会会长,你说我们大明的百姓一年要吃多少盐?” 黄德兴一愣,不知道叶思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扭扭捏捏的回答道:“回伯爷的话,一百、一百万担左右吧!” “呵呵……”叶思文干笑一声,道:“大明两千万户百姓,一年才吃这么一点盐啊!” “哦!不、不……”见叶思文不相信,德兴连忙否认了他刚才提供的数字,道:“一百万担盐只是……” 不待黄德兴把话说完,叶思文摆了摆手,道:“黄会长,你不要说其他的,本伯就照你提供的数字来计算一下。” 接着,叶思文开始给黄德兴算账。 一担盐引的价格在二百文钱到五百文钱之间,就算大明人每年只吃掉一百万担盐,那么光是盐引,就能收入二十万两银子到五十万两银子。 由于财政紧张,所以去年盐引的价格是四百八十文钱一担,也就是说朝廷光是盐引收入,就应该是四十八万银子。 当然,这四十八万辆银子里面还没有计算盐税,一百万担盐就是一亿斤,每斤盐抽取一个铜板,盐税的收入就应该是一亿文,也就是十万两银子。 就是按黄德兴的说法,朝廷去年在盐务上面的收入也应该是五十八万两银子,然而朝廷去年在盐务上的收入,只有区区三十万两,差了整整二十八万两银子。 当然,这只是按照黄德兴提供的数据在算,若是真的仔细算算,大明两千户百姓,将近一亿人口,一年吃的盐才一亿斤?恐怕加十倍也不止吧!也就是说,大明的盐务,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每年在盐务上流失的银子就是成百上千万两。 各朝各代,朝廷的盐务收入,仅仅次于农业收入,是朝廷的第二支柱税收,现在大明的第二税收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叶思文不由得连连摇头,怪不得崇祯天天喊没钱,原来钱都被这些奸商和贪官赚了。 叶思文算到最后,黄德兴的冷汗已经如洪水泛滥般流了下来。 叶思文算完,起身,走到黄德兴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黄会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这还有二十八万两盐税,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草民真的不知道啊!”黄德兴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连连摇头。 “黄会长,不要紧张!”叶思文拍了拍黄德兴的肩膀,十分体谅的说:“你只是一个商人,怎么知道朝廷的事情呢?” 见叶思文不继续追问了,黄德兴连忙点头:“是、是、是!” “黄会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今年准备购买多少盐引呢?”叶思文突然话锋一转,开始问黄德兴第二个问题。 “这,这……”黄德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叶思文了。 老实说,巡盐道衙门的盐引黄德兴从来就没有买过,因为巡盐道衙门上上下下,早已经被黄德兴喂饱了,所以每年只要给巡盐道衙门给一笔钱,然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生产运输盐,想要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想要运多少就运多少,根本没有人管。 叶思文等了一会儿,黄德兴也没有给出答案,叶思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买多少盐引还是你们的商业机密,不愿意告诉本伯!” “兴许,兴许得五十万担吧!”最后,黄德兴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胡诌了一个数字。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厉声质问道:“黄会长,你竟敢欺瞒本伯,五十万担?哼哼,你当本伯不知道吗?整个江南的盐,都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在提供。五十万担盐,就能把整个江南的市场垄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听了叶思文的质问,黄德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叶思文,真是太厉害了,恐怕整个江南的商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第二十九章、秘密关押 叶思文二十几天没有出门,就是躲在衙门里研究盐务,叶思文现大明每年的盐税还不及当年南宋每年的十分之一,大明朝每年只有三、四十万贯铜板的盐税,而南宋那个风雨飘摇的小朝廷每年的盐税都高达四、五百万贯铜板。 〔 叶思文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南宋的盐税是二十税一,大明的盐税是三十税一,可是差距也不该这么大啊!而且南宋的人口,还不及大明朝的一半,消耗的盐也应该是大明的一半才是,那样的话,盐税就更少了。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叶思文终于找到两个朝代盐税差距的原因了。 差距的原因就来自盐引,南宋也采用的是盐引制度,可是南宋每年的盐引将近一千万担,而大明朝的盐引仅仅一百五十万担,中间差距了将近十倍,当然盐务收入也要少将近十倍。 想通这一点,叶思文就更疑惑了,为什么大明朝的盐引会比南宋那个小朝廷少十倍呢?难道大明天比南宋人吃得淡?这简直就是扯淡嘛! 按照每人每月一斤盐来计算,一个每年消耗的盐就是十二斤,大明朝将近一亿人,每年消耗的盐就应该是将近十二亿斤,折算成担,就应该是一千二百担。 然而,大明巡盐道衙门每年售的盐引,仅仅一百五十万担,只有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大明朝市场上流通的盐,有九成都是非法的盐。 要让九成盐不上税,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没有官府的帮助,仅仅靠一帮商人,肯定是不能成事的,这就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结侵吞盐税案。 叶思文甚至推算出了整个偷税漏税的过程,过程很简单,就是盐商们和巡盐道衙门的官员勾结,少九成的盐引,然后他们就公然的私自制盐、贩售,走私盐得来非法收入便进了贪官和奸商的口袋。 叶思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之后,立刻开始部署行动,叶思文先让石金峰偷偷的去了一趟江南巡盐道衙门,把去年盐引的销售情况偷了出来。 在看了盐引销售情况之后,叶思文立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他现,为整个江南提供食盐的盐商商会,也是大明最大的盐商商会——江南盐商总会。 作为全国最大的盐商商会,江南盐商总会每年购买的盐引,仅仅五十万担,很明显,这个数字是大大的缩水了的,五十万担盐,还不够江南人民塞牙缝呢! 叶思文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之后,虎牙大队和虎威营也来到了江南,于是他便请来了黄德兴,想从黄德兴身上找到整个江南盐务的突破口。 叶思文笑眯眯的看着黄德兴,道:“黄会长,你知道本伯要什么,只要你把江南盐务的内幕说出来,本伯会在皇上面前求情,饶你一命的。”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黄德兴彻底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栽了。 黄德兴下定决心,他什么也不能说,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缄默。因为黄德兴知道,自己保持缄默,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和自己在一条船上的人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他;如果自己贪生怕死,把内幕统统说出来,恐怕等着自己的就只是死路一条了。 叶思文凑近黄德兴的面庞,道:“本伯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还等着你的狐朋狗友来救你吧!本伯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本伯有把握把你关押十年,也没有人知道你被本伯抓了。再说了,本伯已经掌握了你们偷税漏税的大部分证据,无论你合不合作,本伯都有把握把你们弄翻船。” 黄德兴抬起眼睛,看了看叶思文,道:“伯爷,草民乃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从来没有偷税漏税,还望伯爷不要往草民的身上泼脏水。” “呵呵呵……”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道:“杨云,你给黄会长念念他的基本情况,让黄会长见识见识我们虎威团办事的力度。” “是,伯爷!”一直在门外侍候的杨云走进来,翻开一本白皮书,开始念了起来:“黄德兴,字守财,生于大明万历二十五年,南京扬州人士,祖上世代为盐商……大明万历四十年,黄德兴娶现任江南巡盐道衙门钱道台之妹钱氏为妻,次年,黄钱氏诞下一子……大明天启元年,黄德兴开始掌管家族盐业……大明天启五年,黄德兴纳妾一名,此乃黄德兴第二十二房姨太太,次年,为其诞下一女……大明崇祯二年,黄德兴纳妾一名,此乃黄德兴第三十三房姨太太,至今,已有孕五个月……” 黄德兴听完,感觉到全身都软了,他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心中悲呼,这位爷还真是狠啊!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家里有什么人,家里有什么产业,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透明的。 看着一脸恐惧的黄德兴,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黄会长,你听了这些有什么感想?” “我、我……” 叶思文呵呵一笑,对黄德兴说:“黄会长,你现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本伯合作,放心,本伯不会逼你,自主权完全在你的手里,本伯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那什么,就先委屈黄会长在本伯这个小地方住几天吧!” “来人,把黄会长请下去,好吃好喝供着!”叶思文一招手,两个士兵立刻进来,将黄德兴押了下去。 黄德兴被押走了,他还心有不甘,时不时的向后面看几眼,不过他看见的,只是叶思文得意的笑脸而已。 带黄德兴彻底不见了,杨云向叶思文问道:“叶兄弟,下一步怎么办?” “嘿嘿……”叶思文奸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按计划行事!让二愣子去放风,把黄德兴被我抓了的消息放出去。” “是!”杨云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口,黄德兴带来的两个小厮正蹲在马车旁边吹牛打屁,等待黄德兴出来,正当两人百无聊赖的时候,李大憨一身家丁服色,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李大憨毫不客气的走到两个小厮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一副骰子,问道:“哥两个也是在等人啊?这些老爷们,见了面就聊个没完没了,要不哥几个来玩几把!” 两个小厮显然很有兴趣来赌两把,他们看着骰子眼睛都看直了,其中一人点头说道:“是!我在等我们家老爷,你也在等人啊?” 李大憨点点头,问道:“对,等人,等我家老爷,他正在和伯爷大人谈事情呢!据说伯爷还要留我家老爷吃午饭呢!哎哎……你们来不来?” 两个小厮连忙点头,道:“来、来、来……怎么玩?” “就玩大小吧!”李大憨随意的说了一句,开始摇骰子,随着骰子声的响起,李大憨又装模作样的问道:“哎!哥两个,你们家老爷是谁啊?” 一个小厮笑着回答道:“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会长,哎,大哥你家的……” “什么?黄会长?”李大憨故作惊讶的说,“你们家老爷就是黄会长?哎呀!不得了了,你们家老爷出事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赌钱。” “什么?”两个小厮大惊失色,齐声问道:“大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大憨悄声说道:“你们还不知都吧!黄会长被叶伯爷抓了,叶伯爷还说要把他秘密关押呢!……咳咳,事关机密,我可不敢多说。” “大哥,你快给我们仔细说说!”一个颇有眼力价的小厮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李大憨的手里。 李大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神秘的说道:“哥两个,这也是我偷听来的,你们可千万别拿出去乱说。” “一定,一定!”两个小厮连连点头保证。 李大憨小声说道:“我刚才听说,黄会长因为偷税漏税,被叶伯爷拿下了,但是叶伯爷手里的证据不足,所以叶伯爷准备把黄会长秘密关押起来,严刑拷打,让黄会长说出江南盐税的内幕,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叶伯爷准备把黄会长的随从也抓起来呢!哎呀!黄会长的随从不就是你们两个吗?” “啊!”听说还要抓自己,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失了方寸。 李大憨边说,边向税务司衙门的门口看去,早已在门口等待的两个虎牙大队士兵看见李大憨的暗示,立刻拿起枪,向两个小厮跑来,口中还喊着“抓住那两个人”之类的话。 两个小厮见守门的兵丁果然冲自己来了,吓得魂不附体,想跑都跑不动。 李大憨见两个小厮居然不跑,大急,一脚踢在一个小厮的屁股上,吼道:“快跑啊!等着人来抓你啊!” 被踢中屁股的小厮突然回过身来,跳起来,一溜烟跑了,另一个小厮见同伴跑了,站起来也想跑,却被一双大手拉住了衣服。 小厮回过头,见拉住他的正是那位老大哥,他奇怪的问道:“大哥,你抓我干什么?” 李大憨呲牙一笑,道:“报信有一个人就够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衙门吧!” 正在这时,两个士兵也来到了李大憨的身边,从李大憨的手里接过了被抓住的小厮。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小厮惊讶的问。 李大憨张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憨厚的笑道:“对啊!你有什么问题?我又没有说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第三十章、故意打草惊蛇 被故意放跑的小厮回到黄德兴的家里,把黄德兴被叶思文扣押了的事情一说,整个黄府都炸开锅了,黄府的莺莺燕燕一听说自己老爷被抓了,连忙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 黄德兴的家眷比较多,一个正室,两个侧室,四个妾,二十三个姨娘,一共三十个老婆,此时全部聚在了一起。当然,这里面有资格说话的,只有三妻四妾。 黄德兴的正室黄钱氏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不仅因为她是正室,还因为她的哥哥就是江南巡盐道的道台,这种官面上的文章,还是让有官身的人去说得好。 “姐姐,您定要托大舅老爷把我们老爷保出来啊!” “姐姐,妾身听说那个什么虎威伯的手下全是如狼似虎的伙计,我们家老爷落在他手里,肯定要受折磨的啊……” “姐姐,你救救老爷吧!” 几个说得上话的都围着黄钱氏说话,其余说不上话的姨娘,都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好像她们家老爷已经被折磨死了似的。 黄钱氏可是一个颇有手段的厉害角色,否则也镇不住底下这一群莺莺燕燕,她看着一群哭哭啼啼的老少娘们,柳眉一竖,喝道:“你们哭什么哭?你家爹死了啊?” 黄钱氏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她一说话,底下的人都闭嘴了,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其实黄钱氏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她一个官家女儿,富家太太,能有多大主意,她唯一的本事就是和家里的狐狸精勾心斗角罢了。 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绝对权威,黄钱氏还是努力的开动自己的脑筋想对策。 想了一阵,黄钱氏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着急,都散了吧!我啊!去找找大舅老爷,让他去伯爷那里打探一下口风,我哥哥肯定有办法的。” 黄钱氏安顿好家中的事情,便带着几个丫鬟仆人来到了江南巡盐道衙门,到了衙门之后,黄钱氏打一个小厮去递帖子。 很快,小厮就跑了回来,道:“夫人,守门的差大哥说,我们家大舅老爷今天不在衙门里。” “哦!”黄钱氏问道:“他们说没有,大舅老爷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厮道:“小人问了,他们说,叶伯爷今天中午请大舅老爷吃饭,可能现在还在江南税务司衙门呢!” 一听自己的哥哥也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黄钱氏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匆匆的说:“快,去江南税务司衙门。” 此时,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叶思文和江南巡盐道衙门钱龙季正在把酒言欢。经过叶思文在酒桌上的一番勾兑,钱龙季已经和叶思文称兄道弟了,亲热得不得了。 酒至半酣,叶思文一幅醉眼迷离的样子,他拍着钱龙季的肩膀,道:“钱大人,你知不知道?本伯今天上午抓了一个敢于偷税漏税的奸商,现在这心里啊!真是太爽快了。” “好!”钱龙季一拍桌子,做出一幅道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抓得好,此等偷税漏税的奸商,就是我大明朝的蛀虫,不仅要抓了,简直就是该杀了。” “嘿嘿……”叶思文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问道,“怎么?钱大人也觉得本伯做得对?” 钱龙季挑起大拇哥,道:“对,伯爷你做得太对了!来,伯爷,下官敬你一杯!” 叶思文和钱龙季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语无伦次的说:“钱、钱大人,你、你不知道,今天,今天早上抓的,那个,那个黄,黄什么来着?哦!黄德兴……” “什么?” 钱龙季一听被叶思文抓的居然是黄德兴,惊得把手中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搞半天,原来眼前这位爷把自己的妹夫抓了,自己居然还跟着叫好,真是混蛋。 叶思文完全不顾一脸惊讶的钱龙季,继续说道:“钱大人,你知道吗?本伯,呕!本伯早就掌握了他黄德兴的犯罪证据,他、他今天居然,居然还要狡辩,嘿嘿,嘿嘿,本伯一顿鞭子下去,那老小子,立马就老实了,把他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给本伯说了,哈哈哈……” 钱龙季听说黄德兴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这些年和他妹夫勾结,偷逃了不少的盐税,现在他妹夫把什么都说了,那肯定把自己也供出来了。 若是一般人,现在已经吓得筛糠了,不过钱龙季可不是一般人,钱龙季转念一想,若是叶思文手中真有有力的证据,早就把自己抓起来了,还和自己喝酒吹牛干什么?多半是想在自己口中套话呢! 再说了,自己的妹夫自己知道,钱龙季知道,自己的妹夫虽然看起来胖胖乎乎,傻不愣登的,可是内里精明着呢!还有,黄德兴可不是一个软骨头,想要在他口中掏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怕是有些困难。 钱龙季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如同一条鲶鱼,滑不溜就的,想要在他口中套话,简直太困难了。 其实,叶思文也没想在钱龙季口中套出什么话,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草惊蛇。 叶思文故意把黄德兴抓了,再故意把黄德兴被抓的消息传扬出去,让这些收到风声的盐商动起来,叶思文不怕盐商们动,就怕盐商们蛰伏。 叶思文知道,盐商们静止蛰伏,他根本抓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所以只有盐商们在动起来,他们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叶思文就会抓住破绽,一举将盐商们搞垮台。 钱龙季想通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脸色也好了许多。 虽然钱龙季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叶思文偏偏不知趣,问道:“怎么了?钱大人的脸色怎么不好?” 钱龙季连忙摇头,笑呵呵的说道:“没!没什么!下官不胜酒力,不胜酒力,还望伯爷莫怪!” “哦!哈哈哈……”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拍着钱龙季的肩膀道,“好吧!既然、既然钱大人醉了,本、本伯也就不劝了,啊!哈哈哈,钱、钱大人,还望你、呕!你以后好好配合本伯工作,把、把江南的税务早日查明才是、是啊!” 钱龙季拱手道:“伯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配合伯爷的工作。” “好、好、好……”叶思文拍着钱龙季的肩膀,连连叫好,几声之后,叶思文突然倒在地上,鼾声大作,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钱龙季心中有事,见叶思文醉了,他连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回去找人商量对策。 正当钱龙季走到门口的时候,地上的叶思文又嚷嚷开了:“你们听着啊!听着啊!你们,你们,你们谁也不许把黄德兴被抓的事情泄露出去,若是,若是打草惊、惊蛇了,本伯,本伯,要你们,你们好看……” 钱龙季看着醉醺醺的叶思文,又回想着叶思文刚才的表现,他突然明白了,叶思文原来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妹夫被抓的消息告诉自己啊,他是喝醉了,乱说话呢! 钱龙季看着鼾声大作的叶思文,摇了摇头,冷笑道:“爵位高有个屁用,人年轻,就是不靠谱啊!” 钱龙季刚刚离开,原本在地上鼾声大作的叶思文突然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根本就不像一个醉酒的人。 叶思文刚坐起来,杨云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扶起叶思文,问道:“叶老弟,你说他能上当吗?” “管他的!”叶思文冷笑道,“只要我把消息流传出去就行了,现在,就等着他们出招了。” 杨云拿出一封信递给叶思文,道:“叶老弟,马大掌柜已经把东西运来了,一共三十船,一千五百担,这第二招什么时候用?” 叶思文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信笑了笑,道:“马大掌柜就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把货源准备好了,好吧!你现在马上去起草告示,等盐商们一动,立刻就用这一招。” “是!” 钱龙季刚走出江南税务司的大门,就看见前来找叶思文的黄钱氏,黄钱氏正在和守门的士兵勾兑,请守门的将士给她通报呢!但是不论黄钱氏拿多少银子出来,守门的将士都不接,无论黄钱氏说什么好话,许什么承诺,守门的将士就是不通融。 看着油盐不进的守门将士,黄钱氏有些生气了,她没出嫁之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出嫁之后,是江南富商的正室,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 正当黄夫人要飙的时候,她大哥钱龙季出来了。 钱龙季看着快要飙的黄钱氏,喝道:“妹妹,你一个妇道人家,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黄钱氏看见自己的哥哥,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哭哭啼啼的对钱龙季说:“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我家老爷不明不白的就被伯爷抓了,你可得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休要胡说!”钱龙季呵斥道,“伯爷何曾抓过你家老爷,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走,跟我回去。” 黄钱氏不明所以,还想要争辩,却被钱龙季一把拉走,钱龙季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妹妹,你切莫着急,妹夫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千万不要再这里闹!” 第三十一章、要不要罢市 黄德兴被扣押的当晚,江南盐商总会的商人们聚在了一起,聚会的地点依然是一艘豪华的画舫上,不过他们已经没有了玩耍的**。{[<( 黄德兴被抓的消息,在盐商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盐商们都知道,黄德兴这些年帮着他们,偷逃了不少的盐税,黄德兴倒霉了,自己恐怕也不能善了。 江南盐商总会和黄德兴的关系,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黄德兴完蛋,江南盐商总会也得跟着完蛋,这些盐商都得跟着完蛋。 商量事情的时候,盐商们都把眼光投向了巡盐道衙门道台钱龙季和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的身上,因为他们知道,这里能说话管用的,就是这两个人,只要他们决定救黄德兴,那么毫无疑问黄德兴就一定能救出来,只要他们放弃了,黄德兴基本上也就玩完了。 此时,钱龙季和陈子玉的意见却生了严重分歧。 钱龙季主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妹夫救出来,就算用最极端的方式,也得把黄德兴捞出来。钱龙季的意见是,明天开始,江南的盐商联合起来罢市,向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叶思文施压,逼迫叶思文放人。 钱龙季认为,盐乃居家必备物品,盐商们不卖盐了,整个江南人民都不会同意,都会去找叶思文闹意见,到时候,己方再让朝中的亲戚暗中操作一番,在陛下面前参叶思文几本,保证让叶思文吃不了兜着走。 钱龙季这样做是有足够理由的,因为他认为妹夫是江南盐商总会的灵魂人物,掌握了江南盐务所有的内幕,若是不把黄德兴救出来,江南整个盐务的内幕都会被叶思文掌握,到时候,自己这一方可就被动了,叶思文肯定会抓住机会,将整个江南的盐商连根拔起,在座的所有人都得被叶思文搞下马。 对于钱龙季的招数,陈子玉嗤之以鼻,他知道,罢市对以前的总督有用,可是对叶思文的用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以前的官员,就是简简单单的官员,但是叶思文不同,叶思文的背后站的不仅仅是当今圣上,最可怕的,是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 若是以前,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是看不上远洋商号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当今圣上赐给远洋商号大明爱国商号的匾额之后,远洋商号已经不是传统的商号。 现在站在远洋商号背后的是当今皇帝,还有朝中的新党,江南商号的官方背景,可不要太深厚了,所以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叶思文就算在江南闹翻天,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仅如此,说不定,江南盐商总会还会因此失去整个江南的市场。 陈子玉相信,只要江南盐商开始罢市,远洋商号就会源源不断的运来盐,抢占整个江南市场。 陈子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江南商会的会长,他的头脑可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陈子玉几乎把叶思文所有的招数都看明白了,他甚至可以推算出叶思文下一步的动作。 其实从叶思文将会出任江南税务司衙门这一任总督的消息传来,陈子玉就开始收集和了解叶思文,他知道叶思文做事的风格,所以他很明白,叶思文这货根本就不是来查税的,而是来找茬的,为了报仇,这货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对于己方的人,陈子玉也是有信心的,他相信,黄德兴是一个聪明人,他是不会乱说话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放心,叶思文根本不能从黄德兴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陈子玉现在的意见是,一动不如一静,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找一个可以让叶思文致命的机会,一举将叶思文干掉。 虽然什么动作不做,有可能会牺牲黄德兴,但是牺牲一个黄德兴,挽救整个江南商人,还是很划得来的。 不过钱龙季没有陈子玉觉悟,他完全小看了叶思文,他觉得,叶思文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太年轻了,做事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只要不断给他施压,就可以让他束手就擒。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黄德兴是钱龙季的妹夫,是他的利益共同体,黄德兴被捕,对他的影响最大,很有可能从朝廷大员变成阶下囚,所以他会不管不顾的去救人。 见陈子玉始终不答应营救黄德兴,钱龙季有些生气了,冷笑道:“陈老板,你的意思是,牺牲我的妹夫,来取得叶思文那小子对你们整个江南商人的谅解,你觉得可能吗?哼哼,你们当时把唐先瑞搞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钱龙季提起这个,陈子玉脸色大变,不咸不淡的说道:“钱大人,你说话可要注意一些,搞死唐先瑞,那是你教唆你妹夫黄德兴搞出来的,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的搞出来的,和我们江南商会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子玉!”钱龙季一拍桌子,指着陈子玉的鼻子道:“陈子玉,若是我们当时不把唐先瑞搞死,你现在还能这么悠闲的和本官说话吗?” “哼哼!”陈子玉冷哼一声,刨开钱龙季的手,道:“当时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捞钱不要太渴了,不要太渴了,结果怎么样?让唐先瑞抓住把柄了吧!后来我多方斡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结果怎么样?结果你妹夫仗着自己手下有几个厉害的倭奴护院,直接把唐先瑞杀了,当时够爽快的啊!是不是啊?” 面对陈子玉的质问,钱龙季无话可说,因为陈子玉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当时的确捞钱捞得太过火,后来黄德兴做得也的确不妥。 见钱龙季无话可说,陈子玉呷了一口雨前龙井,继续冷笑,道:“现在不爽快了吧!现在你们把叶思文这头猛虎招惹来了吧!叶思文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那可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猛人,朝廷最年轻的伯爷,最年轻的左都御史,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大明爱国商号的幕后掌柜,手底下一大帮子手上有硬功夫的兵丁,你觉得,你们那些寻常手段,对他有用吗?” “哼!”钱龙季回答不上陈子玉的质问,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陈子玉了。 钱龙季已经被搞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可是陈子玉偏偏不知趣,继续说道:“钱大人,你现在在想什么?难道你为了你的妹夫,你还要继续撩拨叶伯爷的神经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只要你现在敢照你说的办,我可以保证,不出五天,你就会后悔。所以我还是劝你,不要乱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若是你不小心被叶伯爷搞死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钱龙季气极,指着陈子玉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子玉冷笑一声,转身,向自己的几个小厮说道:“走,我们回去了。” 待陈子玉离开之后,钱龙季生气的把手中的钧窑白瓷茶杯摔在地上,开始破口大骂:“狗日的,死兔爷,你他妈嚣张个屁,老子总有一天要搞死你。” 钱龙季一阵大怒,让房间里的盐商寒蝉若噤,他们想要财,全得靠钱龙季,所以,陈子玉可以不给钱龙季面子,但是他们,永远要给钱龙季面子,不仅要给钱龙季面子,而且还要唯钱龙季马是瞻。 待钱龙季把话说完了,江南盐商总会的副会长夏子默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问道:“钱大人,你看,我们还要不要营救黄会长?” 钱龙季斜眼睥睨,看了看夏子默,问道:“你们江南盐商总会是什么意思?” 夏子默拱手,道:“我等当然是唯钱大人马是瞻。” “陈子玉可是江南商会会长,你们难道不听他的?”钱龙季冷笑着问。 夏子默摇了摇头,道:“钱大人,陈会长和黄会长没有什么共同利益,他当然不乐意得罪这位朝廷的新权贵,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是黄会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黄会长出事了,我们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黄会长营救出来。” 钱龙季点点头,道:“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就照钱大人说的,明天一早,我们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集体罢市。”夏子默阴狠的说,“钱大人,你知道,整个江南的盐,都是我们江南盐商总会在提供,没有了盐吃,不光我们不会同意,江南的那些当官的,恐怕也不能同意吧!” 钱龙季一边听着,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夏子默继续说道,“钱大人,靠着盐务吃饭的,可不止我们江南盐商,还有靠着运盐的盐帮,码头上上下扛盐的苦力。我们开始罢市,他们就没有了活路,还不起来闹事?到时候,我们再暗中操作一番,祸引东流。” 钱龙季刚才被陈子玉教育了一番,已经变得有些疑惑了,道:“不过,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 “唉!大人完全不用担心。”夏子默摇着头说,“只要我们略施手段,花点银子,远洋商号的盐能不能运到江南还是一个问号,根本起不了作用。” “好!”钱龙季一拍桌子,道:“就照你们说的说办。” 第三十二章、找叶伯爷要说法 “唉!掌柜的,你们这里卖盐吗?” “不卖,不卖,黄会长都被抓了,还想吃盐,做梦吧!” “唉!你们卖不卖盐,和黄会长被抓了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们就是不卖,你咬我啊!” ……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三,由于大明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思文无故扣押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江南五十五家盐商集体罢市,向叶思文提起抗议,要求叶思文立刻释放无故被捕的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并且要给盐商们一个说法。?(〈 盐商罢市,老百姓自然就买不到盐,再加上盐商们的可以宣传,一时间,江南人心惶惶,买不到盐的老百姓几乎疯了。 各种流言在无知的老百姓中流传,什么叶伯爷是个大贪官,想要敲诈黄会长,敲诈不成就变成明抢。什么叶伯爷的老丈人在江南生病死了,他就来祸害江南人民,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矛头一致对准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叶思文。 老百姓大多时候都是愚昧的,跟风的,再加上有人故意有人制造恐慌气氛,前来买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辞辛苦,一家一家的问,可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卖。 正当大家沮丧无比的时候,盐商们安排的人便开始动作了,他们亲热的拍着老百姓的肩膀,关切的问道:“老哥,买到盐了吗?” “别提了,没有啊!他们都说黄大老板被抓了,他们不做生意。”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回答。 “我说啊!我们吃不上盐都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错,我们得去找江南税务司衙门,让他们给我们解决吃盐的问题不是。”当得到这些回答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挑唆。 专业挑唆人员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最后在一群专业人员的带领下,老百姓们浩浩荡荡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 老百姓们刚走到半路,又遇见了一群衣衫喽啰的家伙,他们是码头上的苦力,盐商罢市,盐不生产,也不运输,他们没有了活路,所以在有心人的挑唆下,集体去害人的江南税务司衙门讨要说法。 苦力们比老百姓可彪悍多了,他们一边前进,一边高呼口号:“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我们要干活,我们要吃饭。” 见苦力们都在喊口号,老百姓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在几个文化人的编撰下,马上老百姓的队伍也开始喊起了口号:“树没有土不能活,人没有盐要死,我们要吃盐,我们要吃盐。” 在有心人的组织下,苦力的队伍和老百姓的队伍迅合兵一处,继续浩浩荡荡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前进。 队伍前进一会,又有一队人马加入进来,他们是运盐的盐帮,他们和盐商穿的一条裤子,又随时拉的出来一帮人,所以早早的就被盐商利用起来,用来向叶思文施压。 有了盐帮的加入,游行的队伍人数达到了五千多人,一行人喊着口号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在行进的途中,不时有义愤填膺的群众加入进来,当然还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跟着一起看热闹,不过他们听说是为什么的时候,也开始变得义愤填膺,跟着大队伍,喊着口号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 等走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时候,游行的人数已经激增到一万人左右了。 江南税务司衙门对面的茶楼上,钱龙季和江南盐商总会副会长一起悠闲的喝着茶,钱龙季看着浩浩荡荡的游行人群,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副会长谄媚的笑道:“钱大人,这事闹得有点大啊!他叶伯爷若是不放了黄会长,这些暴民非得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不可。” 钱龙季没有答话,其实他心里有另外一个打算,等会他不仅不会落井下石,还会主动出来给叶思文解围,毕竟叶思文在朝中颇有人脉,又是朝中最年轻的权贵,得罪了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叶思文正在和杨云也在悠闲的喝茶吹牛,一点压力也没有,貌似外面生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虽然两人样子很悠闲,其实心里还是在打鼓,这可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残酷无比。 叶思文若是把这起**处理好了,那他就大获全胜,不仅能将盐税查清楚,还能将江南传统的盐商一网打尽,连根拔起。若是他不能把这起群体事情解决好,恐怕就不是丢官丢爵的问题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士兵来告诉叶思文外面的情况,所以叶思文对外面有什么人,外面有什么情况,那是了如指掌。 当士兵进来告诉叶思文,游行队伍离衙门只有一里路的时候,叶思文站起来,对杨云道:“让二愣子动手吧!” 一万多人的游行队伍来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时候,虎牙大队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不过虎牙大队把平时杀人的装备都放下来,今天他们装备的是普通的木盾牌和竹棍,全都是惩戒性兵器,人民内部矛盾,当然不能用虎式步枪来解决。 一百五十名虎牙大队将士,分成三排,架着木盾牌,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保护起来。 虎牙大队的任务并不是阻止这些人游行,而是防止这些人冲击衙门的,只要他们不冲击衙门,威胁叶思文的安全,他们想干什么都行,闹得越大越好,叶思文还就怕他们闹不大。 当游行的人离江南税务司衙门还有一百步的时候,李大憨拦在了人群面前,扯着他的破锣嗓吼道:“衙门重地,闲杂人等止步!” 李大憨身材高大,声若洪钟,他出来阻拦,还是起得到一些作用的,至少,游行的队伍没有继续前进。 见大家停下了脚步,李大憨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他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向叶伯爷反应嘛!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游街示威,冲击衙门,是什么道理?” 当然,这些话都是叶思文教给李大憨的,李大憨虽然上过扫盲班,但是说话永远说不出来这个水平。 “啪!” 突然,一颗鸡蛋砸在了李大憨的脸上,黄的白的流了李大憨一脸。 “狗腿子!让我们不能吃盐。”一个小屁孩指着李大憨大骂。 有了人带头,群众立刻动了起来,纷纷找手上顺手的东西,向虎牙大队的将士扔去,大声的呼喝道:“我们要吃盐,我们要吃盐!” “我们要干活,我们要吃饭!” “没有盐要死人,快点放了黄会长……” “放了黄会长,放了黄会长……” 一万多人一起飙,场面相当壮观,李大憨可不敢樱其锋芒,他连忙抄起一面盾牌,和大家躲在了盾牌后面。 由于有别有用心的人挑唆,所以群情激奋,在几个骨干的带领下,群众居然抄臭鸡蛋、烂菜叶等污秽之物向虎牙大队的将士起了进攻。 虎牙大队秉承叶思文的命令,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举着盾牌,不让烂菜叶什么的砸在自己身上。 一万人对一百五十人,后果可想而知,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下,很快,聚集起来的群众便开始冲击江南税务司衙门。 其实围攻的人们也没有什么具体目的,大多数人就想见叶思文一面,让叶思文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叶思文在老百姓中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再说了,黄德兴这等奸商也不是什么好鸟,老百姓们才不会为他请命呢!他们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的嘴巴而已,他们只是单纯的知道,人不吃盐是不行的,人不吃盐是要闹出人命的,人不吃盐是没有劲干活的。 虽然老百姓是单纯的,可是策划这起事件的人可不单纯,他们可不是要叶思文一个说法,而是要不断向叶思文施压,所以他们要不断的挑唆,尽量把事情闹大。 在幕后策划者不断的挑唆下,很快事件就开始升级,老百姓起先用的是臭鸡蛋、烂菜叶等软杀伤武器进攻,后来变成了木棍、板砖等硬杀伤武器进攻。 虎牙大队的将士拼命的举着木盾牌,努力的将老百姓拦在税务师衙门的大门之外,不过区区一百五十人,又不准动手,那肯定抵挡不住一万人的冲击,不一会儿,虎牙大队维持的阵型便被老百姓冲散了。 “哎呀!官兵打人了,我的腿被他们打折了……” 虎牙大队的阵型刚刚被打乱,一个年轻人突然倒下了,捂着腿大声的吼起来。 听说官兵动手了,已经恶化了的局势立刻变成更混乱了,无数的人开始和虎牙大队的人拉扯起来。 李大憨阴沉着脸,吼道:“谁动的手,把伯爷的命令不当一回事吗?” 李岩凑到李大憨的身边,道:“大队长,我们没有人动手,是这群狗日的在污蔑我们!现在我们只能向后面退了,等待伯爷的命令。” “江南巡盐道衙门道台钱大人到!闲杂人等,尽皆避让!” 正当局势要进一步恶化的时候,钱龙季终于出现了,钱龙季见叶思文一直露面,还以为叶思文已经怂了,所以他才来给叶思文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把黄德兴放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终于来了一个说话有分量的,在幕后主使的组织下,老百姓们很配合的让开了道路,让钱龙季的八抬大轿到达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前。 第三十三章、今年吃盐不交税 钱龙季得意的从八抬大轿上下来,向四周的老百姓摇了摇手,道:“乡亲们,你们不要慌张,你们要相信,朝廷不会让你们没有盐吃,也不会让你们没有活干,更不会让你们没有饭吃,你们要相信朝廷,要相信巡盐道衙门。” “钱大人果然是我们知心人啊!” “钱大人是好官啊!” 在幕后主使者的鼓吹下,许多百姓一边呼喝着“钱大人是好官啊!”“钱大人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之类的话,一边向钱龙季下拜。 钱龙季看着向他下拜的百姓,矜持的笑了笑,双手向上抬,道:“乡亲们,你们都起来吧!本官这就进去,向叶伯爷讨要说法,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钱龙季说完,笑了笑,由李大憨领着,带着一大帮人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 钱龙季进去之后,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轰然关闭,门外的百姓都不愿意散去,站在门外,翘以盼,等待结果。 在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的外面,钱龙季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叶思文,钱龙季在叶思文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到沮丧或者害怕的神情,反而,叶思文表现得很兴奋,很自信。 钱龙季就搞不懂了,外面都闹翻了,这位爷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难道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叶思文见到钱龙季,绝口不提外面的事情,而是亲热的拉住钱龙季的手,和钱龙季寒暄了一番,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叶思文这才将钱龙季请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 “来,钱大人,请坐,请坐。” 进了大堂,叶思文拉着钱龙季,不由分说,直接将钱龙季按在了椅子上。 待钱龙季坐定,叶思文这才坐到了大堂的主位上,坐下之后,叶思文又不紧不慢的命人端来热茶,分别给他和钱龙季奉上。 叶思文一边喝着茶,一边喝钱龙季说着一些闭话,什么天气、茶香,就是绝口不谈门外的事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叶思文不着急,钱龙季可就着急了,他不再和叶思文东拉西扯,直接说道:“叶伯爷,你怎么还能如此轻松?你难道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吗?” “好茶!”叶思文呷了一口茶水,道:“哦!钱大人,外面怎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外面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事人居然会不知道,那不是骗人吗? 钱龙季没好气的说:“叶伯爷,盐商听说您把黄会长抓了,今天集体罢市,老百姓买不到盐,都来你这儿讨要说法了,现在税务司衙门外面聚集了上万百姓,若不是本官及时赶到,现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都被他们拆了。” “啊!”叶思文一脸惊讶,道:“钱大人,你可来得真及时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本伯的衙门非得被门外的暴民拆了不可!本伯在这里谢谢你了。” 钱龙季拱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伯爷不必放在心上。” 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说:“钱大人,本伯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孟浪了些,竟然引了这么大的事情,本伯实在是惭愧啊!” 看着不紧不慢的叶思文,钱龙季急得嘴角冒泡吗?他心想,这位爷以前的风格不是雷厉风行吗?怎么现在变得软绵绵的了? 钱龙季道:“伯爷,我们现在不是要自责,而是如何让衙门外面的老百姓散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思文笑了笑,问道:“钱大人,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钱龙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拱手,道“叶伯爷,下官以为,这件事情不宜闹大,为今之计,只能委曲求全,先放了黄德兴,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再说,至于黄德兴偷逃漏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一听钱龙季要求放了黄德兴,叶思文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黄德兴的问题太大了,不能就这样放了,若是放了他岂不是会更嚣张,不妥不妥!” “哼哼……”钱龙季冷笑一声,问道:“那叶伯爷的意见是什么?” 叶思文笑道:“钱大人,本伯倒是有一个主意,即使不放黄德兴,盐商们也会停止罢市,本伯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伯爷但说无妨!”钱龙季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他倒要看看,叶思文有什么好主意。 “好好!”叶思文笑呵呵的说:“本伯以为,盐商们之所以罢市,是因为没有了黄德兴,他们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偷税漏税,也就是说,他们罢市的最终目的,就是不想交税,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免除盐商们今年的税款,没有了税收,他们还不屁颠屁颠的开市?” “还有!”叶思文继续侃侃而谈,“本伯知道,现在因为盐税增加,盐价居高不下,让老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我们不收盐税了,盐价降下去,老百姓得了利益,他们自然就散了。” 听了叶思文的主意,钱龙季差点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钱龙季精通盐务,他自然知道,不收盐税,盐就可以自由贩卖,制盐的材料又不算难找,工艺也不算复杂,只要放开政策,大量的盐就会涌入市场,打破江南盐商总会的垄断地位。 可以预见,只要取消盐税一个月,盐价就会比现在降低很多,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商贩加入贩盐的行业。 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候,江南盐商总会的利益将会大大稀释,江南盐商总会的利益稀释了,他钱龙季的钱包也就会稀释,这件事绝对不能同意。 钱龙季知道自己必须阻止叶思文这个疯狂的想法,急忙说道:“叶伯爷,这恐怕不妥吧!朝廷现在四处都要用钱,若是没有盐税,朝廷可要少收入一大笔银子啊!”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钱大人,此话差矣,去年的盐税,不过三十万两而已。区区三十万两,对于朝廷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收。” 钱龙季急得嘴角冒泡,道:“叶伯爷,虽然去年的盐税只有三十万两盐税,但是盐税再少,也有不是,若是不收盐税,皇帝陛下恐怕不能同意吧!” “钱大人,皇帝陛下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本伯来江南的时候,皇帝陛下曾给本伯说过,让本伯放开手办事,只要能查清江南赋税,不管用什么办法,陛下都会同意的。” 叶思文的回答让钱龙季无话可说,皇帝陛下都同意,你一个三品小官还聒噪什么? “这个、这个……”钱龙季嗫嚅道,“本官觉得总是不妥啊!朝廷现在到处都要用钱,我们就这样取消了盐税,不太好吧!” “哈哈哈……”叶思文突然大笑起来,道:“钱大人,你说,若是本伯告诉陛下,有人愿意每年出一百万两银子来购买盐的专卖权,你说陛下会同意吗?” “叶伯爷的意思是?”钱龙季搞不懂了。 叶思文拿出一份协议递给钱龙季,道:“钱大人你看看这个!” 钱龙季疑惑的接过叶思文递来的协议,他随手翻看了,当看完一段文字的时候,钱龙季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协议上称,远洋商号将会以每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断大明全国的盐专卖权,也就是说,以后全大明,只有远洋商号一家可以贩盐,其余的全部都是私盐。 钱龙季突然觉得自己手中拿的不是一份协议,而是所有盐商的催命符,只要这份协议生效了,大明朝的盐商都歇菜了。 而且,钱龙季明白,远洋商号现在是大明爱国商号,可以合法拥有自己的军队,而事实上,他们的确有一支能打的军队,也就是说,只要远洋商号愿意稽查私盐,那大明境内的私盐就得绝迹。 想到这一点,钱龙季不仅觉得自己手中的协议是盐商的催命符,更是他的催命符,只要和朝廷穿一条裤子的远洋商号开始贩盐,朝廷就能轻易的知晓大明每年消耗盐是多少。 到时候,只要朝廷把远洋商号提供的数据和往年巡盐道衙门上报的数据一比对,就可以轻易知道往年一共流失了多少盐税,那可是九成盐税啊!那可是足够大明朝用十年的银子啊!只要有了这笔钱,朝廷许多想办不能办的事情都可以实现。 钱龙季作为巡盐道衙门道台,让朝廷白白流失了这么多收入,那绝对是死罪,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钱龙季终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过他立刻找到了另一个破绽,道:“叶伯爷,就算你这个方法可行,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才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吧!可是现在外面的暴民,随时都要将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的啊!”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钱大人,抱歉,现在已经晚了,本伯已经张贴了告示,今年吃盐,不上税。” “什么?”钱龙季大惊,“叶伯爷,你说的是真的?” 叶思文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反问道:“钱大人难道以为本伯在开玩笑?” 钱龙季铁青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正在盘算,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摆在钱龙季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搞死眼前这个阴毒的年轻人,让给远洋商号不能插手盐务;第二,赶紧跑路。 不过现在貌似两点都做不到。 “而且,本伯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远洋商号的盐,在前两天就运到了下关码头,现在恐怕已经在销售了,所以说,外面的暴民也应该散去了。” 还不等钱龙季打定主意,叶思文又告诉了钱龙季一个坏消息。 第三十四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就在叶思文和钱龙季扯皮的时候,江南税务司衙门外面正在上演着一出出好戏。<< 钱龙季刚进去不久,杨云便拿着一张告示,贴在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外面的告示板上,游行的人一看见有人贴告示,立刻围了上来,不过大明的基础教育很差,老百姓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根本认不全告示上面的字。 虽然不识字,但是他们长了嘴啊!刚刚还对杨云横眉冷对的老百姓,立刻换了一张笑容,问道:“这位大人,这告示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一声“大人”,叫得杨云心里甜蜜蜜的,于是他很和蔼的向这些围观的群众解释了一下告示上面的内容,杨云告诉这些围观的老百姓,由于叶伯爷感到江南三十文一斤的盐价过高,老百姓的负担太重。 基于这一点,仁慈的叶伯爷准备,联合大明爱国商号——远洋商号,为老百姓办一点实事,今后江南的盐,将由远洋商号提供,而且朝廷会取消远洋商号的盐税,让大家从此吃不上税的盐。 其实整个告示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江南的盐,要降价了。 听说盐价要降了,这下老百姓可高兴了,几年前,江南盐商总会的奸商垄断了江南的盐市,盐价被他们抬到三十文一斤,可把江南的老百姓坑惨了。 杨云刚解释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便想起来,道:“嘿嘿……我看这个告示这也就说说而已,这位大人,你倒是把远洋商号的盐拿出来看看,我们要的是盐,不是空口说白话!” 事实证明,老百姓总是愚昧的,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他们一听挑拨者的话,原本变得喜气洋洋的脸,立刻又变成了乌云密布,开始向杨云讨要说法。 杨云一脸冷笑,不屑的看着那位挑拨者,他心里正在盘算,等会要不要把这个家伙抓进衙门拷打一番。 “当、当、当……” 正当群众的情绪再次不稳定的时候,一阵锣声响了起来,伴着锣声响起的,还有一个粗犷的声音。 “好消息,好消息,远洋商号响应江南税务司衙门号召,长期为江南百姓提供免税精盐,现在已经有三十船,一共一千五百担精盐从山东运到了江南,以后还有更多更好的盐运来,所以乡亲们尽管放心,大家都能吃上盐的。” “好消息,好消息,远洋商号盐业分号今日在南京开业,一共设有十五处售盐地点,为了感谢江南父老的支持,开业前五天,马大掌柜决定,每斤盐只卖五文钱,对,你们没有听错,一斤盐只卖五文钱,大家快去抢啊!晚了可就没有了啊!” 居然有只卖五文钱一斤的精盐,一听到这两个消息,百姓立刻炸开锅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许多人都开始询问身边同伴,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们说的是多少?五文,我没有听错吧!” “应该没有听错吧!我好想也听见是五文。” “算了,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晚了可就没有这个价了。” 虽然大部分人相信了宣传,并且不断有人跑去验证,不过还是有人表示了怀疑:“唉!这什么远洋商号不会是骗人的吗?” 不过表示怀疑的人立刻就会被哂笑,远洋商号那是什么玩意,那可是大明爱国商号,会骗人吗?当然不会,不但不会,而且他们的话绝对实在。 很快,就有人抢到了五文钱的精盐回来炫耀,于是,很多开始犹豫不决的人也开始纷纷加入了抢盐的队伍,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老百姓立刻作鸟兽散去。 不到一刻钟,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门口的百姓尽皆散去,这可把幕后策划者气惨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虽然大部分人都去抢盐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门口,他们是靠搬运盐生活的苦力,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而不是盐。 幕后策划者见还有人没有走,立刻高兴起来,开始继续撺掇苦力起来闹事。 幕后策划者告诉苦力们,远洋商号这是在抢他们的饭碗,他们绝对不能让远洋商号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江南,一定要将远洋商号赶出江南,抢回他们自己的饭碗。 果然,撺掇的效果很好,苦力听了幕后策划者的蛊惑,立刻闹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要说法,不给说法就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 “当、当、当……” 正当苦力们要拆房子的时候,又响起了一阵锣声,几个穿着远洋商号伙计服的人一边敲着锣,一边喊道:“远洋商号现在急需一批有经验的搬运苦力,只要现在报名,立刻可以成为远洋商号的正式工人,每个月的工钱是五两银子。加入远洋商号之后,家中的青壮年还可以通过选拔进入虎威镖局,这样的好事那里去找啊!兄弟们,大家快去报名吧!” 苦力们听见这个消息,立刻放弃了拆房子的工作,围上了几个宣传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兄弟,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宣传的伙计不屑的哂道:“废话,我们远洋商号可不是什么野狐禅,我们可是响当当的大明爱国商号,说的话还能有假?”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苦力们嘿嘿的笑了,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每个月真的有五两银子的工钱吗?” 这可是苦力们最想知道的问题,要知道他们以前的工钱是五十文一天,一个月拼死拼活才挣一两银子,现在远洋商号出口就是五两银子,不由得他们不兴奋。 “切!五两银子算什么?”宣传的伙计继续哂道,“你们看我,以前就知道在家里死干扛活,自从一年前进了远洋商号,可达了,现在家里过得可好了,天天都是白米干饭加大肉,都吃厌了。” 突然,宣传伙计神秘的说道:“你们猜猜我现在的工钱是多少钱一月?谁猜对了我给谁十文钱。” 一听伙计这样说,立刻有人报了一个价:“五两银子?” 伙计摇着头说,“太少了,太少了……” “六两?” “不对、不对……” …… 苦力们猜了一阵,从五两猜到十两,就是没有人猜对,最后,伙计笑着说:“看看,你们这见识就不行,告诉你们吧兄弟现在的工钱是十二两银子一个月。” “哇!这么高啊!” 第一次听到有这么高的工钱,苦力们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十二两银子啊!他们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啊! 伙计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兄弟们,我们远洋商号是大明爱国商号,自然不会像那些个奸商一样剥削穷苦老百姓。在我们远洋商号里,只要干得好,两个月加一次工钱,一加就是一两银子,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很快就能和我一样了。” 想着自己今后可能一个月就能挣十二两银子回家,苦力们便憨厚的笑了起来。 苦力们一边笑,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只要现在报名就能成为远洋商号的正式工人吗?” 伙计不置可否的说:“当然,你们怎么还信不过我们远洋商号?”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苦力们立刻摇头,生怕得罪了这位远洋商号的前辈。 伙计一挥手,道:“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快去报名,现在直接去下关码头找刘掌柜,报了名,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伙计说完,很多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们都知道,这种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现在必须得抓紧时间不可。 大部分人离开了,还有一小部分继续围着伙计,一脸期待的样子。 伙计警惕的看着这群不想离开的人,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报名,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苦力搓着手问道:“现在报名,家中的青壮真的能加入虎威镖局吗?” 原来,这些留下的苦力年龄都比较大了,都是拖家带口的,家中成人的孩子不在少数,他们可以不关心自己的前途,可是得关心自己儿子的前途啊! 虎威镖局的事迹享誉大江南北,这些淳朴的苦力都知道,只要现在家里有人能加入虎威镖局,那以后的生活就算是走上康庄大道了,子孙后代都不用愁了。 “哦!”伙计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啊!我老实告诉你们吧!我的。哥哥就在虎威镖局里面干,那家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拿得手都软了。” 二十两银子,又是一个让苦力们震惊的数字,他们心中开始盘算,若是自家的小子争气,进了虎威镖局,那以后自家的生活,那可就不能用幸福来形容了,那是相当的幸福。 看着兴奋的苦力,伙计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我说,虎威镖局虽然好,可是那是玩命的活计,你们值得吗?去年冬天虎威镖局打鞑子的时候,可死了不少人,我哥哥就是那个时候去的。” 听了这个悲伤的消息,苦力们纷纷惊讶:“啊!镖局还要打鞑子,还会死……” …… 其实这位能吹的伙计是李岩假扮的,叶思文怕普通的伙计完不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所以他决定让李岩来担负重任。 李岩累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所有的苦力都遣散了。 所有苦力离开之后,场上就只剩下那些在幕后捣鬼的人了,只有五十来个,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唉!”李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些幕后捣鬼者,转身走了。 第三十五章、要坑就往死里坑 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叶思文和钱龙季正在冷冷的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自从叶思文跟钱龙季摊牌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叶思文和钱龙季都在等待,叶思文在等待事件平息的消息,而钱龙季则在等待江南税务司衙门什么时候被拆。 大堂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虽然叶思文现在可以直接叫人进来,把钱龙季控制住,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叶思文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能控制钱龙季,却不能控制外面的暴民,若是外面的失态真的展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整个都失败了,即使抓了钱龙季,意义也不大。 不过叶思文很自信,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输的,外面的动乱只是暂时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悠闲的喝茶,安心的等待。 相对于叶思文的自信,钱龙季可就显得有些紧张了,他突然变得心里很没底。 在钱龙季的计划里,叶思文现在应该已经放了黄德兴,并且很客气的像自己认错。 钱龙季之所以会这样想,因为以前有几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都是这种状态,只要盐商罢市,老百姓出来闹事,立刻就怂了,巴巴的找到他认错,解决善后。 可是叶思文不同,他不但没有放人,反而有将钱龙季也抓了的架势。 正当两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大憨龙行虎步,来到了大堂,向叶思文行礼,道:“报告伯爷!外面的乱民已经被我等劝退,请伯爷放心。” 叶思文抬抬手,道:“好,兄弟们干得不赖,传令,凡是参与今天行动的人,都赏一两银子,你下去吧!” 李大憨颔,道:“标下替弟兄们谢过伯爷!” 钱龙季听见外面失态已经平息,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无比,他颓然的坐在椅子里,冷汗不断的冒出来。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但是为官多年的钱龙季并没有放弃,他心思急转,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钱龙季知道,只要自己能踏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不过现在该怎样踏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呢? 钱龙季的脑子转得就是快,自己来江南税务司衙门,打的旗号可不是来逼叶思文,而是来帮助叶思文平息事态的,既然现在事态已经平息,自己当然就可以走了,刚才的担心,纯粹是做贼心虚,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嘛! 想通这一点,钱龙季立刻恢复了正常,起身,向叶思文施礼,道:“叶伯爷,下官本为平息事态而来,既然现在事态已经平息,伯爷也就用不上下官了,下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叶伯爷,告辞。” 叶思文暗笑钱龙季天真,事到如今,还不觉悟,主动交代问题,反而还在想怎么脱身,他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叶思文摆弄着手中的茶杯,一脸冷笑,问道:“钱大人,你就准备这样走了?” “怎么?伯爷还有什么事情和下官商议吗?”钱龙季继续装傻充愣。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认为你走得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钱龙季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伯爷,你的意思是?” 叶思文慢悠悠的说:“钱大人,你总不能告诉我,今天生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叶伯爷慎言!”钱龙季着急的说,“叶伯爷,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今天的事情怎么就和本官有关系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今天的事和下官有关系?” 叶思文站起来,走到钱龙季的身边,和钱龙季相对而立。 叶思文微笑,道:“钱大人,本伯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证据,本伯就给你证据,来人啊!传证人。” 很快,一个得意洋洋的家伙被带了上来,钱龙季一看,正是撺掇钱龙季搞**的江南盐商总会副会长夏子默。 夏子默一脸笑意,向叶思文和钱龙季行礼:“草民夏子默,见过伯爷,见过钱大人,两位大人安好!” 叶思文点点头,道:“夏老板,就请你来说说今天这件事情的始末吧!” “是!伯爷。”夏子默答应了一声,立刻绘声绘色的说起了昨晚上他和钱龙季的密议,夏子默的记忆力不错,把昨晚上所有的细节都讲的一清二楚。 看着把暗室密议公诸于众的夏子默,钱龙季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头晕,他没有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黄德兴的铁杆夏子默。 还不带夏子默把所有的细节说完,钱龙季便大吼道:“夏子默,为什么是你?” 看着怒火冲天的钱龙季,夏子默笑呵呵的说:“钱大人,实在是对不起你,草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梦见了草民的爷爷。在梦中,草民的爷爷告诉草民,让草民不要作恶太多,否则以后生儿子没**。这个,钱大人,你也知道的,草民家中至今还没有男丁,想必是以前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草民决定要赎罪,这第一步嘛!就是把我们将要做的缺德事告诉叶伯爷,让叶伯爷谅解草民。” 夏子默说得大义凛然,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为他是一只找到路的迷途羔羊呢! 钱龙季是知道夏子默的,这家伙可是一个挖祖坟、夜踹寡妇门的烂人,要不他也不能和黄德兴混在一起。 这样一个烂人,能为一个梦就改变主意?那当然是骗人的,夏子默分明是收了叶思文的好处,早就被叶思文收买了,也就是这次**就是叶思文一手策划好的。 “噗!”感到被戏耍了的钱龙季突然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叶思文笑了笑,道:“钱大人,你猜得不错,夏老板早就被本伯收买了,这件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钱龙季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好、好、好!”钱龙季连叫了三声好,赞道:“叶伯爷果然好手段,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封伯,我输在叶伯爷的手里,也不算丢人。” 听了钱龙季的夸奖,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挥手,道:“来人,把钱龙季押下去,慢慢审问,问问他,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盐税。” “慢着!”钱龙季推开前来押解他的士兵,正义凛然的向叶思文道:“叶伯爷,虽然你是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自抓捕朝廷三品大员,你这样做,违反了太祖爷的《大明律》。” 钱龙季现在纯粹就是临死挣扎,耍无奈。钱龙季还不服气,他还没有死心,他精通大明律,知道叶思文没有权利逮捕他,于是他要和叶思文**律,讲道理。 钱龙季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走出江南税务司衙门,只有出了江南税务司衙门,他才能重新布置,扳回这一局。 熟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钱龙季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比他更流氓、更无赖。 正好,大名鼎鼎的叶伯爷就是这样的人。 听了钱龙季的话,叶思文装出一脸的惊讶和无奈,道:“钱龙季,本伯就奇怪了,你这样的人不就是践踏大明律的人吗?你还有脸跟本伯将大明律?” 钱龙季见自己的招数生效,得意的笑了笑,道:“伯爷,你不能和我比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怕别人的弹劾。可是你不同,你是朝廷最年轻的伯叶,最年轻的权贵,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看呢,所以你得处处,一步走错,就会被朝廷中的御史弹劾,到时候给你安一个践踏大明律,藐视太祖的罪名,你的功名富贵岂不就转眼没有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啊!那本伯还得多谢钱大人提醒啊!唉!钱大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本伯要抓你,需要哪些程序。”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当今圣上一句话,伯爷你就可以抓我!”钱龙季心中的小九九可不要打得太好,当今圣上同意,这江南到京城,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有了这一个月,他钱龙季保证可以咸鱼翻身。 “哦!陛下的授权啊!”叶思文点点头,道:“钱大人,你一定是学过打算盘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的啊!我这边请旨至少需要一个月吧!有了这一个月,你完全可以咸鱼翻身吧!” 钱龙季矜持的笑了笑,布置与否,他心中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被看出来也不丢人。 “来人!”叶思文突然大吼道,“把这个能言善辩的奸官押下去,严加看管。”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两个士兵立刻来到钱龙季的身后,将钱龙季的双手反剪。 钱龙季大惊,道:“叶思文,你……” “嘿嘿……”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钱龙季,老子告诉你,你的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有用。老子明确的告诉你吧!老子被弹劾惯了,根本不怕弹劾。再说了,老子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也不是那么强烈,老子来江南,不是来查税的,是来报仇的,害死我老丈人的事,你他妈也有份,你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处置吧!” 钱龙季脸色瞬间变成惨白,陈子玉的话果然没有错,叶思文就是来报仇的,为了报仇,他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叶思文拍了拍钱龙季的白脸,道:“钱大人,你就好好的去陪你的妹夫吧!” 第三十六章、大逮捕 待钱龙季押下去之后,叶思文回头看了看夏子默,道:“夏老板,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查清江南盐商总会偷税漏税的事情,还得靠你啊!” 面对叶思文,刚刚在钱龙季面前得意洋洋的夏子默立刻成了小乖乖,谄媚的说:“伯爷放心,伯爷放心,草民一定全心全意帮助伯爷,把江南盐商总会偷逃的盐税都查清楚。”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你去做事吧!” 待夏子默离开之后,叶思文召来了虎威营和虎牙大队的骨干,开始向他们分派任务。 叶思文一直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叶思文决定,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江南盐商连根拔起,并且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江南巡盐道衙门,衙门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早上,道台大人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就一直没有出来,而且事情也没有向预想的方向展。 衙门里的人都知道,道台大人这次多半是折进去了。 巡盐道衙门上到道台,下到门子,就没有一个人的屁股上是干净的,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收了盐商们的好处。总之,整个巡盐道衙门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个共同体的头头就是钱龙季,现在钱龙季玩完了,这些虾兵蟹将也跑不掉,都得完蛋。 巡盐道衙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他们这些年都跟着钱龙季捞了不少钱,他们完全可以带着这笔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嘚、嘚、嘚……” 就在巡盐道衙门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呼啸而来,马上的骑兵穿着天蓝色战袍、挂着虎式马刀、背着虎式马枪,他们正是虎威营的骑兵。 虎威营士兵飞奔至巡盐道衙门的大门口,百余人同时勒住战马,集体下马,虎威营骑兵的动作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带队的是一名凶恶的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虎威营营长阎虎。阎虎一言不,直接带着士兵直接往巡盐道衙门里闯。 巡盐道衙门里面虽然完全已经乱套了,但是门口还是有两个门子在看门,他们是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拦住前来拿人的人。 两个门子看见有人有硬闯,立刻出来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巡盐道衙门,不许乱闯!” 阎虎睁大他的眼睛,看了看前来阻拦的门子,瓮声瓮气的说:“滚开!” 两个门子哪里说见过阎虎这般杀人如麻的人,他们看见凶恶的阎虎,早已吓得瑟瑟抖,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老子让你们滚!你们没有听见是不是?”阎虎怒目圆睁,吼了一声,一手一个,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两个门子拎到了一边。 阎虎扫清障碍之后,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一脚踢开了江南巡盐道衙门的大门,一百多个虎威营士兵鱼贯而入。 大门打开,将衙门里面所有的罪恶都公诸于众,正在准备跑路的人看见有人闯进来,都惊呆了,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的看着这群不之客,他们孤陋寡闻的脑袋里,根本不知道这队士兵是哪里来的,是谁的手下。 “啊!不好了,他们是虎威伯手下虎威营,他们是来抓我们的……” 突然,一个喜欢听评书的人叫出了阎虎一行人的来历。 “啊!” 一听是叶思文的人,江南巡盐道衙门里面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生什么事情了,他们的猜想实现了,他们的后台钱龙季倒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他们开始胡乱的跑动,想要跑出衙门,不过大门已经被虎威营控制了,他们就翻墙,就走后门。 “砰、砰、砰……” 阎虎见他们要跑,举起马枪,朝着天打了一梭子,大吼道:“都不许跑,谁跑老子就打死谁!” 你说不准跑就不准跑?脑袋秀逗了吧!这么危机的时刻不跑,不跑是傻子! 尽管虎式马枪很厉害,还是没有人听阎虎的话,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直接打死人这种狠话也就说出来吓人而已,有谁敢真的把人搞死? 这次,这些老油条还真的估计错误的,阎虎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见自己的威胁喊话不管用,直接抬起虎式马枪,一枪打在了跑得最快的那人腿上。 “哎哟!”跑得最快的人突然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大腿干嚎起来。 随着枪声哀嚎声的响起,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跑动,他们看着流了一地血的倒霉鬼,再看看阎虎手中还在冒烟的虎式马枪,都自觉的抱着头,蹲了下去。 这些老油子知道,这次真的遇上了说得到做得出的硬茬,乖乖听他们的话还能捡一条性命回来,若是敢跑,恐怕只能被打死。 阎虎拿着枪,来到倒霉鬼身边,再次举起了虎式马枪。 “砰!”阎虎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倒霉鬼的另一条腿上。 “呸!”阎虎啐了一口,一脚踢在倒霉鬼的腰间,骂道:“老子让你不听话,老子让你跑!老子把你两条腿都打断,老子看你怎么跑?” 看着凶恶的阎虎,巡盐道衙门所有人都寒蝉若噤,使劲的埋着头,身体瑟瑟抖,这些衙门里的老油条,从来都只有欺负别人,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啊! 阎虎骂完,看着寒蝉若噤的众人,恶狠狠的说:“你们都跟我听着,我们现在奉虎威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伯爷之命,前来彻查江南巡盐道衙门近十年的帐,你们最好跟老子配合一点,否则……” 阎虎指着躺在地上的倒霉鬼,道:“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知道了吗?” “是、是、是……”蹲在地上的人忙不迭的回答,他们都不是什么硬骨头,见识过阎虎狠辣的手段之后,几乎吓得尿裤子了,现在就是阎虎要他们吃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埋头就吃。 阎虎看着满院子唯唯诺诺的人,啐了一口,道:“呸!一群老油条,看来伯爷说得还真不错,不来点硬的还真不行。” 阎虎镇住场面之后,真正工作的人开始从门外进来。 真正工作的人都是叶思文专门从远洋商号总号调来的账房,一共十个人,他们的平时的工作就是彻查远洋商号各处分号送来的账簿,不仅算账有一套,查账更是厉害无比,一两银子的误差都能给你查出来。 账房们穿着文士长衫,左手拿着镀金的算盘,右手提着一个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每个人的鼻梁上都架着一副远洋玻璃厂出产的近视眼镜,放在后世,他们就是一群高薪小白领的摸样。 账房们进了衙门,立刻展开了工作。 在虎威营士兵的威逼下,巡盐道衙门装账册的书柜被打开,一摞摞账簿被抱出来,账房们一边看账簿,一边拨弄算盘,顿时,屋里一阵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账房们算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巡盐道衙门的帐也做得太假了一点,他们根本不用认真算,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里面的漏洞有多大。 崇祯元年二月初三,这一天南京城比较乱,早上因为盐商罢市,爆了大规模的**,多亏了远洋盐号提供了价廉质优的盐、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这才将群众的情绪平复下来,把一场群体事情顺利化解。 下午,早上的**刚刚平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缉私捕快开始在城里四处拿人,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处于恐慌之中,不断的有枪声响起,又不断的有人被抓,整个南京城,都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道。 先倒霉的,是南京城里平时牛逼哄哄的黑道人物,他们大多是在酒桌或者家里被抓的,被抓住之后,直接用铁链困,拉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现,现在被抓的,都是早上**中闹得最欢的,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在带头,带头开始游行、带头喊口号、带头攻击虎牙大队…… 愚昧的老百姓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啊!原来上午的事情全都是这些人搞出来的啊!不消说,他们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至于受了谁指使,大家都知道,除了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还能有谁? 得知自己被利用了,老百姓把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恨得牙痒痒,现在看他们倒霉,老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第二个倒霉的,当然是南京五十五家罢市的盐商,整个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的,叶思文能放过他们,真是笑话! 凡是参与了早上罢市的盐商,先是家门被人控制,每个人的家门口都站着五、六个荷枪实弹的虎威营士兵,只许进不许出,连仆人出门买菜都不许。 紧接着,虎牙大队的士兵把参与罢市的盐商从家里揪出来,并且把他们带到自家的店里,在虎牙大队的枪口下,盐商们拿出了他们店里历年的账簿。 每个店里都有一个远洋商号的账房入驻,只要盐商把账簿拿出来,立刻开始查账。 江南税务司衙门,叶思文坐在大堂里,不断的听取下属传来的消息,至今为止,事情展得还算顺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预期的目的在展,还没有任何一个细节出纰漏。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暗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南的盐务就要清清楚楚。” 第三十七章、不按套路出牌 虽然叶思文的布置很严密,但是还是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的人手太少。{〔〈全城布控,抓捕闹事者,控制盐商,查抄江南巡盐道衙门,已经将叶思文手下的人全部耗尽了,若是现在出了什么突事件,叶思文将无人可派。 叶思文此时把虎威营都派出去了,留下保卫他安全的只有虎牙大队一个中队,若而且这个中队还要负责衙门里犯人的看守,实际上能在叶思文身边护卫的,只有一个小队,区区十个人罢了。 若是现在有人狗急跳墙,派几十武功高手来刺杀叶思文,那绝对奏效。 叶思文有些懊恼,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今天早上的**给了他难的借口,也给出了他一个大问题。 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整倒江南盐商总会,就要把网撒得宽一些,让争取一次让所有人落网,但是现在网撒得太大,有些收不回来了。 “娘的,早知道老子就把整个虎威团都拉来江南,绝对把这**商干掉。”叶思文懊恼的想着。 正当叶思文为没有人而烦恼的时候,石金峰从门外走进来,拱手行礼,道:“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什么事?”叶思文随口问道。 石金峰没有说话,而是几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叶思文。 叶思文展开一看,立刻大惊,问道:“老石,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石金峰道:“是刘晓得提供的。” “娘的,他们够狠啊!”叶思文将纸条撕碎,恨恨的骂道。 石金峰老成持重,他不动声色的说:“少爷,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现在我们应该考虑去哪里调兵。” 叶思文一瞪眼,道:“我哪里知道?” 为了自身的安全,叶思文思索良久,终于决定动用自己手中一直没有动用的权利。 打定主意,叶思文带着一队亲兵,带着一份圣旨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这份圣旨很有用,但是叶思文一直都不想用,因为用的话,就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但是现在保命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叶思文来到南京巡抚衙门的时候,南京巡抚赵克文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外面的消息。 叶思文一天之内将江南盐商总会被叶思文连根拔起,这不免让平时收了盐商不少好处的官员感到有些恐惧。 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手伸得太长太广,在江南,凡是和盐务沾边的官员,无论职位的大小,就连最普通的盐丁,每年都会收到一份来自江南盐商总会的孝敬。 不消说,赵克文也是盐商的孝敬对象其中之一,而且他的官位很大,每年的孝敬至少是五位数,现在整个江南盐商总会都倒霉了,不由得他赵克文不害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克文不是没有想过跑,不过他转念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跑能跑到哪里去? 况且,叶思文只是来查税的,又不是来查贪的,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点孝敬吗?现在大明朝的官,又有谁不收点孝敬? 正当赵克文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门子来报,大明一等虎威伯、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思文在门外求见。 赵克文听说叶思文来找他,而且很客气的没有破门而入,心中立马安定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叶思文要办他的话,根本不用亲自前来,只用派几十个兵丁来就行了。 能当上一省巡抚,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聪明的赵克文经过一番分析,知道叶思文现在来,肯定是有事相求。至于叶思文要求自己的事情是什么,赵克文也算出来了,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请他出兵协助的。赵克文知道,叶思文手下得力的人就那么几百个,小打小闹还凑合,想要搞大动作绝对不行。而现在,叶思文正在搞大动作。 想到叶思文有可能是来求自己的,而且是求自己出兵相助,赵克文立马来了自信,兵是那么好出的吗?想要出兵也行,你叶思文必须出点真东西才行。 赵克文自信的认为,他现在大可以坐地起价,其实赵克文的要价很低,他只是要求叶思文不追究他放纵盐商走私的罪名而已。 若是叶思文同意不追究,那就好办了,赵克文立刻派兵协助叶思文彻查盐商。若是叶思文不同意,那好,赵克文会很客气的告诉叶思文,调兵没有陛下和内阁的肯,那是绝对不行的,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如释重负的赵克文换好见客的衣服,立刻来到前厅,和叶思文相见。 两人见面之后,照例是客气的寒暄,互相问好,之后两人才谈到正题,赵克文没有猜错,叶思文就是来请求他调兵的。 叶思文很客气的向赵克文说道:“赵大人,你可能也知道,现在本伯正在彻查江南的盐税,江南盐税太复杂,盐商由太多,本伯手下有没有什么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衙役又不堪使用,本伯手下严重缺人啊!所以嘛!本伯想请赵大人帮忙,赵大人身为江南巡抚,掌管一省军政,调拨几百上千个兵丁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听了叶思文的请求,赵克文矜持的笑了笑,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这个,伯爷,你也知道。”赵克文抿了一口茶,打着官腔,道:“伯爷,你这是越界调兵,越界调兵不像本衙门的调动,乃是军国大事,必须慎重考虑,没有陛下和内阁的肯,下官可不敢私自调兵。” “丫的!敢不配合老子。”叶思文心中暗骂,他原本以为赵克文会很配合的出兵,没想到赵克文居然给自己打官腔。 其实叶思文完全可以不和赵克文扯皮,他只要拿出衣袖里圣旨,赵克文就会乖乖的听话,但是圣旨上面的东西太机密了,叶思文不像这么快就公诸于众,他要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完全胜利的时机。 “呵呵……”叶思文和赵克文打起哈哈,道:“赵大人,这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事情紧急,若是请示陛下和内阁,没有一个月办不下来,到时候可就晚了,还望赵大人通融通融。” 见叶思文不像想象中那么强硬,赵克文立刻强硬起来,他一挥手,冷冰冰的说:“不行,越界调兵,一定要陛下和内阁的肯,否则就是谋反,要杀头的,伯爷,这种事情,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吧!” 赵克文说得振振有词,叶思文无言以对。 兵在赵克文手里,赵克文要按正常程序来,你叶思文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叶思文还能直接把赵克文干掉,然后抢兵权?那和造反都没差别了,根本不可取。 见大名鼎鼎的叶伯爷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赵克文矜持的笑了笑,道:“叶伯爷不用着急,其实嘛!这事也是不是不可以通融,只是本官有一个条件罢了!” 叶思文见还有得谈,立刻问道:“赵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本伯能办到的,本伯一定答应。” “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克文越轻松的说,“叶伯爷,还望您查税就查税就是了,可千万不要把手伸到官场来哦!” 听了这话,叶思文立刻警惕起来,他斜眼看了看赵克文,心中思量着赵克文在打什么主意。叶思文是何等的聪明狡猾,很快他就明白了赵克文心中的如意算盘。 “娘的,这是来跟我讨价还价呢!”叶思文心中暗骂,“从来都只有老子和别人讨价还价,何曾让被人呢对我讨价还价,你丫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突然,叶思文起身,向赵克文拱手,道:“赵大人,既然你不便帮忙,那本伯就告辞了,打搅了。” 叶思文说完,也不待,向身后的石金峰一甩头,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叶思文突然的动作让赵克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正等着叶思文答应他的要求,彻底揩干他的屁股呢!没想到这位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二话不说就要走。 见叶思文就要离开,赵克文终于急了,连忙撵上叶思文,着急的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赵克文,一脸冷笑,道:“赵大人,本伯奉劝你一句,屁股上不干净,就夹紧一些,少他妈拿出来显摆。” 叶思文说完,带着石金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京巡抚衙门。 看着渐行渐远的叶思文,赵克文心中那个悔啊!赵克文在以后的狱中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曾经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我才后悔莫及,若是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叶伯爷说三个字——我愿意。 叶思文走出江南巡抚衙门的大门,扭头看了看高大巍峨的巡抚衙门,冷笑了一声,和石金峰一起,大步的离开。 “少爷,没有调到兵,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调到兵,叶思文倒是不怎么着急,着急的是石金峰,他主要负责叶思文的安全工作,深知此时已经危险无比,手底下没有人,心中相当的不放心。 叶思文一脸的不屑,道:“他赵克文不给老子面子,老子也不必给他面子,他不调兵是吧!不调兵老子自己去调。” 第三十八章、接管城北大营 南京乃江南重镇,又是大明的留守朝廷,为了保证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安全,在南京的北郊钟山,设有北大营,一共驻扎了十个卫,将近五万人。[ < 这五万人马,肩负着帝国大后方的安全和稳定,平时训练差强人意,勉强算是大明帝国的一流部队。 正值天黑的时候,北大营突然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骑兵,规模在五十人左右,为一人穿着麒麟补子,一看就是有爵位的人,正是叶思文。 见有爵位的人到来,当值的千户官立刻前来询问,当他得知是抗击鞑虏有功的虎威伯之后,立刻变得客气起来,一面派人飞报南京总兵聂云,一面亲自陪着叶伯爷说着话。 军人,历来都崇尚力量和武力,叶思文和虎威团战功赫赫,力量和武力在大明朝当属第一。因此,叶思文在大明的军界,有着不错的口碑,大明朝有很多年轻的将领都把叶思文看成偶像,当然,这位千户官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不多时,南京总兵聂云便带着一群副总兵、参将、游击等人来到了大营的门口,聂云来到叶思文的面前,先告了有失远迎的罪,又和叶思文寒暄了一番,这才把叶思文一行人请进了城北大营。 聂云带着叶思文来到帅帐,为了座位的问题,两人又互相客气了一番,这才坐定。 由于叶思文战功赫赫,又有爵位,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而城北大营的主人只能坐在侧位,小心翼翼的陪着。 众人坐定,聂云命人奉上茶水,这才小心翼翼的向叶思文问道:“伯爷,不知道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当聂云得知叶思文来了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他心中嘀咕,这位爷不是来江南查税的吗?他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查我吃空额的? “也没有别的事情。”叶思文呷了一口茶水,道:“盐商狡诈,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本伯,本伯手下的人又不够,所以嘛!本伯今日前来,是想向聂将军借点兵。” 叶思文倒是很直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要人。 原来不是来查自己的,聂云立刻放心了,不过叶思文的要求却有点让他为难,按说调兵这种事情,叶思文应该和他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克文商量才是啊! “这个,伯爷……呵呵……”聂云嗫嚅道,“伯爷,这个、这个不是末将不想调兵帮助大人,而是调兵这种事情,须得末将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大人的将令才行,否则私自调兵,视同谋反啊伯爷。” 叶思文漫不经心的说:“本伯倒是找过你的顶头上司赵克文,只是……嘿嘿……” “只是什么?”聂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气哼哼的说:“只是他不识好歹,竟敢和本伯讨价还价,本伯一气之下,便和他闹翻了。” “啊!赵大人竟然敢和叶伯爷讨价还价?”聂云惊讶的问。 聂云向来看不起他的顶头上司赵克文,此时更是暗中骂赵克文是一只猪头,叶伯爷是什么人?陛下眼前的红人,大明最年轻的权贵,前途无可限量,和他抬杠,不是嫌官位太高吗? 聂云关心的问道:“伯爷,赵大人是怎样和你讨价还价的啊?” “他赵克文为难本伯,他要本伯去向陛下和内阁要旨意!”叶思文义愤填膺的说,“聂将军,你说说,从江南到京城,不得十天半个月啊!要是等到陛下和内阁的旨意才调兵,盐商们早就把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都消灭干净了,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对啊!”聂云点着头附和道,“叶伯爷说得对啊!” 叶思文继续愤恨的说道:“赵克文这厮,分明就是奸商的保护伞,他就是要跟本伯拖时间,好给奸商们争取时间洗清罪证,聂将军,你说我们等不等得起?” “等不起,等不起!”聂云连忙摇头,废话,要是说等得起,叶思文还不给自己扣一个“奸商保护伞”的帽子? 叶思文见聂云落套,笑眯眯的说:“聂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那你还不调兵进南京城。” “啊!”聂云一愣,合着叶思文在这里等着他呢!挖坑的功夫果然是厉害无比。 见聂云不答话,叶思文笑眯眯的问:“怎么?聂将军还在犹豫什么?莫非?莫非聂将军也和奸商们穿一条裤子?” 叶思文的声音到后面,已经变得阴恻恻的了,营帐中似乎突然有一阵冷风吹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绝对不是……”聂云摇着头说,“伯爷,你千万不要误会,末将绝对和奸商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大明朝的传统是以文御武,若是末将未经巡抚大人同意,私自调兵,形同谋反啊!” 见聂云还是不同意调兵,叶思文站起来,挥舞着手,气愤的问道:“聂将军,本伯看你也是一个负责人的好官,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犯罪的生而置之不理吗?” 聂云一脸难色,道:“叶伯爷,的确不是末将不愿意帮您,实在是有太祖爷制定的《大明律》压着,您也知道,王法为大嘛!” 其实聂云也是左右为难,答应吧!上头有《大明律》压着,官也不好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聂云这个位置呢,要是私自调兵,肯定会被政敌抓住机会往死里整,到时候丢官事小,丢命事大啊! 不答应吧!叶思文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他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他随便使使坏,对陛下说你聂某某不行,恐怕这一辈子的前途就算完了。 现在聂云面对一道选择题,要不奉承叶思文,私自调兵,祈祷政敌不要抓住机会弹劾自己。要不得罪叶思文,祈祷叶思文不要再陛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两条路,似乎都不很光明,聂云真正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聂云左右为难,叶思文偷笑,一脸严肃的说:“聂将军,还望你屏退左右,本伯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见事情还有转机,聂云连忙把手底下那一帮副总兵、参将、游击赶出了帅帐。 待聂云赶完人回来的时候,看见叶思文一脸严肃,从随从手中拿出了一份圣旨和一个长条匣子。 叶思文庄重的喊道:“大明南京总兵聂云接旨!” 聂云大惊,什么时候叶思文又有圣旨了?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聂云连忙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聂云接旨。” 叶思文清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虎威伯叶思文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赐予处置官员之权责……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思文一通圣旨念下来,把聂云吓得瑟瑟抖,原来叶思文来查税只是席面上的掩护,真正的目的原来是来查贪的,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得罪他,否则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叶思文用尚方宝剑斩了。 待叶思文把圣旨收起来,笑眯眯的对聂云说:“聂将军,这可是陛下给本伯的密旨,你现在已经听过了,你可要记得保密哦!” 自从知道叶思文手中的权利大的不得了之后,聂云变得更恭敬了,哈着腰,笑眯眯的说:“伯爷放心,末将省得!” “聂将军,你这次帮了本伯,本伯自然会记在心里。有机会本伯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你的,到时候,聂将军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本伯哦!” 叶思文亲热的拍了拍聂云的肩膀,开始给聂云灌**汤。 听叶思文要亲自在陛下面前举荐自己,聂云大喜,忙不迭的说道:“多谢叶伯爷,多谢伯爷……” “聂将军不用客气!”叶思文笑眯眯的说,“聂将军,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嘛!” 听说叶思文要和自己做朋友,聂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能搭上大明最有钱、最年轻的权贵的线,自己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啊! 聂云在朝中虽然也有后台,但是多一个后台也并不冲突嘛!况且,这个后台更厉害,更给力,和陛下也走得更近。 “伯爷,这个,这个,末将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伯爷。”虽然聂云感到很幸福,很满足,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不吐不快。 叶思文笑着说:“聂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圣旨拿出来?那不是更快更直接?”看来聂云也是一个耿直人啊!什么话都敢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聂将军,你这么聪明,你懂得!” 聂云细细一想,立刻明白了,合着叶思文刚才都在试探自己呢,若是自己刚才态度太强硬的话,叶思文绝对不会当场为难他,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就像他上司赵克文一样。 话说开了就好办了,聂云立刻交出了总兵的印信,叶思文也不客气,直接接了印信,稳坐中军大帐,开始号施令。 一道道命令从帅帐中出去,整个城北大营开始动了起来,一队队的兵丁开始向南京城出,他们的任务是接管南京城的防务,全城戒严。 第三十九章、全城戒备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现在正是城门关门落锁的时候,可是在南京城北安门的门洞里,却没有关门落锁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闹的声音。 门洞里,几个守城官兵正在和另外一群官兵对峙,几个守城官兵单刀在手,警惕的看着对面穿着明军制式盔甲的官兵。 对面的官兵穿着明军制式盔甲,人手一支火铳,一看就是城北大营的大兵,门洞外面还有几千荷枪实弹的人马,正在整齐的列队,看样子是要攻打南京城。 南京城是内地城市,江南又相对安全,所以守城官兵的警惕性不高,直到被城北大营的探马摸了门洞,守城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守门的小旗,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哥们,你们这荷枪实弹的是要去哪里?就是要打架报仇,也用不着这阵仗吧?这几千大兵,是要攻打南京城啊!” 城北大营的官兵和守城官兵之间,经常因为耍钱、嫖**之类等事情打架斗殴,所以这位小旗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人是城北大营的某位大官在拉打群架的。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小旗心中还是在嘀咕,话说,打群架也不是这种打法啊!平时不是都穿普通的衣服,不拿兵器的吗?怎么现在这些家伙都穿着盔甲,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啊? 见小旗满嘴柴胡,前来抢门洞的百户呵斥道:“废话少说,立刻叫你们的上司来!我们要接管南京城的防务。” “什么?你们凭什么接管南京城的防务?有调令吗?”小旗不可思议的问道。 “啪!”百户一巴掌打在小旗的脸上,吼道:“你他妈有资格跟老子说话吗?老子让你把你的上司叫来,你没有听见吗?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老子的话啊!调令,老子当然有调令,没有调令老子敢来接管防务?但是调令是给你这个狗日的看的吗?” 原来既不是打群架,也不是叛乱啊!小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忙派人去通报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但是千户大人已经不在城头了,原来机灵的千户大人以为城北大营总兵聂云叛乱,已经提前跑路了。 找不到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小旗急得满头大汗,又派人去找两个副千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是流传千年的至理名言,两位副千户也早已经没有了人影,他们见千户大人都跑路了,自然也跟着一起跑了。 小旗还待去找其他上司,可是负责交涉的城北大营已经等不急了,他仗着有叶思文这个给力的后台,直接缴了守城官兵的械,接管了城北大门的防务。 百户控制了城北大营之后,在城外等待的城北大营将士鱼贯而入,一部分继续前进,另一部分留下来控制城墙,开始进入戒严状态。 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城门之后,立刻进入指定位置,照着地图上的标注,开始逐步控制南京的每一条街。 两个时辰之后,南京城便尽在城北大营之手了,他们控制了南京城,实施了灯火管制,把还在外面游荡的老百姓都赶回了家,连睡在路边的乞丐都被赶走了。 现在,南京城除了官兵火把的光亮,就没有了别的亮光,就连平时最繁华的十里秦淮今天晚上也不再繁华,变得一片死寂。 当城北大营彻底控制南京城的时候,叶思文才由聂云陪着,骑马进入了南京城。 叶思文进入南京城之后,立刻带着人马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他可是一个有仇不过夜的人,他今天就要看到赵克文倒霉。 南京巡抚衙门外面,李大憨已经带着虎牙大队在此等候多时了,他看见叶思文来了,连忙跑过来,敬礼,道:“报告伯爷,我们已经向里面喊了两次话,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关键时刻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李大憨,你们准备好了吗?” “报告叶伯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就可以把赵克文那厮揪出来。”李大憨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自信,很有把握。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开始吧!” 自从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南京,赵克文就开始害怕了,不用问,城北大营的官兵肯定就是叶思文调来的。 赵克文死也没有想到,叶思文竟敢直接调动城北大营的官兵;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城北大营的总兵聂云,在没有得到上级调令的情况下,竟然就派兵出来,这还是哪个一向小心翼翼、王法为重的聂云吗? 难道叶思文已经把聂云干掉了?赵克文如是想。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衙门外面来了一队官兵,他们正在敲门,让我们开门,他们要进来、进来……” 见仆人吞吞吐吐的,赵克文吼道:“他们要进来干什么?” 仆人小声的说:“他们说,他们要进来拿大人您。” “抓我?他们凭什么抓我?”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钧窑花瓶摔得稀碎。 赵克文现在感到十分的愤怒,十分的不解,这叶思文也太不按套路出牌,私自调兵不说,现在还要带兵来抓捕朝廷二品大员,他区区一个三品左都御史、税务司衙门总督,他凭什么能抓朝廷的封疆大吏?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脾气的时候,一个拿着刀的门子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对赵克文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说,我们再不开门,他们就要强行进攻了。” “什么?”赵克文大惊,“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门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现在的确怕了,外面好几千大兵呢!不消一刻便能将巡抚衙门夷为平地。 “不急,他们不敢乱来。” 赵克文突然恢复了冷静,他一挥手,道:“来人,取本官的官服来,本官倒要去回回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伯爷。” “轰!” 赵克文的官服还没有取来,一声巨响突然从前门响起,把整个巡抚府的门窗震得瑟瑟抖。 赵克文一介文官,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听见巨响,立刻吓得趴在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前来报信的门子倒是颇有见识,他趴在赵克文的旁边,在赵克文的耳朵边回答道:“大人,大人,好像,好像他们在用火药炸门……” 爆炸声刚过,前门外便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听声音,貌似有上千人在跑动。 “快、快、快……控制住衙门里面的所有人,他们都有嫌疑。” 先冲进巡抚衙门的,是李大憨的虎牙大队,虎牙大队的任务是层层搜捕,控制巡抚府里所有活着的人,若是出现任何抵抗,他们有当场射杀的权利。 “快、快、快……抢占所有的进出要道,切莫放跑了任何一个人。” 紧随虎牙大队之后,是一名城北大营千户率领的上百名城北大营官兵,他们的任务是守卫巡抚衙门的各处交通要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在南京巡抚衙门的大堂,叶思文见到了正在脾气的赵克文。 赵克文被两个虎牙大队的士兵押着,他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两个粗鲁士兵的控制,不过他的小体格子在虎牙大队士兵面前根本不够看,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两个士兵的控制。 赵克文气的两眼直瞪,脸色通红,口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赵克文看见叶思文,厉声问道:“叶思文,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我告诉你,你立马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思文斜眼睥睨,冷冷的说道:“没什么,老子不凭什么,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整你而已,你怎么着吧?” “叶思文!”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叶思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践踏太祖爷定下的《大明律》,你这是在造反,你会被杀头的。” “嘿嘿……”叶思文听了赵克文的威胁,只是不住的冷笑,根本不置一词。 聂云见以前的上司不识好歹,暗中摇了摇头,好心的劝道:“赵大人,你就不要吵了,安安心心的走吧!把所有的问题都……” 赵克文正找不到聂云呢,聂云就冒了出来,他厉声向聂云质问道:“聂云,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才,没有本官的调令,你为什么要私自调兵,你难道也想和他叶思文一般谋反吗?你,你就不怕被抄家灭门吗?” 现在的赵克文,完全是一条疯狗,只要引起他的注意,立刻就是一通乱咬。 “赵大人!” 见赵克文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聂云还是有些生气的,他阴阳怪气的说:“赵大人,这药可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哦!本官哪里要谋反啦?本官是奉了钦差大人的命令,接管南京城的防务,预防奸商狗急跳墙,生暴动。” 赵克文一脸的茫然,问道:“钦差大人?哪里来的钦差大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第四十章、真正的原因 看着一脸茫然的赵克文,叶思文笑了,反问道:“赵大人,你不会以为朝廷派本伯来就是和几个商人扯皮的吧?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吧!” “你的意思?”赵克文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神色变得有些颓然。 赵克文自然知道叶思文话里的意思,他叶思文不光是来查税的,还是来整顿江南官场的,而整顿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他南京巡抚赵克文。 自从阉党之乱过后,大明的官场便变得污浊不堪,北方各省离京城比较近,在北京方面的监管下,北方的官场相对来说还清廉一点,北方的官至少不敢当面收受贿赂 江南就不一样,天高皇帝远,严重缺乏监管,所以江南的官场简直就是糜烂到家了,那家伙,那简直是无官不贪,公然收受贿赂,明码标价买官卖官,就连衙门外面看门的门子每年都能收到几十两银子。 只要谁能下放到江南当官,那简直就掉进了钱窟窿里,每年根本用不着刻意去索贿,那些个机灵的商人、地主自然会把好处送上门。 崇祯登基之后,江南各省大地主、大商人在江南官员的庇护下,每年偷逃的税款高达上千万两银子,所以,想要查将江南的税,先就要查江南的官。 若是不打掉大地主、大商人的保护伞,那么江南的税根本查不出来,不仅查不出来,还会受到反噬,就像前一任将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唐先瑞一般,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惨结局。 江南乃大明朝最富庶的地方,每年的赋税至少占到了总赋税的六成左右,那可是一大笔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江南每年按章纳税,大明朝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九边边军的军费、西边旱灾的赈灾款,都有了着落。 其实朝廷早就想要敲打敲打一下嚣张跋扈的江南各省,奈何北边后金不断骚扰,西边的流民起义不断,实在是分身乏术,根本管不过来。 朝廷虽然每三年就会派一个颇有能力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来查税,但是这些在朝堂上能干的官员,来到江南,就两眼抓瞎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前来查税的总督,要不就被江南贪官和奸商,用罢市等手段耍得团团转。要不就被江南商人奢靡的生活腐蚀,要不就抱着有功无过的心思,什么事情也不干,三年之后,直接灰溜溜的走人。 还有一种就是唐先瑞那种,拼死拼活的查找偷税漏税的证据,结果证据找到了,人也没有了。 以往的查税,都是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无疾而终。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的雷声不大,但是雨却下得很大,朝廷这次派了一个强势的总督,准备用强势的方法一举扫清江南所有的乌烟瘴气。 这次查税,大明朝廷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去年冬天朝廷击败了野心勃勃的后金,使得后金几年之内不敢南下饮马,这使得朝廷可以腾出手来,一面安抚西边的流贼,一面对付江南的贪官污吏、奸商大地主,此乃天时。 既然要给江南动大手术,那维持江南的稳定便是第一要务,而江南动乱的根本原因,便是商人合伙罢市,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起来闹事,前几任总督,都是被奸商们的这一招搞得灰溜溜的,根本没有应付的手段,每次都只能一再的妥协、让步。 但是现在不同了,大明爱国商号——远洋商号拥有强大的人力、财力、运输能力、供应能力,这为维持江南稳定提供了保证,让朝廷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再惧怕江南奸商联合罢市,此乃地利。 熟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能文能武的叶思文才是大明中央朝廷最大的赢面,叶思文的岳父在江南查税时被害,叶思文心中愤慨可想而知。叶思文到了江南,既不会被江南奸商腐蚀,和奸商们同流合污;也不会默默无闻,当一个太平总督;他只会把江南闹个天翻地覆,不把奸商们搞死完不罢休;他更不会轻易就被江南奸商害死,因为他背后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标兵。 朱由检也知道叶思文的心思,他心中也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江南的事情。 最后,朱由检决定,既然叶思文要把江南奸商往死里坑,那他朱由检何不再加一把火,趁机把江南的官场也整顿一番。 朱由检不是一个做事拖沓的人,他当即决定,封叶思文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让他以彻查税务为名,顺带敲打敲打江南的官场。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克文还兀自不服气,道:“叶伯爷,就算你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但是你也不能抓无罪之人吧!况且,本官还是朝廷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你倒是说说,本官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本官?”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本伯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哼,没有证据,本伯敢来拿你吗?本伯告诉你,你的犯罪证据,本伯已经完全掌握了,你就死心吧!” 赵克文死鸭子嘴硬,道:“叶伯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官犯罪,你倒是把这些证据拿出来让本官看看,你不拿出来让本官,如何让本官服气?” 叶思文挥挥手,道:“李岩,你给赵大人念念他这些年犯的事。” 李岩出列,拿出一本白皮书,开始洋洋洒洒的念道:“赵克文,字子规,大明万历二年正月二十二生于杭州……五岁启蒙……” 李岩一通阅读,让赵克文背后凉飕飕的,很明显,叶思文已经把他研究透了,从他出生,穿开裆裤开始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被叶思文知晓了。 看着叶思文,赵克文有一种没有穿衣服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透明的感觉。 “唉!” 不待李岩把所有的东西念出来,赵克文哀叹一声,一脸的颓然,再也不拼命挣扎,任由两个士兵将他押着。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叶思文笑眯眯的问:“怎么?赵大人,不想听了?” 赵克文摇着脑袋,道:“罢了!罢了,我输了,我输了……” 赵克文是彻底被叶思文打败了,把平时说话的口气都改变了,将自己的称谓由“本官”改成了“我”。 “哈哈哈……”叶思文畅快的笑了,道:“赵大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国法为重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赵克文看着意气风的叶思文,问道:“叶伯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怎样处置我,还有我的家人?”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走正规程序,交由有司按章法办!”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叶思文是笑着的,而且笑得很贼。 听说要走正规程序,赵克文急了,这大明朝的正规程序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在大明朝,贪污受贿乃是大罪,当事人至少要流放三千里,直属的妻子儿女全部充入教坊司衙门,世代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赵克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叶伯爷,望你看在我没有在关键时刻给你添堵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千万不要让这件事进入司法程序,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给伯爷添堵,我可以马上去自杀,求求你了,来生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吧……” 当然,在大明朝,贪官翻船之后,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的家人不必进入教坊司衙门,那就是当事人自杀,所谓人死债消,当事人死了,事情自然就不会进入正规的司法程序,也就没有宣判,家人也就不必进入教坊司衙门,世代为奴。 看着苦苦哀求的赵克文,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感慨,这小兔兔的情报就是准啊!把这些人的特点都摸得一清二楚,真不知道她是怎样搞到手的。 叶思文拍拍赵克文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赵大人,的确不是本伯不想帮你啊!的确是《大明律》有规定啊!本伯若是有一点办法,也不能不帮赵大人的忙不是?” 听叶思文提起《大明律》,赵克文的脸变得更苍白了,今天中午他不就是处处用《大明律》压叶思文吗?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还没有过夜呢!叶思文便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克文看着一脸得意的叶思文,心中暗道:“都说叶思文乃是睚眦必报之人,同僚诚不我欺啊!” 见没有了希望,赵克文有气无力的向叶思文拱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为难叶伯爷了,伯爷,告辞!” “赵大人,其实,你还有一个机会,而且,本伯很乐意把这个机会提供给你。至于你抓不抓得住、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这个,本伯可帮不了你。” 正当赵克文绝望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又给了他一个生还的希望。 赵克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表忠心:“伯爷请讲,只要能让我的老婆孩子安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叶思文道:“赵大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本伯的监督下,坐镇南京巡抚衙门,好好的把衙门看好,保证南京的正常运作。还有,你要是有空的话,顺便把这些年收了什么贿赂,是谁送的,你又给你的上司送了多少礼,还有江南官场中有些什么内幕,都可以写出来嘛!” 第四十一章、官商密议 就在叶思文控制南京防卫、成功收服赵克文的时候,在陈子玉的府上,陈子玉正在主持一场密议,密议的内容就是,如何将叶思文打败,并且彻底把叶思文和他背后的远洋商号赶出江南,让江南继续成为江南商人的乐土。 叶思文这两天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江南商人的恐慌,他们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所以他们包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准备先于叶思文动手。 参加密议的一共有十一个人,江南茶商总会会长刘子清、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江南海商总会会长陈禹仁等商界大佬,全都是江南商场上给力的人物,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们抖一抖身上的灰尘,整个江南的物价都要抖。 除了商人,还有一些和商人们从甚过密的官员,他们和江南商人的关系密切,利益相关,这样的集会,没有他们还真不行。 此时,他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对叶思文用硬的,这也是今晚上主要的议题。 其实,江南商人已经准备好了人员和家伙,雇佣好了厉害的杀手,只要今晚上的议题通过了,他们今晚上就可以动暴动,让叶思文大吃一惊。 十一个人中,有五个激进的伙计,他们建议直接给叶思文来硬的,动暴动、暗杀等手段,把叶思文彻底搞死,让他下去陪他老丈人,免得活在世上碍手碍脚的。 出这些主意的,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奸商,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朝廷大员、品伯爷、抗金英雄,只要你挡住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杀。 当然,还有五个是比较保守的人,他们建议慢慢来,不要和叶思文硬碰硬,应该采用婉转、迂回的手段,慢慢和叶思文磨时间,反正叶思文三年之后就走人,这三年按章纳税就是了,量他也敢过于为难别人。 官员们的底线是,可以为难叶思文,让他在江南寸步难行,但是千万不能对叶思文来硬的,更不消说**消灭了,那是坚决不允许的。 再说了,和叶思文玩硬的是哪么容易的事情吗?当然不是,叶思文可不是一个可以任意拿捏的白面书生,他是抗击后金的英雄,手下有一营如狼似虎的标兵,在大明朝,要和叶思文玩硬的,除了皇帝陛下,恐怕没有几个人玩得过他。 提出这种意见的,都是江南的官员,商人可以不考虑叶思文的身份来硬的,但是他们必须考虑,商人用利益思考问题,官员则需要从政治上来考虑问题,所以官员和商人的意见是大不一样的。 叶思文是什么人? 新晋的品伯爵、中央派来的朝廷命官、御前宠臣、海事衙门尚书叶景家的公子,据说叶景由于业务出众,又是和东林党势均力敌的新党党魁,他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内阁辅。 叶思文在朝廷中有这么多的助力,若是轻易将叶思文杀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招致更猛烈的报复,说句不好听的话,到时候,无数江南豪门都会破灭。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个人表态,表态的结果五五对半,现在,他们都把眼睛看向了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陈子玉这一票才是关键的一票,他是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因为他代表的是江南所有商人的利益。 此时,陈子玉还有一些犹豫不决,他对叶思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总是觉得不能对叶思文来硬的,因为你对他强硬,他会对你强硬一百倍都不止,和叶思文作对,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见陈子玉久久不能下定决心,江南茶商总会刘子清催促道:“陈会长,你就说一句话吧!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今晚上就能把叶思文赶出江南。” 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随声附和道:“对啊!陈会长,我们该怎么办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这叶思文太厉害了,只用了两天就把黄会长他们搞垮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江南商人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陈子玉看了看刘子清和赵天德,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赵天德一脸的阴险,道:“要不把他赶走,要不把他……嘿嘿……” “要不就把他彻底干掉!” 还是刘子清耿直,他毫不避讳的做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补上了赵天德没有说完的话。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要干掉叶思文,只怕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吧!叶思文手下可有五百身经百战的士兵,他们都装备了远洋铁厂的新式火器,战斗力犀利无比,恐怕没有上千人命去填,连他的身体都靠近不了吧!” “堂弟,你这就错了!”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分析道,“堂弟,你想想,叶思文调动不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捕快,我们再给南京巡抚赵大人打一声招呼,让他不要调兵给叶思文,叶思文没有赵大人的手令,他也调不了兵。” “嗯!”陈子玉点点头,问道:“他调不了兵又能怎样呢?” “哎呀!”陈兴泰几乎要绝倒,问道:“堂弟,你今天怎么了?平日里的机灵劲跑到哪里去了?” 陈兴泰是陈子玉的堂哥,在他的记忆里,陈子玉是一个聪明绝顶、雷厉风行的人,但是他今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迟钝,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兴泰解释道:“堂弟,你想,叶思文手下能调动的人总共才五百人,这五百人,控制盐商都捉襟见肘,更何况用来应对突事件,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声东击西的计谋,一边用游行示威的方法,把叶思文手下的人马吸引开,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多派些厉害的杀手,对叶思文进行暗杀。” “唔!”陈子玉点了点头,夸道:“主意不错,继续说下去。” “堂弟,我已经说完了啊!你难道没有听懂?”陈兴泰一愣,自己不是把主意都已经说完了吗?还要我说什么啊? 陈子玉冷笑一声,问道:“堂哥,我问你,你把叶思文干掉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他就不能碍手碍脚了呗!”陈兴泰得意的说,他说这个的时候,显得很自信,很有把握。 “好!”陈子玉皱了皱眉头,道:“那我再问你,你把叶思文干掉之后,如何善后?” “嘿嘿……”陈兴泰阴恻恻的笑了,道:“堂弟,到时候我们可以一把火把江南税务司衙门烧成白地,把什么证据都消灭干净,然后再让赵大人给朝廷抱一个走水的事件,相信朝廷也不会深究的。” 陈兴泰的话刚出口,南京留守朝廷吏部尚书陈国栋便站起来反驳:“陈老二,你要死,你也不要把我们都拉下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你出的那馊主意,扔给狗,狗都不会吃。” 陈国栋的语气不阴不阳的,很是刺耳,他乃陈兴泰的亲哥哥,说话有些不客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国栋向来讨厌这个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弟弟,本来以陈国栋的能力,完全可以把陈兴泰扶植成江南商会的会长,可是陈兴泰向来不争气,老家主才把位置传给了陈子玉。 陈兴泰本来以为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正在洋洋自得呢,没想到最先反驳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这下陈兴泰急了,反驳道:“大哥,你何出此言?我提的意见,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叶思文一天不走,我们一天就不能安宁。”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我们不安宁,也就三年,最多三年,他叶思文就要调回京城,可是,如果我们真的给叶思文来硬的,或者从**上消灭他,那我们就要不安宁一辈子,你们是愿意一辈子都不安宁呢?还是希望三年不安宁。” “陈大人,你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吧!一个叶思文,和江南的稳定繁荣比起来,孰轻孰重,朝廷恐怕还是分得清楚的吧!” 素来有老狐狸之称的江南茶商总会会长刘子清终于说话了,他的话一出口,就说到了点子上,叶思文的性命和大明朝大后方的稳定比起来,的确算不得什么。 “刘老板,此言差矣!” 南京留守朝廷工部尚书**立刻否定了刘子清的说法,摇头晃脑的说道:“刘老板你错了,的确,以前江南的安定是大明朝立国的第一要素。但是现在,江南的安定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能从江南收到多少赋税,这才是朝廷想要在江南得到的,至于江南安定与否,已经不是朝廷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了,你们想想,朝廷安定江南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江南的赋税,难道是为了我们好做生意吗?” “哦!”刘子清呷了一口查税,慢悠悠的问道:“杨大人,朝廷以前不敢把江南搞乱,难道现在就敢?我倒是认为,朝廷对江南,以前是什么态度,现在还应该是什么态度。” 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陈兴泰高兴的附和道:“对!刘老板说得对,江南的安定,一直是朝廷的死穴,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死穴,只要我们让江南乱起来,朝廷就得和我们妥协。” 第四十二章、要不要和老叶玩硬的 见陈兴泰又开始信口开河,陈国栋厉声呵斥道:“老二,你少说一句你要死啊!你再乱说话,赶紧回家抱孩子老婆去,这个江南瓷器商会的会长也就别干了。〔<〔” 陈兴泰刚想反驳,看见陈国栋锐利的眼神,又焉了,他还是没有勇气和自己的大哥对着干。 当然,陈国栋不会只骂人,骂完人之后,他具体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北京朝廷自从去年冬天击败了鞑子的入侵,鞑子失败之后,主动请和,大明的辽东方面算是暂时安定了。朝廷现在不必将大量的精力放在辽东方面,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整顿整个大明的内政,而江南的赋税,就是第一个要整顿的对象。 江南一直就是大明朝最大的赋税来源地,在嘉靖、万历、天启年间,江南每年的赋税占到了整个大明赋税收入的七成左右,但是现在,江南的赋税只占到了四成左右,缩水严重,由不得朝廷不注意。 前两年,朝廷以前忙于辽东战事,没有时间整顿江南税务。但是现在朝廷已经从辽东战事里面脱身,整顿江南赋税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因为朝廷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好江南的税务,好应对随时会卷土从来的后金鞑子,这也是朝廷为什么会派一个新锐强势的伯爷来江南查税的原因。 现在,大明有了大胜利做垫底,又有了一个勤政强势的皇帝。 在皇帝以下,还有叶景组织的新党,在叶景和新党的帮助下,在中央,皇帝陛下正在一步一步的夺回东林党的权利,在地方,皇帝陛下也在进一步收回中央的权利。 现在,朱由检的腰板越来越直,说话越来越强硬,经过几个月的敲打,很多不老实的官员,还有很多不老实的省份都开始收敛起以前的所作所为。 还有一点,自从朝廷解除海禁,和远洋商号勾搭在一起,已经赚了不少的银子,由于远洋商号在北边大力展工业和商业,山东等北方大地的经济也开始恢复,每年能提供给大明朝廷的赋税也越来越多。所以,朝廷对于江南的稳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看重了。 基于以上几点,陈国栋总结,大明现在已经有中兴的希望了,在大明中兴面前,所有的阻挡都会如同螳臂当车一般,毫无疑问的化为齑粉。 陈国栋看了看在场的商人,道:“给位老板,本官知道大家都想赚钱,但是现在的确不是我们赚钱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韬光养晦,与叶思文那厮周旋,他不就是要查税吗?我们从今以后,按章纳税,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大哥,按章纳税这种事,是肯定行不通的。你知道我们前几年偷逃了多少税款?那可是几千万两银子。若是现在我们服软,按章纳税,每年纳税的款项肯定要比前些年高很多,前些年逃脱的税款,不就摆在明面上了吗?到时候,就连三岁小孩恐怕都能看出里面的猫腻,他叶思文人精一个,能看不出来里面的问题,再说了,叶思文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查税的,他查的可不只是他任期内的税款,还有近几年所有的税款。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陈国栋道:“本官倒是觉得,叶思文也不希望把江南搞乱,若是我们同意将前些年的税款补上,相信他也不会太过于为难我们。” “嘿嘿!”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冷笑起来,道:“陈大人,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叶思文那小子是来查税的吗?不是,他是来给他老丈人报仇的,就算我们和他妥协,他能和我们妥协吗?” **点着头说:“这一点我倒是承认,叶思文的确是来给他老丈人报仇的,想要和他言和恐怕还有一定的困难。” 陈国栋见**有些动摇了,立刻说道:“杨大人,我觉得,现在和叶思文言和已经没有障碍了,他不是已经把江南巡盐道衙门道台钱龙季和盐商总会的黄德兴抓了吗?而钱龙季和黄德兴又是杀害他老丈人的罪魁祸,只要我们抛弃钱龙季和黄德兴,让叶思文杀了钱龙季和黄德兴泄愤,我相信,他叶思文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 赵天德摇着头,道:“陈大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考虑和叶思文讲和的问题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叶思文的穷最猛打,你也看见了,那小子能量太大,两天之内就把南京城中的盐商一网打尽,若是他继续这样搞,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个。” 陈国栋道:“赵老板,正因为叶思文的能量太大,所以我们才要和他握手言和,而不是一味的和他作对。” 刘子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不冷不热的说:“和叶思文握手言和,有可能吗?” 刘子清起身,在房间中踱来踱去,仔细的看了看每一个在场的人。 “哼哼……”刘子清走回自己的座位,轻轻的摸了摸茶几上的茶杯,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若是任由叶思文乱搞,总有一天,他背后的远洋商号会来江南和我们抢生意,就像他们抢了江南的盐市一样。远洋商号的能量你们是见过的,有权有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再加上叶思文的扶植,用不了一年,我们就统统得听远洋商号的。” “所以嘛!”刘子清坐下,道:“我们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叶思文,还有远洋商号,我们现在的任务,不仅仅是把叶思文赶出江南,让江南继续以前那种低税率的状态。我们还要把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赶出江南,让江南乃至大明所有的物价都得听我们几大商会的,为了这两个目的,就是再困难,再危险,我们也要去做。” 刘子清的话说出口之后,就在也没有人说话了,不得不承认,刘子清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且不要说应不应该和叶思文握手言和,单说和叶思文握手言和的可能,那就不大。 还有一个远洋商号,远洋商号虽然才成立一年多,但是他凭着强大的军事组织、先进的技术还有强大的官方背景,已经隐隐有领导北方商界,和南方商界对抗的架势,要说危险,还是远洋商号最危险。 所以,现在阻止远洋商号进入江南,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见大家都安静了,刘子清端起茶杯,“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吵个没完没了也不是办法,我们还得快点拿定主意才行啊!要不然,不知道叶思文那厮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刘子清把话说完,大家把眼光都聚集在了陈子玉的身上,今晚上大家都表了意见,只有陈子玉没有表自己的意见,只要他给一个意见,就能决定是否对叶思文用强。、 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陈子玉感到一阵头痛,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和叶思文作对的,但是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又不得不和叶思文作对,因为再不采取行动,叶思文很有可能会借助远洋商号之力,一举将江南的市场荡平,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是他一家了。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依照现在的情形,我们是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至于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觉得还是先礼后兵为好。” “哼哼……”刘子清冷哼几声,低声的咕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都说年轻人有魄力,嘿嘿,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听了刘子清的揶揄,陈子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向陈国栋道:“大哥,还请你先去和叶思文接洽一番,看一下他有没有和解的意思,若是有,那当然是最后,他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他什么,若是没有,那我们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见陈子玉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陈国栋不由得苦笑,道:“六弟,你这是把老哥我往火坑里推啊!” 尽管陈国栋力主和叶思文讲和,但是他并不愿意去面对叶思文,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他意识到,叶思文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没事最好不要去招惹他,这也是他力主和叶思文讲和的原因。 其实今晚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江南税务司衙门,他们现在都视江南税务司衙门为阎罗之地,进去容易,出来就难,比如说黄德兴,比如说钱龙季,都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主,陈国栋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比黄德兴和钱龙季好。 陈子玉拍着陈国栋的肩膀,道:“大哥,你是官场中人,又和叶思文打过几次交道,你去做这件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好吧!”陈国栋道,“我就豁出这条老命,去为大家做件事情。”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正当陈子玉和陈国栋打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小厮不要命的跑了进来,他的神色很慌张,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着跑进来的小厮,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的看着小厮,看小厮要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坏消息。 第四十三章、叶伯爷私闯民宅 众人定好的策略,就这样被一个冒失的小厮打断,陈国栋也趁机不走了,他要在这里听小厮带来的坏消息。[? <〔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坏事了……”小厮气喘吁吁的来到大堂,口中不断的说着“不好了”“坏事了”之类的话,可是他就是不说是什么坏事,让人心焦。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陈子玉端起一杯茶,递给小厮,道:“你且不要着急,先喝一口水,慢慢说。” 小厮接过茶杯,一口气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下去,这才顺过气来,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戒严了,整个南京城都戒严了……外面好多大头兵,每条街都有人把守……” 小厮虽然顺过气了,但是说话语无伦次,表达不出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陈子玉有些着急了,呵斥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有鬼在撵你啊?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戒严?什么有好多兵?” “老爷,小人刚从外面回来,小人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今天下午城北大营的官兵动了突然袭击,接管了南京十八门的防务,整个南京城全部戒严,准进不准出。不仅这样,每一条大街都有几十个兵丁巡逻。”陈子玉的呵斥果然管用,小厮说话终于有了一些条理。 这件事大条了,众人一听这个消息,大惊,纷纷议论道:“今天下午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晚上就戒严了?” “难道叶思文已经察觉到什么?他要先下手为强?” “叶思文没有权利调兵吧!难道是赵大人的命令。南京城中好像只有赵大人才有这个权利吧!” “南京不是挺太平吗?没事赵大人下令戒严干什么?“ …… 听到全城戒严的消息,就连平时淡然无比的陈子玉也大吃一惊,他向小厮问道:“你有没有打听到是谁下的命令?” 陈子玉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下得戒严令,若是是赵克文下的,那么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叶思文下的,那就说明叶思文准备动手了。 小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陈子玉突然变得暴怒,一把打掉小厮手中的茶杯,吼道:“不知道你还不去查清楚!老子养着你干什么?” 小厮见平时温文尔雅的主人突然变得暴怒无比,吓得瑟瑟抖,什么话都不敢说,埋着头跑了出去,去打听是谁下得戒严令。 待小厮出去之后,陈子玉转过头,看着在场的人,道:“我想,叶思文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谋划的事情,我们这里面有内鬼。” “内鬼!” 陈子玉的推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他们可都是一个利益整体,有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当内鬼? “咚、咚、咚……” 还不等在场的人把内鬼找出来,陈子玉家的大门突然响起来,这种响声,不是那种客气的敲门声,而是一种木头撞击大门的声音。 在撞击大门的声音中,门外还传来一些呵斥声,还有很多脚步跑动的声音。 听着门外的声音,在场的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们心中都在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爷,不好了……” 刚刚跑出去的小厮又跑了回来,向陈子玉说道:“老爷,不好了,小人刚刚出门,就看见外面来了好多兵丁,小人刚回来把门关紧,他们就开始撞门了。” 陈子玉连忙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带队的是谁?”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小厮连忙点头,“带队的是南京巡抚赵大人和南京总兵聂云聂大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大官,应该就是虎威伯。” “赵克文怎么和叶思文搞在一起了?” 赵克文和叶思文一起行动的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在场的人劈得二愣二愣的。 赵克文虽然不是江南商人的利益共同,但是这些年也收了江南商人不少的好处,所以在江南心里,赵克文和他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才对,现在怎么会突然反水呢? “咚、咚、咚……” 外面,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思文没有用炸药,直接把大门炸开,而是用了一个古老的方式。 外面撞门的声音很有节奏,似乎是根据人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撞击,这让屋里的人心中很不好受,因为门外每一次撞击声,都会撞在他们的心坎里,让他们片刻不得安宁。 陈子玉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转过头,问道:“我们今晚上在这里集会的事情有没有泄露?还有,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走漏风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今晚上他们是准备搞大动作的,白天的时候准备了不少的人和工具,说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说要谨慎行事,谨慎行事,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陈国栋道:“六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想了想,对小厮说:“你去把大门打开,请叶伯爷进来。” 听陈子玉要直接请叶思文进来,陈兴泰急了,问道:“六弟,你就这样让他进来?” “那我们怎么办?”陈子玉不屑的盯着陈兴泰问道,“难道我们等他打进来?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现在开门,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继续闭门不出,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小厮得了命令,又连忙跑了出去,去给叶思文开门。 “轰!” 还不待小厮跑到门口,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没多少耐性的叶思文终于来硬的了,直接用炸药把陈子玉家的大门炸了。 陈子玉家的大门瞬间洞开,一队虎牙大队的士兵鱼贯而入,迅将陈子玉他们所在的大厅包围了,包围之后,他们也不进门,只是警惕的站在原地,似乎在防备里面的人逃跑。 事到如今,陈子玉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的坐下,开始细细的品茶,似乎外面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除了陈子玉,也就刘子清还能保持淡定,但是他的淡定完全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他的手却出卖了他,他拿茶杯的那只手很明显在抖。 其余九个人就没有陈子玉和刘子清的定力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都脸色白、身体抖,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了平时飞扬跋扈的神情。 “哈哈哈……” 叶思文带着爽朗的笑声,得意洋洋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人,南京巡抚赵克文、南京总兵聂云都在其中。 他看了看在场的人,道:“原来大家都在啊!好,很好,免得我去一个个的找。” 陈子玉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草民不知伯爷驾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草民再次给伯爷赔罪了。” “没事!”叶思文手一挥,道:“本伯这不是不请自来吗?是本伯失礼在先,陈老板就不必自责了。” 陈子玉颔,道:“伯爷说得有理,不过,一码归一码,伯爷,你今晚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吧!”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问道:“有何不妥?” 陈子玉道:“叶伯爷,虽然你是大明的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闯民宅吧!而且是用这么激烈的方法,你不知道,草民这扇大门的木料是南洋运回来的,要值几万两银子呢,伯爷就这样给草民炸了,草民这心,疼啊!” 众人听了陈子玉的话,不禁绝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和叶思文扯闲篇,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其余人不知道陈子玉的意思,叶思文却是知道的,陈子玉是在试探自己手中有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呢!若是有,那么破门而入就是正常的抓捕行为;若是没有,那么他叶思文就是私闯民宅,是犯罪,以陈子玉的地位,完全可以去控告叶思文一个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的罪名。 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是叶思文知道,这种事情在大明朝,一点也不荒谬。 叶思文在大明朝生活了两年,完全颠覆了后世对明朝的看法,他来到明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在大明朝,无论是民是官,都是很**律的,不仅百姓要遵守法律,就是官员,也得根据朱元璋定的大明律来办事。 大明朝的官员如果不守法,全国各地的御史们可不会放过他,大家知道,大明的御史都比较疯,比较闲,若是他看你不顺眼,绝对会想方设法抓住你的小辫子往死里坑。 “哈哈哈……”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道:“陈老板,你言重了吧!你随时都是百万两银子上下,还会在乎这么几个小钱?”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叶伯爷,您也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陈子玉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相信,叶思文应该还没有那么快找到他偷逃赋税的证据,所以,他要赌一赌,赌叶思文又在不按套路出牌。 “陈老板!”叶思文微笑道,“你就不要乱动心思了,本伯知道,你是研究过本伯的,既然你研究过本伯,那就应该了解本伯的做事原则,本伯可是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 第四十四章、斗智斗勇,针锋相对 “这是自然!”陈子玉点了点头,道:“虽然这样,草民还是希望看见一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否则草民是不会死心的。([[[〈 ?( ? ” 虽然叶思文表示自己有证据,但是陈子玉还是不死心,这是他唯一翻本的机会,也是整个江南商界翻本的机会。 陈子玉之所以这样坚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账目不似黄德兴的账目那样漏洞百出,他名下生意的账目都做得滴水不漏,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根本找不到他账目里的漏洞。 “你啊!”叶思文如同一个老友般,笑着指了指陈子玉,摇着头说:“难道本伯的人品就那样不值得你相信?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陈子玉点点头,道:“伯爷,也不是草民坚持,只是草民的大门无缘无故的被炸开,草民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而已,草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叶思文笑着问:“你需要什么说法?” 陈子玉道:“无他,当然是叶伯爷为何要破门而入的证据。请问草民犯了什么罪,值得叶伯爷直接破门而入?” “有人告你在这里秘密商议暴动,本伯特地带人来看看,这个理由行不行?”叶思文一上来,就给了陈子玉盖了一定大帽子。 “叶伯爷!”刘子清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您虽然是朝廷的伯爷,可是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哦!你说我们在秘密商议暴动,你哪只耳朵听见了的?” 叶思文看了看刘子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和刘子清搭话。 刘子清见叶思文不理会自己,略微感到有一些尴尬,冷哼一声,扭过头,自顾自的品茶。 叶思文笑眯眯的盯着陈子玉,问道:“陈老板,你说说,本伯的理由够不够好?” “这个理由好是好。”陈子玉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们商议暴动,不应该是您应该管的事情吧!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总督,管的只是查税的工作而已,只要您没有我们偷税漏税证据,您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您以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的身份,来查我们有没有商议动暴动,是不是有捞过界的嫌疑呢?” “哈哈哈……”叶思文爽朗的笑了,道:“陈老板,以你的口才,来做生意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去当状师,本伯敢保证,凭你这张嘴,告遍大江南北也不会输。”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叶思文这不是骂人吗?要知道,古代的状师可不像现代的律师那般吃香,古代的状师,一般都是混不下去的读书人充当,只要当了状师,一辈子都不能再参加科考,地位底下得很。 叶思文如此撩拨陈子玉的神经,大家都在期待,期待陈子玉会怎样回应叶思文。 让人没想到的是,面对叶思文**裸的挑衅,陈子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向叶思文拱了拱手,客气的说:“叶伯爷过誉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踱到一张茶几面前,坐下,开始慢慢的品茶。 见叶思文就这样偃旗息鼓了,在场的人多少有些失望,他们还巴巴的等着叶思文和陈子玉交锋呢!两人都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交起锋来肯定很精彩。 陈子玉见叶思文就这样被自己噎得不说话,略微感到有些意外,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您还要不要给草民一个说法呢?要是您不能给草民一个说法,草民可要自己去都察院讨要说法,草民倒要问问他们,大明朝的官是不是可以随便把平头百姓的大门炸开。” 陈子玉这是在威胁叶思文呢!你不给我说法是吧!你牛逼是吧!我直接去找御史台,看你怕不怕。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陈老板,你自己说说,秘密集会,商议如何暴动,算不算大罪?难道这一条罪状还不够治你?” “叶伯爷!”陈子玉摇着头说,“草民说过,您只能查我偷税漏税的事情,至于我们集会干什么,你管不着。” “对哦!”叶思文点点头,向赵克文招了招手,道:“陈老板,密议暴动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但是赵大人这位南京的父母官总该管得着吧!赵大人,你和陈老板好好聊聊吧!” 叶思文倒是光棍,直接把问题扔给了赵克文,按照常理,这件事的确也该赵克文管。 赵克文恭恭敬敬的答道:“是!伯爷,下官一定好好和陈老板谈谈。” 陈子玉看了看神情闪烁不定的赵克文,心中暗自纳闷,以前自己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赵克文可从来都是很配合的,为何这一次他会倒戈相向?难道是今年的孝敬不够?抑或是赵克文有什么小辫子被叶思文抓了? 带着不解,陈子玉向赵克文问道:“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克文正气凛然的说:“陈老板,本官接到密报,密报上面说你们要动针对叶伯爷的暴动,所以本官当机立断,立刻调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南京城维持南京的稳定。” 赵克文的答案,根本不是陈子玉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你赵克文为什么要为叶思文办事?你一个二品巡抚,为何要对一个三品总督恭恭敬敬? 不过陈子玉注定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叶思文早就威胁过赵克文,若是他赵克文敢乱来,就把他送去京城法办,到时候,直接把他流放三千里,妻子儿女全部充入教坊司衙门。 “赵大人,难道你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密报,就调动城北大营的官兵入城?”陈子玉还不死心,继续问,希望能在赵克文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赵克文依旧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道:“陈老板,你不知道,虎威伯乃是朝廷重臣,只要有人敢对他不利,我们就得严加保护,哪怕只是空穴来风,我们也得重视。” 面对赵克文的答案,陈子玉哭笑不得,只得摇头苦笑,他知道,叶思文肯定抓住了赵克文的软肋,让赵克文不得不听他的。 “赵大人,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在密议暴动?你今天若是不给草民一个说法,草民可要亲自向都察院讨要说法。”陈子玉还不死心,继续逼问赵克文。 陈子玉的话刚说完,陈国栋便接口道:“是啊!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财务,这可是大罪啊!赵大人,你可要想好咯,若是没有得力的证据证明我们在密议暴动,本官可要第一个参你。” 经过陈子玉的不懈努力的逼问,大厅里其余的人也开始恢复了理智,他们觉,哦!自己手中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东西可以和叶思文讨价还价的,于是他便开始和叶思文等人对着干。 “呵呵……”**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这第一本嘛!就要参赵大人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这第二本嘛!就要参赵大人信口开河,治你一个毁人清誉的罪名。” 赵克文看了看叶思文的脸色,继续正义凛然的说:“各位,本官到时候若是拿不出让你们信服的证据,本官愿意引咎自戮。”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克文同时做了一个自杀的姿势,态度很是强硬。 “哼哼!”陈子玉冷哼两声,道:“既然赵大人有让我们信服的证据,为何不拿出来,你倒是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死心不是?” 既然赵克文铁了心跟着叶思文干,陈子玉也就不必客气了,直接和赵克文针锋相对。 陈子玉是这样想的,叶思文如同一只鲶鱼一般,滑不溜就的,要在叶思文身上找到突破口,那是相当有难度的。但是赵克文就不同了,他虽然被叶思文抓住了小辫子,但是他心中还是向着江南商人的,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还有一线希望。 陈子玉从始至终都坚定的相信,赵克文是被逼的,只要自己现在不断的他文施压,不断的给他暗示,他就会传递给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 提起证据,赵克文就抓瞎了,他纯粹是叶思文抓来顶缸的,手中哪有什么证据?他刚才那样说,完全是顺着叶思文的意思而已。 见赵克文提供不了证据,陈子玉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步步紧逼,道:“赵大人,难道你没有证据,你要知道,你没有证据的话,你的官位都有可能不保哦!” “对啊!赵大人,你有什么控诉我们的证据,赶快拿出来,否则我们可要回家了。” 见赵克文拿不出什么证据,其余人也开始帮腔,这些人可都是人精,抓住机会就会把你往死里坑,根本不会留半点余地。 赵克文被逼到了墙角,只能想叶思文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叶思文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 赵克文被搞得很狼狈,他现在很想对陈子玉等人大吼一声“你们不要挣扎了,叶思文是钦差大臣,他就是来办你们的”,这样的话,他就解脱了。 但是赵克文不能这样吼,因为他的前途和妻儿老小还被叶思文捏在手里呢! “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赵克文心中暗暗懊恼,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一点孝敬吗?怎么就惹上这么复杂的事情? 见赵克文已经有动摇的迹象,陈子玉立刻乘胜追击,继续逼问道:“赵大人……” 正当陈子玉又要难的时候,叶思文向他招招手,道:“陈老板,你不要着急嘛!你可以先坐下等着,证据嘛!一会赵大人自然会给你找来,这一点本伯可以给给赵大人担保,放心吧!赵大人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四十五章、威胁和软禁 叶思文一句话,就给赵克文解了围,既然伯爷都做出了保证,其余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总不能继续穷追猛打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叶思文的。([ [ 陈子玉看了看已经被逼到墙角的赵克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坐下,等待最后的的结果。 陈子玉消停了,陈国栋又站了起来,道:“赵大人,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你还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本官可就要告辞了。” 放不放陈国栋走,赵克文可不能做主,他眼巴巴的看了看叶思文,希望叶思文给他一点提示,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叶思文还在继续喝茶,根本不理会他的求助。 不用说,叶思文肯定是不会同意放走在场任何一个人的,于是赵克文硬着头皮说道:“陈大人,还望你再耐心等待,我的证据马上就来了。” 陈国栋冷笑一声,强硬的说:“马上?马上是多久?本官现在困了,本官现在要回家睡觉,告辞。” 陈国栋说完,不顾赵克文的阻挡,径直向门外走去。 见陈国栋就要脱身了,**也不甘落后,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呵呵!老夫貌似也困了,你们慢慢聊,老夫先行告退了!” 其余人见陈国栋和**要跑路,又见叶思文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心思立刻活泛起来,纷纷起身告辞,不是腰疼就是困了,反正就是不在这里呆了。 当众人刚刚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叶思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走吧!都走吧,只要你们能走出陈府的大门,本伯就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叶思文的威胁明显没有什么用,走到门口的人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以不惧怕叶思文威胁。 众人刚刚走到门口,两个黑脸士兵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厉声的呵斥道:“站住,回去!没有虎威伯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两个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们手上都握着虎式步枪,枪管前面挂着明晃晃的刺刀,枪尾的机头张开,步枪处于随时击的状态。 陈国栋虎着脸,拨开挡在他面前的步枪,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滚开!” “对不起!”一个士兵客气却很强硬的说:“没有我们伯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这个门,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找我们伯爷商议。” “哼哼!”陈国栋冷哼两声,根本不理会两个士兵的阻拦,径直往外闯。 “砰!” 陈国栋的脚刚踏出门槛,其中一个士兵便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虽然只是向天开枪,但是巨大的枪声还是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哗啦!”士兵推弹上膛,用还在冒烟的枪口指着程国栋的脑袋,吼道:“回去,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下一颗子弹就不是打在天上了。” 陈国栋吓得面色铁青,慢慢的退了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国栋可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从士兵的眼中看到了杀气,他相信,自己若是敢再走一步,这个愣头青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而目标,就是自己的脑袋。 其他人见陈国栋退回来,也都不敢走了,纷纷退了回来,都是一群人精,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陈国栋见不能离开,立刻变得有些狂躁,他来到叶思文的面前,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软禁我们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陈大人,不要着急嘛!”叶思文一边品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本伯并没有软禁你们的意思,本伯只是让你们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把问题交代清楚而已。” 陈国栋一愣,这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啊!居然给软禁起了这么好听一个名字。什么在规定的时间,在规定的地点把问题交代清楚?这还不是和软禁一样吗? 另一个官员向叶思文问道:“叶伯爷,您要我们交代什么问题?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你的权利仅限于查税而已,你要查,也应该去查江南的商人,你凭什么查我们?是谁给你的权利?” 面对众人的诘问,叶思文根本不给任何答案,不作任何解释,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众官员见叶思文如此嚣张,陈国栋等人都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虽然是朝廷的伯爷,陛下的宠臣,可是也不能管分外的事情吧! 不过这样也好,程国栋等人正找不到向叶思文难的借口呢,竟然有胆子敢先找上门来惹上我们。到时候上面也不会怪咱们以大欺小了。此时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五个官员的心思一动,互相以眼神交流脸上都路出了不同寻常的诡笑。立刻就要对叶思文动更大规模的诘责,希望以此在气势上压倒叶思文。 “伯爷,外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还不待五个官员向叶思文难,事情又生变数,一脸兴奋的李大憨龙行虎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大憨一面走,一面笑嘻嘻的向叶思文报喜。 见事情又有了变数,五个准备向叶思文难的官员都偃旗息鼓了,看着一脸兴奋的李大憨,他们心中又开始害怕起来,李大憨如此兴奋,肯定是掌握了很给力的证据。 李大憨看也不看旁边的官员,径直来到叶思文的面前,行礼,然后给叶思文耳语几句,叶思文一边听着李大憨的话,一边点头微笑起来。 叶思文的微笑,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叶思文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叶思文听完李大憨的报告,起身,来到程国栋等人的面前,道:“陈大人,杨大人,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叶思文说完,看了看躲在陈国栋等人后面的商人,笑眯眯的说:“不过几位商会会长还要再等一等,本伯还有一点事情和你们商议。” 叶思文的话一说完,程国栋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叶思文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叶思文居然就这样放人,这让程国栋等人多少有些不解,不过他为什么只放当官的?他把这些商人留下来又要干什么?难道他叶思文只掌握了商人的犯罪证据?这明显不可能嘛! 程国栋等人心里有无数的猜测,这些猜测并没有让他们心安,反而让他们心里越来越没有底,越来越恐惧。 见陈国栋等人还有些迟疑,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怎么,陈大人,你们现在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哭着吵着要回去睡觉吗?” “这个!”陈国栋沉吟片刻,向叶思文行礼,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辞了。” 从内心来讲,程国栋是不愿意离开的,因为离开之后他就不知道叶思文接下来的动作,而且他的几个兄弟都还在这里,他们将会接受什么样的命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作为江南陈家的族长,程国栋有责任保护陈家的每一个人,更何况陈子玉的命运前途对陈家的命运前途息息相关。 但是陈国栋不走也不行了,因为现在叶思文占尽上风,天知道他手中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若是再和他纠缠下去,倒霉的可能就是所有的人了。 程国栋现在只能抱着能保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带着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官员离开,只有他们出去了,才有办法营救陈子玉等人。 “陈大人,本伯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 正当陈国栋等人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叶思文又说话了:“本伯希望你们这几天不要出门,静静的呆在家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本伯就会去找你们商量事情。” 叶思文的意思很明显,从现在开始,你们被软禁了。 陈国栋转过头,满面通红,指着叶思文,吼道:“叶思文,您不要欺人太甚!” 今晚上陈国栋被一个后生晚辈搞得狼狈不堪,他感到很憋屈,很郁闷,此时叶思文居然提出要软禁他,不由得他不怒。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陈大人,话本伯就这样说,至于你听不听,可就由不得本伯了。不过嘛!这几天外面不太平,若是陈大人私自出门之后出个三长两短,那也不是本伯的能管的了。”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陈国栋死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叶伯爷,居然如同一个街头无赖般威胁自己。 陈国栋气得脸红耳赤,用抖的手指着叶思文,质问道:“叶思文,你、你,你是在威胁我?” 面对陈国栋的死缠烂打,叶思文也感到很烦,他大大咧咧的说:“对啊!本伯就是在威胁你啊!你看不出来吗?老子就威胁你了,你能把本伯怎么样啊?” “我,我,我要参你一本,你等着,我一定要去参你一本……”由于愤怒,陈国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睿智。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陈国栋和叶思文两人针锋相对,一场骂战迫在眉睫。 “大哥,算了,你先回家吧!” 正当陈国栋要和叶思文吵架的时候,许久不说话的陈子玉终于开口了。 第四十六章、把暴动掐灭在萌芽状态 待陈国栋等人走了之后,陈府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以陈子玉为的六个商人都不说话,或者说是不敢说话,他们不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叶思文的宣判。[[< ?[ 此时,陈子玉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他呷了一口新续上的茶水,道:“叶伯爷,现在该处理草民门的问题了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手一挥,道:“李大憨,把人带上来吧!” “是!”李大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李大憨便带着五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五个人都由十个虎牙大队的士兵扶着,因为受了大刑,所以他们已经站不稳了,必须要由人扶着才行。 看见被押上来的五个人,在场的商人脸色都变了,只有陈子玉是一个例外,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水。 叶思文指着五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向陈子玉等人问道:“几位老板,他们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除了陈子玉,在场的商人都偷偷的看了看你押上来的人,看完之后,他们又低下了头,埋头喝茶,什么意见也不表,一句话都不说。 这五个人,在场的商人当然认识,这五个人分别是他们手下得力的家仆,原本定于今晚上的暴动,就是交给他们去办理的,现在他们被叶思文的手下抓了,而且被打得血肉模糊,暴动的计划当然也毫无疑问的落到了叶思文的手中。 刚才还在叫嚣要证据的商人,先在彻底沉默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叶思文如何处理他们。 没有人出来承认,也没有人出来否认,所以叶思文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其实他也不需要答案,这种沉默的效果正是他想要的。 “李大憨。”叶思文大摇大摆的坐下,道:“你给几位老板说说今晚上生的事情吧!” “是!”李大憨走出来,道:“今天晚上,这五个人,组织大批的人手,准备了大量的武器,准备动一起暴动,不过不幸的是,他们的计划被我们得知,在即将行动的时候,他们被我们抓获,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他们交代了他们动暴动的原因。” 李大憨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商人立刻感到自己很冤,比窦娥还冤。 因为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所以商人们只是让自己的家仆准备一下而已,并没有下命令让他们动,说什么即将行动,分明就是在胡扯。 不过他们现在不能出来反驳李大憨,这种事情,只能越描越黑,所以,他们只能任由李大憨说,李大憨说是白就是白,说是黑就是黑。 这种事情,就没有反驳的余地,难道商人们要这样对叶思文说,我们是准备暴动,但是我们还没有下定决心,也没有即将行动,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扯淡! 看着尴尬的商人们,叶思文笑了笑,问道:“李大憨,他们动暴动的原因是什么?” 李大憨从怀中掏出五份沾满血迹的供状,恭敬的递给叶思文,道:“伯爷,这是他们的供状,请伯爷过目,事实证明,他们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李大憨的话再次让商人们傻眼,自己什么时候逼过自己的仆人?自己吩咐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反对啊!怎么道现在就成逼迫了? 叶思文接过供状,略微瞄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二愣子,把人押下去吧!记住,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待李大憨将人带下去,叶思文拿着供状来到陈子玉的面前。 叶思文将供状递给陈子玉,笑眯眯的问道:“陈老板,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陈子玉看了看沾满血迹的供状,供状上所记录的事情和现实还是有些出入的,现实中,这几个组织者只是受了自己东家的指使,组织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和武器,至于暴动能不能生,还得两说。 但是在供状上,用黑纸白字写着,今晚上,这五个人必须准时动暴动,如若不然,他们背后的指使者就会把他们的妻子儿女卖了,让他们妻离子散。 看完状纸,陈子玉哭笑不得,他叹了一口气,道:“伯爷!您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忒孟浪了些吗?这几份供状分明就是刑讯逼供,当不得真啊!” 叶思文斜眼睥睨,道:“陈老板,不管这几份供状是不是刑讯逼供得来的,但是事实总是这样吧!你们准备动一场暴动来给我施加压力,这总是事实吧!”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叶思文转身,向门外喊道:“来人,把这群无法无天的奸商给我押下去。” 叶思文话音一落,李大憨带着一队虎牙大队士兵走了进来,他们两人一组,把在场的商人控制起来。 “慢着!” 正当虎牙大队的人要抓人的时候,陈子玉又说话了:“叶伯爷,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总督,只能管我们有没有偷税漏税,还管不到我们暴动与否的吧!就算我们真的准备暴动,真的有罪,也轮不到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缉私捕快来拿吧!” 陈子玉还在挣扎,他知道,若是进了叶思文的衙门,那就是进了阎罗殿,有死无生,如果努力一下,能进普通的衙门,比如说南京巡抚衙门,那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陈子玉准备让赵克文抓他们,毕竟,他们以前和赵克文还有些交情,每年也送了不少好处给赵克文,相信在这关键的时刻,赵克文还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陈老板说得是啊!”叶思文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陈子玉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赵克文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住了,想要怎么拿捏,还不是他叶思文一句话的问题。 叶思文指了指屋里的几个商人,道:“赵大人,你看着办吧!” 叶思文把赵克文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处理这种情况。 这些个奸商,就是一群识字的流氓,你给他们讲道理,他就给你耍流氓,你给他耍流氓,他就给你讲道理,所以叶思文未雨绸缪,做了两手准备,既做好了耍流氓的准备,又做好了讲道理的准备。 赵克文现在就是叶思文的应声筒,叶思文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他二话不说,手一挥,让聂云抓人。 既然这样,虎牙大队的士兵很配合的退下,几个城北大营的兵丁上来,接替虎牙大队,将奸商们控制起来。 几个被控制起来的奸商都很沮丧,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以前玩得娴熟无比的招式这次竟然没有起作用。 最让他们郁闷的是,以前他们的对手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用这一招都是管用无比,而这次,他们面对的指使一个出道不到一年的年轻人。 大概是士兵用力过大,陈子玉温柔的向押他的士兵说道:“麻烦你们轻一点!” 押解陈子玉的士兵眼睛一瞪,瓮声瓮气的说:“轻,老子又不是娘们,有多轻?要轻的去秦淮河的窑子找**去!”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面对粗鲁的大兵,陈子玉只能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思文看着一脸淡然的陈子玉,突然,一个毒计在他的脑袋里形成。 “唉!赵大人,今晚上好像没有人指证陈子玉陈老板吧!你怎么把他也抓了?我们没有证据可不能乱抓人哦!” 正当陈子玉要接受命运的惩罚的时候,叶思文奸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陈子玉的心里升起。 叶思文要演戏,赵克文当然得配合,他做恍然大悟状,道:“哦!哦!对、对、对,不应该抓陈老板,陈老板这个……” “陈老板可是……咳咳,赵大人噤声!”叶思文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略微留了一些遐想给在场的人。 “唉!你们两个,”赵克文指着押解陈子玉的大兵,道:“就是你们两个,你们把陈老板放了,陈老板是无罪的,对陈老板客气一点。” 另外五个商人听了叶思文和赵克文的对话,狐疑的看了看陈子玉,他们再联想到陈子玉今晚上的表现,心中的怀疑更重了。 莫非,陈子玉就是内鬼? 不过,不待他们考虑清楚,他们便被粗鲁的大兵带了下去。 待所有人出去之后,陈子玉淡淡的问道:“叶伯爷,草民也是组织者之一,您为何不抓草民?” 叶思文笑笑,道:“陈老板,本伯可不是不**理乱来的人,本伯下令抓他们,是因为本伯手中有他们犯罪的证据,本伯没有下令抓你,是因为本伯手里没有你犯罪的证据。” “哼哼!”陈子玉冷哼两声,道:“叶伯爷,你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你刚才和赵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耸耸肩,道:“没什么意思啊!陈老板多虑了,你也知道,在大明朝,什么事情都得遵循《大明律》来实行,陈老板暂时没有触犯《大明律》,所以我们不能抓你。” “叶伯爷,你是想挑拨草民和江南商人的关系吧!叶伯爷此计甚毒啊!” 陈子玉一句话,就揭露了叶思文的罪恶目的。 第四十七章、士农工商的世代要结束了 “呵呵呵……” 被揭穿老底的叶思文并没有陈子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在笑他小肚鸡肠。([ 陈子玉当然不知道,从后世来的老叶,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这么一点小事才不会生气呢!不久是自己的诡计被拆穿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都后半夜了啊!今晚上又睡不成了。” 笑了一阵,叶思文望了望外面的天,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了。 今天是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四了,离二月二龙抬头已经过去了两天。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一直蓄势待的叶思文一举搞垮了江南的奸商集团,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大批有经验的账房,去好好查一下这几年的江南赋税。 叶思文回过头,看了看一脸冷峻的陈子玉,问道:“陈老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本伯秉烛夜谈?” 陈子玉笑了笑,道:“有何不可?只是,草民担心,草民的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和伯爷秉烛夜谈。” 叶思文严肃的指了指陈子玉,十分肯定的说:“你当然有资格,若是你都没有资格,那大明朝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好!”陈子玉颔,道:“草民这就去安排,不知道叶伯爷想要和草民在什么地方相谈?” “当然是地方越空旷,人越少的地方最好!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两个人谈。”叶思文显得相当的神秘。 叶思文如此神秘,多少让陈子玉有些心里没底,不过他知道叶思文肯定不是在耍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谈,于是他带着些许狐疑,吩咐下人去安排夜谈的地方。 不多时,叶思文便被请到了陈府后花园。 在陈府的后花园,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池塘,在池塘的中心,有一座湖心亭,通往湖心亭的路,只有一座小桥,此地既空旷,又安全,正符合叶思文的要求。 “此地甚好!”叶思文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 叶思文指了指石金峰和李大憨,道:“你们两个就在岸上守着,两里之内不能让人靠近,若是失职,本伯可要扣你们的工钱。” 石金峰和李大憨拱手,齐声道:“伯爷放心!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 “两个滑头!”叶思文笑骂道,“这两天哪里来的苍蝇?真是滑头。” 吩咐好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转过头,向陈子玉道:“陈老板,走吧!” “叶伯爷,请!” 陈子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叶思文,信步来到湖心亭。 亭子里面,陈府的下人早已经安排好了,石凳上放着绣墩,石桌上铺了一张锦绣桌布,桌面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反季节鲜果、各色干果蜜饯,还有一壶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 “叶伯爷,请坐!” 陈子玉在叶思文的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不过按照两人所处的位置,陈子玉的恭敬,多半是装出来的。 叶思文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绣墩上面,也不用陈子玉招呼,直接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下去,大声叫好。 一杯茶下肚,叶思文又拿起桌上的鲜果、蜜饯等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他的怂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呢! “陈老板,你别笑!”叶思文拿着一个大苹果,一边啃,一边说:“你不知道,我为了对付你们,那是殚精竭虑,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可饿死我了。” “哦!”陈子玉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伯爷还没有吃饭,草民这就命人准备吃食。” “不必了!”叶思文摇了摇手,道:“这里不是有吃的吗?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陈子玉看着狼吞虎咽的叶思文,真心的叹了一句:“伯爷为国操劳,真是辛苦了!” “呵呵呵……唔!”叶思文含含糊糊的说,“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既然当了朝廷的官,自然得一心为朝廷,为陛下办事才是,你说是不是陈老板?” 陈子玉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叶思文吃东西,看着大大咧咧吃东西的叶思文,陈子玉突然觉得,叶思文根本不是什么朝廷的伯爷,税务师衙门总督,其实他就是自己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且是那种有事没事就到自己家蹭吃蹭喝的朋友。 不过,叶思文身上的麒麟补子官服提醒了陈子玉,他面对的不是他的普通朋友,而是一个和他势不两立的大官,而且这个大官极其狡诈,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的陷阱。 湖心亭中,一人看,一人吃,很是安静,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压抑,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叶伯爷,草民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湖心亭中诡异的气氛,最先让陈子玉承受不,为了打破这种气氛,他只能率先开口,说一些话,来缓解气氛。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给你说。” “叶伯爷,草民心中一直不明白,您既然有万全的准备,为何不等我们行动了,你才后制人,那时候,证据齐全,你岂不更占优势?”既然叶思文直接,那陈子玉也就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叶思文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子玉的问题。 见叶思文不说话,陈子玉继续说道:“伯爷,草民认为,您现在虽然已经粉碎了我们的计划,但是还是有漏洞,你手中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所以我们还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听完陈子玉的问题,叶思文不再吃东西了,他站了起来,背对陈子玉,背着手,望着湖心亭外池塘上面的风光。 陈子玉向叶思文拱手,道:“还望伯爷解草民心中之惑。”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陈老板,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叶思文盯着陈子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要维持大明的安定!大明要安定,江南就不能乱,我绝不容许,一小撮人,为了一己私利,把大明的根基动摇。” 叶思文的答案让陈子玉哭笑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明朝经过几代君主的一通乱整,内忧外患十分严重。想要维持大明朝的安定,谈何容易,要肩负起这个责任,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大的能力?需要多大的毅力? 而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得年轻人,居然想要以一己之力,肩负起这个责任,这的确让陈子玉有些不可思议。当然,在不可思议当中,还带有一丝佩服,无论叶思文是不是说说而已,陈子玉都佩服叶思文的勇气,因为敢这样说,本身就只得佩服。 看着陈子玉怀疑的眼神,叶思文笑了笑,高傲的问道:“怎么?陈老板不相信我?” “草民不敢!”陈子玉连忙否认。 叶思文摇着头说:“陈老板,你知道吗?人的话可以骗人,但是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相信我。” “不是……”陈子玉连忙辩解。 “好了!”叶思文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道:“陈老板,你不相信我是正常的,因为我有时都会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有时想想,当真是无奈啊!” 见叶思文神情变得有些沮丧,陈子玉劝道:“叶伯爷,此事事关重大,非一人之力能改变,所以伯爷大可不必为此沮丧。” “我什么时候沮丧了?”叶思文双眼迸出精光,死死的盯着陈子玉。 陈子怡被叶思文骇人的目光吓得退后了两步,陈子玉心说,这位伯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刚才不是还沮丧无比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亢奋? 叶思文突然一扫颓然,斗志昂扬的说:“陈老板,现在我们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改变千百年来固有思想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陈子玉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机会?” 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一个改变商人地位的机会!” “改变商人地位?”陈子玉有些不解。 “对,就是改变商人地位的机会!”叶思文道,“陈老板,你是商人,你应该明白当商人的痛苦。大明朝,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无论商人有再多的钱,给国家提供多少赋税,商人的地位也不如一个农夫,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不合理又能怎么样?”陈子玉苦笑,他家世代经商,自家的苦楚自家知道。 由于太祖爷起于陇亩之间,所以太祖爷对富商很有成见,所以大明朝立国之后,商人的地位到达了历史的最低点。 在大明朝,甚至不能用员外来称呼商人,因为员外这个称呼是用来称呼没有功名的大地主的。作为商人,不管你再有钱,别人也只能叫你一声“某老板”,什么“老爷”“员外”,根本不能用在商人身上。 商人不仅在称呼上有讲究,连出门见客穿什么衣服也有规定。 商人在外面的时候,坚决不能穿丝绸做的衣服,尽管你家里有很多丝绸做的衣服,你也只能关上门,自己穿给自己看。 而商人的子弟,也是备受歧视的,有的书院甚至不收商人的孩子入学。 “陈老板,你相不相信,士农工商的世代就要结束了,商人的地位将会变得很高,但是,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叶思文这样对陈子玉说,他的声音很有诱惑力,很迷人。 第四十八章、老叶在吹牛 听着叶思文疯狂的言论,陈子玉略微有些疑惑,按说叶思文也是属于士族阶层,他为什么会对提高商人地位如此有兴趣。({{ “叶伯爷,草民有一事不明,伯爷您乃士族阶层,为何会想着提高我们商人的地位?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吗?”陈子玉已经摸清楚了叶思文的性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反而不好。 叶思文笑了笑,道:“陈老板,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陈子玉一愣,这才想起叶思文以前也是经商的,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恐怕仍旧是一名商人,不会入朝做官,也不会被陛下赐爵。 “对!我也是一名商人。”叶思文点着头说,“或者说,我虽然是一名官员,但是在我的骨子里,仍然是一名商人,相当于做官,我其实更愿意经商。” “伯爷,额!”陈子玉顿了顿,道:“伯爷的想法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很奇特!” 叶思文的说法的确让陈子玉有些搞不懂了,你叶思文好好的大官不做,心里却想着要经商,这不是捧着金饭碗却望着别人的破碗吗?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陈子玉,叶思文笑着说:“陈老板现在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好好的伯爷不当,却成天想着当商人。” 陈子玉点点头,道:“世人皆知,士农工商,士子排行第一,社会地位崇高无比,很多人打破头都想挤进去,伯爷却挤破脑袋想要钻出来,的确让草民有些不解。” “想知道原因吗?”叶思文一脸的神秘。 “还望伯爷明示!” “其实原因只有两点!”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点,我这个人吧!对赚钱比较感兴趣,当官什么不是我的爱好。” 听着叶思文讲述的原因,陈子玉忍不住笑了,道:“叶伯爷,熟话说,升官财,在大明朝,官越大,越好捞钱,当官捞钱,可比经商挣钱容易多了。” “陈老板说的是!”叶思文点头承认,“可是别人当官,都是捞钱,我当官却是大把的钱往外面送,到现在为止,我送的礼,至少有一百万两银子了。哦!不多,若是算上虎威镖局免费帮朝廷打鞑子,送礼的钱至少两百万两,其中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送给当今陛下的。” 叶思文报出来的数据让陈子玉暗暗心惊,怪不得远洋商号能得到“大明爱国商号”这块金字招牌,这块金字招牌的含金量太重了。还有,叶思文年纪轻轻就能封伯,登上高位,看来也不是外界盛传的踩了狗屎运,他的爵位和官位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 “陈老板!”叶思文开始牢骚,“你说说,我当官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若是光靠俸禄来送礼打点,我一辈子都挣不了两百万两银子啊!你说我这哪说理去?” “叶伯爷,这个帐貌似不能这样算吧!”陈子玉笑着说,“可是你花了钱,你却办了事啊!你的官位爵位,还有远洋商号的金字招牌,可都是这两百万两银子带来的好处啊!” “呵呵呵……”叶思文笑了,话锋一转,道:“陈老板,你现在有没有看见钱的好处?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喜欢经商赚钱了吧?” 对于叶思文的转变,陈子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心想,这位伯爷怎么变得如此快啊!刚刚还在瞎抱怨,现在的态度立刻又变了。 叶思文继续说道:“熟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世间的事情,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世间的事情,十有**都能用钱来解决,古人有钱能通神之说,我觉得是很有道理的。” “伯爷说得有道理!”陈子玉点头,“其实钱这种东西,谁都爱是不是?喜欢赚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伯爷赚钱的思想,有让人不解而已。” 叶思文笑着问:“那依照陈老板的意思,我要怎么赚钱才算正常?” 陈子玉答道:“伯爷,以你现在的地位,只要手指一勾,就有无数的人巴巴的送钱给你用,何必用经商这样慢的方法呢?” “哼!” 叶思文一挥衣袖,冷哼一声,道:“陈老板,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陈子玉暗中嘀咕:“若是我真的了解你,还至于败得没有还手的余地吗?” “陈老板,看来你真的是不了解我啊!”叶思文摇着头说,“对,是有很多人巴巴的送钱给我用,但是哪有什么用呢?那些钱还不是他们收刮的民脂民膏?我若是真的走到哪一步,又和朝中那些个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陈老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污一道,的确不是我赚钱的路,况且,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贪污,一年又能贪污多少钱?十万两银子就顶天了吧!但是你知道我每年在远洋商号的分红有多少吗?” 陈子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废话,他怎么会知道远洋商号内部的事情。 叶思文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不多,只有一百万两银子而已!” “这么多?”陈子玉这次算是彻底惊讶了。 以陈子玉经商的才能,每年加上偷税漏税赚来的银子也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而已,而这几十万两银子还要用十来万两银子上下打点,而叶思文一年的分红就高达一百万两银子,而且远洋商号还是按章纳税的好企业,这种差距,让陈子玉情何以堪? “不多!”叶思文摇着头说,“去年若不是免费帮朝廷打了一场仗,分的钱应该还要多。”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草民自诩经商才能大明第一,没想到在远洋商号面前,草民却如同一个稚儿一般,可笑至极!” 看着有些沮丧的陈子玉,叶思文开始偷笑,你陈子玉做的是什么生意?不过就是些丝绸、茶叶等常规物品罢了,而远洋商号贩卖的是什么?常规物品只能占到一半,还有一半全都是军火,战略物资。 去年叶思文去开拓倭国商线的时候,顺便撺掇左悌门卫在倭国打内战。左悌门卫也真是个耿直人,远洋商号把第一批军火交割给他之后,他就把他老爹赶下台,自己当了长崎藩主。 左悌门卫当上长崎藩主之后,他立刻打着扶植王室的旗帜,动了倒幕战争,靠着犀利的火器,和德川幕府的几场战斗,左悌门卫的军队都取得了胜利,于是他对远洋商号生产的火器更迷恋了。 所以,去年光是卖军火给左悌门卫就赚了不少去钱,那可都是十倍的利润啊!而且是用黄金交割,简直比直接抢钱还来得快。 陈子玉暗自伤神了一会儿,又问道:“伯爷,你说你喜欢经商,一共有两个,喜欢赚钱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什么呢?” 叶思文笑着说:“第二个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什么?”陈子玉疑惑了。 “难道忘了我刚才给你说的那句话?”叶思文反问。 陈子玉恍然大悟,叶思文刚才不是说什么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商人的地位将会变得崇高起来吗?不过叶思文这种说法太过于惊世骇俗,让人不能相信,毕竟,这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轻易是不能改变的。 陈子玉苦笑摇头,道:“伯爷,草民觉得,你所说,的确很难成为现实,毕竟我们头上有《大明律》压着,想要改变我们的地位,的确不容易啊!” “陈老板,你思想落后了!”叶思文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手中有最厉害的武器吗?”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伯爷说的是银子吧!”陈子玉笑着摇头,“虽然银子很厉害,那是在普通人面前,在朝廷的绝对权威之下,银子再多都没什么用。” 叶思文恨不得踹陈子玉几脚,陈子玉的见识也太差了,君不见,后世美国不就是用钱绑架世界经济吗?丫的居然说银子再多也没用,没用,没用你拼命偷税漏税捞银子搞毛啊! 其实这也不怪陈子玉见识短,实在是货币战争这种事情太先进了,就是在清代的时候,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帝国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更何况是愚昧落后的大明朝。 “不!”叶思文摇着头说,“我们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手中的银子将会成为我们提高身份的筹码,和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 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陈子玉自己怎么没有现?他向叶思文拱手,道:“在下愚昧,还望伯爷明示!” 叶思文问道:“陈老板,你可知道朝廷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银子呗!”陈子玉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叶思文答案,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整个大明朝的人都知道,朝廷真的穷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陈老板说得对,大明朝现在就是缺银子,大明朝四面八方都要银子,可是大明朝每年的岁入才一百多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相对于这么大一个帝国,可以说根本不顶用,现在的大明朝,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陛下的内帑填补,这让陛下感到很恼火啊!” “陈老板,你知道当今陛下最喜欢什么吗?”叶思文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第四十九章、给陈子玉上课 面对叶思文的问题,陈子玉一愣,说实话,他以前还从来没有想过当今圣上喜欢什么东西,貌似当今陛下对美女、奢侈品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 (〈[〈 当今陛下感兴趣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治国,当中兴之主,想要当中兴之主,那就需要很多的银子,为了银子,当今圣上那是相当的节约,据说他又一次上朝居然穿补丁衣服,说实话,华夏几千年,还没有那个皇帝穿补丁衣服上朝呢!无论是开明圣主,还是内外交困的亡国之君,就没有人穿补丁衣服,当今圣上可谓开了历史之先河。 其实穿补丁衣服并没有什么,这只能说当今陛下是一个圣明之主,是全天下的福音,可是问题是,有传言说,当今陛下为了捞钱,居然把紫禁城里面历代陛下留下的宝物拿出去卖,用以还钱,在外人看来,这个皇帝真是太贪心了,连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不放过。 “叶伯爷的意思是,当今的圣上喜欢银子?”陈子玉试着问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说圣上喜欢银子,那不是说圣上很贪吗? 叶思文微笑,颔,道:“陈老板,老实给你说吧!我和我老爹的官,全部是用银子在陛下手中买的。” “啊!”陈子玉一脸惊讶,这太不可思议了,叶思文的意思是,当今陛下公然卖官,简直太,简直是太爱银子了。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说,我们的机会来了嘛!想想,我们现在有一个贪财的皇帝,而我们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我们用银子开道,把喂贪官的银子送给陛下,你觉得陛下会不会支持我们呢?” 陈子玉点了点头,叶思文说得对,一个缺钱加贪财的皇帝,的确是商人的福音。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只要有当今圣上的支持,我们还怕商人的地位提不高吗?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舍得才是,熟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嘛!咳咳……” 陈子玉笑了,道:“伯爷,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选择和在下合作,是吧!你这样做是在拉我和你合作吧!” 叶思文道:“不为什么,因为我欣赏你!一个能花两百万两银子买一面不当吃不当喝的穿衣镜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娘的,都说叶思文是大明第一奸官,我看他不仅仅是大明第一奸官,还是大明第一奸商,陈子玉暗自腹诽,其实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当时在叶思文暗中安排下,外界把穿衣镜都夸上天了,若是自己不花大价钱把穿衣镜买回来,恐怕江南商会会长的位置都要被黄德兴那厮抢了。 “呵呵……”陈子玉干笑两声,道:“承蒙伯爷看得起,草民真是三生有幸啊!伯爷,我们具体应该怎样得到朝廷的认可呢?”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个字,参政。” 叶思文准备给陈子玉灌输一点后世美国的资本主义路线,其实美国就是一个由商人控制的国家,美国真的是美国人民的美国吗?不是,美国是大资本家、大商人的美国,只要美国总统的政策不合他的心意,或者他们看美国总统不顺眼,那么好了,美国总统就可以下台了。 在叶思文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小私心,他想把大明变成那样的国家,只要商人们看皇帝不顺眼,那么好了,朱由检,你丫可以下台了。 叶思文的目标很宏大,也很遥远,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他需要把更多的人拉上这辆战车,而陈子玉这位江南商会会长就是他的第一个拉拢对象。 “商人参政?”陈子玉被叶思文的话搞得无语,在大明朝,商人参政,何其之难? “怎么?”叶思文一脸自信,道:“陈老板觉得商人参政很困难?” 陈子玉点点头,道:“大明朝的士大夫历来的看法就是商人皆是大奸大恶之徒,商人参政,恐怕朝廷不会同意。”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道:“陈老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商人参政,乃是大势所趋,在这股洪流之下,什么阻拦力量,都会化为齑粉。” 陈子玉苦笑,道:“伯爷,你就不要骗我了,商人参政乃是大势所趋,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那是你没有用心去看!”叶思文摇着头说。 在接下来的时间,叶思文好好的给陈子玉补了一节课。 其实大明朝的朝廷之中,已经有商人参政了,比如说叶思文,比如说叶思文的父亲叶景,和叶景领导的新党,当然还有江南商人的保护伞东林党。 东林党和新党都带者一点资本主义政党的色彩,因为站在他们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就是一大群商人,东林党是江南商人,新党是山东商人和新海商。 说到底,东林党和新党的成立,就是商人参政的前兆,新党自不必说,从成立之初,新党就是由远洋商号在背后支持。 新党为远洋商号提供政治上的庇护,比如远洋商号出口军火到倭国,和倭国签订一系列条约,若是没有新党的支持,远洋商号是不可能办到的。 反过来,远洋商号为新党提供财务上的帮助,比如说新党的活动经费,每年的打点银两,都是由远洋商号在提供,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远洋商号的支持,新党不可能展得这么快,成立还不到一年,已经隐隐有和朝中第一大党东林党抗衡的软实力。 其实这种强强联手,还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新党中,根本不存在贪污的问题,正如叶思文所说的,有远洋商号提供钱财,何必冒着丢官杀头的危险去贪污。 正是有了新党和远洋商号互相帮助,远洋商号和新党的展才会如此迅猛,远洋商号现在已经是大明第一商号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新党也会成为大明朝中第一大党。 东林党成立的年头可不短了,东林党的开山鼻祖顾宪成,重修东林书院时候,靠的就是江南商人的资助,所以东林党和江南商人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万历年间,东林党刚成立的时候,东林党是依赖江南商人的,所以他们形成了短暂的优势互补。 有了江南商人钱财的支持,东林党短时间就得到了很大的展,成为大明第一大党。 东林党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之后,就开始提出要支持江南的经济,减少江南的商税,提高江南商人的地位,当然这无疑遭到了朝廷的强烈反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正是有了东林党的支持,江南商人才敢明目张胆的偷税漏税。 当时,江南商人靠着东林党的支持,一步一步的控制了大明的大半的市场,并且取得了一定的地位。 本来大明朝,可以按照这个走法,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最终完成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及展,让中国可以和西方一样,进入资本主义社会。 但是很不幸的是,当时大明朝出了九千岁魏忠贤这个死人妖,由于小农意识作怪,魏忠贤对商人恨得透顶,所以他对庇护商人的东林党恨得透顶。 在魏忠贤掌权之后,他便不遗余力的打击东林党和江南商人。 在朝堂,魏忠贤则构陷东林党人,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东林党人;在江南,魏忠贤则派出大量的税监,对江南商人课以重税,增加江南商人的负担。 其实在魏忠贤对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动手的时候,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完全可以躲过一劫,保存住资产主义萌芽的果实。 但是可惜的是,当时,东林党和江南商人虽然还有一定的联系,但是自从东林党成为大明第一大党之后,东林党便有意和江南商人撇清关系。 当时江南商人也赚了不少钱,他们见东林党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也就不搭理东林党,双方的关系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正是因为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合作关系的结束,所以在魏忠贤打压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变得毫无反手之力。 其实在东林党倒霉的时候,江南商人是有过动作的,无奈当时资本主义刚刚萌芽,没有群众基础,再加上资本主义天生的软弱性和妥协性,这都让江南商人不敢和魏忠贤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忠贤将他们和东林党一一击破。 就在魏忠贤将资本主义萌芽破坏殆尽的时候,他的主子终于挂了。 朱由检上台之后,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再次联合在一起,并且协助朱由检把魏忠贤干掉,由于东林党有拥立之功,他们再一次掌权,有了东林党的庇护,江南的资本主义再次得到展,若不是十七年后后金如果,一场血腥屠杀,再次抹杀了中国的资本主义展进程,中国也是能顺利的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 不过,那是生在叶思文那个时空事情,在这个时空,叶思文将会改变这一切,他不仅会把后金挡在关外,让后金失去抹杀中国资本主义进程的机会,他还会整合大明的资本主义资源,把大明的社会进程向前面大大推进一步。 第五十章、把陈子玉彻底拉上贼船 陈子玉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他虽然也知道官商勾结,利润将会达到最大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东西提高到理论的高度。<〔<(? 而叶思文,让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商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商人将会和士子阶层一样,受到老百姓的支持。 正如叶思文说的那样,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了! 陈子玉诚心诚意的向叶思文拱手,道:“听伯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伯爷高论,草民佩服。”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这位经商天才忽悠住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通过陈子玉的手,控制整个江南的经济。 到时候,他叶思文就可以通过远洋商号控制大明北方的经济,通过陈子玉控制大明南方的经济,到那个时候,他叶思文就可以控制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想做他想做的事情。 其实叶思文心中早就有说服陈子玉,把他拉上自己贼船的把握。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叶思文可以给陈子玉画一个大饼,这个大饼的内容就是,改变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让士农工商的阶级制度成为过去时。 “伯爷!”陈子玉道,“你刚开始说士农工商的时代要结束了,我还不相信,我甚至觉得你在痴人说梦,但是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看来商人的崛起,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是啊!”叶思文点点头说:“虽然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了,但是若是没有一块合适的土地来为商人提供空间,那也是不行的。” 刚刚还不是说商人的机会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变了?陈子玉不解的问:“伯爷的意思是?” “陈老板!”叶思文走到陈子玉的身边,拍了拍陈子玉的肩膀,道:“你也知道,现在大明朝内忧外患严重,这是我们的危机,也是我们的机会。” “危机?什么危机?”陈子玉感到自己平时聪明的脑子现在不知道跑去哪里休息了,怎么在叶思文自己就变得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呢? 不仅觉得自己变笨了,陈子玉还感觉到自己今天反应有些迟钝,因为他老是跟不上叶思文的节奏,往往叶思文已经在谈论下一个问题了,他自己却还在考虑上一个问题。 “陈老板,我们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鞑子入关,抢占我们大明江山,或者大明朝被流贼灭了,你觉得以鞑子和流贼的贪性,他们会放了我们这些掌握了大量钱财的商人吗?恐怕到时候,我们都会被他们干掉吧!” 叶思文说这个话的时候,一脸淡然,一点也没有说大逆不道的话的觉悟,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说的话就是历史,就是真实的事情。 叶思文能保持淡定,陈子玉可就不能保持了,“鞑子入关,抢占大明江山”,还有什么“大明朝被流贼灭了”,这些话可都是提都不能提的,叶思文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口,胆子真实太肥了一点。 陈子玉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只见石金峰和李大憨两人正笔直的站在桥头,方圆几里都没有其他人。 陈子玉一狠心,一跺脚,道:“伯爷,说句实在话,我觉得鞑子和流贼不会放过我们。” “对了!”叶思文道,“这就是我们的危机,若是,咳咳,我是说若是有一天大明朝不在了,我们恐怕也都不在了,还妄谈什么赚钱,什么地位的问题。” 陈子玉点头赞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大明朝继续存在,我们才能谈升官财,谈社会地位。” “所以,”叶思文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道:“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我们帮助朝廷平定内忧外患,还怕我们商人的地位不上去吗?” 叶思文的一席话,让陈子玉茅塞顿开,他突然感到眼前一片光明,提高商人地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叶思文继续给陈子玉洗脑,给陈子玉画了很多大饼,许了很多好处,最后,陈子玉终于下定决心跟着叶思文干。 陈子玉下定决心之后,又和叶思文秘密的商量了许多互补的协议,既有政治上的,也有商业上的,反正都是对双方有利的协议。 比若说,以前江南的商人的货物都是交由福建郑家走海路贩卖,由于郑家靠暴力控制了大明的几条海路,独家经营大明的海外贸易,再加上郑家家主郑芝龙是大明招降的大官,手下兵丁几万,所以采购的价格被郑家压得很低,商品的大半利润都被郑家赚了,江南商人赚的反而不是很多,贩运货物的利润过低,这也是江南商人偷税漏税的原因之一。 但是以后江南商人再也不会受制于福建郑家了,因为以后江南的额货物将都会交由远洋商号运出海去贩卖,而交割价格也不会是远洋商号一家说了算,叶思文和陈子玉约定,以后每年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人都会举行一次谈判,商谈当年货物的交割价格。 虽然陈子玉和叶思文合作,会得罪郑芝龙,但是两个年轻人根本不怕,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叶思文都有把握把郑芝龙搞趴下。 其实陈子玉愿意跟叶思文干,并不是因为叶思文画了很多大饼给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子玉觉得跟叶思文比东林党的思想更加开放,跟着叶思文干,比现在更有前途。 说到底,跟着叶思文干,提高社会地位只是一个方面罢了,另一个方面就是可以赚更多的钱,商人爱财,陈子玉也不能例外。 既然决定跟着叶思文干,陈子玉也就不避讳了,直接把江南商人偷税漏税的内幕告诉了叶思文。 茶商、瓷商等江南商人做的账目比盐商做的账目可要严密得多,就是专业的查账账房,要是不知道内幕,没有一年半载也查不出他们账目里面的内幕,所以陈子玉提供的内幕消息,让叶思文省了不少事。 作为报答,叶思文向陈子玉保证,他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江南商人全部搞趴下,让陈子玉真正的控制江南的经济。 虽然以前江南的经济名义上是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在控制,但是他的控制力很弱,比如江南盐商商会会长黄德兴就经常不给他面子,因为黄德兴很想取代陈子玉成为江南商人的头头,所以他经常背着陈子玉搞些小动作。 而黄德兴搞得最大的动作就是把唐先瑞干掉了,把叶思文这头猛虎引到了江南,把江南商人一网打尽,这让陈子玉感到很恼火。 不过现在好了,黄德兴再也不会成为他陈子玉的绊脚石,因为叶思文向陈子玉透露,他将会把黄德兴搞死,无论阻力有多大,都会把黄德兴搞死。 至于刘子清等人,叶思文也会往死里坑,就是不把他们搞死,也要判他们一个罚没家产、流放三千里的罪名。 到时候,陈子玉就可以在叶思文的支持下,重组江南商会,把商会里面的人全部换成自己人,到时候,江南的经济就尽在他陈子玉的手上,当然,也就等于在掌握在叶思文手里。 待叶思文彻底把陈子玉拉上贼船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明亮起来,天空的启明星也开始亮了起来,由于两人刚才谈论的话题太过于激动人心,所以两人都没有了睡意。 在密谈结束,黑夜将近时候,陈子玉提出了他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伯爷,草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还望伯爷给草民解惑。” “说吧!”叶思文一脸的笑意,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废话,用不了多久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都会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的心情能不好吗? “伯爷!”陈子玉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道:“按说草民也策划过暗杀伯爷之事,为何伯爷还会选择和草民合作?” 陈子玉说完,便低下了头,陈子玉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叶思文之所以要选择和他合作,是因为叶思文不知道这件事,而自己提出来这件事情,有可能会受到叶思文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他也做好了承受这种怒火的准备。 尽管知道结果有可能会是悲剧,但是陈子玉还是义无反顾的问了,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件事不解决,那么在他和叶思文之间,永远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永远无法逾越。 对于陈子玉的疑问,叶思文只是笑笑,道:“子玉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不管你以前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只知道,和你合作,能带给我数不清的好处,至于以前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完全不用考虑。” “此乃当时枭雄!” 听完叶思文的话,陈子玉立刻在心里给叶思文下了这样一个定论,叶思文这种做法,比起曹操那样的枭雄也不遑多让。 陈子玉郑重的向叶思文行礼,道:“伯爷胸襟,草民自愧不如。” 自此,叶思文和陈子玉的密议完全结束。 就在两人密议结束的时候,太阳也慢慢的从东方升了起来,明媚的阳光照在叶思文和陈子玉的身上,给他们镶上了一道金边,太阳升起,两人的密议也结束了,这似乎暗示着,晚上两人聊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能藏在两人的心里,不足为外人道。 “哈哈哈……”叶思文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哈哈大笑起来,道:“子玉兄,昨夜一谈,实在是畅快人心啊!” 第五十一章、钱府管家的请帖 忽悠完陈子玉之后,叶思文便回到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回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睡觉。〔< 〈 〈 为了忽悠陈子玉,老叶可动了不少的心思,待忽悠成功的兴奋期一过,他立刻变得疲倦无比,回到江南税务司衙门之后,叶思文吩咐人不许打扰他之后,倒头就睡。 叶思文一觉睡得够久,直到下午才醒来,醒来之后,叶思文感到饥饿无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三顿饭没有吃了,想到这里,叶思文连忙吩咐下人送吃的来。 衙门里的灶台就没哟熄火,厨子也没有休息,就等着叶思文传菜呢!此时听见伯爷的命令下来,整个厨房立刻行动起来,给叶思文准备菜肴。 不多时,给叶思文准备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全都是整鸡、整鸭、肘子、红烧肉之类的硬采,饥肠辘辘的叶思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盛了一碗饭,开始饱餐起来。 叶思文一边吃,一边不自觉的蹲在了椅子上,这还是他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想当年叶思文下连队的时候,拉出去魔鬼训练,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椅子和桌子,不但如此,吃饭的时间还只有三分钟,正是这样,叶思文养成了蹲下快吃饭的习惯。 正当叶思文在风卷残云般消灭桌上饭菜的时候,阎虎拿着几份请帖走了进来,看见伯爷的动作如此不雅,阎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说叶思文也是富家子弟出身,怎么吃饭的姿势和虎威团的大头兵一样不雅,难道饥饿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阎虎不懂。 阎虎当然不知道,叶思文以前也是一个大头兵。 虽然阎虎有些不解,但是他还是一脸严肃,他走到叶思文的身边,递给叶思文两份请帖,道:“伯爷,这里有两份请帖,请你过目。” 叶思文挥挥筷子,用含着饭菜的嘴,含糊不清的问:“都是些什么人送来的?” “是!”阎虎点头,道:“第一份,是张姑娘派人送来的;第二份,是礼部侍郎钱谦益钱大人家的管家派人送来的。” 叶思文把嘴里的饭菜咽下,道:“把请帖给我看看。” “伯爷请过目!”阎虎恭恭敬敬的将两份请帖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一边吃饭,一边打来请帖观看,第一份请帖是张嫣送来的,内容很简单,她邀请叶思文去扬州看琼花,现在正是春光好时节,不出去游玩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虽然叶思文很忙,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他还是决定抽时间和张嫣去一趟扬州。 对张嫣,叶思文还是心存愧疚的,自己把张嫣拐来江南(貌似不是叶思文拐张嫣哈!(*^__^*) 嘻嘻……),就一直把她放置在一旁,连面都很少见,更没有时间陪她,这貌似有一点说不过去啊!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阎虎挥挥手,道:“阎虎,你去安排一下,等两天我要去扬州查税,多安排一点护卫,现在江南要我命的人太多了,防着点为好。” “是!”阎虎拱手,一言不,扭头就要出去。 “唉!还有!” 待阎虎刚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叶思文有装模作样的叫住了他,道:“还有,你去通知张姑娘一声,就是等两天我要去扬州,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扬州玩。” 听了叶思文吩咐,阎虎暗暗撇了撇嘴,心说,丫的就装吧!分明是去陪野女人玩,还用查税这样光明正大的借口。 由于马欣惠是远洋商号员工的衣食父母,所以远洋商号的人除了唐婉儿和马欣惠,对叶思文其他的女人都有成见,连宋娇他们都有成见,更何况半路杀出来的张嫣? “混蛋!他妈的以为他是谁啊!狗日的……我操……” 正当阎虎暗自鄙薄叶思文的时候,突然听见叶思文怒的声音,阎虎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回了房间,进了房间,之间叶思文涨红着脸,一脸气愤。 “伯爷,怎么了?”阎虎警惕的问道。 叶思文一脸气愤,指着摔在地上的请帖,问道:“阎虎,这份请帖他妈是谁送来的?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回事?”阎虎一脸迷茫,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份请帖而已,为何会惹得平时温文尔雅的叶思文怒气勃勃? 叶思文咬着牙,道:“你自己看吧!” 阎虎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请帖开始仔细看起来,刚看一句,阎虎的冷汗就出来了,这份请帖,实在是让人生气,真不知道是哪一个头脑热的主写的。 先,这份请帖的主人,不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只是礼部侍郎钱谦益家的一个管家而已,虽说钱谦益很牛逼,是现任东林党的党魁,据说下一届内阁也有他的位置,可那也是钱谦益的地位不是?你一个管家,牛逼哄哄的呲毛干什么? 其实吧!请帖的主人只是一名管家,叶思文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因为钱谦益不在家,管家代为请客,也没有什么问题嘛! 问题是,这位管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吃错药了,在请帖里的措辞相当的不尊重,他貌似是仗着自家主人是东林党的党魁,措辞是非常的让人不爽,他在请帖里居然说要好好谈谈叶思文无故抓捕钱龙季和软禁江南官员的问题。 谈问题也就算了,问题是,管家用的是一种近乎嚣张的口吻,似乎叶思文不照他说的办,他就要给叶思文好看。 看完请帖,阎虎一脸冷峻,将请帖扔在一边,道:“伯爷息怒,这种疯子,我们完全可以不理他。” 看着摔在地上的请帖,叶思文有些恼怒,饭也不吃了,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管家的嚣张的措辞,已经严重挑战了他的底线,叶思文最讨厌的就是,还有其他的官员参合进来,那样会把水搅得更混。 看着生气的叶思文,阎虎道:“伯爷,属下这就去把这个不知死的管家抓起来,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属下倒要看看,他主子的能量有多大。” 阎虎说的倒是实情,一个白丁,居然敢对一位尊贵的伯爷出言不逊,按照《大明律》,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是要挨板子的。 阎虎说完,也不待叶思文回答,扭头就走出房间。阎虎受了叶思文大恩,对叶思文可谓忠心耿耿,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叶思文不尊敬,遇上这样的人,就是让他豁出性命去整治,他也会在所不惜,更何况对方只是一名管家而已。 “回来!”叶思文大吼一声,将已经跑出门的阎虎叫了回来。 阎虎回来,一脸气愤,问道:“伯爷,您就让他这样嚣张?”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道:“他既然要嚣张,我就让他嚣张个够,你去回信,就说这帖子,我接了,今晚上我就去会会这位嚣张的管家。” 见叶思文不但不追究管家的罪责,反而还要去赴请,阎虎不解了,道:“伯爷,这……” 叶思文一脸冷峻,道:“我让你去你就去,废话少说。” “是!”阎虎不甘心的一拱手,扭头出去了。 叶思文是何等精明,他冷静下来一想,就想出了这件事情里面的猫腻,这是有人在挑拨他和东林党的关系呢! 叶思文是了解钱谦益的,当然他不只是知道钱谦益和江南名妓柳如是那点破事,在这个时空,柳如是还没有嫁给钱谦益,而且钱谦益也没有因为党争被贬,没有回家种地玩,恐怕和柳如是是没有缘了。 叶思文了解钱谦益,那是因为钱谦益是东林党的党魁,是他们父子的政敌。 钱谦益虽然刚当上东林党的党魁不久,但是叶思文已经把他研究透了,对于朝中的政敌形势,叶思文可是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民内部斗争,比外部斗争还要残酷险恶几十倍,不防着点可不行。 基于对政敌的了解,叶思文知道,钱谦益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就算他要替钱龙季这个钱家人求情,他也会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找叶思文谈,或者出让政治利益,或者送礼,他绝对不会用这种近乎挑战的方式来解决事情,因为这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除了激怒对手之外,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么为什么叶思文会收到这一份钱府管家的请帖的呢?而且是一份极具挑战口吻的请帖,好似这不是请帖,而是战书。 根据叶思文的反复分析,原因有三。 第一、钱府的管家本身就是一个嚣张的家伙,平时就是这样的,他这样做,完全是他自作主张,钱谦益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第二、这份请帖根本不是钱府管家送来的,而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叶思文和钱谦益的关系,送来这份请帖,挑战一下叶思文的底线,让叶思文和钱谦益生出矛盾,那么那些始作俑者就可以趁机当一回渔翁。 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整件事都是钱谦益策划的,钱谦益想要插一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他就授意自己的管家挑战叶思文,故意让叶思文来惹他,到时候他有了口实,那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插手江南的事情了。 三种情况,叶思文最害怕最后一种,因为若是那样的话,他将要面对和东林党全面开战的后果,而现在,他还不想和东林党开战。 第五十二章、迷雾中的阴谋 对于这件事情,叶思文思考了良久,他知道,这两天的行动过后,现在的斗争,已经从明处转入了暗处,以前他面对的明争,现在要面对的,是暗斗。{(<<[<<< 暗斗比明争,不知道凶险多少,只要一步走错,就会步步都错,所以现在,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步也不能走错。 其实真正的斗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考虑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叶思文便找来了虎威团的专职军师杨云,自从杨云上次预测对皇太极的退兵方向之后,叶思文就越来越器重杨云了,很多重大事情的决策都是他和杨云两人共同决定的,比如说这次打击江南商人的行动,就是他和杨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否则依靠叶思文一个人的智慧,根本玩不成这样重大的行动。 当然,一同找来的,还有李岩,李岩经过小半年的磨练,又接受了战火的洗礼,现在的李岩变得更成熟、更稳重了,已经隐隐有一代军师的风范。 熟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了杨云和李岩的加入,叶思文很快把对方的目的分析透彻了。 管家是一个不懂事且嚣张的家伙的可能基本为零,因为东林党党魁家的管家,岂是一个平庸之辈,所以叶思文分析的第一个可能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那么到底是有人暗中挑拨叶思文和钱谦益的关系,还是钱谦益故意惹叶思文呢?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这是一个让人寝食难安的问题。 虽然知道己方一定要分析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但是无论是心思缜密的叶思文,抑或是老谋深算的杨云,还是年轻新锐的李岩,他们都不敢下定结论,到底是谁在捣鬼。 这两种可能性,只能五五对分。 虽然搞不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但是叶思文他们还是分析出了对方的目的,其实对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挑起叶思文和东林党的争斗,要不就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要不就是钱谦益在寻找口实,准备和叶思文,和叶思文背后的新党开战。 两种可能,都让叶思文很为难。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叶思文他们就得小心了,因为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根本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什么时候他会给你来一个致命的攻击。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叶思文会感到更难办,因为自古以来,内部斗争都是不死不休的,对外战争,还讲究停战,讲究议和,但是内部斗争,一旦开始,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这种战争,费力不讨好。 若是运气好,两方可以形成互相制衡,那样的话,对国家是有好处的。若是运气差,双方斗争不断,最后拖垮的是整个帝国。 内部斗争一旦开始,是没有人可以停止的,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它的走向的,皇帝不行,大官僚不行,就算是叶思文这个穿越者也无能为力。 在叶思文那个时空,明朝的灭亡,党争可谓功不可没。 遇见这种事情,在处理上稍有差池,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叶思文等人决定慎重处理,先去会会这个请客的人,看有没有避开这个问题的可能。 三人的讨论结束,叶思文向杨云道:“老杨,你去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赴宴。为防万一,你让李大憨调一队虎牙大队的士兵和我们一起。” “是!”杨云一抱拳,转身离去。 “叶大哥,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个陷阱。” 正当叶思文决定去会会这个嚣张的钱府管家的时候,李岩提出了他的疑问,在李岩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宁,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一直想不出完整的阴谋,直到叶思文安排杨云准备防务的时候,他才把所有的关节想通。 听李岩有不同的意见,杨云也不走了,立刻折转身,和叶思文一起,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李岩。 叶思文问道:“李岩,你的意思是?” 李岩看了看叶思文,又看了看杨云,道:“叶大哥、杨军师,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是对手给我下得套,目的就是引叶大哥上钩,然后这样……” 李岩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砍脑袋的动作。 对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一点叶思文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内部的政治斗争,一般都不会有**毁灭这一招。因为你可以做初一,别人也可以做十五,把政治斗争变成武力斗争,那就真的乱套了。 “李岩,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叶思文奇怪的问。 李岩道:“叶大哥,我觉得这就是个陷阱,而且制作陷阱这个人不一定是江南的商人和江南的官员,更不可能是钱谦益,这个人有可能是朝中的一个官员,而且这个官员肯定很了解新党和东林党,还有了解叶大哥你。” “你说说吧!” 李岩这样说,叶思文立刻来了兴趣,难道现在朝中除了新党和东林党,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呢? 李岩拿起桌子上的请帖,道:“叶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份请帖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你难道不觉得,它让你无法拒绝对方的邀请吗?” “哦!”听了李岩的话,叶思文眉毛一挑,陷入了沉思。 叶思文略一思索,立刻把其中的关键点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关键点,叶思文背后的冷汗立刻打湿了他的衣服。 这份语气嚣张的请帖,的确是为叶思文量身定做的。 依叶思文的性格,遇见事情,那都是三思而后行,必须要反复权衡利弊,方才下手,这份请帖恰好抓住了叶思文的做事特点,这份请帖看似是在用嚣张的语气挑拨叶思文和东林党的关系,其实是让叶思文别无选择,必须去会见这个嚣张的管家。 见叶思文想明白了,李岩又问道:“叶大哥,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赴宴呢?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了为江南的官员和商人求情?若是这样,他们还会用这么强硬的口气吗?”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看来还真是有人想要取我的性命啊!” “取你的性命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李岩道,“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跳动新党和东林党的斗争,你想想,你去赴东林党党魁管家的宴,又在宴会上被杀,你老家老爷子会把这笔账会算到谁的头上?还不是算到东林党的头上,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着。” “啪!”杨云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的说:“设计这个陷阱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可惜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到正道上。”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样解决这件事情。”叶思文淡淡的说,也真是难得,都有人要设计杀他了,居然还能保持淡然,不得不说叶思文是好样的。 杨云一挥手,道:“还能怎么样?别人都要杀你了,直接不去就是了,看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跑到防卫森严的衙门里来杀人?” 叶思文苦笑,道:“老杨,你觉得我有的选吗?若是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呢?若是对方真的是钱谦益的管家呢?那我岂不是要得罪东林党的党魁?这也不是我们想看见的结果啊!” “这就是对手的高明之处。”李岩一脸的佩服,“他们设的陷阱实在是高明,让人即使知道前面是一个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叶思文嘿嘿冷笑,道:“就怕他们的陷阱挖的不够深。” 既然有可能是陷阱,那就得谨慎一点,好好的策划一番,叶思文决定,这次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挖出幕后的黑手,因为幕后黑手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也是叶思文的做事风格——斩草要除根。 为了不打草惊蛇,叶思文先让李大憨带了一队士兵,乔装改扮,先去约定的地点埋伏,一面暗中保护叶思文,一面挖出对方有可能埋伏的人马。 要揪出幕后黑手,仅仅靠李大憨一队人马当然是不行的,送走李大憨之后,叶思文又安排阎虎,率领两百虎威营骑兵,在两条街之外等候,作为快反应部队。 叶思文知道,既然对方决心弄死自己,那么准备的厚礼肯定不少,对方肯定会请武功最好的杀手来完成这个任务。 虎威团的大兵打仗在行,单打独斗可不怎么在行,所以叶思文还需要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防备万一,可是在叶思文认识的人中,除了石金峰算是武林高手,就没有其他的武功好手了,这临时在哪里去找人啊? 叶思文思索了一阵,最后突然想到,石金峰不是一直和李晓得有联系吗?李晓得的身手可不错,把他拉来不就行了? 想到这一点,叶思文立刻找来石金峰,让他去联系李晓得。 就在叶思文布置防务的时候,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上,一个黑衣人正在给一群黑衣人布置任务,布置的任务正是如何杀死叶思文。 黑衣人的布置很周密,很阴险,让人避无可避。 第五十三章、老叶就是喜欢管闲事 傍晚的时候,叶思文在石金峰的陪同下,来到了秦淮河边,不知道为什么,南京的人谈事情,一般都喜欢选在秦淮河边,真是一群老色鬼。 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出现在叶思文身边的,只有石金峰和两个背着步枪的虎牙大队士兵,其他的人都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支援。 在远处的一座楼上,两个穿着文士袍服的中年人正在盯着叶思文和石金峰。 其中一个人率先开口,道:“看来叶思文这厮还没有预感到危险,就带着三个护卫来赴宴。年轻人的警惕性就是差啊!” “我看未必!”另一个文士反对道,“你仔细看看他的身边,有很多彪悍的汉子啊!他们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不必说,里面肯定装的是远洋铁厂生产的轮转火铳,那玩意,厉害得很啊!看来叶小儿已经起了疑心,我们得提高警惕才是啊!” “哼哼!”先开口说话的文士冷哼道,“他今天就是把大炮搬来,也难逃一死。” 另一个文士一瞪眼,喝道:“噤声!” 先开口说话的文士一个激灵,看了看四周,现四周并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吧!” “当然!”另一个文士冷笑道,“只要他叶思文敢进偎翠楼,我就可以保证他出不来。” 现在,叶思文正站在偎翠楼的大门口,正当他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寒了一股,叶思文似乎到有人在盯着他看,而且是用那种看死人的眼光在看。 叶思文猛一回头,只见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 叶思文的动作吧石金峰吓了一跳,他连忙问道:“少爷,怎么了?” “老石,你的眼睛好,看一看后面,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叶思文声音很小,小得只有他和石金峰听得见。 石金峰点点头,扭头用他锐利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不过他也没有觉后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他回头,道:“少爷,我没有现什么异常,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石金峰是坚决不同意叶思文来赴宴的,因为他不会权衡利弊,他只对叶思文的安全负责,在他的心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叶思文的安全更重要。 叶思文摆摆手,道:“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它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认了。走,我们进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石金峰暗自嘀咕:“还真他妈是父子,父子两都是倔驴!每次都害得我担心得不得了。” “哎呦!” 就在叶思文准备进偎翠楼的时候,突然一个温软的东西扑进了他的怀里,出一声尖叫,有人扑向自己,叶思文本能的将其抱住。 抱住之后,叶思文才感觉到不对,自己可能又犯错误了。 凭着本能,叶思文先知道自己抱住了一个女孩子,其次他觉自己抱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再次他现自己抱住了一个年龄很小的女孩子,最后他现自己抱住的女孩子年龄虽小,但是育不错,一脸妩媚,已显小女人本色。 “啊!” 女孩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突然大叫一声,连忙推开叶思文。 正在这时,从偎翠楼中跑出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两个汉子一边跑,一边还在骂人:“小浪蹄子,你他妈跑什么,再爬,再爬老子今晚上就开了你……” 两个汉子一出门,就看见被叶思文抱住的女孩,还不待两个汉子反应过来,女孩子突然推开了叶思文,正好又退到了两个汉子身边,两个汉子本能的将她抓住,人,就这样被抓了。 “啪啪!” 一个汉子抓住女孩子,二话不说,先扇了女孩子两耳光,他似乎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手也没有个轻重,两个耳光下去,女孩子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另一个汉子骂道:“你个小浪蹄子,老子让你跑,老子让你跑。老王,替我在扇两耳光,她妈的,差点让我们这个没有工钱。” “好!”打人的汉子应了一声,扬起巴掌,又要开干。 “住手!” 正当汉子要再打人的时候,一声怒吼制止了他,出怒吼的人正是叶思文,叶思文这辈子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这小子居然当着他的面扇女人耳光,这已经挑战了他的道德底线,他必须要管,第一次那是他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打人的老王果然住手了,他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大大咧咧的问道:“你谁啊?老子教训我家的姑娘,管你屁事啊?” 不能怪老王没有眼力价,只能怪叶思文没有穿官服,因为是普通的会面,而且是在青楼里,所以叶思文没有穿得太张扬,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士子罢了。 普通的士子,青楼里的打手是不用给面子的,因为但凡是秦淮河的青楼,后面的老板都是给力的人物,个把普通的士子,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你别管我是谁!”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我不管这个姑娘是不是你们家的,我只知道,你们打女人,是不对的。” “哟呵!”老王围着叶思文转了一圈,道:“老子这辈子就是专门打女人的,被我打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你也想管管?”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对,本少爷就是要管管,少爷我天生有个臭毛病,见不得男人打女人……” “去死吧!” 老王不等叶思文把话说完,突然出手,一个醋钵大的拳头迅的向叶思文的鼻子靠近。 “啊!”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无聊看客,见有人动手了,都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继续看好戏。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刺激着看热闹的耳膜,不过这个声音不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而是手腕折断的声音。 石金峰挡在叶思文的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老王的拳头,然后轻轻的一折,老王的手背便不可思议的和手腕贴在了一起,石金峰手上不断使劲,老王的脸不断的变青,最后变成铁青。 老王还算是一条硬汉,遇见这么痛苦的事情,居然没有叫,其实他是来不及叫,因为这一切都生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没有时间叫。 “滚!”石金峰把老王一推,同时放开了他的手。 “啊~!” 老王重得自由,退后几步,用没有受伤的手捂住受伤的手,坐在偎翠楼的门口大叫起来,这家伙,简直可以和杀猪媲美。 另一个打手见老王受伤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石金峰,骂道:“你他妈活腻歪了吧!也不打听偎翠楼的老板是谁,居然在这里撒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等着……啊!” 石金峰一把抓住另一个打手的手指,轻轻一折,另一个打手的手指居然被活生生的从根部扭断,血肉模糊。 “啊!快来人啊!有人捣乱。”另一个打手也跟着老王大叫起来。 刚才一个杀猪声已经够刺激人的耳膜了,现在两个杀猪声,更是振聋聩。 随着两个打手的叫声,从偎翠楼里出来了更多的打手,打手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练功服,彪悍的神情,达的肌肉,还有醋钵大的拳头,都显示了他们的职业素养。 妓院这种风月场地,没有几个得力的看场子的可不行,偎翠楼常年养着十几个拳脚好手,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突事件。 老王指着石金峰,道:“就是这个老不死的闹事,狗日的把我的手都弄折了,兄弟们,替我报仇。” 另一个打手哭丧着脸,举起被石金峰折断的手指,道:“还有我的手。” 看着两个打手的惨状,其余的打手都暗暗心惊,为的一个打手看了看石金峰,问道:“大叔,你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在偎翠楼闹事?” “我是被冤枉的!”石金峰暗暗叫冤,这哪是自己在闹事?这分明是自家公子在闹事好不好? 石金峰回头看看叶思文,之间叶思文正在安慰那个被打的女孩子,见石金峰望向自己,叶思文便给了石金峰一个“你解决”的眼神。 石金峰回过头,走到为的打手面前,看了看为的打手,道:“你大爷我是什么来路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就是来闹事的就行了,动手吧!” “啊!” 石金峰话音一落,还不待为的打手动手,一拳锤在了打手的鼻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打手的脸立马变得血肉模糊,鼻梁骨完全粉碎,直接陷入了脸里。 石金峰攻其不备,只用了一拳,就把彪悍的打手头头放翻了,他不屑的唾了一口,道:“穿得再好,一拳撂倒,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当打手,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其余的打手见了头头的惨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了,这个中年大叔真是太彪悍了,一拳打趴一个人,比当年的鲁智深还厉害。 石金峰嚣张的向剩下的打手勾了勾手指,道:“小子们,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中年大叔的厉害。” “妈的,唬我们,打他!”一个打手大喝一声,蹂身上前,直取石金峰的胸口。 有人带头,剩下的打手也一拥而上,和石金峰混战在一起。 第五十四章、青山见我应如是 “看我们家老石打架,就是养眼,你说是不是啊!呵呵呵……” “嗯!他好厉害。 ( ” 就在石金峰替叶思文扛事打架的时候,叶思文却在无耻的泡小妹妹,他刚才救下的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人间尤物,虽然才十五六岁,可是迷人的气质已经初现端倪,就连叶思文这样严肃的人,也忍不住要搭讪搭讪。 一边看着美女,叶思文一边想,十五六岁就这样迷人,不知道长大成熟之后,要迷倒多少男人? 叶思文笑(色)眯眯的问道:“唉!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叫柳如是还是叫董小宛啊?或者你就是陈圆圆?” 在叶思文龌龊的心思里,这么迷人的姑娘,又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肯定是个风尘女子,而风尘女子中,秦淮八艳可是大名鼎鼎,这位迷人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秦淮八艳之一。 女孩子给叶思文行了一个万福,道:“回恩人的话,小女子姓杨,小字一个爱。” “杨爱,这个名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啊!我貌似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呢!”叶思文暗想,不过他并没有想出这个名字的出处。 在叶思文的记忆中,秦淮八艳中没有杨爱这个人,这么迷人的姑娘都不是秦淮八艳之一,叶思文不由得暗暗鄙视明朝人的审美目光。 虽然女孩不是秦淮八艳之一,叶思文还是饶有兴趣的继续搭讪,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提起这个,杨爱便嘤嘤的苦了起来,叶思文的话让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 叶思文是最怕女人哭的,他看见杨爱哭了起来,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拿出一块丝巾递给杨爱,让杨爱擦拭眼泪。 杨爱哭哭啼啼的接过叶思文递来的丝巾,慢慢的擦拭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的滚出来,根本止不住。 叶思文劝道:“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给我说,我给你做主。” “呜呜呜……”杨爱一边哭,一边说道:“公子,没用的,没用了……呜呜呜……我遇上的麻烦太大了……呜呜呜……” “什么没用?难道还有我堂堂虎威伯摆不平的事情?”叶思文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杨爱,心疼得不得了,啥也不说了,直接把自己伯爷的身份拿出来显摆。 “你是虎威伯,你就是虎威伯叶思文?”杨爱一听见叶思文说自己是虎威伯,立刻停止了哭泣,用她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 叶思文被杨爱的目光盯得心里毛,道:“唉!杨姑娘,不要这样看着我嘛……” “你真的是虎威伯?”杨爱似乎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遇见了说书人口中那个义薄云天,文武双全的虎威伯。 叶思文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如假包换!” 见叶思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杨爱立刻给叶思文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叶思文磕了几个头,道:“伯爷,你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唉!快起来,快起来!”叶思文连忙扶起跪下磕头的杨爱,道:“你有什么委屈就给我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杨爱站起来,有些激动的给叶思文讲了她这些年的经历。 杨爱本来是浙江嘉兴人,倒也是出生在殷实之家,杨爱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颇有才华,为四里八乡第一佳人。 如同杨爱这般风华绝代的人儿,本该觅得一个人品文采俱佳的人做夫君,然后相夫教子,幸福一生,可惜天妒红颜,老天偏不让杨爱过上好日子。 杨爱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得重病,一夜之间,便魂归西天,之后没有多久,她的母亲也岁她的夫君去了,留下杨爱一个人,孤苦伶仃。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如何能守得偌大的家业?杨氏夫妇死后,杨家的家业不断的被亲戚朋友吞没,最终,小杨爱居然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真是扯淡。 就在小杨爱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来到了杨家,他就是杨爱的姑父,起初,杨爱的姑父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替杨爱解决了债务上的纠纷,之后又收养了杨爱,把杨爱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苏州府。 当时,杨爱觉得自己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是有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姑父,自己也是幸运的,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这个慈眉善目的姑父打的却是一个歹毒的主意。 杨爱十二岁的时候,她的姑父将她带到扬州,卖给了一家专门培养扬州瘦马的青楼,由于杨爱有底子,所以她的姑父卖了一个好价钱——五百两银子。 被卖到青楼的杨爱,生活变得悲惨起来,每天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锻炼,可恶的老鸨不仅逼着她学习琴棋书画,还逼着她学习勾引男人的魅惑之术,这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似乎太难了些。 杨爱在扬州经过三年的**,又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卖到了南京的偎翠楼,卖到偎翠楼之后,凭着过人的相貌和才华,她很快就成了偎翠楼的头牌,不过这并不是好事,因为她很快又被故相周道登看中,要买回家当小妾。 一个妓女,能有一个恩客买回去当妾,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况且这个恩客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可是杨爱却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愿意嫁给周道登,无论老鸨如何威逼利诱,杨爱都不愿意。 杨爱不愿意嫁给周道登,不仅仅因为周道登已经是一个糟老头了,严重不符合杨爱心中的夫君形象,更因为杨爱已经被卖了几次了,她不愿意自己像一件货物一般,被卖来卖去,这种被卖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周道登可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他不断向偎翠楼施压,威逼偎翠楼的老鸨卖人,周道登逼老鸨,老鸨当然只能去逼杨爱。 最后,杨爱决定做一件事情——跑,跑出这个火窟。 杨爱一共跑了三次,不过三次都没有成功,前两次都被抓了回去,每次抓回去之后,她都会被毒打一顿,不过由于周道登的关系,老鸨不敢下令用重手,所以杨爱还有第三次跑的机会。 这次逃跑,已经是杨爱的第三次逃跑了,若不是遇见叶思文,估计她的逃跑还是不能成功,还会被毒打,最后还是免不了成为糟老头妾的命运。 听完杨爱的经历,叶思文觉得杨爱的经历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样一段文字:柳如是,本姓杨,名爱,号影怜,又号闻我居士、河东君,浙江嘉兴人,明末清初名妓,秦淮八艳之一,因读宋朝辛弃疾《贺新郎》中“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古自号如是…… 尼玛坑爹啊!叶思文心底狂呼,自己居然就这样和秦淮八艳之见面了,真是太坑人了。 杨爱。或者说柳如是,讲述完自己的心酸经历,向叶思文深深万福,哀求道:“伯爷,你一定要给小女子做主啊!” “啊!”叶思文震惊于杨爱就是柳如是,没有立刻回答杨爱的话。 叶思文态度让杨爱觉得叶思文还在犹豫,毕竟周道登是故相,朝中门生故旧遍地,叶思文虽然官大,也不想惹事。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杨爱豁出去了,她向叶思文跪下,道:“伯爷,只要伯爷能为小女子做主,小女子愿意作牛作马来报答您。” 叶思文见杨爱又跪下了,连忙把杨爱拉起来,笑呵呵的说:“不要磕头了,再磕就成磕头虫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过做牛做马什么的就算了,太累了,你一个女孩子受不了。” 杨爱可怜兮兮看着叶思文,问道:“那小女子该如何报道伯爷呢?” 看着一副可怜相的杨爱,叶思文鬼使神差的说:“当牛做马肯定不成,要是你不介意,你就在我身边当个小丫鬟吧!”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杨爱的脸立刻红得像个猴子屁股,良久,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脸红红的杨爱,叶思文才猛然想起,在明朝,“在身边当小丫鬟”的意义可不寻常,主人身边的小丫鬟,那可不是只服侍主人吃饭,那就是主人的女人,姨娘小妾的后备人选。 叶思文挠挠头,略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够猛的啊!见面还没有半个小时呢!就把秦淮八艳之柳如是收了。 叶思文偷偷的看了看杨爱,觉杨爱没有反对和不愿意的意思,叶思文暗暗得意,老子就是长得帅啊!秦淮八艳之都被老子迷倒了,哈哈哈…… “这个,杨爱啊!”叶思文说,“听你的经历,你以前的运气太差了,既然你跟了我,我就得给你改改运,否则你的坏运气会传染给我的。” 其实叶思文在忽悠杨爱,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把杨爱的名字改成柳如是而已,因为他觉得叫柳如是,更牛逼,更顺口。 “啊!这么严重?” 听了叶思文忽悠,信以为真的杨爱急了,连忙问道:“伯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改运,要怎么改?”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说心里偷笑,脸上严肃的叶思文说:“经过我仔细的掐算,你的运气差,是因为你取了一个坏名字,所以你只要你改改名字,你就能交好运了。” 杨爱倒是一个有眼力价的姑娘,她向叶思文行了一个万福,道:“以后小女子都是伯爷的人了,还望伯爷赐名!” “嗯,好吧!”叶思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道:“看见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词,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你的名就叫如是吧!杨如是,不好不好,这个姓也得改改,弱柳扶风,你以后就叫柳如是吧!” 第五十五章、老叶很嚣张 “柳如是!”杨爱念了念,笑道:“果然是个好名字,伯爷果然博学多才,如是谢过伯爷赐名。” 看着一脸笑意的柳如是,叶思文心中骂开了,尼玛坑爹啊!原来柳如是这个名字是老子取的啊!老子简直太有才了。 就在叶思文泡妹妹,石金峰打架的时候,远处暗中观察叶思文的两个文士肺都气炸了,这都打起来了,叶思文肯定不会进偎翠楼了,也就是说,他们设计的歹毒陷阱,居然就这样无意间被人破了,这如何让他们不生气。 两个文士面面相觑,两人心中俱想,这叶思文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吧!这样都搞不死他。 偎翠楼的打手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在石金峰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石金峰几乎一招就可以撂倒一个打手,这架打得,惬意无比啊! 想来也是,这真正的高手怎么会来妓院里当打手,真正的高手,都和石金峰一样,找一家豪门望族,或者在里面当家丁护院的教头,或者跟在主人身后,贴身保护主人,只有那些混不下去的武师,才回来当妓院里的打手。 很快,偎翠楼里的十几个打手便被石金峰料理干净了,看着满地的打手,石金峰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走到叶思文的面前,道:“少爷,完工!” “啪啪啪!”叶思文鼓起掌,翘起大拇指,道:“老石,身手可是越来越厉害咯!” 石金峰一脸憨笑,道:“这不是少爷你教导有方吗?” 叶思文笑嘻嘻的说:“这还不是你有悟性!” “是谁?是谁?” 正当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互相吹捧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偎翠楼里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从偎翠楼里走出来,一看就是偎翠楼里的老鸨,老鸨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画着浓浓的妆,身上穿着妖冶的衣服,倒是还有几分年轻时候的妩媚。 老鸨走出大门,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摸样,吼道:“是谁敢在偎翠楼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心老娘把你抓去应天府吃板子。” 自从老鸨出来,柳如是便变得十分害怕,全身都开始瑟瑟抖,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躲在了叶思文的背后,再也不敢露头。 见柳如是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叶思文问道:“如是,怎么了?” 柳如是躲在叶思文的身后,小声的说:“妈妈,妈妈很厉害,经常打我,我、我怕!”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如是,这不是有我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怕,你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打你。” 虽然叶思文话很有力,但是柳如是还是不敢出来,只是拼命的摇头,同时把脑袋趴得更低了,生怕被老鸨看见。 虽然柳如是躲了,但是哪里逃得过老鸨锐利的眼睛?其实老鸨早就看见了柳如是,见柳如是居然敢躲在一个小白脸的后面,老鸨不由得怒火中烧,几步上前,想要把柳如是揪出来。 老鸨边走边骂:“你个小浪蹄子!老娘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让你去做贵太太,你个小**居然不识好歹,还要跑,还要勾引小白脸,你等着,老娘今晚上非把你的脸蛋划花不可,看你还敢不敢勾引小白脸……” 说话间,老鸨已经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老鸨很嚣张,她直接无视叶思文,直接去拉躲在叶思文背后的柳如是。 这一切在老鸨看来,都是合理的,废话,老鸨拉自家的姑娘,有什么不合理的、这件事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虎威伯叶思文插进来了,他不允许老鸨拉人。 见老鸨要拉柳如是,叶思文眼睛一瞪,喝道:“你个老菜皮,你要干什么?” 老鸨看着满地**的打手,又被叶思文的气势压着,竟然不敢上前拉柳如是,老鸨平生阅人无数,还是很有眼力价的,叶思文久经上位者的气势让她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可不能跟他来硬的。 老鸨退后两步,问道:“你是谁?老娘我拉我家的姑娘管你什么事?” “嘿嘿……”叶思文冷笑几声,环视四周,问道:“老菜皮,这里的人,谁是你家的姑娘?唉!在场的人,谁是这个老菜皮家的姑娘?” “轰!”叶思文的问话引得围观的哈哈大笑。 老鸨涨红了脸,指着叶思文身后的柳如是,道:“这位公子,装疯卖傻是不是?你后面的那位姑娘,不就是我偎翠楼里的姑娘吗?” “呸!” 老鸨的话音刚落,叶思文一口浓痰便吐到了她的脸上,叶思文指着老鸨骂道:“你这个老不死你,瞎了你的狗眼,我身后这位分明是我从下到大带在身边的丫鬟,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姑娘了?” 叶思文的话吧老鸨搞得二愣二愣,这杨爱分明就是自己花两千两银子从扬州买回来的,什么时候成了这个小白脸的丫鬟了。 “你可不要乱说话!”老鸨急道,“她分明就是我偎翠楼的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丫鬟了?公子,讹人可不是这种讹法,在老娘面前玩这套,你还嫩了一点。”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老菜皮,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丫鬟是你偎翠楼的姑娘,那你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不就叫杨爱吗?”老鸨算是彻底被叶思文搞糊涂了,难道老娘自家的姑娘,老娘还叫不出名字? “哈哈哈……”叶思文大笑起来,道:“老菜皮,我就说你认错人了吧!如是,你告诉这个老菜皮,你叫什么名字。” 见叶思文把老鸨搞得没有脾气,柳如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慢慢的从叶思文背后伸出脑袋,道:“奴家叫柳如是。” “反了天了!” 老鸨眼睛一瞪,柳眉倒竖,骂道:“你个小浪蹄子,仗着勾引了一个小白脸,就敢跟妈妈我叫板了是不是?连名字都敢改,你们且等着,老娘已经通知了官府,等应天府的官差来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柳如是见老鸨威,又吓得躲在了叶思文的背后,再也不敢露头了。 “啊!”叶思文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通知官府了?我好害怕啊!” 其实叶思文纯粹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此时心里在想,你个死龟婆,还敢通知官府,看老子不耍死你。 “哼!“老鸨得意的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嘛!一提起官府,腿都软了。 老鸨很是得意的威胁叶思文,道:“小子,你且等着,等官差来了,老娘让他们治你一个拐带人口的罪名,让你吃一顿板子,你一下子就老实了。” 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叶思文煞有其事的继续扮猪吃老虎,准备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个恶毒的老鸨。 “啊!吃板子啊!好痛的。”叶思文一脸的恐惧,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小伙子!”老鸨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么英俊潇洒,哪里找不到如意的姑娘?干嘛非要给这么一个小浪蹄子出头,你且把你身后的那位姑娘交给我,以后妈妈我呀!给你找几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保证把公子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哈哈哈……”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个不讲理的老菜皮,本少爷且问你,本少爷带着自家的丫鬟逛街,何来拐带人口一说?你还敢报官,本少爷告诉你,就是官差来了,本少爷也不怕!” 老鸨被叶思文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愣,她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爷在拿自己逗乐子呢! “好小子,你等着!”老鸨指着叶思文,恨恨的说:“小子,你以为你给这个小浪蹄子改个名字,说她是你家丫鬟就是你家丫鬟了,凡是都是要讲证据的,老娘我有她的卖身契为证,你有什么?”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偎翠楼是我们哥几个罩着的吗?” 正当叶思文要回嘴的时候,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外传来,紧接着,四个吊儿郎当的汉子来到了偎翠楼门口,他们四个都换着捕快服色,看样子是应天府的捕快。 老鸨见援兵来了,底气立刻足了,添油加醋的向四个捕快介绍了一下现场的形势。 四个捕快还是有眼力价的,看见满地躺着的打手,就知道对方不是善茬,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其中一个捕快来到叶思文的面前,拱了拱手,大大咧咧的说:“我叫王龙,乃应天府捕快,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你背后这位姑娘是你家丫鬟,可有什么证据?” 叶思文不屑的说:“本少爷当然有证据证明如是是我家丫鬟,那老菜皮有没有证据证明如是是她家的姑娘呢?” 王龙扭头看了看老鸨,老鸨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柳如是的卖身契,递给了王龙。 王龙拿起卖身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然后向叶思文扬了扬,道:“看见没有,这份卖身契表明,你身后这个姑娘是偎翠楼的姑娘,你赶紧把姑娘还给偎翠楼,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其实王龙根本不识字,卖身契都拿倒了。 叶思文手指一钩,道:“我看看!” “看吧!”王龙将卖身契递给叶思文,道:“公子,这黑纸白字写着……” “咵嚓、咵嚓……” 还不待王龙把话说完,叶思文抢过卖身契,一抓就撕了,一边撕,叶思文还一边嚣张的说:“狗屁证据,现在没有了吧!” 第五十六章、晒晒伯爷的身份 看着叶思文嚣张的动作,听着叶思文嚣张的话语,王龙惊呆了,当差这么些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冲的年轻人,当着官差的面撕毁证据,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王龙生气了,王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王龙准备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年轻人,让他知道什么事天理王法,别的不说,至少得拉进衙门里打一顿板子,再关个几个月,还是很有必要的。 再说了,就是叶思文没有这么嚣张,王龙也得把叶思文拿了,平时偎翠楼给王龙几兄弟送的孝敬可不少,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更何况对面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在挑衅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王龙都不好意思字秦淮河两岸混了。 王龙二话不说,手一挥,道:“哥几个,把这个拐带人口的家伙带回衙门,好好审问一番。” “是!”王龙的几个兄弟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向叶思文走来,他们手里拿着铁尺铁链之类的东西,准备拿人。 “慢着!”叶思文吼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等胡来,本少爷且问你们,你们说本少爷拐带人口,有证据吗?” “臭小子!”王龙指着叶思文骂道,“你个死小白脸,可不要太嚣张哦!你撕毁卖身契的事情,大家可都看见了,你想抵赖,门都没有。哥几个,别给他废话,拿人,拿人!” “嘿嘿嘿……”石金峰抱着膀子冷笑道:“我都要看看,谁敢拿我家少爷!要是我家少爷身上少了一个汗毛,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熟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官差们最多算横人罢了,和石金峰这种不要命的人一比,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见石金峰如此嚣张,王龙不敢大意,他上下打量了石金峰一番,现石金峰的穿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没有穿白底黑面的官靴,也没有佩戴什么特别的饰物,看他的身形,最多也就一个练家子。 王龙今天就奇了怪,怎么今天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嚣张啊!年轻的还好一点,最多就是胡搅蛮缠罢了,这个中年人最横、更直接,竟敢威胁官差。 在王龙的记忆里,自从自己穿上这身皮之后,从来都只有自己威胁别人,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自己呢! 王龙抬头看了看天,这天没有变啊!还是大明的天啊!王龙又看看自己的袍服,自己的衣服没有穿错啊!穿的还是大明官差的衣服啊! 大明的天没有变,自己也没有穿错衣服,怎么就有人公然和自己叫板呢?王龙搞不懂,不过他知道,敢和官差公然叫板的,不是傻子愣头青,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对方属于哪一种,王龙的确没有看出来。 摸不清对方的底,王龙又仔细的看了看叶思文和石金峰主仆俩,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叶思文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子,而石金峰则是一个普通的仆人。 其实这真的不怪王龙没有眼力价,叶思文一直是个比较低调的人,虽然他贵为伯爷,但是除了正式场合,他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衣服,玉佩什么的饰物更是一样不带,最多算是富家公子的装扮,和朝廷大官、年轻伯爷的身份根本挂不上号。 东家都这样,石金峰更不用说了,他一直的装扮就没有变过,一年到头就穿一套黑色的短打衣服,好像从里不换一样。 基于两人打扮,王龙判断,两人背后根本没有厉害的势力,他们这是在美女面前充大瓣蒜呢! 王龙判断完成,一挥手,道:“哥几个,别怕,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拿了!出了事王哥负责。” “好叻!”王龙的几个兄弟齐声应道。 四个捕快,围成一个扇形,慢慢的向叶思文和石金峰靠近,他们手中拿着铁尺、铁链等物,煞有介事的摆弄着,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哗啦!” 正当四个捕快即将靠近叶思文的时候,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虎牙大队士兵过来了,两个士兵二话不说,直接推弹上膛,瞄准了四个靠近叶思文的捕快。 两个士兵一边用步枪指着捕快的脑袋,一边请罪:“伯爷,属下来迟,望伯爷赎罪。” 其实两个士兵不是不想早一点过来保护叶思文,他们是实在不敢坏了叶思文兴致,所以他们才等到关键时刻才出来,配合叶思文好好演一出戏。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不迟,不迟,刚刚合适。”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王龙惊呆了,虽然他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但是把鞑子打得魂飞魄散的虎式步枪他还是听说过的,虽然没有见过实物,但是图画还是见过几张的,所以虎牙大队的士兵把虎式步枪一亮,王龙就知道今天坏事了。 对方手下拿得武器居然是虎式步枪,这不禁让王龙的心拔凉拔凉的,要知道,虎式步枪作为大明帝国最犀利的单兵武器,只有两个部门有装备,一个是陛下编练的新军,还有一个就是虎威伯手下的虎威团。 想着自己可能把陛下的新军或者虎威伯惹了,王龙不禁感到有一点眩晕,刚才听人叫那嚣张的年轻人什么来着?伯爷,难道这位嚣张的年轻人就是大明朝赫赫有名的虎威伯叶思文?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因为虎威伯就在南京城里,乔装改扮出来逛青楼,那是很有肯能的事情,自己居然打扰了伯爷逛青楼的兴致,真是该死。 想着对方有可能是虎威伯,王龙更眩晕了,虎威伯是什么人物,虎威伯这几天在南京干的事情,消息灵通的王龙可都是一清二楚,这样牛逼的人物,他王龙惹不起啊! 叶思文径直来到王龙面前,不屑的说:“王捕头,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不动手了?来抓我啊!本伯倒要看看,应天府的监狱能不能装下本伯。” 王龙哭丧着脸,双腿一软,立马就给叶思文跪下磕头,王龙一边磕头,一边说:“伯爷,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 叶思文抓起王龙的头,恶狠狠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让本伯很生气!你知道本伯生气的后果吗?”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王龙语无伦次的哀求道,“伯爷,这个,小人不是不知道伯爷驾到吗?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伯爷绕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小人要是……” “住嘴!” 叶思文实在是受不了唧唧歪歪的王龙,他一脚踢开王龙,道:“你个杀才,竟敢打搅本伯的兴致,真是该死!不过念在你也是认真办事的份上,本伯就放了你,滚吧!以后切莫再做欺压老百姓的事情,若是让本伯知道了,一定绕不了你。” 捡回一条小命的王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小人一定谨遵伯爷教诲……” “好!虎威伯果然是好样的。” 叶思文一通整治,居然获得了围观群众的喝彩,这也难怪,围观的百姓早就被王龙这种坏痞子祸害惨了,现在看见王龙这等恶霸被叶思文整治,他们自然对叶思文充满了爱戴。 整治了王龙,叶思文又来到了老鸨的面前,自从老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虎威伯叶思文之后,便吓得脸色青,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惹了大名鼎鼎的虎威伯,真是不要命了。 且不要说老鸨了,就是偎翠楼背后的老板恐怕也不敢惹叶思文。 叶思文看了看老鸨,道:“老菜皮,你不是说要告本伯拐带了你们楼里的姑娘吗?你现在说说,本伯拐带了没有?” 老鸨早就被吓傻了,面对叶思文的诘问,根本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老菜皮,你不告我拐带人口,本伯却要告你非法买卖人口,王捕头!你过来,本伯有事情要问你。” 见叶思文召唤自己做事,王龙喜笑颜开,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小人在!伯爷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指着老鸨,道:“王捕头,这个老菜皮,居然敢非法买卖我家的丫鬟,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回伯爷的话!”王龙得意洋洋的说,“非法买卖人口乃是大罪,至少得拉到衙门重打三十大板,再关在监狱里三年。” “嗯!不错。”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是!”王龙一拱手,便准备吧老鸨抓了。 “伯爷饶命啊!” 老鸨直直的给叶思文跪下,道:“伯爷,求求你放过贱婢吧!贱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贱婢吧……” 对于老鸨,叶思文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自己的确把她家的姑娘拐走了,再把她往死里整,似乎有点不厚道,算了,还是吓吓她就算了。 叶思文指着柳如是,笑眯眯的问:“老菜皮,你且说说,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老鸨是个多机灵的人啊!连忙谄媚的说道:“她是伯爷家的丫鬟啊!怎么?伯爷忘了吗?” “哦呵呵……”叶思文得意的笑了笑,对王龙说:“王捕头啊!这件事里面有点误会,算了,你就放了这老菜皮一马吧!” “是!”王龙还能说什么,叶思文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伯爷!”老鸨谄媚的说,“您既然来了偎翠楼,就请你进去坐坐吧!放心,伯爷乃是抗击鞑子的英雄,本店的所有消费,都对伯爷免费。” 第五十七章、老叶偏偏要往陷阱里跳 叶思文望了望偎翠楼,他知道,自己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的,就算现在离开了,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也挑不出来理来。{ <[ 但是叶思文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开了,恐怕就不能揪出幕后黑手了,所以叶思文稍稍思索一下,便决定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好啊!”叶思文做出一脸欣喜的样子,道:“本伯正好要在偎翠楼里见一个朋友,没想到妈妈竟然肯给本伯免费,真是太好了,妈妈,请你在前面带路。” 老鸨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道:“伯爷肯赏脸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荣欣,伯爷您请跟贱婢来。” 柳如是见叶思文要去偎翠楼,想着自己也要进去,吓得脸色都青了,她可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进这个火窟了,她嗫嚅道:“伯爷,奴婢,奴婢……” 叶思文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柳如是的心思,他“哦”了一声,道:“如是啊!青楼这种地方是我们男人玩得地方,你先回去等我吧!” 柳如是给叶思文做了一个万福,道:“是,伯爷!” “王龙,你过来!”叶思文向王龙招了招手。 听伯爷召唤,王龙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伯爷有何吩咐?” 叶思文指了指柳如是,道:“现在世道很乱,本伯这位小丫头又长得太艳丽,你帮本伯把她送回税务司衙门,记住,要是她身上少了一根汗毛,本伯都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龙把胸脯拍得山响,道:“请伯爷放心,小人就豁出性命,也回保得这位姑娘安全。” 见叶思文如此关心自己,柳如是不由得一阵感动,遇见这样一个主家,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以后,以后…… 哎呀!柳如是的脸都红了。 送走柳如是,叶思文二话不说,直接跟老鸨进了偎翠楼。 在远处的楼上,两个文士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即将跳出他们设计的陷阱,让他们几天啦的布置全部白费,两人都感到很沮丧,很悲哀,他不由得感慨叶思文这厮的运气太好,居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 可是现在,他们又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走进了他们设计的陷阱,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莫非这叶思文不如外界传的那么狡猾,他根本没有看出他掉进了一个陷阱。 两个文士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无法怀疑叶思文的智商,他们此时都看出了叶思文的目的,那就是叶思文是在以身做饵,想要掏出幕后的黑手。 想到这种可能,两个文士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这叶思文简直太厉害,太不好对付了,若不是两人早已有充足的准备,恐怕他们设的陷阱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坟墓。 “嘿嘿嘿……” 见叶思文彻底走进了偎翠楼,一个文士冷笑起来,阴狠的说:“叶家这小子,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还不知道我们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吧!只要他进去,管他有多高的功夫,都得歇菜。” “哈哈哈……”另一个文士肆无忌惮的的笑了起来,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偎翠楼里,叶思文刚走进大门,他那化学家的鼻子,就从胭脂香粉的香味中闻到了一股他特别熟悉的味道,那是硝酸甘油和硫磺混合的味道,如果叶思文没哟闻错的话,出这种问道的,应该是老式黑火药。 偎翠楼里已经被人安置了黑火药,这让叶思文警惕起来,看来对方的布置很周密啊!竟然想要牺牲一栋楼来搞死自己。 叶思文警惕的看了看老鸨,只见老鸨一边引路,一边和客人打情骂俏,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老鸨的脚步轻浮,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看来,这个老鸨是真的不知情。 叶思文每走一步,就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他看着大堂里的男男女女,他有一个感觉,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一个手持火把的人,大叫一声,然后点燃某一处影藏的引线,然后整个偎翠楼和自己,就飞上了天,给自己陪葬的,还有偎翠楼的一大群风尘女子和嫖客,当然也包括点燃引线的那个人。 这会不会是全世界的第一起自杀性袭击事情呢?叶思文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滑稽的想法。 不过让叶思文失望的是,事件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展,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偎翠楼的大堂,整个过程,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叶思文来到大堂,只见大堂里无数的男人女人正在打情骂俏,或是抱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体己话;或是猜谜划拳,嘴对嘴喝酒;或是一个女人唱着淫词滥调,一个、或者几个男人摇头晃脑的听着。 整个偎翠楼,都笼罩在一股靡靡的味道,让人想要在这种味道中,怀拥美人,无忧无虑的睡下,这也是青楼特有味道,因为青楼的熏香里,或多或少都加有一点催情的东西在里面。 在这些逍遥的人中,也有那么几个正经的人,虽然他们的旁边也坐着姑娘,可是他们正襟危坐,既不喝酒,也不和姑娘调笑,大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精神,他们是李大憨安排埋伏在青楼里保护叶思文的虎牙大队士兵。 叶思文看着正襟危坐的虎牙大队士兵,不由得暗暗摇头,这些虎牙大队士兵打仗那是专业无比,可是要执行这种潜伏隐藏的任务就不行,他们那样,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是真正的嫖客了,到时候动起手来,第一个被解决的就是他们。 叶思文暗自想着,看来老子还得组建一支间谍队伍才行啊!叶思文想到这里,又想起了那个给他算命的李晓得,若是让他来帮自己组建间谍队伍,必定是事半功倍。 叶思文打定主意,要是这次没有被搞死,就一定要把李晓得拉近自己的阵营,让他帮自己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间谍队伍。 “来!美人,跟爷上楼去。”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这声音很特别,好像故意要让叶思文听见一般。 叶思文扭头一看,之间李晓得拥着一个艳丽的风尘女子,两双手不住的在风尘女子的身上乱摸,一脸的陶醉,完全是一副老嫖?客摸样,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在李晓得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他更耿直,直接是左拥右抱。 李晓得对这位耿直的哥们说道:“飞宇兄,我们上楼去吧!我都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耿直哥们指了指李晓得,道:“李兄啊!李兄,你就是心急啊!不过我喜欢,好,李兄你先请,看看谁能坚持更久?” “那在下肯定是比不上飞宇兄的,飞宇兄一人两个,呵呵……” 在叶思文的眼皮子地下,李晓得和耿直哥们一边谈着笑,一边拥着姑娘,上楼去也,在经过叶思文身边的时候,李晓得给了叶思文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晓得的眼神让叶思文彻底放心了,最近和李晓得的合作比较多,他知道,李晓得还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待李晓得进入房间之后,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来到了叶思文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虎威伯叶伯爷?” 面对这样一个小厮,叶思文当然不会作答,石金峰瓮声瓮气的答道:“正是我家伯爷,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果然是伯爷!”小厮一脸欣喜的样子,道:“禀告伯爷,小人乃是钱府的小厮,大管家吩咐小人,让小人在此等候伯爷的到来。” 叶思文才不和一个小厮废话,直接手一挥,道:“带路!” “伯爷跟小人来!”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趴着头,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 走了几步,石金峰贴近叶思文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伯爷,小心一点,这个小厮是个练家子,手上的功夫不弱。” “嗯!”叶思文点点头,道:“我们都警惕一点,你把信号准备好,随时准备请求支援。” “嗯!”石金峰点了点头,摸了摸怀中的焰火。 走在前面的小厮耳朵突然动了动,很明显,他听见了叶思文和石金峰的对话,他不由得冷笑起来,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反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小厮便将叶思文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面前。 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伯爷,大管家就在里面等你,伯爷请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根本毫无畏惧,自己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叶思文闻到了一股更浓重的火药味。 经过叶思文初步估算,房间周围布置的火药应该在两百斤左右,足以把整个偎翠楼炸飞,真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怎么把这么多火药搬进偎翠楼,然后安放在这间房间周围的。 进了房间,叶思文便看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叶思文向石金峰轻声问道:“老石,他是不是钱府的管家?” “是!”石金峰点了点头。 没想到对方真的是钱府管家,这让叶思文多少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份请帖真的是钱府管家送去的,不过看钱府管家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啊! 第五十八章、管闲事三人组 管家有些不安的坐在凳子上,见叶思文进来,连忙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草民钱忠,见过伯爷!” 叶思文觉,管家的身体居然在瑟瑟抖,叶思文突然爆喝一声,道:“钱忠,你怎么在抖?你是不是想要加害本伯爷?说,是谁指使你的?” “啊!”钱忠一听叶思文的爆喝,脸色立刻变成了青色,额头上的冷汗也潺潺的流了下来,他身体一软摔在了地上,喃喃的说道:“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嘭!” 房间的大门突然自己关起来,石金峰大惊,想要开门,但是门已经关死,根本打不开,他再去看其他的方,觉原来整个房间都已经封闭了,无论是门还是窗户,都被人封死了,一时半会根本打不开。[(( 石金峰大怒,一拳砸在房间的门上,想要用拳头把门砸开,但是青楼的门制作得特别坚固,如同石金峰这般厉害的人物,也没有撼动其半分。 “哈哈哈……” 正当石金峰疯狂砸门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道:“叶思文,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你马上就变成一堆碎肉了,你就慢慢等死吧!” 外面的话音一落,立刻就响起一阵撕拉、撕拉的声音,那是引线燃烧的声音,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让人窒息。 听见引线的燃烧声,钱忠脸色吓青又吓白,摊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 叶思文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一脸淡定的坐下喝茶,因为他相信,有人会帮他解决好所有的事情。 见叶思文如此淡定,石金峰也停止了徒劳的动作,因为他相信,算无遗策的叶思文会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如果这样就能把叶思文干掉,那叶思文已经被干掉无数次了都。 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对方制作的引线特别粗大,所以燃烧起来的声音也特别的大,燃烧出来的味道也特别大,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现在的大明人,对火药的味道和燃烧的声音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不过他们只闻见了味道,听见了声音,并没有进一步的现,他们有些搞不懂,难道有人在放烟花?可是他们并没有听见烟花爆炸的声音啊! 正当偎翠楼的客人姑娘疑惑万分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不好了,偎翠楼要炸了,大家快跑!” “啊!” 声音响起之后,偎翠楼里完全乱了套,嫖客和姑娘纷纷恐惧的大叫起来,连忙收拾东西,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唉!你们跑什么跑?你们还没有给钱呢!把钱给了再说。”见大家都开始跑了,老鸨不干了,都没给钱呢!这老鸨,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了,危险靠近了都还不知道。 其实这也不怪老鸨爱钱如命,的确是她今天的损失太大,一个姑娘被人拐跑了,而且被拐跑了她还不能喊冤,因为喊冤有可能死得更惨。 那可是用几千两银子买来的姑娘啊!就这样没有,如何让爱钱如命的老鸨接受。 一个好心的姑娘拉起老鸨,道:“妈妈,快点跑吧!偎翠楼都要炸了!” “炸吧!炸吧!”老鸨哭丧着脸,道:“偎翠楼都没有了,我的钱也没有了,我还要命干什么?干什么?” 姑娘见老鸨的眼光已经有些迷离了,知道老鸨已经精神失常了,姑娘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撇开老鸨,,跟着人群跑了出去。 “嘘!” 正当偎翠楼里一片忙乱的时候,一个催尿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阵撒尿的声音,撒尿的声音响起之后,又是一阵“哧、哧”的声音,点燃的引线竟然被一泡尿淋熄了。 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渐的转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尿骚味。 李晓得看了看冒着白烟的引线,呲牙笑了笑,抖了抖,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傲人的本钱收回了裤子里。 “你在干什么?” 正当李晓得心满意足收回自己本钱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李晓得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李晓得,就像李晓得强奸了他亲娘一般。 李晓得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地上熄灭的引线,道:“我没干什么啊!尿急,撒尿嘛!” 黑衣人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老子的大事。” 见对方开口骂人,李晓得也不客气了,嚣张的说:“老子就是来坏你大事的,你没有看出来啊?” “铮!”黑衣人拔出一把利刃,喝道:“受死吧!” “该死的是你!” 正当黑衣人准备攻击李晓得的时候,一把宝剑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低头看了看穿过身体的剑尖,他抬头望了望李晓得,然后很不甘愿的倒下了。 等黑衣人倒下了,和李晓得一同上楼的男子从背后拔出佩剑,顺便在黑衣人的身体上擦了擦血,这才问道:“李兄,我来得还及时吧!” “老龙啊!”李晓得摇了摇头,道:“你每次动作能不能快点?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脏不好,你在这样搞几次,我非得被你吓死不可!我死了不要紧,小兔兔以后可怎么办啊?” “屁!”龙飞宇骂道:“李晓得,你可不要乱说,小爷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李晓得懒洋洋的说:“管你的,你要是把我害死了,你可得对小兔兔负责。” “谁要他负责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男装的小兔兔来到了李晓得和龙飞宇的身边。 “嘿嘿嘿……”李晓得一脸奸笑,道:“小妹,我昨晚上可都听见啦!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梦,嘴里一直叫着什么……” “撕拉……” 正当李晓得兄妹二人斗嘴的时候,引线燃烧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明显,对手的准备很足,还有备用的引线。 “哈哈哈……傻逼!” 听见引线再次燃烧的声音,李晓得、龙飞宇、小兔兔三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还骂对方是傻逼,一点也没有被炸飞的觉悟。 “唉!”龙飞宇向楼下喊道:“点引线那位老兄,你就不要干没用的事情了,你听说过被水淋过的火药还能炸响吗?” 果然,“撕拉、撕拉”的声音响了一会之后,便偃旗息鼓了,根本没有什么爆炸生。 “哈哈哈……”李晓得笑得最肆无忌惮,他拍着龙飞宇的肩膀,道:“飞宇兄,还是你英明啊!就用水那么轻轻一泼,就让这些坏蛋的损招没有了用武之地,小弟佩服,小弟佩服。” 龙飞宇笑了笑,道:“李兄,这个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是执行的人却是李兄和令妹啊!须知,一个再好的计划,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来执行,也是枉然啊!” “飞宇哥哥,若是没有你的主意 “咚、咚、咚……” 正当李晓得和龙飞宇互相吹捧的时候,三十几个黑衣人通过楼梯爬了上来,他们手持利刃,警惕的看着李晓得他们三人。 为的黑衣人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闲事?” “哈哈哈……” 李晓得、龙飞宇、小兔兔三人听了黑衣人的询问,竟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三十几个黑衣人冷眼看着大笑的三人,他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利刃,因为他们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厉害,他们往往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起进攻,让人防不胜防。 龙飞宇拍了拍李晓得的肩膀,问道:“李兄,你说说,我们管闲事需要理由吗?” “当让不需要。”李晓得笑着向黑衣人说:“你们听着,我们成天没什么事,就是爱管闲事遇上我们,只能算你们倒霉啊!” 为的黑衣人脸色铁青,手一挥,道:“干掉他们!” “咚!” 正当黑衣人们要去对付李晓得等人的时候,他们身后一个房间的门突然破开,石金峰健步如飞,来到黑衣人的背后,二话不说,两只铁拳直接砸到了黑衣人的脊梁骨上面。 只听“咔嚓”一声,两个黑衣人的脊梁骨竟然被石金峰打折,两个黑衣人口吐鲜血,身体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砰砰砰……” 石金峰表演完毕,叶思文一手一枪,以一种极其拉风(或者说是骚包)的姿势走了出来,左右开弓,打得黑衣人人仰马翻。 叶思文的枪法本来就极好,再加上距离很短,所以两支枪的十二颗子弹几乎是弹弹咬肉,只在一瞬间,十二个黑衣人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叶思文把两支枪的子弹打完,潇洒的用嘴吹了吹了枪管上的白烟,闪去一边,给石金峰腾出表演的场地。 石金峰也是一个猛人,一双铁拳比叶思文的双枪还犀利,近身格斗,只需要一拳就可以放翻一个黑衣人,若不是黑衣人手中有兵刃,石金峰一个人就可以把这群黑衣人料理了。 李晓得见动手了,立刻兴奋起来,抽出佩剑,剑锋直指领头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杀!”,径直向黑衣人的领头人杀去。 龙飞宇也抽出宝剑,大喝一声:“李晓得,他是我的投名状,不许跟我抢!” 第五十九章、老叶受伤了 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联手,直取黑衣人的头头,黑衣人的头头虽然手上功夫不弱,但是哪里是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的对手,几招过后,就被龙飞宇一剑刺死,鲜血喷了龙飞宇一脸。{[<( 看着倒下的头领,龙飞宇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老李,我没有杀错人吧?堂堂一个领头的,怎么回这么面?” 李晓得刺死一个想从后背袭击龙飞宇的黑衣人,道:“很明显,他们只是打前站的,真正厉害的人还在后面,不然他们的头领都歇菜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很明显,还有更厉害的人在看着他们嘛!” “真正厉害的人?有多厉害?我们能搞定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龙飞宇投桃报李,顺便帮李晓得刺死了一个对手。 李晓得嘿嘿一笑,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绝对是你想要见的人。” “嗯!”龙飞宇点点头,“我很期待。” “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石金峰凑过来,道:“你们等一会聊要死啊!李晓得,你自己看你的妹妹!” 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一起向小兔兔那边看去,只见两个拿着刀的黑衣人把小兔兔逼到了角落,小兔兔一副可怜相,口中还在在求饶。 “唉!”龙飞宇摇了摇头,道:“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装吧!”李晓得不屑的说,“就让她装吧,天使面孔,魔鬼心肠,唉!有妹如此,人生不幸啊!” “啊!” 正当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考虑小兔兔会干什么的时候,两个威逼小兔兔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四根毒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了两个黑衣人的眼睛,。 两个黑衣人先是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然后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瘙痒,他们就开始抓,一直抓,先把自己的眼珠子抓出来,然后开始抓眼眶周围的血肉,最后他们把自己的脸都抓破,将自己白森森的头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料理完两个不知道好歹的黑衣人,小兔兔拍了拍手,一人给了一脚,道:“都告诉你们不要过来了嘛!你们还过来,真是笨蛋。” 小兔兔刚骂完人,觉自己又被人威逼了,不过这次不是两个人了,而是四个人。 小兔兔立刻收起了刚才强悍的摸样,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汪汪的说:“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有了前两个同行的悲惨遭遇,后面四个人肯定不会在上当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就砍。 “砰砰砰……” 连续四声枪响,直接把四个威逼小兔兔的黑衣人打死,四个人喷出的鲜血喷了小兔兔一身一脸,着实把小兔兔吓了一跳。 叶思文一手一枪,很骚包的出现在小兔兔的面前,一偏头,道:“小兔兔,不要玩了,干事,还有更厉害的敌人在等着我们呢!” 叶思文说完,一转身,抬手又是一枪,把一个想要偷袭他的黑衣人打死。 “哼!”小兔兔在向叶思文吐了吐舌头,道:“唉!人家是女孩子唉!杀人这种事情,是你们男人干的好不好,你就不能有一点风度帮我啊? 叶思文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小兔兔一番,笑嘻嘻的说:“就你这副凶悍的摸样,也能叫女孩子,你不要逗我了好不好?还要我帮你,你帮我还差不多,不要废话了,快点干活,早干完早收工。” 小兔兔一跺脚,嘟着嘴,气呼呼的说:“叶思文,本姑娘哪一点不像女孩子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给你办事了?” “好啊!“叶思文转身打死一个想要偷袭他的黑衣人,回过头,继续说道:“你不像帮我干活,我还轻松了呢!要知道,养一个不干活的人,我很吃亏啊!” “你!我不干了!”小兔兔气氛的指着叶思文,想要骂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叶思文笑了笑,道:“好了,乖兔兔,干活吧!” “哼!”小兔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叶思文,虽然她说她不干了,但是她还是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弩,然后装上一支钢箭,瞄准,射,每一次击,都会有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手法精准无比。 “咚、咚、咚……” 正当偎翠楼的二楼打成一团的时候,偎翠楼的楼梯再次响起来,一群拿着六连左轮手枪的虎牙大队士兵从楼下爬了上来。 此时黑衣人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起初的三十几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下三个,损失惨重无比。 虎牙大队的士兵举着枪,将三个黑衣人包围起来,三个黑衣人见事不可为,也就不再反抗,丢了武器,缴械投降。 “唉!老李,我干掉了六个,你干掉了几个?”趁着虎牙大队士兵拿人的空档,龙飞宇想要和李晓得比一比战绩。 李晓得摇了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今天手感不好,不如你,只有五个。” “嘿嘿!”石金峰这个中年大叔也如同一个年轻人一般,想要比一比战绩,他凑过来,得意的说:“我比你们两个都多,我一共干掉了八个。” “老石!”没想到叶思文也凑过来,道:“老石,你就不要炫耀了,我一共干掉了十五个,你那点成绩,毛毛雨啦!” “去去去!”石金峰、李晓得、龙飞宇三人齐声哂道,“我们玩的都是冷兵器,你玩的是火器,没法比的。” “嘿嘿嘿……”叶思文挠了挠头,指着龙飞宇,开始转移话题,他向李晓得问道:“唉!李兄弟,我看着这位少侠手上的功夫不弱,怎么着,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 “好啊!”李晓得指着龙飞宇,向叶思文道:“伯爷,他叫龙飞宇!”李晓得说完,又指着叶思文,向龙飞宇道:“老龙,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叶伯爷,叶伯爷这人挺好的。” 龙飞宇向叶思文抱拳,道:“在下龙飞宇,见过伯爷,在下一介江湖浪子,今日能见到抗击鞑虏的英雄,真是三生有幸。” 叶思文微笑回礼,道:“龙少侠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什么英雄,实在是不敢当。” 见龙飞宇和叶思文大有惺惺相惜的意思,李晓得得意的拍了拍龙飞宇的肩膀,翘起大拇指,道:“伯爷,这小子是我的小,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伯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这小子的来历大着呢!也就是你,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 “哦!”叶思文好奇的问道:“龙少侠是什么来历?” “嗖、嗖、嗖……” 正当李晓得要向叶思文独家披露龙飞宇的来历的时候,一阵如雨的羽箭向他们射来,羽箭全部都是由硬弩射出来,威力相当巨大,大多数羽箭钉在门窗后,箭尾还在嗡嗡的颤。 由于是突然袭击,几个虎牙大队的士兵猝不及防,中箭倒在了地上,不过幸运的是,羽箭的威力远远比不上子弹,所以叶思文这一方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叶思文一方人的运气好,不代表黑衣人的运气好,一波羽箭之后,三个被活捉的黑衣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全部都是脑袋中箭,一看就是故意有人灭口。 虎牙大队的士兵反应就是快,一波羽箭还未结束,他们便各自找到了藏身之处,普通的士兵都能躲得过,更不消说叶思文这些牛人了。 叶思文和龙飞宇躲在同一根柱子后面,不断有弩箭钉在他们背后的柱子上,那种破空声和钉木头的声音,让人狂。 “啊!伯爷,你受伤了!” 正当龙飞宇躲避羽箭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叶思文捂住手臂,他仔细一看,原来一支羽箭射中了叶思文的手臂,对穿而过,叶思文手臂上的鲜血正在潺潺的往地上流,叶思文受伤了,可是大事啊! 龙飞宇拉住叶思文,道:“伯爷,你怎么样了?” 叶思文呲牙笑了笑,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龙飞宇,道:“没事,不受点伤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当时蓟州攻防战可比这个凶险多了。” “伯爷真是一条硬汉!”龙飞宇向叶思文挑起了大拇哥。 叶思文受伤的消息迅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一听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肺都气炸了,这群狗日的,居然让他们最爱戴的叶伯爷受伤,不搞死你们我们就不配当虎牙大队的士兵。 所有人里面,李大憨是最生气的,他直接站起来,挡在叶思文的面前,举起左轮手枪,吼道:“妈的,伯爷都受伤了,你们他妈还躲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出来,给我狠狠的打!” 叶思文一脚将李大憨踢到在地,吼道:“二愣子,你他妈给老子趴下,所有人都不许动,你们的命重要还是老子受伤重要,都给老子好好的躲着,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许多士兵听叶思文如此重视他们的生命,一个个都感动得哗哗的,就是现在叶思文让他们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他们会毫不保留的执行叶思文的任何命令。 叶思文捂着伤,向石金峰吼道:“老石,你还在等什么?信号,让阎虎他们动起来。” 第六十章、鬼谷传人 由于有房顶挡着,信号根本不能出去,所以石金峰从怀中掏出信号之后,二话不说,攀着柱子,直接冲向房顶,他准备直接将房顶冲破,然后向阎虎信号。[[〈 “铮!” 正当石金峰要冲破房顶的时候,异变突生,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出现在石金峰的头顶,将石金峰所有的路封死。 阻拦石金峰去路的人使用的剑法极其刁钻诡异,连连几刺,便将石金峰逼下了柱子,让石金峰靠近不得房顶半分。、 石金峰落下地,阻拦他的人也落下了,和他相对而立,阻拦石金峰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剑客,剑客苍白的脸和瘦弱的身体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他的剑却拿得很稳,从剑上传来的力道,就是石金峰这样的猛人也不敢樱其锋芒。 白衣人瘦弱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绣着骷髅头的白色衣服里面,透露出几许诡异。 看着白衣人,石金峰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甚至觉得,白衣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从地府跑出来的小鬼,这种感觉,让人的后背凉。 石金峰不由得心生怯意,这无论多厉害的人他都不怕,可是鬼呢? 白衣人用手中的剑指了指石金峰,用一种低沉、诡异、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不行!想要从我手底下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石金峰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和白衣人的差距,他可不会傻傻的上去和白衣人拼命,他去拼命,谁去信号啊? 石金峰见事不可为,连忙改变了策略,他正好看见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开着的,于是他立刻决定,直接跳窗户,坚决不用头顶去撞房顶。 石金峰打定主意,身形一动,迅的向走廊尽头奔去。 石金峰身体刚动,白衣人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准备去追石金峰。 “你的对手是我!” 正当白衣人要追上石金峰的时候,一柄剑,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挡住白衣人的人,正是龙飞宇,龙飞宇站在石金峰和白衣人之间,一脸的淡定。 “嘿嘿嘿……”白衣人用他那阴沉的声音笑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弟,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一直躲着我,今天怎么了?怎么主动出来啦?” “咳咳……”龙飞宇咳了两声,懒洋洋的说:“师兄,不得不说,你越来越变得不人不鬼了,你这副装扮是要出去吓鬼啊?……” “看招!”正当龙飞宇自顾自的贫嘴的时候,白衣人身形一动,挺剑刺向龙飞宇。 龙飞宇倒是一点儿也不吃惊,似乎他早已料到白衣人会这样干,他挥动长剑,和白衣人战在了一起。 龙飞宇和白衣人的功夫都是极其诡异的,两人的打斗,让人有些看不懂,但是从两人的身法动作上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当世的高手,水平都在石金峰之上。 要知道,练功这东西,那是时间越久,就越厉害,石金峰足足练了三十多年,才有现在的水平。而龙飞宇和白衣人,两人年纪都只有二十多岁,练功的年份也就十来年,但是两人的功夫现在已经在石金峰之上,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拜的师傅是一个不世出的明师。 叶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打斗的龙飞宇和白衣人,他们的打斗让叶思文有一个感觉,他不是在看打架,而是在看美国大片,因为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比美国大片里的打斗还好看,好绚丽。 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吸引了所有的人,双方的人都忘记了继续攻击,因为他们不想错过这旷世的打斗。 趁着双方短暂停战的空档,小兔兔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她从怀中掏出小刀药瓶等物,一声不响的给叶思文治伤。 叶思文看了看小兔兔,笑着说:“多谢了!” “不用!”小兔兔撇了撇嘴,道:“你不用谢我,我救你,不是因为我心好,是因为你要是死了,就没有人给老娘工钱了。” 叶思文笑了笑,不再和小兔兔耍贫嘴,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上呢!他们的打斗,可比在后世看的那些坑爹的武侠片里的打斗好看多了。 李晓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叶思文的身边,懒洋洋的问道:“好看吧?” “不错!不错!”叶思文点着表示同意,他回过头,看了看李晓得,问道:“老李,你给我说说,龙飞宇这小子什么来历,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 李晓得问道:“伯爷,你有没有听说过鬼谷派?” “鬼谷派!”叶思文一愣,龙飞宇竟然出自传说中的鬼谷派,这未免有点太不思议了。 看着一脸迷茫的叶思文,李晓得还以为叶思文不知道鬼谷派是什么玩意呢!他笑了笑,道:“伯爷,你是官场中人,不知道江湖中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老李。”叶思文瞪着眼睛看着李晓得,问道:“你没有忽悠我吧?如今还有鬼谷派?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天下间还有鬼谷派?” 李晓得笑了笑,道:“伯爷你那是从书上看来的吧!不对,不对,鬼谷派一直就存在,自从鬼谷子开宗立派以来,其间从未间断过。不仅是鬼谷派没有断绝,其他百家,比如说墨家、阴阳家之类的门派都没有,他们只是不再参与朝堂之事罢了,他们大多改头换面,变成了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门派,以此苟延残喘。” “哦!”叶思文点点头,指着正在打斗的龙飞宇和白衣人,问道:“哪他们俩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师兄弟吗?怎么好像仇人见面一样啊!” “唉!”李晓得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鬼谷派自鬼谷子开宗立派以来,便立下了一条规矩,鬼谷派的每一代只能有两名弟子。 鬼谷派每换一代掌门,掌门便会亲自下山,寻找世间聪慧灵敏的传人,鬼谷掌门挑选传人的标准相当严格,他们只挑选五到七岁的孩子,这些孩子往往都是智力群,骨骼奇佳的孩子,属于那种无论放在哪里都会光的人。 看中传人之后,鬼谷掌门便会开始想办法把孩子抢到手,或是和孩子的父母商议,或是拐骗,或是硬抢,总之,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看中的孩子搞到手,据说鬼谷派的掌门心中大多没有是非道德的观念,做什么事都喜欢由着他们自己的性子来。 鬼谷掌门把孩子搞到手之后,他们便会把这个孩子带到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然后开始对孩子进行残酷的训练。 在训练的地方,只有三个人,鬼谷派掌门人,还有两个被挑中的传人,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两个孩子本应该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是鬼谷派的规矩注定他们只能成为一辈子的对手。 这就是鬼谷派最大的规矩,鬼谷派每一代的两个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但是悲剧的是,他们之中,只能留下一个人。 两个孩子,都会由鬼谷掌门教导十五年,在十五年时间里,鬼谷掌门会把自己毕生所学的一半交给一个孩子,另一半交给另一个孩子。 若是两个孩子想要学会鬼谷掌门所有的本事,那么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他的师兄或者师弟杀死,因为两个弟子都是厉害人物,所以这场竞赛往往会持续几十年。 当其中一个孩子成为鬼谷派独一无二的传人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学会上一代鬼谷掌门的所有本领,并且成为下一代的鬼谷掌门。 所以,一个小孩被鬼谷掌门选为传人的那一天起,他在世间就多了一个生死仇敌,这个敌人,有可能他们以前素不相识,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成为敌人,但是命运的选择,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想成为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代鬼谷掌门,在培养弟子的时候,都会把一个弟子培养成忠义两全的大英雄,而另一个则会被培养成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奸大恶之人。 十五年之后,鬼谷掌门就会把两个弟子送回正常的社会,让他们各自历世,而历世的时间,会由一个弟子生命的结束而结束,鬼谷派开宗立派的宗旨就是——成王败寇。 由于两个弟子受到的训练和教育都是最好的,所以两个弟子回到正常社会之后,都会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根据个人的喜好不同,他们或是会成为江湖大侠,或是会成为朝廷高官,还有的会成为纵横沙场的大将军,也有人成为富甲天下的大商人。 反正鬼谷派里怪人多,千百年来,出了不少奇才,也出了不少的怪才,但是出得更多的,是鬼才。 龙飞宇和白衣人,就是这一代的鬼谷传人,他们两年前出来历世,龙飞宇是好人,白衣人是坏人。 由于龙飞宇不想和自己的同门师兄为敌,所以他一直躲着白衣人,但是白衣人哪里肯罢手?两年时间里,他不断寻找龙飞宇,并且想把龙飞宇置于死地,但是茫茫人海,龙飞宇又刻意躲着他,所以他一直没有得逞。 这次,白衣人本来是缺钱用了,接了一单生意,来当一把业余杀手,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遇见了他的生死仇敌龙飞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没想到在这个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地点,两个鬼谷传人,会爆一场大战。 第六十一章、什么功夫都是渣 “嗖嗖嗖……” 正当叶思文看你龙飞宇和白衣人打得高兴的时候,他们对面的黑衣人又开始放箭了,飞蝗一般的羽箭不断砸落在叶思文他们的身边。 对方的漫射,直接将叶思文等人压制得抬不起头,虽然虎牙大队的士兵都装备了犀利的六连左轮手枪,但是奈何被对方抢了先机,己方人数又太少,面对对方几十个人的攒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时叶思文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小兔兔处理好了,他冷静的给已经打空了的左轮手枪上子弹,一边上,还一边和李晓得开玩笑。 “咻!……轰!” 没有了白衣人的阻拦,石金峰很顺利的来到了窗户边,出了救援的信号,橘红色的火焰在天空中熊熊的燃烧。 远在两条街之外的阎虎看见天空中橘红色的火焰,他举起马刀,大吼道:“兄弟们,伯爷有危险,大家跟我来!” 两百名骑兵轰然而动,如同一股潮水,在秦淮河旁边的大街上涌动。 偎翠楼里,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战斗依旧还在继续,叶思文等人依旧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叶思文还从来没有被搞得这么狼狈过呢,他一拳砸在身边的柱子上,骂道:“娘的,他们到底带了多少羽箭,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射完?” “砰!” 正当叶思文感到郁闷的时候,一声清越的枪响从远处传来,听声音,不是六连,也不是虎式马枪,而是虎式步枪的声音。 枪声响起,一个黑衣人左眼眉心处突然出现一个血洞,安静的倒下了。 倒下的黑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他的死,并没有在黑衣人中引任何混乱,黑衣人的队形依旧整齐,他们手中的强弩依旧不断的射出羽箭。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另一个黑衣人也应声而倒,伤口的位置和前一个倒下的黑衣人一样,同样在左眼眉心。 第二次倒下的黑衣人是黑衣人的一个小头目,他的死,在小部分的黑衣人中引了一点混乱,一小部分的强弩停顿了一下,飞向对面的羽箭顿时减弱了不少。 不过这种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死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一个小头目而已,黑衣人中还有更大的头目在维持秩序。 “砰!” 还不待黑衣人有所反应,又是一声枪响,又是一个黑衣人倒下了,伤口还是在眉心处。 第三次倒下的,正是在维持秩序的黑衣人中等头目,他的死,在黑衣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看不见的打击才是最要命的,第三个黑衣人倒下之后,其余的黑衣人都乱了套了,哪里还顾得上向叶思文等人射箭了,纷纷开始找掩体,想要躲过这准的要命的打击。 “砰!” 第四声枪响如期而至,一个跑动中的黑衣人再次应声而倒,让黑衣人心惊的是,这个黑衣人的伤口依旧在左眼的眉心。 第四个倒下的,是黑衣人最大的头目,他的死,彻底击垮了黑衣人的斗志,他们沮丧的躲在掩体后面,等待命运的宣判。 都是玩远程武器的,这些黑衣人自然知道,要在运动中打中一个敌人,那是多么的困难,而且,还要每次打在固定的地方,在普通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黑衣人都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动不动的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因为只有这样,才有生还的机会,若是乱跑乱动,必定是敌人的枪下亡魂。 埋伏在暗处的枪手,仅仅用了四枪,便将黑衣人的斗志彻底打垮,让黑衣人再也没有了露头攻击的勇气。 这就是典型的狙击战术,狙击手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单单精准的射击,若是只是精准射击,一个普通的士兵足以,根本用不着专门培训狙击手。 一个狙击手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准目标,每击必中,利用击杀敌人头目的方法,打垮敌人的斗志,让敌人从心底生出恐惧。 在战场上,谁的心里先出现恐惧,谁就会先死,因为战场,永远都是勇敢者的主场。 远处的一座高楼上,神枪手曾武林端着一支加装了光学瞄准镜的虎式步枪,安静的看着四散躲避的黑衣人。 看着不敢冒头的黑衣人,曾武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曾武林自从被叶思文挖掘出来,在虎牙大队训练了几个月之后,那打枪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枪法是越来越准,虎式步枪的射程是四百米,他可以在极限的射程里完成精准射击,可谓牛逼至极。 后来叶思文又送给曾武林一本狙击手教程,曾武林看了之后,更是如虎添翼,骨子里狙击手的素质完全被激出来,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狙击手。 李大憨手底下有了这样的人才,自然是很喜欢拿出来用的,每次安排叶思文安保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把曾武林安排在一个制高点上,让他随时现危险,并且解决危险。 不过以前叶思文并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危险,所以曾武林并没有表演的机会,今天这个机会,让曾武林好好的表演了一把。 敌人消停了,叶思文等人可不消停了,叶思文举起枪,大吼一声:“兄弟们,你们还在等什么?他们怎样对付我们的,现在我们怎样还给他们。” “砰砰砰……”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空气中的硝烟味立刻浓重起来,十几支六连一起开枪,打得黑衣人的掩体木屑纷飞。 化学的力量自然比物理的力量大得多,刚才黑衣人的羽箭,叶思文等人只要躲在一张稍微厚一点的木板后面就可以阻挡,但是面对化学力量推进的子弹,黑衣人寻找的掩体根本不顶事,不时有倒霉的黑衣人被穿过木板的子弹打得失去战斗力。 见识了火枪的威力,李晓得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本来还准备冲上去畅快的打一架呢!没想到十几支不起眼的火枪就把黑衣人吃得死死的。 李晓得暗想,这以后练功夫还有用吗?面对犀利的火枪,什么功夫都是渣啊!看来自己得学学怎么用火枪才行啊! “啊!她都用上了啊!”李晓得不经意的一转头,居然看见自己的妹妹小兔兔已经在捣鼓火枪了。 叶思文本来是双枪将,不过他现在一支手臂受了伤,再也不能玩小马哥的潇洒动作了,他看见小兔兔似乎对六连很感兴趣,他便将不用的六连交给小兔兔,让她一边玩去。 几轮畅快的射击过后,叶思文等人便遇上了另外一个问题,六连子弹便告罄了。 听见对方终于偃旗息鼓了,还没有被干掉的黑衣人终于敢冒头了,他们抬起强弩,又准备向叶思文他们射箭。 “操!”叶思文很不雅的骂了一句,道:“大家都躲着,等援军吧!” “砰!” 正当黑衣人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那个天杀的枪声又响起了,冒头冒得最快的黑衣人率先倒霉,直挺挺的倒下了。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有了榜样,黑衣人哪里还敢冒头?他们继续躲在掩体后面,什么事都不干,虽然他们是死士,但是死士的死是应该有价值的,如果就这样被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杀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远处的楼上,曾武林正在不紧不慢的装子弹,他很有自信,他相信,有了自己前几次的表演,黑衣人再也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这样,双方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停战期,叶思文这方不攻击,是因为他们没有了子弹,黑衣人一方不攻击,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勇气。 一场打斗,两方中的一方失去了勇气,那就代表那一方已经失败了。 偎翠楼里,除了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打斗,此时两人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打斗的方式也由刚开始那种斯文的打法变成了拆房子,整个偎翠楼二楼已经被他们拆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们又准备拆房顶了。 等待,无疑最让人心焦的,叶思文一方等待的是阎虎的到来;而黑衣人等待的,是白衣人的胜利。 阎虎赶到,叶思文则可将黑衣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当然还可以留几个活口,并且在他们的口中拷问出幕后黑手。 白衣人胜利,黑衣人便可以让白衣人找出打击他们的狙击手,之后他们便可以轻松的将敌人消灭,胜利完成任务。 “嘚、嘚、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的大街传来,叶思文一方等待的人,率先赶到。 几十个虎威营的骑兵在阎虎的带领下,直接把战马骑进了偎翠楼的大堂里,他们环视一周,立刻找到了躲在掩体后面的黑衣人。 虎威营的骑兵二话不说,取下背后的虎式马枪,毫不犹豫的向黑衣人射去,空气中的硝烟味再次浓重起来,让人无法呼吸。 虎式马枪虽然比不上虎式步枪,但是比六连还是犀利很多,无数的子弹射入了黑衣人的身体,打得黑衣人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渐渐的,浓浓的血腥味掩盖住硝烟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作呕!但是没有人呕吐,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汉子,岂能被这么一点鲜血吓到? 第六十二章、如何扭亏为盈 有了虎威营骑兵的加入,战斗的胜负立刻分晓,黑衣人几乎全被消灭,也有那么几个机灵的,想要跳窗逃走,不过他们显然小看了阎虎的安排,他们从窗户上跳下去,还不待落地,就被埋伏在偎翠楼周围的虎威营骑兵打成了筛子。? 〔{ 待偎翠楼里没有了站着的黑衣人之后,虎威营骑兵开始有序的跳下马,开始搜寻还有没有活着的黑衣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由于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虎式马枪这种大威力武器,所以凡是被打中的黑衣人全都没气了。 虎威营的士兵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还在喘气的黑衣人。 终于没有了漫天啸叫的羽箭,叶思文等人松了一口气,纷纷从掩体里面出来,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的偎翠楼和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都会心的笑了笑,刚才可被黑衣人坑惨了,现在黑衣人全挂了,他们自然很高兴。 阎虎跳下马,快步来到叶思文面前,行礼,道:“伯爷,属下来迟,请伯爷责罚!” 叶思文摆了摆手,道:“还不算迟,刚刚合适,哎哟!” 由于叶思文习惯用左手摇手,而他的左手又受伤了,此时他给阎虎说话,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叶思文一个忍耐不住,便叫出了声音。 阎虎看着叶思文正在渗血的手臂,大吃一惊,吼道:“二愣子,你个死货,你是怎么保护伯爷的,伯爷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阎虎一声吼,在场的人都动了起来,两个虎牙大队士兵迅用废木头和偎翠楼里的床单做成一架简易的担架,阎虎和李大憨两人二话不说,不顾叶思文的反对,直接把叶思文按到担架上,抬着就跑。 “轰!” 正当阎虎和李大憨两人要抬着叶思文去找大夫的时候,突然从偎翠楼的楼顶上砸下一个东西,从楼顶上砸下来的东西正好走阎虎的鼻子面前经过,着实把阎虎吓了一跳,吓得他都不敢继续前进了。 从给房顶上掉下来的东西正好砸在偎翠楼一楼大堂的地板上,这东西力道极大,居然在地上砸了一个“太”字。 众人一看,原来是砸在地板上的原来是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龙飞宇,龙飞宇是背部着地的,现在整个人都镶嵌在了偎翠楼一楼的地板里。 还不待所有人反应,一个白色的身影又从偎翠楼的房顶冲了下来,白衣人手持利刃来到龙飞宇的身边,白衣人一脸冷笑,手中的长剑径直向龙飞宇的脖子上刺去,看来他是要直接看下龙飞宇的项上人头,回去给师傅交差。 叶思文看见这一幕,急得嘴角冒泡,他从担架上跳下来,吼道:“遭了,龙飞宇玩完了!你们谁快救救他。” 不用叶思文开口,龙飞宇的好朋友李晓得岂能坐视不理?李晓得觉龙飞宇有危险,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也不管自己和白衣人有多少差距,直接向白衣人起了进攻。 由于了李晓得的干扰,白衣人并没有立刻取走龙飞宇的人头,不过李晓得并没有阻挡白衣人太久,因为白衣人只用了三招,便将李晓得踢飞了,千年传承之力,果然非同凡响。 一切都只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的人手中都有枪,他们的枪里也有子弹,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开枪支援李晓得,白衣人的动作太快,太诡异,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赶走李晓得之后,白衣人并没有立刻取走龙飞宇的性命,而是用剑架在龙飞宇的脖子上,好像在威胁在场的人,又好像是在威胁龙飞宇。 很明显,白衣人是在威胁龙飞宇,因为在场的人,除了龙飞宇,没有人值得他威胁。 “师弟,你给为兄说说!”白衣人用他那阴沉、沙哑的声音逼问道:“你那半部鬼谷秘术在什么地方?” “咳咳咳……”龙飞宇一阵咳嗽,随着咳声,他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鲜血,他看了看白衣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道:“白影,你是不是想要得到我那半部鬼谷秘术,我告诉你吧!鬼谷秘术我一直就带在身上,但是你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了,哈哈哈……” “嘿嘿嘿……”白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并没有继续逼问龙飞宇,而是抬起头,用他那有些白的眼珠子,看了看正用六连对着他的叶思文。 叶思文用六连瞄准白影,吼道:“你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老子警告你,你马上放了龙少侠,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了,你的功夫虽然厉害,但是在先进的火器面前,只能算是渣!” 面对叶思文的威胁,白影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看了叶思文一眼,又地下,向龙飞宇说:“师弟,我知道你是个硬骨头,但是你要相信我的手段,你如果说了,我还可以给了你来个痛快的,若是你要死硬到底,那为兄就只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哈哈哈……”龙飞宇放声大笑,道:“师兄,我的那半部鬼谷秘术就在我的脑袋里,你要是想要,就把我的脑袋砍去吧!” “执迷不悟!”白影大喝一声,他左手抓住龙飞宇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让你尝尝为兄的手段吧!” “砰!” 白影刚准备把龙飞宇带走的时候,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动作,白影只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一阵剧痛,然后整个左手手掌便失去了知觉。 白影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手手臂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洞四周的皮肉被烧得焦黑。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白影变得十分愤怒,他呲着牙,向在场的人怒吼道:“你们都要死!” 也难怪白影会愤怒,自从他出道以来,两年时间,还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受伤呢!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让他残了一臂,这让他情何以堪? “哗啦!” 远处的楼上,曾武林拉动枪栓,推弹上膛,这次他瞄准的,是白影的脑袋。 “砰!” 曾武林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射向了白影的脑袋。 白影吃了一次亏,已经变得机警起来,他一听见枪响,连忙变换身形,想要躲过子弹的攻击。 “啊!” 白影身形刚动,子弹便射进了他的身体,由于他躲避了一下,所以子弹并没有打中他的脑袋,只是打在了他的左臂上,左臂再次受伤的白影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叶思文举起枪,吼道:“兄弟们,举起你们的枪,把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打死。”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整个偎翠楼里立刻出现一阵推弹上膛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偎翠楼里的火药味,再次变浓。 几十支虎式马枪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开枪,就是天上飞的苍蝇也能被打死,可是白影偏偏没有被打死,他不断的变换身形,不断的躲避向他射来的子弹,他每变换一次方位,他站过的地方便会木屑纷飞。 面对火器犀利的攻击,就是白影这般厉害的人物也不免打怵,他看准方位,准备跑路,他一边躲避着不断飞来的子弹,一边向偎翠楼的一个窗子边靠近,他记得,窗子外面就是秦淮河,只要跳进秦淮河。 “砰!” “啊!” 正当白影打开窗户,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曾武林的子弹又到了,这次白影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好运气,子弹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白影被子弹打中之后,身子一抖,双眼睁大,带着些许不甘和无奈,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白影死也没有搞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再厉害,哪能跟枪对抗呢?正是他的愚蠢,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叶思文来到白影的尸体旁,摇了摇头,道:“武功再刁,一枪撂倒,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出来混江湖,我真是替你悲哀!” 白影的死,标志着战斗的结束,叶思文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叶思文看着满地狼藉的偎翠楼和一地尸体,无奈的摇了摇头。叶思文怎么算,这次买卖都怎么吃亏,因为他得到了,除了一地尸体,连个活口都没有抓住,至于幕后黑手,更是毛都没有看见一根。 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自己反而还因此受了伤,真是得不偿失。叶思文这次来赴会唯一得到的,就只有娇嫩嫩的柳如是而已,真是扯淡。 “少爷,这个人怎么办?” 正当叶思文准备回家的时候,石金峰带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来到了叶思文的身边,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钱谦益的管家钱忠,现在偎翠楼活着的,就只有他不是叶思文的人,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内幕的唯一活口。 叶思文看了看中年人,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不仅可以把他今天赔的全部捞回来,还会大赚一笔。 叶思文抬起钱忠的下巴,问道:“小老儿,你真的是钱府的管家钱忠?” 钱忠满头冷汗,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道:“回伯爷的话,小人的确是钱府的管家钱忠。”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脸色一变,严厉的问道:“你既然是钱府的管家,那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是不是你家主人吩咐的?” “不是,不是……”钱忠连连摇头,哭丧着脸说道:“伯爷,害你的事情,我家老爷根本不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也是被逼的啊!还望伯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叶思文一脸冷笑,道:“钱忠,你倒是给本伯说说,是谁在逼你?他们怎么逼你的?” 第六十三章、伯爷重伤垂危 “伯爷,审问犯人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您还是先回府把伤口处理好再说吧!” 正当叶思文要和钱忠好好谈谈的时候,李大憨不依了,直接跳出来建议叶思文回府治伤。[[〈 “是啊!”阎虎也在一旁应和道:“伯爷,你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见叶思文要在偎翠楼这个狼藉的地方审问犯人,李大憨和阎虎两人急了,叶思文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呢!若是处理不及时,出了什么问题,在场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叶思文看了看李大憨和阎虎,以及在场的所有人,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担心和着急,叶思文心中一暖,看来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分量还挺重的嘛! “好吧!”叶思文点点头,道:“二愣子,阎虎,你们两个把担架抬过来,我们回府。” 叶思文吩咐了阎虎和李大憨,又指着钱忠对石金峰说:“老石,这个人是唯一的活口,你一定要看生看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要让他被人干掉了,记住,他是我手中的一张大牌,你要是没有看好的话,我可和你没完。” 石金峰颔,道:“少爷,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李大憨和阎虎两人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李大憨道:“伯爷,请!” 叶思文看了看担架,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他突然笑了笑,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自从偎翠楼里开始打架,偎翠楼的大门就一直紧闭,里面又是喊杀声,又是枪声的,早已经吸引了一大批无聊的看客,他们纷纷在偎翠楼的大门口驻足,相互询问,猜测着里面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没有内幕消息,只是瞎猜测而已。 直到阎虎的虎威营骑兵攻进偎翠楼,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虎威伯遇袭了啊! 虎威伯遇袭,那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自然是江南奸商、贪官之类的人,他们巴不得有人把叶思文杀了,那样的话他们可就省事了。叶思文自从来江南,处处和他们作对,把江南搅得天翻地覆,叶思文死了,这江南又可以恢复到以前平静了,该贪的继续贪,该偷税漏税的继续偷漏。 愁的,一般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原因和叶思文伯爷的身份,抗金英雄的名声都没关系,其实老百姓担心叶思文的原因太简单来了,仅仅是因为叶思文让他们吃上了便宜盐而已,他们担心,若是叶思文一命呜呼了,他们岂不是又要被盐商盘剥,吃那又贵又差的盐。 其实老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要肯给他们一丁点好处,让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念想,他们就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爱戴你。 “轰!” 正当偎翠楼外的人胡乱猜测的时候,偎翠楼的大门突然被打破,门破开之后,两个火急火燎的汉子抬着一副担架跑了出来,两个汉子阴沉着脸,直接把担架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担架上车之后,驾车的汉子甩动马鞭,马车迅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方向跑去。 “哗!” 当担架出来的时候,众皆哗然,因为他们看见担架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抬担架的这么着急,不消说,担架上的人肯定是虎威伯了。 担架过后,大队垂头丧气的虎威团士兵从偎翠楼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的无奈和悔恨,看得出来,他们都很伤心。 “娃啊!”一个老大爷拉着一个虎威营士兵问道:“刚才抬走的人是谁啊?” “还能有谁?”年轻的虎威营士兵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道:“当然是我们虎威伯啊!伯爷被人暗算,生死未卜……” “嗯哼!” 正当虎威营士兵要说下去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吼道:“你他妈在这里磨什么嘴皮子,还不快走,娘的……” 虎威营士兵听见吼声,立刻挣脱老人家,连忙跟上了大队伍。 虎威营士兵的话终于验证了大家的猜测,结果出了,欢乐的更加欢乐了,愁的更加愁了。 有那么些穿着华丽的人,直接结伴而行,他们准备去找一个地方喝酒,庆祝江南人民再次在斗争中取得重大胜利,穷凶极恶的叶思文终于被打到了。 也有很多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慢慢的跟在虎威营的后面,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在后面,他们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这样做,他们跟在虎威营的后面,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叶思文平安的消息罢了。 他们当中大多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当中有作坊里的工人,码头的苦力,反正都是些贫困的老百姓。 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迅传遍整个南京城,几个被禁足在家中的官员听了这个消息,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叶思文挂了,当官的当然是最高兴的,叶思文活着一天就一天让他们如芒在背,片刻不得安宁,现在叶思文死了,叶思文查的事情当然也就会无疾而终,这就表明他们已经安全了,至少暂时没有人为难他们了,他们可以继续享受以前的荣华富贵、娇气美眷。 至于是谁把叶思文搞死的,这可不是这些满脑肥肠的官员管的事情,他们才不管是谁把叶思文搞死的呢!他们只要知道叶思文死了,他们就会很高兴。 除了官员,江南奸商的家眷也是很高兴的,自从昨天江南奸商被叶思文抓走,他们的家眷就变得惶恐起来,很多家眷整天都呆在佛堂里求神拜佛,为自家老爷祈福。 都是一家人,她们自然知道自家老爷那点破事,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那个阎罗殿,什么事情都得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老爷有可能会被充军配,而她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家眷也会被充入教坊司,那可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自从知道叶思文死了,家眷们立刻高兴起来,因为她们的祷告终于显灵了,叶思文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里主持大局的人没有了,她们的家老爷自然也就安全了。 暗叹自己运气好的家眷连忙又去做了一件事情,她们要去佛堂还愿…… 整个南京城都闹哄哄的,尽管城北大营的将士再次进城戒备,南京城还是闹哄哄的,有为叶思文的死弹冠相庆的,也有为叶思文祈福担心的,还有为了确定叶思文的生死到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动的,都让南京城陷入了闹哄哄的境地。 今晚上,南京城注定是个不眠夜。 整个南京城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保守一点的小道消息就说虎威伯叶思文今天遇上大麻烦了,重伤垂危,生死未卜。 传这个消息的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亲眼看见虎威营的人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旁边的同仁堂药店都搬空了,他的消息肯定可靠。 稍微开放一点的小道消息就说虎威伯叶思文受的伤极重,他现在已经在安排后事了,虎威伯恐怕撑不过明天早上。 传这个消息的人,同样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亲戚就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仆人,他这个消息是听他亲耳听他亲戚说的,据他说,他连叶思文的遗嘱内容都知道。 当然还有最大胆的小道消息说叶思文现在已经随他老丈人的脚步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人已经在开始准备丧了。 传这个消息的让人士杂货店的老板,据他说,他晚上正在睡觉,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就冲进了他的店里,人给他一锭银子后,就把他的店里所有的香蜡钱纸搬走了,这不是死了人还能是什么?至于死的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所有的小道消息中,杂货店老板的消息是最值得相信的,因为杂货店老板拿出了看得见的证据啊!杂货店被砸坏了了的大门和满地的狼藉,都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江南税务司衙门,被外界说死了的叶思文正坐在饭桌旁边大快朵颐,他的手臂早就包扎好了,只是简单的贯穿伤,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静养几天罢了。 叶思文的旁边站着一个美人,坐着一个美人。站着的美人端着酒壶,给他倒酒,倒完酒,站着的美人又给叶思文捶背;坐着的美人拿着筷子,给他夹菜,夹完菜,坐着的美人又拿出丝巾,细心的给叶思文擦汗。 这种待遇,可不要太享受哦! 熟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若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就架不住了,可是叶思文那是什么人,虽然一年前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初,但是经过在大明一年多的锻炼,他俨然已经是一名游戏花丛的高手,很自然的享受着两个美人的侍候。 至于站着的人是谁,那是不必说的,站着的美人自然是叶思文新收的丫鬟柳如是,坐着的美人自然是张嫣。 张嫣傍晚就来了,亲自下厨给叶思文准备了几个小菜,等着他回来对酌,不过让张嫣生气的是,叶思文没有等回来,反而等回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狐媚子。 让张嫣惊讶的是,也不知道叶思文在哪里找来的狐媚子,长得真还真是美丽,居然和她这个十万人中选出来的美女也不遑多让。 虽然张嫣吃醋了,虽然她很不满意,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她只能算叶思文的情人,什么名分也没有,叶思文要娶什么样的小妾,她根本不能管,张嫣可是一个懂规矩的姑娘,不该管的绝对不会管。 虽然管不了柳如是,但是张嫣管得了叶思文啊!张嫣决定,等叶思文回来了,一定要让叶思文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四章、让一切尽早结束 不过等到叶思文真正回来的时候,张嫣却立刻打消了收拾叶思文的念头,因为她看见浑身是血的叶思文之后,伤心得要死,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其他的。 张嫣看着大快朵颐的叶思文,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点小幸福和小满足,她觉得自己和叶思文就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叶思文出去挣钱养家,自己在家里操持家务,每到晚上的时候,自己就和丈夫一起共进晚餐,平淡而幸福,温馨又浪漫。 在张嫣的眼里,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如果给叶思文捶背的那个狐媚子没有在就更好了。 看着正在给叶思文捶背的柳如是,张嫣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叶思文其他的女人她都可以接受,因为那些女人都是叶思文明媒正娶来的,可是这个来路不明不白的狐媚子,让她心里很不爽。 其实不爽柳如是的原因很简单,既不是张嫣嫉妒柳如是的美貌,也不是柳如是风尘女子的出身。 究其原因,是因为张嫣觉得,像老叶这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才有人才的人,如果见一个爱一个的话,哪他一辈子得娶多少老婆? 须知,就是再大方的女人,就如明朝女人这般大方的女人,也是不容许和许多人共同分分享一个老公的,即使是张嫣这个过来人,也不例外。 看着一脸享受的叶思文,张嫣暗暗生气,她暗中在叶思文的大腿上掐了一把,酸酸的说道:“伯爷,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可把奴家吓惨了,奴家还以为你没有了呢!” 想起叶思文刚回来的时候,张嫣又不由得生气了,当时她看见叶思文一身是血,还以为叶思文那啥了,扑到叶思文的胸口就开始哭泣,那家伙,是哭得那是昏天黑地,痛不欲生,所有的眼泪都证明了她对叶思文用情至深。 可是让张嫣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叶思文装出来骗外人的,正当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叶思文居然翻身坐起来,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张嫣起初还以为诈尸了呢!吓得小心肝乱跳,小脸儿惨白。 最让张嫣生气的当然不是叶思文骗了她,最让她生气的是,叶思文坐起来,抱住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舌吻,把她搞得呼吸急促,手忙脚乱的,简直是丢死人了。 还好当时周围的全是叶思文的手下,而这些手下又很懂事,他们只看了一眼,便将头转向了别处,然后偷偷的看。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如李大憨、阎虎等人,他们倒是毫不避讳,直不愣登的看着叶思文和张嫣亲热,也不知道回避一下,让张嫣感到很不好意思。 看着微微生气的张嫣,叶思文停下了吃饭,变得一脸严肃,他突然一伸手,抓住张嫣的手。张嫣又被叶思文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看着柳如是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她便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过叶思文的手很有力,她没有抽出来。 叶思文用他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张嫣,深情的说道:“嫣儿,你知道吗?我今晚上很高兴!当我看见你为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还有人为我掉眼泪,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就是我立刻死了,这辈子,也值了,有你这样的女人关心我,爱我,我……” 张嫣何曾听过如此狗血的台词,她立刻被叶思文感动得哗哗的,她一双妙目中流出两行清泪,道:“思文,不要说了,我懂!” “不,你不懂!”叶思文帮张嫣擦干泪水,他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继续用在韩剧中学到的狗血桥段泡妹妹,哦!不对,是泡姐姐。 其实来到明朝之后,叶思文经常感慨,棒子的东西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古代用韩剧里面的套路泡妹妹很有用,因为古代的妹妹不知道什么事狗血,说什么她们都会信,若是在现代,用韩剧套路去泡妹妹,只有被打的份,绝对没商量。 “嫣儿,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啊!第一眼,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我不是男装吗?你难道……” “小笨蛋,你以为我是傻的啊!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女孩子了,你知道吗?你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穿男人的衣服一样好看,其实我还真喜欢你穿男人的衣服,那样的话更成熟,更有味道。” “真的还是假的啊?你不会骗我吧!” “嫣儿,你要相信,我可以去骗天下人,可是我绝对不会骗你。” 就在叶思文使用狗血桥段泡张嫣的时候,柳如是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作为一个风尘女子,柳如是可是一个有眼力价的好姑娘,绝对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拉主人的后腿。 柳如是走出房间,轻轻的为叶思文关上门,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隔着窗户看了看房间里纠缠在一起的叶思文和张嫣。 “难道伯爷真的喜欢穿男人衣服的女人,我是不是要试试呢?”柳如是想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柳如是便恢复了正常,她挺起胸,大步的离开了叶思文的房间,她决定连夜去找一件男人的衣服来试一试,看一看自己穿上男人的衣服会不会更成熟、更有味道。 得,又是一个被叶思文瞎话欺骗了的小姑娘。 第二天,叶思文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来,叶思文看了看身边的张嫣,轻轻的笑了笑,在张嫣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悄悄的穿好衣服,起身离开。 叶思文径直来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堂,大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他了,众人见叶思文到来,纷纷向伯爷行礼。 叶思文一边喝属下打招呼,一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问道:“阎虎,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伯爷的话!”阎虎出列,道:“先在南京城到处都在传你重伤垂危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你重伤垂危,离死不远来了。” “好!”叶思文高兴的说:“相信了就好,我还就怕他们不相信,阎虎,你现在再派人去多买一些香蜡钱纸回来,若是有人问起,保持沉默就行了,什么也不要说。” “是!”阎虎抱拳行礼,迅的离开,安排事情去也。 待阎虎离去,叶思文的头又转向石金峰,问道:“老石,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回伯爷的话!”石金峰出列,道:“被你禁足在家的官员,听说你重伤垂危的消息之后,便变得不老实起来,他们已经有蠢蠢欲动的想法,昨晚陈国栋听说你出事之后,便暗中联络了其他几个被禁足的官员,他们今晚将会在陈府的密室集会,他们想要趁着你受伤,将他们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呵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看来他们还真以为机会来了呢!二愣子!” 李大憨出列,抱拳行礼,道:“属下在!” 叶思文问道:“拷问钱忠事情怎么样了?” “回伯爷的话!”李大憨道,“钱忠那厮是个软骨头,什么大刑都没有用,他就把什么事情都招了,他说他是因为有人绑架了他的老婆孩子,所以他才会胆大包天来诱杀您,按照他的说法和我们掌握的证据,他的确是被逼的,今天早上,我们在钱忠的家里找到了他老婆孩子的人头。” “太没人性了!连妇孺都不放过!”叶思文一拍桌子,有些愤怒的问道:“问清楚没有,是什么人逼他做的?” 李大憨道:“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对方的动作很麻利,昨天早上对方绑架了钱忠的老婆孩子,逼迫钱忠做这件事情,钱忠只和他们见过一次面,根本没有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 叶思文点点头,道:“看来对方的动作很干净啊!” 问完一个情况,叶思文又对李大憨说:“二愣子,那些禁足在家的官员都是由你在看管是吧,你立刻给你手下的人下令,让他们放松看管,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管那些官员想要干什么,都由着他们,不必阻拦,老子这次要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昨晚上叶思文和张嫣一夜风流之后,他突然想起了怀有身孕的唐婉儿,叶思文可不想自己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没在唐婉儿的身边,于是他决定,不和江南的奸商贪官兜圈子玩了,他要趁着自己遇袭差点身亡这件事情,彻底把江南的奸商贪官干趴下。 “是!”李大憨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杨云、李岩,我们去牢房里走一遭。” 在大堂里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叶思文便准备去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牢房里走一趟,他要亲自去会见一下钱忠,钱忠是叶思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得安排一点事情给他做才行。 “伯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叶思文带着杨云李岩要去牢房的时候,一个虎牙大队的小队长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待小队长来到叶思文的跟前,叶思文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第六十五章、伯爷给你指明路 面对叶思文的询问,小队长有些神秘的说:“伯爷,属下昨晚负责收拾偎翠楼里的尸体,今天早上属下准备将尸体下葬的时候,那个白衣人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 ” “什么?白影的尸体不见了!” 叶思文惊讶的叫了一声,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昨天晚上白影明明已经成了枪下亡魂,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其他人的尸体不见了,叶思文还不会感到着急,但是白影的尸体不见了,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有些慌,白影那家伙厉害的功夫给叶思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是他没有死,肯定还会回来取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叶思文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找一找?” “回伯爷的话!”小队长说,“属下现白衣人的尸体不见之后,便立刻带着兄弟们又去偎翠楼找,可是我们找遍了偎翠楼,也没有找到白衣人的尸体。” 听了小队长的话,叶思文彻底沉默了,他需要冷静的考虑一下应对之策。 见叶思文不说话,小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伯爷,您说这不会是诈尸了吧!属下这心里,这心里……伯爷,不是属下胆小,再厉害的人,就是鞑子,属下也从来没有怕过,可是这妖魔鬼怪什么的,实在是让属下和弟兄们的心里慎得慌啊!” 叶思文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要担心!可能是昨天没有把白衣人打死,他又活过来了,你也看见了,那白衣人那么厉害,很不容易死啊!” “可是……”小队长心里还是有一点心结。 “没什么可是!”叶思文道,“你回去给弟兄们说,就说我说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让大家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再说了,就是有妖魔鬼怪,难道我们虎牙大队还会怕吗?且不要说世上根本没有鬼,就是有鬼,我们虎牙大队也可以把它给灭了。” 叶思文的话在虎威团中那就是真理,既然叶思文都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小队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兴的去了。 打走小队长,叶思文却陷入了恐惧当中,小队长的话说得对啊!再厉害的人都可以不怕,但是鬼呢?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叶思文之所以那样给小队长说,完全是为了稳定军心,让手下的弟兄们不要乱想,因为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叶思文也不敢妄下结论,因为他就是穿越过来的,既然穿越都存在,鬼的存在,似乎也说得过去啊! 叶思文沉思了一会儿,向杨云和李岩说:“老杨,李岩,你们先去和钱忠交流一下,我去和龙飞宇谈谈他师兄的事情。” 杨云和李岩抱拳,道:“是!” 看着杨云和李岩离去,叶思文带着石金峰来到了龙飞宇的房间,昨晚龙飞宇和李晓得都受了重伤,以至于叶思文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旁边同仁堂大药店的药房都搬空了,为的就是给他们两个治伤。 叶思文还指望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给自己当间谍呢!不好好对待可不行。 因为李晓得和龙飞宇都是江湖浪子,钱什么的看得不是很重,想要请他们出来做事,光是有钱可不行,所以叶思文只能主抓江湖中人义气为重的特点,尽量显得自己和他们意气相投,肝胆相照,只要自己和他们有了义气,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比钱还管用。 看见叶思文进来,龙飞宇艰难的从床上做起来,呵呵的笑了笑,道:“伯爷,我就知道你今天得来看我。” “哦!”叶思文笑着问道:“龙兄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难道龙兄也和李兄一样,能掐会算?” 叶思文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晓得,李晓得和叶思文四目相对,都会心的笑了笑,他们自然又想起大年三十李晓得在徐州府骗叶思文的事情。 “呵呵呵……”龙飞宇爽朗的笑了起来,道:“李晓得那套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会,我之所以知道伯爷会来,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伯爷为什么会来。” 叶思文很随意的坐在龙飞宇的病榻旁边,笑着说道:“那我倒要请龙兄说一说,我是为何而来。” “伯爷前来,是为了我师兄白影的事情吧!白影的尸体今早一定不见了吧!”龙飞宇一语道破天机。 叶思文点点头,翘起大拇指,道:“龙兄果然厉害,一语道破天机,我来正是要向龙兄询问一下关于白影的事情,他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现在有可能去哪里了,这个我一定要知道。” “白影还没有死!”龙飞宇道,“他应该被我的师傅救走了。” “你师傅?鬼谷派的掌门人?”叶思文略微显得有些惊讶。 龙飞宇点点头,道:“正是!” 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龙飞宇斩钉截铁的说:“因为鬼谷派的传人,只能死在另一个传人的手上,其余人杀死的,都不能算数。” “没死就好!”叶思文满意的点点头,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于世间到底有没有鬼的问题了, 白影没有死,叶思文不仅感到满意,他还感到有一点高兴,因为白银没死,他还能得到一个大大的好处,他可以从白影口中得出阴他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自己能不能抓住白影,那就不是叶思文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因为他的旁边就躺着一个白影的生死仇敌呢! 有了龙飞宇的帮助,叶思文倒是有八成把握抓住白影,至于抓住白影之后的拷问问题,那也用不着叶思文考虑,现在虎牙大队已经有了一套完整成熟的拷问程序,就是骨头是用钛合金做成的,他们也能给搞溶了,叶思文相信,白影的骨头肯定不会比钛合金硬。 在龙飞宇的口中了解了白影信息,叶思文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辞别了龙飞宇和李晓得,径直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牢房,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钱忠搞定。 大牢里,杨云和李岩已经和钱忠谈了一会儿心了,由于钱忠也是被逼的,所以叶思文没有让人为难他,给他准备了一间单间,铺盖被褥什么的也是比较干净。 虽然条件不咋的,可是比黄德兴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住的地方还是要好一点,黄德兴等一干江南奸商住的地方,只能叫狗窝,和钱忠住的地方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杨云带着钱忠在牢房里转了一圈之后,钱忠立刻对叶思文感恩戴德,自己差点把伯爷害死,伯爷还宽宏大量的没有乘机整自己,伯爷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其实钱忠完全不知道,叶思文之所以没有把他当场击毙,而是留着他一条性命,是因为他钱忠还有利用价值,叶思文要利用钱忠,无耻的威逼东林党党魁钱谦益。 此时,杨云、李岩、钱忠三人正围在牢房中的桌子旁边,如同三个老友一般,很轻松写意的拉家常。 虽然聊得很开心,杨云和李岩都没有把钱忠妻子儿子被杀的消息告诉他!因为这件事太打击人了,他们怕钱忠一是受不了,想不开搞个自杀什么的,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钱忠,你老婆孩子都被人杀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打屁!” 正当钱忠和杨云、李岩聊得高兴的时候,叶思文走进了牢房,他一进牢房,就告诉了钱忠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什么!”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钱忠立刻变得目瞪口呆,打击来的太突然,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思文一字一顿的说:“钱忠,我说,你老婆孩子都被杀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打屁,老子简直是太佩服你了。” “啊!老婆孩子还是没有了,我不活啦!”钱忠突然抓狂的大吼起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往牢房里的墙壁上撞去,看来是想要自杀了事。 “你就这样死了,对得起你的老婆孩子吗?” 正当钱忠的脑袋要和墙壁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正是叶思文在质问他。 钱忠听见声音,并没有回头的意思,还是直不愣登的往墙壁上撞。 “娘的,老子的话,你没有听懂是不是?”叶思文抓住钱忠的衣领,把将要撞上墙的钱忠拉了回来。 “啪啪!”叶思文把钱忠拉回来之后,直接给了钱忠两巴掌,打完人,叶思文向钱忠问道:“钱忠,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想要死还是想要活?” 钱忠哭丧着脸,道:“伯爷,我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我不想活了,伯爷,你就让我死吧!我活着没什么念想了。” “啪啪!”叶思文又是两巴掌打在钱忠的脸上,骂道:“钱忠,你个狗日的就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你这么懦弱的,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害了,不想着怎么替他们报仇,反而要寻死觅活的,算是怎么一回事?钱忠,你去死吧!你如果觉得你死了你老婆孩子就可以安息,你就去死吧!” 叶思文一同喝骂,居然把钱忠骂醒了,是啊!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害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们把仇报了才死啊!可是怎样才能报仇呢? 正在这时,钱忠看见了高大威武的叶思文,他突然抱着叶思文大腿,哀求道:“伯爷,小人求伯爷给小人指一条明路……” 第六十六章、老叶在玩阴谋 听了钱忠的请求,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钱忠的脸,问道:“你真的想要本伯指一条明路给你?” “是!”钱忠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还望伯爷成全。?<?< ( ”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成全你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成全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据我所知,威胁你的人,背景深厚,要是本伯帮你报仇,本伯岂不是要得罪一大堆人?没有一点好处,你说,没有一点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 叶思文能得到好处?钱忠还真没有想过,他刚才看着大义凛然阻止自己寻死的叶思文,还以为叶思文是大明朝不可多得的好官呢?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市侩,斤斤计较。 想来钱忠在钱府做了十年的管家,每天迎来送往,早就锻炼成了一个人精,察言观色,分析问题,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钱忠稍一考虑,便现了问题的所在,威胁自己的人,不也是要取叶思文性命的人吗?难道叶思文不愿意挖出幕后的黑手,那肯定是想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来忽悠自己?那肯定是想要让自己帮他做事呗!也就是说,叶伯爷有求于自己。 尽管知道叶思文有求于自己,可是钱忠可不敢买味,他不仅不能买味,还得好好的迎合叶思文,因为只有抱住叶思文的大腿,他才有为妻子儿子报仇的希望,不然仅靠他自己的能力,或者靠他家老爷钱谦益的能力,根本对付不了那群穷凶极恶的幕后黑手。 当然,钱忠迎合叶思文,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为自己的妻子儿子报仇,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叶思文的要求,很有可能活不到明天天亮。 钱忠想通所有的关节,立刻向叶思文跪下,道:“伯爷,只要伯爷肯帮小人的妻子儿子报仇,小人这一条命就是伯爷您的了,只要伯爷一句话,就是让小人立刻去死,小人也心甘情愿。” “快起来,快起来!”叶思文扶起钱忠,道:“钱忠,谁说要你去死了,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本伯办事,本伯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好!”钱忠点了点头,道:“不过小人还望伯爷明示,请问伯爷需要小人做什么事?” 看见钱忠彻底愿意帮自己办事,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他可是最善于利用对方弱点的人,当他得知钱忠诱杀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儿女被绑架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怎样利用钱忠了,至于帮钱忠报仇的事,当然是不必说的,叶思文绝对比钱忠更想挖出幕后黑手。 叶思文一脸和熙,如同一个老友般拉着钱忠,道:“钱管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切让我们找一个干净清净的地方,泡上一壶茶水,本伯好好和你聊聊。” 就在叶思文暗中安排运作的时候,陈国栋的府门口正在上演一场好戏,四个虎牙大队士兵端着虎式步枪,用枪口指着穿着大红官服的陈国栋。 为的一个士兵虎着脸,道:“陈大人,我家伯爷有令,只要他的禁足令一天没有解除,您就一天不能出门,还望陈大人谅解兄弟们的难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虽然说话的士兵的脸很臭,说话的语气也很重,但是他的表现让陈国栋感到很不自然,用个词形容,那就是色厉内荏。 在陈国栋的记忆里,以前这些士兵的底气都是很足的,一个个牛逼哄哄的,从来没有给人色厉内荏的感觉,可是今天他陈国栋感觉到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士兵的头头叶思文真的出事来了。 “哼!” 自以为了解了所有事情的陈国栋冷哼一声,他根本不理会士兵的威胁,直接往前走,见士兵依旧拦在路上,大有弄死不让路的感觉,他厉声的喝道:“让开!本官要出去。” 士兵很尽职,他拦住陈国栋,道:“陈大人,我的话依旧说得很清楚……” “啪!” “大胆!”很不耐烦饭陈国栋很直接的给士兵甩了一个耳光,不过他一介文官,力道不大,只是把士兵的黑脸打红了,并没有出现嘴角流血牙齿掉的现象。 陈国栋指着自己胸前的锦鸡补子,吼道:“你个不懂规矩的狗奴才,你认得这个吗?本官是什么品级?你他娘的是什么品级,你配和本官说话吗?还敢拦本官,你等着,本官一定要治你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你知道这个罪要怎么判吗?流放,你知不知道。” 一听要治罪,士兵的气焰立刻降低了不少,他嗫嚅道:“陈大人,我这个这不是奉命行事吗?你就算要治罪,也的先过我家伯爷那一关吧……” “打住!”陈国栋趾高气扬的说,“小子,你少拿你家伯爷来压本官,本官不怕,如果本官猜得不错的话,你家伯爷已经命在旦夕了吧!他连自家的性命都难保了,他有空来管你这个小虾米的生死?别傻了,小子,你也说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现在只要不拦路,本官也就不会治你的罪。” 听了陈国栋的话,士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在做很复杂的思想斗争。 看着左右为难的士兵,陈国栋得意的笑了,这几天他可被这些粗鄙的大兵欺负惨了,现了有机会报复,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陈国栋伸出三根手指头,都:“小子,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本官数到三,若是你还不能下定决心,休怪本官不客气。” “一!二!……” “陈大人且慢!” 正当陈国栋要数“三”的时候,士兵终于撑不住了,他向另外三个弟兄挥挥手,道:“弟兄们,放陈大人过去!” 听了为士兵的命令,另个较真的士兵反对道:“队长,可是伯爷有令……” “我自有分寸!”为的士兵道:“现在这里我最大,我命令你们散开,让陈大人过去。” 看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意,没法,既然带头的下令,其他人也只能收起虎式步枪,眼睁睁的看着陈国栋的车驾出门。 虽然陈国栋哭着吵着要出门,其实他的车驾并没有走远,走了一里,车驾就停了下来,陈国栋重获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自己的堂弟陈子玉。 虽然陈国栋被禁足家中,但是他对外界的消息了解就从来没有断过,他知道凡是参加商议准备暴动的奸商都被叶思文抓了,但是陈子玉是个例外,陈子玉既没有被抓走,也没有被禁足监视,甚至陈子玉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一切都很不正常,虽然那天晚上陈子玉没有来得及表态就被叶思文破获了,但是依照叶思文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陈国栋明白,叶思文之所以没有抓住陈子玉的小辫子大做文章,将陈子玉和陈家彻底整垮,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子玉已经被叶思文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陈子玉很有可能已经上了叶思文的贼船,而船票就是把整个江南商人都卖给了叶思文。 陈国栋丝毫不怀疑叶思文挖墙角的功夫,因为叶思文挖墙脚的功夫那是大明官场有目共睹的事情,去年商议开海禁的时候,叶思文不就是靠着挖墙脚达到他罪恶目的的吗? 陈国栋来到陈子玉府上的时候,陈子玉正在思考叶思文遇袭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叶思文收到钱府管家的请帖,到叶思文重伤被抬出偎翠楼,以及后来满天飞的谣言,陈子玉都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 说实话,陈子玉也想趁着叶思文自身难保的时候,逃脱叶思文的掌握,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当老大,头上老是有个人指手画脚,任谁也不舒服。 不过陈子玉可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在行动之前,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思考不要紧,一思考,陈子玉便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和阴谋。 在陈子玉看来,整件事情里,处处透露着诡异,叶思文向来算无遗策,手下又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兄,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受伤?还有后面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等物,都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看似是要办丧事,其实是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江南税务司衙门里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将要死了,至于这个人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还有之后满天飞的谣言,都极力的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虎威伯要玩完了,这个大明朝最年轻的伯爷,抗击鞑虏的英雄就要歇菜了。 在陈子玉看来,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泄露是最为诡异,按说现在叶思文和江南奸商贪官的战斗正在紧要关头,为了镇住场子,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一定会严密封锁,这样的话,即使是他不露面,让外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怎么就能泄露出来呢?而且是那样高调的传出来?难道叶思文手下的人都是没脑的吗?答案当然不是,叶思文手下的人那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要不然叶思文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把江南商人和江南贪官搞得要死要活的。 按早陈子玉对叶思文的了解,叶思文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之所以要传出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要引鱼上钩。 虎威伯重伤垂危的消息,就像一个香喷喷的香饵,勾引那些沉睡在暗处的鱼儿蠢蠢欲动。 第六十七章、劝说无效 “老爷,堂老爷来了,等在大厅里等你呢!” 正当陈子玉看清楚叶思文的计划,准备蛰伏下来,慢慢看好戏的时候,下人来报,堂老爷陈国栋来了。[( 听说陈国栋来了,陈子玉倒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讶,要是他这位能力不足,贪心有余的堂哥不来,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陈子玉道:“你先去给堂老爷奉茶,我随后就到!” “是”下人躬身,恭敬的离去。 片刻之后,陈子玉来到了大厅,他来到大厅的时候,陈国栋正在大厅里悠闲喝着茶,神态可不要太惬意,看得出来,他已经彻底相信了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 “五弟!哈哈哈……”一见到陈子玉,陈国栋便爽朗的大笑起来,他上前拉住陈子玉的手,高兴的说:“五弟,你听说没有,叶思文那厮,这次是彻底倒霉了,外面传言,他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哈哈哈……老子简直是太高兴了,不行,今晚上我得买一封一万响的鞭炮,好好的炸一炸,去去晦气,五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鞭炮?” 看着兴奋的陈国栋,陈子玉暗骂陈国栋是个傻子,你信叶思文重伤垂危了,那就是你倒霉了的前兆,陈子玉这等人精,岂能和你这种马上就要倒霉了的人混在一起,还一起去买鞭炮,别开玩笑了。 陈子玉笑着说:“大哥,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你是官,我是民,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他们可以把我往死里查啊!所以你能做的事情,小弟实在是不敢啊!还望大哥见谅!” “我看谁敢查!” 陈国栋一挥手臂,志得意满的说:“五弟,叶思文一死,江南又在我们手中了,昨晚上我已经联系了南京巡抚赵克文,城北大营总兵聂云,据他们说,他们以前帮助叶思文那厮,全是因为叶思文抓了他们的小辫子,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叶思文再也威胁不了他们了,他们自然又拨乱反正了,哈哈哈……” “哦!”陈子玉淡淡的说,“大哥,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国栋转了转狡黠的眼睛,道:“五弟啊!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狡黠的陈国栋,陈子玉心中一凛,陈子玉暗中思索,难道陈国栋已经知道了自己投靠叶思文的事情?若是知道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若是在一切结束后,投靠对手,还可以说是委曲求全,但是在事态未平之前便投靠了敌人,那可是**裸的叛变啊! 陈子玉道:“大哥,你现在是南京官商两界的领头人物,该怎么办,自然是你说了算。”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现在南京的官界自然是我说了算,可是这商界嘛!还得五弟你说了算。” “商界?”陈子玉笑了,道:“大哥,现在南京还有商界吗?南京几个商界大佬都被叶思文抓了,小弟我也被叶思文禁足在家,现在的南京商界是远洋商号说了算。” 听陈子玉提起这个,陈国栋满面的笑容立刻消失于无形,他用冷峻的口气问道:“五弟,你难道就心甘情愿的把江南让给那群山东侉子吗?” “不愿意啊!”陈子玉摊摊手,道:“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有小辫子捏在叶思文的手里,不服不行啊!”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五弟啊!我不是告诉了你吗?叶思文现在已经重伤垂危,活不过今晚了,你还管他干什么?” “大哥!”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伯爷这次受伤很奇怪吗?” 毕竟一笔写不出一个“陈”字,作为陈家人,陈子玉还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堂哥上当受骗,最后被搞得身败名裂,那将是陈家的耻辱,所以他准备提点一下陈国栋。 “奇怪?”程国栋有些不解的说,“有什么奇怪的?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奇怪的?” 陈子玉道:“大哥,你就没有想过是谁派人刺杀的伯爷。” 陈国栋摇了摇头,道:“是谁派的杀手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叶思文那厮的仇家太多,想要他死的人太多,被刺杀了也不冤。” “嘿嘿嘿……”陈子玉冷笑道,“伯爷是不冤,不过我们可就冤了,大哥你想想,伯爷在江南税务将要查清的时候被害,别人想到的第一个凶手会是谁?” “会是谁?总不会是我吧!”陈国栋睁大眼睛,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叶思文遇刺的消息的确让陈国栋太兴奋了,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即使考虑了,他也很自然的想到是叶思文别的仇家干的,和自己,和江南官界商界绝对扯不上关系,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官界商界都被叶思文搞趴下了,还有谁能主持刺杀? 看着陈子玉失望的目光,陈国栋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指了指鼻子,道:“五弟,你的意思是,别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我们?” “不是我们还有谁?”陈子玉点点头,道:“大哥,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叶伯爷即将查清江南税务的时间,他此时遇刺身亡,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还不是我们江南官商两界?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第一个倒霉就是我们。” 陈国栋急了,道:“可是,他叶思文遇刺和我们江南官商两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朝廷凭什么追究我们的责任?”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啊大哥,枉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连这一点关系都没有看出来?陛下的宠臣、朝中大佬的儿子死了,朝廷肯定要彻底查处,但是这种无头公案,查得出来个所以然吗?恐怕很困难啊!到时候,总是需要人出来顶缸的,至于是谁来顶缸,当然是我们这些最有嫌疑的人,嘿嘿,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只要他们能给朝廷,给陛下,给叶伯爷的父亲有个交代就行了。” 陈国栋听了陈子玉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陈子玉笑了,道:“难道大哥这样的案子还办得少吗?” “唉!”陈国栋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事情是挺多的,多亏五弟提醒啊!否则老哥我差点酿成大错啊!五弟,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道:“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现在只有蛰伏一条路可以走,我现在应该装着不知道伯爷遇刺这件事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哥,你不是被伯爷禁足在家吗?你现在就在就回家呆着,什么事情也不要干,什么事情也不要想,喝喝茶,钓钓鱼,悠闲的过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把怀疑的目光移开。” “好吧!”陈国栋点点头,道:“我就听五弟的,为兄这就回家,喝茶钓鱼。” 陈国栋又和陈子玉聊了一会,这才从陈子玉的府里出来,他扭头看了看陈子玉的大门,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满,他从刚才的谈话中已经知道了,陈子玉这小子的确已经投靠到了叶思文的麾下。 陈国栋可是一个人精,他在陈子玉话中看出来,陈子玉现在在极力的维护叶思文。 虽然陈子玉的说法是为了陈国栋好,但是在陈国栋的眼里,陈子玉是在骗他,因为陈子玉以前可不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他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抓住机会拿回江南的商界呢? 在陈国栋眼里,叶思文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与其蛰伏,还不如奋力一搏,只要自己和陈子玉联手,将叶思文彻底赶出江南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到时候他可以拿回江南官界的控制权,而陈子玉也可以拿回江南商界的控制权。 可是现在陈子玉为什么要游说自己蛰伏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子玉已经是投靠了叶思文,而他劝自己蛰伏,便是在替叶思文拖延时间,等自己蛰伏一段时间,叶思文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叶思文就会再一次掌握江南官商两界,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想到叶思文的伤有可能并没有外界传的厉害,陈国栋又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因为叶思文太厉害了,若是他不死,以后的反击肯定会很凶猛。 不过陈国栋也就是迟疑了一下而已,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决定放手一搏,他相信叶思文 趁你病,要你命!这可是陈国栋的人生信条,现在就是叶思文重病待死的时候,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要了他的命,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干!”陈国栋在轿子里下定决心,他跳开帘子,对轿夫道:“走,去杨大人的府上!” 其实陈国栋还真是误会了陈子玉,陈子玉虽然投靠了叶思文,但是他还真是为了陈国栋好,不过他不敢把叶思文有可能是在骗人的事情告诉陈国栋。 陈子玉明白,自己要彻彻底底的掌控江南商界,就需要好好的配合叶思文演这一出戏,这一出戏,是叶思文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凶猛的一招,这一招出之后,凡是还敢挡路的人,全部灰飞烟灭。 陈子玉之所以要告诫陈国栋,完全是因为陈国栋是陈家的人罢了。 只是陈子玉不知道,自己的告诫,不仅没有救了陈国栋,反而让陈国栋彻底疯狂了! 第六十八章、开始收网了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七,离叶思文亮剑之日已经过去五天,五天之中,南京生了太多的事情,五天之中,整个南京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什么游行示威、大逮捕、全城戒严、大清算,都搞过了。<〈( 本来昨天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但是随着叶思文遇刺差点身亡,南京城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无论白天黑夜,大街上都有官兵在巡逻,虎威营骑兵不时的在街上呼啸而过,虎威营的骑兵似乎随时都很着急,总是在大街上策马狂奔。 遇上这种情况,城北大营的官兵本来要再次进城接管防务的,不过却被南京戍卫部队以没有接到换防公文为由拒绝了。 南京戍卫部队和城北大营不是一个系统的,南京戍卫部队归南京留守朝廷的兵部衙门管辖,而城北大营归南京巡抚衙门管辖,他们之间换防,需要南京巡抚衙门和南京留守朝廷兵部衙门两个部门的公文,只要拿不出公文,南京戍卫部队大可以拒绝城北大营的无理要求。 若是放在以前,城北大营二话不说,直接就会强行接管南京城,就像几天前他们所作的那样,直接夺城门,但是这次他们的底气明显不是很足,只是草草和南京戍卫部队交流了一番,见南京戍卫部队不松口,他们也就不再强求,直接打道回府,回城北大营了。 现在南京城的防务,再一次落到了江南奸商贪官的手上,大街上的官兵,全都是南京戍卫部队的人马,他们名为全城戒严搜查刺杀伯爷的凶手,实则控制南京城的防务,准备对江南税务司衙门用强。 整个南京城,南京戍卫部队有将近两万人,而江南税务司衙门能拿出来的人,只有虎威营外加一个虎牙大队,还不足七百人,七百人对两万人,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 南京城和陈国栋从甚过密的官员再次聚集在一起,他们现在聚集在一起,为的就是商量怎么趁叶思文病,要了叶思文的命。 他们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趁着叶思文无法主持大局,派兵去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南京巡抚衙门,把被叶思文关押的商人和官员解救出来,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他们会趁着朝廷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毁灭叶思文已经挖出来的证据,然后再找出几个顶缸的,对叶思文的死负责,这样既可以洗脱他们的罪名,又可以解除他们的嫌疑,还可以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简直是三全其美。 当然,如果叶思文重伤未死的话,他们很乐意帮叶思文一把,帮叶思文去见阎王,这些人都是挖人祖坟、夜踹寡妇门的坏坯,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奸商贪官们吸取上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教训,这次他们的行动可谓雷厉风行,商议完成之后,立刻派兵前去解救他们的同伙。 南京巡抚衙门那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赵克文本来就是被逼的,现在逼他的人都没有了,自然拨乱反正,回到了江南奸商贪官的怀抱。 奸商贪官们本来以为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那边会遇上一些麻烦,毕竟江南税务司衙门里有六、七百勇武彪悍、装备精良的虎威团士兵,那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对叶思文忠心耿耿,在他们手底下去抢叶思文羁押的犯人,肯定要费一些周折,说不定还要生武装冲突,不过奸商贪官的决心很大,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被叶思文关押的人。 可是事情完全不是奸商贪官想的那样,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八早上,他们只用了赵克文颁的一纸公文,便将羁押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黄德兴等人提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江南税务司衙门彻底乱套了,根本没有人理会犯人的事情,一个小兵看了赵克文的公文,便直接开门放人。 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态度,让前来带队救人的参将感到脸红,自己带了一千人,别人一个人便打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不过这一千人也没有白来,因为有一千双眼睛看清楚了江南税务司衙门为什么会乱套,江南税务司衙门之所以会乱弹,完全是因为虎威营的骑兵忙着运一副棺材去城外的灵谷寺安放,至于棺材里放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所有的人都可以肯定,这副棺材里装的就是叶思文的尸体,为什么呢?因为这副棺材又大又豪华,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除了叶思文这个有爵位的人,还没有人有资格享受。 一千双眼睛看见叶思文被抬出了江南税务司衙门,足以证明那个搞得江南乌烟瘴气的叶思文挂了。 叶思文这厮终于挂了,这让南京城里的奸商贪官终于松了一口气,起先他们听说叶思文重伤垂危未死,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叶思文的手段太多、太厉害,叶思文一日不断气,他们一日不得安宁,生怕哪天叶思文突然从病榻上起来,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既然叶思文挂了,南京城的贪官奸商也就放松了警惕,现在的南京,又是他们的天下了,胡作非为也好,继续享乐也罢,都随他们的意。 中古古来便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传统,既然上头的人都放松了警惕,下面的人自然而然也放松了警惕,前两天还如临大敌的南京戍卫部队也松懈下来,里面当官的该去嫖**,还是去嫖**,该去赌钱还是赌钱,下层的小兵,该逃出去赚外快的还是去赚外快,该回家抱老婆的还是回家抱老婆,一切和以前都没什么不一样。 叶思文这么快就挂了,陈国栋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因为他布置的厉害招数还没有使出来呢!不过挂了更好,简直是太省事了。 陈国栋得知叶思文挂了之后的一件事情便是去陈子玉那里,把陈家财务和江南商会的控制权从陈子玉手中抢了过来,交给了他的弟弟陈兴泰,把财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家人的手里。 陈国栋之所以这么着急抢夺财权,是因为他知道,陈子玉已经投靠了叶思文,虽然叶思文现在已经挂了,但是到底是叛徒了。 以后摆平叶思文死的这件事情,打点的需用肯定不会少,财权控制在一个叛徒的手里,感觉真的很不爽,况且,陈国栋很早就开始预谋把自己的弟弟扶正,把陈子玉彻底赶下台。 就在南京城里贪官奸商放松警惕,全城的气氛轻松起来的时候,城北大营再次紧张起来,一队队的士兵开始在校场集结,放在大营仓库的大炮也被拉了出来,整个城北大营,陷入了紧张备战的状态。 被外界传死了的叶思文此时正悠闲的坐在城北大营的帅帐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各方回来的报道, “嘿嘿嘿……”叶思文看完所有的报告,不由得冷笑起来,他对身边的杨云说:“老杨啊!这群自作聪明的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居然敢私自释放策划暴动的奸商贪官,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我看你们这次还怎么蹦!” 杨云淡淡的笑了笑,道:“伯爷,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吗?” 叶思文和杨云正谈着,聂云从外面进来,行礼,道:“伯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伯爷下令,我们便可以攻进南京城,将那群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啧啧……”叶思文砸吧了一下嘴,道:“老聂啊!现在才二月初八,离过年还早呢!着什么急啊!今天晚了,你去通知你手下的儿郎,让他们现在就休息,明天凌晨造饭,二更启程,我们趁着明天早上初升的太阳进城” 聂云拱手,道:“是!” “唉!老聂,你等等!” 正当聂云要下去安排的时候,叶思文又叫住了他,聂云扭过头,问道:“伯爷还有什么事?” 叶思文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本伯觉得老是劳烦聂大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本伯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聂大人。” 叶思文说着,他旁边的杨云便拿出一个匣子走到聂云的身边,道:“小小敬意,还望聂大人笑纳!” 聂云接过匣子,掂量了一下,没什么分量,分量不足,让聂云心中暗暗有些不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称谢道:“如此,就谢过伯爷和杨军师了。” 叶思文笑了笑,道:“聂大人,不必称谢,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就是我们济南的土特产,你看看,要是拥着合用的话就给本伯说一声,今后每年本伯都让给你送来。” 聂云再次掂量了一下木匣子,分量还是很轻,不过毕竟是伯爷送的土特产,聂云还是笑着说:“如此,就多谢伯爷了。” 待聂云走到僻静的地方,他才拿出那个分量很轻的匣子打开,他倒要看看,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土特产。 匣子打开之后,聂云立刻惊呆了,里面花花绿绿的远洋银票,足有两万两之巨,远洋银票,倒真的是济南的土特产。 聂云合上匣子,不由得暗暗感慨,跟着叶伯爷混就是有前途啊!听他的口气,每年都会送这么一匣子土特产,那不就是一年两万两银子吗?这可比那些一年也抠不出来五千两的江南奸商强太多了。 收到大礼的聂云决定,以后就跟着叶伯爷混了。 第六十九章、钦差大人驾到 聂云走了,叶思文放下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毛笔,在装满朱红色墨汁的砚台里蘸了蘸,然后他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陈国栋的名字,第一个被打上了大红圆圈,圆圈里一把大叉子十分刺眼。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九,迎着初升的太阳,大队城北大营的官兵开到了南京城下,他们似乎想要再一次接管南京的防务。 南京城北安门,守城的官兵再次想起了上次城门被接管的事情,那真是他们一辈子的耻辱,再加上前两天城北大营的士兵在他们的手下吃过憋,所以他们决定,好说歹说都不会开门,更不会下去和他们交涉,上次交涉的事实还历历在目啊!这些粗鄙的城北大营官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事实上,来到南京城下之后,城北大营的士兵也没有前去和守城的官兵进行交涉,他们只是默默的向城头架起了各种各种的大炮,一副将要攻城的架势。 看架势城北大营的官兵要玩真的了,这可把守城的官兵吓了一跳,直接准备攻城,难道他们这是要造反? 不过守城官兵随即便反应过来,城北大营没有造反,反而是他们自家的上级,这两天做了很多荒谬的事情,释放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羁押的贪官奸商,按照大明律,他们的上级才是在造反。 也就是说,城北大营的官兵不是造反,而是来拨乱反正的,可是,叶思文都死了,这些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为什么城北大营的官兵还要追究,这些问题让守城的官兵很是看不懂,他们只是最下层的官兵,根本搞不懂朝廷高层的斗争。 正当守城官兵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大队人马来到了南京城下,这队人马好不威风,一水的大明制式明光甲,腰间挂着新式马刀,背上背着犀利的虎式步枪,胯下骑着中等身材的东洋战马,真可谓鲜衣怒马,旌旗飞扬。 大队人马来到离南京城墙一百步的地方,这才停下不动,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 待大队人马人马停下来,城头的守城官兵才好好的看了看大队人马举着的旗帜,他们一共举着七面大旗。 第一面大旗是一杆朱红色的大旗,上面用明黄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明”字,不消说,这是大明的标志,也是大明皇帝的标志,敢用这种旗帜的人,那绝对是牛人。 第二面大旗是一杆黑色的大旗,上面用天蓝的的丝线绣着“猛虎下山”的虎威团大旗,这面大旗有点破,上面尽是鲜血和箭洞。 第三面是一杆青色的大旗,大旗上面用大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崇祯二年敕封虎威伯”是一个大字,这面旗帜直接就说明了这支队伍的归属。 第四面是一杆大红色的旗,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崇祯二年赐进士及第”十一个大字,这是老叶的文凭。 第五面是一杆蓝色的大旗,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绣着“大明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十一个大字,这是老叶在江南的官职。 第六面大旗更牛逼,旗帜的颜色是代表皇室的明黄色,上书用朱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大臣”十个大字,这才是老叶此次下江南的真实身份。 第七面大旗是纯白色的,上面只有一用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字——叶!白色和黑色都是丧葬的代表,这一面旗帜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七面旗帜都很新,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最近两天才赶制出来。 看了七面旗帜,守城的官兵都不解起来,看样子,这分明是叶思文的部队啊!可是,不是有消息说,叶思文昨天已经挂了吗?尸体都运出城了,现在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守城官兵看得眼花缭乱和疑惑不解的时候,对方整齐的队伍突然动了动,一个骑士驾着胯下的战马,来到了南京城的城下。 “尔等听着!”骑士用马鞭指着城头,嚣张的吼道:“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叶大人马上就到了,尔等立刻开城门,不得有误,耽误了叶大人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吃罪不起。” 怎么突然来了个钦差,而且还姓叶,这让城头的守城官兵多少有些不解。 一个守城的千户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你口中的钦差叶大人,是哪位叶大人?我们事先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城下的骑士怒吼道:“钦差到哪里,难道要给你一个狗屁大的官禀报吗?娘的,还敢问哪位叶大人,你不会看旗帜吗?大明还有几个虎威伯?” 叶思文要回来?难道他死而复活了?听了这个荒谬的消息,城头上的官兵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是在忽悠呢,他们肯定是想要借虎威伯的名头,诈开城门,然后他们就会进城为虎威伯报仇。 守城的千户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大人,大白天的可不要乱说,叶大人昨天不是那啥了吗?他怎么还能……” 城下的骑士怒目圆睁,吼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说我家伯爷怎么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少废话,赶紧开城门,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你就不要骗我了!”千户道,“你们家伯爷都死了,还怎么进城办事?还怎么当钦差?你们分明就是想诈开城门,然后进城去报仇,你们这是造反,你们这是制造动乱,这个门我坚决不会开!打死我也不能开。” “娘的!”城下的骑士怒了,吼道:“你他妈说谁造反?老子像是要造反的人吗?你个狗日的,等老子进了城,一定撕烂你的臭嘴。” 守城千户色厉内荏的说:“你们进不了城了,你们伯爷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嚣张的本钱,我告诉你们,以前让着你们,都是看在你们……” “谁说我死了?” 正当守城的千户和城下的骑士据理力争的时候,又是一队鲜衣怒马的人来到了南京城下,为一人,正是穿着大红麒麟补子的虎威伯叶思文,叶思文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大官,这些人,城头上的官兵都认得,一个是南京巡抚赵克文,一个是城北大营总兵官聂云,其余还有几个官员,都是生面孔。 叶思文一脸笑意,对城头的千户说:“怎么了?本伯不就是给本伯的老丈人送了一副棺材吗?又不是本伯的棺材,你们怎么就觉得本伯没有了呢?” 城墙上的守兵看见活生生的叶思文,都是一脸的惊讶,不是都说虎威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难道是大白天见鬼了? 虽然守城官兵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是他们也知道,大白天是不可能见鬼,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前两天的传言都是假的,虎威伯根本没有重伤垂危,也根本没有死,可是这“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城头上目瞪口呆的官兵,叶思文笑了笑,道:“城头上的兄弟们,你们可真是爱岗敬业啊!看见钦差大臣的车驾居然也不开门,你们等着,待本伯回京之后,一定向陛下禀报,就说南京城北安门的守兵爱岗敬业,让陛下奖赏你们。” 城头上的士兵听了叶思文的话,背后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虎威伯说的这话分明是反的,这分明是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再不开城门,虎威伯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电光火石之间,守城的千户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悬着——开城门。 城门打开之后,城北大营的官兵在参将、游击的带领下,开始从南京戍卫部队接管城防,城北大营再次控制了南京城,进行全城戒备。 城北大营的官兵干这些事都干出经验来了,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南京城的控制权便尽在城北大营之手,每一条大街,每一户大户人家,都有城北大营的官兵在站岗。 现在叶思文摊了牌,他的身价自然又涨了,作为代天子巡狩天下的钦差大臣,在事态未明之前,自然是不会进城的。 叶思文现在大摇大摆的坐在南京城外的草坪上,尽情的沐浴在春天清晨的阳光里,和一帮官员观观花,喝喝茶,吹吹牛,简直惬意无比。 待城北大营副总兵前来报告南京城已经尽在城北大营之手之后,叶思文这才一声令下,带着赵克文一干官员和虎威营的骑兵,逶迤进城。 南京城里,陈国栋的府上,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是陈国栋还没有起床,昨晚上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和一班同僚在秦淮河的画舫喝了半夜酒之后,又即兴在老鸨的手卖了一个十五岁,还未开苞的扬州瘦马。 陈国栋的精力就是好,回到府中之后,把买来的扬州瘦马拉近卧室,又折腾了半宿,好生享受了一番,等睡下的时候,已经要到卯时了,现在能起来,那就有鬼了。 “啊!” 突然,原本睡得甜蜜的陈国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满头都是冷汗,尖叫了一声,他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他梦见,叶思文那厮居然还没有死,而且还把他抓进了一间黑屋子,严刑拷打,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陈国栋醒来之后,看了看四周,觉自己没有在黑屋子里面,自己仍然在自己的家中,身边的人,也不是凶神恶煞的狱卒,而是昨晚在秦淮河买回来的扬州瘦马。 陈国栋用衣袖查了查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是个噩梦!”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陈国栋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房间外面一个急促的叫喊打断了他的睡意。 第七十章、拉清单 听见叫喊声,陈国栋立刻翻身从床上起来,直觉告诉他,出事了,陈国栋毫不迟疑,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跑。 看见陈国栋出门,前来喊话的陈府管家立刻迎了上来,道:“老爷,你快去前厅看看吧!不得了哦……” 陈国栋有些急躁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是、是……”管家诺诺连声,道:“老爷,今天早上,十几个穿着禁军服色的伙计敲开了府上的大门,开门之后,他们也不说有什么事情,二话不说就闯了进来,几个家丁见不是一回事,想要要阻拦,却不想这伙人着实不讲理,二话不说就动手,几个家丁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现在还在大门口躺着呢……” 听了管家的描述,陈国栋涨红着脸,一言不,快步的向陈府的大厅走去。 来到陈府的大厅,陈国栋就后悔了,简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陈府的大厅,几个穿着大明禁军制式明光甲、背着虎式步枪的伙计正趾高气昂的坐在陈府的大厅喝茶,一边喝茶,他们还一边品评着陈府茶叶的好孬。 陈国栋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看见,这伙人中,带队的人,正是前天被他大声呵斥的守门人,那个叶思文的狗腿子。 陈国栋做梦也没有想到,没想到这伙人这么快就嚣张回来了,而且他们还穿着大明禁军服色,这说明什么?这肯定不能说明他是要来投靠陈国栋讨口饭吃,这只能说明他们是来拿人的,是来秋后算账的。 聪明的陈国栋立刻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叶思文摆了一道,叶思文根本就没有死,根本没有重伤垂危,甚至根本没有受伤。 这一切只不过是叶思文营造出来的假象,这一切都是叶思文设下的诱饵,专门引诱他这种大笨鱼。 毫无疑问,叶思文现在肯定已经重新控制了南京城,现在正在一个一个的把前两天趁机搞事的人请去南京巡抚衙门,而他陈国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这是江南官场的劫数啊!”陈国栋暗自叹了一声。 陈国栋终于明白陈子玉为什么要让他蛰伏,原来陈子玉不是在害自己,而是真心实意的在帮自己啊!陈子玉是有内幕消息的,这一点,陈国栋早就该想明白,但是他明白的时间太晚了。 “陈大人,这是我们伯爷的请帖,请你今中午去南京巡抚衙门赴宴,伯爷有交代,现在外面乱的很,所以他让我们一定要亲自护送陈大人。” 正当陈国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被他厉声呵斥过的小队长恭恭敬敬的走过来,面带微笑,递给他一封大红色的请帖。 陈国栋看着大红色的请帖,突然感觉到请贴上的红色不是颜料的颜色,而是用他的鲜血涂上去的。 陈国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小头目道:“这位小哥……” “千万别这么叫!” 小队长摆摆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道:“陈大人前两天不是威风着吗?这声‘小哥’,小人可不敢当,也当不起。” “唉!”陈国栋叹了一口气,道:“小哥,前两天我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我赔罪了,我想进去给我的家人交代一声,还望小哥通融!” “呵呵呵……”小队长笑了笑,道:“得了吧陈大人,不就是我家伯爷请你吃一顿饭吗?又不是去上刑场?你要有什么话给你的夫人说,留着以后上刑场再说吧!” “小哥,请……” 陈国栋知道自己此去,绝对是有去无回,他还想要争取一下,争取一个和他夫人见面的机会,虽然他没有救了,但是他的妻子儿子还有救啊! “废话少说!” 刚才还很客气的小队长突然变得十分的不耐烦,粗暴的打断了陈国栋的话,他向身后的伙计道:“兄弟们,这老小子居然不想吃我们伯爷的请,这是不给我们伯爷面子啊 !哥几个,我们亲自带他去见我们伯爷。” “是!”小队长身后几个伙计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把陈国栋押着,很是嚣张的走出了陈府的大门。 类似这样的请客方式,不断的在南京城各处上演,其实请陈国栋这一队人,还算是比较客气和文明的,有很多请客的队伍,都是直接在床上拿人的,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身边都睡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抑或是一个妖艳的娈童。 没有办法,昨晚上这些人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玩了个通宵,等到叶思文控制全城,一个一个点名的时候,他们还在梦中,毕竟,像陈国栋那种能在梦中梦见自己处境的人,还是很少的。 相对于刚被解救出两天的奸商们,官员们的待遇的确是太好了,被解救出来的奸商,全被贴上了逃犯的标签,抓住之后,一般先会被暴打一顿,然后他们会直接被扔进南京巡抚衙门的大牢里,连一口水都没有。 这才刚刚自由两天,他们便又被抓进来了大牢,这让人情何以堪? 等到中午的时候,凡是在前两天表现不老实、参与活动的官员,全被“请”进了南京巡抚衙门。 南京巡抚衙门的偏厅,被请来的官员全被聚集在一起,偏厅里摆着几十张长条凳,官员们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 进来的时候,他们便被押解他们的人告知,只许坐在这里,不许讲话,不许交谈,连自言自语都不许。否则的话,这些粗鄙的大兵可要对他们不客气,或者用拳头揍他们,或者直接用枪托砸,反正就是要把这些平时飞扬跋扈的官员收拾老实。 其实这群平时嚣张的官员,现在的形象都有些不佳,由于请客士兵的粗鲁操作,他们很多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毕竟,很少有人有陈国栋那样的好运气。 二月的天气,即使在江南这种温暖的地方,也是很冷的,许多官员已经被冻得瑟瑟抖了,还好今天阳光明媚,不然的话肯定已经有人被冻昏了。 人来齐之后,便有人来到偏厅,他们的手中都拿着花名册,来了之后,宣布了一下规矩,便开始点名,凡是点到名的,就排成一队,跟着点名的人走。 最先被点到名的,都是一些小虾米,他们的官位不高,权利不大,犯的事情都很小。这种小人物,牛逼哄哄的虎威伯自然是不会亲自接见的,接见他们的,是叶思文的军师杨云。 小官们被带到一个一个房间里之后,杨云便给他们宣读了他们的处罚决定,处罚很轻松,只是把他们的财产充公,然后走人罢了,既不坐牢,也不流放,妻子儿女也不充入教坊司,可谓是仁慈得很。 小官们知道处罚决定之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松松的出了南京巡抚衙门,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 第二批被点名的,是官位中等的官员,他们都是贪官中的中流砥柱,奸商们最坚实的保护伞,他们上则行贿上司,下则索要贿赂,欺上瞒下,可谓罪大恶极。 若是没有这些中等官员的操作,江南的官场不会如此糜烂,江南商场也不会如此不堪。 但是在处理这些人的时候,叶思文却犯难了,若是把这些中等官员全部搞死,那是很不现实的。 因为这些中等官员不仅是贪官中的中流砥柱,也是办事情的中流砥柱,没有了他们,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行政都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直接停滞。 到时候,乱子可就搞大了,就算他叶思文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也没有能力搞定这一切。因为就算叶思文再牛逼,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么多可以直接走马上任的官员来顶替这些贪官的位置。 经过叶思文综合考虑,他决定对这些中层官员,拉一批,压一批,整死一批。 至于拉谁,压谁,整死谁,叶思文心中自然是有谱的,他拿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的接见了这些中层贪官,和这些中层贪官谈了谈人生,谈了谈理想什么的,每次谈话结束,叶思文都会在这些贪官的名字后面打钩、画圈或者打叉。 打钩,自然是要拉的人;画圈,自然是要压的人;打叉,自然是要往死里整的人。 其实贪官中也分很多种,第一种,适可而止型,这种贪官,起码还有一点做官的底线,知道什么银子可以收,可以贪,什么银子不能收,坚决不能动,这种贪官,虽然对社会没有什么贡献,但是最起码没有破坏社会的稳定,这一种贪官,是可以压一压的。 第二种,贪而有才型,这种贪官,也是有贪污底线的,但是他们比适可而止型还要先进一点,他们贪了钱财,是会为老百姓、为朝廷办一些实事的,他们不仅会办事,还会让百姓认为他是一个好官。这种贪官,虽然贪了,却也为社会做了一定的贡献,这种贪官,在历朝历代其实是最多的,这种贪官,其实是可以用的,值得叶思文拉一把。 第三种,贪而无才型,这种贪官,贪污起来是没有底线的,不管什么钱都敢收,不管什么银子都敢截留,他们不仅贪污,还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搞得天怒人怨,害人害己,这种贪官的破坏力极大,是要坚决往死里整的。 叶思文之所以要不厌其烦的接见中层贪官,为的就是分辨他们是哪一类型的贪官,然后用他手中的毛笔决定他们的命运。 官场其实就是这样,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利,再大的能力,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贪官污吏杀了,能做的,只是减少他们对社会的破坏而已,仅此而已,无论哪个朝代,若是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可以开创一个盛世。 第七十一章、夜游秦淮河 等到叶思文处理完中层贪官的时候,天色已晚,此时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不过今晚上的南京城却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活力,秦淮河两岸的秦楼楚馆,秦淮河里游荡的豪华画舫,今晚的生意,惨淡无比。?[?〈[ 造成这一切的,不仅仅是白天叶思文下令全城戒备,南京城的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南京城的消费主体都被叶思文请去了南京巡抚衙门。 叶思文走出会见中层贪官的大厅,伸了伸懒腰,对身边的杨云和石金峰道:“老杨、老石啊!今晚上秦淮河的生意不是很好啊!走,我们去秦淮河逛逛,来南京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好逛逛繁华的十里秦淮呢!” “对啊!我还是刚出身江湖的时候游逛过秦淮河,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回去过,真不知道现在的秦淮河是什么样子。”石金峰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向往。 “走,我请客!”叶思文豪爽的挥挥手,道:“老石,你去把把阎虎、二愣子他们都叫上,还有李晓得和龙飞宇,问问他们还能下地不?能下地就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今晚上好好的乐呵乐呵!这么多天了,都在紧张谋划之中度过,可把人憋坏了,再说了,做皮肉生意的也不容易,我把他们的生意都搞没了,总得给他们点补偿才是啊!” 石金峰说:“好叻!少爷,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 看得出来,石金峰是很高兴和兴奋的,作为叶思文安全的主要负责人,一个多月来,他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叶思文少,整天提心吊胆的,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动手了,所以一个多月了,石金峰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终于,现在把所有的幕后黑手都被抓了,所有的危险也都随之解除了,现在是该庆贺和高兴的时候。 “可是伯爷!” 待石金峰离开之后,杨云才在叶思文的身边说道:“伯爷,偏厅里,可还有几个大官没有审呢!难道今晚上就把他们这样晾着?” “是哦!”叶思文点点头,道,“他们都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老杨,你去,给他们说,今晚上,我请客,请他们去游秦淮河。” 杨云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少爷,他们现在可是阶下囚啊?请他们游秦淮河,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叶思文笑了笑反问。 叶思文倒是明白杨云的意思,现在他是主审官,而他要请的人却是被告,有什么原因会让主审官请囚犯呢?不消说,当然是主审官想要向被告索贿。 杨云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眼看江南的事情马上就结束了,再被人抓住小辫子乱整一通,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杨云拱手,道:“伯爷,我只是担心对你的名誉影响不好罢了!” “老杨啊!你多虑了!”叶思文笑着拍了拍杨云的肩膀,道:“老杨啊!我现你并不适合当官,因为你不懂得官场的潜规则,老杨,你想不想知道官场的潜规则是什么?” 杨云先是摇头,随即向叶思文作揖,道:“还望伯爷教我!” 叶思文用做了一个“七”的手势,道:“老杨,你记住,官场的潜规则很简单,就七个字,花花轿子人人抬!” “花花轿子人人抬!” 杨云仔细的咀嚼着这七个字,随后他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向叶思文拱拱手,道:“伯爷,属下受教了,属下这就去请各位偏厅里的几位大人游秦淮河。” 官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风光的时候,当你权势滔天的时候,人人都巴结你,奉承你,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都会被人谅解,都不是受到别人的非议。 但是,当你倒霉的时候,当你失势的时候,你会现,在你风光的时候,巴结你、奉承的人突然都没有了踪迹,更有甚者,当时巴结你、奉承你的人,这个时候有可正是踩你踩得最厉害的人,这个时候,哪怕你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误,那也是致命的,没有人会原谅你,也没有人会理解你,你会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人见喊打。 此时,整顿了江南官场、为朝廷查处几百万两税款的叶思文就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人,而被叶思文搞垮的江南贪官们,则是那个权势尽失、人见喊打的人。 可以预见,叶思文江南之行之后,又将升任,就此入阁成为大明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时叶思文的一举一动,毫无疑问,都是正确的,那是不容置疑的,也没有人去质疑,只要叶思文不犯欺君罔上,随便做什么事,都是可以谅解的。 江南官场和商场的大地震,让往日繁华的秦淮河迎来了几十年来第一个淡季,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还是公款吃喝的贪官,都不见了踪影。 既然注定没有生意,秦淮河两岸的秦楼楚馆和河上的画舫当然也没有了等下去的理由,往日整晚通亮的红灯笼开始渐渐熄灭,秦淮河两岸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虎威伯有令,由于伯爷今晚上要犒劳大伙,所以今晚上,秦淮河两岸的青楼,还有秦淮河中的画舫,伯爷全部包了,大家不要忙着关门,伯爷很快就带客人来了。” 正当秦淮河的全体画舫准备歇业的时候,一个高昂的声音让他们重新挂起了红灯笼。 很快,秦淮河两岸再次热闹起来,凡是在南京城里的,除了当值的官兵,城北大营剩下的官兵全部都涌进了秦淮河中的青楼,叶伯爷说了,今晚上无论吃多少,玩多少,全都算在叶伯爷的账上。 不多时,叶思文带着一大队人来到了秦淮河停靠画舫的码头上,叶思文带的人中,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兴奋,他们当然是虎威营和虎牙大队的人,危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也终于可以放松了。 只有少数人,垂头丧气的,好像死了亲爹老娘似的,不消说,这些人当然是叶思文抓来的大贪官,陈国栋当其冲,**自然也没有逃过,和陈国栋站在一起,一脸的迷茫,他们两个是这群大贪官领头人物,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很快,叶思文一行人便分别登船,叶思文将兴奋的弟兄一一送上画舫,他亲热的拍着兄弟们的肩膀,嘱咐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 弟兄们一队一队的上船,画舫一艘一艘的离开码头,直到最后,码头上只剩下一艘最大最豪华的画舫,那是叶思文给自己和贪官们准备的。 待叶思文把所有的弟兄送上画舫之后,叶思文这才转过头,一脸笑意,向等待多时的贪官们道:“各位大人,请吧!” 叶思文说完,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最后画舫。 事到如今,贪官们自然也么有什么说的,只好在虎牙大队士兵的枪口下,跟着叶思文登上了最后的画舫,不过人心惶惶的贪官,并没有现,这艘画舫,正是他们正月十五请叶思文游玩包的那一艘。 待所有人上船之后,最后一艘画舫解开缆绳,船工摇动船橹,画舫慢悠悠的向秦淮河的中央游荡。 画舫开动的时候,船舱里面的节目也开始了,舞姬们优美的舞蹈、歌女清越的歌声、靡还有靡的丝竹之音,它们共同构成了青楼里特有的声调。 节目很精彩,美酒很可口,菜肴很精美,但是这一切,贪官们都没有了兴趣,也许放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它们还会毫无顾忌的享用这些东西,但是今天,他们已经失去了享受这些东西的**。 此时,这些贪官正在考虑自己的命运,叶思文做的这一切,都让贪官们觉得,叶思文这是在给他们送行,叶思文将会把他们都杀了,给他的岳父唐先瑞报仇。 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会被扔进秦淮河里吧!扔了也好,免得受叶思文严刑拷打,妻子儿女也免去了充入教坊司衙门的命运,其实这样死,是一种幸福。贪官们如是想。 叶思文坐在主座上,他的兴趣没有在精彩的歌舞上,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神态各异的贪官,贪官们现在的表情,简直就把人生百态都显现出来了。 坐在叶思文旁边的,是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和南京巡抚赵克文,由于他们两个在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所有他们免去了当阶下囚的命运,不仅如此,他们的地位和官位也再一次得到了上升。 一曲终了,叶思文起身,举起酒杯,道:“各位大人,本伯知道大家都等急了,不过现在,且让我们满饮此杯,这杯酒之后,本伯自然会告诉大家,你们的结局。” 该来的终于来了!知道结局将要来临,贪官们反而放下心来,举杯,和叶思文干杯。 叶思文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道:“各位大人,本伯此行来的目的,于私,本伯是来为老丈人报仇的;于公,本伯是为朝廷查税,整顿官场。现在两件事情都差不多完成了,杀害我岳父的凶手,现在已经伏法。江南的税务,有了陈老板的协助,也差得差不多了。” 贪官们看了看陈子玉,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暗骂陈子玉是个见风使舵的叛徒和小人。 叶思文继续道:“各位大人请放心,本伯也是当官的,所谓官官相护,本伯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你们,但是,本伯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所以,你们当中必须要有人出来对这段时期生的事情负责!至于是谁负责,你们自己决定。” (老叶的江南之行到此结束,本书的第三卷当然也结束了,请大家继续关注第四卷:新政,且看虎威伯如何主政一方,实施新政,彻底的改变历史。) 第一章、回京之路 二月底的时候,叶思文便把江南的事情处理好了,在叶思文的操作下,江南商场大换血,江南官场小换血,无数的商号倒闭,无数的豪门破落。[〉 江南商场,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的天下了,两家的市场份额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叶思文相信,只要两家强强联手,用不了多久,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就可以掌控在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的手里,到时候,就是向朱由检讨要商人应有权利的时候。 表面上,叶思文只是依靠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控制了江南经济,事实上,他是利用这一点在对付他的政敌东林党。 江南历来就是东林党的势力范围,他们的展壮大,离不开江南商业的支持,现在商业上的利益缩水了,所以东林党的势力自然也开始跟着缩水。 东林党人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变成别人的东西,他们现在还不能干什么,因为现在叶思文得到了朱由检的支持,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若是他们现在跳出来找叶思文的茬,朝中的新党肯定会抓住机会把他们往死里整。 须知,内部斗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小心谨慎可不行。 其实,相对于官场上的失利,东林党商场上的失利的确算不得什么。 叶思文把南京周边的官场小换血了,留下了,全都是投靠新党的人,其余的人,全被叶思文搞垮了,比如陈国栋这些东林党内部的大佬级人物,都被叶思文用囚车送往了京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还给东林党留下了几个种子,因为叶思文只搞垮了几个东林党人,其余的人,基本上没有动,他们既没有被拉近新党,也没有降职,更没有挨整,甚至连毫毛都没有动过一根。 叶思文这一做法,让大家多少有点不解,其实道理很简单,两个字——平衡! 叶思文不需要把东林党彻底整垮,他需要的,只是让东林党和新党势均力敌而已,因为只有那样,两党才能互相制衡,谁都不能一家独大,好让皇帝放心,也让大明安定下来。 叶思文处理完江南的事情之后,并没有急着回京,之所以他不急着回京,是因为老叶要趁机**了一把,用公款带美人出去游玩。 古人有云:烟花三月下扬州。古人又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叶思文的江南之行大获成功,现在事业有成,名利双收,、正是携美游逛的好时候,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不好好的游玩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张嫣。 三月份的时候,叶思文陪着张嫣,带着柳如是,顺江而下,在扬州游览了一番。游玩之余,叶思文又象征性的巡查了一下江南的其他地方,接见了几个江南的封疆大吏,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当然,叶思文也趁机帮朱由检敲打了一下这些富裕之地的封疆大吏,让这些封疆大吏知道,现在是崇祯朝了,现在的中央朝廷,不好惹。 五月份的时候,叶思文一行人来到了上海查看上海市舶司的税务情况,现在的上海,可不是以前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了,自从上海成立市舶司衙门之后,短短的半年时间,上海便变得繁华起来。 江南的商人就是有眼光,当他们得知上海将设立市舶司衙门的时候,他们便把生意做到了上海,无数的商号在上海安家落户,无数渴望改变命运的人来到上海讨生活,无数的新房子在上海建造。 上海县的旧址已经满足不了人口的需求了,一座新的上海城,正在上海县的郊区慢慢的形成,总之,上海现在是大改变了,上海的规模,比有的州府还大,可以预见,上海县很快就能变成上海府。 在上海市舶司巡查的时候,叶思文又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库福尔,库福尔刚带着远洋水师给远洋商号的南洋商队护航回来,在海商摇荡了几个月的库福尔,不仅没有一点疲惫的神态,反而还兴高采烈的给叶思文说他用新式战舰欺负南洋海盗的事情。 现在库福尔可牛逼了,手下的远洋水师一共有二十多艘战舰,这些战舰,全都是根据库福尔提供的图纸建造的西方三桅帆船,其实也不能说是西方三桅帆船,因为在建造的过程中,经验老到的船工又将西方三桅帆船的有点和大明帆船的优点结合在一起,重新设计了一种更科学,更先进的三桅帆船,为此,叶思文的准老丈人宋海龙还输了库福尔五两金子。 这种三桅帆船,被命名为远洋船,远洋船又分为三种型号,一种是远洋战舰,一种是远洋商船,还有一种是远洋邮船。 三种型号,各有各的用处,顾名思义,远洋战舰是军事用途,上面装备了各种型号的大炮五十门,活力犀利无比,一般的海盗,根本无法近身,库福尔的远洋水师全都装备的这种战舰,连宋海龙手下的朝廷水师都还没有装备上呢! 远洋商船,自然是商业用途的大型运输船,比起以前的商船,远洋商船更稳定,更快,运输的货物也更多。 远洋邮船,这是根据库福尔的建议建造的邮轮,库福尔在大明这么久,现大明居然没有一种像样的邮轮来供人乘坐,所以他建议,造几艘乘坐舒适的邮轮,拿到海上来跑运输,绝对来钱。 比如说跑大明—倭国航线,由于远洋商号大部分的业务都在海外,特别是在倭国开展的业务最多,所以很多远洋商号的中高层管理者都要去倭国出差或者工作,以前的话,他们都要乘坐远洋商号的商船或者远洋水师的战舰,战舰和商船都一样,里面空间狭小、条件艰苦、伙食也不是很好,的确不是这些中高层人员应该乘坐的交通工具。 不过以后好了,因为远洋邮船就是为他们设计的,远洋邮船里面的空间很大,所有的房间都是独立的,不仅住宿条件好了,上面还有豪华的餐厅,提供各种美味的食物,还有茶楼什么的,为他们提供娱乐休闲。 在上海游逛了半个多月,叶思文便准备北归了,他带着一干人马,直接乘坐远洋邮船北上,经过几天的航行,他终于回到了山东的日照港,日照港和上海一样,已经变得繁华无比,大小商行林立,茶楼酒肆,秦楼楚馆,样样不少。 不过叶思文可没有心情继续游逛,他现在归心似箭,唐婉儿怀孕已经半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快要当爸爸了,而且这还是叶思文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情可想儿子,那是既期待,又害怕,既紧张,又兴奋。 六月中旬的时候,叶思文终于回到了济南府,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唐婉儿,唐婉儿的肚子已经隆得高高的了,她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腰,一副吃力的样子,尽管这样,唐婉儿还是坚持出来迎接叶思文。 看着劳累的唐婉儿,可把叶思文心痛惨了,也顾不得其他的,抱住唐婉儿,就开始互诉衷肠,两人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叶思文又将耳朵贴在唐婉儿的肚子上,仔细倾听唐婉儿肚子里小宝宝的动静。 尽管叶思文很舍不得唐婉儿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尽管叶思文想要等到唐婉儿分娩之后再上路,但是安顿好一切之后,他不得不再次启程。 叶思文现在需要进京面圣,因为他现在还顶着钦差大臣的职位,如果迟迟不回去交旨的话,根本说不过去,就算他立了大功,也说不过去。 毕竟忠孝礼仪,忠字是排在第一位的,叶思文连唐先瑞的葬礼都来不及主持,便要离开,这也只能委屈唐先瑞躲在寺庙里的冰窖里呆一阵。 叶思文在离去的时候向唐婉儿保证,一定会在她分娩的时候,赶回济南,守候在她的身边。 大明崇祯三年七月初五,下午,北京紫禁城的御花园里,朱由检和叶思文一边谈话,一边信步走在树荫底下。 叶思文今天早晨刚回京城,连家都没有回呢!就被朱由检招进了宫中,向他询问江南的事情,看得出来,朱由检是很高兴的,因为有了江南税款的进入,他的腰包开始鼓了起来,以前很多不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开始做了,比如说赈灾,比如说训练新式军队,比如说巩固关宁防线。 叶思文此次又为大明、为朱由检立了一件大功,看朱由检的心情,这次叶思文恐怕又要得到大好处了。 朱由检一边询问,叶思文一边给他说了此次江南之行的收获。 此次叶思文的江南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不仅成功的查清楚了江南的税务,使朝廷得到了一大笔税款,还查处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极大的震慑了大明朝的贪官污吏。 朱由检和叶思文一边说,一边来到一座凉亭旁边,朱由检径直来到凉亭中坐下,向叶思文道:“叶爱卿!来,我们坐下说话。” 叶思文施礼,道:“微臣谢过陛下!” 朱由检向外面的王承恩招了招手,道“大伴,给朕和叶爱卿一人来一杯冰镇酸梅汤,大热天的,先喝一杯冰镇酸梅汤解解渴!” 第二章、话说当今形势 看得出来,朱由检的谈性很浓,和叶思文东拉西扯,从江南的商业扯到如何用利用商业来实现大明中兴,从江南的官场扯到整个大明的官场,最后两人又从从大明内部的形势扯到大明周边蒙古、辽东的形势。〔? 君臣二人,如同一对做家庭作业的同学,一一解答老师上堂课给他们留下来的问题。 叶思文离京的几个月,整个大明的官场和对外形势又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朱由检都毫不避讳的讲给给叶思文听,让叶思文帮他分析,帮他决断。 现在大明有三个大问题亟待解决,一个是组建新的内阁,一个是如何设定和实施新政策,还有一个便是后金的问题。 其实朱由检登记的这两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组建一个高效、务实的内阁,不过这两年朱由检杂事缠身,内部要清除阉党余孽,外部要防备后金蒙古,根本抽不出来精力搞这些。 现在朱由检终于抽出身了,去年冬天打败后金之后,朱由检就开始考虑组建新内阁的事情,现在新内阁的架子已经架起来了,只差几个内阁大臣,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内阁大臣嘛!倒是不难找,只要选出新的内阁辅,再让内阁辅拟出一份阁臣名单让皇帝陛下过目就行了。 不过在内阁辅的选择上,朝中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因为现在朝中有两个党派,一个东林党,一个新党。 东林党当然支持他们的党魁钱谦益来当内阁辅,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钱谦益才学那是没说的,为官经验丰富,当一个内阁辅那绝对没有问题。 新党自然支持叶景来当这个内阁辅,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辅佐陛下治国,光是才学好、为官经验丰富就行了?当然不行,那得看办事的能力,叶景的能力,朝中大臣那是有目共睹,海事衙门在他的带领下,不到一年时间,已经为朝廷带了一大笔收入,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现在的大明朝就缺叶景这种能找钱的官,由他当内阁辅,大明朝一定可以富得流油,毕竟,要有钱,大明中兴才有希望不是? 为了内阁辅的位置,两个党派已经吵了几个月了,仍然没有结果,新党和东林党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内阁辅的位置当然能也迟迟没有着落。 内阁辅没有着落,新的内阁也不能运作,这不免让朱由检心急如焚。 第二个问题,便是如何设定和实施新政的问题。 实施新政这件事,朱由检也考虑了一两年了,众所周知,自洪武大帝建国以来,大明朝经过十几代人,两百余年的传承,大明朝的政治制度、军事制度已经不堪使用了。 政治上,总有那么些贪官污吏,利用大明律的漏洞,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特务政治更是在天启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东厂、锦衣卫横行,搞得民怨沸腾,至于监管天下百官的都察院,则成为政治党派互相攻讦的工具,完全失去了起初设立时的作用。 这些都是随时可以要大明命的问题,一日不解决,朱由检便一日不安心。 相对于政治制度,大明的军事制度更是糜烂,太祖立国之初设立的卫所制度,已经糜烂不堪了,全国还堪使用的卫所,绝对不会过二十个。 卫所乃是大明的常备兵力,但是现在卫所制度糜烂,打仗的时候,根本不能给朝廷提供兵力,所以每当大明生战争的时候,大明的军事力量,几乎是靠募兵制,即需要打仗的时候,由朝廷派出一名大将,临时招募士兵,这种方法凑成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还有大明的经济制度,也完全不能适应社会的展了,太祖起于陇亩之间,推行的就是士农工商那一套,在大明朝,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可是自从北方大旱以来,现在大明能收取的税款,一大半来自商人,特别是开海禁和江南商人正常纳税之后,这种差距更是明显。 为什么要实行士农工商这一套?那是有原因的,它的排行,是由各个阶层对社会的贡献来排的,以前的人总是认为,商人奸诈,对国家的贡献最小,所以老是把商人排在最后。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大明的商人为国家做的贡献已经过了工匠,甚至过了农民,商人的贡献在增加,而地位却没有生什么改变,这不免让商人们心寒,为了稳定大明商人的心,提高他们的地位以及迫在眉睫了。 这些,都是朱由检想要改革的,但是临到头,他却犹豫了,因为万历朝张居正改革的例子还历历在目,事实证明,没有严密的计划,贸然改动一个国家的根基,除了把国家搞得动乱,其他就没什么作用了。 最后一个问题,便是后金的问题,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后金了,他们现在打的旗号是满清! 自从范文程被擒住被杀之后,“才高八斗”的叶昇便成了后金的席军师,叶昇成为后金席军师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后金改名字。 叶昇是这样忽悠皇太极的,先,他告诉皇太极,大明属火,后金属金,火克金,所以后金和大明打仗,输了是很正常的。 其次叶昇告诉皇太极,想要改运,想要打败大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后金改名,这是必须的。皇太极想想也是这样,于是他很爽快的听了叶昇的建议,把国号改为“清”,把名族的称号改为“满”,这样两个字合起来就是“满清”,满清,既很多水的意思,一定能把大明这一把火浇灭。 虽然满清灭大明之心不死,但是他们现在新败,没有能力和大明对峙,所以他们现在装模做样的向大明称臣,要和大明议和。 虽然是装模作样,但是满清还是很有诚意,他们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大明、满清以大凌河为界,分而治之。满清仿朝鲜例,向大明俯称臣,大明皇帝须册封满清可汗为大清王,每年按照满清自身的财力,向大明政府纳贡,双方开阜通商,互通有无,自此,大明满清结为兄弟之邦,永远都互不侵犯。 这些条款,虽然对大明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大明也没有什么坏处,反正双方议和都没有什么诚意,不如先答应下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开打,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些条款拿到朝堂上商议的时候,朝中大臣却出了反对的声音,原因很简单,就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不能封一个蛮夷的可汗当王,这是不合理的,这在大明的历史上是不能出现的,因为大明人,是绝对不能和外族妥协的。 朝中的大臣直接建议,乘着新胜,直接派大军将女真鞑子赶回长白山当野人,扬我大明天威。 叶思文听朱由检讲起这个的时候,直接目瞪口呆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些明朝的士大夫,这些明朝的精英整天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打仗是那么容易的吗?且不要说打仗需要多少钱,就说大明,有一支能和八旗骑兵抗衡的军队吗?很明显没有嘛!就算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也只能依靠城墙和后金野战罢了,更不消说大明朝的二线、三线部队了。 要是真把大明的军队就这样拉去辽东大地打仗,叶思文相信,用不了三年,大明就得被满清灭了,根本不用等到崇祯十七年。 朱由检给叶思文说完朝中进来的形势,这才笑着向叶思文说:“叶爱卿啊!这三件事情,真是让朕寝食难安啊!朕知道你的鬼点子多,你快给朕出点主意,看怎样把这三件事情解决了。” “承蒙陛下抬爱!”叶思文行礼,道:“陛下,其实这三件事情中,最后一件事是最容易解决的,反正我们不是真心和鞑子议和,他们提出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至于朝中的大臣,让他们闹去,反正他们一天不闹心里就不舒服。” “叶爱卿说得是!”朱由检点点头,道:“朕明天早朝就下旨,派出使者,和满清议和,至于朝中的大臣,朕不管他们了。” “陛下英明!”叶思文拍了一记马屁,道:“第二个问题,陛下想要改革政治制度和军事制度的问题,微臣认为,此事的确宜缓不宜急,历朝历代,改革维新都是大事,稍有不慎,便有亡种灭国的危险。既然陛下有决心改革,何不先在一个地方试点,陛下大可以选择一个州府,在这个州府里实施新政,若是效果好,陛下便可以将新政推行到省,推行到全国,若是效果不好,那么也可以把损失和不利的影响降到最低。” “嗯!爱卿的主意不错。”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点子,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在朱由检的固有思想里,都是一下子就把新政推行到全国,全国立刻大换血,还真没有想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的推行,叶思文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又给朱由检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朱由检抬起头,望着叶思文,问道:“叶爱卿,朕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在你心目中,你父亲叶景和钱谦益,谁更适合当这个内阁辅?” 叶思文笑了笑,道:“陛下,他们两人都能当内阁辅,但是谁来当,还得取决于你啊!” 第三章、新内阁首辅的人选 “叶爱卿,你这不是当没说吗?”朱由检摇了摇头,道:“朕知道,他们两人各有各的才能,对于内阁辅的人选,朕也很头疼啊!”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叶思文也摇了摇头,道:“陛下,微臣说的取决于您,不是说取决于您的好恶,而是取决于您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 “取决于朕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君主?”朱由检有些不解,叶思文的话有点深奥,有点玄妙。 叶思文笑笑,问道:“陛下,微臣敢问陛下,微臣父亲和钱大人各自的才能是什么?” 朱由检略微思考了一番,道:“叶大人的才能在于思想新锐,善于理财,不拘泥于传统的教条,敢于尝试新事物。钱大人的才能在于学识饱满,老成持重,文官经验丰富,善于官场上的应付。” “嗯!”叶思文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陛下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呢?是秦始皇那种开疆扩土,英雄盖世的千古一帝呢?还是想要当一般的皇帝,守住祖宗的基业,安安分分的当一辈子太平皇帝,最后在历史上只能留下一个名字的平凡皇帝?” 叶思文说得复杂,其实他问题很简单,就是问朱由检有没有野心。 “叶爱卿,每一个皇帝,恐怕都想要成为秦皇汉武那种人吧!但是能守住祖宗的基业,平安的当一辈子皇帝也不错!”朱由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其实朱由检是有野心的,只是作为皇帝,他不能把自己的野心就这样显露在臣下的眼前。 “哦!”叶思文的眉毛一挑,道:“原来陛下想要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啊!那好了,陛下现在就可以任命钱大人为内阁辅,钱大人别的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辅佐陛下成为一个守成君主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有,既然陛下想要做一个守成的君主,那自然也用不上微臣了,微臣最近感觉身体极为不适,微臣明天就告老还乡,回家陪老婆抱孩子去。” 叶思文这话说得够直白,甚至话中带有一点威胁的语气,你没有野心是吧,没有野心,我们就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你想干嘛干嘛去吧! 若是在清朝,叶思文用这种口气和皇帝说话,立刻就会被拉下去砍了,但是他现在在明朝,明朝的皇帝不仅不会把他拉下去砍了,还会认真倾听他的建议。 君不见,大明每次的早朝都像菜市场,大明的大臣们咆哮朝堂可是有很悠久的历史的,连咆哮朝廷皇帝都能容忍,更何况只是说话的口气稍微冲了一点。 明朝的皇帝就是有这点好,除了开国皇帝朱元璋,其他的皇帝都能容得下臣下放肆,但是你放肆得放得正确,只要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当然可以在皇帝面前放肆,若是错误的,就跟着挨板子吧! 看着有些微怒的叶思文,朱由检没有一点被冒犯了的感觉,他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叶思文,在外,叶思文拼死拼活的帮自己打仗,帮自己查税查贪;在内,叶思文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谋划大计,解决各种问题,但是在关键时刻,自己却对叶思文隐瞒实情,这的确有点不对,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 再说了,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叶思文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帮自己,就算死亡的威胁也没有让叶思文退步,那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博取功名,封妻荫子,但是自己要做一个守成君主,那跟着自己混还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回家抱孩子玩,没有危险。 想到这些的时候,朱由检更惭愧了。 “叶爱卿,不要生气嘛!”朱由检笑了笑,道:“叶爱卿,朕也没有说过朕要当一个守成君主啊!叶爱卿,你且说说,朕如果想要成为秦皇汉武那般有作为的君主,朕应该怎么做?” 叶思文起身,向朱由检行礼,道:“既然陛下有如此志向,还望陛下恕微臣直言。” 朱由检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爱卿今日为何如此扭扭捏捏的?你有话直说,无论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谢陛下!”叶思文行礼,坐下,道:“陛下,微臣认为,陛下若是想要成为千古明君,用钱谦益这等人当内阁辅,那是万万不行的,钱谦益此人,以及他领导的东林党,都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且钱谦益性格软弱,容易当投降派,让他当内阁辅,那是相当的危险啊!陛下如果用他当内阁辅,微臣敢保证,大明朝现在是什么样,再过十几年,还是什么样,根本不会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朱由检点点头,他用深邃的眼睛盯着叶思文,问道:“那依叶爱卿的看法,内阁辅岂不是非你父亲叶景莫属了?” “陛下,除了微臣的父亲,您觉得您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叶思文自信的说道,“微臣的父亲,掌管海事衙门还不到一年,已经为朝廷做了多少贡献,自从开海禁的话,天津、日照、上海、福州、香港五个通商口岸,现在已经是繁华无比,五个市舶司衙门每个季度为朝廷提供的税银,陛下心中自有明断,微臣父亲为官的才能那是有目共睹,由他出任内阁辅,那是众望所归,当然也是陛下的福分。” 朱由检听了叶思文的话,只是微笑颔,并不对叶思文的话做任何评论。 见朱由检居然还不下决定,叶思文继续忽悠,他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道陛下相不相信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我们不是在讨论谁来当内阁辅吗?怎么扯到五行相生相克了?”朱由检睁大眼睛盯着叶思文,一脸的不解。 见朱由检上钩,叶思文立刻展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忽悠朱由检。 “咳!”叶思文清了清嗓子,道:“陛下,鞑子不是想要改国号以达到改运吗?他们改名满清,意思就是用他们的水克我们大明的火,可是陛下,五行相生相克,鞑子哪里知道,水可以克火,火其实也可以克水,古人有云:杯水车薪,只要火燃得更旺,水不仅克不了火,反而会被火吞噬,成为虚无。而木生火,家父姓叶,属木,只要他当了大明朝的内阁辅,就相当于在大明这把火上填上了木头,会使大明的这把火越烧越旺。陛下,家父出任内阁辅,那是上应天命,下应民心啊!微臣的话就这么多,至于结果如何,还望陛下三思!” 叶思文就是会忽悠,又够狠,东拉西扯的,科学迷信一起上,一般人还真经不住他的忽悠,为了叶景能当上内阁辅,他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可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岂是一般的人物,他年纪轻轻便能在波诡云谲、危机四伏的朝廷斗争中坐稳帝位,其后又铲除了势力如日中天的阉党,其政治智慧那是不用说的,叶思文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虽然叶思文说得很有道理,朱由检也确实想要叶景出任内阁辅一职,但是看见叶思文如此毫不避讳的举荐自己的父亲当内阁辅,朱由检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朱由检脸色也变得不愉,道:“叶爱卿,你难道就如此相信你父亲?”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由检把“父亲”二字咬得特别重,以此来提醒叶思文,让他不要如此直白。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的父亲,微臣自然是最了解的,也是最相信的,微臣相信,陛下任命家父为内阁辅,陛下一定不会失望。” 叶思文也是一个人精,他何尝不知道朱由检的意思,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相信,朱由检不仅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还要巴巴的把内阁辅的位置塞给叶景。 “嗯!” 果然,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其实朕也早就认定了叶爱卿为新内阁的内阁辅,只是朝中的大臣一直吵闹不休,让朕好生为难。” 叶思文笑了笑,道:“陛下,微臣说过,朝中大臣要吵,就让他们吵去,陛下该干嘛就干嘛!该和鞑子议和就和鞑子议和,该任命新的内阁辅,就任命新的内阁辅,他们吵得再厉害,难道还能违抗陛下您的圣旨吗?” “对啊!”朱由检道:“那就依爱卿的意思,明日早朝,朕就下旨任命叶景叶大人为内阁辅,和鞑子议和。” 叶思文起身行礼,拍了一记马屁,道:“陛下圣明!大明有君如此,实乃大明人的福分啊!” 朱由检指了指叶思文,道:“你啊!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光捡好听的说这一套了,好了,你舟车劳顿,先回家休息吧!” “陛下稍等!!”叶思文道,“陛下,既然朝中大事已经明了,微臣想要告几个月的假!” “哦!”朱由检挑了挑眉毛,问道:“爱卿为何要告假?” “启禀陛下!”叶思文回答道,“一共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微臣岳父的事情,微臣自从去年冬天蒙难,至今还未下葬,微臣想要告假,为微臣的岳父好好的办一场葬礼,还有一件事,就是微臣的妻子快要生产了,微臣想要回家陪着生产。”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叶爱卿,你岳父的事情朕也很难过,好吧!朕就准你的假,等你的妻子生产之后,你才回来吧!到时候朕还有更重的担子给你挑呢!” 第四章、定了个娃娃亲 见朱由检如此爽快的同意了自己的假期,叶思文很是高兴,他觉得,给朱由检这个老板打工,还是很不错的,须知,在明朝,当官可不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轻易是不能告假的,而朱由检一下子就给了叶思文几个月的假期,那当真是恩宠至极了。[?[? [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微臣多谢陛下!” “唉”朱由检摇摇手,道:“你我君臣二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了,唐爱卿也是为国捐躯,这样吧!朕明日早朝的时候,追封唐爱卿为公忠体国公,待唐爱卿下葬的时候,你将追封的圣旨烧给他,再替朕给唐爱卿上一炷香,以告慰唐爱卿的在天之灵。” 叶思文再次行礼,道:“微臣替微臣的岳父和妻子,谢过陛下的恩赐,若是微臣岳父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提起你的妻子,朕倒是记起来了!”朱由检道,“你的妻子叶唐氏乃是忠臣遗孤,岂能冷落,朕要给叶唐氏一点赏赐才行啊!” 封赏太多,是会招人眼红了的,叶思文深知低调做人的道理,他连忙推辞道:“陛下,陛下对微臣已经是恩宠备至,若是在封赏微臣微臣的妻子,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朱由检瞪大眼睛反问。 “陛下,这、这……” 说实话,叶思文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唐婉儿的父亲是为国捐躯,烈士遗孤,岂有不抚恤的道理?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寒满朝文武的心? 朱由检自然知道叶思文心中的疑虑,他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叶爱卿,你不必担心,你是你,叶唐氏是叶唐氏,朕封赏叶唐氏,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她是谁的妻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没法!封赏来了推不掉,叶思文拱手行礼,道:“如此,便谢过陛下了。” 朱由检点点头,向王承恩道:“大伴,马上命司礼监的人拟旨,敕封公忠体国公唐先瑞之女唐婉儿为安乐县主,一品诰命夫人,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五十匹,玉如意一枚!” 一直侍立在旁的王承恩微微欠身,道:“奴才遵命!” 给皇帝办事的人就是有效率,不一会儿,王承恩便将一份新鲜出炉的圣旨捧了回来,朱由检给圣旨用了印之后,递给叶思文,道:“朕知道你的难处,这份圣旨就不公开布了,赏赐的物件,朕等一会让大伴直接送到你的府上,你此次回家就顺便给叶唐氏带回去吧!还有,你还得顺带当一次钦差大臣,给朕传旨。” 叶思文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道:“微臣谢过陛下!微臣明天还要赶路,就此告退!” 叶思文现在想要快点跑路,朱由检这个不靠谱的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一个封赏过来,搞得人接都接不过来。 “叶爱卿且慢!”朱由检笑着说道,“朕知道爱卿归心似箭,但是就算你明天要走,也得把明天的早朝参加了才走,朕有几件事情宣布,没有你还真不行。” “微臣遵命!” 叶思文没法,只得遵命,谁让朱由检这厮是皇帝呢?他的话,还真是不好拒绝。 “陛下,没什么事的话,微臣便先行告退了,陛下也知道,微臣舟车劳顿,一路上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叶思文第二次请辞。 朱由检挥挥手,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谢陛下!”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下。 叶思文抱着圣旨,走在空旷的皇宫里,心中不由得感慨,穿越者就是有有优势啊!来明朝才两年不到,那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美人有美人,不仅自己身居高位,就连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水涨船高,一个个都博了个封妻荫子。 虽然自己的升迁之路很顺利,很牛逼,但是叶思文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朱由检给他的,若是朱由检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把这一切收回去。 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叶思文只需要紧跟在朱由检的屁股后面,整天唯唯诺诺,朱由检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讨得朱由检的欢心,只要他一天不失宠,那他现在的富贵就一天不会被收回。 这是一种委曲求全的富贵,虽然让人很不爽,但是毕竟安全,可靠。 当然,叶思文另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他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必须强大,至少可以强大到和朱由检叫板的地步,那样的话,朱由检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把给他的一切收回去,因为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引大明的内战。 叶思文知道,他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能长期的生存下去,他必须在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一个,或是软弱,或是强硬。 毫无疑问,叶思文是要选择强硬的,他可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的人,若是让他天天去拍朱由检的马屁,他可办不到。 再说了,叶思文如果选择软弱,朱由检妥协,他还会费尽心思控制大明的经济命脉吗?他又不是没有钱,那不是闲的没事干吗? 既然选择强硬,那叶思文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得当上封疆大吏才行,但是现在大明的封疆大吏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当上封疆大吏,那是很有困难的。 何去?何从?这是叶思文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叶大人稍等!”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伴随着喘息声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叶思文扭头一看,只见王承恩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的样子。 叶思文问道:“王公公有什么事情?” 王承恩喘匀气,道“叶大人!陛下还有事情和你商量,陛下让你马上去御书房里觐见。”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还能有什么事?这个朱由检,还真是婆婆妈妈的,叶思文带着些许不解,和王承恩回到了御书房。 叶思文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朱由检正在批阅奏折,他看见叶思文进来,连忙收起了奏折,向叶思文道:“叶爱卿,你看,朕刚才只顾着和你讨论国家大事,却忘了一件私事。” “老子和丫的有什么私事?”叶思文不解,暗自腹诽! 朱由检笑呵呵的说:“叶爱卿啊!你妻子不是最近就要生产吗?朕有个想法,不知道爱卿愿不愿意听一听?” 朱由检的话一出口,叶思文的心里就暗叫“不好”,朱由检这厮又要算计自己了,不,不是算计他,而是算计唐婉儿肚子里的孩子。 叶思文是什么人?那是人精啊!又对朱由检很了解,毫不避讳的说,朱由检撅一撅屁股,他叶思文就知道朱由检要拉什么屎。 朱由检提起怀孕的唐婉儿,无非一个目的,他要巴巴的和叶思文打亲家呢! 和朱由检打亲家,叶思文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个,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斗争,历来残酷无比,无论是自己的女儿嫁给朱由检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迎娶朱由检的女儿,都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虽然叶思文的心里很不愿意,虽然朱由检给了他选择(废话,这事有得选吗?),他还是回答道:“陛下有什么想法尽管给微臣说,只要微臣能办到的,一定会照陛下说的去办。” 其实这句话,不是叶思文的真心话,这只是叶思文应对朱由检的习惯性用语,叶思文把话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不是往朱由检的枪口上撞吗? “呵呵呵……”朱由检笑道,“办得到,办得到!叶爱卿啊!朕现在也有一儿一女,太子和长公主都有了,叶唐氏这不是要生产了吗?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来给下一辈订一个娃娃亲,若是叶唐氏给你生了一个女儿,朕就将你的女儿招为太子妃,今后待太子登基,你女儿就是皇后;若是叶唐氏为你生了一个儿子,那朕就把朕的女儿下嫁给你的儿子,以后你儿子就是驸马,今后我们两人也就是儿女亲家了,关系也就更进一步了,呵呵,叶爱卿,你说好不好?” 朱由检说得倒是挺诱惑人的,反正你叶思文的孩子不是皇后就是驸马,肯定不吃亏啊! “好,好你个大头鬼!”看着洋洋自得的朱由检,叶思文在心里骂开了,“狗日的也忒奸诈了些,比老子还奸诈,什么便宜都被你老朱家占了,老子生个儿子容易吗?左右都被你个狗日的算计了。” 虽然叶思文心里在骂朱由检奸诈,但是脸上却是一脸和熙,道:“承蒙陛下厚爱!就怕微臣高攀不起啊!” “唉!”朱由检摇了摇头,道:“爱卿这是什么话?有什么高攀不起的,你如此年轻就登上高位,以后就是封个国公也不是没有肯能,朕的儿子娶国公的女儿,那是门当户对啊!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既然朱由检决定了,这件事绝对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叶思文索性不再挣扎,道:“如此,微臣便多谢陛下抬爱了!” “哈哈哈……”见叶思文应承下来,朱由检开心的笑了起来,道:“叶爱卿,以后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尼玛坑爹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老子还不知道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呢!就被朱由检这厮算计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第五章、老叶吃亏了 京城叶府的偏厅,叶景皱着眉头听完叶思文讲述完他如何和朱由检结成儿女亲家的事情,一同听叶思文讲述的,还有新党的几个核心人物。[? < “呵呵呵……” 待叶思文说完,程国祥笑了笑,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我这个当叔父的,先在这里祝贺思文贤侄找了一个好亲家,你以后不是国丈就是公主的公公,真是可喜可贺啊!” 程国栋虽然说是祝贺,但是大家都看出了他话里说笑的成分。 “程叔叔,你就不要取消小侄了,小侄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叶思文一张苦瓜脸,有些无奈的说。 “我哪里取消贤侄了?”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攀龙附凤,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贤侄难道还不高兴?” 叶思文道:“程叔叔,大家都是当官的,各种缘由,小侄不说,程叔叔也应该懂的,我们这种人,和皇帝结亲,是好事吗?” 其实官场就是这样,中下层的小官,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能攀龙附凤,他自己也可以皇帝攀上亲戚,从此自己也水涨船高,管路逍遥。 但是,当官真的当到叶景父子这般,一个内阁辅,一个大明伯爷,都是位极人臣。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想和皇帝结亲,尽管他们这种大官的孩子,都避免不了政治联姻的命运,但是他们宁愿把女儿嫁给一个平凡的新晋进士,也不愿意和皇帝结亲。 因为这个时候和皇帝结亲,不但不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现在和皇帝结亲,相当于把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交到了皇帝的手里,他们这一生的生命、前途、幸福都被皇帝牢牢的捏在手里,直白一点说他们就是皇帝手中的人质,随时可以用来威胁他们的父亲。 现在,朱由检要和叶思文结亲,而且还是主动和叶思文结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朱由检已经开始防备叶景父子俩了,朱由检需要一个人质,来让叶家父子投鼠忌器。 儿子吃了亏,把自己孙子、孙女的前途命运都丢了,这让叶景很不爽,很不舒服,他一脸阴沉,扭头对旁边的程国祥问道:“仲若,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呵呵……”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文扬兄,这是好事啊!你们和陛下攀上了亲戚,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叶景一脸严肃,道:“仲若,我在和你说正事!” 见叶景一脸严肃,程国祥立刻收起戏谑,道:“文扬兄,陛下的政治智慧,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说实话,他走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 “哦!”叶景眉毛一挑,道:“你说说!” 程国祥道:“文扬兄,你和思文贤侄父子俩,现在已经是两代为官了,明日一早,文扬兄便是新的内阁辅了,照这么展下去,思文贤侄入阁也是迟早的事情,为了不让你们一家独大,陛下自然得防着点。” “陛下要防什么?难道陛下认为我们父子两有不忠之心。” 叶思文不解的问,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有没有想过要造反什么的,为什么朱由检就要防着自己。 “当然是防我们叶家三代为相!”叶景在一旁冷冷的说,“历史上听说过父子相,但是还没有听说过三代为相,一家人若是三代为相,这家人在朝中必然是势大根深,这势必会影响到皇帝陛下的统治,陛下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自然不会让三代为相的现象出现。” 叶思文听了各种缘由,不由得一惊,隐喻的问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怕孩儿成为曹操,孩儿的孩子称我为曹丕?” 叶景点了点头,道:“陛下自然是防这个,毕竟我们父子俩是忠臣,我们的子孙后代可说不一定。” “陛下这招棋走得实在是妙!” 程国祥摇头晃脑的说:“文扬兄,思文贤侄,你们想,若是贤侄这次得了一个儿子,那他就是叶家的长子,以后叶家的家业都会由他来继承,他继承的自然不仅仅是叶家的财产,还有你们父子两代人积攒下来的政治资源,有了这些,就算他想当曹丕,到时候也没有人拦得住。可是他如果娶了公主,当了驸马,那他继承的,就只有叶家的财产。因为大明朝的驸马,是历朝历代最窝囊的驸马,不能掌军权,不能当大官,只能当一辈子的太平绅士。你们父子现在就算积攒再多了政治资源,他一丝一毫也不能碰,一碰,就有杀身之祸。而贤侄即便是有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他们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会很小,比不上他们的大哥,到那个时候,你们父子现在积攒的政治资源,便会消失于无形。” 听了程国祥的分析,叶思文感到更惊讶了,原来朱由检的政治智慧如此高明,连子孙后代的前途都能算计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如此厉害,为何还会当亡国之君呢?难道这个时空的朱由检比自己那个时空的朱由检要聪明? 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程叔叔,那我生一个女儿又会怎么样?” “若是你生一个女儿,那就更妙了!” 程国栋眼中放出精光,道:“若是此次令爱生的是一个女儿,皇帝陛下会更满意。因为他得到的好处就是两条。” 对于这些事情,叶思文还真是没有程国祥这些老狐狸看得清楚,他不解的问:“这话怎么说?” 叶景道:“文儿,让为父来告诉你吧!仲若,你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好!”程国祥笑着说:“自己的儿子,还是要自己教导才行啊!” 叶景微笑点头,道:“文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生了一个女儿,不嫁给帝王家,她的命运回事如何?” 叶思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文儿啊!你当官的路还很长啊!女儿儿子,都是用来政治联姻的!”叶景铿锵有力的说道:“她的命运,当然是作为一个政治工具,嫁给一个于你有助的人,只要你当了官,特别是当了大官,你的儿女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叶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些不满,看得出来他对这种制度很不感冒。 “是啊!”叶思文颔,道:“就算我们不想,也会有人主动提出来,我们谁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所以……”叶景继续说道,“你若是生个女儿,陛下就可以得到了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让你无法和朝中其他的重臣联姻,获取政治上的好处;第二,你以后的女儿是叶家的长女,是皇后,你以后的儿子便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小舅子,就算你的长子将来继承我们俩的政治资源,入朝为官,也会因为自己姐姐和姐夫的关系,被亲情所牵绊,不能为所欲为。” 叶思文听得有些晕乎,不就是定了个娃娃亲吗?原来里面的道道这么多,看来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吃亏了啊! 叶思文原先所担心的,仅仅是自己的后代的幸福而已,可是听过叶景和程国栋这么一分析,才知道,他不仅把自己的后代前途断送了,还让朱由检有了一个让自己投鼠忌器的人质。要说朱由检这厮也真是奸诈,高瞻远瞩,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算计了。 叶思文知道自己吃了大亏,连忙问道:“父亲、程叔叔,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可不想随时都被陛下拿捏着!” 叶思文相信,叶景和程国栋这两只老狐狸,肯定有办法化解这一切,叶思文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告假,不让朱由检知道自己快要当爸爸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由检这个历史上的亡国之君,竟然会如此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自己算计了。 叶景和程国祥对望一眼,两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国祥呷了一口叶思文带回来的“雨前龙井”,道:“贤侄,陛下这一招的确太高明了,任谁也没有化解的方法。” “其实也有一个化解的方法!”叶景道,“只是这个方法没有人敢用而已,化解陛下这一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退婚,但是文儿想想,皇上决定的事情,你能反对吗?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程国祥点点头,道:“是啊!贤侄,听你父亲的,顺其自然,反正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等他们结婚,还有是今年呢!谁知道这十几年会生什么事,你说是不是贤侄?”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坏处!”叶景突然说道,“文儿,后代的事情,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你的儿子以后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若是他真要做那不忠不义的事情,我们谁也拦不住,倒不如让陛下提前将其化为无形。毕竟,当一辈子的太平绅士,总比一辈子都在刀尖上行走的好。” 程国祥和叶思文同时点了点头,同意了叶景的观点,其实叶思文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反叛之心,的确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给朱由检当人质,他的心里就会很不爽。 现在叶思文迫切的想要当封疆大吏,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展自己的地盘势力,以此来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和幸福。 第六章、找钱谦益要说法 叶思文和叶景、程国祥聊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舟车劳顿了几个月,早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了,今晚上没有人打扰他,正是睡觉的好时机,所以叶思文回到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说,蒙头就睡! 可是就有那么些人偏偏不让叶思文好好休息一晚,叶思文这里刚做梦呢!他房间的门便被敲得山响。 “敲、敲、敲,敲个鬼啊!他妈的还让不让睡觉了,是死了人了还是打仗了,娘的,老子都几个月没睡好觉了,你们知不知道?” 叶思文警觉性那是没说的,听见敲门声,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迅的穿好衣服。 叶思文打着赤脚,打开门,问道:“谁啊?谁啊?” 门打开,显出李晓得的脸,李晓得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变得一脸凝重,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生什么大事了。 叶思文明显的感觉到了李晓得的反常,他问道:“老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李晓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叶兄,山东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了?”叶思文着急的问道,能把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声色的李晓得搞得神色反常,那得多大的事情啊! 李晓得拿出一张沾满血迹的纸,道:“叶兄,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暗影’刚刚回来的情报。” 暗影,是叶思文授意李晓得和龙飞宇组织的一个谍报组织,组成人员都是一些和李晓得、龙飞宇交好江湖人物,他们的任务是收集各种有用的情报。 暗影虽然成立的时间还不到半年,但是暗影的效率已经非常高了,有了“小兔耳朵”的**,暗影收集情报的能力那是相当的强,只要他们想要打听的事情,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叶思文匆匆的从李晓得手中接过带血的纸,叶思文浏览了完纸上的内容,气得脸色青,他一拳砸在门上,骂道:“狗日的倭寇,欺负我中原无人吗?” 李晓得问道:“叶兄,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报……” 叶思文突然顿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绝好的机会正摆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个把自己变成封疆大吏的机会,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他就有了让家人平安幸福的本钱。 可是自己要如何抓住这个机会呢?让老爷子帮忙,那肯定是不行的,老爷子这边刚当上内阁辅,便把自己的儿子操作成封疆大吏,那是绝对会受到非议的,说不定还会受到御史的弹劾。 那让谁来出头呢?叶思文陷入了沉思,他脑中突然灵光一显,钱谦益的管家不是还在自己手上吗?不拿来用一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李晓得说:“李兄,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决断,你继续跟进这件事情,尽可能收集多一点情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给这些无辜的人报仇了。” 李晓得抱拳,道:“我相信叶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送走了李晓得,叶思文穿好衣服鞋子,走出门,吼道:“老石、二愣子,快出来吧!”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石金峰和李大憨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两人拱手行礼,问道:“伯爷,有何吩咐?” 叶思文一脸冷笑,道:“二愣子,你去把钱忠打扮一番,带着他,我们去找钱谦益那厮讨要说法!” 京城,钱谦益的府上,大厅里,钱谦益一脸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份烫金的名剌,反复观看,看他的表情,好像手中拿的不是名剌,而是一道催命符。 名剌上有三个字不断的刺激着钱谦益的眼睛——叶思文! 叶思文来干什么,钱谦益不知道,他对叶思文的了解并不多,关于叶思文,他只知道一些官面上的东西,比如说叶思文是陛下的宠臣,大明最年轻的伯爷,还是位高权重的大官。 但是私下里,钱谦益对叶思文的了解并不多,他只知道叶思文是他政敌叶景的儿子罢了,他现在正在和叶景争夺内阁辅的位置,这个时候,叶景的儿子来访,意味着什么?钱谦益不懂,也想不出来。 钱谦益将名剌丢在一旁,向送名剌进来的门子道:“去请虎威伯进来吧!” 很快,一身大红官服的叶思文便被带了进来,叶思文的脸色很是不愉,他臭着脸,一副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没有还似的,他身后还有两个带着枪的护卫,也都拽得二五八万,大摇大摆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 虽然叶思文的态度很差,但是叶思文进来,钱谦益还是连忙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下官见过伯爷!”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钱大人不必多礼!” 钱谦益笑呵呵的说:“伯爷驾临寒舍,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伯爷,请上座,来人啊!给伯爷看茶!” 钱谦益为官多年,养气功夫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别说叶思文脸色不好、态度冷淡了,就是叶思文当场骂他不是东西,他也不会出现一点不愉的表情,在他眼里,叶思文就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狂妄小子,和他比,简直不值一哂。 叶思文毫不客气,直接大喇喇的坐在大厅里主人坐的位置,他的坐姿也极其嚣张,翘着二郎腿,连正眼都不看钱谦益。 叶思文带来的两个护卫站在叶思文的背后,背着手,一脸的警惕,好像叶思文随时都会遇见危险似的。 主座被叶思文坐了,钱谦益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客气的问道:“不知伯爷今日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嘿嘿……” 叶思文冷笑几声,一脸阴郁的说道:“也没什么事,本伯就是来找钱大人要说法的。”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钱谦益一愣,他心想,自己和叶思文也没有什么交集啊!他能像自己讨要什么说法? “伯爷要向下官讨要什么说法?”钱谦益不解的说道,“下官不懂!还望伯爷明示!” 叶思文斜眼睥睨,看了看钱谦益,问道:“钱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还要和本伯装蒜吗?” 钱谦益彻底被自己叶思文搞糊涂了,自己需要给他什么说法?自己又在狡辩什么?自己哪里在装蒜?这些问题,都把钱谦益难住了,他记得,自己根本和叶思文没有任何交集啊! “伯爷!”钱谦益道,“下官没有狡辩,也没有装蒜,只是下官的确不知道伯爷在说什么,伯爷,下官从来没有得罪过伯爷吧!” “哦!”叶思文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钱大人,且不要说你有没有得罪过本伯,本伯问你,本伯可成得罪过你,本伯可成做过伤害你利益的事情?” 钱谦益睁大眼睛,帅气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无奈,他和叶思文连一点交集都没有,何来互相得罪之说?钱谦益觉得,这叶思文,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逗自己开心呢! 自己到底哪里把叶思文这厮得罪了呢?钱谦益如是想,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因为在此之前,他和叶思文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何来得罪之说?真是扯淡,极其扯淡。 叶思文见钱谦益不回答他的问题,又催问道:“钱大人,本伯问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你看不起本伯啊?觉得本伯不配问你问题啊?” 听了叶思文诛心的话,钱谦益连忙摆摆手,道:“伯爷不要误会,下官正在思考下官到底哪里让伯爷不满。” “不是你让本伯不满!”叶思文纠正道,“本伯是问你,本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本伯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你利益的事情?” 钱谦益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伯爷绝对没有得罪过下官!也没有做过伤害下官利益的事情。” “哼!”叶思文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走到钱谦益的面前,大声质问道:“钱大人,本伯再问你,既然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你为何要对本伯痛下杀手?” 钱谦益这下完全懵了,自己何时对叶思文痛下杀手了?不要说做了,他心里想也没有想过啊!须知,大明官场上的斗争,都是文斗,武斗这一路,在官场上行不通。 钱谦益懵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他着急的说道:“伯爷,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下官何曾要对伯爷痛下杀手了?” “你没有?”叶思文冷笑道,“你难道忘了?你让你家的管家钱忠请了一大批杀手,设立了一个圈套,想要引本伯上套,置本伯于死地,这才几个月,你难道忘了?” “伯爷!”钱谦益有些气愤的说,“伯爷,你说法可要负责任,下官的管家钱忠还在江南老家,下官已经半年多没有和他联系了,下官怎么就让他下套害你了?伯爷,虽然你是大明的伯爷,可是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哦!” 见钱谦益开始反击,叶思文和他针锋相对,道:“钱大人,你难道还要狡辩吗?本伯可有你雇凶害我的证据,你无论怎么狡辩,都摆脱不了杀人的罪名。” 叶思文让钱谦益气得够呛,俗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要咬人,好歹钱谦益也是朝中第一大党东林党的党魁,岂能被这么一个后生晚辈乱泼污水? 第七章、大明第一奸官 钱谦益脸色涨红,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和叶思文相对而立,道:“伯爷,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若是再敢乱给本官泼污水,本官一定参你个毁人清誉之罪。〈” “唉!”叶思文摇摇头,道:“钱大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伯是那种没事闲得要给你泼污水的人吗?本伯既然敢来,那绝对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买凶杀人。” 钱谦益想叶思文摊手,道:“好啊!既然伯爷有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就请伯爷拿出来吧!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伯爷拿不出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那本官可要不客气了。”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钱谦益一番,道:“买凶杀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不是要证据吗?本伯给你,李大憨,把钱府的管家钱忠押进来,让他来指认一下,这间房间里,是谁指使他买凶杀人的。” 很快,被脚镣手铐锁住的钱忠便被带了进来,钱忠一脸颓废,神情麻木,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不过白色的中衣一件要变成血色的中衣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都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真是要有多惨有多惨,要有多可怜有多可怜。 钱谦益不解的看着钱忠,他就不明白了,老实可靠的钱忠不好好在南京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像一个被虐待了许久的囚犯。 钱谦益不解的问道:“钱忠,你不在南京好好的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还搞得如此狼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钱忠哭丧着脸,道:“老爷,事情败露了,我是被虎威伯抓来京城的,呜呜呜……” 钱谦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钱忠就是叶思文口中的证据啊!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叶思文怎么就把钱忠给抓来当证据了呢? 钱谦益明白过来,厉声喝道:“钱忠,你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的?你尽管把实话说出来,放心吧,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老爷!”钱忠倒是很有演戏的天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爷,你就不要狡辩了,小人却是是受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啊!小人对不起你,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全都给伯爷说了,现在伯爷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就认罪伏法吧!” 钱谦益急得嘴角冒泡,道:“钱忠,我交代你什么事情了,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认什么罪?伏什么法?” 就在钱谦益被搞得没脾气的时候,叶思文在他背后不阴不阳的说:“钱大人,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要狡辩吗?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你有把柄掌握在本伯的手里,本伯随时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钱谦益一惊,扭头看着一脸奸笑的叶思文,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叶思文用来构陷自己的东西。 不对,叶思文这不是要构陷自己,钱谦益突然想起,若是叶思文真的要构陷自己的话,根本不用亲自跑到自己的府上来质问自己,他只需要把钱忠拉到皇帝面前,然后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一个刁状,自己立刻就得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那叶思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钱谦益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毫无疑问,叶思文是想要在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此时钱府的大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叶思文和钱谦益相对而立,叶思文一脸的淡然,嘴角还露出一点奸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钱谦益的状态就没有那么好了,脸色通红,一脸的气氛,一副随时都要暴走的状态。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对峙,钱谦益先受不了,道:“叶伯爷,你公然污蔑本官,难道就不怕本官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吗?到时候事情查清楚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叶思文点点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钱大人,你想去告御状,你尽管去告,本伯不在乎,本伯倒要看看陛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就算抛开这一条不谈,我们就说说,本伯手中有你买凶杀我的证据,你手中有我诬赖你的证据吗?” 老叶这分明是在耍流氓!把他话中的废话除掉,剩下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老子就是要诬赖你,你把我怎么着吧! 看着嚣张的叶思文,钱谦益慢慢的冷静下来,叶思文说得对,他有证据,有陛下的信任。而自己一没有陛下的信任,二没有得力的证据,怎么告?告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叶思文反咬一口,把自己折进去,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这一点,钱谦益彻底冷静下来,他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道:“伯爷,你有什么事情让下官去做,尽管说就是了,何必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钱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叶思文得意的说,“和钱大人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钱谦益不冷不热的说:“伯爷谬赞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向大厅里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伯有事情和钱大人商议!” 叶思文一声令下,钱府大厅里的人全部退下了,也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钱府家丁,想要留在大厅里保护他们的老爷,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叶思文的护卫劝走了,不过两个护卫用的不是嘴,用的是左轮手枪。 待大厅里的人走干净了,钱谦益道:“伯爷,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好!”叶思文笑着说,“钱大人就是耿直,第一件事情嘛!就是本伯觉得当内阁辅很累,本伯怕钱大人太过于操劳,所以本伯建议钱大人还是不要当内阁辅了,当内阁次辅吧!挺轻松的,钱大人休闲之余,也可以多做一些绝好的诗词,流于后世。” 听了叶思文的话,钱谦益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就对内阁辅的位置不报太大的希望,他没想到叶思文搞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让他情何以堪。 钱谦益道:“伯爷,下官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内阁辅,你搞这样大的动作,的确浪费了啊!” “哼哼!” 叶思文冷哼两声,道:“本伯有内幕消息,自然知道你和内阁辅无缘,你还真以为本伯花这么多心思来威胁你就是干这么无聊的事情?本伯威胁你,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帮我办。” 见叶思文**裸的威胁自己,钱谦益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见过威胁人的,还没见过如此**裸的威胁人的。虽然自己被威胁,但是钱谦益屁都不敢放一个,谁让叶思文有威胁他的本钱呢? “好吧!”钱谦益无奈的说,“伯爷有什么事情交给下官做就明说吧!” 叶思文盯着钱谦益的眼睛,道:“钱大人,你说本伯想要当封疆大吏,可能性有多大。” 今晚上钱谦益是彻底被叶思文搞成心脏病了,叶思文没说一句话,咋都这么让他承受不了呢?封疆大吏,是那么好当的吗?你叶思文才多大啊!就要想当封疆大吏,照这个展度,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岂不是要裂土分茅?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说话做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钱谦益摇着头说:“伯爷,你虽然是我们大明最年轻的伯爷,下官是说靠自己打拼成为伯爷的人,你是最年轻的,可是这当伯爷,和当封疆大吏完全是两码事,在大明朝,没有十几年的资历,就能封疆大吏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大明朝还没有这个先例呢!况且,封疆大吏这种实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上谁下都是有潜规则的,不要说现在没有实缺,就是有实缺,哪里轮得到伯爷你?” 叶思文笑了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开历史之先河?” 见叶思文如此有信心,钱谦益奇怪的问道:“伯爷,你真的有信心成为大明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嗯!”叶思文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本伯还需要钱大人帮忙而已,你是最关键的人物,没有你,这事还真不成。” “我是关键人物?”钱谦益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他的确不知道叶思文是怎么想的,难道叶思文要自己举荐他当某个省的巡抚,可是自己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吧! “来来来……”叶思文亲热的揽住钱谦益的肩膀,道:“钱大人,来本伯给你说说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 叶思文和钱谦益一直聊到半夜,钱谦益这才把叶思文送出了钱府的大明,钱谦益看着远去的叶思文,不由得暗暗摇头,心中暗叹:“此子以后定是大明第一奸官,难道我真的老了?” 第二天早朝,经过几个月争执的新内阁辅、次辅终于确定了人选,辅是叶景,次辅是钱谦益,接着朱由检又下旨,让叶景和钱谦益通力合作,选择官员,重新组建内阁,制定一套长期并且有效的施政方针。 第二件事情,朱由检让叶思文给朝臣说了说江南形势,然后他又给叶思文升爵位了,叶思文现在是三等流爵虎威候、一等世爵虎威伯,并且准了他的假期,让他回去主持他岳丈的葬礼。 让叶思文郁闷的是,他和钱谦益的策划居然没有成功,原因很简单,因为朝廷似乎还没有收到那个令人气愤的消息。 不过叶思文很有信心,他相信,无论事情怎么展,山东巡抚的位置都是他的了。 第九章、血色村庄 大明崇祯三年八月初二,一脸阴郁的叶思文盯着火辣的太阳,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被井上川雄劫掠过的小阳镇,和他一同前来的,是大明山东省的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以及日照府的地方官。( 和叶思文一同前来的,还有原大明山东巡抚孙元化,孙元化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也没有穿官服,只穿了一件灰黑色的便服,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官身了,苦读十余年的功名也没有了,孙元化现在是一个罪人,若不是叶思文给他说情,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现在叶思文已经是大明山东巡抚了,货真价实的一方封疆大吏,虽然叶思文顺利的当上封疆大吏,但是他是不高兴的,因为他这个封疆大吏,是一千多名无辜的生命换来的。 叶思文当上山东巡抚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在大明境内烧杀抢掠的倭寇往死里整。 事情是这样的,大明崇祯三年七月初六下午,皇帝陛下得到了一个让所有人气愤的消息,山东沿海十余个村庄被倭寇劫掠,其中有五个村庄被杀光、抢光、烧光,还有几个村庄倒还剩了几个人,不过这些人都被吓傻了。 得到消息的朱由检大怒,立刻招群臣进宫,商量对策。 事实证明,大明朝的官还是有最起码的公德的,他们得到这个让人气愤的消息,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喊爹骂娘的。 不过群臣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是该怎么处理山东巡抚孙元化,十几个御史一起弹劾孙元化,齐声要求追究孙元化的责任,因为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山东巡抚孙元化的失职。 正好雷厉风行的朱由检也是这样想的,御史们一弹劾,他立刻下令,撤除孙元化山东巡抚一职,让锦衣卫直接去山东拿人,押回京城候审。 处理了直接责任人,接下来就是让谁去收拾烂摊子的问题了。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群臣都沉默了,要是以前有这样的实缺,这些人一定会挤破头要往里面钻,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在他们上任的地方有一样厉害的东西——倭寇。 倭寇在群臣的心里可是一个厉害的东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一个不了解情况的官员去了,不仅不能把倭寇赶走,恐怕还会把自己也陷进去,得不偿失啊! 就在群臣没有主意的时候,内阁次辅钱谦益出来说话了,他很直接,直接建议刚刚请假回家的虎威候叶思文来出任山东巡抚。 钱谦益的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原因无他,只因为叶思文太过于年轻,没有什么从政经验,让他当一方督抚,恐怕不妥。 但是钱谦益很快就把这些反对的人驳倒了,钱谦益驳斥反对者的论点有三条。 先,叶思文是山东人,熟悉山东的情况,由他出任山东巡抚,他可以尽快上手,让山东的行政系统尽快重新运作。 其次,叶思文是个懂军事的文官,连强悍如斯的后金都败在了他的手里,更别说几如跳梁小丑般的倭寇了。 最后,叶思文是懂政治的,江南的情况够混乱吧!可是叶思文照样玩得转,不仅为朝廷追查出了批的税银,还整肃了江南的官场,从政经验之老到,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虽然叶思文很年轻,但是钱谦益用事实说话,证明了叶思文是有能力当一方督抚的,最后钱谦益义正言辞的说,《大明律》中并没有说年轻人不能当巡抚,所以叶思文当山东巡抚,合情、合理、合法。 钱谦益的话一出口,朝中反对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东林党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钱谦益的招,这是把叶思文往火坑里推呢!叶思文前段时间可把东林党坑惨了,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时机,话说党魁就是党魁啊!说话做事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要他们知道钱谦益是被逼的,非得吐血不可。 新党自然也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叶思文的计划,叶思文在定娃娃这件事上吃了亏,需要用一个封疆大吏的职位来补一补。 其实朱由检也是很赞同钱谦益的观点的,这大明朝,的确没有一个人比叶思文更适合当山东巡抚。 既然自己决定了,朝中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了,雷厉风行的朱由检立刻让锦衣卫千户骆回骑快马把叶思文追了回来。 等骆回追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到达通州了,接到圣旨,叶思文立刻快马赶回了京城,回到京城之后,叶思文直接入宫,和朱由检谈论了一夜之后,叶思文又从朱由检手中拿到了更大的权利。 在叶思文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下,朱由检直接把新政的试点地区放在了山东,而新政大臣就是叶思文,叶思文承诺,自己将会把山东打造成崇祯新政的样板省份,待山东新政成功之后,朱由检就可以把叶思文制定的模式推广到全国,让大明朝彻底的强大起来。 为了叶思文行事方便,朱由检又赐给叶思文一把尚方宝剑,用来砍敢于阻拦新政的人。 最后,叶思文又请朱由检给了他两个人,一个是罪臣孙元化,一个是罪臣袁崇焕,朱由检不知道叶思文要这两个罪臣干什么,但是为了新政的成功,他还是大笔一挥,把孙元化和袁崇焕给了叶思文。 这两个人,叶思文都是有大用的,孙元化是火器专家,虽然他有很多年没有摸过了,但是技术是不会因为时间而退化的,叶思文需要孙元化给自己搞科研工作,毕竟要进行全方位的新政,一个宋应星是不够的。 至于袁崇焕,叶思文也是需要的,叶思文现在手下文化人很多,但是很缺袁崇焕这种既有实战经验,又有理论知识的教官,虽然袁崇焕的战略眼光不行,但是他的局部战争打得很不错,理论知识也十分丰富,让他去当军校培养团级干部,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能不能驾驭袁崇焕,叶思文还是很有信心的,叶思文相信,在大牢里磨练了半年的袁崇焕,也应该成熟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袁崇焕被人从大牢里拉出来,又不明不白的重新穿上了官服,最后不明不白的跟着一大队人向山东进。 当袁崇焕知道自己能从牢房里出来是因为叶思文的时候,老泪纵横,自己去年冬天的时候还看不起叶思文这个毛头小子,他却没有想到,这个他看不起的毛头小子居然不顾一切救了他,而现在,叶思文又让他重新穿上了官服,虽然只是八品,但是总比囚服好吧! 受了叶思文大恩的袁崇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为这位大明最年轻的侯爷,最年轻的封疆大吏办事。 叶思文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到小阳镇的镇口,昔日繁华的小镇,此时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到处都是一片焦黑。 镇上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小阳镇到处都显露出阴森的气息,就算在阳光之下,空气中似乎也有阵阵的阴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大热天的,为了防止传染,当地的地方官在小阳镇的周围撒了无数的石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更为小阳镇的遭遇天上了些悲凉的气氛。 小阳镇五百多镇民,包括老人和小孩,全被天杀的倭寇杀了,而被灭镇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小阳镇的镇长组织了民团,想要抵抗侵略他们家园的强盗。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镇,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愤慨,他抬脚,想要进镇去看看里面的惨状。 跟叶思文一同前来的官员其实是不想去这种死了太多人的地方,但是他们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毫不犹豫的进去了,他们当然也不能落后,争先恐后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进入了已经成一片废墟的小阳镇。 小阳镇里的情况,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墙壁上、地上还有呈紫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 叶思文一脸冷峻,一步步在小阳镇的大街上,他看着两旁被烧焦的房屋,睚眦欲裂,这让他想起了历史上日本鬼子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历史是何其相似啊!同样是老老实实的中国人,同样是那个变态的民族,同样是那个惨无人道的政策。 叶思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的日照知府梁文清问道:“梁大人,在日照周围,像这样的村子还有多少个?” 日照知府梁文清早有准备,他毕恭毕敬的答道:“会侯爷的话,迄今为止,像小阳镇这样被全镇杀光的村子一共有十一个,还有六个村子比小阳镇的情况好一点,只是壮汉被杀,女人被抢而已,老人和孩子都没有遭到祸害。” 叶思文脸色阴郁,道:“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一共有十七个村子被倭寇祸害了。” 叶思文的状态有些不稳定,似乎有随时爆的危险,梁文清嗫嚅道:“回侯爷的话,迄今为止,的确有十七个村子被祸害。” “梁文清,我问你!” 叶思文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厉声质问:“梁文清,你身为日照知府,治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为何没有及时处理,为何没有在第一个村子被抢之后就开始防备,反而让倭寇屡屡得手,一共祸害了十七个村子,你知道这十七个村子里面有多少大明子民被杀吗?一共是五千七百六十三个,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个村子被抢之后就开始防备?” 第十章、糜烂的卫所制度 看着暴走的叶思文,梁文清一言不,他默默的向叶思文跪下,双手摘下头顶上的乌纱帽,放在地上。{〔〈 梁文清大义凛然的说:“侯爷,下官深知自己严重失职,下官罪孽深重,还望侯爷责罚,侯爷,你就是马上处决下官,下官也毫无怨言,侯爷,来吧!” 梁文清说完,仰起脖子,一副任君处决的摸样。 其余的官员看了梁文清的表现,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感慨梁文清会做官,这一招以退为进,一定会把叶思文这个官场新丁唬住。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展。 “哼哼!”叶思文看了梁文清的表现,只是冷哼了两声。 叶思文一言不,背着手,在梁文清的面前踱了几步,突然,叶思文一脚将梁文清的官帽踢得老远,踢了官帽,叶思文又一脚踢在梁文清的胸口,梁文清猝不及防,被叶思文一脚踢得四仰八叉,形象极其狼狈。 叶思文突然变得极其暴怒,向梁文清大吼道:“你他妈的!还跟老子装!你他妈这点伎俩,老子几百年前就用过了。” 见叶思文怒,在场的官员立刻变得寒蝉若噤,看来关于叶思文的传说,都是真的,叶思文果然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样的上司,不好糊弄啊! 当然在场被吓得最厉害的是躺在地上的梁文清,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叶思文的震怒,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解,按说叶思文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很容易被这些大义凛然的言辞感动啊!怎么用在叶思文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梁文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向叶思文磕头,道:“侯爷,侯爷,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请侯爷责罚……” “娘的!”叶思文骂了一句,俯身扼住梁文清的衣领,将梁文清一把提起来。 叶思文和梁文清脸对脸,叶思文大声的吼道:“梁文清,你个傻货,老子现在不是在追究你责任,追究你责任那是都察院的事情,老子不管。老子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你治下的村庄一个一个的被抢,而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听不懂吗?” 叶思文一通大吼,终于把梁文清这货吼清醒了,他连忙说道:“侯爷,下官冤枉啊!不是下官没有反应,而是这些年日照的武备松弛,下官手下可以调动的只有百十个衙役,连一个民团都没有,对方可是穷凶极恶的倭寇,若是没有朝廷的正规军,怕是打不过吧!” 梁文清说的倒是实话,日照港作为大明五个通商口岸之一,里面的兵丁多如牛毛,有市舶司衙门的缉私捕快、护航水师,也有朝廷的驻军,还有远洋商号的私兵,无论哪一支部队,拉出去都可以和倭寇干一架,可是这些兵,梁文清一个也调动不了。 叶思文松开梁文清,冷声问道:“你手中无钱无兵,难道大明朝也无钱无兵吗?灵山卫就在不远处,你为什么不找灵山卫指挥使求助?” 梁文清哭丧着脸,道:“侯爷,下官不是不想找灵山卫求助,而是下官不敢向灵山卫求助。” “不敢?”叶思文疑惑了,问道:“梁文清,你给本侯说清楚,你为什么就不敢向灵山卫求助?难道灵山卫的指挥使要吃人吗?” 梁文清连连摇头,道:“灵山卫指挥使不会吃人,而是下官请不起,也不敢请。” “请不起?不敢请?” 叶思文彻底被梁文清搞糊涂了,他疑惑的说:“朝廷设立卫所,不就是保家卫国的吗?现在大明百姓的生命财产正在遭受严重的威胁,就算你不请,他们也应该站出来,怎么还会请不起,不敢请,梁文清,你给本侯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文清道:“侯爷,下官请不起灵山卫的官兵,是因为每一次灵山卫的官兵出兵,灵山卫的指挥使都会趁机要一笔开拔银子,一口价,白银五万两,粮食一万担,还不带讲价的。日照府是有钱,可是府库里的钱粮没有圣旨不能动,下官是个清官,哪里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和一万担粮食出来请灵山卫的官兵。” “竟然有这等事?”叶思文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叶思文早就知道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糜烂得不成样子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大明的卫所制度会糜烂成这个样子,本该他们分内的事情,竟然还要趁机勒索,这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叶思文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梁文清,请不起的原因你说了,那不敢请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侯爷有没有听说过‘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梁文清没有正面回答叶思文的话,而是从侧面问了叶思文一个问题。 叶思文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灵山卫的官兵纪律败坏,请他们来剿匪,不是百姓的幸事,而是百姓的灾难。” “对啊!”梁文清点点头,道:“侯爷,你有所不知,灵山卫现在能拉出来打仗的,全都是些兵痞,他们打仗不在行,可是收刮老百姓,祸害老百姓的姑娘可是有一套,下官怕把他们请来,不仅不能赶走倭寇,反而是引狼入室,给日照的百姓又招来一个祸害啊!” “岂有此理!”叶思文脸色铁青,道:“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一群强盗,梁文清,你给我说说,这灵山卫的指挥使是什么人?他为何敢如此嚣张?” “下官不敢!”梁文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侯爷,这件事你就不要追究了,追究了也没有用,灵山卫指挥使的后台硬着呢!别看你是一个侯爷,能量说不定还没有灵山卫指挥使大呢!” 这梁文清就是犯贱,他明明很想向叶思文述说其中的奥妙,可他偏偏要做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让人生厌。 “哼!”叶思文从鼻子里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道:“他有后台,老子没有后台吗?老子的后台就是当今圣上,他的后台有多硬?有当今的皇上硬吗?” 梁文清小声的嘀咕道:“虽然比不上,可是也差不多!” 叶思文被梁文清气得够呛,他指着梁文清的鼻子,骂道:“梁文清,你丫的能不能耿直一点?娘们唧唧的有意思吗?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了事老子给你兜着!” 梁文清眨着他狡黠的小眼睛,道:“侯爷,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侯爷可不要把下官也拉下水哦!” “妈的!”叶思文一脚踢在梁文清的屁股上,骂道:“梁文清,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讲条件,你不说,老子难道查不出来吗?你再敢跟老子讲条件,老子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鱼!”、 将叶思文又飙,梁文清立刻老实了,道:“侯爷,您息怒,下官这就给你一一道来灵山卫指挥使的来路。这灵山卫的指挥使姓袁,名育才,他之所以敢这样嚣张,是因为他的妹妹是当今圣上最受宠的妃子袁贵妃,他是国舅爷啊!是大明的外戚啊!侯爷您说,他有没有嚣张的本钱。” “嘿嘿……”叶思文气极反笑,开始教育梁文清:“就算他是国舅爷,也不能如此嚣张啊!梁文清,你丫的就是胆子小,文官做到拿你这个份上老子都为你感到丢人,你他妈不会用大明律压他啊!治他一个贻误战机的罪名,看他还敢不敢拽……” “侯爷!” 一直在一旁旁观的孙元化突然来到叶思文的身边,打断了叶思文的教育课。 孙元化说:“侯爷,其实不管这灵山卫的指挥使是不是皇上的大舅子,这结果都一样,你就不要责怪梁大人了。” 叶思文奇怪的问:“孙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孙元化摇着头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大明的卫所制度糜烂到什么程度了,就算灵山卫的指挥使是其他人,在短时间内他也拉不出来军队和倭寇干架。” “为什么?一个卫所,至少得五、六千人吧!关键时刻怎么会拉不出军队来?”叶思文不解的问。 说实话,叶思文不怎么懂大明的卫所制度,他只知道卫所制度很糜烂,至于糜烂成什么样子了,他根本不知道。 其实大明的卫所制度,早就名存实亡了,每个卫所满编当然是五六千人,但是现在大明的卫所还有满编的吗?答案是否定的,由于长期欠饷、长官欺压、军屯土地被侵占、军户社会地位低下等原因,很多卫所的军户都在悄悄的逃亡,卫所的长官抓都抓不过来。 就算有满编的卫所,其战斗力也是极其低下的,因为卫所里的官兵,说是大明的正规军,其实连普通的农民都不如,由于朝廷长期欠饷,军户们不得不花大把的时间去搞军屯,一年到头也操练不到几次,即使操练了,也是走走过场,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样的军队拉出去和穷凶极恶的倭寇干架,除了多死几个人之外,恐怕没有什么作用。 孙元化听叶思文说出这样不专业的话,摇了摇头,道:“侯爷,这卫所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怎样把这一伙倭寇赶出大明,还大明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 见孙元化岔开话题,叶思文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调查就是没有言权啊!看来自己还得好好的研究一下大明的卫所制度才行,看看大明的卫所制度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若是没有,新政的第一件事就把卫所制度取消了。 第十一章、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打定主意,叶思文扫视了一下小阳镇和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事情已经生了,就算自己在这里呆十天,呆一百天,这些死去的村民也不会醒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缅怀死去的大明百姓,而是怎样给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报仇,如何防止大明百姓不再遇害。 这股倭寇属于海上强盗,所以想要剿灭他们,先需要一个懂得海战的人。叶思文自问自己不是打海战的料。 至于叶思文现在的属下,倒是有几个是水师出身,可是大明朝海禁多年,水师名存实亡,连船都拿不出来几条,更不要说会打海战的将领了,所以叶思文自己的属下,是完全都可以不考虑的,他们愿意在哪里凉快,还是在哪里凉快去吧!只要他们不挡路,叶思文可以考虑晚几天收拾他们。 说实话,不是叶思文看不起自己的下属,而是他知道他这些下属有几斤几两,让他们捞钱嫖**他们绝对在行,可是让他们办点实事,他们立刻就变得生疏起来,更不要说剿灭海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了。 叶思文知道,打海盗这件事情,自己的下属不行,远洋商号的雇佣军也不行,这件事,还得自己的老丈人宋海龙来办。 对付海盗,还是宋海龙在行啊!不要说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员了,就连海战能手库福尔也不是宋海龙的对手,谁让宋海龙以前干过这一行呢!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宋海龙去剿灭海盗,那简直就是两只手捏田螺——稳拿。 宋海龙虽然海战打不过库福尔,但是他对海盗的秉性了解得一清二楚,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剿灭倭寇,而是如何把倭寇找出来,只要把倭寇找出来了,凭着大明现在的海上实力,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把这一股倭寇撞成齑粉。 找倭寇藏身之处这件事情,非宋海龙这个老海盗莫属啊! 叶思文思索停当,向属下们挥挥手,道:“我们回日照!” 叶思文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立刻轻松起来,他们今天可被叶思文坑惨了,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大官老爷,竟然在叶思文的带领下,顶着烈日走了几个时辰,这简直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头一遭。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叶思文在故意整他们,可是他们却忘了,当初是他们哭着喊着要跟新巡抚巡视日照的。 “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换掉!”叶思文看着这群肥肠满脑的下属,暗自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叶思文现在掌管山东新政,需要的是一批能办实事、思想新锐的官员,而不是这群养尊处优、思想僵化的家伙。 叶思文办事历来讲究快、准、狠,和这群温吞吐水的官老爷可搞不到一块,这些官员不愿意和叶思文呆在一起,叶思文自然也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 下令回去之后,叶思文径直骑上了下属给他牵来的马,根本不理会跟他一起前来的官员们,带着一队骑兵,径直奔向了日照。 虽然叶思文刚当上山东巡抚不久,但是他已经见识了地方官员的拖沓,本来一件两天就可以赶完的事情,他们非得干两个月,磨洋工的功夫,真是可见一斑。 就说这次叶思文巡视日照的事情吧! 本来叶思文在七月十二的时候就回到了济南,从原山东巡抚孙元化的手中接过了山东巡抚的权利,正式成为大明山东巡抚。 如果按照叶思文雷厉风行的办事习惯,在他当上山东巡抚的第二天,他就会快马加鞭来巡视日照,最多在七月二十的时候他就可以到达日照,安排防御倭寇的事情。 可是有了这一群官老爷的拖累,叶思文直到八月初一才到达日照,他的行程足足被拖慢了十天,这十天时间里,倭寇又劫掠了一个村庄,这让叶思文感到很生气,对这群拖慢他度的官员很不爽,随时都会对他们不假颜色。 看着叶思文远去的身影,跟着叶思文一起巡视的官员终于轻松下来,跟叶思文走在一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在这些官老爷的眼里,叶思文永远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摸样,整个队伍都催得如同火烧屁股一般。 叶思文走了,这些官员终于可以坐着八抬大轿,慢悠悠往日照赶,只要在天黑落锁之前进城,都没有什么事情。 叶思文火急火燎的往日照赶,倒不是他不想和那群官老爷走在一起,叶思文其实很乐意折磨一下那些喜欢悠闲的官老爷,他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等的人应该马上要到了。 大明海事衙门水师提督宋海龙要来了,宋海龙自从当上海事衙门水师提督之后,就开始忙起来,整天带着一帮弟兄为国家缉私、为商队护航、为老百姓打击海盗,总之,宋海龙的生活很充实,也很惬意。 当叶思文前几天找到宋海龙,要他帮忙剿灭倭寇的时候,宋海龙正好在天津卫休整,得知自己的准女婿有麻烦了,宋海龙二话不说,也顾不得休整了,带着弟兄就南下。 宋海龙倒是很喜欢准女婿这次给他找的活,剿灭倭寇,很有意义的事情啊!宋海龙当年也参加过万历年间的抗倭援朝战争,对倭奴那是相当的不爽。宋海龙心中老是有一种邪恶的念头,他很想要带领一支强悍的水师,闯进倭奴的老窝,也让他们尝一尝被抢的滋味。 叶思文刚进入日照城的时候,一个兵丁便前来报信,说宋海龙一个时辰已经进城,现在正在日照府衙等叶思文呢! 叶思文听说宋海龙比他先到一个时辰,立刻知道自己的耳朵要烧了,老丈人白白等了准女婿一个时辰,其心情可想而知,那肯定是相当的不爽啊!按照宋海龙的性格,见了面,肯定会好好数落叶思文一番,说他不懂得敬老尊老。 叶思文怀着忐忑的心情,战战兢兢的来到日照府的大堂,进了大门,叶思文现宋海龙正在和一个老者谈话,也不知道老者是什么身份,往日飞扬跋扈的宋大扛把子在和老者谈话的时候居然表现得颇为恭敬。 其实宋海龙早就看见叶思文进来了,按理说,叶思文是朝廷的品侯爷,又是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宋海龙这个小小的三品水师提督应该先起来向叶思文行礼才是,可是宋海龙仗着自己老丈人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等着叶思文前来拜见他。 叶思文自然知道宋海龙的意思,他硬着头皮,来到宋海龙的身边,行了一个礼,笑嘻嘻的说:“宋大人,我可把你盼来了,你不知道,我对你可是望眼欲穿啊!” “哼!”宋海龙冷哼一声,道:“叶思文,你小子不要对老子嬉皮笑脸的,别看你现在是什么品侯爷,封疆大吏,在老子的眼里,你还是老子的女婿,懂得尊老吗?你刚才叫老子什么来着?宋大人,宋大人是你叫的吗?自己重新叫,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叶思文,你小子给老子说说,你为什么把老子晾在这里一个时辰都不理老子,是不是嫌老子的官小配不上你这个侯爷?嘿嘿……你别看老子的官小,但是架不住老子的辈分大啊!你说说,你应不应该把老子晾在这里不理……” “岳父大人!” 叶思文终于随了宋海龙的愿,叫了他一声“岳父大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叫宋海龙一声“岳父大人”,宋海龙非得把自己的耳朵说得烧不可!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海龙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杀伐决断,刚毅无比,可是在叶思文面前,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非得逼着叶思文叫他一声岳父大人他才心服口服。 在外人看来,宋海龙这样做,可能是对叶思文不放心,又可能是在和叶思文开玩笑。 其实外人哪里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宋海龙这样做,都是为了叶思文和宋娇小两口好。 其实宋海龙最大的愿望,不是自己能当多大的官,而是给自己的女儿宋娇找一个可靠的郎君而已。他之所以每次和叶思文见面,都要逼着叶思文叫他一声“岳父”,其实有一分是对叶思文不放心,有两分是在和叶思文开玩笑,有七分是让他自己安心。 果然,叶思文一句“岳父大人”出口,宋海龙立刻停止了瞎抱怨,不过他脸色依然很不好,很显然,宋海龙还有些生气。 废话,换谁在大热天干等两个小时,谁都生气。 “岳父大人!” 见宋海龙还没有消气,叶思文笑着解释道:“岳父大人,实在不是小婿故意让岳父大人等待,实在是小婿有事在身,小婿刚才在城外去转了一圈,看了一下被倭寇祸害的村庄,当小婿知道岳父大人到的时候,小婿便连忙赶了回来,哪知道还是慢了一步,让岳父大人久等了,还望岳父大人谅解!” 宋海龙眼睛一瞪,道:“你小子,明明知道老子今天要来,还去城外等什么等?你就应该好好的呆在日照,等老子来。” “是、是、是……”叶思文连连点头,道:“岳父大人,小婿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了,海龙,你就不要责怪阿文了!” 正当宋海龙还要唠叨几句的时候,刚才和他谈话的老者却慢悠悠的开口了。 第十二章、老丈人的老丈人 宋海龙本来还要教育一下叶思文,老者一开口,宋海龙立刻老实了,他瞪了叶思文一眼,不再说话。[( 见宋海龙见了老者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叶思文对这个老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想,一个能镇住黄海蛟龙宋大扛把子的老头子,会是什么身份? 叶思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者,立刻被老者身上的气质吸引住,因为老者和他一样,即使穿上便装,身上也有一股子军人的味道。看着威严的老者,叶思文有理由相信,老者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不仅如此,老者以前肯定是以为大将军,手握军权,纵横沙场。 最让叶思文感到奇怪的是,在大明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这个便装的老头子居然无视他身上的官服,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子是一个不畏权贵的人,这样的人,叶思文喜欢。 宋海龙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个老头子?叶思文略有些疑惑,向宋海龙问道:“岳父大人,这位老丈是谁?” “什么老丈?” 宋海龙跳起来给了叶思文一个爆栗,道:“小子,不要乱叫,叫外公!” 外公!叶思文瞪大眼睛,满脸疑惑,他有外公吗?有吗?没有吧!叶唐氏的父亲早就被阉党害死了好不好?可是宋海龙为什么说眼前这位老者是自己的外公呢? 叶思文稍微疑惑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了,这位老者不是他叶思文的外公,而是宋娇的外公,宋海龙的老丈人。 宋娇曾经讲过宋海龙的辉煌事迹,宋海龙当年还是兵痞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他老丈人不同意他和宋娇的娘的婚事去当的海盗吗? 对于宋海龙和他老丈人的恩怨,叶思文可是了然于胸,按理说,宋海龙应该和他老丈人苦大仇深才对,怎么现在又会搞在一起? “哎呦!” 叶思文正想着呢,突然感觉到屁股一痛,立刻大叫起来,他扭头一看,之间宋海龙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一脸的气愤。 宋海龙见叶思文看他,怒道:“看什么看?什么呆?老子的话你听不见是怎么的?还不快叫外公。” “海龙!”老者皱了皱眉头,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在小辈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脾气,也不知道我的外孙女被你教育得怎么样了。” 见老者一开口,宋海龙立马就焉了,唯唯诺诺的的回答道:“岳父大人教育得是,小婿记下了。” “嘿嘿嘿……”看着宋海龙唯唯诺诺的样子,叶思文在一旁偷笑起来。 宋海龙扭头瞪着叶思文一眼,问道:“你小子,在笑什么?” “呵呵呵……”叶思文继续偷笑,揶揄道:“我说岳父大人啊!你当年在你老丈人手里抢我岳母大人的时候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啊?你把当年的威风拿出来啊!” “哈哈哈……” 叶思文说完,最先有反应的居然不是宋海龙这个当事人,反而是宋海龙的岳父,他爽朗的笑了起来,指着宋海龙,道:“你看看你当年干的那点破事,后生小辈都难免笑你。” 宋海龙一脸尴尬,他捅了捅叶思文的后腰,低声问道:“小子,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嘿嘿……”叶思文笑道,“老丈人,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小婿是从哪里知道的。”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宋海龙连连摇头,大说宋娇的不是。 叶思文笑了笑,小声的向宋海龙问道:“宋大扛把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当年敢在你老丈人手下抢人,现在为什么怕你的老丈人呢?” 宋海龙看了看他老丈人一眼,小声嘀咕道:“那时候他不还不是我老丈人吗?再说了,我抢人的时候他也不在场啊!” “扑哧!” 叶思文听了宋海龙的解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宋海龙瞪了叶思文一眼,一脸尴尬,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对自己的老丈人那是敬畏有加,这叶思文怎么就不随自己呢?不仅没有多少敬畏,反而还敢取笑他。 “侯爷,冰镇酸梅汤来了。” 正当宋海龙尴尬无比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思文扭头一看,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门头,手中托着一个托盘,原来是柳如是给他们送汤来了。 自从叶思文把柳如是救回家之后,就一直把柳如是带着身边当丫鬟使唤,这倒不是老叶好色,他纯粹就是图个方便。 要说经过专业培训的人,那就是不一样,柳如是服侍人的手艺,那是没有说的,很多事情不用吩咐,她自己就能给叶思文办得得妥妥帖帖的,叶思文每天的衣食住行,柳如是安排得舒适无比,彻底改变了叶思文一出门就变得饱一顿饥一顿的状态。 常年在外跑,身边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还真是不习惯,而柳如是,就是叶思文的知心人,由她在身边服侍,叶思文过得那是相当的惬意。 见是柳如是,叶思文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宋海龙看着娇俏的柳如是,不禁又大摇其头,他心中感慨,叶思文这小子,就是和自己不一样啊!自己一生就娶了宋娇她娘一个,叶思文这小子倒好,家中一个,未婚妻两个,据说外面还有一个情人,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个娇俏的小丫鬟,齐人之福他算是享尽了。 虽然宋海龙心中感慨,但是却没有对叶思文感到不满,他不仅不会对叶思文感到不满,反而还觉得叶思文很有本事,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宋海龙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妻妾娶得越多,证明这个男人越有本事,要是像叶思文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一生只娶一个老婆,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正在宋海龙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思文从托盘里取出一碗冰镇酸梅汤,恭恭敬敬的递给宋海龙的老丈人,道:“外公,天气炎热,喝一碗冰镇酸梅汤解解渴。” 宋海龙的岳父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叶思文手中的冰镇酸梅汤,慢慢的品味,几口下肚,宋海龙的岳父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用辽东的冰镇的酸梅汤,味道就是不一样。” “外公高明!”叶思文由衷的赞了一句,“这冰是从长白山上取下来,长白山上的冰据说千年不化,夏天用来解暑,那是再好不过了。” 叶思文这下是真的服了宋海龙的老丈人了,学识渊博啊! 宋海龙才不管冰是从哪里取来的,他很是耿直,也不用叶思文给他端,自己直接端了一碗,牛饮下去,一杯下肚,宋海龙觉得还没有过瘾,看见托盘里还有一碗,也不客气了,又要想端来喝掉。 见宋海龙还要拿,柳如是不同意了,她往后面退了一步,让宋海龙拿了一个空,最后一杯是她给叶思文准备的,哪里能让这个黑胡子大汉拿了? 宋海龙拿了一个空,再看着柳如是一脸不愿意,立刻明白了事怎么一回事,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的确,是他太贪心了。 叶思文看着一脸尴尬的宋海龙,不免又笑了笑,从托盘里把最后一碗端出来,递给宋海龙,道:“岳父大人,请!” 见叶思文把冰镇酸梅汤给了黑胡子大汉,柳如是道:“侯爷,奴婢再去给你盛!”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多盛点。” 待柳如是离开后,叶思文这才坐下,和宋海龙翁婿俩聊了起来。 聊了一阵,叶思文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宋海龙为什么和他的老丈人握手言和。 宋海龙的老丈人叫李之定,现在虽然赋闲在家,但是以前却是大明威海卫水师指挥使,想当年,李之定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万历年间抗倭援朝的时候,李之定曾带领麾下的水师和倭人的水师数次大战,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李之定和宋海龙一样,见识过倭人的变态残忍,对倭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明朝可没有规定退休年龄,其实像李之定这种有实战经验的将军,六、七十岁仍然可以挂帅,李之定今年不过六十五,又有实战经验,朝廷居然让他赋闲,实在是浪费人才。 其实也不是朝廷浪费人才,实在是李之定这让人太硬气了,以前朝廷不怎么重视水师,老是拖欠水师的粮饷,再加上天启年间的阉党之祸,李之定为了抗议,直接告老还乡,回家享清福去了。 现在大明朝懂得海战的将领已经很少了,本来这次开海禁,李之定以为朝廷要找他组建水师,挥余热,可是谁知道居然让宋海龙这个海盗头子抢了先,宋海龙这厮李之定可是认识的,他不就是抢了自己女儿那个人吗?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老丈人呢! 李之定不服啊!当年他是指挥使的时候,宋海龙还是一个兵痞,可是现在,他居然当上了大明的水师提督,这让李之定情何以堪? 正当李之定在家里生闷气的时候,宋海龙这厮居然找上门来了,宋海龙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拜见岳父大人(说是拜见,其实是炫耀!),另一个便是请李之定出山,给他出谋划策。 按理说,李之定对宋海龙那是恨之入骨,绝对不会答应宋海龙的请求,但是不知道宋海龙在哪里学到了众多的忽悠招数。反正就是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宋海龙不仅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他们还冰释前嫌,把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搞得风风火火的。 第十三章、议水师建设的战略意义 这次倭寇事件,深深的刺激了李之定和宋海龙翁婿,他们恨不得立马南下,把倭寇杀个干干净净,待叶思文向他们求助,他们立刻带领麾下的水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日照港。?〔 ? 叶思文听完李之定的事情,立马生出挖宋海龙墙角的念头,他现在掌管山东新政,正想给大明训练一支新式水师呢!像李之定这种闲不住、又有实战经验的水师将领,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叶思文聪明的脑瓜子不断的转,不断的寻找挖墙脚的方法,很快,叶思文就打定了主意,他突然板起脸,对宋海龙说:“岳父大人,小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海龙还不知道叶思文在打他的主意呢!大大咧咧的说:“你有话就说呗!又没有人拦着你。” “岳父大人,外公今年年龄几何了?”叶思文一本正经的问。 “好像六十六了吧!”宋海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岳父大人,不是小婿说你,外公都六十六了,若是平常人,早就在家里享清福了,可是你呢?还让外公帮你训练水师,风里来,浪里去的,对于一个老人,多危险啊!岳父大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不觉得你太不孝了吗?”叶思文说这些是时候,正气凛然,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干部呢! 叶思文说完,宋海龙一脸愕然,叶思文这是要干嘛呢?平时怎么就没有觉他的孝心这么好呢?他也太能扯了,自己不就请老丈人出谋划策吗?他怎么就扯到自己不孝了?而且老丈人也是自愿的啊!自己有没有逼他。 宋海龙可不想背一个不孝的罪名,连忙解释道:“不是……” “不要解释!”叶思文一挥手,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岳父大人,你让外公风里来浪里去就是不孝。” “这、我……”面对叶思文的诘责,宋海龙彻底没有了语言。 叶思文板着脸教训了宋海龙,又做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向李之定道:“外公,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海上那么危险,你年纪又大了,海上的营生,确实不适合你了。” 李之定还不知道叶思文在打他的主意呢!他笑呵呵的称赞:“阿文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一点比你岳父强。” 李之定一边说,还一边瞥了宋海龙一眼,宋海龙看见李之定看他,想起当年抢亲的事情,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他的脸比较黑,脸红只是让人觉得他的脸更黑而已。 “外公,孙儿觉得吧!”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你就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外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后生小辈去做吧!” “海龙啊!”李之定笑呵呵的说,“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啊!阿文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外孙女嫁给他,我放心。” 李之定说完,又向叶思文说:“阿文啊!你的想法好是好,但是我不放心啊!自从郑和下西洋之后,大明的水师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一代代过去了,大明朝的水师越来越差,大明朝会打海战的将领越来越少,大明明白海战重要的将领也越来越少。还好当今陛下圣明,开了海禁,大明朝的水师也开始得到了恢复,不过大明懂的海战的将领终究太少,这就严重制约了水师的展,这个时候,若是我再在家赋闲修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听了李之定的理由,宋海龙小声嘀咕道:“哪里没有人懂得海战?我难道不懂吗?真是危言耸听。” 李之定摇了摇头,道:“海龙,你虽然懂得海战,但是你终究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海盗,近海作战、小规模海战可能还行,要是打海盗,你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但是远洋作战,和正规的水师作战,你肯定就不行了,不是我乱说,现在的大明,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海上将军,哦!有一个,不过他不是大明人。” 宋海龙见李之定一下子把水师的人全部否定了,立刻不依了,道:“岳父大人,你这样说,小婿可就不同意了!就算你是我的岳父大人,我也不同意。” “哦!好啊!你就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同意?”李之定微笑反问。 宋海龙道:“岳父大人,小婿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李之定看了看宋海龙和叶思文,道:“海龙,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保证不生气。还有阿文,你如果对水师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嘛!今天我们三代人,不分老幼辈分,畅所欲言。” 叶思文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正准备忽悠李之定到自己手下做事呢!哪知道黄海龙横插一杠,硬生生的把话题转移到如何建设水师上了,真是扯淡。 “岳父大人!”宋海龙说,“我知道当年抗倭援朝、大胜倭奴的时候,我还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兵,你绝对有资格评论我,但是我当海盗之后,好歹也和其他的海盗打过几次大型的海战,还有我指挥的所有买卖,没有一次失手的。招安之后,我更是为朝廷剿灭海盗无数,为商队护航多次从来没有出过事,这样的成绩,难道我还不能算海上的将领。” 宋海龙说这些的时候,很是自信,开玩笑,宋海龙可有二十多年的实战经验,李之定居然说他算不得一个海上将军,这不禁让他有些恼火。 “不错,你这些年的战绩是不错!” 李之定点了点头,先肯定了宋海龙这些年的成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不算什么,海盗和海盗之间的战斗,能有多激烈?海盗的能力有限,就算混得再好的海盗,麾下战舰也不过几十艘,所以他们之间的战争,最多也就几十条船,几千个人一起战斗,只要懂一点海战的人,都可以驾驭。但是国家和国家的海战就不同了,以国家之力组建的水师,那可是舰船上千,人员几万甚至十几万,这种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海战,规模何其之大?海龙,你扪心自问,遇见这种情况,你还有没有把握,有没有信心驾驭?” “这个……” 宋海龙被李之定说得哑口无言,李之定说的的确是实话,迄今为止,宋海龙见过最大的海战也就几十艘船在一起混战,可是几百艘,几千艘船在一起混战,他还真没见过。 熟话说,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可是宋海龙现在纯粹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试想,一个人见都没有见过大型海战,还想要指挥驾驭大型海战,那不是扯淡吗? 见宋海龙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李之定继续说道:“再说了,海龙,你当海盗这么久,难道真的没有失过手吗?” 李之定这句话一出,立刻戳到了宋海龙的痛处,因为他不仅失过手,而且还不止一次,并且每次失手,都失手在一个人手上,这个人就是远洋水师的中校管带库福尔。 宋海龙低下头,道:“库福尔的确是海战高手,我自愧不如。” 李之定见宋海龙低头认输,笑了笑,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们的指挥能力,毕竟那是可以在实战中培养的,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对海洋的认识。” “啊!”李之定这句话略微让叶思文有些失态,他急忙问道:“外公,您说我们对海洋的认识的意思是?” 李之定笑了笑,解释道:“阿文啊!我说的认识,也就是我们对海洋的理解和看法,以前,大家总是我们生活在6地上,和海洋没有多少关系,所以人们对海洋很陌生,觉得它不重要,也从来不重视。可是经过我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我现,海洋其实对我们很重要。” “外公,你这些年都研究了些什么?能不能给孙儿说说?”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猜得没错,李之定已经在考虑控制海洋的战略意义了。 李之定呷了一口茶叶,清了清嗓子,道:“阿文,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球,西牛贺州的人称这个球为地球,据说西牛贺州有人为了证明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球,曾驾船绕着这个球航行了一周,最后还真被他证实了。” “外公居然也知道天下是个球!”叶思文一脸的惊愕。 说实话,李之定的学识又把叶思文吓了一跳,虽然在现代,幼儿园大班的同学都知道天下是个球,但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国家,知道天下是个球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要知道,一直到清朝,中国很多人都还抱着天圆地方的理论在过日子。 叶思文说出这话,李之定也是一愣,他当然也被叶思文的表现吓了一跳,他原本还以为大明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天下是个球呢!没想要叶思文居然知道,看来叶思文的学识的确渊博,年纪轻轻便封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虽然两人都惊愕于对方的学识,不过他们现在没时间讨论天下为什么是个球。 虽然没有时间讨论,但是李之定还是很巧妙的问道:“阿文,那你知道在这个球上面,6地和海洋的比例吗?” “三分是6地,七分是海洋。”双料博士叶思文随口就答出了这个小学生都能回答的问题。 见叶思文居然轻易的回答出了这个问题,李之定大喜,他终于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了。 第十四章、大明的制海权 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懂科学的人,李之定显得十分的高兴,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叶思文这个神奇的年轻人身上,再也顾不得教育黄海龙,黄海龙落得清闲,躲在一旁,悄悄的喝茶。{(<<[<<< 李之定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有些兴奋的问道:“阿文,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查阅了无数国内外的典籍,才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圆球,海洋有七分,6地有三分,可是你年纪轻轻,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道:“外公,事情是这样的,孙儿的商业合作伙伴劝孙儿和她联合当海商的时候,曾送给孙儿一幅‘天下全图’,孙儿没事就喜欢带在身边看看,若不是孙儿机缘巧合得到了‘天下全图’,也不能像外公您一样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啊!说起来,孙儿还真是佩服外公你渊博的学识。” 叶思文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是鄙夷,小学生都知道的东西,大明人居然研究了几十年,不仅如此,研究出这个结果的人居然还得不到朝廷的重用,这样后知后觉,活该被满清鞑子灭了。 虽然叶思文心中鄙夷,但是嘴上却如同抹了蜜糖一般,他还要忽悠李之定帮他干事呢!不说点好听的,能行吗?虽然李之定的思想也不是很先进,但是他的思想好歹比大多数大明人先进几十年,这样的人才,一定得抓在手里才行。 “什么?你有‘天下全图’?” 听叶思文提起“天下全图”之后,李之定眼光亮,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他激动得站起来,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阿文,你的‘天下全图’有没有带在身边?若是带在身边,借给我看看怎么样?” “外公想要看‘天下全图’?”叶思文笑眯眯的问,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对,对,对……”李之定把头点得如同啄米的小鸡一般,道:“阿文啊!你不知道,我找天下全图都好多年了,一副真的也没有看见,我是真的想看一看‘天下全图’是怎么样的啊!” “这有何难?若是外公想看,孙儿随时都可以提供,外公你等着,孙儿这就叫人把‘天下全图’给你送来。”叶思文豪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李之定大喜,道:“那就有劳阿文了!” “外公稍等!孙儿这就去安排!” 叶思文向李之定抱拳,转身走出大门,来到大门外,叶思文找来了石金峰,让石金峰去远洋商号日照分号取一份“天下全图”出来,“天下全图”乃是远洋商号当掌柜的必备,每个分号都有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双手捧着一份制作精美的卷轴,恭恭敬敬的递给李之定,道:“外公,这就是‘天下全图’,请外公过目!” “好,好!”李之定兴奋得连连叫好,迫不及待的结果叶思文递给他的卷轴,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了“天下全图”。 很快,一副宏大的世界地图展现在了李之定的眼前,世界地图做得很精美,6地和海洋,都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黄色的是6地,蓝色的海洋。 6地上,用各种分界线分清楚了大明周边国家的领土,蒙古、满清、暹罗、天竺、日本和南洋的一些外国殖民地都有标注,甚至西牛贺州上面的国家,都有注明。6地一共被分为七个部分,和后世的七大洲大同小异。 海洋上,也用分界线将地球上的海洋分成了五部份,地理位置基本和后世的五大洋一样。 这份地图,是叶思文闲暇之余,以马欣惠送给他的“天下全图”为蓝本,在根据自己的记忆,重新制作的。虽然这份世界地图还没有后世世界地图民用版精准,但是也有百分之七十的精准度,可以这么说,叶思文制作的这份地图,是当今世界上最精准的世界地图。 “好啊!好啊!” 李之定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的抚摸着“天下全图”,他仔细看着地图上每一条分界线,每一个标注,很显然,李之定已经被天下全图迷住了。 良久,李之定才从天下全图中走出来,他抬起头,望着叶思文,道:“阿文,谢谢你了却了我一桩心愿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找到它,可花费了不少心思。” 叶思文没想到李之定对世界地图如此重视,不就是一份世界地图吗?至于吗? 突然,叶思文眼珠一转,一计上心来,既然李之定如此喜爱世界地图,自己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将这份价格不高的世界地图送给他,增进一下爷孙俩的感情。 打定主意,叶思文豪爽的说:“外公若是喜欢,这份天下全图就算孙儿送给外公的见面礼吧!还望外公笑纳。” “这怎么使得?”李之定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份天下全图’留在你的手里,比留在我手里用处大,我不能要。” “外公!你就收下吧!”叶思文笑着说,“这份天下全图,又不是什么绝版,我手里还有很多呢!不差这一份。” 李之定倒是个耿直人,听说叶思文家里还有很多,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说道:“如此,我可就收下了。” “好了,外公,这份天下全图,等你回到家的时候慢慢研究吧!我们现在还是继续探讨一下海洋对我们的重要性吧!”赠送成功,叶思文又把话题拉回海洋上面,他要以此把李之定从宋海龙手下挖走。 有了“天下全图”,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就更方便,更直观了,李之定指着“天下全图”上面大片的海洋,道:“阿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三分6地,七分海洋,你觉得,海洋对我们大明的重要性是什么?” 李之定这是在考叶思文呢!他倒要看看,叶思文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外公,孙儿觉得你的说法不对!”叶思文摇着头,道:“外公,我们应该这样说,应该说控制海洋,对我们大明的重要性是什么,孙儿觉得,掌握了制海权,对我们大明一共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军事上的,另一个是经济上的。” 叶思文自然知道李之定是考他,为了把李之定拉到自己的麾下,叶思文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他准备用制海权来征服李之定。 “制海权,嗯!这个词用得好。”李之定听了叶思文的话,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阿文,你继续!” “经济上的好处,我们就不必说了!”叶思文道,“大明的人都可以看见,开海禁将近一年,海上贸易已经给朝廷带来了多大的好处。但是这些好处,是海商们单独带给朝廷的吗?不是,他们能赚钱,能给国家纳税,都是建立在朝廷有一支强大水师的基础上,外公你想想,若是朝廷没有一支像样的水师在每条海路打击海盗,为海商护航,保护海商,海商们还能用心的做生意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制海权,对大明的海上经济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如是没有了制海权,大明必将失去大笔的关税。”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李之定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大明朝强大的武力做后盾,纵然商人有再高的经商手段,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我们再来说一说军事上的好处。”叶思文指着地图上的渤海湾,道,“外公你看,我们大明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满清。我们就以满清为例,若是我们有了强大的水师,有了强大的海上运力,有了制海权,我们完全可以避开和满清的正面战争,我们可以将军队和补给直接运往辽东大地,攻击满清的后背,让满清措手不及,他们不是喜欢用骑兵在6地上搞奇袭吗?我们也可以,不过我们不是用骑兵,而是在海上用水师。”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李之定点了点头,道,“不过朝廷太过于相信孙阁老的关锦宁防线,根本没有想过利用水师打击鞑子的老窝,不过这也不能怪朝廷,自从抗倭援朝之后,大明的水师可不要太糜烂,朝廷想用也用不了。” 叶思文道:“兵法有云:以正守,以奇胜。大明若是想要彻底打败满清,仅仅靠守,靠耗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出奇制胜。而这个奇,就在制海权上,孙儿不敢说有了制海权,就能彻底打败满清,但是孙儿敢说,有了制海权,至少大明多了一个胜利的先决条件。” 李之定的情绪已经被叶思文带动起来了,他不屑的说:“登6辽东,兵出关锦宁,两面夹攻,鞑子焉有不败之理?” “外公再看!”叶思文并不纠缠在辽东,他的手指又指向了朝鲜半岛,道:“朝鲜自古就是中原王朝的藩属,在鞑子没有征服朝鲜之前,鞑子被大明和朝鲜两面夹击,让鞑子不敢轻举妄动。朝鲜站在那一边,对大明可谓极其重要,当年倭寇入侵朝鲜,万历爷毫不犹豫的下令抗倭援朝,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前两年朝鲜被满清攻击的时候,朝鲜王向大明求救,大明为什么不救呢?” 李之定摇了摇头,道:“朝廷不是不想援助朝鲜,而是有心无力,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路,6地上,鞑子盘踞在必经之路上,若是强行援助,则有可能和鞑子全面开战,那是朝廷不愿意看见的,而海上,唉!不提了……” “啪!”叶思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恨的说:“若是当年有制海权,大明完全可以从海上援助朝鲜,鞑子焉有征服朝鲜之理?搞得现在如此被动。” 第十五章、海事学院校长 “此子果然不是凡人!” 李之定听完叶思文的论述,暗暗的赞了一句,在他眼里,大明朝,像叶思文如有见识的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叶思文还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位高权重。?〈 ? 李之定暗暗考虑,要不要靠着叶思文,完成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为大明朝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水师队伍。 这个梦想,李之定已经想了十几年了,但是这种事情,没有朝廷的鼎力支持,是不可能完成的。前些年,阉党祸乱朝纲,朝中上至皇帝,下至大臣,根本没有人去理解、支持李之定的梦想,李之定这个梦想毫无疑问的搁浅了。 本来,李之定已经慢慢的放弃了这个梦想,他一度对朝廷失去了信心,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完成这个梦想了。 但是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的,就在李之定绝望的时候,老天把叶思文这个有着几百年先进经验的年轻人带到了这个时空,改变了一切。 开海禁,设立海事衙门,组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这都让李之定看见了大明海权复兴的希望,李之定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大明海权复兴做点事情。 在得知朝廷开海禁之后,李之定立刻向朝廷上书,阐述自己的观点,希望朝廷能重新启用他,用他来组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可是不巧的是,他的奏折还在半路上的时候,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组建完毕了,根本没有给李之定留下任何机会。 没有赶上趟,李之定不免有些郁闷,他派出家丁到处打听新建水师的事情,最后他竟然得知,现在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居然是当年和他女儿私奔那个兵痞宋海龙。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李之定更郁闷了,想当年宋海龙只是他手下一个小兵,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宋海龙成了海上大将,而自己却只能在家里赋闲,一点忙都帮不上。 宋海龙上门拜访李之定的时候,正是李之定快要闷出病的时候,经过宋海龙一番恭敬的忽悠,李之定很爽快的答应了宋海龙请他出山相助的要求,在幕后为宋海龙出谋划策,力求把宋海龙麾下的海盗、私兵训练成一支精锐的正规海军。 李之定为了大明的海权,居然能和拐走他女儿的人妥协合作,其人格的高尚,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其实李之定也有自己的想法,自从朝廷开海禁之后,李之定便迫切的想要实现他这几十年来的梦想,想要实现他的梦想,就必须进入朝廷的水师效力,可是大明朝就那么几家水师,选择的余地很小,况且很多水师都是徒有其名,连战舰都没有几艘,还谈什么海权,简直就是笑话。 现在大明正规的、大型水师就两家,一家是李之定自己女婿率领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一支是福建郑家麾下的福建水师。 其实真正意义上属于大明朝的水师,只有宋海龙率领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因为福建郑家麾下的水师不听调不听宣,根本就是郑家的私兵,而郑家,也一直游离于朝廷的掌握之下,说到底,福建郑家只是一群借着大明朝廷的名义的武装商人而已。 当时李之定面临一个选择题,是选择听话的女婿宋海龙?还是选择枭雄郑芝龙?选择宋海龙,有可能会翁婿不和,最后免不得闹个分道扬镳。选择郑芝龙,有可能得不到重用,不要说完成梦想了,自己的意见能得到采纳就算万福了。 李之定的答案,当然是选择听话的女婿宋海龙,虽然宋海龙这个女婿的名分来得不怎么正当,但他们好歹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嘛!有什么话都好说不是? 在没有见到叶思文以前,李之定决定靠女婿宋海龙在完成他的梦想。 李之定的梦想,不是一个战术目标,而是一个战略目标,可是李之定的合作伙伴宋海龙,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兵,后来只是一个海盗头子,连大型的海战都没有指挥过,想要他理解到战略这种东西,不仅需要教育,还需要时间。 对水师如何展,大型海战该如何打,控制海洋的战略意义和目标,宋海龙都不能提出什么可行的建议,这一点 再说了,宋海龙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让他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还可以,想要让他学会分析战略意义和战略目标,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再说了,要成为一个战略家,宋海龙这种文盲可不行,所以李之定先就要先教宋海龙读书习字,想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老文盲学会文化,这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耐心。 但是李之定现在有时间、有耐心吗?答案是没有,李之定现在已经六十五了,说句不客气的话,都是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头子了,他有时间搞这些幺蛾子? 李之定当然没有时间一步步的教育宋海龙,他只能不断的给宋海龙灌输各种各样控制海洋的理论,不管宋海龙懂还是不懂,反正他这些理论交给宋海龙,让宋海龙慢慢的琢磨去。 让李之定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宋海龙很听他的话,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李之定相信,只要自己用五年的时间精心**宋海龙,自己的梦想就有可能实现。 在没有和叶思文见面之前,李之定对听话的宋海龙基本满意,但是自从和叶思文交谈以来,李之定对宋海龙就越来越不顺眼,毕竟,一个什么都懂的人,要比一个听话的人更适合当合作伙伴。 现在看来,和叶思文一起完成这个梦想,可能性更大! 叶思文和李之定,一个想要拉,一个想要来,两人基本上已经确立了合作关系,只是还没有正式说开而已。 “阿文啊!你分析得不错!和我想的基本一样。” 李之定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赞扬了一句,继续说道:“制海权对大明的经济和军事都至关重要,不过,大明的制海权,用处不止于此。” “外公还有其他的想法?”叶思文错愕的问道。 在叶思文的心里,李之定最多和他分析的一样,观点和目光都应该局限于大明周边而已,可是听李之定的话,他似乎还有其他更深远的想法啊! “呵呵呵……”李之定笑了笑,问道:“阿文,你可知道大唐盛世是如何来的?” “孙儿不知道!”叶思文老实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李之定会阐述什么高明的意见呢!没想到李之定居然提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叶思文对唐代的历史不甚了了,无法回答李之定的问题。 李之定在天下全图上面,指着大明西边,道:“因为当时的大唐人掌握了丝绸之路,掌握了对外贸易的主动权,他们可以用陶土、树叶、蚕丝去换取西方人的黄金和白银,大唐人通过丝绸之路,吸收了西方的养分,成就了大唐盛世。” “阿文,你看!”李之定的指头移动到了海洋上面,道:“现在,丝绸之路这条商线已经没落,另一条商线正在慢慢崛起,那就是海洋上的商线。天下七分都是水,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只要有一艘船,我们就可以到达天下所有的地方。” “嗯!”叶思文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李之定的手指头不断的在地图上指点,道:“阿文,你想想,若是我们大明有一支可以控制天下海域的水师,我们就可以像大唐人控制丝绸之路一样,控制商业往来,不过我们比大唐人更有优势,因为大唐人仅仅控制了大堂和西方的商业路线,而我们控制的,是全天下的商业路线,我们可以继续用我们的大明的陶土、蚕丝、树叶去换取天下各地的黄金和白银,有了全天下的滋养,我们大明必将成为继李唐王朝后的另一个盛世!” 叶思文惊讶的看着神采飞扬、满面通红的李之定,心中不断嘀咕,这老头子不会也他妈是穿越来的吧!他说的是什么?他妈的说的是全球战略啊!这可是二十世纪才提出来的东西,他怎么知道?丫的肯定是穿越来的。 李之定也是穿越来的这个想法只在叶思文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是李之定也是穿越而来的,肯定会生蝴蝶效应,在自己没有来之前,历史就应该改变了,而在他来之前,历史根本没有变,说明李之定不是穿越而来的。 正当叶思文暗自嘀咕的时候,李之定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文啊!我们这代人老了,要实现这个目标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外公看好你哦!” 叶思文连忙谦虚道:“外公,我们还年轻,还需要你们带领我们走很长一段路啊!” “老咯,老咯!”李之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再过两年,我连战舰都上不了,还怎么带领你们?” 叶思文笑眯眯的说:“外公,其实孙儿有一个主意,既不用你在海上风里来浪里去,又能让你为大明的水师建设添砖添瓦。” “哦!“李之定好奇的说:“阿文,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叶思文颔,道:“外公,孙儿现在掌管山东新政,可以在山东实施所有新的政策。孙儿想要建立一所海事学院,用来培养精通海事的人才,外公精通海事,何不替孙儿掌管这所学院,这样,外公既可以为大明培养一大批海事人才,又可以免去危险,何乐不为呢?” 第十六章、挖了老丈人的墙角 “唔!阿文,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听了叶思文的话,李之定微笑颔,向叶思文竖起了大拇指,道:“熟话说,三个月的步兵,三年的骑兵,一辈子的水师,所有兵种中,水师是最难训练的,想要为大明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水师,仅仅靠一代人的努力绝对是不行的,开设一家专门教习海事的学院,为大明培养水师人才,建立大明人的海权意识,把海权意识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等到几十、上百年之后,大明必将控制天下所有的海域。” 李之定指着“天下全图”,掷地有声的说,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激动,些许狂热,还有些许疯狂。 看着狂热的李之定,叶思文不由得暗自腹诽:“丫的不会是希特勒的前世吧?这也太狂热了一点,他这是准备让大明称霸全球啊!看来什么时代都有狂热分子啊!” 虽然李之定狂热了一些,但是这样的人才正是叶思文需要的,也是叶思文喜欢的,说实话,叶思文也是一个狂热分子,只是他把他的狂热隐藏在心里而已,轻易不会表露。 叶思文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道:“外公,既然你赞同孙儿的意见,那你是答应替孙儿掌管海事学院了?” “这个嘛!”李之定假意推辞道,“我一辈子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来当一个学院的山长,恐怕不合适吧!” “合适,怎么不合适?”叶思文瞪着眼睛说,“外公,我们海事学院培养的就是既能打海战,又精通理论知识,有战略眼光的综合型人才。外公你既能带领水师打仗,又能在家里研究理论知识,可谓是能文能武,由你出任海事学院的山长,那可是众望所归啊!” “不行,不行!”旁边的宋海龙突然跳出来反对,“叶思文,你小子不要乱来,我岳父以前乃是大明的威海卫水师指挥使,堂堂的正三品,现在岂能来当你这个没有品级的学院山长,这不是笑死人吗?若是让岳父大人以前的同僚知道了,还不笑死啊!” 宋海龙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的目的是想把他岳父留在他身边。 刚才叶思文和李之定谈的都是战略层面上的东西,宋海龙这个土包子海盗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干听着,不过宋海龙可是一个精明的家伙,从叶思文开始责怪他,他便从叶思文的话语中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至于叶思文有什么阴谋,宋海龙就猜不准了。 不过,宋海龙很快就明白叶思文想要干什么。 宋海龙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觉得不对劲,现在叶思文明目张胆的邀请李之定去当什么海事学院的山长,这不是在挖他宋大扛把子的墙角吗? 叶思文挖墙脚的功夫,宋海龙可是见识过的,他家的女儿,就是最好的例证,宋海龙知道,叶思文的锄头很快,很锋利,只要他肯,什么墙角都可以被他挖了。 若是其他人,叶思文只要开口,宋海龙便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叶思文,但是李之定不行,宋海龙辛辛苦苦把李之定请出山,为的就是帮助自己掌管海事衙门下辖水师。 须知,宋海龙虽然是朝廷的正三品水师提督,但是他对官场和正规水师都不甚了了,没有老丈人的帮助,他还真掌管不了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这个大摊子。 见宋海龙在中间阻拦,叶思文一瞪眼,道:“岳父大人,你这个人咋就这么不孝呢?外公六十多岁的人了,你还忍心让他跟着你风里来浪里去的在大海上漂泊?我现在给外公找一个清闲,且没有危险,还能帮着建设大明水师的工作,你怎么就能出言反对呢?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外公跟你一起受苦?你的心肠咋个就这毒呢?” 叶思文话字句诛心,把宋海龙说得哑口无言。 宋海龙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岳父以前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岂能来当一个小小的学院山长?”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不屑的问:“老丈人,我问你,三品大员,是在封疆大吏、朝廷侯爷手下当学院山长丢脸,还是给一个小小的三品水师提督当幕僚丢脸?” “叶思文,你、我……”宋海龙再次被叶思文尖利的话搞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叶思文倒是不惧怕宋海龙,和他针锋相对。 宋海龙涨红了脸,道:“叶思文,我告诉你,你不要拿你的官职来压我,我不怕!” “呵呵……”叶思文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你是我老丈人啊!我哪里敢用官职来压你?” 宋海龙又道:“叶思文,我告诉你,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叶思文轻描淡写的问。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老爷子是我的老丈人,不是你叶思文的老丈人?想在我的手抢人,门都没有。”宋海龙真的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一摊手,笑着说:“可是老爷子是我老丈人的老丈人啊!再说了,我也没有在你手里抢人啊!老爷子以退休官员的身份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只要老爷子愿意,他可以到任何一个人的身边工作啊!你怎么说得好像老爷子是你一个人的,还说什么抢人,真是难听!” “反正,叶思文,老子把话撂这里了,你今天要是敢挖我的墙角,我就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宋海龙是真急眼了,开始放对叶思文没有丝毫作用的狠话。 叶思文看着被自己逼急眼的宋海龙,不由得暗暗偷笑,不过他随即就止住了,毕竟宋海龙是他的准老丈人,还是放尊重一点为好。 叶思文笑嘻嘻的对宋海龙说:“岳父大人,你不要着急嘛!我们还是听听老爷子怎么说,你看这样怎么样,老爷子若是愿意辅佐,我绝对不再提请老爷子当海事学院山长的事。若是老爷子愿意当海事学院的山长,你也不能拦着。至于老爷子身份的问题嘛!我倒是有办法解决,无论老爷子选择是怎样,我都会奏请陛下,给老爷子一个总兵的虚衔,让老爷子以总兵身份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不行,不行……”宋海龙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叶思文的提议。 叶思文瞪大眼睛,道:“老丈人,你讲点理好不好?” “是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宋海龙急了,分明是你挖老子的墙角,反倒是老子不讲理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叶思文苦口婆心的劝道:“岳父大人,你要看清楚形势,老爷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辅佐你,老爷子来培养下一代海事人才,那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阻挡,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呢?” 宋海龙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了,好了,海龙,阿文,你们就不要争了!” 正当叶思文和宋海龙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当事人李之定终于来口说话了,李之定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就成了叶思文和宋海龙争端的焦点? 叶思文和宋海龙见李之定出来和稀泥,立刻停止了争执,一齐看着李之定,看李之定怎么决定,虽然他们两人争得起劲,但是他们知道,真正的决定权依旧在李之定手里,他们谁也不能强迫李之定做任何事。 李之定看了看叶思文,又看了看宋海龙,道:“海龙啊!你现不再是黄海蛟龙宋大扛把子,你不再是海盗。你现在是朝廷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正宗的三品大员,你思考问题,不能再像海盗一般,做一锤子买卖,你需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啊!” 听了李之定的话,宋海龙知道,李之定已经倾向叶思文了,他有些不舍,道:“岳父大人,小婿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啊!” “我知道!” 李之定点点头,道:“但是,海龙啊!就像阿文说的,你终究要一个人扛起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大旗,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啊!虽然你的理论知识不行,但是你有当海盗的经历,实战经验丰富,在局部战斗中,还是不会吃亏的。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掌管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好好干,岳父看好你!” “小婿明白了!小婿一定努力,不负岳父的期望。”宋海龙无奈的点了点头。 搞定宋海龙,李之定又把的目光转到了叶思文的身上,对于叶思文,李之定是相当满意的,人年轻,思想灵活新锐,敢作敢为,位高权重,对于内心狂热的李之定,和这样的人合作,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之定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阿文,为了大明以后的海权,我答应你出任海事学院山长,帮你掌管海事学院,为大明培养一批综合型的海事人才。” 挖墙脚终于成功,叶思文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他向李之定行礼,道:“孙儿多谢外公成全!” “不过!”李之定话锋一转,道,“在当教书先生之前,我还有一个心愿要了解!” 第十七章、追击倭寇 黄海海域,一支由十艘战舰组成的船队,呈散兵阵型,慢慢的在大海上航行,他们貌似不着急赶路,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船队每遇上一座岛屿,都会仔细的观察岛屿上的情况,若是岛上有人住的痕迹,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派兵上岛检查,询问岛上住的是什么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船队的旗舰是一艘最新式的三桅帆船,帆船的主桅上挂着一面火红的旗帜,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明”字,另外两根桅杆上面,分别挂着“海事衙门”旗和“宋”字大旗。 没错,这支船队正是宋海龙麾下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黄海海域揪出打家劫舍的倭寇,为死难的乡亲报仇。 旗舰的甲板上,叶思文正拿着一副双筒望远镜,装模作样的看着海面上的情况,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纯属装逼。 李之定虽然答应叶思文,出任海事学院的山长,但是李之定临上任之前,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揪出这伙祸害乡里的倭寇,李之定历来对这群野心勃勃的小鬼子没什么好感,不将这帮烧杀抢掠的小鬼子绳之于法,李之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既然李之定这个花甲老人都敢出来冒险,叶思文这个年轻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李之定提出要求之后,他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表自己示愿意和李之定一起,完成李之定当教书先生前最后一个愿望。 叶思文要亲自追击倭寇,遭到了李之定和宋海龙的联合反对,他们的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叶思文乃是山东巡抚,朝廷的封疆大吏,他要做的不是亲临一线冲锋陷阵,他应该做的,是坐在家里运筹帷幄。 面对李之定和宋海龙的反对,叶思文很坚持,他坚持的理由和李之定、宋海龙反对的理由一样,正是因为自己是山东的巡抚,山东治下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他这个当巡抚的不出面解决,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了李之定这么大的年纪老头子,都还敢在海上跑,而他叶思文年轻小子一个,岂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这不是小看他叶思文吗? 叶思文的口才,那可不是盖的,莫说李之定、宋海龙两个人了,就是来十个人,也说不过他,最后没有办法,两人只得同意叶思文跟他们在一起追击倭寇。 虽然李之定不同意叶思文出海追击,但是他对叶思文的勇气,还是十分欣赏的,无形中,李之定对叶思文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百分点。 叶思文看了一阵,放下望远镜,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宋海龙肯定小鬼子就在黄海的某个岛屿上,但是黄海何其之大?现在又没有什么卫星监测系统,想要找到一伙几百人的海盗,谈何容易?这里面恐怕不仅仅需要航海知识,还需要运气和直觉。 说起运气和直觉,叶思文倒是想到了宋娇,从倭国归国的时候,宋娇准确的预测有海盗跟踪,这一手可给叶思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早知道就该把娇娇带上!凭着她的直觉,肯定更能把小鬼子救出来!”叶思文有些懊恼的想。 “阿文,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正当叶思文暗自懊恼的时候,李之定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李之定手中也拿着双筒望远镜,望着观察着远近海域的情况。 叶思文摇摇头,老实的说:“外公,孙儿对海战不甚了解,说实话,刚才孙儿是在看黄海上的风景,至于有什么现,孙儿还真没有现什么。” “小伙子倒是坦诚!”听了叶思文的话,李之定只是略带微笑的评论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夸叶思文呢?还是损叶思文。 李之定说完,笑了笑,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黄海海面上的情况,他观察可不像叶思文,东摇西摆的,他看准一个方向,就会不停的看着这个方向,很久才会动一动。 就这样,李之定拿着双筒望远镜,在旗舰的甲板上一直站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中,李之定除了转换方向,身体都是一动不动的,神态认真至极! 叶思文觉李之定的状态不是很好,连忙关心的问道:“外公,你没有事吧?你都站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腿都在抖了。” 李之定毕竟年老,站了一个时辰,体力有些不支,双腿有些轻微的颤抖,脸上的汗水也不断的流下。 “外公,你撑不住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来,孙儿扶你去船舱休息。” 叶思文见这不是一个事,连忙上前,想要把正在拼命的李之定扶进船舱。 “不要动!” 正当叶思文挨着李之定的时候,李之定小声呵斥了一声,道:“不要动我,我马上就有现了!倭寇现在已经离我们不远了,你一动,我就会失去目标!” “啊!这么严重?” 叶思文一听李之定这样说,吓得连忙松开了李之定,叶思文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下来之后,便激动的看着李之定,看李之定有何反应,不过李之定脸上波澜不惊,丝毫端倪也看不出来。 猴急的叶思文连忙举起双筒望远镜向李之定观察的方向看去,但是他看见的,除了水,还是水,根本没有任何船只、活人、或者岛屿的痕迹,叶思文放下望远镜,有些疑惑的看着正在认真观测的李之定,心中纳闷至极,为什么李之定能看见,自己就不能看见呢? “阿文,快扶我一把!” 正当叶思文疑惑不解的时候,李之定突然丢开望远镜,直挺挺的往甲板上坐,叶思文眼疾手快,连忙将李之定扶住,旁边的水兵见状,连忙上来帮忙,和叶思文一起,将李之定扶进了船舱里。 李之定在船舱里坐下,叶思文连忙递给他一杯糖水,关切的问道:“外公,你没事吧!” “没事!”李之定一边喘气,一边对叶思文道:“阿文,你马上去把你岳父找来,我有事情给他交代,我想,我已经找到倭寇了。” “好的,外公,你等着,孙儿这就去找岳父大人!”虽然叶思文还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之定的要求,因为叶思文知道,战机都是稍纵即逝的,自己不明白,不代表别人不明白,若是自己硬是要弄一个明白,无疑会耽误战机。 “岳父大人,你怎么了?” 叶思文刚刚走到门口,宋海龙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本来正在船舱下面检查武器弹药,听见自己的老丈人出事了,连忙上来询问。 李之定向宋海龙招招手,道:“海龙!你过来,我有事情给你说。” 宋海龙来到李之定的身边,道:“岳父大人,有话直说,小婿一定照办。” 李之定休息了一下,神色已经好转,他急切的说:“海龙,据我观察,倭寇就在据此一百里左右,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岛上,你马上命令船队向东南方向前进,途中若是遇见不明船只,一律扣押,若是敢反抗,坚决予以击沉!” “是!”宋海龙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出了舱门,出去号施令去了。 看着耿直的宋海龙,叶思文更是不解了,这个宋海龙,咋个就这样相信李之定呢?他怎么就能肯定,李之定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呢? 叶思文带着些许疑惑,跟宋海龙一起走出了舱门。 没用多大功夫,宋海龙便用旗语向其余九艘战舰传达了最新的命令,得到命令之后,所有的战舰立刻扳动船舵,在大海上转了一个弯,扯满帆向东南方向驶去。 “岳父大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外公说的是对的呢?你就不怕他观测错了吗?”叶思文终究忍不住,来到宋海龙的身边,开口询问。 宋海龙一愣,随即笑笑,道:“你小子多虑了,老爷子拼命观测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错,就是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就是,又没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损失一点时间罢了!海战嘛!是有点花费时间,要是你不愿意等,我派船送你回去怎么样?” “这个!还是算了吧!”叶思文被宋海龙搞得哑口无言,听宋海龙的话,他似乎也没什么把握啊! 看着有些郁闷的叶思文,宋海龙神秘的笑了笑,道:“阿文,我们要不来赌一把,要是我岳父大人观测的是正确的,在东南一百里之内找到了倭寇的据点,你就输我十两黄金。若是我岳父大人观测错了,在东南一百里之内没有找到倭寇的据点,我就输你十两黄金,你敢不敢赌?” 叶思文简直是服了宋海龙了,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情搞赌博,在海上呆久了,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见叶思文不说话,宋海龙催促道:“叶思文,你赌不赌,说句话呗!” “好啊!赌就赌,到时候可不要赖账哦!”叶思文爽快的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何宋海龙赌一把,娱乐一下。 宋海龙把胸脯拍得山响,道:“放心吧!我黄海蛟龙的信誉好得很,说到做到,要是我输了,我绝对不会赖账。” 叶思文苦笑摇头,道:“我倒是希望我输,十两黄金和倭寇的行踪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宋海龙又神秘的笑了笑,很肯定的对叶思文说:“放心吧!你绝对赢不了。” 第十八章、倭寇现身 叶思文有些错愕的看着宋海龙,他就不明白了,现在别说卫星定位系统了,就是连老式的雷达都没有,可是宋海龙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难道他真的相信他老丈人的直觉,须知,直觉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看着错愕的叶思文,宋海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要是不相信,你就等着瞧吧!一百里之内,肯定能找到倭奴的踪迹。{ <[ ” “好吧!我就相信你们!”叶思文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叶思文,宋海龙只是笑了笑,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让巨鳄号和海蛇号,放下四艘黄鹞快船,在前面侦查开路。” “诺!”传令兵答了一声,举起红白两面旗帜,站在高处,打出了一串旗语。 宋海龙麾下的水师,都是经过库福尔魔鬼训练的家伙,反应相当迅,接到命令之后,五分钟不到,四艘黄鹞快船便放了出去,黄鹞快船迎着风,迅的向海洋的深处驶去,在天蓝色的海面上,犁出四道白色的尾迹。 黄鹞快船是一种小型的支援型船只,相当于侦察船和救生船,风帆人力双动力,快机动,每艘船可以乘坐十到十五名火器装备的水兵,水兵们不仅携带了单兵武器,还携带有一支配有十弹药的虎式肩扛火箭筒,火力凶猛,很是犀利。 海事衙门就是有钱,下辖的水师装备尽是选好的用,将士们的装备都是一水的远洋造,经过一番评测,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用的远距离武器是远洋铁厂出产的神威大将军炮,这可是最全世界先进的后装炮,装弹快,射程远、破坏力巨大是它的基本特点,这种武器用来作为远程战略打击武器,那是再好不过了。 中距离武器,用的是远洋铁厂改进过的虎式肩扛火箭筒,操作简便,携带方便是它的特点,用来做中距离支援火力,那是再好不过了。 近距离武器,那就更犀利了,水兵们的单兵武器都是适于海上作战和近距离作战的六连左轮手枪,在6军中,六连左轮手枪,没有百户以上的官职,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在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里,那是人手一只,这种武器小巧方便,射度快,实在是跳帮作战的利器。 三种武器,把远距,中距,近距都涵盖了,在这三种武器的多重打击下,无论什么海盗,都只有歇菜。 “嗖……轰!” 放出黄鹞快船不到半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阵火炮射和爆炸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虎式肩扛火箭筒的声音,不过距离太远,众人根本看不清楚海面上生了什么。 宋海龙听见声音,神色一振,向传令兵道:“传令,所有船只,跟着我们的旗舰,全向炮声方向行进,不得有误!倭奴可能就在前面。” 不多时,整个船队便动了起来,扯满风帆,跟在旗舰后面,开始全前进。 船队刚行进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海上生了什么,先前派出的四艘黄鹞快船,正追着一艘一千料的倭式帆船紧紧不放,大有将倭式帆围堵住的意思。 黄鹞快船上的水兵不断的向倭式帆船打旗语,让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可是倭式帆船置若罔闻,一心向前驾驶,根本不理会侦察水兵的旗语,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故意的。 由于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海盗还是倭国海上,所以负责侦察的水兵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时不时射一颗炮弹威慑而已,可是他们的威慑明显没有用,炮弹在倭式帆船的旁边炸开,驾驶倭式帆船的人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依旧把帆船驾驶得很稳,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倭式帆船上面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用银色的丝线,歪歪扭扭的绣着几个倭国字。 大明水师出现之后,倭式帆船突然加,一改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快的逃离这片海域,摆脱黄鹞快船的尾随。 宋海龙见状,冷笑一声,道:“传令,让四艘黄鹞快船立刻回来,其余船只,炮火准备,准备向倭式帆船开炮,迫使它停下来接受检查。” “岳父大人,你这样做不妥吧!我们还没有确认他们的身份呢!”叶思文见宋海龙要直接上大炮,连忙出言劝阻。 虽然对方是叶思文憎恨的小日本,但是也不能滥杀无辜不是,假如对方只是被吓着了的普通倭国商人呢?岂不是杀错人了。 再说了,叶思文现在利用左悌门卫赚取倭国人民的血汗钱,同时坑害倭国政府,若是对方是左悌门卫手下的商船,岂不是要影响他和左悌门卫的合作关系?得不偿失啊! “嘿嘿!”宋海龙冷笑两声,道:“阿文,你看走眼了吧!这艘船上,百分之百是倭寇,即使不是倭寇,也是不折不扣的海盗。” 叶思文奇怪的问:“你连他们的旗号都没有看清楚,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看他们的动作就行了!”宋海龙依旧是一脸冷笑,“若是你仔细观察,你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刚才分明是想扮猪吃老虎,开始他们想要吃掉我的四艘侦察船,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吃掉我的水师,不过他们看错了,他们刚开始肯定以为我只有两艘战舰,但是他们没想到我有十艘,所以他们才加逃跑。” “是这样的吗?”叶思文还有些疑惑。 “你那么聪明,慢慢想吧!” 战绩稍纵即逝,这么危机的时刻,宋海龙可没有心情给叶思文补课,他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开炮!” “轰、轰、轰……” 宋海龙的命令一出,原本安静的海面上立刻热闹起来,十艘战舰,将近一百门大炮一齐向倭式帆船开炮,一时间,海面上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场面极其壮观。 虽然宋海龙麾下的战舰全都装备了新式的大炮,但是在摇晃的战舰上开炮,命中率还是很低的,一百多门大炮射,竟然只在倭式帆船的四周激起了冲天的水柱,而倭式帆船,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 倭式帆船见对方的火炮如此犀利,也吓得抖,他们再也不敢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了,把风帆全部张开,全逃离。 虽然倭式帆船不错,航还算比较快,可是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装备的中西结合三桅帆船一比,那就不行了,再加上大炮的骚扰,倭式帆船的度就更慢了。 渐渐的,宋海龙麾下的战舰和倭式帆船的距离越来越近,照这种度,双方很快就可以面对面的谈判了,只是谈判不是用嘴,而是用大炮。 倭式帆船上,吉野秀一一脸阴郁,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战舰,手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对方的船太快,大炮太多,火力太猛,自己一艘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老实说,吉野秀一今天就是出来打劫的,今天风和日丽,正是打劫的好日子,他得到家主井上川雄的同意后,便带着弟兄们,驾着一艘战船在海面上游弋,想要找机会干一票,井上川雄等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开张了,先前抢来的东西,已经被挥霍光了,要是再不干几票,他们就要揭不开锅了。 井上川雄的生意受损,全都要怪叶思文,自从叶思文当上山东巡抚之后,山东的海疆就由远洋水师全面戒严了,凡是非大明的武装船只,都不能靠近海疆一百里,否则就会被视为海盗,可以无理由击杀,远洋商号麾下的远洋水师可是不好惹的主,由他们保护山东的海疆,倭寇们还真不敢打歪主意。 既然6地上做不了生意,井上川雄就把目光瞄到了海上,虽然大明的商船都有战舰保护,但是总有漏网之鱼,运气好的时候,遇见落单的船只,也能干一票,不过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战舰,吉野秀一算是彻底急了,他向身旁的一个武士问道:“支那猪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该怎么办的干活?” 吉野秀一身边的武士眨着他猥琐的小眼睛,道:“将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你的,不要卖关子了,赶快说的干活!”吉野秀一烦躁的向武士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把话说一半留一半。 猥琐的武士把嘴巴凑到吉野秀一的耳朵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听着武士的话,吉野秀一先是生气,后来越来越高兴,阴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笑容。 猥琐武士把他的主意说完,吉野秀一向他挑起大拇指。道:“哟西!你的,主意不错的干活!” 正当大明的战舰即将追上倭式帆船,并且将它击沉的时候,倭式帆船突然慢慢的停了下来,紧接着,倭式帆船上举起了白旗,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投降了。 见倭式帆船举起了白旗,宋海龙立即下令停止炮击,这是海战的规矩,只要一方投降,另一方就不能死追不放。 对于对方的突然投降,宋海龙感到有些疑惑,他拿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这才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让我们的船只呈半月形包围倭式帆船。” 宋海龙倒要看看,这群倭奴在搞什么幺蛾子。 第十九章、鲨齿大队 接到命令,大明战舰纷纷放慢度,呈半月形靠近倭式帆船,慢慢的,十艘大明战舰将孤零零的倭式帆船包围住了,此时双方的距离在两里左右,眼睛好一点的,已经能看见对方船上的情况了。 倭式帆船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如同乖宝宝一般,安静的停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左右摇曳,倭式帆船的甲板上倒是有一些人,但是这些人身上都没有携带武器,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威武的大明战舰,显出一些害怕的神色。 虽然被对方看起来不是海盗,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在离倭式帆船两里的地方,宋海龙依旧下令停船,下副锚。 停船之后,一个中气十足的通译站在船头,用倭语,大声的向倭式帆船喊道:“对面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若是你们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将有权利将你们击沉。我再重复一遍,若是你们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有权利将你们击沉。” 通译喊话完毕,倭式帆船上的人开始慌乱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倭国大汉站在了船头,用倭语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阵。 宋海龙不懂倭语,他向通译问道:“他们说的什么?” “禀报大人。”通译道,“他们说,他们是左悌门卫大名的家臣吉野秀一,前两天刚从日照港出来,现在正要会长崎!” “嘿嘿嘿……”宋海龙冷笑道,“他娘的撒谎都不会,这两个月日照港根本没有倭国的船只靠岸,他娘的居然还敢说他们是日照港出来的,狗日的死倭奴,他们肯定是一伙海盗。” 骂完小倭奴,宋海龙扭头向通译说:“你再问问他们,他们为什么看见我们大明的战舰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诺!”通译应了一声,叽哩哇啦的向倭式帆船大吼。 不多时,对方便用叽哩哇啦的倭语给出了答复,对方一边说,通译一边在宋海龙的耳朵边翻译:“这几个月黄海海域的海盗猖獗,我们刚才以为遇见了海盗,所以我们才全逃跑,等看见是上朝的战舰时候,我们不是停下来了吗?” “哼哼!”宋海龙骂道,“狗日的倒是装得像,告诉他们,我们怀疑他们船上有,走私夹带,我们要派兵上船检查。” 倭式帆船上,吉野秀一和猥琐的武士听了宋海龙的要求,两人相对一笑,他们的计策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哟西!”吉野秀一赞了一声,“**正雄君,你的计策,真是大大的好!” **正雄闪着他那双猥琐的小眼睛,道:“吉野君,过奖啦!吉野君,你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去安排!” 吉野秀一点点头,道:“**正雄君,你去安排吧!我们几百个人的生命的在你的手上,拜托了!” “嘿!”**正雄双腿并拢,向吉野秀一颔,那样子,倒是挺正规,颇有点武士的风范,可惜啊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海盗。 待**正雄进了船舱之后,吉野秀一向喊话的人道:“你告诉他们,他们可以登船检查。” 宋海龙的旗舰上,通译听见对方的回答,向宋海龙道:“大人,他们同意了。” “嗯!”宋海龙点点头,道,“传令,让鲨鱼号派鲨齿大队派腥鲨中队去完成登船控制任务,待腥鲨中队登上倭式帆船后,无论上面是不是倭寇,都立即控制倭式帆船。” 鲨齿大队,是宋海龙模仿虎牙大队建立的一支水师特种部队,一共一百五十人,分为十五个战斗小队,五个战斗中队。 五个战斗中队分别命名为腥鲨、血鲨、食人鲨、恶鲨、大白鲨。 鲨齿大队的士兵,挑选标准比虎牙大队更严格,想要进鲨齿大队,不仅要体格强健,脑袋灵活,还必须有五年以上的海上从业年龄,不管你以前是当海盗,还是当正规水兵,都要五年的海上生活经验。 不仅如此,想要进入鲨齿大队,还要有被库福尔这个魔鬼教官训练的经历,要是没有被库福尔训练的经历,就算拿你再能干,那也是白搭,所以鲨齿大队的士兵,多半来自远洋水师和前巨鳌岛海盗。 鲨齿大队的士兵,个个都是牛逼的人物,他们精通水性、装备精良、精通近身格斗、各种武器的使用、精通海6两栖作战、熟悉各种船只的内部结构、会驾驶各种型号的船只、能迅的破坏船只的动力系统、也能迅的让各种船只变成沉船。 鲨齿大队建立的初衷,是执行侦察、破坏、登船检查、登岸作战等任务,每次剿灭海盗,鲨齿大队都是前锋,所以在打击海盗的过程中,鲨齿积累了很多可贵的实战经验。 虽然鲨齿大队还很年轻,但是他们已经有大明第一支海军6战队的雏形。 高战斗力,来自高军饷和好的伙食,鲨齿大队士兵每个月的饷银是七两银子,伙食标准是二两银子,是普通水兵的一倍。 很快,三艘黄鹞快船便出了,一个鲨齿小队驾驶一艘快船,他们的动作迅老练,黄鹞快船在他们的手上,度达到了最快。 三艘快船上虽然只有区区一个腥鲨中队三十人,但是他们完全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倭式帆船,就算倭式帆船上有几百人也是白搭。 放出黄鹞快船之后,大明战舰也收起副锚,慢慢的跟在黄鹞快船后面,提供火力掩护,一方面,他们准备在先头部队彻底控制倭式帆船之后,接受倭式帆船;另一方,鲨齿大队的士兵都是宝贝疙瘩,若是因为麻痹大意而损失几个,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井上川雄!” 待双方的距离进一步靠近,有点近视的叶思文终于在望远镜帮助下看清楚了倭式帆船上面旗帜的内容,他有些疑惑的念出了倭式帆船旗帜上的倭语。 “不好!”叶思文大惊,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倭寇,他们面对是倭国的正规士兵。 远洋商号在倭国的分号,每一个季度都会把倭国国内的情况回来,供远洋商号高层及叶思文阅览,而最新的情报显示,左悌门卫击溃井上川雄之后,井上川雄就在倭国失去了踪迹,毫无疑问,井上川雄在失败之后,跑到大明来财了。 大明的财,是那么好的吗?更何况他惹到了叶思文这个猛人。 现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叶思文的脑袋急转,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不仅能为乡亲们报仇,更能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宋海龙道:“岳父大人,把黄鹞快船叫回来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海盗,他们是幕府将军的武士,不用给他们客气,直接用大炮轰沉算了,叫几个水性好的弟兄,捞几个活口上来就行了。” “晚了!” 宋海龙指着倭式帆船,道:“鲨齿中队已经开始登船了。” 叶思文向倭式帆船看去,只见两艘黄鹞快船已经和倭式帆船靠拢,已经有一个鲨齿大队的士兵攀着倭人提供的软梯,登上了倭式帆船的甲板。 “完了,完了!”叶思文急得嘴角冒泡,道:“岳父大人,你上当了,狗倭奴是故意引诱我们的人上船,他们肯定会把我们的人控制住,用来要挟我们。” “嘿嘿……”宋海龙冷笑道:“老子玩了一辈子鹰岂能被这几只小鸟啄瞎眼?阿文,你就放心吧!他们若是能把鲨齿大队的人抓住,就算他们有本事,你看着吧!鲨齿大队一定能连人带船一起给你抓回来。” 感情宋海龙是想要俘获一艘完整的战船啊!见宋海龙如此自信,叶思文也不好再劝,他紧张的用望远镜望着倭式帆船的甲板。 鲨齿大队的士兵们动作就是快,就在叶思文和宋海龙说话的时候,三十个鲨齿大队的士兵已经全部站在了倭式帆船上面。 腥鲨中队的队长叫宋大刀,是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十二年前开始跟着宋海龙当海盗,今年才二十五岁,常年的海上生活,让他的面庞比其他同龄人更沧桑,也显得他更成熟。 以前宋大刀只是巨鳌岛的一个中等头目,经过严格的选拔,和严酷的训练,在众多同行中崭露头角,闯开一条血路,成为鲨齿大队下辖最凶猛的中队——腥鲨中队的中队长。 宋大刀看了看甲板上的倭人,拔出左轮手枪,向甲板上的倭人吼道:“我现在正式代表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宋海龙大人,接收你们的船只,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 宋大刀说完,向身后的弟兄,一挥手,道:“兄弟们,动手!” 三十个士兵纷纷掏出左轮手枪,三人一组,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准备接管倭式帆船。 吉野秀一听不懂中文,但是他看见对方掏家伙,就知道不对了,他连忙拦在一个小队长的面前,大声的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干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第二十章、疯狂的宋海龙 小队长的个子比较高,面对育不良,罗圈腿的倭国人,他是可以俯视的。 下队长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叽哩哇啦乱吼乱叫的吉野秀一,他听不懂倭语,他不知道吉野秀一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吉野秀一,但是他知道,凡是有人敢阻拦,都可以格杀勿论。 见对方不答话,吉野秀一继续挥舞着拳头咆哮:“我们是合法的商人,你们不能用武器对着我们……” 突然,吉野秀一停止了咆哮,因为一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小队长一脸的不屑,手指紧紧的挨着扳机,只要吉野秀一再敢聒噪,他不介意让自己手上再多添一条人命。 在和左悌门卫的战争中,吉野秀一见识过大明造铁炮的威力,一炮下去,脑袋会被轰得稀巴烂。 吉野秀一是一个聪明机警的家伙,他从小队长的眼中看见了杀意,他相信,若是自己再阻拦,眼前这个凶悍的大明士兵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我投降,不要开炮!” 好汉不吃眼前亏,吉野秀一慢慢的举起双手,他一边说,一边退到一边。 “狗倭奴!” 小队长骂了一句,一脚踢在吉野秀一的腰间,吉野秀一猝不及防,倒在了甲板上,形象很是狼狈,他恶狠狠的看着小队长,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烈火。 “吉野秀一,你要冷静,这个狗日的猖狂不了多久了!等会一定把他剥皮抽筋!” 吉野秀一将凶狠的目光收回,顺势躺在甲板上,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并且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飙。 小队长见吉野秀一屁都不敢放一个,用中指比了一个不雅的动作,冷哼一声,带着手下的兄弟,径直向船舱走去。 待最后一个小队进去之后,甲板上就只剩下宋大刀一个人了,他警惕的看着甲板上的倭人,手指挨着左轮手枪的扳机,随时准备应付突状况。 吉野秀一慢慢的从甲板上站起来,他一脸阴笑,叽哩哇啦的向身边的倭人说了几句话。 宋大刀看着吉野秀一,突然警惕起来,他举枪对准吉野秀一,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不许动……” “动手!” 宋大刀的话刚说到一半,吉野秀一大吼一声,随着他的吼声,他的身体突然一动,在宋大刀的枪口之下消失。 吉野秀一一声令下,甲板上其余的倭人突然散开,他们迅的取出藏在甲板各处的倭刀,不待宋大刀有所反应,倭人手中的刀已经向他砍来,二十把倭刀一齐进攻,把宋大刀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砰、砰、砰……” 宋大刀毫不犹豫,举枪就射,一口气将枪里六颗子弹射出,宋大刀弹无虚,六颗子弹弹弹咬肉,一下子就让六个倭人失去了战斗力。 虽然一下子就损失了六个人,但是倭人一点儿也不气馁,仍然举着刀,悍不畏死的向宋大刀攻去,因为他们知道,铁炮虽然厉害,但是没有子弹,和烧火棍无疑,自己一定要抓紧时间,趁敌人还没有装好弹的时候,把敌人杀死。 宋大刀已经来不及给左轮手枪装弹,不过他毫无畏惧,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当海盗,学会了杀人,这点阵仗,还吓不倒他。 宋大刀拔出绑腿上的匕,独自一人,借着甲板上的地形,和十几个倭人打成一团。 “砰、砰、砰……” 就在宋大刀和倭人打起来之后,倭式帆船其它地方也不断的响起了枪声,枪声只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估计是被人攻击,来不及装弹。 看样子,所有人都遇上了麻烦,而且遇上的麻烦不小。 宋大刀听见各处的枪声停下来,心中一沉,他知道,现在只能独自奋战了,现在已经容不得宋大刀考虑其他的了,十几把倭刀将他压得死死的,他手中的匕根本不能造成伤害,他现在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闪转腾挪。 看得出来,这些倭人都是专业的武士,他们的配合相当的默契,不一会儿,宋大刀的身上便多了几条口子。 “轰、轰、轰……” 正当宋大刀要被倭人搞死的时候,大明战舰上的大炮开始怒吼,不过大炮打出来的炮弹并没有直接击中倭式帆船,而是落在了倭式帆船的四周,激起无数的水柱和浪花。 炮弹激起的水柱和波浪让倭式帆船剧烈的摇晃起来,上面的倭人猝不及防,很多人都被剧烈的摇晃弄翻在地。 但是以宋大刀为的腥鲨中队士兵就有能耐多了,库福尔的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给的,腥鲨中队的士兵依旧稳稳的站在船上,对剧烈的摇晃置若罔闻,他们趁着倭寇摔倒的机会,赶紧给打空的手枪装弹。 “砰、砰、砰……” 倭式帆船摇晃之后,沉寂了一会儿的左轮手枪再次响了起来,枪声响起之后,倭寇惨叫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这伙倭寇虽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倭国武士,但是他们毕竟是**凡胎,手上也都是冷兵器,对上先进的左轮手枪,结局基本上确定了,一个个倭寇无奈的倒在血泊里。 旗舰上,宋海龙冷眼看着倭式帆船上面的情况,倭寇和他的人混战在一起,让他根本不敢开炮掩护腥鲨中队的士兵。 “传令!”宋海龙举起手,向传令说,“命令蛟龙号直接撞击倭式帆船的船身中部!其余船只,准备捞人,一定要留下几个活口。” 传令兵一听,大惊,“蛟龙号”不是别的战舰,正是他们脚下这艘最新式的三桅帆船,是这支水师的旗舰。 传令兵有些惊恐的劝道:“大人,这个不行吧!这是旗舰啊!你也在上面,还有叶大人,还有李老爷……” 宋海龙扭头,盯着传令兵的眼睛,厉声问道:“怎么?你怕了?” “不是!”传令兵大声回答道,“要是大人要末将去死,末将也不会犹豫,但是大人在这艘船上,末将必须替大人考虑!” “老子不需要你替老子考虑!”宋海龙淡淡的说,“传令吧!” “大人!”传令兵有些犹豫。 “老子叫你传令!” 淡然宋海龙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大声的向传令兵吼道:“老子的弟兄正在和倭奴厮杀,他们要面对十倍与他们的敌人,你他妈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当老子的命令是白给的吗?你狗日的再敢抗命不尊,军法从事。” 传令兵被狂躁的宋海龙吓得喘不过气,他再也不敢说话,举起红白两旗,向船舵方向打了一个旗语。 蛟龙号的风帆升满,拔起副锚,由于新式三桅帆船的操控性很强,所以舵手轻易的就将船对准了倭式帆船的中部。 慢慢的,蛟龙号开始启动,撞向倭式帆船,两里的距离,虽然不足以把船提到最高,但是凭着蛟龙号的皮粗肉厚,至少能把倭式帆船撞破。 倭式帆船上面的厮杀仍然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有一艘船正在向他们撞来。 蛟龙号上,宋海龙拔出远洋铁厂打造的指挥刀,举起,大吼道:“蛟龙号所有人听令,准备跳帮作战!杀、杀、杀……” “杀、杀、杀……”蛟龙号上所有的士兵都举起武器,粗野的嚎叫起来。 两里路程,转瞬及至,只听“轰!”的一声,蛟龙号和倭式帆船已经撞在了一起。 蛟龙号来势汹汹,舰艏一下子就撞进了倭式帆船的中部,倭式帆船的中部被撞出一个大洞,海水一下便涌了进去,只在一瞬间,倭式帆船就向一旁倾斜了,反观蛟龙号,似乎连皮都没有破一点。 这就显示出了宋海龙的高明之处,蛟龙号作为新式三桅帆船,船头下面装有一个伸出去的撞角,整个撞角呈圆锥形,用纯钢打造,威力巨大,由于撞角伸出去了一部分,有了缓冲,所以撞角既可以最大可能的撞毁敌船,又可以保护己方的船只不受太大的伤害。 若是用巨鲨、海蛇这些老式的大明战舰,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至少,他们会受很重的伤。 两艘船撞在一起,引了两艘船上的小型地震,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趔趄,稳定性稍差的人,甚至倒在了地上。 稳定性差的,基本都是倭寇,很多倭寇都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搞翻在地,运气好的还能爬起来,运气不好的,还不来及爬起来,脖子上便是一凉。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腥鲨中队的信条,腥鲨中队的士兵可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用各种方法结束敌人的生命。 “杀!” 两艘船黏在一起之后,宋海龙一马当先,第一个跳上了倭式帆船,蛟龙号上其他的士兵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如虹,他们纷纷跟在宋海龙后边,跳上了倭式帆船。 叶思文本来也想跟着老丈人一起上阵杀敌,但是李之定死死的拉住了他,叶思文现在的身份可不得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就在宋海龙等人跳上倭式帆船的时候,倭式帆船的船舱里已经灌满了海水,若不是倭式帆船挂在了蛟龙号的撞角上,此时恐怕已经沉没了。 众多大明官兵的加入,使得战斗事态瞬间扭转,许多倭寇都撑不住了,有的倭寇跳船逃生,也有的倭寇直接投降,做了俘虏。 如无意外,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十一章、老叶很有礼貌 事实证明,在茫茫的大海上,失败者是没有任何权利的,胜利者将会把失败者所有的权利夺走,甚至连逃走的权利都没有。〈 宋海龙麾下的战舰根本不管那些跳海的倭寇,他们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倭寇怎么在海里表演,等到倭寇们游累了,他们也许会好心的用渔网把倭寇捞上岸。 倭式帆船上,大明官兵和倭寇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明官兵大获全胜,除了死去和跳海跑的倭寇,其余的倭寇都成了大名官兵的俘虏。 倭式帆船的甲板上,宋海龙正在清点人数,此次作战,他们一共击毙倭寇一百五十人,在船上俘获了七十多名倭寇,还有五、六十个倭寇还在海里游泳,毫无疑问,他们迟早也会是大明水师官兵的俘虏。 让宋海龙感到愤怒的是,己方居然折损了三个鲨齿大队士兵,三十个鲨齿大队士兵,至少有二十几个人身上带伤。 鲨齿大队可是宋海龙的心头肉,一下子死了三个,还有那么多人手上,这让宋海龙感到十分气愤。 “他、他、他……” 很快,他就把他的怒火转移到了倭寇身上,他很随意的用手指点了六个倭寇,向身边的亲兵队长说道:“把他们拉到船舷便砍了,祭奠兄弟们的在天亡魂。” 其实鲨齿大队的士兵会折损,都要怪宋海龙麻痹大意,没有充分意识到倭寇的狡诈凶残,现在宋海龙却把怒火倾泻到倭寇的身上,实在有些不公平。 不过这个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被倭寇残害的乡亲们,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倭寇杀害? 所以,倭寇被宋海龙点杀,也是公平的。 “诺!” 亲兵队长应了一声,带着六个亲兵去执行任务了,执行这种任务,亲兵们可谓毫无压力,他们都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听着家里的老人讲嘉靖年间,倭寇如何祸害老百姓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现在杀这些倭奴,简直就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慢着!” 正当亲兵队长要拉人的时候,正在裹伤的宋大刀叫了一声,他推开给他裹伤的军医,站起来,走到六个倭寇中间,拉出了一个倭寇,道:“宋大人,这个狗日的不能杀,他是倭寇的头头,就是他设计害了弟兄们。” 被宋海龙拉出来的正是吉野秀一,此时吉野秀一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吓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两只狡黠的眼光看着宋海龙和宋大刀,不知道现在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拉他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不许拉他出去,他更不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了。 宋海龙看了看吉野秀一,问道:“大刀,你确定。” 宋大刀颔,十分肯定的说:“大人,末将确定,末将就是看见他在号施令。” 宋海龙点点头,一挥手,示意亲兵把吉野秀一放回去,又重新点了一个倭寇,让人提去宰了祭奠亡魂。 很快,吉野秀一就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麾下的六个武士被砍了脑袋,血染了一地。 砍脑袋,可是很刺激倭国人的事情,吉野秀一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原来自己刚才离死已经不远,若不是有人关键时刻把他拉出来,现在被砍头的,就会。砍头,在吉野秀一眼里,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倭国有这样一个传说,被砍了脑袋的人,他的灵魂阎王爷是不收的,阎王不收,就意味着不能投胎转世。也就是说,被砍了脑袋的人的灵魂,以后都只能当孤魂野鬼,最后烟消云散,倭国人也信佛,也信转世轮回,不能转世轮回,那无疑是很悲惨的。 此时,吉野秀一正在暗自庆幸,庆幸他遇见了贵人,没有成为那个被砍头的人,不过等一段时间之后,吉野秀一就会羡慕那些现在就了断了的人,因为他以后的生活将会很悲惨,悲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宋海龙按照海盗的习惯,在倭式帆船上收刮了一番,不过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倭寇们很穷,船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收刮到东西,宋海龙也不失望,毕竟抓住了这么多倭寇,须知,俘虏就是最好的财富,无论是交给朝廷当成绩,还是卖给远洋商号当苦力,他们都可以得到一大笔好处。 宋海龙一挥手,道:“回我们的船!” 待所有的人回到船上之后,蛟龙号慢慢的从倭式帆船身上退了下来,失去了蛟龙号的支撑,倭式帆船立刻接受了海底的召唤,慢慢的沉了下去。 倭式帆船在沉没的过程中,在海面上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把周边所有的垃圾都卷了进去。 不消半刻,海面上就一干二净了,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海战就是这样,就是打得再厉害,广袤无垠的大海也可以很快将痕迹抹去,所以,当海盗还真一个很不错的职业。 宋海龙回到蛟龙号之后,向传令兵道:“传令,让他们开始打捞猎物,等会鲨鱼就该来了,他们可都是我们的战利品,被鲨鱼吃了我还真是舍不得。” “哈哈哈……” 宋海龙的话引起了士兵的笑声,你宋大扛把子是舍不得钱吧! 就在外面热火朝天捞鱼的时候,蛟龙号的船舱里,正在进行一场审讯,审讯的人是宋海龙麾下的通译和亲兵,审讯的对象是吉野秀一。 本来宋海龙是要叶思文亲自去审问的,因为叶思文的审问手段更高明,可以更快的问出倭寇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但是叶思文没有同意,他让宋海龙先派几个亲兵和通译去审问,审问得出最好,审问不出来他才亲自出马。 宋海龙没有办法,只能先派了几个没有经验的伙计去审问,其实宋海龙心中是有怨言的,他认为叶思文是在买味,官当大了,去亲自审问会掉价。 其实宋海龙还真误会叶思文了,他不知道,叶思文的做法,另有深意。 面对审问者的时候,吉野秀一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免于一死了,不是因为有贵人相助,而是因为对方认出了他是头头,特地把他留下来审问,至于对方会审问的内容,吉野秀一已经了然于胸了,无非就是己方的情况。 吉野秀一可是一个忠心的家臣,他打定主意,就是被砍头,也坚决不会说出家主井上川雄的位置。 “快说,你的老窝在什么地方?你的老窝还有多少人?你们的头头是谁?” 果然不出吉野秀一的预料,对方果然问的是这些无聊的问题,吉野秀一的答案很简单,他说他没有老窝,他就是老大,他麾下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审问的人当然知道吉野秀一没有说实话,他们拍桌子摔板凳,用各种手段威胁吉野秀一,可是吉野秀一硬朗得很,就是不说,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几个人审问了一个时辰,一点进展都没有,没有办法,他们只得上报宋海龙,宋海龙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去找叶思文亲自出马。 叶思文这次倒是没有买味,宋海龙话还没有出口,他就答应了宋海龙的要求。 叶思文临去审问前,让宋海龙在蛟龙号的甲板上做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等宋海龙做好了,他才走进了审讯室。 吉野秀一得意的坐在临时审讯室里,他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对面的几个审讯者已经对他没有办法了。 让吉野秀一感到奇怪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动用酷刑,而是反复的问他问题,不过动用酷刑对他也没有多大用,因为吉野秀一君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正当吉野秀一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文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走进来之后,审讯室里所有的人都变得十分恭敬,年轻人说了几句话,审讯室里的人便恭敬的出门了,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吉野秀一和刚进来的年轻人。 吉野秀一有些疑惑,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他如此恭敬? “你好,我是叶思文,请多关照!” 正当吉野秀一感到疑惑的时候,叶思文面带微笑,坐在他的对面,用纯正的倭语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叶思文!吉野秀一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现在吉野秀一脑子里有点乱,暂时记不清他从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若是吉野秀一记性再好一点,他就会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挑起和支持左悌门卫动倒幕战争的人。 想不起来,吉野秀一也懒得去想,其实他对叶思文的倭语口音感到更好奇,因为叶思文的倭语口音中带着些许京都口音。 叶思文一脸和熙,道:“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也请阁下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吉野秀一,请阁下多关照!”吉野秀一很有礼貌的回答。 “哦!原来是吉野桑,久仰了!” 叶思文客气的问道:“请问吉野阁下,你家家主井上川雄君还好吗?” 一听叶思文提起井上川雄,吉野秀一立刻不答话了,因为他决定,只要关于井上川雄的事情,他都会保持缄默,就算他死,他也会保持缄默。 看着不说话的吉野秀一,叶思文笑了笑,道:“哟西!吉野君,你是一个忠心的家臣,我很佩服你,不过,我想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的家主忠心,吉野君,来吧!我带你去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二更奉上 第二十二章、海盗们的游戏 “对不起,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 吉野秀一从叶思文眼中看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知道,叶思文口中那个“很好玩的游戏”,一定是十分残酷的游戏。 “巴嘎雅路,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觉悟!”叶思文不屑的说,“你的,混蛋的干活,我对你客气,你还真以为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们大明的俘虏,你是一个无耻的海盗,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喜好来处置你。” 叶思文说完,也不待吉野秀一回答,直接向外面吩咐了一声,两个彪悍的士兵走进来,将吉野秀一押起来,跟着叶思文,上了蛟龙号的甲板。 蛟龙号的甲板上,已经离起了十根结实的木棒,每根木棒上面,都绑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倭寇。恐惧往往是来源于未知,由于倭寇不知道大名官兵将如何对付他们,所以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狡黠的小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活,变得有些呆滞。 在蛟龙号的前方,还支出了一块仅供一人站立的木板,那是用来玩游戏的。 叶思文指着支出去的木板,向吉野秀一道:“吉野君,你看那块木板,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断魂桥,等会,你们会挨个体验它的妙处!” 吉野秀一有些疑惑的看着之处甲板的木板,那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木板,吉野秀一不知道,这样一块普通的木板,能有什么样的妙处。 见吉野秀一一脸疑惑,叶思文笑了笑,道:“吉野君,现在,让我们来见识一下这块木板的妙处吧!” 叶思文说完,笑着向宋海龙说:“岳父大人,可以开始了,让这群贼倭奴见识见识我们大明人的玩法。” 宋海龙点了点头,向身边的亲兵吩咐了两句。 宋海龙的两个亲兵早就擦拳磨掌,急不可耐了,此时得了宋海龙的命令,两人相视一笑,合伙来到一个倭寇的身边。 两个亲兵分工合作,其中一个亲兵为倭寇解下木棒,然后把倭寇的双手反剪,用绳索绑牢;另一个亲兵给倭寇的眼睛蒙上了一块黑布,然后在海盗的身上轻轻的划上一刀,使倭寇身体流血。 做完准备工作,两个亲兵推着倭寇,让倭寇走上了支出甲板的木板。 没错,这就是海盗们最喜欢玩的走木板游戏,每次一单生意成功之后,只要时间充裕,他们都会饶有兴趣的玩一玩这个游戏。 在甲板上支出一块可以承载人重量的木板,然后挑选几个倒霉的俘虏,把他们驱赶上木板,威逼这些倒霉鬼慢慢的在木板上行走,直到坠海身亡。 在俘虏行走的过程中,海盗会开枪吓唬俘虏,让俘虏寒蝉若噤,很多心理素质差的俘虏,在第一枪之后,便会吓得落水。 落水之后,并不代表游戏结束,由于俘虏身上有伤口和血迹,很快就可以招来海中的恶魔——鲨鱼,饥饿的鲨鱼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倒霉鬼撕扯成碎片,若是俘虏的运气太好,没有鲨鱼搭理他,海盗会很乐意用手上的火枪替俘虏了结。 这种血腥的游戏,正是凶残海盗的最爱。 伴随这个游戏的,往往会是海盗们的赌博活动,或是赌博俘虏走几步会落海,或是赌博俘虏会在第几枪落海,若是运气好猜对了,当然会得到大笔的好处,这也是海盗们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的原因。 甲板上,通译嚣张的吼道:“快走,快走,再不走老子一枪打死你!快点,快点……” 随着通译的吼声,其余的人也纷纷吼开了,都是催促倒霉倭寇快点走的,一时间,甲板上尽是官兵们的聒噪声。 木板上,被选中的倒霉倭寇战战兢兢的在移动,他快要被逼疯了,头上海风呼呼的刮,脚下潮声不断的响,背后一群疯狂的疯子大声的吼叫,前面是未知的危险。 这简直就是让人没法活了,这个倒霉的倭寇很想直接跳下海里,但是他又怕,怕一跳下海,就成为鲨鱼的午餐,虽然这个倒霉的倭寇不想活了,但是他对成为鲨鱼的午餐,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砰!” 正当倒霉倭寇纠结要不要跳的时候,一声毫无预兆的枪响在他的背后响起,倒霉倭寇被吓了一跳,他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如同一颗炮弹一般,扎进了海里。 “终于解脱了!”这是倒霉倭寇最后的想法。 倒霉倭寇一落海,一个巨大的鲨鱼立刻张大嘴接住了他,倒霉倭寇刚才滴在海里的鲜血,早就吸引了在附近觅食的鲨鱼,它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鲨鱼接住倭寇之后,迅潜入海里,不一会儿,一股红色的海水便涌来的上来,倒霉倭寇依然成为了鲨鱼的腹中美食。 “好啊!狗日的贼倭奴,就应该是这个下场!”看到这一幕,大明十艘战舰上的官兵都欢呼起来,能消灭倭寇,为父老乡亲报仇,让他们感到很高兴。 “好了,好了,买一枪就坠海的赢了,来来来,分钱,分钱,唉!那些输了的,快点给钱,不许赖账啊!” 在叶思文的批准下,大明的官兵也开了赌局,倭寇坠海之后,坐庄的人立刻开始了清算。 “呵呵呵,我那是早就看出来了,小倭奴根本没啥能耐,一枪绝对掉下去,我给你们说你们还不信!现在亏了吧!”赢了钱的官兵如是炫耀。 “娘的,太他们坑人了,狗日的倭奴,也太不经事了,一枪就吓得屁滚尿流,真他妈是一群垃圾!”输了钱的官兵如是咒骂。 相对于大明官兵的兴高采烈,玩得高兴,倭寇的神情则是一片惨淡。 其余九个被绑在甲板上的倭寇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之后,脸色都吓白了,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表演的,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想着自己很快就会成为鲨鱼的腹中美食,倭寇们都有些害怕,他们开始后悔,后悔不该来大明,后悔不该在大明作孽。 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倭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很快,第二个倭寇被带到了木板上面,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叶思文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吉野秀一,微笑问道:“吉野君,你觉得我们大明人明的这个游戏怎么样?好玩吗?吉野君,你想不想试试这个游戏?” 吉野秀一向叶思文怒吼道:“你们大明人的,太残忍的干活!你们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杀死一个倭国武士!” 吉野秀一是一个聪明人,他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等死,无疑是让人恐惧的事情,这种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就算意志再坚强,也会被毫无疑问的击垮。 “残忍?”叶思文不屑的说,“你,还有你家的主子,在大明犯下的罪行不残忍吗?你不配说我们残忍,因为是你们先对我们残忍的。” 吉野秀一向叶思文嘶吼道:“你们死的只是普通的百姓,而你现在杀死的,是我们倭国的武士,你知道吗?在倭国,武士的地位比平民高出百倍都不止!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们,你应该让我们体面的剖腹自杀。”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吉野君,你说的情况,是在你们的国家。我们大明乃天朝上国,就是大明的普通百姓,也比你们国家天皇的地位还高,你们杀了我们大明的百姓,就相当于杀了你们国家的天皇,你说说,你若是杀了天皇,你们能体面的去死吗?” 叶思文这番话最后被载入史册,叶思文是第一个提出“大明百姓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的人,为了让叶思文这句话不成为大话、空话,今后大明的战舰会直接开到欺负大明百姓的国家的领土上,这是后话,不提。 面对叶思文的说法,吉野秀一哭笑不得,大明的普通百姓居然被他们天皇的地位还高,这不是扯淡吗? 吉野秀一知道,和叶思文这样的人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他索性不和叶思文讲了,思考如何脱身。 很快,先前的十个倭寇便全部玩完,葬身鱼腹。 待十个倭寇落水之后,叶思文笑眯眯的向吉野秀一道:“吉野君,现在轮到你了!” 叶思文说完,两个亲兵上前,将一脸惊恐的吉野秀一绑了,蒙上眼睛,拉上了木板。 “吉野秀一,你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待吉野秀一上了木板之后,叶思文慢悠悠的说:“吉野秀一,你若是肯告诉我你家主的位置,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的!至少,不会让你这样葬身鱼腹。” “八嘎!”吉野秀一声嘶力竭的吼道,“来吧!我不怕死,就是死,我也不会出卖我的家主,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叶思文淡淡的说:“吉野君,你的忠心,真是让我感到很佩服啊!既然你选择效忠你的家主,那么好吧!来人,送吉野君上路。” 吉野秀一有些颤抖的走在木板上,虽然他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他自己会怎样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落海,这才是最要命的。 第二十三章、一定要抓住机会 “砰!” 预料之中的枪声在吉野秀一的背后响起,由于了了心里准备,所以第一枪之后,吉野秀一的身体只是轻微的是晃悠了一下,心理素质过硬的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好!” 因为前面是个倭寇都是在第一枪后就落水了,所以稳住身形的吉野秀一,赢得了在场的官兵强烈的喝彩声。 吉野秀一听着大明官兵的喝彩声,暗中咒骂:“总有一天,你们这群残忍的家伙都会去喂鲨鱼。” 吉野秀一只知道大明官兵对他很残忍,但是他却忘了,前两个月,他更加残忍的杀害了几千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吉野秀一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全都是他自找的。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吉野秀一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度,尽管吉野秀一有决心为他的家主效忠,但是他的恐惧情绪已经慢慢的控制了他,他在看别人经历的时候,他不觉得有多么可怕,但是他自己经历过后,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凶险,知道了害怕。 吉野秀一一步一步,和仔细,很小心的在木板上挪动脚步,他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仍然不由自主的想要拖延时间,等待奇迹的出现,至于奇迹会不会出现,那就只有问老天爷了。 见吉野秀一度慢了下来,通译用倭语吼道:“狗倭奴,快点走啊!你反正都逃不过一死,还是痛痛快快的前进吧!不走,再不走,老子下一枪可就不是打在你的头顶了,下一枪,我会打断你的手,哈哈哈……快走,快走……” “快走,快走!” 蛟龙号上所有的官兵都大声的聒噪起来,让吉野秀一快一点,听了蛟龙号官兵的聒噪,其余九艘战舰上的官兵也跟着一起大声的聒噪起来。 在官兵们的聒噪声中,叶思文用正宗的京都口音向吉野秀一说道:“吉野君,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活命,你只要付出一点代价,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你要不要听?” 此时,吉野秀一心中的恐惧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性,他听见叶思文说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连忙问道:“你说说,是什么机会。” 尽管吉野秀一知道叶思文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自己平时不想做的事情。 叶思文笑了笑,道:“吉野君正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们大明有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吉野秀一,你是人中俊杰啊!” 吉野秀一已经受够了脚下的木板、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枪的人,还有在海里扑腾的鲨鱼,这些东西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听叶思文还要废话,吉野秀一怒吼道:“废话少说,快说你的条件!” “好吧!本侯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叶思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向吉野秀一说道:“吉野君,只要你说出你们的老窝,以及你们老窝里的情况。本侯以大明侯爷的身份向你保证,保证你不会死,即使死,也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你的生命。” “不!” 吉野秀一突然清醒过来,他的理性战胜了给他的恐惧,他大声的嘶吼道,“我死也不会背叛我的家主,来吧!杀我吧!” “哼哼!” 吉野秀一居然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叶思文有些生气,冷哼两声,讥讽道:“吉野君还真是一个忠心的人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跳下去呢?只要你跳下去,你就可以解脱了,你就算为你家家主尽忠了,你为什么还不跳?” “啊!”吉野秀一仰头,向天狂吼一声,他没有办法回答叶思文的问题,他已经默默的承认,他怕了!他不敢跳。 “吉野君,你可要想清楚咯!这可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哦!”叶思文继续蛊惑道,“不过嘛!这个机会就这一个,你不把握,自然有人把握,本侯还就不信了,一百多倭寇,总不会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傻,不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吧!吉野君,我给你这个机会,那是因为我看见你顺眼,若是我看你不顺眼,你早就是鲨鱼腹中的美餐了!” 叶思文说完,吉野秀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向叶思文狂吼道“闭嘴,闭嘴,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啊、啊……” 面对叶思文赤果果的诱惑,吉野秀一又清醒过来,他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听叶思文的话,他要坚决抵抗住叶思文的诱惑! “好吧!” 叶思文从亲兵手中拿过一把左轮手枪,道:“既然吉野君不把握机会,我也就不强求了,就让我来成全吉野君吧!” 叶思文说完,举枪就射,一口气将左轮手枪中的六颗子弹打空! 吉野秀一只听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他在等待,等待一颗子弹结束他的生命,或者一颗子弹将他打下木板。 但是,吉野秀一并没有等到他死亡的那一刻,他一连听见六声枪响,本来以为会有一颗子弹打中他,但是等待良久居然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这不禁让抱着必死之心的吉野秀一又生出了一点求生的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的神枪手叶思文,今天居然意外的失招了,整整六颗子弹,居然没有一颗打中吉野秀一,毫无疑问,叶思文这是故意的,他这是在玩吉野秀一呢! 吉野秀一当然不知道这是叶思文故意的,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呢! 叶思文这样一搞,在吉野秀一的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再次战胜了井上川雄的忠心,吉野秀一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和叶思文合作了,其实叶思文说得对,这么多人,总有一个无耻的家伙会出卖同伴。 既然只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别人抢去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吉野秀一的观念已经慢慢的转变了。 “巴嘎雅路!”叶思文用倭语骂道,“老子的手艺退步了啊!六枪都没有打中你这个狗日的吉野秀一,再来,老子还不信邪了,老子打不中你。” 不待吉野秀一有所反应,叶思文又给左轮手枪重新装弹,举起枪,再次向吉野秀一射去。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声枪响,吉野秀一依然稳稳的站在木板上,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可怜的叶思文又失着了。 见自己还没有被搞死,吉野秀一再次庆幸自己的幸运,但是他知道,这种幸运持续不了多久了,他必须立刻抓住机会,抓住活下去的机会! 吉野秀一转过头,向叶思文喊道:“我……” “砰!” 叶思文没有给吉野秀一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把左轮手枪中最后一颗子弹射向了吉野秀一,这一次,叶思文没有失招,子弹从吉野秀一的头顶飞过,把吉野秀一的头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啊!” 吉野秀一惊惧的叫了一声,他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傻了,在子弹飞过他头顶的瞬间,他一个趔趄,直挺挺的栽向了海里。 “我真的要死了吗?”吉野秀一如是的想,他已经闻见了海水的腥味,他还听见了鲨鱼扑水的声音。 吉野秀一感觉到,死神,正慢慢的向他走来,他从来没有感受到死亡原来离他这么近。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吉野秀一终于彻底的后悔了,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活着,比什么都好,什么忠心,什么大义,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了。 “如果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我愿意!” 吉野秀一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轻轻的闭上了他的眼睛,专心等死。 “怎么回事?”吉野秀一突然感觉他被东西吊住了,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落海,自己还活着,一条绳子绑在他的手上,而绳子的那一头,绑在了蛟龙号上面。 为了肯定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吉野秀一睁大了眼睛,他眼睛上的黑布条已经在他落海的时候中掉了,所以吉野秀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他周围的情况,的确,幸运的吉野秀一被吊在了半空中,离海面还有两米的距离。 吉野秀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喷着腥味的大嘴,这是鲨鱼的嘴,它正急不可耐的等着吉野秀一落海。 “噗通!” 突然,等不急的鲨鱼腾空而起,想要把吊在半空中的吉野秀一拉下海。 “啊!救命啊!”吉野秀一被凶悍的鲨鱼吓得大叫救命,裤裆下面,突然出一阵恶臭,那是吉野秀一屎和尿的味道,吉野秀一被吓得屎尿齐流了。 叶思文的脑袋伸出甲板,大声的吼道:“吉野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现在你考虑清楚没有?” “考虑清楚了!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吉野秀一连忙向甲板上嘶吼,他要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吉野秀一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绳子立刻动了起来,把他一点点拉上了上去,吉野秀一见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感慨:“活着的感觉真好!” 鲨鱼们见再也没有猎物掉下来,它们在海上转了两圈之后,慢慢的潜下海,海面上顿时平静下来。 第二十四章、包围倭寇的老巢 吉野秀一被提上甲板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脸阴笑的叶思文。〔?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吉野秀一一番,他突然指着吉野秀一的裤裆,哈哈大笑起来,道:“哎呀!我们的倭国武士怎么屎尿齐流了啊?是不是被吓的啊?不是说倭国的武士无以无双吗?怎么会吓得尿裤子呢?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的大名官兵听了叶思文的讽刺,都跟着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 吉野秀一愤怒的看着周围嘲笑他的大明官兵,眼中似乎要喷出火焰,将这些嘲笑他的人统统烧死。 “吉野君,你要是早点觉悟,也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啊!” 叶思文来到吉野秀一的身边,拍了拍吉野秀一的脸颊,道:“吉野君,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早就给你说过,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忠心,都是别人编造出来骗你的。不过还好,吉野君刚才领悟了这个道理,不然吉野君现在已经成了鲨鱼的午餐了,你说是不是?吉野君。” 叶思文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些许戏谑,还有些许戏弄。 吉野秀一死死的看着比他年轻好多的叶思文,他从叶思文的眼中看到了自信,还有阴险,还有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决心。 吉野秀一突然变得有些犹豫,因为他觉得,和这样一个人合作,还不如死了干净,可是自己能痛痛快快的死吗? 叶思文似乎看出了吉野秀一的心思,他恶狠狠的威胁道:“吉野君,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若是你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就照着这个方式,给你来个十次八次,等玩够了,再把你拿去喂鲨鱼!你说好不好?” “不要,不要!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耍花样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吗?”吉野秀一已经彻底被刚才的经历吓怕了,若是让他再经历过十次八次,他非得疯了不可。 叶思文郑重的做出承诺,道:“吉野君,请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和我们合作,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等吉野秀一在远洋铁厂的奴隶营里待几个月之后,他终于明白叶思文今天说的话,叶思文当然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叶思文要留着他的性命,用来做苦力,用来折磨,要死不能死,要活活不了,这才是最痛苦的。 吉野秀一要是知道自己以后的结局,他肯定不会选择和叶思文合作,叶思文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吉野秀一俯帖耳的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好!”叶思文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来人,给这个狗倭奴洗一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妈的臭死了,还倭国武士呢!简直就是一个掏大粪的。”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的话,周围的大明官兵又是一阵哄笑。 很快,叶思文就从吉野秀一的嘴里掏出了他想要的信息,倭寇的老巢在离此地五十里的一座荒岛上,岛上有五百多人,全都是井上川雄家的家臣和武士。其中,井上川雄的亲兵护卫有一百人,他们装备的是倭国产铁炮,其余四百人都是倭国武士的标准打扮,一把倭刀,一把太刀,武士们手上都有武艺,不好对付。 井上川雄一共有四艘战舰,战舰隐藏得很隐秘,荒岛有一个隐秘的海湾,海湾的周围长满了树木,战舰停靠在里面,根本现不了。 为了防备大明水师的围剿,井上川雄还在荒岛的四周修建了很多隐秘的炮台,只要现有人靠近,可以迅的开始攻击。 等吉野秀一把所有问题交代清楚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叶思文即刻让宋海龙下令,让整个船队调整方向,继续东南方向行驶。 太阳,从西边慢慢的沉到了海平面下面,月亮,一点一点的爬升,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如同一个玉盘,挂在天际。 忘了说,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个日子,本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是大明的官兵,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依旧在海上漂泊。 叶思文他们依旧在海上漂泊了十几天,天见可怜,在吉野秀一的配合下,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倭寇的老巢,借着月光,大明的十艘战舰悄悄的将倭寇的老巢围住了。 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也是报仇的日子。 宋海龙借着月光,用望远镜望了望荒岛上的情况,荒岛上一片安静,似乎没有人居住,也许吉野秀一是骗他们的,这个荒岛上根本就没有倭寇。 “下令!” 宋海龙略一思索,向传令兵命令道:“命令鲨齿大队,立刻登6搜寻,看看岛上是否有倭寇的痕迹。若是没有,立刻回来,若是有,侦察清楚岛上的武器配置和人员配置,看看和吉野秀一提供的情报是否一致,若是有可能,让他们尽量破坏倭寇的战舰。” 宋海龙的命令用一种特殊的叫声了出去,听起来,有点像海鸥的叫声,晚上传令,看不见旗语,若是用灯火作为指示,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宋海龙明了这种用声音传播命令的方式。 很快,巨鲨号就反应过来,巨鲨号将随船携带的十艘黄鹞快船全部放下了海,每艘黄鹞快船上载了十五名鲨齿大队的士兵,鲨齿大队的士兵沉着坚毅,洁白的月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反射出一点圣洁的光辉。 五个中队,肩负着不同的任务,他们准备在海岛的四面八方登6,每两艘黄鹞快船编成一个队伍,慢慢的驶向荒岛,他们的动作很慢很轻,生怕惊醒了海岛上的倭寇。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距离海岸五百米的地方,黄鹞快船悄悄的停了下来,船上所有的士兵都轻轻的摸下了船,举着用油纸包裹住的武器,踏着水,慢慢的向荒岛游去。 叶思文和宋海龙两人紧张的看着荒岛上的情况,他们头都不敢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信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叶思文和宋海龙依旧站在甲板上,任凭夜晚冰冷的海风吹动他们的衣衫,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接到鲨齿大队回来的信号。 海岛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现在依旧是凌晨丑时了,在过几个时辰都快要天亮了,而鲨齿大队的士兵,既没有出确认的信息,也没有返回。 是鲨齿大队仍然在寻找,还是他们已经全部遇害了?这个问题,叶思文和宋海龙两个人都拿捏不准。 其实很显然,鲨齿大队仍在寻找,因为遇害的话,一百五十人不会一起遇害,总会有一个人出信号吧!可是他们在寻找什么呢?吉野秀一的情报已经很清楚了,不可能有问题的。 叶思文终于忍不住了,吼道:“把吉野秀一那个混蛋给我拉上来!” 很快,一脸疑惑的吉野秀一便被押上了甲板,他此时觉得很疑惑,自己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吗?他们怎么还不罢休啊?难道他们要不讲信用,搞死自己?吉野秀一有些恐惧了。 吉野秀一被带上来,叶思文完全撕开了他的面具,他一脸凶恶,薅住吉野秀一的头把吉野秀一抓到船舷边,使劲把吉野秀一往下按。 “叶桑,叶桑,你要干什么?我不是什么都说了吗?你还要干什么?啊!不要,不要!” 吉野秀一被叶思文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吓呆了,在他眼里,叶思文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想到起狠来,比谁都狠。 叶思文骂道:“吉野秀一,你个狗日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说,这里到底是不是你们的老巢,他娘的,老子的人都上去两个时辰了,居然连个屁都没有放,你告诉老子,你是不是说了假话?” 吉野秀一嘶吼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天誓,这里绝对是我们的老巢,我要是说了假话,我就天打五雷轰,求求你,叶桑,求求你放过我吧!” 到最后,吉野秀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哀求的声音,他不断哀求叶思文放过他,但是叶思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死死的薅住吉野秀一的髻,用吉野秀一的脑袋撞击蛟龙号的船舷。 “轰、轰、轰、轰!” 正当叶思文折磨吉野秀一折磨得起劲的时候,荒岛的西边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接着他们就听见了四声爆炸的声音。 “怎么回事?”叶思文一惊,他看着西边的冲天火光,忘记了继续折磨吉野秀一。 叶思文的手稍一松动,吉野秀一立即挣脱了叶思文的控制,他指着西方,喘着气说:“那是我们停靠战舰的方向!” “轰!” 吉野秀一刚说完,一颗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爆开,这是确认情报的信号,这个信号出之后,表示可以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进攻了。 宋海龙看见天上的信号,大喜,吼道:“传令兵,用明火传令,让大家按照预定计划进攻,揍死这帮倭奴。” 第二十五章、攻破倭寇老巢 海岛上的一个山洞里,井上川雄正压在一个抢来的汉族姑娘身上蠕动,今夜已经是梅开二度了,可是井上川雄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累。 ( 来大明几个月了,井上川雄天天都要享用一个汉族姑娘,汉族姑娘长得就是比他们倭国的姑娘好看,虽然在床上有些放不开,也没有倭国女子那么会服侍人,但是,每一次**汉族姑娘之后,井上川雄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一种征服的满足。 井上川雄被左悌门卫打击殆尽的自信,终于在龌龊中重新树立,不过这种自信不是在战争中树立,而是在作孽中树立。 现在,井上川雄甚至不想回家了,他更愿意就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钱粮,没有女人,没有乐子,他就可以带着麾下的家臣去抢劫,大明富庶,随便找一个村子抢劫一番,都比在倭国干半年强。 虽然现在大明沿海戒严,大明的商队随时都有战舰护航,但是井上川雄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大明朝廷就会消停下来,他井上川雄就能继续过上逍遥惬意的日子。 井上川雄考虑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世上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回事。他更不知道大明的决心有多大,叶思文的决心有多大。 迟早有一天,井上川雄会为今天犯下的罪孽付出惨痛的代价。 “巴嘎雅路!” 突然,井上川雄怒骂了一声,把自己的本钱从女孩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因为女孩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反应。 女孩嘴角流出一股红艳艳的鲜血,很显然,女孩子不堪**,咬舌自尽了,最痛苦的自尽方式,莫过于咬舌,那需要很大的勇气,也需要很大的决心。 井上川雄看着慢慢冷却的尸体,他突然感觉到背脊有些凉,说实话,井上川雄有一些害怕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个月,至少有十几个女孩子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大明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刚烈了。 井上川雄时常考虑,大明的女人都这么刚烈,不知道大明的男人该有多么厉害,如果大明的男人反应过来找自己报仇,自己该怎么办? 倭国这个弹丸之地的人,面对大明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有多么厉害,有多少潜力,所以他们的心里总是会产生一些害怕的情绪。 这种害怕情绪,可以促使倭国人向大明人学习,学**明,了解大明,然后希冀自己的国家也成为像大明一样伟大的国家,这是很多人倭国人的想法,其中左悌门卫就属于这种。 这种害怕情绪,也可以促使倭国人对大明人残忍,用自己的野蛮残忍,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但是这种强大,是一种病态的强大,外强中干,井上川雄就是这样的人,他要用自己的残忍,来威吓大明朝廷,大明百姓。 井上川雄不知道,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以驱逐鞑虏立国,大明在面对外族侵犯的时候,绝对不会畏惧,绝对不会妥协,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只要大明朝还在世界上屹立一天,外族就休想威胁到大汉的百姓。 大明的百姓,也是不会畏惧的,大明的百姓,面的蒙古、后金这些凶悍野蛮的游牧民族都没有害怕,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弹丸小国? 良久,井上川雄道:“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的尸体抬出去,好生……” “轰!轰!轰!轰!” 井上川雄的话还没哟说完,海岛的西边突然传来四声巨响,井上川雄一惊,立刻跑出山洞,他居高临下,看见了他麾下的四艘战舰已经化成了四团火球。、 “大明的男人来了!”井上川雄痴痴的想,大明的男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把自己的退路断了,茫茫大海上,没有船,连逃跑都不可能。 “来人!”井上川雄突然清醒过来,他大吼一声,道:“传令下去,有人袭击我们,立刻组织御敌,一定不能让敌人登6……” “轰!” 一颗炮弹突然在井上川雄的身边爆炸,打断了他的命令,他被强大的气流卷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井上川雄感到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没坚持两秒,井上川雄便晕了,在他晕之前,他似乎听见了更多的爆炸声。 蛟龙号上,宋海龙一声令下,十艘战舰,一共四百多门大炮,一齐向海岛开炮,炮声过后,海岛上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岛上的大火,将方圆五里的海面都照亮了。 一轮炮击过后,海岛上突然爆出一阵喧哗的声音,在望远镜里可以看见,无数的人在岛上乱跑,看得出来,岛上已经乱套了。 “很好,吉野君,你果然没有骗我!真是哟西,哟西,大大的好,哈哈哈……”叶思文亲昵的拍着吉野秀一的肩膀,哈哈大笑。 吉野秀一看着叶思文,心中纳闷无比,这个人,咋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刚才还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现在又变得这么亲热。 “哈哈哈……”宋海龙在望眼镜里看了看海岛的情况,大笑道:“打得好,下令,继续开炮,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来,老子不需要他们给老子节省弹药。” “诺!”传令兵高兴的应了一声,举起火把,给其他战舰出了进攻的信号。 其他的战舰接到命令之后,大炮的声音更密集了,每一分钟,都有将近五百颗无炮弹砸在方圆不足百里的小岛上,这样的攻击密度,足以把这座小海岛耕犁一遍。 “嗖、嗖!轰、轰!” 五轮炮击之后,天上再次出现两朵绚丽的焰火,鲨齿大队来信号,他们告诉宋海龙,大明战舰的第一波打击,成功了,岛上所有的炮台,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已经在大明战舰的炮火下,飞灰湮灭了。 “好!”宋海龙一拳砸在船舷上,道:“传令,所有战舰再炮击两轮,准备登岸,揍死这帮小倭奴,敢在我们大明撒野,看老子不把他挫骨扬灰。” 两轮炮击过后,十艘战舰放下了所有的黄鹞快船,黄鹞快船上面乘坐的都是精于6上作战的水师步勇,他们装备的单兵武器是左轮手枪和手榴弹,三十个人中,还有一门作为支援武器的肩扛式火箭筒,火力配置犀利无比,不要说这些连火绳铳都没有装备齐全的土条倭寇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索马里海盗,也能搞定。 很快,黄鹞快船就开到了海滩边,沙滩上的倭寇守卫,早就被鲨齿大队无声的解决了,水师步勇登6,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鲨齿大队早就在海滩边等着接应了,大明的水师步勇登6之后,立刻在鲨齿大队的带领下,分路攻进了倭寇盘踞的岛屿。 大明的水师步勇举着枪,大声嚎叫着,看见有活着的倭寇就是一枪,若是遇见成群的倭寇,直接就上手榴弹,若是遇见倭寇修建的堡垒,那好,肩扛式火箭筒就能派上用场了。 一时间,海岛上尽是枪声,喊杀声,爆炸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荡昂扬的交响曲。 倭寇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大明的水师来报仇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点名犯下的罪孽深重,若是被抓住了,肯定会被折磨死,还不如奋力一搏,那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虽然没有人指挥,倭寇们还是在浴血奋战,他们一边和大明官兵交火,一边向他们停船的地方靠近,这里是大海,只有上了船,才有逃生的机会。 很多倭寇在下级军官的指挥下,且战且走,一直往他们停靠战舰的地方退却,由于他们把战舰藏得很隐秘,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战舰依旧乖乖的停在海湾里,等着他们去乘坐。 事实证明,藏得再好,也架不住内奸出卖,由于吉野秀一的合作,倭寇藏船的地方早就被鲨齿大队知晓了,四艘战舰再一开始就被鲨齿大队安装的炸药炸掉了。 当倭寇们兴高采烈来到藏船海湾的时候,除了海面上漂浮的木板,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这不禁让倭寇大感失望。 在倭寇们的背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水师步勇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们靠近,水师步勇冷着脸,端着枪,一边走,一边射击,不断有倭寇倒在水师步勇的枪下。 水师步勇在指挥官的指挥下,慢慢的将这一股人数最多的倭寇围住,倭寇们战战兢兢的看着凶悍的水师步勇,他们拿着刀,似乎想要做最后的拼搏。 在一座孤岛上,没有战舰,四面八方都是凶悍的敌人,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许多倭寇已经在打别的主意了,根本不能继续坚持战斗。 倭寇们刚才之所以能坚持战斗,全是因为他们知道己方还有船,还有逃生的希望,但是现在船被炸掉了,海面上到处都是大明的战舰,他们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了。 水师步勇把倭寇团团围住,通译大声的吼道:“你们这群畜生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倭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是聪明的选择投降,还是壮烈的选择拼死一搏,这对于倭寇来说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第二十六章、老叶很生气 “巴嘎雅路!我们倭国武士,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的!” 正当大明水师步勇和倭寇对峙的时候,一个倭寇突然疯,他大吼一声,举着手中的东洋刀,杀向了围住他们的水师步勇。 虽然叶思文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将四人迎接进了府中。 四人分主宾坐下。叶思文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岩先说话,他有些愤懑的说道:“叶大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皇上已经对你不满了,你现在虽然高官显爵,但是手上一点实际权力也没有,明升暗降啊!皇上居然还想把川岳接进宫当人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李岩是一个年轻人,更是一个对叶思文忠心耿耿的年轻人,所以他说话做事,处处都在为叶思文考虑。 马跃点点头,道:“对啊,大哥,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住一家人平安吗?你现在手中一点实际权力都没有,还如何保住家人平安?” “要我说,趁现在叶大哥还在大明军中颇有威信,直接反了算了,叶大哥当皇帝,肯定比现在的皇帝靠谱。”还是谢威够狠,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小林点点头,道:“对,造他娘的反!” 叶思文苦笑摇头,道:“你们换一个话题好不好?从明清战争结束你们就一直在给我说这个问题,听了这么久,你们不腻歪,我都腻歪了。” 李岩着急的说道:“叶大哥,不是我们想老生常谈,你难道还没有感受到危急吗?老朱家历来就有杀功臣的光荣传统,你现在功高震主,朱由检的屠刀,早晚会落到你的头上啊!”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们让我造反,你们先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造反?现在我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为什么要造反?我有什么理由造反,若是我造反,又能得到多少人支持?” 叶思文一通问题问下来,四个人都愣住了,的确,叶思文现在的确没有造反的理由。 叶思文拿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道:“这是赵先生从南洋寄回来的信,你们看看赵先生的意思吧!” 马跃拿起信封,拆开一看。 “待时而动!” 信的正文只有四个字,落款是赵文昌。 叶思文道:“赵先生是最先怂恿我造反的,但是他也不建议我现在动手,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 “大哥,我们懂了!” 马跃向叶思文拱拱手,道:“兄弟们,我们走吧!不要再烦叶大哥了。” 马跃说着,便带着其余三人转身离开。 “慢着!” 四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思文突然说道:“你们先回来,我还有事情交代。” 听叶思文如此说,四人又折身回来。 叶思文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李岩,你回浙江之后,半年之内,肯定有东厂的人上门来找你。” 李岩不解,问道:“东厂?他们找我干什么?”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就是东厂,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打着东厂的名号去你那里,而且他们应该会在年关的时候来拜会你,到时候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不是,叶大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啊?”李岩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道:“我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我靠的是直觉!” “直觉!”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叶思文不是常说“直觉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吗?怎么他现在又拿直觉来说是? 叶思文微微颔,道:“对,我靠的就是直觉,李岩,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话,随时提防有人报复你,到时候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还有,主意保持你和周围几支军队的关系,知道吗?” “好吧!”虽然李岩表示疑惑,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叶思文。 告诫了李岩,叶思文又向马跃说道:“大舅子,你别着急,你可能也没有什么安宁日子过,你会遇上刺杀、投毒、放火,而这些事情,都是东厂的人干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朝廷可能会给你派监军,该怎样处理,你看着办吧!” “大哥,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啊?”马跃奇怪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不是都告诉了你们吗?这都是直觉,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你们最好早点回到你们的驻地,那样的话,你们才会真正的安全。” 马跃点点头,道:“大哥,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但是,大哥,我们安全了,你怎么办呢?京城可是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丢了性命啊!” 叶思文笑了笑,道:“你们放心吧,暂时还没有人伤得了我!” 见叶思文如此有信心,马跃等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回到了他们自己住的地方。 叶思文现在已经开始起反心了,叶思文以前还憧憬朱由检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即使自己功高震主,他也不会起异心,但是从这两天朱由检的表现来看,叶思文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错了。 叶思文现,自己和朱由检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从朱由检剥夺他的军权财权,到朱由检想将叶子明接进宫当人质,再到朱由检不分善恶放了高起潜,叶思文知道,朱由检已经开始对付他了。 叶思文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皇帝这正东西,真的是一个很虚无飘渺的概念,根本犯不着对他死忠。 其实朱由检剥夺叶思文的军权财权、放了高起潜,叶思文都不介意,但是朱由检想把叶子明拿来当人质,叶思文那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叶思文下定决心和朱由检决裂。 试想,一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能相信吗?叶思文现在根本不相信朱由检会放过他,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迟早要动手,叶思文自然也要及早做好准备,预防各种变故。 “公爷,锦衣卫佥事骆回骆大人求见!” 马跃等人刚刚离开一会儿,便有下人前来禀报骆回来了。 叶思文一挥手,道:“快快有请,泡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好好招待骆佥事!” “诺!” 不多时,穿着常服的骆回走了进来,向叶思文行礼,道:“锦衣卫佥事骆回,见过公爷!” 叶思文挥挥手,道:“唉!骆老弟,在自己家里讲这么多礼数干什么,来,坐下说话!” 见叶思文虽然当了国公爷,但是还是如此的谦和,骆回大喜,道:“公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待骆回坐定,叶思文道:“骆老弟前来,是为了高起潜的事情吧!” 骆回点点头,道:“正是,本来我叔父和我已经要查出一丝眉目了,可是没有想到,东厂突然来人,说什么高起潜只是放的银两时间有些拖延,并没有贪污伤亡将士的抚恤银子,他们让我们立刻放了高起潜,但是高起潜乃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锦衣卫看押的,所以我叔父据理力争,说要皇帝陛下的手谕才能放人,这次东厂的人倒是没有耍横,不多时,他们便拿来了皇帝陛下放人的手谕,叶公爷,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搞不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反正人都放了,还有什么不解的!” “不是,这高起潜贪污的证据可是确之凿凿,怎就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呢?”骆回还算是一个比较有正义感的锦衣卫。 叶思文问道:“骆回,高起潜是谁下令释放的?” 骆回道:“当然是当今圣上!” 叶思文一摊手,道:“这不就结了!既然是当今圣上放了他,就一定有放了他的理由,你就不要管了,小心惹火烧身。” “叶公爷!”骆回突然小声的说道,“其实我叔父和我已经查到了一点抚恤银子的去向,侯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公爷,只要把这件事捅出去,朝中几个大太监都跑不掉。” 叶思文指了指骆回,道:“你小子,我奉劝你一句,闲事少管,你把你知道的最好是烂在心里,我能把你从矿山里救出来,你小子已经捡回了一条性命,若是你真的要惹火烧身,那我可救不了你。”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骆回不解的问,“公爷,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高起潜把伤亡将士的抚恤银子吞没了吗?”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骆回,这件事你不能管,你也管不了,好好当你的锦衣卫,朝廷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至于抚恤银子的事情,我回去向皇帝陛下讨要。” 看着叶思文不紧不慢的样子,骆回着急的问道:“就这样放了高起潜?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反正逍遥法外的人那么多,多一个高起潜也没什么嘛!我们且让他逍遥几天,总有个时候他会倒霉。”叶思文淡淡的说道:“骆回,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现在陛下正在力保高起潜?若是此时你对高起潜穷追猛打,反而成就了高起潜,懂了吗?” 第十四章、送别酒 虽然叶思文给骆回解释得很清楚,但是骆回还是有一些郁闷,虽然锦衣卫在外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锦衣卫内部,还是不缺乏像骆回这样的热血青年。 叶思文站起来,道:“好了,骆回,你就不要再郁闷了,走,今晚上我在归田园居摆酒,给各位将领送行,你也跟着去吧!” 骆回稍稍有些迟疑,道:“这个,武将聚会,我还是不去的好!”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道:“有什么不好的,有你在,也免得别人说我们秘密聚会,图谋不轨!” 骆回大怒,道:“谁敢乱嚼舌根,我宰了他!” “你等着吧!总会有人乱嚼舌根的!”叶思文淡然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得罪东厂,他们恐怕会时时关注我。” 骆回点点头,道:“好,我跟着大哥去,若是日后那些个阉人乱嚼舌根,待陛下问起来的时候,我也好给大哥作证!” 叶思文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骆兄弟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待叶思文带着骆回来到归田园居的时候,众位将领已经在此地等待多事了,见叶思文前来,纷纷向叶思文行礼。 现在叶思文位高爵显,虽然手中名义上没有兵权财权,但是门生故旧满天下,又是朝中新党的接班人,再加上有远洋商号这样的财阀支持,着实是大明第一权臣,就连他父亲叶景都要逊色几分。 当叶思文将骆回介绍给众位武将的时候,武将们都是一愣,这也难怪,大明的特务政治可不要太严重,有谁带着锦衣卫来喝酒吃饭的? 不过很多武将随即就反应过来,叶思文这是专程带着一个锦衣卫,替他说话呢!若是以后有人说叶思文大宴武将,图谋不轨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来说话。 叶思文到了,众位武将这才正式落座。 叶思文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待大家落座之后,他先站起来,高举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们在辽东打了一年仗,相信大家都已经疲倦了,本公在此,借这一杯酒给大家一洗征尘!” 众将纷纷举起酒杯,道:“公爷辛苦” 叶思文一口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道:“干!” “干!” 在场的都是豪爽的武将,丝毫没有做作,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喝了下去,值得一说的是,武将们用的杯子,并不是文人用的小杯子,而是用的牛眼睛大小的大杯子,一杯酒将近三两。 一杯酒下肚,在旁侍候的店小二连忙又给武将们斟上了酒。 叶思文再次举起杯,道:“各位兄弟,这第二杯酒,是本公敬你们的告别酒,今日之后,大家便会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的驻地,虽然现在内外皆以经安定,但是本公还是希望大家回到驻地之后,认真操练士卒,切莫懈怠,待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方能再次出鞘,寒光闪闪!本公言尽于此,先干为敬!” 叶思文说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是一杯烈酒倒下了肚子。 众将起身,与叶思文举杯遥对,道:“我等谨遵公爷教诲!绝不辜负公爷的嘱托。” 众将说完,喝下了杯中的烈酒。 一口气喝下六两酒,就算是豪爽的武将,也有些吃不消,可是叶思文还不消停,他又举起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们都是武将,孙老师曾经问过我,我们武将的职责是什么?你们有没有人知道,我们武将的职责是什么?” “那还用说,我们武将的职责,当然是打仗!”满桂瓮声瓮气的答道,在今晚上以前,满桂是不怎么服叶思文的,但是今天,他彻底服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叶思文的酒量,叶思文的酒量可不要太好。 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说道:“满将军,此言差矣,武将哪能天天打仗?武将更多的时间,是为国操练士卒,保卫国家!” 一时间,众说纷纭…… “好了,大家先停一下!” 叶思文笑了笑,道:“兄弟们,你们听我我说,我们武将最大的职责,是守护!” “守护!”众将都被叶思文玄妙的话搞得有些不解。 叶思文道:“我们武将,大则守护国家,中则守护一省,小则守护一县。练兵是为了守护,打仗也是为了守护,学习武艺兵法也是为了守护。但是,我觉得,我们武将,守护的不仅仅是土地,我们还要守护正义,守护我们的民族,守护我们心中所爱!” 听了叶思文的话,在场的武将都有些激动起来,他们纷纷向叶思文拱手,道:“公爷此话甚有道理,我等受教了!” 叶思文道:“在场的各位,有很多将军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希望你们坚持你们的正义、道德、良知,坚守你们应该坚守的东西,为大明,为我华夏子孙守护一片繁衍生息的天下!” 听了叶思文话,辽东真辽大将军满桂、京师卫国大将军吴三桂、山东威远大将军马跃、河南天雄大将军卢象升、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叶思文行礼,道:“我等谨遵公爷教诲!” “好!” 叶思文举起酒杯,大吼道:“我们干杯!” “干杯!” 众将齐声大吼,声振屋瓦! 第三杯就下肚,在场的每个人机会都已经被叶思文灌下了一斤酒,但是还没有人倒下,因为他们都是豪气干云的大将军,这一点酒,不算什么。 叶思文再次举起杯,道:“这是我敬大家的第四杯酒,也是最后一杯,最后,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是军人,我们是国家暴力的执掌者,但是你们记住,你们的枪口,必须一致对外,若是有人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对准自己的国家,无论是说,我叶思文,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 叶思文说到此处,面色狰狞,如同愤怒的恶鬼一般! 虽然叶思文话很狠,但是在场的人却是很赞同的,叶思文有一句话在大明的军界中广为流传——内战无英雄! 正是因为这句话,叶思文在西北剿灭流贼的时候,虽然为国立了大功,但是他没有像朝廷讨要任何封赏,而此次平定满清,叶思文硬是拼着老脸不要,给朱由检上了无数封奏折,为征辽的将士讨要来了现在的地位。 其实此次能够封这么多侯爵、伯爵,全都是叶思文和朱由检据理力争的结果,这些事情虽然是叶思文私下里进行的,但是在场的将领,心中却是明白了。 马跃、李岩等叶派将领自然不必说,此时此刻,就连满桂、卢象升、吴三桂这些非叶派将领的心中都有些感触,因为他们从叶思文的身上现了一种力量,一种不可战胜的力量,这种力量叫做正义。 他们以前,都认为叶思文是一个为了达到胜利目的,可以坑蒙拐骗,不讲章法,不讲信义的人,但是今天他们才现,原来叶思文有这样正义的一面,这不禁让他们感慨良多。 在这一瞬间,在场的人明白,叶思文是一个守护者,他守护的不是一城一池,一人一家,而是整个大明。 叶思文举杯,大喝道:“干杯!” 众将领大喝道:“干杯!” “好了,我就不给打击敬酒了,大家不用客气,尽情吃喝!” 叶思文给众位将领敬了四杯酒,这才消停下来,让大家各自吃喝。 虽然叶思文消停了,但是其他的将领还没有消停,他们被刚才叶思文的话所激励,此时对叶思文尊敬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纷纷向叶思文敬酒,来了一拨又一拨,搞得叶思文根本应付不过来。 到了最后,叶思文终于醉了,累了…… 叶思文依旧很久没有如此大醉酩酊了,他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来到大明八年,叶思文为大明做了很多事,用了八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的精力,让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朝廷,再次焕新的生机,内忧外患已除,整个中华民族屹立在世界之巅,已经指日可待了。 叶思文的确是累了。 众武将见叶思文醉了,纷纷表示要送叶思文回家,但是骆回把他们挡住了,因为和他相熟的人不多,他觉得在这里有些索然无味,所以他主动提出自己送叶思文回家。 不多时,骆回把叶思文送回了京城叶府,叶家的人见叶思文喝得如此烂醉,纷纷忙了起来,熬汤的熬汤,烧水的烧水,根本没有人管送人回来的骆回。 看着灯火通明的叶府,骆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和叶府的人告辞,直接离去。 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骆回不禁又想起了叶思文的那一段话,武将的职责是守护!那么特务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叶思文一生矢志守护大明,但是又有谁来守护他呢? 想到这里,骆回不由得握紧了他腰间绣春刀的刀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让我来吧!” 突然,骆回停下脚步,大声的喝道:“既然敢跟踪我,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出来吧!” 叶思文话音一落,几个面白无须的家伙跳了出来,来到骆回的面前。 为一人用尖利的声音说道:“骆大人,陛下要见你!” 第十五章、与民争利 不多时,骆回便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见到了朱由检,朱由检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朱由检看着下面跪着的骆回,道:“骆大人,你去参加叶公爷的宴会了?” 骆回道:“回陛下的话,是的!” “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朱由检有些期待的问道,似乎他很想生一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骆回道:“启禀陛下,宴会上,叶公爷只是给将领们送行,并且告诉将领们,让他们好好操练士卒,护得一方平安,护得大明平安!” “哦!” 朱由检略微点头,道:“就这些啊!骆大人,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吗?” 骆回摇了摇头,道:“启禀陛下,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好吧!骆大人,你先回去吧!” 朱由检无奈的挥挥手,道:“骆大人,你和叶公爷关系不错,你可以经常去叶公爷府上行走一下嘛!若是现叶公爷有什么不轨行为,还望骆大人及早阻止!骆大人年轻有为,待你叔父骆指挥使告老之后,你完全有可能是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好好干,朕看好你!” 骆回自然知道朱由检是什么意思,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听从朱由检的话,毕竟他是锦衣卫,是皇帝陛下的鹰犬。 但是今晚,在听过叶思文激情洋溢的演讲之后,骆回的思想彻底改变了,其实锦衣卫除了机械的执行皇帝下达的任务,锦衣卫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骆回向朱由检行礼,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告退!” “混蛋!” 待骆回离开之后,朱由检愤怒的将御案上面的公文扫落在地,怒道:“叶思文,你还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啊!用各种各样的花言巧语来迷惑人心,当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陛下息怒!” 侍候在朱由检左右的王承恩连忙出来收拾被朱由检搞得满地都是的奏折,道:“陛下,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气,但凡是人,只要他有反心,就必定有异动,只要陛下细心观察,有反心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陛下又何必为此事烦忧呢?” “王承恩!” 突然,朱由检改变了他对王承恩的称呼,道:“王公公,今年叶家给你送的礼物,你藏好了没有?” 听了朱由检的话,正在收拾地上杂物的王承恩突然愣住了,手上的活计也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朱由检,很明显,朱由检已经知道了他手叶家礼物的事情。 知道此事已经避无可避,王承恩直挺挺的向朱由检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王承恩,道:“大伴啊大伴,枉朕对你万分信任,没想到,你居然也被叶家腐蚀了,朕对你真是很失望啊!” “陛下,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承恩哭天抹地的说道:“陛下,这都是叶家人主动送给奴才的啊!都怪奴才一时贪心,收了叶家送来的礼物……” “够了!”朱由检怒喝道,“叶家都送你什么东西了?” “启禀陛下!”王承恩老老实实的说道,“叶家每年会给奴才送一万两银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朱由检沉声问道:“这些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承恩道:“启禀陛下,这些,这些东西都在微臣的家中藏着,这些都是叶家的罪证啊!奴才自然要帮陛下好好保管着。” “好,很好!” 朱由检点点头,道:“现在,这些东西不需要你保管了,你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送进宫吧!朕要亲自保管这些东西!” 朱由检这一招也太狠了一些,王承恩虽然心疼无比,但是他的小名毕竟还是保住了。 王承恩连连向朱由检磕头,道:“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奴才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 朱由检轻蔑的看了看王承恩,道:“大伴,朕知道让你一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你肯定很舍不得,但是,朕有一件很赚钱的事情交给你办!朕以为,既然你这样爱财,这件事情,你肯定能办得好,办不好,朕会罚你,办好了,你自然有钱赚。” 王承恩谄媚的说道:“陛下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定当办好,赚钱不赚钱的,倒是在其次。” 朱由检诡异的笑了笑,道:“大伴且听朕给你细细道来!” 半个月之后,在正阳门大街的正中心,一家新的商号开张了,名字取得极为有气势——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这正是朱由检的计划,他要建立一家商号,一家帮他敛财,并且能和远洋商号竞争的商号,这家商号的幕前主持人,正是朱由检的心腹太监王承恩,派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管理,足以证明朱由检对其的重视程度。 建立商号的钱,全都是朱由检从内帑中拿出来了,一共三百万两银子,外加天津港五处码头的永久使用权,还有一支拥有五十艘战舰,两百艘商船的级船队。 不得不说,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条件,比起远洋商号当时的条件,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由于这家商号的幕后老板是皇上,所以开张的当天,很多官员都送来贺礼。 其中闹腾的最欢的是东厂,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掌管着乃是一个太监,太监都不挺太监,还有谁挺呢? 再说了,东厂早就眼红远洋商号的利润,只是远洋商号的幕后老板乃是生猛的叶思文,所以东厂根本不敢对远洋商号动歪心思! 虽然很多人支持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但是也有人对此很不感冒,很多正直的官员上书朱由检,从盘古开天地说起,一直说到现在。 这些人告诉朱由检,身为皇帝,应该有皇帝的操守,经商乃是贱业,和皇帝的身份不符,而且身为皇上,怎么能和小民争利呢?这简直就是大大的违背了圣人之道。 不过这些官员全部白费了功夫,因为他们的奏折送呈朱由检之后,朱由检只有一个态度,根本不理会,他依然我行我素,督促王承恩早点把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开起来,早一点赚钱。 朱由检明显低估官员们的坚持,他们见送奏折朱由检不理,于是他们就跑进宫去找朱由检理论。 朱由检早就知道官员们会有这样的表现,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他战斗力十足,舌战群臣,把官员们说得哑口无言。 朱由检的论据无非有三。 先,他并没有亲自参与经商,所以算不得操持贱业;其次,他赚的乃是外国人的钱,所以算不得和小民争利;再次,他建立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又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国家着想,为了户部的银库着想。 虽然朱由检估计到了官员们的坚持,但是他没有估计到官员们会如此坚持,在带头人的带领下,一帮子官员什么话都不说,就跪在朱由检面前哭,干嚎…… 朱由检被气得手脚抖,直接下令东厂和锦衣卫抓人…… 眼看着这件事情就要变成嘉靖年间的“大礼仪事件”,内阁辅叶景、内阁次辅叶思文、钱谦益终于出面了,他们先安抚了愤怒的朱由检,又劝退了跪在金銮殿上群臣,这件事才算完。 其实从朱由检开始让王承恩筹建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叶思文就知道了朱由检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自己旗下的远洋商号搞竞争吗? 对此,叶思文根本就不担心,若是那什么狗屁的皇家商号能够竞争过远洋商号,他叶思文就把名字倒转来写。 先,两个商号的执掌者就有天差地别。 先说王承恩,王承恩在没有当太监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的农民,在没有下海之前,只是一个服侍朱由检的太监,除了溜须拍马,他似乎没有经商的天赋,更没有经商的经历,朱由检用这样一个人去替他赚钱,岂不是有点太过儿戏? 说了王承恩,再说说远洋商号的执掌者马欣惠,马欣惠乃是大明公认的女强人,她出身商人世家,极有经商天赋,远洋商号在她的带领下,从小到大,从四艘二手船到今天,的商船上千,带甲之士上万,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其能力,可见一斑。 王承恩和马欣惠相比,不是拍马难及,而是坐飞机都赶不上,也许做坐火箭还有一丝机会。 其次,两个商号的底蕴和能力也有着极大的差距。 远洋商号城里将近八年,已经成为一个集生产制造、海6运输、销售经营、货币经营为一体的级商业机构,就连江南商会都是远洋商号的附庸,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这样一个后生晚辈,想要和远洋商号搞竞争,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能完成的。 虽然远洋商号占尽优势,但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还有有一个优势的它的优势只有一个字——权! 第十六章、虎父无犬子 要说权利,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即使远洋商号的底蕴再深厚,也不一定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对手。[( 就好比现代的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一样,国营企业有着各种各样政策的扶植,私营企业想要斗过国营企业,基本上是在痴人说梦。 虽然远洋商号的后台是叶思文,是新党,也算是国营企业,但是他们毕竟只是臣子,皇家商号的幕后主人是皇帝,乃是皇帝,自古以来,臣和君斗,一般都是臣子吃亏。 虽然叶思文知道远洋商号有可能会被打压,但是他根本不屑一顾,远洋贸易可是那样好做的? 叶思文估计,用不了一年半载,王承恩将会把朱由检给他的三百万两银子全部赔掉,到时候,朱由检都不知道该怎么哭去。 现在叶思文正忙着张罗叶子明和朱薇娖相亲呢! 当京官不是叶思文擅长的事情,所以自从当上官之后,叶思文整天无所事事,政务上有插不上手,所以他只能替儿子考虑考虑了。 朱由检把招叶子明入宫和长公主见面的圣旨下达了之后,唐婉儿便带着叶子明踏上了入京的道路。 “婉儿,来抱一个!哈哈哈……” 京城平辽国公府,叶思文终于见到了舟车劳顿的唐婉儿一行人,看见和自己相濡以沫几年的唐婉儿,叶思文不由得游戏激动,给了唐婉儿一个熊抱,这些细细的打量起唐婉儿来。 唐婉儿这些年养尊处优,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是依旧风姿依旧,美丽动人, 唐婉儿任由叶思文抱着,娇嗔道:“你看你,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样,也不害臊,妹妹们还有子明还看着你呢!” 唐婉儿说着,推开叶思文,将和她一起前来的柳如是拉上前来,道:“妹妹,还不快来拜见相公。” 柳如是款款走到叶思文跟前,行了一个万福,道:“妾身见过老爷!” 叶思文众位老婆中,和唐婉儿一起前来的,也只有柳如是一个人罢了,前两年叶思文得空的时候,顺便把该娶的娶了,该纳的纳了,该收房的也收房了。 柳如是现在是叶思文的小妾,由于前两年柳如是还没有满十八岁,所以叶思文并没有和她圆房,这次唐婉儿谁都不带,单单待柳如是前来,一则是柳如是懂得体贴照顾人,二则,也有让叶思文和柳如是圆房的意思。 毕竟现在叶思文功成名就,但是他的孩子还太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已,远远不符合叶思文现在的身份,所以唐婉儿希望她的这些妹妹替叶思文多生几个后代。 叶思文连忙将柳如是扶起来,道:“如是,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 “婉儿姐姐,如是妹妹!”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等人叙话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从后堂跑了出来,不是爱丽丝又是谁? 唐婉儿连忙迎上去,略微有些责备的说道:“爱丽丝妹妹,你慢些,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啊!若是有个闪失,我们的国公爷可要气得吐血了。” “对啊!爱丽丝,我都说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叶思文也在一旁帮腔。 唐婉儿看着爱丽丝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靥如花,道:“这下好了,我们叶家又要添丁了!爱丽丝妹妹,你可得小心一些啊!” “婉儿姐姐,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爱丽丝大大咧咧的说道。 柳如是在一旁说道:“爱丽丝姐姐,女人就是身体再好,坏了孩子,也是脆弱的,可得小心一些?” 爱丽丝笑着说道:“哎呀,你们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了啦!” “看你这个样子,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放心,来,我给你好生说说坏孩子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 唐婉儿一招手,把爱丽丝和柳如是全都招走了。 看着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他的大儿子叶子明。 叶子明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大小孩,虽然又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但是叶子明看见叶思文,还是很亲昵的凑了上来。 “爹爹,你能把你的枪给我玩玩吗?” 叶子明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向叶思文要枪玩,这不免让叶思文有些哭笑不得。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子明,你对我的记忆,就局限于我可以给你枪玩啊?” “当然不是,我还记得你是我爹呢!爹爹,你就给我玩玩吧!老师整天让我背书,我都烦了,我向要出去玩也不行!” 叶子明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叶思文的手,奶声奶气的央求道。 叶思文呲牙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卸了子弹左轮手枪,道:“子明,我可以给你玩枪,但是嘛!你得先告诉你老爹,你想不想讨老婆,不,你想不想讨一个公主当老婆!” 叶子明望着叶思文,歪着小脑袋,问道:“爹爹,公主殿下漂亮吗?” “呃!” 听了叶子明的问题,叶思文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几颗汗珠,这叶子明都学了些什么什么啊? 叶思文道:“兴许,兴许漂亮吧!毕竟,毕竟她是公主啊!可是,不是,子明,公主殿下漂亮又怎么样?不漂亮,又怎么样?” 叶子明道:“若是公主殿下漂亮我就和她玩,若是是个丑八怪,我就去找筱茵妹妹玩!” 叶思文瞪大眼睛,问道:“筱茵妹妹是谁?” “爹爹,你连筱茵妹妹都不知道是谁啊!就是谢筱茵妹妹啊!她可是我们济南城第一美女,其他的男孩子找她玩她都不干,她只和我玩。”看得出来,叶子明对此事有些得意。 “哦!原来是谢威家的小二!”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还是一个花花公子,你说说,你还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就只有筱茵妹妹!” “现在的小孩无敌了!”对此,叶思文除了感慨,还能说什么呢? 叶子明拉着叶思文的衣角,道:“爹爹,你快点把枪给我吧!” “不行,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叶思文摇摇头,问道:“子明,若是长公主殿下没有你的筱茵妹妹漂亮,你还会不会和长公主殿下玩?” 叶子明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她能给我一支枪吗?” “这个,这个……” 叶思文又挠了挠头,道:“她的老爸是皇上,应该,应该能给吧!” “那不就成了!”叶子明道,“那好吧,我们改天去见见她,若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我也就不介意了。” “拿去吧!” 叶思文把枪丢给了叶子明,叶子明大喜,拿着叶思文的配枪开始鼓捣起来,扣扣扳机,板板机头,玩得开心得很。 叶思文不理会叶子明,向唐婉儿问道:“婉儿,子明这小子怎么这样啊?你看看,他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唐婉儿不解,问道:“怎么样了?” “你看他,贪玩,好色,还知道讨要好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叶思文一脸无奈的说道。 唐婉儿笑道:“相公,这叫虎父无犬子,子明随你,又能读书又能练武,而且还很讨女孩子喜欢,这些都是遗传你的啊!” “我,我……” 叶思文着急的说道:“可是,他还很小啊!” 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道:“那有怎么样?三岁看到老,子明这孩子,我看有出息。” 看着唐婉儿一脸的爱怜,叶思文不禁摇了摇头,道:“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我欺啊!” 唐婉儿撇了撇嘴,道:“还好意思说我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每次和子明见了面,你就把你的火铳给他玩,他一不小心就玩上瘾了,这能怪我吗?你说慈母多败儿,我看是子不教父之过吧!你经常不在家,你怎么知道子明的情况。” “对啊!其实子明是一个乖孩子,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练武的时候练武,当然该玩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柳如是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相公,你又没有经常在家里,你怎么知道子明的情况呢?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对小孩子不好。”爱丽丝也加入了讨伐叶思文的行列。 叶思文瞪着眼睛看看三人,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害他啊……” “爹爹,爹爹!” 正当叶思文准备长篇大论讨伐他的几个老婆的时候,叶子明又揪住了他的衣角,道:“爹爹,枪里面没有子弹,我怎么玩啊!” 叶思文瞪着叶子明,道:“子弹,你还要子弹?你想干什么啊?” “对啊!有枪没有子弹,我怎么玩啊?”叶子明看着叶思文,一脸的委屈。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嗯,这个,子弹危险得很,你不能玩,等你以后长大了再玩怎么样?” 叶子明拉着叶思文的手,道:“爹爹,我知道在家里玩枪很危险,要不你带我去校场吧!我想要打枪,爹爹,你知道吗?上次我去济南讲武堂玩的时候,袁叔叔让我打枪,我正好打中了人头呢!你再带我去校场打枪好不好?” 叶思文瞬间石化,仰天长叹:“袁崇焕!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胡闹啊!” 第十七章、驸马进宫 最终,叶思文还是没有坳过叶子明,他在枪里装了一颗子弹,让叶子明在国公府的后花园试了试,没想到,叶子明的枪法果然过人,一枪射中二十步之外的苹果,让叶思文惊讶了一把。([ 〔 > 叶思文问叶子明枪法是在什么地方学来的,叶子明却骄傲的告诉他,这是他天生的。 对于叶子明,叶思文是没有办法了,他让石东岳教叶子明练武,自己和唐婉儿进入房间,开始商量事情。 进入房间,叶思文急忙问道:“婉儿,家中一切,都还好吧!” “好,好得很!”唐婉儿笑着说,“本来妹妹们都说要来京城和你相会,但是我阻挡了她们,让她们在家里等着,因为我觉得,你在京城呆不惯,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济南。” 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笑了笑,道:“婉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唐婉儿低声念了一句,道:“相公,自古以来,多少战功赫赫的武将,都没有逃过这个宿命,你现在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作为妻子,我除了默默支持你,还能干什么呢?” 唐婉儿作为官宦人家的子女,自然明白政治斗阵的严酷性,当年她的爷爷,就是死于政治斗争,最后差点落一个尸骨无存,所以官场上面的事情,唐婉儿看得很清楚。 叶思文看了看唐婉儿,笑了笑,道:“婉儿,你受到了南洋赵先生的信吧!” 唐婉儿点点头,道:“是的,赵先生的确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给我阐述了你现在处境,我觉得,赵先生说得对,现在皇帝陛下已经没有把你当成臣子了,而是把你当成了对手。” “赵先生让你来劝我?”叶思文依旧是一副笑容。 唐婉儿颔,道:“对,赵先生让我劝你,无论是反是忍,都要早作打算,迟则生变啊!” “所以,你把娇娇她们都留在了家里,怕到了京城,我有顾虑。” 叶思文拉起唐婉儿的手,道:“婉儿,你的确做得太对了。” “相公,你!”唐婉儿一脸疑惑。 叶思文微微颔,道:“对!我已经留了后手,只要皇帝不仁,休怪我我义。”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就顺便找个理由,不带子明入京了,但是现在怎么办?我们马上就要和皇上结为儿女亲家了啊?”唐婉儿有些责怪的说道。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现在,我们和还有最有一个机会,那就是看皇帝陛下能不能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个亲家公。” 说到这里,叶思文和唐婉儿都有些黯然,曾经权倾一时,手握重兵,叱咤风云的叶思文居然要用儿子去委曲求全。 “唉!” 叶思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请了父亲和母亲到国公府吃饭!” “嗯!”唐婉儿点点头,下去安排去也。 叶思文走出房间,只见远处天空乌云滚滚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叶思文暗想:“兴许应该下雪了吧!” 也许是天意,崇祯八年的第一场雪,在唐婉儿等人来的当天晚上,飘飘洒洒的飞落,天地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雪白。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传来周皇后的懿旨,让唐婉儿带着叶子明前去皇宫御花园赏今年的第一场雪。 唐婉儿不敢怠慢,连忙穿上命妇的礼服,给叶子明穿上侯爷的礼服,带着两个俊俏的小丫鬟,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唐婉儿母子进入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后宫的御花园,此时周皇后已经带着宫中一大帮子贵妃、妃子等候在此了。 宫中这些贵妃、妃子平常闲极无聊,今天听说给长公主看夫君,纷纷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早早的就来到了御花园等候。 引路的太监带着唐婉儿母子来到一座小亭子里面,一位端庄的妇人稳坐中央,在她的左边,坐着一位态度端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在她的右边,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 不消说,稳坐在中央的妇人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周皇后,而她左边的小男孩,正是大明的太子朱慈烺,她右边的小女孩,正是今天的另外一个主角——朱薇娖。 叶子明看着朱薇娖,眼睛都要直了,朱薇娖果然长得不错,和他的筱茵妹妹不相上下。 虽然朱家的老祖宗朱元璋长得不咋的,但是经过这么多代的基因改良,若是生出来的儿子、女儿还是歪瓜裂枣,那当真是要把老朱家气死了。 引路太监上前,向周皇后微微行礼,道:“娘娘,奴才将平辽国公的夫人和虎威侯请来了。” 唐婉儿向周皇后万福,道:“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虎威侯叶子明,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子明如同一个大人一般,直接向周皇后行了跪拜大礼。 此时,叶子明已经完全收起了在家中的顽劣,变得成熟无比,在众人的目光下,夷然不惧。 周皇后看着懂事的叶子明,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年纪还这么小,就这样懂事,长大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周围的贵妃、妃子看了叶子明,也纷纷点了点头,叶子明长相随他母亲唐婉儿,生得极为俊秀,很符合大明人的审美观念。 周皇后微微抬手,道:“好了,叶夫人、虎威侯,你们都免礼吧!我这里可不是金銮殿,规矩多多,来人,给叶夫人和虎威侯看座。” “诺!” 旁边一个太监应了一声,连忙加了两个座位。 周皇后向唐婉儿招了招手,指着自己的左边,道:“叶夫人,你就坐左边吧!虎威侯,来,你坐右边,和长公主一起坐。” 唐婉儿听了周皇后的吩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这是周皇后在考察叶子明的胆子呢! 对于叶子明,唐婉儿那可是相当的放心,小伙子虽然才五岁,但是已经极为懂事,而且还是一个典型的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兴奋,表现越常。 果然不出唐婉儿的意料,叶子明大大方方的走到周皇后的右边,坐在了长公主朱薇娖的旁边。 待唐婉儿母子落座,周皇后道:“听说叶夫人乃书香世家出身,今天正好落雪,我们就以雪、或者以梅为题,吟几诗词如何?” 唐婉儿知道,周皇后考验了叶子明的胆量,现在又要考验叶子明的文采了,之所以周皇后提出吟诗词而不是作诗词,是因为考虑到叶子明太小,现场作诗词,的确有些为难他。 对于这一道考验,唐婉儿也是相当的有信心,因为昨晚上叶思文已经猜到了今天要干什么,所以已经给叶子明面授机宜,相信今天一定不会出差错。 “如此甚好!” 唐婉儿微笑点头,道:“既然娘娘提出这个要求,那妾身便当仁不让,先吟一写雪景的长诗如何?” 周皇后颔,道:“叶夫人请!” 唐婉儿亲启朱唇,吟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唐婉儿一上来就给大家来了一点难度,直接来了一长诗,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被她吟得极有气势。 “好!” 周皇后拍拍手叫好,周围的人也纷纷拍手叫好。 唐婉儿表演完了,周皇后也吟了一南宋时期流传下来的词。 周皇后表演完,向旁边的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你也吟一吧!” “是,母后!” 朱慈烺站起来,有些紧张的念道:“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由于紧张,所以朱慈烺显得稍稍有一点结巴。 “啪、啪、啪……” 虽然朱慈烺表演很拙劣,但是他还是赢得了一片掌声,谁让他是皇太子,是皇帝的儿子呢? 看了朱慈烺的表演,叶子明不由得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这就是我们大明的皇太子啊!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叶子明心中鄙视朱慈烺,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拍了拍掌,表示叫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周皇后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长公主,虎威侯,你们俩,谁先表演。” 叶子明站起来,向周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还是让长公主先表演吧!微臣喜欢居于人后。” 看了叶子明的表现,周皇后又点了点头,懂得谦让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 周皇后向朱薇娖道:“长公主,那就你先吧!” “是,母后!” 朱薇娖站起来,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朱薇娖可比她的哥哥争气多了,她很冷静,节奏把握得很好,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如同百灵鸟儿一般,一6游的《卜算子?咏梅》竟如同被她吟唱活了一般。 看着朱薇娖的表演,叶子明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这个媳妇,我要定了!” 第十八章、人小鬼大 表演完毕,朱薇娖向周围的人行了一个万福,这才款款坐下,行为端庄,果然不愧为大明的长公主殿下。[( 儿子不争气,但是女儿好歹替自己争了一口气,周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虎威侯,现在总该轮到你了吧!” “诺!” 叶子明应了一声,站起来,道:“刚才长公主殿下吟了一卜算子,微臣也吟一卜算子吧!” 周皇后微微抬手,道:“虎威侯请!” 叶子明清了清嗓子,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好词,好词!” 叶子明话音一落,周皇后轻轻的拍了拍手,道:“虎威侯吟的这卜算子和6放翁的卜算子意境完全相反,果然不错,只是不知道,这词是出自何人的手笔,本宫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周皇后自然不知道这词的来历,这词乃是叶思文教给叶子明用来撑场面的,来自几百年后的毛爷爷之手,若是周皇后知道,那才有鬼了呢! 叶思文是何等人物?他把今天的聚会猜了一个七七八八,并且给叶子明说了他应该怎么做。 面对周皇后的问题,叶子明只是微微一笑,道:“回娘娘的话,这词乃是一无名小卒,在读完放翁先生的卜算子之后所做,由于意境和6放翁、甚至是天下人的意境完全相反,所以这词也是饱受世人诟病,今天微臣吟出来,就是要让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评点一下,这词,到底怎么样?” “那你也要告诉本宫,这词的作者,到底是谁啊!” 周皇后说着,又加了一句:“就算是词的作者是无名小卒,也应该有个姓名吧!” 叶子明淡淡的笑了笑,道:“娘娘,您点评之后,微臣自然会说出这词出自何处!” 周皇后似乎现了什么端倪,她微微一笑,指着朱薇娖,道:“长公主,就你来点评一下这一词吧!” “是,母后!” 朱薇娖站起来,奶声奶气的说道:“虎威侯这一词,可谓突破了历朝历代的对梅花的认知,以前,人们都认为梅花是孤傲的,是冰冷的,但是虎威侯这一词,却让我们看见了梅花的另一面,原来,梅花所表现出来的孤傲,冰冷,都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梅花,是不畏惧寒冷的,不害怕寂寞的,她不在春天开放,是因为她不愿意和争斗,她只愿意做一个旁观者,默默的看着她的同类争奇斗艳,本宫觉得,写这一词的人,他的内心,是和别人不同的,他可能外表放荡不羁,孤寒冷傲,但是内心的寂寞和抱负,却是没有人懂!” “啪啪啪……” 听了朱薇娖的品评,叶子明拍了拍手,道:“好,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长公主也!” 朱薇娖听了叶子明的称赞,脸色微微一红,向叶子明行了一个万福,道:“虎威侯谬赞了,本宫献丑了,” 周皇后有些惊奇的问道:“怎么?本宫听虎威侯的意思,这词难道是你做的?” 唐婉儿在一旁笑着说:“娘娘,你不知道,昨夜天降大雪,我家公爷说,今天娘娘肯定会请我母子二人入宫赏雪,子明听了这个消息,昨晚上琢磨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竟然琢磨出了这个玩意,当真是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哦!” 周皇后微微颔,道:“虎威侯当真是年轻有为,当年曹植十岁方能作诗,今日虎威侯五岁就能作词,当真是了不得啊!” “皇后娘娘谬赞了!” 叶子明大言不惭的说:“微臣一时兴起,所做甚为拙劣,污了皇后娘娘的法眼,当真是惭愧得很!” 周皇后对叶子明是真正的满意了,落落大方,懂得谦让,又甚有才情,这样的人做皇家的女婿,倒也不会辱没皇家的女儿。 “呵呵……” 周皇后笑靥如花,道:“你看看这孩子,居然还在谦让,大家说说,虎威侯的词做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 周皇后问题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周围周围贵妃、妃子等人的赞誉。 周皇后笑了笑,向叶子明道:“虎威侯,你看看,大家都说你的词做得好呢!你就不要谦虚了。” 叶思文微微向周皇后行礼,道:“谢过娘娘赞誉。” 周皇后知道,现在自己应该给叶子明和朱薇娖一点点个人空间,他站起来,向唐婉儿道:“好了,叶夫人,本宫最近想要为陛下绣一幅万里江山图,还未动工了,本宫知道叶夫人的女红乃是大明一等一的,所以本宫想请叶夫人帮本宫看一看,不知道叶夫人是否肯赏脸呢?” 唐婉儿自然知道周皇后的意思,她微微颔,道:“娘娘有令,妾身岂有不从之理?走吧!” 周皇后一挥手,道:“来人啊!让御膳房把本宫亲手做的糕点端出来,让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还有虎威侯品尝一番!” 一直侍候在左右的太监出来应承道:“诺,奴才遵命!” 周皇后一挥手,道:“姐妹们,我们大家一起去把,让他们小孩子和小孩子玩!” “是,娘娘!” …… 不多时,原本还喧哗热闹的御花园便冷清了下来,整个御花园,除了三个小孩子,就只有五六个侍候在旁的太监了。 突然,叶子明换下了他端庄稳重的面具,直接向他身边的朱薇娖问道:“哎!听说你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反正是看上你了,你有没有看上我啊!” “啊!” 朱薇娖被叶子明的话搞得一愣,随即脸上飘起一抹绯红,道:“虎威侯,你,你……” 叶子明道:“哎!不要叫我虎威侯,我们都是小孩子,又不是大人,随意一些就行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子明哥哥吧!” “你凭什么让她叫你哥哥,我才是她的哥哥!”旁边的太子朱慈烺见叶子明居然要和他抢妹妹,连忙出来反对。 叶子明白了朱慈烺一眼,道:“这位,你谁啊?你没看见我正在和美女说话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 朱慈烺勃然大怒,道:“你大胆,我,我,我乃是太子殿下!” 由于愤怒,所以朱慈烺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呵呵……” 叶子明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道:“笑死我了,就你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太子殿下呢!真应该让我老丈人早点换了你!” “你、你、你……” 朱慈烺指着叶子明,可是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我什么?”叶子明学着朱慈烺的腔调,临了还对朱慈烺吐了吐舌头。 看着自己哥哥和叶子明吵起来了,而且自己的哥哥还稳落下风,朱薇娖连忙出来说道:“好了,哥哥,虎威侯,你们不要吵了,等会被父皇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哎!长公主殿下,我不是让你不要叫我虎威侯吗?” 叶子明笑着说:“若是你觉得叫子明哥哥,对我不够尊重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的字,川岳!奔腾如川,稳重如岳,这个名字好吧!” “嗯!这名字取得好!”朱薇娖微微颔,“我以后就叫你川岳吧!” “哎!这就对了,哦!不对,长公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媳妇啊?”叶子明也不管朱薇娖好不好意思,连连追问。 朱薇娖闪了闪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道:“川岳,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娶我?” “嗯!” 叶子明想了想,道:“先,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漂亮!” “是吗?”朱薇娖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凡是女孩子,无论是年轻还是年长,无论是漂亮还是无盐,但是她们都喜欢男人说她们漂亮,虽然朱薇娖才五岁,但是也喜欢别人说她漂亮,特别是叶子明这样一个品貌俱佳的人。 “当然!” 叶子明不可置否的说:“我叶子明做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两个字,我可是从来不会撒谎的!” “那你喜欢我,就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从这个问题充分的表明,其实朱薇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然不是!”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长公主,你难道觉得我叶子明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吗?相对你的外貌,我更注重你的才情,还有你的处事能力,不像有些人,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居然还是太子殿下。” 听了叶子明的讽刺,朱慈烺大怒,又指着叶子明,道:“你,你,你……” 看着无奈的朱慈烺,叶子明暗想:“这货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皇后娘娘怕长公主看不起我,特地找这么一个人来衬托我的伟岸吗?皇后娘娘真是太贴心了。” 其实朱慈烺平时不是这样,不过叶子明好像是他的克星一般,有叶子明在这里,让他如坐针毡,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子明根本就不理会连说话都不利索的朱慈烺,他继续和朱薇娖聊着天,开着玩笑,两个人的感情正在飞提升。 第十九章、不良少年叶子明 旁边的朱慈烺看着叶子明,眼睛都快要喷火了,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薇娖妹妹!” 叶子明继续涎着脸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当老婆啊?” 朱薇娖脸色绯红,道:“这个啊!我怎么好亲自回答你?有什么想法,我自然会告诉告诉我母后!” “哎!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不行吗?非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叶子明笑着说道,“薇娖妹妹,若是你觉得当众说出来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悄悄给我说啊!” 叶子明说着,把耳朵凑到了朱薇娖的面前。〈 朱慈烺看着叶子明的样子,不屑的说道:“宫外来的人就是这样,一点礼数都不懂,难道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向你们这样面对面的说,真是一点礼貌也不懂,妹妹,你千万不能和他说,不然会显得你没教养的。” “哎!” 叶子明站起来,指着朱慈烺,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啊?我和你妹妹说话,管你什么事情?” 朱慈烺道:“长兄如父,我是她哥哥,为什么不能帮她说话!” “你确定你是在帮薇娖妹妹说话,而不是在限制他的话语权吗?”叶子明冷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你妹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啊!你难道不知道,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是有话语权的吗?你凭什么剥夺你妹妹的话语权?你难道要把你妹妹限制成一个哑巴吗?” “你,你……” 叶子明伶牙俐齿,朱慈烺怎么是他的对手,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正当朱慈烺暗自生气的时候,去御膳房取糕点的太监终于回来了,道:“太子殿下,糕点来了!” 朱慈烺烦躁的挥了挥手,道:“分给他们吧!” 叶子明分到糕点之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拿起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倒是不拘小节,吃得甚是高兴。 看着狼吞虎咽,毫不做作的叶子明,朱薇娖掩着嘴笑了起来,问道:“川岳,怎么样?我母后做的糕点还好吃吧!” 叶子明点点头,道:“嗯,是不错,不过还不够松软,吃多了,肯定噎得慌!” “可是糕点,都是这样的啊!”朱薇娖闪着眼睛说道。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薇娖妹妹,我给你说,我爱姨会做一种西洋糕点,松软可口,捏起来就像棉花一样呢!可比我们大明的糕点好吃多了。” 朱薇娖问道:“爱姨?就是那位西洋公主吧?” 看来爱丽丝在大明的名声还挺大,连身居皇宫大内的朱薇娖都知道。 “对、对、对!”叶子明点点头,“就是她,我可喜欢吃她做的糕点了!” “哼!” 朱慈烺在一旁冷哼一声,道:“番邦蛮夷,历来茹毛饮血,怎么会做什么糕点,而且做出来的糕点还会比我母后做的好吃,小子,你是在吹牛吧!” 叶子明看了看朱慈烺,径直站起来,走到朱慈烺的面前,伸出食指,向朱慈烺勾了勾,气势凛然的说道:“小子,你出来! 朱慈烺被叶子明的气势所摄,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叶子明一副痞子样,道:“你问我要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你说我一乡下娃,找一个老婆我容易吗我?你还偏偏在这里找茬,我看你是不是欠抽啊!” 朱慈烺指着叶子明道:“你大胆!你大胆,我乃是太子,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和我说话……” 叶子明挥挥手,道:“好了,你不要把你皇太子的身份拿出来显摆了,有本事你就让我真心服你。” 放在平时,谁敢这样给朱慈烺说话,早就被拖出去打了,但是今天,叶子明的话却瞬间激起了朱慈烺的斗志。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服我?”朱慈烺大声的问道。 叶子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他笑了笑,道:“服人的方法,无非有三种,文采、武艺、下棋,你的文采是比不上我了,我们就来比武艺和棋艺如何?不过我事先可说好了,你不准用的皇太子的身份和我比,否则的话,我可不认。” 看来叶子明经常在外面和人比试,对这一套流程很是熟悉。 事到如今,朱慈烺哪里还能退让?他说道:“好,比就比,谁怕谁!我赢了,你就得服我。” “那若是你输了呢?”叶子明笑着问道。 朱慈烺道:“要是我输了,我就不干涉你和皇妹了,随便你们干什么?” “不行,你耍赖!”叶子明大义凛然的说,“我和你妹妹的事情,你根本不能干涉,所以,你的条件,根本就是在耍赖!” “那你说怎么办?”朱慈烺涨红着脸说。 叶子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得认我当大哥,以后什么事情,你都得听我的。” 叶子明现在心里乐开了花,他已经用这个办法收了不少和朱慈烺一般的小弟,相信过一会儿,他就会把皇太子朱慈烺也收了。 不得不说,叶子明和开堂口的黑社会差不多,在济南,到处都是他的小弟,不过他收小弟的手段显然比黑社会高明。 输了的后果很严重,这个问题大条了,不过现在朱慈烺已经骑虎难下,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开始权衡利弊。 先朱慈烺现在已经不明不白的输了一场,他还有两次机会,但是这两次,都必须赢才行,否则的话,贵为大明皇太子的朱慈烺可就要拜一个侯爷当大哥了。 朱慈烺觉得,先,武斗叶子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比叶子明大了两岁左右,以大欺小还不简单? 那最后就剩下棋艺了,看叶子明机灵的样子,棋艺肯定也是他的强项,这可怎么办啊? 见朱慈烺吃吃拿不定主意,叶子明催促道:“哎!太子殿下,快点拿主意啊!比还是不比啊!若是你不敢和我比的话,也算你输。” “为什么?”朱慈烺不解的问道。 叶子明鼻孔朝天,道:“不为什么,就为你不敢比,你是一个胆小鬼!” 这下叶子明可把朱慈烺逼上绝路了,不比一份胜算都没有,比了还有一半的胜率。 “好,我们来比!” 朱慈烺下定决心,问道:“我们最先比什么?” 叶子明大方的说道:“你已经输了一场,看在你是皇太子的份上,我就让你一下,你选择吧!” “好,我们比武艺!” 朱慈烺立刻选择了一个项目,他是这样想的,叶子明已经胜了一场,他也要先胜一场,先给自己一点信心。 叶子明道:“好吧,我们就比武艺!” 朱慈烺立刻起身,离开他的座位,和叶子明面对面的站着,朱慈烺和叶子明都是富人家的孩子,所以他们年龄的差距和身体的差距还是成正比的,朱慈烺比叶子明稍稍要高一点。 叶子明揉了揉手,突然大喝一声:“小心!” 叶子明瞅准机会,一圈砸在了朱慈烺的肚子上,其实叶子明从四岁就开始,每天上午学武,下午学文,学了整整一年,对付朱慈烺这种养尊处优,不懂功夫的富家子弟,那是毫无压力啊! 朱慈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两行泪水就要留下来。 四周的太监现皇太子和虎威侯突然打起来,连忙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见四周的太监过来,叶子明突然意识到自己事情的严重性,他俯身扶起朱慈烺,用衣袖把朱慈烺的眼泪擦干净,道:“你小子不许哭,若是你哭的话,我就把你哭鼻子的事情到处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哭鼻子的小孩,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当皇太子,怎么当皇帝。” 朱慈烺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无奈的点了点头。 叶子明道:“你赶快把这些阉人打走,我还有事情给你说。” “嗯!”朱慈烺点点头,和叶子明妥协了。 此时太监也进入了亭子,问道:“太子殿下!刚刚奴才看见你摔倒了,是怎么一回事啊?” “哦!没事!” 朱慈烺道:“本王刚才在和叶侯爷角力呢!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太监狐疑的看了看朱慈烺和叶子明,道:“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可要小心一些!太子殿下,要不要我们靠近一些守着。” “本王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朱慈烺有些不耐烦的说,“本王还和叶侯爷还有要事商议,你们再在这里聒噪,小心本王把你们送去洗马桶。” “诺,诺!” 太监诺诺连声,连忙退出了亭子。 待太监离去之后,叶子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向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你输了,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快点,叫我一声大哥!” 朱慈烺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向叶子明叫道:“大哥!” 叶子明呲牙一笑,道:“太子殿下,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我会罩你的。” 第二十章、娶公主 待周皇后和唐婉儿等人回到御花园的时候,现三个小孩已经玩在一起了,一片祥和的味道,谁也不知道刚才叶子明和朱慈烺生的龌蹉,更不知道现在朱慈烺已经是叶子明的小弟了。( 周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向身边的唐婉儿说道:“叶夫人,本宫就说他们玩得到一起,你看怎么样?” 唐婉儿笑靥如花,道:“妾身也觉得好呢!” 周皇后微微颔,道:“那叶夫人,你看长公主和虎威侯的亲事?” “这件事情,娘娘还是先问问长公主殿下吧!若是违背了长公主殿下的意愿,恐怕不太好吧。”唐婉儿好意的劝道。 “好吧,本宫现在就去问!” 周皇后笑着来到亭子里面,问道:“烺儿,娖儿,你们有没有好好招待虎威侯啊!” 朱慈烺道:“回母后的话,孩儿请虎威侯吃了糕点。” 朱薇娖道:“回母后的话,孩儿陪着虎威侯聊天呢!”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周皇后赞了一句,向虎威侯问道:“虎威侯,你今天玩得高兴吗?” “回娘娘的话,微臣今天玩得很高兴!”叶子明由衷的说。 废话,有美女陪着,还有一个傻不愣登的人来欺负,叶子明玩的不高兴才有鬼了。 “玩得高兴就好!”周皇后点点头道,“若是虎威侯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到皇宫里里来玩嘛!你看着深宫之中烺儿和娖儿也没有什么朋友,你来了,也好陪他们玩玩。” “微臣遵旨!” 叶子明向周皇后行了一礼,然后笑了望了望朱慈烺,又看了看朱薇娖。 朱慈烺看着叶子明投来的目光,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他知道,若是叶子明以后经常进宫来玩,自己绝对会被他欺负,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朱薇娖看着叶子明投来的目光,脸蛋不由自主的红了,她知道,这是周皇后在给她和叶子明创造相处的机会呢! 周皇后道:“虎威侯,本宫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哦!” 叶子明微微向周皇后行礼,道:“娘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本宫问你,你觉得我们家长公主殿下如何?”周皇后倒是直接。 听了这个问题,叶子明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久久不回答周皇后的问题。 周围的人看着叶子明一副便秘的样子,都心里都紧张起来,特别是朱薇娖,见叶子明久久不评价自己,脸色一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担心叶子明,唯独唐婉文不担心,她知道,叶子明又在装深沉的。 周皇后没想到叶子明居然是这种表情,她着急的问道:“虎威侯,你倒是说话啊!” 叶子明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皇后娘娘,你就不要逼微臣了,微臣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长公主殿下……” “哗!” 听了叶子明的话,众皆哗然,叶子明居然不给皇家面子,当真是小孩子一个。 “但是!” 就在大家失望的时候,叶子明话锋一转,道:“但是,微臣可以用一古诗来表达微臣眼中的长公主。” 见事情峰回路转,周皇后连忙问道:“虎威侯,你想用哪一诗表达呢?”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叶子明淡淡的念出这一汉朝时候的古诗,现场的人一听,纷纷感慨叶子明的水平很高啊。 朱薇娖听见叶子明用这诗评价她,原本快要哭了的她立刻笑了起来。 周皇后笑了笑,道:“你们看看虎威侯,人小,嘴巴可甜了,他说我们家娖儿是倾城倾国的佳人呢!”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纷纷赞扬起来。 问过叶子明,周皇后又向朱薇娖问道:“娖儿,你觉得虎威侯怎么样?” 朱薇娖娇嗔道:“母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坏蛋!” 听了朱薇娖的话,周围的人都微笑起来,一个女孩子说一个男孩子是坏蛋,并且两人往日无仇近日无冤,那这个女孩子多半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 周皇后淡淡一笑,向唐婉儿道:“叶夫人,本宫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意思,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本宫自然会去向皇帝陛下说明一切。” 唐婉儿向周皇后行了一个万福,道:“如此,妾身便告辞了!” 叶子明也向周皇后行礼,道:“微臣告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唐婉儿母子离开之后,朱薇娖拉着周皇后的手,问道:“母后,虎威侯什么时候又会进宫来玩?” 周皇后笑着问道:“怎么,娖儿,虎威侯这才刚刚走,你就想他了?” “呸、呸、呸……” 朱薇娖撅着小嘴巴说道:“人家,人家只是觉得他很有趣嘛!哪有想他?” 看着口是心非的朱薇娖,周皇后淡淡笑了笑,这门亲事,成了。 在回家的路上,唐婉儿向叶子明问道:“子明,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长公主殿下。” “当然啦!”叶子明不可置否的说。 唐婉儿淡淡一笑,问道:“那你的筱茵妹妹怎么办?” 叶子明道:“哎呀,娘,这个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啊?做男人,就要做爹那样的男人。” 唐婉儿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你娶的乃是长公主殿下……” “哎呀,娘,你怎么也突然变得如此唠叨了!”叶子明信心十足的说,“你就放心吧!我会让薇娖妹妹成为一个开明的妻子,别说三妻四妾了,就是三十妻四十妾她也不会说什么。” 唐婉儿白了叶子明一眼,道:“你这个死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回到家中之后,叶思文问了一下唐婉儿母子进宫的情况,唐婉儿自然是处处说好,叶家能娶到朱薇娖这样的媳妇,倒也不错。 叶子明偷偷把他收朱慈烺当小弟的事情说给了叶思文听,叶思文一听,立刻惊为天人,连未来皇帝陛下都敢收成小弟,叶子明这小子,胆子未免也太肥了一些。 一天之后,朱由检下旨赐婚,让虎威侯叶子明和长公主朱薇娖择日成婚。 皇帝家嫁女,而且还是长女,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满朝的文武听了这个消息,都动了起来,钦天监负责寻找黄道吉日,工部负责兴建驸马府,户部负责婚礼所用的费用,礼部负责婚礼所用礼仪…… 最后,钦天监把好日子定在了崇祯八年腊月初二,这下可把工部忙了一起,驸马府一时半会怎么建的起来?没有办法,长公主和叶子明只能先住进叶思文的国公府了。 事事都有朝廷操心,作为当事人,叶思文和叶子明倒是闲了起来,再加上叶思文政务也不是很繁忙,于是他每天就带着叶子明进宫,他去找朱由检扯淡,叶子明去后宫找朱薇娖玩。 有了这个作为基础,朱薇娖和叶子明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等到腊月初五的时候,叶子明已经能牵朱薇娖的手了。 腊月初五,好日来临,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叶子明和朱薇娖的婚事如期举行。 叶子明和朱薇娖在宫里先拜了朱由检和周皇后,回到国公府,又拜了叶思文夫妇和叶景夫妇…… 经过一番繁杂纷扰的礼仪程序,婚礼终于成了,不过两个小家伙也累得够呛,进入洞房之后,两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叶子明倒是轻松了,但是叶思文可就不轻松,作为父亲,他得替叶子明招待客人,由于叶家在朝中的权势很大,再加上现在又去了公主当儿媳妇,所以不管是和叶思文相识,亦或是不识的官员,都纷纷上门来道贺,流水席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把叶景和叶思文忙得晕头转向的。 腊月初三,叶思文和叶景父子都没有去上早朝,原因很简单,他们昨天太累了,已经没有精力了。 腊月初三下午,叶思文和叶景同时起来,开始盘点昨天收到的礼物。 国公府的账房先生抱着一本账簿,向坐在他面前的叶景父子说道:“老老爷,公爷,昨天我们一共收到了现银五万两,各种奇珍异宝更是多不胜数,据小的初略估算,价值大约在五万两银子左右。” 叶思文一听账房先生报出来的数字,不由得眼睛一亮,这家伙,结婚划得来啊!把办酒席等等用的两万两银子刨去,自己居然还能赚个八万两银子。 正当叶思文暗自高兴的时候,叶景大手一挥,道:“账房,你马上让人去把这些礼物整理一下,我有用。” “是,老老爷!” 账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爹,你想要干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叶景看着叶思文,笑了笑,道:“安国,莫非你被这区区八万两银子就迷惑了双眼,这些银子,我们一分一毫都不能动,这些银子,我们都要上缴国库。” 叶思文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啊?这明明是别人心甘情愿送给我们的礼物啊!” 叶景冷笑一声,道:“安国,你莫非忘了嘉靖朝的杨一清是怎么栽的吗?就是因为他帮人写了一块墓志铭,收了一百两银子的润笔费,这件事情被他的政敌紧抓不放,最终落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们要谨慎啊!” 第二十一章、李岩要玩大的 就在长公主下嫁、虎威侯娶媳妇、大明上上下下一片和谐欢乐的时候,一队穿着锦衣的东厂番子来到了位于浙江行省杭州府的浙江巡抚府。 眼看年关就要到了,东厂番子还长途奔波来到浙江,他们当然不是来这里旅游的,他们来到这是,是有皇差要办。 说是皇差,也不尽然,因为给他们下命令的并不是朱由检本人,而是东厂提督曹化淳,他们的任务是来干掉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和他的督查王小林,并且将靖海军收归国有。 值得一说的是,这几个东厂番子,都是跟着高起潜去过辽东的伙计,为的番子乃是东厂的三档头元亮,当时和高起潜一起去辽东监军的就是他。 而跟着他一起来的东厂番子,或多或少的,都在李岩的手底下吃过蹩,此次曹化淳把他们派来对付李岩,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听说东厂的三档头带着东厂番子来到自己的衙门,浙江巡抚王方吓得双脚抖,连忙跑出去迎接东厂的人。 还未出门,王方便又是作揖又是行礼,道:“不知东厂的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各位大人,你们请,里面请!” 虽然知道东厂的人来了没有好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东厂的权势过高,王方还是只能乖乖的将他们迎接入府,恭敬得很。 由于东厂番子都是太监出身,所以平时朝中的官员都对他们不是很感冒,此时见王元如此恭敬,几个东厂番子都得意了起来,也不推辞,直接跟着王方进入了浙江巡抚衙门。 待进入了府中,王方命人上茶,向为的东厂番子问道:“不知元大人此次来到浙江,所为何事?” 元亮鼻孔朝天,一脸的傲气,道:“我们自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浙江公干的!你以为我们东厂,有事没事可以到处乱跑吗?” “那是,那是!” 王方诺诺连声,道:“元大人,你们是来拿我的吗?” “王大人何出此言呢?”元亮笑着说,“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请王大人帮我们拿一个人。” “元大人,你们要拿谁?”王方不解的问,东厂拿人,直接上门就去了,来找他这个小下的巡抚干什么? 元亮道:“此人正是你们浙江靖海大将军、三等靖海侯李岩,还有他的同伙王小林。” “什么?” 王方听说元亮居然要抓李岩和王小林,立刻大惊,李岩和王小林可都是为国立下过大功的人,而且他们还手握重兵,怎么能说抓就抓? 王方皱了皱眉头,问道:“元大人,你们抓他们,可有内阁的肯,陛下的旨意?” 元亮嚣张的说道:“我们东厂办事,历来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肯,我们接到密报,说李岩和王小林两人正在密谋造反,所以我们匆匆赶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 “啊!造反啊!他们居然要造反,这不是活腻歪了吗?”王方义愤填膺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元大人早日将他们抓捕归案,若是用得上下官的地方,元大人尽管吩咐。” 元亮见王方如此配合,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们的确有一事想要请王大人帮忙。” 王方道:“元大人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必客气!” 原谅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你也知道,李岩手握重兵,而我们又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若是他拒捕的话,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嘛!” “这个我懂!” 王方点点头,道:“元大人,上个月贱内给我添了一子,我这就写请帖,请李岩和王小林两人前来喝满月酒,你们在席间等候,到时候,必定能将他们一举成擒。” 元亮道:“好,王大人这个主意甚好,就照你说的办吧!” 看着元亮,王方脸上显现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的笑容。 李岩率领的靖海军就驻扎在杭州府城外的的靖海将军府,李岩正在操练士卒的时候,亲兵突然来报,有浙江巡抚衙门的人来求见。 由于靖海军的驻扎费用需要浙江巡抚衙门统一调拨,所以李岩一直和浙江巡抚王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两人经常吃吃饭,出城踏踏青,关系倒还算不错。 在靖海大将军的帅帐中,李岩见到了王方派来报信的师爷。 师爷见了李岩,连忙迎上去,着急的说道:“侯爷,王大人让在下来告诉你,东厂的人准备一谋反的罪名拿了你,你快点想想办法吧!” 李岩听了师爷的话,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叶思文的话还真是准,东厂真的这么快就找上们来了。 李岩不屑的说道:“谋反?拿了我?他们吃错药了吧!老子什么时候准备谋反了。要谋反,我还会等到现在,老子要反,在辽东就反了,还用等到现在?” 师爷道:“侯爷,你还是小心为妙,据在下所知,这群东厂的人,没有皇帝的谕令,也没有内阁的肯吗,直接就来了,来者不善啊!” “什么,他们没有皇帝的谕令,也没有内阁的肯?”李岩听了师爷的话,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笑容。 师爷点点头,道:“他们见巡抚大人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旁边听了,他们的确是这样说的。” “太好了!” 李岩一拍大腿,道:“师爷,这伙东厂番子,准备用什么办法来抓本侯?” 师爷道:“我家大人为了拖延时间,他骗东厂的人,说他明天请你过府为他的小儿子庆满月,我家大人其实是再给你流出想对策的时间啊!” “对策,嘿嘿!我现在已经有对策了!” 李岩阴险的笑了笑,道:“本侯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本侯明天一定去浙江巡抚衙门赴宴,让他准备好酒菜等本侯吧!” 看着李岩的样子,师爷皱了皱眉头,以他的经验和智商,根本不知道李岩脑袋里想的是是什么。 其实李岩脑袋里想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伙太监统统干掉,然后直接揭竿而起,你不是想老子造反吗?老子就造个反给你瞅瞅。 待师爷走后,李岩找来王小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小林,王小林听了李岩的计划,连连点头,不是想干掉我们吗?我们就来个先制人。 李岩和王小林很快就决定,要玩就玩大的,哥两个决定先把浙江省控制在手里再说,控制了浙江省,李岩和王小林就会以东厂擅自拿人作为借口,宣布浙江脱离北京朝廷,实施自制。 至于这样做的结果,李岩和王小林根本不怕,朝中有老大哥叶思文,北边是他们的大师兄马跃,南边是同属于叶派将领序列的于子同。 至于西边的南京镇远军和江西军,李岩和王小林更是不怕,镇远军大将军聂云那也算是叶思文系列的人,想要攻击他们,可能聂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考虑;至于江西,江西的安宁军,上到将军,下到小兵,全都是靖海军的徒弟,徒弟想打师父,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不仅如此,李岩和王小林还有外援,在东边的倭国,倭国内亲王叶龙正率领他麾下的倭国皇家新军在几座岛上纵横驰骋,把往日的军阀全部灭了,现在叶龙已经完全掌控了倭国,只要这两位老兄弟开口,叶龙分分钟可以拉出几万精锐军队出来助阵。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有利因素,所以李岩和王小林痛下决心,准备玩一把大的。 今天是崇祯八年腊月初八,传统的腊八节,靖海大将军除了熬了几十锅腊八粥犒劳士卒,搞得方圆十里都是香气四溢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动。 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靖海大将军府外松内紧,李岩和王小林正在制作作战计划,调兵遣将,这次可是来真的,两个年轻人都有些紧张,或者说,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兴奋。 是夜,万籁俱寂。 “杀!杀!杀……” 暗夜之中,杭州府的城头下面突然出现一阵喊杀声,一队队士兵在军官的调遣下,来到了杭州城下面。 一时间,杭州城下灯火通明,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杭州府城头的守军看见城下的情况,立刻大惊,这分明就是要攻城啊!不过守城的官兵又疑惑起来,按说现在有靖海军这么猛的军队在杭州镇着,应该四方平定才是啊!怎么会突然这么大一股军队在杭州城下。 不过杭州府的守兵立刻下,杭州城下的军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心理保障靖海军,而在火把下指挥军队的人,不是浙江靖海大将军、靖海侯李岩又是谁? 遇见这种情况,城头的守军可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层层上报了,最后,杭州城被靖海军攻击的消息上报到了杭州守备旅旅长陈子良那里。 陈子良,大明南京人士,有一个本家哥哥叫陈子玉,乃是江南商会的会长,陈子良大明崇祯四年在陈子玉的推荐下进入济南讲武堂学习,毕业后,他参加过西北剿匪战争、明清战争,战功彪炳,被李岩任命为杭州守备旅旅长。 第二十二章、浙江独立 陈子良正在睡觉,突然听说他的顶头上司、老同学李岩把兵马拉到了杭州城头下面,大惊,立刻穿好衣服,带着亲兵匆匆来到了城墙上面。<〈( 陈子良在城头上大声的问道:“李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在火把的照映下,李岩一脸冷峻,大声的说道:“据报,浙江巡抚衙门今天出现了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恶意挟持了浙江巡抚王大人,现在,我们要进城去解救王大人,陈旅长,请你马上开门,耽误了我们救人,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看城下的形势,陈子良皱了皱眉头,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造反,而不是救人啊!若是李岩要造反,陈子良是绝对不敢阻挡的,因为李岩麾下的士兵,都是正规,且装备精良的职业军人,而他麾下的军队,都是两年一轮换的守备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可是,让陈子良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和李岩同属一个系统,若是李岩要造反的话,先联络的就应该是他,双方里应外合,先取杭州,再收浙江,大事成矣,可是为什么会来得这样突然呢? 但是李岩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他呢?莫非,李岩想脱离叶系单干? 见陈子良还有些疑惑,李岩大声的说道:“陈旅长,若是你信得过本侯,你就到城下来你,听本侯给你好生解释一番,你若是不信任本侯,那休怪本侯不客气。” 陈子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好,侯爷,你等着,末将立刻下来。” 听说陈子良要下去,他的亲兵队长着急的说道:“旅长大人,你不能下去啊!他们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没事!” 陈子良自信的说道:“李侯爷不仅是我的同窗,还是我的老上级,我以前还是靖海军的团长呢,他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陈子良坐着吊篮,缓缓的降落在了城墙下面。 不多时,陈子良便来到了李岩的面前,他向李岩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侯爷,不知侯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子良,你给我听着!” 李岩挥了挥马鞭,道:“现在,城中浙江巡抚衙门中,有十几个东厂番子联合浙江巡抚王方,准备找个机会把本侯和王伯爷干掉,你说说,该怎办吧!”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侯爷要带兵造反呢!” 陈子良听见这个消息,顿时轻松了,感情李岩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几个东厂番子啊! 李岩淡淡的笑了,道:“陈旅长,你的悟性不错,本侯的确要趁着这个机会反他娘的,怎么样?陈旅长,要不要跟着我们干一笔大的?” 原来李岩真的要造反,陈子良大惊,问道:“侯爷,这件事,叶公爷知道吗?” 看来,陈子良还是很在乎叶思文的态度,毕竟叶思文才是叶派的头头,若是没有叶思文的肯,陈子良可不敢擅自跟着李岩造反。 李岩看了看陈子良,反问道:“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叶公爷不知道,我敢动吗?” “好!” 陈子良点点头,道:“既然是公爷的命令,那末将就义不容辞了!侯爷,你就告诉末将,末将该怎么办吧!” 李岩大手一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陈子良重重的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 陈子良说完,转身向城头喊道:“来人,立刻开城门,误了李侯爷的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诺!” 城头应了一声,只听“吱呀”一声,杭州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城门打开之后,李岩带着军队鱼贯入城,径直向城中的浙江巡抚衙门杀去,而在此时,浙江巡抚衙门之中,王方正在陪着东厂番子宴饮。 正当众人喝酒喝得高兴的时候,警惕的东厂三档头元亮突然问道:“外面怎么如此嘈杂?” 东厂番子听见元亮的话,纷纷站起来,拔出了佩刀。 喝得微醉的王方看见紧张的东厂番子,道:“哎!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放心,这里是浙江巡抚衙门,绝对没事,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元亮不理会王方的热情邀请,向身边的一个东厂番子说道:“你,马上去外面看看,怎么外面这么吵!” “诺!” “咚!” 正当番子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只听巡抚衙门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巡抚衙门的下人忙天荒地的跑进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靖海大将军,靖海大将军,带着兵马杀来了!……” “你给我让开!”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将他拍在一边,在他的身后,显出一张冷峻的脸,不是李岩又是谁? 李岩手按刀柄,带着一大帮子荷枪实弹的亲兵走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的客厅。 作为主人,王方立刻迎上前来,道:“李侯爷,你怎么来了?” 李岩看了看微醉的王方,道:“王大人,不是你说有人要对我不利,让我马上带兵前来你的府上拿人吗?你怎么不记得。” 听了李岩的话,在场的人都愣了,王方郁闷了,自己只是卖了李岩一个面子,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李岩要说是自己让他来的呢? 王方能当上一省巡抚,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李岩在拉他下水呢! 不过事到如今,王方好像已经没得选了。 元亮指着王方,大声的喝道:“姓王的,你居然敢出卖我们?” 反正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打定主意的王方自然也就不怕了,他闪到李岩的身边,道:“本官出卖的就是你们,你们把我怎么着吧!” “你……” 李岩虎目一瞪,喝道:“你这阉人,你给老子闭嘴,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岩,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这是想造反吗?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乃是东厂的人,你敢动我们?”元亮明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但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妄想用东厂的威势威胁李岩。 “哈哈哈……” 李岩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阉人,你只是皇帝陛下养的一条狗而已,居然还真把你们当成了人物,听说你们是来抓本侯的,你们有没有陛下的谕令,有没有内阁的肯?” 元亮大声说道:“我们东厂办的乃是皇差,只要现有人有反心反行,抓人从来不需要通知任何人知道的?” 突然,李岩脸色一变,喝道:“好啊!你们这群歹人,居然还敢冒充东厂的人,来人啊!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 元亮拔出佩刀,道:“李岩,你休得狠,我带的人,都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就凭你带的这些人,恐怕奈何不了我们。” 李岩轻蔑的说道:“哦!太监中也有高手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哈哈哈……” 李岩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大家哄笑声,太监,无疑是让人看不起的角色。 李岩笑了笑,道:“高手们,你们说说吧,这件事情怎么办?” 元亮道:“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把我们放了,以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小子,是你脑袋坏掉了,还是我的脑袋坏掉了?” 李岩冷笑一声,道:“老子现在都把你包围了,就是你武功再高,能高得过我部下的虎式步枪?你们就死心吧!来人,把他们押回去,好生看管。” “诺!” 李岩的部下大声应诺,端着枪向东厂番子围了过去。 “叮当!” 一声刀落,东厂番子投降了,见东厂番子投降了,在场的人都是一阵轻松,他们原本以为东厂番子要拼死挣扎一番,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群怂货,就这样投降了。 东厂番子被李岩的部下押了下去,李岩把头转向了王方,道:“王大人,本侯在这里谢过你的情报,若不是你的情报,本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李侯爷哪里的话?”王方道,“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互相扶持,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岩笑了笑,道:“王大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本侯有一件事情想请王大人帮忙,不知道王大人肯不肯帮?” 王方笑呵呵的说道:“侯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够帮上忙,下官一定帮忙。” 李岩笑眯眯的说道:“王大人,你可能要需要卧床不起一段时间,待本侯的计划成功了,你才能起来,怎么样?” “别说让下官装病了,就是让下官装死,下官也没有意见!” 王方自然知道李岩的意思,接下来,天下人都会知道,有一伙穷凶极恶的东厂番子,在一个夜晚突然闯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然后残忍的捅了浙江巡抚王方一刀。 紧接着,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率兵镇压了东厂番子的暴行,在接着,由于浙江巡抚无力处理政事,所以浙江省进入军管状态,李岩会替王方,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 第二十三章、谁的错 “啪啦!” 大明崇祯八年腊月十五,京城紫禁城的金銮殿上,朱由检双眼通红,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疏扔在了群臣的面前。〈 朱由检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有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由检所问,正是浙江省脱离大明朝廷,实施军管自治的事情,这都快要年关了,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简直要把朱由检气疯了。 朱由检怒,大家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叶思文,李岩乃是叶思文的老部下,他搞出这档子事情,大家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思文。 看着投降自己的目光,叶思文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道:“你们这样看着本公干什么?本公离浙江几千里,这件事情,本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实叶思文听说曹化淳派了东厂番子去捉拿李岩,叶思文就知道要坏事,李岩是什么人?凭你几个东厂番子就能干掉?东厂番子去,除了激起李岩的怒火,把天给捅破,大约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这个道理,叶思文懂,但是曹化淳和高起潜这两个宝货却不懂。 其实有很多大臣都知道,这件事是东厂搞出来的,但是他们都不敢举报东厂,东厂多猛啊。 这件事情,还要等朱由检自己去了解才行。 见群臣都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朱由检向叶思文说道:“叶爱卿,李岩乃是你的老部下,又是你的学生,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启禀陛下!” 叶思文向朱由检微微行礼,道:“李岩虽然是微臣的老部下,也是微臣的学生,但是微臣和李岩,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微臣也不知道。” 虽然知道叶思文没有说实话,但是朱由检还是对叶思文无可奈何,毕竟他没有叶思文和李岩联系过的直接证据。 “报、报、报,浙江来的八百里加急……” 正当朱由检生闷气的时候,宫外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声音,群臣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快步跑来。 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回,他大步上殿,向朱由检跪下,道:“陛下,微臣刚刚收到锦衣卫浙江分署的报告,微臣已经知道了浙江独立事件的来龙去脉!” 朱由检沉声道:“说!” “诺!” 骆回应了一声,道:“启禀陛下,事情的起因,全在东厂,腊月初八,有一伙东厂番子,在东厂三档头元亮的带领下,以捉拿朝廷侵犯的名义进入了浙江巡抚衙门,晚上的时候,东厂番子突然难,控制了浙江巡抚衙门,并且杀伤了浙江巡抚王方王大人,若不是靖海大将军、靖海侯李岩及时赶到,恐怕王巡抚已经魂归西天了。” “胡闹!” 朱由检脸色紫,道:“浙江巡抚乃是一省长官,没有朕的旨意,东厂怎么敢动他?曹化淳,你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化淳现在也是纳闷无比,他明明是让元亮去把李岩抓回来严刑拷打,掏出叶思文谋反的证据,可是元亮怎么惹到浙江巡抚了?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曹化淳出班,向朱由检跪下,磕头,道:“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元亮那厮只是说他回家去探亲,带着几个心腹就走了,奴才也不知道他会去浙江闹事啊!” “哼!” 骆回在一旁冷声道:“曹公公,据我所知,元亮的老家就在京城吧!他回哪门子老家啊?” 曹化淳顿时哑口无言,道:“这个,这个,兴许是……” 看着曹化淳的样子,朱由检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曹化淳是想帮自己办事啊! 既然是帮自己办事,那么这件事情,倒是能够原谅。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好了,东厂派人去浙江的事情,暂且放一放,骆爱卿,你且说说,李岩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骆回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靖海大将军之所以会这样做,是想要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东厂为何会无缘无故在浙江胡作非为,控制浙江巡抚衙门,打伤浙江巡抚王方大人,若是朝廷不能给浙江、给王巡抚、给靖海军、给靖海大将军一个满意的说法,靖海大将军将会保留武力讨要说法的权利。” “反了,反了……” 还未等朱由检反怒,叶思文现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李岩,当真是胆大包天,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朝廷反应嘛!他这样做,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叶思文骂完,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微臣这就给李岩修书一封,痛斥他的所作所为,一定要让他幡然悔悟,亲自向陛下负荆请罪。”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了避免战争,就照叶爱卿说的办吧!希望李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叶公爷一个面子。”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英明!实乃大明百姓的福祉啊!微臣这就修书一封,让李岩悬崖勒马,若是他再敢执迷不悟,微臣既要亲自去讨伐他了。” “叶爱卿的主意当然是好,不过!” 叶思文话音一落,朱由检突然话锋一转,道:“此时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下令,让山东威远军、南京镇远军、江西安宁军、福建安南军,立刻向浙江出兵,若是李岩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客气!” 叶思文听了朱由检的部署,不由得一笑,朱由检想用军事力量解决这件事情,怕是不容易了,且不要说这些军队会不会去攻击李岩,就说他们能不能买到武器装备那都是一个问题。 由于大明军队对新式火器越来越依赖,所以远洋铁厂几乎控制了整个大明国内的军火贸易,朝廷每年支付给远洋铁厂的武器采购费用高达两百万两银子左右,着实吓人的很。 朝廷不向远洋铁厂买还不行,因为大明的军队都要用啊!朱由检倒是想过撇开远洋铁厂,由朝廷自行研各种火器,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由于朝中缺乏技术人才,所以从内工局到工部,还暂时没有人能仿制出虎式步枪等一系列新式火器。 所以,大明军队所用的武器,从枪械到子弹,都需要远洋铁厂生产,这几年远洋铁厂急剧展,不仅在山东开设了无数分厂,还凭着叶思文的关系在辽东拿下了几座大铁矿,远洋铁厂,俨然已经成为大明最大的军火供应商。 远洋铁厂之所以能如此牛逼,还要多亏了西北流贼和辽东满清的闹腾,前几年朱由检为了安内攘外,所以没有限制远洋铁厂的展,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他想要限制了,却现,整个朝廷,除了叶思文,似乎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住远洋铁厂了。 对此,朱由检不由得把叶思文恨得牙痒痒,叶思文之心,当真是其心可诛啊! 虽然叶思文知道军事行动不会有结果,但是他并不打算劝阻朱由检,朱由检可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就让他去大撞南墙吧! 散朝之后,叶思文给李岩写了一封信,虽然表面上是劝告李岩,让李岩不要铤而走险,背叛朝廷,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在告诉李岩,让他尽量提高价格,争取把朝中那群讨厌的太监干掉。 由于出了浙江浙一档子事情,所以崇祯八年的新年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朝廷都没有给大臣们放假,兵部、工部、户部齐上阵,开始出谋划策,准备对浙江用兵。 对此,叶思文除了冷眼旁观就是冷眼旁观,只要他不出收,这仗要是能打得起来,那就有鬼了。 朝中一片忙碌,整天调兵遣将,但是反观浙江,李岩根本动都懒得动一下,除了不听从朝廷的调遣,整天该干嘛还是干嘛,浙江的上空,还是飘扬着大明的旗帜,问题就是,浙江就是不听朝廷的。 转眼年关过了,一直到大明崇祯九年这个月十五,李岩的回信才送回朝廷。 御书房里,朝中的重臣都在此地,内阁辅叶景,内阁次辅叶思文、钱谦益,还有重量级人物孙承宗,都在这里开会。 御案后面,朱由检沉着脸坐在龙椅上面,他面前摆着一封奏折,奏折正是李岩送来的。 奏折上面,李岩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惩处阴谋夺取浙江省的这帮太监。 李岩所指的这帮太监,包括东厂厂督曹化淳,还有什么东厂的大档头、二档头、以及高起潜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反正,若是按照李岩的要求,东厂的人就算不死完,也要全部换了,还有可能大明以后就没有东厂了。 对此,朱由检感到相当的生气,东厂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李岩这不是在针对东厂,这是在针对他朱由检。 而且,朱由检也听曹化淳解释过这件事情,这次东厂也是在为自己办事,本想抓住李岩,并且在李岩口中掏出叶思文谋反的证据,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对此,曹化淳只能说,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第二十四章、沉默的叶思文 良久,朱由检一拍御案,道:“众位爱卿,你们说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曹化淳,这件事全都是因你而起,你先来说说,朝廷该怎么办?” “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曹化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元亮是元亮,他做了什么,根本和东厂、和奴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 “啪!” 朱由检更加愤怒了,怒道:“曹化淳,你难道还要狡辩吗?李岩称,元亮已经把事情的来动去脉都招了,是你派他去的浙江,他去浙江的任务,是去抓李岩和王方二人,而且,李岩还告诉朕,去抓他们的人,一没有朕的谕令,二没有内阁的肯,曹化淳,朕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抓捕一省政事主官和一省军事主官的?” 见朱由检龙颜大怒,曹化淳吓得双膝跪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奴才这样做,也是在替圣上办事啊!” 朱由检大怒,问道:“你是在替朕办事?你怎么替朕办事了?你难道是在替朕激起地方兵变吗?” “陛下,陛下!” 曹化淳忙不迭的说道:“陛下您听奴才给您解释,奴才前段日子接到密报,据说,李岩、王小林,还有浙江巡抚王方正在密谋叛变,想要对陛下不利,奴才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所以才派元亮去了解情况,谁知道,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啊!” “不要说了!”朱由检厉声问道,“那朕上次问事情原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朕?” “会陛下的话!”曹化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吗?所以奴才这才说此次全是元亮的私自行动,与陛下,与东厂无关,陛下,奴才这样做,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听了曹化淳的辩解,朱由检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他来说,曹化淳这样做,倒是没有什么错误,之所以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李岩太冲动了,原因真的这么简单吗?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总应该有一个人来负责吧!可是,这件事应该由谁来负责呢? 事情的起因是曹化淳私自派人去浙江抓捕王方和李岩,但是曹化淳这也是在用心为他朱由检办事,若是处罚了曹化淳,试问,以后还有谁敢替他朱由检尽心尽力办事,所以,曹化淳和东厂不能动。? ? ] 再说李岩,现在李岩做出一副苦大仇深、被人迫害的样子,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面,无论是朝中大臣,地方督抚,镇守一方的守将,还有学生士子、平民百姓,都在支持李岩,支持他勇敢正义的作为。 而且更狠的是,李岩告诫各方将领,让他们小心一点,东厂如此彪悍,连皇帝陛下都不通知,就敢直接夺取一省军政大权,这样的机构,就是各方督抚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地方督抚随时都有可能东厂迫害,这样的朝廷,他们还凭什么为之卖命,还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去。 大明各省督抚听了李岩的挑拨,纷纷开始拉起了支持李岩的旗帜,一时间,大明两京十三省,竟有五个省份公开表示支持李岩,还有七个虽然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李岩,但是其态度,却是倾向于李岩的。 至于剩下的三个省份,一个李岩自己,另外两个就是两京了,不过两京虽然对李岩出了严厉的谴责,但是南京谴责的力度,却是不够。 李岩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也不能动,那动谁呢? 事件两边的人都不能动,那能动谁呢?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陛下,微臣认为,李岩这样做,乃是大逆不道的!” 正当朱由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官员突然跳出来,道:“陛下,东厂的职责,就是查访叛逆,替陛下办差,可是李岩,他不仅不配合东厂查访,反而扣押了东厂的人马,气势汹汹的向朝廷讨要说法,这算什么?” 众官员循声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周延儒站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周延儒并不理会群臣惊讶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陛下,微臣认为,东厂并没有做错,不仅没有做错,东厂还做得对,因为他们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他们是在为陛下办事,虽然做事的方法不是很对,但是我们并不能抹杀他们的功绩。” 众官员听了周延儒的话,都不由得对周延儒鄙视起来,有明一朝,历朝历代的文官,无不是看不起身体残缺的宦官,向来对其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口诛笔伐! 可是今天,周延儒竟然说东厂的好话,着实让人鄙视。 看着周围官员不屑的目光,周延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件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李岩!李岩擅自扣押东厂的调查人员,策动兵变,控制一省,联合四方,这分明就是在向陛下起挑衅,此等作为,朝廷岂能任由其展?至于,李岩所说,什么遭到了迫害,微臣认为,这件事,李岩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绝对无法可依,所以,微臣建议,对李岩,绝对不能妥协,要和他斗争到底。” 周延儒的话音一落,他的死党礼部侍郎温体仁也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周大人说的话很对,微臣附议!” 朱由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他眼前一亮,这不正是驳倒李岩的最佳说法吗?看来周延儒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嘛!完全可以重用嘛! 朱由检觉得,自己这两年对叶家太过于倚重,使叶家在朝中一家独大,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朱由检一直在物色更多的帝国精英,并且加以重用,用以制衡叶家。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禁看了看正在远处呆的叶思文,对于李岩闹事,叶思文好像已经完全置身事外了,每次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只是一言不,活脱脱一个呆子。 “你就继续装傻充愣吧!等一会,朕看你说不说话。” 朱由检不屑的想了想,向周延儒道:“周爱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对,李岩的所作所为,虽然在情理上说得过去,但是在国法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他这是在践踏大明的国威,朕绝对不会妥协。” “哦!大明的国法真严啊!” 面对朱由检和周延儒等人的表演,叶思文只是冷笑一声,暗中嘀咕一声:“大明还有国法吗?” 叶景出班,道:“陛下,容臣斗胆问一句,既然陛下不想和李岩妥协,那陛下想要如何对付李岩?” “战争,此时此刻只有战争能解决这件事情。”朱由检有些激动的说道,“对于李岩这种乱臣贼子,只能用战争,方能让他迷途知返,什么书信,什么劝诫,这些靖绥政策,根本就是在扯淡!” 朱由检这句话,理所当然是针对叶思文的,因为这些所谓的靖绥政策,本来就是叶思文出的。 对此,叶思文除了保持沉默,还是沉默。 “哦!原来陛下已经有了打算!”叶景淡淡的笑了笑,“那微臣定当鼎力支持!” 突然,朱由检感觉到一阵无力感,原因无他,就是叶景现在的笑容,还有叶思文的沉默,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按照朱由检对叶思文的理解,他现在应该跳出来反对战争,反对内战,但是他只是保持了沉默,这件事好像已经全然和他无关了。 朱由检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叶思文这样一言不,正是最让他害怕的。 “叶公爷,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朱由检实在是受不了叶思文的沉默,他只能主动出击,问问叶思文的想法。 “哦!陛下,此时微臣没有什么看法,既然陛下想要出兵讨伐李岩,那就出兵吧!大明帝国的兵权都在您的手上,只要您一声令下,大明健儿自然会奔赴浙江,将李岩所部全部杀光,为国立下大功,到时候陛下的文治武功将会达到顶点,成为大明的中兴之君。” 叶思文的声音有些不阴不阳,这分明就是在讽刺朱由检挑起了大明的内战。 “没有其他的意见吗?”朱由检追问道。 叶思文摊摊手,道:“启禀陛下,微臣愚钝,没有别的意见了,哦!陛下,这件事情,无论是谈判,亦或是打仗,微臣都不想掺和,毕竟李岩以前曾是微臣的老部下,无论微臣怎么做,恐怕都会遭到别有用心的人的诟病,所以,微臣请陛下恩准微臣不掺和这件事情。” 朱由检没想到叶思文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叶思文居然就这样和事情撇开了关系,当真是让人有些不解。 其实叶思文和这件事撇开关系,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没有意思,先,东厂的人不会倒霉,至少东厂大部分的人不会倒霉,其次,李岩和周边的军队根本打不起来,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既然是一件小事,就让李岩去和朝廷推诿扯皮吧!反正朝廷不敢拿李岩怎么样。 第二十五章、黑奴和军火 叶思文知道朝廷不能拿李岩怎么样,但是朝廷还有很多自以为是的人不知道这个道理,比如朱由检,就是这伙人的头头,他们现在正在策划如何搞定李岩。 [ 既然朱由检已经把事情定性为李岩叛变,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东厂的人不仅没有错,而且还有功,所以东厂的人不仅没有被罚,而且还被奖赏了。 而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李岩反而成为了事件的全部负责人,朱由检将会调集山东、南京、江西、福建,联合海路的北洋舰队、南洋舰队,对李岩形成四面包围,争取一举成擒,平息浙江之事。 其实对于李岩这个小伙子,朱由检还是很欣赏的,可惜的是,李岩是叶思文的人,对他这个皇帝,似乎并不怎么感冒。 朱由检知道,想要真正的掌控大明帝国,不仅仅需要东厂、锦衣卫这些鹰犬,还需要李岩这种骁勇善战的将军。 所以朱由检决定,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岩收服了,过程他都想好了,待李岩被押解到京城之后,他一定要先严厉斥责李岩一番,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再给李岩官复原职,到时候,李岩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立刻投入他的麾下。 好还朱由检的想法叶思文不知道,若是叶思文知道的话,非得抽丫的,李岩本来就是大明的将领,你朱由检只要对他好,何愁李岩不归心? 可是朱由检居然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不知道他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其实对于朱由检的政策,叶思文那是相当的不感冒,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么多省份都支持李岩,朱由检居然不想着怎么息事宁人,还在这里大声叫嚣着要灭了李岩,当真是愚蠢至极。 京城平辽国公府的大厅,叶思文正在和一个美妇人说话,叶思文脸上笑意连连,美妇人笑靥如花。 美妇人正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马欣惠,马欣惠早上就到了国公府,只是叶思文进宫参加早朝了,所以等到中午,马欣惠这才见到叶思文。 两人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叶思文这才问道:“欣惠,你这么着急从济南到京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事情是挺重要的!” 马欣惠脸色有些凝重,道:“相公,你还不知道吧!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又开始乱搞了,我从特殊渠道得到消息,他们最近从南洋运回来了一些货物,而且这些货物有些特别。” “什么货物?鸦片?”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货物还有特别的? “什么是鸦片?” 马欣惠一愣,道:“不是,他们运回来的货物,是人!” 叶思文大惊,道:“欣惠,你莫非说的是昆仑奴?” 所谓昆仑奴,便是黑奴,叶思文知道,现在正是黑奴贸易的顶峰时期,西方国家,大多利用黑奴贸易了大财,可是这些钱财上面,沾满了黑人的血泪,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贸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叶思文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贸易的,在他的眼里,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都是人,没有高低贵贱,只有理念不同。 叶思文曾多次告诫自己大明的商人,不允许他们做黑奴贸易,违者严惩不贷,而大明商人也确确实实的做到了这一点,毕竟大明人都从小学习诗书礼仪,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所以大明人对黑奴贸易这种血腥贸易很反感。 远洋商号在叶思文的授意下,甚至还解救了很多被贩卖到东方的黑人,这些黑人被细心教导之后,他们可以做一些粗笨的工作,也可以成为最优良的战士,现在虎威团里甚至有一营黑人兵。 西方人常常说,黑人是野蛮的,是不可教化的,但是这一条,似乎在大明行不通,因为远洋商号真正的做到了,他们教化了黑人。 事实证明,只有没用的老师,没有教育不好的人。 但是,现在居然有大明人明目张胆的贩卖黑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朱由检的代表王承恩,这让叶思文感到非常的恼火。 “对,就是昆仑奴!” 马欣惠点点头,道:“这是他们从西班牙人手中买回来的,每一个昆仑奴价值二十两银子,这一次,他们买了两船的昆仑奴,大约六千人左右。” 叶思文一脸阴沉,道:“现在昆仑奴在什么地方?” 马欣惠道:“在天津港的一个仓库里关着,王承恩准备把这些昆仑奴献给圣上,听说皇上准备用这些昆仑奴耕作他的皇庄!” “太没有人性了!” 叶思文钢牙咬碎,道:“我们大明若是做了此等无良之事,岂不是和那些西牛贺洲的人成了同类,以后,还如何以正义之名兴师,打击西牛贺洲的奴隶贩子?看来无论是什么太监,都是短视之人,不足与之为谋。” “相公,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马欣惠有些担忧的问道。 也由不得马欣惠担忧,若是大明放开缺口,允许贩卖昆仑奴,受到打击最大的,莫过于远洋商号,因为远洋商号一直以打击人口贩卖为由,用政治优势打击南洋的商业竞争对手,若是大明允许贩卖昆仑奴,那远洋商号的政治优势将会消失殆尽,一句话,说话腰杆肯定没有现在硬了。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不行,我要马上进宫找皇上说道说道。” “相公,切莫着急,妾身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马欣惠连忙拉住要去皇宫找朱由检说理的叶思文,道:“还有一件比昆仑奴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思文不解的问。 马欣惠道:“前几日远洋商号接到了一笔大订单,订单的内容是军火,大炮一千余门、步枪三万余支,还有各种各样的军火,总价值过两百万两银子。” “两百万两银子的军火!” 叶思文大惊失色,道:“朝廷采购军火的时候还没有到啊!谁闲的蛋疼要买这么多军火?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马欣惠微微一笑,道:“造反肯定是没有可能,因为订单的来源,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什么?又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叶思文不解的问,“他们这些军火想要干什么?打内战?” “妾身觉得,他们不是为打内战准备的!”马欣惠摇了摇头,“因为几天前,朝廷还没有下定决心对付李将军,而皇家商号买这些军火,肯定有他的用意。”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你觉得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妾身听说,皇家商号和西班牙人有过接触!” 马欣惠脸色凝重的说道:“自从我们变相占领吕宋之后,西班牙人就在无时不刻想要夺回这一片土地,但是西班牙人迟迟不敢动手,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器不如大明和大宋,他们向皇家商号接触,很有可能就是向皇家商号购买先进的武器弹药,但是皇家商号自己造不出来,所以这份订单又落到了我们手里。” “妈的,王承恩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叶思文破口大骂,“他难道不知道,若是这些先进武器落到西班牙人手里,我们大明在南洋的绝对优势将会消失殆尽,他妈的,他还想不想在南洋做生意了,哎!欣惠,你说说,这皇家商号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贩卖人口就是走私军火,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呢?” 马欣惠摊摊手,道:“没有办法,我们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几乎垄断了南洋和倭国的海外贸易,半路出家的皇家商号找不到生意做,也就只能做我们还没有染指的生意了,其实他们若是肯和我们合作,我们倒是可以给他们一口吃的。” 叶思文不屑的说道:“可是他们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民间的商号,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 马欣惠无奈的摊了摊手,道:“皇家商号既有资金优势,又有政治优势,若是他们愿意和我们远洋商号强强联手,可能会为大明带来巨大的利润,可惜了,他们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当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算了,他们要狂,就让他狂去吧!唉!关于军火的事情,你是怎样回复皇家商号的?” “妾身告诉他们,购买这些武器不是不可以!”马欣惠微笑着说,“但是这些武器都是关乎到国家生死的东西,不能轻易出售,除非他们能提供武器最终使用者的资料,以及陛下的谕令、内阁的肯,那远洋商号就可以提供这些武器,若是不能提供,那就对不起了,远洋商号也无能为力。” 叶思文微微颔,道:“嗯,这样干还不错,那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马欣惠道:“他们碰了妾身的软钉子,说是过几天再谈,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到我所需要的东西,即使拿到了,若是最终使用人不符合要求,远洋商号也不会提供。” 叶思文微微颔,道:“好吧!军火的事情你看着办,我现在进宫去找陛下说道说道昆仑奴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缉私队出动 “相公且慢!” 马欣惠拉住了气愤的叶思文,道:“相公,你现在去皇宫找陛下理论,恐怕没有什么效果,毕竟皇家商号是陛下的产业,袒护自家的产业,那是理所当然的,你去了,不仅没有什么效果,可能还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对啊!陛下现在正在忙着对付李岩呢,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情?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家商号胡作非为?” “当然不是!” 马欣惠摇了摇头,道:“相公啊!妾身看你打仗在行,但是要说别的事情,可就有些愚钝了。[[〈 ” “哦!是吗?”叶思文挠了挠头,讪笑。 马欣惠笑着点点头,道:“怎么不是?其实这件事情,完全不用惊动圣上,只需要派人去天津港查探一番就行了,《大明律》上面明令禁止贩卖人口,违者斩无赦,只要我们抓住了王承恩的把柄,何愁皇家商号不消停?” “可是我应该派谁去查呢?”叶思文皱了皱眉头,皇家商号乃是朱由检的产业,哪个官员敢去管? 马欣惠指了指叶思文,道:“相公,整个大明,敢查皇家商号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所以,整个重担就交给你了。” “我凭什么去查啊?”叶思文疑惑道,“我一不是海事衙门下辖的缉私队,而不是海事衙门的官员,我凭什么去查?” 马欣惠笑了笑,道:“就凭你是平辽国公、朝廷的内阁次辅,虽然你不能亲自去查,但是你可以派人去查啊!海事衙门可是我们叶家的老底了,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还敢不听不成?” 叶思文略微想了想,道:“好,我试试!” 见叶思文答应,马欣惠高兴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看得出来,马欣惠对皇家商号相当的不爽,随时都想把它搞垮。 京城海事衙门,大堂之上,海事衙门尚书李国维正唯唯诺诺的陪着叶思文说话,其实李国维就是叶景的一个传声筒而已,叶景深知海事衙门对自家产业的重要性,所以他需要紧紧的把海事衙门握在他的手中。 叶思文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国维还真不知道叶思文突然跑到海事衙门来干什么。 叶思文来到海事衙门之后,便一心喝茶,根本不理会在他旁边等候的李国维。 “李大人,本公听说天津港出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良久,叶思文终于开口了,道:“而且本公还听说,这件事情已经践踏了大明律,违反的人,足以当斩。” 港务乃是李国维一愣,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掌管天下港口的海事衙门尚书为为什么会一定风声都没有听到。 李国维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公爷,下官实在惭愧,你所说的事情,下官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李大人,你不知道,也不是你的错,干这件事情的,据说一个狡诈的犯罪团伙,他们长期靠走私和贩卖人口为生,实在是大明海外贸易的毒瘤一颗,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啊!” “公爷,那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国维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先让上司表意见的道理。 叶思文道:“还能怎么办?查,一定要查,无论是谁,都要一撸到底,坚决打击,你也知道海外贸易对大明的重要性吧!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大明的海外贸易毁了,到时候,不仅皇上会怒,就连内阁也保不住你。” 被叶思文一通忽悠,李国维头上、背上的汗水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叶公爷,真有这么严重?” 叶思文反问道:“李大人,那你是觉得本公在忽悠你咯,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本公就不管了,你自己搞定吧!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大篓子,你李大人可就要一力承担了。” 叶思文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叶公爷等等!” 见叶思文要走,李国维立刻站起来,拦住了叶思文,道:“还望叶公爷明示,下官到底该怎么办啊?” 叶思文白了李国维一眼,道:“李大人,你真是笨得可以啊!现在情报充足,只需要派一队缉私官兵去搜查就行了,居然还问本公该怎么办,真不知道你这个海事衙门尚书是怎么当的?” 听了叶思文的指点,李国维一拍脑袋,道:“对哦!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叶思文拿出一张纸,道:“那好,李大人,你好好办事,本公就不打扰你了,这里是出事的地点,李大人你动作可要快一些,若是被坏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 李国维连连点头,道:“是,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叶思文离开海事衙门之后,一匹快马也从海事衙门奔驰而出,一个信使快马加鞭向天津奔跑。 天津和北京相隔不远,信使快马加鞭,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抵达了天津港。 天津港的港务处,海事衙门下辖缉私队队长穆祖成正准备下班回家,李国维派来的信使终于到了。 穆祖成乃是天津卫守备师师长穆祖辉的堂弟,他乃是山东威海卫海事学院毕业,毕业之后,由于成绩突出,经过叶思文的推荐,先在北洋舰队当过半年的副管带,然后进入了海事衙门,当上了天津港港务处缉私队的队长。 虽然穆祖成名称上只是一个队长,但是他手下却管着一个团编制的缉私队,穆祖成的军衔是海军上校,货真价实的团长级。 信使刚好拦住要下班的穆祖成,递过一封信,道:“穆队长,有李大人的亲笔信,李大人让你立刻照信上面的办,不得有误。” “什么事情这么急?” 穆祖成皱了皱眉头,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刚刚看了几行,穆祖成头就大了起来。 看完信,穆祖成道:“天津港十号码头,这不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专用码头吗?怎么会有走私贩子?还有特殊货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信使道:“穆队长,李大人就知道你会疑惑,所以李大人让我告诉你,十号码头的货物,实在是太特殊了,若是让别人现,整个大明的海外贸易都会毁了,你还是赶快带人去吧!还有,这件事情是叶公爷吩咐办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叶公爷扛着。” “好,我这就去!” 穆祖成虽然疑惑,但是听见信使说有可能毁掉整个大明的海外贸易,他也慌了,大明现在很依赖海外贸易,若是没有海外贸易,大明的国民收入将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引起社会动荡,可不是他穆祖成能够负责,再加上这件事是叶思文吩咐下来的,若是穆祖成不用心办的话,怎么对得起叶思文提拔。 不多时,穆祖成便召集了他麾下一千余名不当值的缉私队员,在办事之前,穆祖成多了一个心眼,他让五百人跟着他走6路去搜查天津港十号码头,让另外五百人乘黄鹞快船走海路去围堵。 安排好人员,穆祖成立刻下令出。 “你们是什么人?” 穆祖成刚刚带着人马靠近十号码头,一个面白无须的人便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由于紫禁城的太监高达十万余人,很多太监都在紫禁城无所事事,朱由检为了节省资金,开源节流,于是调了一万余名太监进入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充当工作人员,也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太监的就业问题。 穆祖成沉声道:“我们乃是大明天津港港务处缉私队,现在我们怀疑十号码头的仓库里面有违禁品和走私物品,我们需要对十号码头进行全方面的搜查。” 守门的太监指着穆祖成,喝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这里可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地盘,乃是当今圣上的地方,这里岂是你们能搜的?” 穆祖成上下打量了守门太监一番,道:“死阉人,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老子指手画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里虽然是陛下的地方,但是陛下并不是这里的实际掌管着,老子这是怕你们背着陛下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老子才带着人来搜查一番,怎么?有意见啊?” 守门太监涨红了脸,道:“你们没有权利搜查此处!” 穆祖成大声喝道:“没有权利?老子乃是堂堂缉私队的队长,你说老子没有权利查走私,你这是在玩我呢?你给老子让开,兄弟们,我们走,你们一定要仔仔细细搜查一下码头上的港口,看一看有没有走私物品。” 穆祖成说完,把守门太监推在一边,带着缉私队,径直闯进了十号码头。 守门看见穆祖成进去了,大急,连忙向身边的两个跟班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去城里告诉王公公这件事,一个去把护龙团给我拉出来,若是让这群人查出码头上的东西,王公公就只能拿我们当替死鬼了。” 第二十七章、事情又要闹大 穆祖成带着缉私队进入码头之后,守卫码头的护龙团立刻端着枪前来阻挡,但是缉私队人数占绝对优势,所以护龙团并没有对缉私队的行动造成任何困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