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拱手山河笑》 第1页 《重生之拱手山河笑》作者:咽泪装欢 文案: 冥幽国三皇子冥焱,十四岁上战场,十六岁得封王,未及弱冠便统领万军,本是最有希望夺得至尊位之人! 可是塞外玉门关一战,却军机泄露,惨遭埋伏,浑身浴血而归,城门上的一幕,让冥焱如梦初醒。 他用心呵护的妻子,一脸娇羞的倚在二皇兄的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承受敌军万箭穿心之苦,却嘴角带冷笑,满目尽讥讽。 最后一口气消散之际,那被他弃若敝屣的男妻身着一袭单衣,毫不犹豫的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哪怕摔断了双腿,依旧强撑着一口气爬行到冥焱的脚边,将浑身是血的他紧紧抱入怀中,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王爷,王爷,你别怕,景容来了,黄泉路上,景容陪着你!” 呼吸已然断绝,可却仍能听到景容凄凉的哭喊声,仍能看到那傻瓜一头撞死在石碑上为他殉情,额头上的鲜血溅落开,染红了大漠的黄沙! 他错了,错的离谱,若是有机会重来一世,他冥焱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黄袍加身,但求与景容共携手,到白头! 大好河山不及君,愿拱手山河为君笑! 关键字:重生;复仇;宠妻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如侵权,请邮件联繫。 第1章 塞北之战 玉门关外,是冥幽国的边境之地,大漠孤烟,黄沙漫天,连迁徙的候鸟都不愿意在此驻足,而此刻却是战鼓擂擂,万军待发! 冥焱不及而立的年纪,一身戎装,银盔白甲,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后披着的是血红色的战氅,立身于宝马“无尘”之上,如同战神般器宇轩昂! 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般的双眸,幽光流转,深不见底。 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稜角分明,手中侧握着的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银色长枪,常年征战沙场,让冥焱的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成王冥焱,冥幽国的三皇子,十四岁上战场,十六岁得封王,未及弱冠便统领万军。 一身雄才伟略,骁勇善战,是冥幽国的的护国大将军,更是百姓心目中的“不败战神”。 而今日,正是塞北的最后一战,只要此番能一举平定楼兰国的入侵,便可保冥幽国百年无忧。 与此同时,‘血剎战神’——冥焱,也将成为举国上下,唯一被皇室和百姓共同承认的储君。 至尊之位触手可得,冥焱抬眸,幽邃的双眸扫望着远方的敌军,向来冷冽的面容之上带上了势在必得的浅笑! ‘幽冥枪’一出,势必要取敌军首领的首级,多年来驰骋战场,冥焱从来不曾吃过败仗! 眼见着敌军气势汹汹的杀来,冥焱攥紧了手中的‘幽冥枪’,在某一刻,突然单手翻转,枪头直指苍穹。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一首《从军行》,在此时吟诵,却是再应景不过。 马蹄声逐渐的逼近,冥焱双眸中寒光凛冽,手中的‘幽冥枪’划破空气,突然直至前方。 “杀!” 一声令下,身后的千军万马,瞬间发动,轰隆隆的马蹄声有如雷鸣。 冥焱俯下身去,背负银枪,双腿一夹‘无尘’的马腹,一马当先的沖在了最前方! 身为率兵之将,最是不能怕死,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三日之后,定将楼兰国的所有军马埋骨沙场! 这种自信是冥焱多年来征战沙场,无形中积淀而成,可是这最后的一役,却让冥焱马失前蹄。 “将军,不好,敌军有埋伏,有埋伏!” 惊慌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冥焱双眸微眯,在第一时间,用缰绳勒住了身下的宝马。 仰天嘶鸣一声,无尘的前蹄飞跃于半空中,正合适让冥焱能够看清楚不远处的局势。 不可能,这不可能,敌军怎么会丝毫不差的猜中了他的战术? 双眸骤然大睁,敏锐的直觉告诉冥焱,这其中定有人弄鬼作妖,泄露了军机要密! 是谁,究竟是谁?他却想不通! “将军,你快走,属下们在此撑住,眼下,必须要有人搬救兵前来支援才是!” 与他多年来一起在战场上拼杀的兄弟们,一个个杀红了眼睛,一边挡住敌军的攻击,一边回过头来齐声规劝他率先离去。 “发射信号烟雾,让援军出城,而本王绝不会抛下你们独自逃生!” 冥焱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淡漠平静,在说完之后,便纵身下马,与他的兄弟们一起浴血奋战! 多年来的威望,让冥焱的话有着安抚军心的神效,几乎在冥焱下马杀敌的一瞬间,冥幽国的军士们便剎那间士气大振,哪怕明知道中了敌军埋伏的情况下,依旧悍不畏死,以命相搏。 可是冥焱心中清楚,这种作用只是暂时的,若是等不到援军前来,他们定然会全军覆没。 信号烟雾已经发出去许久了,却依旧不见得援军前来,冥焱浑身浴血,幽冥枪一出一回之间,必能斩下敌军的首级,可是眼下的战况,却让冥焱不得不再次更次更改战略,命令全军退守玉门关! 他的百万兄弟啊,不能跟着他一起送命,眼下对于冥焱来说,常胜不败的神话已然不再重要,没有什么能够比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性命还重要。 一路掩护,一路逃亡,更是伤亡惨重,冥焱痛心之际,却是无能为力。 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败感,冥焱发誓,若是被他寻出内鬼,定要让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可是等到退守城池之际,冥焱却发现,玉门关的城门大关,别说什么援军出城了,连他们不要妄想闯进去。 第2章 妻子的背叛 挥手猛砸城门,就在冥焱发狂之际,城池之上,却是传来了一声看好戏的嘲讽声。 “呦,这不是‘血剎战神’,幽冥国的常胜将军吗?怎么今天,却落得如此狼狈啊?” 听到这声音,冥焱微微一怔,抬头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他用心呵护的妻子,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的妻子,此刻却一脸娇羞,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二皇兄——冥幽国二皇子冥奕的怀中。 薛梦瑶头戴金步摇,身穿彩缎华衣,一身的雍容华贵,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冥焱用命换来的一切,却转头就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为什么?”冥焱的眸色暗沉,脸色的神色晦涩不明,在将被背叛的锥心之痛平复下之后,声音略带嘶哑的出声问道。 “呵呵?为什么?你问为什么?瑶儿本来就是钟情于我,你以为你是冥幽国的大将军,所有女子就理应倾慕与你吗?” 听到这话,冥奕冷笑一声,随即猛地抱紧了怀中的薛梦瑶,洋洋得意的回覆道,一脸的小人得志。
第2页 “本王并没有让你多嘴!”冥焱闻言,冷冷的扫了冥奕一眼,不屑一顾的出声回复道,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薛梦瑶的身上,这个无用又阴险的二皇兄他从来都瞧不起。 强弩之末,居然还敢如此盛气凌人?冥奕轻而易举便被冥焱鄙夷的语气所激怒。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冥奕攥紧了拳头,眸光中满是阴毒的锁定着冥焱的方向。 微微抬眸,看到冥焱悲痛交加的神色,薛梦瑶心里多多少少泛起了害怕之情。 “你……你也不要怪我,这天下,你想要,可是奕郎也想要,我只能帮着我的爱人,奕郎说过了,只要他坐上那至尊之位,那帝后,便是我的囊中之物,后宫佳丽三千,他只会独宠我一人!” 听到这话,冥焱仰天狂笑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又岂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到底,强撑着询问一句为什么,不过就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从一开始,薛梦瑶便是冥奕放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一枚关键的棋子,只等着时机一到,便能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棋子。 战术的军机图,他防着了所有人,却唯独不曾想过,要防着自己的妻子? 为了除掉他,冥奕居然通敌卖国,与敌军合作?真不知道该说他太过聪明,还是该说他愚不可及! 好一个冥奕,不择手段的冥奕,好一个薛梦瑶,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薛梦瑶。若不是他冥焱,你不过也就是薛府内不受重视的庶女罢了,在冥幽国,哪有你耀武扬威的份? 愚蠢的东西,冥奕许你独宠,便让你幸福的神魂颠倒,你可知?若是我坐上那至尊之位,定会废除后宫,溺水三千,只饮一瓢! 从相识到相知,一幕幕场景掠过脑袋,这曾经让冥焱感到幸福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却令他无比的作呕。 这女人从一开始便是怀揣着目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惺惺作态,故作娇弱,实则心如蛇蝎,厚颜无耻,可惜他冥焱驰骋沙场,识人无数,却在关键时刻,眼瞎了一次! 第3章 万箭穿心 “冥焱,还有什么遗言吗?楼兰国的军队已经追过来了,再晚点,你就会死无全尸。” 冥奕总算是找到机会插嘴,又岂会不趁机找回点面子,冷哼一声,冥奕面色歹毒,沾沾自喜的出声讽刺道。 而听到这话,冥焱猛然却是收起了狂笑,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对冥奕的刻意挑衅压根不予理睬,让冥奕恶毒的心思彻底的落了空。 “兄弟们,是本王对不起你们,今天,恐怕要让你们陪着我一起死了!”冥焱苦笑一声,随即一挥大氅,单膝跪地,声音晦涩对着仅剩的一帮兄弟出声赔罪道。 而听到这声致歉,剩下的士兵们先是微微一怔,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却是齐齐双膝跪地,悍不畏死的振臂高呼道。 “成王千秋万代,赤焰军万古长存!” “成王千秋万代,赤焰军万古长存!” “成王千秋万代,赤焰军万古长存!”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让冥焱的胸口气血翻涌,脸上愧疚的神色逐渐被释然所取代。 是啊,他手下带出来的都是不怕死的好儿郎,战死沙场是将士们最终的归宿,来世若是再相见,他们定要再做兄弟。 冥焱的脸上逐渐的绽放出视死如归的笑意,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手中的幽冥枪露出了锋利的枪头,冥焱再次一马当先的沖在了最前方。 ‘宁做战死鬼,也绝不低头臣服’这是他当初建立赤焰军时立下的军令状,如今是时候兑现了。 “杀!”“杀!”“杀!” 仅剩的几万将士在冥焱的带领下,已经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少的可怜的人数,却猩红着双目,如同嗜血的修罗一般,与敌方的百万大军拼杀到了一起。 城池之上的冥奕,看到这一幕,脸色异常难看。 “一群疯子,都被冥焱统治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赤焰军的几万人逐渐变成了几千人,再然后变成了几百人,几十人,最后只剩下了身负重伤的冥焱一人。 可是即便如此,楼兰国的几百万大军,却是被这几万人杀的只剩下了十几万人,这是神话,赤焰军在世间留下的最后的神话! 血染白甲,身上全是刀剑留下的划痕,不断地溢出鲜血,可冥焱却杀红了眼,全然不在意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 被逼无奈之际,敌军的首领只能下令让士兵们后退,然后让弓箭手们给弓弩装上了利剑,蓄势待发! 看到这一幕,冥焱收起了长枪,仰天惨笑一声。 枉他一生骁勇善战,没想到却因为宠信小人而被奸人所害,最后,居然要用这万箭穿心的死法来了解他的一生。 这塞北大漠的黄沙,成了他最终安息的地方。 可笑啊,可悲啊! 猛地将长枪插进了黄沙里,冥焱单手紧握枪柄,确保自己屹立不倒,然后当着万千弓箭手的面,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去。 最后一次了,让他好好看一眼,他守卫的大好河山。 片刻之后,耳边传来弓箭刺穿空气的声音,万箭齐发,冥焱所站之地,被扎的再也没有落脚之地。 胸膛被数不清的弓箭整个刺穿,那翻涌在胸口的血液,再也压制不住,不受控的溢出嘴角,滴答滴答的溅落在大漠的黄沙上。 冥焱的身体在一个摇晃之后,却依旧强撑着站立在了原地,孤傲又倔强的背影,就像那塞北的寒松一般,绝不服输。 第4章 赴死的男妻 或许是处于对战神最后的敬畏,楼兰的敌军并没有再次放箭。 整个塞北之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呼啸的寒风就像是在奏鸣哀乐一般,祭奠着人族的英雄。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冥焱的眸光扫过玉门关的城池之上,看到了冥奕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看到薛梦瑶依偎在冥奕怀中,那得偿所愿的微笑。 嫉恨忌惮他的人因为他的死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曾经深爱的人,没有因为他的死而露出半分哀痛。 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尸体化腐朽,沧海变桑田,没有人还会铭记着他,除了…… 城墙的一角上,突然出现了一抹身着白色素衣的单薄身影,他的皮肤苍白,发丝凌乱,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一看就是身体亏空的厉害。 爬上城墙似乎耗费了他不少力气,待他喘息着站起身来,看到冥焱万箭穿心的下场之后,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悲痛的哭喊出声:“不!” 身形一个踉跄,叶景容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从城墙跳下,那白色的身影,如同折翼的蝴蝶,如同扑火的飞蛾,毅然决然的跃入血流成河,如同地狱般的战场上。 强大的冲击力,毫不客气的折断了叶景容纤细的双腿,腿部的骨头在“咔嚓”一声脆响之后,传来如同针扎般难以忍受的痛意。 内脏出血,导致叶景容嘴角和耳朵里有血流溢出,可是那苍白的面容之上,却是勾起了一个得偿所愿的浅笑。
第3页 “王……王爷,王爷,你别怕,景容来了,景容这就去陪你!” 双腿不能用,还有双臂,叶景容匍匐在地,拖着残缺的双腿,朝着冥焱所在的方向,一点一点的爬行前进。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黄沙,呛得叶景容连连咳嗽,睁不开眼睛,身下拖行出一路的血迹,可是身体孱弱的叶景容却从未曾想过放弃。 在万籁俱寂的大漠上,一道单薄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一点的爬行到冥焱的脚边。 待意识消散之际,冥焱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张清冷却又凄凉的面容之上泪流满面。 这是谁?为何看起来有些面熟? 似乎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冥焱的脑子突然活络起来,往昔的一幕幕掠过脑海,最终定格在某一年某一日的某一时。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的男妻,被他弃若敝屣的男妻,叶家的庶子——叶景容! 太过具体的,冥焱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这人当年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相貌出众,还是盛名一时的江郎才子,可是在金榜题名之后,却不要功名,不要利禄,只恳求皇上为他赐婚,嫁于他做男妻! 冥焱当时年少气盛,又被薛梦瑶勾了魂去,在知道这不顾他意愿的婚事之后,可谓是怒不可遏,只以为这人是故意羞辱与他,让他战神之名遭到世人的嗤笑。 所以迫于父皇的压力,不得不娶进门来,可是之后便随便的将人弃至偏院,不管不问,并且为了薛梦瑶能够在王府内过得舒心,便下令严禁他踏出一步,多少年来,从来不曾前去探望一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却只有这个男妻是真心待他! 第5章 立功名碑 不甘心,不甘心啊,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要杀尽天下负我人,然后好好对待他的男妻! 可是即便再不甘心,冥焱也没有本事能够扭转这一切! 五脏俱裂,血液流尽,冥焱在最后一口气消散之际,依旧是大睁着眸子,只不过却不是瞻望着冥幽国的大好河山,而是凝视着脚边匍匐着的单薄身影。 凌厉的眸子中流转着的幽光逐渐暗淡,冥焱薄唇轻启,嘴里流出的血液顺着下巴染红了胸前的白甲,可是直到最后的最后,那一声‘对不起,负了你’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化作了一声嘆息,被风吹散在大漠的黄沙里。 冥幽国的‘血剎战神’,一生犹如神话一般的成王殿下,即便是死,那也是站着死,如同巍峨的山峰一般,屹立不倒,镇守着塞北的边疆。 “不,王爷,王爷,冥焱!” 呼喊声撕心裂肺又用情至深,这是叶景容作为男妻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当着冥焱的面,呼喊出他的名讳! 他有太多的情愫,太多的深情想要与这人诉说,以前从来都没有机会,终于找到了机会,却是为时晚矣! 冥焱虽然已经生机断绝,但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在他死后,塞北的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幕幕居然依旧能够收入眼底。 他能看到玉门关之上,冥奕和薛梦瑶脸上的小人得志,能够听到不远处楼兰敌军的窃窃私语,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前的男子悲痛的低喃和眼底存的死志,一如天边陨落的流星一般惊心动魄。 不要,不要死,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为了他,根本不值得! 但是可悲的是,冥焱能够看到,能够听到,却唯独不能动,不能阻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景容当着他的面做了傻事。 咬死了下唇,叶景容在深深地看了冥焱一眼之后,突然拖着摔断的双腿,朝着一旁的巨石爬去。 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巨石,但因为常年矗立在大漠里风沙里缘故,被凌冽的寒风磨平了稜角。 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冥焱就知道叶景容要做什么了! 他要做墓碑,要为他矗立一座功名碑! 身为将士,战死在沙场是死得其所,可是叶景容却不能让冥焱死的不明不白,他要将他一生的功勋与战绩记录下来,流传百世! 很难想像,一个摔断了腿又受了重伤的男子,是凭藉着怎样的毅力,将一块百十斤重的巨石一点一点的推到了冥焱的身前。 亲眼所见到这一幕,楼兰国的敌军无不瞪圆了双目,惊诧出声,向来训练有素的他们此刻却是交头接耳的骚动起来,纷纷猜测叶景容的身份。 凡是能够与血剎战神有牵扯的,素来不是平凡之辈,而这身形单薄的文弱男子,又是何方神圣? 若是能够开口说话的话,冥焱真的想亲自回应一声,这是他的妻,他真正的妻,他辜负了的妻,是他这一生留下的唯一的遗憾! 抚着巨石半跪起身子,叶景容颤抖着双手,贝齿咬死了下唇,吃力的用碎石将冥焱的生平事迹和功勋战绩一一纂刻在了巨石之上。 第6章 黄泉路上陪着你 冥幽嘉德15年:成王冥焱率30万精兵,破东南倭寇百万大军。 冥幽嘉德17年:成王冥焱率20万赤焰军,破东北拓跋族六十万大军。 冥幽嘉德21年:成王冥焱率10万精兵,攻其不备,占领东南倭寇十座城池。 冥幽嘉德25年:…… 那一桩桩,一件件,冥焱从来都不知道,叶景容竟是如此的了解他,怕是他这一生每次出征战场和凯旋归来,真正为他担忧和高兴地,只有这个被他弃若敝屣的男妻。 如同米粒般大小的字体,爬满了一整座石碑,叶景容手中的碎石滑落,下一刻,却是毫不犹豫的咬破了手指,在墓碑的右下角,不大的空白之地,用鲜血一笔一划的书写下‘男妻——叶景容·书’。 总算是完成了这一切,叶景容颓废的垂下了手臂,下一刻,却是双目凝视着面前的石碑,嘴角露出了得偿所愿的浅笑,只不过这浅笑里夹杂了多少辛酸与悲怆,除他之外,没人理的清! 抬手轻抚那被风干的血字,叶景容低垂下脑袋,神色凄凉的兀自轻喃着:“知道你不喜我,这血字就当是了了我的心愿,几日之后,大雪纷飞,黄沙漫天,就会将其洗刷了去,还望你莫要恼了我!” 冥焱听到这话,只觉得胸口处翻涌的痛意比那万箭穿心还要剧烈一些。 他究竟做了什么混帐的糊涂事,让一心一意待他的良人卑微至此? 匍匐下身体,再次爬行到冥焱的脚边,叶景容单手抚着插入地面的银色长枪,挣扎着半跪起身体! 苍白瘦弱的素手伸入单衣里,等着拿出来之后,手心里却是攥着了一个鹅黄色的荷叶边香囊,而香囊上绣着的正是叶景容最喜的合欢花! “早就想交给你,可是你却从不踏入偏院,而我,亦也出不去!”眼角夹着泪,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却是夹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十几年的不闻不问,怎么可能不怨呢?只是怨归怨,叶景容还是期盼着,冥焱能够回头看他一眼,一眼就好,那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景容之所以喜欢合欢花,是因为合欢花的夫为叶,妻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再也没有哪种花能够表达如此情深?
第4页 合欢花开,连根并蒂,晨展暮合,生死相依,不敢求世世合欢,可他多想和冥焱一生同心啊? 可惜,可惜啊,他不够幸运,蹉跎了十几年的光阴,却依旧是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将鹅黄色的香囊轻轻地别在冥焱的腰间,叶景容的素手顺着冥焱身上染血的银白色铠甲徐徐而又缓慢的下滑着,最后,却是一把攥住了冥焱那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战氅下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黄泉路上,总不至于跟丢了你!” 不,不要做傻事!冥焱听到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心头巨震,可是仍凭他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该发生的,他还是阻止不了。 叶景容猛的扭过了头去,毅然决然的一头撞在了冥焱身前的石碑上,剎那间,鲜血迸溅,染红了石碑的字迹,染红了大漠的黄沙,更染红了冥焱朦胧的视线! “王……王爷,景容……来陪你了!” 第7章 错的离谱 单薄的身体跌落在地,可是素手却依旧紧攥着冥焱战氅的下摆不肯松开,叶景容额上的鲜血不断涌出,却迟迟不肯闭上双眸,就这么与冥焱四目相对,就像是那人在注视着他,凝望着他一般。 叶景容的嘴角含笑,可是眼角的清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尾滑入鬓角。 总算是能够让你看我一眼了,这样就好! 不能一同生长,一同怒放,那景容就陪着你一起落幕,这才是合欢二字,真正的寓意啊! 自古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终究还是难以逃脱既定的命运。 眸光变的涣散,笑意也逐渐僵硬在脸上,叶景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天,定格在了与冥焱深情相望的这一刻。 那薛氏能够与王爷生同衾又怎样?最后与王爷死同穴的还不是他叶景容? 与此同时,常年风沙肆虐的塞北大漠,狂风骤停,风沙落地,在众人惊诧之际,万里的高空之上却是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迷乱人眼的大雪,染白了冥焱和叶景容的发顶,染白了石碑上的功名,却只有‘男妻——叶景容·书’这几个血字,依旧显眼刺目。 莹白的雪花落在了血字上,非但不会将其洗刷,反而只会让他的颜色染的更加浓烈艷丽,仿佛能够永垂不朽。 若是叶景容还能强撑着看到这一幕的话,怕是又要开心了,王爷,冥焱,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与你一起白了头呢? 低眉含笑间,谁的深情绚烂了三生石上的一见倾心? 纵有倾国花容,醉月容颜,却只愿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只可惜,一年又一年,等不到你回头! 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他殉了情,看着他连死之前都不敢拥抱他,抚摸他,却只是攥住了他的衣角,怕在黄泉路上跟丢了他,冥焱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他不能阻止这一切,又为何要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难道这就是报应,他负心薄情的报应? 他错了,错的离谱,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冥焱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黄袍加身,只求能够与叶景容共携手,到白头! 到死之后才明白,这大好河山怎敌你回眸一笑? 若是有机会重来一次,他定要杀尽天下负我人,然后将这江山拱手相送,只会博君灿然一笑! 从此之后,山有木兮卿有意,天涯海角皆随你! 世间春秋与天地,眼中唯有一个你! 第8章 得以重生 “王爷还没醒吗?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了?要不要……?” “算了吧,这南关的气候潮湿,王爷八成是染了湿寒了,反正这女贞族也只差一个城池就攻打下来了,不足为惧,就让王爷多睡一会吧!” 行军的帐篷外,几个一身铜甲的统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 殊不知,他们压低了声音的对话,全被帐篷内假寐的男子收入了耳中。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起来,双目在眼皮的包裹之下剧烈的转动着,片刻之后,冥焱‘唰’的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底的便是那白底红纹的行军帐顶。 双眸之中寒光凛冽,愤怒,仇恨,心痛,疼惜在眸底一一掠过,冥焱的双拳紧握,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之后,才强压着回归平静。 冥焱深吸一口气,复杂的双眸再次变得暗光流转,一如往昔,又不同于往昔。 掀开锦被,豁然坐直了身体,冥焱低下头去,紧绷着面色,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紧一握的双手,竟是灵活自如! 他不是死了吗?战死在塞北的大漠?万箭穿心,生机断绝? 此刻居然能够再次睁开眼睛,再次自如的驱使自己的身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来人啊!” 冥焱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他需要别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覆。 听到成王的呼唤,守在门外的统领们心下一喜,随后纷纷掀开军帐的帘子走了进来,毫无犹豫的单膝跪,听候旨意。 “末将在此,王爷有何吩咐?” 彦阎,白起,谢承坤,张衡岐,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都是塞北之战上和他一起浴血奋战,却在他身前奔赴黄泉的兄弟们。 双眸泛红,带上了几分热意,藏在衣袍下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冥焱的薄唇几开几合,许久之后才中震惊之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现在,是什么年月了?” “回王爷,现在已经是下午酉时了。”谢承坤挠了挠自己的和尚脑袋,抬起脑袋来,抢先一步回复道。 听到这话,冥焱总算是有了重新活过来的真实感,因为这个榆木疙瘩还是一如往昔的答非所问。 “回王爷,现在是冥幽嘉德25年,赤焰军南下征伐女贞族的日子。”侧腰别剑的白起,在白了谢承坤一眼之后,恭敬地回复道。 听到这话,谢承坤咧着嘴,尴尬的抹了把鼻子,随后低垂下了脑袋,生怕他这急脾气又得挨王爷的训斥。 “冥幽嘉德25年,嘉德25年。” 冥焱听后,半敛下眸子,失了魂似的一个劲的喃喃着。 看到冥焱这状态,四大统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他们的王爷怎么就变得如此奇怪了?先是一上来就没头没脑的问年月,后来又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难道不应该立马披甲拔枪,拿下女贞族最后一个城池才是正常的吗?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冥焱紧拧着眉心,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听到这话,四大统领相顾一眼,虽然面带疑惑,但却没有再多话,而是训练有素的领命退下了! 第9章 攻下女贞族 军帐的帘幕再次落下,冥焱行至‘幽冥枪’的摆放之地,将其单手攥入了掌心里。 冰凉的手感,但却让冥焱的一颗心都跟着滚烫起来。 冥幽国嘉德25年,居然是嘉德25年,他竟然回到了五年前,这一年他24岁,正在出征讨伐女贞族。
第5页 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让他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在征讨了女贞族,班师回朝之后,举国同庆,他向父皇请求赐婚,总算是如愿以偿的迎娶了薛府的庶女薛梦瑶。 该死!冥焱将幽冥枪一个用力插入了地下十寸,拳背之上青筋狂跳! 景容呢,他的景容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景容弱冠之年嫁他为妻,如今竟然是三年已过,他居然已经将人不闻不问了三年之久! 该死!该死!既然已经给他机会重新来过了,为什么却要晚了三年,他的景容竟是已经在偏院里整整受了三年的委屈。 冥焱的面色阴沉,不知是在气苍天不恤,还是再气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水性杨花的薛氏还没有进门,他那没有真材实料,只会背地里玩阴招的二皇兄还要在他的面前趋炎附势,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挽回! 穿上白甲,披上战氅,冥焱急不可耐的神色在看到嫣红色战氅的衣摆时,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伸出手去,将那衣摆死死地攥在了手心里,冥焱的眉眼含笑,似乎是隔着时空与岁月,紧握住了叶景容的素手! “容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再等我几日,待我策马而归,定许你花前月下,共话桑麻!” 冥焱轻声喃喃完,突然一个反手将‘幽冥枪’拔出,泥土飞溅,冥焱却不甚在意,步履矫健又匆忙的踏出帐外。 右手放入唇齿之间,冥焱突然一声利哨,唤来了他的坐骑,宝马‘无尘’! 铿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冥焱在无尘扬蹄的一瞬间,突然伸出手去攥住了绑在无尘脖颈上的缰绳,随后翻身而上。 巡逻和待命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站直了身体,一双双眼睛紧紧跟随着冥焱的身影,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齐奔战场。 眸光四下扫去,看着自己完整无损的赤焰军,冥焱眸光幽邃,勾唇一笑,下一刻,却是枪头直指苍穹,薄唇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征!”。 其实本不用如此着急的,可是冥焱却等不了了。 他的容儿还活着,还在等着他凯旋而归,只要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冥焱就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结束了战事,班师回朝! 于是,吃了败仗,损失惨重的女贞族,原本总算等到了喘口气的机会,却不成想,本来驻扎在外,没有动静的赤焰军,却是突然挥旗擂鼓,士气大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自此,女贞族最后一座城池,也轻而易举的被人攻下,成为了冥幽国的疆域。 第10章 班师回朝 在攻下女贞族之后,冥焱立刻整顿赤焰军,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冥幽国的都城——幽州城赶去。 冥幽国的女子,上到为人妇着下到情窦初开,几乎都仰慕成王冥焱的战功赫赫还用情至深。 整个冥幽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王钟情于薛府的庶女薛梦瑶,几乎到了非子不娶的地步。 城门大开,冥焱骑在无尘之上,面带‘嘲风’面具,身着一袭白甲,身后率领的是万千赤焰军,铿锵的马蹄声配合整齐划一的步伐,气势逼人。 幽州城的女子就算明知自己入不得成王的眼,但还是穿上了最漂亮的襦裙,梳起了最俏丽的发髻,一个个面施粉黛,两颊嫣红,臂弯里挎着花篮,前来迎接她们的英雄。 “成王殿下,成王殿下,成王殿下!”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有男有女,冥焱对这一切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但还是有些不适应,倒不是厌烦,只是觉得聒噪而已。 龙生九子,第三子为“嘲风”,之所以每次回城之际,都要带上‘嘲风’面具,就是防止自己微拧起的眉头暴露在世人的面前,他虽然骁勇善战,但却一点都不好大喜功。 在朝着众人略一颔首之后,冥焱连和父皇回禀战况都顾不得,便双腿一夹马肚,朝着自己的成王府策马奔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呼出声,但却无一人上前阻拦,在这一刻,冥幽国举国上下的女眷再一次失了恋。 直到街道上再也寻觅不到那抹伟岸的身影,兴奋不已的众人才沉淀下了情绪,无不失望的交头接耳道:“成王殿下这般心急的回府,怕是等不及想要与薛小姐相见了。” “是啊,据说成王殿下就要用这次平定女贞的功绩,请求圣上将薛小姐赐予他为妻呢!” “哎,奴家怎就没有这般好命呢,若有一男子,肯像成王殿下这般对我用情至深,哪怕他平庸无奇,碌碌无为,我也愿与他比翼连枝啊!” 这些女儿家在窃窃私语的同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言辞被身旁的一个衣衫破烂,小脸如同花猫般的小乞丐给听了去。 死死地攥紧了手里乞讨来的烤地瓜,那小乞丐怒瞪着冥焱离开的方向,随后狠狠地啐了一口,便转身一熘烟的消失在人群中。 令人惊诧的是,他离开的方向,居然也是前往成王府的方向,只不过他抄的却是无人知晓的近路,一路上爬矮墙,钻狗洞,居然抢在冥焱之前,回到了成王府一处无人问津的偏院里。 这个小乞丐,正是从小跟在叶景容身边伺候的小书童——叶子! 第11章 恶毒的薛氏 瘦削的小身板从一个不大的墙洞里钻了进来,叶子再次将那狗洞用枯草掩盖好,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抹了把小脸,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抬起手抹了把眼角的眼泪,强迫自己忘掉了刚才的所见所闻,叶子深吸一口气,可谓俊俏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丑笑。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公子看到之后,又该伤心了!”气呼呼的拍了拍脸袋,叶子真是痛恨自己的没用。 跟随公子嫁到这光鲜亮丽的成王府三年了,可是他们的日子却过得连僕役都不如,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替自家公子感到不值。 吃不饱,穿不暖,那个劳什子薛小姐还隔三差五的来找茬,在成王面前装的温柔贤惠,谁又知道她暗地里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明明还没进门,却端起了王妃的架子来,每次前来,都要羞辱折磨于公子,可怜他的公子,身为男子,却要承受此等屈辱。 叶子真是痛恨自己没有强健的体魄,保护不了公子也就罢了,还要让公子护着他,为了不让他受伤害,一切折磨公子都是默默地受下,不顶嘴也不反抗。 如此一来,那个恶毒的薛氏自然是变本加厉,居然敢对公子用刑,还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针刑!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那个狗屁成王居然会钟情于这样一个女子,而置公子于不顾?真是个瞎了眼的混蛋! 那人如今班师回朝,怕是要风风光光的迎娶薛氏进门,这样的话,公子的日子岂不是更难挨了? 叶子有时候会背着公子恶毒的想,那个狗屁成王要是在战场上战死了该多好,这样他的公子就能解脱了,可是有一次他不小心在公子面前说漏了嘴,向来温润的公子却是第一次对着他大发雷霆。
第6页 公子说成王若是战死,他也就跟着去了,具体还说了什么,叶子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天,公子抱着他哭了很久,从那之后,叶子就再也不敢提及这件事了。 前几日那薛氏又来找茬了,带着些腰圆膀粗的大汉压制住了他,一脸趾高气扬的,不知道在公子的肩头和臂弯上扎了多少针,说话也是既难听又刺耳,他听了都难堪不已,更何况是曾经心高气傲的公子? 事后,公子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躲起来偷偷的掉眼泪,他没用,护不住公子,便想着这两天背着公子出去讨点好吃的,因为他的公子实在是太瘦了。 将所有的心酸压下,叶子在深吸几口气之后,兴沖沖的朝着偏院里破败的小木屋跑去。 “公子,公子,小叶子回来了,你看小叶子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故意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叶子手捧着那小的可怜烤地瓜,咋咋呼呼的推开门,然后将其一脸献宝似的奉到了叶景容的面前。 “公子,你尝尝,新鲜的烤地瓜,可甜啦!” 第12章 被遗忘的存在 听到这话,坐卧在冷硬床板之上的叶景容,苍白无血的清冷面容之上总算是强行挤出了一抹笑意。 微微的转过脑袋,徐徐的伸出瘦弱的双手,从叶子的手中接过烤地瓜,然后将其一掰为二。 大的一块给了叶子,小的一块留给了自己。 叶子看到这一幕又开始心酸了,通红着眼眶,扭过头去偷偷的吸了吸鼻子。 “公子,我不吃,你吃,我……我已经吃过了!” 叶子推搡着,怎么都不肯吃,非要让叶景容吃,可是在推让之间却不小心碰到了叶景容的臂弯,让叶景容难捱的拧起了眉头,情不自禁的痛唔一声。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叶子顿时就慌了。 “公子,都是小叶子不好,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处了,你让叶子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眼底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了,没出息的冲出眼眶,叶子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为叶景容翻起单薄的袖袍,查探伤势,却被叶景容一把压住了手腕。 “没事,叶子,我无碍,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看到公子的额头上明明都疼的冒了冷汗,却依旧强行挤出一抹安抚的笑意,叶子攥紧了手里的烤地瓜,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一边无声的落着泪。 看着叶子吃的欢实,叶景容手中的烤地瓜却是半分没动,虽然是住在生冷的偏院,可是街道上那举国同庆的欢呼声还是一点不落的传入了叶景容的耳畔。 怕是那人已经凯旋归来了吧?这样就好,只要他平安就好! 这次归来,应该就要风风光光的迎娶薛氏过门了吧?从此之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再也没有他叶景容的位置! 叶景容知道,身为男妻,他没有任何权利和立场去阻止,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备受冷落的男妻? 只是心中的酸楚和凄凉,却不受控制的翻涌着,让叶景容的双眸泛酸,情不自禁的涌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氤氲水雾。 他心悦于成王已经数十年了,从十三岁情窦初开,到二十岁嫁他为妻,再到如今二十三岁依旧不能得偿所愿。 就算明知道,以成王的威名,定是容不得他一男子相伴左右,可他却还是破釜沉舟,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哪怕事到如今,依旧不甘心,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当初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以至于如今,除了期盼着那人施捨般的回头看望他一眼,他什么都做不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落了空,今日过后,那人得偿所愿的抱得美人归,怕是这辈子都想不起,在成王府的偏院里,还住着一个叶景容! 眼角的清泪顺着瘦削的下巴不受控制的滑落,滴落在纤细的手腕上,滴落在冒着腾腾热气的瓜瓤里,叶景容抬起手臂,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烤地瓜送到了嘴边,轻咬一口。 已经数不清多少日没有吃过如此热乎之物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洇了他的泪的缘故,叶景容只觉得这地瓜苦的厉害,任凭他再怎么努力的咀嚼,都艰难的无法下咽。 第13章 终得一见 颓废的垂下了手臂,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还是在今天爆发了,叶景容曲起双腿,将脸埋进了双腿之间,无声的哽咽起来,从远处看来,却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叶子手里的烤地瓜再也吃不下了,通红着眼眶,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去。 躲在墙角上,叶子用小手捂着嘴巴,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 公子,公子,他的命苦的公子啊! 冥焱一路策马狂奔,甚至在进入成王府之后,都没有翻身下马,而是一路骑在无尘之上,循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了这冷僻的偏院。 猛地收紧了缰绳,无尘扬蹄嘶鸣一声,随后便在原地停了下来,杂乱无章的踩踏着马蹄。 冥焱立刻翻身下马,急沖沖的朝着偏殿内大步走出,这破落的院落,连个院门都没有,只有几块零零散散的土石堆叠着,不知何时就会瘫痪。 不远处的小木屋,那木窗勉强的吊在了窗棱上,这都是深秋的天气了,就这破败的坏境,又怎么能保暖驱寒? 冥焱是越看越心疼,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一些,只恨不得立马就能看到他的容儿,从今日起,他再也不会让他的容儿承受半分委屈! 躲在墙角哭泣的叶子,只觉得身旁一阵妖风掠过,抬起头来查看,泪眼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身披铠甲的高大男子旁若无人的闯进了公子的屋内。 难道又是那个恶毒的薛氏派来折磨公子的? 叶子也顾不得哭了,猛地站起了身子,随便的抬手抹了把眼泪,就跟个护主的小狼崽似的,呲牙咧嘴的,紧跟在冥焱的身后进了屋。 他想好了,这次不论是谁,再敢欺负公子,他小叶子就跟他拼命。 然而进屋之后,看清了那人的背影,叶子就彻底的傻掉了,呆若木鸡的僵硬在原地,甚至连跪下请安都忘记了。 一身白甲,战氅披肩,这……这是成王殿下? 冥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叶子,就算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现在全部的眸光,都锁定在了那冷硬床板之上,埋头轻啜之人。 张了张嘴,那一声‘容儿’却堵在喉咙深处,怎么都没有颜面喊出口。 冥焱眸光暗沉,死死地握紧了双拳,随后咬紧了牙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来到了叶景容的榻前,冥焱撩开战氅,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冰冷的铠甲撞击冷硬的地面,发出‘铿’的一声锐响。 他冥焱这一生,跪过天地,跪过父母,上一世临死之际,还跪过兄弟。 除此之外,叶景容,是唯一一个,让冥焱认为,他应该下跪请罪之人。 身处冥焱身后的叶子,看到这一幕之后,震惊的一双杏眼瞪得老大,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下一刻,便是不收控制的匍匐在地,叶子瑟缩着身子,声音颤抖的开口道:“恭迎……恭迎成王殿下,奴才有失远迎,还望成王地下赎罪!”
第7页 这话,除了请罪之外,更多的,却是想要提醒依旧在床榻上顾影自怜的叶景容! 公子,公子你抬抬头啊,成王殿下来了,你朝思暮念之人,他真的来了,是活的,是活的啊! 第14章 梦境还是现实? 叶子恨不得大吼出声,可是别看他每天在背地里骂冥焱骂的畅快,可是真的碰到了这一身血煞之气的成王,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叶子的请罪声,叶景容瘦削的身板骤然一个瑟缩,下一刻,却是猛地抬起了头来,连身前究竟是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便不管不顾的想要翻身下床。 “在哪?叶子,王爷在哪?你不要同我开这种玩笑,你知道的,这种玩笑我开不起的,我开不起的!” 他经不起这种玩笑的,若是王爷没来,他又怎么面对这么不堪的自己? 纤细的脚腕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便被冥焱闪电般的出手攥住,手里的玉足虽不如女子般小巧,但却胜在白皙如雪,甚至连汗毛都微不可查! 冥焱有些爱不释手,可又怕自己粗鲁的行为唐突了佳人,便强压下自己的贪念,将叶景容的玉足轻轻地塞进了床榻上的薄岑里。 抬起头来,冥焱幽邃的眸光直视着床榻之上单薄的身影,声音苦涩的开口道:“容儿,本王在这里!” 回来的路途上,冥焱早已经想的清楚,无论如何,他都要取得景容的原谅,打也好,骂也罢,他认罚就是。 可是一声容儿,却彻底把叶景容叫傻了,僵硬的矗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面前之人,连身为男妻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容……容儿,可是在唤他?莫不是……莫不是他伤心的出现了幻觉?这怎么可能呢?将他弃至偏院三年不闻不问之人,会温柔的唤他一声容儿? “王……王爷?真的是你吗?你……你可是认错了人?我……我是叶景容啊!”被你厌弃的叶景容啊! 一句话却说的磕磕绊绊,叶景容又何尝不想这一声容儿真的是在呼唤他,可是,自欺欺人之后,他又该怎么面对残忍的事实? 而冥焱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痛心,这就是他的妻啊,那个毅然决然撞死在功名碑上,为他殉了情的男妻! 这世间,唯有深情不可辜负,而他这薄幸无义的情郎,终归是负了容儿的一片情深! 依旧是单膝跪地,冥焱向前膝行一步,将自己略带薄茧的双手放在了叶景容蜷跪的双腿之上,随后面色严肃,声音郑重的开口道:“赤焰军三十万精兵,破女贞族百万大军,如今凯旋而归,待吾妻检阅!” 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地有声,震撼人心。 听到这话,叶景容瞬间热泪盈眶,哆嗦着嘴唇,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一切,不是他的美梦和幻觉。 “王爷,你……你快起,这……这不成体统,不合礼数!”叶景容挣扎着便要下床,却被冥焱一把按住了身形。 看到床榻之上那抹仓皇的身影,冥焱真是悔不当初。 “废妻宠妓,此为一过,罔顾情深,此为二过,未尽夫责,此为三过,三大过错,让本王愧对于你,景容,我知错了,不求你原谅,只求……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善待你,本王对天发誓,余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宁负天下不负卿。” 第15章 宁负天下不负卿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今生重来,他冥焱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决不食言。 听到这话,叶景容突然有了眼前这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 宁负天下不负卿?王爷,他叶景容何德何能,值得你做到这一步啊? 何德何能?弱冠之年便夺得桂冠,拔得头筹,外有麒麟才子的美誉;生性聪颖敏慧,大方识体;更是一片痴心,用情至深,上一世是他冥焱瞎了眼,才会将明珠暗投,珠玉蒙尘。 怔愣了半晌之后,就在冥焱忐忑不安等候审判之际,叶景容却是突然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晶莹的水渍顺着指缝间泄露而出,溅落在冥焱覆盖在叶景容双腿之上的手背上,滚热的灼烧感,烫的冥焱的一颗心都为之备受煎熬。 叶景容也不想如此的,他不想把自己如此不堪又无能的一面暴露在冥焱的面前,可是一忍再忍,到最后,终究是功亏一篑。 七年的暗恋,三年的苦等,整整十年啊,人的一生中有能有几个十年?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面色悲痛,缓缓地抬起手来,想要轻抚一下叶景容的面庞,可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臂膀,薄唇几番张合,最终却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做出了那般薄情寡义之事,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去强求他的容儿不要哭呢? 双拳紧握,冥焱牙关紧咬,下一刻,从来都是屹立不倒的左膝也徐徐的着了地。 冥焱把头埋进了叶景容蜷跪的双腿之间,兀自的喃喃着:“景容,容儿,对不起,对不起……” 匍匐在地的小叶子一直小心翼翼的拿着大眼睛偷瞄着身前所发生的一切,看到这一幕之后,扑通扑通跳动着的一颗小心脏都快要吓停了。 冥幽国威风堂堂的成王殿下,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血剎战神,此刻居然双膝跪地,向他的公子请罪? 偷咽一口口水,小叶子悄悄地把头埋进了地面里,不敢再偷瞄了,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成王殿下千万不要在事后挖了他的眼睛,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公子啊,你可一定要保住小叶子啊! 哪怕冥焱的动作再缓慢,可是那铠甲撞击地面的轻叮声,还是传入了叶景容的耳畔。 垂下手臂,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不顾身份尊贵而向他下跪请罪之人,叶景容哆嗦着手抚上冥焱的肩头,声音略带沙哑的急声道:“王爷,莫不可如此,景容受不起,受不起!” 向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之人,又怎可向他下跪? “容儿,本王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容儿?好不好?容儿!”冥焱抬起头来,面色恳求的看着身前手足无措之人,身体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承认他这么做有些卑鄙无耻,可他却别无选择。 “好,我给,我给!”叶景容一张清冷的面容之上爬满了泪痕,几乎是想也不想便选择了妥协。 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给,我有的是如此,我所没有的,亦是如此。 第16章 求王爷做主 闻言,冥焱突然就毫无徵兆的笑了,他本就面容冷峻,相貌刚毅,此刻一笑,竟是如同烈日普照大地般让人莫名的心安。 豁然起身,伸出双臂去,顺势便将榻上之人揽入了怀里,冥焱微微俯下身子,将头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里,贪婪的呼吸着这人身上特有的清幽体香。 十年了,第一次有机会与这人这般亲近,叶景容的双手带着颤抖,指尖轻弹,试探性的反抱住了冥焱。 安心的合上双眸,眼角处有一滴晶莹的清泪顺着脸旁滑落,叶景容今日,竟是将多年来压抑的情愫一次性发泄了个够。
第8页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世人只见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今日的开花结果,是叶景容多少个黑夜里用泪水浇灌而来的,只是除了他,谁又能懂得昔日里的心酸与无奈呢? “容儿,容儿!”察觉到叶景容给出的回应,冥焱的双眸泛红,俨然有些失控,双臂越收越紧,却不知叶景容的身上还带着伤。 “唔。”难以忍受的痛哼一声,叶景容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冷汗,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冥焱听后为之一怔,随即连忙收回了手臂,转而把手搭在了叶景容的双肩之上。 看着叶景容不正常的脸色,冥焱的眉心紧拧,紧张的出声问道:“容儿,是不是弄疼你了?怪我,下手太重,有些失控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应一声:“王爷,我无碍的。” 听到自家公子说这话,一旁匍匐在地的小叶子却是又开始心酸了。 这个傻公子,为何不实话实说呢?身上带着伤,就这么强撑着,万一感染了该如何是好? 想着他家公子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和苦楚,小叶子是越想越心疼,大眼睛吧嗒吧嗒的落着泪,最后居然当着冥焱的面,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听到这哭声,冥焱才想起这房间还有一个人,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冥焱拧起了眉头,不解的出声道:“哭什么?你且起身吧!” 公子怕王爷为难,不愿开口,那就换他来说,他小叶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凭什么忍气吞声啊?他今天非要替公子打抱不平一番才行。 以手撑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小叶子哭喊着开了口:“王爷,小叶子不起,求王爷为公子和小叶子做主!” 听到这话,叶景容顿时捉急,在轻咳了两声之后,出声制止道:“叶子,莫要妄言!”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看到叶景容的态度之后,冥焱却是危险的眯起了双眸。 一挥战氅,直截了当的坐于床榻之上,冥焱一手轻揽过叶景容的腰肢,一手拉过叶景容的素手放在自己的左膝之上,随后冷冷的盯着叶子开口道:“有什么委屈,你且说说听听,若确有此事,本王自当为你做主!” 第17章 有苦难言 听到这话,小叶子如蒙大赦,可却没敢抬头,因为他怕一抬头,对上公子那悲戚的双眸与摇头示意,也会心软的说不出口,这样的话,公子受的委屈又到何年何月才能伸张? 咬咬牙,小叶子豁出去了似的大吼道:“回王爷的话,三年前,奴才随主子入住成王府,虽然只有一隅偏院,但幸在月俸从来不曾剋扣,可是……可是自从成王府的女主人进门之后……。” 小叶子话及此,却被冥焱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声音里夹带着旁人听不懂的厌恶与森寒,冥焱咬牙冷声道:“女主人?本王怎么不知,这成王府何时出了一个女主人?” 听到这话,小叶子单薄的小身板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吓得连忙改了口:“是奴才失言,不是女主人,是薛家二小姐,薛家二小姐!” 听到这话,冥焱才收起了周身散发的杀意,语气不悦的开口命令道:“继续说!” “诺!”小叶子颤抖着声音,连忙应承了下来,随后磕磕绊绊的继续道:“可是,薛家二小姐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处处刁难我家公子,更是擅自剋扣了月俸,而当初,殿下……殿下您不允许公子踏出偏院半步,公子与我没了月俸,便只能清理出庭院中一亩薄田勉强度日,王爷,是奴才没用,公子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吃饱穿暖了,所以这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听到这话,冥焱的呼吸骤然加重,双眸之中寒光凛冽。 上一世,他被薛梦瑶表面的矫揉造作迷惑了心智,现在想想,那毒妇还真有可能背着他干出这等下作事。 但冥焱也清楚,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何尝不是他的绝情与漠视? 敛下眸子,用常年练武而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掌心中纤细苍白的素手,冥焱刚打算开口,却不曾想,小叶子口中的委屈,还远远没有申诉完。 “王爷,事情若只是如此,公子却也不至于憔悴至此,王爷有所不知,薛氏那毒妇……。” “小叶子,够了,住嘴!”叶景容急促的喘息着,连忙打断了小叶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所求不多,这样就好,王爷能够想起他就好,他不愿王爷为难。 其实内心里更多的是胆怯,懦弱的胆怯,那见不得光的陈年旧事若是拿到明面上说,他怕王爷会选择薛梦瑶,而再次弃他于不顾! 就算是傻子也听出其中的隐情了,冥焱握着叶景容的手紧了紧,略一沉吟之后,声音幽幽的开了口:“容儿,可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吗?” “王爷,我……。”叶景容的面色变得愈发苍白,欲言又止,他真的是有苦难言。 揽着叶景容腰肢的大手紧了紧,冥焱转而把视线投向了匍匐在地的小叶子,再次说出口的话,已经夹带着隐隐的怒意了。 “继续说!” “是,王爷,薛氏那个毒妇,隔三差五便带着一群僕役来羞辱折磨公子,一开始还只是言语攻击,公子性子温和,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后来居然变本加厉,那毒妇居然对公子用刑,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针刑。” 说着说着,小叶子又开始没出息的落起眼泪来,接下来说的话,也就难免带上了哭腔。 “王爷,只……只需掀开公子的衣襟仔细查看,便可知道小叶子所言是……是否属实,求王爷做主,求王爷做主啊!”语毕,小叶子又是以头抢地,碰碰碰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18章 改名容君阁 听到这话,冥焱此刻的表情已经不是发怒那么简单的了,周身散发的冷冽杀意犹如实质,让这本就冷彻的小木屋更加寒意逼人。 “低头!”朝着小叶子低吼一声,冥焱豁然起身,转身就要去扒叶景容勉强裹身的单薄衣袍。 而叶景容却是抢先一步用素手攥紧了衣领,一边摇头,一边低声乞求道:“王爷,不要,别这样,没有小叶子说的那么严重,其实……。” “你给本王松手。” 但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冥焱一声暴喝打断了,随后衣袍便被从人肩头扯落,苍白的肌肤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格外的刺人眼球。 “这就是你说的不严重?”冥焱的双眸泛红,俨然有些失控了,居然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怒气,朝着叶景容低吼出声。 听到这话,叶景容素手半掩着衣袍,难堪的别过了视线去,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面色脆弱又屈辱。 直到此刻,冥焱才意识到,他这样一幅姿态,可能会吓坏了他的景容。 “该死,这个贱人!”
第9页 ‘嘭’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居然“咚”的一声,直接穿墙而过,冥焱粗喘一口气,随后收回了手来,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红色战氅,走上前将叶景容轻轻地包裹在内。 小心翼翼的将叶景容打横抱起,冥焱迈开长腿,朝着小木屋之外走出。 半途中,脚步停在小叶子匍匐之地,冥焱半敛下眸子,声音冷漠的开口道:“你也跟本王前来,本王还有些话要问你!”说完,冥焱也不欲多言,横抱着叶景容走出了偏院,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这是当年为了迎娶薛梦瑶过门所准备的“云瑶阁”,冥焱在此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大事小事都是亲力亲为,现在看来,却是碍眼的很。 “来人,给本王砸了这牌匾,从此之后,这里就是容君阁。”吩咐完,冥焱也不担心下属会办事不利,他们成王府,从来都不留废人。 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房门,冥焱急沖沖的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佝偻着身形,谨小慎微的小叶子。 将叶景容轻手轻脚的放在软榻之上,冥焱拉过锦被,小心翼翼的盖在了叶景容的身上。 抬起头来,看到急于赶过来伺候的婢女,冥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别进来了,去,把太医院的王太医给本王请来,就说十万火急,若是耽误了病情,本王就拿整个太医院开刀。”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说不欣慰是不可能的,可是总觉得王爷这么做有些小题大做了。 “王爷,不必了,景容无碍的。” 听到这话,冥焱又开始不悦了,但却强压着没有再发脾气,生怕景容会怕了他,只是语气里夹杂了些淡淡的别扭:“本王说有碍就是有碍,容儿不必忧心,太医院那边,本王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伸出手去,轻轻的把叶景容略显凌乱的发丝温柔的别到耳后,冥焱这才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这被他漠视了多年的男妻。 一头青丝未绾,披散在床榻上,光滑柔顺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的叶眉之下,是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肌肤白皙,虽为男子,竟是比女子还要多出几分味道,几抹端庄。 好一副巧夺天工的佳作,如若脸色不是那么苍白憔悴的话,势必更将锦上添花。 第19章 画地为牢 这是与冥焱的狂野不羁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果说冥焱是火的话,那叶景容就是水,虽然少了一分灼人的凌厉,但却增添了一分柔情与宽容。 痴痴地看着,冥焱突然就释然了,男妻又如何?何必斤斤计较性别?比起薛梦瑶的娇柔造作,端庄识体的景容才更适合做他的成王妃,做他冥焱相守一生的妻子。 上一世,他冥焱虽然用情专一,可也做不到不爱江山,独爱美人。 重活一生才看明白,这世间竟有男子能够如此倾国玲珑,倾城花容,明眸青睐浅笑之间,万里江山可抛。 或许是冥焱的视线太过炙热与露骨,叶景容的面容之上染了一层薄红,藏在锦被之下的素手捏紧了身下华贵的床褥,很是惊慌失措的别过了视线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总让叶景容有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不敢沉溺放肆,生怕梦醒之后,依旧是那一隅偏殿,孤身一人,日盼夜盼,却再也盼不来这人的一个回眸。 就在叶景容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大手却是悄无声息的钻入了锦被,握住了他冰凉的素手,那人掌心的温厚感,让叶景容身不由己的感到心安。 勾唇一笑,冥焱竟如同那刚开窍的登徒子一般,轻佻的用手指挠了挠叶景容的掌心,看到那人面上的薄红更甚,冥焱却只觉得心疼。 这些年,可是苦了他的容儿了,身为男子,却要受一女子的颐指气使,羞辱折磨,其中的难堪,非常人可以忍受。 “来人,去请尚宫阁的崔尚宫,让她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就说本王的王妃,几日后的庆功宴需要一件朝服,万不可怠慢。” “再去请御膳房的李师傅,就说本王的王妃吃不惯王府中的饭食,让他来做些清淡的珍馐美食,若是得了王妃的赏识,定然重重有赏。” 眼见着冥焱不打算就此住口,叶景容面带急色,却是不得不出声制止道:“王爷,切莫不可如此,你刚从边关凯旋而归,万不能……” “万不能侍宠而傲,功高盖主,而应龙潜于渊,低调行事才是,对吗?景容?”冥焱笑意吟吟的接过话,看着面前为他忧心之人,眼底的赞赏之色是越发的压抑不住。 一边是满腹珠玑,却甘愿为他画地为牢的叶府公子,另一边却是胸无点墨,只会拈酸善妒的女小人,冥焱是越发的想不通,上一世怎么就选择了后者呢? 枉他自认为一世英明,其实却是个被人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 听到冥焱的接话,叶景容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成王英名在外,又岂会不懂得韬光养晦?倒是他多嘴了。 “王爷,是景容僭越了。” 从奋不顾身的选择嫁人为妻之际,他就应该清楚的,从此之后,只需恪守男妻的本分即可,高堂远庙再也与他无关,他的满腹才华,只能束之高阁,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身为男子,又是曾经颇负盛名的麒麟才子,叶景容怎会不觉得凄凉? 可是哪怕给他机会,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不留退路的嫁入成王府,只为离着面前之人近一点! 第20章 公子救命! “本王的王妃为本王担忧,此乃天经地义,又怎能说是僭越?常年征战在外,本王的性子确实争强好狠惯了,还请景容多担待,若是不小心失了控,还望景容能够提点几句,好让本王少惹一些麻烦才是!” 冥焱又岂会看不出叶景容的黯然神伤,可是让他放面前之人重回朝堂,一展抱负,冥焱却是做不到的,重活一世,他甚至愿意拱手河山,为君一笑,但却只存了这一点私心与贪念,他要将他的景容占为己有,不容旁人觊觎半分。 “本王不喜铺张浪费,从不好大喜功,可是总不能让本王的王妃跟着本王一起受委屈,难得肆意一回,这次便按本王说的去做吧。”冥焱的大手一挥,并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决定。 眸光一扫,看到背贴着墙角,两股颤颤,有些谨小慎微的小叶子,冥焱的眸光暗了暗,拧起了眉心,又继续开口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继续说,那薛氏都是怎么欺负你家公子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本王都要听。” 小叶子原本正心惊胆战着呢,听到这话,连忙回过神来,再次匍匐在地,哆嗦着嘴唇,将自己能想起来的,薛梦瑶犯下的恶行,当着冥焱的面一一道来。 一件又一件,如同倒玉珠般从小叶子的嘴巴里倾泻而出,听的冥焱是大动肝火,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贱人,竟然背着他干过这么多令人不齿的下作事,枉他冥焱自认为大局在握,其实却是被一水性杨花的婊子表面故作的姿态而骗的团团转。
第10页 到最后,小叶子说的是口干舌燥,才总算是将薛梦瑶这些年来犯下的恶行一滴不漏的倾诉完。 天知道他到底顶着多大的压力,成王殿下周身瀰漫的杀气有如实质,让小叶子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好几次那舌头都打了结,磕磕绊绊的差点说不下去,可是一想到公子受的委屈,小叶子就脑门一热,索性豁出去了。 死就死吧,二十年后,他小叶子还是一条好汉! “王爷,是小叶子没用,手无缚鸡之力,护不好公子,还望王爷赎罪,还望王爷做主。” 再次以手撑地,‘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小叶子脑门嗡嗡的响,疼的呲牙咧嘴的,若不是怕给公子丢人,真想两眼一翻,就这么昏死过去算了。 听到这话,冥焱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你倒是有些自知自明,护主不利,本应重罚……。” 话说到这里,冥焱故意停顿了下来。 而小叶子听到这话,纤细的小身板抖动的如同秋天里被寒风捲起的落叶。 “王爷……王爷赎罪,公子……公子救救小叶子啊!”小叶子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一脸惊恐地朝着叶景容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也怕冥焱一怒之下处置了小叶子,虽然只是跟在身边的一个小书童,但是这么多年来,叶景容待小叶子就如同亲弟弟一般,而小叶子对待他家公子也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第21章 真正的成王妃 “王爷……”叶景容急欲起身,却被冥焱一把按住了身形,知道叶景容身上有伤,所以冥焱根本不敢用力。 “你且歇下,听我把话说完。”冥焱语毕,再次把视线投放到抖的不成样子的小叶子身子。 语气依旧不善,和面对叶景容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冥焱冷声道:“你倒是机灵,知道该向谁求情,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伺候你家主子的份上,功过相抵,你且下去吧,去厨房看看,等着御膳房的李师傅来了之后,记得把他做的美食端进容君阁。” 冥焱挥挥手,就把松了一口气的小叶子给打发走了! 一边躬身告退,一边偷偷的朝着自家公子的方向偷瞄着,小叶子在收到叶景容眼神的示意之后,这才利落的转身,放心大胆的离开了。 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冥焱和叶景容,空气中散发着暧昧的气氛,流转在鼻翼之间,让叶景容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他就是这一点不讨喜,身为一个男子,却比女子还要面皮薄,也难怪比薛梦瑶早嫁入王府几年,却依旧被一个女人后来居上,抢走了自己深爱之人。 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叶景容的贝齿咬死了下唇,生生逼迫自己抬起双眸,迎上了冥焱凌厉的视线。 常年征战沙场,冥焱的目光却是比剑刃还要锋利一些,即便此刻柔和了许多,可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好想躲,好想再次把自己藏身在阴暗的角落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就好,不争不抢,不吵不闹。 可是叶景容也知道,这一次他不能躲,这是他盼了多少年才期盼来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他怕是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冥焱又岂会看不出叶景容目光之中的勉强,可是这份难得的勇气,冥焱却不想推拒。 张了张嘴,刚打算开口,可就在这时候,屋外却是传来了奴婢们请求觐见的声音。 “王爷,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 耳朵动了动,冥焱轻嘆一声,随后扭过头去看向门口,声音淡淡的回覆道:“快请!” 听到这话,那佝偻着腰背的王太医赶忙抬腿往屋内走,真是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鬍子都花白了,还要如此奔波劳碌。 以前成王回京从来未曾如此紧急召唤过,难道真的是受了什么重伤不成?这可万万不成啊,他们冥幽国的战神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火急火燎的走进了内殿,王太医刚一抬头,结果就傻眼了。 不对啊,他们的成王殿下这不好好的在这坐着吗?气色红润,英气勃发,不像是有受过伤的样子啊? 难道是他老眼昏花了?王太医有些自我怀疑了,连忙伸出干枯的老手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不清明的老眼。 “王太医?快快有请,看一看本王的王妃肩头的伤势是否严重?”冥焱从床榻上站起起身来,面色急切的开口道。 嗯?王妃?成王府的王妃?难不成是薛家的那个丫头?这还没进门呢?就以王妃自居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太医心中惋惜,他们英明神武的成王殿下,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一个长相不出众,性格也不讨喜的丫头了呢? 可是他们为人臣子的,这种事情不方便多嘴,而且就那丫头的记仇程度,事后指不定怎么报复他呢?慎言,慎言为好! 王太医一边摇头嘆息,一边走近了床榻,结果窗帘一拉开,映入眼帘的,根本就不是那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第22章 缠人的病 嗯?王妃,一名男子?他一定是老花眼了! “王太医?”冥焱拧起了眉心,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这王太医以前来成王府替他看诊的时候,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这一次怎么倒是婆婆妈妈了起来,难道是看不起景容,所以怠慢了? 冥焱不善的语调让王太医彻底的警醒了,连忙卸下了缠在身上的行医箱,王太医伸出枯朽的老手,朝着叶景容的肩头抓去。 “王妃,还请恕老朽冒犯了!” 将叶景容肩头的锦被轻轻拉下,王太医下一刻就清楚了,他这老眼虽然跟他一样,年纪一大把了,但风采却不减当年,因为王太医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叶景容肩头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 “嘶,这是谁对王妃动的针刑?好生阴毒,这伤口颇深,所用银针的长度必然是两寸有余,扎在人身上如同被毒蝎蛰咬一般难熬,这里这么多针眼……” 剩下的话,王太医咽回了肚子里,王爷雄才伟略,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而冥焱听到这话,一双眸子阴沉的厉害,双拳紧握,恨不得将立马就将薛氏那个贱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害他不说,连爱他之人也不放过,这是与他冥焱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下的去这种黑手? 俯下身去,从行医箱里拿出了手帕,垫在了叶景容莹白的手腕之上,王太医屏气凝神,把手搭在了手帕之上,转而为叶景容把起脉来。 “身亏体虚,气血不足,营养缺乏,郁气集聚于心,导致贫血,憔悴,畏寒,体弱,易感伤寒。” 言及此,王太医再度轻嘆一声,随后收回了手来,转身朝着眉心紧拧的冥焱拱手禀告道:“王爷,这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却是缠人的病,需要时间来细细调养,我且开些调养的药方和食膳,以后每天一副,尽量不要间断,用药三个月之后,再看情况改变药方!” “如此一来,那就有劳王太医了,只是不知道容儿肩头的伤势?”冥焱在客气一声之后,不放心的追问道。
第11页 “这针刑,只是当初受刑之时最为难熬,受过之后,倒是不会再那么痛苦,幸好没有伤及筋骨,王爷可以用御赐的凝香露给王妃擦拭伤口,不日之后,即可痊癒!” 听到这话,冥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更加痛恨自己悔悟的太晚了。 “谢过王太医奔波这一趟了,本王感激不尽!”冥焱略一拱手,一脸诚恳的道谢。 “王爷言重了,若是没有其他事,老朽这就去开药了!”王太医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承让道。 “来人,赶紧带王太医去开药,一会儿把药方交到本王这里,期间不准假借他手,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本王为你们是问!”冥焱的面色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森寒,声音冷冽的出声命令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刚才随着王太医一起鱼贯而入的婢女们,在收到冥焱的命令之后,很是识时务的福了福身,随后退出了殿外。 空荡荡的大殿里再次只剩下冥焱和叶景容,大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小罐青花瓷瓶,冥焱再次坐于床榻之上,单手一个用力,就将瓶盖轻轻松松的拧开了。 一时间,清雅的香气瀰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第23章 一张药方难倒英雄汉 这就是御赐的凝香露,据说有祛疤养颜的神效,本是宫里用的东西,但却被父皇赏赐了几瓶下来,冥焱一直嫌弃这东西的味道像是胭脂水粉的香气。 而且男儿身上就是要留下几道疤才有男人的味道与气概,所以冥焱也就对这东西不屑一顾,没想到,还真有用得着的一天! 身边也就只剩下几小瓶了,其余的,却是被薛氏那个贱人用甜言蜜语讨要了去,冥焱每思及此就恨得咬牙切齿。 摊平掌心,将似水般柔润的香露倒在了掌心之上,冥焱轻轻拉扯下叶景容肩头处的锦被,将掌心覆盖了上去。 “容儿,忍忍,一会儿就好,不会让你太难过!” 叶景容听到这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可是冥焱话虽如此,但想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肩头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叶景容咬牙忍着,愣是一声不吭,只是在最后那一刻,终是难耐的泄露出一声痛哼。 冥焱闻此,忙收回了手,这才发现,景容已经痛得满头是汗了! 忙将凝香露拧上了盖子,随手扔到了桌柜之上,冥焱俯下身去,轻轻的用袖袍擦拭掉叶景容额头上的冷汗,随后声音苦涩的开了口。 “容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我都不会再那么混蛋了,而你受的委屈,本王定然不会轻易的一笔揭过。”本王定要让薛氏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上一世,万箭穿心,不甘而亡,他冥焱就发誓,若是能够重来一次,定将杀尽天下负我人,最重要的,却是要补偿这个傻到为他殉情的男妻,只要他冥焱在一天,就不会再让叶景容受任何委屈。 “容儿,我……。” 从把他的男妻从偏殿里抱出来,冥焱还没有来得及和景容好好的说说话,可是他刚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结果殿外又响起了婢女们的禀告声。 “王爷,王太医的药方已经送过来了!” “该死!”每次都挑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跑来打搅他,冥焱有些恼羞成怒,可偏偏又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发脾气。 “送进来吧!”最后还是强压下了怨气,冥焱声音不善的开口应允道。 那婢女推门而入,低着头,屏着呼吸将药方上交,话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便被冥焱不耐烦的给轰了出去。 “下去,下去,去厨房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午膳为什么还没有准备好?” “诺!” 在那婢女离开之后,冥焱手捏着薄薄的处方单,眉心逐渐的拧到了一起去。 当年皇子所开设的教堂,所有有关药理的课程都被他给偷偷的熘掉,然后跑到练武场舞刀弄枪去了,导致现在再看一眼这些草药的名字,冥焱竟是一个都记不起来。 而此刻偏偏是当着叶景容的面,若是手里的药方就这么放下了,暴露了自己不懂药理,倒是显得他冥焱像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似的,可是就这么干拿着,冥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谁都不想让自己看重的人轻瞧了去,他堂堂成王殿下自然更是如此! 以叶景容的玲珑心思,又岂会看不出冥焱的骑虎难下?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若是换做以前,叶景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他眼中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大将军,居然会被一张小小的药方给难到。 第24章 幼时伴读 “王爷,这药方,可否让景容看看?” “自然可以。” 冥焱听后,无比爽快的应承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是景容为他找了一个台阶下,冥焱一边懊恼自己幼时的脾性顽劣,一边却是为叶景容的善解人意而欣慰不已。 说着,冥焱便把药方交到了叶景容的手心里。 勉强的支撑起身体,坐在床榻之上,叶景容略一垂眸,便将药方上罗列的草药娓娓道来。 “何首乌,太子参,菟丝子,虫草,麦冬,鹿茸,紫河车……,都是些补气养血的药,而且药性温和,很是适合景容现在这虚不受补的身子,王太医不愧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医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在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冥焱却是没有认真在听,一双眸子的全部注意力都黏在叶景容清冷的面容之上,怎么也挪不开! 幡然醒悟之后,就会清清楚楚的明白,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瞎,将这等妙人弃置偏院不管不问,却将一水性杨花的贱人宠在了心尖上。 上一世,明面上没有人议论,暗地里,恐怕是将他冥焱当做了一个笑柄来谈论。 叶景容语毕,却没有听到冥焱的回话,疑惑的抬头,结果就深陷入一双幽邃的星眸中。 “王……王爷?” 素来清冷的一张脸上,此刻却露出了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眼神,冥焱莫名的有些得意,因为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风景。 将药方取过之后,冥焱起身来到了床边,随后推开窗棱,对着空气冷声吩咐道:“按着这药方去抓药,然后再监督婢女熬制后亲自送回这里。” 在冥焱吩咐完之后,面前便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随后冥焱手中的药方便消失不见了。 其他人办这事冥焱都不放心,所以最终还是交给了自己身边培养的暗影来完成。 办完这一切,冥焱转过了身来,再度走回到床边。 “何时学的药理?难不成冥幽国的文试和殿试,在本王不知道的时候,还增添了药理的考察?” 冥焱卸下了面对旁人时的冷漠和无情,此刻守着叶景容,却是变得有些不正经起来。 “幼时……幼时曾做过皇子的伴读,和王爷在一起学习过药理,只是王爷却是……却是不经常去的!”面上又染上了薄红,叶景容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将陈年往事徐徐道来。
第12页 “哦?容儿竟还做过皇子伴读?几岁之事?本王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边挑眉疑惑的问道,一边不知不觉的往叶景容的面前靠了靠,冥焱的大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揽上了叶景容的腰肢,再度将人轻轻地揽入了怀里。 亲近自己的王妃,按理说,不算是轻薄才对,冥焱心下餍足的同时,却是为自己的急不可耐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七岁,一直做到十三岁,你带兵出征的前一年!”没有抗拒冥焱的亲近,叶景容试探性的将头靠在了冥焱的胸膛上。 这个宽阔的怀抱,他期盼了太多年。 第25章 仰慕已久 “早知如此,本王又岂会逃掉大部分的药理课?虽然那一连串的草药名字,听起来实在是让本王头疼!” 冥焱略一皱眉,悔恨当年顽劣,错过与佳人相知的机会之外,却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对医道的不感兴趣。 叶景容听后,眉眼微弯,垂眸轻笑一声,似乎是被冥焱的坦率给逗乐了! “王爷小时候确实不服管教,药理课常年不露面,却是在练武场骑马射箭,连太傅都拿你没辙!”沉迷于陈年趣事的回忆中,叶景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醉人了。 冥焱被叶景容的笑容惊艷到了,这人本就长得好看,再抿唇一笑,更是勾魂摄魄,让人甘愿为之沉沦。 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叶景容所言,冥焱却是从中听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哦?容儿怎知?本王逃掉了药理课,是去练武场耍横去了?”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调,冥焱揽着叶景容的大手紧了紧,随后俯下头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一脸不怀好意的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双温润的眸子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是低垂下脑袋不再言语了,于此同时,莹白的耳根处瞬间漫染上一层薄红,似乎是颇为难以启齿。 看到这一幕,冥焱一双幽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却是更加确信,这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情的内幕。 “容儿为何不回话了?难不成,是背着本王有了小秘密?”温热的鼻息喷在了叶景容的耳畔,冥焱把怀中之人死死地抱紧,让叶景容根本无处可逃。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罢了!” “从何说起?自然是从头说起,没关系,本王这次回京,有大把的时间陪着景容,自是愿意洗耳恭听。”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冥焱很是得寸进尺的回覆道。 叶景容无奈,在略一沉吟之后,只能徐徐的开了口:“景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也曾……也曾逃掉药理课,去练武场……。”话及此,叶景容却是再也没脸说下去了。 偷窥这种事,本是小人所为,为了多瞧这人一眼,他居然将太傅们教导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抛到了脑后,实在是无颜再次面对。 虽然叶景容的话只说了一般,但是冥焱何其聪明?又岂会理解不到那未曾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心下欣喜的同时,冥焱却是更加心疼他的容儿了。 原来是从幼时就喜欢他吗?居然将这份感情默默地藏在了心里这么多年? “哦?几岁开始的?是从几何起想做本王的小娘子的?”语气虽然轻佻,但冥焱却是半点恶意与轻视都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自己这个混蛋,究竟错过了容儿多少年? “十……十二岁,才知道此为男欢女爱,以前都是懵懵懂懂,不知道视线为什么总喜欢黏在王爷的身上!” 叶景容的一张脸热的都快要沁出血来了,但还是鼓足了勇气,道出了自己对面前之人的仰慕之意。 第26章 偷亲一口 “那算到今日,岂不是已经十几年了,容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冥焱的语气沉重,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能表达自己的心疼之意。 “景容本是叶家庶子,并不受重视,能够有幸作为皇子伴读,结识王爷是景容的荣幸;身为男子却仰慕王爷,景容枉为君子;最后更是不择手段的通过科举之路拔得头筹,求圣上赐婚,逼迫王爷不得不娶我为妻,让王爷沦为万人的笑柄,这些都是景容犯下的错,景容又哪敢说苦?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景容该受的惩罚!” 叶景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不要那么的凄凉,可是嘴角一勾,露出来的却只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原来他的容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实在是糊涂,喜欢一个人又怎会有错?倒是他堂堂成王殿下,自认为不受世俗眼光的束缚,其实还是难以逃脱世俗的偏见! “过去的,本王就算后悔,却也无力挽回,容儿,从今之后,本王定然好好待你!”冥焱的眸色坚决,倍感珍惜的抱紧了怀中的佳人。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嘴唇动了动,随后却是眼眶泛红,在冥焱的脖颈处轻轻的道了一句:“景容谢过王爷怜惜!”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感到多开心,他的景容实在是太过小心翼翼了,就像是那背负着沉重包袱的蜗牛,只探出一双触角来查探着他的态度,生怕动作太大引起了他的反感一般。 “景容,以后无需多礼,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成王妃,肆意猖狂一些,也没有人敢多说些什么,以前都是本王忽视了你,等着几日之后,宫内的庆功宴一过,本王就带你回叶府看看,如何?” 冥焱声音柔和的出声问道,为了让叶景容对他敞开心怀,他愿意不顾一切的对叶景容好。 “真的吗?王爷?我可以回爷叶府看看?”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有些失态了,三年来,他被禁足在偏院里,连书信都传不出去,定然让母亲为他忧心不已,都是他不孝,当初毅然决然的嫁入成王府,却不曾仔细考虑过母亲的感受。 身为男子,却嫁人为妻,父亲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想必会把怨气都发泄在母亲的身上,这三年来,定然会对母亲更加冷淡一些,毕竟母亲的名下,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孩子,他不争气,妹妹又身为女子,又有谁能为母亲扬眉吐气呢? “自然,本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冥焱伸出手去,再次将叶景容散落到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毫不犹豫的出声回复道。 “景容谢过王爷开恩!”叶景容有些激动,他了解冥焱的性子,既然这么说了,就必然会那么做,这也就意味着,他几日之后就可以回叶府探望母亲了! “景容不要再对本王谢来谢去的了,这本就是本王的本分,说起来,我这当儿婿的,还真是不尽职,居然一次都没有去拜访过岳母大人?”冥焱的声音很是爽朗的回话之际,却是趁人不备的在叶景容的侧脸上偷亲了一口。 堂堂的成王殿下,居然这么不正经?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 看到这一幕,冥焱再次犯傻了,他的王妃笑起来,真的是让人惊为天人。 第27章 不得宠的成王殿下 小叶子推开门走进来之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家公子被王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不知道在耳鬓厮磨些什么!
第13页 公子脸上露出来的那种由衷的满足,让小叶子再度红了眼眶,他家公子也算是苦心人,天不负,小叶子发自内心的为他家公子开心。 “王爷,公子,御膳房李师傅做的饭食小叶子给端进来了!” 直到走进了内殿,小叶子才反应过来,他忘记敲门了,以前和公子待在偏院里相依为命的时候,好多规矩都被他给扔掉了! 冥焱闻言,不爽利的拧起了眉心,视线扫过去,冷冷的盯着小叶子这个没规矩的小书童,森寒的眼神,让小叶子惊惧的颤抖着身子,慌忙的低垂下脑袋去,连手里的托盘都快要端不住! 叶景容自然发现了冥焱的恼怒,怕他降罪给小叶子,连忙抢在冥焱开口之前,朝着小叶子招了招手手出声道:“小叶子,快些端过来吧,一会儿凉了,口感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冥焱听到这话,紧拧的眉心舒展开,自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小叶子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更加对这个喜怒无常的成王殿下恐惧上几分。 低声应了一句,小叶子挪动着小碎步凑到自家公子的面前,刚打算伺候叶景容用膳,却被冥焱一把抢过了托盘,挥挥手不耐烦的往外赶。 这个小书童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每次出现定要搅黄了本王的好事,那滴熘乱转的小眼神防着本王就跟防贼一般,以为本王瞧不出来吗?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要不是看在景容捨不得的份上,冥焱还真想给他的王妃换一个懂得察言观色,机灵着点的奴才贴身伺候着! “下去吧,以后不禀报不准擅闯容君阁!” “诺!”听到这话,小叶子委屈的瘪了瘪嘴,在哀怨的偷瞄了他家公子一眼之后,便无精打采的耷拉下肩头,再次挪动着小碎步退下了! 真不想把他家温和的公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付给那个反覆无常的混蛋成王,可是小叶子要实力没实力,要权力没权力,根本斗不过人家位高权重的当今三皇子,便只能忍气吞声,暗地里偷偷骂上两句解解恨罢了! 叶景容自然是收到了小叶子诉苦的眼神,可是当着冥焱的面,却又不能出声安慰两句,只能隐晦的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怕他太过偏袒小叶子了,会让冥焱更加讨厌他。 这个成王府终究还是成王说了算,若是被成王厌恶了,小叶子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就算有他护着,可他毕竟只是个男妻,手不能伸的太长,一来是怕被人说了闲话,二来,他也没有那个权利。 所以眼下,只能让小叶子暂且受些委屈了。 “王爷,其实,小叶子只是莽撞了一些,并没有恶意的。”斟酌再三,叶景容还是想替小叶子说两句好话,挽救一下留在冥焱心中的坏印象。 而冥焱听到这话之后,却是冷哼一声,不爽快的吃味道:“和本王比起来,倒是他在容儿面前更讨喜一些!” 堂堂冥幽国的血剎战神,手下统领万马千军,此刻却突然变得幼稚起来,居然和一个小书童争风吃醋了起来? “王爷,你知道景容不是那个意思!”叶景容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回覆道。 他当然知道,只是气不过,非要胡搅蛮缠罢了! 半敛下眸子没有再回话,冥焱看着托盘上的饭食,别扭的跟个不得大人宠爱的孩子似的。 拿着汤匙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燕窝粥,冥焱心中恼怒,却又不好发作,想他成王殿下何时如此憋屈过,居然比不得一个小奴才? 第28章 亲自服侍 别扭归别扭,可是早膳还是要用的,这个李师傅不愧是宫里御膳房的师傅,这膳食做的就是比成王府的厨娘要上档次不少,燕窝粥,翠玉豆糕,海棠酥,凤尾鱼翅,八宝兔丁,还有一盘绣球干贝,虽然样式不多,但胜在清淡,想必容儿能够吃得惯! 舀起一勺燕窝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冥焱神色柔和的将其凑到了叶景容的嘴边,随后温柔的出声道:“容儿,张嘴,尝尝看,这御膳房的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 这还是冥焱第一次亲手服侍他人用膳,上一世哪怕是得他独宠的薛梦瑶,都没有这个待遇,而冥焱呢,却就是甘愿为叶景容弯下腰板,放下身份。 看着面前的汤匙里的燕窝粥,叶景容面上又添薄红,但却没有拒绝,张口将其含进了嘴里。 香而不腻,滑嫩顺口,不愧是宫里师傅的手艺,叶景容就算以前身在叶府,也没有尝过这般珍馐美食。 “容儿,好吃吗?”仔细观察着叶景容的反应,冥焱略带不安的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眉眼微弯的出声问道:“王爷,您不恼景容的了吗?” “哪有恼你?本王与自己怄气罢了,你放心,本王虽然心眼小了些,却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书童!”冥焱听后,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并不打算计较了。 果然,自己的小心思逃不过这人的眼睛,叶景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有些懊恼自己的自作聪明。 “这好看的眉毛不要总是拧着,你该多笑笑才是的,来,再尝尝这海棠酥,本王以前在母妃那里尝过的,虽然是甜品,但却只是带着淡淡的花香罢了,并不让人腻味!”一边说着,冥焱一边拿起一块海棠酥,送到了叶景容的嘴边。 “王爷,景容还是自己来吧!”叶景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恃宠而骄的好,他有手有脚,这种事自然可以亲力亲为。 但是冥焱却闪电般的收回手,拉下了一张脸,不让叶景容如愿。 “不行,本王就乐意亲自来,张嘴,快点!” 叶景容颇为无奈,这人真是好生霸道,命令一下,居然连怎么吃饭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无计可施之际,叶景容只能乖乖张嘴,可是这一口口的餵下去,叶景容实在是吃不下了。 “王爷,景容……吃不下了!” 他身子本就不算强壮,又三年屈居偏院,心思郁结,更是伤心伤胃,导致现在那胃口简直小的厉害! 冥焱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容儿虽然嫁他为妻,可毕竟是男子,这饭量,怎么比起女子来都不如?长此以往下去,身子就算精心调养着恐怕也得亏空。 “不行,景容吃的太少,必须再吃几口才行!”冥焱不以为然,继续舀起一勺燕窝粥凑到了叶景容的嘴边。 看着那香甜可口的燕窝粥,叶景容却是心里发苦,他现在肚子已经涨得难受了,是真的吃不下了。 第29章 监督用膳 “王爷……。” “就这一口,行吗?容儿?”冥焱打断了叶景容要说的话,再度把汤匙往叶景容的嘴边凑了凑,自顾自的出声道。 叶景容性子温和,此刻自然无法再拒绝,只能深吸一口气,再度将那燕窝粥咽下了肚子。 可是叶景容不成想到的是,这口吃完了,居然还有下一口,堂堂成王殿下,居然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一直到冥焱满意的让人进来收拾了碗筷,叶景容已经撑得说不出话来了!
第14页 但冥焱却是开心得很,在奴婢们退下之后,转身就和着锦被一起把叶景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怀里轻轻地掂了掂。 突然间受了惊吓,叶景容惊慌失措的伸出手去环住了冥焱的脖子,温润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一脸的慌乱与不解。 冥焱看到叶景容这副神色,却是坏心的大笑出声,那爽朗又豪迈的笑声,传出了容君阁,在偌大的成王府回荡开。 “容儿,你这份量本王可是记下了,以后本王每日都要掂一掂,若是轻上那么一斤半两,本王可是要罚你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是既气恼又无奈! 这人真是好生不讲理,身体的份量哪是他可以控制的?可是张了张嘴之后,叶景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一脸懊恼的瞪着冥焱瞧。 冥焱看到叶景容这哀怨的神色,却是笑的更欢了,在又抱着怀中佳人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冥焱才恋恋不捨得将叶景容放在了床榻之上。 “以后每日用膳本王都要监督,只能多吃不能少食,容儿可是记住了?”冥焱眸光染笑,半是诱哄,半是威胁的开口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再度深吸一口气,随后却是不得不点头,屈服在了冥焱的淫威之下。 用过午膳,还没来得及午休,宫里尚衣阁的崔尚宫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成王府。 那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皮肤有些松弛,眼角还带着鱼尾纹,但相比与同年纪的女子,却是保养得很不错。 一双手上带着顶针,十指上的茧子明显比别人要更厚一些,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常年从事绣娘工作留下的印证。 崔尚宫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成王府为那薛家二小姐量过尺寸,所以尚衣阁里分明就储存着数据,完全不用她再跑这一趟的,可是成王殿下这次回京下的命令却是要为王妃制作华衣,难道这王妃并不是那薛氏家二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说实话,崔尚宫有些好奇,如此火急火燎的出宫赶到成王府,除了成王的命令之外,更多的,却是难以压抑住内心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上一次来为薛家二小姐量尺寸,那张仗势欺人又倨傲蛮横的脸,真是让崔尚宫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在宫里办事,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偏偏那个薛梦瑶,不过是薛府的庶女罢了,却是如此的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成王给她撑腰吗?居然敢对着她耀武扬威? 她这次倒要好好地看看,这成王已经承认了的王妃,难道真的是那个不识大体,不懂规矩的薛梦瑶吗?枉成王英名神武,这品味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第30章 金屋藏娇? 崔尚宫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在王府奴婢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到了容君阁! 通报一声之后,在成王的应允下,崔尚宫整了整衣装,随后大步踏进了容君阁! 床榻之上,成王殿下还是一如往昔的威风凛凛,不,甚至还要更加的杀意凛冽,而成王怀里的,居然……是一名男子? 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崔尚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受惊颇深! 只见那名男子柳眉轻展,面容精緻如画,唇红半点却无,一头的青丝散落开,披在肩头,脆弱的如同那窗纱纸一般,当真是我见犹怜,可是那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蕴含的聪慧敏锐,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成王殿下这是从哪里捉来的仙人?竟是瞒下了所有人,半点消息都没有走漏,难不成是想来个金屋藏娇不成? 看着崔尚宫这般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的景容瞧,冥焱拧起了眉头,却是有些不悦了。 “崔大人,本王的王妃好看吗?”冥焱微眯着眸子,声音凉凉的出声问道,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其中的警告之意却是昭然若揭! 崔尚宫听后,心中猛然一凛,在轻咳一声之后,很是尴尬的垂下了眸子,随后拱手告罪道:“王爷恕罪,是崔娘逾越了!” 听到这话,冥焱冷哼一声,没有再计较下去,继而话题一转,继续开口道:“如此一来,那就麻烦崔大人为本王的王妃量一量周身的尺寸了,不出两日,父皇必然会为本王举行庆功宴,还要劳烦崔大人连夜赶制了,在那之前,本王希望能够有一件合身的华服送到本王的府上来!” “还请成王放心,崔娘定然尽力而为!”崔尚宫在说完之后,就自觉的上前一步,转而朝着叶景容一拱手道:“公子,眼下是否方便起身,让崔娘给你量一量周身的尺寸,如此一来才能量身订做华衣!” 这些繁琐的步骤,叶景容自然是心知肚明,和善的一点头之后,叶景容在冥焱的搀扶之下起了身,朝着崔尚宫徐徐展开了双臂。 这配合的态度,让崔尚宫又是一番感嘆,这位公子与那不知好歹的薛家二小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赶了半天的路,但是量尺寸却很快,整个过程,崔尚宫都恪守本分,眼睛规规矩矩,绝不乱瞟。 那位公子周身清清冷冷的气质就萦绕在崔尚宫的鼻尖,让崔尚宫大气不敢喘,天知道她耗费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没有惹恼了盯梢盯得厉害的成王殿下! 才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崔尚宫收集完了数据之后,不敢再停留,匆匆忙忙的告辞离去了,离开时,那步伐竟是颇为凌乱无章! 看到这一幕,冥焱再度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谁都觊觎着他的景容?那崔尚宫都半老徐娘了,看到他的景容,竟然也想开第二春? 还好这崔娘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没有什么出格之举,否则本王可不管她是不是宫内之人,定要让她人头落地。 第31章 后顾之忧 总算是忙活的差不多了,叶景容刚打算松一口气,却不成想,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婢女们便又将熬好的草药送了进来。 看到冥焱从婢女的手中接过那黑漆漆的药汁,叶景容的神色一苦,裹着锦被,微不可查的往床榻的内侧躲了躲! 冥焱的功夫了得,感官自是敏锐,又岂会察觉不到叶景容的小动作? 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冥焱自觉好笑,他的容儿还真是可爱,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是男子,居然会害怕喝药? “容儿,来,温度刚刚好,若是再放一会儿,八成就该凉了!”冥焱一边用汤匙轻轻地搅拌着药汁,一边像是无所察觉一般,故意逗弄着叶景容。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张了张嘴,却又怕说出自己不喜喝药的话,会让冥焱觉得他矫情。 无奈之下,只能不情不愿的把身子又往外挪了半寸,然后在冥焱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叶景容从冥焱的手中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柳眉微微蹙起,这药还真是苦的厉害! 然而下一刻,叶景容的嘴里便被冥焱强行塞进了一小块蜜饯,瞬间就沖淡了那满腔的苦涩!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怕喝药,早就给你备着蜜饯呢,味道怎么样?是不是甜丝丝又酸熘熘的?都是宫里的东西,想必不会太难吃!”冥焱轻笑着伸出手去,屈起食指,亲昵的蹭了蹭叶景容的鼻头,却不曾想,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会让叶景容半敛下眸子,通红了眼眶。
第15页 虽然嫁入成王府之后这三年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哪怕在叶府,他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罢了,从来不曾记得,喝完药之后还能有幸吃上一个蜜饯! 这怎么突然间情绪又低落了?难道是他刚才逗得太过分了?也怪他,本来就知道容儿脸皮薄,干嘛还要这么不正经? “景容?可是恼了我了?”冥焱坐在将空了的药碗随意的放在了案桌上,转身坐在了床榻上,拉过叶景容的素手轻声询问道。 若是冥焱手下带领的那群将士看到他们王爷的这一面,八成要跌掉下巴! 他们王爷向来都是冷冰冰的,不用亲自动手,眸光都能杀死人,谁不服气,直接打个半死,犯了错,扔进刑堂里抽一顿鞭子也就老实了,血剎战神的威名可不是空穴来风,何曾如此温柔过?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微一摇头,随即素手紧握成拳,贝齿咬紧了下唇,在犹豫挣扎了片刻之后,却是深吸一口气,朱唇轻启,徐徐的开了口:“王爷,景容自知本分,不敢多求,王爷身为皇亲国戚,又是冥幽国举国上下的英雄,自然会得到无数公子佳人的垂青!”说到这里,叶景容微微一顿,眼眶却是更涩了! “景容无才无德,能够嫁于王爷是景容的荣幸,也是圣上的恩赐,若是王爷日后腻了景容,景容不会纠缠不清,自会主动让出位置,但只求那时,王爷能够赐景容一死,白绫三尺或鸩酒一杯……。” “胡说八道!”叶景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怒不可遏的冥焱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第32章 立军令状 双眸泛红,牙关被也咬的咯吱作响,冥焱面色不善,胸口憋着满腔怒意却不知道该朝谁发泄。 他冥焱是做错了事,景容怨他恼他,他都无话可说,可是他冥焱又岂是朝三暮四之人?还才子佳人?你让他们往本王的身前凑一个试试?本王拧断他们的脖子。 冥焱生怕此刻的状态会吓坏了叶景容,所以便豁然起身,打算就此离开,却不曾想,刚一站起来,衣摆的一角,便被一双素手紧紧的攥住了。 叶景容的神色有些仓皇,他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勇气,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冥焱就此离开! “王爷,是景容失言了,还请王爷息怒!”眼见着冥焱回头,叶景容也不顾身上的伤势,翻身下床便要请罪,却被眼疾手快的冥焱一把揽进了怀里。 冥焱也有些无奈,叶景容内心的不安他能理解,说到底,终究是他太没耐心了! 看着下意识握紧他胸前衣襟的素手,冥焱的眸光暗了暗,下一刻却是直接将叶景容裹着锦被打横抱起,大踏几步,来到了容君阁的偏殿中。 将叶景容放在了梨花木的木椅之上,冥焱探出手去,从书桌下的暗格里翻出一块金色的布帛铺平在案桌之上。 亲手在砚台里研了墨,冥焱执笔便在布帛上行书起来。 叶景容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冥焱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直到目光扫视到面前的布帛上,向来温润的眸子却是骤然大睁。 冥焱的字体狂放不羁,自成一派,像他本人一样野性难驯,可是真正让叶景容难以置信的,却是书写在布帛之上的内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冥焱以项上人头担保,愿与叶氏叶景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弱水有三千,只愿一人心,皇天有眼,军法在上,冥焱在此立誓,如若违背,任凭军法处置,斩立决!” 这……这是军令状? 冥焱写完之后,缓缓地收回了手臂,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随后毅然决然的从怀中掏出印玺,毫不犹豫的将其印在了布帛的右下方,自此之后,这张军令状便能拿捏了冥焱的生死! 将其徐徐的摺叠好,冥焱霸道的摊开了叶景容略带颤抖的素手,将那军令状不容拒绝的塞进了叶景容的手心里。 “收好了,这下子,容儿总不该再疑我才是,日后若是本王做不到,景容大可拿出这军令状,取了本王的项上人头!” 听到这话,叶景容还是怔怔的,双目呆滞的望着手心里分量很轻但却重若千斤的军令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王爷,景容……景容……”并无意逼迫王爷的! 但是叶景容的话只说到一半,却被冥焱一根食指贴着唇畔打断了。 “嘘,景容不必多说,本王都明白,这军令状本王已经立了,自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说到这里,冥焱微微一顿,下一刻,却是薄唇贴着叶景容的耳畔,一字一句,神情严肃的低声道:“但是,本王也希望景容能够答应本王一个要求!” 第33章 生相伴,死相随 听到这话,叶景容半敛下眸子,素手捏紧了手中的军令状,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哪怕让他即刻赴死,他也心甘情愿!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眸光骤然一沉,下一刻,却是语气略带凶狠的开了口:“听好了,本王的要求就是,本王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本王活着,你要陪伴在本王左右,本王身死,你就给本王陪葬,容儿可要想好了,本王常年征战在外,身家性命并不受保障,若是一个不慎……。” 可是冥焱的话还没有说完,胆大了许多的叶景容却是脑袋微微后仰,把自己埋进了冥焱的颈窝里。 温润如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冥焱如同刀刻般的侧颜,叶景容微微一笑,眉眼微弯的开口回应道:“王爷,这根本不算是要求,就算王爷不提,景容也是这般想的!” 听到这话,冥焱微微一怔,薄唇紧抿,眸光闪烁,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重生前的最后一幕。 他的容儿毅然决然的一头撞死在石碑前,哪怕没有他的要求,还是心甘情愿的为他陪了葬。 本王知道,你不光是这么想的,也已经这么做了。 伸出双臂去,揽住了叶景容的纤腰,这人身上淡雅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让冥焱如痴如醉。 他是何其有幸,才能够再次有机会将这人揽入怀中。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缠着也叶景容腻歪了不一会儿,宫里便传来了消息,说是让冥焱速速入宫! 听到奴婢的回禀,冥焱无奈的轻嘆一声,似乎是颇为不情愿,但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暂且离开了,免得父皇怪罪下来,让他不好交待!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眸光微闪,莫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王爷班师回朝,难道还不曾入宫向圣上回禀?” 从床榻之上翻身而起,叶景容赤着双足站在冰凉的地面上,接过冥焱从身下卸下的军装白甲,转而服侍冥焱穿戴起面圣所穿的紫色蟒袍。 正衣冠,束腰带,一切都无比自然,这其中所需的每一步,叶景容都曾经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生怕到时候做的不够好会惹恼了冥焱,却不曾想,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将脑中所想搬到了现实中。 “不曾,一入城门便策马回府了,景容不要忙活了,地上凉,快上床,这些本王自己也能做!”
第16页 冥焱有些心疼,说着便要从叶景容的手中接过玉牌,自己佩戴在腰间,却不曾想,叶景容贝齿咬死了下唇,迟迟都不肯松手! “王爷,让景容来吧,这本就是景容应尽的本分!” 听到这话,冥焱略一犹豫之后,却是不再争执,徐徐的收回了手来,冥焱转而张开双臂,任凭叶景容为他佩戴玉牌,整理衣袍。 素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胸膛,又徐徐的划过身前的衣襟,冥焱半敛下眸子,看着他的男妻那向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认真的神色,喉结微不可查的上下滚动一番,竟是莫名的有些心动。 第34章 恭喜公子! “王爷回京向来都是直接入宫,怎的这一次却是破例了,若是圣上怪罪,那可如何是好?” 打着圣上的名头当幌子,叶景容其实就是想知道,冥焱直接策马回府,究竟是为了他,还是另有原因? 听到这话,冥焱略一沉吟之后,便体会到了其中蕴含的深意。 他的景容果然聪慧,说起话来也是话中有话,他若是没有察觉到,便直接含糊不清的矇混了过去,那等他离开之后,景容怕是又该失落了。 眼见着衣袍整理的差不多了,冥焱没有立刻回复,反而是低笑一声,随即突如其然的伸出手去,将身前的叶景容一把抱住,玉足放在了自己的镶金黑靴上,冥焱就这样站着揽住了叶景容的纤腰! “为何直接回府?景容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呢?”冥焱幽邃的眸子闪过狡黠,贴着叶景容的耳畔不怀好意的呼着热气! 就知道他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冥焱的眼睛,叶景容双手搭在冥焱的胸膛上,低垂着脑袋没敢抬头,面上的绯色一路蔓延到耳根,让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加的诱人可口! 看到这一幕,冥焱喉咙深处的低笑声更是压不住了,但却好心的没有再逗弄出声,而是直接回应了叶景容刚才的话! “本王的王妃在偏院里翘首以盼,本王又怎能狠心不顾?无论如何,总该先向你报个平安才是,你担心受苦,本王不忍心!” 冥焱自认为是不擅长说情话的,没想到一张嘴,却是无师自通,竟有本事把人听得面红耳赤。 “好了,本王该走了,今天怕是要留在母妃的宫内吃晚膳了,景容就不必等我了!” 说着,冥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之色,每次从边塞得胜归来,当晚都要留在母妃的宫内吃上一顿晚膳,这都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骤然打破怕是不好看,因此便只能再委屈景容一次了! “那晚上……晚上王爷也要留宿宫中吗?” 皇子成年之后便有了自己的府邸,除非万不得已,不能再留宿宫中,这是规矩。 王爷不让他等了,莫非是今晚已经选好了去处? 这种话叶景容不方便明着问,显得他肚量小又不矜持,可是不闻不问,他又不甘心,咬咬牙,叶景容最终还是选了个委婉的说法询问出口!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幼时?本王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哪还能在宫中留宿?岂不是太不像话?” 冥焱想也不想就反驳了,直到回复完,才瞭然的明悟到,他家景容又在套他的话了! 真是一幅玲珑心思啊,让冥幽又喜又忧! “本王是怕晚归惊扰了景容休息,若是景容不在意的话,可否等本王归来一起安歇?” 冥焱眸子中夹着深意,低笑着用薄唇蹭了蹭叶景容的耳畔,以退为进的开口问道。 “好,景容等王爷回府!”叶景容连想都没想便应承了下来,与此同时,面上却是增添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浅笑。 “好,如此一来,本王可就走了,记得晚膳要多吃些,本王是要查岗的,想必伺候景容的小书童可没有那个胆子与景容一起欺瞒与我!” 冥焱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叶景容放在了床榻之上,随后薄唇再度蹭了蹭叶景容光洁的额头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了容君阁,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赶去。 但愿母妃和父皇不要与他叙旧太久才是,家中有娇妻相待,自然是归心似箭! 一直偷偷藏身在墙壁拐角处的小叶子,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冥焱离开,这才敢壮着胆子,迈进了他家公子所在的容君阁。 “公子,公子,你在吗?小叶子进来了!” 小叶子这次学乖了,进门之前,知道先敲敲门了,免得下一次再因为这种小错误把脑袋给丢了。 “我在,小叶子,进来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面上一喜,随后从床榻上做起了身来,目光朝着门口的方向投去。 得到应允之后,小叶子急急忙忙的推开门,随后火急火燎的沖了进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他家公子的身前。 “公子,公子,小叶子进来了哦!”没有冥焱镇压着,小叶子在叶景容面前又没了规矩,小脸上神色飞扬,咋咋呼呼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什么事把你开心成这样?以后可不能这般调皮了,若是被王爷看到了,八成又该恼你了!”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也只是顺口一提,脸上还带着笑意,并没有真的要怪罪小叶子的意思。 “公子,小叶子才不怕呢,有公子在,王爷肯定不能把小叶子怎么样!”小叶子的大眼睛滴熘熘的乱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肯定的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他是从小跟在公子身边的,叶府虽然不及王府,但也是规矩繁多,明争暗斗之事自然也不少,所以这点察言观色,他小叶子还是会的! “你啊,鬼灵精怪!”叶景容没有多说,只是回复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是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是大眼睛一亮,公子这意思,就是承认了他说的话喽? 嘿嘿,小叶子在心里暗搓搓的开心了起来,他也不是不知进退,但是有公子在,却是不怕闯祸了,终于不用再像以前那般在人前做低伏小了,他小叶子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公子,小叶子今天和王府的奴婢,僕从们一起吃的午饭,吃的是米饭,白菜加红薯,还有一个大鸡腿,是额外的大鸡腿哦,好像是厨房的师傅特意给我加的,公子是没有看到,那些奴婢们和小叶子说起话来毕恭毕敬的,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巴不得巴结着我,小叶子怕给公子惹麻烦,可是表现的很平易近人的,现在他们都叫我叶子弟弟,这感觉,真是爽翻了!” 小叶子就立在叶景容的床前,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开心的手舞足蹈的。 叶景容也清楚,这些年来,小叶子跟着他,一直都过的是苦日子,在叶府如此,在王府还是如此,如今得以翻身,难怪这孩子得意成这样! “差不多就得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小心乐极生悲!”景容也不忍心扫了小叶子的兴致,只是适时的提点一句。 “才不会呢,王爷现在拿着公子跟个宝贝似的,公子和小叶子,以后都会过上好日子的。”咧嘴一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小叶子说这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一点都不害怕日后会打了自己的脸。
第17页 成王的名声整个冥幽国都是有口皆碑的,既然承认了公子,那就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公子,就算以后有了侧妃,妾室,那也肯定不会亏待了公子,所以他的公子,可是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小叶子蹦跶许久总算是累了,这才平复下了激动的情绪,能够好好的听说上一听他家公子要对他说的话了。 叶景容让小叶子搬了个小椅子做到了他的床前,随后笑意吟吟的伸出手去,将放在手边上的军令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小叶子的手心里。 “看看吧,里面写的什么?” 小叶子跟在叶景容身边这么些年,说是心腹也不遑多让,忠不忠心?叶景容比谁都要心知肚明,所以王爷给的这份承诺,叶景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瞒着小叶子! 低下头去看着手里金色的布帛,小叶子好奇的挠了挠脑袋,随后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展开了,在将里所写的内容从头到尾看下来之后,小叶子却是吓得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把这军令状给扔到地上去。 “王爷,这……这是……?”声音拔高了不止一个度,小叶子那本就圆熘熘的杏眼此刻更是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小嘴颤抖着,舌头打了结,连个囫囵话都问不出来。 “嘘,不可声张,不可自傲,以后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可任意妄为,可听清楚了?” 叶景容的眉眼里夹着笑,从小叶子的手里抽回军令状,再次叠放整齐,放在了枕头下压好! 听到这话,小叶子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那小脑袋点的就跟小鸡啄米似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随即张嘴就是一番恭贺! “小叶子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就你嘴甜,但是千万记住我说的话,不可恃宠而骄,万事小心为上,王爷虽然将此交付给我,可是起不起效用,却是王爷说的算,若是王爷不愿承认,这军令状只是一纸空凭罢了,说不定还会定我一个恶意捏造之罪。”叶景容先是微微一笑,随后却是变得严肃起来,苦口婆心的叮嘱着小叶子。 “公子放心,小叶子心中有数,肯定不会做出出格之事!”小叶子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以成王的为人,这军令状肯定是有效的,但是他家公子做事小心,不愿意声张,那他自然也要替公子保守这个秘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低调的碾压才是真正的高人,果然,还是他家公子最有本事。 小叶子此刻都快要崇拜死叶景容了! 第35章 叶景容的计策 “公子,既然王爷都说了这话了,那薛氏那个毒妇……?” 问这话的时候,小叶子半抬着眼皮,颇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也不想惹得公子不开心,可却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听到这话,叶景容半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向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有些幽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很是识趣的住了声,只是藏在袖袍下的小手紧张的捏在了一起,泄露了他的不安。 公子不会是生气了吧?早知道他就不要那么大嘴巴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问题是早晚要面对的,叶景容并没有怪罪小叶子的意思,而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他也没有想好对策。 若是换做以前,能够有机会和薛梦瑶平起平坐,让王爷看上他一眼,叶景容就已经感恩戴德了,但是现在,叶景容的目光落到那压着军令状的软枕上,却是眸光闪烁,心下一凛,有些贪心不足了! 但是眼下,叶景容还不知晓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贸然採取行动的话,他怕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冥焱会彻底的恼了他。 他不是薛梦瑶的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今天这一切都是他用血泪换来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 锦被下的素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叶景容打算放手一搏,不管怎样,他要先探一探冥焱的态度。 “小叶子,你且附耳过来!” 心里打定了主意,凭着叶景容的玲珑心思,很快就想要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小叶子听到这话,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后拖着小椅子往床边靠了靠,撅着屁股把耳朵凑到了他家公子的面前! 叶景容单手半掩着口鼻,俯下头去,在小叶子的耳边轻声道了几句什么,那声音太过缥缈,除了近在身前的小叶子,没人听的清楚! 小叶子认认真真的聆听着,那大眼睛是越瞪越大,眸光里闪过了狡黠,但是片刻之后,却是转为了迷惑! “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小叶子不懂!” 等着叶景容把话说完,小叶子一张小脸都皱成了包子,苦哈哈的出声询问道。 抬起手来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小叶子真是为自己的智商捉急。 “不必多问,按我说的做,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别人认出来,你是我身边的人,听到了吗?”叶景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点了点头,随即一拍胸脯,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 “公子放心,别的不敢说,乔装打扮,小叶子可是最在行的,公子您就瞧好吧,小叶子这就去给你办!” 说完这话,小叶子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和他家公子挥了挥手之后,又风风火火的杀了出去。 其实小叶子办事,叶景容还是放心的,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刻却不会掉链子。 而且小叶子的长相,圆脸,大眼,身材娇小,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很多时候,若是叶景容在背后出谋划策,而让小叶子去替他办事的话,往往能够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叶景容垂眸笑了笑,随后却是收起了笑意,从床榻上起了身。 接下来,他也该准备准备,恭迎薛梦瑶的大驾光临了! 第36章 小乞丐—牛哄哄! 小叶子在出了容君阁之后,就奔着曾经所住的偏殿跑了过去。 他以前偷熘出成王府,都是化作小乞丐,然后钻狗洞的,这次公子吩咐了,不能被人认出来,所以他这次还是要操持起老本行! 虽然不明白公子的深意,但是公子让他这么做,肯定是在心中有了打算,他只要按照公子说的做,就能够扬眉吐气,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薛梦瑶那个毒妇,心狠手辣,仗势欺人,以前公子无依无靠,反抗不得,但是现在可是今夕不同往日,风水轮流转,他家公子得了王爷的宠爱,定要让那个贱人好看! 一路上连口大气都顾不上喘,小叶子躲过王府僕从的巡视,畅通无阻的跑进了偏院,随后从他以前住的破败小房间床下的柜子里,掏出了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手脚利索的换了上去。 把头发弄乱,在脸上抹上泥巴,再在地上撒泼式的打上几个滚,小叶子头上顶着乱七八糟的草叶子,神采飞扬的整装待发。 来到熟悉的死角里,小叶子乌熘熘的大眼睛左右瞧了瞧,随后动作迅速的搬开那里堆叠着的杂草,身子一弓,四肢着地,蠕动着挺翘的屁股,从那个不大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第18页 在成王府,他是公子身边的小叶子,而出了成王府,他就是朋友遍天下的小乞丐——牛哄哄! 左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小破碗,右手里拄着一根脏兮兮的小拐棍,小叶子沿着无人问津的小路,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小窝棚,找他那几个最近几年内,一有时间就一起乞讨的狐朋狗友! “狗蛋,铁柱,二愣子,小哈哈,你们牛哥来了!”小叶子深吸一口气,底气很足的朝着小窝棚内大吼一声,随后只听到‘乒桌球乓’一通响,紧接着便从小窝棚里跑出来的四个小乞丐! 这四个小乞丐年纪都没有小叶子大,差不多十几岁的模样,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而小叶子今年已经加冠了! “小牛哥,你总算来了,咱们今天去哪里乞讨啊?” “是啊,小牛哥,你好久都没来了,以前乞讨来的积蓄已经差不多消耗尽了,再不出山,我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小牛哥,小哈哈想吃大鸡腿了!” “小牛哥,狗蛋也想讨点破布料,冬天快要到了,狗蛋想补补这破衣服!” 身边很快就围上了四个孩子,绕着小叶子兜圈圈,在小叶子的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开了腔! 小叶子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想高喝一声住嘴,可是看到这些可怜孩子们深秋还穿的这么少,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却是不忍心了。 “好了,小牛哥知道了,但是今天咱们不去乞讨,你们陪小牛哥去办件事!”小叶子拍了拍孩子们的小脑袋,一脸神秘的开了口! “啊?小牛哥?不去乞讨,咱们还能干什么啊?”二愣子是这些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听到这话之后,不明所以的出声问道。 第37章 去薛府闹事 “谁说除了乞讨就不能干别的了,走,小牛哥带你们去干件大事去,只要你们办的漂亮,小牛哥就带你们去住不漏风的房子,保证你们每天都能吃上白馍馍,冬天还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挨饿受冻!”小叶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障道。 他想等着办完公子吩咐的事之后,就把这几个孩子一起带回成王府,以前的那个偏院他和公子不住了,正合适可以留给这几个孩子。 虽然也是陈旧不已,但最起码要强过这个快要倒坍的小窝棚。 这件事他没有和公子商议过,更不要说成王府的主人了,小叶子想了想,便只能先斩后奏了,等着以后漏了馅,就只有拜託公子帮他担待着了! “小牛哥,你说真的吗?以后可以吃上白馍馍了?那能不能让小哈哈吃一次大鸡腿,小哈哈可以用一天,不,三天的白馍馍来换!” 小哈哈是这些孩子里面年纪最小,也是最瘦弱的,但却偏偏生了一双大眼睛,和小叶子最为相像,一眨不眨盯着人瞧的时候,能让你的一颗心都化了。 “小牛哥说话算数,想吃大鸡腿小牛哥也办得到,不用拿白馍馍换,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跟小牛哥办完事,咱们拿着包袱直接走人。” 小叶子弯下腰,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怜爱的摸了摸小哈哈的脑袋。 听到这话,四个小孩欢呼一声之后,争前恐后的跑进了小窝棚里,各自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袱! 过了不一会儿,这四个孩子又跑了出来,背上各自背着一个单薄的小包袱,手里拿着小破碗和小拐棍,简直和小叶子如出一辙。 “走吧,咱们去薛府整点动静!”看到孩子们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小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率先转过了身子去,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 眼见着小牛哥离开,这四个孩子连忙迈开了小腿,跟在了小叶子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头。 把头发弄得更乱,小脸抹得更花,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小牛哥说了,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一点,才能更容易的讨到钱。 就这样,小叶子带着四个小孩子,这五个小乞丐沿路打听着来到了薛府的周围。 大门口不敢去,那里有凶神恶煞的门卫把守着,看到他们这些乞丐靠近,轻者会没好气的轰赶,重者甚至还会不明缘由的打一顿。 躲在墙角只露出一个贼兮兮的小脑袋打探着情况,小叶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圈,随后却是背过手去,给四个小孩子打了个手势。 那四个孩子看到小牛哥的暗示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转身朝着薛府的侧门走去。 那个薛梦瑶是薛府的庶女,上面还有一个嫡女的姐姐压着,而且他的姐姐薛语嫣端庄大方,处事圆滑,比起薛梦瑶的任性妄为自然更得薛老爷子的宠爱。 第38章 节外生枝 而且薛梦瑶的母亲是个地方乡绅的女儿,性格本就跋扈一些,据说当年是用了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才爬上了薛老爷子的床。 原本只要孩子生下来是个小子,也能在薛府占有一席之地,但偏偏肚子不争气,只生下薛梦瑶这一个女儿。 她不得薛老爷子宠爱,所以自薛梦瑶之后,肚子便再也没有动静,这么多年了,人老珠黄,再想动歪手段,却也已经生不出来了! 薛老爷子的正室虽然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但却是饱读诗书,心思和手段自然比薛梦瑶的母亲要高明些? 再加上肚子争气,一连给薛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个儿子自然不用说,现在都在朝廷入朝为官,而那一个女儿薛语嫣,也不是薛梦瑶那种小肚鸡肠的妒妇能够比得上的! 如此一来,薛梦瑶在薛府自然是吃不开,而她又是个不安分的,不甘心屈居人下,所以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勾引了当朝的三皇子——冥焱殿下! 自从有了冥焱给她做靠山,连父亲都要给她三分薄面了,总是与她不对付的姐姐也不像往昔那般眼睛长在脑袋上,端着一副高傲的姿态瞧不起人,而总是认为是她的过错,从而导致自己做不成薛大夫人的母亲也反过头来巴结着她,薛梦瑶的日子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不可思议! 而薛梦瑶性格乖张,喜爱攀比,可她也知道,成王不喜欢这种女子,所以在与冥焱相会之际,都是刻意的压制着自己,可是如此一来,一回到府内,薛梦瑶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动不动就指使着她的贴身婢女去给她出门踩点东西,都是些昂贵的首饰和反季节的水果,有一次被薛老爷子抓了个正着,忍无可忍的呵斥了一通。 薛梦瑶受了气,又不能对着薛老爷子发泄,回去便狠狠地给了那个婢女一巴掌,命令她以后踩点东西走侧门! 就在小叶子拧着眉头无计可施之际,他蹲点的侧门却是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绿衣,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小丫鬟。 小叶子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一直跟在薛梦瑶身边,为虎作伥的那个小贱人。 小叶子一行五人躲在墙面后,所以那个小丫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侧门还有旁人在,只是自顾自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第19页 “呸,这个贱女人,丑八怪,她以为她是谁,居然敢打我,等着吧,等着我把成王勾引来,第一个就除了你!”朝着门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那个丫鬟恶狠狠地咒骂着她的主子,也就是薛梦瑶。 听到这话,小叶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这成王还真是块肥肉啊?谁都想着上来啃一口。 但是随即,小叶子的面容却是变得凶狠了起来,王爷是他家公子的,谁都抢不走,而这主僕两个根本就不同心,还想跟他家公子斗?最起码他对公子可是忠心耿耿的的! 扭过头去,给那四个孩子打了个手势,在那四个孩子围拢过来之后,小叶子俯下头去,嘁嘁喳喳的小声吩咐了一通。 于是还在恶狠狠地咒骂着的丫鬟,没一会儿就发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了几个小乞丐,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争议着什么,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被她听到。 “哎,你们听说了吗?成王班师回朝之后直接回府了,据说是去跟他的男妻报平安去了!” “什么?你不要胡说啊,成王不是心悦薛家二小姐吗?哪里有什么男妻啊?”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成王当年可是娶过一个男妻的,只不过没有声张,依我看啊,和薛家二小姐闹得沸沸扬扬的,八成是为了保护这个男妻,你想啊,那薛家二小姐长得多丑啊,脾气还不好,还不如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俊俏呢!” 听到这话,一开始原本想要迁怒的丫鬟,却是不知不觉的扬起了嘴角,觉得这几个小乞丐看起来还是蛮顺眼的。 她想要勾引成王,还得依仗着那个贱人,这个消息不管真假,她都得回去跟那个贱人禀告一声。 一来,是为了博取信任,二来,却是为了好好的看一看那个贱人扭曲的一张脸! 这次的踩点,那个丫鬟也不去了,在阴险的冷哼一声之后,一个转身又回了府,和薛梦瑶通风报信去了! 小叶子的余光一直关注着那个丫鬟呢,看到这一幕之后,大眼睛弯弯,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奸笑。 就这个脑子,还敢跟他们家公子斗?纯粹是找死! 得到消息也不想想真假,连个小乞丐的话也这么轻而易举的信了去,还不如他小叶子机智呢! 回去的路上,小叶子和四个小孩子说说笑笑,忍不住嘲讽起薛梦瑶和那个白痴的丫鬟,好像这个法子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似的,得瑟的不得了。 “嘿嘿,你们说薛府的人是不是都脑子不够用啊?居然这么好骗?就薛梦瑶这样还想当成王妃?简直不自量力!” 小叶子虽然在沾沾自喜中,可并不是把他家公子教给他的东西都忘掉了,最起码说这话的时候,他所用的声音就是极小的。 但是坏就坏在,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居然身骑枣马,闲的无聊的将小乞丐说的话给偷听了去。 薛家大公子薛靳,同时也是朝堂之上的刑部侍郎,此刻正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衣,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身下骑的枣马也是平淡无奇,甚至连象徵着身份的腰牌都没有带,只是漫无目的的游玩在这京城的闹市。 原本已经无聊的想要回府了,却不曾想,会偶然间听到这么有趣的话! “这位小公子,不知姓何名何?为何对薛府之人有如此大的偏见?” 下马之后,薛靳手摇摺扇,一脸笑眯眯的走到了小叶子的身后,随后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语气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小叶子吓得都快要从原地跳起来了,这谁啊?走路都没声响的啊? ‘唰’的扭过了脑袋去,小叶子一脸警惕的看向来人,却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人,不过看这人倒是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还挺人模狗样的。 “你谁啊?我没有对薛府有意见,肯定是你听错了!”小叶子不想节外生枝,他家公子还等着他回去汇报好消息呢! “是吗?那刚才是谁说薛家人脑子不够用,薛梦瑶不自量力?难道是鄙人听错了?不过不要紧,小公子可以跟鄙人去薛府对峙一下,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鄙人听错了!” 一双丹凤眸里闪过寒光,不过却是转瞬即逝,薛靳还是那样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朝着小叶子眨眼说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更加警惕了,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他必须要赶紧摆脱他,省的坏了公子的好事。 “就算对峙我也不怕,大不了死不承认,你这么偏向薛府,难不成是和薛府有什么关系?”小叶子丝毫不怯场,仰着小脸反唇相讥道。 “不瞒小公子,薛梦瑶正是家妹!”一个处处给他们薛家丢人现眼的妹妹! 后半句话,薛靳没有说出口,但是单单这前半句话,就足够小叶子震惊的了。 薛……薛家人?完蛋了,他一定是闯大祸了! 大眼睛变得飘忽起来,小叶子瞬间就没底气了,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在给身边的四个小孩隐晦的使了一个眼神之后,刚才还在和薛靳顶嘴的小叶子,突然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没出息的逃了出去。 那速度,跟撒了欢的兔子似的,真是难以想像,那么娇小的身体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薛靳微微愣神之际,小叶子已经跑出百米远了。 眼见着逃出魔掌,小叶子又变得得意起来,一边跑,一边扭过头去,朝着薛靳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来啊,你来啊,有本事来追小爷啊! 看到这一幕,薛靳却并不生气,反而是微微一笑,随后徐徐的上前一步,直接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朝着小叶子的方向紧追而去。 眼见着发生了什么,小叶子彻底傻眼了,随后却是顾不得炫耀了,朝着四个孩子大吼一声‘分开跑,老地方集合’之后,就撒丫子的窜了起来。 臭不要脸,他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果然,薛家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而薛靳也不追其他人,就紧跟在小叶子的身后,而且他身下那枣马,跑跑停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追不上却也甩不掉,似乎就是刻意不让小叶子休息似的。 等着小叶子跑到窝棚的时候,四个孩子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但可悲的是,小叶子身后的那个尾巴,依旧是没能甩掉! 第39章 钢牙小白兔 “跑,继续……继续跑,跟着……我跑!”小叶子气喘吁吁地,连说句囫囵话都困难,更不用说转回头去骂人了! 就这样,小叶子一路被薛靳追杀到成王府的狗洞前,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大义凛然的转过身去,小叶子张开了双臂,决定让那四个孩子先钻,自己拦住不远处那个小肚鸡肠的混蛋。 那四个孩子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纷纷有序的顺着狗洞钻了进去。 而薛靳看到这一幕之后,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毛,随后猛地一勒缰绳,让身下枣马的速度放的很缓很缓,似乎就是故意要捉弄小叶子一般。
第20页 而小叶子呢,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却远远不是薛靳的对手,此刻已经完全被拿捏住了。 小心脏“嘭嘭”的跳动着,估算着以那个混蛋的速度,他到底有没有逃生的可能! 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就只剩二愣子还没有钻了,不过此刻也已经弓下了身来,快了,就快了。 再度转过头来一瞧,那个混蛋却是已经下马,离他只有几步远了! 小叶子顾不得那么多了,猛然扭过身去趴下了身子,在后面推了二愣子一把之后,就奋不顾身的往狗洞里面钻。 看着面前扭来扭曲的小翘臀,薛靳的眸色暗了暗,随后却是猛然上前几步,一脚踹在了小叶子的屁股上。 明明就差一点就能逃出升天了,结果却在最后关头被人踹了一脚,小叶子身形一个翻滚,从狗洞里打着骨碌滚了出来。 “王八蛋,有本事你进来啊,看小爷不砍下你的脚来下酒喝!”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叶子的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小叶子瞬间就硬气起来了,朝着墙那边的方向放声怒骂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的,他可是公子面前的红人,以后指不定还是成王面前的红人,居然敢踹他屁股?还把他追的像狗一样满大街乱窜? 你等着,小爷我记住你了! 然而听到这话,薛靳不怒反笑,好一只铁齿钢牙的小白兔,还是成王府圈养的,有意思,有点意思!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朱墙,仿佛能够透过墙壁看到里面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薛靳再度低笑一声,随后翻身上马,优哉游哉的转身离去了。 小叶子还在院墙内气呼呼的叫嚣着,却不曾想,在他屁股上留下一个大脚印的混蛋,早就已经没了身影!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眼见着院墙外没了动静,小叶子也识趣的住了嘴,随后再度拍拍屁股,冷哼一声,开始安排四个小孩子的住处。 “这处偏院以后就归你们四个小鬼住了,但是你们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能私自离开偏院,被人瞧了去,知道了吗?” 小叶子也有些紧张,这里可是成王府,他如此擅做主张,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公子招惹来麻烦! 这四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是懂事,听到这话,连忙信誓旦旦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小牛哥带他们来的地方一看就不普通,高墙大院的,像是皇亲国戚的府邸! 而小牛哥明显不像是这个府邸的主人,怕是让他们住在这里,也是偷偷行事,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小牛哥,你放心,我会看好狗蛋,铁柱和小哈哈的,一定不走出这院门,这地方不知道比我们以前居住的小窝棚强上多少倍,我们也不想被赶出去!”四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二愣子,黑眸盯着小叶子的大眼睛,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为这几个孩子心疼不已!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几个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又年纪轻轻的就在外艰苦的讨生活,自然是更加的懂事乖巧。 “你们放心,也就是暂且委屈你们些日子,等着小牛哥去求求这府内的主人,定能让你们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小叶子咬咬牙,心里默默地作下了决定。 “谢谢小牛哥,那我们就去收拾包袱了,小牛哥去忙吧!” 看到小叶子像是有急事在身的样子,这四个孩子很是体贴的没有纠缠着小叶子,而是朝着小叶子挥了挥手之后,肩并肩的朝着小木屋走去了。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酸酸甜甜的,他一直都知道这几个孩子懂事,却一直都没有能力和机会为他们做点实事。 “等着夕阳西下,小牛哥就给你们来送吃的,可能会有大鸡腿哦!” 小叶子想着,若是今晚厨房的师傅还额外分给他一个大鸡腿的话,他就不吃了,留给这四个孩子尝尝鲜! “真的吗?谢谢小牛哥,小哈哈等你哦!” 听到这话,年纪最小也最单纯的小哈哈猛地扭过了头来,朝着小叶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中间的门牙还少了一颗,可爱的紧。 朝着小哈哈狠狠的点了点头之后,小叶子拿着要换穿的衣服扭头跑出了偏院。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换下脏衣服,又捧起池塘里的凉水抹了把脸,小叶子打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才一脸神气的走出了角落,朝着容君阁的方向飞奔而去。 和路过的丫鬟奴婢友好的打着招呼,小叶子来到容君阁的门前,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 “公子,小叶子回来了,可以进去吗?”叶景容还是穿着一袭单衣,只不过身上却披着冥焱换下的红色战氅,没有躺在床榻上,而是选择端坐在床边。 听到小叶子的声音之后,叶景容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喜色,随后快速的出声回复道:“小叶子,进来吧!” 得到应允之后,小叶子推开门就走了进来,在看到他家公子的身影之后,却是快跑几步来到了叶景容的面前,一脸春风得意的邀功道:“公子,你让小叶子办的事小叶子办妥了,那毒妇的贴身丫鬟已经知晓了消息,跑回去跟那个毒妇通风报信去了,眼下,薛梦瑶那个贱人,肯定已经气歪了鼻子!” 小叶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眉飞色舞的,他早就想给那个毒妇点颜色瞧瞧了,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一点头,虽然没有回话,但是脸上赞许的表情已经足够小叶子为之欣喜了! 果然,他小叶子最能干了! 叶景容并没有问小叶子具体究竟是怎么做的,既然小叶子说办妥了,那就不可能是欺瞒于他,接下来,他就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床榻上,等着好戏开场就是了! 叶景容这边是舒心了,而薛梦瑶那边却是闹翻了天。 “啪”狠狠地一巴掌抡到了丫鬟的脸上,薛梦瑶那本就算不上倾国倾城的脸此刻却因为愤怒而狠狠的扭曲到了一起,如同恶鬼一般丑陋。 “胡说八道,王爷早就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又岂会回京之后,命不顾的先去偏院找那个他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贱人?” 薛梦瑶觉得这纯粹就是跟在她身边的这个丫鬟心里嫉妒她,所以编造了这么一通谎言来诓骗她! “小姐,碧池不敢说谎,这一切都是碧池出门后听沿途乞讨的小乞丐亲口说的!” “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碧池捂着滚烫的侧脸,哭哭啼啼的为自己伸冤道。 但是那故作委屈的神色却不达眼底,若是薛梦瑶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就会发现她的婢女表面上对她畏惧不已,其实一双刻薄的眸子的却是盛满了恶毒。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居然又打她,等着吧,她碧池早就已经将这一笔笔帐都记在了心里,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贱人踩在脚下,让她也好好的尝一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小乞丐?小乞丐说的话你也当真,到底长不长脑子?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21页 薛梦瑶冷哼一声,随手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狠狠地摔在了碧池的身上。 那花瓶摔在了碧池的肩头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之后才滚落在地,‘啪叽’一声,碎成了几片锋利的碎片。 碧池肩头痛的想骂娘,却也只能咬紧牙关,捏紧了拳头,压下了这口恶气! 小乞丐的话你要是不信的话,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她没脑子,她们之中最没脑子的就数这个只会撒泼耍横的贱人了! “还跪着干什么?陪我去成王府走一趟,本小姐倒要看看,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是否耍了小手段得了成王的宠爱?若是这一切属实还好,本小姐自然有办法对付他,若是这一切不属实,看本小姐不撕烂了你这张嘴!” 薛梦瑶恶狠狠的说完之后,一脚踹在了碧池的后背上,随后气哼哼的率先走出了房门。 被薛梦瑶踹的一个趔趄,碧池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做低伏小的跟在了薛梦瑶的身后,但是那双眸子里嫉恨与不甘心的神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第40章 便宜妹妹 薛梦瑶气沖沖的往外走,结果正合适碰上了策马回府的薛靳! 比起那个自命清高的姐姐,目中无人的二哥,薛梦瑶最畏惧的还是这个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大哥! 眼见着薛靳离着她只有几步远,薛梦瑶想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子,脸上瞬间换上了娇弱的神色,薛梦瑶声音柔弱的开口问好道:“哥哥好,妹妹给哥哥请安。” 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的地方碰到这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自以为聪明‘妹妹’,薛靳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 “妹妹多礼了,不用如此客气的,看妹妹那么着急,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府?” 结合刚才自己见到的那只钢牙小白兔,薛靳此刻看薛梦瑶的眼神带着三分轻佻,七分玩味,故作不经意的出口盘问道。 口口声声喊自己妹妹,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客气,甚至连对待个陌生人的态度都不如,薛梦瑶心里恨得不行,但是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他这个大哥能够不凭藉父亲的手段,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手段自然非同一般,她现在还没有嫁入成王府成为成王妃,自然不敢得罪了他! “回哥哥的话,妹妹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要出府透透气!” 薛梦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绞尽脑汁编了个蹩脚的谎话,企图矇混过关! 听到这话,薛靳眸光暗了暗,勾着唇角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快去吧,不过可不要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毕竟,咱们薛府还是要脸面的,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薛靳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让薛梦瑶听后,心慌意乱的绷直了身子。 薛靳也没指望着这个便宜妹妹能够和他说实话,不过就是顺口一问罢了。 薛梦瑶的事,他才懒得过问,甚至还抱有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个自己作死的蠢女人到底还能蹦跶多久。 但愿她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不要连累了薛府,否则薛靳倒是不介意亲手了解了她! “是,哥哥教训的是,妹妹定当谨记,不给薛府丢人!” 薛梦瑶又岂会听不出薛靳是在嘲讽他,可却偏偏只能装傻充愣的故作不知,甚至还要笑脸相迎的积极回应,真是气煞她也。 “如此甚好!”薛靳觉得有些无趣,凉凉的瞥了薛梦瑶一眼,随后懒洋洋的回应一声,就两腿一夹马肚,朝着府内逛去。 和薛梦瑶说话的期间,薛靳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马上下身,从中不能看出,薛靳对这个便宜妹妹的轻视和鄙夷。 待薛靳走远之后,薛梦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气的浑身颤抖,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乱想。 豁然扭过身去,薛梦瑶人前那副娇弱温顺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对着无辜的碧池就是一通狠狠的撕打。 头发被拉扯着,脸庞也被指甲划伤,碧池不敢反抗,只能匍匐在地,嘤嘤的求着饶:“小姐,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 第41章 变脸比变天还快 发泄了一通之后,薛梦瑶心里的怒气减缓了不少,低下头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薛梦瑶随即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脸庞和头皮都痛的厉害,碧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紧接着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伸出手去摸了摸侧脸上的划伤,碧池轻嘶一声,随即低头才发现,她的指尖上居然沾染了血珠。 该死,这个贱人居然敢毁了她的容貌?这让她以后拿什么资本把成王从这个贱人的手里夺过来? 不过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她忍,等着这贱人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她一定要作第一个刮花了她脸的人。 碧池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脸上那啐了毒一般的神色倏尔又变得娇弱无害,快跑几步,跟在了薛梦瑶的身后,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 一路上气势汹汹的杀到了成王府,薛梦瑶捏着嗓子轻咳一声,随后脸上的那嚣张跋扈的张扬瞬间变成了善解人意的温顺,当真是变脸比变天还要容易。 小走几步迈上台阶,抬起手臂徐徐的地敲了敲成王府的大门。 “请问一下,成王殿下在府内吗?薛家薛梦瑶求见!” 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子,薛梦瑶眸子里带着害羞的笑意,一脸的人畜无害。 但是成王府守门的僕役听到这话之后,却是头疼的拧起了眉头。 成王一回京,这薛氏就前来献殷勤了,简直是长了一副狗鼻子。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真让人噁心不已,看着吧,他若是说成王不在府内,这薛氏十成十得变脸。 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那僕役虽然厌恶薛氏,但却也不敢得罪,只是低头回复道:“回薛小姐的话,成王被急召进宫,眼下不在府内!” 听到这话,薛梦瑶瞬间原形毕露,一张脸变的狰狞可怖,随即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朱红色的大门底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那你不赶紧给我开门?耳朵聋了吗?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罢了,也敢对我不敬,小心我让成王把你赶出府去!”薛梦瑶口气极为不善的大声呵斥道。 那个僕役闻言,一双低垂的眸子里厌恶之色更浓。 你以为你是谁?他又没犯错,成王岂会无缘无故的赶他离开? 还没有进门便如此耀武扬威,若是进了门,那成王府以后哪里还会有安宁的日子? “薛小姐息怒,是奴才笨手笨脚,还请薛小姐不要见怪!” 虽然恨不得伸出手去,在那贱人的脸上狠狠的轮上一巴掌,但是考虑到自己卑微的身份和成王对这女子的偏爱,那个僕役只能强忍下这口气,不情不愿的低头,朝着薛梦瑶认罪! 听到这话,薛梦瑶的脸色瞬间变得得意起来,她就是喜欢人人都畏惧她,追捧着她的虚荣感。 “哼,算你识相,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小姐定会让成王扒了你的皮!”咄咄逼人的威胁一句,薛梦瑶昂着头,一脸高傲的抬腿迈进王府。
第22页 碧池紧跟在薛梦瑶的身后,看到薛梦瑶这副作态,心里又是噁心又是羡慕。 她什么时候才能像这个贱人一样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啊? 第42章 打脸薛梦瑶 薛梦瑶进府之后,马不停蹄的朝着偏院走去,但是路过云瑶阁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上那高高悬挂,雕刻着‘云瑶阁’的牌匾居然被人给拆了下来,如同垃圾一般扔在了石堆里。 一双眸子骤然睁大,薛梦瑶猛然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幕。 该死,这是谁干的?就不怕被成王殿下发现之后,勃然大怒的降罪吗? 看到薛家二小姐闯了进来,那几个在忙活着拆卸,打砸牌匾的丫鬟和僕役俱是微微一愣。 下一刻,在反映过来之后,却是齐齐挡在了薛梦瑶的身前,不让薛梦瑶再上前一步。 能在成王府当差,心思自然都比一般人活络些,现在容君阁内入住的公子是王爷亲自抱进来的,还请来宫里的师傅为公子量体做衣,筹备膳食。 这恩宠连当初的薛梦瑶都比不得,他们做下人的,此刻自然要护公子周全,比起薛梦瑶来,成王殿下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对不起,薛小姐,你不能在上前了,王爷吩咐过,现在的容君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其中一个丫鬟名唤红莲,像是这些奴婢中的长者,稍微有些威望,这种时候,别人出面都不合适,自然要她来开这个口。 听到这话,薛梦瑶先是微微一愣,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却是面容狰狞的尖叫起来。 “你说什么?大胆的贱婢,本小姐不能入内?这明明是云瑶阁?怎么就成了容君阁了?王爷知道吗?一定是你这个贱婢在其中作梗,故弄玄虚!” 薛梦瑶吼完之后,仍不解气,上前一步,对着那个丫鬟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那丫鬟不敢还手,只能一边默默的忍受着,一边恳请薛梦瑶息怒,但是在心里却是愤愤不平的为薛梦瑶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她身为成王府的领头丫鬟,每次有贵客来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个薛梦瑶居然敢这么羞辱打骂她? 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叶景容眉毛挑了挑,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面上的浅笑转瞬即逝。 缓缓的站起身来,叶景容用冥焱那红色的战氅裹紧了自己,随即抛给一旁伺候的小叶子一个眼神,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殿外走去。 容君阁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叶景容单薄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 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前的怒不可遏的薛梦瑶,叶景容拢了拢衣袖,声音淡淡的开了口。 “何人在此吵闹?这是王府,不是闹市,更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 听到这话,薛梦瑶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前几日还被她言语羞辱,酷刑加身的叶景容此刻却是一脸孤傲,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瞳孔随即骤然一缩。 “你这个男狐狸精,骂谁是泼妇呢的?这是我以后嫁入成王府要入住的阁楼,谁让你鸠占鹊巢的?” 薛梦瑶没有叶景容的那个气质和度量,被叶景容言语一激之后,瞬间就暴怒了,若不是被成王府的丫鬟僕役们拦住了,那架势,都能冲上去和叶景容打一架似的。 第43章 叶景容的试探 “鸠占鹊巢?笑话,这是成王府,要谁住自然是王爷说的算,你野心倒是不小,这么信誓旦旦的,难道是想压王爷一头,在这成王府颐指气使?” 叶景容的眸光还是淡淡的,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被是比薛梦瑶要犀利的多。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居心叵测的是你,好一张尖牙利齿,王爷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吗?两面三刀!” 薛梦瑶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叶景容,咬牙切齿的出声道。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妻一直都是性情软弱可欺的,没想到,一朝得宠之后,居然变得如此气势凛然! 该死的,居然被他表面上的那一副惺惺作态给骗了! “我两面三刀?那王爷可是见识过你此刻这番狰狞的模样。咱们彼此彼此,薛小姐还要比在下技高一筹才是!” 自始至终,叶景容的神色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语气也是淡淡,似乎和薛梦瑶搭话是他给予了多大的赏赐似的。 薛梦瑶胸大无脑,自然受不得激,看到叶景容这副模样,更是气得七窍冒烟。 眼见着容君阁前的丫鬟们不给她让路,居然不顾身份,和丫鬟们扭打到了一起,可是到最后,依旧没占上什么便宜。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薛梦瑶此刻就如同在街头行乞的流浪汉似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行,你等着,王爷不在府内你就敢如此对我,你等着本小姐遇到王爷之后,定要揭穿你伪装的假面!” 薛梦瑶面色狼狈,朝着叶景容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她心知肚明,就算在此逗留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无奈之际,只能暂且离开,再寻他法。 但是这口恶气薛梦瑶却是咽不下的,临走之前,把叶景容连同成王府的丫鬟家丁统统的威胁了一遍。 而叶景容根本充耳不闻,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只是一两句难听的话罢了,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待薛梦瑶走后,夕阳已经差不多快要下山了,叶景容仰头看到了一眼,嘴角一挑,清冷的面容之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浅笑。 “王爷回府之后,就说薛小姐前来探望过,其余不要多说,知道该怎么做吧?”叶景容的声音很是柔和,但听入奴僕丫鬟的耳朵里,却不得不让他们面色一凛,身形骤然绷紧。 原来这个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异常没有安全感,需要呵护守护的公子,并没有他们所认为的那般柔弱可欺! “是,公子,奴婢们记住了!” 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所有的僕役丫鬟们全部俯身恭敬的回话道。 “嗯,你们放心,我不是薛家二小姐那般目中无人,你们若是做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棒子之后是甜枣,叶景容显然深知该如何收买人心。 “谢谢公子赏识!” 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再次朝着已经昏暗的天边看了一眼,紧接着转身走进容君阁内! 小叶子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心中很是疑惑,他家公子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那个毒妇离开了? 若是他的话,非要亲手刮花了她的脸,赏她几十个大嘴巴子解解气不可。 关上门之后,小叶子扭过头去刚打算出声询问,结果就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他家公子静静的站立在一张案桌之前,在眸光微闪之后,却是一狠心,突然伸出手去,将自己莹白的手腕狠狠的磕在了桌角上。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吓得呼吸都停止了,转过弯来之后,赶忙快步跑上前去,把叶景容的手腕捧在了掌心里仔细检查起来。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这好大的一块青,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肯定要怪罪小叶子护主不利的!”
第23页 神情苦哈哈的,小叶子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说这话的时候,三分不解,七分埋怨,简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你放心,并不是很疼,这伤是必须要受的,一会儿王爷回来了,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实话实说,至于这过错,我保证,王爷不会怪罪到你的身上。” 叶景容疼的额头上冒冷汗,却依旧面带笑意的安慰着小叶子!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更加心疼了,他也知道,自家公子是个有主意的,他那点小心思,只会坏事,根本就帮不上忙。 “公子下次不要这样了,要做什么事或许有别的办法,不应该如此自虐才是!” 即便如此,小叶子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是,小叶子教训的是,天色已晚,快,去把蜡烛点上,一会儿王爷该回府了。” 小叶子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之后,连忙转身去办,而叶景容却是低头垂眸,目光盯着那青紫的伤痕一眨不眨。 这淤青的位置,正合适被袖口掩盖住,若是一动不动,倒也看不出什么,可一旦稍微用力做些什么,就会非常显眼的暴露出来,对此,叶景容非常满意。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再过不久,他就能如愿以偿的知道王爷的态度了! 而与此同时,冥焱却是端坐在母妃的凤仪宫里,面对着半年未见的母后和父皇,以及一桌子的美食糕点,却依旧是食不知味。 柳云烟今天身着一袭淡白色的宫装,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几朵形状姣好的玉兰花,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颇显雍容华贵! 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了,但却依旧光彩照人,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绾成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黑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冥焱那一张性感的薄唇便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看到冥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柳云烟素手拿起木筷,身子微微前倾,往冥焱身前的碗碟内夹了一块清淡的桂花糕。 “焱儿,可是晚膳不合胃口?娘亲知道你不喜甜食,这桂花糕娘亲特地吩咐过御膳房,改善了食方,你尝尝,保证不腻口!” 听到这话,冥焱这才勉强回过神来,微微一垂眸,看到身前碗碟里那摆放整齐的桂花糕,冥焱连想都不想,举起木筷将其放进了嘴里,胡乱的咀嚼一番就将其咽下了肚子,自始至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下子,不但柳云烟察觉到不对劲了,就连冥幽国的当今圣上,冥焱的父皇冥渊,也察觉到冥焱的状态不佳了。 眉头微微拧起,冥渊的长相与冥焱有着七分相似,但是眉宇间却少了一分杀伐之气,多了一分威严肃穆! 明明刚才还是有说有笑,有问有答,怎么天一黑,奴才们刚掌了灯,焱儿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焱儿可是有心事?”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木筷,冥幽声音沉稳的出声问道。 他的几个儿子里,冥焱是最得他器重的,大儿子体弱多病,常年卧榻,二儿子心胸狭隘,难成大器,四儿子风流成性,不喜束缚,五儿子六儿子太过年幼,难继大统,唯有这个三儿子有勇有谋,杀伐果决,是冥幽国太子的最佳人选。 可这次得胜归来之后,状态却是有些奇怪,难不成在那阴冷潮湿的西北之地戍守半年,留下了什么隐疾不成? 冥焱确实不在状态,但却不是因为隐疾,而是心中有了念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回父皇的话,二臣确有心事。”略一犹豫,冥焱打算趁着这次机会,把他的决定说个清楚! “哦?有何心事?说来听听!”单手执起酒樽放在唇边轻抿一口,冥渊听到这话,语气淡淡的出声问道。 “父皇,几日之后的庆功宴,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在儿臣的身边再安排上一个位置!” 这话往浅了理解,不过就是位置的安排问题罢了,但是往深了理解,却是冥焱已经有意中人了! “再安排一个位置?焱儿可想好了?” 冥焱与薛家二小姐的事,冥幽并非不知情,只是从来不曾插手罢了。 在他的为数不多的印象中,那个薛家二小姐虽然表面上故作娇柔,但实则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冥渊一直都认为,他看中的儿子眼光不应该如此差劲才是! “焱儿,你可要三思啊,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听到这话,柳云烟再得体的举止也有些端不住了,与冥渊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不贊同。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希望他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子而走上了歪路! 焱儿这孩子性格方面与他父皇冥渊极为相似,对待感情也是有始有终,她柳云烟当年与冥渊青梅竹马,更是陪着他一路从太子走到了皇帝,而她也从太子妃坐到了皇后之位,独宠冠绝后宫,恩泽母仪天下。 但是身为皇帝,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这些她都懂,所以从来不曾为此计较过。 但是又有谁知道,每次独守空房,丈夫与其他女子在床榻缠绵之际,她是否偷偷落过泪? 爱之深,责之切,她怨过,可是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谁让她这一辈子就认定了这一个男人呢? 而焱儿在她的教育下,比起他父亲的有始有终,却是更加的希望能够执一人之手偕老,但是那个人,怎么偏偏就选定了无才无德的薛梦瑶了呢? 难道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第44章 夜晚归家! “父皇,母后,儿臣已经想清楚了,这辈子,就要他一个!” 冥焱知道父皇和母后可能是误会了,却也不点破,只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幽邃的眸子亮的惊人,仿佛盛满了天地星辰。 看到冥焱这副表现,冥渊和柳云烟也不好再多言了,焱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若是强加阻碍,反而会让他更坚定。 当年冥焱十四岁就想上战场,柳云烟死活不同意,到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偷偷的跟着出征的将士出了城? “知道了,但是焱儿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到时候莫要后悔了才是!” 不方便直接出口,冥渊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委婉的提醒道,希望冥焱能够再细细的考量一下,那个表里不一的薛梦瑶适不适合以后同他的母后一般母仪天下? “父皇,儿臣绝不后悔!”冥焱连想都不想就回复道,语气之肯定让冥渊无奈的轻嘆一声。 而一旁的柳云烟呢,更是美眸紧盯着冥焱的侧脸,一双柳眉都拧到了一起。 “父皇,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这就回府了,不再打扰父皇和母后休息!”冥焱面带笑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暧昧。 他知道这些年来父皇几乎夜夜留宿母后宫中,一直想再为他添个弟弟妹妹,可是因为早年娘亲操劳过度的缘故,所以肚子才迟迟没有动静。 “确实晚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尽量不要骑马,让下人们备轿吧!”
第24页 居然被自己的儿子调侃了,柳云烟的面庞染上了薄红,一双美眸不经意间看到夫君脸上那盈盈的笑意之后,更是羞愧难当,想要规劝的话只能暂且咽回了肚子里,挥挥手让冥焱退下了! “儿臣知道了,谢过母后牵挂,儿臣这就告退了。”冥焱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躬身倒退出了凤仪宫,随后一个转身,便火急火燎的朝着宫外赶去。 不骑马是不可能的,那轿子慢悠悠的,何时才能赶回成王府? 景容还在等着他,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冥焱就恨不得在后背上插双翅膀飞回去! 不出片刻,皇宫门口便出现了一个策马疾驰的身影,那速度之快,让守门的侍卫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再也寻不到踪迹。 等着冥焱回到成王府,已经是圆月高悬了,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景容是不是已经安歇了? 将身下的宝驹交付到僕役的手中,冥焱急急忙忙的往容君阁赶去,一边走着还一边自觉好笑,就连当初出征在外,与敌军的千军万马对峙之时,他都不曾如此沉不住气,如今却是像个孩子一般着急归家。 踏入容君阁所在的院墙内,冥焱一抬眸,便看到容君阁内依旧亮起的幽黄烛光。 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绪仿佛一瞬间被安抚了,那淡黄色的烛光,散发着融融的暖意,让这深秋的夜晚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孤身在外征战了这么多年,这成王府,还是第一次让冥焱体会到了家的温馨感。 第45章 冥焱的态度 嘴角勾起,冥焱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几分,可却不曾想,在踏入容君阁之前,会从奴婢的口中得知‘薛梦瑶趁他不在府内,前来探访过’的消息。 “该死,那景容有没有伤到?本王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我传令下去,以后薛梦瑶不准再踏入成王府半步。” 冥焱朝着战战兢兢的奴才丫鬟们一通暴喝之后,便转身急不可耐的推开了容君阁的大门。 “容儿,容儿,你在哪?本王回来了!”心中的担忧让冥焱失了分寸,粗暴的掀开已经拉下的帷幔,一脸急切的出声唤道。 结果刚踏入正殿,冥焱就看到了叶景容单薄的身影,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让冥焱剎那间消了声! 容儿的身上披着他临走前解下的红色战氅,此刻正端坐在案桌前用单手拄着侧脸,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般忽闪着,似乎是昏昏欲睡,可又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暖黄色的烛光打在那人精緻的容颜上,带上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美的让冥焱移不开眼睛。 似乎是被冥焱刚才那大声的吆喝吵到了,叶景容的眸子睁大了几分,在将冥焱的身影收入眼底之后,却是骤然惊醒,喜上眉梢,赤着双足便朝着冥焱迎了过来。 “王爷,你回来了,都是景容不好,说好了等你回来的,居然自己睡了过去!” 听到这话,冥焱更是心中疼惜,这都午夜子时了,景容怕是等了他不少时候,那点起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一半,流淌出大量的烛泪凝固在底下的托盘里。 连忙上前几步,冥焱俯身把叶景容抱起,随后大踏步朝着床榻走去。 “本王听丫鬟们说,今天下午薛梦瑶来过,那女人表面上弱柳扶风,实则心思毒辣,容儿怎么样?有没有被她伤到?” 听到冥焱是这样评价薛梦瑶的,叶景容心下有些欢喜,一双温润的眸子亮了亮,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但是因为此刻他是低垂着脑袋的缘故,额前的碎发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这就导致冥焱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叶景容此刻面上的窃喜。 看到叶景容低垂着脑袋不回话,冥焱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俯下头去,语气中带上了三分急切,冥焱再度出声询问道:“容儿有没有伤到?” 听到这话,叶景容下意识的拎起袖口藏了藏手腕,随后声音不疾不徐地回复道:“王爷,景容无碍的。” 这刻意而为的小动作自然躲不过冥焱的眼睛,眸光一凛,冥焱攥过叶景容的素手,出其不意的将那袖袍掳到了臂弯处。 莹白的皮肤上,那青紫的淤痕格外的显眼,冥焱看到这一幕之后,眸光骤然猩红。 “无碍?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冥焱的语气变得有些暴躁,但是手下的力气却是轻了不少,似乎是心中有气但又于心不忍! “王爷,这……这只是景容不小心磕到了桌角罢了!”叶景容眸光闪了闪,试图抽回手来,但却没有如愿。 第46章 同塌而眠 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确实是自己磕的不错,叶景容原本说的是实话,但是落入冥焱的眼中,却像是故意遮掩! “不小心?怎么就不小心了?景容何必替那贱人遮掩?这笔帐本王记下了,过几日,定然为景容出了这口恶气!” 冥焱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后拉着叶景容做到了床边,拿出凝香露轻轻的擦拭着叶景容手腕上的淤青。 冥焱的手劲大,哪怕刻意减轻了力道,还是疼的叶景容直抽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若是下次再敢为那贱人遮掩,本王就让你疼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瞒于本王!”冥焱的语气不太好,可是随之的,下手却是更轻了些,似乎是生怕弄疼了叶景容!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温顺的低声回复道:“是,景容记下了!” 一句话,把冥焱所有的脾气都冲散了,无奈的轻嘆一声,冥焱倒是不知道该拿着叶景容怎么办了! 上完药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叶景容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扭过头来低声询问道:“王爷,天色已经很晚了,王爷还要沐浴吗?要不然,就让小叶子打盆热水来,给王爷泡泡脚吧!” 冥焱听后,略一犹豫,也就应允了。 他今天班师回朝,按理说应该好好的泡泡澡,沖一冲一身的杀伐之气才是,可是天色确实很晚了,而且冥焱也乏了,再加上不想移身离开容君阁,冥焱便心安理得的将泡澡这回事推延到了明天! 眼见着冥焱点了头,叶景容出声,将一直守在门外,忐忑不安,不敢提前去入睡的小叶子给唤了进来! “王爷,公子!”低伏着身子恭敬的出声道,小叶子拘谨的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那机灵的大眼睛止不住的往叶景容的身上瞟。 “小叶子,去打盆热水来,温度要拿捏好,快去吧!”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暗自朝着小叶子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一切安好。 小叶子收到这个眼神之后,脸上担忧的神色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欢快的应了一声之后就跟着小鸟似的飞出了大门去。 “冒冒失失的。”冥焱虽然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但是语气却是愉悦的,似乎心情不错。 过了一会儿,小叶子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热水送到了床榻边,随后撸起袖子便要伺候主人们洗脚,但却被叶景容伸出素手阻拦在了半路上。 “小叶子,你退到一边吧,我来!”叶景容的声音淡淡的,但却是不容拒绝!
第25页 听到这话,小叶子微微一愣,下一刻,却是乖巧的退到了一旁,藏身在了柱子的身后,只等着一会儿把木盆给端走! 叶景容刚打算起身下床,但却被冥焱前先一步,半垂在床边的玉足被冥焱一把攥在了掌心里,叶景容吃惊的抬头望去,却正对上冥焱一双眸子里带着的盈盈笑意! “王……王爷,使不得,这不成体统!”叶景容使使劲,试图把自己的脚给抽回来,但却被冥焱攥的越发牢固,根本无济于事。 “怎么就使不得了?本王说使得就使得,乖,别动,一会儿水该凉了!”冥焱的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却也不容反抗。 所以叶景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半蹲半跪在他的身前,亲手为他挽起裤管,在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水温之后,将他的玉足徐徐的的放入了木盆里。 水是烫的,但却不难以忍受,从足下传来一股暖意流遍四肢百骸,驱赶了深秋的寒意。 叶景容的一颗心也是烫的,烫的他眼眶泛红,堪堪的别过脑袋去,不想让冥焱看到此刻略带狼狈的他。 冥焱此刻半蹲在床榻前,温热的大手侵入水盆里,轻轻地撩起水花覆在叶景容那葱白的脚踝上。 一双眸子目光深沉,幽光流转,冥焱从来不知男子的脚还能生的如此好看? 脚型稍长,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放在手中,也只是堪堪一握罢了! 那如雪纤细又不失丰满的脚踝上,若是能够佩戴上一条血玉所制的脚链的话,定然不失为一番美景,长长的流苏玉珠垂落下来,一行一动之间会发出叮叮噹噹,如同铃铛般的悦耳轻鸣声…… 冥焱的喉结微不可查的上下滚动一番,不知为何,竟是莫名觉得有些干渴! 慌乱的从叶景容的玉足上移开视线,冥焱伸手从一旁的案桌上抽下丝绸红菱,将叶景容的一双玉足轻轻地裹在其中。 殊不知,这鲜艷如血的红色最是衬人肤色,冥焱微微抬眸望去,那半截白皙胜雪又细削修长的小腿在半撩起的裤管的遮掩下,更是勾人无限遐想。 景容的容颜颇为清冷淡雅一些,若是能够身着一袭红衣的话,不知是否另有一番媚态? 冥焱的眸光没敢再往上偷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千军万马的厮杀也能稳坐如钟的他,此刻竟是有些怕了。 当年父皇所设的耐力考验,他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过关斩将,任尔金玉琳琅,良驹成双,宝剑佳酿,美人如画,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但若是两颊微醺,衣衫半解的景容是这关卡的最后一道坎的话,他恐怕早就败的一塌糊涂了! 冥焱嘴里泛苦,心里更是万分懊悔,当年的景容一袭红妆嫁入成王府,他若是能够无意间看上那么一眼,是否就不会错过容儿这么多年了? 在将叶景容收拾妥帖之后,冥焱迅速的翻身上床,褪下黑靴白袜,在那已经有些凉了的温水里随意一泡,便招呼在一旁跟个木头似的小叶子将木盆给端了出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向来沉得住气的成王殿下,此刻竟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而端着木盆往外走的小叶子,小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若不是忌惮成王在此,恐怕早就吹着口哨弹唱起小曲了。 他从不怎么记事起就呆在自家公子的身边了,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在感情的泥淖里越陷越深,日渐消瘦。 如今公子心诚所致,总算与成王殿下修成正果,他又怎么会不替自家公子开心? 哼,薛氏那个毒妇还想跟公子斗,自不量力,她可没本事得到公子如今的恩宠! 是问哪个王妃能够让王爷心甘情愿的弯下腰背来为他洗脚?他家公子可是独一份! 小叶子小下巴扬的高高的,若是屁股后面有条尾巴的话都能翘到天上去。 在离开之前,突然开了窍,小叶子很是有眼色的熄了殿内的蜡烛。 剎那间,容君阁的光线就变得昏暗暧昧起来,只剩下床头旁摆放着的那一盏长明灯还散发着淡黄色的莹莹光辉! 冥焱此刻已经退下了四爪蟒袍,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侧卧在床榻外侧,在躺好之后,又理所当然的伸出手去,将身形消瘦的叶景容揽进了怀里。 略带些寒意的身子骤然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是叶景容第一次与冥焱同塌而眠。 鼻翼间呼吸的是那人身上让他倍感心安的气息,叶景容的耳根微微带上了些许嫣红。 冥焱的大手轻抚着叶景容鬓角的秀发,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却异常明亮。 “容儿,今天的晚膳,没有本王陪同,可曾好好吃?”抬手轻抚一下叶景容秀气的耳廓,冥焱声音幽幽的出生问道,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嗯。”略微一点头,叶景容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绵软的回应! “哦,那肩膀,可有让下人再用药?”大手顺势而下,停留在叶景容精緻的锁骨上轻轻的摸索了两下,冥焱继续不疾不徐的追问道。 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叶景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耳根红的更厉害了。 “有,王爷……王爷赐的药膏很有效,已经不怎么疼了!” 听出叶景容话语中的磕绊与无措,冥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富有磁性的低笑,却是把人抱得更紧了! “可是本王心疼,等着过几日的庆功宴,本王定然为容儿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看谁还敢不把本王的王妃放在眼里!”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微眯,语气也不怎么好,他这人脾性就是如此,不在意的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在意的人别人非议一句都不行。 “王爷,景容不在乎那些的,你不要为了景容得罪了薛家,景容不想成为王爷仕途上的阻碍!” 叶景容的声音淡淡的,面上也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只是半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只素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受过伤的肩头。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和了,平白无故的让人欺负了去,不行,本王的王妃让人欺负了去,这不是彰显本王无能吗?再说了,薛氏不过就是薛家的庶女,薛家一枚无用的棋子罢了,你认为薛家会为了她招惹本王?” 冥焱拧着眉心,为叶景容的善解人意疼惜不已,与此同时,更是坚定了要恶惩薛梦瑶的决心。 第47章 别让本王等太久 冥焱所说的这一切,叶景容当然拎的清,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不想让冥焱觉得自己身为男子,却一点度量都没有。 性格温和这顶帽子叶景容戴着舒服,他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冥焱心中成为一个争宠善妒,颇有手段的男妻! “景容谢过王爷体恤!”叶景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却不能从中听出一丝喜悦的味道。 “你啊,以后莫要再对本王说谢了,本王听后,这心揪的难受!” 这温润如水的妙人,实在是太会往他的心窝子里钻了,冥焱伸出手去,拉过锦被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第26页 如火般炙热的身躯,将叶景容禁锢的死死地,如同那野兽圈定了自己的地盘一般,独占的意味不言而喻。 “好好养身体,别让本王等太久,我的容儿!”冥焱轻笑着说完这话,便轻轻的合上了眸子,怀中抱着失而复得的佳人,嘴角更是情不自禁的微微勾起。 一开始听到这话,叶景容还有些迷惑,可是略一细想,脸上却是传来了滚烫的灼烧感。 身子在略微一僵之后,叶景容壮着胆子把头埋进了冥焱的胸膛里,闷闷的没有回话,只是因为体虚而向来温凉的身子此刻却有些发烫了。 冥焱其实并没有睡着,察觉到叶景容的反应之后,忍不住再度从喉咙里发出了好听的低笑,于此同时,更是把怀中的男妻抱得紧了些! “睡吧,晚安,本王的容儿。”抬起头来在叶景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冥焱吹灭了床头的长明灯,随后再度缩回了身子,与怀中之人安心的奔赴梦乡。 第二天一早,还是在那熟悉的温暖中醒过来,叶景容隐约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打量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是没有勇气敢睁开眼睛! “景容,再贪睡的话,可就日上三竿了!”冥焱早早的就醒了,一直在盯着叶景容瞧,怎么都看不够,此刻叶景容这微不可查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冥焱的眼睛。 听到这话,叶景容再想装睡也不成了,只能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初晨的阳光趁机钻进了眼睛里,让叶景容一双如水的眸子波光流转,有一种能够把人整个吸进去的魔力。 冥焱看的有些发呆,下一刻,却是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拿着薄唇蹭了蹭叶景容清秀的柳眉! “景容,起吧,该用早膳了!”冥焱率先从床榻上直起身来,随后扶着叶景容的素手,把人轻轻的搀了起来。 几乎是在直起身来的一瞬间,叶景容那拢在耳后的长发便不受束缚的披散开来,如同一条黑色的瀑布一般,倾泻在肩头和腰侧。 一直等候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的丫鬟们受到了冥焱的恩准,鱼贯而入之际,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在心里狠狠的惊艷了一把之后,那些奴婢丫鬟们一个个都很有眼色的低垂下了脑袋,恭敬的手举托盘,等着伺候王爷和王妃的晨起。 第48章 月牙色长袍 刚睁眼的那一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现在却是彻底的清醒了,叶景容拢了拢长发,紧了紧领口,慌忙翻身而起。 “王爷,景容睡过了,眼下什么时辰了?早朝是否还来得及?” 叶景容有些手忙脚乱,说话的语气也快了许多。 冥焱身为王爷,虽然常年征战在外,但是回京之后,也是要按规矩上早朝的,更何况这是冥焱回京之后的第一个早朝,按理说此刻应该是在朝堂之上,当着圣上和众大臣的面回禀这一次南下讨伐的战事的才对,可是眼下这个时辰? 叶景容抬头看了看殿外的天色,素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袖口,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误! 多少个夜晚都是他孤身一人,只有昨晚,却是能够与王爷同塌而眠的,所以他睡得实在是太安心了,导致原本能够早起的,最终却睡过了头,这要是误了王爷的正事,他该拿什么赔罪? 最重要的是,叶景容不想在当今圣上的心里留下他作风不端的印象,他这个男妻的位置想要坐稳了,王爷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其次,还有当今圣上的旨意。 “景容莫慌,早朝确实已经过了时辰,但是本王昨夜已经同父皇请过假了,说此次南下身心俱疲,想要安歇一日再去上早朝,父皇已经允了!” 冥焱轻嘆一声,安抚的伸出手去压住了叶景容的肩头,声音徐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动作虽然慢了下来,但心里的懊恼却是一分都不曾减少!他本不该如此没规矩的! “王爷,景容伺候你晨起吧!”听到这话,冥焱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探出手去,从一个躬身的丫鬟身前的托盘里拿起了一件月牙白色的长袍! “不用,本王常年征战在外,皮肉不金贵,哪里还需要什么伺候?倒是景容,可得把自个的身子养的娇气些,来,过来看看,苏州府上贡的绸缎,父皇将其赏赐给了本王,但是本王常年打打杀杀,哪里用的了这么娇贵的布匹?倒是让王府的绣娘连夜赶制一件华衣送给景容穿,才是再好不过,虽然不及尚宫阁的手艺,但是目前为止,也只能先凑合着了!” 冥焱像是献宝似的,手捧那件滑熘熘的锦衣,笑意盈盈的送到了叶景容的眼前。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垂眸看去,那锦衣是淡雅的月白色,领口袖口处的夹层里,用针线刺绣着精緻的合欢花,样式虽然简单了些,但确实不是凡品,而且很得他心意。 情不自禁的抬起素手,用指尖轻轻地摸索着那隆起的合欢花,叶景容声音淡淡的,但是却不难听出那可以掩饰的颤抖。 “王爷,这合欢花?” “一生同心,世世合欢,本王喜欢这花,所以特意吩咐绣娘刺绣上的,以后景容穿戴的衣物饰品,夹层和不起眼的角落里,必须绣上或者刻上这花才行,否则,本王是不让穿的!”冥焱说的理直气壮,煞有其事。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轻笑一声,不知这人的脾性怎就生的如此霸道? 第49章 倾国倾城 “王爷,那么这个是……?” 在心口处的夹层里,绣了两桿对刺的银色长枪,正是冥焱所用的武器——幽冥枪,在长枪对刺所留下的十字缝隙里,还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焱”字! “本王的人,不管吃穿用度,自然都要带上本王的标记。”冥焱面不改色,脸上一点都没有那种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被人窥探之后的囧然! 王爷的人吗?景容自然是求之不得! 叶景容听后,微微一点头,没有任何争议! “王爷,景容没做出什么贡献,王爷就这么把圣上御赐的绸缎赏给景容,让景容受之有愧!”叶景容半敛下眸子,言语之间依旧是进退有度。 御赐的东西都是珍贵的,更何况,这料子还是极品,以前他在叶府的时候,连叶老爷子都没有机会穿上一穿的。 “什么受之有愧,本王的王妃,自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来,穿上试试,景容若是喜欢,这次庆功宴赏赐下来的布匹,本王就点名要这种苏州府的绸缎了!” 冥焱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所有宝贝,都一股脑的套在叶景容的身上,又岂会疼惜区区一匹布帛? 一番好意,叶景容自然拒绝不得,而且冥焱这人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管丫鬟们在场,就这么亲自伺候叶景容穿戴。 叶景容也知道,这传出去定然不好听,王爷跟个小奴僕似的伺候王妃穿衣,实在是不成体统。 可是冥焱性子霸道,不容叶景容拒绝,也不听叶景容说些大道理,所以这一袭锦袍,就在叶景容半推半就之下,被冥焱生生的套在了身上。
第27页 叶景容的气质本就出尘,再加上这一袭月牙色长袍的衬托,更显得温文尔雅,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腰间梳着翡翠色的玉带,平添了三分雍容,七分华贵,脚上踩着同是一双月牙色的长靴,只不过却是用银线压着边角,大有贵气内敛之感! 配上那精雕玉琢,眉目如画的面容和一袭柔顺乌亮的墨发,不光冥焱移不开眼睛,连不小心瞄了一眼的下人们都是惊艷的倒抽凉气。 天人之姿,经世之才,却甘愿为他画地为牢,囚于这方寸之地,冥焱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只恨不得把叶景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 冥焱那手常年握枪,自然不会为人束发,所以便只让下人们准备了一条青色的发带。 手里握着那朴素的发带,冥焱看着那边角处绣着的小小‘焱’字,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将叶景容的一头秀发拢在脑后,随后将这条青色的发带轻轻的系在发尾,冥焱再次抬头看去,总算明白诗经里所云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了! 他一直都认为那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是荒唐昏君的做法,究竟怎样的美人值得用万里河山来换?现在来看,却是有答案了! 一双眼睛黏在了叶景容的身上,但却通过眸子的余光看到了一个小丫鬟同样痴醉的眼神,冥焱的眸子一凛,没有缘由的变得暴躁起来。 该死的,居然敢觊觎他的人? 冥焱情绪变化的太剧烈,连叶景容都察觉到了,一双如水的眸子顺着冥焱的视线投放过去,几乎是在一个思量之间,叶景容就知晓了原因。 第50章 首吻定情 那么霸道的性子,连吃穿用度都要带着他的名字来彰显占有权,怕是容不得别人窥探半分的!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忍受不了冥焱这种强到变态的占有欲,但偏偏这个人是叶景容,这种占有,是他多少个日夜苦苦求来的! “王爷赏赐了景容这么多,景容本该知足的,可还有一样东西,不知王爷可否一併赏了景容?”叶景容眉眼弯弯,成功把冥焱暴躁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更是在不经意间,救了新来的那个傻丫鬟一条小命。 “景容但说无妨,可还喜欢什么东西?若是王府里没有,本王就立马派人前去筹备!”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前有唐玄宗为了博杨贵妃一笑,派羽林军快马加鞭前去集市取来新鲜的荔枝作为先例。 而他冥焱手下万千赤焰军,别说新鲜的荔枝了,景容就是要那塞北的雪,他冥焱也能在不融化之前,就将其奉送到叶景容的面前。 “王爷,可否再赏给景容一条面纱?”算准了冥焱会答应,所以叶景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自己的所求。 一条面纱?听到这话,冥焱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却是心下挣扎不已。 有了这条面纱,别人就别想再觊觎他冥焱的人,可是景容是男子,冥焱不想委屈了他,那面纱,是女子才佩戴的饰品! “景容,这面纱是女子才佩戴的,本王不想委屈了你!”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冥焱咬咬牙打算拒绝! “王爷,这面纱一直都只是面纱罢了,戴在女子的脸上,那就是女子的饰品,而戴在男子的脸上,自然就是男子的饰品,无所谓委屈不委屈!”叶景容心思敏锐,自然知道冥焱心中所想,一条面纱而已,他倒是真不觉得委屈。 冥焱本就是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听到这话之后,心中的天平一倾斜,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说服了自己! 朝着伺候的丫鬟们示意的一颔首,然后不出片刻的功夫,一条纯白色的面纱便被整齐的叠放在托盘里盛了上来,冥焱顺手取过,将其小心翼翼的展开之后,别在了叶景容的耳后! 朦朦胧胧,影影绰绰,遮住了高挺的鼻樑与一点朱唇,只留下一双温润似水的眸子波光流转,虽然依旧勾人的紧,但却不似最初那般让人移不开眼睛,冥焱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紧绷的唇角总算是勾起了一抹浅笑。 “景容,陪本王去湖心亭用早膳吧,这容君阁,本王想让人重修修缮一番!” 将纯白色的大氅披在了叶景容的身上,冥焱将人一把揽过,随后拥着人走出门去,丫鬟们见状,赶忙齐齐让开了一条路,低垂着脑袋,紧跟在其后出了容君阁! 那湖心亭,除了冥焱之外,还没有人能够在那里吃上一顿膳食,原因无他,当初修建的时候,那湖心亭可是建在了湖水的正中央,而且周边还都没有搭桥, 没有内功在身的人,根本就飞不过去,如此一来,想去湖心亭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游过去。 而游过去之后,浑身湿漉漉的,跟个落汤鸡一般,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用膳赏景? 一路来到了院中央的湖泊前,叶景容抬眸,却只看到湖中央孤零零的湖心亭,眸光四下扫去,周边却是连个木桥,小船都没有,这要怎么过去? 然而下一刻,叶景容就知道答案了。 身子一轻,突然被冥焱打横抱起,叶景容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一个翻转,耳边有风声呼呼刮过,然后等着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了湖心亭内! 他怎么就忘了,身边这人是有功夫在身的! “王爷,放景容下来吧,这边僕人多,被人看到的话不像话!”叶景容半敛着眸子,轻轻的出声提醒道。 “有什么不像话的?本王抱自己的王妃,谁敢多嘴?” 冥焱冷哼一声,突然就闹起了小孩子脾气,抱着叶景容的双臂紧了紧,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冥焱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声音暧昧的窃窃私语道:“原来还想放景容下来的,既然景容这么说的话,那今天的早膳,景容就坐在本王的腿上用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耳畔红了红,随即却是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被冥焱强行镇压! “王爷……” 叶景容无奈了,只能开口唤了一声,希望冥焱能够如他所愿的放他下地,但是就冥焱那倔强脾性,蛮横起来压根不讲理。 “听话,别动,膳食本王早就命人布置好了,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冥焱甩开衣袍坐在了石椅上,随后就把怀中的叶景容禁锢在双腿之上。 虽然同为男子,但是冥焱的身形却是比叶景容高大许多,若是并肩站立的话,叶景容的发顶最多也就能达到冥焱的下巴多一点! 再加上冥焱常年习武,身子结实的很,那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他若是不想让叶景容离开,那就算叶景容使劲了手段,也别想挪动半分。 无奈之际,叶景容只能消停了,不像话就不像话吧,只是希望成王府的丫鬟奴婢们不要乱嚼舌根,到时候若是传出成王妃恃宠而骄,以色争宠媚上的流言,恐怕叶景容又要为此伤脑筋了,他身为男妻,顾虑自然比女子要多一些! 垂眸看石桌上摆满的碗碟,林林总总,品类丰富,平心而论,里面的许多菜色,叶景容就算以前在叶府,也没有那个福气品尝过。
第28页 “王爷,这膳食,可是丫鬟们摆放的?” 成王府虽然卧虎藏龙,可是丫鬟们总不可能也身怀武艺吧? “景容糊涂了,丫鬟们怎么能飞的过湖泊?这是本王的暗卫摆放的!”冥焱也不避讳,爽快的回覆了叶景容的问题。 这哪是他糊涂了?根本就是王爷糊涂了,暗卫那是用来保护王爷身家安全的,怎么能用来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爷,暗卫不是这么用的,皇室里有规矩……。” 但是叶景容想要教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冥焱摆摆手,从中途截断了。 “是是是,容儿教训的是,本王知错了,以后绝不再这么任性妄为,可好?”冥焱眉眼中含着笑,一副低眉顺眼,诚心认错的模样,但是语气却轻佻的很,一看就是走耳不走心! 闻言,叶景容无奈的轻嘆一声,随后只能扭过头去,徐徐的抬起素手来为冥焱布菜! 王爷抱着他不松手,自然也就拿不得木筷,所以哪怕面色微醺,叶景容也只能尽本分的亲手服侍冥焱用膳! 这夫人亲自送到嘴边的膳食,冥焱吃着都香甜了不少,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种方式用膳呢,真是平白无故少了那么多的乐趣。 “嗯,这绿豆糕不错,容儿也尝尝?”冥焱微眯着眸子,将嘴里叼着的那半块绿豆糕往叶景容的眼前凑了凑。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在一愣之后,不自在的别过了视线,随后抬起木筷,便想再夹一筷子尝尝看,却不曾想,素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便被冥焱一把攥住了! “容儿何必捨近求远?可是嫌弃了本王?”冥焱微眯着眸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凉飕飕的,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作何想? 明明是在做强迫别人之事,可这语气,怎就如此理所当然? 叶景容动作一顿,觉得此时他若是敢点头的话,身旁的这人,八成要发飙的! 可是要他当着来来往往丫鬟的面,做出此等大胆之事,叶景容却是面热的很,拘谨到浑身都发硬了。 “王爷……” “嗯?不愿意?看来景容果真是嫌弃了本王啊!”冥焱的语气更冷了,抱着叶景容的双臂也紧了紧,似乎已经达到了自控的边缘,接下来一个不合适,就该失控了。 常年征战在外,双手沾满鲜血,性格也难免暴虐,冥焱的耐心确实不怎么好,但是对待叶景容的时候,却是已经在刻意压制着了,即便如此,冥焱的脾性还是比常人要差上三分。 听到这话,叶景容颇为无奈,一双眸子在微不可查的扫过湖边来往的丫鬟之后,下一刻,却是迅速的低垂下脑袋去,想要从冥焱的嘴里虎口抢食。 到最后绿豆糕确实是入了他的喉不错,但是嫣红的唇瓣却是被人含在了唇齿之间。 叶景容瞬间就慌了,一双如水的眸子微微大睁,生怕被湖心亭周围来来往往的丫鬟奴婢们给瞧了去,奋力挣扎着想要脱身。 但是冥焱唇齿间的力道,虽然不至于伤到叶景容,但也绝对让他逃不开就是了。 “王……王爷,你放开景容吧,这……这不像话!”叶景容的耳根红了个彻底,小声的发出恳求,他还从来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瞧过这人如同刀刻般的面容,一时间,连眼睛都不敢再乱动。 冥焱可不管什么像话不像话,他家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诗书读的太多了,被那死板的教条给束缚着了,他为人夫者于心不忍,自然要以身传教的好好开导开导才是。 第51章 倚门卖笑人? 伸出一只手去按住了叶景容的脑袋,冥焱伸出另一只手,强硬的掰过叶景容的一条腿,使得叶景容不得不面对面的跨坐在冥焱的腿上,这样一来,姿势就更加不雅了! 在叶景容看来,这种坐姿,都是烟花之地的勾栏女子想要讨好恩客才会摆出的求欢姿势,而他叶景容是大家公子,深知礼义廉耻,王爷怎么能…… 已经有许多丫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朝着湖心亭这边投来窥伺的目光,叶景容脸上烧的厉害,挣扎的也就更剧烈一些。 “王爷……王爷,你放开景容,这姿势不雅观,是……是那倚门卖笑人才会……” 可是叶景容磕磕绊绊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冥焱轻笑着打断了。 一双锐利的眸子泛着幽光,不容拒绝的探入到叶景容的眼底,冥焱眉眼含着笑,语气略带轻佻的开了口:“亏得容儿刚才还教训本王?这是不是倚门卖笑人,又岂是一个姿势能够定义的?容儿此言未免太过狭隘!” 听到这话,叶景容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这人明明是一个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可是私下里怎就如此油腔滑调?竟然用他刚才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怎的?景容可是无话可说了?”看到叶景容这副窘迫的模样,冥焱更是得意不已,手臂一个用力,便把叶景容的纤腰抱得更紧了些。 叶景容的面皮薄,在加上被冥焱一欺负,更是脸热的厉害,张了张薄唇,竟是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冥焱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眉眼间含着的笑意越发的邪晲,居然趁着叶景容懊恼出神之际,快速的俯下头去,轻轻的啄了啄叶景容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尖,还有嫣红的薄唇。 等着叶景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宜便已经被人占了去,看着面前之人猖狂大笑的开怀模样,叶景容面色艷红如血,愤懑的咬紧了一口银牙。 真是恨不得就这么把冥焱一脚踹到大街上去,让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老幼妇孺都好好的看上一看,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常胜将军,其实私底下就是一个耍人流氓的泼皮无赖。 看着叶景容唇角紧抿的懊恼模样,冥焱也心知,怕是自己做的过分了,把人给惹恼了。 讨好的笑了笑,冥焱轻轻的按着叶景容的脑袋,把人压进了自己宽阔炙热的怀抱里。 抬起手去,拉了拉叶景容披在身上的大氅,把人给捂了个结结实实,冥焱就这样抱着叶景容,细细的感受着这一份岁月静好。 大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叶景容的万千青丝,冥焱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餍足的轻嘆,他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般满足过。 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原来美人在怀,真的能够消磨掉那些豪气万丈的雄心抱负。 冥焱此刻就在想,若是能够永远抱着怀中这温香软玉的身子,那就算让他为了叶景容,覆了江山,袖手天下又有何妨? 叶景容的耳畔紧贴在冥焱的胸膛上,静静的倾听着面前之人有力的心跳声,长长的睫毛微颤,他是多想让时间永远都定格在这一刻。 第52章 何为城府? 如水的眸子里翻涌的情绪,复杂到恐怕连叶景容自己都读不懂,他对身前之人究竟有多执着,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甚至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但是好在,最苦最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只要这人肯看他一眼,他叶景容就有那个信心,让王爷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看不惯其他人!
第29页 “王爷,下人们搬着家具来来回回的出入容君阁,可是有什么隐情?”半敛下眸子,叶景容声音淡淡的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冥焱略带尴尬的抹了把鼻尖,随后讪讪的开口回复道:“倒是没有什么隐情,本王刚才也说过,想要重新修缮一下容君阁,毕竟,以前的容君阁……太过女气了,本王怕你不喜欢!” 提起这茬,冥焱就觉得愧对叶景容,让明媒正娶的男妻屈居偏院,却荒唐的为一个还没有进门的娼妇花费心思修缮了一座宫殿,他当真是糊涂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眸光微闪,却是没有再为此而紧咬不放! 同是男人,自然深知男人的脾性,犯下的错可以懊悔不已,可以想尽办法弥补,但却不希望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数落。 这负罪感,反反覆覆的用过一两次也就散了,不如不提,这样,才能在王爷的心里扎下一根刺,拔不出来却又忽略不得,时不时的发作一次,提醒着王爷他所受过的委屈,这样王爷才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只要他叶景容够识趣,这份好就能一直持续到到共白头的那一天。 “景容谢过王爷厚爱!”叶景容谢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落入冥焱的耳朵,却让他心疼不已。 这人的脾性怎就如此温和?受了委屈也不会和本王闹上一闹?一个人默默的忍下,不记恨也不埋怨,只让冥焱的这心里钝钝的疼,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才是。 “景容还同本王道什么谢?这不是往本王的心里扎刀子吗?本王还觉得自己做得远远不够,不过来日方长,本王一定会对你好,只对你好!” 冥焱轻嘆一声,随即俯下头去,拿着薄唇怜爱的蹭了蹭叶景容的发顶。 他的男妻,从来都不会让他为难,这样想来,那个善妒的薛氏哪里有景容的半分度量?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让冥焱对薛氏的厌恶又多了一分,对自己的疼宠又增了三分。 堂堂的麒麟才子,绝不是浪得虚名,就算不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在这深宅内院,他依旧有那个手段和心智独占了这人的宠爱。 可怜哭诉和暗中伤人从来都是叶景容瞧不起的下三滥手段,也就薛氏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才会自以为聪明的屡次尝试。 王爷雄才伟略,这种家长里短的烦心事早晚会耗尽了他的耐心,而他叶景容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要会让王爷记住他的好。 恩宠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可以任意挥霍的,要用脑子让它细水长流才行! 第53章 威风八面小总管 叶景容眼睁睁的看着属于女子的梳妆镜从容君阁里搬了出来,换成了梨花木的案桌。 云瑶阁的牌匾被下人砸了个稀巴烂,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容君阁的牌匾被高高挂起。 庭院里薛梦瑶喜欢的牡丹被丫鬟们糟蹋了个干净,移植上了叶景容喜欢的合欢树和墨兰。 嘴角微微勾起,叶景容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波光流转,不难从中看出欢喜的情绪。 “景容可是喜欢?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瞧,那个方向,是陪在景容身边的小书童,他倒是对景容的喜好了如指掌!” 冥焱察觉到了叶景容欢喜的情绪,单手一指一个方向,眸子微眯,声音难掩愉悦的出声道。 叶景容顺着冥焱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叶子单薄的身影,虽然娇小的身材与那些体型魁梧的下人比起来要弱不禁风许多,但是此刻的小叶子可是神奇的不得了。 单手叉腰,指指这个方向,然后又跺跺脚指指那个方向,指使着下人们按照他的心意来布置容君阁。 不受控制的轻笑出声,叶景容简直被这一幕给逗乐了! 以前在叶府的时候,小叶子就羡慕那个叶府的总管大人,说什么能够让别人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他也想要在一个大的府邸里当个威风八面的小总管! 事到如今,小叶子也算是将自己当初的雄心壮志实现了一半! “景容也觉得好笑是吗?你身边的那个小书童,倒是一点都不认生,仗着景容给他撑腰,现在可是成王府里的小红人,本王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做低伏小的巴结着他呢!”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颇为哭笑不得。 “王爷,小叶子的性格跳脱了一些,但其实没有坏心的,王爷若是不喜的话,景容会找个机会提点一下他!” 叶景容捉摸不透冥焱说这话的深意,眸光闪了闪之后,进退有度的出声试探道。 “用不着,这样就很好,别人一看容儿的书童在成王府里这么威风,便应该心知肚明容儿在本王心中有多重要!” 冥焱单手勾着叶景容的一缕青丝把玩在手中,语气倒是分外的肯定。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 “如此,景容就替小叶子谢过王爷了!”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却是拉下了脸来,“这都几次了?本王早就说过,不准同本王说谢,身为本王的王妃,这都是容儿该得的,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可记得了?” 曲起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叶景容光洁的额头,冥焱没好气的出声警告道。 “是,景容记下了!”叶景容也不惧冥焱这故作恶劣的语气,回话的时候,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嗯,明天父皇就会为本王举办庆功宴,容儿可是准备好了?” “准备?”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微微一怔,他一直都以为,明天的所有事宜,王爷都已经为他打点妥帖了! “是啊,就要见公公婆婆了,景容紧不紧张?”眉眼间带着坏笑,冥焱的语气分外轻佻。 见公婆? 他……他忘记还有这一茬了? 第54章 子非鱼,怎知鱼之乐? 叶景容浑身一僵,下一刻,却是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慌乱至此。 说实话,他这成王妃也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头衔,当年高中之时,圣上问他想要什么奖赏?他灵机一动,却是反问了一句,是否什么要求都可以实现? 圣上或许也没有想到他身为男子,居然会放弃入朝为官的机会,只求嫁于成王为妻,居然在略一沉吟之后就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归根究底,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冥幽国内,虽然不忌男风,可是身为皇亲国戚,还是与女子成家立业才是正途! 王爷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身为男子,终究不能为王爷生儿育女! 而王爷胸怀大志,定然是要争一争那冥幽国的储君之位,可是身为储君,又怎能后继无人,说到底,还是他太天真了,居然真的相信了这人能够溺水三千,只饮一瓢? 神色黯淡了下来,叶景容从冥焱的怀里直起身来,上下的薄唇紧抿,面上仅剩的那一丝血色也消褪了个干净。 “王爷,圣上和皇后娘娘,是不会容许王爷余生与一男子相伴的。”
第30页 这个问题,冥焱也考虑过,可是要让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二选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倒不是他没有野心报复,而是即便这天下,也换不来一份情深似海! “哦?为何不容许?景容不妨说来听听?”冥焱的语气淡淡的,反而让别人看不透他内心所想。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更是心中一凉,嘴里也情不自禁的泛起了苦涩! “还望王爷不要怪罪景容的大逆不道,当今圣上膝下的几个儿子,只有王爷有那个才能接手冥幽国的大好江山,可是……可是身为冥幽国的储君,又怎能膝下无子,让这冥幽国后继无人?” “景容倒是看得通透,本王的太傅从小就训诫本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冥焱的眸光平静的可怕,说出来的话也让叶景容的一颗心坠入了深渊,通体发寒。 果然,果然是这样,叶景容,亏你自诩聪明,居然还是相信了那可笑的承诺! 强压下眼底的湿意,叶景容多想鼓起勇气质问一番,王爷当初立的军令状,可是逗弄他的一场玩笑? 可是叶景容更害怕他一旦质问出口,王爷连眼下的这场美梦都不愿再施捨给他! 冥焱看到面前这人半敛着眸子,了无生机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心里八成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的容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患得患失,或许也是他这个为人夫君的,不能给景容足够的安全感吧。 “本王知道景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些否认自我的绝望想法,但是本王这次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想错了,大错特错了,为了容儿,这不孝的罪名,本王恐怕要背负一辈子了!” 冥焱的声音掷地有声,强势的穿过叶景容的耳膜,回荡在叶景容的脑海中。 “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不及与你花前月下,共话桑麻!” 听到这话,叶景容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来,结果就导致那藏在眼底的湿意再也掩饰不住,明晃晃的落入了冥焱的双眸之中。 看到这一幕,冥焱又是内心一疼。 伸出手去,用常年握枪而略带粗茧的手指摩挲过叶景容微微湿润的眼角,冥焱眸色沉了沉,随即轻嘆一声,再次开了口:“景容就那么害怕被本王抛弃吗?堂堂九尺男儿,何患无妻?景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怎就愿意为了本王画地为牢,作茧自缚呢?” 这是冥焱重生之后一直想要问的一个问题,如此天纵之资,麒麟之才,怎就甘心为了他囚于这深宫高院,四角天地? 叶景容听后,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泛起了涟漪,微微侧过脑袋去,看着湖心亭外那戏水摆尾的锦鲤,叶景容怔愣半晌,才徐徐的出声道:“子非鱼,怎知鱼之乐,王爷并非景容,怎知景容不愿?”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泣血,不是叶景容,就永远不会懂得叶景容的执迷不悟! 听到这话,冥焱的一颗心就跟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般,浮浮沉沉,永不落地。 这辈子,能够与此人相知相守,真是他冥焱几辈子修来的福报。 揽着叶景容腰肢的臂弯骤然收紧,若不是顾忌叶景容的身子,冥焱真恨不得彻彻底底占有了这人。 “本王亦是如此,本王也知道,要想过父皇和母后那一关,确实不易,但是景容不用怕也不用慌,本王会挡在你的身前,所有的风吹雨淋,都由本王扛着!”冥焱贴着叶景容的耳畔缓缓道来,那声音不大,但却振聋发聩! “王爷,景容有罪!”抬起手来反抱住冥焱,叶景容把头埋进了冥焱的胸膛里,只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没了后话。 他有罪,他当然有罪,迷惑一国储君,让其甘愿放弃生儿育女,繁衍子嗣,这可是重罪! 可是叶景容认罪,却不想放手,他识大体,知进退,却唯有这一点,想要自私一回,若是能够把冥焱的一颗心都绑在他的身上的话,叶景容甘愿背负那‘妖男祸国’的罪名! “景容无罪,相爱自然想要相守,这又怎能算是罪?就算有罪,也是本王的罪,这一切都是本王自愿的,与景容无关!” 心疼这人平白无故的背负了这么多,冥焱于心不忍,便将一切重担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明日景容陪同本王进宫,一切如常就好,流言非议自是少不了,景容不要放在心上,本王定会让他们闭嘴,但是面对父皇和母后,景容也万万不能退缩,不要留下本王一个人孤军奋战!” “王爷,景容谢谢你!”这种被人呵护着的感觉真是太容易让人沉迷,更何况,那人还是他心心念念都想要触碰的神祇! 但是叶景容的话刚说完,肩头便被人用虎口钳住,随即锁骨便是骤然一痛,冥焱竟是毫不客气的在叶景容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鲜艷的吻痕。 抬起头来,将叶景容震惊的神色收入眼底,冥焱嘴角含笑,挑眉冷哼道:“本王说过,不许同本王说谢,不过看来,容儿的记性并不怎么好,这次只是大惩小诫,若有下次,本王可就要家法伺候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真是哭笑不得,微微低垂下脑袋去,看着脖颈上鲜艷的红痕,那位置真是刁钻的很,不上不下,头发遮不住,衣领也盖不住,明天的庆功宴,他恐怕就要顶着脖子上这显眼的吻痕去参加了。 一时间,叶景容都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真的要惩罚他的出声道谢,还是要趁此机会,故意将这吻痕印在他的脖子上。 就冥焱那霸道的独占欲,叶景容会有此怀疑,也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王爷,这让景容明天还怎么见人?”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叶景容语气里并没有半分抗拒。 “怎就不能见人了?明天的庆功宴上,大臣们都会携带家眷,子女中甚至还有未曾成家的男儿和待嫁闺中的女儿,一个个如狼似虎,饥渴难耐,本王得在景容身上留下点印记,让他人不敢觊觎才是!”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夸大其词,冥幽国的男子又并非都是断袖,女子也都是矜持内敛的,怎么到了冥焱的嘴里,就成了饥渴难耐了? 古语云“得到了就会不珍惜”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冥焱在得到后,却会倍加珍惜,他现在俨然就是那惊弓之鸟,恨不得防备着所有的人。 也怪不得叶景容患得患失,冥焱此刻居然也变得如此了,投入了心血又怎么可能不怕失去? 他的男妻身怀麒麟之才,冥焱现在是既怕自己抓的松了,会被别人撬了墙角,又怕抓的紧了,景容会像那手里的流沙一般从指缝间流失! “你是本王的王妃,所以明天的庆功宴,除了父皇单独召见本王之外,容儿不能离开本王身旁半步,而且那些文武大臣,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私自结交,景容身为男子,本王也知道,用这些束缚女子的条条框框要求景容确实过分了些,景容若是觉得为难的话……。” 叶景容还在仔细的倾听,等着冥焱的后话,若是觉得为难的话,又该怎样? 可是说到这里,冥焱突然就住了声,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景容瞧,就等着这人表态了!
第31页 若不是修养好,叶景容此刻恐怕早已经是嘴角抽搐,这简直就是犯规,这人压根就没有后路留给他。 那话看似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其实留的那一半根本就是个幌子,现在摆在叶景容的面前只有一条路,他是不点头也得点头! “王爷,景容……并不觉得为难!”眸光幽怨,这话在叶景容的喉咙间徘徊了无数遍,可谓是咬碎了一口的银牙才得以脱口而出。 这人从小就性格恶劣,长大后戴上了一层面具,看似刚正不阿,实则却是坏进了骨子里。 第55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景容如此善解人意,本王深感安慰,原本想着景容若是觉得为难的话,本王可以让步的。”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语气也是一本正经的很。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心里气的厉害! 怎就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想让那些被蒙蔽了双眼的百姓们好好看看,他们崇拜敬仰的大将军,耍起无赖来其实就是这般的不要面皮。 “王爷,景容其实还是觉得有些……。” 看着这人阴谋得逞却还要装模作样,洋洋自得,叶景容是越想越气不过,便灵机一动,想着他若是说觉得为难的话,这人又该怎么收场?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叶景容便被冥焱按住后脑勺死死的吻住了。 那人先是用舌尖轻轻的启开了他的唇齿和牙关,随后便是霸道的长驱直入,在叶景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已经攻城略地。 待从震惊中回神之后,叶景容却是挣扎着用素手轻推着冥焱的胸膛,一双如水的眸子慌乱不已,更是不受控制的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这人小时候学的礼义廉耻是不是全都丢在战场上了? 冥焱可不管那么多,当年在军营里,光着膀子跟弟兄们大口吃过肉,大口喝过酒,荤话更是张口就来,堂堂七尺男儿,就该肆意洒脱一回。 他亲热的是自己的王妃,又不是强迫了良家妇女,谁敢有异议? 叶景容越是挣扎的厉害,冥焱越是禁锢的厉害,此消彼长之间,叶景容到最后,已经面色绯如血,完全提不起力气来了。 冥焱也不敢把人欺负的太狠,在觉得差不多之后,便一脸餍足的松开了禁锢着叶景容后脑勺的大手。 只不过薄唇在离开叶景容的唇齿之际,却是轻佻的用牙尖轻咬了一下叶景容的下唇,素来冷冽肃杀的脸上露出了登徒子般的轻薄笑意。 总算能够再次接触新鲜的空气,叶景容剧烈的喘息着,朦胧的双眸看到冥焱脸上挂着的痞笑之后,却是被气的心口疼。 真想梗脖叉腰,将这人狠狠的痛骂一通,可是在脑海中搜刮一圈之后,叶景容却悲哀的发现,当年夫子根本就没有教过他该怎么骂人? 而且那泼妇的作态,叶景容也是万万做不来的,这就导致,他就算是受了这人的欺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半强迫式的在怀中之人那里讨到了一个大便宜之后,冥焱身心愉悦,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消退不下去。 “景容刚才要说什么来着,还是觉得有些怎样呢?” 伸出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叶景容嫣红的唇瓣,冥焱剑眉轻挑,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大有叶景容若是敢不顺着他的心意来,他就要把人吻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自己不讲理也就罢了,还不允许别人讲理,叶景容奈何冥焱不得,只能用一双如水的眸子自以为凶狠的瞪了冥焱一眼。 第56章 许你青丝白发 但是叶景容此刻面色绯红,双眸还蒙着一层水雾,这一眼瞪过去,软的如同撒娇一般,简直娇嗔的不行。 冥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却是瞳孔骤然一缩,脖颈间的喉结明显的上下滚动一番,发出“咕噜”一声轻咽。 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景容精緻如画的面容瞧,冥焱的眸光一眨不眨,紧接着伸出艷红的舌头轻舔了一圈嘴角,似乎是馋的不行。 叶景容原本还硬气的很,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心头狂跳,瞬间就慌了。 这人,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地平白无故的就气血上涌了?同是男人,他可远远没有如此精力旺盛? 冥幽国大街小巷的老弱妇孺皆知晓,成王洁身自好,从成年迄今,府内居然连个同房丫鬟都没有。 但是以叶景容看来,这人分明就是把自己给憋坏了,半点诱惑都经受不起。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的出格了,居然让这人变得如此虎视眈眈? 不行,他得逃走才行,一会儿若是被这人的虎爪按住,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叶景容警惕的观察着冥焱的一举一动,此刻的湖心亭安静的可怕,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一刻,在冥焱有所行动之前,叶景容却是猛的从冥焱的腿上站起身来,随即转身就跑。 心中恐惧,以至于叶景容方寸大乱,也不想想,这里是湖心亭,他没有内功,水性也不好,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当然,叶景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那深不可测的湖水,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猛然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冥焱此刻才不疾不徐的起了身,眉眼间夹着盈盈笑意,不紧不慢的朝着叶景容的方向走来。 就如同那锁定了猎物的豹子一般,冥焱步伐优雅又轻盈,似乎并不着急立刻就把猎物咬在嘴里,而是在享受着围捕猎物的过程! 素手捏成拳头,叶景容薄唇紧抿,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只能无措的往立柱的身后躲了躲,可却根本无济于事。 “是你自己回到本王的怀里来,还是本王前去捉你,容儿选一个吧!”冥焱一边开出了条件,一边朝着叶景容的方向逐渐逼近,那脚步声不轻不重,但却如同擂鼓一般,震响在叶景容的心头。 “别……别过来,王爷,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两个选择,叶景容一个也不想选,可是反击的话,叶景容却也说的毫无底气! “欺人?容儿错了,本王从不仗势欺人,唯独想要欺负的,也就只有你一个罢了!” 冥焱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殊不知那唯我独尊的语气有多欠扁,叶景容胸膛起伏的厉害,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显然是气的狠了! 脚底虚浮,叶景容一点点的向后倒退,结果一个不察,竟然单脚踩空,整个人向后跌去! 但是下一刻,腰肢一紧,便被人给揽进了怀里,冥焱顺势将叶景容打横抱起,紧接着脚尖踩着湖面,在水面上飞掠而去。 “不听话,最后还不是要到本王的怀里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手眼通天,你逃能逃到哪里去?” 上岸之后,冥焱依旧是紧抱着叶景容不撒手,先是一脚踩在了树干上,随后横着身子,一个旋身来到了高墙之上,踩着坚固的院墙急速的飞奔着,最后一个纵跃,竟是抱着叶景容来到了王府最高建筑的房顶上。
第32页 眼前眼花缭乱的厉害,叶景容根本不敢向下看,索性就闭紧了眼睛,然后壮着胆子用臂弯揽住了冥焱的脖颈! 美人在怀,还难得的主动,冥焱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却是有些后悔,当初脚下的这座宫殿应该建的再高一点的,如此三两下就爬了上来,平白无故的少了许多乐趣。 耳边呼呼的风声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双足也再次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叶景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试探性的张开了眼睛,结果双眸徐徐张开之际,便将整个冥幽国的都城都收入了眼底。 俯下身去,用袖袍将叶景容身下的方寸之地擦拭干净,冥焱抚着叶景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着坐在了宫殿的房顶之上。 冥焱也随即做了下来,厚着脸皮往叶景容的身旁凑得近了些,大手更是下意识的揽上了叶景容的腰肢。 “从这里看都城,说不上好看,但也算是视野开阔,本王亏欠你太多,景容以后想去哪里一定要对本王说,本王陪着你一起放歌纵马,哪怕浪迹天涯,哪怕四海而家!” 身侧是是那人炙热的胸膛,耳畔是那人灼热的呼吸,叶景容的耳根有些泛红,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般煽动着,在下眼睑处留下了一圈朦胧的阴影。 “王爷,此话可作数?”倒不是叶景容信不过冥焱,只是他不够自信,或许是从小就仰慕冥焱的缘故,叶景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哪怕以后变得多优秀,多有能耐,他都潜意识里觉得,冥焱就像是天边炙热的太阳一般,遥不可及。 “自然作数,本王向来说一不二,景容可是信不过本王?”冥焱揽着叶景容腰肢的大手紧了紧,语气变得有些暴躁,似乎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可是又不能立马就证明,简直憋屈的厉害! “景容自然信得过,王爷,景容能不能贪心一回,待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天,能不能许景容嫁衣红霞,青丝白发?” 微微侧首,那如水的眸子里只倒映着你一个人的身影,像是能够摄人魂魄,换成谁,都不可能拒绝的了他的要求。 不求当即就嫁衣红霞,而是等着冥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说到底,叶景容还是把冥焱摆在了第一位。 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冥焱而存在的,依附着冥焱,却也扶持着冥焱,该柔软的时候,比女子还要多三分柔情,该坚韧的时候,比男子还要多七分韧性。 看着面前放低姿态,轻声乞求之人,冥焱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眸色不受控制的泛上了一层血红,他依旧想不通,这样惊采绝艷,清贵无暇的叶景容,怎就甘心屈居他的身下? 但是这并不妨碍着冥焱疯狂滋长的占有欲,都是那人自愿的,不是他强迫的,但是既然招惹了他,就该负责到底才对,哪怕他冥焱最终成了个遭受世人唾弃的大恶人,叶氏叶景容也别想离开他的身边半步。 所有的一切,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他都得和自己一起受着。 百年之后,若是他先驾鹤西去,就下一纸诏书,将叶氏叶景容一起钉入他的陵墓,哪怕这人呼吸依旧强健有力,意识依旧无比清明。 但若是景容先香消玉殒,他就抱着那人已经冰凉的尸体,自主的走进陵墓中,棺椁一经拉下,从此之后,谁也别想再把他们分开。 冥焱是个性格偏执之人,他既然心里这么想,那么真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沉闷的伸出手去,将叶景容的素手拉入怀中握紧,冥焱虽然尽力压制着,可是心底的阴暗依旧通过狰狞狠厉的眸色传递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允你,嫁衣红霞不算什么,本王许你十里红妆,青丝白发也简单,对你,本王死都不会放手,但是景容不要忘了,你是本王的人,心是本王的,以后身子也是本王的,景容玲珑心思,这一切,都是懂得的,对吗?” 大手下意识的捏紧,使得叶景容的手腕上泛起了一圈不正常的青白,这若是换成了别人,肯定会被冥焱此刻恐怖的模样吓到大气都不敢喘,但偏偏叶景容他不是别人! 莞尔一笑,叶景容的神色一如平常! “懂得,若是王爷心不安的话,其实不用顾忌景容的身子的!” 自古以来,能力有限的普通人让神祇息怒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献祭! 徐徐的抬起下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与致命脆弱的咽喉,叶景容缓缓地合上了眸子,等待着冥焱的审判。 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叶景容此刻已经连呼吸都乱了节奏,可是他也知道,落子无悔,在将话说出口的那一刻那便没了退路,接下来会怎样,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对于身为男子的叶景容来说,承欢于另一个男子身下是屈辱的,是不甘的,可若是那个男子是冥焱的话,他倒是心甘也情愿。 并非生来就是断袖之癖,分桃之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奋不顾身的选择了这条崎岖不平之路,随之便是摸黑走到瞎,哪怕永远都走不到你的心里,却也从不曾想过要回头瞧一瞧! 柳暗花明之处,没有你,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无边炼狱,无涯苦海之上,只要有你,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桃源十里。 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与託付,对冥焱来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那人的侧颈上还留有他强行留下的吻痕,如此一来,更是让冥焱的控制欲与占有欲一发不可收拾。 第57章 日后再提 叶景容的身子虚,而冥焱此刻内心里又全部是些暴虐的想法,只想着粗暴的占有,掠夺。 深吸一口气,冥焱在心里拼命地说服自己:不行,时机不到,你会伤了他的,会心疼的会后悔的,所以要等等,再等等! 不知道在心里究竟重复了多少遍,冥焱那泛红的双眸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看着面前之人不断颤抖的睫毛,冥焱才心知,这人做出这样一番举动,究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容儿应该是坚信自己不会失去理智伤害他的,还好,他冥焱并没有让叶景容失望。 俯下头去,亲了亲叶景容精緻的眉眼,冥焱暴躁的性情压制了下去,恶劣的脾性却是又冒出了头来。 “容儿不要心急,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所以本王决定要一点一点的吃掉你,明知道自己到最后会被本王拆吃入腹,却又无处可逃,容儿是不是很绝望?很无助?若是容儿肯求上本王一求的话,本王倒是可以考虑放宽几天的时限。” 说到这里,冥焱略微一顿,随后挑眉继续道:“但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容儿若是有那个诚意的话,不妨先喊一声‘爷’来听听,声音要嗲一些,最好是能双眸垂泪,楚楚可怜!” 冥焱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用虎口钳住了叶景容的下巴,面上的神色就跟那调戏姑娘的登徒子一般,痞里痞气,格外的招人恨。 刚才还有些惊惧与这人的喜怒无常,然而此刻,叶景容却只想狠狠的一巴掌招呼上去,在那人英俊的脸上留下个鲜红的五指印才好。
第33页 袭击皇亲国戚又怎样?这人实在是欠打的很。 “王……爷。” 叶景容这人性子向来温和,此刻却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看样子,也是被气的狠了。 然而这语气,冥焱却是丝毫不惧,依旧是笑嘻嘻的,唇角一勾,手上的力气居然还加大了一些。 “说错了,把王字去掉,叫声‘爷’来听听!” 爷?这都是小倌馆里的小倌称呼恩客的,这人怎就如此恶趣味? “冥……焱。” 这次连敬语也不用了,直接指名道姓,叶景容伸出素手,‘啪’的一下打落了冥焱的大手,随后便直接扭过了头去,懊恼到连看都不想多看冥焱一眼。 知道把人给惹恼了,冥焱讪笑着收回了手来,随后却是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挪动着身体,又凑到了叶景容的身旁将人一把抱住。 “景容,本王说笑呢,知道你面皮薄,叫不出口,本王不逼你了,这事咱们日后再提!” 日后再提?难道不应该再也不提吗? 叶景容咬咬牙,还是气的厉害,依旧扭着头,没有理睬冥焱的话。 但是冥焱却是不折不挠,全然将皇家的颜面抛弃了个彻底,腆着一张脸去哄叶景容开心。 “景容,这里的风景可还喜欢?不过成王府的建筑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皇宫内的占星台,臣民的宫殿都不能超过皇宫内的最高建筑,这是规矩,不过景容若是喜欢看高处的风景,本王今晚就带你去夜探皇宫怎么样?” 第58章 一群饭桶! 夜探皇宫?这人怎么敢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他以为皇宫是儿戏之地不成?可以任由你随意出入? 都说成王殿下成熟稳重,可在叶景容看来,这人怎就这般孩子气? 彻底沉不住气了,叶景容也顾不得跟这人置气了,扭回了头去,压低了声音,懊恼的呵斥了一句:“王爷,莫要妄言,这要是不巧被人听了去,可是要定一个大不敬之罪的!”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却是不以为然,抱紧了叶景容便是一个劲的吃豆腐,嘴上更是不忘记要占便宜。 “父皇会不会怪罪本王?本王不敢确定,但是刚才景容连名带姓的直呼本王名讳,本王是不是也该定景容一个大不敬之罪啊?” “景容……任凭王爷处置就是!”叶景容心知这人没有真的气恼,不过就是寻个由头,想让他乖乖听话罢了。 “好,那本王罚你不许动,乖乖让本王亲亲,刚才就想亲了,本王一直憋到现在!” 冥焱说这话也不怕叶景容笑话,猴急的搓了搓手,随后就一把禁锢住叶景容,拿着薄唇去往叶景容的嘴边凑。 叶景容真是被气笑了,不是故意而为之,就是忍不住想笑! 殊不知,这一笑,就跟春暖花开了一般,明媚的阳光打在精緻的侧脸上,在冥焱的眼前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微微一愣之后,冥焱凶狠的叼住了叶景容的唇瓣,跟个被激怒的凶兽一般,咬住了身下的猎物便不松口。 怎么又是这样?叶景容是真的不知道他又哪里招惹到冥焱了,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冤屈的吗?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接连吃了几次的豆腐,冥焱是异常餍足,在叶景容的一张脸通红的快要滴血之际,很是心善的放开了叶景容的唇瓣,随后还讨好的蹭了蹭叶景容光洁的额头,道了一句“真乖!”。 叶景容光顾着大口呼吸去了,竟是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就这般没出息,竟是被面前之人吃的死死的。 “真的不想去皇宫的占星台看看吗?本王还想带着景容一起去赏星星呢?” “王爷,皇宫哪是那么容易进的?圣上身边的万千禁卫军难道都是吃白饭的吗?” 叶景容不知道这人怎么变得这般幼稚,只能无奈的出声提点道,希望冥焱能够消了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却不成像…… “对啊,就是吃白饭的,一群饭桶,本王保证,哪怕是带着景容前去,他们也连本王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普天之下,认为保卫圣上的禁卫军是饭桶的,恐怕除了面前之人也没有别人了,一时之间,叶景容张嘴结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相恋之人,总是喜欢在对方面前显示自己的强大,冥焱也是凡夫俗子,终究难以例外。 他想告诉叶景容,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叶景容不受外界的伤害,他能为他遮风挡雨,做他的避风港湾。 第59章 欲加之罪! “王爷,莫要胡闹了!”叶景容微拧起柳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打消了冥焱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然而一听这话,冥焱又急了!“景容怎就不相信本王,那不去皇宫,大皇兄的府邸有一处摘星阁,这个总可以吧?本王今晚就带景容去参观参观!” 不去皇宫,却又想对大皇子的府邸下手,这偌大的成王府,难道还住不开他了吗? 叶景容觉得他若是在这个问题上跟冥焱争论不休的话,到最后,他八成阻止不了之人疯狂的想法,甚至还会被裹挟成从犯。 温润如水的眸子闪了闪,叶景容张了张嘴,话锋一转,便将话题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而且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摘星阁那是大皇子的府邸?难不成王爷与大皇子的关系甚好?” “算不上甚好,可也没有冲突,大皇兄久病缠身,只能在府邸内休养,连早朝也不曾去过,本王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说起这个问题,冥焱的语气远远没有刚才那么兴致高昂,皇室不比普通家族,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若不是大皇兄常年缠绵病榻,以那人的心智,这天下,怕是也要争一争的! “王爷,有时间就去看一看大皇子吧,大皇子虽然无力争夺天下,可是背后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大皇子的母妃是当今丞相家的嫡女,虽然不及王爷的母妃尊贵,可也值得拉拢,大皇子的王妃是吏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而吏部掌管官职的任免与升降,王爷对这个总该动心的。” 听到这话,冥焱瞬间一扫刚才调笑时那不正经的脸色,幽邃的眸子微眯,将身旁的叶景容从上打量到下! 那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能将他穿透了一般,叶景容面色的血色逐渐褪去,下一刻,却是素手紧握,挫败的低垂下头来向冥焱请罪。 “王爷,是景容逾越了,宫内有规矩,后宫之人不得干涉朝政,景容既然已经嫁于王爷做男妻,就应该恪守本分,不该多嘴才是!” 听到这话,冥焱轻嘆一声,大手轻抚着叶景容的万千青丝,随即徐徐的开了口。 “景容麒麟之才,本王又怎忍心埋没了它?景容刚才的话确实不错,内院之人的确不应该关心朝堂之事,所以本王给景容指一条明路,做本王的入幕之宾,只为本王一人出谋划策,但是等着本王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景容的身份也只能是本王的男妻,所有的呕心沥血,史书之上只字不提,景容可愿?”
第34页 冥焱说完之后,便目光灼灼的盯着怀中之人的反应,可是他预料中的为难与犹豫不决都没有出现。 冥焱所看到的是,叶景容在听到这话之后,一双黯然神伤的眸子逐渐的清亮了起来,竟是比那日月星辰还要耀眼一些。 “景容愿意,景容谢过王爷成全!”就算冥焱不要求,叶景容也只愿给他一人出谋划策,若是那人不是冥焱的话,叶景容倒是更愿埋没了这麒麟之才! 谢过?怎就成了谢过了呢?他的要求要多过分,多不公平,冥焱心知肚明,他想过叶景容的万千反应,唯独不曾想过,这人还会感激他! “该死,到本王的怀里来,快点!”冥焱的语气变得有些凶狠,朝着叶景容低吼着开了口。 “王爷?”叶景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冥焱,这人的喜怒无常,他一直都是捉摸不透。 但是冥焱却是等不及了,大手攥着叶景容的手腕就把人粗暴的拉进了怀里,双臂收紧,将怀中之人死死地禁锢住。 “容儿一时不勾引本王就心痒难耐是吗?嗯?”语气恶劣的很,冥焱的大手轻轻地捏了捏叶景容腰间那少的可怜的软肉,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双眸微微大睁,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勾引?他叶景容虽然只是叶府的庶子,可也是大家公子,怎能做出勾引这种浪荡之事? 叶景容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直,却万万不曾想过,即便如此,这人还是会将这顶高帽强行扣到他的头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爷,景容什么都不曾做过,怎就成了勾引?王爷这是污衊!” 叶景容也是有些气恼,他不曾撩起衣衫半遮面,也不曾自解腰带摇尾乞欢,只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交谈,怎就莫名其妙的被定上了勾引之罪? 若是真有罪,他不会不认,可这分明就是无妄之灾,他也绝不会让人冤枉了自己。 “还不承认?本王是不是太宠着你了?竟敢和本王顶嘴了?”冥焱的语气依旧暴躁,似乎就是认定了叶景容勾引了他!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睁的更大了一些,简直不敢相信面前之人会如此蛮横不讲理。 勾引暂且不提,他哪里顶嘴了?被冤枉了还不允许他伸冤了不成?这人性子怎就如此霸道,竟是分毫都不允许别人违逆他的意思。 “不可理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叶景容恼怒的侧过了脑袋去,懒得再置一词。 虱子多了不怕痒,叶景容也是豁出去了,他倒要看看,除了勾引和顶嘴,这人还能给定个什么罪? “不可理喻?好啊?本王果然是太宠着你了,居然敢瞧不起本王了!蔑视皇亲国戚,该罚,当真该罚!” 嗯,蔑视皇亲国戚,这罪更大了,三项并罚的话,都能让叶景容掉了脑袋了。 看叶景容不冷不热的孤傲模样,冥焱都快要被气得暴跳如雷了。 叶景容也是真的无话可说了,明明受气的是他,怎就成了这人更愤怒一些了? 说道做到,冥焱说要罚,那就真的罚了,大手强硬的掰过叶景容的脑袋,二话不说,凑过去就亲。 叶景容不愿意依着他,一味的忍让,这人早晚要骑到他头上来,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可是叶景容挣扎过,反抗过,却都无济于事,被冥焱无情的镇压了。 眸子上逐渐泛上了一层水雾,清冷的面容之上也染上了薄红,完全不复往日里高贵无暇的模样。 明天的庆功宴,叶景容突然就不想去了,脖子上带着吻痕也就罢了,嘴唇若也肿了,那就太不像话了,隆重的庆功宴,他却顶着这样一幅尊容,王爷这不是成心让他出洋相吗? 再次用武力镇压了这人的反抗,还能趁机吃豆腐,冥焱的心情瞬间就由阴转晴了,抱着叶景容不撒手,一点都不害臊的温存着。 “这下可是乖巧多了,小野猫不听话,就应该时不时的修修爪子才是!” 小野猫?听到这话,叶景容再次气红了眼睛,他真是想不通,堂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流氓话? “本王的母妃与大皇兄的母妃关系并不算融洽,一开始本王还拉不下那个脸去探望大皇兄,但是景容给了本王这么大的福利,本王便依着景容的心意了!” 冥焱这话说的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叶景容身子是软的,可却倔强的提起力气咬碎了一口银牙。 依了他的心意?那景容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王爷?这福利是他愿意给的吗?王爷从他这里讨福利的时候哪里还曾问过他是否乐意? 拿着下巴蹭了蹭叶景容泛红的耳廓,冥焱此刻的心情竟是比这万里无云的晴空还要明媚一些,原来,小小的欺负一下怀中之人,竟会让他的心情如此畅快,他这恶劣的脾性,究竟是像了谁? “好了,本王不说混帐话了,景容别气坏了身子,你这身子亏空的厉害,若是一边休养着,一边糟蹋着,那本王什么时候才能同景容圆房啊?本王都二十有四了,再不开荤,该让军营里的弟兄们笑话了!” 一边说着不说混帐话,一边混帐话说的比谁都熘,圆房那种事,是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吗? 面皮如此之厚,这让叶景容怎么好意思回话? “王爷若是怕笑话,其实……不用顾忌景容的。” 这已经是叶景容的极限了,就这话,还是在舌尖上打了好几个弯才倾诉出口。 “这话说得,本王哪里捨得?再说了,景容的身子弱,本王终归是有顾忌,不如等景容养好了身子,本王便可以酣畅淋漓的来一次洞房?” 酣畅淋漓?听到这话,叶景容不光耳根红了,连浑身都渡上了一层亮丽的绯色,低垂着脑袋将一张精緻的面容遮掩在额前的碎发之下,吶吶的没有再回话。 那每天都要喝的,用来调理身子的草药,此刻在叶景容心里就成了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他突然就想趁着冥焱不注意的时候,将其偷偷的倒掉才好,他宁愿身体一直都是虚弱的,也不想来什么酣畅淋漓? “就这么说定了,改日,本王带着景容一起去探望大皇兄,不过景容既然看的这么通透,不妨再提点本王几句,省的本王被人欺负了去!” 欺负?谁敢欺负冥幽国堂堂的三皇子,一身杀伐之气,胆子小的怕是看到之后都要逃的远远地,若说欺负,也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第60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过冥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景容却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让薛梦瑶再也没有机会走进冥焱的心里。 “王爷,不是景容刻意诽谤他人,只是薛梦瑶,王爷以后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叶景容的贝齿咬死了下唇,似乎是有所顾忌,但却依旧要放手一搏。 “哦?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冥焱的声音瞬间变得冷漠,他现在听到薛梦瑶的名字就会觉得噁心! 听到冥焱这语气,叶景容的一颗心提了起来,可是哪怕被冥焱怪罪,剩下的话他依旧要说完。
第35页 “王爷,薛梦瑶并非一颗心都系在王爷的身上,他和二皇子牵扯不清,藕断丝连,景容担心她接近王爷,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有利所图。” 语气变得格外的急促,叶景容似乎是急于证明自己所言,但却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 “和二皇子牵扯不清?景容可有证据?”这一切冥焱早已经是心知肚明,那万箭穿心之痛足够让他醒悟,他之所以多此一问,就是想要知道,景容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男妻,心思究竟是有多敏锐?这让冥焱都自愧不如! “王爷有所不知,薛梦瑶并不是薛府嫡女,而且在薛府也并不特别受宠,但她趁着王爷不在前来景容的偏院,身边总是会跟着几个腰圆膀宽的大汉,景容刻意留意过,那应该是二皇子府内的家丁,虽然这一切都是景容的猜测,可却并不是空穴来风,还望王爷明察!” 叶景容一口气把话说了个明白,可是抬头一看,冥焱却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脸上神色依旧平静,让叶景容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心里瞬间没了底气,叶景容有些慌了,这些话让他来开口确实会给人以争宠的嫌疑,他不应该如此莽撞的,刚才怎就头脑一热就一吐为快了呢?他应该再仔细考虑考虑的! “王爷……可是不信景容所言?景容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是不信,大可……。” “谁说本王不信你了?”冥焱板着的一张脸再也绷不住了,轻嘆一声开了口。 “那王爷为何……不说话?” “容儿想听本王说话?”冥焱挑挑眉,与此同时,嘴角再度挑起了一抹浅笑。 叶景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万一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如何是好?王爷有可能是真的有重要的话要说! “那好,本王可就说了,景容啊,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本王?” 冥焱这话转折的太快,语气更是凶巴巴的,一时间,叶景容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什……什么?”叶景容听后,彻底傻掉了,这人能不能分一下轻重缓急,怎就在这时候无理取闹? “王爷!”叶景容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颇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了,向来温和的眼角都不自觉的抽搐着,想必是又气又委屈的。 “怎的?本王说错了吗?容儿不承认?是不是又想被罚?”冥焱一点都不惧叶景容的态度,依旧是微挑着一边的嘴角,笑意盈盈。 那讨打的模样落入叶景容的眼里,只想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第61章 比征服天下有趣! 这话问的巧,叶景容若是点头了,那就是认下了勾人的罪名,惩罚怕是少不了的,他若是不点头,就成了想要狡辩脱罪,那惩罚,依旧是难免,说到底,这人自始至终只留给了他一条路!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叶景容想要趁机在胸腔里保留一些空气,免得一会儿被这人轻薄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 那灼人的窒息感,会让他头脑眩晕,四肢发软! 冥焱好笑的看着叶景容的举动,脸上依旧是那样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是一点都不着急将怀中之人拆吃入腹。 在他的地盘上,猎物又能跑到哪里去?总得给小野猫留点心里准备的时间,这样等会儿吃起来,才会肉质鲜美,香气四溢。 而且看着猎物先是因为惊慌而失了分寸的想要逃脱,然后在发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一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了绝望无助的模样,再也不复刚才的胸有成竹,哪里还有半分能够指点江山的气势? 这个过程,大大满足了冥焱这个狩猎者强烈的征服欲! 有趣,实在是有趣! “准备好了吗?容儿?”恶劣又轻薄的语气,让叶景容一张脸红到充血,原来他的小动作根本就逃不过这人的眼睛! 这让他如何回答?准备好了?显得他有多急不可耐一般。 没有准备好?显得他好像有多期待一般,叶景容抿紧了唇角,索性低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如此一来,本王可就不客气了!”冥焱邪笑一声,随后伸出食指,不容反抗的挑起了叶景容的下巴,随后一张英俊的脸缓缓的凑到了叶景容的眼前。 冥焱的眸色暗沉的紧盯着面前之人因为紧张而半敛着眸子,睫毛微颤的模样,脆弱又倔强。 像那濒死的天鹅,更像那被圈禁的天山雪莲,明明高贵的不容亵渎,却又不得不被人把玩在掌心之上。明明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却为了他自甘堕落的跳了堕仙台,落入凡尘。 这人放下了尊严和身段,甘愿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是要有多喜欢他,才能鼓足勇气做到这一步,决绝到不留退路? 冥焱一颗心疼到发颤,周身的血液也为之沸腾不已。 双眸逐渐泛红,冥焱似乎是又要失控了,可是在看到叶景容那性感的薄唇,被他刚才粗暴的亲吻啃咬而泛起红晕,冥焱一颗心剎那间柔软了下来,随后长舒了一口浊气,徐徐的低垂下脑袋去,轻轻地吻了叶景容的薄唇。 这个吻不像刚才那么狂野凶狠,温柔到不可思议,冥焱是真的怜惜怀中人,怜惜他的非君不可,怜惜他的痴心不悔! 叶景容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人用粗暴一点的方式表达爱意,可却不曾想到,这个吻居然温柔的难以置信。 一时间,竟是有些怔然,叶景容愣愣的,彻底忘了反应。 冥焱自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可却没有半分不满,眸子泛起了幽光,竟是来了个趁人之危,冥焱完全占据了主动,带着叶景容一起沉沦于情慾之中。 那虽属于男子,但比起他的粗犷来,分外香软的小舌除了依附着他之外,别无选择也无处可逃! 一吻毕,叶景容还是面红耳赤的厉害,素手轻推着冥焱的胸膛,剧烈的喘息久久不能平息。 他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虽然身为男子,可却完全不能无师自通,甚至还笨拙的厉害。 叶景容也有些气恼,似乎是只要面对着面前之人,他就会方寸大乱,当年给予他麒麟之才封号的众人,看到他如此没出息的一面,怕是要唏嘘不已。 冥焱双臂收紧,笑意吟吟的看着怀中之人,等着叶景容呼吸平复的差不多之际,却是坏心的俯下头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声音低沉好听的开了口:“容儿,本王觉得,征服你,可比征服这天下有趣多了!” 第62章 薛氏又来探! 灼热的鼻息喷在了耳畔,叶景容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呼吸,再次凌乱了! 这个死丘八,欺负他很好玩是吗?叶景容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五颜六色的,煞为缤纷。 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压不住了,叶景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如水的眸子怒瞪了冥焱一眼,随后伸出素手去,在那人精壮的臂弯内侧,稍微用力的拧了一把! 臂弯一疼,冥焱先是微微一愣,随之,却是面色古怪,似乎是憋笑憋得厉害,紧接着,笑意总算是绷不住了,冥焱完全不顾形象的仰天狂笑起来。
第36页 爽朗又畅快的笑声从王府内最高的建筑顶端传出,回荡在整个成王府内,因为有事在身而行色匆匆的下人丫鬟,在听到这笑声之后,俱是停下了脚步,四下搜寻。 在眸光扫视到宫殿顶端的那两抹般配的身影之后,却是识趣的低垂下脑袋,继续忙活起了自己的分内之事。 以前那个跋扈的薛小姐都不曾让王爷如此欢心过,看来这个王爷从偏院里接出来的公子当真是得宠的厉害,稍微心思灵活点的下人奴婢,都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那位公子他们自然是不敢接近的,惹恼了王爷,怕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一直贴身伺候在那位公子身边的小书童,他们却是可以巴结巴结的! 于是在小叶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家公子就帮他把当初宏伟的愿望给推波助澜了一把! 冥焱笑的开怀,竟是没有打住的趋势,叶景容瞬间就急了,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捂冥焱的嘴,但却被冥焱顺势攥住了手腕,将整个人拉入了怀中,死死地抱紧。 “容儿啊,深得吾心,深得吾心,本王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宠你才好?本王竟是没了主意! 听着那人铿锵有力地心跳声,叶景容听到这话之后,一扫刚才羞恼的模样,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王爷开心,景容自然也是开心的。”叶景容的语气柔软的如同那潺潺的清泉,徐徐的流进了冥焱枯竭的心田,是救赎也是恩赐。 冥焱闻言,在轻嘆一声之后,低下头去着迷又痴恋的亲吻着叶景容的发顶,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秋风吹起,叶景容的青丝飞扬,冥焱的袖袍烈烈,美好的像是一幅泼墨留白的国画! 彼此之间,究竟是谁牵了谁的鼻子走,究竟是谁占据了主动,将一切掌控?又哪里有准确的答案呢? 谁又敢说,低头示弱不是一种以退为进呢? 麒麟之才,麒麟之才啊!竟是让他输也输的心甘情愿,输的输的开怀愉悦,冥焱抱着怀中之人,目光幽幽的将整个冥幽国的大好河山收入眼底。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君眉间一点硃砂?能够将你占为己有,能够让你为我掏心掏肺,本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甘愿拱手山河为君一笑,甘愿负了河山袖手天下,最看好他的父皇或许永远都想不到,他冥焱,竟是有当昏君的潜质! 在赏完冥幽国大好河山的风景之后,冥焱又陪着叶景容一起用了午膳,可是午膳的时间刚过,竟又有丫鬟前来传报,薛府的二小姐听闻王爷回府,前来探望! 而前来通报的,正是昨天被薛梦瑶一巴掌打在了脸上的大丫鬟——红莲! 第63章 不知死活的玩意 这个薛梦瑶还真是不知消停,红莲此刻是无比恼她,让她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王爷,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可是指使手下的其他丫鬟前来禀告,红莲又怕她们不懂察言观色,更让王爷怪罪了去,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爷,薛府二小姐前来探望,奴婢们已经按照王爷的意思将其阻拦在门外里,可是……可是薛家二小姐仍旧闹腾的厉害,门口的守卫都已经挨了她好几巴掌!” 咬咬牙,红莲狠狠心,低伏着身子跪在地上,不着痕迹的告了薛梦瑶一状。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一动,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依旧是半敛着眸子,整理着手腕上的袖袍。 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叶景容轻挽起宽敞的袖袍,露出了玉白的手腕上那被桌子磕伤的一块淤青! 冥焱听到丫鬟们的禀告,脾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在不经意间扫到了叶景容手腕上碍眼的淤青之后,更是瞳孔骤然一缩。 猛地一拍桌子,冥焱脸色阴寒,扭过了头去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一群废物,本王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王府的守卫被人在门口痛打,还嫌本王不够丢人是吧?” 这个薛梦瑶,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机会主动去找她算帐,她倒好,还主动找上门来了,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玩意。 冥焱的脾性虽然暴躁了些,但却很少会迁怒,一时间,红莲竟然被冥焱这一声暴喝给吓得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王爷……王爷息怒,是奴婢没用,奴婢这就去给总管大人复命,让他把薛氏轰赶出去!” 红莲的声音难掩颤抖,一颗脑袋几乎要埋进地里,身体更是瑟缩的厉害。 殊不知,这被冥焱瞧了去,更是心头火气。 “你当然没用,本王的王府从来不留废物,从今天起,你就收拾收拾,滚出成王府!”冥焱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下了驱逐令。 红莲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两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这一步,只是片刻的功夫,竟就被打回原型。 离开了成王府,她又如何谋生啊? 红莲张了张嘴,想要出声求情,可是一想到成王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便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这回,怕是没人能够救得了她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直端坐在木椅之上的叶景容却是豁然起身,步伐几个轻移,便来到了冥焱的身边。 冥焱眼见着叶景容靠近,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 在叶景容靠至身前之际,冥焱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叶景容的臂弯,把人揽进了怀里,随即低垂下脑袋,语气讨好的开了口:“容儿可是生气了?莫恼,千万莫恼,本王这就带你去,好好的出上一口恶气。” 这小心翼翼的语气,与刚才暴怒不已的成王简直是判若两人。 冥焱说到做到,刚打算揽着人离去,却发现叶景容竟是顿住了脚步,矗立在原地,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莫名的有些心虚,冥焱拧起了眉心,略带紧张的唤了一声:“景容?” 为什么不愿去?莫非是真的恼了他?薛梦瑶这个该死的贱人,就是来给他添堵的,本王今天非拧断你的脖子不可! 冥焱心里恨得厉害,可就在这时,叶景容却是声音徐徐的开了口,那声音温润的如同玉佩相击的低鸣,瞬间熄灭了冥焱心头那熊熊燃烧的怒火。 “王爷,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您就开恩一次吧!” 听到这话,红莲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仅有几面之缘的公子居然会为她求情? 熟知王爷脾性的都应该清除,这个时候求情非但获罪之人得不到饶恕,还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这位公子的恩情红莲记下了,只是可惜了,她恐怕要连累了这位公子! 但是出乎红莲预料的是,王爷听到这话之后,并没有当即回绝,而是声音幽幽的开了口,那语气酸熘熘的,真是好大的醋味! “哦?景容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替她求情?” “不瞒王爷,昨天薛氏闯入容君阁时,便是她替景容受了薛氏的一巴掌,景容承了她的恩情,自然要回报!”
第37页 叶景容语气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一语双关。 一来,为红莲在冥焱面前求了情,二来,却是隐晦的控诉了薛梦瑶昨日犯下的恶行,让冥焱在心里又狠狠的为薛梦瑶记上了一笔! “她竟然敢对你动手,本王今天定要废了她的双手,景容可有受伤?是本王考虑不周了,昨日父皇急着召唤,本王便匆匆忙忙进了宫,忘了对府内的下人们吩咐,竟是让她钻了空子!” 冥焱紧张的扶住了叶景容的肩头询问,面上的神色有些自责。 叶景容当然知道冥焱来不及吩咐,否则就算他让小叶子去给薛梦瑶通风报信,最后也会功亏一篑,说到底,钻了空子的是他,而不是薛梦瑶。 “王爷,景容无碍,多亏了这个丫鬟,王爷就宽恕她一次吧!” 听到这话,冥焱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松口道:“这是当然,既然容儿都为她求情了,本王自然应允。” 说完这话,冥焱转而将视线投放到了红莲的身上,语气缓和了许多,但却依旧不失威严。 “你且起身吧,念在容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一次,且念在你昨日护主有功的份上,去找总管领赏吧!” 听到这话,红莲简直是欣喜若狂,她做梦都不敢想,这件事居然还有转机? “谢王爷开恩,谢公子……不,是谢王妃,谢王妃开恩!”红莲匍匐着身子,朝着冥焱的方向叩了一个头,随即却是朝着叶景容的方向碰碰碰的磕了三声响头! 冥焱没有理睬,揽着叶景容朝着门外走去,直到此刻,红莲才敢抬头,朝着叶景容的背影投去感激的眼神。 若是这个人能够完完全全的抢了王爷对薛氏的宠爱,成为王府的第二个主人,那他们王府内的下人们,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咬咬牙,红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赶忙爬起身来,绕了个远路,朝着王府大门口的方向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 她要趁着王爷赶到之际,让薛梦瑶原形毕露才行,让王爷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娇柔造作的女人本来面目究竟是有多狰狞,多让人作呕!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到公子?但是以她的能力,也就只能做一些像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在红莲气喘吁吁的赶到门口之际,果不其然,王爷和公子还没有见到人影。 红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扭过头去狠瞪着门口撒泼的薛梦瑶,随后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薛梦瑶的肚子上。 她能爬到王府大丫鬟的位置,这点聪明劲还是有的,直接掌脸肯定会留下痕迹,让别人瞧了去,倒显得是他们成王府先欺负了人家,不如用暗劲打在肚子上,这样这个女人就算哭诉,也是空口无凭。 红莲相信,这个贱人就算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脱了衣裳,让别人看看她的肚子。 这一拳,饱含红莲许久以来对薛梦瑶忍气吞声的嫉恨,可谓是下了狠手,打的薛梦瑶弓下了身子,面色青白难看,一张脸扭曲到了一起,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呸,本姑娘看你以后还嚣不嚣张?狗仗人势的贱人!” 狠狠的一口唾沫啐在了薛梦瑶的脸上,红莲的一双眸子左右警惕的瞧了瞧,竖起的耳朵隐约间听到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当即转身就跑。 风一般的女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眼间就从拱门消失了身形,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叶景容在从容君阁离开之际,貌似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红莲匆忙起身之后从小路离开的背影。 温润如水的眸子闪了闪,叶景容刻意放缓了脚步,带动着冥焱的步伐也随之变得缓慢起来。 冥焱不做他想,只当是叶景容的身子金贵些,又亏空的厉害,自然不能像他这个常年征战在外的莽夫一般,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 小心翼翼的护着怀中之人,冥焱的步伐更缓慢了一些,揽着叶景容的大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似乎生怕把人磕着碰着了一般! 薛梦瑶怎么也想不通,这次王爷班师回朝之后,她怎就无缘无故的失了宠? 以前这些个看她眼色行事的狗奴才居然都敢爬到她头上来了!肯定是那个姓叶的从中作梗,居然迷惑着王爷将云瑶阁改成了什么容君阁,供他居住? 这个男狐狸精,她薛梦瑶与他势不两立! 被一个她从来都看不起的丫鬟狠狠的打了一拳,薛梦瑶在缓过劲来之后,突然就像个疯狗一般,对着拦着她去路的那些下人们又踢又打,破口大骂了起来。 第64章 又挨了一巴掌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信不信我让王爷砍了你们的脑袋?一群狗奴才,仗着那个男狐狸精给你们撑腰,你们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都去死吧你们,本小姐早晚让你们人头落地。” 虽然冥焱和叶景容的身影还没有从院墙内拐出来,但却不妨碍这刺耳的怒骂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叶景容脚步顿了下来,随即低垂下脑袋矗立在原地,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是夹杂了屈辱与不甘。 冥焱看到这一幕,面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好声好气的哄了大半天,才让他的容儿心情开朗了些,这个贱人一露面,就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冥焱已经够懊恼的了,没想到叶景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颗心都跟缺了一块似的疼了起来。 “男狐狸精?薛小姐这次对景容的称呼,倒是客气了许多!”叶景容没有提及以前的称呼是什么,但想必不会好听。 冥焱知道,以前他将这人弃之不顾之际,让他的景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与羞辱。 精緻的面容之上那落寞的神色,让冥焱一颗心如同火煎。 怒火烧红了双眸,冥焱保持着仅有的理智安顿好叶景容之后,却是大踏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赶了过去。 薛梦瑶一双眸子看到冥焱的身影之后,一扫刚才的凶狠泼辣,顿时变得我见犹怜起来。 收回了自己尖锐的指甲,薛梦瑶抬起手背抹了把不曾湿润的眼角,声音柔柔弱弱的轻唤了一声:“王爷!” 那一声王爷喊得真是百转千回,既有相见之后的欢喜,又夹杂着受人欺负之后的委屈,若是换做以前,冥焱恐怕要心疼的将人拥入怀里温柔安抚,但是此刻再听到这虚伪的声音,冥焱却只觉得噁心不已。 这个贱人,就是用这样一幅嘴脸欺骗了他,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宠爱,一边在二皇兄的身下婉转承欢,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 薛梦瑶自然意识到冥焱面上带着的愠怒,可是她却不做他想,只当是冥焱心疼她,要赶过来好好的教训这些不知尊卑的狗奴才。 神色变得得意洋洋了起来,薛梦瑶不着痕迹的狠瞪了一眼那些下人们,眼底的狠辣怎么都遮掩不住! 居然敢对她不敬,一会儿就让你们好看! 但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冥焱在走近之后,竟是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薛梦瑶的侧脸上!
第38页 冥焱从来不打女人,哪怕自己承受了那万箭穿心之苦,他都能够忍住不亲自动手取了薛梦瑶的狗命! 但是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景容?是谁她的胆子辱骂本王的王妃,这个找死的东西! 冥焱那可是常年握枪打仗的手,这一巴掌又夹带着他滔天的的愤怒,自然不可能轻,一巴掌打过去,直接把薛梦瑶打倒在地。 薛梦瑶完全被打懵了,单手捂着高肿的侧脸,面上的神色俱是难以置信。 第65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王爷居然动手打她?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了?王爷以前从来没有打过她。 难道是刚才因为太过愤怒而暴露了本性,所以让王爷厌恶了去? 该死,都怪刚才那个挑衅她的死丫鬟,居然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让她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失去了理智! 薛梦瑶原本是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红莲身上的,但是目光不经意的扫到远处,看到叶景容从院墙之后徐徐的现出了身形之后,却是瞳孔骤然一缩。 是……是那个姓叶的男狐狸精? 薛梦瑶眸光死死地盯在了叶景容的身上,看着那人脚上踏着镶银长靴,身上的一袭白袍不染纤尘,满头青丝打理的整整齐齐,身后更是披着围了一圈狐狸毛的月白大氅,让整个人都显的雍容华贵,气质出尘。 而反观自己呢,被王爷一巴掌打在脸上,侧脸高肿,发髻散落,长裙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如此一比较,更显狼狈难堪! 最让薛梦瑶怒火中烧的,是那个男狐狸精脸上不瘟不火的神色,看她的眸光讽刺又轻蔑,就想是在看不入目的垃圾! 该死的,你是不是以为你赢定了? 王爷只是暂时被你的妖术迷惑了神智罢了,等着王爷清醒过来,最宠爱的还是我! 薛梦瑶在心里愤愤的想着,被叶景容这么一刺激,连最后的那点小聪明也抛到脑子后,居然不管不顾的匍匐到冥焱的脚边,伸出手去攥住了冥焱的衣袍下摆,声泪俱下道:“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个男狐狸精迷惑了?您快醒醒啊!我是梦瑶,梦瑶啊!” 那一声又一声男狐狸精,听得冥焱是额头上青筋直跳。 猛地把自己的袖袍下摆从薛梦瑶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冥焱脸色阴沉如水,一双眸子泛起了猩红,咬牙低吼道:“本王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醒过,若是再敢骂容儿一句男狐狸精,本王拔了你的牙,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看!” 薛梦瑶被冥焱此刻阴狠的语气吓懵了,一脸的惊恐不已,下意识挪动着麻木的双腿向后倒退,可是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连一句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口,便被冥焱突然伸出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你该死,昨天趁本王不在,大闹成王府,伤到了本王的王妃,这笔帐,本王该怎么跟你算?” 冥焱用虎口掐住了薛梦瑶脆弱的脖颈,眸光冷冽森寒,每说一句,手上的力气就增大一份。 薛梦瑶整个人被冥焱单手提了起来,一张脸渡的通红,两条腿无力又挣扎的踢蹬着。 听到冥焱说这话,薛梦瑶摇了摇头,拼命地想要辩解,可是她的喉咙被冥焱死死地卡住,竟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昨天确实闹过成王府,但是却不曾伤过叶景容,因为她根本连容君阁的大门都没有闯进去,便被成王府的丫鬟下人给阻拦了下来,最终还和那些不知尊卑的丫鬟们厮打了一番,衣衫不整,发髻散落的狼狈而归,按理说,受委屈的应该是她啊?怎么当了王爷这里,却成了她伤了人呢? 第66章 扔出王府! 因为呼吸不畅,薛梦瑶的双目中源源不断的流出眼泪。 通过朦胧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的叶景容波澜不惊的神色,薛梦瑶心里就清楚了,一定……一定是这个男狐狸精使得计策,诬陷她,让王爷误会了她! 呼吸越来越困难,薛梦瑶的两眼外翻,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一阵天翻地覆,原来,人之将死竟是这种感受? 王爷居然只是因为她对那个男狐狸精说了几句不敬的话,就要取了她的性命?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低下头去拢了拢衣袖,随后从院墙之后完全现出了身形,朝着大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来到冥焱的身旁,叶景容先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薛梦瑶此刻歪着脑袋,生死不知的模样,随后才伸出素手压住了冥焱的手腕。 “王爷,松手吧!”温润如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冥焱因为愤怒而涌上双眸的猩红逐渐的消退下去,收紧的大手突然松了劲,导致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薛梦瑶一头栽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冥焱恢复了神智,一脸厌恶的看着地上眼白外翻,瘫软如同烂泥的薛梦瑶,随即一把揽过叶景容的腰肢,声音难掩懊恼的开了口:“景容为何不让本王杀了她?她瞒着本王羞辱折磨于你,就算景容不记恨,本王却是不能容忍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贝齿咬死了下唇,一双眸子盯着薛梦瑶,目光闪烁片刻之后,却是轻嘆一声开了口:“王爷,景容确实不喜薛氏,但是景容也不能让王爷杀了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景容不希望王爷为景容做到这一步!”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让冥焱所有的懊恼一扫而空,伸出手去,将叶景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冥焱声音幽幽的开了口:“你啊,总是事事为本王考虑周到,可是景容曾经受过的委屈,又该让本王如何弥补?”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王爷能为景容做到这一步,景容已经知足了,更何况,这世间终究是有一个词,叫做‘心甘情愿’,不论王爷是否会回应景容,景容这颗心,自始至终都是系在王爷身上的!”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怀中之人儒雅温和,说起情话来虽然隐晦了些,但却不妨碍它的美妙动听! 冥焱听后简直是心花怒放,这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往往就能轻而易举的触动他的心弦,如此妙人,他到底该拿他如何是好啊? 长嘆一声,冥焱揽着叶景容转身就走,临走前,却是森寒着声音对着王府的守卫下了死命令:“从此之后,薛梦瑶不准再踏入王府半步,你们若是守不好这个门,以后也大可不必待在王府,现在,立马把这人给本王扔出去,本王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 “是!” 在冥焱吩咐下达之后,守卫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声音传入耳际,这才让冥焱不悦的眉心舒展开,满意的点了点头。 叶景容眼睁睁的看着薛梦瑶被七八个守卫齐下手,像是抬垃圾一般扔出了成王府,半敛下的眸子遮住了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光亮,随即迈动步伐,跟在冥焱的身旁回了容君阁。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掩合,自此之后,薛梦瑶再也没有机会踏入半步,而王府的另一个主人,虽然冥焱没有明说,但王府的丫鬟下人们也是心知肚明,那就是住在容君阁内的那位公子——叶氏叶景容! 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曾经在王爷面前颇受宠爱的薛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手段与城府,让成王府的下人们刮目相看的同时却是敬畏不已!
第39页 第67章 讨点利息! 容君阁经过大改修已经与曾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当然,如今的容君阁才更适合男子居住! 用来插花的青瓷瓶换成了端庄大气的玉麒麟,用于女子梳妆打扮的梳妆檯换成了可以伏案而坐的书桌,梳妆檯上的铜镜眉笔换成了造价不菲的笔墨纸砚。 最让叶景容心仪的,是那铺在卧室里的一地纯白色狐狸皮,据小叶子说,这是王爷历年来皇家狩猎时捕获的战利品,被王府里的绣娘裁裁剪剪之后,缝制成了一整张地毯! 为此,叶景容还被古灵精怪的小叶子给打趣了一番。 亦步亦趋的跟在叶景容的身后进了屋,小叶子朝着他家公子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正经的摇头晃脑道。 “公子,这一地的狐狸地毯,可是王爷特意吩咐的,生怕公子若是赤足踩在地面上会受凉,公子啊,王爷现在对您,可真是贴心,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进容君阁,您瞧,那边压在案桌上的镇纸,是王爷最喜欢的,王爷为了讨公子欢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赏赐下来了,还有那黑玛瑙所制的毛笔,据说那毫毛可是用西域的狼毛制成,王爷觉得公子会喜欢,特地从库房的珍藏里取了过来!” 小叶子围绕在叶景容的身边,跟个欢快的小鸟一般打着转,小嘴开开合合就没有停歇过,说的叶景容面上的薄红是一层又叠加了一层。 他家公子受宠,小叶子简直比叶景容还要与有荣焉。 “公子,王爷把自己的锦被玉枕都从他原本居住的宫殿里搬了过来,说以后都要歇在容君阁里,公子以后就可以和王爷夜夜抵足而眠,双宿双飞,公子,你开不开心嘛?” 小叶子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叶景容挤眉弄眼对了对食指,做出了一个暧昧的亲亲表情,这把叶景容给臊的,一张脸绯红的厉害,抬手作势要打,却被小叶子一个闪身,灵活的躲了过去。 “哎呦,公子这是害羞了,小叶子不说了,小叶子这就脚底抹油的开熘,不打扰公子和王爷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从小跟在叶景容的身边,知道他家公子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亲弟弟一般,所以眼见着叶景容抬手要打,小叶子也不害怕,而是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在撂下一句让人羞恼的话之后,就飞也似的冲出了容君阁去,只留给叶景容一个洒脱的背影。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怎么可能不开心,只不过他不像小叶子那般,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罢了! 冥焱手里端着一叠衣物走进了容君阁,结果迎面就冒冒失失的飞出来一只没规矩的小叶子,拧了拧眉心,冥焱刚打算呵斥一句,可是想起这个小书童在景容心里的受宠程度,冥焱又咬咬牙,把到嘴的训诫话给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计较什么,不过一个小奴才,能讨得景容欢心,倒也是他的本事! 想通了之后,冥焱便真的不再较真,而是端着手里的衣物,一抬腿迈进了容君阁。 这是尚衣阁最新赶制的华衣,刚在不久前送到了府上,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完完整整的一套,冥焱拿过来就是想让景容穿上试试看,到底合不合身? 按理说宫里绣娘的手艺应该是毋庸置疑的才对,可是冥焱终究是不怎么放心,他的王妃明天一定会是庆功宴上最耀眼的一个,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冥焱是多有福气,得到了这样一位男妻。 不过在这淡紫色的华衣之上,还多加了一面淡紫色的面纱,这当然是冥焱私自做的决定,他可不容许别人觊觎他的景容,一丝一毫都不容许! “容儿,快过来试试这衣服,这崔尚宫倒是心思敏慧,竟然将这华衣制成了淡紫色,与本王的四爪蟒袍最为登对!” 冥焱的语气似乎颇为愉悦,大手一掀帷幔就走了进来,那莽莽撞撞的样子,比起小叶子来其实也强不到哪里去! 叶景容听到这话,徐徐的转过了身子来,视线扫过去,看到冥焱手里端着的华衣,温润如水的眸子微微一亮,竟也是被惊艷到了。 原本想着,两日的时间,就算绣娘的手艺再好,应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发挥绣工才是,可却不曾想到,这制成的华衣居然大方又华贵,远远超出了叶景容的预料。 “王爷,不必试了吧,尚衣阁办事,景容是信得过的。”素手轻轻地摩挲过华衣的领口,那轻柔的触感,就算叶景容是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布料的珍贵之处。 淡紫色的长袍,领口袖口处都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清贵无暇却又不显奢华,腰间相搭配的是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还有一双紫色鎏金长靴,虽然样式简单朴素了些,但却颇得叶景容的心意! “崔尚宫办事本王自然也信得过,不过还是要试的,来,容儿过来,本王亲自伺候你穿衣!”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幽邃的眸光闪烁着,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不可耐。 他这么积极自然是没存什么好心,叶景容那白皙的肌肤,冥焱只是偶然间偷瞄过一眼便过目不忘,自此之后便一直心痒难耐,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冥焱若是错过了,那就是实打实的傻子! “王爷,不必了,天色不早了,快些安歇吧!”叶景容听到这话,下意识倒退一步,倒不是他从冥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便听出了冥焱的目的,而是王爷那眼神,实在是太露骨了,叶景容想忽视都做不到。 “天色还早着呢,不急着安歇,景容快到本王的身前来,这华衣若是穿在了景容身上,定然会锦上添花!” 叶景容刚想逃,便被冥焱拉住手腕扯进了怀里,当年冥焱的擒拿术可是比武场上夺过魁的,叶景容既然已经落到了他的手心里,就别想再逃得开了! 冥焱确实是个莽夫,也不讲究什么循序渐进,一只手镇压住怀中之人,另一只手伸出去就要扯叶景容束腰的腰带。 一个男人腰细成这样,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态,这不是明晃晃的勾引本王吗? “王爷,别,景容……景容自己来!”挣扎了片刻,却不见那人有放过他的意思,眼见着冥焱一双幽邃的眸子里戏嚯之色逐渐加深,叶景容心下大惊,只能退一步妥协道。 “不用,本王来就好,景容莫要害羞,本王保证,不做出格之事!”冥焱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今天非要饱饱眼福不可,谁也别想妨碍了他的好事! 听到这话,叶景容真是又羞又气,可是面前之人强壮的跟头熊似的,那腕力更是大得惊人,叶景容的两只手被冥焱的一个虎口就给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像个巡逻自己领地的王者一般肆意的游走着。 一会儿捏了捏叶景容腰间那少得可怜的软肉,一会儿在叶景容后背上那精緻的蝴蝶骨处留恋不已,冥焱不知满足,中指的指尖甚至还悄无声息的划过了叶景容的臀尖,只不过在偷咽了几口口水之后,却是没敢多做停留。 叶景容面上红的能够滴出血来,他这人本就面皮薄,哪里经得住这般戏弄?
第40页 此刻的他外袍早就被剥了个干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还衣襟大敞,露出了诱人的锁骨,那人看着他的时候,目光灼灼,似乎是能够将人烫到一般,让叶景容压根不敢直视。 更过分的是,那人的一只大手更是得寸进尺的从侧开的衣扣中探了进去,在他的腰间来回游走留恋,用那略带粗茧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叶景容滑嫩的肌肤,不是说好只是穿戴衣服,不做出格之事的吗?那眼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登徒子,为了占点便宜,竟是连皇家的颜面都不要了,说出的话居然还出尔反尔? 叶景容想反抗,可是一双手却被反扣在身后挣脱不得,只能神色恼怒的瞪了冥焱一眼,殊不知,此刻面色潮红,气息不稳的他,瞪起人来娇嗔的紧,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冥焱的呼吸骤然加重,眼底更是浮现出了危险的暗光,那欲望太多赤裸与浓重,让叶景容心下一紧,剎那间就不敢反抗了! 可是已经太晚了,冥焱低笑一声,脸上露出的笑意颇为凶狠渗人,突然把叶景容打横抱起,冥焱转过身去,朝着床榻快步走了过去。 还试什么华衣?反正最后也得脱,这本就是冥焱想要吃豆腐所找的藉口罢了,眼下暴露了本性,冥焱索性不再伪装下去。 本王的男妻,不能吃干抹净了,那本王讨点利息总不为过吧? 冥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理由,想他堂堂的成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如此急色?这本就是容儿应尽的本分,对,就是这样! 将怀中之人略粗暴的扔在了床榻上,冥焱直接翻身压了上去,一只手拉过叶景容的双手禁锢在了头顶上,冥焱朝着惊惶无措的叶景容裂开嘴角狞笑一声,随后便俯下头去,逮哪亲哪,毫无章法。 第68章 痴汉王爷! 叶景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简直快要被气晕过去,说好的试华服呢?到最后怎么就试到床上来了? 那人性感的薄唇轻轻地游走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寻到一处满意的好地方就狠狠地啃上一口,叶景容一双温润的眸子染上了氤氲水意,不知是羞恼居多,还是其他的原因更多一些。 贝齿咬死了下唇,才勉强阻止自己泄露出一些会让身上之人兽性大发的声音来,若是有反抗的能力,叶景容真想一脚把这人踹到床下去。 狗屁的成王殿下,简直比街市上那些痞里痞气的小流氓还要无耻上三分! 可是这世上的情情爱爱就是如此奇怪,一物降一物,任凭叶景容心里如何腹诽冥焱,他却依旧是被冥焱吃的死死地。 就像那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哪怕再嫌弃笼子的狭窄逼仄,再羡慕万里苍穹的广阔无边,他依旧不会展翅飞走,吾心安处是吾乡,而有冥焱在的地方,才是叶景容的故乡! 明日一大早,婢女们在冥焱的应允下进屋伺候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的王爷身着一袭四爪蟒袍,一脸餍足的端坐在床边上,而床榻之上的叶公子却是依旧平躺着,被锦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合着眸子,睫毛轻颤,气息匀称,面容祥和,显然还没有甦醒过来,只不过不经意间露出的那把半截修长雪白的脖颈上,却是布满着错落不齐的吻痕,红艷艷的,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得。 领头的大丫鬟红莲,看到这一幕之后,慌忙低垂下脑袋去,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那个惹人厌的薛氏在王爷面前得宠的时候,也就只能让王爷给她撑撑腰,讨点小便宜罢了,还从来没有机会爬上王爷的床。 而这个叶公子,从偏院出来的第一天就能与王爷同塌而眠,第二天,就有幸承接了雨露,这等恩宠,可是那个薛氏远远比不得的。 冥焱在丫鬟们的心目中,向来都是冷静自制的,如今却迫不及待的将人占为己有,可见王爷是有多宝贝这个叶公子,生怕占有的晚了,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看来,这个叶公子以后就是王府里的第二个主人了,她们当下人的,必须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好了才行。 若是能在公子的面前当了红人,那到时候公子在王爷的耳畔吹吹枕边风,就不怕升迁之路艰辛无望! 冥焱在叶景容面前和在旁人面前那简直就是两个人,眼见着丫鬟们进了屋,冥焱板起脸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后,轻声开口吩咐道:“去打一盆温水来,再备一条干净的毛巾,手脚放轻点,若是把人惊醒了,为你们是问!” 听到这话,丫鬟们连话都不敢回了,在领命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似的。 叶景容是真心累的紧,那人昨夜缠着他亲到了半夜,从上到下,连他的玉足都不放过。 叶景容羞得厉害,可是偏偏又不能违逆这人,只能以素手遮眼,任凭这人掌心里摩挲着他的玉足,然后在他如雪一样白皙的脚背上,像个痴汉一般,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吻! 第69章 夫人息怒! 轻轻的唔嗯一声,叶景容微拧着柳眉甦醒了过来,结果视线刚一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冥焱笑意吟吟的一张脸,在他面前越凑越近。 下意识的以为冥焱又要亲他,叶景容摇了摇头往锦被的深处藏了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王爷,别了,今天还有正事,若是再不动身,庆功宴就该迟到了!” 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瓮声瓮气的,一来是由于他躲在被子里的缘故,二来,昨夜一晚上,他的薄唇却是被冥焱给啃肿了! 听到这话,冥焱哭笑不得,直接扯下锦被,把人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本王是要等着景容起身穿衣,轿子都已经备好了,景容可是想歪了?” 那人轻佻的语气让叶景容懊恼不已,若不是这人昨晚做的过分,他又岂会看到这人凑近就下意识的躲藏? 这人倒好,反过来冤枉他想七想八! 心中愤愤不平,叶景容扭过头去没有搭理冥焱,反而是自个翻身起床,赤着玉足踩在了那一地的狐狸毛上。 这样一来,叶景容脚背上的吻痕也就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了。 原本都已经张开了双臂,却见丫鬟们羞羞答答的不敢上前,心下疑惑,叶景容顺着丫鬟们躲躲藏藏的视线扫去,结果面色骤然变得绯红。 下意识的就想把那羞煞人的双足给藏起来,可是一双眸子四下瞄去,叶景容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能让他躲藏的地方。 就在叶景容自暴自弃的想要重新爬上床窝起来的时候,冥焱却是拿准了时机为叶景容解了围。 “东西放这,都下去吧,让轿夫们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启程进宫!” “是。”听到这话,丫鬟们也是如蒙大赦,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纷纷低垂着脑袋,退出了容君阁。 公子的那一双布满了吻痕的玉足,让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想看又不敢看,既怕惹恼了王爷,却又忍不住心痒难耐,当今是一种煎熬,如今被轰赶了出来,也算是一种解脱。 在丫鬟们离开之后,叶景容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还是继续不理睬冥焱,自顾自的拿起华衣穿戴了起来。
第41页 这人如此恶劣的捉弄于他,当真是不可原谅! 但是冥焱哪里能容忍叶景容忽视他,在讪笑一声之后,又没皮没脸的凑到了叶景容的身后,磨磨蹭蹭,纠缠不清。 “景容,可是恼了我了?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向容儿赔罪,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绕着叶景容左左右右的兜圈圈,如此做低伏小的姿态,怕是被人瞧了去,也只会当是认错了人! 叶景容听后,面色缓和了许多,但却咬咬牙,强忍着没有回话,他若是太好哄的话,以后还不知道要被这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看到这一幕,冥焱挑了挑眉,面上的神色有些戏嚯,下一刻,却是直接从叶景容的手里抢过华衣,自做主张的为叶景容穿戴了起来。 眼见着这人如此殷勤,叶景容再也气不下去了。 罢了罢了,谁让他先没出息的沦陷了呢?註定这辈子都只能是受欺负的命。 第70章 庆功宴 穿戴整齐后,一身华贵的淡紫色将叶景容纤细的身形衬托的恰到好处,白玉般的脸清冷如雪,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乌发用一条用同样为淡紫色的发带简单地束在脑后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碎发被风吹散,和那淡紫色的发带交织在一起,平添了几分出尘气质!冥焱的一双眸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美景,只觉得这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之失了颜色。 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冥焱猛然抄起了那面被遗落在一旁的淡紫色面纱,轻轻地佩戴在叶景容的面容之上。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最起码不会再那么夺人眼球,若是一路上他的夫人都被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紧盯着不放,冥焱估计得疯。 满意的点了点头,冥焱一手拉过叶景容的臂弯向着王府外走去,在搀扶着叶景容上了软轿之后,冥焱这才紧随其后的掀开帘子迈了进去,随即命令轿夫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今天会在皇宫内设有庆功宴,简直是举国同庆,恭贺成王此次南下攻打女贞族能够得胜归来。 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会携带者家眷前来赴宴,这种盛会几年才会举行一次,是结交权贵的大好机会,所以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没人愿意缺席。 成王府的轿子停在了宫口,看到这一幕的文武大臣们心下俱是一凛,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把目光投放了过去,只想着抓住机会之后,能够走。上前去,在成王的面前说上两句好话,结交一下这位最有可能继承至尊之位的王爷。 但是轿子停下来之后,最先下轿的确实是成王殿下不假,一身四爪蟒袍衬得他更加英气勃发,天生一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浓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向来不拘言笑的血剎战神此刻却是嘴角微挑的矗立在轿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通携行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们无不内心惊诧,成王殿下除了面对自己的母妃和当今圣,上的时候,还从不曾对谁如此恭敬过? 这轿内还另有其人不成?会是谁?难道是那个薛府的二小姐? 不过一个庶女罢了,竟然有如此手段,在成王殿下那里讨到了这般隆宠? 就在众人猜疑不定之际,轿子的流苏帷幔却是被一只伸出来的素手轻轻撩开了,紧接着,一张带着淡紫色面纱,却依旧倾国倾城的容颜便暴露在了文武大人的眼前,翘首以盼的众人总算是有幸见识到了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居然是一名男子? 眼睁睁的看着冥焱殷勤的伸出手去将人搀扶着下了轿撵,众人俱是震惊的一句话也不出来,要知道冥焱可是众所周知的桀骜不驯,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这样一头野性十足冥幽狼驯服的如此温顺? 叶景容自然能够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那查探的目光,但却丝毫不见慌乱,依旧是长身而立,玉树临风,他可不是薛梦瑶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无脑女人,这种场面而已,他完全应付的来。 “王爷,众位大臣都在等着了,我们快些过去吧!”叶景容略一侧首,贴在冥焱的耳畔轻声开口道。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不着急,父皇和母后还没有到呢,咱们慢慢走,那些武臣倒还好些,为人耿直,说起话来也跟本王投机,而那些文臣可就烦人的紧了,在本王的耳畔叽叽喳喳的说些漂亮话本王听着都烦!” 叶景容闻言,只觉得哭笑不得,恐怕身前不远处那些眼巴巴瞅着冥焱,就想着巴结交好的文臣们,根本就想不到,他们竟是早就被成王殿下嫌弃了。 但是大臣们可不管冥焱是否厌烦,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将冥焱的前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恭贺成王殿下这次凯旋归来,当真是我们冥幽国的大英雄,这位是犬子傅丞,无才无能,这次带来庆功宴,就是想要他瞻仰一番成王殿下的英姿!” 此刻在冥焱面前熘须拍马的,是兵部的傅大人,一直想爬,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兵部尚书是冥焱的人,冥焱又岂会捨近求远的去扶持他呢? 而且他口中所言的傅丞,也确实是个无才无能的犬辈,每天除了逛花楼就是进赌场,吃壮阳药就跟吃饭一样准时,那一副纵慾过度的轻浮模样,实在是入不得冥焱的眼。但是身在皇家,就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冥焱是打心眼里懒得应付这种人,可是偏偏又不能将自己的厌恶宣之于口!“傅大人客气了,傅丞也是可造之材,只要大人肯多花费些时间培养一番!”冥焱略一拱手,神色平淡的回覆道。他的那种面瘫脸,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冥焱说的这一句话,却是听得傅裘心里颇为舒坦。 脸上的媚笑更是灿烂了几分,傅裘刚打算再接再厉的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却是被已经赶过来的杨大人给不着痕迹的挤兑到一边去了。 杨庆恭是户部的尚书,官职正合适压傅裘一头,傅裘一开始还不甘心,眼见着来人是杨庆恭之后,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了。 冥焱眼见着来人是杨庆恭之后,眼底也是有暗光一闪而过,这老头可是个人才,绝对值得结交。 “成王殿下,许久未见,竟是更加英气勃发,不像老头子我,都是一块老木头了,这胳膊腿啊,都不顶用了!”杨庆恭一边单手捋着自己花白的山羊鬍子,一般微眯着泛着精光的老眼,朝着冥焱一脸亲切的开了口。 “杨大人此话差矣,杨大人可是老当益壮,连父皇都捨不得杨大人告老还乡!”冥焱的脸色比刚刚要好看上一些,可终究还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究竟作何感想。 “那就承蒙成王殿下吉言了!”听到这话,杨庆恭突然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收住之后,眸光却是倏然落到了冥焱身后半步的叶景容身上,于此同时,将身边那看到了冥焱之后,面色微醺,一脸娇羞之态的小孙女往身后挡了挡。 “成王殿下,老臣斗胆问一句,不知这位是……?”一边试探性的出声问道,杨庆恭一边朝着叶景容平易近人的颔了颔首!
第42页 自始至终,叶景容一直矗立在冥焱身后半步,既不会跟丢了冥焱,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眼下收到杨庆恭友好的慰问,叶景容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回应,冥焱若是不肯引荐,他就不会擅作主张! “这是本王的王妃,叶氏叶景容。”侧过了脑袋去,冥焱伸手揽过叶景容的腰肢,随即和颜悦色的开了口。 听到这话,叶景容自发的上前半步,在朝着杨庆恭略一拱手之后,俯身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杨大人!” 标准的相见之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看到这一幕,杨庆恭再度老眼一眯,下一刻,却是轻嘆一声,朝着冥焱拱手恭贺道:“王妃风姿绰约,王爷真是好福气啊!” 这话说的,是让冥焱打心眼里高兴,下意识的就跟杨庆恭热络上了三分,冥焱大笑一声,竟是毫不谦虚的回覆道:“那是,景容本就是本王的福气!” 听到这话,杨庆恭心里却是完全瞭然了,既然王爷都这么毫不避讳的承认了,那自家小孙女肯定是没有机会了,当真是怪可惜的。 冥幽皇室虽然不能择一而终,但却重情重义,其中当属成王殿下最为钟情,原本那薛家二小姐得宠的时候,杨庆恭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他家的小孙女虽然并不是聪慧过人,但却知书识礼,再加上背后有他教导,定然能够争的王爷宠爱,到最后就算坐不上王妃,那也能做个侧妃,也算是了了这个小丫头的一大心事。 但是如今再看来,杨庆恭却是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小孙女强行送入成王府自取其辱了,别说那个傻丫头了,就连老夫都不一定斗得过这个温文尔雅的叶公子! 而这成王妃,杨庆恭看起来竟是有几分面熟,熟悉算不上,但曾经肯定有过一面之缘! 微不可查的拧起了眉心,杨庆恭单手摩挲着自己的山羊鬍子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是老眼一亮,想起了叶景容的身份。 这不是三年前在殿试上拔得头筹,大放异彩,但却敢给当今圣上下套,投机取巧的以男子身份嫁给了成王殿下的叶氏叶景容吗? 杨庆恭当初也为此人惋惜过,为叶府可惜过,也难怪叶家的老头子气成那副模样,重视的嫡子只会吃喝嫖赌,不重视的庶子却身怀雄才伟略,他看人的眼光当真不是一般的差劲! 而且这其中有什么恩恩怨怨杨庆恭并不完全知情,只知道这叶公子在羽翼丰满之后,当即与叶府脱离了关系,反而投入了成王府的怀抱,把叶家老爷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当年也是一场让满朝文武都为之看了笑话的闹剧! 第71章 再一次争锋相对 但是这人在嫁入成王府之后便一点音讯都没有了,想必是不得宠的,而随之与成王殿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却是那个薛家的二小姐。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渐渐地,这当初的麒麟之才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除了在酒后闲谈时会被人们当做谈资惋惜一番,什么都没有留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此人再次展露在人前,竟是已经坐稳了成王妃的位置,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除了当事人没人说的清楚? 而那薛梦瑶究竟是真的得过宠,还只是成王殿下为了保护此人的一个牺牲品?就连杨庆恭都糊里糊涂的看不清! 想不通就没有必要再细想了,他杨庆恭此行带着小孙女前来参加庆功宴的最终目的俨然已经半途夭折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小丫头片子情窦初干,还性情未定,指不定以后就喜欢上别人了。 “王爷,既然都是去往御花园的方向,不知与老臣同行可好?”杨庆恭何许人也,老狐狸了,自然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朝着冥焱笑意吟吟的提议道。 “本王求之不得!”冥焱自然没有回绝,对于他来说,只要叶景容守在身边,和谁同行都是一样的。 而那相貌可人小孙女,眼见着爷爷不再谈论冥焱的婚嫁问题,也是失望的垂下了眸子,攥紧了手中的粉色绣帕,一脸的失魂落魄,眼中竟也含上了热泪。 冥幽国的大英雄,是个女子又怎会不心动?可惜的是,她终究是来的太晚了。 微抬起眸子偷瞄了叶景容腰间那明晃晃的宣示着占有欲的大手一眼,杨倩微不可查的轻嘆一声,随即耷下肩头,掐断了自己最后那一丝痴心妄想。 来之前,爷爷就警告过她,说成王殿下就像狼,若是他不喜欢绝对不能死缠烂打的倒贴,否则等他没了耐心的那一天,便会亲口咬死你。 眼下明摆着的是,成王殿下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人的眼神,难得的收敛起了锋芒,变得温柔缱绻起来,但却全都落在了叶公子的身,上。 从小就受杨庆恭的教导,杨倩可谓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大家闺秀,既然愿望已经落空,那她就该识趣才是,无论如何,她总要抱住作为女儿家的尊严才是。 想通了之后,杨倩调整好面,上的神情,装作若无其事的紧跟在杨庆恭的身侧,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杨倩的小心思,叶景容其实一眼就能看穿,当然,与此同时,是否真的具有威胁,叶景容也是一目了然,而这个杨大人的小孙女,显然并没有让他失望。 一路过去,这同行的队伍是越发的壮大,众位文武大臣都不是傻子,几位皇子中谁最有可能夺得至尊之位,他们表面,上说着不敢揣测圣意,其实心里却是心知肚明。 这场庆功宴明明是为了庆祝冥焱的凯旋而归,但到头来,最夺人眼球的却是自始至终都跟在冥焱身边的,那位一袭紫色华衣的蒙面男子。 王爷那大手从头到尾都揽在人家的腰。上,就不记得有松开过的时候,那强烈的领地意识,别人若是多看了一眼,脸色都要阴沉下好几个度来。 对着众人时冷冰冰的态度能够冻死人,但是扭头和那男子说话的时候,却是面带笑意,轻声细语的,那又不是个瓷娃娃,你说话重一点,他丫的还能把人给震碎了不成?文武大臣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是面色古怪,脸上疑云密布。 有的人看出了叶景容的身份,但有的人却是云里雾里,不过这都不妨碍他们对叶景容表现的尊敬一些,毕竟这人身后站着的是成王殿下。 当初薛梦瑶得了冥焱的宠爱,都能让满朝文武卖她三分面子,如今的叶景容,自然更为甚之! 今天的这场庆功宴,薛梦瑶也厚着脸皮求着薛老爷子带她前来了,但她并没有告诉薛老爷子的是,她已经在冥焱那里彻底的失了宠爱。 薛启封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女,但是看在她能够装腔作势,蛊惑人心,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也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原本想着他身边带着薛梦瑶,若是前去成王殿下身边结交的话,定然会比别人受到更多的优待,但是老远看到冥焱走近,薛启封的一条腿还没有迈出去,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扭过头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心虚不已的薛梦瑶,薛启封被气的吹鬍子瞪眼,咬牙切齿的低吼着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第43页 听到这话,薛梦瑶惊恐地瑟缩了一下脖子,随即吞吞吐吐的开口解释道:“父……父亲,不是我没用,是那个叶景容,那个男狐狸精勾引了成王殿下,成王殿下只是暂时被他迷惑了心智罢了,等着成王殿下清醒过来,最宠爱的还会是我!” 薛梦瑶垂死挣扎的一番话,简直是苍白又无力,冥焱那样一副双眸迥然,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是被人迷惑了心智的模样吗? 薛启封抬头再度看了冥焱一眼,随即转过身来,却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薛梦瑶的了脸上,直接把人打到在地。 “没用的东西,和你那不识抬举的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我警告你,成王殿下若是因为你的缘故迁怒了薛府,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薛启封说完之后,撇下薛梦瑶就独自离开了。 而一同前来的薛靳,也只是凉凉的看了薛梦瑶一眼,随即便不置一词的离去了,他刚才好像在宫门口的方向看到了他的那只钢牙小白兔,他得去逗逗他才行。 而此刻在蹲在宫门口,守在软轿旁,护食的啃着袖口里香软玉米棒的小叶子,并不知道有一只想要偷腥的狐狸,正在偷偷摸摸的靠近。 薛梦瑶捂着高肿的侧脸,愤愤的望着父兄离开的方向,一双眸子泛上了阴毒,心里也恨得厉害。 周围有许多大臣的家属偷瞄着她的方向,嘁嘁喳喳的议论着,而这落入薛梦瑶的耳朵里,都成了嘲笑讽刺的话。 都是叶景容的错,若不是叶景容的话,她还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薛家二小姐,父亲会重视她,薛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她,文武大臣们也要看她的眼色行事,而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 最让薛梦瑶恐惧的是,她若是真的不能再迷惑冥焱的话,那他的情郎——冥奕会不会觉得她很没用? 奕郎可是说过的,只要她拿捏住了冥焱,帮他夺得这冥幽国的江山,他就会将她明媒正娶,“三千佳丽,独宠一人”,如此诱人的条件,让薛梦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目光阴冷的瞪着叶景容的方向,薛梦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她不曾想到的是,她竟会如此不走运,和叶景容的目光好巧不巧的发生了碰撞。 叶景容自然也看到了薛梦瑶,但面色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在冥焱稍微有所察觉之际,还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住了薛梦瑶的身影。 庆功宴就要开始了,按规矩是文武大臣们先入宴,而家属们紧随其后,这就意味着,冥焱不得不暂时与叶景容分开一段时间。 为此,冥焱有些暴躁,临行前,拉过叶景容,哕哕嗦嗦的叮嘱了一大通。 无外乎就是,若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记得同他说,不要随便与人讲话,人心叵测! 叶景容听到这话,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三岁的幼童,难道还会分不清善恶吗? 不过冥焱说着,叶景容也就听着,眼见着大臣们都动身了,叶景容才轻笑着把冥焱给推了出去。 冥焱离开时不情不愿的,临走前,还揽着叶景容偷香了一个,这才心满意足的阔步离开,结果他倒是开心了,却把叶景容给弄的面红耳赤。 大臣们虽然看不见,但是大臣们的家属却是能够瞧得见的,大白天的,两个男子腻腻歪歪,叶景容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像话! 自始至终,薛梦瑶都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咬碎了一口银牙,薛梦瑶心里清楚,这男狐狸精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看到他是有多得王爷的宠爱,而自己这个失了宠爱的失败者是有多狼狈! 目送着冥焱走进了大殿,叶景容徐徐转身,面上的轻笑敛去,竟是朝着薛梦瑶的方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薛梦瑶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有些惊恐,蠕动着身体向后倒退而去。 她心里拼命地暗示着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人当初还不是任由她羞辱打骂?在身上扎针也不敢反抗吗?手下败将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此刻,这暗示却完全不管用了,薛梦瑶眼下只想逃,逃得远远地。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这人身上的气场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要以为有王爷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 就在薛梦眼神乱飘,胡思乱想之际,叶景容却是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第72章 本公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拢了拢淡紫色的华袍,叶景容面带浅笑,竟是缓缓地伸出手去,朝着薛梦瑶的方向摊开平了莹白的掌心。 “薛小姐,起来吧,地上凉,若是受了风寒,这找大夫可是不容易的。” 听到这话,薛梦瑶先是微微一愣,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意思?讽刺她在薛府不受宠,所以连大夫也请不起是吗? 心里气不过,薛梦瑶伸出手去,一把将叶景容的素手打落,随后愤懑的朝着叶景容大吼道:“滚,用不着你假好心,本小姐警告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成王妃的宝座早晚还是本小姐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也没有多生气,权当是听了一个笑话。 徐徐的收回自己被拍的通红的素手,叶景容挑眉轻嗤一声,对薛梦瑶的鄙夷不言而喻。 “是吗?那景容可就等着薛小姐上演一场好戏了,不过呢,薛小姐,王爷刚才临走前说的话,薛小姐可能是没听到,那不妨景容再重复一遍,薛小姐可要听好了。”话及此叶景容略一停顿,在轻瞥了薛梦瑶一眼之后,才一字一句的继续开口道:“王爷说了,景容若是被伤到了一根毫毛,就要将动手之人的手脚统统折断,那薛小姐不妨数一数你拍的这一下伤到了几根汗毛啊?” 听到这话的内容和叶景容随心所欲的语气,薛梦瑶简直是怒火中烧,王爷已经宠爱他到这种地步了吗?竟连伤到一根毫毛都要斤斤计较? “你竟然陷害我?身为男子,竟然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本小姐警告你,你不要太得意,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罢了,到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薛梦瑶也自知此刻她说的话有多么苍白无力,可是除此之外,她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怨愤? 而薛梦瑶大言不惭之词,叶景容从未放在心上,再度浅笑一声之后反唇相讥道:“这不都是薛小姐惯用的伎俩吗?怎么反用到自己身上就成了下三滥了?庆功宴就要开始了,我该入场了,薛小姐若是有自知之明的话,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自取其辱!” 说完这话之后,叶景容微不可查的冷哼一声,随即毅然决然的拂袖离去,丝毫都不在意在他身后的薛梦瑶,那一张脸扭曲到怎样一番狰狞模样! 在走到院门口之际,叶景容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徐徐的转过了身来,向来清冷的面容之上一片淡漠,温润如水的眸子此刻却暗光涌现。 “薛小姐,过去之事我本不愿与你计较,可是本公子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是再敢纠缠王爷,我定要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警告的话说完,叶景容缓和下脸色,收起脸。上那不近人情的神态,整个人再度变得温文尔雅起来,这才毫不留恋的踏出院门。
第44页 他话及此,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那人要如何选择,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不过以薛氏的肚肠,又怎可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不过没关系,想要一争高低的话,他叶景容随时奉陪。 他虽然性情温和,但却不是任人宰割,正所谓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以德报怨的傻事,他叶景容可做不出来,他以前就是太宽容,才让薛氏这个毒妇钻了空子,爬到他的头上胡作非为! 王爷喜欢他的温和,那就只留给王爷一人,至于对付一些阿猫阿狗,叶景容倒是不介意变得狠辣一些。 随着奏乐声响起,大臣们携带的家眷们总算是一个接一个的入场了,叶景容身着一袭华衣,周身的气度让他在这一群人中格外的显眼。 他身处在不前不后的位置,在迈入大殿之后,便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王爷在入宴之前曾告诉过他,皇子的位置具体是在这座大殿的哪个方向! 当今圣上一冥渊,一袭耀眼的龙袍,此刻就端坐在大殿最高台的中央,而坐在他身边的,是冥幽国的皇后,也就是冥焱的母妃一一柳云烟。 当然还有一众嫔妃侍妾,莺莺燕燕,不过都只能坐在大殿的侧围,享受不到至尊无上的待遇。 眼睁睁的看着叶景容走到冥焱的身边落了座,柳云烟的一双凤眸骤然大睁,脸。上的神色俱是难以置信,竟是差点失态。 扭过头去,惊慌无措的看向冥渊的方向,向来端庄的柳云烟,此刻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男子?为什么会是一名男子?焱儿想要厮守一生的,怎么可以是一名男子? 冥渊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眸子微眯,眼底有着幽光一闪而过,随即伸出手去,拉过了柳云烟的素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安抚的拍了拍! 在这一番动作之后,柳云烟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总算不至于在这庆功宴上就豁然起身,质问冥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冥焱顺势揽过叶景容的腰肢,眸光并没有投向高台的方向,他心里清楚的很,此番先斩后奏,一会儿肯定会被母妃不依不饶的训斥一通,但是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是现在,眼下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他要先和自家夫人逍遥快活一番才是。 声乐响起,歌舞相伴,佳人入怀,冥焱面前的美酒是干了一杯又一杯,但却意识清明,不见半分醉态。 而叶景容呢,完全不见刚才与薛梦瑶争锋相对之时的凌厉,而是不言不语,单手执着酒壶,温顺的给冥焱添酒。 额前的碎发散落开,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儒雅,面上的神色温和又平静,一名男子竟是将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比的黯然失色。 庆功宴。上有些好色的大臣们,那眼睛止不住的往叶景容的身上瞟,硬邦邦的男人而已,竟有这万千风情?他们在扭头一看自己身边那些涂脂抹粉,甜言蜜语邀宠的娇妻侍妾们,突然就兴趣全失,莫名觉得腻味了起来。 既然是庆功宴,又是文武大臣齐聚,那肯定少不来要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一番。 今天冥渊有兴致,决定亲自出题考考在座众位,原本是好事,可坏就坏在有人不识时务的煞风景,二皇子一派的人,对付不了冥焱,竟将目标转移到了叶景容的身,上。当今圣,上出的题目,简单些的,也就被那些厚颜无耻之徒抢先答了去,而难些的,却是想法设法的往叶景容的身上牵扯,瞧,这不就开始了!那是一道行兵打仗的题目,几乎是在话音刚落,冥焱便想出了万全之策,但是对于那些纸上谈兵的文臣来说,这道题目却是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冥焱不开口,场面一度冷淡了下来,却不成想,那些偷奸耍滑之辈,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叶景容拉下了水。 “皇上,成王殿下一身帅才自然是毋庸置疑,就是不知道,跟在成王殿下身边的那位,是不是也有那个真材实料配得。上成王殿下呢?” 这要是换做平日,冥渊是不会搭腔的,可是今天,冥渊也是有意要刁难一番叶景容。 这人他有印象,当年殿试上拔得头筹的状元,甚至还给他下套,让自己嫁与焱儿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是嫁于成王府之后,原本焱儿不当回事,冥渊也就不计较了,可是如今,他却要为焱儿把把关了。 城府太过深沉的,冥渊并不喜欢,一点才能都没有的,冥渊还是不喜欢,能不能讨的他的欢喜,就要看这叶公子能不能拿捏好分寸了! “朕觉得邱大人此言有理,叶公子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冥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如此明显的刁难,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让冥焱没有想到的是,父皇怎么也跟着一起瞎起闹? 心下捉急,冥焱刚打算回击,可就在这时,袖袍的衣摆,却是被一双素手轻轻地扯了扯。 冥焱的眸光扫过去,结果就看到了叶景容面。上莞尔的笑意,似乎是成竹在胸。 他护妻心切,怎就忘了,他的景容可是麒麟之才,一颗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冥焱长舒了一口气,在狠狠的瞪了一眼邱大人之后,却是没有再横加阻拦。 叶景容熟读诗书,兵法也并非一窍不通,他既然喜欢是冥焱,又岂会不懂得投其所好? “如此一来,景容就献丑了,回皇上的话,两军交战,可以先声东击西,积蓄大部分主力瞒天过海,此间隙,可将需要解救的第三方军队暗度陈仓,事后,两军混合来个釜底抽薪,便可取得战事大捷!” 叶景容的语气可谓不急不躁,沉稳有力,可是他的话音刚落,现场便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的沉寂。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的欣赏之色溢于言表,没想到这叶公子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竟能熟练运用三十六计,如此连环之策,倒是让人赞不绝口。 原本想着刁难叶景容的邱大人,却不曾想,竟是给了叶景容大放异彩的机会。 第73章 反击的漂亮! 轻咳一声,邱大人刚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一下面,上的尴尬,却不曾想,叶景容却是抢在他之前再度开了口。 “这一切都是景容的拙见罢了,景容不曾带兵打仗,所言也不过是泛泛之谈,想必王爷才会有更好的计策才是!” 说完这话,叶景容将眸光投到了冥焱的身上,眉眼中夹带着盈盈笑意,原来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看到这样的叶景容,冥焱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既然他的夫人都发话了,那他自然不能拂了夫人的面子才是。 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冥焱轻描淡写的开了口:“围魏救赵,两军相汇,反客为主,关门捉贼!” 同样是用的三十六计,不过冥焱却是以简短的十六个字就将一场气势恢宏的战事概括了个完全,彼此之间,谁上谁下,一目了然。 但是冥焱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傲,他的景容拥有麒麟之才,他刚才说的法子,景容必是事先想到了,但却捨近求远,又饶了一条远路,目的很简单,无外乎就是既不会让别人小瞧了他,却又不会压自己一头,毕竟,这场庆功宴的主角,还是他冥焱才对。
第45页 妙人,妙人啊,进退有道,张弛有度,既博得了众人的敬佩,却又不显山露水,若不是现场杂人太多,冥焱真想就这么把人扑到,压在身下亲个痛快才好! 冥渊看到这一幕,一双眸子里也是幽光流转,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懂他内心里究竟作何感想? 明明是想给人下绊子,让成王难堪,不成想,却被叶景容巧借势,把所有的风头都送给了冥焱,邱大人讪笑着说着几句恭维话,在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之后,却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叶公子在嫁与成王府之前可是号称麒麟之才,不知这三年已过,是否还有当年的风采?今天庆功宴,举国同庆,不如叶公子弹奏一曲如何?也算是给大家助助兴!” 听到这话,叶景容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冥焱却是沉下了眸子,心底早已是怒火横生。 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为大家助兴?他的容儿都不曾为他单独弹奏过一曲,你这老王八是不是活腻歪了? 冥焱刚打算与邱大人翻脸,却不成想,身畔的叶景容竟是抢在他之前应承了下来。 “邱大人美意,景容恭敬不如从命,还望圣,上能为景容准备一把古琴,景容愿意献上一曲厂陵散!” 广陵散可是千古名曲,曲调千回百转,极为不易掌握,宫内会弹此曲的乐师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够弹奏出韵味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叶景容竟敢夸下如此海口?就不怕最后弹得不好,徒惹人笑话? 而冥焱听到叶景容爽快的应承,心里也是颇为不悦,他的容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弹琴给旁人听,这不是摆明了想让醋罈子淹死他吗? “容儿!”冥焱压低了声音低吼一句,但是话还没说完,叶景容却是突然转过了头来,朝着冥焱笑意吟吟的低声请求道:“王爷,今天是庆功宴,景容愿以曲献给王爷,恭贺王爷凯旋而归,但景容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听到这话,冥焱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有些明白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再难看,而是变得气定神闲,他就知道,他的景容,自然不可能被他人拿捏了去! “什么要求本王都答应,景容不妨说出来听听!” “王爷的一手幽冥枪使得出神入化,景容只在小时候有幸见过,不知王爷可否为景容伴舞一曲,景容希望在弹琴之际,映入眼底的,能是王爷翻飞穿刺的身影!” 听到这话,在场的文武大臣们无不惊呼出声,以前不是没有人提及过让冥焱舞枪助兴的,但却被冥焱泠着脸严词拒绝了。 成王殿下可是说过,他这一身武艺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而不是街头卖艺,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成王殿下面前提起这茬,没想到今天这个叶景容却是不知死活的提了出来。 不要以为成王殿下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些底线可是触碰不得的。 但是超乎众人意料的是,冥焱竟然满心欢喜的应承了下来,紧接着一扭头就吩咐宫里的下人去给他准备一桿趁手的长枪,那急切的模样,像是生怕叶景容会反悔一般。看到这一幕,在座的文武大臣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不就是一首琴曲专献给冥焱一人嘛,瞧把成王殿下给激动的?当初说好的,绝不街头卖艺呢?原来不是不卖啊?而是要看卖给谁?这他丫的墙头草!从宫人的手中接过古琴,素手轻轻拨弄几下,叶景容的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豁然起身,一步步的来到了大殿中央,拢了拢淡紫色的流纹华袍,叶景容席地而坐,将那古琴摆放在身前,神色宁静而又祥和。 素手轻抬,修长而优美的指尖如同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那激昂,慷慨,又充满戈矛杀伐之气的旋律便从琴弦上倾斜而出。 在叶景容看来,一曲广陵散,或一曲十面埋伏,是最适合为冥焱弹奏的曲子。 当年他为了能够将这两首曲子熟记于心,日夜捧着古琴,弹得一双手的指尖上伤痕累累,流血不止,不过现在能够有机会将这番心意献给那人,叶景容倒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乎是在叶景容一出手的瞬间,那些想要让冥焱出丑的二皇子一派便苍白了脸色,如此娴熟的琴艺,竟是比起宫内最出色的乐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眸子四下扫去,看到那些人铁青的脸色,冥焱心中真是无比畅快,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但自从和景容在一起之后,他却数不清一天要开心多少次?亲手从宫人们的手心里挑选出一桿趁手的长枪,冥焱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这份量,虽然不及幽冥枪重逾千斤,但也勉强算是能用。猛然攥紧了枪身,冥焱大笑一声之后,骤然起身,足见一个轻点,身形在空中几个翻一飞之后,便落在了大殿的中央,落在了叶景容的身前。四目相对,冥焱对叶景容勾唇一笑,随后却是周身气势突变,冷冽肃杀之意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下降。 配合着叶景容的琴音,冥焱将手中的银枪舞弄的飒飒作响,他并没有特意学过枪舞,一切都是随心而为,随意而动。 但正是如此,才能够从冥焱的枪舞中看出他的心意,或许连冥焱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自始至终都是围绕在叶景容的身边穿梭刺杀,将安静弹琴的叶景容护了个滴水不漏。 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叶景容半敛着眸子,如鸦羽般的长睫毛在眼睑处投射下一层阴影,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头来看向冥焱的方向,那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情谊缱绻,让围观的众人呼吸一紧。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可惜的是,那双多情的眸子里倒映着的,永远都不会是他们的身影。 曲至高潮,叶景容的手指还在翻飞,可是视线却怔怔的黏在了冥焱的身上,双眸中忽闪而过的某种情愫,让人抓不住,却想窥探,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然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最后一音从指间流泻而出,与此同时,冥焱一个漂亮的反手回旋刺将枪舞收尾,走过去将自己的大手放在它该在的位置,冥焱搀扶起叶景容,转身同冥渊和柳云烟拱手正色道:“父皇,母后,儿臣和景容在此献丑了!” 怎么能算是献丑呢,简直是反击的漂亮,冥奕坐在大殿的一角里,看到这一幕,气的额头上青筋狂跳,紧握的拳头里,那锋利的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里。 凭什么?他明明比冥焱要年长,但父皇却处处偏袒冥焱,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了? 冥奕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给邱大人一个劲的使眼色,可邱大人却只是默不作声。 该死的,这个老东西眼睛瞎了吗?既然你不开口,那就换我亲自来。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现场却是突兀的响起了几声掌鸣,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关注。 冥奕最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脸上带上了些许自得笑意,冥奕轻嗤一声,朝着冥焱的方向不依不饶的挑衅道:“叶公子果然是麒麟之才,在下佩服佩服,不过既然叶公子熟读兵法,擅长曲乐,那吟诗作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不知叶公子可否赏脸,为刚才的那番精彩的表演作诗一首,让大家也开开眼见!”
第46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一笑,丝毫不谦虚的回覆了一声:“这有何难?” 虽然回了冥奕的话,但是视线却自始至终没有扫向冥奕的方向,叶景容心里可是清楚的,王爷跟这个二皇子不合拍,那他如果表现的太恭维,身边这醋罈子八成又该吃味了! 第74章 鎩羽而归的冥奕 看那人倨傲的态度,冥奕语气一噎,当真是被气的不轻,不过就是叶府的庶子罢了,以为有冥焱给你撑腰,你就能目中无人了? “是吗?叶公子既然如此自信,那不妨学学古人来个七步成诗如何?”冥奕微眯起眸子,毫不羞愧的加大了难度,那恶毒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然而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连话都懒得回了,直接围绕着冥焱迈开了脚步。 一步,两步,三……七步之后,再度绕回到冥焱的身畔,叶景容抬头凉凉的扫了冥奕一眼,紧接着便不紧不慢的启开了薄唇。 “游龙一掷干坤破,孤枪九连国境绝。狠绝天下百世兵,冷凝来路万人坑!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无双人间世如梦,倾奇万世永留名!” 一首诗赋,荡气回肠,气势磅礴,描绘赞美的全是冥焱杀伐果决的英姿,当真是让人想要拍手叫绝,引得围观众人啧啧称嘆! 冥奕的刻意刁难被叶景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而这人的一番恶毒心思看是冲着自己来的,准确一点,倒不妨说是冲着王爷来的,而这,恰恰是叶景容所不能容忍的。面上依旧是挂着和煦的浅笑,叶景容朝着冥奕的方向一拱手,不着痕迹的回击道:“景容做此诗?二皇子可还满意?早就听闻二皇子满腹经纶,不如附诗一首如何?也让景容见识一下二皇子的风采!” 听到这话,冥焱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差点憋不住笑。 景容这番恭维话,对有真才实学的人来说确实是赞美不假,可对冥奕那种草包来说,那可就是一翻隐晦的冷嘲热讽了。 果不其然,冥奕听后,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面色扭曲狰狞,简直是有失皇家颜面。 “你得意什么?七步作一诗了不起吗?就算你有点本事,那皇弟呢,可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本事与你相登对?” 当着众人的面丢了面子,把冥奕刺激的脑子都不清醒了,居然当着众大臣的面胡搅蛮缠起来,这次庆功宴本就是为了冥奕得胜归来而庆贺的,真不知道他这个身上半点功绩都没有的二皇子,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 听到这话,在场的文武大臣,包括向来不动声色的冥渊都变了脸色,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不争气,没想到竟是没用到这种地步? 整天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像个女人一样拈酸善妒,简直没有一点是让他满意的。 本来重生之前的那场暗算,就足够让冥焱下定决心除掉冥奕了,而此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对景容不敬?此番作态彻底的激起了冥焱心中的怒火。 上前一步,将叶景容挡在了身后,冥焱朝着冥奕泠笑一声开口道:“本王的王妃能够七步成一诗,那本王在战场上十步杀一人,算不算是想登对啊?二皇兄?” 冥焱最后那一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呼唤让冥奕心中一寒,下意识就惊恐地倒退一步。 胸膛起伏的厉害,冥焱面上神色更是慌乱无措,他敢担保,他在这个弟弟微眯的眸光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他绝对不会看错,冥焱想杀他?居然想杀了他? 眼见着局势越来越失控,冥渊适时的开了口,责令冥奕暂且退下了。 虽然不甘心,但冥奕也只能咬牙领旨,很是不情愿的拂袖离去。 在惹人厌烦的苍蝇离开之后,冥焱和叶景容回到了座位上,继续与在座的众文武大臣们把酒言欢,这才像是真正的庆功宴。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午时三刻,在文武大臣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之后,柳云烟从高台,上步伐轻盈的走了下来,一身雍容华贵的站定在叶景容的身前,脸色虽然依旧温和,但却丝毫都不亲近。 冥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把叶景容护到了身后,随后朝着柳云烟略一拱手,拧着眉心无奈的道了一句:“母妃!” “焱儿果然是长大了,此等大事也瞒着父皇母后,私自立了王妃,还是一位男妻,你想好怎么与你父皇交代了吗?”柳云烟语气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犀利的很,让冥焱听后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是儿臣考虑不周,儿臣会向父皇请罪,这件事儿臣一人承担,与景容无关,还望母妃不要为难与他!”毕竟是自己的母妃,冥焱的态度想强硬也强硬不起来,只能放软了语气出声恳求道。 冥焱确实是难得服软,然而听到这话,柳云烟却是开心不起来。 当年她那么规劝,甚至都哭红了眼睛,不让冥焱年纪轻轻便。上战场,结果这孩子还是硬着心肠离开了,现如今,居然为了一个男子向她服软? 真是太不像话了,难道在焱儿心中,自己这母妃还比不上一个男妻吗? “你一人承担?难道叶公子也是这么想的,所有的过错,让焱儿一人背负?”柳云烟没有回应冥焱的恳求,反而是拢了拢衣袖,把目光投向了被冥焱挡在身后的叶景容。“自然不是,是景容有错在先,娘娘要怪罪就怪罪景容吧!”叶景容上前一步,温顺的低俯下脑袋,朝着柳云烟恭敬地回复道。 冥焱听后,眉心拧成了川字,伸出手去一把把人拉到了身后,随后微微的侧过脑袋,朝着叶景容懊恼的低吼了一句:“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本王退下!” 他毕竟是父皇母后的亲生儿子,就算犯了过错也不会受太重的处罚,但是景容就不一样了,母妃这次就是冲着他来的,他的容儿那么聪慧,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但是叶景容并不是犯了糊涂,他也是无计可施了,娘娘毕竟是王爷的母妃,心中最看重的自然是王爷,这件事他若是真的让王爷一人承担,那才会真的惹恼了娘娘! 眼见着冥焱如此维护此人,柳云烟看着叶景容的眼神是越来越冷淡,心中的不满也越积越多。 “焱儿,你父皇在御书房等着你的解释呢,快些去吧!”暂且将这个问题绕过,柳云烟半敛下眸子,声音不疾不徐的岔开了话题。 这分明就是要把他打发走,不行,他不能把景容一个人留下,母妃虽然性情温婉,但是一遇上他的事情就会格外较真,冥焱真的怕她会为难叶景容! “景容,走,你陪我一同前去!”冥焱拉着叶景容的手腕就要离去,可就在这时,柳云烟却是再度发了话。 “焱儿,你父皇是让你去御书房,并没有让叶公子同往,叶公子就跟着本宫吧,正合适,本宫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你!”柳云烟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朝着凤仪宫走去。她不怕叶景容会不跟过来,这人若是不怕彻底惹恼了她,大可违抗她的旨意,但她毕竟是焱儿的母妃,这人若是目光够长远的话,就应该识时务才是!“母妃!”冥焱朝着柳云烟的背影暴躁的低吼了一句,可是却不见柳云烟回头,事到如今,冥焱也是没辙了。
第47页 叶景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伸出素手安抚的拍了拍冥焱的手背,随后声音温和的开口规劝道:“王爷,快些去吧,景容无碍的。” “无碍,怎么可能会无碍,母妃她……,哎,景容应该知道的,本王不想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冥焱长嘆一声,很是挫败的开口回复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摇了摇头轻笑出声:“不算是委屈,若是能够取得娘娘的恩准,那就不委屈!” 这话说得,简直是让冥焱心疼的紧,伸出手去拢了拢叶景容额前的碎发,冥焱咬咬牙,心里下定了决心,随即便开口承诺道:“景容放心,本王去去就来,母妃若是说话难听了些,景容就暂且忍忍,可好?” “好,王爷快去吧。”叶景容想也不想就爽快的应承了下来,在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冥焱离开之后,这才赶忙转身,快步的跟在了柳云烟身后一丈远的距离处。 冥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御书房,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身黄袍的冥渊神色平静的坐在床榻上,身前摆着的是一一副还未曾落子的棋局。 赶忙走上前去,冥焱在请完安之后,就急着要开口解释,结果嘴还没来得及张开,便被冥渊招了招手打断了。 “别愣着了,过来吧,陪父皇下下棋!” 下棋?冥焱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下棋? 他还不知道景容那边发生了什么?母妃是不是刁难了他?心里乱糟糟,就这种心态,他怕自己连白子黑子都能搞混了! 冥焱算是看明白了,下棋是幌子,父皇根本就是想要拖住他,双手握成了拳头,冥焱刚打算告辞离去,可冥渊就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适时的开了口:“过来吧,赢了朕,父皇就不再干涉你的私事。” 听到这话,冥焱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咬咬牙走上前去,跪坐到冥渊的身前,随后伸出手去执起了黑子和冥渊对弈起来。 第75章 柳云烟的刁难 从小到大,冥焱下棋就没有赢过冥渊的时候,更何况此刻他还心急如焚,完全不在状态,结果好几次都走错了位置,被冥渊杀了个片甲不留。 几局下来,时间浪费了不少,可是却连赢的希望都看不到。 冥焱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凤仪宫的方向,一副忧心沖沖的模样。 冥渊单手执着白子,脸上的神色无悲无喜,在冥焱又一次将黑子下错了位置之后,终于是轻嘆一声,忍不住开了口:“焱儿,你应该知道的,父皇有多器重你!那叶氏叶景容,虽然是名男子,但却非常适合你,若是非要二选一的话,他强过那个薛家二小姐太多太多,父皇本无意为难你,只不过你母妃却是心中有怨气的,况且,若真的有一天你最为重要的人遇到了危险,就你如今这心绪不宁的状态,那结果只有一个。” 说着,冥渊重重的落下了最后一子,堵死了冥焱所有退路。 冥焱猛然低头望去,这一局他再次输了,满盘皆输,被吃的所剩无几的黑子连逃命的路都被封死,这就是父皇想要告诉他的结果吗? 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暗光流转,冥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徐徐的合上了眸子,等着再次睁开之际,眼底却是异常清明,不见刚才半分的捉急之色。 “父皇,再来一局吧!”这一局,他一定要赢,景容还在等着他,他说过不再让他受任何委屈的,自然要说到做到。 看到这一幕,冥渊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焱儿就是这样,悟性极佳,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 又一局拉开了帷幕,这一次冥焱不再急躁,三思而行,到最后,竟是以一子之差赢了冥渊,虽然赢得有些悬,可毕竟是赢了! “儿臣谢过父皇成全。” 冥焱难掩面上欣喜的神色,朝着冥渊一抱拳,转身就要离去,但在冲出门之前,却被冥渊再次叫住了身影。 “焱儿,父皇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一切和那人比,你会如何选择?”一边说着,冥渊一边徐徐的伸出食指,将整盘棋局圈绕在内,他表达的很是隐晦,但冥焱还是看懂了。 父皇这是在问他,冥幽国的大好河山和叶景容想比,他会选哪一个? “父皇,是儿臣不孝,景容为我付出了太多,有儿臣知道的,还有儿臣不知道的,所以无论如何,儿臣都不能负了他。”说完之后,冥焱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朝着凤仪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连冥焱的脚步声也听不到,冥渊才轻嘆一声,唤来下人们收起了棋盘,随即单手扶额,疲惫的合上了眸子。 他当年若是也有焱儿的决心,是不是就不会让烟儿在心里对他产生了嫌隙?虽然彼此都没有宣之于口,可是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罢了罢了,他累了,焱儿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但愿不要步了他的后尘! 而另一边,叶景容随着柳云烟来到了装潢雅致又别具风格的凤仪宫。 那人端端庄庄的坐在了软榻之上,却留他跪在了这清冷的大殿中央。 柳云烟不开口,叶景容自然不能擅作主张,所以从请安之后,叶景容便一直跪到了现在,竟是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 心里泛起了苦涩,叶景容心里清楚,娘娘这是在敲打他,所以哪怕膝盖跪的酸疼,叶景容也是笔直着身躯,一动不动。 一开始柳云烟还只是晾着他,并不搭腔,到最后,才不急不慢的开了口,可是张嘴第一个警告,便让叶景容迫不得已的得罪了她。 “本宫并非不通人情,你身为男子要做焱儿的王妃也并非不可,但既然嫁人为妻,就应该遵守本分才是,想必你心里也清楚,焱儿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以后还是要迎侧妃纳妾室,广为开枝散叶,你身为男子,度量应该大些才是,本宫看杨大人家的小孙女就不错,有时间,你同焱儿引荐一下如何?” 听到这话,叶景容藏在袖袍下的素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随之用贝齿咬死了下唇。 他完全可以假装应承下来,将此事敷衍了过去,可是他却不想这么做。 与他人一起分享冥焱,这种事别说做了,光是说出口,都让叶景容觉得心如刀绞。 “娘娘,恕景容……难以从命!”顺服的低垂下了脑袋,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柳云烟凤眸一眯,懊恼不已。 “你说什么?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本宫的问话!”猛地捏紧了手心里攥着的白玉茶杯,依旧滚烫的茶水有几滴溅落出来,灼伤了柳云烟的莹白的素手。 面色变得有些森寒,柳云烟神色威严又不悦的瞪着跪在大殿。上的叶景容,竟是被气得有些失态了。 自从当上皇后,母仪天下之后,还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顶撞她?更何况焱儿选的这个男妻并没有让她多满意! 闻言,叶景容嘴里更是泛起了一阵苦涩,半敛下眸子,素手捏紧了袖袍,叶景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话。 皇后是王爷的母妃,按道理说,他应该拼尽全力讨得皇后欢心才是,这样才不会让王爷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第48页 可是。…可是皇后。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种要求,换做以前,叶景容或许还不会如此抗拒,可是现在,他变得贪心了! 以往那甘愿付出不求回报的叶景容,早在王爷立下军令状的时候就被他亲手埋进了坟墓里,现在的叶景容,恨不得把冥焱的一颗心永远的拴在自己身上才好,他变了,变得像个女人一样小肚鸡肠,心胸狭窄! “景容……做不到,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叶景容俯下高傲的头颅,额头贴在手背上,对着柳云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 那一头青丝从两鬓散落开,铺散了一地,像是盛开在雪山之巅的格桑花,脆弱到不堪承受风吹雨打,但却倔强的不肯轻易服输。 “放肆,如此简单之事,你都做不好,本宫还能指望你以后为焱儿分什么忧?” 这么多年过去了,柳云烟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般震怒了,先是语气不善的呵斥了叶景容几句,但是随即柳云烟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来波澜不惊的一双眸子骤然一缩。 单手捏紧了手中的粉帕,柳云烟语气里带着颤抖,难以置信的出声质问道:“难不成,你……身为男子,却是打着想要独占焱儿的念头?” 听到这话,叶景容依旧保持着原本的跪姿,没有明确承认,却也没有出声反驳。 看到这一幕,柳云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几乎是在一瞬间,叶景容就把柳云烟得罪了个彻底。 “好啊,焱儿知道你如此野心勃勃吗?”连仪态也顾不得保持了,柳云烟面上带着愠怒,抬起素手,单手指着叶景容的方向咬牙警告道:“焱儿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绝不允许你毁了他!本宫相信叶公子是聪明人才对,焱儿会有怎样的未来,不用本宫说,叶公子心里也应该有数,叶公子若是真的心仪于焱儿,就应该学会放手才是!” 放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的是多么轻巧? 七年暗恋,三年苦等,整整十年的心血,又哪里是说放手就能放手?若真有那般容易,他叶景容又何必苦了自己那么多年? “景容斗胆,求娘娘换位思考,若是有一天娘娘的一番心意会让圣上觉得为难,那娘娘又是否会就此放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叶景容竟是突然间抬起头来,眸光灼灼的朝着柳云烟顶嘴道。 听到这话,柳云烟先是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是猛地把手中的白玉茶杯摔向了叶景容的方向,脆弱的白玉杯先是撞击到叶景容的肩头,随后坠落在地,发出“咔嚓”一声脆向,就此碎落了一地。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柳云烟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在凤仪宫内伺候的丫鬟奴婢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惧的跪倒在地,口中发出整齐划一的告罪声:“娘娘息怒!” 直到把那冲动的话说出口,叶景容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原本是想着求到娘娘的谅解,结果眼下,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心中苦涩难耐,肩头也疼的厉害,眸光里染上了几分挫败,叶景容再度低垂下脑袋,匍匐下身体,竟是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 果不其然,紧接着,皇后娘娘暴怒的声音便传入了耳际。 “不要以为焱儿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敢对本宫不敬?好啊,本宫倒要看看,在焱儿心中,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本宫这个母妃重要?滚出去,要跪就滚出去跪着,本宫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这话,叶景容张了张嘴,想要请罪的话在喉咙里几番徘徊之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第7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 以手撑地,徐徐的直起了身子,跪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膝盖都没了知觉,在身形一个踉跄之后,叶景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朝着凤仪宫的宫门外走去。 走到大殿门口,叶景容几步迈下青石台阶,来到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咬咬牙,叶景容再度撩开衣袍狠心跪了下去。 那错落铺垫在土地里的鹅卵石,磕的膝盖是钻心的疼,叶景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面色也苍白了几分,可却依旧是咬紧了牙关,挺直了身子,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已经犯了一次错了,万不能再犯第二次,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王爷交代! 冥焱急急忙忙的赶到凤仪宫所在的院帏,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结果映入眼帘的,便是跪在宫门口那道淡紫色的身影。 心下顿时一紧,冥焱也顾不得和院门的守卫客套了,直接不客气的推开人,就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快步走到叶景容的身前,冥焱俯下身,伸出手去拽住了叶景容的臂弯,就想把人从地上给拉起来。 但是因为惹恼了柳云烟的缘故,叶景容并不敢就此起身,可是看到了冥焱的身影和面。上的急色之后,叶景容又控制不住自己觉得委屈。 两相矛盾之下,叶景容便只能一边把脑袋压得更低,一边无助的摇头,生怕他眼底的脆弱会被冥焱给瞧了去,殊不知,此番姿态落入冥焱的眼中,更是让他心疼不已。“起来!景容又没做错事,作何要跪?”冥焱拧紧了眉心,语气也变得有些暴躁,这小路。上铺的全是细碎的鹅卵石,也不知道他的容儿在此跪了多久?本就皮肉金贵,这膝盖又哪里受得了? “王爷,景容……惹恼了娘娘,理应受罚的!”叶景容依旧不肯起,在挺了挺身形之后,坚持跪在原地。 “罚?就算罚那也只有本王能罚?你给本王起来。”冥焱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人强硬的打横抱起,在此期间,耳边听到了叶景容因为忍痛而发出的轻吟声,疼的冥焱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王爷,你快些放我下来,这会……会让娘娘更加恼怒的!”叶景容下意识的挣扎着,但却被冥焱给镇压了。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柳云烟却是已经闻讯走到了宫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对待一名男子如此上心,柳云烟这心里酸甜苦辣,也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怎么?他对本宫不敬,本宫还罚不得了?焱儿这是要偏袒他不成?”最终还是被抢走儿子的不甘心的占据了上风,柳云烟的面色一凛,随即冷哼一声开口刁难道。 听到这话,冥焱也是一阵无奈,他的母妃向来都是通情达理,怎么此刻竟是胡搅蛮缠了起来,偏偏要为难容儿? “母妃,景容性情温和,哪会对您不敬?您从小就疼焱儿,景容是焱儿认定的人,您应该爱屋及乌才是啊!”冥焱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柳云烟,他行兵打仗谁都不惧,可是在处理婆媳关系上,却当真不怎么拿手。 然而柳云烟听到这话,却更是心中怨愤,焱儿这是宁愿信他的男妻也不信她这个当母妃的了?几十年的母子感情就这么被一个外人给搅合了,当真是让人心寒。 “他对本宫不敬是不争的事实,凤仪宫内伺候的丫鬟们都可以作证,难道在焱儿心中,本宫竟是一个滥用私权之人不成?”
第49页 柳云烟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委屈不已,竟是一边说着,一边双眸含泪,掩着手帕轻啜出声。 他的焱儿从小就孝顺,哪怕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让她这个当母妃的被人欺负,怎么自从有了这个男妻之后,她这个母妃的就变得一文不值了? 冥焱看到这一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刚才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他只是太心急了才会口不择言。 “王爷,确实是景容的错,景容该给娘娘赔罪的。” 看到冥焱袒护他,叶景容确实是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可是他却不能让王爷因为他的缘故和自己的母妃产生了嫌隙。 冥焱听后并没有接话,只是轻嘆一声之后朝着柳云烟低头赔罪道:“母妃,是焱儿不孝,惹您伤心了,可是母妃,景容的性格应该颇讨您欢喜才对,您怎么捨得罚他?难道是儿臣还不够了解母妃?” “他的性格确实不错,可是焱儿哪知?他心里竟是存了想要独占焱儿的念头,焱儿你是知道的,你父皇最为看好你,以后若是能够继承大统,势必要雨露均沾,泽被苍生才是,他存的这种心思,岂不是要让焱儿为难?让天下为难?” 柳云烟这话说得是义正言辞,连叶景容听后都是脸色一白,素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冥焱胸腔的衣袍,心下惊慌不已。 这些大道理他也懂,可是懂归懂,却依旧说服不了自己,王爷答应他的话他已经死死地记在了心里,就不应该再因为几句话而动摇了才是! 察觉到叶景容的不安,冥焱揽着叶景容腰肢的臂弯安抚的收紧了一下,这才和钻了牛角尖的柳云烟出声解释道:“母妃,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您从小教导焱儿的啊,怎么儿臣真的做到这一步,母妃反而不开心了?母妃难道看不清楚吗?儿臣与景容是两情相悦,彼此之间根本容不下别人!您是不是强迫景容往儿臣身边塞人了,母妃也莫要怪景容不敢答应,儿臣早就警告过,若是敢因为这种事前来叨扰儿臣,定要家法伺候,母妃是了解焱儿的,焱儿向来说到做到!” 那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让柳云烟听后,神色一怔,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是啊,她确实这么教导过冥焱,在冥焱尚小的时候,在冥渊初登皇位的时候,在她求而不得,不得不与她人分享丈夫而以泪洗面的时候! 这样想着,柳云烟也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偏执了,她亲身经历过的痛苦,又怎么忍心逼迫她的焱儿再去经历一遍? 眸光在剧烈的波动之后,又变成了最初的波澜不惊,柳云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朝着冥焱和叶景容的方向招了招手:“罢了罢了,都进来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一喜,而冥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高悬着的大石头。 把叶景容从怀里放了下来,冥焱单手揽着叶景容的肩头迈入了凤仪宫。 伺候的奴婢们早已经在大殿内摆好了宴席和坐垫,柳云烟和冥焱几乎是同时落了座,只有叶景容还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素手垂放在身侧,迟迟没有採取行动。 冥焱看到这一幕,一双剑眉又拧了起来,无奈的单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听到这声暗示十足的轻咳,柳云烟这才把视线投放过来,随即轻嘆一声开了口:“叶公子不用拘谨,也请坐吧!” 原本以为出言得罪了娘娘,肯定还是要继续受些敲打和刁难的,却不曾想,娘娘的胸怀远比他想像的要宽广。 叶景容闻言,心下惭愧,连忙恭敬地回复了一声:“景容刚才多有得罪,谢过既往不咎!”在回完话之后,叶景容这才一撩衣袍跪坐在坐垫之上,紧邻在冥焱的身侧。 虽然跪坐时和罚跪时受力点并不相同,但是这个姿势,总归是难以避免的牵连到了膝盖的伤处,叶景容的脸色有些青白,但却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不过叶景容不说,不代表冥焱察觉不到,朝着柳云烟点点头告罪一声之后,冥焱直接伸过手去,不顾叶景容的反抗,把那一双蜷跪着的双腿给掰直了! “难受就别硬撑着,这个毛病以后得改改,本王不喜!”紧皱着眉头,冥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悦。 一句不喜,让叶景容心下一紧,原本那口是心非的想要说一声自己无碍的话,也慌忙在脱口而出时变了卦,成了一句温顺的应和。 “是,景容记下了!” “嗯,这才对。”冥焱的眉心舒展开,语气也愉悦了不少,就如同那融化了的冰山。 丝毫不顾及此刻还是当着自个母妃的面前,冥焱直接用木筷夹起宴桌。上的一块花瓣形状的糕点,殷勤的凑到了叶景容的嘴边。 “景容快尝尝,这是母妃最爱吃的百合水晶糕,味道那叫一个妙,整个皇宫也就只有母妃这里能吃到,以前本王来母妃这里做客的时候都没有这待遇,景容好福气,可不要错过了!” 眼见着王爷这么热情,叶景容不好拒绝,可是又觉得当着娘娘的面,这番作态颇难为情,犹豫了片刻之后,叶景容才在冥焱催促之下,不得不张开了嘴。 机械的咀嚼了一番,将其食不知味的咽下了喉咙,叶景容有些手足无措的用眸光偷瞄了柳云烟一眼,生怕王爷如此对待他,会惹得娘娘更反感自己。 第77章 宠妻无度 柳云烟就静静地坐在冥焱和叶景容的对面,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儿子此刻跟个小奴才一样讨好着他的男妻,向来面瘫的一张脸上堆积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平心而论,这让柳云烟有点难以接受。 她向来英明神武的儿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番模样了?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柳云烟以前还不相信,她自认为他的焱儿就算有了王妃也会一碗水端平,但是现在看来,却是由不得她不信了。 而冥焱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柳云烟整个人都为之一噎! “景容,好吃吗?味道是不是很不错?”一双眸子里泛着幽光,冥焱扭头看向叶景容,一脸期待的出声询问道。 说实话,叶景容并没有品尝出那糕点是个什么味道,可是为了不扫冥焱的兴致,还是轻嗯一声,肯定的点了点头。 “本王就知道,景容与母妃的口味相差无几,肯定也吃得惯这个味道!”一边说着,冥焱一边徐徐的放下了手中的木筷,随后却是偷偷摸摸的把魔爪伸向了宴席的方向,将那一碟子百合水晶糕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倒进了自己的袖袍里。 朝着叶景容挑了挑眉毛,冥焱凑过脑袋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低声耳语道:“景容喜欢就好,本王都给容儿偷来了,咱们等着回府之后再慢慢品尝!” 看到这一幕,柳云烟那想要伸向百合水晶糕的玉手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的打了一个弯,夹起一块其他的糕点放进了嘴里。 一张妆容精緻的脸此刻却铁青的厉害,若不是修养好,柳云烟真想拎着冥焱的耳朵,把人给踹出去。 瞧瞧她的好儿子,瞧瞧冥幽国的护国大将军,若是身后长上那么一条蓬松的尾巴的话,此刻估计得摇的飞快。
第50页 叶景容也没想到冥焱会这么做,先是微微一愣,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却是素手掩面,憋笑憋得辛苦。 可是一忍再忍,所有的努力却在再度看了一眼冥焱讨好的神色之后破了功,叶景容放下素手,快速的扭过头去,笑的眉眼弯弯,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他也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娘娘误会自己对她不敬,可是叶景容忍不住,每当冥焱对他好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越来越为冥焱沉沦。 他贪恋这人特有的温柔与宽容,那就像一片盛开的一罂粟,让他在这片花海中迷失了自己。 总算逗得叶景容开怀,冥焱也咧开了嘴角,他怕今天母妃的责难会让景容郁郁寡欢,所以这一切举动也算是刻意而为之。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被人给抢了去,可是柳云烟是个明白人,冥焱对叶景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承认,焱儿这一次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跟这个叶公子相伴一辈子! 身为母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获得幸福,更何况叶公子对焱儿的情谊,明眼人都看的通透。 至于她所担忧的事,也没必要插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应该相信焱儿有那个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想通了这一点,柳云烟的面。上也带上了笑意,这个叶氏虽然顶撞了她,可出发点总归是为了忠贞于他和焱儿的感情,比起那个只会熘须拍马,说尽好话的薛氏要强上太多焱儿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良人,她当母亲的应该欣慰才是!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凤仪宫,此刻却是变得有些其乐融融,叶景容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他能感觉到娘娘对他的态度由最初的防备变得亲近,这让他为之欣喜不已。 可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屏风上,却是突然传来了几声略带尖锐的鸟鸣。 “娘娘貌若天仙,娘娘宽宏大量!”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脸惊疑的抬起了头来,将视线扫视过去之后才发现,在屏风上驻足的居然是一只红头鹦鹉,宽头大脑的,看起来带着几分憨气,倒是可爱得紧。 冥焱原本是不喜欢这只红头鹦鹉的,因为每次他来母妃这里用膳的时候,这只红头鹦鹉就像是特地跟他过意不去似的,聒噪个没完没了,听得冥焱是脑门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拔了它的鸟舌头。 冥焱刚打算开口呵斥一句,结果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叶景容一双眸子亮如星辰,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跃跃欲试,心下一动,冥焱便知晓,容儿八成是对着小东西有几分欢喜的。 略一犹豫之后,冥焱突然起身,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伟岸的身影站定在屏风前,投下的影子将整只红头鹦鹉都笼罩在了黑暗中,红头鹦鹉僵硬的抬起脖子瞧了这个杀神一眼,随后缩着脖子,把脑袋埋进了胸脯里。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冥焱居然看到这只红头鹦鹉害怕到吞咽口水的怂样,轻笑着摇了摇头,冥焱俯下身去,面色森寒的开了口:“光会说那么两句吗?赶紧说两句好听的也夸夸本王!” 听到这话,红头鹦鹉战战兢兢地抬起了脑袋,随后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英明神武,王爷……流芳百世!” 冥焱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红头鹦鹉以为自己魔爪逃生的时候,那人却是突然伸出了手来,将他攥在了掌心里。 一声的鸟毛都吓得炸了开来,红头鹦鹉拿着鸟喙就去啄冥焱的虎口,但奈何那人因为常年握枪的缘故,虎口茧子太厚,压根察觉不到痛意。 “魔头丧尽天良,魔头草菅鸟命,娘娘救命啊!”吓得朝着柳云烟的方向大吼大叫的,不得不说,这只红头鹦鹉确实通几分人性,难怪会在柳云烟面前如此得宠。 听到这话,冥焱的脸色顿时一黑,手下也用了些力气,捏的这红头鹦鹉差点断了气,也就彻底老实了。 看到这一幕,柳云烟也有些心疼,这个红头鹦鹉可是西域进贡的一只神鸟,被冥渊赏赐给了她,现如今已经跟在她身边三年了。 柳云烟平日里对待这只红头鹦鹉就像是对待一个小儿子那般疼宠,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大儿子总是和小儿子看不对眼。 “焱儿,你下手轻些,你这样会抓坏它的!” 听到这话,冥渊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母妃,你看它活蹦乱跳的,哪那么容易被抓坏?这小东西儿臣挺喜欢的,母妃赏给焱儿玩上几日如何?”冥焱面,上笑嘻嘻的,厚着脸皮开口讨要道。 直接让母妃赏了他,母妃八成捨不得,所以冥焱就只是要求玩上几日,这样母妃总不该小气了才是。 然而柳云烟听到这话,却是凤眸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焱儿喜欢红冠?这臭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柳云烟还清楚的记得,红冠刚入住凤仪宫的那些日子,焱儿嫌弃它太过吵闹,竟瞒着她偷偷的在红冠的鸟食中下了哑巴药,差点把他的红冠给毒成一只哑鸟,要不是太医院的王太医最后想了一个药方挽救了回来,柳云烟简直要心疼死,要不然她的红冠怎么每次看到焱儿都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现在说喜欢红冠?是真的喜欢吗?以本宫看来,是你的王妃喜欢吧? 真是一个好儿子,为了讨的自己夫人的欢心,连本宫的宝贝都要抢了去! “可以是可以,但只能把玩三日,焱儿也清楚,红冠陪伴在本宫身边多年,没有它,本宫肯定会不习惯!”不想当着叶氏的面前拂了冥焱的面子,柳云烟只能不情不愿的应承了下来。 “没问题,三日就三日!”冥焱心下欢喜,很是爽快的应承了下来,随后手里攥着红冠,扭头就朝着叶景容的方向走了过去。 “景容,喜不喜欢?这小东西特别会熘须拍马,咱们先玩上三日,等着这次回去,本王就去四下张罗,保准三天之后也给景容讨来一只一模一样的,到时候别说红头了,咱们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头的都来一只,就养在王府里,景容想什么时候把玩就什么时候把玩!” 冥焱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但是柳云烟听后,却是气的心口疼。 “还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头的来一只?你以为这是红薯和土豆吗?遍大街都是?这可是西域进贡来的神鸟,哪有那么容易寻到?”一忍再忍,柳云烟自认为极好的休养还是崩盘了,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出声提醒了一句。 “这有什么?大不了儿臣去攻打西域,到时候国家都保不住了,不怕他们不把神鸟给乖乖交出来!”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轻佻的语气,那混世魔王的模样,简直能够气死人。 西域诸国向来与冥幽国交好,结果到最后冥幽国的战神却要为了强抢人家几只鹦鹉来讨好夫人,就翻脸不认人的去攻打友邦?这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 柳云烟气的手指都在颤抖,如画的精制面容铁青的厉害,素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柳云烟是真的压不住脾气了,恶声恶气的出声赶人道:“走,你给本宫出去,这么有能耐,自己去寻,别把本宫的红冠带走!”
第51页 第78章 把人宠坏了? 听到这话,冥焱却是不干了,明明说好的赏他玩几天,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没皮没脸的讪笑一声,冥焱左手攥着鸟,右手一把拉过叶景容就夺门而逃,任凭柳云烟怎么呼喊,依旧阻止不了冥焱不出片刻的功夫就逃得没了身影。 气的再度一拍桌子,柳云烟顺手就把自己最爱的那个琉璃杯给摔了出去,“啪叽”一声脆响,当场就摔了个四分五裂。 等着情绪平静下来,柳云烟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当真是被气糊涂了。 就在这里,冥渊却是处理完了政务,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那满地的狼藉,疑惑的挑了挑眉毛。 走上前去,坐在柳云烟的身侧,将佳人揽入怀里,冥渊轻笑着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怎么了?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瞧瞧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那个叶氏真是什么荒唐事都敢做!” 听到这话,冥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怎么就成了他养的好儿子了?从小到大,焱儿都是被烟儿给宠着长大的,就算真的要寻找罪魁祸首,这锅也不应该有他来背啊? 但是眼下柳云烟这么生气,冥渊肯定不能把话挑明了说。 “烟儿,不早了,咱们歇息吧,焱儿不争气,咱们可以再要一个孝顺争气的。”一边说着,冥渊一边暗示性十足的捏了捏柳云烟腰间的软肉。 这话里有话,柳云烟怎么会听不明白?哼,这两人当真是亲父子,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没个正经,光天白日之下就想白日宣淫? 柳云烟不依,沉闷着没有回话,这两父子,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但是冥焱的霸道不讲理可不就是遗传了他的父亲?眼见着柳云烟矜持的很,冥渊却是等不及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金黄色的帷幔落下,此夜过后,冥焱指不定还真就有一个弟弟妹妹要诞生了。 而另一边,冥焱和叶景容却是坐着软轿,回到了成王府。 这一路上,红冠差点被冥焱给蹂躏的送了命,最后还是叶景容开了口,才将红冠从魔爪之下解救了出来。 缩着脑袋,蔫头耷脑的蜷在叶景容的肩头,红冠两只圆熘熘的大眼睛里满是生不如死的神色,它觉的他身为神鸟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践踏,眼下整只鸟都忧郁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正所谓一入王府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红冠卧薪尝胆,好不容易在三日之后逃出生天。 被丫鬟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送还到凤仪宫,柳云烟看着那歪着脑袋,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的‘秃头鹦鹉’,只觉得眼前一黑,心疼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素手捂着心口,柳云烟凤眸大睁,难以置信的出声质问道。 “回娘娘的话,王爷说了,这鸟太笨了,让他说几句讨好叶公子的话都不会,他没了耐心,所以……”那丫鬟低垂下眸子,瑟缩着脑袋,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爷把这鸟扔给她就逃之夭天了,这让她怎么跟娘娘交差啊? 话虽然没有听囫囵,但是弦外之音柳云烟却是听明白了,但就是明白了才更生气! 才什么?所以那个混帐东西就拔光了本宫心肝宝贝头顶上漂亮的翎羽?这算是什么理由?自己讨好那叶氏也就罢了,还强迫着她的红冠一起? “公子玉树临风,公子举世无双!”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红冠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的尖叫了这么一声,随后就脑袋一歪,头吐白沫的没了声息。 这可把柳云烟给吓坏了,连生气都顾不得了,连忙差遣丫鬟去太医院喊王太医。 那边凤仪宫忙了个鸡飞狗跳,而策马归府的冥焱,心情却是不错的。 那只鼓譟又嘴拙的笨鸟已经没用了,三日前,他一封书信送达西域,向那西域王讨要七只会学舌的鹦鹉,而那西域王已经答应了,不出几日,便会送到王府! 景容这几日心情很好,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冥焱也是打心眼里感到欢喜,如今庆功宴一过,是时候带景容回叶府看看了,说起来他这不称职的儿婿,还一次都没有去拜见过岳母大人。 景容的父亲位居五品,是位司马大人,当初的庆功宴文臣只宴请到了三品,武臣宴请到四品,所以庆功宴上,冥焱并没有幸见识到这位叶大人的“英姿”。 虽然在五品中,司马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官职,但是景容的父亲能力平庸,为官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司马中混了一个闲职罢了。 而且冥焱已经打探过了,这位叶大人能力不强,脾气倒是不小,在外面受了气,就喜欢回府后发泄到夫人孩子的身上,但是叶府的大夫人家里有点背景,还是个泼辣刁钻的,叶珩不敢拿她撒气,就把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到其他妾室身上,这其中,就包括景容的母亲。 也不怪景容做皇子伴读的那些年,冥焱没有注意到他,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景容可不是现在这副小野猫的模样,而是个性情胆怯,不敢与人交流的小老鼠,因为自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往往都是深藏在心里,冥焱想起来就是一阵心疼。 而那个年纪,正是冥焱张扬不羁,桀骜不驯的时候,他的目光都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哪里肯停留在不起眼的角落? 明明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最后却愣是交缠在了一起,这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艰辛过程中,冥焱什么都没有做,而为其呕心沥血,默默付出的,一直都是他的容儿!冥焱不知道叶景容到底为他付出过什么,就算他亲口去问,容儿也不一定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交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用余生几十年的光景,去弥补他在容儿的生命中所缺席的那十年! 这次回叶府,说是去探亲,其实冥焱就是要去为叶景容撑腰的,他的容儿前些年在叶府内受的委屈,他要给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景容,本王回来了!”一推房门,冥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 结果大踏步走进里卧,就发现叶景容面色惊慌的将什么东西匆匆忙忙的塞进了锦被之下,随后调整好面部的表情朝他若无其事迎了过来。 冥焱的双眸一眯,余光扫了一眼略微鼓起的锦被和明显心虚的叶景容,满面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 “容儿,做什么呢?“语气变得有些阴冷,这与最开始那热情如火的冥焱完全判若两人,冥焱想不通,叶景容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他进行的? “王爷,我……”听到这话,叶景容张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话都送到了嘴边,却又为难的咽回了肚子里,那犹豫不决的模样,倒不像是刻意隐瞒,而像是难以启齿! 冥焱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随即挑了挑眉毛,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掰过叶景容的肩头,让人面对面的正视着自己。 “景容,本王今天原本打算带景容回叶府探望的,可是看景容好像有心事的模样,要不这事,咱们就再缓上一缓?”
第52页 在别人面前,冥焱面瘫着一张脸像是个冷面的阎王,浑身散发的冷气能将周身冰冻三尺,可是在叶景容面前,冥焱却时而像只粘人的巨犬,时而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这不?又开始厚颜无耻的下套,逼迫叶景容亲口交待刚才到底背着他藏了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叶景容下意识的攥紧了袖口,面色在一番挣扎犹豫之后化作了无可奈何地妥协! 三年没有回家探望的游子,那想要回家看上一看的心绪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人居然恶劣的拿这种事威胁他?当真是让人气恼。 可是叶景容也清楚,就冥焱这霸道的性子,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他却还要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那简直是难比登天,所以趁着眼下这人还有耐心,给他机会自个坦白之际他还是把一切都交代了吧! 轻嘆一声,叶景容抬起头来幽怨的瞪了冥焱一眼,随后转过身去,将自己藏的东西从锦被下抽了出来。 在狠狠心将其一股脑的塞进冥焱的手心里之后,叶景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紧接着就撇过头去不置一词了,似乎是在生闷气! 哟?闹脾气,瞒着本王私藏东西,还敢跟本王闹脾气? 真是宠坏了,瞧都给宠成什么样了?等着本王验过赃物之后,定要好好的振振夫纲! 冥焱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随后就把视线扫向了手里抓着的东西,那是一只不大不小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的……针线,还有布料? 这是……刺绣?女工? 看明白了之后,冥焱的一颗心突然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的刺痛,因为他又忆起了重生之前,那黄沙漫天的玉门关外,一息尚存的容儿送给他的那个合欢香囊? 第79章 谁迁就了谁? 握着小篮子的大手紧了紧,冥焱走过去,闷不吭声的拉过叶景容的素手仔细检查起来,出人意料的是,那双素手的指肚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碍眼的伤痕。 叶景容一开始还自觉有理,可是在看到冥焱的脸色之后,却是心下一紧,当即面色就柔和了下来,叶景容期期艾艾的开口询问道:“王爷,可……觉得景容不像男子?王爷若是不喜,这些东西,景容以后都不会再碰!“说着,叶景容就伸手去抢,想要将那小篮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毁尸灭迹。 琴棋书画,兵法研习倒是其次,为了能够嫁于冥焱为妻,叶景容放下身段,连女儿家要熟练的女工也学了个精通。 最初的时候确实辛苦,尖锐的针头时不时的扎进指肚里,弄的双手伤痕累累。 正所谓十指连心,那滋味当真不好受,可是想着有一天,王爷身。上佩戴的香囊,腰饰,就连幽冥枪。上的流苏都能出自他的手,所有的委屈,叶景容也就咬牙忍了! 一直腹诽冥焱的占有欲强烈的可怕,而他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以那么说,破茧成蝶的那十年,叶景容完完全全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为冥焱量身定制的男妻,他只愿为冥焱一个人起舞,哪怕要戴上镣铐,哪怕是行走在刀尖,上。 有时候,叶景容自己回头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那一腔得不到回应的痴情,竟能够支撑着他由最初那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胆小鬼蜕变成如今处变不惊的麒麟才子。 听到这话,冥焱更是揪心的很,他怎么会不喜?那香囊,上一世他生机断绝,没有机会攥在手里,这一世,他一定要死死地攥紧攥牢了! 猛然抽挥手,将那小篮子护进了怀里,冥焱定定的看着叶景容略带惊慌的眸子,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用实际行动作为回答。 抬起叶景容的素手放在薄唇下一遍又一边的亲吻着,眼见着叶景容的脸色由最初难过的青白变成了难为情的薄红,冥焱眸子里染上了满意的轻笑,随后探过脑袋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暧昧低语道:“本王的幽冥枪还缺一页流苏,景容一起包了吧,还有,以后本王身。上的饰品,除非是出自景容之手,否则本王就不带,若是景容不嫌弃本王提着裤腰带去。上早朝会给景容丢人的话,大可不用在意本王的无理要求!” 这傢伙,明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是不是就是吃定了他叶景容不会跟着他一起胡闹,让堂堂冥幽国的护国大将军提着裤腰带去上早朝? “景容答应了就是,不过这需要时间,王爷可不要下一次早朝就提着裤腰带去!”让步妥协的同时,叶景容不忘了打趣冥焱一句。 “这是当然,本王不要脸面,本王的王妃还要脸面呢,这事就说定了,时辰不早了,本王请求夫人给为夫一个机会,让为夫陪同夫人前去叶府探亲,夫人可否应允?”冥焱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朝着叶景容眨了眨眼睛,一副讨打的模样。 在冥幽国,嫁出门的女子能够得到丈夫的陪同,一起回’门探亲,那是极为得宠的象徵,叶景容虽然身为男子,可毕竟也是嫁人为妻,道理都是相通的。 “景容求之不得!”面容之上笑意更深,叶景容深知,他该说什么话,才能让冥焱最开怀! “如此一来,夫人,咱们就动身吧!“在说完这话之后,冥焱直接扶着叶景容朝着殿外走去,为了讨得叶景容欢心,冥焱早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甚至连从京城中心的成王府到京城边界的叶府走哪条路最近都算计好了,不可谓不用心。 舒适的马车缓慢行驶在道路中央,马车内本是宽敞的空间,盛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可是在百姓眼里威名赫赫的镇远大将军,此刻却像是没了骨头一般,非要同叶景容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沉重的脑袋厚颜无耻的枕在叶景容修长的双腿上,冥焱脸。上带着邪笑,翘着二郎腿的同时,手里还把玩着一缕叶景容的秀发! 这样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叶景容真是没眼看,以前在他的认知中,他仰慕的冥幽国三皇子那向来都是不拘言笑,雷厉风行,冷酷到几乎不近人情。 可是真的走进了这人心里,叶景容才好笑的发现,不过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天天板着一张脸都是唬人的,实则想要讨好人的时候,也会像个儿童一般笨拙,不过却可爱的紧。 不过比起以前的冥焱,叶景容更喜欢现在的冥焱,这个在他面前平易近人,能够触摸得到的冥焱。 将那一缕秀发放在鼻下陶醉的嗅了嗅,冥焱眸子里暗光流转,随后使使劲翻了个身,然后像条大虫一样蠕动着身体,把自己整张脸都贴近到叶景容的腹部。 一整套动作下来之后,冥焱略一停顿,才瓮声瓮气的开了口:“容儿,能和本王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问这话的时候,冥焱略带些无力感,在景容发生蜕变的那十年,他没能亲眼目睹,当真是一大憾事。 以前冥焱还会感激,老天给了他重生一次的机会,让他有幸再次抓住这人的手,可是现在想来,冥焱却是有些抱怨的,为什么不重生早些年?这样他就能主动出击,在他的景容还小的时候,就把这人宠成自己的小娘子。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一怔之后才轻嘆一声开了口:“自是可以的,王爷若是想知道,一会儿到了叶府,景容带着王爷故地重游一番,亲口告诉王爷,在景容幼时,都在府内的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如此可好?”
第53页 冥焱闻言,自是无比欢喜,翻身而起,虎口伸出去穿过叶景容的腋下,直接姿势一转,将人揽入了怀中。 此刻,却成了冥焱面相威严的端坐在马车之内,而身材略显娇小,面上略带薄红的叶景容,被冥焱死死地锁在怀里,半点挣扎不得。 “甚好,甚好!“冥焱一边说着,一边轻笑着拿自己高挺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叶景容秀气的额头,如此腻歪的举动,冥焱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从中不难看出,他是打心眼里将叶景容视作自己亲密无间的妻。 “王爷,一会儿到了叶府,王爷可莫不要……”叶景容虽然有些面热,但却一点都不反感冥焱的亲近,原本只是轻笑着开口接了话,却不成想,这话说到一半,就被冥焱给拧着眉头打断了。 “莫不要什么?本王亲近自己的王妃,天经地义,谁敢多说一句?难不成到了叶府,还要本王收敛了不成?”冥焱的语气有些暴躁,与此同时,眉头也越皱越紧。 听到这话,叶景容真是对冥焱的喜怒无常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明明……环是那个意思的啊? “王爷,你误会了,景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景容在叶府并不受重视,怕王爷此次跟着景容回府,会被人轻瞧了去!“一时间,叶景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了,略微一思索之后说出口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往日安抚的神效,反而让冥焱更加暴怒不已。 “轻瞧?谁敢轻瞧?本王倒要看看,这次去叶府,谁还敢轻瞧本王的王妃?” “是是是,没人敢轻瞧,这次回叶府,还望王爷给景容撑腰!“无奈之际,叶景容只能语气僵硬的撒撒娇了,这人现在可谓是什么都依着他,可是一旦那怒气上来了,脾气也是臭的很,哄好久都哄不好的那种。 听到这话,冥焱的一颗心瞬间就软了下来,面上的怒意消退了下去,又变得嬉皮笑脸了起来。 “以后跟本王撒娇的时候,语气要软一点,绵一点,这样一来啊,别说撑腰了,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夺来!“冥焱说完之后,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暖意融融了。 叶景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瞪了冥焱一眼,这人只要抓到机会,绝对要趁机调戏他一番,痞里痞气的没个正形。 撒娇什么的,叶景容总觉得是女子的特权,换男子来做,未免有些太过矫揉造作! 可是显然的,冥焱却不这么想,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家养的这只小野猫温顺下来的模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那还是一个对外清冷高贵,对内火热乖顺的美人,这关可就更难过了,冥焱有时候会臭美的想,哪怕让他死在那一关上,他都心甘情愿。 与此同时,冥焱这话也是提醒了叶景容,他知道,以冥焱霸道的性子,他这男妻定然要恪守本分,去朝堂一展抱负那是妄想,做也只能做王爷的入幕之宾。 但正所谓有失必有得,他叶景容现在想要得到什么,往往不需要自己千辛万苦去争取,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唾手可得。 第80章 无耻的死丘八! “王爷,景容……不喜叶府之人,一会儿到了叶府,不论叶大人提什么请求,还望王爷都不要答应!” 这话在叶景容心里徘徊许久,如今总算找到机会一吐为快。 他叶景容又不是软柿子,早些年在叶府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还想从他这里捞到好处?也得问问他叶景容同不同意才是。 虽然出身叶府,但却对那个压抑的地方没有留下半分好感,叶景容怕冥焱爱屋及乌,会被他那个铁公鸡一般的父亲占了便宜去。 但叶景容也不想想,冥焱是什么人,谁能从他这里占了便宜? 冥焱闻言,眉毛挑了挑,随即伸出一指轻弹叶景容光洁的额头,很是欣慰的开了口:“你啊,总算是开窍了,以后喜欢什么,不喜什么,尽管开口,本王什么都依你!不喜叶府之人是吗?行,那本王也不待见他们,今天回府探亲,一切由夫人做主!” 拱了拱手,冥焱一脸恭敬的回话道,殊不知这副做低伏小的姿态,落入叶景容的眼底,简直就是一副讨打的模样。 轻笑一声,叶景容伸出手去,细心的整了整冥焱头戴的玉冠,随后眸光闪烁,声音略带些细软的开口央求道:“王爷,景容的母亲身体欠佳,景容……环想让他再在叶府受委屈,不知王爷可否在王府腾出一方旧宅,让景容的母亲能够在王府安置下来,陪伴在景容左右! 叶景容也知道他此番要求有些过分,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公子小姐还有带着老母亲一同出嫁的? 可这三年他自顾不暇,对自己的母亲更是亏欠良多,他内心羞愧,所以才提出此过分要求,想要对自己的母亲稍作弥补! 可是冥焱听到这话之后,既没有爽快的答应,也没有不悦的拒绝,只是眉眼含笑,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叶景容瞧。 那灼热的目光,让叶景容半敛下眸子,不适应的别过了视线去。 直到此刻,冥焱才低笑一声开了口:“当然,景容的要求本王自会考虑,只不过景容即然有事相求,那是否应该表现的更有诚意一些?”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带疑惑的抬起了头来,面。上一脸的无措。 “王爷所言的诚意是……?” 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猜测,只不过却不甚确定,叶景容也怕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毕竟面前的男人是当今冥幽国的三皇子,是堂堂的护国大将军,这又是在马车里,外面隔着一张帘子便是赶马的马夫,叶景容不信,这人会在这个空当,提出什么无耻又过分的要求? 但冥焱可比叶景容直接多了,把下巴一抬,就义正言辞的开口命令道:“亲本王,亲的本王满意了,别说一处旧宅,就算新修一处宫殿,本王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应允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游遍四肢百骸,果然,他就不应该对这人抱有什么知节守礼的幻想! 或许是在军营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冥焱把当年作为皇子之时学的礼义廉耻全部该扔的扔,该抛的抛了,除了面对当今圣上与皇后之时,还有应付那一众酸腐气的文阁大臣之际,冥焱私下里面对叶景容的时候,那是一身的兵痞气,有时候把叶景容气的狠了,直想拧着他的耳朵骂一声‘死丘八!’。 比如,就像眼下这个时候! 可是一想到自己孤苦伶仃的母亲,叶景容只能强忍下这口气,随后素手紧握成拳头,在愤愤不平的瞪了冥焱一眼之后,不情不愿的俯下身去,在冥焱性感的薄唇上轻碰了。 可这敷衍的态度,怎么能让冥焱满意? 双眸一眯,冥焱流里流气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角,随后也不再强求叶景容的香吻了,而是一只手将叶景容的双臂控制在身后,另一只手,顺着叶景容的衣摆下方缓缓的探了进去。 “王爷,你……你这是做什么?“叶景容一瞬间就急红了眼睛,挣扎着想要脱身,但是冥焱可谓是力大如牛,叶景容反抗了半晌,一头青丝都披散开来,却依旧阻止不了那只大手在他的华裳里为非作歹。
第54页 将叶景容整个禁锢在怀里,冥焱眸光暗沉,呼吸也逐渐加重,凑过脑袋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声音嘶哑的开了口:“景容,我不会做出格的事,只是过过手瘾,别的什么都不做,成吗?” 想来,冥焱也觉得自己憋屈的很,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块上等的五瓜肉,香气四溢,芬芳扑鼻,可是他瞅得,摸得,舔得,啃得,就是吃不得。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一犹豫之后也就不再挣扎了,他也知道冥焱的为难之处,所以任由那只大手游走在他的胸口,腰侧,肩胛,却也只是贝齿咬死了下唇,默不吭声的忍受着。 殊不知,叶景容的让步,落在冥焱的眼中,却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侧过脑袋,毫不犹豫的将叶景容莹白的耳垂含咬在嘴里细细品尝,冥焱的大手游走在那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这嫩豆腐吃的,简直是不亦乐乎。 可是冥焱实在是太过自信于自己的自控力了,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下半身就已经激动地快要失去控制,叫嚣着想要冲出来一逞威风。 叶景容,此刻就跨坐在冥焱的双腿之上,王爷那难以启齿之处直戳戳的顶着他的大腿根部,叶景容又岂会察觉不到? 一张脸瞬间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叶景容原本想要制止一句,却不成想,自己一开口,这声音,却是意外的绵软无骨:“王爷,别……别这样!” 听到这话,冥焱更是心中一动,抬头望去,才发现他的容儿此刻眼眶通红,活脱脱的像一只兔子,贝齿咬死了下唇,一双素手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衣袍,俨然将他整齐的华服捏的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那模样,双眸中水意潋滟,当真是我见犹怜! 冥焱眼底的欲望剧烈的翻滚着,几乎快要化作一汪墨色。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容儿风情万种,今日得以一见,才惊觉自己只是管中窥豹,见到了那冰山一角罢了! 宝,果然是珍宝! 单手伸出去,轻抚叶景容的手背,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摩挲着叶景容轻薄的嘴唇,冥焱眸色深沉,声音幽幽的开口命令道:“景容,松手,抓住我,松口,不准咬自己。 听到这话,叶景容幽怨的瞪了冥焱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温顺的照做,那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收回,转而抿紧了嘴唇,叶景容生怕一个不慎,泄露出什么不雅的声音,让赶车的马夫鄙夷了去。 但是叶景容的克制却更是激发了冥焱骨子里的劣根性,眯眸一笑,冥焱的大手逐渐上移,竟是来到了叶景容华服上襦的纽扣处,一颗一颗的解了起来。 “王爷,别,使不得!“迷濛的双眼骤然大睁,叶景容猛地抽出手来,按住了冥焱做坏的大手,一个劲的摇头拒绝。 “怎么就使不得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吃不得肉,难道景容还狠心的连肉汤也不肯满足本王吗?容儿,本王想的厉害,你就纵容这一次,成吗?” 冥焱的脸。上露出了可怜的神色,那架势,就像被人没收了肉骨头的小狗,简直是委屈不已。 叶景容最是看不得冥焱如此,这心稍微一软,就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眼见着叶景容轻嘆一声点了头,冥焱双眸一亮,三下五除二的便解了叶景容的衣扣,随后双手用力,拉着叶景容肩膀处的衣摆用力往两边一扯,露出了那圆润的肩头和大半个白皙的胸膛。 冥焱剎那间就移不开视线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随后就俯下头去,把头埋进了叶景容修长的颈窝里。 从锁骨开始,到叶景容的整个胸膛,全都留下了一条湿淋淋的水路,特别是胸前的位置,冥焱那是分外照顾,只把他们吮吸的红彤彤的,很是可爱的暴露在寒风中。 冥焱俯头忙活的欢,殊不知,叶景容早已经哭的不行了,只不过却是蹙着眉毛,默默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眼圈红的厉害,睫毛也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完全不像平日那冷清清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好笑又揪心的很,想抱在怀里好好地哄着,又想按在掌心下狠狠地蹂躏欺辱一番。 冥焱有些失了分寸,弄得叶景容吃疼,声音里染上了哭音,叶景容哑着嗓子轻求了一声:“王爷,你轻些。” 不知道为何,语毕却是带上了轻翘的尾音,落入冥焱的耳朵里,让他呼吸骤然一沉,别说轻些了,他恨不得更加重些才好! “该死,仗着本王不敢动你,你就肆无忌惮了是不是?你等着,等着你的身体养好了,等着本王解了禁,看本王不狠狠的收拾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冥焱貌若凶狠的轻咬了一下叶景容的肩头,有些火大的开口威胁道,可是眼下,他也就只能窝囊的说些狠话来纾解一口心头的郁气了,实际上,连叶景容的一根毫毛都捨不得碰! 第81章 回叶府“探亲” 受到这般粗暴的对待,叶景容是真的忍不住了,喉咙深处发出了破碎的呻吟,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出了眼眶。 自从这人将他从偏院里接出来,还不曾这般凶过他,这次话说的倒还好听一些,上一次更为过分,说什么要将他翻来覆去的。 最后那两个字污秽至极,叶景容实在是说不出口,不知道那人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下流话,当真是一个死丘八! 叶景容气不过,懊恼的拿美目怒瞪冥焱,但结果却只换来冥焱的一通狂笑,搂过叶景容就是一通狂亲! “莫恼,莫恼,是我错了,夫人息怒,叶府到了,容儿擦擦眼泪,咱们找叶府的那个老扒皮算帐去!” 冥焱放下身段,嬉皮笑脸的哄着叶景容开心,甚至还想再凑过去偷香一个,却被叶景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给拍开了。 冥焱讪笑一声,单手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却压根没有计较,好声好气的给叶景容整理衣衫。 直到现在冥焱才开始庆幸,还好刚才没有用力过度,否则这华服被他撕烂了,他的景容就别想走出这马车的车门了! 不久之后,叶景容率先踏出了马车,这次也不用冥焱搀扶了,一路气势沖沖的来到了叶府的大门口,随后抬起腿,气呼呼的一脚踹在了叶府的大门上。 “开门!“底气十足的一声吼,不但吓傻了紧随其后的小叶子,还吓傻了刚从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的冥焱。 小叶子“唰的扭过头去,刚好看到王爷略带目瞪口呆的模样,连忙又扭过了头来,拿着小爪子偷偷的戳了戳叶景容的臂弯,随后压低了声音,苦哈哈的小声提醒道:“公子,王爷看着呢,端住,一定要端住啊,千万别掉了马甲呀!” 听到这话,叶景容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把满腔的怨气给平复了下来。 整了整领口的衣衫,叶景容素手轻抬,捂住嘴角轻咳一声,片刻之后,总算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叶景容。 谁还能一点脾气都没有呢?他只是被气过头了而已,保持了二十几年的好修养,一朝被那死丘八给毁了个彻底! 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却只觉得好笑不已,他的王妃脾气越来越大了,不过以后可不能宠的太过了,否则反过来对他家暴,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第55页 从马车上翻身而下,冥焱几个大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后,随后一把揽过叶景容,把人拥进怀里,紧接着痞笑着蹭了蹭叶景容冷清清的侧脸,冥焱挑眉开口道:“景容,这点力道可是踹不开门的,想开门啊,咱们要这么踹!” 语毕,冥焱徐徐的抬起了腿来,随后哐“的一声,一个用力踹在了叶府的大门上,然后就见那原本固若金汤的朱红色大门,像是脆弱不堪的破木板子一般,”哐“的应声倒地了。 与此同时,叶府的家丁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将冥焱和叶景容围了个水泄不通。 “谁啊?大了你们的狗胆,居然敢来叶府闹事,是不是活腻歪了?” 叶柏弛顶着一个肥硕的肚腩和满面的油光,此刻正用那阴狠的小眼瞪着冥焱和叶景容的方向,一脸凶恶的开口质问道。 “大哥,是我,子衿!” 虽然对这个大夫人所生的儿子厌恶不已,可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万不能在旁观者的眼里落下把柄。 “子衿?你说你是叶子衿?你回来做什么?父亲早与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断绝关系了,堂堂七尺男儿,干什么不好,居然下贱到对另一个男人摇尾乞欢,果然同你那痨病缠身的母亲一样低贱。 话说的这么难听,叶柏驰尤觉得不过瘾,上前一步,继续一脸讽刺的恶语相向道:“怎么?嫁入王府,那王爷可把你操的爽快?是不是你这破鞋被王爷嫌弃了,又灰头灰脸的想要回来投奔叶府了?哈哈哈,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小模样也生的俊俏,不如,让大哥我尝尝滋味如何?啊?小浪蹄子…… 可以这么说,在叶柏池的眼里,从来没有把叶景容当做弟弟看。 这小子小时候瘦不拉几的,给他当沙包用他都嫌寒碜,没想到长大后倒是出落得水灵,结果他刚见色起意,就便宜那个劳什子成王? 如今见叶景容貌若狼狈的回府,自然要先冷嘲热讽一番,然后趁机沾些便宜才好! 听到这话,叶景容倒是面不改色,从小到大,他和母亲就从没有从大夫人和这个所谓的大哥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如今这番羞辱,其实叶景容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冥焱却是已经完全被激怒了,双眸阴冷的瞪着面前洋洋得意的叶柏池,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他的容儿,他连一句重话都捨不得说,这个狗娘养的倒好,一句一个下贱,一句一个破鞋?谁给他的胆子,敢这么羞辱本王的王妃? “大了你的狗胆!” 叶柏池伸向叶景容的咸猪手被冥焱一把攥住,随后毫不留情的向下扭转,猪蹄子一般粗壮的手臂,愣是被冥焱眼都不眨一下的给拧成了麻花的形状。 直到卡巴卡巴几声脆响之后,叶柏池才从剧痛中找回自己的声音,随即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与此同时,眼泪鼻涕一通涌了出来,当真是噁心又滑稽。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微微拧起柳眉,很是不适应的别过了视线去。 而站在叶景容身后的小叶子看到这一幕,贼熘熘的大眼睛转了转,却是暗搓搓的拍手叫好! 活该,真是活该,这头死肥猪,他和公子都忍了好久了,如今王爷来撑腰,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冥焱自是察觉到叶景容的不适应,冷哼一声,一脚将叶柏池踹了个人仰马翻,随后手臂一捞一紧,将叶景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才还杀伐果决的冥焱,森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贴着叶景容的耳畔柔声安抚道:“容儿不喜欢看就不看,这人是一定要收拾的,否则本王咽不下这口恶气!” 叶景容听到这话,略微一犹豫之后微微点头,可是还来不及回话,就从叶府内传出了妇人的哀嚎声。 “天杀的,这是谁啊?居然敢在叶府的门口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天杀的,老娘跟你拼了!” 一个体态同样臃肿的妇人,手里捏着一条粉红色的手帕,一边艰难的奔跑着,一边拿着手帕抹着老脸上的眼泪,只把那催人作呕的一张脸抹得更加不堪入目。 这应该就是叶府的大夫人,叶柏池的生母了,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头老母猪生了一头小野猪,两人都是油腻的很。 冥焱原本是不想跟一个老女人计较的,可是这个不长眼的,居然一上来,手就往叶景容的方向撕,这是冥焱所不能容忍的。 你和野兽决斗可以,但是不能试图侵占野兽的地盘,冥焱眸子一眯,随即抬起腿来,一脚就将那撒泼的夫人踹出十米远去,好巧不巧的正合适压在她那好儿子的大肚腩上这下倒好了,一老一少,两只翻了肚的王八,当真是热闹的很。 紧随其后的叶老爷子倒是一一个精瘦的小老头,深陷的眼窝里满是精打细算的小眼神,原本看到自己的儿子惨遭断臂,也是窝了一肚子火要将冥焱乱棍打死,可是在看到大夫人的下场之后,却是骤然惊醒,心下忐忑不已。 这行凶之人如此身手不凡,想必不是常人才是,他这一无是处的大儿子,该不是给他招惹了什么煞神回来吧? “阁下是何人啊?不知和老夫的叶府有何宿怨?竟要如此残害老夫的儿子和夫人?这可是皇城根上,天子脚下,阁下若是不说清楚,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叶老爷子鬍子一吹,眼一瞪,一挥手便有下人再度将冥焱和叶景容围了个团团转,当真是派头不小! 冥焱今天特地没有待带王府的家丁,也没有佩戴王爷的腰牌,就是想要亲眼看看,这老虎不在山,猴子是如何称大王的?结果还果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叶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不客气?好啊,那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本王看看啊? 冥焱语气冷到能够冻伤人,一双黑眸里寒光乍现,这乱七八糟的一家人,当真是让他半分好感都生不起来,他的容儿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想来也着实不容易。 听到这话,叶老爷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随后阴测测的目光将冥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却是把视线投向了冥焱怀中的叶景容。 “叶景容,是你?“眉心拧到了一起,叶老爷子的语气可听不出一点的喜悦,满满的都是敌意。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不可查的轻嘆一声,随后从冥焱的怀中转过了身去,略一颔首,并不亲厚的出声道:“父亲,是我!” 第82章 泼辣的阿妹 眼见着叶景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叶老爷子的眸光闪烁再三,随之在冥焱和叶景容的身上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却是谄媚一笑,上前一步,朝着冥焱恭敬的拱手道:“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都是小老二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里面请,快快,里面请! 佝偻着身体,低伏着脑袋,那一副熘须拍马的媚态当真是让人作呕! 这一幕,叶景容也预料到了,他这个父亲,最爱的永远是自己,只要有便宜可以占,有高枝可以攀附,那就算是儿子和夫人,也统统可以推出去挡箭。 “父亲,还是算了吧,景容此次回府,只是想要探望母亲罢了!”
第56页 叶景容面不改色,一口回绝了叶珩的要求。 听到这话,叶老爷子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眸色阴狠的瞪了叶景容一眼。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得他心意,没有一件事肯按照他的意思来做,长大后好不容易有点出息了,还非要嫁人为妻,给他丢尽了脸面,原本在成王府不得宠,他也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任由他自生自灭算了,可是如今得了宠,居然也不想着抬举一下娘家,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当初一出生就应该掐死他才对。 叶景容顶着来自叶老爷子的压力,拉着冥焱朝着母亲的府邸走去,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他没从叶府这里受什么恩惠,如今自然也不需要回报什么,在叶景容看来,能够做到既往不咎,已经算是大度了! 但叶景容咽得下这口气,不代表冥焱会容忍,经过叶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冥焱怒极反笑,压低了声音警告一句:“叶大人,不行春风,哪来秋雨?过去的事情,本王会一一查明,到时候,还望叶大人给本王一个交代才是,想必叶大人也应该清楚,你这小小的叶府是存是亡,不过本王一句话的事!” 说完这话,冥焱直接拂袖离去,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着他把岳母大人接走,就寻个由头直接派兵踏平了叶府,想来对王妃不敬的罪名也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听到这话,叶老爷子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藏在袖袍里的老手早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在成王面前得了宠,那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不应该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他的,反而应该追捧着他,巴结着他才是,不知道如今转变态度,还能不能救得叶府一命? 就在叶老爷子的小眼睛滴流骨碌乱转,想辙挽救局面之际,叶景容却是拉着冥焱,行色匆匆的来到了叶府一处不起眼的偏殿。 有时候想想,他和母亲的命还真是像,不过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愿,而母亲却是被逼无奈。 行至偏殿的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门,便从门内传出一道俏丽的女声。 “母亲,都说了让你歇着了,你近些日子总是咳嗽,若是大哥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你,怕是又该念叨我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抬起的素手僵硬在半空中,不知不觉中已然红了眼眶。 这是阿妹的声音,三年没见,这小丫头片子也长大了,满打满算,应该也有十六岁了,正值及笄年华华,最好的时光! “咳咳,为娘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衿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咳咳,是受苦还是享福?” 葛秀婉的声音难掩沧桑,毕竟已经年过不惑,再加上三年前痛失爱子,整个人可谓是一蹶不振,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不幸染上了痨病。 “娘亲,染儿不是说了嘛,大哥嫁于王府做了男妻,生活的很好,之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探望您,不过是因为王府琐事太多,他脱不开身嘛!” 叶晴染听到这话,在略一沉默之后,又用一副轻快地语气回复道。 可就是在那沉默的瞬间,叶景容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心酸,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不称职,才让阿妹小小年纪,就担负起了赡养母亲的责任。 “染儿,咳咳,你不要再骗为娘了,你和为娘说实话,衿儿……衿儿他此刻是不是身不由己?要不然……咳咳,要不然怎么会三年不回家探望?” 说这话的时候,葛秀婉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颤抖,想必已然是双眸含泪。 父亲是个混蛋,他和妹妹便是母亲活下去的希望,而三年前他却撇下母亲,只身赶赴成王府,现在回头想想,他当真是亏欠了母亲和阿妹太多太多! 当年母亲也曾规劝过他,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要孤注一掷,可以从长计议,可是他年少气盛,不听忠告,在堂前跪了两个时辰之后,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做了那扑火的飞蛾。 如今,火是扑灭了,可是却在母亲的心里留下了难以弥补的伤痕。 “娘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肯定会回来的,咱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那个劳什子混蛋成王,不喜欢大哥就算了,等着改天,染儿去把大哥接回来,大哥容貌跌丽,又有真才实学,不愁没人喜欢! 叶晴染虽然是女孩子家,但性格却颇为豪爽,什么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她统统不放在眼里,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家大哥才最让她钦佩。 从叶晴染骂冥焱是混蛋的那一刻起,叶景容就顾不得伤感了,连忙扭头去看,果不其然,家养的这头狮子刨了刨爪子,脸色黑如锅底,又想要撕人了! “王爷,染儿她不懂事,下嘴不知轻重,什么话都敢说,还望王爷不要同她计较才是!“叶景容心下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替叶晴染向冥焱赔罪。 听到这话,冥焱拉长脸兀自郁闷了一会儿,紧接着也就摆摆手不计较了。 容儿这个阿妹脾性倒是有点随了景容,她家大哥都敢当着他的面数落他,而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背着他骂了一句混蛋罢了,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眼见着冥焱松口,叶景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连忙推开了房门,生怕染儿又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真的惹怒了身旁这位,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房门被人猝不及防的推开了,葛秀婉和叶晴染的对话戛然而止,随即两双眼睛都齐齐的投向了门口的方向。 自从三年前叶景容离开叶府,嫁入王府,叶家老爷子便怒而下令,让葛秀婉和叶晴染统统滚入偏院,不准再碍他的眼。 如今,三年已过,葛秀婉这里便再也没有人前来做过客,连个伺候的丫鬟都看不见,日子虽然寂寞了一些,不过倒也算是清净,如今骤然有人闯入,也不知是福是祸?可是在看清闯入者是谁之后,叶晴染美眸骤然一缩,那攥在手里的旧茶壶砰然落地,在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之后,便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叶晴染喜上眉梢,美眸中也氤氲上了一层水意,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踩着地上的水渍,就朝着叶景容的怀里扑了过来。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也是被喜悦沖昏了头脑,都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占有欲强到变态的傢伙,居然也顺势展开了双臂。 但是随即,叶景容便觉得眼前的景象一花,下一刻,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而叶晴染呢,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收住脚步,居然就那么踉跄着飞出了门去,最后还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门外,要不是她反应迅速,恐怕此刻已然出了洋相。 ‘刷“的扭过了头去,叶晴染美眸一瞪,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随后看到冥焱的大手放肆的缠在叶景容的腰间,更是剎那间就怒发冲冠! “你谁啊?把你的咸猪手从大哥的身上拿开,你这个登徒子,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胳膊卸下来?” 眼见着自己威胁恐吓的话已经说完,却依旧不见冥焱有丝毫的让步,那臂弯像是绳索一般,将他大哥锁的牢牢地。
第57页 叶晴染看到这一幕,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随后攥紧了拳头就沖了上去。 别看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虽然力道远远不够,但却胜在灵活,冥焱一来很是轻敌,二来不敢真的动手,两相叠加,居然差点就让这小丫头片子够到叶景容的衣角。 “哦?倒是有点意思!“双眸一眯,冥焱突然就有了逗弄的兴致,于是接下来就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大戏。 可是不管叶晴染怎么努力,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哥的衣角与自己擦肩而过,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简直气死她了。 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叶晴染又捏紧了拳头沖了上去,但结果还是那样,他连自家大哥的一缕头发丝都碰不到。 到最后,还是叶景容率先开了腔:“王爷,别再逗弄染儿了,景容的眼睛都花了!”听到这话,冥焱很是识趣的住了手,揽着叶景容猛地倒退了几大步,离着那个泼辣的小丫头片远了些。 第83章 本王惧内! 一句王爷,已经足够表明冥焱的身份了,叶晴染傻乎乎的僵硬在原地,紧攥着的拳头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而葛秀婉听到这话,捏在手里的针线从掌心滑落,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手忙脚乱的就要从床上起身,下地给冥焱行大礼,但却被快速,上前的叶景容一把搀扶住了臂弯阻止了葛秀婉的下一步举动。 看着母亲越发苍老的侧颜,叶景容的眼眶有些濡湿,在哑着嗓子低唤了一声“娘亲”之后,叶景容一撩衣摆,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娘亲,衿儿不孝!“低垂下脑袋,有几缕碎发挣脱开发带的束缚散落在额前,叶景容设想过此情此景无数遍,脑子中更是有着千言万语要倾诉,可是真的张开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衿儿,咳咳,真的是你吗?你回来探望娘亲了?娘亲还以为……咳咳,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双眸子的全部注意力都投放到了叶景容的身上,葛秀婉颤抖的伸出手抚。上叶景容的侧脸,只是一句问话的功夫罢了,脸。上便已经泪水纵横。 “娘亲,是我,衿儿,衿儿回来了,娘亲不要说丧气话!“叶景容连忙接话,于此同时,抬起素手来攥住了葛秀婉那略带粗糙的手,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泪。 “回来……回来就好,快起来,咳咳,快去招待王爷,不能怠慢了王爷才是。 葛秀婉可没有忘记,此刻矗立在门边的,那可是冥幽国赫赫有名的成王殿下啊!若是轻慢了,那他们叶府就算有再多的脑袋也承担不起!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是主动地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将叶景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紧接着朝着葛秀婉恭敬的一拱手,冥焱豪迈的开口道:“儿婿见过岳母大人,容儿三年没有回叶府,都是儿婿考虑不周,还望岳母大人不要怪罪了景容,冥焱愿意一人承担! 这本来就是他的不是,若不是他当初明令禁止叶景容踏出偏院半步,又岂会让景容和他的母亲整整分别三年而不得相见? 然而葛秀婉听到这话,却是万万不敢应承的,就算真是王爷考虑不周,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草民来追究责任! “王爷此言实在是折煞老身了,小女刚才多有不敬,都是老身教导无方,还望王爷恕罪!” 虽然是和柳云烟差不多的年岁,但看,上去却比柳云烟苍老太多,葛秀婉此处用了一个老身,当真是让叶景容听后心酸不已。 “叶小姐巾帼不让鬚眉,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风,再者说,不知者无罪,本王自然不会计较!“冥焱轻笑一声回复道,他压根就没有把刚才叶晴染要卸了他胳膊的话往心里去。 听到这话,一旁傻愣着的叶晴染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占她大哥便宜的登徒子,会是那个令人敌国闻风丧胆的血剎战神? 因为实在是太不像了嘛?不都说成王殿下不拘言笑,冷若冰霜吗?那刚才那个护食一样的小气包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叶晴染纳闷之际,叶景容却是几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随后伸出手来,竖起食指,狠狠地戳了戳叶晴染不合时宜就出神的脑袋。 “你这个傻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却一点闺女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裙子也不好好穿,干嘛要剪开,一截一截的绑在腿上?头发也不好好梳,绑个男人的大辫子像什么话?娘亲,你怎么也不管管她,这都是待嫁闺中的年纪了,就这副模样,谁家公子敢要?” 叶景容一张嘴就把叶晴染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他这个阿妹,从小就跟个假小子一样,他还以为长大以后会收敛一些,没想到,竟是变本加厉了。 “哎呦,娘亲,你瞧瞧大哥,一回来就说我的不是,穿着裙子,梳着发髻,还怎么方便我打拳啊?再说了,染儿才不准备嫁人呢,染儿要去参军,随着将士们征战四方!”小脸一扬,叶晴染眉飞色舞的顶嘴道,却不曾想,这话一出口,竟是将自己包藏的祸心给吐露了出来。 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叶晴染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其中当属叶景容的反应最为剧烈,一双手都被气到发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女孩子家哪有上战场的?“叶景容被气到舌头都打结,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家阿妹居然藏了这么可怕的想法? 反正已经说漏嘴了,叶晴染也就不怕把事情彻底挑明了,趁着这次大哥回府,她就要把自己的宏图伟业说个明白。 “谁说女孩子不能参军的?前有花木兰代父出征,染儿自认为不输于她,肯定也能闯荡出一番名头来,大哥,娘亲,你们就同意了吧,染儿真的很想去参军!” 叶晴染小脸,上满是恳求的神色,伸出手去晃了晃叶景容的衣袖下摆,一双美眸亮晶晶的,此番小女儿态倒是十足得很。 “不行。”叶景容冷着一张脸,想也不想就回绝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王爷一个人已经足够他操心的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居然也想前去凑热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怎么和娘亲交代? 听到这话,叶晴染撅起了嘴,不开心得很,可是很快,叶晴染的一双眸子就再度亮了起来,因为他把注意打到了冥焱的身上。 “王爷,哥夫,你都说我拳头打的不错了,那就把我收编到你的麾下吧,我可以当侦察兵,可以当先锋军,您就稍微考虑一下,行不行啊?哥夫?” 说实话,这一口一个哥夫,喊得冥焱心里是真舒坦,可是这种事,冥焱还真不好擅自做主。 “叶小姐,这种事还是要问你大哥,本王说了不算的!“冥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随后自觉的往叶景容的身旁靠了靠。 “王爷怎么会说了不算?难道万千赤焰军不是王爷麾下的吗?要不要把我收编,还不是哥夫一句话的事?”叶晴染不死心,又紧随其后的。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追问道。“赤焰军确实是本王麾下的不错,可是要不要收编你,本王真说了不算!“冥焱也不恼,眸色淡淡的回覆道。“为什么?”叶晴染都快要急哭了,厚着脸皮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说了不算了?都说成王雷厉风行,行事果决,这次只是让他收编一个小兵而已,怎么反倒婆婆妈妈了起来?
第58页 “因为本王惧内!”冥焱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一声,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窝囊的往叶景容的身后躲了躲,让看到这一幕的叶晴染真是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噎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冥幽国首屈一指的成王殿下会惧内?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呢,什么话都信? 叶晴染胸前里憋着一口恶气,只想一口咸茶水喷死冥焱! 再说了,他大哥生性温和,又不是那种刁蛮泼辣的男妻?怎么会让成王殿下沦落到惧内的地步? 这一声惧内,不光让叶晴染哑口无言,与此同时,也是把叶景容惊得不轻! “王爷,染儿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没好气的瞪了冥焱一眼,叶景容隐晦的伸出手去,懊恼的拧了一把冥焱胳膊内侧的软肉,这一下,只把冥焱疼的呲牙咧嘴,哪里还有护国大将军的半分威严? “夫人饶命,夫人手下留情。“冥焱一边朝着叶景容做低伏小的求着绕,一边微不可查的朝着叶晴染的方向抛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看到了吧?本王不是忽悠你,本王是真的惧内,你家大哥虽然不会打拳,但这一手‘龙爪手“却是使得出神入化,更是把本王驯的服服帖帖的。 经过冥焱这么一闹腾,刚才还略带拘谨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下来,葛秀婉略带沧桑的面容之上露出了满意的浅笑,随即轻嘆一声,眼神也变得轻松起来,再次盯着冥焱瞧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在看冥幽国的成王殿下,而是在看一个很得她心意的儿婿,而这,正是冥焱想要的结果。 眼见着说服不成功,叶晴染只能咬咬嘴唇,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反正她是下定决心了,这次不行,她就等着下次找准机会再提,若是大哥死活不同意的话,她就跟着军队偷偷出城,到时候不怕大哥不点头。 叶晴染这性子,也是随了叶景容,那是一等一的倔强! “大哥不同意,那染儿不提了就是,眼下就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大哥这次回叶府,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大哥和王爷在这里陪陪娘亲,染儿去厨房做上两个小菜,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团圆饭。 染儿这脾气冒冒失失的,话音刚落就想往门外沖,但却被叶景容一把拉住了衣袖。 第84章 小景容是个书呆子 “别麻烦了,就算做了也吃不上了!” 一听这话,叶晴染瞬间就耷下了肩膀,垂头丧气的,跟那霜打的茄子一般。 她还以为叶景容这就要离开了,当王爷的男妻就那么忙碌吗?连跟家里人吃个团圆饭的功夫都挤不出来? 叶景容自是看出了叶晴染的不乐意,知道这个丫头多半是误会了,叶景容拍了拍叶晴染的肩头继续开口道:“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能拿的就拿了,拿不了的也别强求,以后住在王府,吃穿用度肯定不会亏欠了就是!” 听到这话,叶晴染的一双眸子瞬间亮堂了起来,小嘴很是夸张的张大着,玉手扯着叶景容的袖袍,蹦蹦跳跳围绕着叶景容的身边,跌跌不休的追问着,当真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像是森林里自由自在的百灵鸟,不受拘束,率真活泼。 “大哥,你是认真的吗?我和娘亲以后也可以住在王府里了?那可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听说是雕梁画柱,金碧辉煌,下人遍地,丫鬟成群!” 叶晴染的小脸上满是嚮往的神色,毕竟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这点好奇又虚荣的小心思,叶景容是一看就透! “当然是真的,不过成王府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也只是比叶府大上一些,住的舒服一些罢了,好了,别再贫嘴了,赶紧帮着娘亲收拾东西去! 叶景容拍拍叶晴染的脑袋,面上的神色虽然无奈,但却异常欢喜。 “大哥,大哥,你真是太好了,染儿这就去!“说着,叶晴染跟个身姿矫健的小燕子似的,飞快的朝着葛秀婉的方向扑去。 但是叶晴染年幼不懂事,葛秀婉却是识体懂礼的,这王府让衿儿入住那是天经地义,毕竟衿儿是成王殿下的男妻,可是这带着娘家人一起入住又算是怎么回事,这若是落入了旁人的耳朵里,可是会说衿儿闲话的。 让叶晴染搀扶着走到了叶景容的面容,葛秀婉伸出手去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拧着眉心低声叮嘱道:“衿儿,这样不妥吧,虽然王府地方大,不差再腾出两个人居住的地方,可是这若是落入旁人的耳朵里,不是让你难做吗?”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后反手拍了拍葛秀婉的手背,安抚的开口道:“娘亲,没关系的,王爷已经同意了,再说了,衿儿也不畏惧旁人的闲话,这点小事,衿儿能处理好的!” 听到这话,葛秀婉总算是放下心来,随后欣慰的一点头,便又被叶晴染搀扶着走进了内室,收拾包袱去了。 而叶景容目送着葛秀婉的背影消失于内室的帘幕之后,便几步走过去,拉过冥焱的大手,朝着偏院外走去。 王爷不是说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他今天就一一说给王爷听,只不过他这人无趣的很,但愿王爷不要觉得他无聊才是。 而不方便跟着葛秀婉进入内室收拾行李的小叶子,在原地滴熘熘的转了一圈之后,却是跟在了叶景容的身后,机灵的竖起了耳朵,暗搓搓的准备插上他一言半语。 他家公子受过的苦,有许多都默默地隐瞒了下来,不去同王爷倾诉? 这怎么能行?既然公子不方便开口,那就由他小叶子代劳,反正他小叶子有公子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 于是,来到那四面透风的阴冷柴房,冥焱一眼望去,还以为这是景容小时候做错事受罚的地方。 却不成想,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却是被改装成了书房,各种各样的书籍都有。上到四书五经,下到街市话本,品类齐全,但无一例外,却都是手抄本。 翻开一瞧,工整的字迹,娟秀却又不失力度,就像叶景容这个人一般,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若不是因为太麻烦,这些书籍,景容当真捨不得就这么废弃在这里,年幼时,母亲不得宠,一个月只能从叶府领少的可怜的银子,勉强足够我们母子三人,一家四口果腹,没钱买书,便只能去私塾借来,手抄之后再还给人家。 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半敛着眸子,语气淡然,颇为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没有将这些往事放在心上。 然而小叶子听到这话,耳根子动了动,随即却是抽了抽鼻子,瘪瘪嘴就开始诉苦:“公子这话说的轻巧,大冬天的,抄书抄到深更半夜,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眼睛酸涩的很,而这破败柴房又四面透风,公子的手指打着哆嗦,冻得满是冻疮,肿胀不已,十年寒窗苦,其中的心酸,哪是公子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 说着说着,圆熘熘的猫眼里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个小叶子,简直水做的一般,动不动就开闸泄洪,搞得冥焱想呵斥他两句,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平白无故的,好像是他冥焱欺负了人家一般。
第59页 “小叶子,又多嘴!不就是让你也抄了几本吗?瞧把你委屈的!” 叶景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轻笑着走过去,抬手来摸了摸小叶子的脑袋,殊不知,这一安慰,小叶子的委屈劲全冒了出来,哭嚎的嗓门更大声了。 不过他委屈却不是因为帮叶景容抄了几本书,那本来就是他自愿的,而是因为公子嫌弃他写字丑,像是狗爬一样,说他简直就是在浪费纸,从那以后,公子就再也不让他帮着抄书了,而是给了他几张废弃的草纸,监督着他在一旁练字。 小叶子本来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公子强逼他坐在板凳,上,简直就是让他坐牢一样,他每隔一会儿半刻就扭扭头,甩甩屁股,焦躁的不得了,所以敷衍到最后,他也没练出点什么成效? 但小叶子却真不觉得自己写字丑,最多也就是歪歪扭扭了一点,其实仔细辨别还是能够识的清的,只不过有点伤眼睛罢了! 不……不委屈,小叶子是心疼公子,公子的手落下了病根,到了冬天就起冻疮,公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还夜以继日的抚琴操练,弄的指尖,上都是血,打着绷带也不休息。 小叶子劝你,你还笑笑说不碍事,就算王爷再怎么喜欢那几首曲子,你也不用操之过急,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小叶子这嘴是没有把门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张脸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却把叶景容曾经受过的苦一字不落的,全给抖落了出来。 听到这话,叶景容当真是懊恼不已,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面前的小傢伙哭的那么惨,又轻嘆一声,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冥焱知道,小叶子这话是说给他听得,一双幽邃的眸子里暗光交错,让冥焱心疼的拧起了眉心。 摆摆手,把小叶子打发了出去,得小叶子将柴房门合掩之后,冥焱猛然上前,一把把叶景容抱紧在怀里,那双臂用了些力气,勒的叶景容肩膀都疼! 双眸泛着猩红,冥焱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凶狠。 “这么多事,你一件都不同本王说,统统瞒着本王,你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妻,本王身为夫君,难道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冥焱很生气,但却是在生自己的气,生气自己在那个时候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了自家夫人的身前,反而让他的容儿受了这么多的苦,糟了这么多的罪! “王爷,那个时候,景容没脸说,也不敢说,景容对你的这份情,只能压在心底,怕旁人无法接受,更怕给王爷抹黑,冥幽国虽然不忌男风,可毕竟不是正途,景容一个人,怎样都不怕,可却万万不能拉王爷下水!” 说这话的时候,叶景容眼角有些红,但面上却是带着笑的。 那段日子,是叶景容最苦的日子,但却不是最黑暗的日子,心里有着盼头,再苦再累他都能熬过去,而最让他心灰意冷,却是屈居偏院的那三年。 所有的努力化作泡影,心中的期盼灰飞烟灭,他甚至有时候都会萌生出自杀的念头,最终却还是没捨得,不是捨不得这条残命,只是捨不得以后连王爷一星半点的消息都听不到了! “你事事为我考虑,谁又为你考虑?让本王亏欠了你这么多,该怎么偿还?”冥焱的臂弯锁紧了怀中之人,声音低沉又嘶哑,他现在心中所想的,全是失而复的侥幸。 上一世,他竟是辜负了这人?自认为光明磊落,一世英明,还不是残忍的践踏了这人的一番痴心情深? “可是王爷不是已经许了景容嫁衣红霞,青丝白发?景容不想要补偿,只愿王爷心甘情愿,与景容相守一生!” 自始至终,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其实这心愿要实现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是难比登天,追根究底,就是冥焱的一个态度。 叶景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光,堂堂冥幽国的成王殿下,能够镇守住一方国土的护国大将军,自然会是一个很好地归宿。 第85章 勾人的狐媚子! 但是坏就坏在,他准备的时间太长,出现的太过突兀,又在最重要的阶段太过心急,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说到底,是他的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就差了那么一步。 哪怕到了如今,叶景容还是这般想的,将一切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听到这话,冥焱放在叶景容身前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一双黑眸晦涩不明,全是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沉默了许久,没有回话,就在叶景容心下惴惴不安之际,冥焱却是扛着叶景容,直接放到了小书房里的案桌上。 伸出右手,用虎口卡住了叶景容的下巴,冥焱手上用了些力气,果断的抬起叶景容的下巴,使得那人避无可避,不得不把所有的视线都落到他的身上。 略微一顿之后,冥焱徐徐的开了口,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寒意,似乎颇为冷漠无情:“景容所做之事,有对处,也有错处,本王向来赏罚分明,接下来是本王的处置,景容听好了!” “一:知情不报,处处隐瞒,改罚!二:妄自菲薄,看轻自己,该罚!三:看本王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却还自认为是为本王考虑,更该罚!” 三错并罚,冥焱也不客气,直接强硬的摊平叶景容的素手,拿起案桌上的戒尺,起起落落,重击了三下! 动作幅度很大,但其实冥焱并没有用多少力气,除了掌心有些红,叶景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痛意。 半敛下眸子,缓缓的将摊平的掌心收拢,叶景容虽然没有法抗,可也自觉委屈。 微微的侧过脑袋去,面上的神色颇为落寞,叶景容抿紧了嘴唇不置一词。 他做了这么多,虽然不求回报,可是在王爷心中,难道就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吗?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叶景容灰心丧气。 所谓赏罚分明,罚完了,接下里就是赏了,只见冥焱深吸一口气,随后便缓缓地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却是温柔了太多。 “景容做的太多了,本王无法一例举,不过不为别的,就冲着景容对本王的这一份心意,就该赏,赏,赏!” 话音刚落,冥焱动作轻柔的俯下头去,小心翼翼的含住了叶景容的薄唇,仿佛身下之人是个易碎的宝瓷一般。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子衿啊子衿,当真是悠了本王的心! 原本还在抽抽搭搭的小叶子,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之后,那泪如泉涌的小脸顿时就雨过天晴了,甚至还捂着嘴不怀好意的轻笑出声。 公子总是笑他笨,说他长得古灵精怪的,其实却是个缺心眼的,整个人傻乎乎的,最容易被人利用。 小叶子好生不服气,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如今他总算是做了一件聪明事,看公子以后还嘲不嘲笑他? 就在小叶子窃窃自喜之际,麻烦却是不知不觉的找上了门来,一眼望去,只见院门处,叶家老爷子叶珩带领着一名年纪与小叶子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60页 心里剎那间就敲响了警钟,小叶子警惕的抬眸望去,这才发现,那男子的模样生的竟还颇为俊俏,唇红齿白的,此刻亦步亦趋的跟在叶珩的身后,小鸟依人,像极了狐媚子。 这个糟老头子真是一肚子坏水,这又是整的哪一出?难不成想要让这个狐媚子来勾引王爷? 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家公子那是面如冠玉,飘然出尘,无论谁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一个小浪蹄子罢了,还想挖他家公子的墙角,简直白日做梦! 小叶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张开双臂挡在了叶珩的面前,随即下巴一扬,脸色一沉,很是倨傲的拦住了叶珩的去路。 “站住,干什么去?王爷在屋内与公子有要事相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听到这话,叶珩猛然顿住了脚步,那一张老脸就跟吞了茅坑里的苍蝇一般,分外难看! 昔日里一个可以被他随意指使,任意打骂的下人罢了,此刻居然也神气了起来,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那个不孝的东西,怎么就不想着提携提携年过半百的老父亲。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叶珩深吸了几大口空气,这才强压下这口气,没有同小叶子撕打对骂起来。 他刚才已经得罪了王爷,此刻万万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否则他苦心经营的叶府,他半辈子的心血,可就要付之一炬了! “是小老儿莽撞了,还望小公子不要计较,快快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叶珩来求见成王殿下!” 好不容易才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叶珩憋红了一张老脸,咬咬牙朝着小叶子一拱手,恭敬地开口请求道。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轻咦了一声,抬起小爪子来,可爱的揉了揉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着反应过来,小叶子只想双手叉腰,扬天狂笑一番。 哈哈哈,这个老东西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平日里不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吗?你继续横啊?再横一个给小爷瞧瞧啊? “不行,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若是打断了王爷的思路,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就在这里候着吧,等着王爷跟公子商谈完了事情,或许就乐意见你了!” 小叶子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毫不留情的就给拒绝了,殊不知,他那个大嗓门,才是真正的打断了冥焱的好事。 眼见着冥焱铁青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松开了他的肩膀,叶景容掩嘴轻咳一声,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里尽是狡黠的神色。 小叶子背后有他撑腰,王爷肯定不能降罪与他,所以今天这场黑锅,只能由叶珩叶老爷子来背负了。 果不其然,叶景容这一咳,冥焱更是恼了,眸子微眯,冥焱不满的冷哼一声,随即大刀阔斧的走到门前,抬起腿来,“哐“的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然后就跟着黑面阎王似的,在斜睨了小叶子一眼之后,把森寒的目光落到了叶珩的身,上。 “叶大人火急火燎的求见本王,是有何事啊?”冥焱的语气不耐烦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有多糟糕! 但偏偏叶珩不长眼,好死不死的往枪口上撞,一张枯瘦的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使得那松弛如同树皮的皮肤堆叠到一起,简颇有几分渗人。 “王爷,王爷,鄙人求见,是有一美人想要进献给王爷,还望王爷笑纳!“叶珩很是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随后就把藏在他身后,有些胆小的男子很是不客气的推到了冥焱的身前。 那男子身形有些单薄,而且生性怯懦,在冥焱的威压之下,害怕到嘴唇都直打哆嗦,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更是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形,颤抖的不成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却是从屋内走了出来,叶珩说的话他自然听到了,就是因为听到了,才更加失望与愤怒。 他的这个父亲,名不副实,对他只有生育之恩,却没有养育之情,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这父亲几面,就算见到了,也不是打就是骂,不如不相见! 对自己的侍妾小气又吝啬,一个月分发的那点银子,最多就是不会把人饿死,毕竟人若是在叶府内被活活的饿死,传出去,岂不是有损他叶大人的脸面? 母亲当初若不是家道中落,无依无靠,又岂会被这个小人给强占了去? “叶大人真是美意,如此替王爷着想,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啊?” 眸光凉凉的扫了叶珩一眼,叶景容转而将视线落到了地上跪伏之人。 这个小公子,叶景容也是认识的,叶珩的另一一房侍妾给他生的儿子,母亲已经病死了,据说是因为生病了却没钱抓药。 从那之后,这小公子就是通过看下人们的眼色才能活到这么大的,没想到叶珩这个丧心病狂的,竟是在这个时候将他给推了出来。 看到叶景容这样一幅颐指气使的模样,叶珩当真是气的厉害,可是有冥焱守在这里,叶珩就算是气到七窍冒烟,那也不敢表现出一丝半毫!但是这世间,还有一个词叫做迁怒,只见叶珩铁青着脸,抬起了腿来,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那小公子的背。上,只把人踹的整个都翻滚了一圈。这下好了,原本还清清秀秀的一张小脸沾满了灰尘,就跟那街头行乞的小乞丐似的,怎么能入得了冥焱的眼?“没用的废物,要你来干什么的?话都不会说一句,若是扰了王爷的兴致,看我回去不抽死你!” 恶狠狠地话语,把那小公子吓得面。上血色全无,苍白一片,瑟缩着身体抱紧了自己,一双眸子里满是哀戚的神色,无助又绝望,一看就是身不由己。 第86章 小跟班叶画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的心里生了些怜悯之意,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或许应该出手相助一下,帮助这个小公子脱离苦海才是。 微微的拧起了眉头,叶景容从容的上前一步,来到了那个小公子的身前,随后缓缓地蹲伏下身子,一双温润的眸子直视着那小公子惊慌无措的眼底。 “你是真的肖想王爷,打算在王爷身边谋个侍君的位置吗?“叶景容语气淡淡的出声问道,似乎并没有怀揣着太多的敌意。 但稍后是否会怀有敌意?就要看这小公子的回答了,若真的肖想王爷,叶景容自然是容不得他,但若不是真的肖想,而是身不由己,叶景容倒是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听到这话,那小公子一双手死死地捏紧了身前的衣袍,随即贝齿咬死了下唇,在略一犹豫之后,却像是豁出去似的,不要命的开始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敢肖想王爷的,是叶大人逼我来的,他说若是不攀上王爷这棵大树,就要活活打死我,公子,公子你救救我!” 没想到这个下贱的东西居然敢临阵倒戈?叶珩被气得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撸起了袖子就要开打,但却被看够了闹剧的冥焱,不耐烦的一脚踹在心窝上,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砸在了那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哀哀的痛叫着。
第61页 “凭你对容儿做过的事,本王刚才就能取你的项。上人头,念在你是容儿生父的份上,本王给过你一次机会了,谁知你竟然不知珍惜,往本王的身边塞人?本王又岂是那种随便之人?既然你如此不识趣,就不要怪本王不讲情面了,这次回府,本王定会亲自禀告父皇,将你这小小司马犯下的恶行奏明,定要父皇摘了你的乌纱帽,收了你的叶府,即可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冥焱常年驰骋战场,本就一身的杀意,此刻不加收敛,更是如同修罗在世,掷地有声的话语吓得叶珩是两股战战,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出来了。 完了,他完了,想着几日之后就要人头落地,曝尸街头,叶珩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随后便是两眼一黑,脑袋一歪,彻底的不省人事了。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只是皱着眉心,摇头轻嘆一声,但却没有在冥焱的面前为叶珩说些求饶的话。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叶珩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身。上背负的罪名,不论是强占民女,收敛财物,还是滥用私权,任何一样被查明属实,也足够他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被冥焱周身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喘,可那小公子还不忘以头抢地,向叶景容表达感激之意。 “谢过公子出手相助,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好好地小模样,这若是多撞几下,怕是要脑袋开花了。 叶景容赶忙伸出手去,把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还不知你名讳,不知公子可否方便告知呢?“叶景容面。上带着轻笑,竟是比刚才还要平易近人许多。 “当然,……找叫叶画!”那小公子低眉顺眼,连回个话都磕磕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个囫囵。 “叶画?好名字,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强迫于你,你已是自由身,大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叶景容自认为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话音一落,叶景容刚打算转身,却不曾想,那小公子竟是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甚至还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去,攥住了叶景容的一角衣摆。 “公子,我无处可去,叶画恳求公子留我在身边伺候,叶画定当做牛做马,以报答公子的大恩!” 说完这话,叶画又开始拿着脑门磕那生硬的地面,他原本是想唤一声大哥的,可是又怕自己低贱的身份贸然去攀附认亲,会惹得公子不开心。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有些为难,他身边压根不缺伺候的,有小叶子一个人足矣,再说了,他已经带着母亲和阿妹入住了成王府,难不成,还要再带上一个不算亲厚的弟弟?这样一来,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不过叶景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只躲在叶景容身后的小叶子却是率先炸了毛。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愣子,居然一。上来就想抢他的饭碗? 猛地跳出来,朝着叶画示威似的挥了挥小拳头,小叶子绷着小脸,气呼呼的开口质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也想做公子的小书童,告诉你,公子的小书童只有我一个,你若是敢肖想,小心小爷我打塌了你的鼻子!” 磨了磨小虎牙,小叶子呲牙咧嘴的模样真是吓坏了叶画。 “不,不做书童,只是做个小跟班或者小奴才,求……求求你,我无意与你争抢什么,只……只是想要活下去!” 只是想要活下去,多么卑微的乞求,这话落入了耳朵里,当真是让人心酸。 小叶子瞬间就心软了,略一犹豫之后,有气无力的放下小拳头,朝着叶景容投去求助的眼神。 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叶子长本事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可是叶景容还没来得及开心,这小叶子就又把难题丢给他了,说到底,还是傻乎乎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可是这次,叶景容是真的做不得主了,但是那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傢伙哀怜的眼神,又让他不忍心就这么残忍的拒绝。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几步走到冥焱身前,开口低唤了一句:“王爷?你看这…… 冥焱自始至终没有搭话,就是等着叶景容求他呢,如今目的达成,自然要抓住机会,提出自己的无理要求。 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冥焱此刻是一脸的春风得意,随后用仅他与叶景容两人能够听得见的嗓音低声商议道:“想要本王点头也简单,今晚让本王亲亲脚趾,上一次容儿反抗的厉害,本王没能得逞,只是吻了吻脚背,为此,本王都心痒许久了!” 冥焱这话说的无比自然,叶景容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一丝未能得偿所愿的委屈。 “死丘八,你简直厚颜无耻!”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耳根一红,整个人都带上了点火药味。 他真是气得牙根痒,恨不得一巴掌贴上去,好好的问问冥焱,这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癖好? 收拾完包袱匆匆忙忙赶出来的葛秀婉和叶晴染,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叶景容呵斥冥焱的场面,一时间,三观都被刷新了。 大哥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火爆了?再怎么生气,王爷那也是皇亲国戚啊,要脸面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训斥,不会发飙的吗? 收到娘亲和阿妹不贊同的眼神,叶景容自知上当,有苦难言之际,只能和罪魁祸首叫起板来。 眼见着叶景容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久久也不回话,冥焱也不恼,但却就是不点头,斜挑着一边的嘴角笑的肆意,这意思,摆明了是要跟叶景容耗到底,看谁先屈服。冥焱那边当然是一身轻松,而叶景容这边就远远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回头,映入眼底的就是两双水汪汪又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像是即将要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叶景容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最终,只能把自己赔了进去。 眼见着叶景容屈辱又不情愿的点头,冥焱顿时心花怒放,就像那斗胜的大公鸡一般,恨不得长鸣一声来庆祝一番。 玲珑又莹白的小脚趾,今晚看你还逃不逃的出本王的魔爪? 冥焱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就要打道回府,别说只是一个叶画了,就算再来他几车人,他冥焱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如此一来,葛秀婉,叶晴染和叶景容坐在马车里,冥焱亲自赶着马车,而小叶子和叶画紧跟在马车的两旁疾走,一行人出了叶府,朝着王府的方向行进着。 叶晴染和葛秀婉作为叶景容的娘家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入住了成王府,然而令人惊异的是,京城的大街小巷内并没有传出半点流言蜚语! 一来,冥焱的威严不容挑衅,二来,叶景容的手段也确实不容小觑! 从偏院里搬出来不到半个月的功夫,成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宜,叶景容都打理的有条不紊,而帐册户簿等事关重大之物,更是从来都不假借他人之手,一丝一毫,算的明明白白,写的清清楚楚。 那娟秀灵动的字体,让原本杂乱繁冗的苦差事都变成了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
第62页 冥焱的一天除了上早朝,就是在练武场上操练军队,只有夕阳西下之后,才能卸甲归家,回到他的温柔乡,英雄冢。 又是一天的黄昏降临,冥焱原本还在同手下的将士们对打,一招一式间进退有度,旨在引导将士们对战时该如何出奇制胜,降服对手。 可这一切都在夕阳落山的那一刻崩塌了,只见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冥焱,突然就变得极为暴躁与不耐烦起来,随即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出手,将把他团团围困住的将士们统统击倒在地。 第87章 打肿脸充胖子 若说刚才还是尽力尽力的指导的话,那眼下,就是单方面的暴力殴打。 将士们捂着胸口或者肚腹仰躺在地面上哀哀痛叫,但他们敬爱的成王殿下,却是连一句关切的问话都没有,就一声长哨换来了宝驹无尘,随后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一路尘土飞扬的绝尘而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等着将士们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摆出攻击的姿势,却发现,周边哪里还有成王殿下的身影? 无可奈何的长嘆一声,众将士们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随后各自收起了攻击,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纷纷苦笑一声,摇摇头走下了练武场。 他们的成王殿下,以前那就是一个武痴,恨不得夜夜宿在这练武场,有时候来了兴致,都能和将士们对打到三更半夜,彻夜不眠。 可是自从府里出了个男妃之后,成王殿下对这练武场可就不怎么感兴趣了,每天来了都像是应付差事一般,拉长着脸,老大的不情愿,只是可怜了他手下的将士们,成了免费的沙包出气筒。 将士们一开始还不信这个邪?像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居然也会过不了美人关?到底是怎样的美人?能让他们的王爷如此朝思暮想? 可是在一次王妃亲临练武场,探望王爷之后,那道素白色的身影,便让将士们哑口无言,再也不在私底下窃窃议论了! 只是一眼罢了,就让他们念念不忘到废寝忘食,而王爷再怎么英明,也只是个凡人罢了,自然有抵挡不了的诱惑,家有娇妻相待,会如此归心似箭,也是人之常情!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若是他们也有那个本事讨到这样一位娇妻,谁还傻乎乎的住在军营里啊? 哪怕是要上刀山,下火海,跨过万水千山,历经千难万险,那也得回家过夜啊! 爬也得爬到家门口!不为别的,只要那人的面容之上能露出一个会心的浅笑,那死在半路上都值得了。 可是将士们也只有幸见过那一面罢了,从那之后,那抹身影虽然在心头挥之不去,可却再也没有那个福气瞻仰一眼! 想必是他们那小气又霸道的王爷吃味了,所以明令禁制王妃再踏入练武场半步,想想也是,练武场里那就是一群憋疯了的大老粗。 都是老光棍,光着膀子,流着臭汗,倒是谁也不嫌弃谁,可是一旦看见有美人,那一个个的,跟闻到肉味的饿死鬼一样,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将心比心,换成是他们的娇妻,也绝对不允许踏入这是非之地半步,不说别的,光是那觊觎的眼神,就足够让人怒火中烧了! 叶景容原本是想给冥焱一个惊喜的,所以事先并没有徵询冥焱的意见,可是当他满心欢喜的出现在练武场,迎接他的却是一个黑脸王爷。 一个庞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将他遮了个一丝不露,叶景容平白无故的受了一通训斥不说,还当场就被押送回府。 本是善意,结果却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叶景容也是哭笑不得了。 原本是想跟那人理论一番的,可是一抬头看到冥焱奇臭无比的脸色,叶景容单手拧了拧眉心,最终还是放弃了。 此刻再开口,这人八成要发飙,叶景容略一沉吟,最终也就随了冥焱了! 从那之后,叶景容再也没有去过练武场,每天也就是忙碌完之后,在傍晚时分,沏上一壶好茶,等着那个伟岸的身影匆匆忙忙的出现在家口,闯进他的视线里。 可是今天,冥焱再次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却没有像往日那样,看到那抹朴素的身影端坐在案桌前,手里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名茶,笑意吟吟的迎接他。 瞬间就急眼了,冥焱大刀阔斧的撩开帷幔,走进里屋,结果还是没有看到叶景容的身影。 不在容君阁?会去哪? “来人,来人,人呢?都跑去哪了?“冥焱暴躁的声音刚落,叶画却是从屋外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随后连忙开口回话道:“回王爷的话,公子和小叶子还在书房忙着呢,留叶画在此等王爷回来,好及时通禀一声,免得王爷担忧!”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是拉下了脸来,随即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及时?刚才本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听到这话,叶画眨巴眨巴眼睛,理亏的低下了头来,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爷,我…… 公子让他等王爷回来好通禀一声,他等了啊,可是王爷迟迟未归,他觉得太无聊了嘛,所以就依着门柱打起了瞌睡,若不是王爷匆匆忙忙的疾行带起了一阵妖风,把叶画吹得一个激灵给冻醒了,他指不定现在还在美美的睡着呢。 “行了,行了,都让容儿把你们给惯坏了,一个个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赶紧在前面带路!” 看叶画这磕磕巴巴的模样,冥焱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冥焱摆摆手,懒得去计较了!叶画本来还有些提心弔胆,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如蒙大赦,随即赶忙转过了身去,小跑着带领冥焱往书房走去。小叶子说的果然没错,别看王爷在公子面前嬉皮笑脸的点身为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可是在他们面前,那可就是实打实的主子,板起脸来教训人的时候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这样想着,叶画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不少,只想着赶紧把王爷引到公子身边,省的拖得时间越久,王爷对他愈加不满。 叶景容原本正在书房里核对着帐目,而小叶子在一旁端茶送水的伺候着,却不曾想,房门冷不防的被人推开了,叶景容一惊,笔下的墨迹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来。 拧着柳眉抬头望去,发现是王爷的身影之后,叶景容才舒了一口气。 随即把帐本一合上,叶景容拢了拢衣袖站起身来,紧接着整了整衣袍,朝着冥焱迎了过去。 “王爷今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哪早了?这太阳早就落山了,是景容忙到太晚了,这帐本明天做也是一样,你身子虚,不要这么操劳!” 冥焱拉过叶景容的素手护在自己的掌心里,心疼的出声规劝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一怔,紧接着扭过头去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果不其然,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随即淡然一笑,叶景容轻轻摇头道:“没想到竟是这么晚了,怪不得王爷都亲自寻了过来,王爷不用过于担忧,景容的身子无碍,这当天的帐本还是当天做完的好,否则越是拖延越是繁重!”
第63页 “这些事你不做,王府的管家也能做,明天不许再如此操劳了,趁着白天本王去练武场的功夫,让叶子和叶画陪你出去逛逛京都,老是憋在了王府里,对身子不好!“冥焱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咬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毕竟比起他的占有欲来,还是叶景容的身心愉悦更为重要。 叶景容听到这话,眼前顿时一亮。 “王爷,此话可是当真?“这一反问,冥焱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他想陪伴在叶景容身边保驾护航的,可是练武场那边又不能没有他坐镇,被逼无奈之际,冥焱只能选择妥协。 一狠心,冥焱斩钉截铁开了口:“当真,明天景容就出去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成王府家大业大,景容不用为本王节省!” “王爷美意,景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景容很是会拿捏时机,满面笑意的应承了下来。 他心知,从冥焱的嘴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是有多么不容易,他才不会傻乎乎的拒绝呢,毕竟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珍惜,而且最好是赶紧应承下来,阻断了那人想要反悔的退路。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冥焱的脸色顿时变得像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难看,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出尔反尔? “嗯,那就这么定了吧!“为今之计,只能继续打肿脸充胖子,冥焱心里那个懊恼啊,但却有苦不能言。 难得有这么一回,叶景容还能在冥焱那里占到便宜,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这人会言而无信,叶景容连忙给小叶子和叶画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准备晚膳。小叶子和叶画在收到叶景容的眼色之后,欢快的应承一声,忙不迭的就去照办了,公子出府,那就是变相的说明,他们明天也可以跟着出府游玩了,此等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不殷勤?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冥焱都已经穿上白甲,披上战氅了,可是临出门之际,还是想要最后挽救一下自己的错误决定。 “景容,要不然今天就别出去了,京都里不安全,没有本王相伴左右,本王怕有歹人会对景容不利。” 第88章 闹事上的奇怪老者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随后走过去整了整冥焱的战袍,就把人往外赶去。 “王爷尽管放心就是,景容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又又谁会对景容不利呢?再说了,景容还有小叶子和叶画陪着,若是王爷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派几个家丁跟随在景容身边,不过以景容看来,王爷还是别操心了,抓紧世界去练武场吧,否则一会儿迟到了,将士们怕是要说景容的闲话了!” 这话中有话,摆明着把他往外推呢,冥焱长吸一口气,在深深的看了叶景容一眼之后,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去了。 呆在门外等候传唤的小叶子和叶画,看到冥焱别别扭扭离开的身影,在挤眉弄眼的相顾一眼之后,差点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公子总算是把这个哕里哕嗦的管家公给打发走了,今天可就是他们主僕三人的天下了,他们可要抓紧时间。 总共一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他们可得算计好,一定要把这京都内好玩的,有趣的地方,统统的逛上一逛才行。 叶景容还没有发话呢,身边这两个没规矩的小随从却是提前就想好了计划,在冥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之后,小叶子和叶画那装模作样的面容便再也绷不住了,欢呼一声之后,跟那出巢的小鸟似的,一窝蜂的飞进了容君阁。 “公子公子,王爷走了,咱们也出发吧?“这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小叶子。 “是啊,公子,叶画以前都没有机会走出叶府,真的也很想去逛一逛热闹的京都!”这是现在还略微有些矜持拘谨的叶画。 听到这话,叶景容也是忍不住摇头,恐怕在这两人心里啊,王爷就是那洪水猛兽。 有王爷在的时候,这两人就跟木头人似的,说往东不敢往西,可是王爷一走,在他面前就原形毕露,张牙舞爪的像个小老虎。 可是看二人如此兴趣高涨,叶景容自然不忍心扫兴,素手一挥,就遂了二人的心愿,一行三人稍作准备之后,就兴致勃勃的跨出了成王府的大门。 冥幽国的京都当真热闹,行人川流不息,马车络绎不绝,叶景容头戴斗笠,在小叶子和叶画的陪同下,悠闲地行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上。 “公子,你瞧,那边有杂耍的,胸口碎大石呢!” 叶画的一双眸子光彩熠熠,单手一指街头巷口的方向,随后便想拉着叶景容前去捧个场。 而小叶子呢,却是被街那头的肉包子,糖葫芦给馋的不得了,吸熘吸熘口水,没出息的吞咽一声,随后便想拉着叶景容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叶景容却只有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力,被叶画和小叶子夹在中间,一会儿向左踉跄几步,一会儿又向右一个趔趄,若不是身上这件华服质量不错,恐怕就要被从中间撕扯成两半。 眼见着叶景容就要被身形略显娇小,但却一身蛮力的小叶子给抢了去,叶画跺跺脚,一脸的不甘心的开口质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吃?” 听到这话,小叶子却是不甘示弱的,下巴一扬,一脸傲慢的回击道:“吃饱了长力气,哪像你“弱鸡一个,我还想问问你呢?怎么就知道玩?” 叶画闻言,简直是气的牙根痒,这个小叶子,就是牙尖嘴利,嘴上不饶人,仗着多在公子身边呆了几年,总是欺负他,看他今天不和他算算总帐? 眼见着叶画挽起了袖口,想是要干架的模样,小叶子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丝毫都不把叶画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甚至还拉开了架势,向后甩了甩胳膊,扭“了扭脖子,就准备迎战。 这两个傢伙,全是小孩子心性,如此一来二往下去,恐怕真的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丢了自己的人也就算了,关键是丢了成王府的面子,到时候传进了王爷的耳朵里,肯定让他俩吃不了兜着走。 而那,人再借题发挥,以后都断了他出府的念想,那可真的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叶景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哪也不准去,看到不远处的义诊处了吗?跟我去瞧瞧!”叶景容把自己的衣袖从小叶子和叶画的手里扯了出来,随后冷下脸色,不容商议的开口下了命令。 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再也不敢造次了,讪讪的收回了手来,在恋恋不捨的望了一眼自己所期盼的方向之后,便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叶景容的身后。 叶景容想要一探究竟的,是一处免费的义诊所,京都内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大药铺的老大夫想要宣传名声或者回报顾客,便会举办这种不收费的义诊,免费为老百姓们看病。 但是这种好事,几个月甚至几年内也就只会发生那么一两次罢了,偏偏叶景容运气好,恰巧遇到了这么一次。 但是让叶景容感兴趣的,还是那处义诊的老大夫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不少人看热闹。
第64页 等着看病的人早已经排起了长龙,但却丝毫不见进展,因为看诊的老大夫被一个浑身粗布麻衣的糟老头子给纠缠住了。 那老头似乎是在刻意刁难老大夫,占着身下的板凳不挪窝,任凭身后等着看病的众人骂骂咧咧,怨声载道,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优哉游哉,而且还用寥寥几句话就让那老大夫脸色铁青,面。上冷汗直流。 叶景容越来越好奇了,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很快就挤身到那处义诊周围的人群里,然后缄默不语,静静地围观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老头子确实是一身粗布麻不错,甚至有些地方破烂的太厉害了,还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一双粗布鞋更是被磨的破烂不堪,露出了光熘熘的大脚趾,蓬头垢面,身形佝偻,一眼望去,当真是穷酸不已。 可是叶景容却眼尖的发现,这老头子恐怕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落魄寒酸! 因为一个穷到这种地步的老人,从袖口中不小心暴漏出来的里衣怎么可能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双目炯炯有神,丝毫不见被岁月摧残的沧桑。 一个穷到连温饱就解决不了的老人,怎么可能周身散发出一种奇特的药香?而且这药香不像是久病缠身之人每日用同一种草药而沾染上了的气息。 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很杂,叶景容居然还从中隐隐约约的嗅到了紫灵芝与百年山参的味道,这可都是无价之物,完全有资格藏进冥幽国的国库,那么一个穷苦老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触碰到这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个老头非说自己有病,可是又不说自己哪里有病?只是不依不饶的让那老大夫看诊,把脉,而那老大夫都把了半天的脉了,却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头。上都急的冒了热汗,脸色也变得分外难看,那老大夫愤愤的瞪了老头一眼,面。上的神色颇为咬牙切齿。 这老头一点病都没有,却坚持声称自己有病,依他看,这老东西分明就是来砸他场子的?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可是表面。上却不能表现的太过嫌恶,那老大夫废了半天的劲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收回了把脉的手,朝着那老头子貌似和颜悦色的开了口:“这位老友,你身子康健的很,完全没有必要疑神疑鬼,又或者鄙人医术不精,还请你另请高明,麻烦你让出道来,让你身后真正的病人能够不错过这次免费看诊的机会!” 这话虽然语气足够客气,可是表达的意思却丝毫都不客气,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赶人走。 听到这话,那拍着长队等到不耐烦的众人,也纷纷大声附和了起来。 “是啊,没病就赶紧滚蛋,这老头子神经兮兮的?没病还盼着自己有病,是不是年纪太大,所以活腻歪了?” “可不是嘛,依我看啊,他身体没病,是脑子有病,他娘的滚蛋,赶紧滚蛋!” 这附和的话可谓是难听刺耳的很,想来这些等着看诊的众人也是真的恼了。 那老头子听到这些话,在轻嘆一声之后,总算是捨得从板凳上抬起屁股来了。 双手背在身后,那老头子一边走,一边还嘀嘀咕咕的唉声嘆气道:“哎,庸医,庸医啊,就这点本事还行医救人?最多也就能治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真的碰到疑难杂症,怕是要两眼一懵,束手无策了!” 碰巧的是,那老头子恰巧从叶景容的身边走过,所以这一番话,叶景容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心下越来越好奇,叶景容招招手唤来了小叶子和叶画,随后侧过脑袋去,在两人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什么。 领命之后,小叶子和叶画也不多嘴询问原因,直接就按照叶景容的话去做了。 第89章 这老头不简单! 于是原本打算就此离去的老者,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子给一前一后的拦住了去路。 “这位老太爷,请留步吧,我们家公子有请!”小叶子天真的歪着脑袋,笑的那是一脸的人畜无害,可偏偏伸展开的双臂,将老头的去路给拦的死死地。 看到这一幕,那老头顿时警觉了起来,一双依旧精明的眸子在微微一眯之后,二话不说,扭头就想逃走,但却被身后的叶画再度阻拦了去路。 “老太爷,这是要去哪啊?我们公子是诚心相邀的,还请老太爷跟不要拒绝!”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是叶画和小叶子在相视一笑之后,却是粗鲁的撸起了袖子,一左一右的架起了老头的一条手臂,半拖半拽的将人扛进了一家客栈里。 而叶景容,早已经在那家客栈里定下了房间,点好了酒菜,就等着老者的驾临了。 也难怪小叶子和叶画这么拼,实在是他们公子给出的条件太诱人。 公子可是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老太爷请到他身边,就遂了他们的心愿,一会儿先去看杂耍,然后再去尝尝美味的包子和糖葫芦。 小叶子和叶画一听这话,顿时就干劲十足,气势汹汹的杀过去就把人给绑了过来,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了。 美德能当杂耍看吗?美德能当包子吃吗?都不能,所以他们只能昧着良心当一次绑匪了。 那老大爷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遭人绑架,一时间,生锈了的脑子都回不过弯来了! “……大胆,大了你们的贼胆,也不打听打听老头子我的身份,居然敢绑架我?“老半天过去了,那老头子才想起反抗来,可是他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小叶子和叶画的对手?没挣扎两下,就被两个利慾薰心的傢伙给镇压了。 “老太爷,您就省省力气吧,我们还真不知你的身份,要不我去打听打听,俺小叶子以前也是混丐帮的,就是不知道老太爷您是丐帮的哪位堂主啊?” 小叶子裂开嘴角,露出那可爱的小虎牙,小嘴张张合合,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调侃道。 啥?丐帮?这个混帐东西,老爷子我可跟那帮穷鬼没关系! “放手群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告诉你们,得罪了老头子我,对你们可没有一点好处!” 那老头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这话说得煞有其事,好像自己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 “是是是,您说得对,您老当真是了不得,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老这样,把裤衩子剪成布条当围脖用的。” 叶画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听到这话,那老头老脸一红,气的气都喘不匀和了! 这两个兔崽子,究竟是谁家的?小嘴生的是贼缺德,一点都不知道尊敬他老人家? 裤衩子怎么了?他能从流浪汉身。上用一锭银子换来这件破衣袍,这双破鞋子已经够不容易的,让他从哪里再讨来一件破围脖,没办法,只能自己想个辄子变废为宝了。就在那老头愤愤不平,想着一会儿该用什么药修理这两个兔崽子的时候,客房的房门却是被小叶子轻轻的推开了。“公子,您要请的人请来了!” 哼,一听这话,那老头却是率先吹起了鬍子,瞪起眼来,他老人家倒要看看,是哪家的主子能培养出这般性格刁蛮的小僕从?
第65页 正所谓上行下效,小僕从敢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抢人,想必主子也是个蛮横不讲理的。 既然这臭小子唤的是公子不是小姐,那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应该就是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富家公子哥? 可是就在这老头子信心满满,自以为是的抬头之后,却是彻底的傻眼了。 那早就准备好的轻蔑眼神压根来不及收回来,所以这就导致,老头子的白眼只翻到了一半,就僵硬在了脸上,那模样,简直就像一条脱了水的咸鱼,瞪着一双死鱼眼不肯瞑目,滑稽极了。 此刻的叶景容已经摘下了头上的斗笠,端端正正的坐在案桌前沏着。上好的茶叶,动作不疾不徐,态度不急不躁,上佳的修养,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表现的淋漓尽致,和老头子脑海中构想的形象那简直是天壤之差,云泥之别! 听到了小叶子邀功似的回禀,叶景容赶忙站起身来,抬头看到门口处被强行掳来的老头子,更是满面欢喜的迎了上来。 “前辈大驾光临,一时仓促,只备了一些薄茶,还望前辈恕景容招待不周!” 态度恭敬,没有半分轻视,相反还很是尊崇,这人就是那小兔崽子嘴里的公子吗?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那老头废了好大的劲才把白眼给翻了回去,随后气哼哼的一甩胳膊摆脱了小叶子和叶画的钳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以表达他的愤懑之情,随即大步上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案桌前早就备好的木椅上。 “说吧,请我一糟老头子有什么事啊?总不可能是看我糟老头子可怜,所以善心大发,想要请老头子我吃上一顿好的吧?” 那老头子语气傲慢的很,叶景容只是轻笑一声没有放在心上,但小叶子和叶画却是为他们家公子打抱不平了起来。 “哼,你这老头子什么态度啊?我家公子好心好意,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吧?” 小叶子气的再度撸起”了袖子,只想把那老东西的山羊鬍子都给他拔光了! 嘿,小兔崽子,指桑骂槐是吧?有你这么比喻的吗?说谁是狗呢?” 那老头子一听这话也是来了脾气,狠狠地一拍桌子,随后一吹鬍子,很是掉身价的与小叶子叫起了板来。 “说谁谁心里清楚,谁让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叶画此刻也是难得的与小叶子统一了战线,双手抱胸,在一旁帮腔的数落起了老头子的不是,充分的阐释了什么叫做以多欺少! “你……你们这两个小王八羔子,欺负我老人家腿脚不灵活是不是?告诉你们,若不是懒得同你们计较,你们这两个小鳖孙此刻早就化作一汪尸水了?” 那老头子也是被气得狠了,哆嗦着手指直指着小叶子和叶画的鼻头,跺跺脚发了狠话。 但是这话落入小叶子和叶画的耳朵里,却是完全的听岔了音。 “啥?一汪屎水?你这老头,真是粗俗,说起话来也这么不讲究!” 小叶子听后,瘪瘪嘴,用迷一样的表情,鄙夷的瞄了老头子一眼,随后一脸嫌弃的开口道,当真是有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眼见着老头子又要炸,叶景容赶忙适时的开了口:“小叶子,叶画,别多话了,不是想要看杂耍,吃糖葫芦吗?赶紧去,省的一会儿回府的时候,又要埋怨今天玩得不尽兴! 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顿时就顾不得跟那老头子斗嘴了,在从叶景容的手中接过赏银之后,欢呼雀跃的飞出了客栈。 心里有气却没地方撒,那老头子再次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随手拿起桌子。上刚沏好的热茶,就抬头咕噜咕噜说完灌进了肚子里,一点都不害怕叶景容会在茶里下毒取了他的老命。 “前辈莫要同他们计较,气大伤身,正所谓怒可伤肝,怒则气上,引起肝郁气滞,肝气上逆,肝火上延,从而肝血耗损,肝阳。上亢。”叶景容说这话,实则也是有意试探,他总觉得这老头不简单,可是又不方便直接询问,于是便使了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果不其然,那老头听到这话之后,两眼一亮,顿时就把刚才的愤怒抛到脑后去了。 “哦?你居然懂得药理?方不方便再说的详细些?”那老头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一边优哉游哉的品着茶,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景容瞧。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略一垂眸,心下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老太爷果然不简单。 “若是前辈想听的话,那景容可就献丑了。这所谓肝郁气滞,世人情绪抑郁,胸闷不舒,胁痛;肝火上延,则头痛,头胀,面红耳赤,烦躁易怒;肝郁化火,则眩晕,咽干,耳聋,胸痛,尿赤,有出血倾向,肝血耗损致肝阳上亢,则头晕目眩,耳聋耳鸣,失眠多梦,五心烦热,严重者,甚至半身不遂。” 番话下来,那老头子的眼睛是更亮了,脸上的神色大喜过望,分明一副捡到了宝贝的模样。 “好好好,那老夫再考考你,何为体虚啊? 那老头子满意的捋了捋鬍鬚,一脸的高深莫测。 叶景容听到这话,神识轻松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随即便是自信洋溢的侃侃而谈:“体质虚弱即为体虚,分为气虚,血虚,阴虚,阳虚四种,结合心肝脾脾肺肾五脏每一脏又有气血阴阳虚弱的类型,不足即为虚弱,需补养,多余即为病邪,要祛除,如此才能身康体健,益寿延年!” 第90章 老者的真实身份! 那老头子闻言,微微点头,轻嗯一声,对叶景容是更加满意了。 “既然你深知其中的厉害,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亏空成这样?” 这老头当真有几分本事,从看到叶景容的第一眼起,凭着望闻问切中的第一步一望,就瞧出了叶景容身上所存的问题,倒不是大病缠身,而是身虚体弱,极易感染病痛。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一惊,随即眸光闪烁着便要将此事打着幌子敷衍过去:“晚辈自是有晚辈的苦衷,还望前辈体谅,景容不能如实相告!” 然而那老头子年岁已经不小了,自然是看透了人生百态见叶景容这遮遮掩掩的态度,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 不方便如实相告,那就是说,并非自愿耗损了身体,如此一来,那就只可能是被逼无奈了,但是看这公子一身富贵,不像是能够受人所制的模样,居然也会有如此难言之隐? “既然你不方便说,那老夫也就不多问了,接下来,老夫想继续考考你药理方面的见解,你可是有兴趣陪老夫消磨消磨时间?” 这老头也是个识时务的,眼见着叶景容不予多言,立马就话锋一转,将其牵扯到二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之上。 “自然,晚辈求之不得,前辈请问吧!”叶景容也是兴趣盎然,就连外面那灯红酒绿的热闹喧嚣都顾不得了,原本是打算出来逛一逛街市,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最后,还是守在了这几十平米的阁楼里,消磨了一天的时光。 接下来的问题,叶景容几乎都能对答如流,遇到实在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一点就通,那老头子看叶景容的眼神是越来越热切,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一般两眼冒光,恨不得扑上去舔两口。
第66页 这一点,叶景容自是察觉到了,虽然面上依旧是谈笑风生,可是心下却对这老头子越来越警惕。 虽然茫茫人海,得遇一知己不容易,可若是真的被这老头子纠缠上了,他回了王府该怎么跟王爷交代?叶景容光是想想,都能预见到那时候冥焱阴沉的脸色与想要杀人的表情。 为了这老头能够安度晚年,也为了自己能够不与王爷之间产生嫌隙,叶景容还是决定此日过后,便再也不与这老头有任何牵连,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无意间通过了这老头子的考验,入了这老头子的法眼,此后可就不是叶景容想要一刀两断就能再也不产生联繫的了? 最后,老头子所出的所有难题都被叶景容迎刃而解了,若是说,琴棋书画,所有爱好都是为了武装自己,能让自己配得上冥焱的话,那这医术药理,可就真的是叶景容真正感兴趣之事了! 果不出叶景容的预料,这老头当真是相中了他,在最后临近告别之际,居然来了个先发制人,提出了自己的邀请。 “这位公子在药理方面可谓是天赋异禀,不知是否有兴趣拜老夫为师?老夫虽然也没有多少本事,可却依旧有那个自信能够指导公子更进一步!” 那老头子一边抛出了橄榄枝,一边不疾不徐的在桌子上摆好了敬师茶,似乎认定了叶景容不会拒绝他一般。 确实,这老头子肚子装的那些医经药理,当真是让叶景容眼馋不已,可是在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叶景容还是咬咬牙,摇头拒绝了。 他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换做以前,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叶景容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他是成王府的王妃,是冥焱的男妻,王爷在练武场抽不开身,许多事情自然就要落在他的肩头,上,需要他亲力亲为,责任与爱好之间孰轻孰重,叶景容还是分得清的。 “前辈,对不起了,景容不能答应,恐怕只能枉费您的一番美意! 乍一听到这话,那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捋着长鬍鬚点头欣慰道:“这就对了,能拜老夫为师,是你的造化!”可是话说到这里,那老头却是回过味来了,剎那间,张老恭敬地一拱手,叶景容垂眸赔罪道:“景容不知前辈是谁,但今天与前辈一番交谈,也心知前辈并非寻常之人,前辈所学药理渊博,景容本是垂涎不已,可是景容琐事缠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前辈恕罪,天色已经不早了,景容该回了,前辈也早些归家吧,免得家人牵挂!” 他和前辈在这包厢里促膝长谈了不少时间,却还不见小叶子和叶画回归,想必这两个小傢伙是玩野了,他得先把人拎回来才行,天色当真不早了,他得趁着王爷回府之前赶回去才是。 眼见着叶景容连让他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老头子气的将桌子上的敬师茶一把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一通响之后,茶水便溅落了一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老头子一双眸子紧盯着叶景容离开的方向,最后却是怒极反笑道:“好啊,不卑不亢,倒是一个极好的苗子,老夫身为医圣,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想寻一徒弟将这一身的手艺传授下去,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满意的,自是不能错过,老夫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对老夫抛出的橄榄枝,居然也能强忍着不心动,还有这所谓的琐事,到底是什么事?竟比老夫的学问更重要。 于是在叶景容不知不觉之间,便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头子给跟踪了,一路上跟在叶景容的身后,付先知像是做贼一般,探头探脑,打探情况,这可把大名鼎鼎的医圣给累的不轻,也臊的不轻。 想他远近闻名的医圣,每个来求他治病之人,不论是权倾天下,还是富甲一方,哪个不是做低伏小,像个奴才一般看他脸色,这还是第一次沦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当真是气煞他老人家了! 真想一气之下转身就走,可是这么好的苗子,他当真的捨不得,寻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让他满意的,他怕一转身之后,他这一身的本领会后继无人! 于是心中埋怨归埋怨,这等鬼鬼祟祟之事,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 而另一边,叶景容在叶画和小叶子的陪同下,回到了成王府的门口,原本甚为愉悦的心情,在看到朱红色大门前那道水蓝色的身影之后便被毁了个彻底。 这个薛梦瑶还真是阴魂不散,若不是叶景容早已经洞察了他对王爷的图谋不轨,光凭着这一次又一次厚着脸皮的寻上门来,还会误以为她对王爷是痴心一片呢? 叶画初来,不晓得薛梦瑶与叶景容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一直跟随在叶景容身边同甘共苦的小叶子却是心知肚明的,几乎在看到薛梦瑶的第一眼,小叶子这个炸药包便被点燃了。 这臭娘们,能不能要点脸啊?王爷都已经知道她面具下的真面目,彻底的与她恩断义绝了,结果呢,这臭娘们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找上门来给公子添堵,看小爷今天不挠花了她的脸。 撸起了袖子,朝着地面狠狠的啐了一口,小叶子在原地踏步几下蓄满了力气,随后一个箭步沖了上去。 先是一记无影脚,把那个跟随在薛梦瑶身边的碧池给踹到在地,随后一个铁头功,狠狠地顶在了薛梦瑶的肚子上,把毫无防备的薛梦瑶顶的猛然一个踉跄,像个翻肚的蛤蟆一样仰倒在地。 做完了这一切,小叶子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才翻着白眼冷哼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回到叶景容的身边讨赏去了。 被小叶子顶在了肚子上,薛梦瑶的脸色出奇的苍白,捂着肚子,面色扭曲,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层冷汗。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双眸骤然一缩,藏在袖袍内的素手猛然捏紧,在深吸一口气之后,才一脸平静的走上前去,声音淡漠的开了口:“薛小姐,不知此次光临王府,可是有何贵干?” 似乎也没有料到小叶子会一头撞在了她的肚子上,薛梦瑶脸色分外难看,在粗喘了几口气,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之后,才放下了心来,以手撑地,很是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以前以硬碰硬,结果却磕了个头破血流,所以薛梦瑶在家里静静地反思了一些日子之后,绝对改变战略,打苦情牌。 第91章 大刑伺候 半敛下眸子,藏住了眼底的阴狠,再次抬头之际,薛梦瑶已然是双眸含泪,楚楚可怜。 “叶公子,以前都是梦瑶不对,占有欲太强,才会把叶公子视作敌人,可这一切,也都是出于梦瑶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啊,叶公子就看在梦瑶痴情一片的份上,在王爷面前求求情,到时候,你做正妃,我做侧妃,咱们共同伺候王爷,可好?“薛梦瑶的演技确实不错,声泪俱下,我见犹怜,一名女子做出此番姿态,当真是很容易勾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可是这话落入叶景容的耳朵里,却让他双眸一寒,再也没有兴致看薛梦瑶做戏下去。 “你一休一想!“叶景容本就比薛梦瑶高出半个头,如今自发的上前一步,将这三个字一字一句的吐出口,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吓得薛梦瑶花容失色,猛然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第67页 即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薛梦瑶还是不打算就此罢手,在狠狠地一咬牙之后,竟是双膝一弯,朝着叶景容的方向缓缓地跪了下来。 “以前都是梦瑶不对,梦瑶在这里向您赔罪了,可是梦瑶与王爷之间也是有情义在的,求叶公子开开恩,不要将王爷彻底的抢了去,梦瑶不多求,做不成侧妃,可以做侍接,只要以后还能看到王爷一眼,梦瑶也是知足的!” 这是在王府大门口的地方,薛梦瑶这么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道歉,是在恳求,其实心思恶毒着呢。 什么叫做不要将王爷彻底的抢了去?他叶景容才是堂堂正正的成王妃,要说被抢,也只有他才有那个资格开这个口! 这个薛梦瑶将自己塑造的如此柔弱可欺,说到底不是真心来向他致歉的,而是变着法子来给他下套的! 当他叶景容是什么人?怎容的一个薛府的庶女三番四次的前来挑衅? “薛小姐出身薛府,却在王府面前如此大吵大闹,当真是给薛府丢尽了脸面,至于你说的这些,本公子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身为成王妃,王爷不在府,自然有责任捍卫王府的尊严,来人啊,去拿个针垫来,让薛小姐跪在土地上多不好看,让旁人看了去,还以为我们王府招待不周“呢!” 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眸色没有半分波动,面上一片淡漠。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叶景容了,他手里有权有势,背后还有人撑腰,凭什么要受薛梦瑶的这份窝囊气? 不但不受气,还要把以前受过的折辱一清算个明白。 听到这话,不但薛梦瑶和碧池愣了,跟在叶景容身后的小叶子和叶画也愣了,他们的公子在他们的眼里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很少有发狠的时候。 这个薛梦瑶也是厉害,逼得老实人发怒,这下好了,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而王府的侍卫们,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却是自发的分成了两队,一队围拢到薛梦瑶和碧池的身边,死死地按压住薛梦瑶的肩膀不让其反抗,然后一脚踹上了碧池的膝盖窝,逼迫碧池也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而另一队,却是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府内,半晌之后回来了,手里端着两个灰色的针垫。 所谓的针垫,其实从表面上看就是个坐垫,但是内里却暗藏玄机,最下方是一块薄木板,板上每隔半寸便有一个倒钉的铁钉,钉尖朝上,贸然跪上去,定会洞穿了你的膝盖,让受刑人痛苦不堪。 薛梦瑶一开始还不相信叶景容真敢这么做,颇有些有恃无恐,可是眼睁睁的看到这针垫放到了面前,却是彻底的慌了。 刚才那柔弱可欺的假象再也绷不住了,薛梦瑶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是她再怎么凶悍,也只是一介女流罢了,怎么能反抗的了钳制住她的那几个壮汉? “叶景容,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小姐再怎么说都是薛府之人,你若是敢动我,薛府不会放过你的,而且擅用私刑,王爷也定会将你治罪!” 因为挣扎的太厉害,薛梦瑶头顶的发髻早已散落开,此刻披头散发的,就跟一疯子别无二致。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只是勾唇一笑,那笑容冷冽的很,落入薛梦瑶的眼里,让她的一颗心入赘冰窖。 “是啊,虽然只是个庶女,可毕竟身上还留着薛大人的血,我这么处置你,确实要承担些风险,不过今天,你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早在庆功宴之际,我就提醒过你,不要自寻死路,可你呢,偏偏不听,所以眼下这针垫,不管薛小姐愿不愿意?恐怕都得尝尝它的滋味了。” 说到这里,叶景容微微一顿,继而继续开口道:“而薛小姐所言的,薛府的刁难?在我眼里,简直是可笑之极,想必英明的薛大人不会因为一个庶女而跟王府叫板吧?而王爷若是认为我此番作为欠缺考虑,要治罪,我也认了,大不了就是去祠堂跪上一天,以此换来薛小姐的一双膝盖,简直不能更划算!” 说完这番话,叶景容便不愿与薛梦瑶再多言,仍凭薛梦瑶如何叫嚣骂娘,叶景容都没有再搭腔。 拢了拢衣袖,从薛梦瑶的身前从容不迫的迈进了王府,只不过临转身之前做出的那个手势,却註定薛梦瑶此次前来挑衅要吃尽苦头。 身后响起薛梦瑶和碧池二人尖利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到人心尖都发颤,但叶景容却连脚下的步伐都不曾停顿,只是微微侧首,朝着小叶子和叶画凉凉的吩咐了一句:会儿记得去将门口的血迹清扫干净,免得王爷回府后看到了晦气。 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看到自家公子如此行事果决,小叶子除了有点震撼之外倒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叶画的手心里却已经是冷汗一片。 他现在完全就是在庆幸,还好当初没有肖想王爷,要不然他的下场,恐怕也不会比这个薛小姐好到哪里去? 和那个薛小姐的矫揉造作不一样,公子的温文尔雅并不是装出来的,平日里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影射出的气质与度量也并不是虚假的,只不过每次一遇到王爷的事,公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怪不得王爷有时候会打趣公子像是一只小野猫,因为公子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架势,确实像极了是一只挥舞着爪子护主的小野猫。 冥焱回府之时,门口的血迹虽然打扫干净了,但是冥焱常年征战沙场,却是对门口残留的血腥味分外敏感。 猛地皱起了眉头,冥焱找来门口的守卫略一审问,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冥焱听完之后做出的反应,却完全不像薛梦瑶说的那般,会跑去给叶景容定罪,而是毫不吝啬的对那些按照景容吩咐照做的守卫们大加赞赏,赏赐一番,这让原本还有些提心弔胆的守卫们顿时狂喜不已,庆幸今天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犹豫不决。 紧接着,冥焱回到府内,却是对此事只字不提,只当自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若是景容不开口,他倒也不愿意提起,免得坏了兴致。 但是晚膳用到一半,叶景容却是放下木筷,在略一沉吟之后,幽幽的开了口。 “王爷,薛小姐今天到府上来了,景容观她面色略苍白,呼吸短促,好像……怀孕了!” 听到这话,冥焱猛地皱起了眉头,送到嘴边的糕点又放了下来,这让一直在暗中观察冥焱脸色的叶景容,心中咯噔一下,嘴里瞬间蔓上了苦涩。 难道说,薛梦瑶肚子里的那孩子,…… 但是冥焱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叶景容有些找不着北了! “景容是不是空闲得很?观察她那么仔细作甚?怀不怀孕也轮不到成王妃操心,那是二皇兄要头疼的事!景容就应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本王的身上,而今天之事,景容若是不解气的话,大可以王府的名义,给薛府送上一份薄礼,就说恭喜薛家二小姐喜得爱子,到时候,看薛府会不会闹他个鸡飞狗跳?” 前两句醋话,冥焱的语气带了些懊恼,而后两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讽话,冥焱的语气却是中途一辄,变得分外的不正经起来。
第68页 叶景容闻言,先是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之后,当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爷,你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这等丑事,当事人恨不得藏得严严实实的,你以王府的名义前去送礼,还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如此一来,薛二小姐一个女儿家,岂不是要被人在背后戳断嵴梁骨?” “那又如何?本王实话实说,那是行得正,坐得直,再说了,她既然做出这等下作无耻之事,就应该有被人揭穿的觉悟,再说了,本王这不是为了给景容出气嘛?景容怎还反过来数落本王?”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委屈,他明明知道叶景容没有数落他的意思,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就是赖皮的老毛病又犯了! 第92章 老者寻上门 呵,这话说得,分明就是向他讨赏来了,叶景容学着冥焱轻佻的模样挑了挑眉,但他向来清冷的脸,上做出这般神态其实颇有些古怪。 但是叶景容可没有察觉到,随即拾起木筷,夹起一块冥焱最不喜的甜糕放到了冥焱身前的碗碟里,紧接着就阴阳怪气的开了口:“是吗?如此一来,景容就谢过王爷体恤。 听到这话,再低下头看了看面前那块甜到牙疼的糕点,冥焱神色一苦,打着哈哈就想忽略了它,可是在叶景容目光灼灼的凝视之下,冥焱只能硬着头皮将其夹起之后放进了嘴里,连嚼都没嚼就硬生生的咽下了肚子里。 呸呸呸,真是甜到发腻,冥焱忍着满嘴的甜腻,幽怨的瞄了叶景容一眼,哎,他的好夫人是不是学坏了啊? 原本此事过后,叶景容心中已是大石头落地,可是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叶景容和冥焱刚用完晚膳之际,下人匆匆忙忙的来报,说有一个老东西鬼鬼祟祟的在府“门外偷窥,已经被他们五花大绑,就等着王爷审判了。 听到这话,冥焱的剑眉当即拧到了一起,将夹到半空中的一块枣糕放到了叶景容身前之后,才大手一挥,让下人们把那不轨之人押送了上来。 想他医圣一世英明,何时遭受过这种待遇?一大把年纪,腿脚不利索,还被人推推搡搡着前进,若不是不想惹是生非,他真恨不得转过身去,然后一把药粉散出去,非让这群兔崽子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可! 叶景容也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正打算抬头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在成王府的门口闹事,可是一看不要紧,叶景容当即站起了身子,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前辈? 前辈?哪来的前辈?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景容还有一个素未蒙面的前辈? 听到这话,冥焱的眉头拧的更死了,看向庭前那老傢伙的眸光也越来越不善! “松手,知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们,惹恼了老夫绝对没有好下场,倒了血霉了,老子真是进了土匪窝了!“一甩手挣脱了下人们的束缚,老傢伙的身上还绑着绳子,可却高昂着脑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赶忙示意下人们给老人松绑,随后恭恭敬敬的把老人邀上了桌共进晚膳。 “客栈一别,不知前辈怎会寻到府上来,若是前辈有言在先,景容自当亲自迎接!” 听到这话,付先知的老脸一红,单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他自是不能实话实说,否则别说亲自迎接了,都有可能直接被轰赶出去,在脑筋一转之后,付先知打了个马虎眼,说自己是一路上打听着寻了过来,将这事应付了过去。当初叶景容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有留下,这话自然是经不起推敲,还好叶景容心思敏慧,略一沉吟之后就转移了话题,否则,付老头今天还真是不好交代了!“前辈前来府。上相寻,不知是有何要事?” 听到这话,冥焱不友好的抬起眸子斜睨了付先知一眼,打从一开始,他就沉默着没有发话,就是想要看看,这老傢伙到底和景容是什么关系?可是观察到了现在,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付先知闻言,也是尴尬一笑,在咬牙犹豫了许久之后,却是豁上了脸皮,语出惊人的开口道:“乖徒儿啊,你一走,为师心里就甚为思念,于是便寻到府上来瞧瞧,为师知道你心中有牵挂,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就别犹豫了,跟着为师走吧,到时候学有所成,衣锦还乡,也对家兄有所交代是不是?” 在说到家兄的时候,付先知明晃晃的瞧了冥焱一眼,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显然是把冥焱当成了叶景容的哥哥! 几乎是在付先知话音一落的同时,叶景容心里就咯噔一下,嘴里瞬间泛起了苦涩,叶景容实在是想不通,他明明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作何要这般陷害他? 果不其然,冥焱一双锐利的眸子瞬间微眯到了一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哦?前辈想要景容随前辈去哪里修行啊?” 听到这话,叶景容赶忙用眼神示意付先知,什么话都不要多说,让他亲自解释,可是付先知却压根不拿叶景容的暗示当回事,还自以为找到了突破的方法,在长笑一声之后,捋着鬍鬚侃侃而谈了起来。 “当然是随着老夫去长白山学习医术,在下身为老夫爱徒的兄长,自然也是希望他有所建树的吧?这点老夫可以保证,若是能够亲得老夫真传,令弟以后定能大放光彩,受得万人尊崇!“付先知循循善诱,将好处一个接一个的抛了出去,只希望冥焱能够上钩。 “原来如此,不过这么晚了,前辈来府上做客,不妨先住上一晚,容我与贤弟商议商议,再给前辈一个明确的回覆如何?”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森寒的厉害,震的堂内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敢吱声的,但偏偏付先知老眼昏花,看不出来,还笑呵呵的应承了下来,随后在客套一声之后,便跟随着带路的下人朝着客房的方向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在付先知离开之后,冥焱嘭的一声掰断了手中的木筷,眸光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吓得在一旁伺候着的小叶子和叶画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但好在,冥焱并没有打算为难他们,而是毅然决然的起身,朝着叶景容冷笑一声之后,话中有话的开口道:“为兄不知贤弟今天出门竟是自做主张的认了一个师傅出来? 还寻上了门来让贤弟跟随他离去研习医术?这件事,贤弟再跟为兄回房商议商议如何?” 一番话,冥焱可谓是说的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夫人只是去街市逛了一天而已,怎一回来,就成了人家的爱徒,成了他的贤弟? 这话落入耳际,当真是让叶景容有理说不清,这分明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王爷,这都是误会,你听景容解释,我……” 可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冥焱一把攥住了手腕,朝着容君阁的方向走去,冥焱的步伐很快,叶景容压根跟不上,便只能踉踉跄跄的随在身后。 去容君阁的路途并不近,可是以冥焱的脚程却是一转眼就到了,让叶景容感到绝望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完美的应对之策,眼下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69页 几个大步来到了里卧,叶景容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便觉得身子一轻,随后整个人便已经被甩到了床榻之上,后背磕在了床面上,虽然有柔软的锦被做缓冲,可还是略有些疼意。 冥焱随即压了上来,大手毫不客气的制住了叶景容的手脚,随即俯下头去贴近叶景容的耳侧,冥焱压低了声音愤怒的低吼道:“容儿可是要抛下本王,随那老头子去长白山?王妃私自出逃可是大忌,你是不是想让本王押你入大牢?” 腥红的双眸,暴虐的语气,只因心中没有底气罢了,人往往就是这样,喜欢用怒意来掩饰心底的惊慌。 听到这话,叶景容长嘆一声,想好的措辞在嘴边略一徘徊,便不疾不徐的脱口而出:“王爷在这,景容又能去哪?那前辈只是景容无意间结实的罢了,他想收景容为徒,景容原本已经拒绝了,谁知他竟还不死心的寻到了府。上来,还把王爷误以为是景容的兄长!” 冥焱闻言,在用眸光将叶景容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一颗心稍微安定了些。 制住叶景容的大手略微松动,与此同时,双臂更是卸’了力气,冥焱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叶景容的身。上,脑袋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拱了拱之后瓮声瓮气,略显别扭道: “原来是这样,害的本王白担心一场,那个老傢伙,一口一个兄长,令弟,若不是看在与景容相识的份上,本王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相比于瘦弱的叶景容,冥焱强壮的体格简直就跟头熊一样,这一压差点没把叶景容给压岔气,只能一边无奈的推搡着冥焱的胸膛,一边气短的开了口:“王爷,你……赶紧起身,景容……喘不上气来了!” 听到这话,冥焱心下一囧,随即赶忙一个翻身,将彼此的位置倒了个个,使得原本在他身。上的叶景容跨坐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叶景容素手捂着胸膛贪婪的呼吸起来,可是却又因为喘息的太为剧烈,竟是被冷风给呛了一下,又拼命的咳嗽起来。 这可把冥焱给吓坏了,连忙帮忙顺气,他这夫人虽然是名男子,可这身体却孱弱的跟个瓷娃娃似的,真是愁煞人也! 等着总算把咳嗽压制下去,叶景容也是摇头苦笑,可能是今天在街市里闲逛了一天,偶感了些风寒,看来明天喝的补药里应该再加上几味黄连子,车前草,连翘和藿香了。 第93章 脑洞大开的付先知 “王爷,已经没事了,眼见着入冬了,景容的身子容易被风邪侵体,要不然就加强保暖,终日大门不出,要不然就加强锻鍊,强健体魄,王爷,你看,景容明天跟着你一起去练武场操练如何?” 提起这茬,叶景容的一双眸子就变得清亮起来,颇有些跃跃欲试。 好男儿志在四方,谁不想马上驰骋,征战天下?手无缚鸡之力当真是让人懊恼,若是有朝一日,能够一身白甲战氅,随着王爷操戈天下?那才是真正的意气风发,所向披靡! “不行,想都不要想!” 结果呢,冥焱板着脸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彻底的扼杀了叶景容美好的憧憬!听到这话,叶景容就跟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兴致都没有了,淡淡的瞥了冥焱一眼之后,便自发的从冥焱的身上起了身,随后侧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背对着冥焱句话也不肯多说! 冥焱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有点发懵,这……这是跟他闹脾气了? “噗。”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冥焱蠕动着身体,像条大虫一样凑到了叶景容的身后,随后伸出手去,一把把人从背后揽入了怀里。 “恼了?那本王让步行不行?练武场肯定不能去,本王给景容请个武师傅到府上来教导如何? 听到冥焱讨好的话,叶景容还是不甚开心,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只是每天在府上,逗逗鸟,看看帐,赏赏风景,有些无聊罢了。 眼见着叶景容没吭声,冥焱咬咬牙,再接再厉道:“还有今天这个老傢伙,既然是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想走了,景容不是喜欢药学吗?那就让那老东西留在王府内亲自传授,不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那就别想踏出王府半步!” 为了博得夫人欢心,冥焱可谓是脸面都不要了,付先知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心急就办了糊涂事,这踏入了土匪窝,不被扒层皮,是别想脱身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转过了身来,面上总算是有些欢颜了。 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心下一喜,赶忙抓紧机会把人抱紧,就跟那总算是让主人开心了大狗似的,就差伸出舌头来舔舔叶景容的侧脸了。 叶景容也颇为无奈,这人的喜怒无常,他都开始习惯了,刚才还鬼畜的像个黑脸阎王似的,这会儿就雨过天晴,皆大欢喜了! 于是第二天,欢天喜地的前来寻求答覆的付先知,被无礼的冥焱再度五花大绑了起来,直到他被逼无奈的答应了冥焱所有的无理要求之后,才从绳索之下捡回了一条命来。 一副嗓子都骂哑了,付先知被气得吹鬍子瞪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驾鹤西去了。 若不是看在叶景容真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份上,付先知真想在这家做饭用的水井里投点毒,把这一窝王八羔子统统送去见阎王爷,他可是医圣,医圣啊,这群兔崽子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冥焱和叶景容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在冥焱离府前去练武场之后,叶景容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付先知视作上宾,迎进了殿内。 “前辈,都是景容失策,不知王爷竟会擅作主张怠慢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叶景容一脸的自责,他虽然知道王爷会强留前辈,可却不知道会如此简单粗暴,这可让他怎么圆场啊? “不是你的错,不用替那王八羔子赔罪,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老爷子我一把药粉撒过去,毒死这个鳖孙!”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行,这梁子,付先知算是和冥焱彻底的结下了! “前辈息怒,这是扬州今年刚进贡的铁观音,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前辈赶紧尝一尝!” 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人,那一口一个王八羔子,一口一个鳖孙,骂的叶景容心里是分外不对劲,无可奈何之际,只能赶忙转移了话题。 而小叶子和叶画呢,听到这话只是一个劲的偷笑,被叶景容暗地里瞪了一眼之后,才憋着笑,勉勉强强的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付先知发泄了一通,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才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随后便和叶景容商议今后的学医之道。 他是当今世,上的医圣,与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毒圣手师承一脉,当年在长白山的药谷里,他选的是济世救人,而师弟选的却是制毒下蛊。 对此,付先知不做多余的评价,毕竟人与人的喜好不同,而师弟也并非恶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为祸苍生,制毒下蛊,也仅是用于自保罢了。 而听说,师弟早些年就收了一个徒弟,据说在制毒下蛊方面天赋异禀,年纪嘛,也仅仅比景容小上一些,但是长相却是分外显小,像是个古灵精怪的奶娃娃。
第70页 前些年回药谷之际,被师弟好一通取笑,说他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孤寡老人,身前连个徒弟尽孝都没有,这可把付先知气的不轻,从那时起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寻一个比那奶娃娃还要有悟性的孩子来做弟子,好好的出一出这口恶气。 如今叶景容就在眼前,付先知自然是分外的积极,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给叶景容想好了学习计划,研习医术药理,诊脉,针灸统统不能落下,把叶景容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听完了付先知的宏图伟业,叶景容也是无语的很,可是为人弟子的,总不能一上来就违逆师意思,所以叶景容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不过还好他的悟性高,总能够提前完成任务,然后抢在冥焱回府之前将一切都打理好。 眼见着叶景容如此天纵之资,付先知自然是喜出望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厚着脸皮还想连叶景容傍晚之后的时间也给霸占了,却不成想,被叶景容摆摆手,不容商议的拒绝了。 “师傅,这可万万使不得,王爷就快要回府了,景容接下来就该陪着一起用晚膳了。” 然而付先知听到这话,却觉得分外疑惑,他虽然挂着医圣的名头,但是说白了,就是个对医术七窍玲珑,但对其他事情却一窍不通的书呆子,压根看不出他的爱徒和那个兔崽子之间有什么暧昧来。 “没关系,饭是肯定要吃的,咱们可以吃完饭以后再研讨温习一番今天所学。”付先知捋着鬍鬚摇头晃脑,一副世外高师的模样。 不行,陪吃完了还要陪睡! 不过这话叶景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只能找个藉口搪塞了过去。 “师傅,景容今晚已经有了安排,实在是抽不开身。” 呔,有啥可抽不开身的?是不是又要跑到你那兄长的身前伺候,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你啊,拿着你那兄长可比遭老头子我上心多了!” 付先知冷哼一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气酸熘熘的,真想不通那个王八犊子哪里好?无礼又自大,典型的混球一个,他家宝贝徒弟是不是被压迫惯了,所以有点怕那个混球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搪塞已经搪塞不过去了,叶景容在略一犹豫之后,只能实话实说。 “师傅,王爷他,并非景容的家兄!” 听到这话,付先知先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大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大吼道:“好啊,难不成那个鳖孙是你弟弟?那他对自己兄长的师傅还敢如此不敬?这个…… 接下来的愤愤之词付先知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叶景容给打断了。 “师傅,王爷也并非景容家弟,而是。…而是…… 眼见着叶景容如此吞吞吐吐,付先知却是心急的率先动起了脑筋,在脑海中构想’了出了一部虐人的狗血大剧。 “而是什么?难道那个贼子原本是山贼倭寇,攻打了你家的府邸,然后占山为王,还将你囚禁在府内,以掩饰他犯下的罪过,老头子我可是记得的,你说过身体不好是有难言之隐,难道是那王八羔子虐待你?你告诉为师,你晚上是不是住在柴房,平日是不是吃的粗糠剩饭,那混蛋打没打过你?啊?你和为师说实话?” 付先知被自己脑海中胡编乱造的东西给气的不轻,老手伸出去攥住了叶景容的袖袍,一脸急不可耐的出声逼问道。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真是满头黑线,他这师傅年纪不小了,想像力倒还挺丰富。 这里可是京都内,哪里来的山贼,而且就算王爷是个山贼,那他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攻下一座府邸,退一万步讲,他这一身的锦衣玉食,哪里像是受虐待的? 叶景容赶忙摇头,生怕付先知脑海里又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可是他这番举动,落入付先知的眼里,却完全成了因为害怕而下意识的回避隐瞒。 “徒儿别怕,老夫在此,定会救你脱离苦海,给你,这是一包药粉,你偷偷的下在那个王八羔子所用的膳食里,只要他尝,上一口,嘿嘿,定要他悔恨终身!”付先知一边阴险的低笑着,一边将一张轻薄的,折成一包的黄纸塞进了叶景容的掌心里。 第94章 缺德的老傢伙! 这东西,叶景容肯定是不会用在冥焱身上的,可是他却有点好奇,这能让人悔恨终身的,到底是什么药? “师傅,这是……?”叶景容满腹疑问的出声询问道。 “嘿嘿,这是阉药,吃上一口,保证那鳖孙后半辈子都别想举起来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冥焱因为某方面的障碍而暴躁狂怒的模样,付先知捋着山羊鬍子,笑的是一脸的奸相。 这也太缺德了吧?叶景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悬壶济世的医圣,使起阴招来居然也这么损? “师傅,这可万万使不得,王爷他不是别人,他……是徒弟…… “夫君!“眼见着叶景容吞吞吐吐,迟迟不能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门外的冥焱,冷着一张脸开口接了话。 迈开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冥焱淡淡的瞄了叶景容一眼,随后便从叶景容的手中将那一包药粉抽了出来,放在手里用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番。 “阉药?倒是新鲜,景容学习医术,就是为了制出这种下作东西来对付本王吗?”冥焱的语气算不上友好,他是真的有些恼了,倒不是恼了这一包药粉,而是懊恼他与景容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让景容难以启齿吗?在景容心里,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王爷,我……“想要解释的话,在冥焱灼灼的逼视之下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叶景容倒不是怕了,而是在那双幽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深藏的受伤之色,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素手猛然捏紧了袖袍,叶景容低敛下眸子开始反思,他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妥?竟让王爷露出了那样的神情? 而那一句夫君,早已经把付先知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来到头来,这无礼的鳖孙竟和自家宝贝徒弟是那种关系,那徒弟怎么不早说呢,要他一个老人家闹出这么大的乌龙?还阉药?这要是传出去,让他医圣的脸面往哪放啊? “呵呵,误会,误会!“尴尬的摸了把脸,付先知弓下背,灰熘熘的就想跑人,但却被冥焱一声暴喝给定住了身形。 “站住。 听到这话,付先知僵硬了双腿,随后机械的扭过了头来,朝着铁青着脸色的冥焱讪笑着开口问道:“老夫我劳累了一天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老夫我可就回屋休息了。冥焱听后,压根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的开口道:“这阉药,本王没收了,另外,给本王一份春药,要药性烈却不伤身的。听到这话,还在反思的叶景容骤然睁大了眸子,随后猛然抬起了头来,朝着付先知的方向,一个劲的摇头示意。 看到叶景容的暗示,付先知吞咽了一声之后,很是不配合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这种药,药性烈还不伤身,你咋不说要那种没毒还能杀人的药啊?“冷哼一声,付先知满眼嗤笑的开口讽刺道。
第71页 听到这话,冥焱也不恼,只能唇角一勾,冷冷的开了口:“没有是吗?那前辈也不用回屋休息了,直接去王府的大牢吧,想必试图暗害王爷的罪名,能让前辈在牢里过的舒坦些! “你这个无礼地混帐,居然敢威胁老夫?告诉你,老夫向来吃软不吃硬!”朝着叶景容抛出一个定心的眼神,付先知梗着脖子朝着冥焱叫嚣道。 这种以暴怒掩饰心虚的做法,冥焱见识的太多了,双眸之中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冥焱只是懒散的朝着一旁待命的下人们打了个手势,就把付先知给震得没了主意。“别别别,别动手,老夫……老夫给你还不行吗?狗屁的成王,你这个强盗。”眼见着那些同样无礼的下人真的敢过来拉扯他,付先知当即都服软了,掏出一包药粉塞进了冥焱的手里,随后气哼哼的转身就走,一来是被气的狠了,二来,他这把软骨头真是无颜面对自家徒弟啊。 就这么抛下他独自逃命去了,叶景容面。上的神色绝望又无助,伸出素手想要挽留,但莹白的手腕却是被冷脸的冥焱一把攥住了。 两指夹住那包所谓的春药轻轻划过叶景容轻薄的唇角,冥焱再度冷笑一声,随即毫不怜惜的拉着叶景容就朝着容君阁走去。 王爷……王爷,你听我解释!“沿途来来往往的丫鬟下人太多,叶景容面皮薄,只能压低了声音朝着冥焱出声乞求。 可是这一次,冥焱却一反常态,森寒的脸色始终不见缓和。 “昨天你说要解释,本王听了,而今天,本王不会听!”连头都不曾回,只有这么一句不讲情面的话传进了叶景容的耳朵里,让叶景容的一颗心凉了半截。 闻言,叶景容嘴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苦涩,而直到他迈进了容君阁的大门,房门被人,上了闩,他还处在怔愣中没有回过神来。 整个人坐在床榻之上,叶景容反应过来之际,首先映入眼底的,就是冥焱笔直的侧影,而那人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拆开药包,将那一整包的春药洒进了茶杯里,随后添上茶水,轻轻地晃了晃,使得药粉能够彻底的溶解在茶水里。 再紧接着,叶景容就看到冥焱端着茶水朝他走了过来,那人面上的神色太过危险,一时间,叶景容想要说的话全部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喝了它!“简短而又不容抗拒的命令,冥焱并没有留给叶景容拒绝的机会。 垂下眸子,怔怔的看着那被杯参杂了特殊成分的茶水,叶景容抿紧了薄唇,双臂像是灌了铅一般,迟迟都没有抬动半分。 王爷到底在生气些什么?那一包能让人不举的药粉吗?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其用到冥焱的身上啊,那这杯茶水又算是怎么回事?对他的惩罚吗? 春药?如此荒唐的惩罚,恐怕也只有面前之人才想的出来? “王爷,你…… “喝了它!“冥焱的耐心似乎已经彻底的耗尽了,叶景容想说的话才刚开了一个头,便被冥焱冷声打断了。 抬起头来望了面色冷峻的冥焱一眼,叶景容面,上的神色变得倔强又屈辱,随后伸出手去,从冥焱的手中抢过那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将空了的茶杯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叶景容复而低垂下脑袋去,闷不吭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偌大的容君阁,此刻却沉寂的有点可怕。 一头青丝从肩头披散开,遮挡住了叶景容面,上晦暗不明的神色以及眼角微不可查的湿润。 师傅不愧是医圣,这药性当真是烈,一杯茶水才刚下肚,叶景容就觉得有一股热流从腹下直冲脑门,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起来。 向来清冷的面容变得绯红起来,叶景容只觉得两颊发烫,吸进肺里的空气分明是清凉的,可是等着再度从他的鼻翼间呼出,就会变得滚烫灼人。 双手猛然握成拳头,导致尖锐的指甲嵌进了掌心里,于此同时,叶景容用贝齿咬死了下唇,想要以痛感来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可耻的声音。 冥焱此刻就站定的叶景容的身前,看着这人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连眼角都是红彤彤的,心里的怨气消了大半,与此同时,也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容儿,……”冥焱把手搭在了叶景容的肩头,语气和缓了不少,可是他想要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大手便被叶景容毫不客气的挥手甩开。 “走开,别碰我!”猛然抬起头来,眼底已经是一片湿润,叶景容伸出手去覆盖在冥焱的胸膛上,将人狠狠的推了一个趔趄。 冥焱一时不查,真的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叶景容给推得一个踉跄,腾腾的倒退几步之后,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 “景容。你……”话说到一半,却将下半句咽回了肚子里,冥焱有些懊恼,但却没有怒意,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有些过了,所以他应该压下脾气跟景容道歉的,可是他再度走上前去,却还是被叶景容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了。 “我说了,走开,别碰我!”默默的咬紧了牙关,叶景容的语气和面上的神色都冷硬的很,在将一番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之后,叶景容便稍显脆弱的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拥动着身体退到了木床的内侧,后背依靠在墙壁。上,把脑袋徐徐的埋进了臂弯里。 看到这一幕,冥焱真是进退两难,出于内心的疼惜,他想要再度走上前去把人揽进怀里,可是身为成王的骄傲和颜面,又将冥焱的脚步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番挣扎犹豫之后,冥焱怒而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同样绝情伤人的话回荡在偌大的容君阁。 “好,本王走就是了,但愿你一会儿不要求着本王回来,还有,你最好把手掌摊平,把牙齿收回去,若是身上添了半点伤痕,本王就把叶子和叶画统统仗毙!”说完这话,冥焱一脚踹开门,在身影踏出容君阁之后,又反手狠狠地甩上了门。 第95章 终究是捨不得! “哐“的一声巨响,震得叶景容猛然抬起了头来,但是视线所及之处,却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王爷走了,扔下备受煎熬的他不管不顾,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眼眶突然变得有些湿热,不知道是药效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紧握成拳的手掌缓缓的摊平开,转而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叶景容随即将牙齿收了回去,转而抿紧了薄唇。 挫败的俯下头去,再度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叶景容的身形竟略微有些颤抖。 那人用小叶子和叶画的生命威胁他,他被逼无奈,只能按那人说的照做,可越是如此,叶景容越是觉得自己委屈不甘,自从被那人从偏院里接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叶景容被冥焱用如此恶劣又冷酷的态度呵斥。 小叶子和叶画被下人们驾着胳膊扔进容君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公子蜷缩在床脚,呼吸急促,满头热汗又神志不清的模样。 原本想要破口大骂的话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小叶子一个骨碌爬起了身来,随后就踉踉跄跄的朝着床边跑去,在跑到叶景容的身前之后,赶忙伸出小爪子去探一探叶景容额,上的热度。
第72页 这一探还真是了不得了,居然这么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刚从狗洞里钻回王府,便被来回巡逻的守卫给抓了个正着,然后就被稀里糊涂的扔进了这里,公子这里发了高热,王爷去哪了?怎么能对公子不管不顾?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得紧,你等着,小叶子这就去喊王爷,那些伺候的丫鬟们都是缺心眼吗?公子都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跟王爷禀告一声,等着公子好起来,看小叶子不收拾他们! 小叶子一叉腰,说这话的时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没好气的朝着门外扫了一眼,随即就要转身去找冥焱,但还没来记得迈出一步去,便被一只素手猛然攥紧了手腕。 “别,小叶子,别……别去!” 那人既然要罚他,那他受着就是了,只要那人捨得,那他哪怕难受的爆体而亡,也绝不乞求那人前来探望他,他叶景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这也是他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公子,到底怎么了?你这是何苦啊?“这时候,叶画也凑了上来,当初叶景容和冥焱争吵之际,他们并没有伺候在公子身前,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闹出了纷角。 “谁也不许去,否则,就没有……留在我身边的必要了!”叶景容脸色涨得通红,说一句话中间不知道要喘息多少次。 师傅的药果然厉害,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周身就像是有爬虫在游走一般,痒的厉害,最让叶景容难过的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胀痛的很。 怪不得王爷临走前说,但愿一会儿不要求他回来,若不是叶景容自制力惊人,此刻,怕是早已经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去,哭求着那人帮帮他了! “可是,可是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你跟王爷到底是怎么了?“这把小叶子给急的,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想要想出个对策来,可是就他那榆木脑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行得通的法子。 身下的床单被叶景容用手捏皱成一团,呼出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叶景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头青丝毫无章法的散落开。 再这样下去,他就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从喉咙里发出些奇怪的声音了,白皙的肌肤连自己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能引起一阵让人心颤的酥麻感,让叶景容越发的绝望起来。 微微的抬起脑袋,一双氤氲的眸子看向门口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可是那大门,却依旧像最初时的那般紧闭着,透不进一点光亮来。 都这个时候了,叶景容居然还强撑着扯动面部肌肉,露出了一抹讽刺的浅笑来,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王爷心目中地位,高估了自己…… “哐“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一抹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叶画和小叶子才刚被下人们拎着衣领子扔进了容君阁,结果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被人提着衣领子给踹了出来。 一个屁墩摔在了地上,疼的小叶子和叶画两个都是呲牙咧嘴的,捂着屁股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叶子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之后,猛然扭过头去,朝着容君阁的方向挥舞着小拳头示威。 狗屁的成王殿下,欺负他们也就罢了,还敢欺负公子?这一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一次的话,看小爷我不跟你拼命! 仍凭小叶子怎么狐假虎威,冥焱已经完全没有兴趣观瞻了,在将容君阁的大门猛然合拢之后,冥焱快步走到床前,随后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把人从床脚拽到了床边。 正在遭受煎熬的叶景容,整个人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现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这份来历不明的温暖让他倍感舒畅,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可是他还没有弄清楚面前之人是谁,叶景容狠狠心,猛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嘴里蔓延开的血腥气,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后拼命地挣扎反抗起来。 尖锐的指甲不凑巧的划过了冥焱的侧脸,留下了一道像是被猫挠过的红痕,冥焱有些吃疼的咧了咧嘴,随后虎口稍微用了些力气,制住了叶景容的手脚。 “哎,性子怎就生的这般倔强,跟本王服个软有那么为难吗?”语气里七分无奈,三分纵容,冥焱将听出他声音之后,明显老实下来的叶景容整个拥进了宽阔的胸膛里。 听到这话,叶景容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随后无力地垂落下手臂,低敛下眸子一声不吭。 冥焱察觉到不对劲,慌忙低头查看,这才发现,叶景容不知何时竟又用贝齿咬死了下唇,那轻薄的下唇因为血液不畅而泛起了一圈的青白,急的冥焱赶忙出声阻止:“你这是作何?本王说过不许弄伤自己,你是不是完全不当一回事?” 听到这略带些训斥的话,叶景容缓缓松开了贝齿,但是眼角处,却是有一颗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合适砸落在冥焱的手背。上。 徐徐的抬起眸子来,叶景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冥焱瞧,但是他那一双眸子就像是会说话了一般,丝毫都不妨碍冥焱从中读懂叶景容的心绪。 委屈,欲望,不甘,疑惑,让冥焱张口结舌,竟不是不知道该先解释哪一个? 轻嘆一声,冥焱后退一步,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玄色长袍,一边无可奈何的开了腔:“容儿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包阉药?其实不然,本王确实生气,但却不是因为那个,而是气景容为什么迟迟不肯与那千百坦白你与本王的关系,容儿,本王问你,身为本王的男妻,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将一身衣袍略带些气恼的摔落在地,赤条条的冥焱一步步的走到床边,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与遒劲有力的精瘦肌肉,散发着难以抵挡的男儿诱惑,让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朦胧的叶景容,难为情的别过了脑袋去。 “不是难以启齿,景容只是……只是怕师傅不能接受,王爷若是因此生气,景容无话可说!“语气软了下来,叶景容没有想到,冥焱竟是因此而生气。 罚都罚了,还能怎样?只是口头,上的一个承认,都让他如此在意,当年他对景容不加理睬,景容心里又该作何感想,换位思考之后,其实最该受罚的应该是他冥焱才对。大大方方的翻身。上床,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裸奔的王爷会有失皇家颜面,冥焱将人一个猛子扑倒在身下,随即大手与叶景容十指相扣。叶景容被药性折磨,此刻早已是浑身酸软,自然提不起力气来反抗冥焱,而且他调理身体已经有些时日了,或许现在是时候把自己交出去了。身下之人出乎意料的乖觉让冥焱颇为吃惊,一双幽邃的眸子微眯,冥焱自是看穿了叶景容的想法。 “景容别心急,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而这药,本王刚才已经问过前辈了,不伤身,只会勾起情慾,也就是说,再忍一忍,等着药效退去了也就没事了,不过景容此刻怕是连抬起手腕都费劲吧?所以……”
第73页 剩下的话全部化作了狡黠的笑意,冥焱大手一挥,直接将床侧的帷幔拉下。 视线被帷幔遮挡住,影影绰绰之间,隐约能见到冥焱那芭蕉大手从叶景容的衣袍下摆处偷偷摸摸的探了进去,而被压在身下之人,似乎是想反抗的,可是手臂抬到了半空中,竟又无力地垂下了。 这个趁火打劫的死丘八,简直是把叶景容气的牙痒,可惜在偷奸耍滑的较量上,叶景容总是棋差一招。 第96章 老狐狸与憨兔子 一直在“门外鬼鬼祟祟偷听的小叶子和叶画,在一些暧昧不清的声音传入耳朵后,先是尴尬的对视一眼,各自闹了个大红脸,随后就赶紧迈开腿跑远了。 叶画是回到自己房间躲起来了,而小叶子呢,又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偏院,从狗洞里离开了王府,和他的狐狸情郎幽会去了。 薛靳身着一袭青衣,单手执伞站在小巷的街口处,夕阳的余晖打在了他的身上,给薛靳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暖色,唯独只剩下他的面容,被伞面遮盖在阴影之下,让人窥探不清。 小叶子从狗洞里钻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人的身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唰”的一下扭过了身去。小叶子用小爪子抹了把脸上的灰尘,随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中加油鼓劲一番之后,才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去,低垂着脑袋用脚尖在地上划起了圈圈。 薛靳似乎是看到了这一幕,只见伞面之下传出了一声轻笑,随后那人干净的手便执着伞柄将素白色的油纸伞缓缓收拢,薛靳迈开腿,不疾不徐的朝着小叶子的方向走来。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呢,刚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小叶子强装的矜持便绷不住了,在懊恼的跺跺脚,暗恨一番自己的没出息之后,小叶子猛然抬起头来,跟个欢快的小鸟似的朝着薛靳的方向扑了过去。 “老狐狸,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在听到那一声老狐狸之后,薛靳原本极为愉悦的心情剎那间就烟消云散了,这只傻兔子,当真就是有扫人兴致的本事,一口一个老狐狸,以为这是什么夸赞人的美称吗?“你这傻兔子,今天为什么迟到了?知不知道本公子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伸出手去捏了捏小叶子的腮帮子,薛靳嘴角挂着痞笑,佯装生气的开口质问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无奈的耸耸肩,很是老气的开口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啊,王爷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跟公子置起了气来,公子受了罚不说,我们这些小随从也跟着受了牵连!” 听到这话,薛靳的眸子闪了闪,随后貌若无意的出声询问道:“哦?你不是说成王最宠你家公子的吗?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成王发了怒?” 叶景容的话其实一点都没错,小叶子确实是个天真的,他自以为聪明,其实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小聪明,遇到了真正的老狐狸,他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 听到这话之后,小叶子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随后苦着一张小脸开口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王爷那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除了我们家公子,没人的受得了他虽然你脾气也挺烂的,但是和王爷比起来,其实还算可以了!”说着,小叶子嘻嘻一笑,朝着薛靳露出了一口锋利的小白牙。薛靳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轻嘆一声,低下头去牵起了小叶子软糯的小爪子,领着这只钢牙小白兔朝着街的那头走去。“料你这个傻子也是稀里糊涂,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走吧,今夜带你去逛夜市!” 这可把小叶子给开心坏了,猛然展开双臂给了薛靳一个熊抱,他家老狐狸真是太贴心了,知道他喜欢热闹,总是变着法子讨他欢心。 夕阳彻底的落下了地平线,远处的夜市逐渐的亮起了烛火,朦胧的光影折射到薛靳和小叶子身上,带上了些许暖色,驱赶了深秋的寒意。 那是一只话唠的小兔子,围绕在一只道行深的老狐狸身边蹦蹦跳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只天敌,又或者是什么时候入了这只天敌落下的网? 他只是想着要珍惜眼前,不管最初这只老狐狸是打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了他,也不在乎最后这只老狐狸是不是会负了他! 从小跟在叶景容的身边,小叶子别的本事没学到,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情劲,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而第二天,叶景容日,上三竿才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清晨睡的朦朦胧胧之间,他好像听到王爷向他辞别了,那此刻,王爷应该身在练武场了。 手心朝下撑住了床面,叶景容使使劲直起了嗓子,在左右瞧了瞧之后,哑着嗓子唤了几声小叶子,结果叶景容唤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小叶子才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跑了进来。 衣衫不整,领口处还没有扣上衣扣,头发乱糟糟的,脸也不知道洗没洗,还有那一双大大的猫眼下挂着的黑眼圈,乌黑发青,这一番模样,着实把叶景容惊得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整宿没睡吗?幸亏没被王爷看见,要不然你就等着领罚吧!”叶景容抬起手来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被小叶子气的不轻。 听到这话,小叶子抬起小爪子揉了揉还朦胧着的眼睛,张张嘴,原本是想回话的,可是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拖延来拖延去,这困意就上来了,胸口渡着的那口气变成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打完这个哈欠之后,小叶子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倒是变成了一只真兔子。 他不会对着叶景容撒谎,可是要他实话实说,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无奈之际,只能低垂下脑袋去,闷不吭声了起来。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一双眸子微微眯起,在略一犹豫之后,率先打破了沉寂。 “过来坐吧,和我说说,和那个薛家大公子进展到哪一步了?“叶景容很是淡然的拍了拍床侧的位置脸高深莫测的开了口。 小叶子原本还想再打一个哈欠解解乏的,可是在听到这话之后,那打到一半的哈欠又吓得收了回去,憋得整个人别提有多难受了! “公子,你,你你……”哆嗦着手指,小叶子小脸煞白煞白的,当真是被叶景容这话给吓得不轻。 “我是怎么知道的?“将小叶子惊慌失措的脸色收入眼底,叶景容淡淡一笑,似乎对小叶子的反应早有预料。 听到这话,小叶子先是愣了愣,随后狠狠地点了点脑袋,面,上的神色疑惑不已,就等着叶景容为他揭晓谜底。 叶景容也没有为难小叶子的意思,其实最开始,他只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至于小叶子的情郎是哪位?叶景容并不十分肯定,刚才也只是将最有可能的一位说出了口,想着诈一诈小叶子,没想到这脑筋不够用的小傻子,支支吾吾的模样,却是将自己出卖了个彻底! 其实这个薛靳,叶景容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有凭着薛老爷子的关系,而是依仗着自己一身的本领和手段,便爬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由于薛梦瑶的关系,王府现在与薛府关系有些紧张,若是小叶子有那个本事把薛靳拉拢过来的话,倒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第74页 当然,这一切还要看小叶子是否愿意,而且那个薛靳,叶景容并未与其深交,眼下最为担忧的,就是怕自家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傻子会被人给欺骗了去。 毕竟一个有头有脸的官宦子弟怎会平白无故的看上一介小书童,倒不是叶景容瞧不起小叶子,而是就事论事,薛靳的靠近,总是给叶景容一种刻意而为之的感觉,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 “你这缺心眼的,又能瞒的住什么事?和我说说,薛家大公子对你如何?“莫名有了一种要嫁儿子的感觉,对方人品如何,叶景容终究是要先把把关的。 说起这个来,小叶子苍白的小脸上瞬间蔓延开了血色,似乎是有些羞涩,在叶景容眸光灼灼的凝视下,小叶子扭了扭屁股,很是赧然的开口回复道:“他对我挺好的,就是性格有些坏,老爱捉弄我,脾气嘛,比起王爷来却是好多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脾气比王爷好算是优点吗?恐怕从茫茫人海中随便拎出一个人来,脾气都不会比冥焱差到哪里去? “对你好就行,等有时间可以请他到王府做客?还有要记住了,和他相处之时切莫妄自菲薄,再怎么说,你也是成王妃的弟弟,不算是正统的皇亲国戚,可也沾亲带故一定要有底气!” 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叶景容也不过妄下断言,只能对着小叶子指点一番,省的自家这个憨货在别人手里受了委屈! “真的吗?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说起来,他昨夜也有提起过这事呢,说是要与公子见上一面呢,就约在京都的醉风月,都怪小叶子困傻了,把这事给忘了!“小叶子嘿嘿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一口毫无心机的憨厚大白牙!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柳眉却是微不可查的拧到了一起,在眸光略一闪烁之后,貌若无意的出声问道:“小叶子,你确定,薛家大公子约得是我,不是王爷?” 第97章 王爷很行!! 小叶子没有察觉到叶景容的异样,还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很是爽朗的回覆道:“是啊,是啊,只约公子,他还特意叮嘱过呢,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说是怕王爷这关不好过,要逐个攻破,先取得了公子的同意,嘿嘿嘿!” 小叶子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傻笑了起来,殊不知这番彻底沦陷的模样落入了叶景容的眼底,更是让他忧心不已。 若说一开始还一无所知,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却是警觉了起来,虽然与薛公子同为男子,酒楼一聚也算不上出格,可是他毕竟是成王男妻,身份敏感,以薛大公子的见识,不应该不懂得避讳才是。 按常理,难道不应该特地强调,千万不能让王爷缺席吗?这薛大公子一反常态,很难让叶景容不去怀疑。 或许那人也不会想到,这小叶子就是一学舌的鹦鹉,将他的原话学了个十成十,一点都不懂委婉曲折的表达,从而让叶景容心生了警惕去? “好啊,那就别告诉王爷了,薛公子约在了什么时辰?我去见见他就是了!”叶景容将计就计,笑容淡然的应承了下来。 听到这话,小叶子更是喜上眉梢,那小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后了,拉着叶景容的衣摆,一个劲的开口道谢。 “真的吗?谢谢公子,真是太好了,其实,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小叶子总算是厚着脸皮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虽然最开始是那人先招惹的自己,总是贱兮兮的前来挑衅,然后等着他快要炸毛之际就仰天大笑的离去,让他憋着一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整个人都带着火药味。 可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他一看见那人就心里欢喜,哪怕那人还是劣性难改,时不时的捉弄于他,可他还是跟喝了蜜糖一般,甜蜜的紧! 眼见着小叶子低垂着脑袋,一脸情窦初开的模样,叶景容的眉心拧的更紧了,但愿他的猜疑只是无中生有罢了,要不然小叶子的这份真挚的感情,到最后又该如何安放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景容的轻嘆,小叶子猛然抬起了头来,目光不经意的瞥见了叶景容颈项间的红痕,让小叶子的小脸。上带了些许绯色。 挤了挤眼睛,凑过脑袋去,小叶子的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很是暧昧的开口调侃道:“公子,昨个,王爷有没有把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啊?”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名,而叶景容观小叶子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揉面烙煎饼的! “净胡说八道,小小年纪,你懂得倒是不少?我身子不康健,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又怎会胡来?“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小叶子一个暴栗,叶景容随之捏了捏小叶子两颊。上的婴儿肥,没好气的训斥了几句。 这把小叶子给痛的,两只手捂着脸袋嗷嗷惨叫,恨不得再长出一只手来,再揉一揉酸疼的脑门。 鼓起了腮帮子,小叶子挪动着屁股离着叶景容远了些,随后很是不服气的开口道:“就公子昨个那模样,王爷居然也忍得住?那王爷那方面,是不是真的不太行啊?” 大大的猫眼滴流骨碌的乱转,小叶子像是洞穿了真相一般,夸张的长大了小嘴,一副受惊不轻的模样! 虽然那方面’咬字咬的最轻,可还是不妨碍其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叶景容的耳朵里,脸色一黑,叶景容抬手作势要打,但那古灵精怪的小叶子,一看情形不好,率先逃之夭夭。 藏身在柱子后面,只探头探脑的露出了一双眼睛来打探情形,小叶子仍凭叶景容怎么诱哄,就是不肯再,上前一步。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这要是让王爷听了去,不把他的脑袋卸下来才怪! “小崽子,再胡说八道,就让王爷拔了你的牙,行了,不用藏了,你下去吧,今天不用你伺候了,把叶画和丫鬟们唤进来,你赶紧去歇一歇,过几日,我就跟你去醉风月赴约!”叶景容先是板着脸恐吓了一番,随后才缓和下语气,对着小叶子和颜悦色的做出了承诺。 听到要拔了他的牙,小叶子吓得直缩脖子,在偷偷摸摸的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之后,刚打算转身熘个没影,然而就在这时,冥焱却是冷着一张脸,周身裹挟着一阵寒风, 从门外推门而入,冒冒失失的小叶子当即就撞在了冥焱的身上,差点没把鼻子给撞歪了,那大大的猫眼里立马蓄满了眼泪,小叶子吓得两股颤颤,跟个木头似的僵硬在原地,抽了抽鼻子,愣是没敢哭出声。 妈……妈呀,这个煞神怎么回来了?这才晌午啊?王爷难道不应该待在练武场的吗? 也不知道他刚才那大逆不道的话王爷听进了多少去?这要是全听了去,那他的下场真有可能就是公子说的那样,先是被扒光了牙,然后被卸了脑袋去! 眼见着王爷沉着脸不说话,小叶子偷偷吞咽了一声,随后鼓足了勇气,试探性的迈出了一步,耳朵动了动,还是没有听到冥焱呵斥的话,小叶子心中窃喜,正打算脚底抹油,结果就在这时,冥焱却是冷哼一声开了腔。 “再敢在你家公子面前说本王一些不着调的话,下一次出征,本王就发配了你去做军妓!”
第75页 森寒的语气,阴沉的眸色,吓得小叶子两腿一软,差点没出息的瘫软在地。 这个魔鬼,居然这么威胁他?还做军妓,去你丫的军妓,小爷还想清清白白的嫁人呢。 内心里将冥焱从头到脚的问候了一遍,但是表面上,小叶子却就是一怂包软蛋,在忙不迭的点头之后,就赶忙熘之大吉,直到彻底的逃出那个是非之地之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微微扭过头去,看到小叶子逃也似的身影,冥焱眉头皱的更深,不满的冷哼一声,随后才重新转过了头来,朝着叶景容所在的床边走去。 叶景容看到冥焱的身影,刚打算起身,但下一刻,就被冥焱伸出的大手压住了肩头。 “别动,躺着吧,本王今天从练武场早退了,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心头暖暖的,淡然一笑之后,才一脸无奈的开口道:“景容让王爷费心了,倒是小叶子,其实只是性格跳脱罢’了,王爷刚才干嘛那么吓唬他?这以后在王爷面前,八成连话都不敢说了!” 冥焱闻言,从鼻子里发出恼怒的轻嗤,紧接着拉过叶景容的手捏在掌心里,没好气的开口道:“他就是被景容惯坏了,没规矩的很,敢在本王背后诽谤一些不着调的话,这也就是看在景容的面子上,要不然换成了其他的下人,本王早就把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示众了!” 冥焱这话说的恶声恶气,想必是真的恼火了,也是,凡是个男人,好像都不能容忍他人在那方面的造谣。 叶景容看冥焱一副怒气难平的模样,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而这落入了冥焱的眼中,更是让他愤懑不已。 “容儿笑什么?这简直气煞本王,这小崽子满口胡言,本王行不行,别人不知,容儿还不知吗?就算没能与容儿翻云覆雨,但是本王的反应,容儿不应该没察觉到才是,长枪不倒,威风凛凛的很,日后同房之日,定让容儿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刚才容儿就应该直接反驳回去,为本王正名才对! 你个死丘八,还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从哪里学的些淫词艷语?真是白瞎了当年夫子辛辛苦苦教授了半年之久的礼义廉耻! 叶景容一张脸变得艷丽了起来,张张嘴却磕磕巴巴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没好气的从冥焱的手里抽出了手来,叶景容复而躺下了身子,翻过身去,以后背面对着冥焱。“景容有些乏了,王爷还是请回吧!”语气淡漠疏远的很,叶景容懒得跟这人搭腔,要不然更是要没完没了下去! 冥焱听到这话,忍不住笑的开怀,他的景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皮薄,其实这些荤话,都是闺中秘趣,他的景容现在还不懂,以后自然会体味到其中的妙处! “不,本王不回,好不容易能够歇息半天,自然应该好好陪陪夫人才是!”冥焱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褪去鞋袜爬上了床榻,将叶景容从背后揽入了怀中。 叶景容也不是真的要赶冥焱走,在有模有样的掰了掰那人的手指无果之后,也就随着冥焱去了。 这边,冥焱跟叶景容说着悄悄话,而另一边,付先知已经呆在书房里等了半天,却依旧不见叶景容前来,只能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无奈的摇头嘆息。 没想到自家宝贝徒弟竟和那个无礼的混蛋是这种关系?这简直让付先知接受无能,倒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觉得他家徒弟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初择婿的时候一定是被风沙给糊住了眼睛,才会看上了那个鳖孙! 第98章 看不透的虚情假意! 叶景容不来,付先知也不好直接前去拎人,毕竟是他没骨气的把那龌龊的药粉交付到了那混蛋的手中,这让他怎么还有脸去见自己的亲亲徒弟啊? 算了,算了,不来就不来吧,自家徒弟悟性好,学习医术药理不急于一时,自然也就不在乎拖延上那一天半日。 况且那春药的药性如此霸道,啧啧,小容容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都有待商榷呢! 再度羞愧的摇了摇头,付先知举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的茶水,随后凑到嘴边,用鼻子嗅了嗅之后,陶醉的轻啜一口。 虽然留在这王府是被逼无奈,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地方还真是不缺好东西,瞧这上好的龙井茶,他以前可是没那个口福品上一品的。 喝着茶水,晒着太阳,原来有徒弟在身前尽孝就是这种逍遥滋味,付先知小日子过的快活了,干脆就把自家亲亲徒弟给抛到了脑后,真是个不厚道的老傢伙! 几日之后,叶景容特地向付先知请了一天的假期,然后陪着小叶子走出了王府,来到了京都最富盛名的酒楼一一醉风月。 一袭白衣,头戴斗笠,叶景容在小叶子的带领下,迈进了三楼的一间雅间里,而那里,一袭青衣的薛靳早已经是恭候多时。 温润如水的眸子四下扫动一番,将周遭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叶景容随之半敛下眸子,抬起素手,轻轻地摘下了头顶上的斗笠。 “薛公子久等了,今个有事稍微耽搁了些,还望薛公子不要见怪!” 淡然一笑,叶景容略一拱手,率先出声致歉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连忙跑过去扯了扯薛靳的袖袍,扬起小脑袋来连忙点头。 不是撒谎,是真的有事耽搁了,他和公子原本都已经约好了,今天应该几时出发,又会在几时到达,可是谁知今早上王爷突然耍起了赖皮,迟迟不肯前去练武场,所以才导致耽搁了时间。 看到小叶子乖觉的眼神,薛靳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随后朝着叶景容恭敬的回礼答覆道:“成王妃客气了,薛某也是刚到,并没有等候太久,而且趁着这个时间,薛某已经点好了山珍海味,成王妃快请坐,一会儿定要好好地尝一尝这醉风月的手艺才是!” 薛靳如此热情的邀请,叶景容自然不好拒绝,在客套一番之后,便爽快的落了座。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也是开心不已,屁颠屁颠的搬来了一把小椅子,在左右瞧了瞧之后,红着脸做到了薛靳的身边,然后两只小爪子规规矩矩的搭在膝盖上,矜持的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的拿着大眼睛偷瞄薛靳一眼,似乎是羞赧的紧。 叶景容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但却没有多说一句,只装作不知道的,依旧和薛靳谈笑风生。 不一会儿的功夫,薛靳点好的酒菜便被端上了席,确实是醉风月的招牌不假,红烧狮子头,八仙过海,样样色香味俱全,勾的人食指大动。 薛靳的盛情难却,在其的再三引荐之下,叶景容拿起木筷,夹起一片鱼肉凑到了嘴边,但却没有立即就送到肚子里。 微不可查的轻嗅之后,叶景容抬起眸子,扫过薛靳面。上的神色,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向来冷清的一张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陶醉的浅笑,能够降低人戒心的那种浅笑。 “闻起来便已经是垂涎三尺,想必吃起来更是让人慾罢不能才是! 叶景容说完,便将其毫不犹豫的送进了嘴里,在轻嚼几下之后,毫无防备的吞咽而下。 看到这一幕,薛靳一双幽邃的黑眸闪了闪,随后连忙转移视线,又推荐给叶景容其他几样菜色,那人的脸上挂着天衣无缝的和善笑意,让缺心眼又一根筋的小叶子根本就看不出半分不妥。
第76页 眼见着小叶子小爪子捧着脸袋,朝着薛靳笑的憨厚的模样,叶景容只觉得吃什么都食不知味,味同嚼蜡,那一声微不可查的嘆息,更是悄无声息的飘散在空气中,除了他自己,没人察觉得到。 品尝了半天的美味佳肴,小叶子有点坐不住了,这个老狐狸,不是说好了要跟公子提及他们之间的事并争取公子同意的吗?怎么拖延了这么久,却连半个字都未曾提起?急不可耐的拿着胳膊肘子戳了戳薛靳的侧腰,小叶子挤弄挤弄眼睛,一个劲的给薛靳使眼色,可薛靳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脸上的神色变的越发冷漠,最后不耐烦至极,更是撕掉了伪装,一把将小叶子推翻在地。 一个骨碌翻倒在地,小叶子彻底的摔懵了,也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了,小叶子就这么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薛靳的方向,此刻那满脸冷漠,不近人情的薛靳,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老狐狸。 “老……老狐狸,……你怎么了?被……鬼附身了,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小鬼啊?” 不能理解薛靳突如其然的变脸,小叶子说话磕磕绊绊的,似乎是急着想要为薛靳找一一个藉口,可是找出来的藉口,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薛靳听到这话,只是懒懒的扫了小叶子一眼,随后就将视线放到了叶景容的身上,似乎根本懒得跟小叶子多费口舌。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一颗心逐渐的凉了下来,紧接着便以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他却突然间发现,周身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任凭他不信邪的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从地上爬起身来。 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是小叶子并非什么都不懂,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被人下了药,至于下药之人,在场只有三个人,他不可能陷害自己,公子也不可能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那么排除了他和公子,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大大的猫眼里当即就通红一片,小叶子想要朝着薛靳愤怒的大吼,可是从嘴里说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绵软又无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心悦我的吗?你说……说今天要跟公子坦白,说一定会给我一个家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绝了堤,小叶子想不通,也弄不懂,明明几日前还对自己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之人,怎么一转眼之间,就能翻脸不认人呢? 难道那些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吗?不可能的,那人的眼睛里明明是带着情意的,他不可能会看错,那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还让他把公子约了出来,不是为了坦白,那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公子!公子!!! 小叶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朝着叶景容的方向投去视线,让他绝望的是,叶景容也像他一样中了药,浑身绵软无力的瘫坐在座椅上。 原来是冲着公子去的,竟是冲着公子去的?怪不得再三强调,只约公子,决不能让王爷知道,明明就是有所预谋的,可是他怎么这么傻?把自己赔进去了不说,还连累了公子。 “姓薛的,我警告你,不许碰我家公子,否则……否则成王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拼命的抽出了一丝力气来,小叶子艰难的朝着叶景容的方向爬去,可是下一刻,肩头的位置便被人狠狠地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此刻,竟是又有两人从门外推门而入,叶景容定睛一看,正是冥幽国当朝的二皇子冥奕,还有和他狼狈为奸的薛家二小姐薛梦瑶。 踩住小叶子肩头的,正是一脸小人得志的冥奕,而薛梦瑶此刻则是挺着肚子站在了冥奕的身后,脸上挂着阴狠的笑意。 如叶景容诊断的那般,薛梦瑶确实是怀了冥奕的孩子,可是那孩子还不足月,完全不能显怀,薛梦瑶此刻那挺着肚子扶着腰的姿态,分明就是故意装出来,让人一眼看去心生别扭! “成王殿下,成王殿下,不管是谁,心里都只有一个成王殿下,父皇是这样,百姓是这样,就连你一个小随从,依仗的也是成王殿下?那人有什么好?那人到底哪里比我强?凭什么所有人眼里都只能看到他,而看不到我?” 似乎是被小叶子刚才的话给刺激到了,冥奕的脸色变得分外阴沉,踩在小叶子肩头的脚更是加大了气,叶景容甚至都听到了小叶子的肩胛骨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裂开的咯吱声。 小叶子疼的额头冒汗,嘴里也蔓延开了血腥味,但却愣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将哀求的视线投向了薛靳的方向,可是却不见那人面。上又任何的波动,死寂的就像是被冻住的井水,不会再为他泛起一丝涟漪。 一颗心彻底地凉了下来,通红的眼睛里没出息的留下了两行清泪,小叶子忍着剧痛,惨笑着把视线从薛靳的身。上收了回来。 俯下头来攥紧了拳头,指甲都疼的嵌入了掌心里,小叶子痛极了也只是闷哼一声,但却绝不求饶一句,这身的硬骨头,简直和叶景容如出一辙。 第99章 备受折磨的小叶子 薛梦瑶原本只是在看好戏,可是逐渐的,就有点心痒难耐了,捏着手帕再三犹豫,薛梦瑶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这个机会一雪前耻。 她可是记得这个小奴才的,曾经就是他狠狠地一头撞在了她的肚子上,差点将她肚子里的骨肉撞得滑了胎,这可是她与奕郎爱情的结晶,更是她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依仗,竟然差点就离她而去了,这笔帐,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算上一算! 还有那个叶景容,竟然敢逼迫她当众跪在了针垫上,尖锐的钉子头刺进血肉,伤到了骨头,如今虽然皮外伤好了,可是一行一动之间,膝盖骨还是刺疼的很,怕是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薛梦瑶最恨的是叶景容,可是那姓叶的,没有奕郎的吩咐她也不敢擅做主张,但是这个小奴才就不一样了,还不是任由她揉圆搓扁,于是薛梦瑶便把所有的仇恨,都强加到了小叶子的身上。 心里泛起了恶毒的心思,薛梦瑶的一双眸子左右扫了扫,随后却是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捧着肚子。上前一步,薛梦瑶冷冷的瞥了小叶子一眼,随后狞笑一声,直接将那桌子上还滚,冒着热气的麻婆豆腐掀翻,一股脑的倒在了小叶子毫无防备的左手。上。 灼人的油汁水几乎是在一瞬间的功夫就将皮肤烫的泛起’了水泡,滋滋的声音传来,小叶子整个左手不出片刻的功夫,就被烫熟了。 太痛的,痛的头皮炸开,痛的嗓子都失了声,小叶子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只有可怜的左手还在不断地颤抖着,抽搐着。 然而薛梦瑶却依旧不觉得解气,仰着下巴,一脸阴狠的走到小叶子的身边,然后当着叶景容的面,洋洋得意的抬起脚来,狠狠地碾了碾小叶子受伤的左手。 剧痛再度传来,小叶子一个没忍住,最终还是惨叫出声,结果那悽厉的惨叫声,却只换来了薛梦瑶和冥奕的得意狂笑。 薛靳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双手紧握成拳头,薛靳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将受罪的小叶子从地。上抱入怀里,可是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咬咬牙退了回来,不忍直视的别过了视线去,自欺欺人的只当什么都不曾看见!
第77页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向来温润的眸子瞬间蔓延上了滔天的怒火,小叶子受到此等对待,他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好一个心肠歹毒的薛梦瑶,好一个不择手段的二皇子,还有一个最为可恶,骗情骗色不说,最终还为了自保,狠狠心的就将小叶子打入无尽的深渊。 今天所遭受的一切,他叶景容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反击,他叶景容定将加倍奉还! “放过小叶子,你们想要对付的,不应该是我吗?“叶景容压低了声音愤怒的低吼着,一双眸子也不复温和,反而寒光凛冽,泛着让人胆怯的杀意。 说实话,今天赴约会凶多吉少,完全在叶景容的预料之内,之所以依旧前来,无非就是想要将计就计,钓出薛府背后的这条大鱼,而这个人会是冥奕其实也完全在叶景容的意料之中。 只是让叶景容感到困惑不解的是,薛靳原本是前程似锦,却为什么要选择和夺嫡最没有希望的冥奕搅合在一起。 还有让叶景容感到愧疚的就是小叶子,他今天太过托大了,所以才会导致小叶子遭受了此番折磨。 从小到大跟在他身边,小叶子是什么性格,其实叶景容心里清楚的很,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在感情方面,又是意外的敏感脆弱。 眼见着不远处还被冥奕踩在脚下的小叶子,叶景容的双眸之中怒意更甚!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他不应该纵容小叶子和薛靳走到了一起,眼见着这个憨货越陷越深而无法自拔! 听到这话,冥奕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将不怀好意的视线投放到了叶景容的身,上。 这位,就是在庆功宴上让他出丑的成王妃?其实除却性格不谈的话,光是长相确实是让人惊嘆不已。 将脚从小叶子的身上抬了起来,冥焱用满怀色情的目光将叶景容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狞笑着朝着叶景容走了过去。 满口的血腥味,小叶子总算是能够喘息一口气,可是眼睛透过乱糟糟的头发望去,却是看到了遭逢危险的叶景容。 “回来,你给我回来,别碰公子,不准你们碰公子!“挣扎着支起身子,小叶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哪怕左手已经皮开肉绽,却依旧挣扎着朝着冥奕的方向爬去,随后一个猛扑抱住了冥奕的脚腕。 冥奕前行的步伐突然就停下了,右脚变得沉重起来,不耐烦的拿着目光扫去,居然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书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脚腕。 “放手,你这该死的奴才,赶紧给我放手!”抬起另一条腿就朝着小叶子的后背和脑袋踹去,冥奕这一次可是下了死手,没几脚下去就把小叶子踹的口吐鲜血。 “小叶子,赶紧松手,不用管我,你这个小傻子,赶紧放手啊,冥奕,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叶景容彻底的失了态,双眸之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将冥奕碎尸万段。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自家公子急切的声音,小叶子的双目变得更加朦胧了,与此同时,滚烫的眼泪缓缓地留下了眼角。 都是他的错,让人轻而易举的骗了去,所以才会连累公子受罪,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些人伤害到公子。 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加大了力气,小叶子蠕动着身体,大半个人都贴在了冥奕的右腿上,甩也甩不掉,打也打不动,简直让人懊恼不已。 又是‘哐哐“几脚踹在了小叶子的后背上,使得小叶子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晕厥了过去,狠狠地咳嗽一声,把嘴里涌出的血一股脑的吐在了冥奕的右腿上,在把冥奕好一顿噁心的同时,小叶子的一双手臂也是逐渐的松了力气。 眼前越来越黑,小叶子已经拦不住了,但是他心里还是牵挂着叶景容,他撑不住了,公子又该怎么办?若是公子被奸人所害,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王爷,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晴染小姐和葛老夫人?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冥奕总算是摆脱了小叶子,在厌恶的轻嗤一声之后,挂着一脸的淫笑朝着叶景容走去。 而叶景容,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向后倒退而去,而是一脸冷漠的瘫坐在原地,微微转动脑袋,视线扫过呼吸微弱的小叶子,又扫过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薛靳,叶景容那向来温润的眸子突然变得愈发狠戾起来。 “薛公子,在下只问一句,为何处心积虑的接近小叶子,又为何帮助这个贼人迫害在下?” 听到这话,薛靳面上的神色总算是有了一丝的松动,眸子不忍的投向小叶子的方向,那番死活不知的模样,让薛靳心疼的直抽冷气,可是下一刻,薛靳却像是有所顾忌一般,面上神色又变得冷漠无情起来。 “成王妃,实不相瞒,薛某也有薛某的苦衷,并非是有意与成王妃为难,还望叶公子见谅!” 薛靳确实有他的苦衷不假,几日前,薛梦瑶从成王府归来,膝盖。上的鲜血流了一路,差点一命呜呼。 这个贱人若是真的死了也就清闲了,可偏偏她没有死,还暗地里与二皇子勾结到了一起,肚子里更是怀上了二皇子的骨肉,让薛府蒙羞,更为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不长脑子的婊子,竟然偷偷的潜入了爹的书房,偷出了薛府历年来那些见不得光的帐目,然后邀功似的,上交到了冥奕的手中。 薛靳再怎么讲,那也是薛府的人,他要为整个薛府考虑,二皇子拿着那些帐目威胁他,父亲被气得一病不起,只有他来撑起这个偌大的薛府,而想要拿回那些帐目唯一的办法,就是受冥奕挟制,将成王妃骗出来,帮他报复当今的成王殿下。 与成功殿下为敌,这让薛靳左右为难,可是冥奕再三要挟,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了这一招险棋。 小叶子确实无辜,他承认一开始接近小叶子,就是打着要与成王府搞好关系的目的,可是后来呢,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毫无心机的小兔子,这个光明正大,丝毫不做作的小兔子,只是可惜了,为‘了薛府,他不得不作出牺牲,作出抉择,但愿小叶子能够体谅他的苦衷! 起是从最开始,那个小傢伙用不解又迷惑的眼神望向他,薛靳的心口处就隐隐泛着疼意,他知道他后悔了,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一错再错下去,最起码这样,他还能保得住薛府! “在下不知薛公子有何苦衷,可是在下提醒一句,这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亲手做出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才是!” 叶景容的怒意丝毫不见消减,对薛靳也是满怀敌意,有苦衷就能作出这等事吗?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完全不把小叶子感受当做一回事! 第100章 公子,别杀他! 听到这话,薛靳心头仿佛受到了一拳重击,想想以后再也没有那只小兔子围绕在他身边一口一个老狐狸的叫着,薛靳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下来的同时,突然就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或许他当初真的是做错了选择,薛府受制于二皇子,他完全可以通过小叶子的关系去请求成王殿下出手相助,或许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会让薛府大不如前,可是如今,他在不确定薛府以后是否会完好如初的情况下,便彻底的失去了小叶子。
第78页 眼见着叶景容受制于人还如此气势凛然,冥奕更是心头火起,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庆功宴上,这人也是如此一副瞧不上他的模样。 “哼,死到临头还如此大言不惭,一会儿本皇子定让你哭泣求饶,冥焱如此看重你,想必你虽然身为男子,但却魅惑勾人的紧,不如今天就让本皇子也尝尝滋味如何?尝尝这成王妃的滋味!尝尝冥焱这心头肉的滋味” 说完这话,冥奕突然两眼冒光,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朝着叶景容围拢而去,光是想想冥焱以后知道真相之后那怒火滔天的疯狂模样,就让冥奕觉得心中舒畅不已! 狗屁的二皇子,简直荒唐至极,竟想姦淫自己亲弟弟的男妃?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对这个二儿子百般不满意,也并不是毫无原因。 而薛梦瑶听到这话,一双眸子完全被嫉恨的情绪所占据,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叶景容的方向,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喝血啖肉。 凭什么是个男人就对这个姓叶的男狐狸精感兴趣?以前冥焱是这样,现在冥奕也变成这样!这个叶景容简直是命中注定和她不对付! 但是就在冥奕即将扑到叶景容身前的时候,在谁眼中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叶景容,却是眸光一凛,突然间素手一抬,将一包药粉撒到了半空中。 那包药粉无色无味,但是扩散力却是惊人,不出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在整个雅间里蔓延开来。 既然早就有所预料,叶景容又怎么可能不准备点自保的手段,这药粉,唤做软筋散,是他从师傅那里求来的,药性极烈,几个呼吸间便能让中药之人浑身无力! 果然不出叶景容所料,冥奕还没来的及再上前一步,便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事先服用过解药的叶景容之外,几乎全都中招了。 一个个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完全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身体又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该死的,姓叶的,你干了什么?赶紧给本皇子把解药交出来,否则等着本皇子有了力气,定要把你送去京都最大的欢馆,让整个京都的男人都来糟蹋你!”略一思量,也就知道是刚才叶景容所撒的那一包药粉的缘故,冥奕怒不可遏的开口大骂道。 而毫无防备栽倒在地,收到创伤最大的就数薛梦瑶了,她的肚子本来就受过猛烈地撞击,胎气不稳,眼下又再次受到震荡,简直是雪上加霜。 薛梦瑶的双腿之间突然留下了鲜艷的血迹来,想必这个她用来飞上枝头便凤凰的依仗已经彻底的离她而去了。 “不,我的孩子,我的皇后之位,该死的,叶景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薛梦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悽厉的惨叫起来,但是即便这个时候,他想的最多的也只是她的皇后梦,她的权势地位,而完全没有顾忌那个被他当做利用品牺牲掉的孩子。 冥奕和薛梦瑶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一分,但却不妨碍嘴里叫骂不止,这三个人当中,唯有薛靳是最安静的,他侧着脑袋,一双眸子怔怔的望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叶子,向来冷漠的眼角不止为何变得有些红。 食指动了动,薛靳似乎是想要靠着小叶子近一些,但却无济于事,只是这一举动落入叶景容的眼中,却更是让他愤恨不止。 丝毫没有将冥奕和薛梦瑶的咒骂放在心上,叶景容挣扎着匍匐过去,将重伤不已的小叶子抱紧在怀里。 一双眸子冷冷的扫向薛靳的方向,叶景容面。上的神色分外阴沉,在片刻的沉寂之后,竟是怒极反笑道:“薛公子,在下早就警告过你,这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决定付出代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小叶子此般模样,还不是拜薛公子所赐?如今情形逆转,薛公子此番姿态又是做给谁看?” 说完之后,叶景容懒得再看向薛靳的方向,不管那人后悔与否,都与他和小叶子没有任何关系了,素手搭上小叶子的手腕,叶景容拧紧了眉心,开始为小叶子诊脉,庆幸的是,小叶子的脉搏虽然有些微弱,但却依旧是跳动着的,这让叶景容长舒了一口气,心下稍微安定了些。 看着小叶子这番模样,叶景容一颗心也是绞痛不已,他当初其实已经察觉到饭菜中被动了手脚,冥奕和薛靳的计策自以为高明,但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叶景容早已经成为了医圣付先知的徒弟,这种市面上流行的蒙汗药,骗得过别人的鼻子,可骗不过他叶景容。 可是他还是太托大,太过于自信了,竟然略一犹豫就将那菜吃进了嘴里,导致后来,除了手中的一包药粉,他竟是连其他的还手之力都没有,这才让小叶子为了护他而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临出府之前,叶景容曾暗地里叮嘱过王府的下人,让他们一路跟踪,就潜伏在醉风月的楼外,若是半柱香的功夫还不见他走到窗户前,就立马前去练武场给王爷通风报信眼下半柱香的功夫已经过了,稍后片刻,应该就会有援兵前来。 他本就心思缜密,既然已经有所猜忌,又岂会自投罗网?他的这步险棋,将二皇子和薛府一网打尽了不错,只是可怜了他的小叶子,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就算身体以后能够在师傅的救治下恢复如初,那是心口上的那道裂痕,又该如何癒合? “小叶子,醒醒,不能睡,千万不能睡,我们这就回家了,王爷一会儿就会来接我们回家了!”叶景容的声音有些颤抖,素手亲拍小叶子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重申着。话音刚落,就在这时,醉风月之外,突然想起了马蹄轰鸣的声音,同样在醉风月内就餐的众人惊诧的抬头向外望去,俱是难以置信的发现,成王殿下手下的赤焰军,不知何时竟已经将醉风月围’了个水泄不通! 下一刻,雅间的大门便被人给一脚踹了下来,冥焱周身裹挟着冷冽的杀意,跟尊煞神一样沖了进来。 叶景容的素手。上沾染着从小叶子嘴边溅落的血迹,让看到这一幕的冥焱,瞳孔骤然一缩。 “容儿,你有没有怎么样?该死的,冥奕他把你怎么了?” 冥焱想要,上前探查,但却被叶景容匆匆忙忙的挥手打断了,伸出素手去,攥紧了冥焱的衣摆,叶景容满目哀求的开口请求道:“王爷,快,带着小叶子回府,小叶子他为了护我受了重伤,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听到这话,冥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才皱着眉头,把视线投放到叶景容怀中的小叶子身。上。 左手已经被滚油烫的皮开肉绽,嘴角还染着鲜血,想必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眼见着叶景容心揪不已又分外捉急的模样,冥焱不敢耽搁,连忙唤进一名赤焰军首领,让其抱起小叶子,然后一行人就准备打道回府去寻付先知救) 留下几个人将周身不能动弹,依旧在拿着身份压人的冥奕等人押送回了王府的大牢,冥焱可不管冥奕是不是他的二皇兄?动了叶景容就是动了他的底线,他定要让冥奕付出代价! 临迈出雅间之际,小叶子像是感受到了颠簸似的,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大眼睛徐徐地转动一番,便将眼下的情景摸了个通透,小叶子费劲的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住了叶景容的袖袍,随后声音虚弱的苦苦哀求道:“公子,……求你,别杀他别……别杀他!
第79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顿时泛起了一阵酸涩,眼眶也愈加湿润,这个小傻子,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不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吗? “你放心,我不杀他,也没有那个权力杀他,王爷也不会杀他,毕竟他罪不至死!“叶景容连忙出声安抚,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而小叶子听到这话,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半抬起的眼皮又徐徐的合拢了下去。 这一番对话,留在雅间内的薛靳同样听到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薛靳突然就笑了,笑的很放肆,很狂妄,同样也很后悔,很绝望! 笑着笑着,眼角就笑出了眼泪,小叶子和薛府,他到最后一个都没能保住,这场博弈中,最大的失败者,恐怕就数他薛靳了! 第101章 咎由自取 听到这笑声,叶景容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薛靳一眼。 这个人,他当然不会杀,他要留着他,留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叶子和别人相知相守,留着他用无数个白天和黑夜来懊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叶景容是真的愤怒了,小叶子是他视作亲弟弟一般的存在,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这让他怎能不心疼? 回到王府之后,冥奕等人都被押着送入了大牢,而叶景容呢,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叶子的身前,帮着付先知一起忙前忙后的。上药,处理伤口。 冥焱生怕叶景容在受了一番惊吓之后,还这样忙里忙外会累坏了身子,可是仍凭他再三阻止,叶景容都坚持不肯休息,如此一来,冥焱便也只能由着叶景容去了。 对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冥焱还是一头雾水,显然他的容儿并不能抽出时间为他解答,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大牢里,好好的审问一番他的那个好哥哥了! 这样想着,冥焱也就这么做了,略一沉吟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殿内,朝着王府的大牢走去。 那软筋散当真是霸道,都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可大牢内的冥奕,此刻还是跟个尸体似的平躺在脏乱的草堆。上。 一张嘴干裂发白,想必是叫骂了半天,却无人理睬,结果把自己给累的嗓子冒了烟,沦落到眼下狼狈的境地。 耳朵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冥奕猛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突然就神气了起来,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便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该死的,赶紧放我离开,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当今的二皇子,你们这是胁迫皇亲国戚,是要掉脑袋的。 威胁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却迟迟听不见回应,冥奕有些奇怪了,努力的转动眼珠,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从小到大,都让他抬不起头来的好弟弟一冥焱! 瞬间就没有了底气,冥奕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手指也努力的抬动了几下,似乎是拼命地想要往墙角的地方躲,但奈何自己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 冥焱看到这一幕,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随后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站定在冥奕的身前。 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里,只吓得冥奕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他虽然总喜欢在背后使阴招,可这个从小就光环加身的弟弟,是真的让他打心眼里畏惧。 小时候在练武场和这人对练的时候,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事后还要承受母妃的呵斥和父皇失望的眼神,在骑马场骑马打猎的时候,他明明事先在那人的马厩里放上了毒草,可是当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匹马却是落到了他的身下,他半途被马儿从背上掀翻了下来,差点被那人当成猎物给射杀! 从小到大,他都是活在那人的阴影里,他事事不如冥焱,而且每次使小手段还总是会被揭穿,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倒霉,承受着他人歧视的眼神,而那人却是个天之骄子,让所有人都为他骄傲? “你……你想要干什么?冥焱我警告你,我可是你皇兄,你若是敢对我不敬,小心我去父皇那里告你一状!“被逼到走投无路,冥奕只能病急乱投医,想要拿着自己哥哥的身份来强压冥焱一头, 可是这话落入冥焱的耳朵里,却只让他觉得可笑不已。 “去父皇那里告状?好啊,你去吧,就说你迫害成王妃不成,反而被本王擒了个现形,本王倒要看看,父皇会不会直接废了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皇子!” 听到这话,冥奕张嘴结舌了老半天,最后却是无话可说,他总算是反映了过来,今天他被活捉,那就是有把柄落入了冥焱的手中,而冥焱会怎么处置他,又会何时释放他全看冥焱的心情,毕竟是他无理在前,就算他前去父皇面前诉苦,也只会把自己给赔进去罢了,得不偿失! “……你不能动我,我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是皇亲国戚,你没有那个资格处置我!“冥奕的呻吟有些颤抖,绞尽脑汁的想要让冥焱主动释放了他。 而冥焱闻言,不怒反笑,在轻嗤一声之后,无所谓的开了口,而那张嘴即来的嘲讽语气,更是让冥奕无地自容。 “冥奕,你也天真了吧?我是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吗?如今落到了我的手里,你难道还想毫发无伤的从这大牢里走出去?” 冥焱说完,完全不在乎冥奕愤怒的狂吼声,直接唤来狱卒,将冥奕用棉被整个包裹了起来,然后吊起来,用铁棒往死里打。 毕竟是皇室的人,终究是要注重脸面,用棉被将整个人包裹起来的方式,即便受了重刑,表面。上也丝毫看不出来。 那铁棒每次都高高抬起,重重的落下,打的冥奕口吐鲜血,可是即便现在把他从绳子上解下来,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毫发无损的模样,皮肤上不会有半分淤痕,可若是能够剖开肚肠往里瞧的话,那名言的五脏此刻恐怕都已经拧到了一起。 冥焱就坐在大牢木门前的座椅上,无喜无怒的看着冥奕嘴角滴拉着鲜血,却依旧锲而不捨对他破口大骂的滑稽模样,这人,当真就是一个跳樑小丑! 如此此消彼长下去,半响的功夫之后,冥焱的兴致依旧高涨,可是冥奕却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他感觉他快要死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周身疼的别说挨棒子了,哪怕轻轻地触碰一下,都足够让他喝上一壶的,可是让冥奕更为绝望的是,只要冥焱不开口,那比石头还要坚硬的铁棒就会掐准时间落在他的身。上。 剧痛消磨了所有的骨气,更何况,冥奕本来就是一个没志气的小人。 “皇弟,好皇弟,咳咳,你我本是同根生,应该相互照扶才是,以前……以前都是皇兄的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咳咳,放过皇兄这一次,如何?” 冥奕觉得自己之所以两眼发黑,完全是因为吐血太多,他还是低估了冥焱常年征战沙场所锻鍊出来的狠厉,这个人居然真的敢对他下死手? 然后冥焱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仰头狂笑起来,这笑意,听得冥奕的心里是一个劲的发毛。 好笑,当真好笑,这人现在和他谈什么兄弟感情? 上一世,他害得他惨死在玉门关外,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而这一世,居然还想着劫持了景容来威胁他?果然,不管是几世下来,这人依旧只会使些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简直让人作呕。
第80页 “皇兄?呵呵,冥奕,其实本王也不想如此,可惜的是,你不应该动本王的王妃,那是本王的逆鳞,你既然动了,那你这条命,本王早晚有一天要亲手取了去!” 又是充满杀意的眼神,和当初在庆功宴上如出一辙,冥奕准备好的措辞就此被吓得咽回了肚子里,看着冥焱的目光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人要杀了他,这人要弒兄,这可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冥焱懒得再和这人纠缠下去,在从这人嘴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污秽之地,只不过临走前的那一句话,却是直接把松了一口气的冥奕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继续打,打个半死之后,偷偷摸摸的扔出府就行了,记住了,扔远一点!”扔的近了,简直都脏了他们成王府附近的地盘! 听到这话,冥奕气的胸口疼,原本想要继续咒骂的,可是一来,他此刻虚弱的模样,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力气,二来,他害怕那个修罗会因为恼怒而会想出更加残忍的方法折磨他。 半死也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还留着一口气,他就能东山再起。 片刻之后,冥焱彻底的离开了,整个大牢里,只能听到冥奕因为剧痛而发出的闷哼声,原本想着脑袋一歪,假装昏死过去,他也就解脱了,可是令冥奕没有想到的是,冥焱是离开了不假,可是他前脚刚走,成王妃一叶景容却是后脚就跟了进来,与此同时,手里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叶景容面,上的神色冷漠绝情的很,一双眸子丝毫不见面对冥焱时的温润儒雅,反而淬着阴冷的寒光。 他的时间很紧,此番举动是瞒着王爷擅自做主,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将药碗干脆利落的塞进了狱卒的手里,叶景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出声命令道:“去,将这碗药,餵给当今的二皇子,记住了,一滴都不准漏掉!” 听到这话,冥奕装作昏迷而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在看到狱卒手中黑漆漆的药碗之后,突然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可没有忘记,在醉风月,这人只是轻轻地撒了一把药粉,就放倒了他们整整三个人,谁知道此次又是熬了些什么毒药?想要来毒害他! 第102章 叶景容的反击! “……你放肆,毒害当今皇子,可是死罪!“挣扎着抽出最后的一丝力气,冥奕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够让叶景容望而却步,打消了那想要毒害他的念头。 但是听到这话,叶景容却压根充耳不闻,只是给了那个狱卒一个不耐烦的颜色,然后冥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狱卒毫不客气的将一碗滚烫又苦涩的药汁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嗤……咳咳,呕!”在那药汁入了肠胃之后,冥奕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绞尽脑汁想要将其给吐出来,可却根本无济于事。 “……你到底给本皇子喝的什么药?告诉你,咳咳,本皇子若是在这齣了什么意外的话,成王府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冥奕被气得双目通红,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叶景容咬牙切齿的出声警告道。 可是叶景容听到这话,却只是冷笑一声,随后无所谓的开了口:“二皇子放心,这点小打小闹的药肯定不会要了二皇子的性命,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副作用罢了,想必不会对二皇子产生太大的影响!” 说完这话之后,叶景容就不再去关注冥奕嘶哑着嗓子的大吼大叫,而是端着药碗,转身离开了冥奕所在的牢房,转而向薛梦瑶被关押的牢房走去。 刚才给冥奕服用的药,正是从师傅那里求来的不举药,而叶景容口中所言的小小的副作用,正是不举,一个足够让冥奕后半辈子都为之抓狂不已的一小小的一一副作用。一双眸子里带上了些许快意,那人让他的小叶子如今还重伤昏迷,他又岂会让那人好过? 叶景容随之踏入关押着薛梦瑶的牢房,首先传进鼻翼的,便是那浓烈的血腥味,而薛梦瑶呢,此刻正捂着肚子,两眼无神,披头散发的斜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就连隔壁传来冥奕的惨叫声,都不能让她那双惨遭打击的双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心中没有半分疼惜,有的只是那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畅快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恶毒的心思若是能够稍微的收敛一二,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最可恨的是,这人居然恶毒的用一锅热油将小叶子的左手烫的皮开肉绽,留下了用灵药都无法修复的伤疤,这笔帐,叶景容是一定要跟薛梦瑶算个清楚的。 “薛小姐,别来无恙啊!”站定在薛梦瑶的身前,叶景容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只有一双眸子微微半敛着,居高临下的蔑视着面前丢了半条命的薛梦瑶。 然而这话却像是把薛梦瑶从神游中唤醒了一般,那人染血的娇躯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随后迟缓的抬起了眸子来,略带畏惧的望向叶景容的方向。 “你……你来干什么?”薛梦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颤抖,自从在成王府的门口被强逼着跪了针垫之后,薛梦瑶就对叶景容深藏在骨子里的狠厉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这人,其实也就只有在成王的面前,才会表现的温顺无害,实则根本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谁若是小瞧了他,定会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也不干什么,就是来探望一下薛小姐,看看薛小姐在这大牢里呆的可否舒坦?“叶景容的声音淡淡的,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他心下压抑着的究竟是怎么一种情绪? 处于慎重的考虑,薛梦瑶略一犹豫之后,谨慎的出声回复道:“舒坦又怎样?不舒坦又能怎样?” 听到这话,叶景容素手微托着下巴,似乎有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沉吟了半晌之后,才不急不躁的开口回复道:“若是舒坦的话,叶某自然要让薛小姐变得不舒坦结是不舒坦的话,叶某自然会让薛小姐更加不舒坦!” 听到这话,薛梦瑶差点气绝身亡,身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流,因为她幅度过大的喘息又有了要血崩的徵兆!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前来根本就是故意来找她不痛快的,那就直接出招好了,她薛梦瑶沦落至此,早已经是无所畏惧。 “姓叶的,你想要本小姐怎么个不舒坦法啊?有本事放马过来!本小姐可不怕你。”虽然话说的硬气十足,但是薛梦瑶还是下意识地往石墙的方向靠了靠,这是人在面临危险之际,潜意识里想要寻求依靠的表现。 叶景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但却没有出声揭穿薛梦瑶强壮的镇定。 “是吗?那叶某可就不客气,说实话,薛小姐的生命力,远远超乎了在下的预料,可是叶某也并非一介粗人,自然无法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但是薛小姐不如听在下一句劝在这大牢里自刎了如何?” 薛梦瑶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等着回过味来之后,挑着嘴角轻笑一笑,随后却是白了叶景容一眼,仰天狂笑起来。 “呵,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自刎?凭什么,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白白送了性命,还听你一句劝?姓叶的,你拿什么劝我自刎啊?”
第81页 早就预料到薛梦瑶会是这种反应,叶景容也不恼,这女人之所以生命力这么顽强,就是因为她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得过且过,哪怕活着是一种煎熬,也要苟且偷生。“那叶某就帮着薛小姐分析分析自刎的原因,薛小姐可听好了,薛府失势,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更何况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庶女?你认为薛老爷子会放过你?而你失了肚子里的依仗又没了利用价值,二皇子自然不会再看重你,还有,叶某没有记错的话,薛小姐身边可是有一个贴身侧后的丫鬟——碧池吧?那她是对薛小姐忠心耿耿,像小叶子对待在下一般?还是心怀不轨,就等机会反咬一口?想必薛小姐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到才是,叶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薛小姐有何感想啊?” 说了这么多,叶景容只是怕薛梦瑶听不懂罢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你以后或者也是受罪,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解脱了,别人也清闲了,皆大欢喜! 寥寥的几句话,让薛梦瑶的脸色变得煞白可怖,这次的诡计,本就是她最后一次的博弈,而眼下,她却是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捉不住了。 但是薛梦瑶却不肯认输,特别是当着叶景容的面,更是不能认输! “那又怎样?你不用得意,本小姐早晚有一天会翻身的,想要我自刎,这样外面便不会传出你陷害我的流言?还让你在成王面前保住了那宽宏大量的假面,你想的美,告诉你,门都没有!” 薛梦瑶朝着叶景容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副绝对不会让叶景容如意的狰狞模样。 “孩子没了又怎样,我可以再怀,碧池更不是威胁,她可斗不过本小姐,等着本小姐这次回去就扒了她的皮,本小姐身材相貌都不输人,以后一定会找个比成王还要威风的靠山,你的奸计,别想得逞!” 薛梦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努力为自己找寻着不至于太狼狈的说辞,自欺欺人的想过推翻叶景容的猜测。 但是叶景容听到这话,却只觉得可笑不已,比成王还要威风的靠山,指的是当今皇上吗?这薛梦瑶还真是狗胆包天,什么都敢肖想。 况且,就算这次流产,并没有伤到薛梦瑶身体的根基,他还能够再度怀孕,可是二皇子已经是个那活都抬不起来的废人了,仍凭你本事再大,最多也就是怀个野男子的孽种?而碧池,叶景容可不敢小瞧了她,这么能沉得住气,可不是一个薛梦瑶能够斗得过的! 叶景容懒得再跟薛梦瑶争执下去,他这次来,说是想要劝薛梦瑶自刎,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阻止薛梦瑶自杀,他还等着看薛梦瑶以后落魄狼狈的模样呢。 只不过他用了点小计策,没有明说,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罢了,但这效果,却是出奇的不错。 “相貌吗?恐怕这一点依仗,薛小姐马上就要失去了!” 挥挥手唤来狱卒,叶景容俯身贴着狱卒的耳侧不知道叮嘱了些什么,随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薛梦瑶一双眸子警惕的瞅着那逐步向他靠近的狱卒,无力地双腿费劲的踢蹬着,把自己的后背整个都贴在了墙壁上。 什么叫做容貌的依仗就要失去了?这人想要干什么?不是说绝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吗?那眼下又是怎么回事?骗子,都是该死的骗子! “姓叶的,你给我回来,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的牢门缓缓地合拢了,叶景容不是没有听到这话,可是却没有理睬,那女人用滚烫的热油将小叶子的左手伤的满目全非,他若是还让她好好的活着,又怎么对得起忠心耿耿袒护着他的小叶子? 其实叶景容的命令也没有多残忍,只是让那狱卒用烧红的烙铁毁了薛梦瑶的左脸和右手罢了,这女人还想凭着相貌去勾引人?好啊,那就去勾引吧,本公子倒要看看,凭着那一张鬼脸,到时候能勾引来什么牛鬼蛇神! 第103章 哎呀,露馅了! 不再理会身后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叶景容轻轻地合上了眸子,等着再度张开之际,眼底的冷冽寒光便彻底的消失不见,那一双恢复了温润的眸子,让叶景容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仿佛刚才那个前来为小叶子复仇的叶公子只是众人的错觉罢了! 将空了的药碗藏在了袖袍里,叶景容一抬腿迈出了王府的大牢。 可是再怎么精明的人,那也有的失算的时候,叶景容刚一抬头,整个人就僵硬在了原地,因为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正是冥焱伟岸的背影。 那人就站在了大牢前不远的距离处,背对着大牢的门口,像是无所事事,又像是在刻意等人,而让叶景容心中七上八下的是,他无法确定,冥焱是刚来不久,还是压根就不曾离去。 素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藏在袖袍里的药碗,刚才在大牢内将一切都运筹帷幄的叶景容,此刻竟是慌乱的没了主意。 冥奕说的其实没错,他贵为皇亲国戚,又是冥焱的皇兄,虽然心术不正,死不足惜,可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惩罚他的,就连王爷都要注重影响,暗地里使了些手段,更何况他只是一介个成王妃,更是没有那个资格。 他原本不应该如此行事仓促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叶子昏迷不醒的模样,叶景容心底的愤怒越积越多,最后干脆也不去想那么多,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那些折磨小叶子的,人付出代价! 而当他走进了大牢,强迫着冥奕喝下药汁之后,叶景容眸光不经意的扫出去,看到完好无损的薛梦瑶之后,心底燃烧着的愤怒更像是被泼上了一桶燃油一番,一发不可收拾。 又是这个恶毒的女人,王爷为什么没有处置她?只是严刑逼供了冥奕?这个女人才是最可恶,最歹毒的,而王爷却几次三番的绕过了她,难不成,王爷的心里,还是念念不忘那段旧情不成? 嫉妒并不是女子才有的特权,由爱衍生的妒恨,压根与性别无关! 何况现在的叶景容,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一对狗男女一同除了去。 小叶子的仇也报了,叶景容的怨气也平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一出大牢的门,便被人给捉了个现形,王爷若是问起,他该如何遮掩? 眼见着冥焱迟迟没有转身,叶景容心下存了一份侥幸,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叶景容一点一点的侧过了身子去,只想着悄无声息的熘走,可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想起了冥焱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容儿,这又是打算去哪啊?” 完了,露馅了,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一凉,随后又徐徐的转回了身子去,只不过却是紧抿着双唇,没有回覆冥焱的问话。 问完话之后,冥焱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来,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身前不远处的叶景容瞧,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空气寂静了下来的同时,大牢里却是突然传出了属于女子的惨叫声和连绵不绝的尖锐叫骂声,而骂声中的主角,显然就是此刻闷不做声的叶景容。 听到这悽厉的惨叫,冥焱略带惊奇的挑了挑眉毛,随后抬起腿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叶景容方向逼近过。
第82页 藏在袖袍里的素手再度加大了力气,使得那捏着药碗的指节都泛了白,叶景容废了好大的定力,才没有让自己后退一步。 “对,就是我做的,景容听凭王爷处置就是!”眼见着冥焱已然逼近身前,叶景容突然抬起了头来,一双眸子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冥焱,声音冷冽的开两人口。 面。上三分倔强,七分不服,分明就是在一副赌气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认错的态度? 看到这一幕,冥焱逐渐的拧起了眉心,抬到半空中的脚步略一停顿之后,竟是又退了回去,冥焱站定在原地,双手背在了身后,和叶景容遥遥相望。 半晌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略带挫败的别过了视线去,于此同时,攥在手心里的药碗从袖袍中滑落,‘啪叽“一声,摔碎在地面,上。 冥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而是缓缓地舒展开了眉心,再度抬起腿,走近到叶景容的身前。 伸出手去,掰正了叶景容的肩头,眼见着眼前面色落寞,睫毛微颤的叶景容,冥焱深吸一口气,单手拢了拢叶景容额前的青丝,将其别到了耳后,随即才无奈的出声道:“刚才无缘无故的冲着本王发脾气,可有原因?”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一犹豫之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有原因,是他做贼心虚,所以才会有如此偏激的反应,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心理素质不够强,要不然也不会不打自招! “嗯,既然如此,本王倒是有些话想跟景容谈谈!“冥焱说完之后,直接牵起叶景容就要离开,这下子,却是轮到叶景容惊诧了。 “王爷。你……不进去瞧瞧?“不进大牢里看看嘛?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刚才在大牢里,会对冥奕和薛梦瑶做出一些出格残忍之事吗? 听到这话,冥焱坚决的摇了摇头,随后抬起脚,将那空了的药碗一脚踢出了成王府。 “不去,本王相信景容自有分寸的,那小书童在景容心中的分量,本王也是清楚的,如今发生这种事,就算景容不去出了这口恶气,本王也是要亲自动手的,而本王之所以守在门外,是怕景容会有闪失,毕竟那是两条疯狗,不要命起来的话,还是会造成威胁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于此同时,心底也生了些自责,他不应该怀疑王爷的,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想方设法的让他安心,可他却总是难以放下曾经的芥蒂。 “王爷,刚才,是我的错!“叶景容声音愧疚的出声致歉,可是冥焱听到这话而做出的回应,却是让刚刚平静下来的叶景容又悬起了一颗心。 嗯,道歉的话不用着急说,一会儿肯定有让景容说的机会!” 这……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他瞒着王爷擅闯大牢,也不是因为他无缘无故发脾气?那王爷生气又是为了什么? 叶景容心中疑惑不已,可是又不方便直接开口询问,柳眉微微的拧起,沉吟了老半天,突然,叶景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便以单手扶额,面上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他好像……猜到这人为何又恼他了? 果不其然,冥焱带领着叶景容前去的方向,不是容君阁的方向,也不是师傅救治小叶子的方向,而是一偏院的方向。 突然挣扎反抗了起来,叶景容甩手就想挣脱冥焱的束缚,咬牙使使劲不肯随着冥焱的力道前行。 “不,我不去那里,你放开我!”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面。上的神色却是凶狠了些,随即大手更是加大了些力气,死死地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冥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声音狠厉的开了口:“这可由不得你,跟本王过来! 半拖半拽之间,冥焱拉着叶景容来到了偏院里,随后用大手制住了了叶景容的双手,冥焱抬起一条腿,将叶景容整个人都压在了略带破败的偏院院墙。上。 “说,是不是早就知道此行出府凶多吉少?是不是早就猜到薛府会与冥奕串连一气,怪不得晨起时就着急把本王往府外赶,而薛府的下人却是能够准确的跑到练武场给本王通风报信,说,你筹谋了多久?把本王当傻子了是吧?“毕竟是审讯,冥焱的面色并不怎么好看,说话的语气也是恶声恶气的。 说实话,冥焱也是被气的够呛,若是他一开始还有些疑惑,那刚才去大牢里审讯了冥奕一通,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叶景容是冥焱手下的那群将领,敢瞒着他擅自行事,被冥焱知道了,非得抽一顿狠的不可,可这个人是叶景容,就这略带些虚弱的身子,别说抽一顿了,就是抽一鞭子估计都得散了架,再说了,就算是身子强壮,那冥焱也得捨得啊?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半敛下眸子一声不吭,只当自个是个哑巴! 可还没来得及收拾烂摊子,就被王爷给摸了底,为今之计,只有咬死了不承认,否则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这事也怪他,过于自信了,所以才让事情出了意外,害的小叶子如今昏迷不醒,也让王爷捏到了把柄,若是他把这事做的漂漂亮亮的,就算王爷知道了又如何?那人恼归恼,却也应该无话可说。 眼见着叶景容微微偏过脑袋去,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冥焱面。上的愠怒增加了几分,一双眸子也变得略带狂躁,冥焱咬着牙,再度开口恐吓道:“不承认是吧?不承认以为本王就抓不到你的小辫子了?瞒着本王偷偷行事,以自身为诱饵,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是吧?万一,本王是说万一,万一我来晚了一步,景容又该怎么办?” 第104章 偏院里的四个小崽子 听到这话,叶景容总算是有反应了,只不过那寥寥几个字的回应,却是把冥焱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那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回复道:“王爷不会来晚的,就算景容算错了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可只有这一环,景容从不担心!” 这话说得,让冥焱的心尖都跟着一颤,他的景容虽然不会说些露骨的情话,可是眼神中透露出信任,却总是能让冥焱为之欢欣不已。 那眼下这种情况,冥焱到底是该转怒为喜呢?还是该继续愤怒呢?这让冥焱好生为难! “别跟本。王说些漂亮话,害怕了是不是?想要讨好本王了是不是?告诉你,别想投机取巧!“冥焱的语气还是恶狠狠地,但却不难从中听出一分松懈的动容。 “既然王爷都知道了,何必还要多此一问?王爷想要怎么处置?景容照做就是!”眼见着冥焱不吃这一套,叶景容刚刚软化的态度又变得倨傲起来。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分明就是丝毫不惧,叶景容可是清楚的,他家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成王殿下,在他面前,其实就是只纸老虎,顶多就是吼两嗓子吓唬吓唬人,只要不踩到老虎尾巴,那仍凭他拔了老虎的鬍鬚,都能够全身而退。 “怎么处置?你是不是认定了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知不知道那么做有多危险?知不知道本王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会有多后怕?容儿,你是本王的软肋,本王不需要你为本王冒险,你只要保护好了自己就行,听懂了吗?“冥焱说这话的时候,一开始语气还带了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可是到最后,逐渐就变得无可奈何了。
第83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也是心下一软,随后主动摆正了脑袋,正了正面。上的神色之后,郑重的开了口:“王爷,景容也是男子,能够保护的了自己,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景容可以借给王爷一个肩膀,帮着王爷扛起半边天,这次是景容托大了,景容会改正,只是希望王爷以后也能多信任景容一点,景容之所以瞒着你,并不是存心欺骗,只是想要个机会证明自己罢了! 叶景容此番话,也是字字肺腑,这都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希望冥焱能够接受。 冥焱闻言,幽邃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在一番剧烈的挣扎纠结之后,总算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景容是他的妻子不错,身为夫君,他呵护自己的妻子是理所当然,可有的时候,他也会刻意疏忽,妻之前的那一个男字,再怎么样,景容也是男子,一个若不是遇到了他同样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麒麟才子。 “好,是本王愚拙了,本王答应你就是,但是景容以后做什么事,是不是就该事先与本王商议一声?“冥焱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他心里清楚,爱应该是相互理解,而不是一方一味的侵占,而另一方一味的容忍。 冥焱也承认,他的性子有些霸道,他确实应该改一改,哪怕只是稍微的改正,在这一点上,冥焱皱着眉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改,打死也不改! 这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骨子里就这样,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若是后天强行更改,那就是对父皇母后的不孝。 一通歪理,到最后还真的把自己给说服了,冥焱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对劲? 眼见着冥焱同意了,叶景容也是喜上眉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他还以为说服这个顽固的傢伙,至少要费。上不少的口舌呢? 叶景容甚至都准备好了长篇大论的说辞和谈不拢之后该怎么安抚冥焱的法子,没想到到最后竟是一样都没有用上。 “那王爷可以放开了我吗?景容的肩膀有些酸了!“如画的眉目之间染上了盈盈笑意,叶景容和颜悦色的出声请求道。 他的双臂是被冥焱强行按压在头顶的,举得时间长了,肩膀难免会有些酸涩!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没有立马採取行动,而是喉咙干咽一声,然后缓缓地低垂下眸子去,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景容的锁骨瞧。 滚烫的视线毫不遮掩的扫落在身上,叶景容若是不知道这人此刻在想些什么?那他就是个傻子! “冥焱,你放开我!“冷清的面容一板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唬人的本事,叶景容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心下已经是懊恼不已。 同样都是男子,那人的自制力简直差劲的可以,满脑子净想些污秽的东西,叶景容有时候都在怀疑,这人是怎么忍到这么大,府内竟还没有一个通房丫鬟的? “没关系,这里没人,景容不用怕,本王有分寸的很!“冥焱挑了挑眉,一脸邪肆的调侃道,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刚打算做点坏事,可就在这时,偏院的院门处,突然从底部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整整八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想要耍流氓的成王殿下瞧。 叶景容察觉到冥焱僵硬的身体,忍不住也顺着冥焱眸光的方向投过了视线去,看到那四个小孩子探头探脑的模样,叶景容也是惊诧不已,这成王府的地盘,怎么会有小孩子偷跑进来? 但是随即看到冥焱皱着眉头,和这四个小孩子大眼瞪小眼的不耐烦模样,叶景容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下可真的要热闹了。 果不其然,冥焱收回了钳制着叶景容的大手,然后微眯起眸子,危险的盯着那四个孩子瞧,片刻之后,冥焱突然就炸了膛,朝着那四个小孩子暴怒着开了口:“哪来的小崽子?居然敢偷窥?来人,统统给本王抓起来!” 可是冥焱刚才的话确实没有说错,这偏院人迹罕至,连守卫都很少巡逻,冥焱这一声令下,却连个回应都没有!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坏就坏在,那四个小孩子中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捂着嘴发出了轻笑声,这下子可真是惹了马蜂窝了,让冥焱在谁面前丢了面子他都能忍,可唯独在叶景容面前不行! 于是,当真世上万人敬仰的成王殿下,此刻像是那头被激怒的狮子,居然亲自动手下院捞孩子,那四个自知闯祸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远,便被冥焱一手两个,给拎住了后衣领子,然后任凭他们又踢又踹,使出十八般武艺,都没能从叶景容的大手里逃脱。 就在冥焱打算出声审问两句的时候,那个刚才笑出声的孩子却是努力的别过了脑袋去,朝着叶景容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眼神。 干巴巴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憋着嘴,一脸委屈的盯着叶景容瞧,小哈哈谨记着小牛哥当初教导他们的真理,把自己塑造成委屈不已又孤苦无依的小可怜,因为这样,才最能博取人们的同情。 两手合拢,朝着叶景容哀求的拜了拜,小哈哈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的开口讨饶道:“公子,公子,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是小偷,也没有偷窥,我们是这里的住户,是大大的良民!”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不忍的同时,却是被这个小娃子逗得嘴角抽搐。 他们是这里的住户?这让这个偌大的成王府真正的主人作何感想啊?一群瓜娃子,居然敢当着王爷的面胡诌?这不是讨打吗? 果不其然,冥焱的一张脸变得越来越黑,叶景容一看形势不好,赶忙趁在冥焱爆发之前,上前几步将这四个孩子从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王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又何必和他们斤斤计较!” 两腿总算是安全的落了地,那四个小孩像是串通好了似的,一股脑的藏到了叶景容的身上,俨然是把叶景容当成了他们的保护盾!胆小的连脑袋都不敢露一个,胆大的却是敢探出一双眼睛来,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冥焱的反应。 听到这话,冥焱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叶景容知道冥焱这就是松口的意思,淡然一笑,叶景容赶忙转过身去,将四个小崽子围拢到了身前,随后和颜悦色的出声盘问道:“告诉哥哥,你们都叫什么,是怎么住进这里的?” 紧接着回应叶景容的,便是嘁嘁喳喳的一通乱叫。 “俺叫狗蛋,狗蛋的狗,狗蛋的蛋。” “我叫铁柱。” “我叫二愣子。” “我我,还有我,我……我叫小哈哈,这房子是小牛哥让我们搬进来的。“其中长得最矮小也最讨喜的一个,蹦着脚回话,希望以此弓起叶景容的注意,可是在叶景容真的看向他的时候,小哈哈又不明缘由的憋了个大红脸,张嘴结舌了老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吐出一句话来:“公子,你……你生得可真俊俏!” 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愣,半晌之后,才意识到,他好像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调戏了! 第105章 小牛哥的真实身份
第84页 下一刻,扭捏着小手在叶景容面前找存在感的小哈哈,便被忍无可忍的冥焱拎着脚踝倒挂了起来。 “兔崽子,你活腻歪了,连本王的容儿都敢调戏,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兔子皮!” 冥焱面上的神色阴森恐怖,一边说着还一边没好气的甩了甩手臂,只把小哈哈晃得头晕眼花,两只小爪子漫无目的拨弄着。 脑袋充血而导致的眩晕感,吓得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哇哇的大叫了起来。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满头黑线,王爷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了起来? “王爷,赶紧松手,孩子年纪小,倒挂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叶景容赶忙出手阻拦,这才把口吐白沫的小哈哈给拯救了出来。 冥焱再度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白了那四个小崽子一眼,他以前还没有体会,现在才深刻的领悟到,小孩子什么的最让人厌烦了,居然将景容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抢了去,本王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从王府里撵出去! 但是想归想,是否真的能赶出去,还要看叶景容的意思,只见叶景容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哈哈的脑袋,随后牵着这四个小孩子的手把人从偏院里领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和颜悦色的交谈着,宛如邻家和蔼的大哥哥,平易近人的很。 一行人逐渐的走远了,只留下冥焱一个人尴尬的留在了原地,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冥焱还从来没有像眼下这般窝囊过。 眼见着叶景容的背影越行越远,冥焱抿紧了薄唇,只能黑着一张脸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随在那群小崽子的屁股后面。 臭着一张脸,眸子也阴沉的可以,冥焱此刻就更个冷面阎王似的,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否则格杀勿论’的冷冽的杀意。 小哈哈不经意的扭过头去,结果就被满身黑气的冥焱给吓得缩回了脖子,小爪子偷偷摸摸的扯了扯叶景容的衣袍下摆,小哈哈压低了声音,大眼睛在左右一瞟之后,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公子,身后的那位大人是公子的什么人啊?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公子瞧?” 听到这话,叶景容忍不住轻笑出声,随之扭头望去,果不其然,就对上了王爷那一脸幽怨的眼神。 在冥焱期待的注视下,叶景容又很快的扭过了头去,让冥焱所有的期许都扑了个空,一双眸子复而黯淡了下来,冥焱的脸色变得更臭了! 身后的怨念哪怕不用眼睛瞧都能感受得到,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叶景容却根本就不予理睬,而是心情甚好的俯下身子去,回复了小哈哈刚才的问题。 “他啊,是这个府邸里管事的,看谁都不顺眼,总爱找茬,所以你们若是还想住在府内的话,就千万不要招惹他,记住了吗?” 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压低声音,摆明了就是不怕冥焱听见! 而这话传入冥焱的耳朵里,更是让他恼怒不已,哼,他一身份尊贵的王爷,怎么到了那人的嘴里就成了管事的了?若是本王只是个管家的话,那景容又成了什么?管家婆吗? 这样想着,冥焱一直下耷的嘴角突然就。上挑了起来,随后快走几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后,冥焱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和身份了,侧着身子一个用力就把叶景容身畔的小哈哈给挤了出去,然后鸠占鹊巢的占领了小哈哈的位置。 小哈哈被撞得一个趔趄,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站定在原地,双手叉腰,一脸不服气的盯着冥焱瞧,小哈哈瘪瘪嘴,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就想编个顺口熘讽刺冥焱一番,可是想起刚才公子警告的话,小哈哈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那个后患无穷的想法。 不情不愿的跑到了叶景容的另一侧,小哈哈朝着冥焱的方向偷偷的翻了几个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忿。 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在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也就随着冥焱去了。 将这四个小崽子领进了容君阁,叶景容赶忙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了一些可口的糕点,好好的招待了一番这四个来历不明的小傢伙。 以前都是靠乞讨为生的四个小崽子,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啊?住的大房子如此富丽堂皇也就罢了,最让他们垂涎三尺的,是那一桌子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犯罪的香甜气息简直让他们把持不住,这就是公子平常日都能享受的待遇吗?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是这大府邸的主人吗? 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四个小崽子仰着鼻子,很是陶醉的深嗅了几口,随之那不怎么争气的肚子便咕噜噜的发起了抗议。 可是即便如此,这四个小崽子还是一动不动的矗立在原地,没有叶景容的应允,哪怕馋的直吸熘口水,也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双手,绝不做那没规矩的偷馋猫。 一双眸子四下扫去,将四个孩子的一举一动收入了眼底,叶景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孺子可教也,叶景容也不再为难这四个孩子,爽快的开了口:“还愣着干什么?不打算尝尝吗?” 听到这话之后,四个小崽子顿时是如蒙大赦,在朝着叶景容道谢之后,一个个像是饿狼一般的扑上了餐桌,一人伸出一只手去,就瓜分了一整只烤鸡,随即便狼吞虎咽的撕咬了起来。 那风捲残云的吃相,让原本笑眯眯的叶景容,笑容彻底的僵硬在了脸上,叶景容的瞳孔微微大睁,面。上的神色俱是难以置信。 一整桌子的菜,没有多久的功夫便被消磨干净了,眼见着那四个小傢伙的肚子此刻就跟十月怀胎的孕妇一般鼓胀,叶景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才会饿成这个模样?这四个小娃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叶景容心下好奇不已,略一沉吟之后便直接出声询问道:“对了,忘了问了,你们口中的小牛哥到底是谁啊?他是怎么把你们领进府邸居住的? 小哈哈原本还一脸神采飞扬拿着牙籤剔着牙,可是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瞬间耷拉下了肩头,神色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小牛哥就是我们的小牛哥啊?我们以前都是一起出去乞讨的,可是前些日子,小牛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奇遇,突然就发达了,然后就带着我们从狗洞里钻了进来,住进了这座大府邸里,他会每天都给我们送饭,却不准我们迈出院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牛哥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会不听警告,走出了偏院打探情况!” 小哈哈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只是一顿饭就被叶景容彻底的收买了,开始对着叶景容掏心掏肺的说实话,连把他们的小牛哥出卖了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猜测,但却不慎肯定! “哦,那既然如此的话,能不能仔细说一说小牛哥的容貌,指不定我认识呢?这样就可以帮你们一起找找看!” 听到这话,小哈哈的眼睛瞬间闪亮了起来,随后争先恐后的描述起了小牛哥的相貌,生怕被人给抢先了去似的。 “大眼睛,小嘴巴,小脸袋,个子不高,总爱穿一套蓝色的长袍,特别会卖可怜,还特别有同情心,小牛哥对我们很好,公子,你能帮我们找到他吗?”
第85页 小哈哈一脸期待的盯着叶景容瞧,希望叶景容能够点点头,帮他们找一找不知去向的小牛哥。 而经过这一番描述,叶景容基本可以肯定了孩子们口中的小牛哥是谁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落寞,叶景容摆摆手招来了下人们,让他们安排客房给这四个小孩子入住。“你们先去睡一觉吧,你们所说的小牛哥,我会努力去找的,指不定你们一觉起来,就能看到活蹦刮跳的小牛哥了!” 听到这话之后,那四个小孩子,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下人们离开了,这偌大的府邸像是一个巨型迷宫,而且还是那种守卫森严的迷宫,若是他们偷偷摸摸的跑去找小牛哥,恐怕还没能跑出几步远去,便会被捉个现行,所以他们只有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叶景容身上了。 公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好人,给他们饭吃,还有地方住,不像一旁那个黑脸的管家,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可是那阴沉的脸色,摆明就是想要找个给他们套,上麻袋,然后痛打一顿,扔出府去。 眼见着四个小崽子离开了容君阁,叶景容也随之起了身,在冥焱的陪伴下,朝着付先知的住所走去。 小叶子的伤情虽然稳定了下来,但却迟迟都没有甦醒,眼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发起了高烧?叶景容不放心,便打算过去守着,直到小叶子挣开眼睛再说。 第106章 小叶子甦醒 结果叶景容刚踏入厢房,就眼尖的看到小叶子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心下一喜,叶景容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上前去,来到了小叶子的身前。 “小叶子,小叶子,醒醒,快醒醒,不能再睡了!” 小叶子的身。上带着伤,叶景容不敢伸出手去摇晃,只能俯下头去,贴近小叶子的耳畔,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 似乎是叶景容的声音起到了作用,小叶子被眼皮包裹着的双目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在一番艰难的抗争之后,总算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那刺目的光线,小叶子微微侧过脑袋去,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不舒服的轻哼。 察觉到了小叶子的不适应,叶景容赶忙摆摆手,示意守在门外的丫鬟们走进来,拉下了窗边的窗帘。 刺眼的光线随之消失不见了,小叶子再度睁开了眼睛,在视线变得清晰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公子一脸急切的神色。 当即就没出息的留下了眼泪,小叶子呜咽一声,微微起伏着胸膛,小幅度的抽噎起来。 “公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我没想到,他会骗我,会利用我的。”小叶子的心里满是愧疚,抽抽搭搭的朝着叶景容道起歉来。 “别哭,没事,都过去了,也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跟那姓薛的走的太近,从而让他有机会伤你至深!”叶景容轻嘆一声,顺势坐到了床边,素手伸出去,轻轻地抚摸着小叶子的额头。 听到这话,小叶子微微的地低垂下了眸子,沉吟了半晌之后,才像是蚊子叫一般的开口吶吶道:“公子,你……那个,有没有把他怎么样啊?” 叶景容闻言,柳眉微微拧起,随即偏过了脑袋去,没有回覆小叶子的问话。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顿时就急了,挣扎着用手撑起了身体,使得那被包裹成粽子的左手差一点就再度撕裂了。 “公子,你……!”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的具体然来,小叶子也心知,无论公子怎么处置那人,都只是薛靳的咎由自取罢了,那人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也是,人家身份显赫的薛府公子又怎么看能上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书童?若不是因为他和公子亲密,那人怕是瞧都不会他瞧一眼? 明明薛靳的野心是如此的昭然若揭,可他却自欺欺人的看不清,每念及此,小叶子的神色便有些落寞委屈。 但毕竟曾经开心过,小叶子的朋友并不多,也做不到像那人一般狠心,他之所以开口,也并不是余情未了,只是不想在这事上纠缠罢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以后就跟在公子身边本本分分的做一个小书童,管他什么薛府,什么薛家大公子,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了。 若是一开始还心存侥幸,那这一身伤足够小叶子清醒了,他和薛靳再也没有可能了,就算那人愿意,他也绝不同意。 至于心底那份难以忽视的钝痛,那就藏在心底好了,作为自己识人不清的惩罚,以后,他再也不会想以前那么傻了! 眼见着小叶子的大眼睛左右乱飘,为难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叶景容心下不忍,轻嘆一声之后说出了实情:“别担心了,好好养伤吧,薛靳并没有怎么样,此刻还关在王府的大牢呢,你昏过去之前说过要留他一命,我既然答应了,又怎会擅自处置了他?” 听到这话,小叶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心底却是多出了几分失落。 他从小跟在公子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在情海中越陷越深而无能为力,可是公子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自从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后,王爷对公子的好那是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尽的,这一切小叶子也是亲眼目睹。 可是他呢,压根就没有公子的眼界,单纯的不谙世事,看不清人心险恶,怪不得那人总是以兔子来戏称他,一开始还听着甜蜜,现在回头想想,那人或许从最初的最初就在嘲讽他了,毕竟像他这么好骗的,也是世间少有! 小叶子越想越伤心,眼见着泪水快要收不住了,便只能半敛下眸子,将情绪藏在了眼底。 叶景容知道现在谈及一切有关薛靳的话题都不适合,在略一沉吟之后,突然开了腔:“小叶子,我今日与王爷不凑巧从偏院走过的时候,看到了四个小孩子!” 话及此也就打断了,叶景容多余的话并没有说,因为小叶子的反应已经给了他所有想知道的答案。 “四个小孩子?“小叶子闻言,嘴里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似乎是有所疑惑,但是紧接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长大嘴巴,一脸的生无可恋。 “哎呀,我是不是昏迷有段时间了,居然忘记给他们送饭了,他们肯定饿坏了!”小叶子习惯性的抬起左手,可却忘记了,他的左手上还受着伤,在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后,小叶子又赶忙将左手换成了右手,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一直紧绷着的面容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怎么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这傢伙还是改不了那冒冒失失的性格? “放心吧,他们已经在王府安顿好了,吃穿用度统统不缺,倒是你,什么时候将他们弄进王府的,居然能够瞒过所有守卫的眼睛?更是连我这里都半点风声不曾透露?“叶景容故作不满的出声质问,吓得小叶子吐着舌头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的了老半天,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竟是以前一起乞讨时结交的小乞丐,后来小叶子在随着叶景容搬出偏院之后,不忍心这几个孩子继续在外受苦,便动了动脑筋,让这几个孩子从狗洞里钻进了王府从此便偷偷摸摸的住了下来。
第86页 以前小叶子出去乞讨的时候,都是瞒着叶景容的,在那最黑暗的那三年里,公子甚至产生过轻生的念头,小叶子不敢实话实说,生怕刺激了叶景容,若是公子撒手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疼的皱起了眉头,随后拿过小叶子没有受伤的右手,安抚的拍了拍之后开口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那些年苦了你了,若不是你我恐怕也熬不过来,你这么做是对的,孩子们以后就住了王府,我会亲自教导,那都是些懂事的孩子,若是能够正确引导,日后必能成材!” 话音刚落,叶景容的肩头,上突然传来了一份温厚的重量,付先知打从他们一来就离开去调配药剂了,叶画也随着帮忙去了,这房间内此刻只剩下三个人,想想也知道这只手是出自何人? 小叶子自知自己擅作主张是不合规矩的,虽然公子不怪罪他,可毕竟这个王府最大的主人还是王爷,眼下自然要变得有眼色一些,小叶子猛然躺平了身体,随后目不斜视的开了口:“公子,我有点累了,想睡了一会儿,公子也操累一天了,赶紧去歇着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轻嘆一声,随后只能站起身来,将装模作样的小叶子安顿好之后,便随着冥焱踏出了厢房门。 结果厢房门刚一合拢,叶景容便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温润的眸子慌忙的四下扫去,周围的丫鬟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还有两个胆大的拿着眼睛偷瞄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然后扭过头去,弯下眉眼捂着嘴偷笑,这把叶景容给臊的,后退一步,狠狠地一脚后跟踩在了冥焱的镶金黑靴上,随即咬着牙,没好气的开了口:“松手,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夫人越来越傲娇了,冥焱自觉有些委屈,大手不松反紧,冥焱随之抿紧了嘴唇,拱了拱之后,把脸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里。 这个厚脸皮的,分明就是把他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叶景容有些懊恼,但却拿着冥焱无可奈何。 其实冥焱此刻的情绪,叶景容也是能理解的,无非就是听到了小叶子刚才说的话,所以又心生愧疚了,明明以前的事情他都不介意了,可这人却总被困在里面,迟迟走不出来。 现在的成王妃,以前是靠着近身伺候的小书童以乞讨为生,这一事实让冥焱有些无法接受,心窝处简直刺疼的厉害。 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冥焱内心早已经是作下决定,他现在做的还不够,以后他会对怀中之人加倍的好。 没有将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冥焱在宣洩出自己的情绪之后,便瓮声瓮气的开了口,只不过所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景容打算如何处置薛靳?总不能一直关在王府的大牢里?“这件事冥焱不好插手,毕竟中间还必须顾虑到小叶子的感受,换叶景容来处理才是最好不过。 第107章 处置薛靳!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眸子瞬间变得幽邃,然后便是时间不短的一阵沉默。 一开始叶景容是不打算放过薛靳的,虽然他不是主犯,可却是最可恶的那一个,身体上的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减淡消失,可是心口上的伤,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治癒,这个姓薛的不惜福,竟然把小叶子伤到如此地步?简直罪不容恕。 叶景容心下窝火,恨不得将那姓薛的下了油锅,碎尸万段,可是看刚才小叶子的态度,似乎并不乐意看到他为难于薛靳?这个小傻子,这脾性也不知道随了谁?怎就如此既往不咎,宽容大度? 在再三顾虑之后,叶景容也无法当即做出决断,只能不确定的开口回话:“景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出于私心,其实景容是不想放过他的,可若是为小叶子考虑的话,我又不能真动了他,所以景容想去大牢里跟他谈谈。爷……是否要同行?” 这话其实问不问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哪怕叶景容不提,冥焱也会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自然要同行,景容可是打算现在就动身?” “拖延下去也没有意义,就现在吧!”叶景容毫不犹豫的回覆道,随后就把脚后跟从冥焱的黑靴上抬了起来,紧接着二话不说的转身,朝着王府的大牢走去。 被晾在原地的冥焱,脸色古怪的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靴子。上那小了不止一码的灰色脚印,在纵容的摇了摇头之后,冥焱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像个护卫一样跟在了叶景容的身后,当然,这世上能够把冥幽国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当做护卫用的,也就只有成王妃一一叶景容一个人了! 再次来到那阴冷的大牢,叶景容目标明确,直奔薛靳所关押的牢房,期间经过冥奕和薛梦瑶所在的牢房,连眸光都不曾施捨一个。 冥焱紧随其后,当中还稍微停顿了片刻,不出他所料,冥奕的牢房已经空了,想必是狱卒听了他的吩咐,已经将人给偷偷的扔出王府了。 而薛梦瑶所在的牢房,冥焱一眼望去,其实还是略感吃惊的,那个半边脸都被烫的皮开肉绽的女鬼不会就是薛梦瑶吧?看来这次小叶子受伤,当真是惹恼了他的夫人!没有任何怜惜,冥焱在薛梦瑶泪水涟涟的注视下,匆匆忙忙的跟上了叶景容的脚步,却不成想哪怕是这样,还是让叶景容略感不满了。“王爷刚才已经看到了,觉得景容处置的如何啊?”脚下的步伐不停,叶景容说这话的语气淡淡的,其中还夹杂着三分不易察觉的醋意。听到这话,冥焱赶忙走上前去,一脸嬉皮笑脸的表明忠心!“景容说的这是什么话,本王的心里放着谁,景容还不清楚吗?” 叶景容当然清楚,只不过就是不喜欢冥焱的目光落在薛梦瑶的身上罢了,哪怕只是轻视仇视的目光,也让他倍感不适。 没有回覆冥焱的话,不过面。上却是多了三分笑意,七分欣慰,叶景容很是傲娇的冷哼一声,随后直接挥挥手招来狱卒,打开了薛靳锁在的牢房。 眼见着有了旁人在场,冥焱也不方便再多说些什么,先是尴尬的摸了把鼻子,然后识趣的站在了叶景容的身后,他早就已经发过话了,薛靳的一切都交给叶景容处理,而他此刻站在这里,不过就是为景容撑腰罢了。 薛靳原本那一袭白衣上早已经是污迹斑斑,甚至还零星点缀着些许血迹,不过这血迹却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小叶子的。 在醉风月的雅间里,小叶子嘴里咳着血,一只手也皮开肉绽,会有些许血液溅到薛靳的身上,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察觉到有人到来,薛靳缓缓地抬起头来,只不过此刻的他,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双眸也是暗淡无光,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斜靠在牢房的墙壁上,似乎已经不在乎薛府接下来会如何,而自己又会如何? 映入眼帘的是叶景容修长的身影,冷清的面容,薛靳猛然一怔,下一刻,却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朝着叶景容的方向前行了几步。 看到这一幕,冥焱眸子一凛,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畔,这让还试图靠近的薛靳,猛然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地。
第87页 嘴里泛起“了锥心的苦涩,薛靳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叶公子可否告知在下,小叶子他如今》……? 哪怕薛靳以前的声音也并不算是低沉悦耳,可也不像现在这般沙哑难听,只不过这话落入叶景容的耳朵里,却更让他怒火中烧。 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薛靳的问话,叶景容一双眸子死死地锁定了薛靳的方向,随后声音冷冽,满是敌意的开了口:“小叶子怎样,就不劳薛公子费心了,薛公子此刻自身难呆,还是多顾忌一下自己吧!” 听到这话,薛靳半敛下眸子,苦笑一声,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继续回话道:“顾忌又能怎样?此刻要杀要剐还不是叶公子一句话的事,薛靳临死前别无所求,只能希望叶公子能够回复在下,小叶子他……是否安好?” 现在问小叶子是否安好?不觉得太晚了吗?当初在客栈里,小叶子的苦苦哀求,都换不来这人一刻的心软,如今这番惺惺作态,又是做戏给谁看? 叶景容丝毫不买帐,只是讽刺的轻嗤一声:“就算现在不好,以后也会好的很,小叶子心底善良,定会有良人相待,薛大公子大可放心,我会给小叶子许配个好人家,这就不劳薛大公子费心了!” 在听到这话之后,薛靳的面色苍白了不止一个度,藏在袖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眸子更是难以置信的望向叶景容所在的方向,他哆嗦着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半天之后,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要想到那头憨兔子以后会围绕在别人身边嘘寒问暖,亲手刺绣的香囊会挂在别人的腰间,喜欢又痴迷的眼神会流连在别人的身。上,薛靳的一颗心就像是被紧紧攥住了一般,胀痛的厉害。 从作出错误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沦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直在用出弓没有回头箭’的想法来欺骗自己,说服自己,其实只要他想回头,总会有办法的。现在才明白,其实薛府和令人尊敬的身份对他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他从小就要强,手段也够狠,他缺的,只是那一份体贴入微的关爱罢了,而这,只有小叶子能给他,可是他呢,却把这份关爱当做垃圾一样扔掉了! 他想对叶景容说的是,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改过的机会,他会努力弥补,他愿意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只要,他还有那个机会。 但是显然的,叶景容并不算给他这个机会,而这恬不知耻求原谅的话,薛靳更是没脸说出口。 就在薛靳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之际,叶景容却是再度开了口,只不过那语气还是淡淡的,让人听后,心底发凉。 “不过薛公子也真是好本事,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小叶子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求我放过你,所以你走吧,以后不准再踏入王府半步,更不准再见小叶子一面!” 听到这话,薛靳面上强装的冷静再也绷不住,猛然攥紧了拳头,双目赤红的低吼出声:“叶公子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我只是要见小叶子一面罢了,很多事情,我可以当着小叶子的面亲自解释。 而叶景容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之后,反唇相讥道:“对,就是要这么绝,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薛公子的本事在下可是心知肚明,想必颠倒黑白也不在话下,小叶子那么单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被你矇骗了去,你现在就立马滚出成王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及此,叶景容懒得再跟薛靳纠缠下去,他能忍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纠缠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将薛靳大刑伺候! 眼见着叶景容离开,冥焱却是暂时矗立在了原地,周身杀意凛然,冥焱目光森寒的盯着薛靳警告道:“你应该侥幸,若不是景容宽容,本王早就要了你的命,只是一个薛府罢了,你和你那老父亲,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在冥焱也转身离开之后,薛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上的神色悲痛又悽然。 枉他自认为聪明,结果呢,却是糊涂到与成王为敌,糊涂到与二皇子结盟,如今一无所有也算是愿赌服输,可是小叶子怎么办?那只憨兔子怎么办?他捨不得,真的舍不半天之后,王府的大门口处,出现了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薛靳不知道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出王府的,他人是活下来了不错,可是却不知道把心丢在哪里了? 第108章 憨厚僕人阿辉’!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叶子安心养伤,再也没有提起过薛靳的名字,就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他似乎将与薛靳有关的一切都从记忆中剔除了。只不过叶景容却是清楚的,小叶子并没有完全放下,因为曾经那只总是话唠的小兔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就算偶尔笑一笑,也只是皮笑肉不笑。那种敷衍的假笑,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太难堪罢了,殊不知,这样的一幕落入叶景容的眼里,更是让他忧心不已。 以前总是爱偷懒的小叶子,从那之后,一个人干起了两个人的活,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可这根本就不是办法,长此以往下去,小叶子的身体会被拖垮的。 叶景容心急的不行,犹豫再三之后,想出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既然时间不能治癒这道伤口,那就换一个人来转移了这份感情,叶景容充分利用他手头的资源,从众多的王公贵族中挑出了几位相貌才情俱佳的大家公子,然后安排了小叶子去相亲。 一开始和小叶子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小叶子那下巴都快要跌到地上去了,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叶景容瞧,手里端着的菜篮子‘啪叽’一下跌在了地上,剥好的玉米粒散落了一地。 这事未免太荒唐了吧?他们家英明神武的公子怎么会想出此等……? 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叶子就领会到了叶景容的苦心,半敛下眸子,小叶子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许久之后,却是抬起头来,朝着叶景容轻松一笑,小叶子挑起了一边的嘴角,狠狠地点了点头。 “公子挑选的都是哪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啊?不知道能不能看的上我,但是小叶子想试一试!” 说这话其实纯粹就是为’了让叶景容安心罢’了,公子每天要操劳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小叶子不忍心叶景容再因为惦记着他的事情而寝食难安! 叶景容是什么人,又岂会看不出小叶子的委曲求全,这法子虽然荒唐,可是走投无路之际,叶景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个荒唐的法子上了! 将手中的请帖交付到小叶子没有受伤的右手上,叶景容微皱着眉头,不放心的叮嘱道:“这是与杨家公子相亲的信物,这位公子是当朝二品官员杨庆恭的次孙,名声在外极为重情义,你去见上一见,若是喜欢的话,就多联繫几次,若是不喜欢,也没必要强迫自己,一定要有底气,不要看轻了自己,可是听清楚了?“听到这话,小叶子忙不迭的点头,一副自己已经完全听懂了的乖巧模样。 可是即便如此,叶景容还是不甚放心,眸子四下扫去,正合适看到一个面相普通的下人就在不远处挥舞着扫帚,叶景容赶忙挥挥手,将那个下人招了过来。
第88页 看到成王妃有吩咐,那下人连忙扔了手中的扫帚,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 来到叶景容面前之后,连忙俯身低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识趣的低垂着脑袋,静静地等候着叶景容的吩咐。 一开始只是随便找了个人过来,毕竟小叶子一个人出门叶景容还是不放心的,最好能配上一个身体强壮的下人保驾护航,而等着这个下人来到身前之后,叶景容却是略带疑惑的拧起’了眉心。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以前是在王府的哪里当差的?” 听到这话,那下人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只是身形一个颤抖,然后猛地朝着叶景容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才磕磕绊绊的回话道:“回成王妃的话,小的以前并没有在成王府当差,是小的舅舅在这里负责日常打扫的差事,可是他前几日突然病了,但是却捨不得请假之后丢失掉的银子,所以就让小的来顶替,还望成王妃恕罪!”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疑有他,眉心缓缓地舒展开,随后便摆摆手,不打算计较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小叶子出门,你陪在身边,切记,不能让小叶子出任何差池,可听清楚了?” 那下人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应承,随后声音沙哑的做出了承诺:“成王妃放心,小的万死不辞!” 一开始还没发觉,倒是听久了才发现,这下人的嗓子好像受过损伤,说出来的话音调沙哑,像是锯木头一般,听进耳朵里并不怎么舒服,叶景容有些不喜,略一犹豫之后便想要换人,重新寻摸一个下人陪着小叶子出门。 “算了,你还是去忙你的吧,至于陪着小叶子出门的差事,我还是…… 可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小叶子笑意盈盈的打断了。 “公子,不碍事的,就他吧,其实谁都一样,我都耽搁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去,人家杨公子等急了可怎么好?” 听到这话,叶景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点点头也就随了小叶子。 “那公子忙着,小叶子这就去了。” 打完招呼之后,小叶子在叶景容的眼睁睁的注视下,攥着那深红色的请柬,在那下人的陪同下,一步步的走出了成王府。 在离开叶景容的视线之后,那看起来憨厚的下人,木讷的脸,上那一双呆滞的双目突然就迸射出了一抹精光,只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挪动着步伐,紧紧的跟在小叶子的身后,那下人突然攥紧了拳头,挣扎了许久之后,才鼓足勇气和小叶子搭上了一句话。 “小公子,我……找叫阿辉,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小公子的名讳、 听到这话,小叶子猛然顿住了脚步,随后倏地转过了身来,歪着脑袋,一脸打量的盯着阿辉瞧。 看到这一幕,那阿辉瞬间就手足无措了,慌忙的别过了视线去,随后摆着手结结巴巴的朝着小叶子道歉。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还望……还望小公子不要介意!” 看到阿辉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小叶子突然就抬起手来,捂嘴轻笑了起来。 “瞧把你害怕的?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个名字罢了?又不值钱?我又怎么会怪罪你?我叫叶子,你以后可以叫我小叶子,再说了,你我都是在王府做事的,谁也没比谁高贵,没必要这么拘谨,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阿辉眨巴眨巴那双大大的猫眼,古灵精怪的模样,竟让那看起来傻乎乎的阿辉微红了眼眶。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更加惊奇了,这好好的,怎么还要哭了,让别人瞧了去,还以为他欺负了人家呢? “哎?你一大男人,好好的怎么还哭了?可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让你伤心了?“小叶子有点发懵,连忙从衣兜内侧掏出了一块淡蓝色的小手绢,塞进了阿辉略带粗糙,长满茧子的大手中。 看着那宝蓝色的丝绸手绢,边角处还绣着一片精緻的叶子,那阿辉并没有用来擦眼泪,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袖袍里,随后朝着小叶子勉强露出了僵硬的笑意,阿辉声音沙哑的回覆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我只是有点不适应,因为。…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像你这般,和我说起话来这么客气,像我这种下贱之人,遭受的都是白眼和嘲讽,小公子…小公子可真是个好人!” 听到这话,小叶子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却是笑的更欢了,没想到这个憨货,看起来傻乎乎的,嘴还挺甜的。 “我说了,你可以叫我的小叶子的,而我以后呢,就叫你阿辉了!“小叶子自顾自的做出了决定,虽然没有经过阿辉的同意,但却让阿辉为此欣喜不已。 猛然点了点头,阿辉高兴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可是一双眸子不经意的扫去,却是看到了小叶子那只被烫到皮肉外翻的左手。 虽然眼下伤口已经癒合了,可是伤痕却是永远的留在了手背上,一眼望去,狰狞恐怖,颇为渗人! 一双憨厚的眸子突然变得幽邃起来,阿辉眼底深藏的情绪太过复杂,生性天真的小叶子根本看不透,也看不穿,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这只手吓到了阿辉,连忙把手藏到了身后,随后就不知所措的别过了脑袋去,此刻小叶子面上的神色,落寞又孤寂,就像是被人揭露了伤疤一样难堪。 阿辉的嘴唇抖了抖,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在咳嗽了几声之后,阿辉整了整身上的灰色袍子,随后两三步凑到小叶子的身前,紧接着自然的转过身去,以后背背对着小叶子,最后缓缓地蹲下了身来。 “小公子,来,到我的背上来,我背着你去赴约!” 听到这再自然不过的邀请,小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他和阿辉非亲非故,且都是男儿,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背着呢?再说了他只是伤了手而已,并没有伤到腿,于情于理,这么做都说不过去啊! 第109章 突如其然的拥抱 连忙摆手拒绝,小叶子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小脸上带上了几分酡红。 “不,不用了,阿辉,我自己走就行了,没有多远的距离了,我并不觉得累!” 可是小叶子的拒绝,听到阿辉的耳朵里却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依旧蹲在了原地,只不过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阿辉此刻却是耷拉着肩头,似乎是自尊心收到了打击,半晌之后,才略带嘲讽的开了口:“小公子其实也是不愿意和我这种人多接触的吧?毕竟身份低贱,哪怕是背着小公子,也是降低了小公子的身份。” 听到这话,小叶子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自认为已经是个自卑的人了,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比自己还要妄自菲薄的人。 狠狠心,咬咬牙,小叶子没有再扭捏下去,而是后退几步之后,一个猛扑,扑到了阿辉的后背上,然后两条小胳膊穿过阿辉的脖颈交叠在一起,一双小细腿也被阿辉有力地夹在了臂弯之中。 面上有些发热,但小叶子却尽量忽略了那份不自在,只当这是兄弟之间的互相照拂。
第89页 身下的后背宽厚又温暖,微微的暖化了小叶子那一颗寒透了的心,为了逗小叶子开心,阿辉一路上说着无伤大雅的笑话,逗得小叶子咯咯直笑,那清凉的笑声传入阿辉的耳侧,让阿辉那一张不甚自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浅笑。 怪不得叶景容要让小叶子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出门,因为这个小傻子真的有可能把自己给弄丢了,这不,玩的开心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阿辉背着小叶子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赴约的酒楼,而是京都有名的美食小吃聚集之地。 鼻翼微微煽动,小叶子的一双猫眼猛然大睁,眸子四下扫去,差点惊叫出声,若不是及时抬起小爪子捂住了嘴,恐怕就出大洋相了。 灌汤包,牛肉面,酱香饼,炸丸子,天吶,他们这是到哪”了?天府之国吗? “阿辉,阿辉,这是哪啊?好多好吃的,天吶,你真是该打,怎么逛到这里来了?我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银子,这不是活生生的要馋死我吗?“一爪子挥上了阿辉的后脑勺,小叶子颇为气恼的低吼着训斥了一句。 让一个小吃货眼睁睁的看着美食在眼前飘荡,却就是看到吃不到,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这个阿辉表面上看起来憨厚,没想到却是个坏心眼的。 听到这话,阿辉突然停下了脚步,把小叶子从背上放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更是心急的不得了,不赶快离开,怎么还停下了,这下好了,他更是迈不动腿了,今天干脆就馋死在这里算了。 气呼呼的白了阿辉一眼,小叶子从阿辉的背上滑下来之后,便抬起了小腿,没好气的轻踢了阿辉的腿弯一脚,但那憨厚的阿辉,却依旧是傻乎乎的憨笑,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 “小公子,……你可别恼我,你想吃,阿辉请你吃,吃多少阿辉都请!” 阿辉这话说的豪迈,但是小叶子却是不敢当真的,阿辉一个下人,挣点银子很不容易,小叶子又怎么忍心让他为自己出钱,那他吃的还是美食吗?根本就是阿辉的血汗啊。 “别……还是算了吧,你也不富裕,怎么能这么挥霍?咱们还是离开吧,只要捂住鼻子,就肯定能从这里离开的。“一边恶狠狠地说着,小叶子一边下定决心似的用小爪子捂住了鼻子,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阿辉看到这一幕,在一个怔愣之后,突然就笑出了声,那一双眸子镶嵌在那样一张脸。上其实分外别扭,但是单纯的小叶子就是看不出来。 “小公子……可真是贤惠,谁若是娶了小公子,那肯定有福气了!” 听到这话,小叶子一张小脸更红了,只想着伸出小爪子去,撕开那憨货的嘴巴! 明明是个傻愣的憨子,怎么说起甜言蜜语来却是拈手就来,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你这个呆子,赶快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气呼呼的瞪了阿辉一眼,小叶子扭过头去,率先迈开腿,把阿辉甩到了身后。 但是走了几步远,也不见阿辉跟上来,小叶子正纳闷了,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阿辉手捧着刚出锅的肉包子,一脸献宝似的供奉到了小叶子的身前。 “小公子,快,抱着,不要急着吃,还烫嘴呢!“阿辉的脸上挂着憨笑,让人看到之后,心窝都是暖暖的。 “哎,你怎么还真的买了啊?这得多少钱啊?你一个月挣得那么点银钱,居然也捨得,真是太……太败家了!“小叶子气的捶胸顿足,将阿辉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可是这肉包子买都买了,退又退不回去,小叶子也不想辜负了阿辉的一番心意,便只能咬一口翻一个白眼,跟这肉包子多大仇多大怨似的,将那一整包的肉包子消磨了个干净。 挨了骂也开心,阿辉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着,在小叶子吃完了包子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想给小叶子擦嘴,但却被小叶子下意识的回避了过去。 尴尬的笑了笑,阿辉又拉着小叶子要去买其他的美食,一副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模样,差点把小叶子气的当场晕厥过去。 真想不到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节省呢?这些东西要吃的话,其实他完全可以做,只不过手艺可能比不上人家街头摆摊的师傅。 “不行,不能再买了,身上没钱了,我们可不能吃霸王餐!“小叶子拼尽了力气,才拉住了阿辉的身影,可也只拉住了一会儿罢了,阿辉在略一沉吟之后,居然反拉着小叶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被众人围绕的小摊面,摊面。上挂着几个红布条,红条上不知道用毛笔写了些什么,小叶子脑袋上冒着问号,无意的嘟起了嘴,似乎对那些并不敢兴趣。 他家公子虽然才貌双全,可是他的肚子里却是没有几两墨水的,就那红条上黑乎乎的几坨字,他小叶子都不一定认得全。 但是阿辉却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似的,仗着他的体型,几下子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小叶子就缩头缩脑的藏在阿辉的身后,探出一双大眼睛偷偷摸摸的瞧着红条,上龙飞凤舞写着的那些字。 什么一月七日?一条狗四个口?这都啥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符合常识嘛?这小摊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邪教不成? “阿辉,我们离开吧,这地方挂着红条,红条,上还写着黑字,气氛怪怪的,我有点害怕!”一边说着,小叶子一边扯着阿辉的袖袍就想离开,可是那阿辉就跟长在地上似的怎么都扯不动。 一个反手将小叶子扯到了身前,禁锢到怀里,阿辉俯下头来,在小叶子的耳边,声音沙哑的开了口:“小叶子,去,把你刚才念的那两条红布取下来!” 突然就被一个并不怎么了解的人抱了个满怀,小叶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扭过身子去,渡着一张小脸,圆眼睛一瞪,一把就把阿辉给推开了。 “你…你你,你这是干嘛?有话就好好说?靠的这么近干什么?” 阿辉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慌忙低下了头去,抬起手来挠了挠脑袋顶,阿辉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歉:“对不起,小公子,我是一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听到这话,小叶子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其实也是他太敏感了,刚才明明不是阿辉的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那个怀抱让他觉得熟悉,也觉得恐惧,就像被蛇尾死死地缠绕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不……不用道歉,是我不好,我……我有点害怕别人抱我,因为……因为没有人是真心的,没有人!“小叶子一边轻声的念叨着,一边满脸落寞的朝着小摊前走去,两只眼睛发直,还带着微红,伸出手去机械的摘下了摊上的那两条红布,小叶子将其一股脑的塞进了阿辉的手里。 在小叶子把话说完的同时,阿辉藏在袖袍里的手猛然攥成了拳头,但却强忍着一声不吭,直到小叶子把红布强塞进他的手里之后,才抬起了脑袋,用那双隐藏着幽邃眸光的双目扫了那红布一眼。
第90页 胸膛微不可查的起伏了一下,阿辉扯过小叶子的袖袍,随后在隔着叶子耳朵三寸远的距离处,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你去跟那老闆说,脂和器!” 听到这话,小叶子猛然回过了神来,但是却更加疑惑了?什么?致和气?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和什么啊?你和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不去,万一人家以为我脑袋有病怎么办?“小叶子真是搞不懂这个憨厚的阿辉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神秘秘的,怎么越看越不像一个下人了? 第110章 出人意料的身份! 听到这话,阿辉只能无奈的开口解释道:“这是猜字谜游戏,只要猜中了,那个摊主就会给赏金,你不是想吃美食吗?而我身上又没带银子,所以只能想办法赚一点了!“可是小叶子闻言,却对阿辉的身份更加疑惑了,他真的是王府的下人吗?不但识字,还会猜谜,这个小摊前围了那么多人,一个个却都是愁眉不展的,没有一个能够上前将红布条拆下,但是阿辉来了,却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了答案,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偷偷的吞咽一声,小叶子突然有了危机感,小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下一刻,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转身撒丫子就跑。 但是跑出去没几步,小叶子就连哭的心都有了,他刚才光顾着开心去了,连阿辉把他背到了哪里都不知道,眼下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四周乌压压的全是人,他该往哪个方向跑才能回到王府啊? 大大的猫眼急的滴熘熘乱转,突然看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小叶子心下一喜,脑袋猛然向后一转,确定阿辉没有追上来之后,才赶忙一个转身躲进了小巷里。 跑着跑着,身后逐渐没了动静,小叶子放下了心来,紧接着匆忙奔跑的脚步也变得缓慢了下来。 心窝子“嘭嘭嘭的乱跳,小叶子用小爪子捂着胸口,累的气喘吁吁。 总算是摆脱那个人了,真是太可怕了,居然偷偷的潜入了王府,还瞒过了公子的眼睛,以一个下人的身份掩人耳目,这人到底是谁?难不成又是冲着公子来的,想要通过绑架他来胁迫公子? 不行,他已经害了公子一次了,决不能再害第二次,若是走投无路的话,他宁愿一头撞死在这石墙上,也绝不再让这些人得逞。 小叶子低垂着脑袋,在心里发狠的想着,可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居然不声不响的出现了一堵肉墙,让毫无防备的小叶子一头撞了上去。 砰“地一声闷响,把小叶子撞得七荤八素的,被反弹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小叶子用小爪子捂着脑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朴素的灰色草鞋。 更加大声的吞咽一口,小叶子机械的抬起了脖子,果不其然,此刻出现在他身前的,就是明明已经被他摆脱掉的王府下人一阿辉! “你到底是谁?不要过来,我小叶子可不是吃素的,小心……我挠死你!“小叶子虚张声势的恐吓着,其实一双小腿都吓得直抽筋。 看到小叶子这番模样,阿辉在略一沉吟之后,一双憨厚的眸子突然变得幽光乍现! “兔子不吃素,难道还要吃肉不成?” 声音不再沙哑刺耳,而是低沉又充满磁性,这一声兔子的称谓,让小叶子的心尖都跟着一颤。 “你……你不是阿辉,你到底是谁,来王府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绑架我?“小叶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从中不难听出一份难以掩饰的恐惧,藏在袖袍内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小叶子一双大眼睛充满敌意与警惕。 听到这话,阿辉猛然皱紧了眉头,下一刻却是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小叶子的臂弯。 “说的什么话?你在害怕什么?来王府能有什么目的?若不是姓叶的强加阻拦,我能出此下策?” 突然被人钳制住,小叶子吓得尖叫出声,随后不管不顾的挥起小拳头,对着阿辉的胸膛就是一阵猛打,或许是危机给了小叶子勇气,那双小腿也不颤抖了,对着阿辉的大腿一个劲的猛踹,小叶子此刻完全炸毛了,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 “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许你诋毁公子,小心我跟你拼命!”小叶子一口咬在了阿辉的手臂上,两个眼圈发红,还冒着水泡,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是不打算松口了。虽然是只兔子不错,那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兔子,阿辉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小叶子那尖锐的小虎牙嵌入了他的肌肉里,再这么僵持下去,八成能撕下一块肉来!可是即便如此,阿辉还是不放人,反而一个用力,把小叶子整个扯进了怀里抱紧。 “不放,我又没有说错,就是叶景容从中作梗,他发出话去,说要给你相亲,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收我们薛府的帖子?我命人递送了无数次,可每次都被不留情的退换,我能是什么办法?” 虽然这番话说的挺长,可是小叶子却还是听明白了,只不过薛府那两个字,却让小叶子更加惶恐不安,恨不得立马就要挣脱了阿辉逃跑。 为什么又是薛府的人?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他当初求公子放过了那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不想再和薛府之人有任何的牵扯。 “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么样?“小叶子此刻俨然变得有些癫狂,任凭嘴里蔓延开了血腥味,却依旧死死地咬住,不肯松口。 “不放,打死也不放,我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绝对不会再错过,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眼里总是看不到我?明明……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啊“阿辉额头上青筋暴突,声嘶力竭的低吼出声,与此同时,那有力的臂弯死死地环住了小叶子的腰肢,俨然把小叶子整个人都抱起来离了地面。 然而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更加糊涂了,这人说认识他?可是自己明明就不认识他啊?这么胡说八道,以为他小叶子是三岁的小孩吗?那么好骗? 缓缓地松开了口,小叶子朝着地面狠狠地啐了两口,似乎对那满口的血腥味嫌弃的不行。 “呸呸,你到底是谁啊?说这话我听不懂?你要么就把话说清楚,要么就放我离开!” 听到这话,阿辉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轻轻地松开了手臂,但却依旧占有欲十足的把小叶子圈在了领地之内! “我叫薛辉,薛府二公子,你其实见过我的,可是你没有放在心上。“半敛下眸子,声音幽幽的开了口,薛辉一边说着,一边不疾不徐的掀开了袖袍,在他的大臂上方,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伤口不长,但依旧可以看出来,当初应该受伤颇重。 “那天我有要事出门,结果却受到了伏击,好不容易才摆脱敌人,潜逃到一处了无人烟的小巷,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已无力返回薛府,是你为我包扎的伤口,最后还非常调皮的系了一个蝴蝶结,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小叶子大大的猫眼突然一亮,随即就用探究的目光将薛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记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时候公子还是屈居偏院,而他打扮成小乞丐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在去找那四个小孩子的途中,的确无意间救过一个昏迷不醒之人当时薛辉身。上一身衣服也是破烂不已,他还以为同样是个乞丐呢,出于同情心,也就出手相救了,只不过他能力有限,人到最后活没活下来,他其实也不确定!“哼,早知道你是个姓薛的混蛋,打死我也不会救你!“小叶子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声,随后转身就想走,但是薛辉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人离开,他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再错过了,他怕是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第91页 “小叶子,你当初救我之时,我失血过多,视线也模糊不已,没能看清你的面貌,只是在你离开之后,从胳膊上发现了那绣着一片叶子的手帕,我找了你好久,直到……直到你出现在大哥身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要把你从大哥身边抢过来,可以在看到你望向大哥的眼神之后,我还是放弃了,不甘心又能如何?其实只要你幸福,身边不是我也没关系!” 说到这里,薛辉的话音一转,突然变得凶狠暴戾起来。 “可……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在利用你,他居然敢伤害你,明明我都捨不得动你一根手指,明明我都不敢上前打扰一句,生怕吓到了你,他怎么敢那么对你?怎么敢?“薛辉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俨然有些失控,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生怕小叶子的面,上会露出恐惧的眼神。 那事之后,我想去薛府找你,可是成王府已经与薛府决裂,我进不去,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看你郁郁寡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可是……可是我却只能强忍着不敢上前,生怕暴露了身份,那便连看你一面都做不到了!” 薛靳的声音低沉又压抑,似乎这番话他已经憋在心里许久,如今总算是找到机会一诉衷肠! 可是听到这话,小叶子却是沉默了,这一切有点太过突然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薛辉这份感情对他来说,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这人还是薛府之人,就算除却他的意见不说,公子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第111章 能入眼的聘礼! “这次就算了,你以后别再来王府了,我们……我们不合适!“小叶子支支吾吾的说出一番拒绝的话之后,便转身欲走,但是脚还没有迈出一步去,便被薛辉重新拉入了怀里。 “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我知道你不能立马接受我,但是好歹给我一个机会啊?或……或许你觉得我脾气不是很好,但我可以改,你喜欢大哥那种脾气对吗?我可以学,你给我时间!”大手紧紧地攥住小叶子的手腕,薛辉的双目略微泛红,急的眉心都拧到了一起去,似乎是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可是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是当即就发了飙,一个用力,狠狠地甩开了薛辉的大手,小叶子通红了眼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在粗喘了一口气之后,梗着脖子,朝着薛辉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谁说我喜欢他的?那是以前,我早就不喜欢了,他只是利用我罢了,我小叶子是笨了点,可我不傻!” 薛辉看到这一幕,在微微一愣后,却是上前一步,再度攥紧了小叶子的手腕。 “这样更好,不是这样也没关系,在和别人相亲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个机会?” 薛辉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的,眸子半抬着,眸光谨小慎微的观察着小叶子的脸色,就跟那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生怕小叶子一个摇头就扼杀了他所有的希望,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么一张刚毅的面容之上,也是怪滑稽的。 小叶子的小脸有点绷不住了,莫名其妙的就想发笑,这一次没有再甩开薛辉的大手,而是拿着大大的猫眼瞄了薛辉一眼,就在这时,小叶子想起了临出门前,公子叮嘱他的话! 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公子的干弟弟,也算是跟皇亲国戚沾亲带故,所以他应该有底气才是! 于是学着叶景容的眼神,小叶子傲娇的扬起了下巴,轻哼一声之后开了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观察观察你吧,而且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活清贫的下人,眼下我想吃酱香饼,桂花糕,脆皮鸡,肉馍馍,你去给我买!”免费的钱袋子,不用白不用,小叶子开了窍,颐指气使的指使着。 然而薛辉听到这话,却是为难的抬起手来挠了挠脑袋。 他身为薛府的二公子,按理说不应该混的如此狼狈才是,可是为了小叶子的事,他已经跟大哥,跟薛府彻底的闹翻了,一意孤行的潜入了王府,此刻身上确实是身无分文。 可是看到小叶子期待的眼神,和馋的直吸熘口水的模样,薛辉想要辩解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逞能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小叶子朝着刚才猜字谜的方向走去。他虽然不及大哥才华横溢,可毕竟也是薛府出身,养活小叶子的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他的小兔子近些日子憔悴了太多,他必须要重新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若说薛靳是一只老狐狸的话,那薛辉就是一只陪着羊皮的狼。 在竭尽所能买来了所有小叶子爱吃的美食之后,薛辉陪着小叶子行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是薛辉的眼里却只能看到身畔的小叶子,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只有小叶子的身上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让他移不开眼睛。 那专注,又宠溺的眼神,让小叶子分外的不自在,脚下好几次都失了节奏,左腿绊右腿的,差点摔个狗啃屎,若不是薛辉眼疾手快,小叶子怕是早已经出了大洋相。 眼见着已经回到王府的大门口了,薛辉突然拉住了小叶子的臂弯,然后在小叶子质疑的目光下,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个,就到王府了,因为我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所以肯定不能像这样陪着你了,我……我想…… 虽然武功不错,能力也不低,可这却是薛辉第一次追人,还是自己辛辛苦苦的寻找了多年之人,薛辉怕把人吓跑,说出的话更是再三斟酌,到最后就导致眼下这副模样,支支吾吾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薛辉也有些懊恼,该死的,自己竟然这么不争气,会不会让小兔子看不起?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地方他比不上大哥,就比如自己的感情,他永远也做不到薛靳那样,可以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假,他只要一说谎,眼睛就会乱瞟,要不然也不会今天被小叶子一质问,就把什么都招了! 期待了老半天,结果也没听到后话,小兔子有些恼:了,没好气的白了这头蠢狼一眼! “你什么你啊?话都不会说!简直笨死了。“一边嫌弃着,小叶子一边伸出小腿去,气呼呼的一脚踹在了薛辉的腿弯。上,随后从薛辉的手里抢过那些还没有吃完的零食,小叶子飞快的转身,急速的跑进了王府去,只留给薛辉一一个洒脱的背影。 低下头去,看了看空了的怀抱,再瞧一眼灰色衣袍上明显的脚印,薛辉突然就笑了,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腿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 但是薛辉却不成想,刚一迈入王府,就从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抬起的腿又不得已的退回了原地。 “薛公子,此番打扮潜入成王府,真是让在下大感意外啊!” 这声音,以前还算是陌生,可是对于现在的薛辉来说,确实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成王妃一一叶景容的声音! 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这人怎就如此阴魂不散?亏他还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的潜入了成王府,却不成想,这一切都在叶景容的掌控之中,怪不得大哥会输给这个人,这份心智,当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第92页 不过身份既然已然暴露,薛辉也懒得再伪装下去,大大方方的转身,薛辉朝着叶景容一拱手,紧接着恭敬地开口道:“成王妃,在下也是被逼无奈,还望叶公子能够网开一面!” 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不置可否,面上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喜怒,只有一双眸子幽光流转,将薛辉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叶公子,你这么瞧着在下,就不怕成王为此吃醋?“薛辉貌若轻松地调侃了一句,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和叶景容对峙时的力不从心罢了。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面上却是露出了令人疑惑不解的轻笑。 “若是薛公子不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小叶子的话,大可到王爷面前,一进谗言!”轻描淡写的语气,表明了叶景容此刻的底气十足,他吃死了薛辉不敢拿着这件事跟他赌个胜负!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话之后,薛辉上一刻还轻松地神色瞬间就紧绷起来,一双眸子满怀敌意的盯着叶景容的方向,俨然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然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却并不慌张。 “薛公子不必紧张,我待小叶子如亲弟弟,此番前来,也不过就是为亲弟弟讨一个准话,不知薛二公子,此番接近小叶子,是像薛大公子那般别有目的,还是真心实意?“然而薛辉听到这话,却是反应异常剧烈:“不要拿我和薛靳比,我找了小叶子整整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薛辉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拳紧握,一双眸子赤红的瞪着叶景容的方向。 喜不喜欢一个人,就算嘴上不说,可是眼睛却不会骗人,叶景容在冷冷与薛辉对峙了片刻之后,随即却是浅笑一声,别过了视线去,紧接着转身就走,只留下了几句话,让薛辉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恨不得捶胸顿足。 “如此一来,就看薛二公子的表现了,不过想要迎娶小叶子,薛公子总得拿出点诚意才行,薛府我是看不上的,什么时候薛公子把工部交到在下手中,在下才会考虑薛公子值不值得小叶子託付终身!” 听到这话,薛辉在一番咬牙切齿之后,所有的不忿却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嘆。 这一切,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想要从叶景容的手中抢人,不被抽掉两根骨头也得被扒层皮,这人的城府,他自认为不是对手,成王有此人精心辅佐,登上至尊之位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算再不甘心,那也只能被叶景容牵着鼻子走,不就是一个工部嘛,他以前是不喜欢入朝为官,只是在工部任了一个闲职,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争一争,抢一抢了,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小叶子,他总得向那人证明,他有能力护得住小叶子,有能力给他幸福的生活! 在最后看了成王府一眼之后,薛辉咬咬牙转身离开了,眼下,他得先去工部报个道了,反正小叶子他是势在必得,那么如今需要提上日程的,就是提亲需要的聘礼了!叶景容在薛辉离开之后,却是又从院墙处露出了半个身子来,一双眸子幽光流转,面上的神色镇定自如。 王府的一切他都尽在掌握,又岂会让薛辉钻了空子?不过就是看在这人诚意可嘉的份上,想要给他个机会,也给小叶子一个机会罢了,但愿这个人不要让他失望! 第112章 探望大皇子! 从那之后,小爷寻遍了王府,都再也寻不到薛辉的身影。 将还没有来得及吃进肚子里的零食一股脑的扔进了垃圾堆里,小叶子气红了眼睛,在朝着垃圾堆里狠狠地啐了一口之后,转身双手叉腰的离开了。 姓薛的都是王八蛋,说什么早就喜欢他,结果撂下那么一句屁话之后就再也不见了人影,他小叶子要是再相信这些鬼话,就学着母猪去爬树。 将自己的事情暂且抛到脑后之后,小叶子又开始忙前忙后的准备公子的事情。 前些日子王爷发话了,要带着公子前去探望大皇子,公子吩咐他准备些拿得出手的礼品,他自然要尽心尽力才行。 自从小叶子在醉风月护主有功之后,王爷对他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么刻薄了,会有意无意下放一一些权力让他逞逞威风,他小叶子现在可牛逼了,已经是半个主管了,现在王府内的许多琐事,都必须得他点头才行! 听说大皇子常年卧床,恶疾缠身,所以小叶子脑筋一转,去库房里挑选了一些卖相不错,年份也不低的灵药包装了起来,作为探望大皇子的礼品。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小叶子命令下人备好了软轿,然后转身就去容君阁,打算把公子和王爷请出来。 时辰已经不早了,该动身?了,公子昨个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怕王爷的起床气,一定要早些过来喊人,探望大皇子这件事可万万不能怠慢。 小叶子一开始还有些发憷,可是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底气十足。 有了公子的口谕,哪怕王爷再不乐意,也不能降罪与他,正所谓天塌了,还有公子顶着呢。 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容君阁的大门口,小叶子用小爪子捏了捏嗓子,随后朝着门缝的方向,尖叫一声开了口:“王爷,公子,该起床了,轿子已经备好了!” 喊完了,容君阁里却没有传出半点动静,小叶子早就预料到了,随后深吸一口气,在气沉丹田,渡红了一张小脸之后,继续不依不饶的大吼道:“王爷,公子,改起了,时辰不早了!” 紧接着,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几声巨响,“嘭”“啪叽“哗啦”! 小叶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后退一步,挑着眉毛砸巴砸巴嘴,并不觉得害怕! 这已经是第三个玉枕了,王爷这起床气也真是够吓人的,抡起比石头还要硬的玉枕就往门口的方向砸!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时候,这么大的声响,吓得小叶子一屁股栽倒了地上,摔的呲牙咧嘴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不过次数多了,小叶子也不那么一惊一乍的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公子的了。 果不其然,半晌之后,容君阁里突然想起了叶景容幽幽的声音。 “王爷,这已经是第三个玉枕了,而且刚才那玉枕边角的花纹,是景容最喜欢的!” 帷幔之中,叶景容一只素手支撑起了上半身,另一只素手拢着白色单衣的领口,遮挡住了锁骨的风光,清冷的面容之上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埋怨,眸光哀怨的瞪着冥焱瞧。 听到这话,冥焱猛然睁开了双眸,眸光中没有半分迷糊,简直清醒的不像话,他本身作为将士,自然没有赖床的习惯,可是自从和叶景容同塌而眠之后,冥焱就染上了这个恶习。 朝着叶景容讪笑一声,冥焱赖皮的伸出手去,想要揽过叶景容偷香一个,结果却被板起脸来的叶景容,毫不留情的一把打落了开。 ‘啪叽“的一声脆响,让守在门外的小叶子都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与此同时,小叶子却是微眯起眸子,小爪子捂着嘴巴,坏心眼的在心底偷笑。 威风凛凛的成王殿下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家公子给治的服服帖帖的?瞧啊,挨了巴掌都不敢哼唧一个,他家公子简直霸气侧漏。
第93页 在心底默默地为叶景容点了一个贊,小叶子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生怕一会儿王爷出来之后看出了端倪,会把在公子哪里受的窝囊气撒到自己身上。 一声脆响之后,冥焱宽厚的手背上显起了鲜红的巴掌印,顿时就跟那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冥焱老老实实的翻身起床,随后亲手服侍叶景容穿衣洗漱! 夫人越来越傲娇了,他这夫君的日子是越来越难熬了,无可奈何的轻嘆一声,冥焱又想起了最初去偏院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凯旋归来,一身白甲,可谓是意气风发,而他的景容呢,看到他更是通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使不得,似乎生怕唐突了他,惹得他愤而转身离去。 可是现在呢,心里时常担忧的却换成了他,生怕夫人不开心,生怕那两条俏丽的柳眉会不悦的拧到一起,从当初说一不二的成王殿下蜕变成如今点头哈腰的妻奴,冥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架不住他心甘情愿啊! 其实这穿衣洗漱,叶景容一开始是不贊同冥焱亲自动手的,可是架不住冥焱总爱无事献殷勤,而这一而再,再而三,也就成了习惯! 没能成功偷到香吻,冥焱一直都兴致不高,哪怕今天早就说好了要去探望大皇兄,可那一张脸上还是写满了不乐意,这要是真去了大皇子的府邸,别说拉近关系了,不疏远了关系就不错了! 叶景容无奈,只能在为冥焱整理腰带和正发冠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轻抱了冥焱一下,其实他心里都清楚,如今他之所以能够作威作福,还不都是在冥焱的默认之下?但叶景容也不是蠢人,自然懂得张弛有度,王爷永远都是王爷,王妃永远都是王妃,有些底线不论如何也不能触碰,冥焱心里有他,才会宠着他,纵容他,可这却不能成为他恃宠而骄的资本。 比方说,冥焱若是恼了,狠狠心该罚他还是会罚,寒冬腊月,那人只要一句话,让他去雪地里跪着,他又怎敢不照做? 哪怕冻得双膝失去知觉,双唇发青发紫,只要那人不心疼,不发话,他就不敢起身,而他呢,哪怕是恼了,最多也就是冷战几日,就这样还要算着日子,生怕冷战的时间长了,那人会反过来恼了他! 看他这成王妃威风八面,其实也不过就是拿着王爷的鸡毛掸子当令箭罢了,要想永远威风下去啊,还是得王爷自愿拔了毛来给他当令箭使。 这样想着,叶景容不自觉的笑出声来,把王爷比喻成老母鸡,是不是不太恰当啊?不过还好,他的心声面前之人听不见! 而冥焱呢,并没有察觉到叶景容心中的百转千回,还在为自家夫人轻抱了他而开心不已,一张脸瞬间由阴沉变得晴朗,殷勤的揽着叶景容踏出了容君阁,而口的小叶子早已经恭候多时。 片刻之后,成王府的人马低调的朝着大皇子府邸的方向行进着,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抵达了大皇子府邸的门口。 在看到来人是成王殿下之后,门口的守卫连忙分成了两派,一派匆匆忙忙的前去禀告大皇子,另一派恭恭敬敬的迎接了上来。 虽然大皇子和三皇子并不亲厚,可是也不能将冥幽国堂堂的成王殿下拒之门外,何况成王此次还是携带着成王妃前来,分明就不像是怀有恶意的。 在禀告之人带回口信之后,门口的守卫连忙将冥焱和叶景容迎进了府邸内用来待客的大殿,冥焱和叶景容在那里等候了许久,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大皇子一冥夜! 就像名字中带着的夜字一样,冥夜此人带着如同黑夜一般的阴郁,让,人看起来很是不舒服! 被暗卫用软榻抬到了大殿之中,冥夜的身。上铺着毯子,面色苍白无血,露出毯子的一双手甚至能够看到微微凸起的血管,显然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微微扭动过脖子,冥焱在狠咳几声之后,声音低哑又略带些虚弱的开了口,只不过话虽然是同冥焱讲,但是一双阴郁的眸子却是锁定了叶景容的方向。 “三皇弟?许久不见啊,此次莅临我王府,可是有何贵干?“这话隐隐约约的带着些许敌意,让冥焱听后,心里分外的不舒坦。 冥焱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前来大皇府探望,就是看不惯冥夜这个态度,这人或许就是久病卧床让心理都变得不正常了,说个话都带着刺,以为他冥焱是什么人,会心甘情愿受他的气? 冥焱刚打算发怒,可就在这时,叶景容的素手突然探到了冥焱的袖袍里,微不可查的挠了挠冥焱的手掌心,就这样,冥焱还没有来得及涌上脑门的怒气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眼尖的冥夜将这一切的小动作都收入了眼底,看着叶景容的眸光更是带上了三分探究,七分打量! 前些日子突然闯入众人视线的成王妃他早就有所耳闻,据说是才华横溢,又颇有手段,深的成王的欢心,一开始他还有所怀疑,就他那冷漠的皇弟,怎会突如其然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第113章 认领义子! “皇兄,本王此次起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探望一番你的病情罢了!“冥焱强咽下这口恶气,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然而冥夜听到这话,却是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 探望?早不探望,晚不探望,偏偏这个时候来探望?还敢说自己没有恶意? “本殿恶疾缠身多年,皇弟才想着要来探望吗?这藉口未免太过敷衍,皇弟此来到底有何目的?还是直说吧!” 冥夜压根就不买帐,当即反击了回去,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比最初还要剑拔弩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却是发话了! “大殿下,若是景容没有看走眼的话,大殿下这病情已经拖不了太久了,在下所料不错的话,太医院的太医应该已经同殿下密谈过了,大殿下剩余的时日,最多三个月!”叶景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疾不徐又从容淡定,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冥夜听到这话之后,却是脸色骤变,让那本就苍白无血的面色更加铁青难看。太医院的太医确实同他密谈过,就在三日之前,而那些人经过商议之后给出的最后期限,不偏不倚正是整整三个月。而这一切,成王妃怎么可能会知道?难道成王的眼线已经遍布到他的大皇子府了吗? 不,不可能,他冥夜因为身体原因,虽然不能争夺太子之位,但是他自己的府邸,还是有那个能力护得住的。 叶景容在看到冥夜表情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楚了冥夜心中所想,略一勾唇,叶景容拱手请罪道:“还望大殿下不要怪罪,景容略懂医术,这一切都只是景容的推测罢了,若是诊断的不准,还望大殿下海涵!” 听到这话,冥夜脸色稍微好看了一切,与此同时,却是双眸再度眯起,对叶景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 “没错,本殿也不怕承认,我确实时日不多了,那成王妃此次前来,应该不纯粹只是来看本殿笑话的吧?”冥夜的语气依旧不善,在不确认冥夜和叶景容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放下戒备的。 “大殿下言重了,景容与王爷从来没有要看笑话的意思,只是大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的话,您这病情,景容可以再给拖延上三年!”
第94页 沉稳又自信的语气,让冥夜听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眸子,一双手猛然捏紧了盖在双腿之上的薄毯,手背之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惊涛骇浪的心绪。 “你……你说什么?拖延上三年?不要以为有冥焱给你撑腰,你就什么话都敢说,大言不惭的诓骗皇亲国戚可是重罪,你要是拿此事跟本殿开玩笑,信不信本殿立马禀告父星,定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过于迅速的语气,更是摆明了冥夜此刻不平静的内心,哪怕他再强壮镇定,那微微大张的瞳孔和颤抖的语气,还是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冥焱听到这话,努力平复下去的怒气一下子涌上了脑门。 冥夜这算是什么态度,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再三怀疑? 真以为他冥焱是怕了他不成?有本事永远端着你这大皇子的姿态,本王倒想看看,对于你来说,是命比较重要,还是面子比较重要? “既然皇兄如此不待见,那本王也不打扰了,容儿,跟本王回府!”说完,冥焱拉过叶景容的手腕,便要转身离去。 其实就这么离开,叶景容心底是不愿意的,他今天是怀着目的前来,如今连目的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从出口便离去,自然不甘心! 可是眼下冥焱在气头上,叶景容也拿捏不准,他该不该插话? “王爷,来都来了,想必大殿下也不是那个意思,要不……?” 叶景容试探性的出声道,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冥焱皱着眉头打断了。 “要不怎样?他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咱们的好心,在那人眼里就是惺惺作态,就这样,景容还是要在乎他的死活?” 冥焱的语气并不算好,他从小被柳云烟惯得就这臭脾气,城门失火的时候,最容易殃及池鱼。 听到这话,叶景容张了张嘴,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随即微微垂下了眸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之色,并没有逃过冥焱的眼睛。 快要冲出脑门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冥焱登时就冷静了,随后轻嘆一声,愧疚的伸出手去,拢了拢叶景容额前的碎发。 “是本王不好,语气太重了,容儿暂且随本王回府,回府之后,本王再给容儿赔罪,可好?” 压低了声音,冥焱在叶景容的耳畔小声的道着歉,他毕竟还是堂堂的成王殿下,此刻又是在冥夜的面前,终究是抹不开那个脸! 听到这话,叶景容小幅度的点头,随后便打算放弃了此行的目的,日后再做打算, 可是叶景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直旁观的冥夜却是沉不住气,再度发话了。 “站住,统统给我站住!” 听到这话,冥焱压根不理会,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这人是命令下人命令惯了是吧?以为他冥焱是什么人?你说站住就站住? 眼见着冥焱和叶景容充耳不闻,在他的出声之后,身形依旧渐行渐远,冥夜急的双眸泛红,额头之。上青筋狂跳。 原本在太医们和他明言他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之际,冥夜已经接受了现实,反正他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倒也算是解脱。 可是他却忽略了人在临死之际的求生欲,在叶景容直言能够将三个月拖延成三年的时候,已经自认为认命的他,却是在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三年,那可是整整相当于十二个三月,此刻再想想,其实苟延残喘,也比一了百了要好得多! “成王妃,能否暂且留步?”冥夜的声音比起刚才弱势了许多,甚至都能算得上低声下气。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脚步一顿,但却没有停下,直到身边的冥焱停下了脚步他才随之顿住了身形,跟随着冥焱一起转过身来,不过这一次,叶景容却没有先发话! 看到这一幕,冥夜深吸”了一口气,态度不再是最初的倨傲,微微放低了下巴,冥夜打算和冥夜好好谈一谈。 “冥焱,你此行到我府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如今你拿捏了我的命脉,你所言之事,我自然会认真考虑! 听到这话,冥焱压在心底的火气总算是烟消云散了,在略一点头之后,冥焱徐徐的开了口,所言之事发自肺腑:“皇兄,以你的才智,不争一争这天下可惜了!” 冥夜闻言,在略一沉吟之后,却是放声狂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着笑着,却是不由自主的咳了血,使得那捂在嘴角的手帕嫣红一片。 “皇弟是在开玩笑吗?争天下?就凭我这残破的躯壳?怕是争到的那一天,也是我驾鹤西去的那一天,如此一来,拼死拼活到最后还不是要拱手相送?” 不得不说,冥夜也是想开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早就已经不执着了,如今他只想要再多活些时日,在多看一看冥幽国的大好河山,这样离开的那一天,也就没有遗憾了。 “其实今天来此目的,皇兄不用考虑,想必也是会欣然同意的,早就听闻皇兄对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父皇的大皇孙一一冥玺很是中意,本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讨了他来做本王的儿子!” 听到这话,冥夜稍微好看一点的脸色剎那间又阴沉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没有想到,冥焱此次来,竟是来和他争儿子的? 眼见着冥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叶景容赶忙抢在冥夜开口之前解释道:“大殿下不要多想,并不是让冥玺与大殿下断绝父子关系,只是希望冥奕能同时认王爷和景容做父亲,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才是!”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冥夜明白过来了,当今世上,冥夜重病缠身,冥奕难成大器,最有希望坐。上龙椅的,就只有成王冥焱,冥玺认冥焱做父亲,日后就有可能坐上至尊之位,这对冥夜来说,其实是捡了个大便宜。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冥焱又何必要认领一个儿子,自己生一个亲生的,岂不是更好吗? 对于冥夜的疑惑,叶景容不是不能理解,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认领冥玺这个主意,就是他进献给冥焱的,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他接受不了冥焱与其他女人生子,那么认领冥玺便是最妥帖的做法。 打量的目光将叶景容从小扫视到下,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冷漠的皇弟将一个男人死死地护在身后,冥夜不用询问出口,却也差不多明白了些许! 呵?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居然想要和皇室之人谈论这一套,冥夜都不知道该说叶景容太天真,还是该说这个男人太有本事? 这可是连当初在父皇心目中最得宠的柳贵妃,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一一柳云烟都没能实现的事?他一个男人?不能生育,膝下无子,凭什么有这底气? 第114章 义子一冥玺! 略一沉吟之后,冥夜点头应承下了这件事,合着是他捡了个大便宜,作何要拒绝? 只不过遗憾的是,他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玺儿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两样,就他这残躯,一阵阴风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他又哪里能教导的了玺儿? 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玺儿领到殿内,冥夜趁着这个空当,微皱起眉头,不确定的再度询问道:“叶公子,你当真有那个本事,让本殿的生命再延续。上三年?”
第95页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叶景容的心情自然是开阔了不少,在听到这声质疑之后,叶景容也不恼,而是面带笑意的回了话:“自然,大殿下放心,其实刚才景容也是保守估计若是大殿下不介意让景容把个脉的话,景容还能说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听到这话,冥夜自然是喜不自禁,也不废话,当即就掀开袖袍,露出了手腕,随即给了叶景容一个恩准的眼神。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走上前去,将素手搭在了冥夜苍白枯藁的手腕上。 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叶景容的一双柳眉也逐渐的拧到了一起,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冥夜的脉搏已经虚弱至此,完全是靠着灵药吊着这最后的一口气,看来想要再多拖延些时间也没有可能了。 缓缓地将素手收回了袖袍中,叶景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轻嘆一声开了口:“大殿下,在下倾尽全力,最多只能拖延三年零六个月,恐怕要让大殿下失望了!” 然而冥夜听到这话,非但不失望,反而是喜上眉梢,对于他来说,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除了那三年,还能再多赚六个月,他又怎会不欣喜若狂? “若是真能拖延那么久,成王妃的大恩,本殿自当重谢!“冥夜此刻算是彻底的放下了自己大皇子的身份,跟叶景容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不但不带刺,反而还亲近了不少。 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就不怎么乐意了,说起来,他这人脾气也是够怪的,别人对他的夫人不敬,他愤怒不已,恨不得大打出手,别人对他的夫人太客气了,他又开始闹别扭吃飞醋,连冥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大殿下客气了,其实大殿下这病,若是换景容来医治的话,不但能够拖延时日,还能让大殿下不必终日卧病再床,只需两月,便能重新站起来,不能说疾步如飞,但是正常的行走却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冥夜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能够重新站起来,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别说能够多活些时日了,只要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哪怕是少活些岁月他都心甘情愿?再怎么说骨子里也是留着冥家的血脉,冥夜又怎么甘心永远做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 “好,好,好!如此一来,还望成王妃多费心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难从中听出冥夜心底那拼命压制住的欢喜。 医治之事已经谈妥,就在这时,下人们也很是及时的领着冥夜的大儿子一一冥玺走到了殿内! 作为当今冥幽国的大皇孙,冥玺今年刚满九岁,或许这个年纪,在寻常老百姓看来,还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冥玺生在皇室,自然是不同寻常,九岁的年纪,也早已经不能当做小孩子来对待! 也难怪冥夜最为满意这个大儿子,冥玺身上有着九岁的孩子不具备的心智和稳重,从来到大殿之后,冥玺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露出疑惑和惊慌的神色,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叶景容看后也是异常的满意。 “玺儿,过来,这是你的三皇叔,你应该见过几面的。”冥夜招了招手,将冥玺唤到了身前,随后就单手一指冥焱的方向跟冥玺耐心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冥玺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当今冥幽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紧接着便是恭敬的行礼,仰慕的开口:“玺儿见过三皇叔!” 冥焱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而是徐徐的点了点头,权当是回应了,他并不喜欢孩子,若不是景容执意要求,他绝对不会认领冥玺做义子。 眼见着冥焱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冥玺微微垂下眸子收回了手臂,其实从最开始,他就从下人的嘴里听到了风声,说是当今的成王殿下来探望父亲,与此同时想要收他做义子,他原本是有些欢喜的,可是在来到现场之后却是有些失望,这人既然并不是很喜欢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对父亲提出这般要求呢? 但是很快,冥玺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原来并不是成王殿下喜欢他,而是成王妃对他的印象不错。 “玺儿,来,见过成王妃,也就是你三皇叔的男妻!” 其实从最开始,冥玺就注意到冥焱身边的叶景容了,倒不是他早就认识,而是那人长得实在是太出尘了,他想要忽略都做不到,但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人的身份,竟是三皇叔的男妻? “玺儿见过王妃阁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叶景容,冥玺便机智的将最后冗余的娘娘两字换成了阁下“!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面上多了些和善的笑意,紧接着语气温和的开了口:“不用多礼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拘谨!” 虽然早就知道成王妃为何有此一说,但是冥玺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将略带不解的眼神投向了冥夜的方向,随后轻声唤了一句:“父亲?” 接收到这个眼神,冥夜轻咳一声之后,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跟冥玺解释了个清楚。 片刻之后,冥夜再度开了口:“所以,玺儿,以后你的三皇叔也就是你的父亲了,成王妃就是你的阿爹,你可听清楚了?” 听到这话,冥玺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垂下了脑袋低声道了一句:“父亲,你可是不要玺儿了?” “玺儿莫要胡言,父亲怎么会不要你,只是父亲的身体,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日后父亲不在了,咳咳,有三皇叔照顾你,父亲才能放心!”话说的太多了,冥夜咳嗽的更厉害了,捂嘴的手帕换了一块又一块,雪白的帕子都被染成了嫣红的颜色。 虽然为人有些阴郁,但是不得不承认,冥夜是一个好父亲,若是他的身体康健的话,定能把冥玺教导的更加德才兼备! 冥玺揪心的抬起手来轻拍冥夜的后背,通红着眼眶,低声哀哀的道:“父亲,玺儿知道了,父亲,您先别说话了!” 随即立马转过身去,冥玺对着冥焱和叶景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然后中规中矩的出声唤道:“父亲,阿爹!” 听到这声唤,冥焱还是不冷不热的回应,淡淡的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嗯,而叶景容却是亲热多了,上前一步,将冥玺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后从袖袍中掏出一块玲珑翡翠塞进了冥玺的掌心里,充当初次相识的见面礼。 那翡翠也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被工匠雕刻成麒麟的形状,价值自然不菲,叶景容当初选择礼物的时候,也是犹豫再三,才最终敲定了这块翡翠,可见他对收冥玺为义子之事的重视。 垂眸看了看掌心中的玲珑翡翠,冥玺在略一沉吟之后,将其珍之重之的收入了衣领处的口袋里,他虽然年纪小,可也并非少不更事,成王妃既然能够拿出如此珍贵的翡翠做见面礼,想必在王府之中也是颇有威望的,他日后若想在成王府内过的舒心,势必少不了要依仗这个对他印象不错的成王妃。 能够推敲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但是让冥玺打死也想不到的是,叶景容在三皇叔心中远远不是有威望那么简单,等着他踏入成王府的那一刻,就会难以置信的发现,成王府其实是成王妃说了算,在外威风凛凛,统领六军的护国大将军回到家中其实就是个惧内的妻奴。
第96页 在留下具体调理的药方和步骤之后,叶景容和冥焱便打算启程回府了,当然,回去的时候会比来的时候多一个人,那就是叶景容新收的义子一冥玺! 上了马车之后,冥玺很是有眼色的站立在马车的角落里,毕竟是当着周身都是杀气的冥焱面前,冥玺想不拘谨都做不到。 可是孩子明明已经如此乖巧了,冥焱却还是不满意,将身畔的叶景容再度往怀中揽了揽,冥焱斜睨了冥玺一眼之后,有意敲打的开了口:“日后生活在成王府,该如何还是如何,规矩与大皇子府内一样,唯独多加一条,你惹下什么大祸,本王都能给你兜着,但你若是敢惹得本王的容儿生气,本王就打断你的腿,可是听清楚了?” 冥玺听后,连忙点头应承了下来,他心里清楚,父亲不光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做不好,身后还有数不清的人想要代替他,所以他切莫不可任性妄为。 “王爷,玺儿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坏了他,而且景容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孩子,此次回府,加上家里那四个,王府内就有五个孩子了,正合适,景容可以将其凑在一起,一同教导!” 叶景容说的是意气风发,而冥焱听后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五个孩子啊?看来他的成王府以后是有的热闹了! 第115章 暗中较劲 等到冥玺来到成王府之后,才见识到成王妃口中的那四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样的? 从小出生在皇室,受到的教育也是拔尖的,在出类拔萃的冥玺眼中,那四个孩子用寥寥的几个字来形容已经足矣! 那就是一个傻大个,一个愣头青,一个缺根筋,还有一个只知道呵呵笑的小傻子。 虽然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但这些情绪,冥玺却不会表现在明面上,而是将其深藏在心底,所以叶景容一眼望过去,只有那兄友弟恭的场面。 之所以将铁柱,狗蛋,二愣子和小哈哈也召集到大殿里,叶景容是打算从明天开始,就让这四个孩子跟着冥玺一起学习。 若是王府没有琐事,他能够顾及过来的话,必将亲力亲为的教导,若是顾及不过来,那就请几个夫子,暂为代课几日。 而一起跟着小叶子乞讨的那四个孩子,叶景容打算重新给他们起个名字,至于姓氏,随着王爷姓冥肯定不行,那毕竟是皇姓,寻常人家必须避讳,普通百姓若是冠上了皇姓那就是死罪,所以思量再三,叶景容还是决定让那四个孩子随着他姓! 至于名字嘛,叶景容也已经想好了,轻轻的招了招手,叶景容将那四个孩子唤到了身前,在略一沉吟之后,徐徐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担忧些什么,是不是看到冥玺来了,所以害怕我会把你们赶出去?” 叶景容分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就一直提心弔胆的小哈哈,在叶景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鼻头一红,吧嗒吧嗒的落起了眼泪。 “公子,公子,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四个能干活,多苦多累的活都能干,而且以后我们还可以少吃一点,一天一个糙米饼一碗白开水就够了,若是府内没有空闲的房间我们可以住在柴房里,我们四个人,一个,不,半个柴房就足够了,求你了,不要赶我们走!” 小爪子紧紧的攥住叶景容的衣袍下摆,小哈哈抽噎着小身板,一个劲的哭求着。 要说起来,小哈哈的相貌跟小叶子最为相似,都是尖俏的瓜子脸配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叶景容看到之后,别提有多心疼了! “傻东西,谁说要赶你们走了,我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们会这么想,今天召你们前来,就是想要支会你们一声,以后啊,就跟冥玺一起生活在王府里,不准擅自离家出走,听清楚了吗?” 一点也不嫌弃小哈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泥泞模样,叶景容温和的抬起手来,轻柔的擦拭掉小哈哈眼角的眼泪,绝美的面庞之上挂着平易近人的浅笑,让小哈哈的担忧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是他多想了,他就知道,公子这么美,肯定不会那么狠心的?小哈哈抽了抽鼻子,随即傻笑着裂开了嘴角,露出了缺了半个的大门牙,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来,说实话,这几个孩子里,最会讨他欢心的就数小哈哈了,傻乎乎的还带着天然萌,长得可爱也就罢了,嘴还是最甜的,怎能让人不欢喜? 然而此刻,那四个孩子是开心了,静静矗立在一旁的冥玺心里却分外不是滋味,在半敛下了眸子之后,冥玺那藏在袖袍内的双手紧紧的攥到了一起。 不过就是四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罢了,居然也敢和他争宠?他冥玺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室之后,堂堂正正的成王义子,就凭这四个无脑的东西,也想来分一杯羹?简直是妄想,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卷着铺盖滚蛋! 叶景容越是对那四个孩子宽容和蔼,冥玺就越是讨厌他们,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明明那只修长的手此刻应该抚摸着他的脑袋才对,凭什么被那四个野种分走了阿爹的注意力? 冥玺越想越气,心里更是给那四个孩子狠狠的记上了一笔,当然,最让他讨厌的,就数那个只会卖弄笑脸的小崽子,也就是小哈哈了! 可是不管冥玺怎么郁闷憋气,另一边,叶景容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给四个小崽子重新取了名字。 铁柱以后就叫叶忠,狗蛋以后就叫叶聪,二愣子叫叶尚,至于小哈哈,以后就叫叶笑吧! 有了新名字,还是跟着公子姓,这是不是说明,公子永远都不会赶他们走了?这简直让那四个小崽子欢喜的不得了,特别是笑笑,也就是以前的小哈哈,围绕着叶景容又蹦又跳的,古灵精怪的像只小燕子,很难让人不被他愉悦的情绪所感染。 叶景容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就没有消散过,于此同时,更是从袖袍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翡翠玉佩,亲手佩戴在了四个小崽子的腰间。 叶忠的玉佩,雕刻成的是山中之王——猛虎的形状,气势凛凛,八面威风,寄託了叶景容的期许,但愿叶忠日后能够像猛虎一般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而叶聪的玉佩,则是雕刻成祥瑞白泽的形状,玲珑剔透,色泽圆润,寓意逢凶化吉,步步高升! 至于叶尚的玉佩,则是雕刻成了传说中异兽——貔貅的形态,代表着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最后呢,轮到叶笑了,眼见着叶笑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很是期待的盯着他瞧,叶景容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把一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小梅花鹿塞进了叶笑的手心里。至于这小梅花鹿的寓意,说实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寓意,叶景容只是觉的可爱,所以就让工匠们打造了。 即便如此,叶笑还是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好大的一块绿石头啊,肯定能值不少钱!他以前乞讨的时候,看到有一家店面里就是摆放着这样的绿石头,还没有他手心里的这个块头大,也没有这个色泽清亮,那。上面的标价,那也是高的吓死人呢!
第97页 这可是公子赠与他的礼物,他一定要好好保管,将其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叶笑露着半个门牙,朝着叶景容笑的更个小傻子似的。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叶景容才朝着冥玺招了招手,把矗立在一旁的冥玺也唤到了身前。 其实叶景容并没有要给冥玺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冥玺生来优越,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怕他在以后的相处中,会瞧不起笑笑他们,所以才特意表现的对笑笑亲热一些,就是希望冥玺日后能对待他们像亲兄弟一样。 但叶景容却不曾想,他竟是弄巧成拙了,冥玺再怎么显得稳重,那也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子,谁比他还要得宠,自然会引起他的好胜心与嫉妒心! 快速的走到叶景容的身前,冥玺略微低垂着脑袋,面。上的神色波澜不惊,丝毫都看不出对叶笑有半点厌恶的模样。 而叶笑这个小傻子呢,还一个劲的往冥玺的面前凑,想要结识一下这个半大的效哥哥,为此,叶笑可谓是笑的很是卖力,就连嘴角的肌肉都笑的抽搐了,却还是努力的坚持着。 因为以前小牛哥曾对他说过,他笑起来的模样太可爱了,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了,若是想要别人对他留下好印象,他就要努力的笑才行! 自始至终,小叶子都把这句话铭记在心,也一直都在身体力行的实践着,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副笑颜,让他把冥玺给得罪惨了。 正所谓三岁见长,七岁见老,从小就知道卖弄那虚伪的假笑,以后怕是和那些娼馆的妓子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心里厌恶的不行,冥玺表面上却是一声不吭,只不过端着这样一幅高冷的模样,已经足够叶笑为之沮丧不已了! 这小哥哥居然不买他的帐?难道他笑的还不够卖力,于是小叶子深吸一口气,笑的更夸张了,那一口小白牙因为掉了几颗的缘故,还露着风,别提有多滑稽了! 但是在叶笑期待的目光下,冥玺却是轻微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了叶笑靠近龋齿的那颗牙上沾了一片油腻腻的韭菜叶子,一时间肠胃有些不太舒服! 接下来叶景容又叮嘱了些是什么,冥玺和叶笑都没有听进去,一个在心底寻摸这怎么把这个讨人厌的野孩子赶出王府去,另一个却是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好冥玺,这一来一去,当真是南辕北辙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算是风平浪静,叶笑制定了计划,每天在冥玺的面前刷存在感,就是为了讨好冥玺,而冥玺则是不动声色,他可不是那种蠢材,想要把这个小讨厌鬼彻底的赶出王府,就必须要沉得住气才行。 当然,这五个孩子凑在一起,还当真是热闹,期间还因为叶笑的天真无邪,让向来从容不迫的叶景容闹了个大笑话! 事情具体的发展,其实是这样的! 第116章 飢饿的蚊子! 那日抽出了时间,叶景容来到了书房,亲自教导这五个小崽子的诗书! 端着一本诗经,叶景容用那独有的温润声音,讲解着诗经之上的一首古诗。 “五月中夜息,飢蚊尚营营,是说五月初夏,蚊虫肆虐…… 可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屁股早就已经坐不住的叶笑,却是猛然从板凳上站起了站起了身来,随后将小手举得高高的,一副急于要发言的模样。 坐在他身边的冥玺,被叶笑这突然一下的举动,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没好气的白了叶笑一眼,冥玺微不可查的挪动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离着叶笑远了一些。 早就说了不想和他做到一起,非死皮赖脸的缠上来,这一惊一乍的,正常人也得被他给吓出病来? 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听阿爹讲课,一言不发,趴在桌子上,老实的跟颗小白菜似的,今天怎么这么积极,难道是因为他昨个说了他一句文盲,所以生气了?想要争口气。 真是幼稚,没那金刚钻,就不要揽这瓷器活,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踊跃发言,搞得自己好像有多明白似的! 好啊,那就尽情的逞能吧,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该怎么圆场? “笑笑,可是有何疑问?”叶景容不疑有他,放下了手中的诗经,态度温和的出声询问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放下了小爪子,随即将小身板站的笔直,态度很是板正的开了口:“公子,那个,笑笑想要问一句,这深秋初冬的天气,是不是还有蚊子啊?” “呃?为何有此疑惑?”叶景容柳眉微皱,有些不明所以,按理说,冬季没有蚊虫,应该是常识才对,就算叶笑以前没有受过教导,这些常识也不应该不明白才是。 “那个,公子。…“小叶子抬起一根小爪子指了指叶景容修长的脖子,随后有理有据的开了口:“您的脖子被蚊子咬的厉害,红艷艷的,是不是说明,冬季也有蚊子,而且比夏季还要肆虐?”, 听到这话,叶景容骤然一个激灵,随即却是哑口无言,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与此同时,本就有红斑的脖子却是红了个彻底,那亮丽的绯色一路蔓延到耳根,让叶景容有些无地自容! 看到这一幕,叶笑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瞧,他把公子气的脖子都红了?他是不是不应该多嘴的啊? 向身边的冥玺投去求助的目光,结果却换来一个冷漠的白眼,叶笑撇撇子,简直快要自责哭了。 这个白痴,冥玺懒得搭理他,只有他的大眼睛好使,能看到阿爹脖子上的红痕吗?难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瞎子看不到吗?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不至于连这都不懂吧?他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成王殿下,可是只有阿爹这么这么一个男妻,如此血气方刚的年纪,趁着月黑风高,又佳人在怀之际,难道不应该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吗?这个小傻子,不会以为成王只是把他们的公子当尊佛一样供着吗? 或许他这么说有些不恰当,可理是这个理啊,冥玺有时候都怀疑,这个小傻子是不是一直都是在装傻啊? 眼见着场面一度变得尴尬,叶景容在略一思量之后,轻笑着开了口,而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半分被揭露的不自在。 当着孩子的面,他自然不能实说实说,可也不能随意敷衍,如此一来,那就只有含沙射影了,至于笑笑能不能明白,叶景容倒是不强求! “深秋初冬也有蚊子,不过只有一只,只是他比较饿!” 这话回的,当真是漂亮,叶景容说着说着,自己也是笑出了声,把王爷比喻成蚊子,是不是有点不敬啊?可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他也是被逼无奈了! 只不过叶笑听到这话,却没有识趣的一笔揭过,而是皱着小眉头,不解的再度出声想询问,今天的叶笑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改往日不作为的态度,突然有了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而冥玺呢,也算是长了见识,这世上,还真有天真到让人牙根痒痒的蠢蛋! 可是公子啊,笑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只蚊子呢?他为什么只欺负公子啊?公子说说它在哪?小叶子去消灭了他!“说着说着,小叶子突然来了勇气,绷着一张小脸,豪气万丈的挥了挥小拳头,一副要与坏蚊子斗争到底的架势。
第98页 听到这话,冥玺的嘴角抽了抽,那眼白都快要占据整个眼眶了。 不得不说,阿爹真是好脾气,若是他,早就把他这傻子拎到外面罚站去了,就这种愣头青,还有教导的必要吗?和他争论那简直就是在浪费口舌! 蚊子在哪?在练武场操练士兵呢?至于消灭了他?叶景容真想劝叶笑死了这份心,成千上百个叶笑都不一定打得过那只飢饿的蚊子! “这只蚊子确实只欺负我一个,笑笑还小,年纪不到,等着笑笑长大了,也会有这么一只只属于笑笑一个人的一一可爱的一蚊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叶景容的极限了,若是叶笑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叶景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还好的是,叶笑虽然想继续发话,但却被冥玺狠狠的拉扯了几下袖袍制止了。 叶笑很是不乐意,因为他被公子给说糊涂了,明明那个蚊子欺负公子,可公子话里话外怎么还袒护着那只坏蚊子呢? 但是眼下,一直努力讨好的小哥哥总算是肯搭理他了,叶笑不敢拂了冥玺的面子,怕小哥哥会不开心,所以也就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然后拖着屁股下的小板凳,跟个小奴才使得,腼着脸让自己离着冥玺更近了一些,不出片刻,整个人都快要贴到冥玺的身上了。 为了阿爹的颜面,就算再怎么讨厌,冥玺也忍了,原本还打算把这惹人厌烦的小鬼推到一边去,可是在收到阿爹感激的浅笑之后,冥玺立马就抽回了手来,一张脸再度变得波澜不惊,让人察觉不出半分不妥! 就这样,关于蚊子在那个季节存活的问题总算是被敷衍过去了,叶景容的状态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在又教导了几句之后,便提前下了课,随后赶在被叶笑抓住衣角问这问那之前,快速的熘出了书房! 没想到一下课,公子就不见了身影,小叶子有些兴致缺缺,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事情,那就是纠缠冥玺。 小哥哥太高冷了,这样可不好,小牛哥可是说过的,小孩子就应该活泼可爱一点,为了让小哥哥变得更可爱一点,小叶子决定牺牲掉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用来改造冥玺。 冥玺真的是被叶笑纠缠怕了,他就想不通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惹人厌的小鬼,一点眼色都不会看,难道他的嫌弃还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又贴过来跟他讨论蚊子的问题,真是怕了他了,能不能不要再谈论这个智障问题了,还可爱的专属蚊子?这分明就是阿爹撒的狗粮,这小傻子自己不觉得,能不能就不要来刺激他了? 冥玺被烦的不行,可偏偏又不能有话直说,简直快要被憋出内伤来了,他觉得他得加紧实施计划了,他可不想再把这小鬼赶出王府之前,自己就被气出什么毛病来。 这一边,冥玺的日子是过的生无可恋,而另一边,叶景容却是逃过一劫,回到了容君阁,等着冥焱从练武场归家! 原本是打算将今天的趣事说给冥焱听,却不曾想,冥焱此次归家,竟会带回来一个让叶景容手误无措的消息! 打远处看到冥焱的身影,叶景容满面欢喜的迎了上去,可是在看到冥焱面。上紧绷的神色之后,叶景容面,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了下去,心里顿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冥焱回到容君阁的第一句话就是:“景容,边关上又有战事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藏在袖袍内的素手下意识的一颤,怔愣了半响之后,才从难以置信之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边关战事?王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难怪叶景容会如此大惊小怪,因为从王爷班师回朝到眼下,也不够只是几个月的功夫罢了,这么短的时间?边关上怎么会又有战事了?” “是西北的契丹族又暴动了!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不把他们打得爬不起来就是不知道消停!”冥焱内心也是颇为恼怒,关键是在契丹族暴动的太是时候,早不暴动,晚不暴动,偏偏挑他刚娶得娇妻没多久的时候,摆明了跟他过不去是吧? 这肉都还没有吃到嘴里呢,谁特么愿意去那边关上风吹日晒的?战事一拖最少就是几个月,这就代表着,冥焱最少有几个月的时间见不过叶景容一面! 以前的时候,常年镇守在边关都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有家室和没家室能一样吗? 第117章 关于出征的分歧! 眼见着冥焱态度也颇为不舍,叶景容在略一思量之后,上前一步,素手拉扯住冥焱的袖袍下摆,随后小心翼翼的出声试探道:“王爷,此番出征,不知……景容能否同往?“听到这话,冥焱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当即就声词严厉的一口回绝了去。 “不行,出征边关岂是儿戏?刀剑不长眼,本王又岂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冥焱的语气坚决的很,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景容闻言,心底急的不行,但却尽量不表现的明面上,他心知说服冥焱不容易,但让王爷在外出生入死,自己却一身安然的等候在成王府,叶景容自认为做不到。 “王爷,景容也是男儿,能够保护好自己,而且…… 叶景容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想要劝服冥焱,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冥焱一声暴喝打断了。 “不行,多说无益,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语气暴虐,脸色也铁青难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景容剩下的话就只能咽回肚子里,但却咽不下这口气。 这人未免太过霸道了,连他的理由都不听,就直接否认,这已经不是讲不讲理的问题了,而是不可理喻! “王爷,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听,上一听,怎知景容所言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柳眉拧到了一起,叶景容看向冥焱的眸光满是不贊同的神色,与此同时,藏在袖袍内的双手也紧紧的攥到了一起,面上的神色倔强又固执,叶景容似乎并不打算像以往那般,轻易的屈服于冥焱的淫威之下。 听到这话,冥焱心头的火气更是压不住,几日后就要出征,本就让他懊恼不已,眼下向来温和的夫人又对他横眉冷语,如此一来,自然是火上浇油! “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差别,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本王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冥焱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只不过更过分的是,冥焱这次竟将被叶景容攥在手心里的袖袍狠狠一甩,毫不留情的抽了回来。 而冥焱如此不讲理的态度,确实是伤到了叶景容的心,手指尖还能感受到那衣料的触感,叶景容的眼眶有些发涩,胸口更是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难受! 在冥焱看来,他想要跟随着同去边关,难道只是无理取闹吗?其中的利害关系,难道他叶景容分不清吗?之所以如此不依不饶,还不是因为心中担忧?王爷就算不同意,也不至于用如此伤人的态度和语气吧? 骨子里的那股倔劲涌了上来,叶景容将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了脑后,贝齿轻咬下唇,叶景容在深吸一口气之后,面色倔强,口气强硬的回覆道:“王爷,景容心意已决,这次出征边关,若是王爷不肯携带景容同往,那景容就自己准备车马,不劳王爷费心就是!”
第99页 叶景容这话,语气也是沖的很,他也是被冥焱气的狠了,才会如此不明智。 而冥焱听到这话,更是怒发冲冠,他的景容向来都是善解人意,怎么这一次,却是咄咄逼人了起来? “自备车马?好啊,本王倒要看看,没有本王的应允,谁敢备这车马?来人,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应允,成王妃不准踏出容君阁半步!” 冥焱冷着一双眸子,声音凛冽的下了命令,随后也不听叶景容接下来的措辞,怒而拂袖离去! 容君阁的大门合拢的那一刻,叶景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挽留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下了喉咙! 什么叫做不准踏出容君阁半步?他这是被禁足了吗?所以呢?王爷这是打算以势欺人,逼迫他服软是吗? 自从从偏院里走出来之后,叶景容事事迁就着冥焱,很少与冥焱起过争执,一来没有那个必要,二来,冥焱的霸道也确实让叶景容有些力不从心。 可死长此以往下来,后果就是,那人越来越得寸进尺,如今一言不合就要将他禁足? 这次无论如何,他叶景容都不会再妥协,不过如今他走不出这容君阁的大门,自然不能和冥焱当面理论,但他自然有办法逼得那人亲自来见他,逼得那人不得不点头应允了他的要求! 心下做出了决定,叶景容便将眼眶中的酸涩强行逼了回去,深吸几口气,在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叶景容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随后就一转身走入了偏院的案桌前,从书架上挑选出一本兵书,仔细的研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着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容君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忧心忡忡的小叶子和叶画,手里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而托盘里盛放的,都是叶景容最爱吃的糕点。 其实在跟叶景容吵完架,身子迈出容君阁之后,冥焱就已经后悔了,可是他堂堂成王殿下,又拉不下那个脸来去赔礼道歉,于是便只能吩咐王府的厨娘多做点叶景容爱吃的,然后让小叶子跟叶画亲自端着送了进来。 迈进大门之后,却没有见到叶景容的身影,叶画当即就慌了,还以为叶景容想不开了,然后躲到哪个地方偷偷伤心去了,赶忙拿着胳膊肘子戳了戳小叶子的胸膛,叶画的小脸憋得通红,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叶子,怎么……怎么办啊?公子不见了?我们赶忙去禀告王爷吧?这若是拖延了时辰,王爷肯定会要了咱俩的脑袋的!” 听到这话,小叶子没好气的白了叶画一眼,随后手举着托盘,从容淡定的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不在主卧,那肯定就是在偏殿看书,自家公子小叶子还是很了解的,那三年公子都熬了过来,怎会因为这一星半点的小事而想不开? 果不其然,在迈入偏院之后,小叶子就看到了在案桌前安闲读书的叶景容!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小叶子却是两步上前,一脸无奈的开口询问道:“公子,你又怎么招惹王爷了?这下好了,连容君阁也出不去了!” 这话没规矩的厉害,也就只有小叶子敢在叶景容面前如此放肆! 叶画听到小叶子的吆喝,也急急忙忙的迈进了偏殿,在看到一脸淡定的叶景容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公子,这是厨房准备的晚膳,你快些用膳吧,这书别看了,天色不早了,怎么也不知道点上一根蜡烛?“叶画先是将托盘放到了案桌之上,随后走上前去,俯下身,很是贴心的为叶景容点燃了案桌上的烛灯。 听到这番话之后,叶景容才不疾不徐的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随即缓缓地合上了眸子,在养足了精神之后才再度挣开,叶景容在随意看了一眼案桌,上精緻的糕点之后,竟是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脑袋去,起身离去。 “哎,公子,这晚膳,你不用了吗?“小叶子摊着手,目瞪口呆的出声询问道。 “是啊,公子,王府的厨娘准备了好久的,你好歹吃上一点啊!”叶画也赶忙附和道,也可是王爷让他们端进来的,公子若是不吃?这让他们一会儿出去,怎么跟王爷交代。 然而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不冷不热的开口道:“端出去吧,我不吃!” “什么?公子,你不吃了吗?这是作何?就算跟王爷闹了不痛快,那也没必要跟自己置气啊?”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小叶子还是很不贊同的开了口,不论在怎么跟王爷怄气,公子都不应该亏待了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叶景容闻言,却并没有开口解释,他心中就是打着要跟自己过不去的主意,想必小叶子听后也是不会同意的,那还不如不开口,一意孤行下去算了! “小叶子,把晚膳端下去吧,我没有胃口,而且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你就莫要多问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景容便任凭小叶子和叶画再怎么追根问底,都没有再解释一句。 眼见着没有可能摸清事情的缘由了,小叶子和叶画只能哀嘆一口气,认命的又把辛辛苦苦端进来的托盘给再度端了出去! 冥焱虽然没有迈入容君阁,但是身影却是藏在了院门之后,眼见着端进去的膳食一口没动又给端了出来,冥焱的眉心皱到了一起,心下开始忧心不已。 这是什么意思?跟本王闹绝食是吗?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却还如此不珍惜,这脾气,还真是拗的厉害,只是训了两句罢了,这是要跟本王死磕到底了? 在原地纠结不已,冥焱是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狠狠心,就此转身离开了! 以为闹绝食就能逼迫本王点头吗?可是真把战场当做儿戏了?若是此次也纵容了叶景容的任性,等到上了战场之后,叶景容有了三长两短,冥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这场拉锯战,註定要持续下去了! 第118章 绝食的后果! 茶不思饭不想,换做平常人,最起码能挨个三天五日,可是换做是叶景容,却是在第二天,就从床上爬不起来了! 小叶子和叶画近身伺候着,一个个急的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偏偏他们家主子是个脾气执拗的,他们好话歹话都说尽了,那摆在饭桌上的珍馐美食,叶景容愣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公子,您就吃一口吧,不论如何,不应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您看您现在的脸色,苍白无血,再这样下去,肯定受不住了!“叶画本就胆子小,此刻俨然化身成小娘炮,哭哭啼啼的恳求着叶景容吃上那么一口。 公子不吃东西,每次那饭食怎么端进来的还是要怎么端出去,王爷看到之后,那脸色臭的简直是不可描述,像是压抑着一场能把人撕碎的狂风暴雨,吓得他和小叶子是两股战战,天知道他们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苟延残喘道今日,叶画敢保证,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小叶子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眼见着规劝了许久,叶景容依旧微侧着脑袋,充耳不闻的模样,小叶子也算是真的急了,不过他可没有像叶画那样哭哭啼啼,而是咬咬牙之后,偷偷摸摸的熘出了容君阁朝着王爷所在的书房疾驰而去!
第100页 公子不用膳,无非就是跟王爷堵着一口气,而且就公子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性子,他们劝是没有用的,解铃还须繫铃人,所以啊,还是得王爷亲自劝才能起到作用?与其纠缠着公子做那无用功,还不如直接来寻王爷,今天不论如何,他小叶子都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求,也要把王爷给求到公子的容君阁里去!说干就干,小叶子跟个被投放出去的小炮弹似的,一阵风似的掠过了王府大院,来到了冥焱所在的书房!在那些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小叶子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然撞开了书房的大门,随后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也不等着冥焱问罪,小叶子把衣袍衣下摆一掀,随后就一个匍匐跪倒在冥焱的书桌前。 本来拿着书也只是装装样子,冥焱心中有所担忧,因此压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在听到动静之后,冥焱眸光中闪过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亮光,随后竟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缓缓地抬起了脑袋来。 看到面前的一幕,冥焱拧起了眉心,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话,小叶子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大的猫眼里快速的凝聚起水雾,最终汇聚成泪珠,顺着小脸吧嗒吧嗒的滚落。 早就深知小叶子的演技,冥焱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 板着一张脸,面上的神色无悲无喜,冥焱将手中的书籍缓缓合拢,随后便打算专心致志的看这小叶子能演出个什么么蛾子来? 眼见着冥焱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叶子哭声都为之一噎,小心脏嘭嘭嘭的打着鼓。 不行,不行,要冷静,要镇定,公子还等着王爷前去呢,他小叶子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深吸一口气,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小叶子决定来个临场发挥,非把王爷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可! 你说这王府怎么就不像其他的府邸那样,经常的摆个戏台子呢,否则以他小叶子的演技,肯定也能混成一个名角不可!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表面上却是哭的更凶残了,小叶子的一张脸,鼻涕带水的,就跟那化了的糯米糕似的,黏糊糊的,简直把冥焱膈应的要命! “王爷啊,你就去看看公子吧,好几顿膳食公子都没有用,眼下贫血的厉害,连床都爬不起来了!” 将叶景容的近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小叶子一遍抹着眼泪,一边斜视着大眼睛,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冥焱的脸色。 或许一开始还能从容淡定的看戏,可是听到这话之后,冥焱的一张脸却是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回容君阁了,白天就呆着书房里,观察西北契丹族所在地域的地势,而晚上呢,就熄了蜡烛,勉强在书房的软榻上歇息一宿。 他也知道,端进容君阁的膳食每次都会纹丝不动的再给端出来,冥焱心中着急上火,可是却又不能前去容君阁探望,因为他一旦去了,就是默认应允了叶景容的要求,这让冥焱有些骑虎难下! “我看有用吗?是本王不给饭吃吗?都是被本王给惯成了金枝玉叶,动不动拿绝食跟本王抗议!” 猛然一巴掌拍落在书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差点把小叶子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冥焱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眸子也阴沉的厉害,把小叶子准备好的措辞都给吓飞了眼下他连下一句台词该怎么说都忘记了,只能匍匐着身体瑟瑟发抖! 他好像有点高估自己了,他演技确实不错,但是他胆量不够啊,居然敢拿着那点小心思就跟王爷耍心眼?这不是找死呢吗? 小叶子瑟缩着脖子等待着冥焱的裁决,或许是大发慈悲的让他滚出去,或者是喊人进来把他拉出去,然后狠狠的挨,上一顿板子,他那脆弱的小屁股,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就在小叶子心惊胆战,默默祈祷之际,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冥焱在发泄了怒气之后,竟是缓缓地站起了身来,随即一挥袖袍朝着书房外走去。小叶子刚看到这幕,还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在眨巴着大眼睛,略一思量之后,却是喜上眉梢,赶忙从地上爬起了身影,小叶子低伏着身子,远远的跟在了冥焱的身后,朝着容君阁的方向走去。 强撑了一天,冥焱在做出决定之后,表面。上伪装的冷漠就再也绷不住了,眼下小叶子给了他台阶下,冥焱也就顺势走了下来! 他这两天一夜最多只能守在容君阁的院门外干着急,然后透过那半掩着的窗户偷瞄叶景容愈发憔悴的容颜! 不得不承认,他的夫人还真有本事!只是绝食了两天,就让他冥焱彻底服软了!拿着惩罚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他是吗?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心中窝火不已,可最终还是担忧占据了上风,冥焱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些,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容君阁! 推开大门,风风火火的走了进去,叶景容其实一早就知道冥焱过来了,倒不是他有先见之明,而是他对冥焱的脚步声太熟悉了,那人总是在院门之外徘徊来徘徊去,以为他一点都察觉不到吗?若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他又怎么会这么有底气? 跟在冥焱的后面,小叶子都快要跑断腿了,额头上冒着热汗,累的气喘吁吁的,他这小书童当得容易吗?要想在王府内混个红人,那可不就是得七窍玲珑嘛! 耷拉着脑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叶子悄无声息的迈进了容君阁,小随后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床前,然后一把攥住此刻已经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的叶画就往门外走去。 早知道这个愣头青这么没眼色,当初打死小叶子也绝对不让公子收了叶画当随从,这丫的,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没看到王爷来了吗?还愣在哪里干什么?这不碍事啊?“哎,小叶子,你这是干嘛啊?弄疼我了!“皱巴着小脸,叶画苦哈哈的瘪嘴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更是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随后也不解释,就跟拽死狗一样,把叶画给生拉硬扯了出去。 干嘛?他不干嘛,但是他小叶子可不像叶画这么没眼色,若是再不走,一会儿就等着王爷把咱们大卸八块吧! 再小叶子和叶画离开之后,容君阁内此刻就只剩下冥焱和叶景容两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发话,空气静谧的可怕,流动着不安的气息,让人心里毛毛的! 叶景容半敛着眸子,面上的血色更是尽数褪去,比最开始还要苍白。上三分,左手的掌心轻轻磨挲着右手的指骨,泄露了他此刻无法忽视的紧张! 冥焱在冷冷的盯着叶景容片刻之后,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而是走,上前去,直接粗暴的掀开被褥,把叶景容从床上抱到了案桌前。 叶景容没有挣扎,一来,他提不起力气来,二来,冥焱此刻过于冷静的态度让叶景容提不起勇气来挣扎! 来到餐桌之前,叶景容被冥焱放在了双腿之上,手把手的餵食,而且不论冥焱夹得糕点叶景容爱不爱吃,吃不吃得下,他都只能张嘴。 冥焱绷着一张脸,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叶景容明明吃不下了,可是眸子一扫冥焱这张阴沉的脸,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最后,叶景容彻底把自己给吃撑了,从小到大,他就不记得自己有吃过这么多,那肚皮涨得厉害,感觉轻微的拍打,都会让他直接爆炸开!
第101页 但是冥焱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端过那早就备好的中草药,送到了叶景容的嘴边。 第119章 从军前的体检 在吃撑了之后,还要再灌一肚子的苦水,叶景容想想就觉得反胃的厉害,终是厌恶战胜了胆怯,叶景容摆了摆手把药碗推了出去,然后摇了摇头开口道:“王爷,今天的这药就免了吧,景容吃不下了!” 但是冥焱听到这话,却根本不为所动,紧接着又把那药碗凑到了叶景容的嘴边,面上的神色冷峻的很,分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突然就有点后悔拿着绝食逼面前之人服软了,眼下王爷这不声不语的模样,简直比一进来就大吼一顿更让他惊惧不已。 垂下眸子去,看着眼前深棕色荡着涟漪的苦口良药,叶景容哀嘆一声,紧接着拧起眉心,素手抬起药碗来一饮而尽。 难以忍受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可是这一次,叶景容却并没有得到一个蜜饯,只见冥焱在把药碗放到桌子上之后,就再度横抱起叶景容,朝着床边走去。 已经走到肠胃里的苦味在此期间锲而不捨的往上涌,叶景容强压着噁心,才勉强没有吐出来,眼见着冥焱一声不响的抱着他走向床边,叶景容心下有些惊慌,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王爷,可是答应景容一同出征的恳求了?” 其实这话在这个时候问很是不合时宜,可是叶景容却别无选择,矛盾闹都闹了,总不能没有成果,那他这两天如此虐待自己,又是图了什么? 听到这话,冥焱的脚步一顿,在垂下眸子冷漠的扫了一眼怀中的叶景容之后,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道:“没有!” 叶景容闻言,瞬间就急眼了,哪怕依旧是浑身无力,可还是倔强的在冥焱的怀中挣扎了起来! 什么叫没有?没有什么?也就是说哪怕他以绝食抗议,这人还是不肯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是吗?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上了心头,叶景容张了张嘴,似乎是急于争辩些什么,可最后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化作了一句低声下气的嘆息: “王爷,你非要景容跪下来求你吗?” 听到这话,冥焱心中一震,再次凝神望去,冥焱从叶景容微红的眼眶中,看到了一抹服软的乞求和一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倔强! “非去不可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冥焱再次出声确认道。 “非去不可!”叶景容想也不想的回覆道,他心意已决,绝不更改! 看到叶景容面。上坚定不移的神色,冥焱最终还是妥协了,但是同意归同意,绝食的这笔帐该怎么算还是要怎么算,否则以后动不动就拿绝食威胁?那还了得? 将叶景容轻轻地放到了床榻之上,冥焱后退一步,站定在原地,将面前之人从。上打量到下之后,冥焱轻嗤一声,声音冷漠的开了口:“那好,本王同意了就是,但是想要随军出征没有那么容易,景容现在就脱衣服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床上双眸子难以置信的凝望着冥焱的方向,还以为是自己误听了? 脱……脱衣服?随军出征为什么要脱衣服?他是去做军师的,又不是做军妓? “王爷,此话……是什么意思?“叶景容起身跪坐在床上,素手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抿紧了嘴唇,面色苍白的想要问冥焱讨要一个解释。 知道叶景容是误会了,冥焱在瞄了叶景容一眼之后,不疾不徐的开口解释道:“从军自然要身体康健才行,脱了衣服,本王为景容体检!” 叶景容闻言,面。上骤然一红,冥焱这话说的刚正不阿,但真的只是体检那么简单吗?怕是……怕是…… 防备的后退一步,把身体藏在了床脚里,叶景容低垂下脑袋去,素手紧攥着领口的衣襟,迟迟没有採取行动。 冥焱看到这一幕,勾起一边唇角,冷笑一声之后,不急不躁的开口催促道:“怎么?不愿意?那也可以,容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反悔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恩准,若是反悔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在咬牙犹豫了半天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通红着眼眶从床榻。上站起了身来,随后赤着玉足,站定在床榻前的狐狸皮毯上! 在冥焱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叶景容颤抖着素手将衣袍的斜扣一点一点的解开,动作缓慢的让人着急,但冥焱此刻却出奇的有耐心,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之人,让叶景容在与其对视一眼之后,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的别过了视线去。 自解衣袍是最让人难为情的,更何况还是在冥焱眼睁睁的注视下,叶景容好几次都想要了中途放弃,但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撑到了最后。 直到最后一件单衣也落了地,叶景容玉体横陈,身上一丝不挂,很是拘谨的站立在原地。 叶景容的面色通红,眼眶也涩的厉害,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的缘故。 冥焱炽热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切割着叶景容的肌肤,让他难堪的别过了脑袋去,叶景容的素手在徐徐的抬到半空之后,又无力地垂下了。 眼下遮挡已经没有用了,要杀要剐,他任凭处置就是了,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人虽然妥协了,但却也总要从他这里讨要些代价才是,他以绝食想逼迫,想必是让王爷彻底的恼了他! 看着面前肌肤滑嫩如同玉脂般的妙人,冥焱的呼吸逐渐的加重,但他却不急于将面前的美食吞吃入腹,而是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得寸进尺的开了口:“去床上,不准盖被子。 听到这话,叶景容压在心底的羞怒再也抑制不住了,素手紧握成拳头之后,咬牙切齿的开口质问道:“王爷,不只是体检吗?为什么要去床上?” 然而冥焱闻言,只是轻佻的挑了挑眉毛,然后无所谓的回覆道:“若是容儿想在这狐狸毯子上进行,本王也没有异议!” 进行?进行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狗屁的成王殿下,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眼见着冥焱一步步的逼近,叶景容心下越来越没有底,到最后,还是扭过了身子去,匆匆忙忙的爬上了床,然后钻到了床脚的位置,环起双臂,死死地抱紧了自己,修长的双腿努力的併拢着,试图遮掩住双腿之间的秀丽风光!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嘴角露出了得逞的邪笑,随后一个大踏步跨上了床,再次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前。 “转过身去,跪坐在床上!”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冥焱竟是又得寸进尺的下了命令。 听到这话,叶景容猛然抬起了头来,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毫不畏惧的回望向冥焱的方向,贝齿咬死了下唇,面上的神色更是屈辱不已。 “王爷,你能不能……不要再羞辱景容了!“声音里带着略微的颤抖,这真的已经是叶景容的极限了,王爷到底要让怎么做,才肯消气? “不做也可以,本王就当是景容反悔了就是!“在与叶景容对望了片刻之后,冥焱最终归还是选择了坚定立场,而不是再次妥协。
第102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挫败的低垂下了脑袋,额前的青丝散落开,遮挡住了眼角的湿润与眼底的难堪! 冥焱还以为叶景容放弃了,刚打算从床,上起身,可就在这时,他的袖袍却是被一双素手拉扯住了。 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去,落入眼底的,就是叶景容当着他的面,徐徐的转过身去,然后动作缓慢的支撑起身体,跪坐在了床榻之上。 那玲珑的躯体,诱人的曲线,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冥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冥焱看到这一幕,一颗心嘭嘭的跳动着,说实话,他的景容虽然性格温和,但却很少有如此乖巧的时候,乖巧到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 整个人从身后贴了上去,冥焱的大手穿过叶景容的腋下,将人整个拥进了怀里,直到此刻,冥焱才察觉到,叶景容颤抖的究竟是有多厉害。 “怎么颤抖的这么厉害?是冷吗?还是在害怕?”冥焱用下巴贴着叶景容的耳畔,说话带出的热气全部坏心的喷进了叶景容的耳蜗里,让怀中之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冷,有一点害怕,更多的是难为情,叶景容贝齿咬死了下唇,半脸下的眸子再也藏匿不住眼角的湿润,最终还是顺着清冷的面庞滚落而下。 看到这一幕,冥焱最终还是心软了,在嘆息一声之后,无奈的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却是温柔了许多。 “哭什么?本王还没有开吃呢?这就承受不住了?要哭的话,也是一会儿哭给本王看吧,最起码会让本王有点成就感,容儿,本王想要你,今天就要!” 这话说的情义缱绻,可是听到叶景容的耳中,却是让他气恼不已,说好的体检呢?他就知道,这人分明就是打着体检的旗号,欲行不轨之事! 第120章 小叶子的调侃 当天晚上,冥焱总算是开了荤,念在叶景容是初次承欢,并且还身体虚弱的份上,冥焱只要了两次,可是即便如此,叶景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用那处承欢,本就羞人的厉害,但那人却着实恶劣,仗着自己有求于他,净是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心中百般抗拒,可到最后却架不住那人三番五次的威胁,只能屈辱的照做! 他毕竟是初次,就算那人做了许久的准备,并没有让他受伤,可还是疼的厉害,倒不是撕裂般的疼痛,而是酥酥麻麻的胀痛,显然是被使用过度。 明明都是男儿身,只是差了不到一个头的身高,那地方,怎么会差出那么多? 初入时,叶景容的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有做好,那感觉就像是要死了一般,每每回想起来,叶景容就觉得脸热! 再加。上那人的羞辱,竟说他那小巧玲珑的傢伙什,根本满足不了女人,所以他生来就註定要在那人身下承欢! 叶景容听到这话,简直连咬舌自尽的心思都有了,他比不过那人,本就自卑,这人还使坏的火上浇油,这不是更让他无地自容吗? 第二天一早,叶景容醒的晚,朦朦胧胧中好像感觉有人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现在想来,应该是一脸餍足的冥焱,在早起之后就又去练武场了吧? 该死的混蛋,凭什么他的身体都像是散架了一般酸疼,而那人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龙精虎猛? 叶景容懊恼的厉害,在徐徐的睁开眼睛之后,又缓慢的蠕动着身体,把自己埋进了软和的被窝里,可是这么不愿意面对现实也不是办法,叶景容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从被窝里探出了半个脑袋,然后侧过头去,声音嘶哑的低唤着小叶子的名讳。 小叶子早就在门外候着了,面上的小表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简直比自己承接了雨露还要与有荣焉。 昨个到半夜,他因为担心公子的倔强会再次激怒王爷,便不放心的从自己的房间里熘了出来,想要到公子这边瞧。上一瞧,结果还没有走到跟前,耳朵里就传进了一些不可描绘的声音,把小叶子羞了个大红脸的同时,赶忙手脚并用的逃跑了! 所以几乎在叶景容一出声的同时,小叶子就推开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站定在床前,小叶子的大眼睛戏嚯的打量了一番床榻之上的叶景容,然后就开始捂着嘴,一个劲的偷笑。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气都气死了,若不是提不起力气来,他给得狠狠地教训一通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叶子不可,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居然看起了他的笑话来?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扶我起来!”叶景容本就嗓子嘶哑,再加上被小叶子一气,心下一急,说出的话便更是有气无力! 听到这话,小叶子赶忙走上前去,伸出小爪子去搀扶着自家公子,让叶景容半坐在了床榻之上。 锦被随之滑落,叶景容身上只着了一袭单衣,敞开的领口处,可以依稀瞥见那遍布着青紫,被蹂躏到满是指印的胸膛! 猛然渡红了一张脸,小叶子‘唰的扭过了视线去,小爪子捂住了眼睛,小脸上更是‘腾腾腾“的,一个劲的冒着热气。 唉呀妈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让是要王爷知道了,非得剜掉他的眼睛不可! 不过不得不承认,王爷可真是勇猛啊,瞧,都把公子折腾成什么样了?公子本就身子虚,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自己胡思乱想了半响,小叶子就放弃这个问题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啊,有时间还是多从库房里拿出点补药炖给公子吃吧,他小叶子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么多了。 没想到只是支起个身子,就累的气喘吁吁,叶景容也很是懊恼自己这没用的身体,昨个在共赴烟雨之际,差点被王爷弄昏过去,若不是那人使坏,最后竟像是做标记一般口咬在他的后颈上,让他清醒了些,怕是今天王府又要忙里忙外的没个清闲了! 然而小叶子看到叶景容这一副残花败柳的悽惨模样,却是打心眼里为自家公子开心,在再度偷笑几声之后,小叶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眼见小叶子没义气的看他笑话,叶景容气的薄唇都在发颤,他都这样了,这小混蛋能不能收敛一下,好歹顾及一下他此刻的心情? “你笑什么呢?什么事如此好笑?” 叶景容没好气的白了小叶子一眼,声音虽然比最初要有力了一些,还终究还是中气不足! 小叶子闻言,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压下嘴角的笑意,然后朝着叶景容眨巴眨巴大眼睛,面色调皮,但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开了口:“也没什么啦,就是……就是,嘿嘿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啦!” 首诗?这小叶子什么时候还会背诗了?小时候一起呆在书房的时候,让他看书就像是在受刑一般,绞尽脑汁的想要往外跑,一首诗连作者是谁还没有记住便已经熘了个没影,如今居然还能够因景生情?想起一首诗来? “哦?是哪首诗?背来听听!”叶景容心中诧异不已,但与此同时,也是被小叶子勾起了兴致,面带好奇的出声询问道。 “就是,就是那首,额,我想想啊!“说着,小叶子拿着小爪子托起了下巴,在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之后,双手一拍,大眼睛一亮,随后便是口气戏嚯,面色调侃的开口继续道:“想起来了,就是那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啊!”
第103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向来清冷的脸。上剎那间渡上了一层艷丽的绯红,紧接着抬起手来,便作势要打,但却被身姿矫健的小叶子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公子,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还恼上了?” 小叶子当然知道叶景容为什么会恼怒,他家公子面皮薄,听到这话还不是要羞煞了自己?而小叶子之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就是想要再度调侃一下叶景容罢了。 “平日里要你多读些诗书,你倒好,净是记住了一些淫词浪语!“一击不中,叶景容懊恼不已的收回手来,随即开口便是一通恨铁不成钢的教训。 然而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 怎么就是淫词浪语了?这分明是大诗人流传百世的名句,他此时拿来引用简直是再应景不过,公子这欲加之罪,分明就是自己恼羞成怒了! 小叶子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是门清,紧接着也不再逗弄自家公子了,这若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来,王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在讨好的讪笑一声之后,小叶子识趣的唤来下人,准备为叶景容沐浴更衣。 叶景容斜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任凭下人们在不远处忙活着也不置一词,倒不是他故作高冷,而是两腿之间酸胀的厉害,一举一动牵扯到了,那都是极痛的。 左手用上了些力气,狠狠地揉捏着右手的指骨,叶景容此刻对冥焱的感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之所以今天没有耍赖,早早的就去了练武场,八成是害怕自己醒后与他秋后算帐,明明知道他身体承受不住,那人在床榻之。上还是我行我素的花样百出,更过分的是,还要拿着出征之事逼迫他事事顺从,叶景容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像昨夜那般丢脸过! 在下人们离去之后,小叶子想要前来搀扶一下,亲自服侍叶景容沐浴,可却被叶景容婉言拒绝了,随后就是几句话打发了小叶子,把他也赶出了容君阁! 叶景容自知他现在若是身前没个人照顾,那一行一动都是极为不方便的,可是挂着那一身的痕迹,哪怕是被小叶子瞧了去,也会让他难堪不已,无奈之下,叶景容只能选择亲力亲为。 抚着床沿,艰难的挪动着双腿迈下床榻,叶景容试探性的踏出一步去,结果刚一抬腿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好痛!” 柳眉微微拧起,眼眶也因为酸涩而蔓延上了一圈红晕,叶景容抬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浴桶,随后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意继续迈步。 眼见着素手就要搭到浴桶的边缘,叶景容虽然额上挂着冷汗,但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容君阁的大门却是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了。 听到了声响,叶景容整个人都吓到僵硬,等着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他本就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踉跄,竟是整个人直直的向前栽去,浴桶的边沿近在眼前,不出片刻的功夫就要砸上去,叶景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但是下一刻迎接他的却不是难以承受的痛意,而是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那熟悉的热度告诉叶景容,是冥焱回来了。 第121章 没出息的成王殿下 或许是心中气急的缘故,叶景容竟是勉强提起了一点力气来,随后就挣扎着想过要挣脱冥焱的怀抱,但结果却是被冥焱抱得更紧了! “容儿,不要乱动?身子还疼不疼?” 冥焱这话所用的语气可谓是温柔至极,甚至还夹着一抹赔罪的讨好,可是落入叶景容的耳朵里,却只会让他的怒气不减反增!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毫不领情的轻哼,叶景容不但没有回覆冥焱的问话,反而是声音略带沙哑又阴阳怪气的开口道:“王爷怎还知道回来?一大早就逃得远远地,岂不是落了个悠闲自在?” 听到这话,冥焱整个人都为之一噎,身为堂堂的成王殿下,却在吃干抹净之后没出息的跑路,这种丢丑的事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被戳穿了出来,冥焱的老脸确实有点挂不住。 “本王这不是不放心吗?容儿莫恼,本王抱你起来!”冥焱自知理亏,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和昨晚那个对他百般刁难,千般凌辱的成王殿下简直是判若两人! 叶景容虽然还是心中有气,但却没有拒绝冥焱的刻意讨好,而是在冥焱轻手轻脚的服侍下,整个人沉进了与桶里。 温度刚好的热水一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叶景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嘆,随后慵懒的将后背靠在了浴桶的边缘,四肢顺势舒展开,在那一剎那,叶景容突然就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热气腾腾之下,隐约能够窥探到叶景容白如凝脂般的肌肤随着水面一起泛着涟漪,那一头青丝漂浮在水面上,更是给叶景容精緻绝伦的面庞,上增添了几分妩媚,让冥焱有些心痒难耐的同时,更是没出息的吞咽几声。 “容儿,本王伺候你……沐浴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随后艰难的蠕动着身体,来到离着冥焱最远的那一端的木桶边沿! 伺候?信你才有鬼?刚才那话说得,若不是能够听到明显的吞咽声,叶景容指不定还会考虑一下,而眼下,门都没有! “离我远点,这里用不着你!“叶景容毫不客气的一口回绝了,这让冥焱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更捉急了! “容儿,那个,你还疼不疼,本王从你师父那讨要了些药膏,你自己不方便用,本王给你擦擦?“冥焱一个劲的说着好话,于此同时,还暗搓搓的往叶景容所在的方位鬼鬼祟祟的移动着。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眸子,随后‘唰的扭过脑袋去凝视着冥焱,声音略带颤抖的开了腔:“你说什么?问师傅讨了药?什么药?你怎么和师傅开的口? 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叶景容觉得冥焱肯定是干了让他无地自容,以后都在师傅面前抬不起头来的蠢事。 “还能怎么开口?就说亲热的时候伤到了,让那老傢伙想点办法,不但要恢复如初,还要有保养的作用,这可是本王后半辈子的幸福怎能不上点心?否则王府岂不是白养着那个老傢伙了! 果不其然,竟是被他给猜中了,叶景容差点被冥焱气的背过气去,如此私密之事?怎么能毫不顾忌的向别人相告? “那这药是擦拭哪里的?”叶景容强压着心口的怒气,咬牙切齿的出声问道。 “还能擦哪?不就是哪里伤到了就擦哪里?景容莫要害羞,昨夜不是都已经被本王看了个彻底吗?“冥焱丝毫没有察觉到叶景容的懊恼,竟还得寸进尺的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混帐话! 哪里伤到就擦哪?擦你个大头鬼?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简直是被淫虫占据了大脑! “既然知道我会受伤,昨个为什么仍凭我哭求都不肯绕过我,你明明……明明知道我承受不住的!”或许是说到了委屈的地方,叶景容半敛下眸子去,不再言语,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落寞,让冥焱看到后,一颗心都要跟着碎了!
第104页 “容儿莫难过,是本王的错,容儿也知道,本王昨夜是初次开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容儿实在是太美味了,让本王难以自持!” 瞧这话说的,还是他叶景容的不是了,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的怒意更甚,眸子在四下一扫之后,顺手就掬起一捧水,泼到了冥焱的身上。 “你还敢说!” 被毫不留情的泼了一身水,冥焱也不恼,而是讪笑着凑。上前去,也不脱衣服,就直接抬腿迈进了大浴桶里,几下划水来到了叶景容的面前,强行把暗自委屈的叶景容抱进了怀里。 “要打要骂,本王随你处置,景容莫要生闷气了,对身体不好!” 冥焱低声下气的说着赔罪的话,可似乎是他的双臂将怀中之人抱得太紧的缘故,叶景容拧起柳眉,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痛,你轻点!” 叶景容掰开冥焱的手扔到了一边去,随后就是单手顺着腰线想要向下探去,可是动作进行到了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叶景容的素手僵硬的停在了半路上,然后抬起眸子没好气的瞪了冥焱一眼。 冷不丁的受了一记白眼,冥焱还有点发懵,直到叶景容向他狠狠的摊平了手掌讨要,冥焱才如梦初醒。 “哦,对对,药,药,那老傢伙说了,这药要一直用着,日积月累下来有神效!“冥焱嬉皮笑脸的将药膏放到了叶景容的手心里,而不是再强求叶景容要他来亲自上药了!他家夫人面皮薄,这种羞人的事不可一蹴而就,还是要循序渐进才行。 听冥焱说这话,叶景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一口撞死在浴桶上一了百了算了,想想以后师傅瞧他时会露出那种探究又微妙的眼神,叶景容都不想要再跟着师傅学医了! “你还看什么?转过身去!”眼见着冥焱那眼巴巴又色眯眯的眼神,叶景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的呵斥了一句,这才让冥焱不情不愿的转过了身去。 看着那人以后背背对着他,叶景容心下放心了不少,然后才低垂下眸子去,瞄了一眼掌心中精緻的小药瓶。 又再度抬起头来瞄了冥焱一眼之后,叶景容强忍着脸。上的热气拧开了药瓶,然后伸出一根指尖去,取出了些许乳白色的药膏。 这药膏手感很是丝滑,味道也淡雅清香,但想想是用在那个地方的,叶景容还是对着药膏喜欢不起来。 但既然能够减缓疼痛,那总好过强挨着,素手缓慢的顺着玲珑的腰线下移,在其期间,叶景容的一双眸子却是死死地盯着冥焱所在的方向,然后在冥焱每次试图扭头的那一刻,都声词严厉的呵斥一句:“不准偷看!” 堂堂冥幽国声名赫赫的护国大将军,此刻却像是跟家长斗智斗勇的孩子似的,绞尽脑汁的想要回头看一看身后的美景,可是每每都不能得逞,可越是如此,冥焱就越是心痒得厉害! 听着素手搅动着水流的声音,冥焱是再也忍不住了,这下也不管叶景容的呵斥了,‘刷的一下扭过了脑袋去。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叶景容笑意盈盈的瞅着他,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这分明就是怒极反笑的恐怖模样! 不好,上当了,冥焱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什么也顾不得了,从浴桶里爬出来就往门外跑。 就算反应如此迅速,还是被气炸了的叶景容鞠起几捧谁给当头浇下,冥焱躲不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狼狈的像只落汤鸡。 “夫人,为夫先出去候着,上完药后,记得唤为夫一声!“跑到门边,冥焱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然后在叶景容再次掬起水之前,碰的一声,关上了个门来。 一直没有走远的小叶子,看到落汤鸡一般的王爷像是哈巴狗一样蹲在公子的“门口,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他是不是看走眼了啊?这什么情况?小叶子揉揉眼睛想要再看仔细些,结果却被冥焱给察觉到了。 冷不丁的对视上了冥焱杀意凛然的眸子,小叶子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僵硬着四肢转过了身躯,然后脚底抹油的熘了! 什么嘛,每次在公子那里受了欺负都要拿他撒气,狗屁的成王殿下,明明被公子治的服服帖帖的,还顾忌着自己的面子怕被人知道,简直别扭死了! 而还泡在浴桶里的叶景容,眼见着冥焱像是老鼠遇到猫一般落荒而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瞧这点出息,他又不吃人,跑那么快干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昨晚折腾他那时的威风呢? 不是说不准忤逆他吗?不是说要抬臀就不准扭腰吗?看把他能耐的,不治治他还真以为他叶景容是个好欺负的,会任由它揉圆搓扁。 徐徐的站起身来,强忍着羞意开始为自己上药,叶景容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生怕那个没羞没臊的又中途打开了门,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122章 应对之法! 也难怪叶景容会防着冥焱,因为此刻蹲着门外的冥焱,还真暗搓搓的想要冲进去,但是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他怕叶景容真的跟他生气! 于是等到叶景容开口唤冥焱进屋的时候,冥焱都快要在那深秋的寒风里冻成冰棍了。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穿戴整齐的叶景容,冥焱略微有点失望,在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叶景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后,微不可查的发出了一声轻嘆。 叶景容一看冥焱的反应,就知道这色痞心里在想些什么,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叶景容从一旁的架子,上抽过一条长浴巾,走过去细心的给冥焱擦拭还湿漉漉的黑色长发。 “还湿着身子你往外跑什么?过几日就要出征了,万一染上了风寒怎么办?” 叶景容温柔问候的语气让冥焱把刚才自己的窝囊表现全部抛到了脑后,但想想过几日要出征契丹族,冥焱英气的剑眉又拧到了一起去。 “王爷,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叶景容向来都是心细如发,几乎在冥焱一拧眉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冥焱的苦恼。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契丹族位于冥幽国西北境地,那里靠近苗疆之地,据说是巫术蛊虫横行,我怕此行路过他们的地域,会引起他们的敌意,从而使出征不顺。 冥焱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苗疆之地风俗诡异,很是排斥外人,冥焱之所以由此一虑,也算是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苗疆之术,为什么听起来如此耳熟?叶景容微皱起柳眉仔细在脑海中搜寻起来,半响之后,却是眼前一亮。 “苗疆之术?我好像听师傅提起过,我去问问师傅,或许有破解之法!” 叶景容喜上眉梢,这就打算转身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刚迈出几步去,整个人却是僵硬在了原地。 冥焱自然不愿意离开叶景容半步,立马就跟随在叶景容的身后,打算去找那个看似没用的老头子商议商议,可是没走几步,他家夫人却突然一动不动了,这让冥焱倍感疑惑,可是在略一思量之后,冥焱就知道原因了。 无非就是他刚才去问那老头子要保养的药膏,让他家夫人觉得没脸见人了?
第105页 这有什么啊?身为本王的王妃,会与本王行周公之礼,那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有什么可觉得羞耻的? “走吧,夫人,正合适,本王也顺路再去问那老东西要几瓶保养夫人宝器的药膏!”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挤眉弄眼的,那叫一个不正经,与此同时,还一把揽过了叶景容的肩头,痞里痞气的凑过脸去讨打! “宝器?什么宝器?不会是形容那里的吧?这比喻简直让叶景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说八道些什么?王爷不适合前往,还是在这里等景容的消息吧。 叶景容警告的瞥了冥焱一眼,随后抬起腿来就走,步伐匆促之间还带着几分慌乱,几个呼吸间就把冥焱甩的老远。 眼见到这一幕,冥焱压低了嗓音低笑一声,随后却是没有听从叶景容的吩咐,而是大刀阔斧的迈开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难得见到夫人如此不经逗弄的时候,冥焱自然不能错过,再加上苗疆之地的应对方法,冥夜也是感兴趣的很。 结伴来到了付先知所在的客房,叶景容刚打算抬起手来敲门,结果站在他身后的冥焱却是以闪电般的速度抬起脚来,然后赶在叶景容之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老东西,本王来了,赶快出来迎接! 叶景容听到这话,简直是一脸的汗颜,微微侧过脑袋看去,结果正对,上冥焱理所当然的视线。 无语至极,叶景容懒得同莫名其妙就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冥焱计较,而是朝着屋内的方向略一拱手,恭恭敬敬的开口赔罪道:“师傅,多有得罪,徒儿是有要事想问,还望师傅出来一见!” 付先知原本正在专心致志的铡草药,冥焱那突如其然的踹门声,吓得付先知一个激灵,铡刀一歪,差点把手指头给剁去! 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付先知猛然扔掉了手中的铡刀,随后扭头看向门外的方向,下意识的就想破口大骂,可是回过神来一想,这里是冥幽国的王府,不是他在长白山的药谷,到最后,那冲到嘴边的骂娘话,还是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真他娘的憋屈,他可是江湖人称能够起死回生的医圣啊,结果在这王府里,没有被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也就罢了,还被像下人一般呼来喝去的使唤,都说收徒弟是为了在身前尽孝的,可他这收徒弟的,怎么反倒成了他这个师傅在徒弟的郎君面前尽忠了? “进来吧,进来吧,又有什么事啊?难不成又来讨要药膏?刚给你一整瓶,这么快就用完了?老夫规劝你们啊,年轻人不要这么生猛,容易肾虚的!” 付先知一边在嘴里絮絮叨叨的,一边无奈的摇头嘆息,结果他刚转身走到了门口,就看到了面色绯红,甚至不敢拿正眼瞧他的宝贝徒弟,而叶景容的身边呢,则是那个让他恨到咬牙切齿的混蛋,不过与他的宝贝徒弟不同的是,那个鳖孙此刻却是面色得意,一脸的餍足,付先知甚至还从冥焱的眸光中,看出了一抹分外滑稽的炫耀。 他丫的,这货有毛病吧?和他有什么好得瑟的?他一个老光棍又不会觉得羡慕! “徒儿,你来了啊?赶紧进来吧?找为师有什么事啊” 没有搭理冥焱,付先知直接朝着叶景容招了招手,把人迎进了屋内。 生怕冥焱又说些不着调的话,叶景容在见到付先知的面后,也顾不得计较先前的事了了,而是抢在冥焱之前,率先开了口:“师傅,是这样的,王爷此次出征将会经过苗疆之地,据传苗人擅长巫蛊之术,不知师傅可否有破解之法,用来以防万一?” 听到这话,付先知在略一沉吟之后回了话:“其实所谓巫蛊之术,也不过只是用毒的一种罢了,这是老夫的师弟所擅长的,老夫并不懂得如何给人下蛊毒,但是这解毒救人之法,若是老夫说不会,这世间恐怕就没人会了!” 付先知在说这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的捋着山羊鬍子,一脸的洋洋得意。 一听这话,叶景容就知道有戏,当即就喜上眉梢,恳求付先知能够不吝相告! 而对于自己的徒弟,付先知自然是倾囊相授。 “这样吧,你跟老夫前来,至于王爷嘛,就请回吧,反正什么也不会,跟来了也是碍事!”付先知白:了冥焱一眼,不客气的出声驱逐道。 叶景容闻言,也没有给冥焱说好话,而是微微侧过脑袋去,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让试图不听劝告,执意跟上来的冥焱不甘心的站定在了原地。 真是的,商讨个应对之法,至于如此防备着他吗?他冥焱又不会偷偷学艺,不说别的,光是那一连串的草药名,就足够冥焱头痛的了! 在付先知的大门口处站立了片刻,冥焱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他还是先回容君阁候着吧,指不定夫人回来的时候,也就想起来要临幸他了! 果不其然,叶景容在付先知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而冥焱在容君阁里一等也是一天,若不是心知那老东西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冥焱恐怕早就忍不住打上门去把他的夫人给讨要回来了! 说起来,这一天下来的知识量,让叶景容接受起来都有些勉强,而这还只是付先知简单做了些介绍,一些详细的内容,付先知交付了叶景容整整三本三寸厚的书籍,让叶景容回去细细研究,用心琢磨! 接过书籍,叶景容在再三道谢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付先知却是一把攥住了叶景容的袖袍,然后强行把一小瓶药膏塞进了叶景容的手心里。 在转动着一双老眼左右瞧了瞧,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付先知压低了声音,很是关切的开口叮嘱道:“爱徒啊,这是师傅研究的闺房秘药,能够让那处不再干涩,你有时间多用用,以后就能少受不少罪!” 听到这话,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怔,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却是觉得掌心发烫,连同着浑身都发烫,若不是考虑到付先知是一片苦心的份上,叶景容早就把这羞煞人的药膏给扔的远远的了。 这下好了,他与王爷的事情是彻底的瞒不住师傅了,而此处,叶景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徒……徒儿知道了,谢……谢过师傅体恤!” 向来从容淡定的叶景容,在说这话的时候竟也变得有些口齿不清,在匆匆忙忙把话撂下之后,叶景容逃也似的沖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容君阁! 第123章 夜探皇宫赏月! 等着返回容君阁之后,叶景容一抬头,结果就看到坐在他的床榻。上一脸轻松自在的冥焱。 眼见着出征迫在眉睫,苗疆之地也不知道能否有确切的应对之法,这人是怎么做到优哉游哉候在此地,等着看他笑话的? 将捧在怀里的书顺势放到”了案桌上,叶景容没有走向床边,反而是后退一步,离着冥焱更远了些。 “王爷,不是数日后就要出征了吗?王爷难道不需要去书房同将士们商讨一番,此次出征需要准备多少粮草?又该走哪条路,该用什么战术吗?”
第106页 听到这话,冥焱勾起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一脸无赖的拍了拍身边的床榻,朝着叶景容暗示性十足的挑了挑眉毛!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只给冥焱回应了一个没好气的白眼,随后却是不进反退,离着冥焱更远了些。 “王爷,师傅只传授给了景容些浅显的知识,具体的解法还要景容仔细研究这些药书才行,毕竟出征迫在眉睫,而与苗疆相敌对也有可能是避无可避,所以景容决定,今晚还是待在书房,细细琢磨这药书才是!” 说完这话,叶景容再度捧起医书,转身就要离去,但原本默不作声的冥焱,却是在这个时候,声音幽幽的发了话! “容儿,你是自己过来呢,还是要本王前去捉你呢! 不疾不徐的语气,让叶景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明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沉吟了许久,叶景容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医书狠狠的甩到了案桌,上,然后憋着一肚子的气走到了叶景容的床畔,不情不愿的做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冥焱板着的一张脸总算是喜笑颜开了,随后一把揽过叶景容的腰肢,冥焱腼着一张脸就往叶景容的面前凑,说话时那炽热的气息一股脑的喷在了叶景容敏感的耳郭里,惹得叶景容一个劲的瑟缩着脖子,但却总是逃不开冥焱的束缚。 “夫人没有必要如此操劳,这次出征虽然有些棘手,但是本王却是有那个信心能够战胜蛮族,凯旋而归!” 冥焱这话说的胸有成足,倒不是他太过自大,而是上一世他本就攻打过契丹族。 而这一世重生而来,或许是因为他选择和景容携手一生的缘故,所以这次战事来的提前了些,不过这也仅仅会让冥焱觉得有些疑惑罢了,倒还不至于没有法子应对。 只不过上一世那苗疆之地确实也让他头疼了不少时间,这一次有景容在身边,指不定能够过关斩将,一往无敌! 听到这话,叶景容就算不知道冥焱具体的应对之策,却也松心了不少!因为他知道,冥焱从来不会说没把握的话,就像他在床第之上一脸流氓相的说要把他干哭,那哪怕他满心倔强的强撑着,最后还是会被弄哭! “王爷战无不胜,小小的契丹族,自然不在话下!” 叶景容说这话,可能只是想要调侃冥焱罢了,可是听到冥焱的耳朵里,却是让他无比受用,心里美滋滋的,冥焱随即快速的凑过脸去,轻啄了一下叶景容的唇瓣。 亲完之后,又趁着叶景容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冥焱快速的收回了脸来,微眯起眸子,一脸享受的砸巴砸巴嘴。 果不其然,是甜的,怪不得他的夫人说出的话也这么甜美! 叶景容有些羞恼,但却拿着冥焱无可奈何,如今已经羊入虎口,至于接下来会怎样,他还是听天由命吧! “离着出征还有几日,看医书不急于一时,景容昨夜已经足够操劳了,本王不忍心再让夫人夜不能寐,而今夜是阴历十五,本王带着夫人前去赏月,夫人意欲如何?” 赏月?听到这话,叶景容一脸受惊不轻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王爷,几日后就要出征了,你今夜前去赏月,传进将士们的耳朵里,就不怕有损王爷的声望?”叶景容略微拧起了眉头,似乎颇为不贊同。 “谁说是本王前去赏月,本王是陪着夫人去,景容不必劝阻了,本王心意已决,来,披上大氅,夜深露重,莫要感染了风寒!” 一边说着,冥焱一边把,上好貂绒所制的大氅披到了叶景容的身上,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叶景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眼睛在瞄到脖颈处的大氅后,却是无奈的将话咽回了肚子里,看来王爷是早有预谋了,他眼下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下一刻,叶景容直接被冥焱打横抱起。 惊慌无措的揽住了冥焱的脖子,叶景容刚打算询问一句,王爷打算去哪里赏月?他可是没有忘记冥焱以前说过的荒唐话,说要带他夜探皇宫,只是为了那最佳的赏月地点。 要是干出这等荒唐事,叶景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当今的圣上和皇后娘娘交代,王爷以前明明是一身正气,可是自从认定他做为王妃之后就开始往歪路上跑,这很容易让无知的百姓们想到一个词一一那就是妖妃祸国! 可是叶景容一张口,灌进他嘴巴里的就是呼呼的风声,原来冥焱竟是察觉到了叶景容的企图,为了不让叶景容询问出口,脚下竟然运转起了轻功。 眼前的景色开始发生倒置,叶景容有些害怕,处于恐惧的本能,只能闭上嘴巴,合上了眼睛。 但愿他不会一语成谶,王爷就算有些孩子气了些,但却不至于真的干出此等荒唐事吧? 哎,说实话,叶景容心里也没底,这人有时候太过随心所欲了些,而性子又有些喜怒无常,他实在是拿捏不准! 片刻之后,耳边的风声消停了,吹拂过脸面的夜风变得温柔和煦起来,叶景容觉得他们应该达到目的地了,果不其然,叶景容的双脚随之缓缓的着了地,直到这个时候,叶景容才敢睁开眼睛! 今天是月圆之夜不错,可是叶景容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过这般丰满的圆朋,皎洁又明亮,仿佛触手可及。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叶景容放眼望去,果不其然,整个冥幽国的皇都都收入了眼底。 “王爷!“叶景容被气得不轻,咬着牙低吼了一句,然而就在这时,冥焱却是赶忙捂住了他的嘴,随后揽过叶景容肩头,猛然蹲到了地上! “嘘嘘,景容小点声,巡逻的禁卫军过来了!“冥焱食指放在嘴边,一个劲的给叶景容使眼色。 虽然心里气的厉害,可是这个时候,叶景容还是老老实实的消了音! 果不其然,耳边突然传来了巡逻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然后在叶景容和冥焱所在的占星阁楼下,齐刷刷的顿住了脚步! “哎,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刚才好像听到,……汪什么来着?“一个守卫左右转了转脑袋,死拧着眉毛略带疑惑的出声道。 “汪汪?你学狗叫呢?听岔了吧!”另一个守卫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我没听岔,好像就在占星阁上!” “占星阁?怎么可能?这占星阁没有阶梯,寻常人怎么上去啊?” 听到这对话,叶景容略带紧张的攥紧了冥焱的手腕,眸子里夹带。上几分慌乱,向着冥焱投去求救的目光! 安抚的轻拍了几下叶景容的手背,冥焱随后捏紧了鼻子,朝着占星楼外略微探出半个脑袋去,紧接着居然当着叶景容的面,丝毫不知羞耻的学起了猫叫:“喵喵,喵喵!”不得不说,冥焱这几声猫叫还真是学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一看就是惯犯,没少干过这种丢人的事!听到冥焱的猫叫声,那几个守卫彻底的放下了戒心,随后调侃着走远了! “还汪汪呢,明明是喵喵,你这是什么破耳朵啊,一只猫而已,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走啦走啦!” 虽然成功度过了危机,但是叶景容却是死死地耷拉着脑袋,肩头一个劲的颤抖着,似乎是憋笑憋得厉害!
第107页 什么跟什么啊?学猫叫?堂堂的成王殿下学猫叫?能不能有点骨气? 眼见着守卫被他骗了过去,冥焱刚打算炫耀一番,可是扭过头来一看,却发现他的王妃好像在取笑他! 脾气当即就压不住了,冥焱懊恼的伸出手去,没好气的捏了捏叶景容的脸袋。 “笑,你还敢笑,还不都是你大惊小怪,如今夫君成功骗过了守卫,夫人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啊,赶紧的,亲一个,就亲这,快点!”冥焱指了指自己的侧脸,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脸上挂着痞笑,冥焱没个正经的逗弄着叶景容。 而叶景容呢,在抬头看了冥焱一眼之后,还真乖觉的凑过了脑袋去,亲了冥焱的侧脸一下。 这一下子可把冥焱给亲懵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天啊,他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夫人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真是夫人心,海底针,嘴上说着不贊同的话,其实内心里还是蛮欢喜的嘛,这让冥焱顺势就联想到昨夜的床第之事,或许夫人哭着说不要的时候,其实内心里却是疯狂吶喊着,再用力点,狠狠地疼爱他吧! 自己一个劲的臆想着,冥焱逐渐就有些失控了,随即那看向叶景容的眼光都变得幽深幽深的,似乎是别有所图! 第124章 背后的真实目的! 叶景容刚扭过头,就与冥焱不怀好意的眸光来了个对视,心下顿时大惊,叶景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一巴掌拍上了冥焱的后脑勺。 “看什么看?扭过头去!” 严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冥焱不情不愿的搀扶起叶景容来继续赏月,心里却是愤愤不平的埋怨了起来! 夫人越来越傲娇了,现在都敢抽他个大嘴巴子了,日后还指不定膨胀成什么样呢? 但是哪怕如此,冥焱心里也是甜滋滋的,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的凑到叶景容的身后,冥焱的双手从叶景容的腋下穿过,随后直接将叶景容整个人都拥入了怀中。 都说圆月象徵着团圆,而此时此刻,俨然就是属于冥焱的团圆,他多了不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手臂逐渐收紧,冥焱把头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里,随后煽动鼻翼,一个劲的猛嗅着属于叶景容身上独有的清淡气息,安心的合上了眸子,冥焱仍凭那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散落到自己的头顶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耳畔突然想起了叶景容轻柔和缓的声音,这一首名诗从叶景容的嘴里念出来,更是多了几分温柔缱绻的韵味! 冥焱抬起脑袋,侧过头去,望着叶景容不食人间烟火气又飘渺到虚幻的绝美侧脸,不知道为何,冥焱心里多了一份惶恐不安! “容儿,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下意识的收进了手臂,冥焱生怕叶景容会像那奔月的嫦娥一般,残忍的抛下他一个人。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挑起了眉毛,眸子上蒙上了一层惊诧,似乎是没有想到,威名在外的护国大将军,当今冥幽国万人敬仰的三皇子,内心里竟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不安。 “王爷,何处此言?别说景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算景容想离开,又哪里有那个机会?王爷可是说过的,若是自身身殒的话就让景容一同陪葬,那就算去了黄泉路,阎罗殿,景容都躲不过,这天子脚下,景容又能逃到哪里去?” 叶景容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里没有不甘,也没有反抗,让冥焱听后,一颗心都落了地。 没有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冥焱转而把眸光投向了夜空中高悬着的那轮明月! “这十五的圆月,景容可还喜欢?“语气了带上了几分讨好,冥焱神情转变的极快,说完话之后直接就把脸凑到了叶景容的眼前,面上挂着一副赶快表扬我的哈巴狗神色。叶景容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无力,翻了个白眼之后,只能接着冥焱的话,无奈的顺着毛。“很喜欢!” “喜欢就好,以后只要有在皇都,咱们每个月的十五日都来赏月!“似乎是为了讨得叶景容的欢心,冥焱赶忙补了一句,但是这话落入了叶景容的耳朵里,却是让他无比汗颜! 这个人能不能遵守一下冥幽国的法纪?身为皇亲国戚,知法犯法,简直是罪加一等,这夜探皇宫岂是儿戏?由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景容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叶景容咬着牙抬起手来,一个暴栗敲上了冥焱的脑袋。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叶景容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威胁出声。 “否则怎样啊?“冥焱听后,却是分毫不惧,挑着眉毛,跟地头恶霸一样欺压弱小。 “否则,我就前去当今圣,上的面前揭发了王爷,定要大理寺严惩不可!“叶景容气不过冥焱的语气,脑门一热,就说出了本不可能实现的气话! “好啊你,胳膊肘子往外拐,不向着本王罢了,居然还想着制裁了本王?简直是罪无可恕,说,你是不是冥奕安插在本王身边的细作?” 或许是被小叶子给感染了,冥焱居然也来了演戏的兴致,单手钳住了叶景容的下巴,面。上的神色由嬉皮笑脸变得恼怒不已。 “冥奕算什么?景容岂会与他沆瀣一气?在下只是看不惯王爷的不遵法纪,所以想要替天行道罢了!“叶景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陪着冥焱瞎胡闹了起来。“呦呵,嘴还挺严,不肯承认是吧?看来本王不动刑你是不肯乖乖的招了!”冥焱听后,先是狞笑了两声,随后猖狂的笑容猛然收住,紧接着一个用力,就把身前的叶景容给扳倒了,然后把人轻轻地放到了占星阁的木板上。 伸出手去,解开了叶景容身。上披着的大氅,将其铺在了地板上,冥焱怕夜深露重,会冻坏了叶景容,所以便一个猛子扑了上去,将人压在了身上,当了个人形保温被!“说不说实话?若是还不招,本王今晚就毁了你这清白的身子!”冥焱俨然一副被恶霸附体的猖獗模样,说起话来恶声恶气,流里流气,哪里有半分王爷的气魄?听到这话,叶景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将冥焱从头到脚的问候了一遍。 还清白的身子,他这身子早在昨夜就不清白了,这人与其说是毁了他的清白,倒不如说是要再羞辱他一次! “王爷还请自重,这里可是皇宫的占星阁,只要我一一喊,就立马会有守卫前来,将王爷缉拿归案!“眼见着冥焱兴趣如此高昂,叶景容也不想做那扫兴之人,再说这戏都演到一半了,哪有不了了之的道理! “好啊,那景容就尽情的喊吧,本王也不怕那牢狱之灾,让禁卫军们都来看看,当今圣,上亲封的麒麟才子,是怎样在本王的身,上婉转承欢的!” 冥焱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凶狠,随后伸出了恶狼之爪,一把将叶景容胸前的衣襟扯了个大开,毫无防备之下,叶景容竟然就这么被冥焱得逞了,耳边只听到刺啦一声响,紧接着那满是痕迹的莹白肩头就暴露在深秋的寒风里。
第108页 戏演到这里,叶景容是真的演不下去了,一来,他不能真的喊人,不论是要顾忌他的颜面还是王爷的颜面,皇家都丢不起这个人,二来,叶景容惊恐地察觉到,压在他身上之人或许一开始就是打着要假戏真做的算盘!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放开我啊,这是可是皇宫!” 压低了声音出声警告道,叶景容面,上淡定自如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了,伸出手去一个劲的推搡着冥焱的胸膛,可是这人就跟块橡皮胶似的,整个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荒唐,简直荒唐,这人疯了吗?这里可是皇宫啊?还是用来占凶卜吉的神圣之地? 然而冥焱对这话根本充耳不闻,他今天带着容儿夜探皇宫来赏月,本就是不怀好意,如今好不容易把人骗到手了,猎物就在身下瑟缩着,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将叶景容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冥焱不管不顾的低下头去,单手拉过叶景容的拉过头顶,随后半强迫式的吻上了叶景容的锁骨。 接下来,叶景容不管是规劝的话,还是恼羞成怒的呵斥,都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最后的最后,反抗还是被镇压了,只要冥焱一较起真来,叶景容几乎就没有了赢的可能! 破碎的呻吟被叶景容强行按压在喉咙里,贝齿咬紧了下唇,眼眶通红,叶景容抱紧了冥焱精装的后背,扬起修长的脖颈,一个劲的鸣咽着。 双腿被冥焱拉开之后锁在了腰身,上,叶景容此刻身,上剩余的布料,也就只能勉强裹身! 难得叶景容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冥焱更是被刺激的不轻,一个劲的发着狠,折腾着身下之人,殊不知,叶景容是打心眼里不想配合,之所以抱紧了冥焱,只是因为他又冷又怕! 深秋的天气,破布裹身,怎会不冷?皇宫大院,行苟且之事,怎会不怕? 好歹,到最后一步,冥焱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并没有把坏东西留在叶景容的身体里,而是一个抽身,打在’了占星阁的地板。上。 吃了个心满意足之后,冥焱又端出了那一副二十四孝好夫君的模样,任劳任怨的开始给叶景容穿戴衣服,搭理凌乱的发丝。 而叶景容呢,却是连个正眼都懒得施捨给冥焱,只是一个劲的起伏着胸膛,不知是气的狠了,还是情慾依旧没有消退! 这人的本质,他算是看透了,说什么赏月讨他欢心,分明就是想要趁机实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下流想法! 冥焱此次先斩后奏,可是把叶景容给得罪惨了,于是这一路。上回到容君阁,任凭冥焱再怎么插科打诨,刻意讨好,叶景容都懒得搭理他一句! 一次性吃个够本之后,冥焱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苦了,被气得狠了的叶景容直接给冥焱下了一个月的房禁,冥焱反驳了两句,眼见着叶景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就再也没敢吭声了,默默地领下了这个惩罚。 于是接下来等着迎接冥焱的,那就是苦行僧一般的黑暗之月! 第125章 三个假士兵! 一直等到出征的那一天,叶景容所设房禁还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冥焱心里苦,可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叶景容都没有松口。 无奈至极,冥焱只能憋着,整天挂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去操练军礼,挑选精兵,准备出征! 而这样一张脸落入将士们的眼里,还以为这次出征让他们战无不胜的成王殿下也忧心忡忡,于是一个个的更是打起了精神来好好表现,殊不知冥焱根本是为此而发愁,他只是发愁该怎么爬上夫人的玉床! 精心挑选了二十万精兵,冥焱也换上了那象徵性的战袍,一身泛着寒光的白甲,身后是那艷红如血的战氅,身下骑着良驹无尘,冥焱周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但是今夕不同往日的是,在王爷的身前,还拥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色长袍,面。上的神色清冷如常,一双眸子波光潋滟,柔顺的青丝长即腰际,被一条素色的发带简单的束于脑后,一眼望去,竟是比堂堂的护国大将军还要耀眼上三分。 无尘似乎是不太适应身。上骑着一个陌生人,但是那个人身上还带着主人的气息,这让无尘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察觉到无尘的暴躁,冥焱伸出手去,安抚的顺了顺无尘颈后柔亮的鬃毛,随后缓缓地开了口:“老实一点,这位可是你的主母大人,若是被你的无礼冒犯了,本王就把你送去屠宰场!” 身为能够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无尘是极为通人性的,似乎是听懂了冥焱的话,无尘的暴躁逐渐被安抚了下去,只是发脾气似的喷了个响亮的鼻息,然后刨了刨蹄子,以表达自己的不忿。 亏他从小就忠心耿耿的跟随在主人身边,居然沦落到如此悽惨的下场,他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竟还比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凭什么?那个小白脸能做的他都能做! 无尘想的美,其实叶景容能做的,它还真有的做不到,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不能陪着冥焱上床,就算它同意,冥焱也不能同意啊!跨种族啪啪啪什么的实在是太挑战心理承受能力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将士,在看到叶景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了,这应该就是把他们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成王妃吧?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不说别的,光是那相貌,就已经足够让人垂涎三尺的了! 看吧,他们的王爷被迷得连出征就要将此人带在身边服侍,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眼下的将士们还不知道叶景容的本事,只当叶景容是个以色侍君的佞宠,所以偷偷摸摸打量的眸光中,难掩戏嚯轻佻的神色。 冥焱自然是有所察觉,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多说,他现在就算为景容正名,那也是空口无凭,不过没关系,姑且静观其变,总有一天,他的景容会让所有人都为之大吃一惊。 冥焱右手一个用力,突然将幽冥枪直指苍穹,低沉的声音传入每一位将士的耳朵里,冥焱一声令下:“出发!” 剎那间,万军齐发,冥焱一夹马肚,自是一马当先! 叶景容被冥焱紧紧的拥在怀中,身后就是那人宽阔的胸膛,叶景容并不觉得寒冷,而且似乎是顾忌到叶景容的感受,冥焱故意让无尘放慢了速度,一路上优哉游哉的,倒不是像是去出征打仗,而像是冥焱带着叶景容去观光旅游。 自从。上一次冥焱在占星阁一意孤行之后,叶景容直到如今都没有给冥焱好脸色,倒不是他性子越发的骄纵,而是一想到那日的荒唐事,叶景容就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怎么都摆不出一张好脸来! 冥焱此刻也不敢招惹叶景容,哪怕和叶景容说话的时候,那也是温声细语,小心翼翼,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打量着叶景容的脸色,生怕一个不慎得罪了,那便又是几日的不理不睬,这简直要把冥焱逼疯! “容儿,那三本医术研究到什么地步了?苗疆之术,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冥焱心底其实并没有多么畏惧那苗疆之地,之所以有此一问,不过就是没话找话罢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慵懒的抬起眸子来扫了冥焱一眼,引得冥焱欢喜不已,可也只是瞥了一眼之后便别开了视线,又让冥焱为之失落不已!
第109页 “王爷尽管西行就是,若是碰到毒虫巫蛊之术,景容自噹噹见招拆招!” 叶景容说这话的口气不可谓不猖狂,可是叶景容根本不是那种为了颜面瞎逞强的虚荣之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必然是成竹在胸! 冥焱听后喜。上眉梢,他就知道,他家夫人在医学方面的造诣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不然那个臭屁的老东西,又怎么会为了收这么一个徒弟,放下身为医圣的身段窝在王府里受他的窝囊气。 冥焱也知道他对那个老头态度颇为恶劣,可这也怪不得他,他心里也是窝着气呢,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抢占了他夫人的时间,还指望着他能把那老东西像个宝贝疙瘩一样供着?门都没有! 按照行程赶了一天的路,冥焱看着叶景容的面上多有倦色,便压压手下了命令,让大军暂停休息,在原地安营扎寨,度过一夜之后,明天再继续赶路! 而冥焱和叶景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大军清点人数的时候,居然会多出了那么几个想要浑水摸鱼之辈,而其中的每一个,都与叶景容脱不了干系! 眼见着三个人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冥焱的中军帐,原本窝在冥焱怀中,披着狐狸毛大氅,凝眉翻阅医书的叶景容,在略一抬头,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面前跪着的那三人之后,瞬间大吃一惊,连手中的医术都抛掷到了一边,只是大睁着瞳孔,难以置信的瞅着面前的三人。 其中一个点头哈腰卖可怜的,正是一日不见的小叶子,而另一个自知理亏不敢多言的,则是叶画,还有一个最荒唐,也最出乎叶景容的意料,竟是女扮男装的叶晴染。还没等着冥焱发话,叶景容率先沉不住气了,素手猛然拍击面前的案桌,叶景容眸光早已由温润变为冷冽,怒不可遏的呵斥道:“简直胡闹!” 听到这话,跪在台下的小叶子,叶画,和叶晴染都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在张了张嘴之后,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三个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无奈的轻嘆一声,随后动作一致的耷拉下脑袋去,一个个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提不起一点精神头来。 但叶景容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是怒上心来。 这三,人哪里有犯错之后该有的认罪态度,有的只是那被抓包之后的懊恼之情?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以为行军打仗只是儿戏吗?竟然敢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小叶子,叶画,谁让你们自做主张的?还有你,叶晴染,女儿家如此不矜持,居然敢女扮男装混到了全是男人的军队里,这若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许配人家?”听到这声呵斥,小叶子和叶画的脑袋耷拉的更低了,而叶晴染这个小姑娘家呢,俨然已经双眸含泪,两眼通红,或许是觉得叶景容这话说的太重了,叶晴染从来没有被自家哥哥如此严厉的数落过,在强撑了片刻之后,竟是丢脸的哭’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整个人都为之一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是该继续敲打,还是该安慰一番? 他这妹妹是从小被他宠着长大的,任性惯了,如今干出此等荒唐事,叶景容自认为也是有责任的。 眼见着叶景容有些手足无措,冥焱长手一揽,把人拉到了怀里,贴着叶景容的耳畔温柔的安抚了一句“稍安勿躁“之后,才把冷冽的眸光投向身前跪着的三人。 虽然向来温和的叶景容被他们气的如此火冒三丈已经足够这三人发憷的了,可是在被冥焱冷冽的眸光扫落在身上之后,这三人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亚历山大! 小叶子和叶画的脑袋已经快要埋进地底了,吓得小身板一个劲的瑟瑟发抖,而叶晴染呢,居然也缓缓地止住了哭声,紧抿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了。 看到这一幕,冥焱不屑的冷笑一声,这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真是胆大妄为的,没有本王的允许私自随军出征,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也不把本王的赤焰军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若是点头承认了,那可就是杀头的死罪’了! 叶景容虽然生气,但却不想小叶子和叶晴染他们一会儿会被将士们拉出去咔嚓了了事,素手下意识的拉扯住了冥焱的衣袍下摆,叶景容在冥焱将眸光下扫之后,赶忙示意的摇了摇头,希望冥焱能够手下留情。 冥焱收到叶景容的暗示之后,赶忙偷偷的递过一个眼色去,让叶景容不要急躁,且静观其变。 第126章 究竟是对是错? 跪在堂下的三个人都快要被冥焱周身散发的威势给吓晕过去了,一个个的鼓起最后的勇气,朝着叶景容投去求救的眼神。 冥焱自是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脸上挂起了诡异的冷笑,暗自嘲讽这三个傢伙的自作聪明。 眼见着他再不开口,这三个傢伙怕是要就此翻了白眼倒地不醒,冥焱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也就收起了周身冷冽的威势。 “说吧,为什么不顾军纪,私自跟随赤焰军出征?”单手轻抚着怀中之人柔顺的青丝,冥焱神色温柔,半敛着眸子,嘴角挂着浅笑,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堂下三人的身上。 然而看到这一幕,小叶子,叶画和叶晴染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将此行的目的娓娓道来。 小叶子和叶画无非就是想要跟随在叶景容的身边,这两个小傢伙忠心护主,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叶晴染磕磕绊绊说出来的理由,却是让叶景容和冥焱同时拧起了眉头。这个小姑娘居然还没有放弃自己的英雄梦,想要凭藉着自己这一身的花拳绣腿,从赤焰军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一步步的往上爬,为冥幽国的女子正名,让所有人都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鬚眉! 然而这话说起来容易,实现起来却是分外困难,不得不说,叶晴染确实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冥焱听完这番话,倒是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而叶景容却是沉不住气了,瞬间从冥焱的怀中做起,面色变得分外难看,叶景容的眸光锁定了叶晴染的方向,张嘴便又是将人从头到脚的一通数落。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不喜欢刺绣女红,不喜欢梳妆打扮也就罢了,我与娘亲也并非强人所难,所以也就依着你了,可是你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抛头露面,征战沙场你说说你,从头到脚,哪里还有一点姑娘家的姿态?“听到这话,叶晴染撇撇嘴,皱了皱鼻子,心里很是不服气。 “为什么不能?大哥真是好生的迂腐,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花木兰的那个本事?” 即便是小声嘟囔,可还是有那个几个敏感的词彙传入了叶景容的耳朵里,叶景容虽然脾性温和,可是也架不住叶晴染如此胡闹! “叶晴染,你说什么?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再说一遍!” 实在是被气得狠了,叶景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柳眉死死地拧在了一起,眸光夹杂着三分无奈,七分愤怒,连藏在袖袍里的素手都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叶景容这种态度让叶晴染也是打心眼里发憷,她的兄长从小就宠爱她,很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 眼眶再度泛红,叶晴染在与叶景容对视片刻之后,挫败的低下了头来!
第110页 向前一步,是她从小到大就渴望实现的梦想,于此同时,还附带着大哥的不理解和诘责,而后退一步,则是继续那碌碌无为的生活,嫁人为妻,生儿育女,就此平淡的过完一生,当然与此同时,他则会得到大哥欣慰的安抚和所有人认同的目光。 犹豫片刻之后,叶晴染猛然抬起了头来,面。上神色倔强,眸光也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无所畏惧的迎,上叶景容苛责的目光,叶晴染把脖子一梗,脑袋一横,很是叛逆的出声低吼道:“大哥,我不管你怎么说,任性也好,胡闹也罢,反正我就是要从军,你若是不让王爷点头收下我,大不了我不加入赤焰军就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这话,叶晴染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去,面。上的神色傲气的很,似乎是要与叶景容死磕到底了。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为之一噎,嘴唇在动了动之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瞧瞧,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一个姑娘家动不动以爷自称,这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眼见着叶景容不接话,叶晴染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刺激似的,在略一犹豫之后,肩膀一耷拉,又自暴自弃的开口继续:“大哥,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你喜欢王爷,所以当初义无反顾的投身王府,我与娘亲就算一开始不同意,最后还不是任由你去了,甚至还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可是事情轮到我身上,你怎么就不能也换位思考将心比心一下?在大哥看来,身为姑娘家的颜面,难道比妹妹开不开心还要重要吗? 一边说着,叶晴染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收不住了,顺着眼角滑落了脸庞,使得本就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更是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孤苦无依! 她实在是想不通,大哥事实都依着他,为什么就在她从军一事上,死活都不肯点头应允? 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再也无话可说了,一双眸子里蒙上了几分悽苦,叶景容在深深的凝望了叶晴染一眼之后,挫败的轻嘆一声,随后整个人瘫进了冥焱的怀中。 眸光有些发直,叶景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断了,他最初的出发点,真的只是想要家妹无忧无虑,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罢了,怎么到最后,反倒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呢? 看到叶景容如此惶惶无措的模样,冥焱一双凌厉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心疼,一边贴着叶景容的耳畔说着安慰的话,一边用不善的眸光扫过在跪的三个人。 微微眯起眸子,冥焱在心思电转之间,便已经有了决断。 “来人吶,小叶子和叶画擅闯军营,本应重罚,但是本王念在他们忠心耿耿的份上,罚每人在军帐外跪一个时辰思过,惩罚结束后便派发军帐,同意他们随军出征,至于叶晴染叶小姐,不知悔过也就罢了,还惹得本王的王妃伤心欲绝,实在是罪无可恕,给本王收入大牢,择日再审! 这个惩处,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小叶子和叶画,没想到这么重的罪过,居然只是罚跪一个时辰就能矇混过关,这简直是让他们欣喜若狂,在向叶景容投去感激的目光之后,这两个小傢伙便被松了绑,然后欢天喜地的跟在侍卫的身后走出了帐篷,那一脸侥幸的模样,倒不像是去受罚的,反而像是去领赏的。 而忧愁的,则就数叶晴染无疑了,听到这个惩处,叶晴染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可是猛然抬头望去,却不见叶景容有什么反应,他家大哥只是失魂落魄的扭头盯着别处似乎是默认了王爷的决断。 一时间,叶晴染也灰了心,竟是连一句抱歉和求饶都不肯说,自始至终都死抿着嘴唇,被侍卫们给带出了中军帐,收入了大牢。 待冥焱屏退了所有人,中军帐的帷幕也缓缓落下之后,叶景容才疲惫了合上了眸子,把头埋进了冥焱的胸膛里,随后声音略带脆弱的开口询问道:“王爷,景容……是不是做错了?” 看到这样的叶景容,冥焱真是心疼到无以复加,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连一句重话都捨不得说,可是呢,居然被那几个熊孩子给气成了这样? “景容没做错,身为兄长,自然要为胞妹的安全着想,这随军出征,身家性命都是别在裤腰上的,一个不小心也就身首异处了,只是本王也没有想到,令妹会如此执着,至于最后的决断,本王不会插手,一切都听凭容儿做主就是!” 听到这话,叶景容才觉得一颗寒了的心重新温暖了起来,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伸出手去,将冥焱整个人都反抱住,紧接着一颗脑袋死死地贴近了冥焱火热的胸膛里。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最起码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死撑着,永远有这么一个人会站在他的背后支持他,所以哪怕日子再艰难,叶景容都不会觉得惶恐害怕!“王爷,晴染此次如此胡闹,也是让你为难了!“哪怕到这个时候,叶景容的一行一动,一言一语之间,还是进退有度,而冥焱听到此话,更是觉得心中欣慰,他的景容从来都是这样善解人意,所以就算觉得为难,冥焱也是甘之如饴! “景容不必自责,这点小事,本王还是能够做主的,至于家妹最后能否加入赤焰军,只等着景容想通了,支会一声就是,本王绝无异议!” 听到这话,叶景容惨白的面容之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后整个人都窝进了冥焱的怀里,放下了一身的戒备,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孩子。 有王爷这句话就够了,他最后的决断倒是不急于一时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能给出答案。 至于在他考虑的这些日子里,就暂且委屈一下染儿了,正合适也算是磨练一下染儿的脾气,否则就算到最后他同意她参军,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在军营里也是要吃大亏的。 第127章 心愿达成! 几日之后,叶景容还是想通了,染儿有她自己要走的人生,而他没有权利主宰别人的人生。 想通了之后,叶景容也就原谅了叶晴染几日前的无礼顶撞,说起来,也是他太宠着这个妹妹了,要不然,她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就敢横眉冷对,而面对王爷的时候,却跟个小绵羊似的,话都不敢高声说! 在小叶子和叶画的陪同下,叶景容来到了木牢前站定了身形,一双眸子古井无波,叶景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略显破旧的囚笼。 而他的家妹,昨个就因为惹恼了王爷,被一声令下,在这破败的又逼仄的牢笼里关了一天一夜。 从小到大都是在叶景容的呵护下长大的,叶晴染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委屈,眼见着昨个被他气狠了的大哥总算来探望她了,叶晴染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通红,随后伸出双臂环抱住了自己,面上的神色悽苦又可怜,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格外的招人心疼!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瞬间就心软了。 “已经关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可是知道自己错了?”拢了拢衣袖,叶景容半敛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心软,故作冷漠的出声询问道。 听到这话,叶晴染希冀的凤眸瞬间变得丧气起来,紧接着失落的撇了撇嘴,半蹲起身子向前挪动一步,叶晴染双手紧握着囚笼的木栅栏,朝着叶景容小心翼翼的赔罪道:“大哥,我昨个不应该对你大呼小叫的,都是染儿不好,惹得你伤心了,可是……可是染儿还是要从军,大哥若是执意阻拦的话,那染儿宁愿被关在这里面,也绝不……绝不低头。
第111页 对于昨个自己的莽撞,叶晴染在冷静下来之后,就应经后悔了,叶景容是真心为她着想,她一直都知道,可却因为一时冲动,说了伤人的话,为此,她自然会跟大哥道歉可是从军的事,她却不想退步,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在此刻退缩了,那她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叶景容和叶晴染的脾性有诸多不同,可是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一点上,却是实打实的亲兄妹!听到这话,叶景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能无奈的轻嘆一声。 招招手唤来了看守的士兵,叶景容一个轻飘飘的一个眼色使过去,那待命的士兵就赶忙低头拿出了腰间的钥匙,随后走过去给囚笼解了锁。 从那逼仄的囚笼里走出来,叶晴染赶忙抬起腰板来深吸一口气,随即面,上流露出享受的神色,在那小犄角旮旯里关了一天一夜,叶晴染现在出来了,顿时觉得眼界都开阔了,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新鲜了起来。 但是随即,叶晴染的神色却再度忐忑起来,因为大哥虽然把她放出来了,但还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覆! 走到叶景容的身边,叶晴染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叶景容的袖袍,随后可怜兮兮的开口恳求道:“大哥,你到底是同不同意我参军啊?” 叶景容闻言,一双眸子扫向叶晴染的方向,在看到叶晴染忐忑不安的神色之后,面。上的神色总算是带上了几分纵容。 “我说不同意有用吗?你这脾气,若是我执意不允的话,岂不不是要捅出更大的篓子?加入赤焰军,终归是在王爷的掌管之下,我能放心一些!” 听到叶景容松口,叶晴染简直是欣喜若狂,随后一把抱住了叶景容的手臂,拿着俏丽的小脸亲呢的蹭了蹭叶景容的臂弯。 “谢谢大哥,大哥你待我真好!” 明显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叶晴染此刻的模样,和小时候那屁颠屁颠跟在叶景容身后的小丫头片子简直如出一辙! “行了,瞧你现在这模样,还不赶紧去梳妆打扮一番?蓬头垢面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叶景容的面上也露出了浅笑,伸出手去拢了拢叶晴染额前散落的秀发,语气嫌弃,实则关心的出声回应道! 一听这话,叶晴染就更委屈了,傲娇的嘟起了嘴,随后拉过叶景容走到一边安静的角落里,就开始巴拉巴拉的告状。 “大哥,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这么不讲理,明明小叶子和叶画和我都是犯的同等的过错,可凭什么只把我关了小笼子?大哥,染儿不服气,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王爷,他这么欺负我,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说这话的时候,小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叶晴染这小仇恨拉的,真是槓槓的,让叶景容听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昨天把我气得狠了,王爷又怎会罚的这么重?”抬起素手,没好气的拍了拍叶晴染光洁的脑门,叶景容不以为然的开了口。 然而听到这话之后,叶晴染就更不开心了,这才嫁过去多久啊?自家大哥居然就这么向着自己的夫婿,完全不在乎她这个亲妹妹了?凭什么啊?明明以前在大哥面前最得宠的可是她这个亲妹妹啊! “王爷对大哥确实好,哼,染儿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夫婿,必须要比王爷还要霸气侧漏才能配得上本小姐!”叶晴染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重哼,这句话说得可谓是大言不惭。 而叶景容听后却只是勾唇浅笑,素手点了点叶晴染秀气的鼻尖调笑道:“是吗?这么有志气?染儿说这话,可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出嫁了?” 叶晴染闻言,一双凤眸瞬间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面上那自以为是的表情。 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不打算出嫁了?这世上除了你家男人就没有更霸气侧漏的男人了是吗? 真是让人气愤,成王就是最好的了吗?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王爷啊,不要忘记了,这冥幽国万人之上的可是当今圣上,可是一想到圣上早就不再选秀女入宫,叶晴染想要反驳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哎,反正她这辈子是没有当上娘娘的可能了,而且,她也不想当王爷的小后妈! 越想越憋屈,叶晴染在小叶子和叶画的带领下,别别扭扭的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番梳洗打扮之后,等着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挑开,出现的就是一个英姿飒爽,模样又颇为俊俏的小士兵。 身上一袭褐绿色的军装,略微有些松垮,但还勉强能穿,一头青丝高高的吊起,被发带简单地束在脑后,叶晴染双臂叉腰,一双眸子顾盼生辉,面。上的神色得意又神气,当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接下来,叶晴染随着叶景容去拜见了王爷,也就是她如今最顶头的上司——冥焱! 进了中军帐之后,叶晴染眼见着叶景容熟门熟路的落坐到王爷的身边,而她呢,却只能按部就班的叩拜行礼,喊出口的也不再是哥夫’,而是参见大将军’ 冥焱看到这一幕,唇角一勾,大手一揽,便把将叶景容揽进了怀里,随后摆了摆手,随随便便的给叶晴染安排了个候补小兵的职位,然后就让人退下了,那敷衍的态度简直不要更明显。 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中军帐后,叶晴染气呼呼的踢掉了脚边的小石头,一张俏丽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狗屁的成王殿下,真是小气,不就是让大哥受了点气吗?居然这么这么报复她,还给她穿小鞋?真是气煞人也。 可哪怕再生气,叶晴染也不敢吱一声,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啊,惹恼了之后,随随便便的降下个刑罚都能让他这个娇气的大姑娘丢掉半条命,她可不想从军的第一天就尝尝那棍棒炖肉的滋味。 接下来,女扮男装的叶晴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混在了男人堆里,当然,有了冥焱的照顾,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也都变得容易应对起来,最起码她就不用光着膀子,跟那些大老爷们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挤在一个大通铺里打呼噜,磨牙,抠脚牙。 但是将士们每日的操练叶晴染还是要参加的,用裹胸布把发育的不错的胸脯裹得紧紧的,叶晴染和一个假小子没什么区别! 不得不承认,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叶晴染用她的那些花拳绣腿跟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们对打自然讨不到好处,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可是即便如此,叶晴染却从没想过退缩,第二天照样上擂台,然后再被揍得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捂着青紫的肋骨,叶晴染一脸垂头丧气的进了中军帐,大哥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理睬她了,说是怕暴露身份,可即便如此,叶晴染心里还是分外的不得劲。 如今总算得到了大哥的传唤,叶晴染可谓是喜上眉梢,拖着满身的伤从擂台上回来之后,叶晴染在自己的营帐里废了好大的工夫梳洗一番,还难得的涂了脂抹了粉,就是不想让脸上的青肿太难看,怕大哥看到后会心疼。 第128章 兄妹的差距 可是欢天喜地的踏入中军帐之后,叶晴染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做的这一切好像都太多余了,因为自家大哥哪里有半分关心她的模样啊?
第112页 叶景容此刻正斜躺在软榻。上阅读着医书,一身紫色的华裳纤尘不染,将那修长纤细的身形衬托的恰到好处! 半敛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圈朦胧魅惑的阴影,叶景容的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更是增添了三分慵懒,七分高贵。 而受世人敬仰崇拜的大将军呢,此刻却像是贤惠的小媳妇一般给自家大哥揉肩捶腿,那宽阔有力的虎口,因为常年握枪而生了一圈的粗茧,所以冥焱每次下手都分外的小心,因为一点不小心用了狠劲,他家夫人那娇贵的肌肤上,隔夜定会泛起青紫的指印! 时不时的凑过脑袋去嘘寒问暖一番,冥焱此刻落入叶晴染眼中的形象,实在跟她平日里耳濡目染的形象相差太多! 有时候惹得大哥烦了,还会出力不讨好的换来一个冷眼,可是哪怕如此,王爷也只是赔罪又讨好的笑笑,丝毫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叶晴染突然就觉得自己那青紫的肋骨更疼了! 她身为一个姑娘家,每天在外面顶着寒风出生入死,被人揍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了也没人心疼,而自家大哥呢,身为一名男子,却只需要身娇体弱的往王爷怀里一躺,拧着柳眉动动嘴,就有人上杆子来心疼,这他丫的,她怎么就那么想爆粗口呢! 现在再想想,叶晴染多多少少能明白大哥当年的义无反顾了,那分明就是一场豪赌,拿着自己一生的幸福赌王爷会不会爱上他,幸运的是,大哥赌赢了,现在这份恩宠,哪怕是落入她这个妹妹眼里,也是羡慕不已! “大哥,我进来了!” 因为下巴被一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莽汉给狠狠的揍了一拳,眼下叶晴染说起话来了都是大舌头,短短的两个句子,废了她好大的功夫才从喉咙眼里挤出来! 听到这话,叶景容徐徐的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这才缓缓地抬起眸子,将视线投向叶晴染的方向。 可是下一刻,叶景容就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瞳孔微微大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这是他的染儿?怎么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眼圈青紫,两腮肿胀,一眼望去,整张脸分外的不协调,就跟被人一脚踩扁的倭瓜似的,哪里还有昔日里娇俏可人的灵动模样? 但是幸好叶晴染的鼻子还是正的,牙齿还是全的,叶景容在自我调节了半晌之后,总算是朝着叶晴染招了招手,随后声音略带喑哑的唤了一声:“染儿,过来!” 听到这话,叶晴染顿时通红了眼眶,就算再怎么倔强,那也只是个丫头片子罢了,能够在军营里吃上这么几天的苦,其实已经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了。 一开始还只是抱着闹着玩的心态,可是逐渐的,冥焱就想要考验考验叶晴染了,眼见着这小丫头片子吃了这么多苦,还是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冥焱心下欣慰的同时,却是真有了想要培养叶晴染的打算。 毕竟是容儿的娘家人,日后若是真的有所建树,在军营里谋得一官半职,那也是给容儿的脸。上增光不是? 听到叶景容唤她,叶晴染立马就跑了过去,随后一个猛子扑进了叶景容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开始求安慰! 就算面对那些腰圆膀宽的莽汉时再怎么咬牙耍狠,可是在叶景容面前,叶晴染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需要自家大哥安慰的抚摸和抱抱,哪怕她的这个大哥手无缚鸡之力,连掰手腕都妥妥的赢不过她! “好了,别哭了,当初哭着喊着求我同意,怎么,现在可是后悔了?“伸出素手去,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叶晴染因为抽噎而不断起伏的后背,叶景容皱着柳眉,心疼的出声询问道。 然而叶晴染听到这话,却是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瓮声瓮气的答覆道:“不后悔,就是……就是有点委屈,大哥,你哄哄我嘛,就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好不好?” 似乎也觉得这么大了还撒娇有点丢脸,叶晴染这话说的是越来越小声,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毫不妨碍其落入了冥焱的耳朵里。 一张脸瞬间黑如锅底,冥焱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黑气,这他丫的小丫头片子,都到了待嫁闺中的年纪了却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害臊?还想让他的容儿抱抱?真是想得太美了! 猛然伸出手去,冥焱把叶晴染像拎小鸡一般的甩了出去,紧接着自己就抓住机会鸠占鹊巢,冥焱长臂一揽,把叶景容拉入了怀里,随后微眯着眸子,瞪着叶晴染的眸光很是不善。 叶晴染糊里糊涂就被甩了出来,一开始还很是不服气,跟个护食的小崽子似的,卯足了劲就想跟冥焱一较高低,可是在看到冥焱眼底泛着的寒光之后,叶晴染剎那间就偃旗息鼓了,只是瞪着一双美眸,分外委屈的盯着自家大哥瞧,那哀怨的小眼神,又是控诉,又是忌惮,落入叶景容的眼睛里,简直是让他哭笑不得。 王爷,你下手太重了,染儿身上本就带伤,你这样岂不是让她伤上加伤?“叶景容很是无奈开了口,但是冥焱听后却是不以为然。 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仗着容儿宠着她,所以都敢给他上眼药了,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冥焱不置可否的别过了视线去,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覆! “算了,既然来了就赶紧落座吧,军营中不比王府,生活艰苦些,我只是让小叶子和叶画简单地准备了些吃食,算是给你几日来受苦的慰劳了! 叶景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而是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冥焱的脾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若是再这么一味的偏袒着染儿,八成又该恼了! 听到这话,叶晴染就算再委屈,那也只能乖乖落座了,其实她也差不多习惯王爷对自家大哥强到变态的占有欲了,这次能出其不意的抱到大哥已经算是赚到了,她其实很知足! 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赶忙行动起来,将简单地饭食端进中军帐之后,才识趣的退了出去,然后一左一右的跟两个门神似的守在了中军帐的两侧。 因为这军营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爷们,大大咧咧的也不讲究,像小叶子和叶画这种细皮嫩肉的其实挺引人注目的,此时板板正正的站在中军帐外,那娇嫩的小脸吸引了许多不可言喻的眼神,好奇的,痴迷的,淫邪的,仰慕的,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块,让小叶子和叶画这种没有武功在身的都感觉如芒在背! 叶景容是冥焱的王妃,除了不想活了的,没人敢觊觎,但是小叶子和叶画就不同了,都是没有主的小野花,自然引得许多大老爷们蠢蠢欲动。 身为军营不比朝堂之上的那些酸儒书生,他们可不认为娶妻生子才是正途,人生在世,逍遥快活才是真谛,男娃子其实也不错,不娇滴,抗折腾,更何况这两个男娃子,那小模样俊俏的呦,一般的婆娘可没有几个能够比得过的,这怎么能让这些耍光棍的大老爷们不心动? 若不是忌惮王爷的态度,那些虎视眈眈的将士们早就一窝蜂的沖,上来献殷勤了,可就算是忌惮,这些将士们也依旧是贼心不死,甚至私下里已经开始暗暗较劲了,若是冥焱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只需要把小叶子和叶画作为此次战役突出表现者的赏赐,就能让军队士气大振,战无不胜!
第113页 小叶子倒还好,脾气骄纵些,眼见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当即就双臂插腰,炸了毛的怒瞪了回去,而叶画则要胆小一些,只能怯懦的别过了视线去,殊不知,这样一番姿态落入了将士们的眼里,却像是娇羞的欲拒还迎,简直让他们兽血沸腾。 谢承坤就站在一顶帐篷的身后,看到叶画那一脸娇羞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心头火起,他已经观察这厮好几天了,无论面对谁发出的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这人都是这样一幅春意荡漾的表情,当真是让人……让人不齿! 越看越气,谢承坤最终还是从帐篷后面站了出来,怒不可遏的朝着叶画的方向大步走去。 觊觎着小叶子和叶画的将士们,在看到大统领的身影之后,连忙立正站好,目不斜视。 来到叶画的身前,谢承坤不明缘由的狠瞪了叶画一眼,那光亮的和尚脑袋配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叶画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双手绞着袖子,很是惊恐的垂下了脑袋去,叶画本就胆小,此刻慌乱更是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第129章 难道不是讨厌吗? 看到这丫的总算知道收敛一些,谢承坤面色缓和了不少,可即便如此,还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重哼,随后粗声粗气的警告道:“小娘皮,老子警告你,别想在军营里勾搭将士们,不要以为有王爷给你撑腰你就能肆无忌惮,再让老子看到你这不知羞耻的浪荡模样,老子就发配你去做军妓!” 听到这话,叶画剎那间煞白了一张脸,哆嗦着嘴唇想辩解,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再也沉不住气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粗鲁和尚?连个理由都不说就张嘴训人,仗势欺人是吧? 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在了叶画的身前,小叶子下巴一扬,丝毫不输气势的顶撞道:“你谁啊?从哪里冒出来的莽汉?欺负人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小画子勾引人了?要我说啊,分明是你不安好心,怎么那么多人,只有你眼睛这么犀利啊?” 听到这话,谢承坤顿时气红了一张脸,铜铃般的眼睛大睁着,那光亮的脑门都腾腾腾的冒着火气了! 他这人本就嘴笨,哪里说得过伶牙俐齿的小叶子,当即一句话也支吾不出来,谢承坤狠瞪了叶画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眼见着谢承坤不战而逃,小叶子得意极了,转而想起来叶画的懦弱,小叶子转过身去就想唠叨两句,可是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叶画通红的眼眶,小叶子张张嘴,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要说起来,这叶画以前的经历比他还要悽惨些,他跟在公子的身边,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却没有受过他人恶意的侮辱,而叶画呢,说实话,小叶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多大的,想来也是很不容易,这怯懦怕事的性子当真也怪不得他。 这样想着,小叶子顿时就心软了,走过去拍了拍叶画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就继续回归到自己的岗位,像个门神一样立正站好。 家宴结束之后,天色也彻底的黑了下来,将士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安歇了去,整个山谷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远处的峭壁之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素白色的营帐里却是钻出了一个小巧的脑袋,伸手不见五指的天色,只有走近了看才会发现,竟是今天被谢承坤呵斥了的叶画。 叶画是被安排和小叶子一个帐篷的,眼见着小叶子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甚至都没心没肺的打起了鼾来,叶画轻嘆一声,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而他心里的委屈也没人倾诉所以便想钻出帐篷来透透气。 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山后的歪脖子树下,叶画蹲在树根前,双臂抱紧自己,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可是却没想到连只见过一面的人都要讨厌他到如此地步?他自从来了军营,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做人,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会让公子爷跟着受他连累,可是即便如此,却还是躲不过被人厌恶的命运。 想着想着,叶画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眼眶越来越涩,到最后,甚至还起伏着后背哽咽了起来。 他真的是一一越来越痛恨自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枯木丛里突然传出了沙沙的响声,叶画瞬间就警觉起来,紧接着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就抬起了头来。 他虽然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可这点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这三更半夜的,将士们都熟睡了,那么眼下的声响,除了他还会是谁弄出来的,难道是敌人? 叶画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可是在略一犹豫之后,却是咬紧牙关站立在了原地! 不行,他不能临阵脱逃,他要克服胆小的性格,他不想再看到别人轻视鄙夷的目光! 握紧了拳头,叶画缓慢的挪动着僵硬的小腿,朝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一点一点的靠近。 眼见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叶画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可是即便如此,叶画还是鼓足勇气没有转身就逃,而是在深吸一口气后,艰难的抬起了腿来,想要再前进一步。 可就在这时候,草丛中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亮,这一下子把叶画所有强装的勇气都吓得烟消云散了,在惊恐的尖叫一声之后,叶画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转身就跑。可是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还在后面呢,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有一道强有劲的力道拉扯住了他的袖袍,叶画身形孱弱,这一下子,更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叶画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完了,死定了,刚才那道光亮,一定是鬼火,肯定是鬼火没错,他是不是就要被厉鬼残忍的杀害了? 可是下一刻,叶画却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当即僵硬成了木头人,叶画机械般的转过了脑袋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秃头的莽汉,国字脸,高鼻樑,浓厚的眉毛,一瞪眼就能让叶画一个哆嗦。 是……是白天呵斥他的将领?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是因为太讨厌他了,所以一路尾随过来,想要杀人灭口? 那……哪刚才那道白光是怎么回事?叶画吞咽一声,大着胆子将谢承坤陈从脚到头扫描了一边,在看到谢承坤那亮到反光的脑袋之后,却是找到了答案。 发现这小娘皮居然敢偷偷摸摸的打量他,谢承坤当即一瞪眼,吓得叶画连忙别过了视线去,随即从谢承坤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叶画缩着脖子,耷拉下脑袋,规规矩矩的赔礼道歉:“大人,我……我不算是有意冒犯您的,……我这就离开,不碍着你的眼!” 说完之后,叶画脚底抹油,就想开熘,但却被谢承坤伸出的大手给一把拎住了后衣领子! “小兔崽子,看见老子跟见着鬼似的,你往哪跑啊?” 谢承坤粗声粗气的低吼在耳边炸响,吓得叶画的脑袋都快要缩进胸膛里了,哆哆嗦嗦的跟见着狼的鸡崽子似的,眼见着那人不耐烦的拎着他的衣领晃了晃,叶画只能战战兢兢的开了口:“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没有那个意思,小的……小的只是……”
第114页 磕磕绊绊的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叶画支支吾吾的半晌之后,彻底的放弃挣扎了,跟条死鱼一样任凭谢承坤甩来甩去。 谢承坤皱起了脑袋,刚打算再呵斥一声,可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是想起了委屈的呜咽声,谢承坤当即就一愣,随即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慌忙把人从半空中给放了下来。 “我滴娘咧,老子什么都没干啊!你哭啥?让别人看到还以为老子把你怎么样了呢?” 可是听到这话,叶画却是呜咽的更厉害了,甚至有想要放声大哭的趋势,眼见到这一幕,谢承坤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男子汉哭哭唧唧跟个娘们似的?一时间,居然有点心痒痒,更想要欺负他了! “哭什么哭?给老子憋回去!“板着一张脸,故作凶恶的大吼了一声,吓得叶画当即就卡了壳,悲鸣了一声之后,就默不作声了! 眼见到叶画这副模样,谢承坤拧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随后更是不满意的呵斥道:“什么大的小的,你想说什么就利利索索的说,老子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吗?“不是老虎,却比老虎更凶猛,叶画暗自瘪瘪嘴,在心里默默地腹诽道。 “大人,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真的!”叶画通红着眼眶,随即举起了三根手指放在脑袋旁,可怜兮兮又信誓旦旦的开了门。 可是谢承坤听到这话,却是当即就翻脸了?什么?不再出现在老子面前了?那老子想你的时候来看看你,你是不是还要躲着老子啊? “不行,你给老子过来,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你敢乱揣测老子的心意?”一把把叶画揽进了臂弯里,谢承坤横鼻子竖眼睛,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没有防备,就这么一下子撞到了谢承坤的胸膛,上,叶画觉得鼻子都疼的不是自己的了,可也只是闷哼一声,吶吶的不敢反抗! 还说没有不喜欢他?没有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就走上前来呵斥一番?眼下又何必再否认?反正他只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小随从罢了,没权没势,还不是任由他揉圆搓扁,凌辱打骂? 眼见着叶画蔫蔫的模样,谢承坤更急了,他从小到大都这么大大咧咧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他说不清对叶画是什么感觉,就是看他第一眼就想欺负他,而且,只允许自己一个人欺负他! 这软绵绵的,跟个小兔子似的,一手指戳下去,就能啪嗒哒的掉眼泪,简直萌死老子了! 第130章 笨拙的讨好! 叶画有些腿软,面前之人跟堵肉墙似的挡在他的面前,让他无处可逃,可是让他主动跟谢承坤搭腔,叶画真没有这个胆子。 “嘿,你这小娘皮哑巴了?怎么不跟老子说话了?嫌弃老子粗俗是吧?”剑眉一挑,谢承坤单手捏了捏叶画的后脖颈,在察觉到怀中的兔子并没有反抗他的胆量之后,才开怀的裂开了嘴角。 听到这话,叶画虽然表面上默不作声,但内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可不就是粗俗嘛!亏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叶画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围绕在他身边的那可都是正经人。 公子温文尔雅,小叶子是活泼好动,而王爷则是不拘言笑,也不知道这个光头和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他,然后还趁着夜深时分偷偷的跟踪他,到底是何居心? “大人,你……你放过我吧,你若是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就是,我身份卑微,自是不敢反抗你的!“双眸紧闭,叶画咬紧牙关,声音绝望的开了口,随后便是双膝一软,打算给谢承坤行大礼,可是膝盖还没有够到地面,便被谢承坤一把揽住了臂弯,像拎小鸡一眼重新拎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虽然以老子自称,可又不真是你的老子,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谢承坤拧起了剑眉,很是不悦的出声质问道。 还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面前之人不就是想让他这么做吗?他也不多求,只希望这人在羞辱他一番之后就可以放他离开。 这山后的歪脖子树离着军营扎寨的地方颇为遥远,就算这人想要暗害他,那他也只能认命,叶画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只有这么简单。 “大人,求你不要再为难小的了,你到底要做什么?直说行吗?”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叶画在抬头看了谢承坤一眼之后,又慌忙的别过了视线去,只是姿态却放的更低了。 这声恳求倒是让谢承坤颇为受用,这小兔子声音软绵绵的,开口求人的时候,那小模样更是格外的招人疼! 虽然是个粗人,可毕竟也是谢家人,祖祖辈辈都是一生戎马,能在冥幽国立下赫赫威望,那谢家人就肯定不会只是有勇无谋。 怔怔的望着面前任凭发落的叶画,谢承坤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抬起手来抹了把光亮的脑门,然后拉过叶画禁锢到自己的身前,磕磕巴巴,略带紧张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个,老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就是你这小娘皮,能不能给老子当媳妇啊?” 叶画原本都做好了认打认骂的准备,可是在听到这话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什么?他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这个粗鲁的莽汉不是讨厌他吗?又怎么会突然……突然…… 眼见着叶画呆呆的不说话,谢承坤却是沉不住气了,他想过叶画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他,可等到这一幕真发生的时候,谢承坤却是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 “你怎么不说话’了?老子可是认真的,你放心,老子对自家媳妇肯定掏心掏肺的好,你不用怕嫁到我们谢家之后会受委屈!”谢承坤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开口承诺道。 他都快而立之年了,却一直痴迷于行军打仗,弟兄们一个个都享受起了天伦之乐,却只有他,还是老光棍一个,家里面,不管老爷子还是老母亲,那一个个都急的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趁着他回家探亲的功夫迷晕了他,然后强塞个女人到他的床,上。 家里的老太君可是发过话的,只要能领回一个媳妇来,别说是个男的了,哪怕是个公的也没问题! 他以前是不开窍,可那也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打这小娘皮一来军营,他这两个眼珠子就彻底黏在人家身上了,自始至终没挪过窝。 虽然胆子小了点,可是也听话啊,谢承坤是怎么看怎么稀罕,这心窝子就跟那小手挠似的,痒痒的很,恨不得拐回家去,好好的欺负个够! 而这话听到叶画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人白天羞辱了他一番不够,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开他的玩笑,他叶画虽然没出息了些,可也不是任由这么玩弄的吧? 或许是被气得狠了,叶画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猛然抬起了头来,紧接着顶着那通红的眼眶就跟谢承坤顶撞了起来。 “大人,小的虽然出身卑贱,可也是成王妃身边的随从,请大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要再戏弄小的了,小的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大人的身份,小的高攀不起!”
第115页 说完之后,叶画抬手抹了把脸就欲转身离去,而这一次,谢承坤却是没有再出手阻拦,而是任凭叶画柔弱的背影消失在了杂乱的灌木丛里。 倒不是谢承坤吃软怕硬,被叶画的态度给吓到了,而是从未曾想过,那软绵绵的小兔子还有硬气的时候,这炸了毛的样子,头一次看见,倒也可爱的很。 只不过这话说得他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什么叫做戏弄,什么叫做高攀不起啊?他明明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他做媳妇,怎么就成了戏弄了? 这一通火发的,真是让谢承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他追求人的方式有偏颇?可这是他第一次追媳妇啊,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承认他白天的时候那话说得重了,可他这不也是太生气了吗!这小兔子被无数头狼盯上了都没个自觉,他这不是想要提醒他一下嘛?离那些虎视眈眈的将士们远一点,要不然到时候连怎么被拐卖的都不知道! 老子看中的人,不管怎样,这辈子都得跟着老子过日子了,敢当着老子的面跟那些将士们眉来眼去的,皮痒痒了不是? 个不守夫道的兔崽子,老子训斥两句,还跟老子闹上脾气了,行,老子先不计较了,这笔帐老子先记着,等老子把你娶回门,看老子不把你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谢承坤心里很是大男子主义的想着,面。上的神色也凶狠极了,可是想着想着,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那小兔子胆小,他还是去护送一下吧,若是这黑灯瞎火的,把媳妇吓坏了,他以后还管教谁去? 自说自话的说服了自己,谢承坤又厚着脸皮跟踪了上去,直到暗搓搓的把叶画送回’了营帐之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谢承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时不时的去叶画面前刷个存在感,但却不再是最初的那般张嘴呵斥,而是小心翼翼的对叶画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而这更是让叶画惊慌失措,搞不懂这个光头的莽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是嫉恨他昨夜说过的不敬话,所以特地来打击报复? 可是能不能换种方式?打也好,骂也好,他受着就是了,只等着那人将怒气发泄之后,他们可以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眼下这种奇怪的状态,叶画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这已经是那个莽汉塞进他怀里的第三只兔子了,也不知道这个莽汉是从哪里捉来的?前两只倒好,最起码还是大兔子,可这第三只也太小了点吧?也不知道断没断奶?叶画终于还是端不住了,伸出手去就想拉扯住谢承坤询问一番,无论如何,他们把话说清楚了!这一个劲的送兔子算是怎么回事啊?可是谢承坤呢,送完兔子之后转身就跑,窜的简直比兔子还快,叶画的手还没抬起来,那人就已经没影了,只留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叶画!几个意思啊?他又不是豺狼猛兽,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叶画气呼呼的跺了跺脚,随后就想把这无辜的小白兔给顺手扔了,这人送的东西他才不要,莫名其妙的羞辱了他一番,只是送个兔子就想一笔揭过?倒是想得美! 可是低下头去,看到怀中那软绵绵的一团,叶画又捨不得了,他这脾性,就是太容易心软了。 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叶画抱着兔子回到了营帐里,只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总是带了些怯懦的脸上,竟不知何时扬起了一抹俏丽的欢颜! 躲在草垛后面的谢承坤,在偷偷摸摸的看到这一幕后,憨厚又粗狂的面容之上,露出了自得的傻笑! 他就知道,软绵绵的小兔子肯定喜欢软绵绵的真兔子,看吧,还不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既然收了兔子,那以后就是他的人了,日后若再敢勾三搭四,老子可就要搬出谢家的家法伺候了! 自以为是的把叶画视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谢承坤很是自豪的挺了挺胸膛,在挑了挑眉毛之后,吹着流氓哨就洋洋得意的转身离开了! 第131章 彩礼是三只兔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画的身后就跟上了一个巨型尾巴,那体格,那个头,与其说是尾巴,不如说是背了一堵肉墙。 走到哪里都会收穫无数惊诧的目光,叶画自觉着压力巨大,一颗脑袋越来越低,到最后,俨然快要缩进了胸膛里了。 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叶画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鼓气,随后‘唰的扭过了脑袋去,绷着一张小脸,朝着厚脸皮的谢承坤色厉内荏的发了话。:“……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谢承坤歪着脑袋挠了挠光亮的脑门,在憨笑一声之后,理所当然的开了口:“俺跟着自家媳妇有什么不对的?老子告诉你啊,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声音要放的软一点,这样才招人疼!“说完这话之后,谢承坤还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叶画滑熘熘的小脸袋,却被叶画一个扭头就给躲了过去。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突兀的举动有点像登徒子,谢承坤在摸了摸鼻尖之后,尴尬的收回了手来。 招人疼?疼你个大头鬼啊?谁是你媳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地痞无赖。 叶画闻言,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一张小脸渡的绯红,剧烈起伏的胸膛让那本就孱弱的身板显得更加弱不禁风,若不是打不过,叶画早一巴掌飞过去,贴死这个胡搅蛮缠的王八蛋了! “你莫要胡说,毁我清誉,我才不是你媳妇,告诉你,你……你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我……我可就禀告王爷了,让他来定夺!” 人在屋檐下,终究是不得不低头,叶画这话说的也没有几分底气,但话里毕竟是提到了冥焱的名讳,让谢承坤生出了些许忌惮! 他自个也觉得自己这媳妇认得有些不在理,但他也没有办法啊,这小娘皮天生一副媚相,走到哪都能吸引恶狼的眼神,他若是不紧跟在屁股后面,被人拐跑了可咋整?他谢承坤打了小半辈子光棍,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合眼缘的,若是不把这嫩皮的鸭子吃到嘴里去,他谢承坤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 “咋就不是俺媳妇了,俺的定情信物你不是收了吗?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你这不是坑俺的彩礼吗?“谢承坤也是急了,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跟叶画评评理,可是他那块头,猛然一步踏出去,吓得叶画当即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防备的盯着谢承坤瞧,还以为这人恼羞成怒了要打他呢! 看到这一幕,谢承坤有些挫败,不得已只能僵立在了原地,但是面上的神色却是更急切”了。 “什么彩礼,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人,你再这样仗势欺人,我可这禀告王爷了!”叶画其实也就是说这话吓唬吓唬人,真让他拿这种事去烦扰日理万机的王爷,叶画还真没脸开这个口! “咋还问什么彩礼呢?不就是那三只兔子嘛!老子看你挺稀罕的,当初收下的时候也挺乐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谢承坤暴躁的撸了把脑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蠢蠢欲动的神色,若不是顾忌到叶画此刻不怎么待见他,谢承坤早伸出手去,把人拎到身前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第116页 然而叶画听到这话,却是倏然瞪大了一双灵动的眸子,眼底的神色,不可谓不吃惊。 什么?那三只兔子就是彩礼?这是个什么人啊?还想娶他做媳妇呢?结果彩礼就准备了三只兔子,还有比他更抠门的人了吗? 别说身为一名将士了,就算是个穷老百姓,娶个媳妇也没有这么寒碜的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他再怎么说,那也是公子身边的小随从啊,虽然身份卑微了些,可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这么应付他吧?公子在王爷的手里那可是一块宝,捧在手里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就成了一棵草呢,这还……还让不让人活了? 眼见着叶画一张俏丽的小脸萎靡了下来,神色都变得恹恹的,谢承坤是真的急了,张了张嘴之后,慌忙开口继续道:“你可别生气,老子这不是稀罕你嘛,你这小心眼的兔崽子,若是还计较前几日老子说的那些气话,那老子在这里跟你赔礼道歉了,媳妇,俺错了,你看,要不俺去围着不远处的山头跑他十圈,权当老子认错的诚意了,中不? 谢承坤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带兵打仗的能力也不错,可那情商却是真的低,嘴也是真的笨,可偏偏越是如此,越是能把人给气的半死。 叶画听到这话,差点被气得吐血,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一边说着赔礼道歉的话,一边还出言不逊的骂他兔崽子。 刚想毫不客气的顶撞两句,可是叶画转念一想,似乎这样也不错,这人围着小山去跑圈的话,就不能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讨人嫌了! “那……那你去跑圈吧,若是敢偷懒,以后都别想让我搭理你了!”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平生第一句刁难别人的话,叶画绞着双手,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忐忑,似乎是有点害怕谢承坤会跟他翻脸。 然而谢承坤听到这话,却是猛然点了点脑袋,欢欢喜喜的应承了下来,他本就为几日前的重话而一直自责不已,眼下媳妇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他自然要抓住机会,诚心悔过。 “好咧,你等着,老子一会儿就跑完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这么不待见老子了,老子也不强求,等一会儿,你最起码得让老子拉拉小手才行!” 明明是自家媳妇,却对着他横鼻子竖眼睛的,谢承坤觉得自己有点憋屈,可却无可奈何,在说出这样一句不容拒绝的过分话之后,就转头窜了出去,根本没有留给叶画摇头拒绝的机会! 眼见着那人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远处,叶画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想要把拉拉小手’那四个毁三观的字从他的耳朵里掏出来!他就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原本还想着既然能有个机会把人打发走,他何乐而不为呢,没想到最后,却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个秃头和尚是真的憨吗?为什么叶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套路了呢? 怕那人一会儿真的跑回来要拉他的小手,叶画是真的怂了,那傢伙腰圆膀宽,一身的腱子肉,想要占他这个白斩鸡的便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行,他得想点办法,总不能被人吃了豆腐去啊? 叶画在原地急的团团转,眸光不经意的扫出去,却是恰巧碰到了小叶子途径而过的身影,一双眸子当即就被点亮了,叶画赶忙跑了过去,拉住了小叶子的袖袍就开始一个劲的倒苦水! 近期叶画被那个所谓的大统领缠上了,小叶子也是有目共睹的,原本还想着是叶画的桃花运来袭,所以小叶子并没有横插一脚,眼下听叶画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才心知原来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哼,那个秃头的和尚,居然想着凭藉着自己的势力逼良为娼吗?有他行侠仗义的小叶子在,肯定要让他的阴谋落了空。 其实也怪不得小叶子如此气愤,关键是叶画添油加醋的一番表达,简直把谢承坤给描述成了一个想要抢占妇男的街头恶霸。 然而气愤是无济于事的,小叶子双手抱胸,用犀利的眼神将叶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叶画身,上那明摆着招人欺负的气质,让小叶子嫌弃的撇了撇嘴巴! 小爪子伸出去,一把把叶画拉到了身前,小叶子拧着小巧的眉头,压低了声音,很是语重心长的开了口:“怪不得他欺负你,你说你这样怎么能行呢?这颤巍巍的小身板娇滴滴的小眼神,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欺负嘛!” 原来原因竟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吗?叶画彻底懵了,难道以后自己受了欺负,还要跑过去跟别人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长得太欠虐,所以勾起了你心里阴暗的情绪”吗? 垂头丧气的耷拉下了肩膀,叶画觉得这世上还真有屈死的鬼! 小叶子看到叶画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开口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啦,气质这东西也是可以后天改变的,这样吧,你跟着我学,把自己伪装的超级凶,这样以后,那个混蛋看到你别说欺负了,肯定吓得两股战战,转身就跑!” 听到这话,叶画瞬间又点燃了新的希望,扭过头去看向小叶子的方向,眸子里满是希冀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整个人都为之一噎,常言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噼,其实他哪里懂得装凶啊?刚才不过就是想要逞能装威风罢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再收回来吧,于是在急速的转动脑筋之后,小叶子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 第132章 我超凶的! 哎呦喂,他怎么把王爷给忘了,这世间的所有人板起了脸来,恐怕都没有比王爷更凶的了! “这样吧,你跟着我学,等着学成后,勤加练习,待凶相大成,以后都没人敢招惹你!” 叶子一边说着,一边板起脸端出了气势来,只见他狠狠地一跺脚,然后一梗脖子,一叉腰,中气十足的朝着前方大吼了一声:“我超凶的!” 叶画原本守在一旁很是敬仰的看着,可是在瞅着这一幕发生之后,面。上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扭曲。 一忍再忍,最终还是破了功,叶画捂着肚子,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 小叶子听到这无情的嘲笑声,登时就有些抹不开脸了,收起了自己一脸的凶相,‘唰的扭过头去,小叶子气呼呼的开了口:“你笑什么笑,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还嫌被那光头和尚欺负的轻了是吗?还不赶紧练习,你以为这副凶相是一般人能够装的出来的吗? 但叶画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挑着眉毛质疑出声:“小叶子,这样真的行吗?我……我怕会适得其反!” 就小叶子那好面子的,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如此显而易见的怀疑,不悦的嘟起了嘴,小叶子瞪大眼睛朝着叶画冷哼一声。 “不管行不行,你总要试一试吧?若是一点措施都不採取,一会儿等那光头和尚回来,我看你怎么办!” 叶画转念一想,觉得小叶子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论如何,他总是要抢救一下的,这叫做人事,听天命,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第117页 怎么可能会不重要?若是再不反抗,他就被那秃头的莽汉拖进狼窝里酱酱酿酿了啊! 叶画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随后就把自己交付给了小叶子,放心大胆的让小叶子调教他,争取在最短的时间练就出来那种“超凶”的气质。 眼见着叶画这么识时务,小叶子娇俏的小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欢颜,那两颗尖锐的小虎牙不知何时伸出了唇角,泛着尖锐的寒光,让叶画看后,心里没来由就毛毛的。“还缩着脖子看了看?你属乌龟的啊?给我把脖子伸出来,把胸板挺直了,把眼睛瞪起来,把嘴巴裂大点!” 不知从哪里拾起了一截小短棍,小叶子此刻还真有了教书先生的几分气质,不满意的拧着眉头,对叶画从。上到下就是一通敲敲打打! 那小细棍被小叶子耍的虎虎生风,打在身上刺啦啦的疼,叶画受不住,疼的呲牙咧嘴的,一边躲闪着,一边求着绕。 但这样一幅怂包软蛋,动不动就求饶的模样,落入小叶子的眼睛里,却更是让他心头火起,‘啪“的一下扔掉了手中的小细棍,小叶子双手一叉腰,对着叶画又是一通没好气的呵斥:“你躲什么啊?让你怎么做你赶紧照做的话,不就不用挨打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听到这话,叶画更觉得自己没用了,失落了低垂下了脑袋去,半晌之后,才声音如同蚊子叫般,吶吶的开了口:“……我怕疼!” “怕疼?那你不怕被他翻过来覆过去的酱酱酿酿了?就他那大块头,我不方便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知道为什么,小叶子说这话的时候,小脸竟然莫名的一红,但他也算是情场老手了,斗得过渣男,撩得过小狼狗,虽然对于那些不可描述的迷之画面,小叶子也单纯的就是一个雏,但是在叶画面前,他就算是装那也要装的好像什么都经历过一样,这样才会有得道高人那种看破红尘的风范。 听到这话,叶画脑袋里构想的画风轻而易举就被小叶子带跑偏了,但与小叶子不同的是,叶画的一张小脸却是血色褪尽,瞬间就煞白煞白的。 就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若是真的被那莽汉霸占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没法过了,指不定就要天天憔悴着一张小脸,佝偻着腰背,用爬满老茧的双手为他洗衣做饭外加带孩子,若是一个做不好,铁定会被打的鼻青脸肿,没饭吃,睡柴房,外加跪祠堂! 不,他不要这样,跟在公子身边的日子,是他从小到大最快活的日子,他不想刚从狼窝里爬出来,就又掉入了虎穴里。 “小叶子,你打我吧,我不躲了,你快点救救我,要不然一会儿那个莽汉回来了,我可就活不成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画面,吓得叶画一双腿都软了,哼哼唧唧的朝着高扬着下巴的小叶子投去求救的目光,叶画觉得自己还是要积极配合,毕竟眼下的这点小伤小痛和以后要挨的拳脚比起来简直就跟挠痒痒一般!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语重心长的开口训诫道:“我也不打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按照我说的做一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给你指出来的!” 听到这话,叶画赶忙抬头挺胸,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自以为凶神恶煞的仰天大吼了一声:“我超凶的!”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满心的期待都碎成了渣渣,拾掇都拾掇不起来,那娇滴滴的小声音还不如蚊子叫呢,别说传出十里地去,连传进小叶子的耳朵里都费劲。 “你他丫的,卖萌呢?“没好气的吼了叶画一句,小叶子面。上的神色痛心疾首,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又缩脖子,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看到没有,就像我刚才吼你那样吼出来,拿出点气势来,有我在你怕什么?” 小叶子恼羞成怒的抬起手来,想给叶画狠狠地来了脑瓜崩张张记性,可是看到叶画惶恐不安的神色后,小叶子却是心头一软,小爪子在半空中一转,转而拍了拍叶画的肩膀权当为其加油鼓气了。 眼见着就要没时间了,叶画猛吸几口气,调节了一下急促喘息的胸膛,随后仰着脖子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领悟超凶“技能的精髓所在。 不就是凶人吗?谁还能没点脾气了?不要看他性格软软的就以为他好欺负,他凶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半晌之后,叶画觉得自己差不多摸索到了窍门,下一刻,猛然挣开了眼睛,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一双眸子都快要瞪出眼眶,叶画再度朝天怒吼了一声:“我超凶的!”这一嗓子,吓得一旁的小叶子魂都差点飞了,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跟,小叶子才朝着叶画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哎呀妈呀,没想到这货悟性还挺高,这么快就凶功大成,真是太给他这个师傅长脸了,小叶子忍不住啧啧称奇。 对,就是这样,保持好这个状态,看到了吗,那个秃头的莽汉已经回来了,你一会儿就这么吼他,保准他以后都不敢再骚扰你,不要怕,我就躲在帐篷后面给你加油鼓劲,保持好状态,你一定行的!” 说完这些安抚话之后,小叶子眼睁睁的看着叶画面色绯红,胸膛不规律的起起伏伏,跟头被激怒的公牛似的气喘吁吁,非常满意叶画此刻的状态,小叶子的话音未落,就‘刷的扭过身子去,大眼睛左右瞟了瞟,随随便便的找了个帐篷就躲了起来。 谢承坤总算是绕着山头跑完了十圈,哪怕是这深秋天气,也是出了一身的臭汗,可是他却来不及打理自己,匆匆忙忙的就跑回来找自己媳妇汇报了。 眼见着谢承坤的身影逐渐逼近,小叶子的一双大眼睛是越来越亮,隐隐泛着邪恶的光芒,就等着叶画一声怒吼,把那自以为是的莽汉吓得找不着北。 可是那个没出息的叶画呢,刚才一声怒吼已经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勇气,眼见着谢承坤的大块头朝他扑来,叶画是越来越没底气,逐渐的就跟那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彻底的。 等着谢承坤来到他面前之后,只能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弱弱的开口叫了一声:“……我超凶的,你别……别想欺负我!” 眼见到这一幕,小叶子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沮丧的摇头嘆气,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这没骨气的货给丢尽了! 还凶,凶个毛线啊,没看到那个秃头莽汉铜铃般的大眼睛瞬间就锃光瓦亮的了吗?简直比以前还要邪恶了!完了,分明就是引狼入室了! 被萌的一脸血,谢承坤大手一伸,一把把人揽入了怀里,随后对着那张娇俏的小脸,吧唧就是一口啃了上去,毫不讲究的糊了叶画一脸的口水。 谢承坤简直要被自家媳妇给萌死了,哎呦喂,这小模样,委屈巴巴的乞求自己不要欺负他,那老子哪里捨得啊?疼都来不及呢。 叶画被谢承坤给亲懵了,一脸不明所以的窝在谢承坤的怀里,跟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人摆弄,面。上的神色哪里是一个生无可恋可以形容的?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按照剧本走的话,结果不应该是这样啊?
第118页 第133章 才不要给你缝裤裆! 直到整个人被谢承坤抱了起来,叶画才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小叶子,小叶子救我啊!” 叶画整个人跟个小鸡崽似的在谢承坤的怀里扑棱,可却就是逃脱不出谢承坤的钳制,到最后谢承坤被闹腾的烦了,皱着眉头,抬起大手来一巴掌打在了叶画的小翘臀上这一下子,叶画便彻底老实了,通红着眼眶,吶吶的不敢吭声了。 小叶子自始至终躲在了帐篷的后面没吱声,这个徒弟他可不认,简直太丢师傅的脸了,反正在军营里,又不会真的被怎么样,最多也就是亲亲舔舔,干解馋,又不会失身干嘛叫的那么悽惨?干脆从了那个秃头和尚算’了! 翻了个白眼,小叶子偷偷摸摸的转了身,随后脚底抹油的熘走了,简直一点义气都没有! 叶画喊了许久,嗓子都沙哑了,也不见小叶子露头,彻底的绝望了,叶画窝在谢承坤的怀里,皱着鼻子,撇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跟个被亲妈抛弃,又被后妈虐待的孩子似的,压根不敢看谢承坤面上那凶巴巴的神色。 凶什么凶?我才不怕你呢,瞪着那两大眼睛更铜铃似的,直接拍门。上都能拿来辟邪了! 眼见着自家媳妇总算是老实了,谢承坤这才松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了下来,随后低下头去,拿着干涸的嘴唇着迷的蹭了蹭叶画头顶柔顺的发梢! “别闹了,乖,老子以后肯定疼你,从今个起,你就住在俺的营帐里,省的那些狼犊子老是觊觎你! 谢承坤自顾自的做了决定,然后再度——瞪眼,就把叶画想要反驳的话吓回了肚子里。 “你不能这样,这不合规矩,而且我是公子身边的随从,还要伺候公子呢!“叶画干咽了一声,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决定出声抢救一下。 但是这话落入谢承坤的耳朵里,却让他连眉头都没皱,就摆摆手无所谓的驳回了。 “伺候什么公子啊?你家公子还用你伺候吗?王爷在身边,哪有你近身的机会?你是老子的媳妇,以后伺候老子就行了,重活也不用你干,老子怪心疼的,就是老子吧,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每次和将士们肉搏战,老是会撕开裤裆,看你这小手水嫩水嫩的,会不会针线活啊?能给老子缝个裤裆吗?” 谢承坤一边说的理所当然,一边用大手轻轻地抚摸叶画的小手两下,伸出舌头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对滑嫩的手感颇为满意。 但是叶画听后,一张小脸却是剎那间渡的通红,一双眸子氤氲了些许水意,俨然快要气哭了。 这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啊?居然让他缝补裤裆?亏他说得出口? 慌忙的摇了摇头,叶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哪怕他的针线活做的不错,那也绝对不会用来给这人缝补裤裆! 看到怀中的小傢伙摇头,谢承坤却是为难的皱起了剑眉?原来不会针线活吗?不过那也没有关系,老子以前没有媳妇,这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嘛,糙点就糙点吧,这媳妇是用来宠的,啥不敢也没关系,只要多吃点,养的白白胖胖的,能给老子暖个被窝就行了! 眼见着叶画垂头耷脑的模样,谢承坤还以为小傢伙是因为不会针线活而沮丧呢,面,上露出了爽朗的笑意,谢承坤伸出大手去,把叶画脑袋上的发梢蹂躏成了鸡窝头,这眼望过去,惨遭欺负的小模样好像更乖巧了些。 “没关系,不用担忧,老子会缝,随便缝缝照样能穿,瞧你瘦的,走,老子去后山给你捉只野鸡吃,好好的补补,不过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否则老子要被军法处置了!“谢承坤拉过叶画的肩头,亲昵的揽着人就走。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叶画的心中少了些牴触,挪动着小腿紧跟上谢承坤的步伐,然后一边绞着衣袖,一边斜着大眼睛,偷瞄了一眼谢承坤刚毅的侧脸,叶画拧巴起了一张小脸,很是纠结的开了口:“大人,你……你为什么单单就看上我了呢?我胆子小,还没出息,根本配不上你!” 这是叶画的心底话,别看他总是表现的好像嫌弃谢承坤嫌弃的不行,其实追根究底,他只是太自卑了,他总觉得谢承坤只是在逗他玩,等着他真的上钩了,就会毫不犹豫的甩了他,然后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嘲笑他,他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抛弃在永不见天日的深渊里。 “这用的着理由吗?老子就看你顺眼,你放心,老子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你可以在这军营里打听打听,老子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只要你本本分分的,不给老子戴绿帽老子肯定好好待你,来,媳妇,让老子啵一个!” 谢承坤一边说着,一边很是愉悦的别过脸去,对着叶画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 而这一次,叶画却是难得的没有躲开,只不过小脸却在片刻后跟火烧的一样,绯红了一片! 他可是个正经人,都不懂什么叫做勾三搭四?又哪里会给人戴绿帽啊?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这人的小胳膊都比他的大腿粗,他可不敢挑衅他的威严!眼见着叶画似乎是有点要接受他的意思了,谢承坤可谓是喜上眉梢,打了小半辈子的光棍,总算是要成为有媳妇的人了,这怎么能让谢承坤不激动? 冒着被发现之后就要挨军棍的风险,谢承坤拉着叶画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后山,悄咪咪的捉了一只山鸡烤来吃,在烤完山鸡之后立马就用黄土将火苗熄灭,生怕冒出不寻常的黑烟暴露“了军队所在的位置。 谢承坤一只大手自始至终摸索着媳妇的小手,虽然那光熘熘的手感让他有那么点得意忘形,但却不至于把行军打仗最基本的忌讳给抛到了脑后去。 “来,媳妇,尝尝老子的手艺,这才是原汁原味的烤山鸡,你放心,虽然无上奢侈的日子老子给不了你,但是只要有老子一口吃的,就肯定饿不着你!“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般撕”下一块肥的流油的烤山鸡,在呼呼的吹了吹,确保不再烫人之后,谢承坤也不讲究,将其一个用劲塞进“了叶画的嘴巴里。 口腔里剎那间瀰漫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肉香气,叶画本能的鼓动着上下颚,在将那香喷喷的胸脯肉咀嚼彻底之后,咕嘟一声,咽下了肚子里。 嗯,味道还真不错,吃完之后,口齿留香,军营不比王府,对于吃了好几天素的叶画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一双眸子瞬间闪亮了起来,叶画扭头看向谢承坤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崇拜的神色,这简直让谢承坤无比受用,一时间,还自得的有点飘飘然。 伸出手去,呼噜了一把叶画的脑袋,谢承坤嘿嘿的憨笑一声,挑了挑剑眉,洋洋得意道:“怎么样?见识到老子的本事了吧?早知道是个小馋猫,老子早就把这一手绝活亮出来了,还省的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人追到手了!”谢承坤一边感慨着,一边自认为决策失误的摇了摇头。 费了很大的力气吗?叶画歪着脑袋想了想,倒是不这么认为,他反而觉得自己好像妥协的太痛快了! 那人从最开始没头没脑的就跑到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的数落了一通,到现在自说自说的认定他做了媳妇,好像也就花了不到两个周的时间,这媳妇简直比买来的还要省钱三只兔子,一只烤鸡,就把他给搞定了。
第119页 叶画有点自暴自弃,他从小没怎么接受过他人的善意,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便傻乎乎的不愿意放手了,也不知道,他的这份新鲜感究竟能在那人心里停留多长时间。 眼见着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傢伙又开始发蔫了,谢承坤赶忙又撕下一个香气四溢的鸡大腿,将其整个塞进了叶画的小嘴里,这期间还费了点功夫,关键是媳妇的嘴巴太小了,这个让他一口就能连骨头一起嚼了的小鸡腿在好不容易塞进媳妇的嘴里之后,居然还出人意料的在腮帮子处鼓起了一个小山包,不过一眼望去,这肉嘟嘟的模样,倒是跟个囤食的小仓鼠一般,平添了几分可爱! “等着回去,俺就去求王爷,让他把你赏赐给俺,这么些年跟在王爷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王爷肯定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为难咋俩个有情人?“谢承坤咧开了大嘴,笑的那是一脸的憨气。 而叶画听到这话,却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用谢承坤听不见的小声音依旧不认命的嘟囔了几句。 “谁和你是有情人了?净会胡说八道,我可没承认!” 或许是在叶景容的身边服侍的久了,叶画居然也变得有点小傲娇,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家公子为什么在王爷面前,那脾气就会没来由的骄纵上几分?有那么一个人。 肯掏心窝子的宠着疼着你,谁又能保证不变的肆意恣狂一些呢? 第134章 成人之美! 或许谢承坤是真的是等不及了,居然当天就跑到中军帐里,单膝跪地,请求冥焱把叶画赏赐给他。 一开始听到这话,冥焱其实是有些吃惊的,在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叶景容的方向之后,发现自家夫人居然也是不知情的摇了摇头。 呵,没想到这偷腥偷得还挺隐秘,冥焱面上带上了些许兴致,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的叶画身上。 谢承坤跟在他身边也有些年数了,若是只论年纪的话,甚至都当的起他的一声大哥了,可是这些年也不见他在感情方面开什么窍?没想到,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倒是有点出人意料。 “叶画,你的意愿呢?” 若是一个普通的随侍,冥焱也就将其随随便便的赏赐下去了,可偏偏这个叶画是景容身边的,那就自然另当别论了!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尽自己所能减少存在感的叶画,在听到这话之后,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随后才顶着众目睽睽的压力,苍白着一张小脸走上前去跪拜行礼。 “回王爷的话,…… 明明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冥焱那张严肃的脸和周身冷冽气势的时候,叶画却是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承坤此刻就半跪在叶画的身旁,眼见着自家媳妇嘴唇打着哆嗦,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虾米的胆怯模样,剑眉紧皱了起来,一双铜铃般的虎目泛起却不是轻视的眸光而是心疼的涟漪。 这小傢伙怕生的很,都是他考虑不周,如此鲁莽的来求王爷,才会把自家媳妇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光明正大的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叶画纤细的手腕,谢承坤扭过头去,眸光里尽是安抚的神色,无声的安慰着叶画紧张的情绪。 那人虽然总是不靠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大手却是真的温暖,让叶画已然有些冰凉的身子剎那间暖和了起来,心头的惊慌也消散了不少! “王爷,叶画愿意听凭王爷发落!” 深吸一口气,叶画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虽然没有明着应承下来,但这话已经摆明了是默认的态度,冥焱听后,摩挲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但却没有立马下令,而是把眸光投向了叶景容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微蹙着柳眉,没有当即出声,而是把眸光锁定在谢承坤和叶画紧紧相握的双手上,片刻之后,才轻嘆一声,声音温和的开了口:“叶画,你且同我过来一下!” 听到这话,谢承坤率先警觉了起来,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成王妃并不了解,听将土们私下议论说,好像就是个以色邀宠的狐媚子,但谢承坤却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并不知道叶景容人品如何,但是谢承坤却是了解冥焱的,王爷什么美色没见过,又岂会被美色所迷惑? 但是直到如今,谢承坤也没有看到叶景容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王爷如此倾心相对?不过这人若是为难自家小傢伙,阻碍他的终身大事的话,那他也绝不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而做出让步。 他都承诺过小傢伙日后绝不让他受委屈的,大丈夫说到做到,岂能言而无信? 谢承坤的戒备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此一来,叶景容只有将面,上的神色放的更加柔和些,和颜悦色的出声解释道:“谢统领不要误会,景容并没有要棒打鸳鸯的意思,只是叶画是在下身边的随侍,在下只是想要再度确认一下他的意思,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听到这话,谢承坤抬起头来瞧了瞧叶景容的眼睛,在确认这人没有歹意的同时,才恋恋不捨得松开了紧握着叶画手腕的大手。 虽然面对冥焱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但是面对叶景容的时候,叶画就变得有出息的多了,主要是自家公子脾性好,不会喜怒无常,这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不会因为一个不小心而丢掉了脑袋。 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跟着叶景容走出了中军帐,半晌之后,两人又再度踏入了中军帐,只不过这一次,叶画苍白的面色却是红润了不少,整个人都跟着喜庆了一些。叶景容朝着冥焱略微点了点头,然后冥焱就摆摆手,爽快的把叶画赏赐了下去,但同时也警告道,在军队里万事不可过分,等着这次凯旋而归,他会为谢承坤和叶画补办一场隆重的酒席喜宴! 听到这话,谢承坤也是大喜过望,在领了冥焱的赏赐之后,谢承坤一把将叶画拉到身前,两人规规矩矩的退出了中军帐! 一直旁观的小叶子看到这一幕,大大的猫眼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倒不是嫉妒,只是有些失落罢了,为什么他就没有叶画那么好命呢? 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而他却为此赔上了纯真,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结果却是个骗子,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了一些空话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而他居然还可笑的抱有一丝幻想。 小叶子的怨念实在是太明显的,叶景容想忽略都难,眸光闪了闪,叶景容轻嘆一声,抬起手来摸了摸小叶子的脑袋安慰道:“不用伤心,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就听我一句劝,开开心心的做你的小叶子,流水无情,春风却有意,熬过这个寒冬,来年春天,定会抽芽吐翠,欣欣向荣!” 这话实在是太深奥了,让连书都没有完整读过几本的小叶子简直是一头雾水,可小叶子本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主,也不管理不理解,在狠狠地一点头之后,就将那些愁绪抛到了脑后,然后小嘴一裂,颠颠颠的跑出了中军帐。 整个偌大的中军帐再次只剩下冥焱和叶景容两个人,叶景容一抬头,果不其然看到冥焱在向他招手示意,无奈的走了过去,叶景容在冥焱的身边落了座,但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抬起素手在冥焱面前的白瓷杯里添了一盏新茶!
第120页 然而叶景容不说,却不代表冥焱能够沉得住气不问,单手抬起那杯茶放在鼻翼前陶醉的嗅了嗅,冥焱半敛下眸子,轻啄一口,随后貌若无意的出声问道:“容儿,刚才出去和叶画说了什么?怎么一回来,那小子就跟被什么附身似的,窃喜成那样?” 叶景容就知道,这人肯定得刨根问底的问个明白,只要他有什么事是不在这人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这人就一百个不放心,他和王爷之间别说什么私人空间,那根本是连条缝隙都挤不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给叶画吃个定心丸,叶画虽然不比小叶子从小跟随在我身边,可毕竟也与我有主僕的情分,总不能被王爷的手下欺负了去!” 叶景容在略一犹豫之后,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楚!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是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叶景容这话说的,本王倒是不敢苟同,哪是本王的手下欺负人?分明是景容调教下人的方式有问题,你看小叶子和叶画,一个两个分明就是要被人压的,不过也难怪谁让他们的主子就是本王的身下宠呢?” 最后一句话,冥焱故意坏心的贴着叶景容的耳畔耳鬓厮磨,虽然话里带了些侮辱的词彙,但却并没有要侮辱的意思,不过是夫夫之间的闺房秘趣,冥焱相信叶景容是理解他的。 理解?叶景容当然理解,在羞恼了个面红耳赤之后,叶景容恨不得一巴掌贴过去,在那人英俊刚毅的侧脸之上留下一个鲜明的五指印才好! 微微抬起眸子,狠瞪了冥焱一眼,叶景容原本是想要传达警告的意图,结果落入冥焱的眼睛里,却更是让他心痒难耐! 他的夫人就是这样,勾引人的时候没有半分自觉,难道不知道本王就是喜欢他这碍着面皮薄,不肯轻易服软的倔强模样吗?让人特别有征服欲!每次压在身下得逞一次,简直比在战场上酣畅淋漓的杀一场还要痛快上三分。 眼见着那人又要往他身。上扑,叶景容在瞄了一眼门帘的方向之后,头一次眼疾手快用臂膀挡住了冥焱的胸膛。 “王爷,你又想干什么?这可是在军营里!“叶景容有点慌,他可是了解这人的,目无法纪,头脑一热,那可是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 “既然景容都警告本王这是在军营里了,又岂会不知道本王要干什么?别怕,本王还从没尝试过在军营里同容儿亲热过,不如今天就破戒一次可好?”冥焱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不依不饶的把身子前倾,眼见着就要把叶景容压倒在身后的羊毛毯上了。 而此时,叶景容的眸光也不复从容淡定,而是惊惶无措的四下乱瞟着。 好?好你个大头鬼,这可是在军营里,若是传出点流言蜚语去,他叶景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第135章 苗疆巫蛊术 “王爷,别闹了,景容身上还疼着呢!“迫于无奈,叶景容只有在自己身体虚弱这方面上做文章。 冥焱听到这话,眉毛挑了挑,果然不再紧咬着不放了,只不过在把前倾的身子收回去的同时,却是惆怅的轻嘆了一声。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疼着?要不本王书信一封,向景容那便宜师父讨要些药玉来蕴养着如何?按照现在军营离着京都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十万火急的话,想要的东西三日之内便能送到!” 为了那种无耻下流的东西,居然要动用冥幽国几年来都没有动用过的八百里加急,叶景容发现,冥焱这厮简直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王爷若是敢这么做,景容现在就一头磕在这茶桌上,也好过日后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做人!“攒紧了拳头,叶景容因为愤懑而瞪大了眸子,朝着冥焱咬牙切齿的开口威胁道。 一听这话,冥焱就知道自己又把夫人给惹急了,面上染上了些许讪笑,冥焱连忙低声下气的出声赔罪道:“夫人莫恼,本王开玩笑的,不过夫人可要说实话,身子是真的还疼吗?不要让本王放心不下才是啊!” 这声忧心不已的慰问简直让叶景容骑虎难下,他若是说疼的话,似乎就没有立场再阻止王爷做出那等荒唐事,而他若是说不疼的话,岂不是给了那人机会来抢占他的便宜。 蹙着柳眉和冥焱对视了片刻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彻底的败下了阵来,在长吁一声之后,叶景容颤抖着双手去解自己缠在腰际的束腰带。 罢了,罢了,只要把这人餵饱了,这人就不会再拿这些让人左右为难的问题来刁难他了! 眼见到叶景容的举动,冥焱瞳孔骤然一缩,当即就老实了下来,一双眸子泛着暗沉暗沉的幽光,似乎生怕自个有个风吹草动,叶景容就会后悔了一般。 被那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紧盯着,叶景容一张脸就像是烧起来似的,火热到燎人,解着腰带的素手哆嗦的更厉害了,好几次都差点就中途停顿了下来。 冥焱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急不可耐的吞咽了一声,可是即便如此,他都没有亲自上手,头一次看到夫人自解衣带的诱人模样,冥焱被勾的丢了魂,实在是捨不得打断! 可是叶景容再怎么说,那也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内心在挣扎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没能拉下脸来做这等主动求欢的淫荡事! 就算已经与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叶景容也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局面,洞房之事,只要冥焱不想,叶景容就绝对不提! 眼见着那果皮都剥开个八九不离十,就要见到那鲜嫩的果肉了,冥焱可谓是被吊足了胃口,暗戳戳的就等着大快朵颐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居然有了要反悔的意思冥焱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的发生?当即就沉不住气了,大手伸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叶景容给剥了个干净!幽邃的眸子泛着暗光,冥焱此刻就跟被激怒的凶兽似的,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猛然一挥手,把面前案桌上的茶水连同杯具统统扫落在地,冥焱双手穿过叶景容的腋下,一把将人抬放在案桌上,制服在身下。 还温着的茶水溅湿了贵重的羊毛毯,冥焱却对此丝毫都不在意,眸光自始至终锁定着身下的猎物,隐藏在鼠蹊之处的巨物蠢蠢欲动。 外面的守,卫听到了茶杯相撞击发出的叮噹声,心下起了疑惑,连忙上前几步,半跪在中军帐外出声询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叶景容本就不复从容的眸色变得愈发忐忑起来,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去揽住了冥焱的脖颈,随后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冥焱的胸膛上。 长过腰际的青丝毫无章法的散乱在身后,遮住“了叶景容白皙又纤瘦的后背,只隐约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当真是让人按耐不住的想要一窥究竟!双臂逐渐的收紧,叶景容把头颅埋进了冥焱的颈弯里,单薄的身子不知是受了凉气,还是其他的缘故,微微的发着抖。 “王爷,别……!“略带乞求的声音微不可查,但却不妨碍其落入冥焱的耳畔,嘴角瞬间勾起了一抹得逞的邪笑,冥焱反手将人抱紧,随后抬起头来,压着嗓子朝着帘帐之外下了命令:“没事,不用大惊小怪,从现在开始,所有守卫退出五丈之外,没有本王的命令,擅闯中军帐者,斩立决!”
第121页 虽然对王爷下的下的指令有些莫名其妙,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快速的应承了下来,围在中军帐周边的守卫们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经退到了五丈之外的距离处。 听到这话,叶景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原本都做好了宁可把嘴唇咬破了也绝不发出半点声响的准备,却不曾想,王爷还是会为他考虑周全的。 在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冥焱也是彻底的忍不住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泛起了些许血色,身下那光滑如玉的肌肤磨蹭的他是理智全无。 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冥焱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咬牙低吼了一句:“人都退走了,容儿今天可得放开了嗓门才行,若是叫的本王不满意,本王绝对不停!” 说完这话之后,冥焱便迅速低伏下了脑袋去,压根不给叶景容反击的机会,而叶景容想要反驳的话,也因为随之而来的快感,而被强行咽回了肚子里去。 冥焱向来是说到做到,这个叶景容一直都清楚,但即便如此,叶景容一开始还是抱了些许侥幸心理,只从唇齿间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声音,就这样,还让他整个人都烧成了煮熟的虾米,可是冥焱却不怎么满意,压着他往死里折腾,无休无止。 叶景容受不住,便想着逃离,可是那人却坏心顿起,每次都放他逃离几步,让他心里升腾起些许希望,然后再狞笑一声,攥住他的脚腕猛然拉到身下,一个挺身,再度凶狠的埋进他的身体里,几次三番下来,叶景容连爬动的力气都使不起来了。 最后的最后,为了祈求放过,叶景容还是如了冥焱的意,每次都是这样,凡是在这种事情上,叶景容就没有赢过一次,那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宠着他,让着他,唯有在这件事上,专横的很,像个独裁的暴君! 第二天,日上三竿,叶景容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而四周的布置,也不再是中军帐里熟悉的摆设,身下传来少许的颠簸,告诉叶景容,他应该是在一辆颇为宽敞的马车里。 挣扎着支起了上半身,却不小心扯动了下半身,那熟悉的酸胀感,让叶景容再度烧红了脸,坚持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便又没出息的缩回了毯子里去。 连想都不用想,今天早上,十成十是王爷把他从中军帐里抱进了马车里,他面上情慾未退,又迷迷糊糊地陷入昏迷中难以甦醒,那些将士们的眼睛又不是瞎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之后,岂不是更要落定了他叶景容以色邀宠的罪名?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何居心? 就在叶景容为此懊恼不已的时候,马车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隐约是沙土被捲起的沙沙声和将士们乱了阵脚的踏步声以及惊恐的低叫声。 叶景容的素手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又在触及帘幕的同时猛然收了回来,他这一身的痕迹实在是不方面见人,于是只能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蹙着柳眉陷入了沉思。 想着经过这几日的赶路,俨然快要临近苗疆之地的边境了,叶景容思寻至此,面。上顿时大惊失色。 他就觉得那沙沙声听起来怎会如此奇怪?苗疆之人善用巫蛊之术,而他们使用的蛊虫,无非就是位列于五毒之中的青蛇,蝎子,蜈蚣,蜘蛛和蟾蜍。 而这浩浩荡荡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入耳际,想来,他们已经被毒物所包围了。 “王爷,王爷!“再也沉不住气了,叶景容声音急切的出声唤道,紧接着帘幕便被一只大手给掀开了,冥焱整个人快速的跃进了马车里,将看似惊慌的叶景容一把揽入了怀里安抚道:“景容别怕,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有本王在,它们不会伤到景容一根毫毛,只是一些被人驱使的畜生罢了,来多少,本王就杀多少!” 就知道冥焱会採用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叶景容微微颔首垂眸,果不其然,在冥焱的衣摆处看到了那因为杀戮而不小心溅落到的血迹。 “王爷,不可,此番屠戮下去,血腥味瀰漫开,会让那些毒物暴动,到时候就算将士们将其屠戮干净,也会损耗不少的力气,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是良策,王爷还是快去把景容临行前准备的背包打开,取出里面的雄黄,石灰,丹砂和慈石,将其淹没成粉末之后,涂抹到将士们的鞋子上,如此一来,那些毒物便再也不敢近身,大军便可无障碍的继续前行!” 听到这话,冥焱的一双眸子瞬间微眯了起来,但却什么都没有多说,而是将脑袋探出了马车外,唤来一位将士便将叶景容说的话吩咐了下去。 片刻之后,研磨成的粉末分发到了每一位的将士的手中,看着手中没有几两的乳白色粉尘,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是心存疑虑,拿不定主意。 据说这是那位以色邀宠的成王妃想出来的法子,也不知道顶不顶用?王爷应噶不会为了博美人一笑,所以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吧?这若是不顶用的话,被毒物们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见着将士们拿着手中的粉末犹豫不决,因为叶画的缘故,所以对叶景容稍微有了些许好感的谢承坤却是率先把手中的粉末扑打到了鞋面上,然后身先士卒的沖了出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谢承坤的脚迈到哪里,哪里的毒物便会一窝蜂的逃散开,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让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随后便是抛却顾虑纷纷效仿,如此一来,难题便迎刃而解,大军们还是按照以往的计划继续前进,于此同时,也对王爷钦定的成王妃更加好奇了些。还以为是个除了相貌一无是处的男宠呢?原来竟是深藏不漏吗?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本事,他们是可是拭目以待的。 而等着将士们将好消息传入冥焱耳朵里的时候,冥焱正优哉游哉的服侍着叶景容起身穿衣,听到禀告之后,冥焱也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就将人打发了,似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只是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因为身子还酸软的厉害,叶景容便没给冥焱好脸色,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之后,语气里带了些锐气,阴阳怪气的开口道:“王爷可真是大局在握,一点都不担心,就不怕景容的法子不顶用,让赤焰军损失惨重吗?” 听到这话,冥焱也不生气,只是宽厚的傻笑了一声,然后从背后将叶景容拥入了怀里,拿着下巴蹭了蹭叶景容秀气的耳廓,然后自信满满的回覆道:“本王就算信不过任何人,那也是信得过景容的,此等宵小毒物,怎会难得到景容?” 番恭维话落入耳朵里,却没让叶景容的怨气为此消减上半分,反而是继续鸡蛋里挑骨头,依依不饶道:“王爷倒是看得起景容,真是让景容受宠若惊!” 冥焱不是听不出叶景容话里的埋怨,但却也只能苦笑一声,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瞧容儿这话说的?本王不是一直都宠着夫人的吗?景容就莫要再为昨个之事同本王置气了,本王赔罪,赔罪还不行吗?” 赔罪?这话一开始或许还能唬弄着叶景容消气,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冥焱什么脾性,叶景容比谁都清楚。
第122页 “王爷若是承诺日后都不再如此过分,景容自当会消气,只是王爷,你可敢承诺?“斜吊着秀气的眼角,叶景容就算是面上带着愠怒,那落入冥焱的眼里,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万种。 冥焱听到这话,却只是尴尬的抹了把鼻尖,然后闪烁着眸光,装聋作哑的别过了视线去,别说承诺了,那薄唇紧抿着,一个字都不曾吐出来! 就知道会是这样?看吧?赔罪有什么用?每次都是及时认错,打死不改,叶景容都懒得再跟他计较了,每次都把自己搞得一肚子气,那人却死猪不怕开水烫,着实是不划算的很。 每次和夫人洞房完,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冥焱在叶景容的面前得小心翼翼的做人,这着实怪不得他,夫人那张清冷的面容之。上露出梨花带雨的脆弱神色实在是太让人慾罢不能,冥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把人折腾狠了。 在伺候着叶景容穿戴整齐之后,冥焱又命人拿来了暖手的手炉和保暖的大氅毛毯,将人从上到下裹成了粽子,直到确保外面的寒风不会有任何可趁之机之后,才徐徐的掀开了帘幕。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就不像最初那般顺顺利利的了,毕竟他们已经踏入了苗疆之地,各种歪门邪道之术会不定时,不定地点的就铺天盖地的施展过来,要想安安全全的走出去,冥焱还真得依赖于叶景容那一手高超的医术! 上一世,他可在苗疆之地的巫蛊之术上吃了不少亏,这一次,不论如何都要找回面子才行,有夫人在,看谁还有那个本事能够阻挡的了本王所向披靡的赤焰军? 接下来一整天都是风平浪静,冥焱也只是适时的露一次面来鼓舞士气,剩下的时间用来围着叶景容团团转,端茶送水,揉肩捶腿,伺候用膳。 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将士们,一个个就跟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傻乎乎的怔愣在原地,连腿不知道该怎么抬了,直到冥焱有所察觉之后,那凌厉的视线扫过去,才帮助那位将士成功回神,然后吓得同手同脚,用手捂着脑袋灰熘熘的逃进了队伍里! 叶景容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轻嘆一声,他劝过王爷在将士们面前要收敛一些的,可是那人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任性的很。 直到临近傍晚之际,将士们都在忙着安营扎寨,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响声,震耳欲聋。 将士们听后,纷纷停下了手里的伙计,然后疑惑的直起身板,抬头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真是不得了,那嗡嗡声竟是从一片绿雾里传来。 而那片绿雾颜色惨澹,还透着诡异的亮光,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天盖地的朝着将士们的方向围拢过来!: 第136章 王爷吃瘪 看到这一幕,将士们并没有像最初遇到毒物那般惊慌,而是训练有素的聚集到了一起,严阵以待的等着冥焱下令。 而冥焱呢,却出人意料的一声未吭,而是把徵询的眸光投向叶景容的方向。 叶景容蹙着柳眉,在端详了那片绿雾片刻之后,挥挥手招来了小叶子和叶画,在两个小傢伙耳畔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将士们对此可谓是一头雾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片刻之后,只见那两个小不点一一人捧了一怀的杂草,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品种,在将其随随便便的扔在地上之后,就打上火彻底的引燃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那群绿雾却是越来越接近了,将士们已经有许多沉不住气了,一个个绷紧了身上的肌肉,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他们实在是信不过那两个小傢伙和身形孱弱的成王妃,这片绿雾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的,不好对付的很,只是随随便便的烧一把草,能顶个屁用啊?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玩火,分明是把将士们的生命当儿戏,果然,这个成王妃就只是个以色侍君的狐媚子,半点真本事都没有! 将士们虽然表面上不做声张,但是内心里却是已经将叶景容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 可就在将士们愤愤不平,诸多不满之际,那点燃的杂草之中却是蓦然升腾起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被风一吹,正合适朝着绿雾的方向飘散而去。 接下来,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那绿雾突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剎那间溃不成军,作鸟兽散状,在一阵翁鸣之后,居然朝着与将士们相反的方向展翅逃窜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声势浩荡的绿雾就没了踪影。 严阵以待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简直傻了眼,一个个纷纷揉了揉眼睛,才敢确定不是自己出了幻觉! 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这次,将士们投向叶景容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不再是轻佻和戏嚯,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在赤焰军中,从来都是拿本事说事,强者为尊,当然这个强,并不单单指拳头,只要你有那个真材实料,哪怕弱不禁风,依旧可以得到大家的认可。 几根破草就破除了严峻的危机,此等本事,整个赤焰军的所有将士扪心自问,都是做不到的。 可这究竟是什么草啊?居然这么霸道?看起来不起眼的模样,和路边的杂草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啊? 察觉到了将士们的疑惑,叶景容这才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 “刚才那片绿雾,是由苗疆一种毒虫聚拢而成,此毒虫名唤蠹’,有剧毒,牙齿锋利,能够钻入人的肌肉皮肤里,让人痛苦不堪的死去,而那草,名唤艾草,有驱虫灭害之神效,恰巧是蠹的克星,蠹没有眼睛,全靠敏锐的嗅觉,而艾草气味刺鼻,会刺激的蠹失去方向感,然后处于本能,蠹便会向没有刺鼻味道的方向逃散,所以才让我们逃过一劫! 将士们听后,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纷纷长哦一声,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其实除了几个统领和个别脑袋灵光的将士,其他的都是不懂装懂。 什么蠹不蠹?艾草不艾草的?这些名字他们压根就没听过,因此就算叶景容解释的很详细,他们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叶景容聪明的没有点破,而是一转头钻进了中军帐里,眼下绿雾已经被他驱散,想必这苗疆之地一时半会也不会再闹出什么么蛾子了,只不过这一个整夜,恐怕都要让将士们轮流守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片刻之后,冥焱紧随其后的入了中军帐,在门口的方向停留了片刻,眼见着叶景容并没有因为昨夜之事羞恼到要动怒的徵兆,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叶景容的身旁落了座。 试探性的伸出手去,轻轻地扯了扯叶景容逶迤在身后的宽大袖袍,冥焱的一双眸子连眨都不眨的紧盯着叶景容面。上的神色,眼见着那人露出了些许松懈的动容,冥焱当即抓住了机会得寸进尺起来,大手一个用力就把人拥进了怀里。 “容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猝不及防间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叶景容因为刚才需要凭一己之力驱散绿雾的紧张心绪倒是平静了不少,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叶景容徐徐的开口回复道:“也没想什么,只是在寻思着,这苗疆之地下一次,会有什么巫蛊之术来对付王爷的赤焰大军?”
第123页 叶景容听师傅说起过,深入苗疆之地,不论你有什么身份地位,都会受到巫蛊之术的荼毒,苗疆一族很神秘,也很排外,除了自家人,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涉足他们的地盘。 如此不服从例律的管教,简直就相当于钉子户一样的存在,因此祖祖辈辈那都是历代皇帝的肉中刺,被军队讨伐了数不清的次数,但是他们却愣是依仗着神秘的巫蛊之术而安然的活到了现在,并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在当下就相当于江湖一样的存在,只要不太过分,朝廷一般都不太愿意与他们作对。“景容不用忧心,等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我们只是路过,又不是攻打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动用太难解的巫术来刁难咱们?” 冥焱倒不是心大,而是上一世经历过一次,那时候他没有景容的相助,面对巫术只能用暴力拆除,到最后,大军也是安安稳稳的走出了苗疆之地,只不过却是元气大伤,修整了好几日才继续踏上了征途。 也正是因为在这苗疆之地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所以才让那契丹族有了准备的时间,这就最终导致这场战事花费了冥焱不少的时间才得以攻占。 转念一想,冥焱所言也有理,叶景容微蹙的柳眉舒展开,彻底的放松了下来,随后就伸出素手去,想要拿起放在一旁的医书继续研究,但却被冥焱眼疾手快的从半途截了下来。 微垂着眸子看向自己那被虎口卡住的手腕,叶景容眉毛挑了挑,随后侧过脑袋去,眼见着冥焱面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双温润的眸子逐渐眯了起来。 心里下定了决心,这厮若是再说出什么厚颜无耻的话,他可不管这人的身份是不是王爷,直接轰出去算了,整个晚。上都别想在踏入中军帐半步,干脆就跟那些五大三粗,一身油腻腻的将士们凑合一宿得了,也算是王爷他体恤下属,关怀民意了! 几乎是在剎那间读懂了叶景容的想法,冥焱嘴角略显僵硬的抽搐了两下,幽邃的眸光不间断的闪烁着,明显是在心中寻思起了应对之策。 片刻之后,冥焱眼前一亮,随即大手一个转弯,机智的将那本医书端到了他和叶景容的面前,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掩藏起了刚才的真实目的,拿着其他的理由打晃子。“本王也觉得这医书颇为有用,不如同景容一起研读如何?本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还望景容能够指点一二!”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面色变得略微有些诧异,温润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锐利,在将冥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之后,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王爷美意,景容怎好推脱?“冷笑着说完,叶景容缓缓地翻开了医书,在停留到某一页之后,将其刻意的往冥焱的眼前凑了凑! “王爷,这就是师傅用来配置不举药的药方,你看看,是不是简单得很,特别容易操作?” 叶景容这话是含笑说的,甚至连眉眼都是弯的,但是听到冥焱的耳朵里,却让他额头冒凉汗,蠢蠢欲动的下半身也变得凉飕飕了起来。 “是……是啊,只有几位药,配方确实不难,但景容日后还是不要接触这种东西的好,都是歪门邪道,若是指尖上不小心沾染了成品,岂不是要祸害了别人?“冥焱讪笑一声强忍着心头的惶恐出声规劝道。 但是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开了口:“王爷此言差矣,景容与王爷朝夕相处,哪里会祸害到别人?” 冥焱闻言,简直是一头汗颜! 祸害到别人没关系,就是怕祸害到本王啊?本王这潜伏的大傢伙,可是夫人下半辈子的幸福啊?夫人难道不应该用心呵护吗?怎们反而还威胁上了呢?这若是真的吓到不举,日后看夫人找谁哭去。 眼见着冥焱的脸色就像是吞了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难看,叶景容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的张扬了,如茶色玻璃球般的眸子在眼眶中打了一个骨碌之后,叶景容不依不饶的开口。 追问道:“王爷说这是歪门邪道,难道那日王爷拿来惩罚景容的春药就算的上是名门正道了?这是谁划分的类别,怎就如此不可理喻?” 就是本王划分的,你能咋地? 心里懊恼的顶着嘴,表面,上却被叶景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冥焱这才惊觉,他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简直就是在自讨苦吃。 第137章 蹲墙角 “夫人,本王刚才忘记吩咐将士们守夜了,眼下却是突然想了起来,眼见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事情拖不得,夫人先自己看着医书,本王去去就来! 说着,冥焱小心翼翼的直起了身子,在轻手轻脚的把叶景容放置在软榻。上之后,就转身逃也似的熘出了中军帐,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被不知道事情原由的人看了去,还以为冥幽国的边境要失守了呢,否则向来都成熟稳住的成王殿下,怎么会惊慌成这番模样? 目送着冥焱离开了中军帐,叶景容再也憋不住了,唇角处勾起了一个放肆的弧度,甚至还从喉咙中传出了几声难以抑制的闷笑声。 不敲打敲打他,今晚恐怕又得不到休息了,叶景容算是看透了,这人在情事上半点自制力都没有,所有日后还是得指望着他来为王爷安排好健康又不伤身的夜生活! 在叶景容那里吃了瘪,冥焱臭着一张脸,出了中军帐就跟点燃的炸药桶似的,看啥啥都不顺眼! 牙尖嘴利的小野猫,竟然敢让本王下不来台,就让你先得意着,等着下一次抓到了机会,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心里很是阴沉的想着,冥焱抬起头来四下扫视了一番,眼见着将土们早已经很有规程的四下巡视着,冥焱突然就觉得这天大地大,除了叶景容的身边,似乎没有一处地方能是他的归途! 此刻转身回中军帐显得太没面子了,冥焱在原地郁郁寡欢的驻足了片刻之后,转身朝着谢承坤所在的营帐走去。 那个憨货自从有了媳妇之后就再也不穿开裆裤了,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还能成家也是怪不容易的,就是这老牛吃了嫩草,似乎有点不太地道。心里不着边际的瞎心思着,转眼间,却是来到了谢承坤的营帐,冥焱原本是想着正大光明的走进去的,可是心里又暗搓搓好奇别人家夫夫都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在略一犹豫之后,就荒唐的蹲起了墙角。 整个人轻手轻脚的贴在营帐外,冥焱半蹲着身子,把耳朵竖了起来,一只眼睛紧闭着,另一只眼睛大睁着,透过帘帐的缝隙朝着营帐内望去! 只见谢承坤此刻盘腿坐在蒲团上,而叶画呢,则是缩成小小的一团被他抱在怀里,左手拿着谢承坤刚脱下来已经再度撕开了裤裆的裤子,右手则拿着针线,磕磕绊绊的穿梭着。 直到看到那被脱下来的裤子,冥焱才惊觉不对,目光转而看向谢承坤的双腿,果不其然,光熘熘的露着呢,若不是腿毛太浓密,冥焱其实不至于察觉不到。 这憨货光着下半身,又把自家媳妇抱在双腿上,那是不是意味着……? 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冥焱的眸光又再度往上爬去,这才惊诧的发现了被他粗枝大叶的扫视所忽略了的真相。
第124页 叶画的身。上虽然穿戴整齐,但胸部却是鼓鼓囊囊的,就像是隐藏了一双大手,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谢承坤作怪的大手。 而叶画呢,虽然在缝补衣物,但呼吸却是很不稳当,时不时的就要急促的喘息上几声,小脸酡红,拿着银针的右手也一个劲的打着哆嗦,往往打量了许久,才能下定决心穿针一次。 至于谢承坤呢,更是不用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时不时的低下头去在叶画雪白的颈肉,上咬。上一口,精壮的腰身耸动着,颤抖的频率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从小到大就蹲了这么一次墙角,居然还恰巧撞到人家白日宣淫?冥焱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长针眼,幸亏叶画穿戴整齐,袖袍逶迤下来遮住了相连接的部分,要不然冥焱恐怕得自剜双目来向夫人和兄弟赔罪了。 没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干这种事的时候突然被打断可是会落下病根的,都是男人,要互相体谅,但是这没事找事蹲了一次墙角,可把冥焱给刺激的不轻! 瞧瞧人家的夫人?想怎么干就给怎么干?从来不会甩脸色,温柔贤惠,还给缝补衣服,再看看自家的夫人?吃穿用度都是自己伺候着,床事也要拿捏有度,一旦过分了那就给设个操蛋的房禁,不把本王憋成疯子就绝不解禁! 哎,真是没法比啊,冥焱在谢承坤和叶画都没有察觉到半点风吹草动的时候,就一脸感慨,摇头嘆息着离开了,只想着自己这个夫君做的是有多窝囊,也不想想,谢承坤哪有他那么多折腾人的花招?只看到叶画给谢承坤缝补衣服,却忽略了,他腰间别的锦囊,腰带上的纹饰,哪一个不是出自叶景容的双手? 围着将士们安营扎寨的阵地熘达了一圈,冥焱把自己冻得红鼻子绿眼睛的,最后无奈,还是一头栽进了中军帐里,算了,讽刺就讽刺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了! 冥焱甚至都做好了再次下不来台的准备,却不曾想他一踏入中军帐,便见叶景容起身迎了过来,然后在他的手心里塞上了一杯热茶! “王爷冻坏了吧?快些喝了茶,暖暖身子,软榻景容已经暖好了,王爷喝完茶,就过来安歇吧!” 叶景容在给冥焱塞完热茶之后,就再度俯身钻进了羊毛毯里,纤细的身子往内侧挪了挪,然后侧着身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冥焱躺过来! 棍子打完就该给甜枣了,叶景容这一手人心玩弄的可谓是得心应手! 看到这一幕,即使手中的热茶不喝,冥焱的身子都跟着暖了起来,果然,还是自家夫人最贴心,虽然有时候傲娇了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在心里埋怨又不满的?冥焱头脑有些发热,一抬头便将手里的热茶灌了下去,然后急不可耐的走了过去,退去鞋袜,钻进了被窝里。 双臂收紧,把叶景容死死地锁住,冥焱坏心的把自己略带些凉意的脑袋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里使劲的蹭:了蹭。 察觉到身后的巨型犬已经被他成功的顺了毛,叶景容嘴边翘起了一抹胜利的浅笑,然后才拌支起身子,用火摺子点燃了案桌上的蜡烛。 斜靠在软枕上,冥焱在看了冥焱一眼之后,拿起’了一旁的医书继续研读起来。 由于叶景容位置的变动,冥焱只得把双手由叶景容肩头的位置挪到了腰肢的位置,但冥焱却没有什么不满,他的夫人浑身上下,除了屁股,只有这里的肉最软,最好捏。蠕动着脑袋转而埋进了叶景容的腹部,冥焱身子骨一动不动,但是那只大手却是不老实的上下摸索起来,眼见着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叶景容斜着眼角瞪了冥焱一眼,然后素手抬起厚重的医书,狠狠的敲打在冥焱的后脑勺上。“老实点,要不就乖乖就寝,要不就出去陪着将士们巡夜!” ‘啪嗒“一声闷响,直接把冥焱给打懵了,大手僵硬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不情不愿的缩了回去。 长这么大,除了母后,连教书的太傅都不敢动手打他的后脑勺?冥焱可谓是肆意惯了,如今已然逼近而立的年纪,竟还被人像教训小孩一样的敲了后脑勺?这让他成王的颜面何存? 真想把人拉出去罚跪,但是恼怒的话在嘴边徘徊了几圈,等着吐出口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就变成了:“不巡夜,要抱着夫人睡觉!” 瓮声瓮气的语调,还夹杂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委屈,传入耳朵里之后,让叶景容倒竖的柳眉缓缓地舒展开,同时却对装可怜的冥焱没来由的心软了。 无可奈何的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咬咬牙,转而将手中的医书放下,掀开毯子钻进了被窝里,在主动地的委身到冥焱的怀抱里之后,叶景容一只素手带着明显的目的性,朝着冥焱的身下探去。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爱惨了这个禽兽呢?都是男人,叶景容虽然没有冥焱那么强烈的欲望,可他也知道,如此生憋一整夜,会是怎样一种难熬的滋味? 察觉到叶景容的意图,冥焱刚才还略些忧郁的眸子瞬间就泛起了幽光,以往他好话说尽,都求不来夫人的恩准,想不到此次竟然难得的主动了起来,他冥焱若是错失了此等良机,以后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 生怕叶景容会半途后悔,冥焱一个狼扑过去,把人压在了身下,埋下头去,逮着叶景容性感的薄唇就是一通猛啃,直到那唇瓣红艷艷的泛起了血色,直到听到叶景容受不住的痛呼声之后,才略微找回些理智,动作复而变得温柔了下来。 荒郊野外,月黑风高,还有一排又一排的将士在外把风,这简直是个没羞没躁的好日子。 第二日,叶景容照常是被冥焱抱进了马车里,将士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王爷意气风发,满面红光的模样,在心里暗搓搓的有些眼馋! 自从有了成王妃跟随着出征之后,王爷的脾气明然和善了不少,果然,以前脾气那么暴躁都是给憋出来的毛病! 第138章 身中蝎毒 深入苗疆腹地,巫蛊邪术更是没了忌惮,越发的肆虐起来,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景容按照师傅的传授和医书上的记载,次次都是见招拆招,带领着大军一一路长驱直入,可是他总共也就学习了那么几天的巫术,就算再如何的天赋异禀,此刻也已经是捉襟见肘。 眼见着不远处那只足足有半人高,一人长的巨型变异毒蝎,叶景容手心里沁出了冷汗,紧拧着柳眉,有些焦头烂额! 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朝着冥焱投去求助的目光,叶景容挫败的摇了摇头,随后压低了声音,愧疚的开了口:“王爷,景容没用,这毒蝎,景容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来克制他!” 冥焱一直都是微眯着眸子紧盯远处声势浩大的毒蝎,看似专注,实则脑海中的记忆却是追溯到了上一世。 明明。上一世途径苗疆之地的时候没有遇到过此等庞然大物,怎么这一次却是这么不走运的狭路相逢? 不过与。上一世的生平经历相比较起来,这一世却是已经有了太多的分歧,那这巨型毒蝎的出现,似乎也就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了!
第125页 耳畔突然听到了叶景容的告罪声,冥焱这才回过了神来,随后赶忙把宽厚的大手伸出去攥紧了叶景容的素手,冥焱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神效,穿透进了叶景容的耳膜里。 “景容已经做得很好了,省了本王很大一笔力气,这毒物就交给本王吧!总是藏在夫人的身后,本王在将士们的眼里,俨然都快要没有威信了!” 说完这话,冥焱勾唇一笑,宽慰的拍了拍叶景容的手背,面。上没有半分的紧张和慌乱! 但是在松开叶景容素手并扭过头去的一剎那,冥焱一张脸却是瞬间紧绷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凌厉的暗光,把他的面容衬托的更加凛冽起来。 在冷哼一声之后,冥焱手握幽冥枪,足尖轻点甲板,随后整个人一个旋身,便直直的飞了出去! 叶景容想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身前便已经没有了冥焱的身影,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袖袍,叶景容知道,就算此刻冲出去,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只会碍手碍脚,让王爷分身乏力。 一股无力感游遍了周身的四肢百骸,让叶景容的眼眶有些泛红,但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用眸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冥焱的身影,然后低声吶吶了一句:“王爷,一定要小心啊!” 前方的一人一蝎的争斗不可谓不激烈,这也是叶景容第一次见识到,冥焱的幽冥枪完完整整的使出之后那直指苍穹的气势。 眼见着争斗日趋白热化,叶景容的一颗心却是逐渐的放了下来,原因无他,因为那毒蝎的本事虽然也不小,但却不是王爷的对手! 怪不得从一开始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原来竟是成竹在胸,叶景容一双眸子怔怔的看着冥焱翻飞穿刺的身影,俨然有了一种回到了小时候,偷偷蹲在练武场外偷偷摸摸犯花痴的感受。 往事不堪回首,那时候的他胆小又懦弱,实在是没脸再提及! 突然的害臊,让叶景容的面上晕染了一层薄红,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冥焱手中的幽冥枪突然脱手而出,泛着寒光的枪头从来不及躲闪的毒蝎眼睛里直直的钻了进去,在穿透了整个身体之后,又从尾巴的根部刺了出来。 毒蝎虽然没有发出尖锐的叫声,但却痛苦难捱的胡乱甩动起身体和尾巴来,可越是如此,他身体内透明的血液就流失的越快,不出片刻的功夫,那毒蝎便轰然倒地,双目中变成了一片暗淡的死灰色。 看到这一幕后,周围围观的将士们突然发出了雷霆般的欢呼声,叶景容受其感染,一直紧张到泛白的面。上也晕染开了些许血色,一颗心逐渐的放回了肚子里。 冥焱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毒蝎的身前,随后俯下身去,单手握住了枪柄,然后一个用力,把属于自己的幽冥枪夺了回来,这才功成身退,转身朝着叶景容的方向走去。 来到叶景容的身前,冥焱随手一扔,便把幽冥枪插进了不远处的土地里,随后张开双臂,把自家夫人拥进了宽厚的胸膛里细细安抚。 “吓坏了吧?不用担心,这等毒物还不是为夫的对手!”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想笑,虽然王爷这话说的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可听入叶景容的耳朵里,却总觉得是他家大狼狗在耍帅。 泯然一笑,叶景容刚打算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叶景容却是凑巧看到不远处那明明死透了的毒蝎突然诈尸似的甩动起了尾巴,随即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那毒!蝎死灰色的瞳孔不知为何骤然一缩,然后那泛着寒光又带着剧毒的蝎尾便突然从本体上分离,直勾勾的朝着冥焱和叶景容的方向飞来。 不愧是蛇蝎心肠,这毒蝎临死之际居然自断尾巴,妄图让敌人也不好过! 张了张嘴,却因为情况紧急,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叶景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莫名的呵呵声,在强行吞咽一声之后,叶景容来不及思考,任由瞳孔越缩越小在捋直了舌头之后,却只来得及道出了一句王爷小心’,便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将冥焱的位置与他强行调转了过来。身体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远比大脑要诚实,叶景容绝望的闭上了眸子,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可是在片刻之后,赤焰军里却是传出了高低不一的惊叫声,而吼出来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一一王爷。 猛然睁开了眼睛,叶景容哆嗦着嘴唇,复而将难以置信的将眸光投向身前的方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王爷竟是又挡在了他的身前,而那剧毒的蝎尾此刻就深深的扎在王爷肩胛骨的位置。 腥甜的血腥味传进了鼻翼,叶景容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颤抖着素手,一时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片刻之后,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心跳声,叶景容垂下了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王爷肩头出那一片乌黑的血迹。 平日里温润的声音彻底的变了调,叶景容通红着眼眶,沙哑着声音唤了一声……王爷!” “夫人别怕,本王没事!”明明疼的面色铁青,额头上一片冷汗,但冥焱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忍痛说出了一句安慰的话,生怕叶景容会因此而害怕!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逞什么能?刚才为什么要再度调转了位置?他叶景容贱命一条,没了也就没了,可是王爷却是不同的,整个冥幽国还指望着王爷来平内攘外,如今变成了这样?让他怎么跟皇上娘娘交代,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王爷,快些别说话了,来人啊,快去准备温水!” 明明胸腔里的一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鼻子也酸涩的想要流泪,但是叶景容表现的在外面的一张脸却是分外的沉着冷静,只有不同于往日的纷乱呼吸声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安和恐惧! 王爷受了伤,但是军心不能倒,此刻这稳定军心的重任便只能落在他的肩头上了,所以叶景容哪怕心里怕的要死,那也得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在一声令下之后,叶景容便在将士的帮助下,将冥焱抬进了中军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毒素便开便已经蔓延开了,半跪在冥焱的身前,叶景容素手隔着一块毛巾攥住了那根蝎尾,随后狠心咬牙道:“王爷,你忍着,只是蝎毒而已,景容一定会治好你的!” 若是治不好,景容就陪着你去了,反正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别想再抛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冥焱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却依旧提起了最后一丝力气,瞭然的勾了勾小指,看到这一幕,叶景容手下突然一个用力,就把那蝎尾整个从冥焱的后背。上整个拔了出来。 血液剎那间迸溅开,有些许落在了叶景容的面庞上,但是叶景容却浑然不在意,随便的抹了一把之后,就执刀在伤口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十字,然后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了冥焱的伤口上,开始为冥焱吸取毒血! 在吸完毒血后,再用搅合了药汁的温水清理伤口,然后再涂抹上清毒的草药,随之覆盖上一层金疮药,最后则是包扎伤口,在此期间,还要时刻关注着冥焱的状态,防止毒素未清理干净,也要防止失血过多,等着一切做完之后,冥焱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叶景容也是双眼发晕,脚底虚浮。
第126页 轻吐了一口气,叶景容在贸然起身之后,又一个趔趄跌回到了原地。 收到了消息,一直候在中军帐外的小叶子和叶画,在听到动静之后,匆匆忙忙的闯了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下一痛,赶忙一左一右的跑了过去,把叶景容搀扶了起来。 第139章 成王妃殉葬 眼见着自家公子如此操劳,小叶子和叶画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了起来。 “公子,歇歇吧,王爷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是啊,公子,王爷肯定会醒过来的,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啊! 然而叶景容此刻,无论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去,摆摆手,挣脱了小叶子和叶画的搀扶,叶景容把毛巾在水盆里浸湿,在将其小心翼翼的覆盖到冥焱发起了低烧的额头上之后就蹲下身子,跪坐到了冥焱的身边。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担心我,王爷一时不醒过来,我肯定是要寸步不离的,还有,告诉外面的将士,叶氏叶景容在此立誓,若是救不回王爷,我就以死谢罪!” 然后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却是率先沉不住气了。 “公子,这件事又怎么能把罪过强加到你的身。上呢?公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垂下眸子,很是悔恨的的开口道:“本就是我自做主张,若是我没有扑过去,那种情况,王爷肯定能抱着我躲过去的,都是我擅自做主,才让王爷不得不为了护住我而身受重伤。 边说着,叶景容一边快要被那铺天盖地的自责所掩埋,高傲的头颅低垂下,一头青丝杂乱无章的散落到额前,遮挡住了叶景容面,上的神色,可是却遮挡不住那顺着眼角滑落的清泪。 凝聚成珠的泪滴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溅湿了冥焱头下所枕的软枕,剎那间便在在,上面晕染开了一片水意! 自从被冥焱从偏院里接出来之后,叶景容这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无助,一时间,仿佛幼时那个软弱无能的叶景容又回来了! 素手下意识的伸进毯子里与冥焱的大手紧紧相握,叶景容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会没事的,王爷会醒过来的,毒素他已经清理干净了,王爷又是正值壮年,身强力壮,肯定会安全无虞的醒过来的。 可是冥焱那向来温厚的手心此刻却是带上了些许薄凉,让叶景容的一颗心越越坠越深,无助的把脑袋埋进了冥焱的胸口,叶景容此刻除了等待,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公子,你……“小叶子看自家公子如此备受煎熬,自己心里也是疼惜的很,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刚吐出几个字,就被叶景容从中途打断了。 “多说无益,就按照我说的做!” 叶景容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拒绝,听到这话,小叶子就知道自家公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即也不好再多言去自讨没趣,小叶子只能在原地捉急的跺跺脚,然后转身一阵风似的跑出了中军帐,去给将士们传达自家公子的口谕! 接下来的几日里,冥焱一直都是高烧不退,整个人浑浑噩噩,仿佛陷入了梦魇一般。 叶景容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伺候在身边,眼见着那人的下巴处冒出了青密的胡茬,面色也苍白无血,叶景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用手死死的攥紧了似的,疼的厉害! 将白色的毛巾沁入刺骨的凉水里,略一漂洗之后拧个半干,叶景容将其轻轻的覆盖,上冥焱的额头。上,随后就是拿起冥焱的大手轻轻地揉捏起来。 这几个步骤他已经数不清夜以继日的做过多少次了,可就是迟迟不见那人有点反应,一直都是紧抿着薄唇,蹙着眉头,状态糟糕的远远超乎叶景容的预料。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叶景容每夜都是靠在冥焱的胸膛上稍微浅眠一会儿,再加上心思郁结,几天来都没有好好吃饭,那调理身子的草药更是喝不下去,叶景容此刻俨然瘦的脱了形,整个人孱弱的惊人,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不管小叶子和叶画怎么劝说,叶景容统统听不进去,长此以往下去,王爷可能会有惊无险的醒过来,但是公子肯定是熬不住了! 在按摩完之后,叶景容没有松开冥焱的手,而是顺势轻轻的把脑袋贴在了冥焱的胸膛上,一头许久未曾搭理的青丝四下散落开,宛如在冥焱的胸腔上绽放了一朵黑色的罂粟。 微微阖上眸子,侧耳倾听冥焱胸腔里那不算强健的心跳声,叶景容轻吐了一口气,暂且放下了心来。 还好,心跳声还在,这样就还有希望,王爷向来都是身强力壮,这蝎毒虽然霸道,但王爷肯定也能挺过来。 叶景容眼睛下挂着一圈憔悴的青黑色,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这点信念支撑着他,恐怕早就抗不下去了! “王爷,王爷,你能不能挣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声音俨然虚弱的有些断断续续,叶景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几次只有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了,原本也没打算着冥焱能够回应他,可这一次,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被叶景容紧握着那只手的小指突然动了动,让察觉到这点轻微举动的叶景容嗖’的一下挺直了腰背,一双眸子紧张又期待地盯着冥焱青白的脸色,希望能够看到王爷睁开眼睛的那一幕,哪怕只是张开一条缝隙也是好的。 而这一次,冥焱却是没有辜负叶景容的期望,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之后,冥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轻唔,随即剑眉舒展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几日的昏迷不醒,乍一睁开眼睛,冥焱的神色还有些茫然,但却只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再次聚焦。 缓缓地扭过头去,将视线投向叶景容的方向,看到叶景容因为操劳过度而憔悴的面容,冥焱的眼底有些心疼一闪而过。 张了张嘴,片刻之后,才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冥焱那被叶景容攥着的大手微微的用了些力气,声音喑哑的低唤了一声:“容儿,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伪装的坚强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双略微带了些浮肿的眸子就这么怔怔看着冥焱,不闪不躲,但是那强压了许久的泪水却是突破了封印,顺着眼角滑落脸庞,虽然脆弱但却又紧咬牙关,倔强到不肯承认的模样,分外的惹人怜惜! 冥焱想要支起身子来把人抱入怀里好好温存温存,但是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来,咬咬牙让身子悬空,可坚持不到半秒便又再度跌了回去,反而让看到这一幕的叶景容惊惧不已。 “王爷不要乱动,伤口还没有痊癒,若是动作太大的话,会再度撕裂的!” 听到这话,冥焱只有老老实实的窝在毯子里装个鹌鹑了,他虽然不在乎这点伤势,可是却不忍心让叶景容再为他忧心。 “容儿,去把外面候着的人招进来,本王有事要吩咐!” 只是略微动用了些力气,头脑便一阵发晕,差点再度昏迷过去,冥焱咬紧了牙关,强行与眼前的黑暗作斗争,然后趁着自己的神智还清明之际,打算把自己一直都不放心的事情吩咐下去。
第127页 虽然不知道冥焱意欲为何,但是叶景容还是照做了,扭过头去命令了一声,不出片刻的功夫,四大统领,还有小叶子叶画便一股脑的挤进了中军帐里。 看到冥焱醒了,四大统领无比欣喜,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冥焱摆摆手打断了。 “传我命令,拟一份诏书,若是本王出了意外,便要成王妃叶景容殉葬,容儿受不住疼,到时候只需准备白绫三尺或鸩酒一杯,待气息断绝之后,与本王一同沉入皇陵!“说这么一番话似乎是耗费了冥焱不少的力气,在吩咐完,了却了心愿之后,冥焱便双眸一闭,再度陷入了昏迷。 而听到这话的四大统领,却是受惊不小,但却因为长时间在冥焱手下从事的缘故,并没有太过失态,而是强忍下心中的不解,训练有素的退出了中军帐,按照冥焱的命令去起草了一份诏书! 而小叶子和叶画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般淡定,猛然瞪大了眸子,小叶子和叶画压根没有察觉到冥焱已经再度昏了过去,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给叶景容求情。 不知道公子哪里又惹恼了王爷?怎么就沦落到殉葬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王爷,您三思吶,公子跟了王爷之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王爷收回成命!” “王爷,求你就绕过公子这一次吧,公子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这些日子也是为王爷的伤势操碎了心,求王爷怜惜啊!” 耳边传来小叶子和叶画乱七八糟的求情声,叶景容在微微一怔之后,却是低垂下脑袋去,喑哑着嗓子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小叶子和叶画还以为叶景容是被刺激傻了,吓得赶忙住了嘴,扭过头去,你看看我,我看看,眼底的担忧俱是无法掩饰。 而叶景容呢,素手高高的抬起来,随后又轻轻地落下,复而攥成拳头,死死地抓住了冥焱胸前的衣襟。 第140章 有惊无险 通红着眼眶,叶景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咬牙开了口:“你这个混蛋,拼死拼活的睁开眼睛,居然只是为了下一道让我殉葬的旨意?知不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倒是睡的清闲,若是不能再醒过来,休想我去黄泉路上陪着你,自己去阎罗殿里报导去吧,混蛋,你这个混蛋!” 素手越收越紧,连指节都泛了白,叶景容整个人趴在冥焱的身上,彻底的抛开了大家公子的斯文儒雅,不怕死将冥焱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人早就说过,自己若是有个不测,就一定会让他陪葬,叶景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所以这一道旨意,也许会让所有人吃惊,但却唯有叶景容不会感到意外。那人什么脾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说什么怕留他一个人在世间受苦,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罢了,归根究底还不是这人占有欲太强,走到哪都得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若是一个心软了,独留他在世间,到时候一不小心被别人霸占了去,这人怕是做鬼都不得安生了! 背过手去轻轻的晃了晃,让一头雾水的小叶子和叶画退下了,叶景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褪去了外袍,随后只着一袭单衣钻进了毯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了冥焱的怀里。 能醒过来就表示没有大碍了,叶景容的放下心来的同时,疲惫感却是蜂拥而至,上眼皮如同挂上了铅块一样,异常沉重。 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紧紧拥着冥焱的虎腰,叶景容在一番徒劳的挣扎之后,意识最终还是归于了黑暗。 这一觉,叶景容睡的格外的沉,甚至连中途冥焱又醒过来一次都没有察觉到。 冥焱确实没有大碍了,之所以醒来又昏迷不过就是身体想要用睡眠来补充机能罢了,眼下再度醒过来,除了伤口还有些痛之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可忧心的了! 身体岿然不动,眼睛随意一转就发现了身旁睡的正沉的叶景容,冥焱当即更是不敢有大动作了,屏住呼吸,只轻手轻脚的侧了个身,然后长臂一揽,把叶景容从正面揽入了怀里。 眼下挂着青紫的眼圈,双目还带着浮肿,好不容易调理的有些血色的面庞此刻也被彻底的打回原型,泛上了憔悴不已的苍白色,让冥焱看后,下意识的拧起了剑眉,心疼的不行。 没想到那毒蝎身死心不死,居然自断蝎尾来偷袭,冥焱也知道是自己托大了,才会中了圈套,让他的夫人这些日子来因为他的伤势而备受操劳。 但是一回想到当时的紧急关头,他的夫人居然连想都不想就扑到他的身前,冥焱暗沉的眸子里却是染上了一层暖色! 这已经是第二次义无反顾了吧?这个傻子,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却总是心甘情愿为他撞他个头破血流。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叶景容的睡颜,冥焱泛着幽光的眸子变得越来越火热,随后小心翼翼拄着那道没有受伤的肩膀,废了好大的力气和功夫才支起了身子。 另一只手顺着叶景容敞开的衣领伸了进去,在解开了几枚衣扣之后,冥焱便因为体力不支而气喘吁吁起来,但他却固执的不肯放弃,而是在做贼心虚的深吸几口气之后,再度伸出手去,不过瘾似的把叶景容的领口扯得更大了一些。 看着那突出的精緻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冥焱再也按捺不住了,微微的俯下头去,像是膜拜神祗一般吻了上去。 动作不再如往日那般狂野,温柔的不像是王爷的风格,冥焱带着十分的珍视,一点一点的逡巡这身下的领土,那耳鬓厮磨的态度,似乎是想要吻遍叶景容的全身。 虽然平日里面,上总是挂着清冷的神色,但是叶景容的身子,其实是分外敏感的,稍微一撩便能情动起来,这一点,冥焱早就察觉到了,并为此欣喜不已,但却不敢当着叶景容的面说出来,生怕夫人会因为面子上挂不住又要恼了他。 所以眼下就算冥焱的动作很轻,叶景容还是醒了,慵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将眼前的一幕收入眼底之后,叶景容的身子下意识一个瑟缩,但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抗,而是主动地打开了身体,平日里总是咬唇忍住的呻吟声也没有再压抑,简直乖巧的不像话。 冥焱有些惊喜,同时又有些慌张,连忙抬起头来去看,果不其然,自家夫人虽然碍于面子没有哽咽出声,但是鼻头却是红红的,眼角也是湿润的,似乎是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愿意开口倾诉,简直让人心尖都疼的发颤! 察觉到冥焱关注的目光,叶景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竟主动敞开怀抱,朝着冥焱伸出双臂去。 “王爷。你……抱抱我!抱抱我!” 声音里带了些喑哑又带了些乞求,让听到这话的冥焱,脑子翁的一下,被刺激的连东西南北都快要分不清了,整个人傻乎乎的僵硬在原地,多余的动作一个都不敢有。眼见着冥焱久久没有反应,叶景容还以为冥焱不乐意,当即憋下了嘴,眸子里的水意又蔓延上了一层! 这样一幕落入眼底,剎那间又把冥焱给刺激清醒了,深吸一口气,冥焱把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失了理智,而是动作温柔的俯下身去遂了叶景容的愿,把那人瘦削了许多的身子整个揽在怀里。
第128页 这还是叶景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冥焱的面前,只让冥焱觉得心窝子软的不行,丝毫不顾及自己那鬍子拉碴的下巴,冥焱虔诚的把叶景容从额头,眼角,鼻尖,薄唇一路到下巴,亲吻了一遍又一遍,简直乐此不疲。 “让夫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是为夫的失职!”冥焱一边与叶景容温存着,一遍愧疚的请罪,一双眸子里泛着温柔的涟漪,直勾勾的盯着身下之人,几日未见,冥焱当真是想的厉害!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有那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半晌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叶景容整个人死死地贴在了冥焱的身上,恨不得与其合二为一。 或许是执念太深,叶景容此刻的臂力较以往大上了许多,紧紧的揽住冥焱的脖颈不撒手,但即便如此,还是下意识的躲避开了冥焱受伤的肩头,让冥焱的心头又是一暖!“乖,别怕了,为夫没事了,容儿没日没夜的操劳,肯定累坏了吧,再睡一会儿,为夫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几天几日的不合眼,别说叶景容了,哪怕是冥焱都扛不住,在听到冥焱说这话之后,叶景容的神情略一放松,那他刻意忽略的困意便再度袭上了脑海,眼皮复而变得沉重起来,叶景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回上一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是哪怕陷入了熟睡,叶景容依旧是揽着冥焱的脖颈不撒手! 垂下眸子看了看缠绕在脖子上的玉臂,冥焱在挑了挑眉毛之后,突然间勾起一遍的唇角,轻笑出声,能够有机会看到平日里高贵冷艷的夫人露出如此粘人又软绵的一面,冥焱自认为这伤受的很值。 轻轻掉转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叶景容的一条胳膊放在头与枕头之间的缝隙处,冥焱就势躺了下来,随后揽过叶景容越发纤细了的腰肢,满意的合上了眸子。 虽然没有困然,但却需要闭目养神,冥焱此刻的身体还是略微有些虚弱,毕竟刚大病初癒,死里逃生,肯定是需要点时间才能恢复到全盛状态。 不知道又晕晕沉沉的睡了多久,等着叶景容再度睁开眼睛之际,竟然发现自己又是身处宽敞的马车里。 这么说来,将士们已经开始赶路了,那他少说也应该是睡了一天一夜,微蹙着柳眉,抬起素手轻轻地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叶景容刚打算支起身子,这才发现,他竟然浑身酸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一瞬间黑了脸,叶景容首先想到的便是冥焱又趁着他昏迷干了坏事,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来,他经过几日的不眠不休,身子虚弱的厉害,王爷就算再胡闹也不会不顾及他的身子,二来,王爷还有伤在身,干起坏事来肯定也是不方便得很。 轻轻的掀开锦被,将自己修长的身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新增的碍眼痕迹,叶景容这才放下了疑心,随后才想起,或许浑身无力只是他过度操劳了几日然后一瞬间放松下来之后留下的后遗症罢了! 叶景容以手扶额,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他真的是变得越来越神经兮兮的了,凡是甚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那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爷的身影,都快要形成条件反射了! 第141章 暂时的分离 察觉到马车里的动静,在外伴驾的冥焱当即从宝驹无尘,上翻身而下,然后一个利落的侧翻,就跃身到马车之上。 只是休养了一日的功夫罢了,冥焱此刻便已经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甚至丝毫都没有作为一个病人该有的自觉,任性到不听任何人的劝阻,非要骑马赶路,以此来稳定军心。 也是,整个赤焰大军里,除了叶景容没有人能够劝得住冥焱,而偏偏在冥焱一意孤行的时候,叶景容正睡得死死的,任凭再大的动静都无法让他甦醒过来! 于是到最后,整个赤焰军都只是小胳膊,压根拧不过冥焱这条大腿,只能任由他去了,不过冥焱确实也已经无碍了,生龙活虎的,赶了半天的路也没见任何不适! 眼见着马车的帘帐被人掀开,那人的身影再度闯入眼底,叶景容彻底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知为何眸光却是染上了一层幽怨!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人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回来之后还是该蹦蹦,该跳跳,而他呢,只是几日来没有休息好罢了,就孱弱的跟那秋风扫起的落叶似的,四肢酸软,脚底虚浮,怕是连自理都有困难。 怪不得古语云:“百无一用是书生”,叶景容以前还不服气,但是此刻却是对这句话无比信服,他确实没用的很! 冥焱没有察觉到叶景容的自怨自艾,反而对叶景容能够甦醒过来很是欣喜,上前一步踏入了车厢里,冥焱忙把别在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然后关切的开口道:“容儿醒了?是不是嘴里渴得很?快点喝口水,润润嗓子!”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经过冥焱这么一提醒之后,叶景容突然就觉得自己嘴里干渴的厉害了,温顺的垂下了眸子,叶景容伸出手接过了冥焱的水袋,然后拇指和食指併拢在壶盖上…… 没拧开…… 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叶景容当即就窘迫的红了脸,随后不服输的咬紧了唇瓣,手上加大了些力气,再度一拧… 还是没拧开…… 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水袋,再摊开手看看自己莹白的掌心,叶景容当即就气的一阵头晕目眩! 身为七尺男儿,孱弱的居然都比不过一名女好?若是此刻把染儿叫过来的话,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壶盖了,就算把整个水袋撕开恐怕都不成问题! 叶景容越想越觉得羞愧,晶莹的耳垂微微的泛了红,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马车上算了,省的传出去给冥幽国的男儿们丢脸。 然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反而还一拍脑门,懊恼的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误。 他这个为人夫君的实在是太不贴心了,怎么能不把水袋拧开就送过去让夫人喝呢,瞧夫人那幽怨的小眼神,肯定是在心里为他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不行,他得赶紧将功补过才是。 冥焱上前几步,真箇人侧靠在马车的厢壁上,然而揽过叶景容没有几斤分量的身子,让叶景容舒舒服服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从叶景容的手中拿过水袋,冥焱也没怎么用力,那壶盖就跟自己有了思想似的,欺软怕硬的很,轻轻松松的就被冥焱从水袋上拧了下来。 看了冥焱那再度递过来的水袋,叶景容就跟受了多大的羞辱一般,面色臊红的厉害,若不是口中渴的厉害,叶景容真想绝食算了,弱成这样哪里有资格喝水?这可都是将士们宝贵的口粮,干脆渴死他算了! 叶景容在心里自暴自弃的想着,但是表面。上还是乖乖张开嘴,任由冥焱投喂,小巧的喉结在那雪白的脖颈,上一遍遍的上下滚动着,到最后,半壶水都进了叶景容的肚子里。 喝完了水,冥焱又传令小叶子也叶画送进来一些清淡的吃食,叶景容自始至终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最多也就是负责张张嘴咀嚼几下。
第129页 再度咬了一口糕点,叶景容一边努力填饱肚子里的飢饿感,一边神游天外,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无法自拔,若不是那张唇极为漂亮的小嘴还是机械的上下咀嚼着,冥焱恐怕早就发现了叶景容的不专心。 而能让叶景容深陷其中的回忆,无非就是以前在偏院里的日子,他在王府备受冷落的时候,打死也不敢想,他会有被身后之人宠成残废的一天! 如今心愿成真,他是何其幸运?苍天真是待他不薄,有时候叶景容都在想,他是不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在最痛苦难熬的时候迎来转机!盼来希望! 然而叶景容不知道的事,他确实是有上辈子的,但却不是积了德,而是用最惨烈坚贞的方式,唤醒了一个自负又糊涂的人! 走神走的太专注,直到最后一块糕点也入了肚,叶景容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他好像吃撑了! 于是接下来,叶景容便只能老老实实的窝在冥焱的怀里,任由那人给他揉肚子消食,当然这期间那人的大手肯定不会只老老实实的待在肚子上面,可是叶景容也只能咬牙忍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很懂得审时度势的。 半晌功夫之后,冥焱沉默了许久,却是再度开了口:“容儿,我们已经走出了苗疆的领地了,几日后,我会派几支亲卫军和暗影,将你和小叶子,叶画,还有叶晴染一起安顿在苗疆边境的一处小镇里!本王早已经打探好了,那处小镇风土人情都颇为淳朴,又与世隔绝,还因为与苗疆临近的缘故,并没有人敢随意挑衅,把你暂时安置在那里本王也便能安安心心的去攻打契丹族了!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上剎那间泛起了慌乱的神色,不知道在他昏睡的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王爷临时改变了主意? “王爷,景容不能跟在你身边吗?其实景容身体无碍的,王爷如此安排,可是嫌弃景容碍手碍脚? 声音低迷中还带着几分妄自菲薄,让冥焱听后,越发的不忍心起来。 不得不说,叶景容确实是了解冥焱的,他虽然内心里急的不行,但却没有选择直接质问顶撞的方式,因为冥焱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是他的态度太过强硬,那王爷肯定会连想都不想,就把他的请求给打回来。 “容儿莫急,其实本王从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那战场上刀枪不长眼,景容又没有功夫在身,实在是让本王放心不下,容儿若是真的体恤本王,这次就不要再倔强了,可好?”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一片酸涩,低垂着脑袋陷入了纠结之中。 片刻之后,叶景容还是咬牙应承了下来。 “那王爷可要记得来接景容,景容会在那里等着王爷凯旋归来的!” 冥焱闻言,一颗心剎那间柔软了起来,在承诺般的点了点头之后,当即就毫不犹豫的抬手立誓道:“本王发誓,待战事胜利之后一定会记得迎接王妃回府,苍天为证,不得违背! 有了这一道誓言,叶景容就什么都不怕了,想着不日之后就要暂时的分别,叶景容也顾不得什么害不害臊了,当即就自发的往后挪动了几公分,让自己的后背紧贴在冥焱的胸膛上。 察觉到叶景容的小动作,冥焱当即喜,上眉梢,随后暗搓搓的将大手伸出去,顺着叶景容的衣袍下摆探了进去,然后在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上肆无忌惮的游走起来。 如今景容身子还虚弱着,而他这肩头带着伤也不方便,可是这绝佳的机会,冥焱又岂会错过?吃不到肉,喝点汤解解馋总没关系吧? 叶景容早就预料到这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可这本是就是他的意思,所以叶景容也就没有扭扭捏捏的拒绝,甚至在叶景容的大手抚上他肌肤的同时,还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几日操劳的厉害,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好不容易涨上去的几两肉全掉下来不说,还把本来的底子也丢了一部分,让往日里合身的衣袍都变得肥大起来,摸上去除了骨头还是骨头,可谓是一点手感都没有。 就这样,王爷还能升的起慾念来,说明并没有嫌弃他,这让叶景容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于是几日后,冥焱所在的赤焰大军便与载着叶景容的两对亲卫军分离了,一西一南,分别去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为了保证叶景容的安全,这一切都是在闪电之间完成的,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于是又经过了半天之后,叶景容所在的马车来到了一片山青水绿的小村庄前,不愧是王爷口中所言的与世隔绝,那可真的是相当的与世隔绝了! 叶景容掀开马车的帘帐,放眼望去,只见这小村庄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山路崎岖不平,水路遥不可及,别说叶景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斩鸡了,怕是连长着翅膀的鸟都飞不出去! 第142章 与世隔绝 在小叶子和叶画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上来,叶景容这才惊诧的发现,冥焱竟是连房宅都为他置办好了。 那是一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的草坯房,之所以说不算大那也只是和王府比起来罢了,其实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如此四间房子相连,在加,上一个前厅后院的占地面积,已经算是豪宅了。 在将叶景容等人安全送达之后,亲卫军就完成任务启程离开了,只留下那一队暗卫隐藏在黑暗中,具体有多少人叶景容并不知道,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见那些人露过面!叶景容站在草坯房前,并没有急于进去打探一番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需要落脚的地方究竟合不合心意?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亲卫军离开的方向,叶景容心下有些好奇,这两队亲卫军到底要怎么离开这凹陷的盆地,因为放眼望去,根本就没有一条出路。 一开始来的时候,叶景容等人都是被载在马车里的,也怪叶景容的好奇心低,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探出头去瞧一眼,不过这一路上平稳得很,并没有让叶景容感受到任何的颠簸和不适。 而叶景容之所以起了好奇心,是因为等着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那马车前面充当劳力的马却是不见了,叶景容当下就不理解了,那他们这一路上到底是被怎么运往这荒郊野岭的村庄的? 然而下一刻,叶景容就找到答案了,因为那队亲卫军,居然在走后不久,甚至还没有离开叶景容的视野之际,就运转起轻功飞的不见了人影。 眼睁睁的看着那几道轻灵的身姿轻而易举离开的背影,叶景容怔愣住“了,片刻之后,却是收回了视线,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嘆。 他是个文弱书生不假,却忘了这世上还有许多人都是像王爷一样身怀武艺的,叶景容一语成谶,原来这地方想要进出,还真的要像鸟一样会飞才行。 直到此刻,叶景容才醒悟过来,王爷说什么为他的安全考虑,其实只是包藏祸心的藉口罢了,这分明……分明就是另一种方式的软禁,似乎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真是幼稚又可笑,王爷难道不知道,这天大地大,除了他的身畔,其他地方,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罢了,罢了,不计较了,来了都来了,那人冠冕堂皇的说辞他见识的还少吗?早就应该习惯了才是。
第130页 摆摆手,招呼着小叶子,叶画还有唯一的女儿家叶晴染进屋,叶景容此刻才想起来要见识见识,他们日后最起码要居住半个多月的草坯房里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毕竟只是临时购置的房子,肯定和富丽堂皇的成王府没法比,只见前厅有几行菜畦,稀稀疏疏的种了些白菜和青菜,都是深秋季节常见的蔬菜,草房门前放着两口大缸,打眼望去,还能看到被秋风吹起的涟漪,应该是打满了水的。 草房的窗户是陈旧的木头所制,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孱弱的咯吱声,整个草坯房歪歪斜斜的矗立着,给人一种不日就将崩塌的错觉。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一双柳眉逐渐的蹙了起来,有些怀疑现在愈发金贵的自己还能不能适应这种生活? 伸出素手去,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叶景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曾想,这草坯房的内部却是别有洞天。 这房子从外面看确实是茅草堆积而成,但其实,那只是一道类似于障眼法的保护壳罢了,真正的内部是由黄土建造而成,而且墙壁特别厚实,能够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房子的中央垒砌了一口大锅,叶景容一点都不怀疑,若是在那锅底添上柴火的话,肯定会让整个屋子都跟着暖和起来。 屋子的地面,连同不起眼的角落都非常干净,一看就是让人刻意打扫过的,而且床上的被褥床铺都换成了叶景容用习惯了的,其实除了房子破旧了些,叶景容住在这里, 生活习惯倒是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小叶子,去,把我放在马车里的包裹拿下来,还有,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囤积的蔬菜瓜果,若是没有的话,门口种植的那些白菜,简单的拔出几棵来翻炒一番也可以,中午饭就先凑合着吃一顿,等着下午的时候,我们去村子里逛逛,看看能不能用手里的银子从当地的庄户人家手里换点其他的东西!” 叶景容声音淡淡的吩咐了下来,随后就伸出素手去解下了披在身上的狐毛大氅,将其挂在了床边的衣柜里之后,叶景容一个转身来到了床边,开始亲力亲为的整理床铺。 叶景容是大家公子不错,但却不是个娇生惯养的,恰恰相反,若是逼不得已的话,伺候人的下人活他做起来那也是丝毫不输人! 也只有在王爷的身边,他才会被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这些都算是丫鬟们的分内事,而跟着王爷出征,这些活也都是王爷在做的,眼下重新拾掇起来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稍微在脑海里一捋顺,叶景容便能做的有板有眼的了。 然而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没有立马领命,而是匆匆忙忙的上前一步,想要先帮叶景容整理完床铺之后再去做公子吩咐的事,但却被叶景容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这些事情以前在叶府又不是没有做过,你快去把包裹取下来,里面有我们这些日子来的盘缠,可不能弄丢了!” 听到这话,小叶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纠结着应了一声之后,就转身跑了出去。 而小叶子走了之后,屋里还留有一个叶画和叶晴染,按理说,这种活怎么都轮不到叶景容来做。 于是小叶子前脚刚离开,叶画后脚就贴了上来。 “公子,还是我来做吧,王爷说过您身子虚弱,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您呢!” 王爷那时候的吩咐其实比叶画转述的要凶残多了,说什么少了一根毫毛,就让他们提头来见,简直无理取闹,只不过叶画不敢实话实说罢了。 而叶景容依旧像是驱赶小叶子那样,摆摆手让叶画退后了。 “不用,现在王爷不在身边,你们不用那么拘谨,你先去厨房看看吧,赶了半天的路,肚子肯定饿了,多做几样菜出来!” 听到这话,叶画也不好再强求,在略微一点头之后,就乖乖的走出房间,朝着厨房走去。 眼见着小叶子跟叶画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叶景容也叶晴染两兄妹,叶晴染想要上千,却被叶景容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便只能双手抱胸退后一步,然后歪着脑袋,用两只漂亮的丹凤眼戏嚯的看着自家兄长忙碌的背影。 呦呦呦,瞧这小细腰,小翘臀,略微宽大一些的衣袍穿在身。上,不但不会显得不伦不类,还让那本就纤瘦的身形显的愈发柔弱起来,整理床铺的动作温柔又不失儒雅,简直是别有一番风味,别说男人了,连自己这个实打实的女儿家都从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也怪不得自家大哥能够能够把王爷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呢。 叶晴染越看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最后竟然没有忍住,下意识的啧了啧嘴巴,吹出了一声响亮的流氓哨。 吹完之后,叶晴染就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忙捂住了嘴巴,大眼睛四下飘去,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叶景容听到这声口哨,动作微微一顿,一张清冷的脸。上瞬间挂起了恼羞成怒的神色。 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死活要参军的荒唐要求,本来就不像个女儿家,眼下更好了,和一群大老粗待的时间久了,更是染了一身的坏毛病,竟然还学会了吹流氓哨?还是朝着自己的亲哥哥? 素手‘啪的一拍床面,叶景容起伏着胸膛,咬牙低吼了一句:“叶晴染,你是不是很闲?闲的皮痒痒了?” 吼完之后迟迟都不见有人回应,叶景容疑惑的转头望去,这才发现,那丫头片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熘了个没影? 叶景容有些气结,但转念一想,这个臭丫头肯定跑不远,于是叶景容在清了清嗓子之后,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对着空气开口威胁道:“叶晴染,日后若是再敢没大没小的调戏为兄,看为兄不让王爷用军法处置了你。 不出叶景容所料,叶晴染确实没有跑远,此刻就躲在门外,用后背贴着墙角偷听呢! 在听到叶景容恐吓的话之后,叶晴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巴。 就知道拿着王爷威胁他,兄长就会狐假虎威!有人宠了不起啊?还不是欺负她是个到了出阁的年纪却还依旧没人要的姑娘吗? 叶晴染被刺激的不轻,脆弱的小心脏都碎成一瓣一瓣的了,身为女儿家迟迟找不到夫婿,而自家大哥堂堂七尺男儿,却是已经稳坐成王妃的位置了,这简直不合常理嘛! 第143章 女汉子的悲哀 叶画推开厨房的门,才发现,原来厨房里囤积了不少瓜果蔬菜,有一筐筐的地瓜,芋头,菠菜,白菜,堆放在不大的厨房里,数不胜数,简直都没处落脚了,而主食面粉大豆也是一点不缺,公子的担忧根本没有必要。 当叶画端着煮好的芋头和地瓜打算给自家公子尝尝鲜的时候,却发现小姐此刻正孤零零的蹲在门口,拿着一根短小的树枝在土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圈圈。 叶画和谢承坤的事情虽然没有在军队里大范围的传播,但其实将士们也是心知肚明,叶晴染天天和将士们打交道,那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本就被自家大哥刺激的生无可恋,叶晴染听到脚步声,无聊的抬起了头来,结果叶画那张娇俏又秀气的小脸就闯入了眼底,叶晴染一双丹凤眼里的眸色当即就变得更加幽深。
第131页 瞧瞧,连在自家大哥身边伺候的小随从都有男人疼了,为什么她一个相貌长得不赖,性格也不坏的大姑娘家就是找不到男人呢? 啧啧,那粉中透红的小脸,一看就是被滋润惨了的模样,叶晴染没克制住自己,再度朝着叶画砸吧砸吧嘴,低低的吹了一声口哨,面上挂起了流氓痞子般的坏笑。 还疑惑自己为什么没男人要?都敢朝着男人耍流氓的女汉子,有几个男人能够驾驭的了? 叶画被叶晴染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当即就毛骨悚然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如坐针毡的僵硬在原地,抱着怀里那一盆的地瓜和芋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着他瞧?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这目光,淫邪中透着几分贪婪,简直和谢大哥想对他干坏事的时候那眼神一模一样! “小姐,我有男人的了,请……请小姐自重!“说完之后,叶画便发现叶晴染的眼神更可怕了,赤裸裸的恨不得吃了他,叶画受惊不小,赶忙拔动小腿,一熘烟的跑进屋内,寻求叶景容的庇护去了。 叶画最后的话那简直就是压死叶晴染的最后一根稻草,肩头耷拉了下来,叶晴染看着手中的小短树枝,考虑用其捅死自己能有几分可行性? 知道你们都是有男人的男人了,麻烦不要再重申一遍了好吗?冲着一个孤身的老姑娘晒男人难道不觉得缺德吗? 纠结到最后,叶晴染还是放弃了捅死自己的打算,转而蹲下身子去,继续用小短树枝画起了圈圈,与此同时,嘴里愤愤不平的念叨着:“生儿子没屁眼,让你们晒男人,咒你们生儿子没屁眼!” 这话若是让叶景容听了去,那叶晴染八成就死定了,果然让一个女儿家入军营就是个错误到不能再错误的决定,真本分没学到几分也就罢了,那粗俗的下流话却是整个照搬了过来,简直太不像话了! 半晌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道冒着热气的饭菜端进了房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喊她吃饭,叶晴染肚子饿得咕咕叫,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自己颠颠的跑了进去,然后很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以前没有机会总是把叶晴染叫到中军帐里一起用膳,眼下叶景容看到叶晴染这副饿死鬼半的吃相,剎那间就食不下咽,原本还有些飢饿感的肠胃此刻却是半点食慾都没有了! 试问,那个姑娘家是左手抓着地瓜,右手抓着芋头,两样还带着皮就一起塞进嘴里吧唧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却一点都没有仓鼠藏食般的可爱感,反而像是那快要被噎死的咸鱼一样。 叶晴染两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来了,眼见着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叶晴染也不怕,竟是抬起手来,狠狠的一拳头砸在胸脯上,然后大步走出去,整个把脸塞进了门口的水缸里,咕嘟嘟的灌了几口凉水,直到把噎在嗓子眼里的地瓜和芋头混合物咽下食道之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连再度做到餐桌前,继续不长记性的像刚才那般风捲残云起来。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的面色变得无比凝重,素手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蹙着柳眉,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叶晴染,薄唇在张了张之后,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实在是词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眼见着叶景容放下了筷子,小叶子和叶画也很是乖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两张秀丽的小脸也有样学样的模仿起叶景容凝重的神色,拄着下巴很是鄙夷的瞧着叶晴染不雅观的吃相看,于是整个餐桌前,此刻就只有叶晴染还在没心没肺的胡吃海塞。 耳边似乎没有了碗筷相互碰撞的动静,叶晴染在啃了一口地瓜之后,懵懂的抬起了头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三位竟然都不再进食了? 疑惑的挑了挑眉毛,叶晴染张嘴就想发问,可是嘴里嚼到一半的地瓜却差点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没办法,叶晴染只有捂着嘴巴咕咚一声咽下去之后,才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大哥?你们咋不吃了啊?可好吃了,比军营里那狗屁大师傅做的好吃多了,亏那蠢货还自称什么大师傅呢?好东西都让他做瞎了,狗屁,都是狗屁!”说完之后,叶晴染又啃了一大口地瓜,然后咀嚼的吧唧吧唧响,简直像是在吃猪食一样。 在吃饭的时候,却接连听到了三句狗屁,叶景容一张脸都快要气到扭曲了,此刻在看面前的饭食,简直……简直…… 叶景容气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心中的狰狞了! “叶晴染,你给我滚出去!” 忍无可忍之后,叶景容猛然抬起手,随后“啪“的一声,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这气势,把餐桌上的盛饭的碟子都震得跳动了起来,叶景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咬牙发出的咯吱声了。 这突然的一下子,吓得叶晴染把嘴里没咀嚼完的混合猪食一下子咽下了肚子,当即噎的又是抻脖子又是翻白眼的,老半天才好不容易能够喘开气了。 娘咧,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好傢伙,差点吓死老娘! 板着一张小脸,想要跟自家兄长讨个说法,可是看到叶景容那紧绷的怒容,叶晴染又退缩了,吐了吐舌头,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了几句之后,叶晴染偷偷摸摸的伸出爪子去,一只爪子抓了两个地瓜,另一只爪子抓了三个芋头,然后一熘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吃独食去了! 幸亏叶晴染刚才在心里的吐槽没有不小心说出口,否则叶景容非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不可! 眼睁睁的看着叶晴染大刀阔斧的跑了出去,那姿势,就跟裤裆里塞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比男人还要男人。 叶景容的脸色一阵铁青,半晌之后,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无奈至极的嘆息,一个姑娘家堕落到这种地步,叶景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她扳回正途了! 眼见着叶景容嘆气,小叶子和叶画也有样学样的嘆息一声,一时间,小草坯房里嘆气声此起彼伏,把叶景容气的素手都攥成了拳头。 “你们两个故意的是吧?还想不想吃了?不想吃的话也都给我滚出去好了!” 听到这话,小叶子和叶画当即就缩了缩脖子,然后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乖乖的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了饭菜,连看都不敢再看叶景容一眼。 哎,其实公子不陪在王爷身边的时候,不光王爷的脾气会变得暴躁,公子也是一样的,瞧这暴躁的,说话都直接用吼的了! 眼见着小叶子和叶画这副怂包软蛋的模样,叶景容更气结了,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宣洩口,只能冷哼一声之后,把气都憋进了肚子里。 王爷不在眼前,一直深受压迫的小叶子和叶画简直就跟撒了欢的兔子似的,叶景容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无比的头疼,这大孩子若是皮起来,那简直是比王府里的那几个小傢伙还要难以管教! 吃完了午饭,在床榻上略一休息之后,叶景容就在小叶子和叶画还有叶晴染的陪同下走出了草坯房,打算到村庄里的其他人家那里串串门!
第132页 王爷送他来到这与世隔绝之地,虽然目的不纯良,但是告诉他这里民风淳朴,却是没有骗他! 这里居住的人家,养的家禽都是随意的散养在院子里,晒得瓜干鱼干也大大咧咧的挂在墙头上,一点都不担心会有偷窃者,除了这地方贫瘠了些,其实也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叶景容走近的时候,穿着介于苗疆族与汉族的奇特服装,头上戴着大量银饰的村妇们正三五个围在一起,坐在一处石头上谈天说地。 在看到叶景容这个容貌跌丽的外乡人逐渐逼近之后,那些村妇们纷纷中断了嘴里要说的话,一个个扭过头来,面色怔愣中又带了些好奇,将叶景容一遍又一遍的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是被叶景容天人一般的容貌和周身的气度给惊艷到了。 第144章 穆佳尔村 赶在村妇们发问之前,叶景容恭敬的一拱手,率先开口解释道:“在下姓叶,字子衿,敢问几位女前辈,这村庄哪里可以用银两来换些柴米油盐,补贴家用?” 虽然草坯房内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足够他们四人吃上几个星期,但是叶景容却不是没有打算的人,总不能坐吃山空下去,最好还是能够将兑换的途径弄明白,以防万总好过到时候为了口粮而犯愁不已。 然而听到这话,那几个村妇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两个两个凑到一起,贴着对方的耳畔一通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直到此刻,叶景容才惊诧的意识到,他竟是与这些村妇语言不通,刚才只听到村妇们谈天的声音,但因为距离太遥远的缘故,竟是没有听出来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这可如何是好?语言不通就没法交流?难不成待在这小村庄的日子里,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隐约间,叶景容似乎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里泛起了疑问,叶景容有些好奇,对于这件事,王爷是知道呢?还是根本不知道呢?微微的蹙起了柳眉,叶景容索性不再自讨苦吃的考虑这个问题。 眼下他又不能和冥焱面对面的对峙,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跟村里人们的交流,既然来都来了,不好好感受这一片青山绿水,怎么对的起王爷的一番美意,毕竟对于叶景容来说,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 就在叶景容左右为难之际,那群村妇却是逐渐的消了音,转而齐刷刷的盯着叶景容瞧,似乎是已经八卦完了。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叶景容倒还好,稳稳噹噹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胆怯,但小叶子和叶画却是分外的不自在了起来,两人在相顾一眼之后,自觉地后退一步,随后脑袋对脑袋的窃窃私语起来。 “哎,小叶子,你说,这里会不会是女儿国啊?怎么从出门到现在,只看到了女人,却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啊!“叶画俯首贴着小叶子的耳畔,很是八卦的开口调侃道。 然而小叶子听到这话,却是不屑的轻嗤一声,随后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想就否认了。 “你是猪脑子啊,想什么呢!这可是王爷选的地方,若全是女人的话,岂不是就相当于把公子放进女儿堆里了吗?他能放心吗?” 听到这话,叶画转动脑筋好好的想上了一想,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啊,小叶子,女人堆比男人堆放心啊,咱们公子可是喜欢男人?“叶画压低了声音,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屁,谁喜欢男人啊?咱们家公子又不是断袖,你别乱造谣啊!小心我给公子告状!”抬起手来给叶画光洁的额头来个了凶狠的暴栗,小叶子双手一叉腰,瞪大眼睛没好气的呵斥道。 平白无故的挨了打,叶画捂着脑门嘟起了嘴,觉得自己分外委屈。 明明都是成王妃了,怎么就不是断袖了?可叶画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小叶子多做纠缠,虽然小叶子比他还要矮上那么几公分,但是战斗力却是高出太多,叶画根本打不过他,若是在一个问题。上争执起来,那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觉得依照王爷的脾性啊,这个村庄里不管有男人还是有女人都挺不正常的,就应该是个鬼村,一个人没有才正常,王爷若是看到公子和别人厮混在一起,还不得气的杀过来啊!” 刚说完,叶画的脑袋上就又狠狠地挨了一个暴栗,没出息的捂着脑袋惨叫一声,叶画缩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瞅着小叶子。 “你怎么又打我? “你不该打吗?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厮混啊?不会用词语就少说话,有这功夫多读读书,还鬼村,亏你想的出来,那样岂不是就成囚禁了,王爷那么疼公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小叶子据理力争,仗着自己比叶画多读了那么一丢丢的书,把叶画训斥的头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可是眼下这样,语言不通,话都说不上一句,再加上三面环山,一面环水,鸟都飞不出去,与囚禁有什么两样?“叶画哼唧了一声,胆大包天的顶嘴道。 听到这话,小叶子整个人都为之一噎,小胸脯剧烈的轻抚着,平复了半晌才从哑口无言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不是,就不是,囚禁那都是要有人看守的,我们现在可是自由身,这就是最大的区别!”在脑海里搜罗了整整一圈,才找出一点不同点,小叶子赶忙一吐为快,想要找回点颜面! 他就不相信了,他小叶子可是大名鼎鼎的叶快嘴,在斗嘴这一行上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没有人能在他这里讨到便宜呢! 但是小叶子这一次却是失算了,只见叶画在暗搓搓的后退一步之后,突然梗着脖子很是挑衅的用口型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藏,在,暗,处,的,影,卫,了?” 听到这话,小叶子先是微微一怔,等着回过味来之后,整张小脸都绿了,随后就是用那敌意满满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画的瞧,只让叶画觉得浑身都毛毛的。 好啊,这个小王八羔子,有男人滋润之后,嘴都变得利索了,叭叭的,就你会说,就你丫的会说! 小叶子与叶画两两对视着,空气中都隐约传来了被锐利的眸光所烧焦的味道,片刻之后,叶画逐渐的败下阵来,在没骨气的吐了吐舌头之后,转身就想逃,小叶子又岂会放过他,拔腿追了上去。 如此一来,两个小傢伙围绕着整个场地一圈又一圈的追赶了起来,一个抱着头,吓得直喊救命,而另一个则是气的直挥舞拳头,让没有听到小叶子和叶画对话而不明缘由的叶景容,顿时气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 偏偏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晴染,还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撸起袖子就加油助威了起来,这更是让叶景容的整张脸都随之阴沉了起来。 依他看,带着这几个傢伙出来那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下好了,话都没有和村子里的人说上一句,倒是先留下了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坏印象。 僵硬的矗立在原地片刻,却不见有那三个人有消停的迹象,叶景容从狐毛大氅中伸出素手以手扶额,随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第133页 出师不利,至于他想做的事情还是日后再作打算吧,今天他真是一点做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偏偏在叶景容转身之际,那群村妇之中却突然走出了一位年纪较小的小姑娘,她皮肤黝黑,身材干瘦,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只见她张了张嘴,用不怎么娴熟的汉语朝着叶景容的后背磕磕绊绊的开了口:“……你好,这里……穆佳尔村,请……请问什么……能够……帮助……助你的吗?” 每一个词就要歪着脑袋想好久,才能支支吾吾的吐出下一个词,这几句话耗费了那小姑娘太多的力气,只见她在说完之后,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绞着衣袖,一脸期待的半垂着脑袋,只会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瞟一眼叶景容的方向,希望叶景容能够听懂她说的话,从而回复一声。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长,整个人都清清冷冷的,让她觉得高不可攀,可又忍不住的斗着胆子想要靠近一点点! 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心下大喜,慌忙又转过了身子去,在看清走出来的是何人之后,面上随之挂上了友好的浅笑,说出来的话更是温润好听,让那小姑娘面。上瞬间升腾起了两朵红云,整个人都黑红黑红的。 “自然,在下确实有事相求,不知姑娘是否乐意伸出援手?” 听到这话,那小姑娘整个人都快要羞晕过去了,这中原人不光长得极好,连声音也这么好听,和村子里的汉子们的破锣般的嗓门一点都不一样。 光顾着害羞去了,也就没怎么听明白叶景容的话,模模糊糊的,好像只听见了一个“援手”! 可是她学习中原话也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罢了,在叶景容来此之前,她还没有和任何中原人用汉语交流过,所以这整整一句话,小姑娘只听懂了一个手字。 眼见着面前的小姑娘低垂着脑袋,哆嗦着嘴唇迟迟不回话,叶景容还以为是人家姑娘家不乐意,但他又不想就这样放弃唯一的机会,于是便略显急切的上前一步,然后压氏了声音低唤了一句:“姑娘?” 听到叶景容低沉又充满了磁性的催促声,那小姑娘整个人都变得痴傻了,通红着一张黝黑的小脸,朝着叶景容的方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 第145章 芳心暗许 她没听懂叶景容所言是什么意思,还自顾自的以为是要和她握手,整个人都幸福的有点飘飘然! 眼见着那姑娘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羞羞答答的伸出一只手来,叶景容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生平的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为中原人,男女授受不亲是叶景容从懂事起就一直遵守的礼义廉耻,别说有肢体接触了,哪怕说出的话稍有些不妥,那都是大不敬的。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中原,难不成握手是这里表示友好的习俗吗?他们毕竟是有求于人家,叶景容此刻正在纠结要不要入乡随俗? 略一犹豫之后,叶景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贝齿咬着下唇採取了行动,可是素手伸到一半,刚触碰到大氅的边缘,叶景容却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缩回了手去,然后就是抬起头来,朝着四面八方扫视了一眼。 他竟然差点忘了,他的一举一一动其实是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罢了,还是不要铤而走险了,影卫就藏在暗处,他的一举一动势必会传到王爷的耳朵里,若是真的握上去,人家姑娘家好好的一双手能不能保得住就是个不定数了,只怕那人怒,上心头的时候,根本就不愿听他的解释! 而一直站在叶景容身后的叶晴染,看到这一幕之后,再度砸巴砸巴嘴,双手抱胸,抖擞着一条腿感慨道:“哎,大哥这魅力真是势不可挡,王爷前防万防,恐怕也没想到这个村子里居然有人会说中原话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扭过头去,微眯着眸子,眼角带上了些许严厉,无形中的威压让叶晴染彻底偃旗息鼓了,本本分分的站立在了原地,不敢再插嘴了! 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满意的收回了视线,随之转过了头去,为了让人家姑娘家不尴尬,叶景容只能微不可查的调高了视线,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 朝着人家姑娘家略一拱手,叶景容再度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语速却是放慢了许多,俨然变成了一字一顿。 “姑娘,在下对此人生地不熟,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带领在下了解一下?” 原来不是要握手啊?这次穆苗苗可算是听明白了叶景容的意思,不知道为何心下却是有些失望,穆苗苗不疾不徐的缩回了手来,然后抬起黝黑的小脸,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见面就表现的太热情,显得自己好像很不矜持似的,中原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要“徐徐图之’,既然这位公子没有反感她,还主动提出了要与她同游村庄的要求,那说明她肯定还是有希望的,接下来只要她好好表现,指不定就能收穫公子的青睐。 穆苗苗年纪不大不小,该是时候选个如意郎君了,因为学习中原话,接触到中原文化的缘故,所以她特别希望能够走出穆佳尔村所在的大山,去外面看看辽阔的中原疆土于此同时,也有点倾慕于中原男子温润儒雅的气质,面前的公子简直满足了她对中原男子的所有幻象,这简直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眼见着人家姑娘同意,叶景容也是喜不自禁,从大氅中伸出素手去,身子微微前倾,叶景容礼数周到,生怕怠慢了人家姑娘。“姑娘,您请前面带路。 看到这一幕,穆苗苗更是脸红心跳不已,书里说,中原男子神秘高贵,举止儒雅,如今得以一见,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这若是换成了穆佳尔村的小伙子们,恐怕早就过来拉起她的手,兔子撒欢似的跑起来了,丝毫都不会顾及她是个女儿家,这若是换成中原话该怎么说的来的,穆苗苗皱着眉头想了想,半晌之后,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对,就是不避嫌! 微微的一点头,穆苗苗率先迈开了步伐,然后叶景容就跟在她三五步远的身后,如此一前一后的漫步在从小长大到的穆佳尔村,穆苗苗竟觉得眼前的风景与以往大不相同平白无故多了些甜蜜的味道。 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让人格外惊艷的美景,但是那种岁月静好的氛围,却是让叶景容整个人都为之心平气和了下来。 若是有幸能够等到与王爷携手白头的那一天,那他也希望能够隐居在这种不受外界纷扰的世外桃源里,他愿意亲手採集朝露,为那人沏上一壶好茶,亲手採集花瓣,给那人做糕点花露,形影的不离的相互依偎着,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捲云舒! 一边想着,唇角一边勾起了恬静的笑意,穆苗苗偷偷回头之际,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一时间,那为叶景容介绍村子的话语都整个为之一噎。 公子笑了?是因为她的缘故吗?可为什么没有看向她的方向呢?难道是怕唐突了她吗? 这样想着,穆苗苗的一颗心“嘭嘭嘭的跳动起来,下意识的用掌心捂住了胸口,穆苗苗张开小嘴,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只能小口小口的喘息起来。
第134页 好不容易清凉一些的黝黑小脸再度变得火烧一样,穆苗苗在叶景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扭扭捏捏的转过了身子去,然后强壮镇定,继续带领着叶景容参观他们的穆佳尔村。 就这样,穆苗苗心里想着叶景容,而叶景容心里想着冥焱,气氛倒是出奇的和谐,直到临近傍晚,叶景容才与穆苗苗道谢辞行! 有了穆苗苗做中介人,叶景容今天下午倒是收穫颇丰,小叶子和叶画的手里已经拎了一大堆东西,有晒干的鱼干和瓜干,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甚至还有一条刚从河里抓上来,还活蹦乱跳着的大个头鲤鱼。 叶景容原本是打算拿着银子来兑换的,可是村民们却执意不同意,他们多少年都没有见到过一个外乡人,头一次见到自然是分外的热情,说什么都不肯收银子,说这一切都算是他们欢迎叶景容等人做客穆佳尔村所献上的薄礼。 在此期间,小叶子和叶画还瞭然的发现,穆佳尔村其实不是没有男子,而是白天的时候,汉子们会出门打理耕田,而且穆佳尔村的汉子们又都是勤苦能干,对女人也颇为疼爱,不肯让女人干这种脏活累活,所以白天的时候,整个村子里自然只会有村妇们留守,造成一种女儿国的假象。 叶景容推脱不成,只能将此收下,然后对着村民们百般道谢,在礼数周全的辞行之后,转身朝着草坯房的方向走去。 穆苗苗在和叶景容道别之后,还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目光痴恋的看着叶景容离开的背影,心底是一片化不开的女子柔情。 而叶晴染无意间回头看到这一幕之后,只能闪烁着眸子,发出一声无奈的嘆息,然后便是摇摇头扭过了脑袋,快走几步跟上叶景容的步伐。 又一个好好的姑娘被自家大哥给耽误了,其实穆苗苗这姑娘心思纯良,若是自家大哥不是已经许配给了王爷的话,叶晴染倒也不介意让这样一个女孩子来给自己当嫂子,可是偏偏这个姑娘来晚了,自家大哥现在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穆苗苗想跟王爷抢人,不是难上加难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胜算。 因为比起王爷恐怖的占有欲来,自家大哥那才是个实打实的痴情种,别说王爷不会放手,就算王爷抛弃了大哥,恐怕大哥也不会离开王府,而是会忍受着屈辱和轻视声不吭的搬入偏院去住,只为了能够有机会再看到王爷一眼。 夕阳西下,满载而归,叶晴染优哉游哉的跟在叶景容的身后,双臂交叉,枕在头后,嘴里叼着一根枯萎的狗尾巴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瞧。半晌之后,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只黑色的猎鹰突然划破天际朝着远方急掠而去,叶晴染趁这时突然将视线向四周扫去,可就是找不到那猎鹰究竟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在进入军营之后,叶晴染通过和将士们聊天打屁,已经多多少少了解到暗卫是怎样一种存在了,依她的猜测,那只训练有素的猎鹰脚上,肯定绑着一封书信,但里面记载的内容却不是什么事关国家存亡的大事,而是自家大哥这一天的所作所为,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定然都记录的详详细细。 叶晴染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兄长,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会让兄长生闷气? 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叶晴染敢打赌,自家大哥今天所做的事情肯定会让王爷恼羞成怒的,等着王爷亲口质问的时候,这件事自然也会是纸包不住火! 这样一想,心里就轻松多了,叶晴染随后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跟个欢快的小鸟似的,跟着叶景容回到了草坯房,却不曾想,她的刻意隐瞒简直害苦了叶景容,等着终于安抚好那个怒发冲冠的醋罈子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叶景容兼职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越来越不着地的妹妹算了! 第146章 “姦情”被撞破! 次日,那只纯黑色的猎鹰就盘旋在军队驻扎地的,上方,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冥焱听后,从中军帐内走了出来,然后站在空地上,拇指食指捏着下唇发出一声锐利的哨声,然后那只猎鹰就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朝着冥焱的方向俯冲而下,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冥焱的肩膀上。 冥焱伸出手去,动作不失温柔的抚了抚黑色猎鹰的羽翼,然后才从猎鹰的腿上摘下一封书信,然后再度将猎鹰放生。 那猎鹰得到了自由之后,在空中一个回旋,就朝着来的方向急掠而去。 冥焱已经等不及走回中军帐内了,当即就拆开信封查阅起来,脸色从最开始的晴空万里变得愈发的阴云密布,到最后,更是阴沉的恨不得滴出水来。 看完信后,冥焱又将一张画像抽出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而那上面所描画的,分明就是穆佳尔村穆苗苗的面容。 不悦的眯起了眸子,将书信连同画像一通捏皱,冥焱周身散发着黑气,面,上神色狰狞,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恐怖模样。 哼,千防万防,最终还是百密一疏,早知如此,就应该将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屠戮个干净才是,也省的总有些不知死活之人觊觎他的景容! 在原地平复了片刻,结果怒气却不减反增,冥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然后甩开衣摆,走进中军帐内将幽冥枪攥在了手心里。 原本还打算让契丹族多苟延残喘几日的,但是眼下,冥焱却是没有那个心情玩猫捉耗子了,早攻打完了早完事,他也好腾出时间来去做点不得不做的事情。 居然敢背着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招蜂引蝶?看来不狠下心来狠狠地教训你一顿,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你是属于谁的人? 冥焱心里发了狠,当即就下了命令,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发起进攻,在潜伏着的身影如同猎豹一般接近契丹族的营地之后,冥焱也是一马当先的杀在了最前面,直接挑了敌军的人头,他心里有气,不发泄出来怕是会把自己给憋坏。 那边的战场。上杀的流血漂橹,而这边叶景容却依旧不知情的过着自己那悠闲的小日子。 他在穆苗苗的引导下,学会了採集秋茶,虽然这个季节的茶叶远不及春茶味佳,也不能用来泡茶喝,但是却可以用起做些茶糕,叶景容尝试过,味道清爽不腻,冥焱不喜欢吃甜食,想必应该不会排斥这个味道,叶景容打算储藏一些秋茶等着冥焱凯旋归来的时候亲手做给他尝尝! 这几日,穆苗苗只要一有机会就喜欢和叶景容腻在一起,但却没有什么出格之举,叶景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当是穆佳尔村的姑娘都是这般热情好客! 而穆苗苗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并没有一上来就摊牌,而是打着村民们的幌子,将自己精心制作的小点心一次又一次的送进了叶景容的草坯房。 叶景容毕竟面皮薄,就算是村民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总是来者不拒,所以就婉言推脱了几句,可是穆苗苗对此却一脸为难,说如果他不收的话,她回去会没法给村民们交差,于是叶景容只好收下,几天下来,那一碟又一碟的糕点,整整累积了一桌子,压根吃不完。
第135页 当天晚上,叶景容洗漱完,换上单薄的睡衣便打算就寝了,可就在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不解的蹙起了柳眉,叶景容想不通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他?心里隐隐约约泛起了不安,可是转念一想,他的周围都是些神出鬼没的暗卫,自身的安全肯定是有要保障的应该不会有人想不开来找他的麻烦! 于是在略一犹豫之后,叶景容便起身穿上了靴子,然后随随便便的披上了一件衣袍,就走到门前亲自开门。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只有远远的天边上挂着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使得叶景容能够勉强看清门前的景物。 竟然是穆苗苗?叶景容有些吃惊,这么晚了,这个小丫头来找自己做什么?若是让旁人看了去,传出了闲话,那他叶景容岂不成了妨碍人家姑娘终身大事的大罪人? “穆姑娘?这么晚了,你找在下可是有要事?” 实在想不通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叶景容只能微蹙着柳眉出声询问道。 穆苗苗其实从半晌午的时候就一直徘徊在叶景容的草坯房外了,但却一直没有勇气敲响叶景容的房门,眼见着夜幕降临,她心知若是再不下定决心便只能等明天,穆苗苗心里越来越捉急,这才提起了勇气打算一鼓作气。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穆苗苗深吸一口气,黑红着一张小脸勇敢的抬起了头来,然后逆着微弱的烛光看去,就看到此刻披散下了一头青丝的叶景容像是下凡的仙人一般飘渺,剎那间闯进了她的眼底,也闯进了她的心底。 那人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慵懒,衣袍随意的搭在单薄的肩头上,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在开口问她的时候,声音更是低沉好听,让穆苗苗本就因为紧张而通红的小脸更是火烧起来,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穆苗苗在最后贪恋的看了一眼叶景容的面庞之后,才依依不捨的垂下了脑袋,小嘴开开合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穆苗苗再度深吸一口气,突然拉过叶景容的素手,把她藏在身后的水蓝色腰带强行塞进叶景容的手心里之后,就转身拔腿抛跑了,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里。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挺不矜持的,可是她却等不及了,村子里已经有别的年轻姑娘对叶公子蠢蠢欲动了,这让穆苗苗很有危机感! 叶公子迟迟都未对她表个态,所以思虑再三之后,穆苗苗还是决定由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早把人追到手她也能够早安心。 叶景容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腰带,上面的纹饰那一针一脚走的都很精緻,难道这也是村民们的心意?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叶景容抬起头来想要唤住穆苗苗问个清楚,可是却发现眼前早已经没有了穆苗苗的身影。 当即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叶景容的眸光变得复杂起来,其实他本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可是只有几天的时间就俘获了一个姑娘家的芳心,这种事想想都觉得荒唐,因为觉得不可能,叶景容也就对此疏忽了,可却不成像,它最后就是堂而皇之的发生了。 原本想要送回去,顺便把话说个清楚的,可是叶景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算搁置一晚,等着明天再送回去也不迟,穆苗苗是个好姑娘,他既然不可能答应人家,就不要耽误了人家! 想清楚之后,叶景容又徐徐的关上了门,然后手里攥着那条水蓝色的腰带朝着屋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叶景容却突然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道被烛光投影下来的修长影子,心下几乎是一瞬间敲响了警铃,果不其然,在叶景容还来不及扭头去看的时候,耳边便炸响了一道冷冽又裹挟着寒气的阴森声音。 “呵,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如此柔情蜜意,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啊!” 听到这话,叶景容下意识就把手里攥着的水蓝色腰带藏在了身后,却不曾想,他这一举动更是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骤降了下来。 冥焱在叶景容前去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屋子里了,原本是想给叶景容一个惊喜的,结果没想到,却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他可真是来的不凑巧,可就是这份不凑巧,才让他能够有机会亲眼看看,他的夫人背着他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怎么?做贼心虚了?身后藏着什么?拿出来让本王也欣赏欣赏,毕竟是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景容说对不对?“冥焱微眯着眸子,被叶景容这一个举动刺激的双眸都有些泛红,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拳背之上青筋直跳,冥焱咬紧牙关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干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叶景容本就慌乱的心绪更是紧绷了起来,于此同时,藏在身后的素手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在将那条腰带随意的抛掷在椅子上之后,叶景容拔开腿朝着冥焱的方向走来,可是刚迈开一步,便被冥焱一个严厉又不讲情面的眼神给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王爷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我也不知道穆姑娘为什么……为什么就……?”面对着冥焱失望又凛冽的眸光,叶景容话说到一边,便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嘴里也随之泛起了苦涩。 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件事他也是刚想明白,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跟暴怒的冥焱解释! 第147章 家法处置 “为什么就对你芳心暗许了是吗?东西都收下了,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叶景容,你真是好生让本王失望,你对得起本王的信任吗?本王在战场。上以命相博就是为了能够早日结束战事好挤出时间来看你一眼,结果呢,你就让本王看到这一幕?” 冥焱很少会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叶景容说话,但他这一次确实是气得狠了,会用怎样的语气压根不受自己控制,若不是打心眼里心疼着叶景容,冥焱从刚才起就已经动粗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苦苦压制着胸口那翻涌的怒气! 叶景容听到这话,猛然抬起了头来,向来温柔的眸子里却染上几分愧疚和委屈,眼角也变得有些红。 王爷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对待他,第一次面对,叶景容有些不知所措。 张了张嘴,试图将事情解释清楚,可是却越说越乱,叶景容此刻早就失了昔日里运筹帷幄的姿态,只是一个念头的想要跟冥焱说明白,他对穆姑娘没有那个意思,可是因为太慌乱而前言不搭后语,俨然起了反效果,让冥焱听后,一颗心是越来越寒。 “够了,叶景容,你给本王闭嘴,趁着本王不在,你跟那女人一起赏风景,采秋茶,还收下她亲手送来的点心?这种事,你也敢跟本王说?” 冥焱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握的死紧,骨节都咯吱咯吱乱响,怕继续留下来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叶景容的事情来,冥焱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哼之后,拔腿就要离开,但却在与叶景容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叶景容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腰身。 在看到那人不听他解释就要离开的时候,叶景容突然就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意,瞳孔剎那间缩小,叶景容是真的怕这人离开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所以连想都没想,身体就抢先一步揽住了冥焱的去路。
第136页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王爷若是非要走,大可不顾他的死活,用内力震开就是! 冥焱原本是想把人甩开的,可是手都抬到了半空中,却是停下了动作,原因无他,他怕伤到了叶景容,哪怕怒火攻心,冥焱依旧是捨不得伤害叶景容一分一毫的!察觉到冥焱的动容,叶景容赶忙捋顺了舌头,努力找回头绪,再度开口解释道:“王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穆姑娘是整个穆佳尔村唯一一个会说中原话的,所以景容想要跟村里人交流只能通过她,也就……也就难免跟她走了近了些,和穆姑娘一起赏风景,是因为景容到了晚年,也希望能够和王爷隐居到一处如此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和穆姑娘一起采秋茶,是以为秋茶做成的茶糕,味道淡而不腻,王爷不喜甜食,景容想收集一些做成茶糕给王爷尝尝,但是景容敢对天发誓,没有做出任何会让穆姑娘误会的出格之举,那条腰带景容本就打算明天就还回去的,还有点心,一通退回去,王爷若是信不过景容,大可按王法从严发落,但是景容……景容求你,能不能别走?” 冥焱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叶景容会与穆苗苗情投意合?最多也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单方面的倾慕罢了,可是心里清楚归清楚,看到叶景容和穆苗苗过近的相处之后,冥焱还是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醋意,胸口处堆积的怒意俨然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淹没,说出的话来更是不经过大脑,伤人又伤己。 凶兽都是有强烈的领地意识的,他宁愿咬死自己的猎物,也决不让别人抢了去。 听到叶景容放低了姿态的乞求,冥焱深吸一口气,才压下了眸子里泛起的猩红。 在调整好自己,确定不会再失控之后,冥焱掰开了缠在自己腰间的素手,随后扭过身去,微眯着眸子开了口:“王法可管不了本王的家务事,既然景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家法处置,背着为夫与其他女子欢声笑语,视为对本王的不忠,既然如此,本王定然不会轻饶了你!“听到这话,叶景容的脸色剎那间变得有些青白,但却什么都没有多说,而是分外乖觉的等着冥焱的后话。 在将叶景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确定没有露出半点不服气的神色之后,冥焱眸子里有着寒光一闪而过,随后就一扬手,拆下了自己束在腰间的那镶嵌着金边的纯黑色腰带。 这条腰带。上的纹饰当初还是出自叶景容的双手,这一认知让冥焱的眸光温和了一瞬间,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拿去,把自己绑起来,至于要绑在哪里,相信景容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是绑住手脚吧?绑完了之后,脱光了衣服,爬到床上去!” 冥焱这番话完全是命令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叶景容听后,一张如同艺术品般精緻绝伦的脸庞更是青白的厉害,低垂着眸子,压根不敢去看冥焱手里那条黑色腰带。 不是绑住手脚,那就只能绑在……,叶景容对那些欢馆里调教小倌的手段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只是不敢想,王爷竟会用这种这种手段来处置他? 眼见着半晌之后,叶景容依旧是僵硬的矗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冥焱的耐心逐渐的耗尽了,随后索性毫无犹豫的收回腰带。 “本王不强迫你,既然自己说出的话都做不到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再用这种话来诓骗本王了!” 冥焱的眼角处带上了些严厉,在将这话抛下之后,转身便欲离开! 叶景容这才彻底的慌了,闪电般的伸出手去,扯住了冥焱那条攥在手心里的黑色腰带,只是不知道为何,指尖在触碰到那昂贵的布料时,心里却没来由的为之一颤! 今夜大概不会好过了,叶景容在轻嘆一声之后,贝齿咬紧了下唇,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将那条黑色的腰带从冥焱的手心里缓缓地抽离了出来。 鼓起勇气,抬起了眸子看向冥焱的方向,眼见着那人没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叶景容只得忍住心底的幽怨和委屈,后退几步之后,徐徐的背过了身子去。 在解开衣袍的时候,叶景容的一双手都颤抖的厉害,宽衣解带的动作一度中断了好几次,等着身上所有的衣物落了地,叶景容的眼眶俨然泛起了红。 忍着强烈的羞耻,叶景容狠狠心将那条黑色的腰带绑在了自己的不可告人之处,随后便在身后那道利刃一般的目光凝视下,光裸着身子速度的爬到了床上去,最后在床脚的位置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双臂死死的环住膝盖,叶景容努力将自己的一头青丝披散开,用来遮住那暴露在微寒空气中的光裸肌肤! 叶景容觉得这样的自己羞于见人,但此番光景落入冥焱的眼中,却是恰恰相反。 在他看来,此刻的叶景容就像是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一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就等着他来亲自打开! 单手粗暴的扯了扯衣袍的领口,冥焱很是痞气的晃了晃脖子,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床的方向逼近,那咚咚的脚步声落在叶景容的心头上,更是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起来。来到床边站定,冥焱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投下的阴影正合适遮挡住了叶景容蜷缩的身影,一时间,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将叶景容整个笼罩住,喉咙里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求生的哽咽,叶景容越发努力的往床脚躲了躲,整个人都几乎贴在墙壁上了! 那墙壁冷的很,冻得叶景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可是哪怕如此,叶景容也没有想要主动投入到冥焱的怀抱里去,那种以身饲虎的傻事,他干不出来! 眼见着叶景容做着无谓的反抗,冥焱眼底突然涌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冥焱闪电般的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叶景容光裸的脚踝,随后就把那人纤细的身影强行拉扯”了过来,紧接着按住双手双脚压制在身下。 “躲什么躲,一共就这么大点的空间,容儿还能把自己塞进墙壁里不成?意图逃离可不是明智之举,容儿最好还是识时务一点,好好表现,若是本王被伺候的高兴了,舒坦了,倒是可以酌情减刑!” 俯首贴在叶景容的耳畔,冥焱语气轻佻的开了口,本来叶景容听到这话,整个人就臊的厉害,眼底氤氲的水意差点就要兜不住了,眼角随之湿润了一片,可是冥焱却却得寸进尺,在坏心的在说完话之后,冷哼一声,往叶景容的耳蜗里轻轻的呵了一口热气! 身子下意识的一颤,叶景容如同那被席捲在秋风里的落叶一般,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半敛着眸子,不敢抬头去看身上之人面。上的神色,叶景容在心底挣扎了许久之后,却是哆嗦着双手,强迫自己用纤细的双臂主动缠上了冥焱的脖颈。 第148章 一刀两断,不留后患 “王爷,冷!” 清清冷冷的声音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服软,让冥焱听后,心底都跟着一颤。 哼,让你好好表现就真的好好表现了,倒是乖觉的很,什么时候这么识时务了?性子不是向来都是倔强的很吗? 这样一来,冥焱就没有那么多的藉口去折腾身下之人了,心下有些不甘的同时,冥焱的一颗心却也随之柔软了下来。
第137页 “小野猫总算学聪明了,那这次本王就不给剪爪子了,自己控制好,不准碰自己没资格碰的地方,可是听懂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咬紧牙关才没有让顶撞的话脱口而出。 蛮横的混蛋,明明他身上的所有的地方都是他自己的,怎么就没有资格碰了? 不过眼下这个情景,并不适合与那人理论一番,叶景容强行咽下了这口恶气,装作低眉顺眼的轻轻点了点头。 叶景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不服气并没有躲过冥焱的双眸,心下有些好笑,其实这样,明知道夫人是在压抑本性但又不得不屈服在他淫威下,偶尔表露出来的憋屈神色,让冥焱无比受用,每次一看到的时候,身体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四肢都跟着发酥,确切来说,这种感受也叫征服欲。 没有再拖延下去,冥焱在放开叶景容的手脚之后,就转而忙活起了自己该干的大事业。 听到草坯房里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之后,躲在门外偷听的小叶子,叶画还有叶晴染剎那间通红了脸袋,随后在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熘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屋子里传出争吵声的时候就已经被惊动了,可是却碍于冥焱的威慑,根本就不敢推门走进去劝阻,所以一个两个的便只能躲在房门外面听墙角,生怕战火会越烧越大。 但是到最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王爷压根狠不下心来苛待公子! 无论当天晚上发生了多大的变故,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而下,叶景容不适应的蹙起了眉头,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慵懒的轻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叶景容抢在双眸睁开之前,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去摩挲着床榻外侧的位置,结果却是冰凉一片!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叶景容索性不再去睁开眼睛,而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让大半张脸都埋进了锦被里。 就这么走了吗?连声道别都没有?就算战事紧张,不能没有王爷这根主心骨,那也不至于匆忙到连句告别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吧? 叶景容长嘆一口气,心头略微有些酸涩,也不知道王爷离开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还对他心存误会? 就在叶景容胡思乱想之际,他暴漏到空气中的一只素手却是猛然被温厚的热度包裹住,冥焱顺势坐到了床边,然后探出另一只大手去,拨弄开锦被和叶景容散落的发丝,最后把叶景容那张小脸给整个剥了出来。 “大清早的,长吁短嘆的是作何?” 听到这话,叶景容猛然睁开了眼睛,费力的撑起身子抬头望去,结果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冥焱那张略微放大的英俊面容,黑白分明的双眸纯粹的像是不参杂任何杂质的黑曜石,里面倒映着的,满满都是他的身影,他一身痕迹又略带狼狈的身影。 面。上微微一红,叶景容重新缩进了锦被里,整个人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不过被冥焱攥住的那只手却是使了些力气,反过来握住了冥焱的臂弯,似乎生怕这人会眨眼间就从他面前熘掉似的。 “王爷,你怎么还没走?西北的战事结束了吗?“声音带了些沙哑,想必是昨夜太孟浪所致,叶景容在问完话之后,面色微醺的别过了视线去,似乎是不敢直视冥焱的那双眼睛。 而冥焱听到这话,只是轻晃着脑袋,略微的摇了摇头,随后低垂下脑袋看到臂弯。上那修长好看的玉手之后,嘴角却是翘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西北的战事还要再等上些日子,现在两军对峙,都在休养生息,本王便是趁此机会来看夫人一眼的,按理说,今早就该跟夫人道别的,只不过……冥焱话及此,却是故意停顿了下来,然后等着叶景容投来询问的目光之后,他却把脑袋一别,将视线投放到了那条被随意搭在椅子上的蓝色腰带上,眼角也随之染上了些许不悦和冷冽。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下瞬间瞭然,随之心头就涌起了一阵无力感,表现在明面上的便又是一声无奈的轻嘆! 这人原来是记挂着这事,所以连吃紧的战事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还真……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王爷还是信不过景容吗?穆姑娘虽然是个好姑娘,可是景容真的对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叶景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这次的误会解释清楚了,早知道会如此,他才不会想着要去和村民们打交道,就那么宅在家里,虽然无聊了些,可他性子寡淡,不早就习惯了吗?结果非要多此一举,最后无端的生出些是非来! “信得过,容儿昨夜已经同本王表过忠心了,不是吗?不过不亲眼看着景容与那个女人一刀两断,本王怕是不能安心的奔赴战场!” 信得过却不能安心?这兜兜转转的,说到底还是信不过。 叶景容有些气结,这人的占有欲有时候让他挺欣慰的,但大多数时候,简直是神烦! 在于冥焱对视了片刻之后,叶景容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随后便只能认命的在冥焱的服侍下穿戴起衣物,略微吃了些早点之后,又在冥焱的陪同下出了门,朝着穆姑娘所居住的房屋走去。 这一路上,冥焱就寸步不离的贴在他的身侧,美名曰顾及到叶景容的身子,怕山路崎岖崴到脚,可以以叶景容看来,这厮分明就像是在看押犯人一样监管着他! 叶景容此刻的感受,就好像自己是被丈夫抓到偷情的妻子一般,正在丈夫的监督下,去和他的情妇一刀两断,简直负罪感满满。 该死的,去他丫的负罪感,事情的真相分明不是这样的,这都是身旁之人刻意给他可以营造的幻觉,不是事实! 叶景容没好气的瞪了身旁的冥焱一眼,结果却发现身旁之人微眯着眸子,紧绷的面庞上满是愠怒的神色,心下一慌,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叶景容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就看到端着早点的穆苗苗从对面走来,他们居然狭路相逢了! 叶景容头疼的以手扶额,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穆苗苗解释清楚! 穆苗苗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用储备的秋茶做了些茶糕,想要给叶景容送过去,而这一次却不是以村民的名义,而是以她自己的名义。 昨天终于鼓足勇气跟叶公子表白心意了,想着今天就可以知道叶公子对他的态度,穆苗苗一时间又紧张又忐忑,还带着几分不可告人的期许。 昨晚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穆苗苗很有干劲的做完茶糕之后,就一路朝着叶景容所在的房屋小跑而去,但却不成想,会在半路,上遇到叶公子!虽然对叶公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脸男人很疑惑,但是穆苗苗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到冥焱身上,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景容瞧,黝黑的小脸上染上了薄红,扭扭捏捏的跺了跺脚,似乎是羞赧的很! 冥焱看到这一幕,双手瞬间攥紧成拳头,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下一刻,冥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突然浮现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然后当着穆苗苗的面,一把揽过叶景容的腰肢,低头就吻了下去。
第138页 叶景容被冥焱突然的举动吓坏了,下意识的用素手推搡着冥焱的胸膛反抗起来,但是冥焱却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叶景容单薄的唇瓣,随后在叶景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胆敢再挣扎一下,咱们现在就回去,把昨天晚上做过的事情再重演他几遍!” 这句话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叶景容,让他身形在略微一个颤抖之后,认命的乖顺了下来! 想起昨夜的情事,叶景容也分不清是甜蜜多一些,还是折磨多一些,总之就是被修理的很惨,不经意间回想起来,心尖都跟着发颤!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穆苗苗手中端着的早点应声落地,印着青花的碟子在与地面以硬碰硬之后,剎那间就摔了个四分五裂,让被它盛着的茶糕也骨碌碌的滚进了泥土里沾染上了细碎的尘埃! 直到换气都变得困难起来,叶景容才被冥焱放开,眼眶微红,眼角也有些湿润,面对穆苗苗难以置信又震惊的目光,叶景容虽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在冥焱的威压下,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穆姑娘,这是在下的……” 但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冥焱低沉的声音便在中途响起:“丈夫!” 第149章 註定有缘无分 语毕,冥焱扭过头来朝着叶景容挑了挑眉头示意了一番,然后叶景容便只能认命的走上前去,将手里攥着的那条水蓝色腰带送还了回去。 “穆姑娘一番心意,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还望穆姑娘能够再择良人,不要在在下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也可谓是拒绝的不留余地,叶景容不是没有看到穆苗苗通红了的眼眶,可却别无选择。 他若是拖泥带水,一来会激怒冥焱,倒时候王爷肯定会迁怒穆姑娘以及整个穆佳尔村,这是叶景容所不愿意看到的,二来,昨夜的刑罚,叶景容是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遍了! 听完这话,穆苗苗咬紧着牙关,强行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滑落,她身为姑娘家也是要脸面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可是在眸子一个转动,转而看到冥焱挑衅又得意的冷笑之后,穆苗苗最终还是崩溃的哭出了声来。 “叶大哥,我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这男人有什么好,他又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穆苗苗觉得自己输得太莫名其妙,明明今天之前一切都还有条不紊的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着,怎么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一露面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所以她不服输的想要再挽留一下叶景容,怀抱着渺小的希望,期盼着叶景容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哈,却当即就摇了摇头,因为要严格追究起来,其实是他不能给王爷传宗接代! “穆姑娘,对不起,在下实在不值得穆姑娘如此倾心相付,穆姑娘心地善良,值得一个更好的夫婿! 听到这话,穆苗苗再度张了张嘴,却是没能把心底话说出口。 什么叫更好的夫婿?在她心底,叶大哥才是最好的夫婿啊!为人温柔儒雅,能成为他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好的归宿却被一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恶霸给抢先一步? “叶大哥,是不是那人强迫你的?你不要怕,这是在穆佳尔村,叔叔伯伯都还没有出门,你若是想要摆脱他,叔叔伯伯们一定会帮忙的!” 不经意间想起刚才那人在强吻叶大哥时,叶大哥下意识的挣扎反抗,穆苗苗便像是又寻到了新的希望一般,伸出手去就想把叶景容拉过来护在身后,但是她刚有所行动,冥焱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大手一揽,就把叶景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念在这些日子里,你对容儿多有照顾的份上,刚才那话,本王可以不去计较,但若是再又下一次,本王血洗了你这小小的穆佳尔村!”扔下这句恐吓的话之后,冥焱也不再给叶景容和这穆苗苗唧唧歪歪的机会,揽着人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穆苗苗震惊的瞪大了眸子,目送着叶大哥身边那毫不掩饰自己占有欲,怎么看怎么都是来划地盘,宣示自己所有权的男人,穆苗苗心下的委屈越积越多,不甘也随即涌。上心头,不怕死的。上前一步,穆苗苗朝着冥焱的背影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我是不会放弃的,叶大哥早晚都是我的!” 已经离去的叶景容听到这话,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个穆姑娘,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却看不清现实了呢? 略带着胆战心惊的朝着身边之人望去,果不其然,冥焱已经冷下脸色来顿住了脚步。 叶景容慌忙伸手去拉冥焱的手,但却已经晚了,冥焱唰得的扭过头去,似乎是打算屈尊降贵,亲手给穆苗苗一点教训。 就在叶景容急切的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却发现,王爷停留在原地,并没有更进一步,疑惑的抬头望去,叶景容惊诧的发现,原地居然早已经没有了穆苗苗的身影。 原来只是孩子气的想要气一气冥焱吗?叶景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冥焱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褐色身影与那道惹人厌的水蓝色身影一通消失在拐角处,或许是太急于逃命,那一头长发被风吹的披散了开来,是属于女子的长发,竟然是叶晴染? 冥焱微眯起眸子,再度转过身去,揽过叶景容就拔腿离开了,哼,胆敢从他手下抢人,不知死活,不过念在她是容儿亲妹妹的份上,这次就不打算计较了,最好有本事劝服那个女人不要再打容儿的注意,否则他就只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她了! 叶景容若是知道了冥焱心底的想法,怕是又该纠结了,原本他看上了王爷,那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三观超级正,一身忠肝义胆,让他心生敬畏!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就从最里面坏掉了,还坏的很彻底,堂堂成王殿下因为吃飞醋暗杀良民什么的,这种事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会信! 这边叶景容是放下心来了,回到草坯房内就招呼着小叶子和叶画一起进了厨房,紧赶慢赶的做出了几盘茶糕,在冥焱离开之前,强行绑在了冥焱的后背上。 边关战事吃紧,冥焱能够有一晚的时间回来探望已经很不容易了,就这还已经违反军纪,叶景容就算再捨不得,那也不得不亲眼目送冥焱离开。 “王爷,早去早回,容儿在这里等你!” 听到这话,冥焱微微点了点头,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看着叶景容的眸光温柔的能够沁出水来。 他的容儿此刻俨然就像是那目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不但心有不舍,还很是贤惠的把他的行囊里都装满了合他口味的糕点。 “不会让容儿等太久,时间最长不会再超出半个月,容儿在这可要本本分分的,再敢有什么不雅的消息传进本王的耳朵里,后果可要自负!” 心底有了牵挂,冥焱自然会争取早日攻下契丹族,俯下头去轻轻的吻了吻叶景容光洁的额头和温和的眉眼,冥焱语气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分明是在警示和威胁。
第139页 又提?这人简直没完没了了,明明知道是误会,还那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敲打他?难道就不能讲理一些吗? 看着叶景容气恼的神色,冥焱却是露出了恶劣的欢颜,再度对着叶景容的侧脸响亮的吧唧一口之后,冥焱一伸手狠狠的把人揽进了怀里,随后又快速的放开,转身就运转起轻功,剎那间消失在叶景容的眼前。 叶景容原本被冥焱逗弄的有些恼羞成怒,可是那人却趁着这个机会头也不回的走了,离别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一时间所有的愠怒都化作了不舍,叶景容身。上披着狐毛大氅傻愣愣的在寒风里站了许久,才无奈的轻嘆一声,转身回屋!而另一边,叶晴染却正在试图说服不知死活的穆苗苗。“叶姑娘,怎么是你,你干嘛拉我,我要和那个混蛋决一死战!” 叶景容嘴里叼着枯萎的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坐在墙头上,看着眼前咋咋呼呼为爱痴狂的小姑娘,面上直翻白眼,心里一片卧槽! 傻姑娘,醒醒吧,你这叫决一死战吗?你这根本就是去送死?小胳膊小腿的,乱挥舞什么拳头?王爷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别不自量力了,那人是谁你都不清楚,怎么就有底气说出这话不着调的话?” 叶晴染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翘着一边的嘴角嘲讽出声。 什么?她……她不着调?再不着调能比叶大哥这个假小子一般的妹妹不着调吗?穆苗苗生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攥着拳头就想反驳出声,可是却看到叶晴染朝着她的方向探着脑袋,那人精緻的面容就算与叶大哥想比也不遑多让,一头柔顺的青丝顺着肩头披散开,被秋风吹拂的微微摇晃之后,穆苗苗想要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明明就是倾城佳人,可偏偏一身的流氓痞气,简直违和到不能再违和! “别说一点了,半点都没有,你若是以后还要跟大哥做朋友的话我不反对,但是要拿捏好分寸,你也不希望整个穆佳尔村因为你的缘故而覆灭吧?不要觉得你那些叔叔伯伯有多么厉害,整个村子的战斗力都不及王爷手下的一支亲卫军,所以啊,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利落的掐断那点念想算了,毕竟你和大哥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长,不至于喜欢到放不下! 虽然小姑娘痴心一片的模样让叶晴染很是不忍,可是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免得到最后没法收场。 听到这话,穆苗苗整个人都跟那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耷耷的!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白日梦了,做不成夫妻还能做兄妹,反正我是赖定叶大哥了!” 然而叶晴染听到这话,却是无语到嘴角抽搐! “做个屁的兄妹,那是我大哥,你这小丫头片子,不找死不行吗?活的好好的何必想不开!” 穆苗苗听后,气得小脸黑红! “你个姑娘家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 “不能,就是屁的兄妹,怎么着?捏什么拳头,想比划比划呀!“叶晴染挑着眉毛,面上的嘲讽神色简直不能更明显。 第150章 医术救人! “比划就比划,怕你这个龟孙子啊!”穆苗苗实在是气不过,攥着拳头就沖了过去。 “呦,本性暴露了?在大哥面前装的不是挺矜持的吗?怎么一看没希望了,就狮子大变脸了?“叶晴染虽然也是女儿身,可毕竟是在军队里呆过的,一开始的时候,总是被那些莽汉单方面的虐待,但是挨的揍多了,叶晴染也就学聪明了,再加上她脑子活络,其实不久前与人对打的时候,那些莽汉已经不能从他这里讨到什么便宜了!一个零活的闪身就把穆苗苗给诓了过去,叶晴染在侧过身体的时候,顺势伸出手去,捏了捏穆苗苗藏在衣袍下丰满小屁股。 当即更是气了个大红脸,穆苗苗停下身影,“刷的扭过脸去,怒瞪着满脸吊儿郎当的叶晴染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要打架就好好打,不要这么多小动作!” “这架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你过来揍我啊!”叶晴染依旧那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勾着一边的唇角,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这性格到底是怎么扭曲成这样的,叶大哥身为男子却温润知礼,叶姑娘身为女子却一身匪气,分明就是长反了! 穆苗苗也心知自己打不过叶晴染,因为有一次去给叶大哥送糕点的时候,她亲眼看到这傢伙在掳着袖子举起百斤重的巨石,当时吓得她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来了,但看叶大哥连同那两个近身伺候的小随从都没有为此露出丝毫吃惊的神色,她也就强忍下疑问当做自己眼花了。 在此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穆苗苗多看几次,也就没有最初那般吃惊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穆苗苗在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瞪了叶晴染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次,叶晴染却没有追着去挑衅,而是在穆苗苗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凤眸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但愿这位穆姑娘能够想的开吧,否则真的惹怒了王爷,所有人都要受牵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晴染在从加入军营之后,可谓是受尽了历练,逐渐的褪去了以前那副天真无忧的想法,王爷的铁血手腕,她甚至比自己大哥还要清楚很多,因为王爷这头大尾巴狼,为了讨得大哥欢心,总是会夹着尾巴做人,忒会装! 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叶晴染从脚边顺手扯了一把狗尾巴草叼进嘴里,就转身朝着草坯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瞒着大哥一件事,那就是在她初入军营的时候,王爷曾私底下找她谈过一次,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内容,就是希望她能够争口气,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只有三分热血,若是真能够凭着本事立了战功,对她有好处,对叶家有好处,最重要的是,对大哥有好处。 所以为此,叶晴染一直都在努力着,小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大哥挡在她的身前,而她现在长大了,也想能有一次机会,让她以强者的姿态,挡在大哥的身前。 接下来的日子里,依旧是清汤寡水的过着,穆苗苗受了打击,不再像以前那样总爱粘着叶景容不放,只会在有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才礼貌性的打上一个招呼,为了不再让叶景容困扰,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嫌。 但是一个星期之后,穆苗苗却是再度登门,身上带着一身的血迹,拼了命的来砸叶景容的房门。 “叶大哥,叶大哥,你开开门啊,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是真是有事相求!” 就算穆苗苗不说这话,叶景容也不会把人拒之门外,可是在拉开门,看到穆苗苗一身的血渍,叶景容还是被吓了一跳! “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叶大哥,不是我,是我阿伯,他在出门打猎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山中的猛狮,被狮子的爪子划开了胸口,此刻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这些血都是他的,我曾听叶大哥提及过,您是略懂医术的,我求求你了,叶大哥,你救救我大伯吧!“说着,穆苗苗通红着眼眶,就要给叶景容下跪行大礼,但却被叶景容一把扯住了袖袍,强行制止了她的行为。
第140页 “不必如此,村民待我有恩,我又岂会见死不救,快点前面带路,多浪费一点时间,你大伯被救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听到这话,穆苗苗哪里还敢多说废话,当即就转过了身去小跑起来,叶景容也顾不得去打理自己,转身从房间里拿起放在衣橱底部的药箱就紧跟在了穆苗苗的身后。 从草坯房跑到穆苗苗大伯家其实也没有几步远的距离,可哪怕这么近,也足够叶景容为之气喘吁吁的了。 他平日里做的最剧烈的运动就是与王爷在床榻上翻云覆雨,这短距离的加速跑,对叶景容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闻讯赶来的叶晴染,看到自家大哥苍白着脸色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当即就跑过去搀扶住了叶景容,蹙着眉头开口规劝道:“大哥,你慢着点,这若是让王爷看到,该心疼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救人要紧!”叶景容在说完之后,轻轻推开了叶晴染的搀扶,然后提着最后一口力气,一股劲的跑进了穆苗苗的大伯家。 入目间,地面已经被蔓延开的血迹染成了暗红色,叶景容随之皱起了眉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上前一步,便看到了穆苗苗口中的大伯,那是一位年龄已过不惑的中年男子,脸上蓄着大把的络腮鬍子,此时大敞的胸口处血肉翻飞,那是证明他曾与一只狮子狭路相逢过的最有力证据。 “叶大哥,你看看,大伯还能救回来吗?“穆苗苗黝黑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整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当初跑出门去找叶大哥的时候,大伯还是清醒着的,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伯便连叫都叫不醒了,穆苗苗怕极了,她父母去得早,她从小到大几乎就是大伯和婶婶把她拉扯大的,他不想大伯再离他而去了,那样的话,婶婶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穆姑娘不必过于忧心,虽然你大伯受伤颇重,但好在穆姑娘求救及时,在下保证,穆姑娘的大伯肯定会安全无虞的醒过来!“叶景容一边说着,一边半分钟都不耽误的从身上解下了药箱,然后从药箱里药箱里拿出止血草快速的研磨成粉,一股脑的泼洒在那人的伤口处。 随后从布袋里拿出银针,将羊脂线穿针而过,叶景容坐在床畔,在命人将那大汉的四肢都按住之后,便专心致志的飞舞起手中的针线来。 他原本也是能够配的出麻醉药的,可是时间来不及了,若是伤口再不缝合,失血过多的话,人就救不回来了,所以只能委屈这位壮汉受点罪了。 银针穿肉而过,那滋味自然不好受,那本处于昏迷状态的大汉,被剧痛刺激的醒了过来,然后便是拼命地反抗起来,幸亏有多人在旁边压制着,要不然,手里攥着针线的叶景容怕是第一个被他攻击的人。 耳边传来因为忍痛而发出的吼叫,还有家人们规劝的哭泣声,叶景容的素手颤抖着,强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心慌! 等着最后一针穿过皮肉,叶景容将其干脆利落的打结,然后再用剪刀将羊脂线剪断,而这个时候,那个大汉已经疼昏过去了,不过性命却是保住了! 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叶景容才抬起头来长吐’了一口气,随之便打算扶着床边的柱子站起身来,但是身体刚一抬离床面,便眼前一黑,又踉踉跄跄的跌了回去。 穆苗苗原本还处在大伯有惊无险的喜悦中,看到这一幕之后,黝黑的小脸瞬间褪出了血色,慌忙就要伸手去搀扶着叶景容,但却被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叶晴染抢先了一步。 穆苗苗察觉到叶晴染的防备,尴尬的又把手收回了身后,只是语气关切的开了口:“叶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随后从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略带虚弱的笑意,宽慰的回覆道:“没事,我身子就这样,若是紧绷的时间太长了,一松懈下来就会力不从心!” 然后叶晴染听到这话,却是不贊同的蹙起了眉头,凤眸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大哥,要不然让暗卫给王爷传封书信吧,你这几日心事太重,一直都睡的很好!”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反过手去紧攥住了叶晴染的袖袍,然后大力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行,边关战事吃紧,不能让王爷分心,再等等。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扶我休息一下吧,不知穆姑娘这里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能让在下暂时小憩片刻?“说着,叶景容把略带了些疲惫的眸光转向穆苗苗所在的方向。 第151章 往事知多少?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端详过叶大哥精緻的面庞了,一时间,穆苗苗有些发愣,若不是叶晴染察觉到了不对劲,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让穆苗苗瞬间警觉,或许她还迟迟都回不过神来。 所谓的天人之姿,真的不是想不去看不去念,就能顺顺利利做到的。 黝黑的小脸微不可查的浮上了两朵红云,穆苗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后赶忙拔开腿在前面带路。 “自然有,大伯的屋子很大,还有两间空房子,叶大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这里凑合一会儿吧,等着身子舒适些,再归家也不迟!” 叶景容自然没有拒绝,在叶晴染的搀扶之下,安安分分的躺倒在床榻之上,在他将脑袋轻轻放到软枕上之后,叶晴染又自觉的拉过被子来,细心的给叶景容掖好了被角。“大哥,安心的睡一会儿吧,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私自联繫王爷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略微松缓了些,在微不可查的一点头之后,就缓缓地合上了眸子,然后不出片刻的功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起来,想必也是累极了。 看到叶景容熟睡,叶晴染和穆苗苗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穆苗苗就尴尬的发现,那个把叶大哥护的很是严实的叶晴染,又开始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了。 什么嘛?几个意思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刚打算和那人评评理,穆苗苗嘴都张开了,可是转念一想,叶大哥好不容易睡下了,若是把人惊到了就不好了,如此一来,穆苗苗便只能强忍着不服气,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暗中较着劲,一前一后的出了屋门,又出了房门,来到了空地上。 在周围的空气不再存有那压制性的警告之后,穆苗苗长吸了一口气,使得胸腔充盈起来,眼下,她才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双手叉腰,穆苗苗甚至都准备好泼妇骂街的措辞了,无论如何,她这一次都不会再输给那个女流氓了,可是等着她猛然转过身去,却惊诧的发现,叶晴染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而是微蹙着柳眉,面色担忧,凤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西北方。 剎那间,所有的赌气都烟消云散了,穆苗苗耷拉下了肩膀,随后不情不愿的。上前几步,来到叶晴染的身旁,然后也把目光暗搓搓的投向叶晴染所看的方向。 “喂,我说你在看什么呢?前面只有连绵的大山,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叶晴染听到这话,在略一沉吟之后,却是难得一次正儿八经的回了话。
第141页 “我没有再看风景,而是在想事情!”叶晴染一边回答着,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轻嘆。 “想事情,想什么?“穆苗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依依不饶的追问道。 “想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哥这几天的心思越来越重了,王爷若是还迟迟不归的话,大哥怕是就该病倒了!”叶晴染的语气沉重,可是穆苗苗听后,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他一直都对那个黑脸暴力男没有什么好感!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明明那个男人没来之前,叶大哥的日子过得很是顺心的,就是自从那个男人露了一面只后,叶大哥面上的欢颜才越来越少的!”穆苗苗跺跺脚,很是愤愤不平的反驳道。 然而叶晴染听到这话,却只是勾着唇角,冷笑一声。 “你懂什么,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哪怕最开始的那几日,大哥房间里的烛光也是很晚才熄灭的,反倒是王爷来的那一晚,是大哥睡的最踏实的一夜!” 穆苗苗闻言,黝黑的小脸红了白,白了红,整个就跟一花了的泼墨画一般,戴着三分滑稽,七分傻气。 不服气的挺起了胸膛,昂起了下巴,可是半晌之后,又蔫耷耷的垂下了脑袋,穆苗苗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喂,你说,叶大哥真的有那个喜欢那个人吗?都已经到了,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一边念叨着,一边挑了挑眉,穆苗苗似乎很是不相信。 “呵,何止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也不怕和你实话实说,省的你总是不死心。”叶晴染话及此,却突然间在中途停顿了下来,似乎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又似乎是在筹备措辞,但是那人凤眸中染,上的心疼,穆苗苗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同时心中也狠狠的为之一振。 再度开口之际,叶晴染的眸光俨然又投向了西北的远方。 “其实这段感情,不是王爷强迫的大哥,而是大哥辛辛苦苦求来的,当初王爷心仪的并不是大哥,而是一个叫薛梦瑶的贱女人,明明那时候王爷连看都不看大哥一眼,但大哥却怎么都不肯死心,甚至还放下尊严,义无反顾的入住王府,但也只得到了一座破落的偏殿和轻蔑的无视!” “接下来的三年里,王爷的冷漠还有那个贱女人的羞辱,甚至一度击垮了大哥,你能想像得到,你心目中完美无暇的叶大哥需要对着一个耀武扬威的女人下跪行礼,还要被掌嘴辱骂甚至动用刑罚之际,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吗?而那个时候,大哥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整个人都低贱到了尘埃里,如此,才换来了王爷的回心转意,看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说到这里,叶晴染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其实这些事情,大哥从来没有跟她和母亲提及过,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了下来,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瞒得住呢?当风声落入她和母亲的耳朵里的时候,那一夜,她抱着母亲整整哭到了天亮。 所以不管大哥如何反对,她都要从军出征,女儿家又怎样?她要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为大哥遮风挡雨,强大到再也没有人敢羞辱她心目中如同神祗一般存在的大哥!叶晴染语毕,双眸有些泛红,双手也俨然攥成了拳头,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道下,她想要像个男人一样站立着很难,可是再难能难得过大哥抛弃尊严,苦海行舟吗?不能!所有哪怕有再大的艰难险阻,她都无所畏惧! 而穆苗苗听到叶晴染的一番话,心里的震惊也是无以复加,就像叶晴染所言,她真的无法想像高贵儒雅的叶大哥对着她人卑躬屈膝的画面,那就像是世间最精美的璞玉被人残忍的踩在脚底下践踏一样,凄楚到让人心碎。 “所以说,穆姑娘,你若是真心为大哥着想,从此以后,就不要在心存畸念了,大哥能求来今天的这一切真的很不容易,他的身子就是在王府的偏院里那几年熬坏的,王爷对大哥很重要,比命重要,比尊严重要!” 听到这话,穆苗苗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不知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那,那你口中所谓的王爷,他对叶大哥好吗?“穆苗苗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咬牙询问道,这也是他对叶景容最后的执念了。 叶晴染这次闻言之后,却是收起了悲伤,面。上的神色转而变得欢快了些许。 “好,很好,自从王爷回心转意之后,就一直在努力弥补他对大哥的亏欠,其实大哥的眼光很是独到,王爷是个值得託付终身的人,也是能够一辈子都把一个人捧在心尖。上的人,大哥心思敏慧,既然他说值得,那就是真的值得! 说到这里,叶晴染轻笑一声,严肃的面容上突然染上了几分痞气,然后猛然转过头来朝着穆苗苗眨了眨眼。 “我也知道,你对王爷的印象不怎么好,可他只是占有欲太强了而已,谁让你不知死活的触及了王爷的逆鳞了呢?说实话,你没被王爷整个撕碎已经很幸运了,就连我这个亲妹妹,想要从大哥那里讨个安慰的抱抱,都差点被王爷用眼刀子给削死!” 听到这话,穆苗苗也随之笑了起来,只不过那个笑容却不怎么好看,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无奈,然而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叶晴染看到这一幕,徐徐的收起了笑意,但却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无奈的摇头轻嘆。 她虽然没有尝试过情爱的滋味,但也知道,被迫放弃时,内心泛起的不甘心和苦涩是有多折磨人,更何况穆苗苗这是情窦初开,根本没有经验来引导她应该怎么走出求而不得的落寞中? 可哪怕再难,也只能指望她自己想明白了,叶晴染能力有限,她这一辈子,只想保护好大哥,连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心思顾忌,又哪有多余的心思为她人分忧? 于是片刻之后,叶晴染略一犹豫,还是转身进了屋,独留下穆苗苗一个人滞留在寒风中,她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来想明白一些事情,也趁机看开一些事情! 第152章 小奶狮 总算能够沉沉稳稳的睡上一觉,叶景容在甦醒之后,缓慢的支起了身子,随后抬起素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的连续几天的头痛好像减轻了许多。 将自己打理整齐之后,叶景容走出侧卧,来到主卧,在将床,上大汉的伤口检查一遍确定无碍之后,才放下心来朝门外走出。 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叶景容眼下朝四周扫视一眼这才发现,整个村子似乎有点安静的不合常理,就连在他睡前还伺候在床前的叶晴染也没了身影。 心下当即有些不安,叶景容拢了拢身上的狐毛大氅,随后顺着村子里的羊肠小路来来回回的寻找着叶晴染的身影。 “染儿,染儿?你去哪了?” 哪怕回到自己居住的草坯房,也没有看到一个身影,就连小叶子也叶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叶景容心下的不安更是加重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清亮的呼喊声,让叶景容闻言之后,笼罩在眉头的慌乱彻底消散了。 “大哥,大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第142页 叶晴染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而在她身后的,是两条腿都快要跑断了却依旧跟不上叶晴染步伐的小叶子和叶画,当然,最最后面压轴的还是整个穆佳尔村的男女老少,只不过他们的手中却多多少少拿了些武器,像锄头,锤子之类的,当然还有弓弩! 赶忙转过了身来,在看到叶晴染等人安全无虞的身影之后,叶景容彻底的放下了一颗心来,随后目光在扫视到叶晴染的怀中之物时,却是惊诧的瞪大了眸子? 金黄色的皮毛,毛茸茸的耳朵,此刻正奶声奶气的低声吼叫着,身后还甩着一条正左右摇摆着的小尾巴! 这竟然是一只幼小的狮子?看那个头,最多也就是刚断奶。 在吃惊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后怕,染儿这是干什么去了?这小狮子身边肯定是有公狮还有成群结队的母狮照顾的,她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小狮子抱了出来,难道就没有被攻击? 赶忙快走几步,来到了叶晴染的身前,随后就是皱着眉头,开始没好气的开口教训道:“染儿,你去哪里了,这小狮子你是怎么得到了?身上有没有受伤,你这姑娘家的能不能让人省心一点,不知道村子里刚有人被狮子抓伤了吗?你怎么还敢以身犯险?” 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家大哥呵斥了一通,叶晴染只是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却没有忙着为自己辩解,而是任凭叶景容一边不放心的检查她周身有没有伤势,一边旧事重提,嫌弃她越来越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自家大哥是越来越爱操心了,也越来越能唠叨了,或许是唠叨那不省心的王爷唠叨惯了,眼下王爷不在,叶晴染只能担当起这份大任,任凭叶景容将她教训了个痛快。叶景容将叶晴染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在怒瞪了叶晴染一眼之后,逐渐的消了音。而叶晴染这个时候才嬉皮笑脸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穆佳尔村三面环山,山上丛林茂盛,一直都是打猎的好去处,穆佳尔村与世隔绝,全靠自己自足,打猎是他们获取肉食的一种途径,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前些日子林子里却是突然搬迁来了一队狮群,攻击性很强,还差点杀死不明缘由前去打脸的穆佳尔村村民。 这引起了穆佳尔村全体老少的恐慌,他们因此不能出去打猎,没有肉吃也就罢了,万一哪天,家中的壮丁全部下地,只留下老幼妇孺在家,若是在这个时候狮群下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于是在全村人在开了个商议大会之后,决定一起出动,将狮群赶出他们临近的山头。 既然要正面相对,那战斗便是少不了的,但是狮群寡不敌众,在仓皇逃命之际,一只母狮竟然不小心把吊在嘴里的小狮子给遗失了。 刚断奶的小狮子,没有什么战斗力,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人群,只能呜呜的哀鸣着。 这样一只幼狮,若是留在森林里,指不定就饿死渴死了,最不济,还有可能被野猪和黑熊当食物吃掉,就在村民们交头接耳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一直跟随大队伍之后,前来看热闹的叶晴染却是走了出来,大手豪迈一挥,就将这头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小狮子收留了。 于是到最后,这头还没有学会狩猎,只是本能有些怕生的小狮子便被当叶晴染当贡品一样供奉到了叶景容的面前。 叶晴染的想法其实也没有多复杂,他就是想给自家大哥找点新鲜的玩物,转移一下注意力,也省的大哥一闲下来就老是为边关的战事担忧,为王爷的安危担忧!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这方法还是挺有效的,因为自家大哥已经对自己怀中无家可归的小狮子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叶晴染还是有印象的,大哥曾在幼时收养过一只流浪犬,也是周身金黄色,只不过却有一个尖脑袋,大哥有时候哪怕自己吃不饱,都会把手里一半的馍馍分给它,可是养了没几天,就被叶府的家丁们发现了,然后当着大哥的面给活活打死了! 那个时候,大哥的眼神,叶晴染到现在都忘不了,幽邃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那么在一具动物尸体前苦守了几个时辰,然后才在夜幕降临之前,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而僵硬的身体,抱着那已经僵硬染血的尸体,缓缓的走到树下,用双手一点一点的刨出了一个土坑,将那早就断绝升息的小狗尸体埋葬了起来。 说实话,大哥的幼年的记忆一直都是灰暗沉重的,直到遇到王爷之后,才变得鲜活生动起来,若不是触景生情,叶晴染真的不愿意去追忆。 而叶景容此刻,已经放弃不打算再将叶晴染从头到尾管教一番了,一次又一次的费尽口舌,结果面前之人却压根不当回事,反倒是他,一大堆话接连不断的倾诉而出,脑子累,心也累! 眸光转而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晴染怀中的小奶狮,叶景容的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蠢蠢欲动,犹豫片刻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探出素手,从叶晴染的手中接过那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小奶狮,毛茸茸的触感,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在将其抱在怀中之后,叶景容转身就朝着草坯房走出,只留给叶晴染一句不咸不淡的吩咐。 “去找穆姑娘吧,她大伯家圈养着几头母山羊,你去找她帮忙,弄些山羊奶过来!” 听到这话,失宠了的叶晴染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素手一摊,面上的神色似乎是无语的很。 可是在看到叶景容轻松了许多的背影,叶晴染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笑,不再是吊儿郎当的痞笑,而是温和又带着几分暖意的微笑! 怔愣了半晌的功夫,直到叶景容已经走到了门边,在转过身来发现叶晴染依旧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疑惑的蹙起了眉头! 叶晴染看到这一幕才如梦初醒,随后便打起了精神,转身加快步伐朝着穆苗苗大伯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景容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夜里的睡眠也安稳了一些,因为他的身边有一只小奶狮需要照顾,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不会闲来无事就目光呆滞的凝视着西北方向了。 这小奶狮一开始还很怕生,可是长久以往的相处下来,逐渐的就喜欢黏着叶景容了,时不时的就拿自己的圆滚滚的脑袋去蹭叶景容的小腿,甚至有一次,还努力了半天跳上了叶景容的床。 看到这一幕的叶晴染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连忙把小奶狮从床上抱了下来,再将床铺重新整理好,确定不会留下半点小奶狮的气息之后,叶晴染气沖沖的转过身去,拎起不明所以的小奶狮的后颈肉,就扔到庭院里,紧接着便是凶神恶煞的一通恐吓! “你这头土狗,想死是吗?那是你主人的床铺,你怎么敢爬上去?是不是想等着王爷回来扒了你的皮!” 叶晴染噼里啪啦的教训了一大通,小奶狮虽然听不懂,但也察觉到了叶晴染的敌意,所以便弓起了身子,裂开了嘴巴,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似乎随时准备和叶晴染拉开决斗!
第143页 叶晴染看到这一幕,怔愣了半晌之后,轻嘆一声以手扶额,突然就没脾气了! 这个不长心的白眼狼,现在压根忘了当初是谁把它给救回来的了,就只认自家大哥一个,成天摇头摆尾地讨要食物,你身为狮子的尊严呢? 现在面对她的时候倒是原形毕露了?上一次好心餵你还差点被你把手指头给咬断,你他丫的,睁大你的狮子眼好好看看,老娘可是女人,娇滴滴的女人,怎么跟那个狗屁王爷一个臭德行,只有遇到大哥的时候才会温声软语的说话,装的自己好像脾气有多温顺宽容似的! 第153章 王爷回来了! 叶景容在小叶子和叶画的陪同下,去了穆苗苗的大伯家,在像往日一样完成换药的任务之后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会碰到叶晴染和小奶狮对抗的画面。 那个死丫头面上凶相毕露,对着小奶狮就是一通跳脚怒骂,连叶景容都看不下去了。 连忙上前几步,俯下腰去,将小奶狮从地上抱入了怀里,叶景容随之抬起头来,没好气的瞪了叶晴染一眼。 “你这是作何?狻猊可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训斥于它?” 没错,狻猊正是这只小奶狮的名讳,自从它在这草坯房里落了户,叶景容就明显偏爱于他,不说名讳了,连字都取好了,出自于一首赞美狮子英姿的名诗! 巨兽朝天据洞扉,怪形蹲踞类狻猊,山中弹压无豺虎,留的孤猿半夜啼! 所以小奶狮便取名狻猊,字豺虎,这是多看的起它啊,才会连取个名字都这么费尽心思!要是换成叶晴染啊,直接就叫阿黄,或者士狗子算了! 更何况那狻猊可是龙生九子的第九子,大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这是给予了多大的厚望啊? 眼见着自家大哥不问清楚缘由,就将一切都怪罪于她,叶晴染有些沉不住气了,跺了跺脚之后,刚打算开口解释,可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怀中的小奶狮却是呜鸣的低鸣了几声,然后伸出红艷艷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叶景容的手指,全然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柳眉剎那间紧皱到了一起,在伸出素手安抚的摸了摸小奶狮那毛茸茸的脑袋之后,叶景容压根没心思听叶晴染接“下来的解释,直接抱着小奶狮就走进“了房门,只留下比窦娥还冤的叶晴染僵硬在原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他丫的,那可是她的亲哥哥啊,怎么就被一个怪会装腔作势的小畜生给抢了去呢?叶晴染真是无比后悔,她当初干嘛要引狼入室,救下了那么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毛球?叶景容在进了房间之后,便吩咐小叶子去厨房里拿来些生肉来,这都是他用厨房里囤积的米面跟穆佳尔村的村民换来的,他自己捨不得吃,全都留下来餵给了眼前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奶狮。 小奶狮已经逐渐的断奶了,叶景容就估摸着每天餵给它一点肉食,不论怎么说那都是山中猛兽,还是保留下他的凶性比较合适,只要他不伤人,每天一些小打小闹倒是无伤大雅! 在小叶子将新切下来的野鸡肉放在地上之后,叶景容就把怀中打滚卖萌的小奶狮也放在了地上,原本那小奶狮还不甘心的想要往叶景容的怀里扑的,可是在用鼻子轻轻的嗅了嗅周围空气中残留的味道之后,却是立马转了个方向,猛然扑到了那块野鸡肉面前。 尖锐的爪子凶狠的嵌入了野鸡肉里,小奶狮吼吼的低叫了两声之后,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就毫不留情的撕咬了下去,那狼吞虎咽的吃法,只是狠狠的咀嚼了几下自后,那巴掌大小的野鸡肉就被他整个吞到了肚子里。 小叶子旁观了这一幕,大大的猫眼闪了闪,心里有点慌慌的! 总觉得这个前些日子还只有西瓜大小,如今却已经有南瓜大小的小狮子长得太快了,凶性也太大了,就怕哪天会不受控制的伤人可就不好了,最重要的是不能伤到自家公子啊。 可是叶景容却不当回事,因为那个小奶狮在吃完肉之后,又跑到叶景容的腿边去打滚卖萌了,尖锐的爪子收了起来,锋利的牙齿也包了起来,只用肉垫扑打着自己的尾巴玩闹,似乎很是人畜无害! 叶景容心下欢喜,便再次伸出手去抚摸了几下小奶狮的额头,这让那小傢伙更加恃宠而骄起来,前爪扑在叶景容的小腿,上,拿着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叶景容的腿弯。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在略一犹豫之后,便纵容的把小奶狮抱上了自己的双腿,让它乖乖的趴在那里休憩,然后命小叶子拿过案桌,上的医书,叶景容侧着身子,一只手抚摸着小奶狮的后背,一只手倚在桌子上撑着脑袋,静静的看起了面前的医书。 王爷说最多半个月的时候便会结束战事,这已经是最后几天了,可是王爷向来说到做到,想必不日之后他就能看到王爷的身影了。 贪恋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温度,叶景容便再也看不下医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体,在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伸出素手去推开了面前的医书,然后俯下头去枕着臂弯陷入了浅眠。冥焱在战事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向着穆佳尔村赶来,甚至连一身白甲都没来得及换下,将军队驻扎在穆佳尔村之外,冥焱直接就用轻功翻过了高耸的山头,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记忆中的小草坯房面前。 此时正值晌午过后,小叶子和叶画正在前厅打理着菜畦里稀稀疏疏的蔬菜,而叶晴染则是在一旁抡着巨石发泄心中被一只小奶狮抢走了大哥全部注意力的愤懑,却不曾想王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毫无徵兆的出现在眼前。 在看到了冥焱的身影之后,小叶子和叶画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和水瓢,叶晴染也丢掉了手中的巨石,一个个面上俱是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喜色,随即便拔腿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口的方向,打算迎接王爷的回归。 但是冥焱却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之后,冥焱便与他们擦肩而过了,转而放轻了手脚,但是速度却不见减缓的走进了叶景容的房间! 叶景容睡的很轻,哪怕是很细微的推门声还是把他给惊醒了,眨了眨眼睛,使得略带些睏倦的眸光便的清亮起来,叶景容从桌子上直起了身子,然后一眨不眨的顶着门口的方向。 难道是小叶子或者叶画有什么事吗?还是叶晴染那个丫头又出去惹麻烦了?叶景容微蹙着柳眉,眸底带着疑惑,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片刻之后,映入他眼底的居然是冥焱的身影? 剎那间喜上眉梢,叶景容嗖’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压根就忘了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里,腿上还趴着毛茸茸的小奶狮。 “王爷,你回来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小奶狮也‘啪叽“一声落了地,小奶狮还只是个幼狮,虽然凶性不减,但是却贪睡的很,警惕性也低,冥焱推门的时候那点动静它压根没在意,直到被叶景容不小心掀翻在地上,才一边呜呜的痛叫着,一般支起四肢站起身来,随后扑棱着身体晃了晃脑袋。 耳边听到了小奶狮的悲鸣,心下当即泛起了愧疚之情,可是叶景容却来不及安抚了,心急的朝着冥焱走去,但却不曾想,小奶狮趴在他腿上的这段时间,彻底把他的双腿给压麻了,一开始心绪太激动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眼下试图迈开腿,却发现双腿压根不受自己控制,依旧木木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身子前倾了过去,等着叶景容发现糟糕的情况想要收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人直直的向前跌去。
第144页 但是叶景容却没有惊慌,甚至没有发出惊叫,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腰身便已经被一条强有力的臂弯揽住了,随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冥焱一个用力抱进了怀里。 “你身子虚,慢着点,看见本王就这么高兴吗?连路都不会走了?“冥焱戏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叶景容最初的那点旖旎念头彻底消散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来煞风景的,久别重逢,就不会说点暖心的话让他心里雀跃一下吗? 不……不是,只是,腿麻了!“叶景容深吸的一口气,半敛下眸子耐心的解释着,于此同时腿部却是传来密密麻麻又尖锐的刺痛,让叶景容情不自禁的痛哼一声。 听到这话,冥焱皱起了眉头,随后轻轻的将叶景容打横抱起,转身打算放到床榻之,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裤腿处却突然传来了阻力,冥焱低头望去,发现那居然是一头稚嫩的小奶狮,此刻正凶狠的撕咬着冥焱的衣袍,似乎是卯足了劲的想要把叶景容从坏蛋的手里抢回来! 冥焱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什么,而是无所谓的一脚踢出去,把那个战斗力还不怎么强悍的小奶狮给踢的翻了肚,可是那小奶狮却没有放弃,在鸣呜的痛叫两声之后又整只扑了过来,爪子牙齿一起上,死死地咬住冥焱的衣袍下摆就是不松口,同时喉咙深处发出了警示的低吼声,一双兽眸里凶相毕露。 看到这一幕,冥焱有些不耐烦了,眼底有着寒光一闪而过,冥焱刚打算在脚上用些力气,干脆一脚把这碍眼的东西踢残了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胸前的衣襟却是被怀中之人的素手一把攥住了。 第154章 怜卿甘为身下奴 “王爷,别伤害它!“叶景容看穿了冥焱的意图,赶忙出声制止道。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只是略带疑惑的看了叶景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抱着叶景容转身调转了方向。 脚下轻轻的踢踹着那毫无反抗力的小奶狮,直到把他整个骨碌碌的踹出了个门外,冥焱才毫不留情的栓上门来,然后任凭那小奶狮在门外又是抓挠又是低吼的,冥焱依旧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抱着叶景容朝着床铺走去。 在将叶景容放到床榻上之后,冥焱半跪下身来,轻轻的为叶景容褪去鞋袜,然后将人放平之后,冥焱顺势坐到床边,温厚的大手温柔的覆盖上叶景容的双腿,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叶景容还是觉得疼得厉害,那密密麻麻的痛觉遍布双腿,让叶景容难耐的蹙起了眉头。 可是冥焱却没有为此收手,而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过下手却是更加轻柔了些。 “容儿,忍一忍,只是腿麻了而已,过了这会儿就不会再痛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没有反驳,而是在略一犹豫之后,动作艰难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凑近了冥焱,然后伸出双臂去缠上了冥焱的虎腰。 那熟悉的味道,宽旷的胸膛,让叶景容整个人都为之放松了下来,一时间,自从来到穆佳尔村所经受的担忧与不安,全部烟消云散,叶景容如同找到了主人的猫儿一般,慵懒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安逸的轻嘆! 察觉到叶景容的依赖,冥焱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然后抽空伸出一只手来,动作温柔的抚摸上叶景容柔顺的青丝。 “这几日本王不在身边,让容儿担忧了,容儿是不是累坏了,让本王抱着睡一会儿,可好?” 冥焱再度揉捏了几下,发现叶景容的双腿缓过劲来,能够自由移动之后,便换了个姿势,把叶景容揽入怀中,然后自己也就势躺平,和叶景容相拥而眠。 叶景容刚从午休中醒过来,其实已经睡不着了,可是他却贪恋这份温暖,于是便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冥焱抱着他,大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他的后背。 片刻之后,叶景容有些贪心不足,再度偷偷的蠕动起了身体,往冥焱的怀里钻了钻,直到整个人都贴到了冥焱的身上,才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嘆。 冥焱自然是察觉到了叶景容的小动作,但却聪明的没有揭露,而是勾着嘴角,满脸宠溺的俯下头去,亲了亲叶景容的发顶。 都说小别胜新婚,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几日的分别,让容儿更加依恋他了,也算是让他这几日的朝思暮念没有白费! 温暖的小草坯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彼此交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叶景容试图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就是没有半点睡意,懊恼之际,只能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眸子,在略一思量之后,叶景容贴着冥焱的耳畔说起了体己话。 “王爷,边关战事如何了?” 回禀夫人,大获全胜!“冥焱的声音低沉中带有磁性,回答也是简短有力,自信中不可避免的夹带上了自负,就如同那向雌性展示自己矫健身姿,以求获得配偶权的强壮雄性。 叶景容自觉好笑,但却强压下笑意,没有驳了冥焱的面子,在话锋一转之后,叶景容又担忧起了冥焱的身子。 “王爷征战沙场之前,体内余毒刚清除不久,这几日奔波操劳,身子可有不适?”一边说着,叶景容一边不由分说的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冥焱的手腕,然后食指中指併拢按压上了冥焱的脉搏。 闭上眼睛仔细查探,那人不停跳动着的脉搏,沉稳有力,一下比一下还要规律,彰显着冥焱已经恢复如初的身体状况。 察觉到这一点,叶景容缓缓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势松开了手,眸底深处瀰漫的忧虑消散开,叶景容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 “你啊,身子留在这穆佳尔村,心却随着本王上了战场,不要总是事事为本王操心,本王又不是稚嫩幼童,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才是!”伸出手去轻颳了一下叶景容高挺的鼻樑,冥焱回话的语气是纵容又无奈。 叶景容殊不知,他刚才的一系列举动,已经让身畔之人的眸色越来越暗沉。 冥焱在心中轻嘆,他的夫人总是这样,寥寥几句话就有安抚人心的奇效,一时间,刚从战场归来还没来得及彻底洗褪干净的杀伐之气,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俯下头去拱了拱叶景容白皙细嫩的颈窝,冥焱嘶哑着声音开口倡议道:“夫人是不是睡不着,那不如跟本王做点能让彼此都身心愉悦的运动如何?” 这话表达的已经足够委婉了,委婉到让叶景容都恍惚间觉得王爷骨子里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一来,这人想要他的时候居然破天荒的想到应该徵求一下他的意见了?二来,如此婉约的求欢方式,当真不像是王爷的风格。 叶景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眸光发直,还有些怔怔然,因此也就没有回覆冥焱的倡议! 但是冥焱却是等不及了,眉头微微一皱之后,当即就由侧卧改成了俯卧,嘴巴还留在叶景容的脖颈处肆意啃噬,大手却是蠢蠢欲动的採取了行动,一只手拉过叶景容的双手压在头顶控制住,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的顺着叶景容的衣袍下摆探了进去。
第145页 这才像是王爷的风格,叶景容察觉到冥焱霸道的举动之后,整个人就已经回神了,身子随之柔软了下来,甚至还有松了一口气的荒唐感觉。 那人粗糙又带些薄茧的大手游走在敏感的腰腹处,让叶景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翻涌的情慾来的快又猛烈,让叶景容的眸光都变得水意朦胧起来。 察觉到自己不合乎常理的反应,叶景容整个人又僵硬了。他……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比起温柔的缠绵,居然是略显粗暴的对待才会让他更加快速的得到快感?还真是和倚门卖笑的小倌们越来越相似了,这让察觉到这一点的叶景容难堪不已,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恩客从来都只有身上的这一位,这又让叶景容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安慰,眸子中的水意泛起了涟漪,叶景容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僵硬,冥焱先是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毛,在忙的不可开交的空余之际,抬眸貌若不经意的扫视过去,结果就看到自家夫人迷茫懵懂又逐渐透漏些自暴自弃的复杂表情,像是突然间想通了什么似的,冥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闷笑,还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奸诈!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一般,冥焱先是松开了禁锢着叶景容双手的大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去,动作轻柔缓慢,很是虔诚的亲吻着自家夫人的薄唇,手,上的力气也掌握的极有分寸,像是羽毛擦过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叶景容挺翘的双丘。 然后冥焱就发现,自家夫人虽然偶而也会做出回应,但是却兴致缺缺,眸光里也没有多少光彩,像是在敷衍了事。 紧接着,冥焱双眸一眯,动作骤然变得粗鲁了些,强而有力的舌根疯狂掠夺着叶景容口中的津甜,手下的力气也失了分寸,将那姣好的双丘揉圆搓扁成各自不相同的形状。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家夫人呼吸再度变得急促,整个人逐渐的情动了起来,眸光里那散发着致命诱惑力的情慾蔓延开来,让叶景容如同落入了凡尘的雪莲花,高贵却又魅惑。 这才只有他冥焱能够看到的风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风景。 或许在旁人看来,一个熟读诗书,攻于谋略的麒麟才子,在床榻之上承欢之际,应该是僵硬又死板,甚至还带点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的不甘与屈辱,但其实不然,他的夫人妖娆多姿的很,身体彻底为他打开绽放的时候,还会像盛开的罂粟花一般蛊惑人心! 冥焱只觉得一颗心被填充的满满当当,再也没有什么不知足了! 怜卿甘为身下奴,他冥焱发誓,这辈子会对叶景容有始有终,愿执子之手,从桃花委地走到暮雪轻扬,从满头青丝走到白发双鬓! 而叶景容此刻俨然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分担出来去琢磨冥焱心中的所思所想了,身上之人给予他的一切,或苦楚,或甜蜜,都让他痛并快乐着,只有这样,他才有了被拥抱,被珍惜的真实感!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旖旎的情事才落下了帷幕,本来毫无睡意的叶景容毫无负担的昏睡了过去。 看着身侧不加防备,呼吸清浅却陷入沉睡的叶景容,冥焱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有时候都会觉得,他才是自家夫人最有效的那味良药,专治失眠多梦,忧心过度。 第155章 篝火狂欢 次日,冥焱命小叶子和叶画收拾好包裹,只等着叶景容一睁眼就离开穆佳尔村。 但是叶景容却是有些捨不得的,顶着冥焱黑脸的压力下好说歹说,才勉强让那人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他与穆佳尔村村民道别的要求。 将原本储备在厨房里,根本没能消耗多少的米面蔬菜通通的分给了前来送别的村民,叶景容还从冥焱的手里讨要了一块能够代表身份的玉牌,强行塞到了通红了眼眶的穆苗苗手中。 对此,冥焱自然是极不情愿的,可是他的夫人坚持要如此,冥焱也怕态度太过强硬了会惹得夫人伤心,所以在略微的表达一番自己的不满,换来自家夫人几句温声软语的安慰之后,冥焱就很是识时务的把玉牌上交了上去! 但是一双眸子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满眼不舍的穆苗苗,一双大手更是霸道的揽在叶景容纤细的腰肢上,如同在防贼一样,臭着一张脸跟穆苗苗单方面对峙着。 对,就是单方面,因为此刻的穆苗苗眼里压根就看不到冥焱的恶意,她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叶大哥就要离开了,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虽然心知她与叶大哥本就没有可能可是就此以后不复相见还是让穆苗苗心痛难当。 “不用如此伤心,此次一别并不是永不相见,穆姑娘若是有兴趣来中原游玩一番,大可带着这块令牌寻到冥幽国的成王府,到时候在下自当尽地主之谊,热情款待穆姑娘。 语毕,叶景容从狐毛大氅中伸出素手来,想要轻拍穆苗苗的头顶以示安抚,可是在接收到身侧之刃凉飕飕的眼刀之后,叶景容略一犹豫,还是把素手收回了大氅中,只是与穆苗苗略一点头,然后道了一句:“保重!” 其实在叶景容伸出手的同时,穆苗苗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心里升腾起了一些不该有的期盼,可是最后,叶大哥还是亲手掐灭了这点期盼,没有留给她任何挽留的余地。眼见着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一副惨遭打击的模样,冥焱表面上微不可查的轻嗤一声,但是内心却早已是心花怒放,哪怕他明明知道打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可还是忍不住为之暗暗欣喜。 冥焱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幼稚才是,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乱吃飞醋,自家夫人与他人稍显亲密的举动都会让他不淡定,甚至为之狂躁失控起来。 “那叶大哥也保重,……我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去中原看看的!” 事到如今,怕也只能说些离别的话了,穆苗苗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滑落,她攥紧了手中冰凉的玉牌,说出的话却是将离别的悽苦一言带过,反而期盼起了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冥焱听后,心中又隐隐有些不爽了,与此同时,也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死心的执着颇为可笑。 他冥焱活着的时候,叶景容是他的夫人,他冥焱若是身殒长眠,那叶景容就要陪他一一同葬入棺材里,不论生死,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没有机会,执迷不悟下去的话,只会耽误自己的大好年华罢了。 冷冷的看了穆苗苗一眼,但冥焱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冷哼一声之后,揽着叶景容转身离去,哪怕在察觉到送别的村民已经散去,只留有穆苗苗一人还留在原地翘首相望,冥焱也决不允许身边之人回一次头。 好在,叶景容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自己的态度他自然拎的清,既然没有可能就别给人家姑娘留下什么不切实际的幻象,早掐断就能早脱身,早脱身就能早幸福,穆苗苗是个好姑娘,值得许给一个疼她宠她的如意郎君。 在离开穆佳尔村之后,便又是夜以继日的赶路,这次出征虽然大获全胜,但将士们总难免伤亡,叶景容平日里除了保证足够的睡眠,就是用自己所掌握的医术救治将士们一天天的这样下来,他在将士们的心目中也就逐渐有了威望。
第146页 这是一个时间冗长,期间还会被质疑的过程,但是叶景容却乐此不疲,只要是能够让他在冥焱身边站稳脚跟的机会,叶景容就绝对不会错过,哪怕这个过程难于上青天,叶景容都会放手一搏。 军营里班师回朝时的气氛自然是与出征边关之时稍有不同,毕竟又打了一场胜仗,所以哪怕这些经历过血泪洗礼,铁骨铮铮的汉子们也难免从心底生出些欢喜之情。最明显的代表就是,自从和军营汇合之后,叶景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叶画了,以前就算晚上会去谢承坤的营帐,可是叶画白天还是会在他身边伺候着的,然而现在就连白天也见不到人影了,估计是在软榻上趴着休息,压根爬不起来了吧? 叶景容这几日从早忙碌到晚,冥焱心疼的要命,可是不论他再怎么规劝,那人就是不放在心上,无奈之下,冥焱决定对军营里的将士们大发慈悲一次,举行一晚的篝火晚会,让景容也能跟着放松放松。 乍一听到这个命令的四大统领,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直到冥焱微眯着眸子,不耐烦的将命令再次下达之后,四大统领才一脸难以置信的领命退了下去。 于是当天晚上,篝火燃起,酒水备足,正在另一顶帐篷里忙着调配草药的叶景容,钻出帐篷看到这一幕之后,整个人都傻愣在了原地,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也难怪叶景容会吃惊,因为这场庆功宴,通知到了每一位将士的耳朵里,却唯独瞒下了叶景容! 但是下一刻,叶景容就顾不得吃惊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本守着篝火或嚎叫或狂舞的将士们,在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身影之后,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他的方向。 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叶景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下一刻,也不知道是藏在人堆里的哪一位将士率先起了头,整个赤焰军,所有的将士都跟着起闹起来,居然朝着叶景容吹起了口哨,在一两个将士语带憨笑的开口倡议之后,剩下的将士们也生怕不合拍似的一起振臂高呼。 “王爷,抱一个,王爷,抱一个!”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让原本的星星之火瞬间有了燎原之势,叶景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周围的声音振聋发聩,让他双目眩晕。 虽然面上的表情依旧清冷,可是面色却是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酡红,叶景容摆摆手似乎是想要平息一下将士们的不可理喻的起闹,可是却根本没有半点作月。 他一直都知道军营里的将士们都是些不怎么讲究的硬汉,自从跟随大军一起出征之后,叶景容对这种不讲究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他太天真了,这群谁也不嫌弃谁的糙汉子,居然能够将轻薄的举动触发的如此声势浩荡? 就在叶景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之际,冥焱却是在千呼万唤之际,从将士们主动退让出的小路里走了出来,那人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痞笑,在火光的映射下,让叶景容的眼睛为之狠狠的一晃,耀眼的不敢直视。 就在叶景容愣神之际,冥焱却是已经来到了叶景容的面前,丝毫都没有半点的扭捏,冥焱俯下身去,一把将还处于怔愣中的叶景容给抱了起来,然后一个用力扛上了肩头随后就在将士们愈发起闹的口哨声中,一边爽朗的大笑着边朝着篝火的方向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像是压寨夫人一般抗在肩头上,叶景容回过神来之后,脸面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下意识的挣扎反抗起来。 “王爷,这未免太不像话了,你快些放我下来!” 于是下一刻,一双大手就不轻不重的降落在他挺翘的双丘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让看到这一幕的将士们,更是如同野兽般兴奋的狼嚎起来。 篝火,酒水,狂欢,一时间被冥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推上了高潮! 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叶景容的一张脸上烧的都能够滴出血来,幸好周围的柴火燃烧的很是旺盛,炽热的火光打在脸上,能够让他面,上的血色不至于太明显,否则叶景容真是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以示自己绝不同流合污的决心了! 冥焱也不敢把人逗弄的太狠,在单手从将士们手中接过一罈子美酒,豪迈的仰头灌下之后,冥焱便在将士们振奋不已的大吼大叫中,扛着叶景容来到一处稍显僻静的角落将人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双脚总算是落了地,叶景容惊魂未定的用素手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不安心的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将士们看向他们的方向之后,叶景容怒瞪冥焱一眼,随后恼羞成怒的伸出素手去,毫不客气的拧上了冥焱大臂内侧紧緻的你肌肉! 第156章 喝酒要有赌注才行! 冥焱皮糙肉厚,叶景容又手下留情,所以冥焱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痛意,可顾及到夫人的面子,冥焱还是要装出一副痛到死去活来的模样。 “夫人,夫人饶命,为夫知错了,万望夫人息怒!”冥焱一边谄媚的说着服软的话,一边装作疼到呲牙咧嘴的模样,这夸张的演技,让叶景容嘴角抽搐,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徐徐的收回了手来,叶景容语气依旧不怎么友善,恶声恶气的开口质问道:“这是在做什么?都疯了吗?需不需要我配点麻醉药,一把撒过去,统统迷晕了算了!”叶景容是真的有些羞恼,虽然知道将士们都是出于兴奋罢了,并没有恶意,可是他长此以往都是中规中矩的活着,就这么被大庭广众的调戏了,这实在是把叶景容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吹口哨,说荤话,起闹闹事,这哪里还是训练有素的赤焰军,分明就是一窝土匪头子? 听到叶景容语气中的蠢蠢欲动,冥焱赶忙赔着笑脸说起’了好话。 “夫人切莫不可,这其实是本王的决定,举办一张篝火晚会,一来是为了庆祝战事大捷,二来,夫人这几日来日夜操劳,调配药方,救治将士,想必也是殚精竭虑,本王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夫人得到空隙喘息一口,莫要太过劳累。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的火苗顿时犹如被一桶冷水浇下,当即就熄灭了个彻底。 “景容让王爷费心了!” 这几天他确实太过魔怔了,沉迷于将士们对他日益增加的威望中不可自拔,其实有些事不应该急功近利,应当徐徐图之才是。 眼见着叶景容松了口,冥焱也是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家夫人面皮薄,可是刚才手下的将士们一个劲的起闹,他也不好太过扫兴,所以便趁机放纵了一把,不过方才那感觉还真是刺激,夫人被他抗在肩上,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当真是犹如猫爪般挠的冥焱心痒痒。 向着远处纵酒高歌的将士们看了一眼,冥焱的眼睛一亮,肚子里的坏水冒起了泡泡,心里顿时打起了坏主意。 朝着不远处的将士吆喝了一声,命其取来几罈子美酒,冥焱脱下身下的战氅铺在了地上,随后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家夫人坐了下来。 “夫人,你看,将士们今天都在篝火狂欢,你我不如也趁着兴致高,一醉方休如何?”
第147页 冥焱这只大尾巴狼不敢一下子就暴露出自己的目的,那样自家夫人肯定不会上钩,在心下略一思量之后,冥焱便只能勾引着叶景容一点一点的走进他设下的圈套。 但是听到这话,叶景容却是为难的蹙起了眉头,虽然也觉得立马推脱有些扫兴,可他是真的不会喝酒。 “王爷,景容不胜酒力,不如你喝,景容陪着如何?” 叶景容想要规劝冥焱放弃这个提议,但是冥焱却从叶景容的回话中听出了一份动容,当即就趁虚而入,冥焱继续循循善诱的哄骗着。 “夫人,这酒的劲头并不大,军营里的将士们也并不是每个人的酒量都千杯不醉,但是他们却没有露出丝毫不适,夫人大可放心尝试一下,若是实在不行,为夫就不强求了如何?” 为了达成目的,冥焱可谓是鬼话连篇,将士们的酒量虽然参差不齐,但也不会像叶景容这般滴酒未沾,酒量这东西嘛,练着练着就大了,至于这酒的劲头如何?一群糙老爷们难道还会喝那些娘们唧唧的酒吗?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几碗就能醉倒一头熊。 听到这话,叶景容彻底动摇了,兀自纠结了半晌之后,还是抵不过冥焱期盼的眼神,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冥焱简直欣喜若狂,赶忙抢在叶景容反悔之前,在叶景容的面前备好酒盅,在自己的面前备好酒碗,然后动作利索的将其内都斟满了酒! 这酒虽然入口辛辣,但是闻起来却是香气四溢,叶景容的鼻子微不可查的嗅了嗅,然后面上染上了一层薄红。 冥焱看到这一幕,压在心底的坏心思越来越活络,眼下猎物已经上钩,接下来就是一点一点的收网,只要不动作过大引起猎物的惊觉,眼前这人就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得不说,冥焱确实有君临天下的资本,有城府,善谋略,最重要的是,在关键的时候出其的有耐心。 “夫人,你看,你用小酒盅,为夫用大酒碗,这样也算没有欺负了夫人,而且为了给这场对酌添加些兴致,不如设下赌注?夫人看这样如何?你问为夫一个问题,为夫若是愿意回答就不用喝酒,若是不愿意回答就自罚一杯,但若是夫人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就痛饮两杯以逼迫为夫交出答案,这个赌注夫人可还满意?”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心头涌起的那抹蠢蠢欲动再也无法忽视,在垂眸扫了一眼面前拇指大小的酒盅之后,叶景容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眼底有着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快的让人压根捕捉不到,很好,猎物经受不起陷阱中央摆放的蜂蜜小甜点的诱惑,此刻已经如他所愿的踏入了网中,接下来,就要看他怎么收网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先来!“冥焱说完这话之后,微眯着眸子盯着面前的叶景容瞧了一会儿,然后勾唇一笑,压低了声音凑过脑袋去,贴着叶景容的耳畔暧昧的开了口:“夫人,在床榻缠绵之际,喜欢被本王面对面的进入,还是喜欢被本王抱着从后面进入?” 没想到冥焱会问这种没有廉耻的问题,叶景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着回过神来之后,一张清冷的脸。上早已经烧的一片绯红。 叶景容有些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但却被冥焱一把攥住了手腕,然后嬉皮笑脸的提醒道:“夫人,既然答应了,那就要玩的起才行,动手可是犯规的哦! 听到这话,叶景容气的不行,使使劲把自己的手腕从冥焱的钳制中抽了回来,然后就要起身离开,结果他素手刚一撑地,身子还没来得及抬离地面,冥焱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一般,痞笑着出声提点道:“夫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夫人若是出尔反尔,说玩又中途反悔的话,那可不是君子所为!” 听到这话,叶景容意图离开的身子就这么僵硬在了原地,一时间,离开也不是,坐下又不甘心。 就在这时,冥焱却是装模作样的轻嘆一声,然后好心的提醒道:“夫人是不是没有听懂规则,若是问题实在觉得为难的话,可以自罚一杯拒绝回答!” 叶景容闻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逐渐的瘫软了身子,又坐回了原地,只不过素手却是从狐毛大氅中伸了出来,朝着那杯拇指大的酒盅伸出。 再将那杯酒盅用拇指食指捏住之后,叶景容迟迟狠不下心来将那酒水送入口中,半敛下眸子在心中天人交战一番之后,叶景容最后还是狠心一仰头,将那一口小酒灌了进去。 因为是第一次喝酒,叶景容明显是被辛辣的酒水刺激到了,眼眶剎那间泛红,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在冥焱的大手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过后背之后,才逐渐的缓过了劲来。 可是哪怕如此,叶景容也不甘示弱,气呼呼一把拍开冥焱的手,叶景容用红彤彤的眼睛怒瞪了冥焱一眼,然后扬了扬下巴,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傲娇模样。 冥焱看到这一幕,不怒反笑,自家夫人这赌气又欠虐的小模样,还真是让他手痒的厉害,于是在叶景容自认为躲过一劫的时候,冥焱却是冷笑一声,随手抄过面前的酒碗就灌了两大碗,然后“啪“的一声把酒碗扔在了地面上,冥焱朝着叶景容挑了挑眉,用极其轻佻的语气开口道:“本王要答案。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一怔,这才将刚才冥焱所言的规则回味了一边,然后瞬间气到双手都在发抖,薄唇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叶景容简直难以置信,他怎么会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简直。…环不耻!”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叶景容连教训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期间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而冥焱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呢,嚣张的气焰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很是得意洋洋的回了一句:“谢谢夫人夸奖!” 夸奖,你丫的觉得我这是在夸奖你?王八蛋,欺负他这是第一次玩是不是? 多想就这么转身离开,但是又觉得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在哆嗦着身子开导了自己好一阵子之后,叶景容低垂着脑袋,红色红到滴血,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胸膛里,半晌之后,才语带颤抖的开了口:“后……后面!” 第157章 游戏继续 听到这话,冥焱面,上的神色有些微妙,身子略微前倾,颀长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将叶景容整个笼罩在内,颇有震慑力。 大手伸出去,动作轻佻的勾起了叶景容低垂的下巴,冥焱面带自得之色,不依不饶的开口追问道:“能给本王说说,为什么喜欢从后面被进入吗?” 听到这话,叶景容面上的绯色又加深了一层,下意识的想要撇开目光,可是被钳制的下巴却无处可逃,眸底只能被迫倒映出面前之人不安好心的神色,叶景容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被气得差点眼前一黑。 “王爷,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不要以为他不熟悉规则就可以随便欺负,他叶景容可不是任由人揉圆搓扁的软柿子,由最初的目光躲闪转而坚定不惧,叶景容单手拍开冥焱的钳制,自傲的扬起下巴,咬牙切齿的回覆道。
第148页 看到这一幕,冥焱眸底有着不可忽视的惊艷之色一闪而过,但是下一刻,却是被桀骜不驯的邪气所取代。 就像那被激起了征服欲的凶兽,冥焱收回了手来,坐直了身子,在冷笑着瞥了叶景容一眼之后,下一刻却是直接抱起地上的酒罈子,仰头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整罈子酒就已经见了底,冥焱抬起袖子,不甚讲究的抹了把嘴,下一刻却是把怀中的空酒罈子随意的抛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便摔了个粉身碎骨。 叶景容听到那一声脆响,整个人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然后面上骄傲的神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剎那间便惊慌失措起来。 冥焱看到这一幕,勾勾唇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笑,然后再度俯下身去,朝着叶景容的耳蜗色气的吹了口气,随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本王已经自罚不止两碗了了,夫人是不是该给本王答案了?” 耳垂和耳廓都是叶景容最敏感的地方,被如此轻佻的对待,叶景容下意识的就想躲闪,可是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叶景容这么做,贝齿咬紧下唇死死地忍耐着,叶景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面。上的神色青白相加! 这根本就是个陷阱,无论如何都是他吃亏,叶景容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可是现在悔悟又有什么用?他已经脱不开身了! 不想回答如此破廉耻的问题,可是架不住冥焱软硬皆施,先是拿着规则威胁他,再是温声软语的诱哄他,最后甚至以要把所有的将士们呼喊过来一起玩为要挟,逼叶景容就犯。 原本叶景容都打算豁出去了,说他言而无信也好,不守规则也罢,反正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答的,可是在听到冥焱要把将土们一通呼喊过来玩游戏的时候,叶景容却是慌了,素手伸出去,下意识的攥紧了冥焱的臂弯,阻止了冥焱要起身的举动。 眼眶再度变得泛红湿润,叶景容真的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若是将士们一起来玩,王爷再次询问他这个问题的话,那让他如何下台?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这让叶景容无路可逃。 刚才的高傲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哪怕再感到难为情,叶景容还是眸色乞求的仰望着冥焱,然后轻轻的晃了晃那人的袖袍,随之垂下脑袋去低声乞求道:“王爷,别!”如此乖觉的模样,差点就让冥焱心软了,瞳孔骤然一缩,冥焱的双手猛然攥成拳头,在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平复下失控的情绪,若不是定力超乎常人,冥焱刚才恐怕早已经妥协了。 好啊,竟然敢和他耍小心机,冥焱在心底冷笑一声,然后再度坐回了原地,只不过嘴。上却是半点不肯松口。 “让本王不要去也可以,本王也愿意只与夫人一个人对酌,可是夫人不遵守规则,这让本王颇为为难!”冥焱说的有模有样,一边说着,一边还好像真的感到为难似的轻嘆一声。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眸光泛起了涟漪,他恨不得一个巴掌招呼上去,看这个人还敢不敢装腔作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景容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 素手再度伸出去,攥住冥焱的袖袍把人拉到了身前,叶景容深吸一口气,发出的声音微不可查,堪比蚊子叫,但是由于冥焱屏气凝神,洗耳恭听的缘故,还是把叶景容的回覆一字不差的收入到了耳朵里。 因为……因为那样……舒服!” 冥焱闻言,不以为然的挑起了眉毛,直觉告诉他,他的夫人并没有说实话,可是冥焱在心里略一思量,还是决定勉为其难的接受这等说辞好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他家夫人还是长着爪子呢,这若是逼急了,一蹦而起,‘唰唰给他两爪子,那他这个将军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浅笑一声,冥焱伸出手去抚了抚叶景容的耳廓,神色暧昧的回覆了一句:“本王也觉得后入好,容儿每每都会绞的很紧,爽的本王头皮发麻!” 听到这话,叶景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身子猛然前倾,一把捂住了冥焱荤话连篇的嘴,与此同时,还惊慌的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将士们关注他们的对话之后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王爷,这问题不是只需要我来回答吗?若是王爷再擅自多说些无用之话,景容就不玩了!“向来温润的眸子此刻却染,上了些许愤懑又无可奈何的色彩,叶景容懊恼不已的出声警告道。 其实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叶景容也是使了一点小手段的,他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撇开主要的,谈了次要的。 那样缠绵确实舒服不假,可却不是更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样不会让冥焱看到他瀰漫着情慾的面庞,他可以不用苦苦压制自己,尽情的释放自己,不用害怕那人在不经意间看到他克制不住的淫态之后又用言语羞辱他,叶景容之所以没敢说实话,就是怕那人会起了坏心思,在欢爱之际将他整个的翻过身来,那他的小秘密肯定会直截了当的落入那人的眼底,从此之后,再无安宁之日。 眼见着自家夫人炸”了毛,冥焱见好就收,不敢再逗弄了,只是朝着叶景容欠揍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叶景容捂在他嘴巴上的手掌心。 柔软湿滑的感觉从掌心传来,瞬间游遍周身,让叶景容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来,然后冥焱就接收到自家夫人一记没好气的白眼,凶巴巴的,可是落入冥焱的眼底,竟意外觉得可爱的紧! 果然,他没救了! “夫人,那这个问题就算揭过了,游戏继续,你让本王想想,下一个问题该该问什么?“冥焱笑着说完之后,还真的单手摩挲着下巴冥思苦想了起来,叶景容生怕冥焱会再度问一些破廉耻的问题,所以赶忙赶在冥焱开口之前抢先发声道:“王爷到底会不会玩游戏?已经接连问了两个问题了,难道不应该轮到景容来发问了!” 听到这话,冥焱只是低笑一声以表歉意,然后就伸手做了个恭请的姿势,似乎已经准备好应对叶景容的问题了,于此同时,冥焱还在叶景容面前的酒盅内再次斟满了酒,半敛着眸子扫了一眼叶景容一酒盅下肚便已然微醺的脸色,冥焱面。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深了,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老狐狸。 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却是黑了脸,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古人大意失荆州,他好像一个大意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可是哪怕如此,叶景容却也不想在中途停止游戏,因为他心下确实有好多问题要问冥焱,或许答案他已经是心知肚明,但就是想让冥焱给他一个准确的答覆,他别无他求只求心安。 斟酌了许久之后,叶景容从诸多问题中挑选出一个分量最重的,然后便用那双如同点亮了星辰一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冥焱,紧接着声音徐徐的开了口:“王爷,你……心中可是只有我?” 原本是想问,心中可有我?可是叶景容在将问题说出口的那一刻却是贪心了,有他不够,他要只有他! 眸光看似坦荡,其实却是暗悄悄的屏住了呼吸,冥焱初自听到这个问题,其实心下是有些不悦的,表现在明面上,就是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他的夫人这是不信任他吗?答案路人皆知的问题,有必要浪费一个机会来再问一遍吗?
第149页 可是眸光不经意间扫到叶景容紧攥着袖口的指尖之际,冥焱却是心软了,或许他应该体谅自家夫人的不安,毕竟,被深爱的那个才会有恃无恐,而他与景容之间,最先付出感情的是景容,而一直以来被深爱的却是他。 所以叶景容强忍着不肯表现出来的惴惴不安,此刻在冥焱那里换来的不是不被信任的怒火,而是更多的怜惜和自觉他需要做更多来证明自己的幡然醒悟! 第158章 喝醉了! 冥焱多想就此立马回应,让他的夫人能够安心,可是眸光略一低垂,看到摆在叶景容面前的那杯酒盅,冥焱却是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来,然后狠下心来摇了摇头,紧接着随手又打开了一坛酒,仰头灌了几口!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瞳孔略微放大,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而在叶景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藏在袖袍下的素手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自罚一杯,那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王爷?” 叶景容张了张嘴,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皱成一团,千丝万缕的念头让他的眼眶瞬间发涩。 冥焱就那么平静的与叶景容对视着,表面上风轻云淡,但那都只是强装的假象罢了,其实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用手死死的捏住一般,揪痛的很。 他在想,用这种方式骗的景容多喝几杯酒,只是为了看到那人酒醉之后的憨态是否值得? 就在冥焱犹豫不决之际,叶景容却是失魂落魄的敛下了眸子,与此同时,冥焱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轻眨了一下眼睛,若是在那样僵持片刻,冥焱敢肯定,最先败下阵来的肯定是自己。 叶景容之所以错开了视线,就是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眼底的挫败和失落,这是他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藏在袖袍下的素手紧握成拳头,叶景容眸光盯着面前的酒盅,咬牙犹豫“了片刻之后,却是豪爽的一把抄过,然后仰头饮尽。 这个问题就那么让王爷为难吗?不想说是吗?可他偏偏就是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他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两酒盅的女儿红下肚,叶景容被呛的狠咳了几声,面上的神色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苦痛与狼狈,叶景容狠狠的扔掉了手中的酒盅,随后就是仰起头来,一双眸子带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与偏执,一字一句的开口追问道:“答案!” 那双眸子不复往日的温润,倒是带上了几分决绝与凌厉,纯黑色的眼瞳内光芒闪耀,像是一股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让人甘愿被其诱惑,为之沉沦。 冥焱看的怔了,直到那双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绝美双瞳被氤氲的水汽所遮掩,才让他骤然回神! 这……这怎么还被他欺负哭了? 其实叶景容并没有哭,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涩,他都已经自罚两杯了,按照游戏规则,王爷应该给他一个答案了,可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回音? 越得不到回答就越容易胡思乱想,越胡思乱想叶景容的眼眶就越涩,到最后通红着的眼睛俨然蒙上了一层雾气。 冥焱这下子可是慌了手脚,怀揣着一份不可告人的目的,结果把自家夫人气红了眼,他的罪过真是大了。 忙不迭的起身,凑过去把略有反抗的叶景容揽进胸膛里,冥焱赶忙开口回复,以求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 “景容问的这算是什么问题?本王早就给过你答案的,为此浪费了一个提问的机会,岂不是不值得?” 不敢说出自己迟迟不回答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把夫人灌醉,这会让叶景容真的恼了他,冥焱只能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搜刮着措辞来补救,面上端着一副体贴好相公的模样,其实那一肚子坏水自始至终都在咕噜噜的冒着泡泡。 叶景容听到这话,实在是不甚满意,别扭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挣脱开冥焱的怀抱。 可是冥焱又岂会让叶景容如意,这若是真的让夫人挣脱开了,他此后几天估计就得和不远处那群大吼大叫的糙老爷们一起睡大通铺了! “夫人莫恼,既然夫人想听,那本王再说一遍就是。 说完这话,冥焱双手掰过叶景容的脑袋,随后以自己的额头顶着叶景容的额头,面上的神色认真又庄重,紧接着掷地有声的开口回复道:“本王的王妃这一生只有你一个本王心里有你,景容,只有你!” 听到这话,叶景容总算是不再闹别扭了,安安分分的窝在叶景容的怀里不说话了,好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用怀疑的语气轻声嘲讽了一句:“甜言蜜语,王爷几时学的如此油嘴滑舌?” 虽然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可是语气里却是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欣喜,冥焱知道,他的夫人心里其实是相信他的,只不过刚才被欺负的很了,所以嘴上才不甘示弱。这人啊,有着一副豆腐心肠,偏偏面上还非要挂着一副清冷的模样,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其实呢,几句好话就能让他软成一团棉花,所有的伪装与倒刺,不过就是保护自己的铠甲罢了! 冥焱心里这个甜啊,情不自禁的就把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然后俯下头去,动作温柔的吻住了那人的薄唇,这人嘴里还残留着女儿红的酒香,让冥焱这个千杯不倒的酒量都跟着醉了! 秋风习习,不远处火光映天,冷热交加之下,非但没有让叶景容清醒下来,反而一双眸子越来越眩晕,朦胧。 第一次碰酒这种东西,让本就没有什么酒量的叶景容,几口下去就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胸膛一片火热,舌根也微微发酸,叶景容依稀间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轻薄,被禁锢的无力感让他心下越来越捉急! 叶景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之人,可是却是个三头六臂,身影飘渺的怪物。 不,不可能,这世间哪有什么怪物,肯定是他眼花了。 叶景容摇了摇头,努力瞪大眼睛,这才朦朦胧胧看清了面前之人的相貌,与他仰慕的三殿下有着接近十成的相似,俨然就是三殿下长大之后的模样。 “……三殿下?”整个人都傻愣在了原地,任由冥焱吃尽了豆腐,叶景容懵懵懂懂,恍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然而耳尖的冥焱在听到自家夫人的轻声呼唤之后,却是不解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好心的放过那被他蹂躏的惨兮兮,红彤彤的薄唇,紧接着前倾的身子直立起来,冥焱眸光略带疑惑的望向怀中之人。 三殿下?自从他未及弱冠便带着一身战功回朝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唤他三殿下了,他被父皇一纸诏书封为成王,此后所有人见到他之后都是尊称一句“成王殿下!” 若说这个三殿下,也就只有他在幼时随太傅读书之时才被人如此称谓,难道……难道说……? 冥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双眸子亮的渗人,在略一犹豫之后,便决定放手一搏,赌上一把。 “正是本殿下,你是谁?“冥焱板起了一张脸,装的很像是那么回事,声音冷漠的开口质问道。
第150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一双眸子顿时漫染上了欣喜又惶恐的神色,只见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眸光四下扫去,发现自己正处于冥焱怀中之后,更是剎那间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他怎么可以如此大胆?若是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被三殿下看穿了,那他肯定会被撵回府去,日后连见这人一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手忙脚乱的从冥焱的怀中挣脱,叶景容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冥焱的面前,随后就是压低了脑袋,小心翼翼的出声请罪道:“回三殿下的话,我……我是叶府送来的伴读,贱……贱民无意冒犯三殿下,还望三殿下赎罪!” 果然不出冥焱所料,叶景容喝醉了,而且还让记忆回溯到了小时候。 每个人喝醉之后都会表露出不同于往日的姿态,有的人喜欢倒头大睡,有的人喜欢悲天悯人,还有的人喜欢破口大骂,而自家夫人,冥焱怔怔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之人,竟然是记忆倒流? 冥焱敢确定叶景容并不是在同他演戏,也许表情可以作假,感情也可以伪装,但是这份卑微与怯懦,却是举手投足间表露出来,不可能作得了假! 这就是景容的小时候吗?话不敢大声说,气不敢大口喘,仰慕他的情绪只能压制在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酿越醇厚,导致到最后让这人无法回头。 眉头每皱起一分,心疼就多。上一分,冥焱伸出手去,一把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然后略带粗暴的把人拉进了怀中,再次死死地禁锢住。 “叶府的小伴读是吗?本殿下怎么没有印象,你同本殿下说说,进宫多久了?” 但是冥焱的询问,叶景容却是没怎么听到心里去,他眼下完全被冥焱出格的举动吓坏了,心下除了惶恐之外,最多的却是压制不住的欣喜。 “三殿下,你快放开我啊,这不成体统,若是被宫人瞧了去,肯定会说闲话的!”叶景容通红了眼眶,小声的辩解道着,与此同时还轻轻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冥焱的怀抱,只不过他所有的反抗都夹杂着一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惹恼了冥焱,引得冥焱厌恶! 第159章 好乖好乖! “别动,老实一点,再挣扎本殿下可要动粗了,怎么,你这是怕被人说了闲话? 冥焱可谓是装的像模像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上几分幼时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 眉头紧皱着,冥焱不悦的怒瞪了怀中之人一眼,整个人一一副眼高于顶的小屁孩模样。 小叶景容被冥焱的语气吓坏了,瑟缩着身体不敢再反抗,整个人僵硬的像个木头人,可即便如此,还要捋直了舌头,斟酌着用词回复着冥焱的话。 “回三殿下的话,我不怕被人说闲话,我只是……怕那些宫人会说三殿下的闲话!” 听到这话,冥焱心头一酸,双臂下意识的把人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怀中之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是恶声恶气。 “你都不怕,本殿下岂会怕?原来你是个小班伴读啊,这样吧,本殿下看你生的俊俏,收你做了侍君如何?” 越来越:觉得自家夫人小时候软软糯糯好欺负的紧,冥焱演上瘾来了,骨子里的劣根性再也压制不住,只想把怀中之人欺负个畅快。 而小叶景容听到侍君两个字,却是小脸一红,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双眸发直,迟迟都回不过神来。 三殿下说要收他做侍君?虽然年纪小,可是小叶景容也知道,侍君就是相当于妾室的存在。 虽然做不了皇子妃很是遗憾,可是以他卑贱的身份又怎么敢肖想皇子妃,能做侍君已经是三殿下的恩赐了,他还以为,他穷其一生,只能站得远远的,用求而不得的苦闷仰望着面前之人。 小脸越烧越红,小叶景容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攥住了冥焱的袖袍,然后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声音如同蚊子叫般,不确定的再度追问了一声:“三殿下,您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眼见着自家夫,人一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惶恐又期盼的神色,冥焱眸子倏然变得暗沉,只觉的喉头发紧,嗓子干渴,然后便是情不自禁的干咽了一声。 瞧那小鹿一般的眼神,湿漉漉的,真他妈的勾人,冥焱差点忍不住咒骂一声,可生怕那样会把怀中之人吓坏或者吓醒,所以冥焱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怎么?你不乐意?“冥焱挑起了眉头,装作要发怒的徵兆。 看到这一幕,小叶景容更加惶恐了,攥着冥焱袖袍的素手用了些力气,使得指尖都泛了白。 忙不迭的摇了摇头,他不是不乐意,只能不敢相信,自己藏在心底的小秘密,小期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实现了。 “我……找乐意的。谢……谢过三殿下成全!” 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小叶景容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是放松了身体,试探性的把自己的脑袋依到了冥焱的胸膛上,随后幸福的眯起了眸子,静静的竖起耳朵听着冥焱的心跳声,也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面上的神色像个所有愿望都被满足了的小仓鼠,恬静又安详,勾的冥焱是心痒手痒,只恨不得兽性大发,就此暴起,将人压在身下狠狠地干死算了!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此刻只是三殿下,而不是成王殿下,一个还不知道怎么人事的小屁孩! 去他丫的小屁孩,本王只想跟自家夫人卿卿我我! 不能干坏事,冥焱就抱着怀中之人一个劲的吃豆腐,大手蹂躏蹂躏小手之后又转而摸摸屁股,冥焱想低下头去吻住叶景容,可是转念一想,小屁孩哪里会接吻,于是便只能懊恼的对着叶景容的侧脸,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这一番举动,让小叶景容的小脸更是红的滴血。 别说小时候这个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的叶景容了,就连长大了,面对冥焱的亲热,都会时不时的闹个大红脸,原来这人面皮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冥焱又转而想了想自己,好像从小就是那副厚脸皮的臭德行。 “瞧这小脸红的,是不是早就仰慕本殿下了,呔,早说嘛,本殿下真是白瞎了一双眼,早发现,不就早把你这小东西收房了,哪还用以后弯弯绕绕的那么多波折!” 冥焱这话是从心而论,由衷的感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白瞎了一双眼,早开窍,他的容儿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小叶景容没有听懂冥焱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没有多问,眼下的一切来之不易,他生怕自己的多嘴会让冥焱觉得厌烦。 “小东西,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本殿下就将你由侍君提拔成正妃,你意下如何啊?” 小叶景容听到这话,眯起的眸子猛然瞪大,然后就是侧过脑袋去傻愣愣的盯着冥焱瞧,瞧那难以置信的小模样,八成是觉得自己幻听了。 他不光可以当侍君,还有机会当正妃吗?这对小叶景容来说就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然后追着他,非要砸到他的脑袋上,一时间,把他整个人都砸的晕乎乎,飘飘然。“三殿下,您……您是认真的吗?……我可以当您的正妃?“说着说着,自己居然哽咽了起来,小叶景容用小手紧紧的攥着冥焱的袖袍,仰着小脑袋乞求冥焱给他一个确切的答覆,那水灵灵又湿漉漉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冀又忐忑的声色,似乎生怕冥焱会反悔似的。
第151页 这他娘的,怎么会这么乖? 该死的,冥焱真是无比痛恨自己上一世有眼无珠,痛恨这一世没有重生的早一些,他错过了容儿的幼年,错过了一个如此招人疼的小可爱! “本……本殿下说到做到,君子一言,岂是儿戏?只要你乖,服侍的好,别说正妃了,哪怕你让本殿下独宠你一个都不是问题!” 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冥焱差点露馅,还好他反应得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了口,刚才太得意忘形了,当真是好险! 没有在意冥焱语言之中称谓的改变,小叶景容此刻双眸发亮,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居然有机会让殿下只宠爱他一人! “殿下,怎么服侍,才算表现的乖呢?“叶景容整个人往冥焱的怀里拱了拱,满脸都是兴致勃勃,蠢蠢欲动的神色。 眼见着怀中之人面带天真之色,明明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却急不可耐的想要好好的服侍他,冥焱只觉得鼻子发热,好像有什么丢人的液体流了出来,真是造孽呦! 一股热流直冲下腹,冥焱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再忍得住他就是乌龟王八! 猛然站起身来,冥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朝着中军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没个好气的恐吓着。 “小东西,你听好了,一会儿本殿下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若是敢有半点不服从,惹得本殿下不悦,别说正妃了,连侍君都没得做,到时候失了身子还没有名分,看你怎么办?” 此刻的小叶景容多多少少知道什么叫做失了身子?当即就害怕的用双臂抱紧了冥焱的脖颈,在敬畏的瞄了冥焱一眼之后,小叶景容赶忙错开了视线,然后用自己的发顶,讨好的蹭了蹭冥焱的胸膛。 “回殿下的话,我会乖,会好好服侍殿下,让殿下满意! 听到这话,冥焱脚下的步伐先是微微一顿,随后骤然加快起来,他妈的,他只是想想一会自家夫人在床榻之。上乖乖躺平,会主动翘起双丘任凭蹂躏的模样,下身就硬的快要炸开了,该死的,他一直知道自家这位是个魅惑的小妖精,没想到彻底放开之后,更是勾人的要命。 这是你自找的,本王可不会心慈手软,以前得不到夫人恩准使用的姿势,这次这次要统统折腾一遍,不敢说的荤话,本王这次他丫的要说个畅快! 冥焱自认为过人的自制力,眼下完完全全成了一个笑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直接把人干死算了,省的本王在总是为你牵肠挂肚,欲罢不能! 中军帐的帘幕被人粗暴的掀开之后再度放下,外面火光映天,锣鼓喧嚣,而中军帐内却是旖旎升腾,婉转缠绵。 第二天醒来,叶景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腰疼的快要断了,肌肤。上的青紫之处,也发出一阵阵的刺痛,特别是身后的隐秘之处,竟有了合不拢的错觉,依稀间还有些黏腻,那人竟然没有给他清理,就这么让他含了一夜! 叶景容羞愤欲死,若不是完全提不起力气来,真恨不得就这么一头撞在案桌上,以死明志算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景容蹙着眉头陷入了追忆,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都记不起来昨晚那人到底对他做过哪些过分的事?又过分到何种地步? 怎么会这样,他的记忆好像出现断片了?唯一能忆起的就是,他在和王爷在以酒为赌注玩游戏,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第160章 鬼话连篇 就在这时,冥焱从中军帐外迈了进来,那人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餍足之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相比之下,显得叶景容是越发的狼狈! 看到叶景容醒了,冥焱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是笑的春光灿烂,面上露出了谄媚的神色,赶忙走过去蹲下身来,想要扶着叶景容坐直了身子。 但是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提起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把拍开了那人想要搀扶的手,然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你过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备水?” 身后的黏腻让叶景容分外的不自在,此刻的他压根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生怕动作大了,会让那些坏东西流出来弄脏了床榻。 冥焱的手背上挨了一巴掌,但是那软绵绵的力道却让他不痛不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点头哈腰的应承了下来,冥焱面。上的笑意压根收不住,就这样挂着一脸张扬的邪笑,起身走出了中军帐,亲自去为自家夫人准备沐浴用的浴桶和热水! 男人嘛,吃饱了之后脾气总是会比平日好上许多,别说手背上挨上一巴掌,哪怕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冥焱都会乐滋滋的一笔揭过。 备好浴桶,将水温调好,冥焱轻轻地抱起叶景容,将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浴桶里。 在此期间,叶景容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毯,白皙的身体,上满是他留下的爱痕,周身还散发着他留下的味道,这简直让冥焱的占有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直到温水漫过胸口,疲惫感得到了缓解,叶景容才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略微有了些气力之后,叶景容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质问一下冥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他沦落到如此悽惨的地步? “王爷,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叶景容微眯着眸子,强压着愤怒将服侍他沐浴的冥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连质问的语气都是凉飕飕的,显然是被气的狠了! 冥焱骤然听到这话,心下有慌乱一闪而过,但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一双幽邃的眸子暗了暗,冥焱没有直觉回复叶景容的话,而是一生轻咦之后,不解的反问道:“容儿,昨晚之事,你都忘了吗?” 提起这个来叶景容就头疼,他沉默了下来,再次试图忆起昨晚之事,可是片刻之后,除了使得头痛加剧之外,却是一无所获。 挫败的轻嘆一声,叶景容只能蹙着眉头,实话实说道:“我记不得了!” 听到这话,冥焱的眼底有着狡黠的神色转瞬即逝,快到让人压根捕捉不到。 “那夫人还是不要多问了,依为夫看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夫人肯定不会想了解清楚的!” 叶景容闻言却是彻底恼了,冷哼一声之后,没好气的开口呵斥道:“你快些与我说实话,昨夜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今早起来,我这身子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还有你居然……居然恶劣到把那些坏东西留在我体内,当真是……当真是不知羞!“在叶景容说完之后,冥焱立马就哭丧下了脸大声喊冤! “夫人可是冤枉我了,这哪里是我自愿的,若不是逼不得已,本王岂会如此混蛋?” 什么?还逼不得已,这种事,除了那人自己起了坏心思,谁还敢逼着他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从实招拉来,若是敢有半分隐瞒,在回京之前就跟将士们睡在一起好了!“叶景容毫不留情的设下了最让冥焱为之无可奈何的房禁,若是不想跟那些五大三粗的莽汉睡在一起,冥焱只有想办法把昨夜的孟浪之事敷衍过去。
第152页 “夫人啊,你这次可真是冤枉了本王,夫人喝多了,不记得了,昨夜,昨夜明明是夫人一遍又一遍的蹂躏为夫啊,夫人热情似火,为夫顾忌着夫人的身子,只能草草了事想要夫人早早休息,可谁成想?夫人酒醉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饥渴难耐,缠着本王要了一次又一次,彻夜不休,而且到了最后,为夫想要给夫人清洗,夫人竟还不愿,非要将其留在体内,本往拗不过你,便只好依了你了!” 冥焱语气真诚的说完之后还无可奈何的轻嘆一声,装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面上却是剎那间绯红一片。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以为我酒醉的不省人事,你就可以颠倒是非,鬼话连篇,将白的说成黑的!” 叶景容气到声音都颤抖,他才不相信自己会如此放荡,缠着那人一遍遍的求欢不说,还不知羞耻的要将那玩意留在自己体内什么的,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夫人若是执意不信的话,那本王也没有办法,反正本王已经实话实说,夫人若是还设下房禁的话,那可就是明目张胆的迁怒,为夫不会服从的!”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仗着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敢这么赤裸裸的欺负于他! 叶景容气结,但偏偏不争气的自己对昨夜发生之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哪怕明知道冥焱是在胡说八道,他也无法反驳回去。 愤懑的抬起素手狠拍了一下水面,剎那间引得水花四溅,叶景容陈下脸来,懊恼的的低吼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碰酒,一滴都不会碰!” 拇指大小的酒盅,三杯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这酒量还比不上三岁的幼童,简直是丢人现眼。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多说,只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可就说不准了。 夫人喝醉了实在是太可爱,不会像现在这般傲娇,整个人软绵绵的,那岂止是一个乖巧能够形容的,让做什么绝不顶嘴,哪怕最后把自个羞哭了,也会努力表现,争取把他服侍好! 冥焱可谓是食髓知味,本就性格恶劣之人就此之后更是添加”了一项恶趣味,不碰酒是吗?这可不是由得夫人说的算。 让厨房的师傅用料酒烹饪美食这种事,冥焱想想觉得十分可行,就夫人的酒量,根本不用直接碰酒,闻着味道八成就该醉了,若是不小心吃上几口用料酒调制出来的美食那肯定又会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聪明又有经验的雄兽,绝不会在自家雌性炸毛的时候强扑过去,而是等着雌性放松警惕的时候,才会一跃而上,咬住后颈,一招制敌,一击毙命。 冥焱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寡言的服侍着叶景容沐浴,面。上的神色没有半分不情愿,反而还享受的很,从头到尾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在水温凉了的时候加热水,早早备好擦拭用的棉巾,厚着脸皮贴上去,以擦洗后背为由,明目张胆的吃豆腐,冥焱伺候人的功夫练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也难怪会如此,自从将叶景容从偏院接出来之后,叶景容沐浴之事,冥焱就再也没允许他人插手,一直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正所谓熟能生巧,或许一开始还伺候的不周到但是这么些日子下来,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裹着棉巾的叶景容抱出浴桶之后,冥焱又亲手服侍叶景容穿戴衣物,只等着自家夫人周身神清气爽之后,才命令大军继续赶路,朝着冥幽国京都的方向进发! 马车内,叶景容懒洋洋的侧卧着,脑袋枕在冥焱的双腿直上,然后手里端着一本厚重的医书,有精神的时候就不甚在意的瞄上几眼,而没精神的时候,就收了医书,阖上眸子,安心的陷入浅眠。 叶景容在穆佳尔村收留的小奶狮此刻就蹲伏在马车的木制地板,上,时而兴奋的刨爪,时而慵懒的打盹,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暗搓搓的想往叶景容的身上跳,但却都被冥焱一个巴掌给拍了回去。 嘴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小奶狮弓起身子,想要把这个碍眼又愚蠢的人类从他尊贵的主人身上撕扯下来,可是几次三番的尝试都让它无功而返,最后一次,还差点被没了耐心的冥焱单手掰折了爪子,从那以后,小奶狮就老实多了,往往冥焱一瞪眼,就会悲鸣着后退几步,然后找个角落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每每看到这一幕,冥焱的嘴里都会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不过就是个被丢弃的畜生罢了,也敢打景容的注意,若不是自家夫人的求情,冥焱早扒了他的皮给自家夫人添个围脖了,不过眼下冥焱再度用晦涩不明的眸光扫了一眼藏在软榻后,战战兢兢只露出一条尾巴的小奶狮之后,心里却是有了不同的打算。 虽然现在还小,可怎么说都是凶兽,或许可以训练出来,日后就留在景容的身边,虽然不敢给予过高的指望,但在保护自家夫人身家安全时,肯定还是多多少少能够发挥一点作用的。 冥焱既然这么想了,那日后肯定就会这么做,等着回到京都之后,就把这个小奶狮扔到军营里,由他来亲自驯化! 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小奶狮,冥焱的眼底泛着不怀好意的寒光。 第161章 回到京都 既然当初出征之际要途径苗疆之地,那么此次班师回朝,自然必不可少的要再次路过此地,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什么奇怪的毒虫蛊术拦路,冥焱率领着赤焰军,一路顺顺利利的离开了苗疆,离着冥幽国京都的方向逐渐逼近。 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谁也没有发现,在灌木丛遮挡住的地方,那里藏身着一位身披斗篷的矮小身影,透过斗篷缝隙露出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叶景容的马车,片刻之后,那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句:“总算是找到了你了!” 又在原地驻足了片刻之后,那个身披斗篷的身影突然单脚点地,接着就是飞身而起,朝着远处急掠而去。 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不过在此之前,不知是那人不小心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居然任凭拂面的秋风吹落了罩在头顶的黑色斗篷,斗篷之下的娇小身影剎那间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居然是一个大眼睛白皮肤的娃娃脸? 此刻回到冥幽国京城的叶景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此刻的他,俨然已经被马车外锣鼓喧天的热闹之声吵得不得安宁。 叶景容早该想到的,王爷这一次又打了胜仗,冥幽国的百姓岂会不亲自出门迎接他们的常胜将军? 听听,属于女子的尖叫,男子的低吼,说好的未出阁的姑娘都要矜持内敛?嫁了人的妇人都应恪守妇道呢?眼下所有的规矩都被抛到了脑后,整个冥幽国的老少妇孺都在为王爷的凯旋归来奔走相告,欢呼不已。 不得不承认,叶景容有些吃味了,他一直都知道王爷在冥幽国是有多么受欢迎,可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之后,就完全就另外一码事了。 而就在叶景容为之郁郁寡欢之际,带着嘲凤面具的冥焱却是掀开帘幕,弓着身子将头探进了马车里,然后朝着叶景容摊开了宽厚的掌心。
第153页 叶景容想不通王爷此举意欲何为,因此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会抬起眸子凉凉的扫了冥焱一眼,然后错过视线去,语气淡然的道了一句:“王爷不在宝驹。上与百姓们挥手致意,突然钻进马车里,是要作何?” 听到这拈酸的话,冥焱就知道是自家性格傲娇的夫人为此吃味了,难得看到夫人如此别扭的一面,冥焱一时间竟还觉得有些新奇! 半晌之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笑,殊不知,此举更是引得叶景容懊恼不已,王爷这是在看他笑话吗?虽然他也觉得突然幼稚了的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抬起头来狠瞪了冥焱一眼,叶景容刚打算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候,那人却是突然伸出手来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便把毫无防备的叶景容揽入了怀里。 接下里,叶景容还没来得及出声质问,眼前的景象便是一阵天翻地覆,双脚突然离地的恐惧,使得叶景容下意识揽紧了冥焱的脖颈,然后把头埋进了冥焱的胸膛里。 这个混蛋,仗着自己有轻功在身,每次都要出其不意的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很快,叶景容就没有心思责怪冥焱的恶劣了,他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结果略一垂眸,就看到了京都的大街。上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 原本围绕着马车周边的百姓们,此刻一个个的都是仰着脑袋追随者冥焱越来越遥远的身影,于此同时,叶景容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来自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 “哎?王爷怎么飞走了,真是讨厌了,人家好不容易见到王爷一面,没见到真容也就罢了,居然连身影都没看上几眼,眼前就没人了!” “怎么,就这样还不满意啊?没看到王爷怀中抱着一人吗?你说会不会就是那个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成王妃啊?” “是成王妃又怎样,我只是看几眼又没有歪心思,他至于挑唆着王爷就么快离去吗?” “你这就不知道了吗?据说成王妃体格孱弱,风一吹就倒,这里这么吵,王爷肯定心疼了呗,你是不知道啊,街坊四邻将这个成王妃传得神乎其神,还有人说他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一身媚功出神入化,见到王爷的第一面就把王爷的魂给勾走了,因此王爷才会对他百依百顺,百般恩宠!” “什么狐狸精啊?那成王妃不是男的吗?” “对啊,男狐狸精嘛!” 叶景容将百姓们毫不避嫌的对话收入耳朵里,但却并没有为此愤怒,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没想到他蓝颜祸水的名头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吗?居然还与牛鬼蛇神牵扯到了一起去,这以讹传讹的谣言还真是可怕,竟然流传成了如此离谱的版本? 叶景容没打算理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现在已经不是最初从偏院里走出来的叶景容了,那时候的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番谣言可能会让他为之头疼,上好些日子,可是现在,叶景容却是不惧的,仍凭你三人成虎,难道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王爷定然会护着他,而等着能够证明自己的那一天,此番谣言不攻自破。 叶景容眸光淡淡的凝视着街道上议论纷纷的百姓,心下是风平浪静,可就在这个时候道艷红色的身影却是不经意间闯进了叶景容的眼底。 虽然那人藏在众人的身后,还用面纱遮挡住了面容,可是叶景容还是认出她来了,这不是薛梦瑶身边的那个婢女碧池吗?此番一身雍容华贵的出现在街道上,让叶景容的心下泛起了疑问? 碧池在此,薛梦瑶却不在,而且这人身上穿的哪里是婢女的服饰?钗头凤,金步摇,难不成在他不关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成?看来回王府之后,他要好好的打听打听了! 想到这里,叶景容半敛下了眸子,再度将头埋进了冥焱的胸膛里,眼下走到这一步,薛梦瑶早已经不是他的威胁了,而这个碧池虽然有点小心机,可对于他来说也是不足为惧,只要这人放聪明一点,不主动招惹他,他就懒得分出那个心思来去对付这些小喽哕,任凭其自生自灭就好。 一路。上招摇过市的回到了王府,冥焱将叶景容安顿在容君阁,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赶进宫内复命去了。 而叶景容呢也趁着这个机会,招来了王府的大丫头红莲,让她学着机灵点,去打听打听薛家二小姐与其贴身丫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在领命之后,红莲就规规矩矩的退下了,如今成王府几乎是叶景容在掌权,红莲无数次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明智的选择,选择跟叶公子上了一条船。 而此番公子的吩咐,红莲更是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尽力查明,让公子对自己的更加重视才是。 叶景容原本认为託付给红莲的事,就算不用历经波折,那也得大费周章才能调查清楚,可是事实却远远超乎了叶景容的预料,薛梦瑶和贴身婢女碧池的事情早已经在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红莲出门还没有两个时辰,居然就已经将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回了成王府,来找叶景容复命。 冥焱还没有从皇宫内回来,叶景容闲来无事,在略一犹豫之后,也就听起了八卦来打发时间! 直到红莲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叶景容才心中瞭然,解开了萦绕在心头的疑惑?为何出现在街道上的是一身华贵的碧池,却不见薛梦瑶的身影? 原来自从上一次,薛梦瑶来成王府闹事之际,肚子里便已经怀上了孩子,那孩子当然不会是王爷的子嗣,而是二皇子冥奕的种! 薛梦瑶本来就只是冥奕的一枚棋子罢了,不能再继续勾引冥焱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原本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冥奕就算是再心狠手辣,也不会不认自己的孩子。可偏偏薛梦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肚子里揣着别人的孩子之际还敢来成王府装什么痴心不悔?在被叶景容用大刑伺候又毫不客气的扔出府外之后,薛梦瑶便动了胎气,胎儿差点不保。 若是就此安心休养,孩子还是能够顺利出生的,只是薛梦瑶以前向来对贴身婢女非打即骂,碧池眼见她失势,歹毒的心思便再也压制不住,居然设计除去了薛梦瑶的孩子还想尽办法的取代了薛梦瑶,爬上了冥奕的床。 总算熬到这一天,碧池在翻身之后,完全视薛梦瑶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被薛府视作耻辱的薛梦瑶也完全没了依仗,居然被薛老爷子一句话就打发去二皇子府做了侍妾。碧池有些小手段,凭藉着自身的小聪明一时间在冥奕那里还颇为得宠,如此一来,嫁入二皇子府,又因为没有完成暗害冥焱的任务,而被冥奕完全捨弃厌恶的薛梦瑶自然没有好日子过。 第162章 狼性毕露 冥奕这人虽然正经本事没有,可是却异常猥琐狠毒,荒唐无淫,最喜欢在床榻之。上折磨雌伏在他身下的女子,碧池的日子不好过,自然更加不会让薛梦瑶好过,居然在冥奕的耳边吹起了枕边风,怂恿着冥奕用家丁轮姦了薛梦瑶,而他们二人就在一旁观赏,适当的提出些阴毒的法子指使着手下们去做,每当薛梦瑶因为承受不住折磨而发出痛苦的尖叫之际,此二人就会前俯后仰的仰天大笑。
第154页 据悉,薛梦瑶到目前为止,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了,不但毁了容貌,下身还被二皇子府圈养的畜生姦淫过,在得了那些骯脏的病之后,就完全被冥奕遗弃在冷院里,任凭她下身一点点的腐烂掉,到目前,二皇子府内的下人也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八成是死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尸身上都可能已经长满了杂草。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叶景容面。上的神色依旧平淡,没有吃惊,也没有痛快,只是在半晌之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嘆。 这也算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薛梦瑶若是能稍微聪明收敛一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碧池确实有些小心机,但是在叶景容看来,还是太愚蠢了。 冥奕就算再不堪,那也是皇室后裔,她将薛梦瑶陷害的如此悽惨,还把冥奕淫邪的爱好闹得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彻底翻身了似的?这只是贪图一时的痛快罢了!可是如此一来,等着这些荒唐的事情传进当今圣上的耳朵里,冥奕无非就是被重罚一顿,可是挑唆冥奕这么做的碧池却是难逃一死了。说到底,还是目光太短浅了,太过得意忘形,势必引火自焚! 挥挥手,示意红莲退下领赏,叶景容扭头看向窗外,此刻日落黄昏,正是彩霞遍天的候,叶景容双眸眸色祥和,眼底更是一片平静。 刚被那人从偏院里抱出来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可是眼下,他却已经是这成王府的半个主人了。 可就在叶景容出神之际,不远处的一幕却是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叶景容的眼底。 他随着王爷出征的日子,那几个原本应该由他教导的孩子便交给了请来的夫子手里,而此刻站在庭院的湖泊前的正是大殿下最看重的皇子,也是王爷的义子——冥玺还有最讨叶景容欢心的叶笑。 也怪不得叶景容会给以前的小哈哈取名为叶笑,因为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爱笑了,小小的年纪,虽然经历了不少的困苦,可是却没有被那些艰难的日子所摧残,依旧乐观开朗的像个小太阳,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弯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翘起的嘴角处还有两个深陷的小酒窝,实在是甜到了人的心窝子里去。 这个时候,小叶子手里捧着一盒糕点,正笑嘻嘻的不知道跟冥玺说些什么。 叶景容早就发现了,冥玺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孤傲,也太冷漠了些,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该有的性格,或许这就是出生于皇室的悲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是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几乎没有享受过孩提时的童真。 但愿叶笑的真诚能够打开冥玺这孩子紧闭的心扉吧,从叶景容的角度出发,他是完全把冥玺按照未来帝王所需要具有的品格来培养的,这孩子生来就是这块料,只需要适当雕琢,唯独有一点缺憾,那就是太过偏激自负,这样一来,虽然不会有弱点,可却也容易独裁专政! 就在叶景容为之琢磨对策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叶笑说了什么,小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随后就捧着手中的食盒转身朝着叶景容的容君阁走来,可是冥玺脸色却在他转身之后骤然变得阴沉起来,让看到这一幕的。 叶景容豁然起身,心下强烈的不安让他额头的青筋都跟着狂跳起来。 下一刻,叶景容还没来得及大声喝止,冥玺便突然伸出手去,在叶笑的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不算大的孩子,那眼底的狠厉,挣扎,纠结,看的叶景容也是一片心惊。然后叶景容便眼睁睁的看着叶笑小小的身影一个踉跄,然后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跌进了一旁的池塘里,手里捧着的食盒摔在地上,精緻的糕点滚落到了冥玺的脚边,被那人抬起穿着镶金黑靴的脚来狠狠地碾了碾,直至与泥土融为一体! 深秋的天气,池塘里的水冰凉的能够刺穿骨头,叶笑这孩子还不识水性,胡乱的在一人深的池水里扑腾着,求救的声音传入叶景容的耳际,让被这一幕刺激到的叶景容骤然回过神来,随后就是猛然推开容君阁的大门,朝着池塘的方向拔足狂奔过去。 这恐怕是叶景容活到这么大跑的最快的一次了,来到池塘边,叶景容根本来不及多看一眼池塘旁见死不救的罪魁祸首,更没有时间去质问他这么做的缘由! 在朝着远处的下人们大声呼喊了几句之后,叶景容便一个猛子扎入了池塘里,朝着水面已经没过鼻腔,求救声俨然变得微不可查的叶笑游过去。 叶景容的水性并不好,可是眼下危机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冰凉的湖水将他整个包围,冻得骨头都在打颤,可是叶景容却咬牙坚持住,费劲的游过去抱住叶笑已经休克脱力的弱小身躯,两个人就这么在冷冽的池水中浮浮沉沉。 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没有意识的叶笑托出池面,叶景容一头青丝漂浮在池塘的水面上,整个脑袋俨然已经沉到了池面之下了。 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和逐渐脱离的无助感让叶景容越来越绝望,他努力伸长脖颈想要浮出水面喘息一口,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反而使得他和叶笑越沉越深。王府的下人们呢?为什么还不赶过来,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叶景容快要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身旁却是突然传来了有人投水的声音,接下来,一只大手猛然揽上了他的腰肢,一个用力就将他整个人拖出了水面。 得救了,叶景容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是狼狈的咳嗽几声,然后剧烈又急促的喘息着,直到眼前的眩晕感消失,才发现救他和叶笑的居然是从皇宫内恰巧赶回来的王爷。 “容儿,容儿,有没有事?“冥焱的剑眉紧蹙着,紧张的出声询问道。 “王爷,我……咳咳,我没事,快……快救笑笑!”叶景容上气不接下气的回覆了一句,眸光却是担忧的扫向怀中冻得苍白无血的叶笑。 上岸之后,叶景容第一件事就是赶忙对叶笑施救,直到那孩子咳出了呛进肺内的池水,恢复了微弱的呼吸之后,才整个人脱力似的瘫软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冥焱赶忙伸出了手来,从背后将叶景容整个揽入怀里,如此一来,才让叶景容勉强站稳了脚跟。 虽然还没醒,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叶景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又赶忙吩咐下人拿来毯子,将叶笑团团裹住之后送入容君阁,在此之后,叶景容自身上也被披了一件厚重的毯子,然后被冥焱拥着,匆匆忙忙的朝着容君阁走去。 路过冥玺身边的时候,叶景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捨,他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冥玺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心思是要阴毒到什么地步,才会对小太阳一样孱弱的小傢伙做出此般狠心的事来? 据叶景容的观察,叶笑是绝对不可能得罪冥玺的,这小傢伙以前受过苦,所以对眼下能够拥有的生活特别感激,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他对冥玺绝对不可能挑衅,有的也只会是笨拙的讨好罢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冥玺对叶笑厌恶至此,甚至恨不得亲手了解了他的性命?叶景容想不通。
第155页 冥玺其实在一时冲动的将叶笑推入池水,看着那人向来明亮的眸子逐渐失去光彩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作出补救,叶景容就抢先他一步,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溅起“了水花迸溅在冥玺的脸庞上,让他的周身比让池水淹没了还要冷冽! 冥玺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智却已经成熟,他心里清楚的很,在这个成王府,他惹出什么乱子,皇叔都可以容忍,唯有成王妃——叶景容,是哪怕凭藉这他的身份都不能伤害一分一毫的存在。 可是眼下,因为他的缘故,成王妃差点送命,冥玺第一次尝试到了恐惧的滋味,害怕到藏在袖袍内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在叶景容路过身前之际,冥玺咬咬牙,撩开衣摆跪了下去,双膝咚的一声接触到地面,震得冥玺差点跪不稳的向一旁倒去,但最后还是攥紧拳头,勉强维持住了平衡。 第163章 祠堂受罚! 叶景容察觉到这一幕,脚下的步伐剎那间为之一顿,湿透的头发狼狈的黏在脖颈之上,叶景容的面,上快速的掠过失望,悲痛,迷茫等复杂的情绪,下一刻,却是猛然扬起了素手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冥玺的侧脸上。 “混帐东西,谁教的你如此不择手段?” 打完冥玺之后,叶景容打过冥玺的那只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心下百味杂陈,说不出是身体更冷一些,还是心更冷一些! 随后叶景容就在冥焱的搀扶下,急匆匆的朝着容君阁走去,没再管跪在一旁的冥玺,心下全是对叶笑的担忧。 叶景容的那一巴掌,说实话,打的并不怎么疼,可是皇叔在临走前回过头来,微眯着眸子的一记打量,却是让冥玺整个人从内凉到了外! 一时的嫉妒,让他失了理智,以至于铸下大错,他辜负父王的期盼,辜负了成王妃的栽培,费尽心机,努力想要让皇叔和王妃喜欢上自己,结果到最后却弄巧成拙!冥玺颓废的瘫跪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叶景容离开的背影,心下对自己的未来无比茫然,还对叶笑的状态有着一丝担忧,双眸之间没有焦距,冥玺双手的颤抖逐渐控制不住的加大,进而引得周身都跟着打起了哆嗦。 冥玺不知道等着他的惩罚会是什么?他差点刚才害死了成王妃,以皇叔对王妃的重视程度,或计……会让他偿命也说不定! 迈入容君阁之后,叶景容从里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就手捧着暖炉做到了床榻前,寸步不离的照看着依旧没有从昏迷中甦醒过来的叶笑。 苍白的小脸,还挂着陷入昏迷之前的绝望表情,叶景容心疼的伸出素手去抚了抚叶笑眉间化不开的无助,心下更是疼惜上几分。 这么单纯无辜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捨得去伤害?冥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将毫无防备的叶笑推入深秋冰冷的池水里? 叶景容微蹙着柳眉,一只素手紧握着叶笑冰凉的小手陷入了沉思,他太过投入,因此也就没有发现,冥焱在何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容君阁? 直到下人们慌慌张张的推开容君阁的大门,声音哆嗦着来向他求救,才使得陷入迷茫的叶景容勉强回过神来。 “王妃,王妃,你快去祠堂看看吧,玺殿下他……他快被王爷打死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双眸骤然大睁,随后便豁然起身,对吩咐婢女们照顾好叶笑之后,匆匆忙忙的朝着祠堂的方向的走去。 说实话,叶景容这还是第一次来祠堂这种地方,除了特定日子的祭祀供奉,这里完全就是相当于刑堂的存在,是皇亲国戚犯错之后的受罚之地。 王爷曾经半开玩笑的说过,要罚他去跪祠堂,可玩笑毕竟只是玩笑,叶景容从来没有机会得以窥见这祠堂的真容,直到今天。 在离着祠堂很是遥远的半路上,叶景容就隐约能够听到长鞭划破空气的刺啦声,以及随即击打在肉体之上发出的脆响,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几分,等着叶景容气喘吁吁地赶到祠堂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冥玺。上半身的衣袍解了下来,整个系在了腰间,此刻正跪在祠堂前,裸露的后背。上早已经是皮开肉绽! 行刑的正是王爷本人,每一鞭下去都丝毫不留情,冥玺疼的满头冷汗,双肩都控制不住的发着抖,可愣是咬紧牙关,一声痛哼都没有。 背上细小的血流顺着鞭伤流淌下来,在身下汇聚,染红了系在腰间的华贵衣袍。 虽然心里对冥玺的所作所为异常失望,可是叶景容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心疼了。 毕竟只是个孩子啊,眼下整个后背俨然没有一块好肉了,王爷若是再打下去,这孩子八成就该没命了,叶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冥玺就罪不至死啊! “王爷,快些住手! 叶景容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上前去,展开双臂挡在了冥玺的身前,那熟悉的身影和带着几分求情的喝止声,让怒火中烧的冥焱找回了些许理智,赶忙收回了染血的长鞭将其甩在了地上。 “容儿,你怎么出来了?身子还冷不冷,手里的暖炉呢?怎么不随身携带着?“走过去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冥焱一边来来回回的查看叶景容有没有被他误伤?一边紧张兮兮的出声询问着。 看到冥焱扔掉了手中的长鞭,叶景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是伸出素手去反握住冥焱的臂弯,叶景容在瞥了一眼身后依旧跪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的冥玺之后,扭过头来开口求情道:“王爷,景容无碍,你别再打了,冥玺还是个孩子,受不住的!”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却是剑眉倒竖,声音也随之冷了下来。 “景容不必在乎他的死活,他这是咎由自取,当初带他回成王府之际本王就亲口警告过,他无论惹下多大的乱子,本王都可以帮他收拾,唯有你,哪怕是他,也不能伤害一丝一毫,可他又是怎么做的,害得你落水受惊,非要触及本王的底线,成王府容不得他!” 冥焱这话是说给叶景容听得,可是落入冥玺的耳朵里,却让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垂落在膝盖两侧的衣摆。 在搀扶着叶景容迈入容君阁之后,皇叔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又走了出来,然后就裹挟着一身的杀气,单手拎起了他的后衣领,把心惊胆战的他毫不客气的甩进了祠堂里。扒了衣服,二话不说的就开打,怕惊扰到叶景容跑来为他求情,皇叔勒令他不准发出惨叫,所以他哪怕痛到眼前发黑,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从头到尾,不多不少,整整六十鞭,冥玺一度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没想到成王妃还是听到风声之后赶了过来。 鼻头有些发酸,冥焱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可却咬死了下唇一声不吭,身子却依旧跪的笔直,似乎是生怕惹恼了冥焱,会让那扔在地上的鞭子再度招呼到他的身上。 “王爷,这些惩罚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想必他已经知错了,王爷就饶了他这一次! 叶景容再三说着好话,可是冥焱却只是冷哼几声,不为所动。 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冥玺流血不止的后背,叶景容被逼的没有办法,索性把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第156页 “王爷,都是景容的教导不周,王爷若是怪罪,还是怪罪景容吧,玺儿已经承受不住你的怒火了!” 听到那一声玺儿和一遍遍的求情,冥玺再度攥紧了拳头,指尖死死地嵌进了掌心里! 他狠心将成王妃最喜欢的孩子推入冰冷的池水里,害的这人差点溺水身亡,可这人呢,到最后还要反过来为他这个罪魁祸首求情,为此不惜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冥玺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愧疚,后悔还有自责,复杂的情绪搅的他心口一阵阵的揪痛。 “夫人何处此言?这又岂是夫人的过错?皇兄的孩子不止他一个,不满意的话,大可再换一个,让他今天就收拾包袱滚蛋!”冥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似乎是心意已决。 而叶景容听后,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王爷,是人总会犯错,更何况一个孩子,这样吧,王爷暂且离开,让景容跟他谈谈,若是实在不行的话,景容自然不会再阻挡着王爷的决断!” 听到这话,冥焱却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在宁着眉心略一犹豫之后,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祠堂! 其实收养哪个孩子为义子对冥焱来说真的无所谓,他只是希望能够叶景容欢心罢了! 在冥焱离开的脚步声变得微不可闻之后,叶景容一扭头的瞬间,就明显的发现,冥玺那孩子一直紧绷的身体剎那间松懈了下来。 肩头垮了下来,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这是人在脱离危险之后做出的本能反应,可是幅度过大的呼吸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这就导致那一声忍痛的闷哼极为清晰的传入了叶景容的耳朵里。 看着冥玺微微颤抖的背影,叶景容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半晌之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嘆。 走上前去,来到了冥玺的身前,叶景容微微俯下身去,用自己逶迤的袖袍,轻轻地擦了擦冥玺额头的冷汗。 察觉到叶景容的举动,冥玺整个人都为之一僵,下一刻,却是猛然低下了头去,让额前那被汗液黏湿的黑发散落开,以此遮住了他泛红的眼眶。 叶景容自然看穿了冥玺的小举动,但却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徐徐的收回了自己的袖袍,随后直起了身子! 在垂眸瞄了冥玺一眼之后,叶景容声音淡漠又失望的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做?笑笑那孩子,可是哪里得罪了你?” 第164章 叶笑的恐惧! 听到这话,冥玺犹豫了片刻之后,狠狠的的摇”了摇头。 没有得罪,非但没有得罪,还尽最大的努力讨好他,那人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他才对! 是他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会变得不择手段,竟做出背后插人一刀的下作事,害的那人和义父差点一起溺水身亡! 看到冥玺摇头,叶景容心下的疑惑更深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极为看重的孩子为什么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冥玺,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这样以后我才能知道,你是否值得我去为你向王爷求情!” 叶景容的声音随之冷了下来,他虽然容易心软,但却并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若是今天冥玺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那他也绝不会再去阻拦冥焱的决定,毕竟若是放纵了冥玺,那就是对笑笑的不公! 察觉到叶景容态度的转变,冥玺知道,他若是还想继续留在王府,唯一的一丝希望,便是对面前之人实话实说,哪怕这实话有多幼稚,多让人难以启齿。 以冥玺的心智,足够他想明白,决定他去留的从来都不是放了狠话的皇叔,而是面前这位看似温顺,实则却坚韧不拔的成王妃。 “义父,我……我只是想要讨要你和皇叔的欢心,我嫉妒叶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为什么你的目光却总是停留在叶笑的身上,因为义父的缘故,皇叔也是对叶笑偏爱居多,我怕你会越来越不喜欢我,怕你会把我赶出王府,每天都在胆战心惊,直到皇叔凯旋归来。 “叶笑他听到风声之后,亲手做了一盒桂花糕想要让你尝尝,在他欢心鼓舞的将一切告知我的时候,我压抑在心下的嫉妒便失控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故意使些小手段讨好你,从而让你厌弃了我,所以……所以到最后才会丧心病狂的做出让义父失望的事来,义父,玺儿知错了,玺儿愿意承受一切后果,求义父不要让皇叔把我赶出成王府!” 冥玺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猛然以头抢地,朝着叶景容“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他从来都不觉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有多尊贵,在成王府生活的这些日子,足够让冥玺幡然醒悟,他这自以为尊贵的身份,在皇叔眼里,还抵不过面前之人的一根头发丝。惹恼了皇叔,身后这六十鞭就是代价,可是惹恼了叶景容,这代价冥玺承担不起,哪怕父皇再怎么袒护他,皇叔依旧有那个能力和本事,让他从众星捧月变的一文不值!听到冥玺的解释,叶景容其实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两个孩子之间形成隔阂的,居然是他有意无意间对叶笑的偏爱吗?蹙起了眉头,叶景容仔细想想,却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妥?从最开始,他对这两个孩子的期盼就是不同的。 叶笑,他只希望这孩子能够顺川页遂遂,一世安稳,这期盼很容易达到,所以他对叶笑自然也就不会那么严厉,能放纵就放纵,毕竟这孩子以前受过苦,又那么懂事,很难让人不心疼。 而冥玺却是不同的,身为未来能够一夺天下的枭雄,他身上承担了太多太多,叶景容更是在他身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为了不让这孩子失望,不让王爷失望,不让这天下失望,叶景容自然要对冥玺严厉要求。 同样是背书,叶笑若是背不下来,吐吐舌头卖个萌也就矇混过关了,可冥玺若是背不下来,那绝对不是罚抄百遍能够解决的,叶景容怎么也想不到,他费尽心血的大力栽培,居然会让这孩子认为自己不喜欢他? “净说些混帐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毕竟你才是我费尽心思从你父王那里讨要过来的,也只有你是我名正言顺的义子,对你严厉是因为器重你,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和叶笑身。上的所担负的担子是天壤之别,那孩子以后只要能够成家立业,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足够让我欣慰了,而你呢?你也如此吗?身为皇室之人,就算你没有野心报夏,那野心报复也会找上你!仅仅因为争风吃醋就将朝夕相对的伙伴推下池塘?我教你那身为王者的宽容大度都去了哪了?心思狭隘,手段毒辣,你真是好生让我失望,王爷那一顿鞭子还是打的轻了,依我看,就应该打死你才对!” 叶景容被冥玺气的指尖都在打颤,他呕心沥血的培养,结果就栽培出了这么一个因为争风吃醋对伙伴下狠手的混帐来,他怎么能不心寒? 而叶景容的这一席话,也把冥玺彻底的骂醒了,是啊,王府的孩子里,自始至终,义父最为看重的都是他,可是他却钻了牛角尖,干出让义父失望寒心的事情来!
第157页 “义父,玺儿知错了,以后莫不敢犯,还望义父开恩,再给玺儿一次机会!” 眼见着面前的冥玺,脸色苍白,后背上不住的流着血,额头上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流,可还不管不顾的一遍遍向他乞求,不得不说,叶景容心软了。 犹豫了半晌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将这个孩子赶出王府。 “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会原谅你,你皇叔那边,我也会去劝,但是叶笑那边,只能由你自己去乞求原谅,若是那孩子不肯原谅你,那你也不必再来求我,自己收拾好一切,主动离开成王府就是了! 这已经是叶景容所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冥玺有机会留下不假,可是他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承担责任,也要对叶笑那孩子有一个交代! 而这结果,已经足够冥玺为此感恩戴德了! “谢过义父既往不咎,玺儿定当处理好一切,定会亲自去向叶笑赔罪,决不再做出让义父失望的事!” 冥玺信誓旦旦的开口承诺道,这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他长记性了,身为皇子,从来都没有太多犯错的机会,他不想让义父和皇叔放弃了他,不想成为一枚无甚大用的弃子。 “行了,起来吧,随我去容君阁,我给你简单地包扎一下,在这样不管不顾下去,就该失血过多了!” 叶景容伸出手去将冥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但是因为跪的久了,冥玺的双腿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在原地缓和了许久之后,才跟随在叶景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去了容君阁。 说是简单地包扎,但其实叶景容不但认认真真的给冥玺上了药,还将伤口包扎的很是细緻,他所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疮药,几乎在撒上去的一瞬间就已经止住了血,在叶景容将最后一块伤布包扎好之后,冥奕的脸色便已经不再那么苍白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容君阁的正卧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嘤咛,让听到这一幕的叶景容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是连面前的药箱都来不及收拾,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笑笑醒了?昏睡了这么久,总算是醒了,若不是叶景容是医者,确定这孩子性命无忧,恐怕早就急疯了。 听到那一声痛苦的嘤咛,看到义父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冥玺的眸色骤然一沉,但这一次却是不再是因为嫉妒,而是自责。 其实回头想想,抛开他的偏见不谈,叶笑真的对他很好很好,黏着他,讨好他,喜欢对着他笑,那两个小小的梨涡散发着甜美的气息,真的很容忍让人为之沉沦。 在他眼里,是叶笑抢夺了义父的宠爱,可在那人的心里,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察觉到义父最器重的是自己?那人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不想失去的话就不得不看他这个小主人的脸色! 叶笑身上的天真无辜是身为皇室的他所不敢企及的,就像是暖烘烘的小太阳,让靠近他的人不自居的放松警惕,这也一度让冥玺觉得无比危险。 放松警惕就代表会让他人趁虚而入,冥焱怕叶笑会毁了他,所以便先下手为强,想要毁了叶笑,殊不知,那人从来没有他这么多阴暗龌龊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冥玺穿戴好衣袍走了出去,或许,他真的该给那人好好的致歉一番! 可是冥玺掀开帘幕露出身形的那一刻,叶笑的反应,却把冥玺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躺在床。上娇小身影,在看到他现身的那一刻,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血色褪尽,瞳孔骤然缩小,惊恐的神色无法用言语描述,若不是看在义父还在场,恐怕早就蜷缩成一团躲藏到了床底下。 如此明显的恐惧,近在身前的叶景容怎么察觉不到,心下的疼惜无以复加,叶景容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冥玺一眼,接着又转过身子来,尽可能的安抚受了惊吓的叶笑。 “笑笑,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别怕了!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第165章 赎罪的机会! 叶笑听到这话,犹豫了半晌之后,支起身子,伸出了颤颤巍巍的双手,在挣扎片刻之后,最后还是一个猛子扑入了叶景容的怀里。 努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叶笑在瞄了一眼不远处没有任何动作的冥玺之后,张了张嘴,无声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把头埋进了叶景容的怀里,叶笑磕磕绊绊的开口解释道:“公子,都……都是我不好,太不小心了,连路也不会走,脚一崴就跌进池塘里去了,对不起,让你……让你为我担心了!” 一番话,落入叶景容的耳朵里和落入冥玺的耳朵里,引起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叶景容闻言,是更加心疼这个孩子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如此的善解人意,如此的懂事乖巧,怎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而冥玺闻言,心下的自责与愧疚更是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更是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胸腔上,让他压抑的喘不上气来。以前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觉得,那人的笑容是多么的难得,直到此刻彻底失去之后,冥玺才察觉到他的弥足珍贵! 眼见着冥玺这个罪魁祸首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叶景容更是满心的不悦,扭过头去,微蹙着眉头,叶景容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端盆水过来?“听到这话,冥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在低声应了一句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房门,过会儿又亲手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虽然也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可是个子却十分高挑了,在加。上心智成熟,总爱冷着一张脸,因此导致叶景容从来都没有把冥玺当做一个孩子来对待。 察觉到在冥玺离开之后,笑笑下意识的放松,以及在冥玺回来之后,笑笑身不由己攥紧他袖袍的双手,叶景容心头泛起了苦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倒是在这个时候,冥玺几步走到了床边,在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低垂着脑袋,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叶笑之后,冥玺突然声音低沉的开了口:“义父,你落了水又受了凉,赶紧去歇着吧,要不然皇叔该心疼了!” 听到这话,叶笑瞬间就慌了神,他不想让叶景容离开,不想让这空旷的正殿内只剩下他和冥玺两个,他害怕,害怕那人会说出什么阴狠的话来威胁他,或者又趁机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想要弄死他! 只要一想起后背。上的那只手,将他毫不留情的推入冰冷的池水,叶笑就害怕的发抖,当初在池水中挣扎的时候,无法呼吸,眼前一片眩晕,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池边之人,面上那冷漠又厌恶的神色。 叶笑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明明……明明他有很努力的想让这人喜欢上自己,甚至不惜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绞尽脑汁的用不大的脑容量来逗他开心,什么心里话都会和他说,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是好朋友了,却不成想,这人一直都是将他视作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叶笑不想让叶景容离开,可是那人说的话也没有错,公子为了救他落了水又受了寒,期间还为了等他醒过来也一直都没有休息,他不能任性,不能再连累公子了!
第158页 攥着叶景容衣摆的小手一点一点的滑落,叶笑强迫自己乖乖的将身子缩回了锦被里,然后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随后给了叶景容一个安心的眼神。 “公子,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再睡一会儿就无碍了! 强装坚强的模样,让叶景容看后无比心酸,明明眼底的恐慌怎么都掩饰不住,又何必非要这么乖巧懂事,身为王府里最小的孩子,他完全可以任性妄为一点的。 叶景容不想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冥焱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抬起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冥玺之后,冥焱什么都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将叶景容打横抱起,扛着离开了容君阁。 当着孩子的面,叶景容不方便发作,在冥奕刚一踏出容君阁之后,叶景容就抬起手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冥焱结实的后背上。 “王爷,你这是作何?快些放我下来,把叶笑那孩子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怎么能放心?” 而冥焱挨了打之后却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孩子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冥玺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就让他滚出成王府,再说了,你受了惊吓,需要闭目养神,若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岂不是要让本王心疼死? 听到这话,叶景容在略一犹豫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反抗,虽然不放心叶笑那孩子,可是他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解铃还须繫铃人,冥玺那孩子也需要一个机会去赎罪。 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安安心心的趴在了冥焱的肩头上,任凭这人扛着他走进了昔日王爷就寝的宫殿。 在叶景容离开之后,偌大的正殿里果然只剩下了叶笑和冥玺两个人,叶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藏在锦被里的小手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克制着,紧张的能够听到自己的紊乱的心跳声。 冥玺不是没有察觉到叶笑的恐惧,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弯下腰去将水盆放在了床边,然后将搭在肩头上的毛巾用水盆里的温水浸湿。 说实话,冥玺身为皇子,还是第一次亲手做这些事,可是心下却没有什么不情愿,反倒觉得顺理成章! 可是冥玺没想到的是,他刚整出一点动静,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叶笑就整个人从床榻上弹跳了起来,然后赤着脚滑下床铺。 原本是想朝着门外跑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中途又折返了回来,冥玺只见那人颤抖着身体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战战兢兢的屈下膝盖,跪立在了他的面前。 不算怎么有光泽的一头青丝散落开,将那张小脸更是映衬的分外苍白,叶笑原本是想转身就逃的,可是这王府是王爷的府邸,而冥玺又是公子的义子,他若是不想离开成王府,不想再风餐露宿的沿街乞讨,就不得不日日面对冥玺。 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所以叶笑最终还是强迫自己留了下来,今天他只想让冥玺拿他出够了气,但愿这人能够宽宏大量,以后都不要再为难他! “玺殿下,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了,虽然……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你,可肯定是我的不对,您要打要骂都随意,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把我赶出王府?” 冥玺也没想到叶笑会跪在他的面前,在他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而且身为皇室的后裔,冥玺向来都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列祖列宗。 或许也就是因为生在皇室,冥玺才会不怎么把人命当回事,兴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叶笑是低他一等的吧?低他一等的人结果却得到了义父更多的青睐,所以才让他怒火中烧的失了理智! 垂眸望去,冥玺将叶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从这人的眼底看到了恐惧,看到了无助,却没有看到怀恨在心的愤怒和仇恨,这份纯真和无辜,在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冥玺眼里更是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突然间,冥玺觉得自己很庆幸,庆幸义父及时出现阻止了他,庆幸他用背上的这六十鞭换回了这人的平安无事。 伸出双臂去,不顾叶笑细微的挣扎和僵硬,冥玺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自说自话的将叶笑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际,整个人就像是抱着一头无尾熊一样,揽着叶笑细的过分的纤腰朝着床榻走去。 一边走,一边安抚的拍了拍叶笑的后背,冥玺的额头上逐渐的冒起了冷汗,声音略带些虚弱的开口道:“别怕,也别反抗,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的后背。上刚被皇叔抽了六十鞭,若是再撕裂,八成就该止不住血了。 在听到这话之后,叶笑果然不再扭动身体了,只不过周身却更僵硬了,他大睁着眸子,有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那人说,他的后背……被王爷抽了六十鞭?可是为什么啊?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向公子告状,也没有向王爷明言,可何人还是受罚了,那这六十鞭是不是回让这人对他更加深恶痛绝? “对……对不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不知道王爷他怎么就……?“叶笑支支吾吾,胆战心惊的向冥玺道歉,生怕这人会把这过错强加到他的头上。 听到这话,冥玺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他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可是转念一想,他连背后推人一把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在这人心里留下的,应该也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第166章 叫一声玺哥哥来听 其实这也没错,他确实不怎么心善,可是他却不想让这人时时刻刻都警惕着他,他不喜欢这人眼底充满防备的神色,还是以前那样好,崇拜又倾慕。 是他亲手毁了这份纯真,所以他要想办法弥补回来! 将怀中的小孩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冥玺一只手攥着叶笑的手腕,不让他逃离,另一只手却是伸出去,拢了拢叶笑额前散落的发丝。 过于温柔的举动,让叶笑更是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他就是个穷苦小百姓,真的揣摩不透玺殿的想法,明明……明明在此之前还恨不得亲手淹死他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对他这么好了? 叶笑逐渐的湿了眼眶,他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他揣摩不透这人的心思,就一直只能提着心吊着胆,那还不如狠狠地打他一顿来的痛快,最起码这样两不相欠以后,他也就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可是冥玺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冥玺虽然比冥焱要内敛些,可骨子里依旧是霸道专横的,他想要的东西,就会二话不说的划入自己的地盘,至于被划入地盘的猎物是否心甘情愿,冥玺认为,人的情感都是可以操纵的,只要他想,那人到最后就一定会甘愿! 俯下身去,用深邃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小孩那双茶色的双瞳,冥玺面。上的神色很是肃穆的开了口:“我差点害死你,皇叔也差点打死我,我已经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了,所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好吗?” 听到这话,叶笑整个人如遭雷噼的愣在了原地,大大的眼睛瞪圆,傻呆了许久都没能回神。
第159页 随着叶笑的沉默,冥玺心里其实也越来越没底,他觉得叶笑可能会拒绝他,所以他趁着这个空当,连再接再厉挽留的措辞都想好了。 可是半晌之后,叶笑的反应却是超乎了冥玺的预料。 “王爷差点打死你?是不是很严重,你有没有特别难受?” 听到这话,看着叶笑紧张兮兮比划着名的模样,这下却是轮到冥玺怔愣了,沉默着盯着面前之人片刻之后,冥玺突然低下头去,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略为渗人的低笑声。 叶笑听到这笑声,整个人都吓得缩成了一团,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皇子,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的,他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叶笑是这些孩子里最小的不假,但其实也就比冥玺小上一两岁,可是一眼望过去,这两个孩子的不同之处简直是一目了然。 心无尘垢之人,老的慢,长大的也慢,他们不计较,不怨恨,能够轻易地忘记背叛和伤害,所以才才能一如既往的初心不负! 叶笑显然就是这种人,而冥玺,则是另外一种极端的存在。 他所经历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记得清楚,欠了他的,害了他的,势要千百倍的奉还回去,让欺他辱他的那些人永无翻身之地! 生活在阴冷逼仄之地的人,内心不一定阴暗,而生活在优渥富裕之处的人,内心也不一定光明。 冥玺没有回答叶笑的问话,而是一只手拉过一旁用温水浸洗过的毛巾,另一只手拉过叶笑的小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待将始终胆战心惊,别扭着不肯配合的叶笑从头到脚的擦拭了一边之后,冥玺随手把毛巾扔进了温水里,然后背过身去,当着叶笑的面,落落大方的宽衣解带起来。 叶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得更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了! 玺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啊,难不成因为上一次没有淹死他的缘故,所以心存怨怼,这一次要来个先奸后杀? 自以为洞察到了真相,叶笑整个人抖得像那寒风里的落叶,通红着眼眶,左瞧瞧右瞧瞧,叶笑在心里估算着逃跑的路线,以及虎口逃生的可能性。 眼见着那人已经将外袍褪下,此刻就只着一件单衣,叶笑心知这个时候再想跑已经晚了,那人一个侧身将能将他逼进死角里去。 可是眼巴巴的等死,叶笑又没有那个勇气,无可奈何之际,叶笑索性一掀身旁的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把自己窝成了个小山包。 小手捂着眼睛,把脑袋钻进床单里,只高高翘起一个屁股,颤抖个像个待宰杀的鹌鹑! 冥玺原本是想要让叶笑看他后背上的鞭痕的,相处了几个月,冥玺了解叶笑的个性,心软又没有什么主见,虽然差点被他害的一命呜呼,可是只要看到他受到惩罚,又伤的如此严重,肯定会心软的,到时候只要他趁虚而入,八成就能求得这人的原谅! 可是上身的衣袍褪尽,却不见身后之人有任何反应,冥玺微不可查的拧起了眉心,还以为是自己推断失误。 结果一转过身去才发现,原地哪里还有小傢伙的身影,只有被子里的小鹌鹑哆哆嗦嗦,抖得整张床都跟着咯吱乱响。 挫败的轻嘆一声,冥玺。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去把小鹌鹑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叶笑被冥玺攥住了脚腕,顿时吓得哇哇大叫,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拍打着禁锢着他的手臂,可是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冥玺后背。上的伤口。 “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冥玺不得不松开了手臂,然后单手往后背上一抹,果不其然,伤口再度撕裂开了,鲜红的血迹很快浸湿了纱布,沾染在了他的手掌,上。 听到冥玺的痛哼声,叶笑受惊不小,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猛然收回了手臂环抱住自己,往床脚的方向挪了挪。 看到叶笑防备的姿态,冥玺的心里是又酸又哭,可他偏偏埋怨不得,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 “笑笑,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我后背的伤口撕开了,能麻烦你再帮我包扎一下吗?” 生怕叶笑会拒绝似的,冥玺的语气放的格外轻柔。 听到这话,叶笑逐渐的放松了戒备,随后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双腿,朝着冥玺的方向逐渐靠近。 看到这一幕,冥玺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把叶景容交给他的金疮药放到了床边,然后放心的转过了背去! 待那血色蔓延的后背映入眼底之后,叶笑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床边,好不容易攥到手心里的金疮药就这么顺着手掌心滑落了下去,骨碌碌的滚到床边,‘啪叽’一声摔倒了地上。 听到这动静,冥玺的耳朵动了动,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自顾自的解开了系在胸前的活扣,然后将缠在身。上的纱布——圈圈的解了下来。 皮开肉绽的鞭痕纵横交错,使得整个后背都没有一处好地方,肩头,上的那一道鞭痕,因为拉扯到了的缘故,好不容易被药粉止住的血液又开始不要命的往外涌,剎那间晕染了一大片,看的叶笑是眼眶发红,小手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身后之人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传出了抽动鼻子的声音,冥玺忙不迭的扭头去看,这才发现,叶笑不知道何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待看到冥玺打量的神色之后,叶笑难为情的别过了脸去,然后就是声音如同蚊蚋般,给冥玺小心翼翼的道着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王爷会……” 过于自责的缘故,让叶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半垂着眸子,叶笑那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看的冥焱是格外的心痒,恨不得抬手撩拨一下。 叶笑确实感到很抱歉,他没想到王爷会因为这件事而重罚玺殿下,毕竟玺殿下可是皇子啊,而他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听到这话,冥玺只觉得心胸之内百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孽,这人又何必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笑笑,不怪你,是我差点害了你,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冲动,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若是觉得心疼的话,能喊一声玺哥哥来听吗?” 虽然这样趁人之危很是厚颜无耻,但是如此绝佳的机会,冥玺又怎会错过? 义父教授过他,君王之道就是要懂得审时度势,把握时机,冥玺此刻学以致用,倒是再恰当不过! 听到这话,叶笑自从落水之后一直苍白的小脸上突然升腾起了两朵红云,大眼睛偷偷摸摸的盯着冥玺瞧,不知道该不该给出点回应? 眼见着叶笑没有立马上钩,冥玺的眼底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随后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沮丧难堪起来,冥玺很是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后声音落寞的开了口:“罢了,是我逾越了,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哪里还敢期望你能够心无芥蒂地再次接纳我? 听到这话,再看到冥玺面上颓废的神色,叶笑更加不忍心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太小心眼了?明明他都安全无事了,反而是面前之人伤重难愈,怎么他就不能敞开心扉,再次跟这人做朋友呢?
第160页 第167章 童养媳 眼见着冥玺眼中的落寞与失望都快要凝成实质,叶笑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与冥玺冰释前嫌。 “玺哥哥!” 小脑袋都快要低垂到胸膛里去了,叶笑声音小到连自己都怀疑到底有没有将那称谓呼喊出口,可是耳尖的冥玺却是将其一字不落的收入到耳朵里。 面。上逐渐升腾起一抹笑意,冥玺抬起手来摸了摸叶笑的脑袋,很是愉悦的回应了一句:“笑笑!” 总算是知道义父为什么要给面前这个孩子取名一个笑字了,因为气质实在是太相称了,不管是看到这个人,还是呼喊出这个名字,心里都会升腾起一股暖意,让他的身心邹跟着轻松起来。 一开始看到冥玺的手试图搭在他的脑袋上,叶笑还有些惶恐不安,下意识的就想逃离,可是最后还是咬牙呆立在了原地。 既然都决定要重新做朋友了,那就应该拿出诚心实意来,这人后背上的伤如此严重,若是自己对他歉意的亲近还不领情的话,那这人肯定会伤心的,那样不利于伤口的痊癒。 叶笑拼命的在心里为不要逃避找着理由,直到冥玺的一只手顺利的抚,上了他的脑袋。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的手很是宽厚温暖,与冰冷的池水完全不同,甚至将叶笑心头最后的一缕寒意也驱散了去。 享受的眯起了圆圆的杏眼,叶笑下意识的拿着自己的半个脑袋和脸庞蹭了蹭冥玺的掌心,没有丝毫防备的模样,如同那完全信赖自家主人的小仓鼠。 冥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都跟着失了节奏。 按理说,十几岁的年纪,宫里就应该派公公来教授床笫之事了,可是因为身在成王府的缘故,皇叔白天需要操练军队,黄昏归家之后一颗心又全部黏在义父的身上,所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八成是忘记了。 可是哪怕没有公公的亲自传授,冥玺也自发的开了窍。 看着面前之人那尖俏却带点婴儿肥的小脸,明亮又绚烂的星星眼,还有轻薄但却带着些许肉感的红唇,冥玺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沉,不知道为什么周身都有些发热。 初发育还不甚明显的喉结微不可查的上下滚动一番,冥玺半敛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异样,随后就蹲下身子去,捡起了地。上的金疮药,重新塞进了叶笑的手心里。 在此期间,手指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叶笑滑嫩的小手,冥玺只觉得指尖发烫,整个人都莫名奇妙的兴奋起来。 慌忙的转过了身子去,刻意忽略心头的不自在,冥玺声音低哑的开了口:“笑笑,帮我上药吧,鞭伤疼的厉害!” 叶笑除了不记仇之外,其实还有点粗枝大叶,完全没有察觉到冥玺的不对劲,叶笑在应了一声之后,赶忙用手拧开了手中瓷瓶的瓶塞,然后在床榻上跪直了身子,小心的抖动着手腕,将金疮药的药粉洒落在冥玺撕裂的伤口。上。 不愧是叶景容准备的金疮药,那药粉在撒上去之后,顷刻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叶笑虽然有些害怕那些狰狞的伤口,可是却强迫自己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直到看到伤口止血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上完药之后,叶笑又一板一眼的给冥玺包扎伤口,他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没少受伤,虽然包扎,的手艺远远不及叶景容,但也足够娴熟! 直到伺候着冥玺穿戴好了衣袍,不经意间看到那人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叶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做的太多了。 他并不是故意想要讨好面前之人的,只是觉得那人后背上带着鞭伤,干什么肯定不方便,所以才会主动帮忙! 眼见着叶笑面上露出了有些懊恼的神情,冥玺很是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抬起手来再度摸了摸叶笑毛茸茸的发顶,然后真心诚意的道了一句谢谢! 等着冥焱陪着叶景容再度踏入容君阁的时候,就看到叶笑被冥玺像个无尾熊一样抱在身上,身前摆放的是形形色色的糕点,叶笑被冥玺投餵的腮帮子都鼓鼓的,面上的神色满足又亲近,压根没有了最初的防备和警惕。 这个傻孩子,八成被人买了之后,还会欢天喜地,感恩戴德的帮着那人数银子! 冥玺的左手揽着叶笑的腰肢,右手里拿着木筷时不时的夹起一块糕点塞进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里,然后趁着叶笑咀嚼的功夫,右手便会放下木筷,转而不经意的捏了捏叶笑白嫩的小手。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叶景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眸色古怪的瞄了冥玺一眼,那孩子脸上看似宽厚实则势在必得的浅笑更是让叶景容心下一寒。 皇室血脉的力量果真强大,这在还是孩子的冥玺身上已经初见端倪,活生生的,又一条藏着心事,图谋不轨的大尾巴狼。 这一幕同样落到了冥焱的眼中,可是冥焱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凉凉的瞥了冥玺一眼之后,语气冷冽又突兀的开了口:“既然有容儿为你求情,那就留下吧,但是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有下一次,后果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 冥玺自然知道后果,在恭恭敬敬的一点头之后,冥玺眸色认真,信誓旦旦的开口承诺道:“谢过义父成全,玺儿保证,日后定然不会让皇叔和义父失望!” 听到这话,冥焱也懒得再搭腔,他本就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没什么耐心,随意的摆了摆手,那驱赶的意味昭然若揭。 叶景容觉得冥焱这么做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不贊同的蹙起了眉心,刚打算开口劝阻两句,可就在这个时候,冥玺却是抱着叶笑站起了身来,然后就是躬身道别,临走之前还顺走了叶笑最喜欢的那碟子水晶虾饺! 眼睁睁的看着冥玺离开的背影,叶景容的心里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冥玺这个孩子总算是通点人情味了,面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了,而忧的是,代价有点大,他好像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孩子当良药给赔进去了! 叶景容呆立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可是冥焱却不给他出神的机会,在将人打横抱起之后,大刀阔斧的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的夫人受了惊吓,他身为夫君,自然有义务好好安抚,至于怎么安抚,自然是他说了算! 至此之后,这件事就这么被冥玺给连蒙带骗的忽悠了过去,一直到冥玺登记,册封叶笑为后宫唯一的皇后之后,叶笑才知道当初之人讨厌他的原因,简直幼稚的可笑。同样是至此之后,叶笑就被冥玺当童养媳一般圈养了起来,不让他跟其他的男孩子女孩子接触,每每看到都要发好大的一通脾气,不让他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哪怕是王府派发的月俸都被冥玺死死地掌控着。 叶笑做什么都要向他的玺哥哥请示,得到允许之后才能去做,一开始叶笑还觉得很不适应,觉得自己就像是玺哥哥养的笼中鸟,不自在极了,可是久而久之,依着叶笑那从不计较的性子居然也慢慢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虽然一行一动都会被玺哥哥别在裤腰带上,可是叶笑却能苦中作乐,逐渐体味到其中的妙曼滋味!
第161页 每当他乖乖听话的时候,玺哥哥就会对他特别特别好,他觉得无聊的时候可以找玺哥哥玩,想吃什么的时候找玺哥哥要,喜欢什么东西就让玺哥哥买,讨厌谁的时候就让玺哥哥去帮他出气,吃穿用度,都有玺哥哥帮他打理,他只需要做一个慵懒的米虫就好,日子简直不能更舒心。 长此以往,叶笑堕落了,好好的一个聪明伶俐又手脚麻利的孩子,被冥玺给宠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眼里只能看到冥玺,嘴里也从来都是玺哥哥长玺哥哥短的,等着叶景容发现事态严重性的时候,已经拯救不回来了。 那孩子护短的很,被冥玺给宠傻了,对冥玺的态度那又怎是一个偏袒能够形容得了的?竟一点都不觉得冥玺这种宠爱带着病态的占有欲,在沟通无果之后,叶景容气的好几天都没有胃口,吃点东西也是味同嚼蜡,叶景容心下不痛快的后果就是会自然而然的迁怒于冥焱,使得那几天内,叶景容对冥焱都没个好脸色。 不愧是姓冥的混蛋,冥焱这个当皇叔的已经够不可理喻的了,没想到那个皇侄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变态的占有欲演绎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着的地步。 好好的一个孩子,以前对着谁都会傻呵呵又没心没肺的笑,到最后却把所有的笑容和温暖都贡献给了冥玺一个人,这叔侄两个果然都是表面上人模人样,实则里子却是坏透了,把他和笑笑吃的死死的,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第168章 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回京都之后的第二:天,叶画被谢承坤勾搭走了,叶笑也不缠着他,转而缠着冥玺了,王爷需要去宫内赴庆功宴,临行前问过叶景容的意见,问他是否想要同往?叶景容想了想,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他不喜欢过于喧闹的场合,与之相比,还是安静的王府更衬他的心意。 可是在王府里待上半天,叶景容又觉得无聊了起来,在略一思量之后,便唤来了同样无事可做的小叶子,决定走出王府,散散心。 小叶子自然是一百个答应,他本就性子跳脱,一直憋着在四角的天地里,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两人一拍即合,在略微一收拾,伪装打扮了一番之后,便带上些许银钱,踏出了王府。 现在整个成王府,谁不知道成王妃叶景容?所以哪怕叶景容要出府,也没有人敢阻拦,最多就会有暗卫会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只要不显出身形,叶景容也不会有被人监视的烦躁感,便一如既往的没有拒绝。 可是叶景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天出门之后遇上的那批人,远远不是暗卫所能对抗抵挡的。 冥幽国京都是整个冥幽国最为繁荣富庶的都城,叶景容头戴斗笠,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随心所欲的行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周围有杂耍卖艺的,有说书唱戏的,还有吆喝着做小买卖的,叶景容觉得有些吵,便打算找个茶坊歇一歇脚,可就在这个时候,迎面却走来一个人畜无害,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公子,不知怎么的,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人突然脚腕一崴,身形不稳的跌倒在叶景容身侧的位置。 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将人扶稳,叶景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 警惕的后退一步,叶景容微蹙着柳眉打量着面前的小公子,可是却实在思量不出面前之人会对他有什么叵测的居心? 而那个娃娃脸的小公子在站稳身形之后,也没有不识趣的往叶景容的身。上贴,而是腼腆一笑,恍若没有察觉出叶景容的防备似的,在略一拱手之后,恭敬的道谢:“在下名唤杜九,谢过公子刚才的出手相助,若不是公子,在下此刻怕是已经摔得四脚朝天!” 面前的小公子,虽然相貌长得稚嫩,但是声音却已经经历过变声期“了,显然是成年的男子,只不过相比正常男子低沉的嗓音,他的声音却是清脆甜美不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杜公子客气了!” 叶景容同样拱手回礼道,谦卑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可偏偏语气中带着的疏离让他整个人都透出几分不近人情来。 杜九听到这话,人畜无害的双眸中有着暗光一闪而过,但他却很快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还越挫越勇! “刚才公子出手相助之时,袖袍中裹挟着一股药草的清香,闻来像是滋补身子的药方,不知公子最近可是身体欠佳?” 杜九依旧是谨慎的保持着不亲厚也不疏远的态度,试图慢慢打消叶景容的戒备之心,说出口的话更是拿捏住了叶景容的兴趣爱好,似乎有意要与叶景容结交一番!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心下确实对杜九有了几分好感不假,可是戒备之心却是有增无减,仅凭味道就能判断出他所服用的草药是滋补身体之用,那这人在医术上的造诣必然不输于他,这种人整个冥幽国能有几个?怎么就如此碰巧的被他给偶遇了? “确实是滋补身子的药不假,在下身体欠佳,这草药已经服用了有些日子了,杜公子,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只能与杜公子就此别过了!” 深秋难得一见的暖阳正挂在头顶的正上方,此刻乃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又哪里是叶景容所说的天色不早?之所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想让面前的小公子明白他的戒备从而知难而退,但是叶景容显然是低估了面前之人的决心,杜九是察觉到了叶景容的疏离不假,可是却压根没往心里去, 在浅笑一声之后,杜九朝着叶景容很是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不知道公子,是否听说过‘痴情杀“呢?” 叶景容语毕原本是打算与对面的杜九擦肩而过的,可是在听到“痴情杀这三个字之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眸底逐渐蔓延上了迷惑与不解之色。 ‘痴情杀“?这名字起的缠绵,听着悦耳,其实却是一种药石罔效的绝症,与相思引一起,被江湖人并称为最为棘手的心病。 但是总体而论,相思引比较常见,也比较易于医治。 正如他的名字,相思引,确切的说,这就是一种相思病,最好的解药就是被相思之人,只要能与其长相厮守,朝暮相对,所患相思引之人,自然会无药而愈,相反,若是永远无法得见被相思之人,那患相思引之人,就会日渐消瘦,直至香消玉殒。 在偏院的那些年,叶景容也曾患过相思引,身体之所以亏空,不得不承认有它的一份功劳,可是自从冥焱将他接出偏院,夜夜抵足而眠之后,这病也就无声无息的痊癒了。 而痴情杀却是不同的,痴情杀,杀痴情人,患病之人必然是被深深地辜负过,心灰意冷之后,便对余生再无留恋。 患病的过程极为痛苦,心头每每萦绕着负心汉的身影,便会呼吸困难,心如刀绞,直至最后血脉寸断,成为被吊着一口气的活死人。 整个冥幽国,所犯痴情杀之人也是少之又少,因为患病的条件太为苛刻,需要一个狠心辜负之人,一个痴心不悔之人!
第162页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又能做到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之后还不忘初心呢?所以这种病,叶景容也只在医书中了解过。 可是这却不妨碍叶景容对其有浓厚的兴趣,他甚至花费过一段时间,刻意研究过,就想看看,这种绝症是否真的连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那段时间,他研究出了不少的药方,可是因为没有患病之人做实验的缘故,那些药方也就被叶景容压在了箱子底下,就此不了了之! 现在听到这小公子提起痴情杀的名号,不得不说,叶景容有些蠢蠢欲动了! 没有拔开腿立马离开,反而是后退一步之后与杜九近距离的对视着,叶景容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略带急切的开了口:“难道杜公子身边,有人患上了痴情杀不成?” 听到这话,杜九的眸光闪了闪,叶景容因为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也就没有注意到,杜九在听到这话之后,藏在袖袍中的双手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公子,你可有破解之法,要知道,这痴情杀可是药石罔效的!” 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莫名其妙的反问了一句,杜九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叶景容是否有法子破了这痴情杀! 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杜九生怕被叶景容看出端倪,所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复着叶景容的询问,可是不由自主点亮的双眸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的紧张与忐忑。 “不敢夸下海口,但或许可以一试!”叶景容很是保守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殊不知,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手腕便被杜九伸出的右手死死地攥住了。 “……你说你有办法可以一试?真的吗?那就赶紧随我来,时间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就算是有办法人也救不回来了!” 彻底的撕破了冷静的伪装,杜九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似白嫩的小手却有着叶景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力气,这让叶景容心里咯噔一下,最终,他还是被面前之人人畜无害的外表给矇骗了去!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若你是真心想要让我帮你救人的话,就先陪我归家,去向一个人请示!” 使劲的抽了抽自己的手腕,结果却无济于事,叶景容寒下了脸色,声音掷地有声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可是杜九哪里还沉的住气?他早已经打听清楚了叶景容的身份,当今成王殿下的成王妃,若是这道请示有那么容易的话,他还不早就下手了?关键是宫主那边已经拖不得了,多浪费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人就少一分生还的希望。 眼见着叶景容不配合,杜九狠狠心,只能硬抢了。 一个袖袍挥过去,扫落了叶景容头,上所带的斗笠,杜九袖袍中所藏的迷迭香拂,上叶景容的面庞,使得叶景容清醒的头脑瞬间变得昏沉起来。 该死,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叶景容一个不察中了招,身子逐渐的软了下来,他拼命的想要睁大眼睛,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昏沉,在彻底昏迷过去的一瞬间,叶景容似乎听到了小叶子扯大了嗓门的呼喊声,看到了那群身着黑衣的暗卫一窝蜂的暴露了踪迹,和挟持着他的杜九打斗了起来,然而结果究竟如何,叶景容却是等不到了,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169章 痴情杀,杀痴情人 再度清醒过来,叶景容是处在颠簸的马车里,身子并没有被束缚,但却麻木无力,显然是被下了药。 守在他的身边的,是一直胆战心惊的小叶子,通红着的眼眶,在看到他甦醒过来的一瞬间,顿时就憋不住眼泪了,嗷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总算醒了,他们不是好人,他们劫持了公子!” 什么?劫持? 叶景容听到这话,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挣扎着抬起素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幕向外望去! 果不其然,围绕在马车周围的是乌压压的一一群人,穿着统一的着装,一看就是对这场劫持蓄谋已久! 这其中,有那个娃娃脸的小公子,还有一个身着黄袍,袍子上却绣满了铜钱的青年男子,最后一个则是身背巨剑,一身的肌肉张扬而结实的大汉! 他们的身上都多多少少背负了伤痕,嘴角还带着血,显然,和暗卫们的那场对峙,虽然最后是他们胜利了,可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 眼见着马车的帘幕被掀开了,杜九等人齐齐将目光投放了过来,眼底依旧是没有恶意,这让看到这一幕的叶景容更加疑惑,他弄不明白这些人劫持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如杜九所言,是让他去救人那么简单?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寒下了脸色,叶景容心情极为不佳,质问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公子莫要惊慌,我们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希望叶公子能够施以援手,救一救我们的宫主夫人!” 在相互对望一眼之后,最终还是与叶景容曾经打过交道的杜九硬着头皮回了话! 听到这话,叶景容沉着眸子将杜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紧接着眉头越蹙越紧,不以为然的再度开了口:“只是救人这么简单地话,杜九公子恐怕无需烦劳在下,到底有何目的?诸位不妨直说,我已经是诸位的俘虏,如此拐弯抹角可有意思?” 叶景容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所言,在他看来,杜九的一身医术与他不相上下,这人若是都束手无策的绝症,就算将他劫持来,结果还是一样。 但是杜九听到这话,却是无奈的苦笑一声。 “叶公子,说实话,其实你我还算得。上是师兄弟,但是师叔是医圣,所教授的徒弟自然能够悬壶济世,而在下的师傅却是毒师,比起救人来,杀人才是我所擅长的,我们都是一群江湖人,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和朝廷作对?此次劫持你,我们是彻底的得罪了成王殿下,我们不怕被追杀,只能希望叶公子能够宽宏大量一回,救救我们的宫主夫人!” 一边说着,杜九一般赔罪似的垂首作揖,这番姿态已经足够表明他的诚意! 听到这话,叶景容眉间的疑惑更甚,但是沉思了半晌之后,却是恍然大悟。 他记起来了,师傅曾经和他说过,他有一个擅长用毒的师弟,还收了一个天赋异禀,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徒弟,难道就是面前之人! 呵,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知道这些人是有求于他,那他暂且就是安全的了,暂时不需要为性命担忧,叶景容自然就硬气了许多。 “哼,你们怎就知道我会施以援手,若是一开始按照我说的做,去向王爷请示,哪里还需要弄的如此剑拔弩张?” 不得不说,叶景容心下是有愤懑与不满的,一来,这些人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虏了他来,居然还希望他能毫无芥蒂的出手救人?二来,王爷在得知他被劫持的消息之后,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凭着那人的喜怒无常,叶景容真的不敢保证冥焱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之事? “叶公子,平心而论,你觉得成王殿下会放心的把你交给我们这群江湖人?我们若是那么做了的话,只会让成王对我们更加警惕,到时候想要请你出山只会难上加难,就算我们到最后能够求得成王的恩准,可是我们的宫主夫人却是拖不得了,叶公子放心,只要能够救醒宫主夫人,我们自然会对叶公子感恩戴德,将叶公子完好无损的奉还到成王殿下的手中!”
第163页 听到这声反驳,不得不说,叶景容有些无言以对了,冥焱的性子他了解,若是真的知道有人觊觎于他,哪怕是正事相求,恐怕也会百般防备! 沉默了片刻之后,叶景容只得放下了马车的帘幕,不欲再与之多言。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王爷那边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在缩回马车之后,叶景容就开始安抚受惊不小的小叶子,就此颠簸了半天的时间,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 叶景容被人恭恭敬敬的迎出了马车,这才得有机会见一见,劫持他的究竟是江湖中的哪门哪派? 仰起头,看到宫门之上龙凤凤舞的绝情宫三个大字,叶景容只觉得额头之。上青筋狂跳。 虽然不怎么涉猎江湖之事,可是江湖之中,哪个门派最为鼎盛,最不好招惹,叶景容还是多多少少的有所耳闻的。 其实他早就应该预料到的,有胆子跟王爷抢人的,恐怕也只有这家大业大,不怕被万千铁骑讨伐的绝情宫了! 眼下的情况,压根就容不得叶景容多想,在他神游片刻的功夫,宫门已经从内缓缓地打开了,然后叶景容就在绝情宫弟子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宫内! 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处极为恢弘气派的宫殿,所有人都被阻隔在了门外,只有化名杜九,真名毒九的娃娃脸,还有那个一身铜钱,手持算盘为武器的青年,以及身背重剑的粗狂男子陪同着叶景容走进了大殿内。 走进去之后,叶景容才发现,这大殿内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有,不是说要他来救人的吗?可是需要被救的人呢?难不成这些人一直在用谎言欺骗他不成? 叶景容心下泛起了不安,刚打算询问出口,可就在这时,大殿的墙壁之。上却突然出现了一处暗格,叶景容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抬腿迈入暗格之中,一级级台阶的拾级而下,叶景容这才来到了最终目的地,一处四面封闭的密室,看到了躺在了寒冰玉床,上的那个活死人,以及一个半跪在床前一动不动的黑袍男子! 没有等着毒九出声催促,叶景容自发的走,上前去,越过那个黑袍男子来到了床前,伸出手去就探向了寒冰床上之人的鼻息。 在此期间,叶景容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将他整个包围了起来,即便那杀意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一缕缕的消散了去,可这期间,已经足够叶景容额头。上分泌出细密的冷汗了! 侧过脸去,瞄了一眼半跪在床前的黑袍男子,叶景容自然清楚那杀意的来源,但却只是眸光微闪,什么都没有多说! 经过他刚才的查探,寒冰床上之人确实患了痴情杀不假,可是现状却远远比他想的糟糕,这人身上除了痴情杀,还有严重的内伤,以及长年累朋的试毒残留下的毒素,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吊着一口气还有什么意思?以他看来,就此与世长辞了才是一种解脱。 叶景容当真是被气的不轻,依他看,换上痴情杀之人,那都是痴心不悔之人,这种人多愁善感,又心思细腻,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如同飞蛾扑火般毅然决然,这种人难道不应该被人捧在手心上仔细呵护吗?怎么还会有人不珍惜,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救不了,也不想救,救了他就是害了他,他这样一幅模样,气息微弱,意识封尘,显然是不想活了,救了他岂不是违背了他的心愿,让他把曾经经历过的绝望之事回想起来,再次看到辜负他的负心之人,这是何其的残忍? 叶景容扭头就想走,可是一直半跪在寒冰床前的黑袍男子,却是身影一晃,挡在了他的身前,声音冰冷而干涩的吐出了两个字:“救人!” 或许是太过愤然的缘故,叶景容此刻对面前之人的痛恨压过了被杀意笼罩的恐惧。 “救人?说得轻巧?你是真不知道他身体的状况?还是在自欺欺人?被灵药吊着一口气又怎样?他自己不想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叶景容把话说得很绝,很死,向来温顺的眸子此刻只有愤怒,眸光四下扫去,结果却看到周围的一圈人全部都神情羞愧的低下了头去,而黑袍男子,更是因为那一句“他自己不想活的话,而刺激的周身的气息都变得狂暴起来。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寒冰床上之人之所以沦落成如今要死不活的状态,周围的这一圈人怕是都出了力的。 好,好,当真是好得很,既然当初狠心来做出这种事,又何必厚着脸皮来求他施救?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生! 第170章 负心汉的心头血 “无法回答是吗?那也行,我问,你们来答,第一个问题,害他患上痴情杀的负心人是哪个?” 叶景容的话音一落,整个密室里静悄悄的一片,甚至都能听到彼此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半晌之后,那面无表情,自始至终只说了两个字的黑袍男子,却是攥紧了拳头,上前一步! 对此,叶景容早有预料,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之色! 半跪在床前是在赎罪吗?如此惺惺作态,寒冰床。上之人又看不到,你装给谁看? “第二个问题,把他打成重伤的人,是谁?“问这话的时候,叶景容俨然有些咬牙切齿,他的性格向来温和,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失控到如此地步! 语毕,叶景容微眯着凤眸,用凌厉的目光将面前的四个人轮着扫视了一遍,结果出来承担责任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是那个沉闷的不发一言,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黑袍男子。 王八蛋,这一切居然都是他干的好事? 素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再松开,如此轮番往复几次之后,叶景容才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第三个问题,拿他试毒的那个人,是谁?” 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叶景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露出狰狞的神色了,在他身后,躺在寒冰玉床上的那个人,经历过的这些事,叶景容光是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怪不得会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这些事情若是换他来经历,怕是早就已经崩溃! “不是我,但却因我而起!” 沉痛又嘶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这是叶景容从见到那一身黑袍的男子之后,听他说到最长的一句话。 “这么说来,他变成现在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了?” 愤怒过后,心底却是一片平静,叶景容不卑不亢的仰着下巴,直视着面前颇为威慑力的身影,可眼底凝聚着的,却是一片厌恶! 片刻之后,没有等到回答,叶景容知道,那人不说话,就是相当于默认的意思! “呵,真是奇了怪了,你既然这么恨他,为何又要救他?人都被折磨成这番模样了,欠你的总该还上了吧?难不成还想着救醒他,再让他生不如死?”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不妨碍叶景容为寒冰玉床上躺着的那人感到不值,那男子眉目如画,气质出尘,既然会患上痴情杀这种绝症,又岂会是十恶不赦之人?他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罪过,恐怕就是太过钟情如一,太过执迷不悟!
第164页 叶景容的声音飘荡在这封闭的密室里,久久的回荡着,直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不可寻觅。 以为面前之人还会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却不曾想,他竟是徐徐的抬起了头来,那双血色的眸子将叶景容整个人都住,使得叶景容原本因为愤怒而打算离开的双腿,就这么被钉死在了原地。 “救他!”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着七分命令,三分微不可查的恳求,从那人的嘴里吐出来,仿佛经历了无数的岁月。 叶景容最是讨厌这种命令的语气,除了王爷,没有人能够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也没有能命令他做任何事? 对峙了片刻之后,叶景容向来清冷的面容之上突然扬起了一抹邪肆的浅笑,若是冥焱在场的话,定会为这个笑容惊艷不已。 “想让我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痴情杀是自古难解的绝症,我不敢保证能够救活他,不过你们既然请我来,我自然愿意放手一搏,我只有一个要求,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听我安排,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反抗,更不准质疑!” 原本以为面前之人最起码会犹豫片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黑袍男子竟二话不说的点了头,随后就再度转过身去,半跪到了寒冰玉床前,将那周身都冰凉了的男子半拥进怀里,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捋顺着那人早已经灰白的长发,就好像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贵瓷器。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也说不出内心是个什么感受,酸涩夹杂着愤怒,复杂的让人理不清。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失去的那人对自己有多重要,可惜的是,如此温情的对待,那人却是半点都体味不到了。 “痴情杀古往今来无人能治癒的绝症,我也只能尽力一试,所有用来尝试的药方中都需要一味药引,那就是负心人的心头血,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就什么时候开始为他治疗,提醒你一句,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拖延了,你尽快吧!” 叶景容说完,便打算暂且离开,在他看来,心头血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需要用尖锐的利剑刺穿胸膛,直指心脏,少一寸的距离,取出的血不是心头血,多一寸的距离,则会刺穿心脏的隔膜,让那人人必死无疑。 可是叶景容还没有迈开一步,便再度被人给拦了下来,那黑袍男子上一刻还轻手轻脚的将寒冰玉床上的男子妥善安放,下一刻便已经瞬移到了叶景容的身前,拦住了叶景容的去路。 这等轻功,怕是王爷也望尘莫及,怪不得能够统领着绝情宫屹立于江湖之巅,叶景容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高看面前之人一眼! “不用准备,现在就可以取血。 说完,那男子竟抬起手来,五指成爪,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里,缓缓用力,直至五个手指全部没入到血肉中。 这个过程所要承受的痛楚非常人可以忍受,而那黑袍男子却是面不改色,毅然决然。 再度抽出手来之际,五指。上便各自有一滴心头血悬而未坠,那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连抬起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个疯子,取心头血岂是儿戏?叶景容懊恼不已,却顾不得呵斥,赶忙低头从怀中取出瓷瓶,将那五滴心头血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再抬头看面前之人,胸前一大片的黑色的衣袍被晕染成了暗红了,得亏他懂的点穴止血,否则那血液迸溅出来,头一个遭殃的肯定是站在他面前的叶景容。 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命脉受创,那人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就是死撑着不肯倒下,转而用那摇摇欲坠的身影艰难的走到了寒冰玉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满是冷汗的额头埋进“了不省人事的男子那白净的掌心里,嘴里一个劲的低喃着的,依稀就是那名男子的名字! 若是不知道这人以前干过的混帐事,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八成会为之心痛不已,可是现在,他却只想道一句“自作自受”! 既然没有昏过去,叶景容就不想管他的死活,招招手将一旁待命的三个人唤到身前,叶景容张开嘴就说出了一大堆的药材让他们去准备,与此同时,还要备好一个浴桶,源源不断的热水,以及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领到命令之后,这三个人也没有露出迟疑,匆匆忙忙的跑去准备了,毒九对药材比较熟悉,便自发的去购置药材,钱多多则去了库房,取来银子亲手淬鍊成一根三寸后长的银针,而背着重剑的秦斩则就只适合做一些体力活,跑前跑后的背来了浴桶,抱来了一盆盆的热水。 将热水倒入浴桶里,再将熬好的药汁一股脑的倾倒进去之后,叶景容走到寒冰玉床前,冷不丁的开了口:“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他放进去吧,耽误了时辰,药效就不显着了!” 听到这话,那黑袍男子胸腔起伏了几下,下一刻却是徐徐的站起了身来,将寒冰玉床。上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而后转身朝着浴桶走去。 叶景容并不是一开始就要破解痴情杀,而是徐徐图之,先为那男子去除体内残存的余毒,继而调理严重的内伤,若是不顾及这些直接破解痴情杀的话,这男子就算能够醒过来,那也活不长了! 这是一个漫长又煎熬的过程,从第一天算起,叶景容被劫持到这绝情宫,已经有三天三夜了,王爷那边想必已经急疯了。 近来他总会听到绝情宫的弟子向那黑袍男子禀告,说消息已经瞒不住了,成王殿下暴怒不已,甚至未向当今圣上请示便擅自率兵出征,来势汹汹,势必要剿灭绝情宫。叶景容原本是想要当面向冥焱解释的,可是他实在是抽不开身,每一个时辰就要给浴桶中被药汁浸泡的男子施针一次,若是中间有一次间断,前功尽弃不说,那男子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睛了。 如此一来,叶景容只能挨过一天算一天,他心下忐忑不已,夜夜不能安寐,直到迎来第五天的黎明,他站在绝情宫的楼阁之,上,看到了思念不已的身影,可与此同时,也是冥焱兵临城下,六军待发之际。 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击杀到一起去,如此一来,彼此都会损失惨重! 其实这一切完全可以避免,只要一个人出面就好! 第171章 只想护你周全! 在密室内为那依旧昏迷不醒的男子施完针之后,叶景容也顾不得打理自己,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绝情宫的宫口,命令两旁的弟子将宫门打开。 知道面前之人是他们宫主都要礼遇的医师,绝情宫的弟子们原本对叶景容是分外尊敬的,可是再怎么尊敬,听到这话之后,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不管怎么说,叶景容都是他们用卑劣的手段掳来的,如今宫门外,周身散发着杀气的男子,正是冲着这人而来,目的只有一个,要接这人归家,可是夫人还没有甦醒过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把这人放走。 若是开了宫门,这人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再想掳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到时候,谁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眼见着宫门两旁的弟子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叶景容是真的急了,他们御剑宫会死伤多少,叶景容一点都不在意,可是王爷的赤焰军那是用来镇守边疆的,哪怕只有一两个将士折在了这里,都会让叶景容为此自责不已。
第165页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啊,若是还想我一个时辰之后能够继续为你们宫主夫人施针,你们最好不要惹恼了我!” 哪怕是被劫持到这绝情宫,这几日相处下来,叶景容也从来不曾对绝情宫的弟子们甩过脸色,眼下他是真的着急了,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让习惯了叶景容温和脾性的弟子们,剎那间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开门,本座相信叶公子不会抛下情儿于不顾!” 血千夜,也就是绝情宫的宫主,此刻正一袭黑袍,矗立在叶景容的身后,而他口中所言的情儿,正是当初躺在寒冰玉床,上之人的乳名。 冷千情,乳名——情儿! 有宫主的一声令下,那些弟子自然是忙不迭的照办,绝情宫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叶景容总算是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几日不见,便思念的紧的高大身影。 泛着寒光的幽冥枪被冥焱单手别在背后,那人一席白甲红氅,逆光矗立在那里,身后是百万赤焰军严阵以待,这架势,比当初讨伐契丹族要气派的多。 几日不见,冥焱的下巴处便渗出了青硬的胡茬,想必因为担忧他而无心打理自己,憔悴的面色甚至与当初被毒蝎攻击之后相差无几。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轻轻的唤了一声王爷,随后便拔开腿朝着冥焱跑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冥焱猛然将视线锁定了叶景容的方向,看到自家夫人安全无事之后,冥焱数日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猛地一个用力,将手中的幽冥枪插入了地表,冥焱也顾不得两军正在对峙,便朝着叶景容急掠而去,眼下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护的夫人周全。 可是叶景容在看到冥焱逼近的身影之后,却是骤然间如梦初醒,双瞳猛然一缩,叶景容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随后竟然当着冥焱的面,微微的摇了摇头,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王爷的脾性,没有人比叶景容更加了解,绝情宫二话不说劫持了他,那是犯了王爷的大忌,只要此刻他投入王爷的怀里,那不论他如何游说,哪怕磨破了嘴皮子,王爷都不会允许他继续留在绝情宫。 若只是为了血千夜,叶景容才不会顾虑这么多,那人是自作自受,活该承受恶果,可是冷千情,叶景容却是不得不救的,他实在是不忍心那人怀抱着绝望与心碎与世长辞他应该再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看看那个负了心的汉子是如何的悔不当初。 “王爷,你先回府吧,我无碍,再等些时日,便会自己返回府中,你放心,绝情宫并没有为难于我,我留下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说完这话,叶景容咬咬牙,竟然转身朝着绝情宫跑了回去。 听到这话,看到叶景容后退的身影,冥焱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眸光却是骤然变得狂暴起来,脚下的步伐飞速加快,叶景容隔着不远的距离,甚至都能听到冥焱咬牙切齿的声音。 “容儿,回来,快些跟本王回府,叶景容,本王让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 冥焱整个人都狂躁了,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他的夫人甘愿留在劫持他的绝情宫?那个原因在叶景容的心里,难道比他还重要不成? 他心力交瘁了这么些天,可不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 脚下运转起了轻功,冥焱发了狠,前倾过身子,伸手就朝着叶景容捞去,眼见着与叶景容的袖袍只有着半寸的距离,可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却突然朝他袭击过来,冥焱若是不想受伤,便只能放弃这次机会。 可是没有半点犹豫,冥焱生生的挨了这一掌,身子骤然一颤,冥焱在猛然倒退几步之后,手心里却只残留了一块被撕裂下来的衣角! “该死!” 眸色变得暗沉又杀意凛然,冥焱握紧拳头将手中的衣角碾成了齑粉,随后毫不在意的抬起袖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身形一晃就朝着血千夜迎战了过去! 在察觉到冥焱受伤之后,叶景容整个人都入赘冰窖,愣愣的抬起手腕,看到那少了一角的袖袍,叶景容只觉得嘴里苦涩的厉害。 宁愿受伤也不躲开,只是为了抓住他吗? “血千夜,你若是胆敢伤王爷分毫,那下一个时辰,哪怕你掐着我的脖子,我也绝不会再给那人施针!” 事到如今,叶景容已经不能反悔,可是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冥焱受伤,都是因为这人才闹着如今的地步,不拿捏他两句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果不其然,血千夜在听到这话之后,突然倒退开“了身形,不予与冥焱纠缠,整个人倒退着飞掠进了绝情宫。 宫门再次缓缓地合拢,冥焱的轻功运转到极致,最后还是差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景容的面容在他眼前缓缓消失。 “该死!你们都该死! ‘嘭的一拳砸在宫门上,冥焱高高抬起了另一只手,与此同时,赤焰军中的弓箭手便训练有素的搭好了手中的弓箭。 区区的一个绝情宫,本王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和本王的万千铁骑斗? 看到这一幕,守在楼阁之上的钱多多脸色一变,瞬间飞身而下,单膝跪地,在血千夜的身前回禀道:“宫主,成王要攻山了,弓箭手已经准备好,那万千铁骑,就算我们功夫再如何了得,都不可能有胜算!” 听到这话,血千夜的脸色也是分外的难看,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这一天来了,他却没等到情儿醒过来,实在是不甘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的冷静的声音却是在两人身后响起。 “罢了,带我上阁楼吧,只要我张开双臂挡在最前面,王爷便肯定不会再攻山了!” 叶景容的声音里夹杂着十二分的无可奈何,他心知这么做,定然会让冥焱暴怒不已,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是骑虎难下! 就算他现在走出去,也必然要承受那人的怒火,那还不如咬牙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到时候会被如何处置,他听凭发落就是! 绝情宫内的诸位,自然知道叶景容的为难之处,可是这人却愿意为了他们的宫主夫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实在是很难让他们不承情。 “谢谢,不管情儿能不能醒过来,我血千夜都会对你感激不尽!”说完这话之后,血千夜也不在意叶景容的答覆,袖袍一卷,缠上了叶景容的腰际,随后足尖一个轻点,便裹挟着叶景容上了阁楼。 在低处看,还不觉得怎样震撼人心,可是现在站在高处,叶景容才发现,整个绝情阁已经被王爷率兵团团包围住了,别说是人了,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挡在了守城弟子们的身前。 冥焱的双眸内瀰漫上了血色,刚打算一声令下,可是眼底却猝不及防的闯入了这样一幕,当即就让冥焱目眦尽裂。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眸光死死地盯着叶景容的方向,冥焱在咬牙挣扎了好半天之后,才不得不挫败的垂下了手臂,当然,与此同时,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也纷纷解下了刚才搭在了箭弦上的箭矢!
第166页 “叶景容,帮着那些乱臣贼子对付本王,你当真是好得很!“声音嘶哑中带着几分落幕,对叶景容的此番作为,冥焱不可能不失望!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发苦,但却连反驳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微微的侧过脑袋,别过了视线去,叶景容有些不敢看那人面上受伤不已的悲痛神色! “王爷,退兵吧,你暂且听我一句劝,就这一次?行吗?“叶景容尽量放低了姿态,半敛下眸子出声恳求道。 可是冥焱此刻却是什么都听不见去了,叶景容当着他的面投入了敌人的阵营,这让他不可能不胡思乱想! 第172章 人救回来了 可是哪怕再怒再怨,冥焱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逼无奈的收兵,驻扎到山脚下。 剩下的日子里,叶景容待在绝情宫里,尽心尽力的为冷千情施针,而冥焱则自始至终的守在山脚处,不曾离开,却也不再硬闯。 只有一道宫门相隔,却好像是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叶景容在闲暇之际,总是喜欢侧坐在绝情宫的阁楼,上,对着山脚的方向发呆许久。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叶景容每天都会亲手书信一封,让绝情宫的弟子送下山去,交付到冥焱的手中。 在书信中,他尽可能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希望王爷能够理解他,可是半个月来,叶景容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 俨然快要入冬的天气,叶景容又站在高处,陡峭的寒风顺着领口的位置钻了进去,冻得人手凉脚凉,心也凉! 罢了,罢了,冷千情的余毒已经拔除干净了,内伤也调养的差不多,只需要再等上几日,他就可以放手一博,破解那千古的绝症‘痴情杀“! 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可以下山了。 想着那一天,叶景容既有期待,又有担忧,甚至还有一抹被刻意压制忽略的胆怯! 半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一圈脆弱的阴影,半晌之后,叶景容拢了拢袖袍站起了身来,随后转身徐徐的离开了阁楼。 与此同时,冥焱的身影却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假山之后,抬起头来定定的凝视着绝情宫最高的那幢阁楼,确定那道熟悉的身影不会再回头之后,冥焱也扭头朝着山脚的方向走去。 半个月的时间,每日的一封书信,冥焱不是没有看到,可是哪怕知道了叶景容的苦衷,知道了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冥焱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生气。 他的夫,人,无论何时都应该站在他的身边才是,可是叶景容这一次,却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冥焱每次只要回想起绝情宫的宫门缓缓合拢,那人的脸庞在他眼前逐渐由完整变得狭长,再由狭长变得消失无踪,都会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抛开所有的顾虑,再次率兵攻上山去! 他虽然手握虎符,可毕竟只是一个王爷,没有向父皇请示就兴师动众的带兵出征,父皇知道消息之后,早已经是火冒三丈。 前些日子,他已经接到了父皇的圣旨,让他立马班师回京,然后亲自面圣,负荆请罪,可是冥焱却放不下叶景容,他的夫人还被那些江湖人劫持在绝情宫内,他又怎么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所以冥焱顶着巨大的压力,迟迟都不肯动身,如此一拖,便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叶景容手执银针站在了密室的浴桶前,与初次相见作比,面前之人虽然依旧昏睡不醒,但是面色却是不在瀰漫着死气。 余毒拔清,内伤痊癒,眼下便是破解“痴情杀’的绝佳时机。 叶景容一身白袍站立在浴桶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向浴桶内投放一味草药,以至于到最后,整个密室内都瀰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浴桶之内不断翻滚着的药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叶景容突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的插入了冷千情的周身大穴之中。 这是个不能间断的过程,需要耗费叶景容很大的心神,在加。上密室之内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叶景容的额头逐渐的冒起了热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可他却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一旦失败了,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没有意义了! 手中的银针一根根的扎了出去,到最后,只剩下了最长的一根,被叶景容捏在了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 在氤氲雾气的笼罩之下,叶景容的眸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那只捏针的素手猛然伸出去,叶景容将手中那根三寸长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冷千情头顶的百会穴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却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叶景容急速的从怀中掏出白瓷瓶,然后将早已经收集好的心头血顺着银针裸露在外的针尾缓缓的滴落了下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艷丽的血色,划过银白色的针尾,没入到冷千情头顶的穴道之中,叶景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脱力似的瘫软在地面上。 听到密室内的动静,一直惴惴不安候在门外的血千夜等人,便再也沉不住气了,推开门闯了进来。 力竭的叶景容被小叶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在以前侍奉在冷千情身前的小书童——冷糖的带领下,回到了宫殿内休息。 而血千夜则是留在了密室里,半跪下身子,将冷千情的一只素手紧握住,安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就那么不发一言,又寸步不离的守在浴桶前。 “情儿,醒醒吧,醒醒吧,求你了,求你醒过来吧!” 血千夜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其中蕴含着多少悔恨,除了他,恐怕没人能够看得穿! 过往的误会一点一点的解开,血千夜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是等着他想要回头,想要跪在那人面前赎罪的时候,那人却是不愿意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愿君知我意,相思未肯休,当初立下的誓言,最终背叛了的,不是你,而是我! “情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醒过来,再看我一眼吧!”血千夜此刻卑微的姿态,是旁人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的一面。 语毕,一颗滚烫的热泪顺着刚毅冷峻的面容徐徐滑落,滴落在冷千情素手苍白的肌肤之上,让那本应毫无反应的指尖,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轻轻的颤了颤! 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氤氲的雾气之中,冷千情最终还是徐徐的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九死一生之后,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冷千情的那双眸子里,没有吃惊,没有喜悦,有的只是一片死寂与落寞。 他终究,还是逃不开啊! 再度缓缓合上眸子一瞬间,却是剎那间泪如雨下! 素手中传来的熟悉温度,让他知道跪在他面前之人是谁,可是冷千情却不想再看他一眼了,往事随风散,他们两个,谁都回不去了! 血千夜自然察觉到了身前之人细微的呼吸声,狂喜涌,上心头的同时,血千夜却是胆怯了,生平第一次,让他怯懦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双手用力,死死地锁住了胸膛前的那只手,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安慰一般。 可这一切,终究是血千夜的自欺欺人,没有人会再给他的安慰,那人的柔情似水,被他亲手给打散的七零八落,再也无法聚集!
第167页 血千夜胸口的温度,带给冷千情的不是暖意,而是彻骨的寒冷,面前的男人,是他赔上性命为代价,爱了一辈子的人,所以哪怕受了伤,那伤口依旧在流着血,化着脓,冷千情依旧做不到恨他。 无法怀恨,可是却无法不怨,怨你被误会蒙蔽了双眼,就能狠心凌虐于我,怨你忘了年少时的承诺,负了我的心,伤了我的情! 冷千情很清楚,既然死不了,那就註定逃不开,与其纠缠不休,受尽煎熬,不如将你遗忘,再不相识!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浓重的嘆息,是无奈,是疲惫,叶景容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在血千夜不明所以,犹豫着是否要抬头之间,便迅速地袭上太阳穴,拔掉了那两根插在太阳穴内的银针。 我欲与君相决,山无陵,天地合,亦不与君归! 一瞬间,头痛欲裂,脑海中如同发生了毁天灭地的风暴一般,将冷千情所有的回忆全部打乱,打散。 哪怕面。上的神色都痛到扭曲,可是冷千情的嘴角,却是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残忍又解脱的浅笑。 忘了也好,最起码会有勇气活下去! 察觉到冷千情的举动,血千夜大惊失色,可是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猛然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人面上生不如死的痛苦之色,血千夜剎那间慌了神,朝着密室之外不管不顾的大声嘶吼道:“来人,快去把叶公子请回来,快去!” 冷千情此刻全身。上下都扎着银针,血千夜伸出手臂想要把人抱入怀里,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赤红着眸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又一阵绝望的低吼。 “情儿,你就恨我至此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那两根银针,被冷千情亲手从太阳穴上拔下来,然后反手狠狠的扎在了血千夜的心头,上,让他深深地体悟到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可是血千夜此刻的忏悔与痛心,疼昏过去的冷千情却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就算看到了能如何?做出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了吗?血哥哥,你的情儿,再也不是初见时那般天真了,我把一切天真与美好都作为赌注压在了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亲手毁了它,信仰被毁灭的那种痛,现在的你体味不到,以后的你也体味不到! 第173章 押送回王府 叶景容拖着疲惫着身体,再度回到了这处密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泡在浴桶之内的人嘴角染了血,插在太阳穴的两根银针不翼而飞,灰白色的长发散落在漆黑色的药汁,就如同那生机断绝的飞蛾,美的让人绝望! 而守在浴桶前的那人,一双手死死地攥住了浴桶的边缘,拳背上青筋暴突,指骨之上血色全无,一双赤红色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眼尾流露出的是痛不欲生的绝望以及无法掩饰的无助。 被震撼的怔愣了片刻之后,叶景容慌忙上前几步,伸出手去毫不犹豫的把住了冷千情的命门,微蹙着眉头细细查探! 半晌之后,叶景容将手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喉咙深处却是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嘆息。 这冷千情,看似脆弱的面容,却有着极其刚烈的性子,居然能够狠的下心来,忘掉过往,斩断一切。 “你不用露出这样一幅天塌了的表情,他身子没有大碍,只不过记忆被封存了,也是我考虑不周,他常年以身试毒,想必也是懂些医术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过往太过痛苦,他承受不住,所以才会遗忘,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将他抱出来吧,等着我将他身上的银针拔除,待好好修养上半日,便可以再次甦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血千夜这才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着浴桶边沿的双手,血色的双眸略一转动之后,血千夜机械般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冷千情的腋下,将人拥入了怀里。 叶景容眼尖的看到了浴桶边沿上留下的鲜明的指印,看来冷千情的这番决定,对这个把所有情绪都深藏在心底的男人打击颇大。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一报还一报,没有人会永远被包容,肆无忌惮的伤害,最后换来的必然是痛入骨髓的悔恨! 冷千情此刻人事不知,被血千夜抱着,就乖乖的依偎在血千夜的怀中,叶景容伸出手去,不急不躁的将叶景容身,上剩余的银针一根根的拔了出来。 在此期间,血千夜都是默不作声,直到叶景容收起了最后一根银针,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际,血千夜却是声音嘶哑的出了声:“情儿这次醒过来,还……还会记得我吗?” 听到这话,叶景容为难的蹙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实话实说,事实就摆在眼前,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你心里有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你若是觉得自己值得被记住,那他就不会忘记你,若连你自己都觉得不配被铭记,那问我,答案还是一样,终究无济于事!” 语毕,叶景容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兴致,而是收起银针,缓缓地迈出了密室,将那一室的空寂都留给了血千夜一个人! 在叶景容走远之后,耳边却依稀传来了微不可查的低吼与哽咽声,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低沉与沙哑,让听者都忍不住为之心碎。 一瞬间,脑海中涌上来的便是王爷目眦尽裂的面容,叶景容当下哪里还顾得休息,既然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也应该尽早下山,去寻王爷才是。 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自己和王爷走到像冷千情和血千夜的那种地步,相爱却也相互伤害! 有什么误会,他可以耐心的解释,有什么隔阂,他愿意用心消除,只求一个平平淡淡的天长地久! 回到临时落脚的客房,叶景容唤过小叶子,经过简单地打点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绝情宫,朝着山脚的方向赶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拦着他的去路了,绝情宫甚至还派出了弟子,一路护送,确保着叶景容的安全。 日暮时分,总算是来到了大军驻扎之地,绝情宫的弟子完成了任务,自然是按照原路返回,此刻面对着千军万马的,便只剩下了叶景容和小叶子二人。 小叶子胆子小,此刻早已经是胆战心惊,哆哆嗦嗦的藏身到叶景容的身后寻求庇护,而叶景容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七上八下,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眼前就是熟悉的中军帐,可是叶景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愣是没有勇气再。上前一步。 想起王爷为了救他而不管不顾的驱动着万千铁骑兵临城下,为了抓住他而生生抗下的那一记攻击,叶景容就觉得自责不已,心下更是愧疚难当。 就这么在寒风中静静的矗立到双腿都开始僵硬发麻,耳边却是突然传入了一声冰冷无声的命令,震得叶景容剎那间回了神! “你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还嫌本王不够丢人是吧?临阵倒戈,与贼子结党,你心里可还有本王这个夫君?拿本王当什么了?笑话吗?” 隔着一片帘幕遥遥相对,冥焱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时间,努力平复一下情绪,可是结果却适得其反,他的怒意非但没有平复下去,反而越烧越旺!
第168页 一个月的时间,父皇那边咄咄逼人,叶景容这边又让他忧心不已,他冥焱虽然自负自大,可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母后那边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风声,一封封书信送到他的面前,紧咬着这件事不松口,说什么让成王妃给她一个交代,这简直让冥焱焦头烂额!听到这话,叶景容的眸光闪了闪,伸出手臂将小叶子挡在了身后,叶景容扭过头去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跟着,然后才咬咬牙掀开中军帐的帘幕,视死如归的走了进去。王爷的脾性喜怒无常,很有可能会迁怒小叶子,这件事叶景容决定一力承担,决不能连累了小叶子。 叶景容想的容易,可是在迈入中军帐,看到面前伟岸的身影之后,那鼓足的勇气却像是被扎了一针的皮球一般,剎那间泄了气! 明知道叶景容已经迈入了中军帐,可是冥焱却依旧是头也不抬,单手曲成钩状,一边有节奏的敲击着案桌,一边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书信!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心下酸涩难当,一时间,拘谨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张了张嘴,想要唤一声王爷,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人就近在眼前,却一言不发,此般沉默的对峙,让叶景容无所适从。 藏在袖袍中的素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面色青白交替,叶景容在犹豫了半晌之后,狠狠心甩开衣摆,曲起双膝,跪了下去。 “身为成王妃,景容自知有罪,请王爷发落!“收起下巴,挺直了腰板,叶景容整个人跪的笔直! 余光看到这一幕,冥焱手下的动作一顿,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下一刻,却是猛然伸出手去,将案桌上摆放着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的扫落在地。 双眸布满血丝,冥焱抬起手来,狠狠的一掌拍落下去,将那上好庄柳木制成的案桌给噼成了两半! “成王妃?你还知道自己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还以为,这一个月在绝情宫里过的逍遥自在了,早把自己的身份,把本王忘到了脑后!” 被扫落在地的一壶热茶,有些许茶水溅落到了叶景容的衣袍上,烫的叶景容轻轻一颤,但却咬牙不置一词。 他向来都是被冥焱捧在掌心里呵着护着的,这还是第一次,要面对面的承受着那人的怒火,一时间,叶景容彻底被镇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挫败的低垂着脑袋,一头青丝散落在身后,叶景容此刻的沉默,却没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让冥焱越来越暴躁。 “你知不知道,赤焰军的虎符虽然掌握在本王手里不假,可是动用却必须得到父皇的应允,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本王来不及向。上禀告,就私自出兵镇压绝情宫?原本想着只要能将你安全接回王府,本王可以不在乎父皇的诘责,可是你呢?你让本王在这里整整守了一个月?本王在你这里吃了闭门羹的事,在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母后追着问我要说法,你让本王怎么回答?父皇一封信一封信的催着我回宫请罪,你让我怎么选择?叶景容,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话音刚落,冥焱竟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前,大手伸出去,虎口毫不留情的钳住了叶景容的下巴,冥焱面。上带着狰狞,强迫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他回话!下巴疼的厉害,让叶景容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了红,他也曾经想过他这一时鲁莽的决定会带来怎样的恶果?可是事态的严重性,还是超乎了他的想像!那双眸子氤氲着水汽,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带着几分脆弱,几分无措,冥焱不知怎么地,突然间就狠不下心来了!“该死,又是这样!“每次都心软,这人都被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冥焱恼怒的松了手,随后抬起腿来,愤懑的将脚边的玉茶壶给一一脚踹了出去,背对着叶景容站在那里,冥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开口命下了命令,但却不是在命令叶景容,而是命令那些守在中军帐外的将士们。 “来人,将王妃押下去,带上枷锁镣铐,一路囚送回王府!” 第174章 冥焱的担当 听到这话,叶景容猛然抬起头来,眸光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不远处那道虽然高大但却带着些许疲惫的背影。 半晌之后,不见冥焱回头,也没有听到冥焱收回成命,反倒是身后的方向传来嗒嗒的脚步声,以及铁链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轻鸣。 认命的低垂下脑袋去,贝齿咬死了下唇,叶景容动作僵硬的抬起手臂,双手握成拳,陈放在胸前,而后双腿略微分开,使得纤细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之中。 半晌之后,中军帐的帷幕被将士们掀开了,两位将士,一个手里攥着脚镣,一个手里捧着枷锁,半跪下身子朝着冥焱的背影行礼。 冥焱听到耳边的动静,后背僵直了片刻,但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背过手去随意的挥了挥,示意那两个将土就按照他刚才的命令照办。 那两个将士收到确切的命令,即便感到为难,但还是在相顾一眼之后,起身朝着叶景容的方向走来。 “王妃,恕手下们得罪了!” 在异口同声的告罪一声之后,那两个将土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在用手中的钥匙解开了各自的锁具之后,将其分别铐在了叶景容的手腕和脚踝。上。 胳膊与小腿在一瞬间承受了额外的重量,让叶景容不适应的蹙起了柳眉,但却抿紧了嘴唇,什么都没有多说。 整个中军帐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沉寂的甚至能够听到冥焱紊乱又粗重的呼吸声。 被逼无奈的参与了王爷的家事,使得那两个将土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原本高高壮壮的鲁莽汉子,此刻却宛如七八岁的孩童似的,黝黑的脸上通红一片,无辜又无奈! 到最后还是冥焱率先发了话,使得那两个将士从进退两难的处境中解脱了出来。 “把钥匙交过来,然后将王妃押回马车,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 收到命令之后,那两个将土自然是立马照做,赶忙跑过去,将枷锁和脚铐的钥匙妥帖的交付到冥焱的手中,然后再度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走到叶景容的身前,两人在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之后,很有默契的同时躬身伸手,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王妃,您还是自己请吧!” 虽然是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不假,可他们却不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王爷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狠心责罚王妃,脱出口的话虽然严厉,但也仅仅是因为面子,上抹不开罢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虽然是让他们把王妃押送下去,可是他们却不能完全照做,就他们这一身的蛮力,若是真的秉公执法,那王妃纤细的手腕八成会被他们给掰折了,到时候真正要受罚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两个无辜受牵连的可怜虫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复而抬起了头来,身子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他却不是要为难将士们,而是把眸光扫向冥焱的方向,最后一次确定那人不会心软的收回成命之后,叶景容深吸一口气,半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脆弱的颤了颤,随后就膝盖用力,徐徐的站起了身来。
第169页 转过身去,迈开腿,在将士们的带领下退出了中军帐,叶景容心下苦涩一片,但却自始至终没敢回头看一眼,生怕看到的依旧是冥焱绝情的背影,那样的话,他肯定会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可是这样一来,叶景容自然而然也就错过了冥焱在他一转身时就扭转过来的身影,也错过了冥焱面上为难,气恼又心疼的神色。 在叶景容离开,中军帐的帘幕再度落下之际,冥焱紧绷着的面容松懈了下来,在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嘆之后,冥焱上前一步,很是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了两张草纸,一根毛笔。 复而盘坐到案桌之前,冥焱紧皱着眉头,手攥着毛笔在草纸之上龙飞凤舞起来。 两张草纸,两封书信,在收笔之后,冥焱命将士快马加鞭,将其送往皇宫,一封交予父皇,一封交予母后! 虽然是分开写的,但是信中的大意却是相差无几,冥焱将此番没有父皇的口谕便私自调遣军队的过错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是把叶景容摘的干干净净!待一切都处理妥帖之后,冥焱眸光呆滞的坐在中军帐中枯坐了片刻,半晌之后,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认命的苦笑。 哪怕容儿此番的所作所为让他极为心伤,可是冥焱却还是捨不得那人受到父皇和母后的刁难,在这个家里,他是容儿的夫君,是依靠,自然就要担负起保护好他的责任。想通了之后,冥焱也不再消极应对了,而是当机立断的传达下了命令去,让大军解除备战状态,转而班师回京! 这一路上,虽然手腕上带着枷锁,脚踝上带着镣铐,可是叶景容依旧是身处安适的马车里,唯一的不同就是,身边伺候着的是小叶子,而不再是王爷。那人宁愿骑在马上吹着刺骨的寒风,也不愿迈进马车里与他见上一面。 叶景容不是傻子,王爷珍视的那份心意他自然能够感受得到,这让他心下甜蜜的同时,也觉得自责愧疚,可是与此同时,王爷那冷漠的态度,又让叶景容觉得难过不已!离着京都的距离越近,叶景容心下的担忧就加重一分,追根究底,此次王爷擅自动用军队,罪魁祸首还是他,当时一时的意气用事,结果却引来无穷的后患,叶景容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头脑不清醒的人,可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却是莽撞了一回,让王爷失望了,也让自己失望了! 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被押送进皇宫,向当今圣上和皇后负荆请罪,他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王爷。 可是出乎叶景容预料的是,回到京都的王府之后,他却是直接被冥焱押送进了王府的大牢,而不是皇宫! 眼睁睁的看着小叶子被阻隔在外,而王府的狱卒拿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钥匙,解了他的枷锁,转而将他的手腕绑住,吊在了大牢的房梁之上,叶景容这下是彻底的慌了。手臂高高举着,虽然不至于被拉伸,可是时间长了,也是酸涩的厉害,叶景容挣扎的厉害,可是那个恪守本分的狱卒,却是一边说着请罪的话,一边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反抗镇压! “你快些放开我,王爷呢,我要见王爷!”因为挣扎的厉害,叶景容的手腕很快泛起了一圈青白,额头之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眸光凶狠的瞪着面前不识趣的狱卒,俨然是气恼的厉害。 可是那个狱卒呢,却充耳不闻的转身离开了,这简直把叶景容气的半死,张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冥焱的身影却是缓缓地映入了他的眼帘,叶景容想要吐出口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随后本本分分的站在了原地,双眸中的神色也剎那间变得温顺起来。 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在凉凉的扫了叶景容一眼之后,冥焱迈开腿走进了牢房,然后当着叶景容的面,狠狠的甩上了身后的牢门。 “嘭”的一声巨响,让那本就不堪重负的木门差点散了架,叶景容也被震住了,眸子里瞬间漫染上了一层恐惧! “王爷!“试图讨好的轻唤一声,可是嗓音却不知为何变得喑哑难听,叶景容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便自觉的抿紧嘴唇不再言语了。 而冥焱看到叶景容低垂着脑袋,一副认打认罚的可怜模样,却是更加的怒火中烧!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威风呢?不是吵着要见本王吗?本王现在就在你眼前,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叶景容听到这话,被质问的脸色苍白,在用眸光偷瞄了冥焱的脸色一眼之后,又赶忙惊慌失措的别过了视线去。 大牢之中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耳边能够清楚的听到冥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叶景容不想再惹恼了他,很是乖觉的垂眸认罪道:“王爷,景容知错!” 听到这话,冥焱的呼吸突然为之一窒,随后微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略带些狼狈的叶景容,胸腔内翻涌着的怒气突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了! 越是无处发泄越是会暴躁不已,冥焱的双眸逐渐的蔓延上了血色,在出其不意的上前一步之后,冥焱猛然伸出手去,用带着粗茧的虎口卡住了叶景容的下巴,迫使略带些胆怯的叶景容不得不用抬起头来用正眼面对他! “又跟本王耍小聪明是吧?不要以为放低了姿态,本王就可以将这件事一笔揭过!” 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就这么被人直白的揭穿,叶景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耳尖处突然蔓延上了一层红晕,让察觉到这一幕的冥焱眸光一呆,随即,面。上的神色却是更加凶狠了几分! 叶景容虽然心知冥焱不会伤害他,可是那人面。上那恨不得将他整个拆吞入腹的阴郁戾气,还是让叶景容忍不住为之心慌不已! 第175章 意气用事的代价 然而在叶景容的紧张又忐忑的等候着发落之际,冥焱手下的动作却是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虎口,上粗糙的薄茧轻轻的摩挲着叶景容细嫩白皙的侧脸,下巴和锁骨,情意绵绵流连忘返。 冥焱的一双眸子血色褪尽,转而突然变得幽邃又暗沉,那纯粹的黑色,如同一片无底的漩涡,让叶景容看的心惊。 明明是被温柔以待,可是叶景容却比最初还要惊慌上三分,冥焱的性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叶景容此刻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冥焱想做什么他简直一清二楚。 原本是想出声打断的,可是叶景容转念一想,觉得这么做不妥,很有可能会激怒了冥焱,索性便强忍着心头的悸动,任凭那只手流连在他的锁骨与腰侧之间。 身前之人如此乖觉,可是冥焱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突然不再满足隔着衣袍抚摸,冥焱在冷笑一声之后,大手突然顺着叶景容的衣袍下摆探了进去。 那人的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抚上肌肤的那一刻,叶景容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可这下意识的躲避却是惹恼了冥焱,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死死地拥入怀里,冥焱将头埋进了叶景容的颈窝,用尖锐的牙齿轻轻的啃噬着叶景容修长的侧颈。 叼起那轻薄的肌肤在牙齿之间研磨几下,刺痛感袭上脑海,让叶景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眶也为之变得湿润起来。
第170页 “王爷,疼,……轻些!“叶景容没敢太强势,而是用柔弱又可怜的声音低低的乞求着。 冥焱听后,动作为之一顿,下一刻,却是继续干自己想做的,没有丝毫的怜惜。 “疼就给本王忍着,都有胆子以一己之力挡住本王的万千铁骑,还会怕这点疼?“冥焱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恼怒,七分冷冽,直接把叶景容堵得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叶景容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声苦闷的轻嘆! 他就知道,这人心里记着仇呢,今天势必要将其发泄出来,而发泄的途径,此刻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简直就是个不二人选! 微蹙着柳眉,紧抿着薄唇,叶景容献祭似的抻长了雪白修长的脖颈,忍着刺痛,仍凭的那人的牙齿将他的整个脖颈都啃咬了一圈,最后还坏心的在后颈的位置上不轻不重的舔了一下! 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流转,叶景容也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呼吸变得越发粗重起来。 知道怀中之人也动了情,冥焱的嘴角随之勾起了一抹邪笑,大手来来回回的在叶景容的身。上煽风点火,眼见着那人意识逐渐朦胧,脸上露出一副任凭宰割的川页从模样之后冥焱便心知时机成熟。 大手朝着叶景容的身后摸索去,在那人的让他心醉不已的双丘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之后,冥焱的食指却突然朝着叶景容的臀缝间探去。 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冥焱乖戾的声音突然在叶景容的耳边炸响。 “容儿,告诉本王,怕疼吗?” 听到这话,叶景容突然惊醒了,双眸之中的情慾退散,转而瀰漫上的是无以复加的恐惧。 眸光难以置信的直视着面前一脸危险的冥焱,叶景容心知冥焱这么问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在轻咽一声之后,叶景容声音带着颤抖的开口求饶道:。“……怕的,王爷,别……别那么做!” 而冥焱听后,却是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头,手下用力些力气,强硬的破开依旧干涩之处,痛的叶景容惊叫一声,眸子里瞬间漫染上了些许水雾。 恶劣的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冥焱犹觉得教训的不够似的,板下了一张脸,声音阴狠的继续开口恐吓道:“本王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怜惜容儿了,初次承欢都没忍心让容儿落了红,以容儿看来,会不会觉得很遗憾呢?”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听到这话的叶景容恐惧的挣扎了起来,可是双手被缚,腰肢又被人强硬的拥在怀里,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济于事。 落红,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初次没有落红感到遗憾,那这一次是要补回来吗? 深吸一口气,以叶景容的聪颖,岂会不知道王爷这是在逼他开口认错? “王爷,这次是景容意气用事,犯下了错事,让王爷心伤,景容甘愿受罚,只要王爷捨得,景容自是听凭发落!” 叶景容熟知冥焱的脾性,此刻若是不知趣的剧烈反抗,绝对会激怒面前之人,到时候真的不做前戏就要他一次,那种痛,叶景容光是想想,头皮都会在一瞬间炸开!还是要表现的服从一些,以退为进,叶景容相信,王爷只是放出狠话恐吓他罢了,连最初都没捨得将他如何,眼下有了时间的缓冲,怒火已经被沖淡了不少,想必更是不捨得狠心惩罚他。 叶景容不是赌徒,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此刻之所以敢这么说,无非就是吃定了冥焱不会将他如何! 冥焱听到这话,一双眸子微微眯起,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让心中笃定的叶景容也是倍感压力,忐忑不已。 半晌之后,冥焱还是发话了,声音凉飕飕的,但却不复最初的狠辣! “一身的伶俐,却全部用来跟本王耍小聪明,不想疼也可以,说些好听的讨好几句,本王就换种方式罚你! 听到这话,叶景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在为难了片刻之后,叶景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猛然抬起了头来,眼角处俨然晕染上了几分媚态! “王爷,景容是属于你的,冥焱,我是你的,身心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哪怕被抛弃,被厌恶,也要死缠在你身边,别想甩掉,身为王爷的私有物,王爷可以对景容做任何事,亲吻,打骂,怎样都可以,王爷,要我,要我好吗?景容想要你!” 说出这样一番破廉耻的话,当真是让叶景容觉得无地自容,若不是那人的大手还在他的股缝间游走,暗含着威胁的意味,叶景容真的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话说到一半,就自己消了音。 昔日里在床第之上,时常被那人逼迫着说出这些话,叶景容都能够默背与心了,眼下拿出来哄人,居然也能做到倒背如流?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但是不得不说,虽然这番话极为羞人,但效果却是颇为显着,冥焱被刺激的不轻,深吸几口气之后,却没能压制住体内的暴虐,双眸再度翻红,整个人宛如一头凶兽,脑海中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只想把怀中温香软玉的身子压在身下,彻彻底底的占为己有。 “你这个妖精,变着法子的勾引本王,本王早晚栽在你身上!”没好气的在叶景容挺翘的双丘之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使得叶景容受痛不已的惊叫一声,冥焱粗暴的扯开了叶景容身上的衣袍,随后就这这个姿势,将叶景容揽腰整个抬离地面,使得那人修长的双腿不得不夹紧他的虎腰。 身处大牢,自己还被五花大绑,衣衫大敞,狼狈像是被俘虏的囚徒,而身前之人却是纹丝不乱,双眸如同利刃般锁定着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他出尽洋相,叶景容只觉得羞愤难当,可却又无力防抗。 偏偏这被冥焱一手调教的身子因为这些因素变得愈发敏感起来,完全不受他控制,如此一来,那人的嘲讽羞辱更是少不了,让叶景容恨不得就此一头撞晕了自己,也好一了百了。 大牢中是否还有不曾离开的狱卒将他放荡不已的媚叫收入耳朵?而在此期间王爷又究竟要了他几次?叶景容已经完全没心思去关注,去洗数了! 嗓子嘶哑,身后私密之处更是酸胀不已,有种再也无法合拢的错觉,浊液流出,双腿之前一片黏腻,眼下累极了的叶景容双眼皮越来越沉,只想好好的安歇一番,冥焱讨好的轻蹭,调情的轻吻,都会被叶景容抬起有气无力的手来,给不悦的一巴掌拍开! “不……不要了,王爷,放过我!饶……饶我这一回! 声音低微的如同蚊子叫,带着三分脱力,七分迷糊,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够弓引起冥焱心底的怜惜。 “好,饶了容儿这一次,本王不要了,带你去休息好吗?” 听到这话,叶景容闷闷的应了一声,在身体被那人解下来,打横抱紧在怀里之后,叶景容最后一缕意识也陷入了昏沉,不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冥焱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填充的满满当当,心疼的亲了亲叶景容被绳子磨红的手腕,冥焱将叶景容用被撕烂的衣袍勉强包裹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随后抱着人走出了大牢,转而朝着容君阁走去。
第171页 夫人睡着了,他也该趁着这个功夫赶紧进宫面见父皇母后了,不管最终会接受怎样的惩处,他冥焱都会一力承担,决不让怀中之人受到半分刁难和委屈! 第176章 皇后驾临王府 将叶景容安顿在容君阁的床榻之上,冥焱半跪在床前,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伸出手去轻轻地拨弄了一番叶景容额前散落的青丝。 叶景容睡的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身处大牢之中,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眉头微微蹙起,叶景容小声的抗议了一句:“王爷,别,不要了!” 听到这话,冥焱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悦耳的低笑,凑过脑袋去,视若珍宝的轻吻了一下叶景容的侧脸,冥焱连眼角处都带上了几分温柔,低声地回了一句:“好不要了,乖乖的睡一觉吧!”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听见了冥焱保证的缘故,叶景容微蹙着的柳眉缓缓地舒展开,面。上的担忧散去,呼吸再度变得绵长匀称起来。 冥焱就这么半跪在床前怔怔的瞧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叶景容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容君阁,然后唤来宝马无尘,匆匆忙忙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不论父皇降下什么责罚,他都必须速战速决,能赶在容儿醒过来之前回府最好,若是被夫人知道,他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过错,八成又该自责了。 来到皇宫门口,那里早有大公公接引,冥焱速速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付到一旁侍卫的手中,随即就不发一言的跟随着那位大公公去面见父皇。 被引领的方向,不是皇宫正殿,而是母后的凤仪宫,冥焱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心下是有喜也有忧! 不是皇宫正殿,那就说明母后在父皇的面前说了好话,尽量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那他擅自出兵就只是皇家的私事,而不用受到文武大臣的指责。 但让冥焱担忧的也正是他的母后——柳云烟,最初他带着景容出席庆功宴,母后就对他做出的决定颇为不满,甚至还为此刁难过容儿,虽然最后因为他态度坚决而松了口可对景容的态度也没有亲切到哪里去。 冥焱知道柳云烟的难处,身为他的母后,冥幽国的皇后,她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成家立业,娶一女娇娥,然后孕育子嗣后代。 但是柳云烟却不知道冥焱的难处,他是重生而来,看透了女人的嘴脸和矫揉造作,能生养又怎样,他只想和被他辜负过的容儿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就在冥焱忍不住胡思乱想之际,凤仪宫已经是近在眼前,略一停顿之后,冥焱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迎接他的就是父皇狂风暴雨般的一通训斥,而母后则在一旁拼命地规劝着,他从小到大,除了幼时顽劣些,从不记得让父皇如此震怒过,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但是人这一辈子总得为什么事情放肆一回,他是为了容儿才犯下此等错事,自认为颇为值得! 冥焱规规矩矩的跪在大殿前,冥渊说什么他就听着,不顶嘴也不反抗,直到父皇口干舌燥之后,他才领了罚,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 八十笞龙鞭而已,连冥玺那个小鬼都能承受六十下,他身强体壮,自是不在话下,除了会让皮肉疼上些日子,倒是完全不会伤及到性命。 冥焱自发的褪去衣袍,露出精壮的上身,在将衣袍小心翼翼的悬挂在一旁的树梢。上之后,冥焱很是本分的跪在了殿外,然后示意执鞭的侍卫行刑。 其实受刑完全是不用褪掉。上衣的,可是那件衣袍的袖口和领口处,有容儿亲手为他绣的祥云的纹饰,冥焱捨不得被打烂了! 那锦衣卫在接受到冥焱的示意之后,就手攥着鞭子走上前来,朝着冥焱一拱手,道一句王爷,得罪了!之后,便挥舞起手中的长鞭,一板一眼的执行起来。 一时间,整个宫院内,除了时不时的鸟儿啼鸣声,便只有鞭子和皮肉接触之后发出的清脆又令人不忍听的锐鸣! 初冬的天气,冥焱的额头上却分泌出了细密的冷汗,双手安放在大腿上,冥焱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但是一双眸子却是死死地盯着凤仪宫门口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有几分不安! 从小到大,只要是父皇责罚他,母后都会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哪怕如此并不能让他身。上好受上几分,但是心里却是甜蜜的,最起码,这样做会让冥焱体会到,他有一个疼他爱他的母后! 可是这一次,凤仪宫的大门却紧闭着,母后自始至终不曾露面,这让冥焱心下疑惑的同时,却是有了不妙的预感。 母后该不会趁着他受罚,抽不开身的这个功夫,去了王府吧? 该死,他早该想到的,母后最是心疼他,眼见着他把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父皇就算心里明镜一般,但表面上却不会多说一句,但是母后就不一样了,他最心疼的儿子为了别人受了罚,她定然咽不下这口气,就算那个人是他儿子心甘情愿包庇的也不行。 虽然自己的推断不一定为真,但却八九不离十,冥焱的手背之上剎那间青筋暴突,双眸圆瞪,差点一个冲动,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逃离惩罚,奔回王府去。 但是理智却在最后一刻阻止了冥焱的鲁莽举动,他已经为了景容犯过一次错了,父皇这一次没有多说,却不代笔会容忍他再重蹈覆辙一次。 为今之计,只有快速结束刑罚,才能早早的奔回王府,将他的夫人护在羽翼之下。 扭过头去,冥焱的脸色极度难看,咬着牙低吼了一句:“快些行刑,越快越好!” 可是那锦衣卫听到这话,却是为难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略一犹豫之后,不确定的回覆了一句:“王爷,这样你会吃不消的!” 虽然是关切的话,可是冥焱此刻却没有心情去领受他的好意。 “让你怎么做你就赶紧照做,区区八十鞭,本王还不至于无用到如此地步!” 听到这话,那锦衣卫自然是领命,没有再多言,手下的动作随即便加快了许多,冥焱后背。上的鞭痕,往往是不出一个呼吸间的功夫便会覆盖上新的,如此交叠着,没多久便皮开肉绽了! 但冥焱却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承受着,他心里压根就不在意自己会如何,只胡思乱想着母后会把容儿如何? 其实柳云烟的性子,冥焱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出身将门世家,老爷子,哥哥,还有唯一的一个儿子,都是手握重兵,所以柳云烟虽然样貌柔美,但性格却带着些许男子的英气,最是受不得委屈,眼里也容不得沙子,若不是从小与父皇青梅竹马,其实这性格,并不适合在阴谋横行的后宫内争宠。 冥焱最怕的就是柳云烟会选择一报还一报,她的儿子为了谁受了罚,她就让那个人付出同样的代价,以容儿的身子骨,别说八十遍,怕是连八鞭都承受不住! “该死,再快些,再快些!” 冥焱彻底的沉不住气了,压根不在意一味的加快速度,自己的后背到最后会变成怎样一番悽惨模样,他只想快些回府,早点把人抱进怀里,总好过在此忧心不已。
第172页 听到这话,那执行刑罚的锦衣卫都快要被逼的崩溃了,这成王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猜,明明可以平缓的受完刑,为什么要一个劲的自虐呢? 但是王爷都这么说了,那锦衣卫自然会照做,胳膊都甩的发酸了,速度却依旧不能让冥焱满意,当真是有苦不能言! 而冥焱的猜测确实成了真,柳云烟趁着这个时间,没有从凤仪宫的正门离开,而是从后门,带着丫鬟们气势汹汹的赶去了王府。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她心里清楚得很,若是他守在那个叶公子的身边,自己怕是一个指头都别想动了那位叶公子。 可是柳云烟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的儿子都为了那个男人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可那个叶公子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任性妄为,整出这么多的么蛾子,让他的儿子代他受罚,她倒要去看看,他是怎么心安理的享受这一切的? 素手掀开面前的帘幕,让马夫加快些行程,柳云烟憋了一肚子气,实在是不吐不快! 还好王府离着皇宫并不远,否则以这普通马儿的脚力,不一定能赶在冥焱的宝驹之前抵达, 待马车停稳妥了之后,柳云烟被丫鬟们从轿子里搀扶了下来,随后在王府下人们下跪行礼之际,头也不回的迈进了王府,气沖沖的朝着容君阁的方向走去。 她倒要看看,在他儿子受罚之际,那个所谓的叶公子在做些什么?是忐忑不已,坐立难安,还是悠闲自在,压根不当回事! 出身低微,又身子男子,有一个麒麟才子的头衔又怎样?恃宠而骄,他的儿子捨不得,不代表她也会捨不得敲打他。 当今皇后突然驾临王府,还满脸怒容的朝着容君阁走去,大丫头红莲,还有小叶子叶画等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下都有不好的预感,赶忙跟在柳云烟的身后,满怀忐忑的跟了上去。 第177章 儿臣捨不得! 柳云烟来到容君阁的门前,怒气能平的刚打算推开房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叶子和叶画却是不怕死的挡在了柳云烟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胆战心惊的回着话!“回禀娘娘,公……公子还在就寝,娘娘实在是不方便就这么闯进去!“而柳云烟听到这话,一双凤眸剎那间瞪圆,气到双手都在发抖! 什么?就寝?好一个叶景容,真是有本事的很,他的儿子代他受罚,如今正跪在殿外承受鞭刑,而他呢,居然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睡觉? “马上让他穿戴整齐了,然后滚去王府的祠堂,本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做!” 说完之后,柳云烟也没有耐心去解释什么,直接带着丫鬟们,转身去了王府的祠堂。 因为太过愤怒,柳云烟的声音起的很高,本就睡不得不安稳的叶景容依稀听出了那是当今皇后的声音,当即就大惊失色,瞬间从床榻之上直起了身子来,叶景容赶忙用被子裹紧自己,赤着脚走下床来。 小叶子和叶画推门而入之际,看到的就是叶景容这样一番模样,青丝随意的披散着,没有被被子裹紧的肩头和小腿。上,布满着青青紫紫的手印和红痕,面。上的神色带着三分瞭然,七分惶恐,让人揪心不已。 小叶子和叶画当即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赶忙找出一件高领的衣袍,伺候着叶景容穿戴整齐。 “公子,皇后娘娘他来王府了,似乎是在气头,上,原本是想要硬闯容君阁的,被我和叶画二人拦下来之后,就转身去了祠堂,还让……还让公子也穿戴好,赶紧过去!” 祠堂那是什么地方?除了特定日子的祭祀,去那里就代表着有人犯了错,要受罚的! 小叶子一边胆战心惊的朝着叶景容汇报着,一边转动着大眼睛,开始没头没脑的给叶景容出主意。 “公子,要不然,我们赶紧躲起来吧,眼下王爷不在王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咱们只要躲到王爷回府,就一定会全身而退的!” 然而叶景容听到这话,却是不贊同的摇了摇头,摆摆手拒绝了小叶子的好意,在确保自己收拾妥帖之后,叶景容便硬着头皮,忍着周身的不适,匆匆忙忙的朝着祠堂走去他总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了才是。 从被王爷接回王府,叶景容就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更让叶景容没有想像到的是,皇后娘娘驾临的那一刻,他居然在还在寝殿里安歇着,这落入娘娘的眼里,怕是认定他恃宠而骄,性情乖张了,这简直让他有口难辩,王爷真是害苦了他! 来到祠堂之后,叶景容抬头看那早已经敞开的殿门,心下有些百味杂陈。 上一次来这里,是为了给受罚的冥玺说情,而今天,受罚的人却要换成他了,也不知道还有谁能为他说的了情? 几乎是在叶景容一出现的瞬间,柳云烟不善的眼神便将他锁定了,见识到了娘娘面,上的怒容,叶景容心下一沉,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 走到祠堂之内,柳云烟的身前,叶景容撩开衣摆,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 “成王妃叶景容,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柳云烟看到这一幕,将叶景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后,怒极反笑。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之后,柳云烟阴阳怪气的开门嘲讽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成王妃,本宫还以为你这些日子里作威作福惯了,早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让叶景容听后,身心都跟着一震,可是他却不敢反驳,在张了张嘴之后,叶景容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苍白的回应了一句:“景容不敢!” “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事,与江湖人勾结,让焱儿不得不擅自出兵,犯下了大错,为了护你,不顾他父皇的命令,整整在外驻扎了一个月,闹的人心惶惶,叶景容,本宫倒想问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柳云烟说这话的时候,再也保持不住面。上的端庄,气的嘴唇都在打着哆嗦,她为自己的焱儿感到不值! 她原本以为,焱儿代这人受罚,这人最起码应该是食不下咽,坐立难安的,可是结果呢,却是窝在寝宫里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真是让人寒心的很。 “皇后娘娘,景容对此无话可说,做下错事,甘愿受罚,景容听凭娘娘发落! 叶景容放低姿态,默默地跪直了身子,希望自己恭顺的态度,能够让柳云烟心头的怒火消弭,上三分。 可是柳云烟看到这一幕,怒气越是越烧越旺。 “听凭发落?谁敢发落你啊?怎么?成王妃当的很滋润是吧,让焱儿代你受过,你很自得是吧?本宫的儿子跪在皇宫内受刑,你却能心安理得在殿内安睡?叶景容,本宫问你,你的良心呢?” 听到这话,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是猛然抬起了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柳云烟的方向。 什么?王爷代他受过?什么时候的事?难道……难道是趁着他昏睡之际,独身一人去了皇宫,然后将他犯下的过错以一己之力承担了下来?
第173页 眼眶剎那间泛红,叶景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之后,叶景容慌忙半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狼狈与动容。 心头酸涩不已,叶景容对自己一时意气用事所引发的恶果越发的愧疚难当,都是他的不理智,才连累了王爷代他受过,明明……明明那人当初还为了抓住他硬生生的受了一掌,内伤未经调理,也不知道眼下在宫内受刑能否承受得住? 心中担忧不已,却也无能无力,叶景容素手攥紧了身下的衣摆,贝齿咬死了下唇,可是直到轻薄的下唇泛起了一圈青白,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那人刚才在王府的大牢之中,还冷着脸说些恐吓他的话,说要让他好看,说不会轻易饶了他,定要将他亲手押送至皇宫,让他好好尝尝宫规的滋味,到时候跪在大殿之内被打的皮开肉绽,必然长了教训,以后定然不敢再忤逆他! 可是事实呢,却是趁着他昏睡,一个人偷偷摸摸进了宫,将所有的责罚过错一个人承担下来,反而将他护的严严实实。 那人总是这样,看似在欺负他,其实却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特有的温柔,叶景容合了合眸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俨然快要被心头那既苦涩又甜蜜的复杂情绪逼疯了。 突然觉得,他没有解释的必要,这份甜蜜,他自私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娘娘,景容有罪,任凭娘娘处置,万娘娘娘息怒!” 叶景容俯下身子,双手撑地,将额头磕在了手背上,虽然那人为他承担下了一切,可他却于心不安,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那人在受苦,那他也甘愿承受责罚!“任凭处置?怎么?你以为本宫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好,本宫今天非要好好杀杀你这一身的锐气不可,来人,成王妃失德,性情乖张,给本宫打,让他好好的记住了身为成王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听到这话,紧张兮兮的候在祠堂外的小叶子和叶画却是顿时就沉不住气了,他们自是不敢和柳云烟唱反调,唯一的办法就是偷熘出去,赶紧去寻王爷。 柳云烟自是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可却没有出声阻止,焱儿现在在皇宫里,他不信仅凭两个下人,还有本事擅闯皇宫不成? 王府内的侍卫下人肯定没有那个胆子敢对叶景容动手,可是柳云烟身边却是带来了贴身伺候自己的丫鬟们,她们有皇后娘娘撑腰,可不会顾忌叶景容成王妃的身份,听到这话之后,即刻上前,从祠堂的墙壁上取下一条纤细的长鞭,然后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后。 片刻之后,耳边传来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叶景容绷直了身子,双眸紧闭,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可就在这时,庭院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马儿响亮的啼鸣,紧接着,整个祠堂内掀起了一股妖风,吹起了叶景容散落的长发,下一刻,叶景容便觉得的后背被一温暖的胸膛紧紧的贴覆着,一瞬间所有的紧张和惶恐都消失不见,让叶景容鼻头发酸,忍不住湿了眼眶! 可是那丫鬟甩出去的长鞭却收不回来了,就这么打在了突然出现的冥焱后背上,一瞬间吓得小脸都失了血色,那丫鬟扔掉手里的长鞭,仓皇无措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哭喊着‘成王饶命’! 柳云烟看到这一幕,更是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几步,就要去查探冥焱的伤势。 本就受了罚,此番岂不是伤上加伤?这个傻儿子,那叶氏又不是瓷娃娃做的,这一鞭还能把他打碎了不成?就算疼能疼上几个时辰?至于将人护的如此严实吗? “焱儿,你快起来,让额娘看看,后背疼不疼?你这是何苦啊?为什么要袒护他?他做错了事,理应受罚,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冥焱听到这话,并没有立马回应,低头看了一眼,确保怀中之人毫发无损之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反手轻握住柳云烟的手腕,母妃的初衷也只是因为心疼他,所以冥焱不能对柳云烟动怒,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有的无奈都化作了一声嘆息。 “母妃,你说的这些话,儿臣都懂,可是儿臣捨不得,真心……捨不得!母妃若是心疼儿臣的话,就莫要再为难容儿了!” 第178章 娘娘有喜! 冥焱的语气很软,带着明显的示弱,让柳云烟听后,心里分外不是个滋味! 她已经眼尖的看到冥焱背后一片暗红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受完了那八十鞭,想必是心急回府,所以让执刑的锦衣卫加快了速度,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加重伤势。 明明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儿出口气罢了,结果却害了他的焱儿! “好,额娘都听你的,你快起来,赶紧让下人们去给你处理下伤口,若是拖得久了,感染发炎了可如何是好?“柳云烟卸下了一身的盛气凌人,此儿她就是一个普通母亲罢了,一个为自己的孩儿忧心不已的普通母亲。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也慌忙抬起了头来,在冥焱的怀中轻轻地挣扎了两下,叶景容刚打算起身查探冥焱的伤势,就被冥焱单手压制住了! “别担心,我没事,容儿先回容君阁等着,本王有些话要与母妃说! 一只手顺势抚摸上叶景容的一头青丝,紧接着在叶景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冥焱语气温柔的开口吩咐道。 这明显就是又打算包庇他,让他能够全身而退! 听到这话,叶景容陷入了犹豫不决之中,一来,他担心冥焱的伤势,二来,他又怕这般临阵脱逃会让柳云烟更加厌恶他,同样身为男子,他也该有自己的担当才是,他宁愿刚才那一鞭落到自己的身上,也不愿看到王爷再度为他受伤! 以男儿身霸占了成王妃的位置,叶景容心里清楚,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王爷的母后,都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接纳他,所以在面对此二人的时候,他事事都必须三思而后行,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吩咐完,却见怀中之人依旧低垂着脑袋没有採取行动,藏在袖袍内的一只手还下意识的攥紧了他衣袍的下摆,冥焱在心里轻嘆一声,再次信誓旦旦的开口承诺道:“放心我真的无碍,容儿听话,去容君阁把金疮药准备好,本王一会儿就过去寻你!” 心知冥焱背上的伤势拖不得,叶景容闻言之后,却是不再迟疑的点了点头,在转身朝着柳云烟行了一记大礼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祠堂! 目送着叶景容的背影完全离开之后,冥焱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没有立马直起身来,而是依旧保持着跪立的姿态,昂起头来朝着柳云烟出声恳求道:“母妃,儿臣想要恳求您一件事!” 听到这话,不用冥焱亲口说出是什么事,柳云烟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头不知道为何又泛起了一阵酸涩,让柳云烟无所适从。 她向来骄傲的焱儿居然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柳云烟这心里面是翻江倒海,百味杂陈,不知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 “罢了,焱儿,你起身吧,不管是什么要求,额娘答应你就是了!” 摇摆乐片刻,柳云烟最终还是松了口,至于是什么要求,具体的猜不透,可是却肯定与那位叶公子脱不了干系,柳云烟此行本就是因为气不过,想要为冥焱振一下夫纲,眼下看到冥焱如此左右为难,自然是不忍心再去刁难!
第174页 听到这话,冥焱顿时欣喜若狂,在道了一声‘谢过母妃成全之后,便豁然站起了身子,只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后背那被鲜血染红的一片暗色明显更加深沉了,但是冥焱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和柳云烟说了一会儿的体己话,冥焱敏锐的观察到,柳云烟的精神不济,甚至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透露出了一种疲惫之态。 冥焱看到这一幕,心下顿时捉急不已,用手臂搀扶着柳云烟的素手,冥焱担忧的开口倡议道:“母妃,随我去容君阁吧,儿臣看你身子似乎不爽利,景容他略懂些医术,让他给你把把脉如何?” 听到这话,柳云烟在略一犹豫之后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最近几日她确实容易睏乏,一开始还以为是冬季来临了,所以犯了懒,也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拖来拖去却是越发的严重了,原本也打算回去之后就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给瞧瞧,不过既然焱儿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再拒绝的话,显得好像依旧对成王妃心有芥蒂似的,如此一来,不妨就试上一试吧。 眼见着柳云烟点头,冥焱更是二话不说的搀扶着柳云烟朝着容君阁走去。 叶景容准备好了金疮药侯在了容君阁里,原本是等待着冥焱归来,却不曾想,大门被推开之后,出现的不光是王爷的身影,还有皇后奶娘的身影。 心下一紧,但却没有为此失态,叶景容赶忙上前一步,便打算给柳云烟行礼,但却被柳云烟率先摆摆手阻止了。 “听焱儿说你医术不错,本宫近来有些疲乏,你来给本宫把把脉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怔,在抬眸看到王爷含笑督促的眼神之后,却是赶忙应承了下来,然后一同搀扶着柳云烟坐了下来。 取来一方手帕,安放在柳云烟细白的手腕之上,叶景容随之将手搭在了柳云烟的脉搏之上,微蹙着柳眉细细的诊断起来。 半晌之后,叶景容的一双眸子倏然大睁,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一旁等待结果的冥焱。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还以为是柳云烟的状况不容乐观,但是叶景容随即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冥焱也惊喜万分的瞪大了眼睛。 “王爷,娘娘,娘娘有喜了!” 听到这话,原本用手揉捏着太阳穴缓解疲劳的柳云烟,动作骤然一顿,下一刻,那只手却是猛然伸出去攥住了叶景容的手腕,柳云烟彻底的沉不住气了,面上的端庄也维持不住,一双凤眸里带着三分惊喜,七分小心翼翼,很是难以置信的出声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本宫有喜了?是本宫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被柳云烟突然攥住了手腕,叶景容也是受惊不轻,可是他却在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就调整好了情绪,然后一字一句的斟酌道:“是,娘娘怀孕了,皇子已经有一个月大了!”在听到确切的回覆之后,柳云烟的一双凤眸先是直愣愣的瞧着远方,半晌之后,才颇为失态的掩面轻泣起来。孩子,她盼了多少年的孩子,总算是肯降临到她的肚子里来了吗? 冥焱看到这一幕也是颇为感慨,母妃当年怀着他的时候,忧思过度,伤了根基,以至于在他出生之后,多少年来都没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如今却是心愿达成了,怎能不喜极而泣? 这样一来也好,有个小傢伙能够转移一下母妃的注意力,就不至于总是盯着他和容儿不放! “儿臣恭喜母妃,再给父皇添一皇子!” 听到这话,柳云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双手放下,拿出袖袍中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面上的泪渍,柳云烟一只手轻轻的覆上了还没有显怀的肚子,面上露出了娇憨的笑意,如同最初那情窦初开的少女。 不行,她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冥渊听,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人总是波澜不惊的面庞之上会露出怎样的神色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柳云烟便不打算在成王府久留了,抚着椅子旁的扶手站起了身来,柳云烟急不可耐的将贴身伺候的丫鬟们唤了进来,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去。看到这一幕,冥焱也没有出声阻止,母妃此刻的心态他多少能够理解,在道了一句恭送母妃之后’,冥焱便很是贴心的将柳云烟护送出了王府,直到亲手搀扶着柳云烟上了马车之后,冥焱才转头跟车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把速度放缓,能多慢就多慢,不着急回皇宫,确保皇后娘娘不会受到颠簸才最为重要。 目送着柳云烟的马车离开,冥焱这才轻吐了一口气,随后手扶着王府的大门,微合上双眸,闭目调息起来,背后的伤势迟迟没有被上药包扎,哪怕是冥焱这身强力壮的体魄,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也有些吃不消了! 叶景容原本是同冥焱一起出门恭送柳云烟的,在一转头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的心就跟被针扎了一般,狠狠地痛了一下! “王爷?“急切的唤了一声,叶景容快速上前几步,伸出素手去搀住了冥焱的臂弯。 那人面色有些青白,神情也带着几分疲惫,明显就是失血过多的徵兆,叶景容伸手朝着冥焱的后背摸去,再次拿到眼前一看,果不其然,一手的血色! 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叶景容这心里就分外的愧疚与自责,恨不得抬起手来,狠狠的甩自己几巴掌,明明承受这一切的应该是他才对,结果到最后却是王爷代他受过这让叶景容于心难安! “王爷,咱们回府吧,景容给你上药,后背上的伤势若是再拖下去,就该恶化了!” 第179章 窝囊的成王殿下 听到这话,冥焱也没有再强撑,略微一点头之后,便在叶景容的搀扶之下,回到了容君阁。 等着衣袍散尽,叶景容看到冥焱背后那狰狞的鞭伤之后,哆嗦着嘴唇,差点连手中的金疮药都拿不住! 冥焱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药粉撒下,心下有些疑惑,便扭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瞧不得了,顿时就心疼的无以复加,自家夫人的眼眶怎么红了? 当即就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了,冥焱转过身去,走上前把人拥进了怀里,按着那人毛茸茸的脑袋,压到他的胸前,冥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叶景容的后背。 “怎么了?本王怎么发现,近些日子夫人格外的爱哭?瞧这红彤彤的眼眶跟个兔子似的,刚才被母妃刁难了,可还是觉得委屈?” 这吊儿郎当的态度,让叶景容那存了一肚子的话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他明明是想要好好的跟这人赔罪道歉的,可以现在,被这么一番搅合,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王爷,我……” 眼见着叶景容吞吞吐吐,冥焱也很是新奇的挑了挑眉头,在他的印象中,自家夫人可是伶牙俐齿的很,何曾像这般支支吾吾,不知所云过? “哎,看来真是委屈的狠了,夫人别怕,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本王保证,母妃她绝不会再因为那件事刁难夫人一句!” 听到这话,叶景容只是低垂下了脑袋,却没有回话,这件事或许对王爷来说已经过去了,可是对叶景容来说,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第175页 轻轻的拧开了手中的小瓷瓶,叶景容沉默着挣脱开冥焱的怀抱,然后几步来到了冥焱的身后,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冥焱后背的伤势上药,包扎! 眼睁睁的看到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叶景容的一双眸子是越来越涩! 虽然察觉到了叶景容态度的不对劲,可冥焱却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该怎么安慰,直到伤口被包扎好,那人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袍下摆,诚心诚意又可怜兮兮的认错之后,冥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完全担忧错了方向。 “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本就是景容应该承担的,你这么做,让景容于心难安!” 说实话,这话听得冥焱心里有些不畅快! “哦?你不知道本王为何这么做?还于心难安?夫妻之间,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本王身为你的夫君,你犯了错,就是本王管教不严,追根究底,错在我,再说了,瞧瞧夫人这纤细的手腕,不堪一握的柳腰,别说八十鞭了,就算是八鞭,你能受得住?” 语毕,冥焱没好气的颳了一下叶景容的鼻尖,这多愁善感的人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冥焱的心意,没有再为此而不依不饶,叶景容怕他不领情的话,会辜负了王爷的一片苦心。 在略一纠结之后,叶景容竟是忍着面上的燥热,主动投怀送抱了一次。 “王爷,既然是管教不严,那就烦劳王爷好好管教一次,教教景容,这王府的规矩如何?” 冥焱闻言,面上很是难得的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低头看向怀中之人,明明臊的耳尖都泛了红,却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这让冥焱的一双眸子越来越暗沉,心里暗搓搓的觉得,这一顿鞭子受的实在是太值得了! 真不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委婉的求欢吗?冥焱面,上的笑意逐渐的加深,紧接着却是起了坏心,抬起手来将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了叶景容的双丘之上,冥焱板着脸,没好气的教训道。 “胡闹,刚被本王要过几次,那里又舒坦了是不是?不准发浪,至于管教之事,日后再提!” 听到这话,感受到自己的后臀在承受了那一记巴掌之后可耻的泛起了酥麻,叶景容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冥焱的一番举动,差点没让他臊的晕过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唯一的一次主动求欢,居然会被这人给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他浪?居然说他发浪?若不是心存愧疚,他会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番想要讨好他的话! “冥焱。你……欺人太甚!“在回过神来之后,叶景容满脸怒容的瞪了冥焱一眼,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想必是被气得狠了。 呦,瞧瞧,刚才还小鸟依人,让冥焱心头荡漾呢,结果这转眼的功夫,就呲牙咧嘴,蓄势待发的想要挠他两爪子了,看来管教之事不能再拖了,确实该让这人好好的知道知道王府的规矩了!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冥焱狞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把人扔到了床榻之上,他今天豁出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哪怕后背的伤口撕裂,也要好好的振一振夫纲! 他这王爷当的多窝囊啊,居然劳驾自己的母妃来为自己撑腰,他不要面子的啊,这若是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统领万军,将士们不在背后指手画脚的笑话他就不错了!以前顾忌着叶景容的身子,再加上自己的那活确实非常人的尺寸,冥焱怕伤到叶景容,所以便一直憋着坏,不敢让叶景容尝试骑乘的姿势。可是今天嘛,他可要依仗着有伤在身过分一次了,不让那人知道他的厉害,他就不知道这个家应该是谁说了算! 就这么被没头没脑的被扔,上床,叶景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的身体就如同一头熊般的压了下来,叶景容顾虑着那人后背有伤,没敢太用力的反抗,结果就被冥焱两三下止住了手脚。 这一次,叶景容真的是被欺负惨了,那人每撞击一次,他都会有快要死掉的错觉,本能的想要逃离,可是那人却死死地按住他的腰,叶景容受不住,自然是冥焱说什么就应什么,神志不清之下签订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这才求得冥焱放他一马! 筋疲力尽之际,叶景容刚被冥焱从身。上放下来,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别说和冥焱秋后算帐了,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冥焱看到这一幕,虽然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满足,在将叶景容悽惨之处略一清理之后,冥焱抱着人,一脸餍足的睡了过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容君阁内突然传出;了不同寻常的响动声,乒桌球乓,让人听的胆战心惊。 候在门外的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询问一声,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撞开了,衣衫不整,外袍都没穿戴整齐的冥焱从屋内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软枕跟着一同飞了出来,被王爷一个侧身躲开之后,直接砸到了一位倒霉的下人脸上。 紧接着,屋内就传出了成王妃恼羞成怒的低吼声:“出去,你给我出去,登徒子,色胚子,这个月都别想再踏入容君阁半步!” 听到这话,再看到自家王爷狼狈的神色,下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怔愣了半晌之后才回过味来,随后便是想笑不敢笑,就怕掉脑袋,俨然快要憋出内伤了。 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颜面扫地,冥焱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板起脸来,拿出身为王爷的气势,冥焱朝着容君阁的方向威严的呵斥道:“叶景容,仗着本王宠你,你还无法无天了是吧?怎么跟本王说话的?你的规矩呢?信不信本王这就下命罚你去跪祠堂!” 结果话音刚落,容君阁内又一个软枕砸了出来,冥焱伸手去挡,却使得枕头里填充的鸭绒飞了出来,扑扑扬扬的糊了冥焱的一脸。 “滚,立马,马上,滚远点,两个月,别想再踏入容君阁半步!” 听到这话,冥焱差点给跪了,两个月,这是要憋死他啊,真狠,他家夫人是真的狠啊,早知道这么不服管教,昨晚就应该让他哭的更厉害一点。 没敢再叫板,生怕两个月变成三个月,冥焱微眯起眸子,四下扫了一圈,那凌厉的视线,吓得周围的下人们连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喘,即将欲求不满的男人什么的最可怕了,他们才不会傻乎乎的当了出气筒。 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冥焱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随手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袍之后,这才没好气的转身离去,真是反了天了,他这王爷当的可真是窝囊到家了。 暂且离开只是缓兵之计,他今晚肯定还是要偷偷摸摸来爬床的,到时候若是还敢把本王给打出去,看本王不把他绑起来往死里干一顿,真是越来越刁蛮了! 冥焱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一边抬起手来摸了把脖子,紧接着就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这都给他挠破了,不就是昨夜欺负的狠了吗?结果这一大早醒过来,一爪子就挥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下床去,再然后就跟那过街老鼠一样,被打了出来,简直了,他这王爷丢人都丢到玉门关去了!
第176页 第180章 薛辉来提亲 自从叶景容独自出门被人从半路,上劫持之后,冥焱便再也不允许叶景容孤身一人了,而是决定给叶景容配备一个贴身保镖。 从穆佳尔村带回来的那只小奶狮被冥焱无情的交付到了驯兽师的手里,一个月之后,叶景容再见到之际,体格便已经窜的比叶景容的膝盖还要高了。 神奇的是,小奶狮再见到叶景容并没有丝毫生分,反而比最初还要亲密。上三分。 迈开粗壮的四肢,昂着高傲的头颅,四平八稳的来到叶景容的面前,狻猊前肢放平,低俯下身子,拿着庞大的头颅蹭了蹭叶景容的大腿。 最初看到狻猊的之际,叶景容怎么都无法将面前的庞然大物同往日里能够在他怀里撒娇打滚的小傢伙联繫起来,眼见着狻猊朝他走来,叶景容心底甚至还有一些惊恐和害怕,可是一旁的驯兽师却频繁的给他示意,让他不要惊慌,保持一动不动,他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底气,索性就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而狻猊最后也没有让人失望,它确实没有伤害叶景容,而是盘卧在了叶景容的脚边,甩了甩脖子上的毛发之后,朝着一旁的众人张大嘴巴低吼了一声,那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慵懒的甩来甩去,一副睥睨苍生的姿态。 自此之后,狻猊除了每天一定的时间需要在驯兽师那里接受训练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跟在叶景容的身后,俨然化身成一个合格的侍卫,除了冥焱之外,所有人别想靠近叶景容三尺之内! 这些日子里,叶景容的日子也算过的逍遥,闲来无事便扯过冥玺对弈一局,唯一有点糟心的,那就是薛辉前些日子被提拔成了工部侍郎,还跻身成为工部尚书的内定人选所以这厮就沉不住气来,三天两头的往成王府里跑,话里话外,都有想要向小叶子提亲的意思。 这是小叶子的私事,按理说叶景容不方便多插手才是,可偏偏小叶子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若要许配个人家,想来想去,还是需争的叶景容的同意。 于是乎,这就热闹了,那薛辉有事没事就往叶景容的面前凑,先是说上两三句废话,此后便三句不离小叶子,那意思,似乎叶景容不点头应允,他就要赖在王府不走了似的,真是扰的叶景容烦不胜烦! 一开始,小叶子还生着这人的气,那人回回来,回回被甩了脸色,可是到后来,误会解开了,小叶子知道这人不是不辞而别,那立场顿时就变得不坚定了,最后更是在薛辉甜言蜜语的攻势之下,彻底的倒戈了。 叶景容最初没有点头,小叶子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说要终身伺候在叶景容身边,那信誓旦旦的小模样,让叶景容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说的比唱的好听。 可是逐渐的,叶景容迟迟不点头,小叶子的小脸上就日益泛起了幽怨的神色,时不时的发呆,一双大眼睛就目光幽幽的盯着叶景容的背影瞧,简直让叶景容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真是的,至于这么恨嫁吗?叶景容想着多拖上些日子还不是为了他好?先让薛辉干着急几天,这样以后,再把人娶到手,才会感念着昔日里追求的不容易,这样小叶子才会一如既往的被薛辉当块宝一样宠着心尖上,结果呢,自家的弟弟却不给他争气! 被逼无奈之下,叶景容只能松了口,点头应允了下来。 薛辉差点被这天大的喜讯给砸晕了脑袋,回过神来之后赶忙请人以惊人的速度选好了黄道吉日,火急火燎的就要娶小叶子过门,他才不会给叶景容反悔的机会。 哪怕薛辉样样都通过了叶景容的考验,可唯独还有一点,叶景容却还有所顾虑。 与薛辉面对面坐在了大殿里,叶景容单手执起温度刚刚好的龙井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随后才放下茶碗,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薛二公子,你既然有心娶’了小叶子,那就要八抬大轿,给小叶子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君身份才是。 薛辉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却立马开口辩白道:“成王妃何出此言?就算成王妃不提,这也是板上钉钉之事,薛某是真心待小叶子的,不光是正君的身份,薛某这一生就只想要小叶子一人!” 不得不说,薛辉有许多地方都比不上薛靳,性格莽撞了些,心里也更加的藏不住事,可就是这份比不上,让薛辉更加适合单纯的小叶子。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这一切,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薛家人,薛老爷子会同意你娶一男子为妻?“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抬起眸子,淡淡的瞄了薛辉一眼随后不急不躁的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娶妻,又不是我爹娶妻,再说了,大哥虽然不用爹栽培,可爹心里还是更看重大哥,只要大哥能够给他传宗接代就好,我的终身大事还是我说了算,他若是不同意,我就不回薛府了,入赘王府也挺好!” 薛辉没心没肺的说着,提及入赘的时候,眸子都亮了三分,叶景容甚至能从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中听出他心中的跃跃欲试。 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叶景容被狠狠的呛了一口,赶忙抬起袖袍遮在脸前,不要命的咳嗽了起来。 入赘王府?真是荒唐至极,亏这人想得出来?不过他有这份袒护小叶子的心,倒是让叶景容颇感欣慰。 “这样吧,你回薛府同薛老爷子商量一下,只要不委屈了小叶子,我便同意在你说的那个黄道吉日,将小叶子许配给你!”叶景容面上带着浅笑,点点头,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听到这话,薛辉简直是欣喜若狂,近些日子,他起早摸黑,天天到王府内报导,就连总是跟在成王妃身边的那头金毛狮子都认得他了,还就是为了讨得一个恩准,如今心愿达成,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多谢成王妃,薛某这就回去跟父亲商量,不论父亲态度如何,薛某绝对不会辜负了小叶子!” 说完这话之后,薛辉便匆匆忙忙的起身离开了,在途径小叶子身边的时候,还出其不意的偷了一个香吻,气的小叶子面红耳赤,怒瞪着薛辉的背影直跺脚! 王府这边,叶景容和小叶子可谓是悠闲地很,一边品着上好的龙井茶,一边俯耳说着悄悄话,而薛老爷子那边,却是迎来了继被二皇子冥奕抓住把柄挟持之后的第二个的噩耗,他的二儿子,居然堂而皇之的要娶一男子为妻?还说什么心意已决,摆出一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驴模样。 在薛府,薛老爷子最重视的,一直都是进退有度,知道什么可取,什么不可取的大儿子薛靳,而薛辉,虽然没有对他花太多的心思,可这个儿子也没有让他失望过。 若是非要娶一男子也可以,薛老爷子也不是冥顽不化的老顽固,官场之中有同僚好男风,他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哪怕做个侍君,收个男宠,他都不会多加干涉,但偏偏是个正妻,这让薛老爷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那男子的身份,居然只是一个小随从,这让薛老爷子更是说什么都不能点头,配得上正妻身份的,最起码也要是一个高贵的出身才行啊!
第177页 可是无论薛老爷子怎么反对,哪怕以断绝父子关系相威胁,薛辉依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非君不娶,气的薛老爷子差点背过气去。 说这件事的时候,薛靳也在场,可他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长身而立,静静的矗立在大厅的一角,眼睁睁的看着薛辉为了小叶子与薛老爷子彻底的闹翻,一双幽邃的眸子里也不知道酝酿着什么情绪,暗沉暗沉的,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薛辉怒而拂袖离去,薛靳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安抚了薛老爷子几句,薛靳刚打算转身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薛老爷子却是发话了。 “靳儿,你好老大不小了,过两日我给你安排几个大家闺秀,你看着喜欢那个,就给娶了吧!薛辉那混小子我是管不了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但你可是我们薛府的希星,无路如何,你都不能被那臭小子给拐的误入歧途啊!” 看着面前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的父亲,薛靳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走出了大厅之后,薛靳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抚着一旁的木柱,闭眼调息了许久,才没有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与失态。 心头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的喘不上气来,薛靳的脸色惨白,半晌之后,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的小叶子,原本是属于他的小太阳,眼下,却是要嫁给他的亲弟弟了,可是偏偏,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这么多么可笑又可悲啊! 第181章 敝屣与珍宝 他弃之如敝屣,总会有人视之若珍宝,薛靳也不是没有想过挽回这段感情,可是却迟迟都迈不出那一步去。 在做出那种事情之后,他又怎么有脸再出现在小叶子的面前? 原本想着,再过些日子,等着小叶子心里的怨恨淡了些,他就鼓足勇气再次出现在那人的面前,挨打也好,受骂也罢,薛靳原本认为,只要他死皮烂脸的贴着,心软的小叶子到最后肯定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的。 可是薛靳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这段日子里,他的亲弟弟,却是抓住机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了。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他对小叶子的所作所为,向来与他不怎么亲厚的弟弟,那天却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二话不说,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肚子上,让薛靳好几天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若是一开始还觉得有些愤愤不平,莫名其妙,可是在从下人们那里听说,薛辉三天两头往王府里跑,缠着一个叫小叶子的小随从之后,他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他弟弟居然也喜欢小叶子吗?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也是啊,一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太阳,谁会不喜欢呢?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薛靳就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他没有机会了,有些东西,失去了之后就再也挽留不回来了。 于是,在他忙着重振薛府之际,他的弟弟却是忙着追求小叶子。 原本前些日子,薛辉突然不再去王府,还一门心思扑到了工部上,薛靳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表面上默不吭声,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雀跃。 他以为小叶子拒绝了薛辉,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原来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薛辉之所以那么做,不是被小叶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也不是过去了三分热血便没有兴致了,而是想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来堂堂正正的娶小叶子为妻! 直到今天,薛辉当着父亲的面,将一切摊开来说,薛靳才意识到,他错的是有多离谱。 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是否有那个勇气为了小叶子跟薛府闹翻,跟父亲决裂? 答案是,有的,只要一切回得去,他也能为小叶子做到这一步,可悲的是,时间又怎么可能倒流呢? 他的心上人就要身着一袭艷红的嫁衣,堂堂正正的嫁给他的亲弟弟了,而他呢,却只能躲在一边,偷偷的看。上一眼,默默地舔舐着伤口,薛靳只要在脑海中一想到这一幕心就跟被人用手死死地攥住了一般,揪疼的厉害,嫉妒悔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自从那件事之后,薛靳每次午夜梦回,出现在眼前的都是小叶子被人踩在地上,一只手被热油烫的血肉外翻,嘴角还不断往外流血的画面,那双大眼睛里盛满着乞求,绝望与难以置信,而他呢,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薛靳怒吼,咆哮,他多么希望唤醒梦中的自己,让他抛开所有的顾虑,将倒在地上承受着痛苦的小叶子抱在怀里,可是每次直到从梦中惊醒,他都没能成功过。 无数次在想,那时候的他若是做出另外一番决定,那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是不是此刻满心欢喜等着迎娶娇妻的就是他薛靳了,是不是小叶子就会为了他而披上嫁衣? 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眼下,弟弟要娶他的心。上人,而他呢,却要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为妻,说是为了薛府,为了父亲,可是他长这么大,为薛府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什么时候能轮到为自己做一次决定?他真的好累,累的想要扔掉肩上的重担,想要抛下这一切远走高飞,可是身边没有了小叶子,他飞到哪都感受不到快乐! 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身旁的木柱之上,薛靳突然笑了,笑的眼角都夹着泪,半晌之后,却是又蹲下身去,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双手之中。 小叶子,他的小叶子,那个像兔子一样的少年,那双倾慕的眼神,从此之后,再也不是他的了! 这边的薛靳是被悔恨所埋没,而另一边薛辉却是任凭自己的决定把薛府闹得鸡飞狗跳,他此刻又跑去了王府,手里还捧着他精心挑选过布料,早就让绣娘缝制好的大红色喜服! 自从知道公子已经同意了那人的提亲之后,小叶子这心里就琢磨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了,说不出是甜蜜多一些,还是忐忑多一些。 这一天在王府内当差都魂不守舍的,把盐当糖洒进了要制作糕点的面粉里,把柴火当擀面杖结果毁了一锅刚发好的面团子,在被忍无可忍的厨娘赶出门之后,小叶子走路都撞到了树上去,被恰巧看到这一幕的公子好一通嘲笑,如此一来,小叶子的小脸更是挂不住了,跺跺脚之后,一熘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呆呆的坐在床边上,整个人都放空了。 结果在他出神之际,房间的窗户却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将来不及回神的小叶子给吓了一大跳。 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小叶子整个人就被扑倒在了床上,来人一身的蛮力,逮着他的小脸就一通猛亲,口水都糊了小叶子一脸。 哪来的登徒子这么不怕死?居然敢擅闯王府,小叶子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刚打算来一记断子绝孙的撩阴腿,结果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是剎那间止住了小叶子的举动。 “小宝,小宝,过两天你就是我的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薛辉是真的兴奋,身下的人不光是他的救命恩人,几日之后,还会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夫人,是他朝思暮念了许久还差点错失掉的宝贝!
第178页 听到那一声声小宝,小叶子心里甜滋滋的,可是表面上却不肯表现出来,板着一张小脸,傲娇的很。 “去你的,你这跳窗的登徒子,管谁叫小宝呢?信不信我去跟公子告状,加强防备,省的被你这贼子钻了空子!”小叶子哼唧两声,嘴上不饶人,但是却没有阻止薛辉这个大块头压在他的身上。 薛辉自然是了解小叶子性情的,小刀子嘴,软豆腐心,非但没有被恐吓道,反而还不要脸的凑过嘴去亲了亲小叶子的眉眼。 “小宝,父亲他不同意,换我入赘王府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今天带了喜服来,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好?“薛辉这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与薛靳的胸有成竹不同,薛辉体会过自家宝贝站在别人身边,自己却只能偷偷旁观的那种苦涩滋味,所以薛辉对待小叶子的时候那是十二分的谨慎,生怕小叶子一个不乐意就不嫁给他了,到时候他可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其实薛老爷子会不同意,完全在小叶子的预料之中,刚才公子也提醒过他了,不要因为这个坏了心情,所以小叶子此刻倒真的没感到多生气。 推推身。上的薛辉,顺着床边坐起了身子来,小叶子也有自己的忐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而他想在披上嫁衣之前,亲口说给薛辉听。 “那个,那个,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小叶子绞着袖袍,心下有几分紧张。 看到小叶子这副神情,薛辉也收起了面上的不正经,一只手揽在小叶子的腰上,薛辉正了正面上的神色,摆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而小叶子看到这一幕,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扭扭捏捏了许久,才磕磕绊绊的开了口:“就……就是,你会不会介意,介意我曾经与……与那个人相恋过!” 小叶子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他实在是不想再提及,可是他又怕薛辉会在意,百般为难之后,小叶子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而薛辉听到这话,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用一双眸子怔怔的盯着小叶子瞧,把小叶子瞧的越来越忐忑不安,眼眶也越来越红。 就在小叶子耗尽了所有勇气打算落荒而逃的时候,他的那只曾经被烫的皮肉外翻,即使痊癒之后,手背上依旧留下难看疤痕的那只手却是被薛辉轻轻的举到了嘴边,细细的亲吻着。 薛辉攥住了小叶子的手腕,不让小叶子把手抽回去,从指间到掌心,薛辉面上带着心疼的神色,一路吻下来,吻得细緻,吻得出神。 “不介意,这不是小宝的错,是那人的错,也是我的错,若是我早点出现,早点找到你,小宝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是我不好,出现的这么晚,又这么不及时!“这一番话都是薛辉的肺腑之言,没有半分作假。 薛靳是他的亲哥哥,所以哪怕他做的事情再过分,薛辉也只能与他反目,而不能成仇,这是薛辉觉得愧对小叶子的地方,若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薛辉真是恨不得亲手将那人打残了,打废了才解气! 第182章 偷窥被抓 听到薛辉说不介意,小叶子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面上逐渐的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上一刻还有些小心翼翼,下一刻却是变得耀武扬威,小叶子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来,在薛辉的衣袍下摆狠狠的擦了擦,随后翻着白眼嫌弃道:“真是的,你属狗的啊?舔的我手上全是口水!” 听到这话,薛辉也不在意,反手拿过一旁的红喜服,塞进了小叶子的手心里,薛辉急不可耐的开口催促道:“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若是尺寸不合适的话,我就再把它交给绣娘重新调整一下!” 小叶子原本是不想试的,可是听到薛辉说这话,却是没了回绝的理由,只能扭扭捏捏的从薛辉的手里接过了那套大红色的喜服,摊在掌心里摆弄起来。 看着小叶子鼓捣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往身。上穿的意思,薛辉有些等不及了,在吞咽了一声之后,很是急切的开口催促道:“小宝,快穿。上试试?怎么?可是对我选的这个样式不喜欢?” 若是不喜欢的话,他今天就带着人出府,然后去成衣店里逛一圈,选一套最得小叶子心意的喜服! 可是听到这话,小叶子却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抬起眸子,面色古怪的瞄了薛辉一眼,下一刻,小叶子放下手里的喜袍,上前一步,小手覆,上薛辉的胸膛,就把人往门外推。 “你在这里我怎么换啊?出去出去,警告你,别想占便宜啊!” 没想到自家娇憨的小叶子居然也能看出他心怀鬼胎来,薛辉尴尬的抹了把鼻子,随后不情不愿的被小叶子推出了门去。 在将人赶出去之后,小叶子落好门锁,拴上窗户,确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解开了身上衣袍的扣子。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小叶子身上的衣袍一件件的落了地,最后浑身。上下更是只穿了一条亵裤,白皙的胸膛和纤细的小腿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可是即便如此,小叶子也没觉得害臊,那人又不在场,他就算脱得赤裸裸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瞧得见。 但是小叶子没有想到的,这世上偷窥的地方,除了门缝窗户之外,还有屋顶。 房门当着他的面‘砰’地一声合拢了,差点把薛辉一个劲往前凑的鼻子给夹掉,薛辉眼见着小叶子连个门缝都没有留给他,在门外急的团团转,狂躁不已的来回踱着步。 如此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那在成婚之前,怕是都没有机会偷腥了! 薛辉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半晌之后,却是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几乎是在小叶子落。上锁的一瞬间,薛辉就足尖一个轻点,整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房顶之上,趴下身子,像个蛤蟆一样匍匐在屋顶上,薛辉轻手轻脚的掀开了一片瓦砾,随后屏气凝神,把一只眼睛瞪的滴流圆,朝着屋内望去。 这片瓦揭的实在是妙,位置刚刚好,正对着小叶子的方向,薛辉心里美滋滋的,毫无心理负担的偷窥了起来。 小傢伙的动作慢腾腾的,看的薛辉是心急不已,可偏偏不能出声催促,要不然肯定要露馅的,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自家小夫郎是兔子中的战斗兔,若是偷窥被抓着了,自己八成要被兔子牙狠狠的啃上几口。 好在小叶子的动作虽然慢了些,但是该脱得最后还是脱了个干净,而且得益于动作慢悠悠的缘故,让薛辉有充分的时间,将每一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瞧了个清楚。 肩膀窄窄的,肩头还泛着乳白色的光芒,柳腰细细的,脚丫小小的,最重要的是胸前两点茱萸,竟还是可爱的嫩粉色,一看就是不经人事的模样,这让薛辉心头大喜的同时更是心痒难耐。 小心翼翼的吞咽几声,薛辉整个人像只壁虎似的紧紧贴在屋顶上,偷看的那只眼睛哪怕酸涩的发疼,也捨不得眨一下。 看着那白皙的胴体,薛辉有些把持不住了,身下之处逐渐的抬起了头来,片刻之后,就胀痛的厉害了。 一股热流从鼠蹊处涌上脑门,沿途经过各路经脉,引起了一系列的躁动反应,薛辉觉得鼻头有些发痒,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索性也就没管它!
第179页 小叶子刚穿戴好喜袍,结果屋顶上就有一滴液体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他的脑门上,小叶子还以为是漏雨了呢,可是竖着耳朵一听,外面根本没有半点颳风下雨的声音。 很是疑惑的抬起手来,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小叶子摊开掌心一看,鲜艷的红色,竟然是血? 震惊的抬头望去,结果就看到屋顶上那一眨不眨的眼睛,小叶子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在呆愣了三秒之后,所有的惊恐都化作了尖锐的长啸! “啊,鬼啊!有鬼啊!” 小叶子吓得一步跳上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可是大白天的闹什么鬼啊?小叶子也不是傻子,在最初的那股子惊恐劲消散了之后,便想通是怎么回事了。 薛辉原本还看的津津有味,一个得意忘形就放下了戒心,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抓了个现行,听到小叶子尖叫的一瞬间,薛辉的身子都吓得僵硬了,在反应过来之后,薛辉那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随即拔腿就跑! 猛地掀开蒙在身上的被子,小叶子气的瞪圆了眼珠了,鞋也顾不得穿了,赤着脚气沖沖的跑到了门前,随后抬起腿来,狠狠的一脚踹开了门,而这个时候,薛辉已经逃到院门口了,就差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能逃之天天。 可是小叶子怎么能让这个登徒子跑了,深吸一口气,小叶子气沉丹田,随后双手叉腰,梗着脖子,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句:“薛辉,你给我滚回来,有胆子偷看,你有胆子别跑啊,告诉你,你今天若是跑了,以后都别再来王府找我了!” 薛辉原本一只脚都迈到院门外了,听到这话之后,却是耷拉下了肩膀,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在原地纠结了起来,他是继续逃呢,还是回去自投罗网呢? 小叶子的话太有威慑力了,所以哪怕再不情愿,薛辉最后还是把迈出去的那只脚给收了回来,轻嘆一声之后,薛辉转过身来,走两步退一步的朝着小叶子的方向走去。不远的距离,愣是被他给走出了天长地久的感觉,来到了房门口站稳了身形,薛辉刚打算开口解释两句为自己脱罪,可是怒不可遏的小叶子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单手伸出去拧住了薛辉的耳朵,小叶子的小脸气成了包子,拎着人就朝屋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得理不饶人的出声教训着,俨然一副抓着丈夫在外鬼混,却让自己独守闺房的怨夫模样。 “臭流氓,你倒是有本事,还能爬到屋顶。上偷看人换衣服,你这臭不要脸的登徒子,赶紧给我道歉!” 小叶子一边说着,手下一边用了些力气,差点没把薛辉的耳朵给拧成麻花! 这把薛辉给疼的,一个没忍住差点飙了泪,原本还以为自己娶进门的会是只软绵软绵的小兔子,结果却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公老虎! 被逼无奈之际,薛辉只有老老实实的跟小叶子道歉,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是一点都不本分,偷偷摸摸的将小叶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亲手选的大红喜服穿在小叶子的身上,尺寸竟是不大不小正合适,就跟特意定制的一般,而自家小夫郎那娇俏的小脸被鲜艷的大红色映衬着,更是增添了几分媚色,让薛辉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来,黏到小叶子的身上似的。 小叶子原本就憋着气呢,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松开“了拧着薛辉耳朵的手,小叶子泠哼一声之后,扭头朝着墙角走去。 耳朵被拧的火烧火燎的,当真是疼的想跳脚,薛辉原本还打算说些好话,让小叶子稍微松松手,可却不曾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小叶子便主动卸了力道,放开了他那多灾多难的耳朵。 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甜蜜,薛辉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他家小叶子心疼他,捨不得他疼的表现。 胸口像是被人堵了一块蜜一样,甜到心坎里,薛辉刚打算走上前去,从背后把人抱住说两句肉麻的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叶子却是转过了身来,与此同时,手里还攥着扫地的扫帚,虎虎生风的挥了挥。 整个人顿时僵硬在了原地,在看到小叶子的面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之后,薛辉的嘴角抽了抽,这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下一秒,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若是还留在原地,他绝对会被抽成傻子。 于是向来宁静的成王府,突然间鸡飞狗跳了起来,叶景容原本正在容君阁内品茶,听到动静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微蹙着柳眉向外瞧去,结果这一瞧不要紧,下巴都差点跌到地上去。 第183章 叶画的担忧 他看到了什么,一身大红色喜袍的小叶子居然赤着脚,手里抡着扫帚,追着薛辉就是一通痛打,这还没过门呢,就本性暴露,如此彪悍,可想而知,薛辉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眼见着薛辉一边挨着打,一边还要忧心忡忡的提醒着小叶子没穿鞋,叶景容的面上露出了笑意,随后扭回了头来,继续品着面前的刚从扬州上贡的名茶毛尖!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将小叶子放心的託付给薛辉了,这个男人,虽然不是最有本事的,但对待小叶子,却绝对是一心一意。 想着几日后要为这二人主持大婚,叶景容面上多了几分期待,同时还有一抹被深藏的羡慕与落寞。 他虽然身为成王妃,但却不是被王爷堂堂正正娶进门的,那场闹剧,与其说是他与王爷二人的大婚,不如说是他一一个人守着空房的痴心妄想。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喜服,一个人拜堂,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合卺酒,一个人入了洞房,自始至终,王爷连一面都不曾露过,这场大婚也连一个宾客都没有,有的只是轻视的目光与鄙夷的闲言碎语。 虽说那已经是过去,可是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心痛的厉害,叶景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再也没有心思品茶了。 这会是他一生的遗憾,可是他却不欲与王爷多言,他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他怕三番五次的提及,会惹得冥焱厌烦,所以便只能闷在心里,时不时的想起来,心就跟着疼。 其实听说了小叶子要大婚的消息之后,不光叶景容想起了以往,就连叶画也开始顾影自怜了起来。 他与小叶子之间,明明是他先私定了终身,可是最先出嫁的却是小叶子,这种事,那个木头不提,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等着,结果等来等去,那人却似乎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这让叶画有些心寒。 他跟小叶子可不一样,小叶子那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怕没人要,也不会有人嫌弃,而他呢,却是早早的把自己贡献了出去,傻乎乎的相信了那人的口头承诺,眼下便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叶画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厉害。 又等了些日子,那人除了缠着他讨欢之外,压根没有提及要娶他的事情,叶画有些心灰意冷了,趁着谢承坤出门练兵之际,偷偷摸摸的收拾好了包袱,跑回:了娘家,也就是成王府。 原本他为了那人,特意求了公子恩准他夜里可以不在王府内留宿,可是如今又灰熘熘的跑了回来,这让叶画一张脸臊的厉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叶景容开口解释。
第180页 于是一拖再拖,直到黄昏时分,眼见着王爷就要从练武场回来了,那人回到住处也会发现他不见了,叶画就算再难以启齿,也只能厚着脸皮跟叶景容开了口。 于是原本应该离开王府,夜宿军营的叶画,今天却是破天荒的留在了王府,还通红着眼眶,苦着一张脸杵在了叶景容的面前,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叶景容一开始也有些诧异,可是在端详了叶画两眼之后,心里却是有了大致的猜测。 说起来,这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叶子他都给层层把关了,没道理却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不闻不问? 倒不是叶景容不关心叶画,而是叶景容一直都觉得,那个谢承坤虽然为人木讷了些,但却是个不错的选择,成熟稳重,是个能够跟叶画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太过榆木脑袋,这样也会在无意之间伤了人心。 抬起头来看了面前的叶画一眼,叶景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红莲再将叶画以前居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安排叶画住进去。 眼见着叶景容没有问原因,叶画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唯唯诺诺的朝着叶景容道了一句谢之后,叶画便转身跑出了容君阁。 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叶画关上门把自己锁在了屋内,然后钻进被子蒙住了头,半晌之后,被子微微颤抖起来,传出了轻微的抽噎声。 谢承坤在练武场解散之后,便像以往那般,心情大好的朝着自己在军营外不远处的一处房产走去。 自从家里有了夫郎忙里忙外的照料着,谢承坤就再也没有穿着那被缝补的歪歪扭扭的开裆裤去练武场里丢人现眼了,相反的是,那群老光棍都羡慕他羡慕的不得了,话里话外语气都是酸熘熘,而谢承坤也不计较,谁让他就是这么命好呢,活该被嫉妒。 这么想着,谢承坤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些,眼见着房门近在眼前,结果却没看到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像往日那般在门口迎接他。 谢承坤心下一慌,大刀阔斧的迈开了步子,伸开手猛然推开了房门,一边呼喊着叶画的名字,一边挨个推开每间房门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下子,谢承坤是真的急了。 人跑哪去了?连个信都没留?他家叶画向来懂事,怎么会不辞而别呢?难道是被人拐走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谢承坤彻底乱了阵脚,哪里还沉得住气?风风火火的跑出”了房子,却在门口的地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是该先去王府找呢?还是该先去军营找? 有没有可能是跑去军营找他了?还是在王府内有事耽搁了?谢承坤有些摇摆不定,不知该先从哪里着手找人? 想着自己刚从军营里回来,却没有碰到叶画的身影,谢承坤在略一犹豫之后,还是火急火燎的朝着成王府的方向跑去。 叶画在被子里哭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勉强收住了眼泪,只不过眼眶却是通红痛红的,揉了揉眼睛之后,从床上起了身,叶画来到案桌前,用火摺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那人肯定也察觉到自己不见了,可是王府这里却依旧安静的可怕,也就是说,那人并没有出来寻他!一瞬间,满腹的委屈涌上了眼眶,叶画形单影只的窝在了椅子里,又开始没出息的掉起眼泪来。原来,自己对那人来说并不重要,在那个家里,在那人心里,他或许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叶画这边是陷入了胡思乱想无法自拔,而谢承坤那边也是急得不行。 其实不是谢承坤没有来寻,而是他刚一到王府,就被叶景容留在门口的人给请进了容君阁,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可就是不透漏给他叶画的下落,谢承坤心里那个急啊,可偏偏不能对着叶景容发火,更何况王爷还守在一旁,端茶送水的伺候着,他若是敢对成王妃说一句重话,肯定会被王爷一巴掌拍飞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叶景容优哉游哉,很有闲情逸緻的喝着茶水,一壶刚沏好的热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了底。 谢承坤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心里默默的腹诽着,不知道喝茶提神吗?这都快到就寝的时间了,喝这么多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吗? 不过有可能人家两口子今晚根本就没有要睡觉的打算,可是他们不睡觉,不能缺德的让他也跟着不睡觉啊,他只想抱着自家夫郎美美的睡上一觉。 “成王妃,你有话就直说吧,俺哪里做的不好,你给俺指出来,俺肯定改,但是你得告诉俺,小画在哪里吧?” 谢承坤是真的坐不住了,他急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叶景容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之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眸轻瞄了谢承坤一样之后,突然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向来与叶画交好的一个朋友,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 “啊?“谢承坤听到这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完全没有听出叶景容此话的深意,大脚碾了碾脚下的地面,很是暴躁的挠了挠头。 好朋友出嫁?还是叶画的好朋友,成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他早早的准备好随礼的份子钱? 难道叶画是怕他不随份子钱,所以才生气的躲了起来,这个兔崽子,这气生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他谢承坤还能在乎那点银子不成? 眼见着谢承坤焦躁不已,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一只默不吭声的冥焱,却是突然间低笑出声。 他家夫人真是太调皮了,捉弄这个傻大个还捉弄上瘾了?瞧把谢大统领给急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那眉头自始至终就没有松展开过。 “夫人,还是有话直说吧,就这个呆子,你说的如此委婉,那就是让他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明白叶画为什么躲着他了!”冥焱无奈的摇了摇头,适时的在叶景容的面前说了句好话。 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情商正常之人,经过夫人这番提点,也应该恍然大悟了,可偏偏谢承坤,是个在情爱方面脑子格外不灵光的木头。 第184章 木头开窍 听到这话,谢承坤再度暴躁的撸了把脑袋,面上的神色焦灼不已,还好他是个光头,要不然就这个撸法,早晚也得撸成秃子,叶景容有时候都怀疑,这人脑袋上的头发是不是就是这么给撸没的? “成王妃,咱能不能有话直说?俺脑子笨,好不容易讨着个夫人,俺也怕被俺给气跑了啊!所以您就行行好,给俺指条明路。”谢承坤说着说着,突然站起了身子来,在正厅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那架势,似乎再找不到叶画的身影就要原地爆炸了似的。 谢承坤从小脑子里就缺根筋,只对刀剑长枪感兴趣,小孩子家家的天天虎着一张脸,女娃娃都不敢靠近他半步,从小到大,所有的异性,不是被他给气哭,就是给气跑,谢承坤不反思自己也就罢了,还觉得是人家矫情。 从不懂的怜香惜玉,也不懂得风花雪月,长大后直接去了军营,这一呆就是十几年,只把自己给熬成了个老光棍。 原本没有遇到叶画之前,谢承坤从来没有要成家的心思,家里的老太君天天催,他也不往心里去,给他介绍的大家闺秀,谢承坤连一眼都懒得去瞧,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练武场上和人酣畅淋漓的干一架来得痛快。
第181页 可偏偏那次成王妃随军出征,身边带了个小随从,一开始谢承坤真没有特别去留意,只是听手下的将士们时常讨论起来,说什么男人居然能生的如此我见犹怜?让他们看得都心痒痒。 会下厨,手还巧,谢承坤初听这些话的时候,简直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腰圆膀宽,力大如牛,生的弱不禁风,胆小如鼠,那还叫男人嘛? 抱着不认同的心态,谢承坤闲来无事,便去偷瞄了几眼,可是这瞄来瞄去,居然瞄对眼了! 谢承坤也觉得奇怪啊,这人分明是他最瞧不起的类型,到底是哪里吸引他了?可偏偏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谢承坤一边嫌弃着,一边对叶画稀罕的不行,到最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把人给追到手了。 就是在追到手之后,谢承坤才彻底的体会到了家里有了忙里忙外照料着的妙曼滋味,年过而立的老男人,就此沉溺的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这夫人跑了,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眼见着谢承坤没有要开窍的迹象,叶景容也不指望他能自己想明白了,在轻嘆一声之后,叶景容用他最不擅长的交谈方式,直截了当的说起了大白话。 “谢大统领,叶画此刻就身处在王府内,具体的位置,就在叶画没有搬出王府之前所居住的房间里,而叶画这次之所以瞒着你偷偷摸摸的跑了回来,就是因为你这榆木脑袋迟迟没有发现他所担忧的事情,与他关系极好的小叶子要出嫁了,而叶画与你有了夫妻之实却没有名分,这让他怎么能不胡思乱想,谢大统领,或许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否……。” 可是叶景容教训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承坤就猛然推开门跑了出去,那火烧屁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叶景容把他怎么样了呢。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命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合拢上了房门,如今小叶子和叶画已经有了好的归宿,叶景容心头的压力骤减,疲惫感便涌上了眉心,随后就被冥焱抱起,走向了里卧。 而另一边,谢承坤一边跑向叶画的房间,一脸懊恼的对着自己捶胸顿足。 哎,他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呆呢,他家小夫人可不是他这么个糙汉子,心思敏感,细腻着呢,这种事肯定不好意思开口,便眼巴巴的希望着他提及,结果呢,他却连往那方面想都不曾想过,这落入夫人的眼里,肯定要胡思乱想的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想娶他! 想通了之后,谢承坤在回头想想前几日,这才惊觉,叶画似乎一直都是在郁郁寡欢,强颜欢笑,明明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自己这个傻子怎么就是没看出来呢? 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谢承坤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了些,整个人在夜色中急掠成了一道闪电。 来到叶画居住的房间,谢承坤甚至都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抬起腿来,一脚踹开了门。 守在蜡烛前,看着流淌出来的烛泪滴落在灯台上再次凝固成固体,熬了这么久,却没有听见半点风声,叶画通红着眼睛,想哭都哭不出了。 揉了揉酸涩不已的眼睛,刚打算上床休息,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卧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十分凶狠的踹开了,猝不及防闯入眼底的,就是那人气喘吁吁,虎目圆瞪,额头上还沁着热汗的凶狠模样。 心跳跟着漏了一拍,叶画心下有些惊恐,此刻的他早就记不得是谢承坤有错在先,脑海中回荡着的全是此番不辞而别会被那人怎么惩罚。 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来,叶画没敢看向谢承坤所在的方向,那人此刻就堵在门口,叶画心知他根本就逃不出去,涌上心头的全是绝望与无助。 指尖微微的发着颤,叶画真是恼怒自己的无用。 下一刻,耳边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叶画的心尖上,颤抖着的双手被猛然攥成了拳头,叶画低垂下脑袋去,想要开口解释,可却又不甘心。 他自认为自己做的不算过分,难道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就在叶画的心中天人交战之际,那脚步声的主人却是来到他身边之后停下了。 叶画心下忐忑不已,不知道那人会怎么处置他?就在叶画胆战心惊的等着那人裁决的时候,谢承坤却是伸出双臂去,将叶画整个人都锢进了怀里。 谢承坤那一身的蛮力,抱起叶画就像拎小鸡一样容易,就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把人拥在胸膛前,谢承坤向前几步走,把叶画放到了床榻上。 垂下眸子去,看到叶画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谢承坤更是于心不忍了,说实话,除了在开始在追求叶画的时候,干过欺负这人的糗事,在追上之后,谢承坤那可是把人捧在心尖上疼着呢,可偏偏自家夫人胆子小,而自己又长着一副凶相,这脸一板起来,还真是一副要揍人的恶人模样。 轻嘆一口气,半蹲下身子来,谢承坤伸出手去,只用一只手便能把叶画的双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掌心里。 “小画,你别生气了,都是俺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脑子笨,不会想那么多,可俺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了媳妇啊,跟俺回家吧,俺明天就让老爷子来王府内提亲,到时候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谢家门!” 谢承坤一边解释着,一边信誓旦旦的承诺着,不过他说的倒不是漂亮话,而是十成十的真心话。 谢家的老爷子,老太君盼他有个伴都快要盼疯了,一个个望穿秋水,这时候别说谢承坤要娶个身份低微的男子了,就算是娶个老母猪他们都欣慰的给大肆的操办了。 所以小叶子那边需要面的的困难,叶画这边根本不存在,只要这个木头开了窍,别说入谢家的族谱了,怕是那红包都要拿到手软。 叶画一开始还惊惧着呢,猛然间听到这话之后,还有点回不过弯来。 他还以为这人恼了他,此番杀进王府里,就是要让他好看,却不成想,却是来做低伏小的道歉。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叶画再回头想想,面前这人确实从不曾伤害过他,唯独就是有时候板气脸来还满唬人的,让胆小的他大气都不敢喘。 “你……你当真要娶我?你可要想好了?我……我身为男子,不能为你繁衍子嗣,更是不如姑娘家温柔似水,而且还……还特别贪心,你若是娶了我,就不能再有妾室和侍君了,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叶画这番话,可谓是耗尽了他长这么大所积攒的所有勇气,眼见着自家公子和小叶子都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叶画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所以便壮着胆子提出了在这个朝代听起来竟还有些过分的要求,他想要争取一回,让这人心里只住下他一个人。 自己是什么样的性子,叶画清楚的很,软弱,怯懦,若是谢承坤日后身边有了别人,那他肯定会被彻底的遗忘,甚至还有可能被诬陷,然后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叶画光是想想那一幕都觉得心酸,所以他宁可永远孤身一人,也不要被人那么糟践! 然而谢承坤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妾室侍君?他谢承坤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招惹些莺莺燕燕,有个人肯陪着他这木头过日子已经让他感恩戴德了,若是这样他还不知足的出门沾花惹草,这不整个成一白眼狼了?
第182页 第185章 脱线的谢家老爷子 “小画,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瞧瞧这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俺谢承坤是那种人吗?你放心,只有你跟了俺,俺就只对你好,若是你不放心,咱们这就去找王爷立个字据,到时候若是违背了的话,直接军法处置,咔嚓掉脑袋算了!” 谢承坤也有些郁闷,他不会说些甜言蜜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听到这话,叶画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拉住了谢承坤想要去寻王爷的脚步,叶画一把把人拽回来,不让这个呆子去讨人嫌。 开玩笑,这个时候去找王爷,惊扰了王爷的好事,那这人也不用等到到时候了,怕是直接就要被黑了脸的王爷给削了脑袋。 “别去了,我信你就是,但是你要说到做到,过几日,不,明天,就要来王府提亲,若是……若是你不从的话,那我……那我就狼狼心跟你断了!” 叶画有了底气,说起话来虽然还有些磕磕绊绊,但却是中气十足。 而谢承坤听到这话,很是配合的展露出了一副惊恐的神色,双臂伸出去,死死地掰住了叶画的肩膀,说出的话又急又快,不难从中看出他的惶恐和不安。 “夫人可千万别,你若是再不要俺,俺可真要打一辈子的老光棍了,你放心,明天俺就回去跟父亲和老爷子说,你就等着风风光光的做俺的新娘子吧!”语毕,谢承坤激动的在叶画的侧脸上吧唧了一口,那血盆大口,差点把叶画的腮帮子给整个啃下来。 听到这话,叶画心里的委屈消散了,这才想起他此番不辞而别,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人回家没看到他的身影,肯定急坏了。 “这件事也是我不好,光想着自己委屈,就二话不说的逃回了王府,你若是生气的话,就骂我两句,但是不要骂的太凶,我怪害怕的!”叶画犹犹豫豫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让谢承坤听后,整颗心就跟跌进了蜜罐子里似的,整个人都甜丝丝的。 自家夫人怎么能这么可爱?要挨什么样的骂还要挑挑拣拣?不过谢承坤哪里捨得,在嘿嘿的憨笑一声之后,谢承坤这个大块头,突然拎着叶画放到了自己的肩头上,让叶画的双腿顺势跨坐了他的脖子上。 叶画突然间受惊,下意识的尖叫一声之后,双手猛然抱住了谢承坤的脑袋,生怕摔下去,直到谢承坤站直了身子,叶画才发现,他竟是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扛在了肩头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我下来啊!” 平曰里肩并肩的站着,叶画这小矮子也只到谢承坤胸膛的位置,如今被人举过肩头,那高度就跟王府的院墙差不过,叶画胆子小,可不敢不管不顾的往下跳,只能乞求着谢承坤能够把他放下去。 可是谢承坤哪里肯啊,在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之后,谢承坤双手把住了叶画耷拉在他胸前的小细腿,然后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行,你乖乖听话,咱们这就回家!” 夜深时分,谢承坤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借宿在王府一晚算了,可是眼睛在瞄到叶画窄窄的单人床之后,却是摒弃了这个念头。 这单人床,让他到哪睡去?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潜逃的小夫人,这若是不抱着睡的话,谢承坤怎么能安心? 于是毫不犹豫的,谢承坤还是决定把人逮回家里去,没有顾及叶画气鼓鼓的反抗,谢承坤直接扛着人走出房门,离开了王府,一路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浓浓的夜色中,因为月光皎洁的缘故,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周围的人家都陷入了安睡,唯有一处羊肠小道上,一只五大三粗的狗熊,肩头扛着一只瘦瘦小小的老鼠,正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曲子,心情似乎很是飞扬。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谢府之人就来王府登门造访了,那老爷子和老太君,腿脚不利索,但一个个还拄着拐杖非要来凑热闹,老两口红光满面,似乎是激动的不行。 王府的下人们自然是将人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那老爷子和老太君一边走着,一边拉过谢承坤到身前,不厌其烦的问东问西。 “大孙子啊,你那小娘子呢,拉出来给老爷子瞧瞧,听说是成王妃身边的小随从,年纪还不大?哎呦,老爷子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他,居然不嫌弃你这老牛?” “是啊,孙子呦,奶奶也想瞧瞧,长得俊不俊呦?真是委屈这个孩子了,后半辈子居然要对着一个榆木脑袋过日子!” 这一唱一和的,听的谢承坤是满头黑线,这是亲祖父,亲祖母吗?简直把他这个孙子贬的一文不值! 他今天一大早把小画送来了王府,这才回到谢府禀明了一切,如今看来,这个决定简直无比英名,要不然,他的小夫人还不得被自家脱线的老爷子和老太君给玩坏了! 叶画此刻就躲在容君阁的侧卧里,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动静,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还好有小叶子陪着他,给他打气,要不然他怕是会紧张的两眼一番,没出息的晕过去。 小叶子面上笑意吟吟,一双大大的猫眼亮晶晶的,拿过叶画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在掌心里捏了捏,眼见着叶画的视线投过来,小叶子这才嬉皮笑脸的开了口:“呦呦呦,这还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昨个回娘家哭哭啼啼的是哪个?说实话啊,我还真是羡慕你,谢府之人开明,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进门,不像薛府,一盘散沙,还死守着那点脸面不放,真以为谁稀罕进他们的族谱啊?” 小叶子一边说着恭喜的话,一边为自己打抱不平,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让看到这一幕的叶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心头的紧张消散了几分,叶画和小叶子本本分分的蹲在了侧卧里,竖着脑袋听着大厅里的风吹草动,就想看看叶景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吱呀一声,容君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谢府之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先是和冥焱客套了几句,然后就转移目标,把叶景容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可不是傻子,大孙子虽然是在王爷的手底下作事,可这件事王爷却是做不得主的,他们的大孙子以后命运如何,是孤老终生,还是有幸得一人相伴,就要看他们能否说动成王妃,换这人一个点头了! “成王妃近来可好,老臣一把老骨头了,腿脚不方便,说话也不利索,成王妃可不要嫌弃老臣才是啊!”当然,一上来自然不能开门见山,再怎样也让套套近乎,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这样一会儿求人办事的时候才不至于太难以启齿。 谢老爷子当年也是带着一身功绩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虽然在说着自我贬低的话,可是叶景容又哪敢小瞧了他? “谢大人客气了,景容实在是担当不起谢大人一句老臣,这让景容受之有愧!”叶景容略一拱手,恭恭敬敬的出声答覆,但是谢家老爷子不提及迎娶叶画之事,叶景容就同样只字不提,这场景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只老狐狸遇到了一只小狐狸! 听到这话,谢老爷子依旧精明的眸子微微的闪了闪,随之大笑一声之后,才摆摆手无所谓的开口道:“成王妃真是客气,那老爷子我也不讲究了,这次前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就是不知道王府的高枝,谢家人能不能高攀的上啊?”
第183页 这话说得,让叶景容听后都感到颇为汗颜,这谢家老爷子还真是直接啊,其实这件事,完全可以再打打太极,拐弯抹角来说的。 但是这直爽的性子,也让叶景容大为赞赏,当即也丢开了那场漂亮的场面话,叶景容浅笑一声,弯着眉眼答覆道:“谢老爷子言重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高攀不高攀?” 叶景容本就对这件事不反对,如今自然不能当那坏人,痛痛快快的松了口,换来皆大欢喜,岂不是圆满? 语毕,叶景容朝着侧卧的方向扭过头去,不疾不徐的开口唤道:“叶画,出来吧,见见公家人别让老太爷和老太君等的着急了!” 听到这话,谢家老爷子和老太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即也不吱声了,屏气凝神的望向侧卧的方向,一会儿就能见识到孙媳妇的庐山真面目了,这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两位老人都禁不住的激动起来。 听到这话,身处侧卧的叶画顿时渡了个大红脸,站在铜镜之前,正了正衣冠,理了理衣袍,确保自己仪态端庄之后,却还是没有勇气迈出哪一步去。 他明知道若是不赶紧现身,肯定会让谢家长辈对他有所误会,叶画心里急得不行,可就是提不起胆子来,整个人哭着脸站在原地,俨然快要急哭了。 小叶子看到这一幕,真是恨铁不成钢,在焦躁的跺跺脚之后,小叶子狞笑一声,一把推开门,随后抬起腿在叶画的屁股上踹了一记,直接把人给踢了出去。 第186章 发了发了 猝不及防之间,就这么见了公家人,叶画整个人都有点懵,在稳住了身形之后,呆愣愣的杵在原地,连一句问好的话都不会说。 而谢家老爷子和老太君也没有怪罪叶画的无礼,两双精明的老眼在将叶画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后,最后却是定格在了叶画尖俏的巴掌小脸上。 眉毛一挑,谢家老爷子和老太君心下瞭然,这个男娃娃长得确实漂亮乖巧,多多少少有点男生女相,特别是那张樱桃小嘴,比寻常女子还要嫣红上三分,怪不得能迷得住自家缺根筋的大孙子。 叶画被打量的不自在极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就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哪怕是出声唤一句也是好的,可是乌压压的一群人或好奇,或欣慰的瞅着他,叶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瞅没了,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看到这一幕,谢老爷子知道他们这一大家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找上门来,八成是把孙媳妇给吓着了,抹了把鼻子,面上有些热,谢老爷子狠狠的用手里的拐杖敲击了几下地面,随后扭过头去,一记威严的目光扫过去,让那些肆无忌惮的目光瞬间变得有所收敛起来。 对小辈们的识相很是满意,谢老爷子复而扭过头来,朝着叶画弯起了眉眼,眼角的皱纹堆叠到一起,一副笑眯眯的老狐狸模样。 叶画不经意间对上了谢家老爷子的目光,心下顿时一颤,藏在袖袍的指尖都泛起了哆嗦,心下的这股子惊慌来的莫名其妙,就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逼近。 赶忙转移开视线,叶画半垂下眸子,用余光偷偷摸摸的将面前扫描了一遍,在看到人群中那道最高大的身影之后,心里顿时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安稳了下来。 虽然看出了叶画面对他的时候有些胆怯,但谢家老爷子却不在意,又将叶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遍之后,谢家老爷子这才一拍脑袋,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拄着拐杖上前一步,谢家老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不管不顾的就往叶画的手里塞,那架势,似乎叶画不肯收下,他就会跟人彻底的耗上似的。 其实谢家老爷子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着,就自家大孙子那榆木脑袋,这好不容易骗到手了一个,到最后再给跑了,就算大孙子不觉得有什么,可他们这些老东西也真得哭死了。 毕竟大孙子不年轻了,都已经过了而立的年纪,在这个豆蔻年华就可成婚,加冠之际便会有孩儿承欢膝下的朝代,这而立之年,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半截黄土埋了身子啊! 叶画心知这玉佩颇为贵重,刚开始还不敢接受,支支吾吾的想把手抽回来,可是面前的老爷子好似跟他较上劲了一般,一大把年纪,头发都花白了,那力气竟然大到让他毫无抵抗之力。 叶画小嘴一张,震惊的都快要怀疑人生了,于是这场拉锯战到最后,叶画毫无悬念的败了,这玉佩,最终还是被强行塞进了叶画的手心里。 看到叶画收下玉佩,谢家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在长吸一口之后,抬起袖袍擦了擦额头之上被刚才的一幕吓出来的热汗。 要知道,他刚才可真是拼了老命了,面前这孩子若是还迟迟不肯收他玉佩的话,老爷子都在想,要不要直接干脆点,把人绑回谢府算了。 虽然这是在天子脚下,绑架定然会被定罪的,可是老爷子是真的不忍心看自己最看好的大孙子就这么打一辈子的光棍啊,还好这孩子到最后还是收了他的玉佩,那这事就成了,没得跑了。 老爷子出马,一个顶俩,眼见着自家老头子将人拿下,老太君面上一喜,随后也沉不住气了,在一个小辈的搀扶下,就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来到了叶画的面前。 朝着叶画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意,老太君把手伸进了怀里,半晌之后,却是掏出一块被叠的方方正正的素色手帕。 面上的神色有些激动,老太君当着叶画的面,用枯藁的手轻轻的打开了那方手帕,叶画这才看清,那被老太君珍之重之的手帕之中究竟包裹了些什么宝贝? 竟然是一只银簪,一枚翡翠扳指,还有一对金镯子,看那样子,像是有些年数了。 这……这该不会是什么代代相传之物吧?只传给长儿媳和长孙媳什么的?想想都有点脸热。 叶画面上的神色分外精彩,很是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面前老眼饱含热泪的老太君。 不幸的是,叶画真的猜中了,这就是谢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谢承坤身为谢家的长孙,叶画自然就是长孙媳,所以这东西自然而然就要交付到叶画手里。 可是他是男人啊,银簪倒是可以用来束发,扳指也勉强能接受,但是那金镯子,未免就有些太过女气了,总不能让他一个男人天天带着金镯子到处照招摇吧? 可是眼见着老太君把手凑到了他的面前,那张慈祥的面容之上满是慈祥又殷切的期盼,叶画实在是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只能湿漉了一双眸子,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男人? 虽然表面上有些束手束脚,但叶画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他从小就没有尝过家和亲人的滋味,叶府之与他来说,不是家,而是地狱,他没有自家公子那样的本事,性子软,翅膀也软,压根飞不出那个老东西魔爪的掌控。 是公子将他从地狱里捞了出来,在那之后,又是谢承坤让他明白了被爱人呵护是什么感受,同样也是谢承坤的家人让他体味到了被亲人关怀是什么滋味?眼眶越来越红,叶画觉得自己可能要没出息的哭出来了。
第184页 而谢承坤看到这一幕却是误会了,还以为自家小夫人被热情过头的谢家人给欺负的招架不住了,当即就沉不住气了,谢承坤伸出手去,很是粗暴把身前困住他的众人给拨弄开,随后大刀阔斧的来到了叶画的面前,一把把人拥入了怀里。 “别怕,别怕,祖母他没有恶意,这些东西本就该是属于你的,祖母给你,你就收着是了!”谢承坤一边拍着叶画的后背安慰着,一边从老太君的手里接过那些首饰,随意的把那手帕粗暴的揉吧揉吧,就强硬的塞进了叶画的手心里。 老太君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气的背过气的,自家这个大孙子怎么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呢?知道的心知你塞得是首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塞得是垃圾呢,这个混帐东西,老太君真想举起手里的拐杖把人狠狠的抽一顿,但是看叶画在场,怕把人给吓坏了,无奈之下,只能强忍下了这口恶气。 叶画看着手心里的首饰,心下有些哭笑不得,这传家宝传到他这一辈,恐怕就就只能被他给带进棺材里了,因为他是男子啊,根本就不能给谢家诞下长子。 身边有了谢承坤,叶画便有了安全感,在略一犹豫之后,竟壮着胆子抬起眸子来直视着老太君,然后声音低低,软软的唤了一声:“谢谢祖母!” 听到这话,老太君先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面上的喜色便再也掩饰不住,既然肯叫自己祖母,那就是承认了自己是谢家孙媳妇的身份,这可真是他们谢家的一大喜事啊! “哎,哎,我的乖孙媳!” 叶画长得乖巧,声音也甜,老太君对这个孙媳满意的不行,听到叶画这声祖母之后,赶忙点头应承了下来,那语气简直亲近的不得了,让叶画听后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生怕自己如此唐突的张口唤人会惹得老太君不满呢。 眼见着事情尘埃落定,老太君很是赞赏的瞥了自家意气风发的大孙子一眼,真是想不到,这个从小不近女色,过的比和尚还要禁慾的大孙子,居然能够老树发新芽,拐回一个一看就知道很是贤惠的男娃娃! 眼见着叶画唤了老太君,其他的谢家人也沉不住气了,在相顾一眼之后,争先恐后的走上前去,逗弄着叶画也唤他们一声。 叶画不好拂了大家的好意,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出声唤人,祖父,公公,阿婆,叔父,姨母,堂姐,表弟,一大屋子的人,这一个个的轮下来,叶画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可是他的面上却是带着笑,心里也开心的很。 于此同时,手里也被塞了满满的一大摞的红包,叶画没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便拆开来看,但是摸上去感觉轻轻薄薄的,想必不是真金白银,应该是存在钱庄里的银票,就是不知道具体面额会有多大! 王府内的小随从摇身一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叶画眼睛都快要弯成月牙了,在叶景容将谢家人全部请去客房,摆桌宴请之后,叶画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下的狂喜,在欢呼一声之后,就一熘烟的冲进了侧卧,然后当着小叶子的面,把怀里堆叠的红包一股脑的堆叠在了案桌上。 第187章 何为上等人? 小叶子被这纷纷扬扬的红包雨给惊得呆了一瞬,等着反应过来之后,就尖叫着加入了拆红包的行列中。 他与叶画向来手巧,此刻更是将手巧发挥到了极致,素白的小手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翻飞着,那满桌子的红包便被闪电般的拆开了,一个个张大了嘴,任君採撷。 第一个打开,是五十两的银票,小叶子的手颤了颤,第二个打开,是一百两的银票,小叶子的心抖了抖,一边拆着一边没出息的吞咽着口水,小叶子眼里都快要冒出嫉妒的红光了。 天啊,这几十个红包,竟然没有一个是少于五十两的,这么多加起来,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巨大到小叶子和叶画都没有那个勇气去仔细的相加起来。 “啊啊啊,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谢府家大业大,出手还真是阔绰,这么多银子,老天爷,我想都不敢想,不管了,不管了,你得请我吃饭,就京都最大的那家醉风月,小爷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卤猪,滷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什锦苏盘儿,你若是不请我吃,就是没心没肺没义气!小心小爷我跟你绝交!” 小叶子双手叉腰,一流菜名报出来,舌头都不带打结的,昂着头梗着脖子,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欠虐小模样。 想想那一盘盘的肉端上来,香气四溢,小叶子馋的都快要从嘴角流出哈喇子了,没出息的吸熘吸熘口水,小叶子大大的猫眼瞪着叶画,似乎只要面前之人敢摇一摇头,他就会立马扑上去撕咬一通似的。 叶画听到这话,又歪着脑袋想想醉风月那贵到吓死人的菜价,当即就瘪瘪嘴,心下一阵肉疼。 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叶子平日里对他也是颇多照顾,叶画自然不是白眼狼,自己过好了就不顾朋友的那种事他干不出来,当即就小手一挥,叶画虽然肉疼,可还是爽爽快快的应承了下来,他现在可是腰缠万贯的财主,偶尔奢侈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眼见着叶画点头,小叶子当即就一蹦三尺高,随后话也不多说,拽着叶画就兴沖沖的向门外跑去。 “择日不日撞日,就现在吧,小爷我今天就要吃,反正谢家人都被公子请去入宴了,那种场面,你我也插不上嘴,还不如出去快活一回,以后嫁了人,终究还是要听夫家人的话,趁着你我现在还是自由身,就去潇洒一次,你意下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小叶子却没有给叶画反驳的机会,拽着人一阵风似的杀出了王府,朝着京都最大的那家醉风月赶去。 身为王府的小随从,虽然月俸不少,可是也没有积蓄来这种地方挥霍,如今身上有了锒子,心下便有了底气,小叶子和叶画站在醉风月的门前,抬眸看着头顶之上那书写着“醉风月”三个龙凤飞舞大字的牌匾,心下是激动不已。 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次了,今天他们俩就要当一回作风糜烂,生活奢侈的人上人。 在相顾一眼之后,小叶子和叶画的面上都露出了瞭然的笑意,在压低了嗓音奸笑一声之后,两个少年便的扭回了脑袋去,随后动作整齐划一的挺挺胸,抬抬头,昂首阔步,一身王八之气的走进了醉风月。 这醉风月不愧是京都最有名的饭庄,经营方式很有一套,说得好听点就是慧眼识明珠,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见人下菜碟,通常来说,普通的老百姓在这里都是被列为下等人的,完全不受招待。 而中等人,也就是家里有点小钱小权的,则会被引进左边那栋楼,偌大的楼阁,只零零散散几张桌子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戏台子,以莲花为底盘,上垂下彩带,有舞女在空中翩翩起舞,客人们可以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着美女唱小曲,看着美女跳舞,这日子简直不能更逍遥快活。 而上等人,也就是富商官宦人家,则会被引进右边那栋楼,一个个独立的雅间,装潢精緻古雅,房间内设有假山灵泉,高树名花,客人们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着泉水叮咚,闻着花香阵阵,简直逍遥似神仙。
第185页 而人上人,也就是富甲一方的巨贾或者皇亲国戚,则会被领上高阁,那里的装饰金碧辉煌,华丽程度是小叶子和叶画这种“穷苦贫民卞斤无法想像的。 迈入醉风月的大门之后,立马便有一手执油纸伞的妖娆女子迎了上来,身着绫罗绸缎,面上整容精緻,低眉垂目,一颦一笑之间尽是风情。 只见那女子仪态端庄,风姿绰约的走到叶画和小叶子面前之后,便略一颔首,朝着小叶子和叶画福了福身子,盈盈一拜。 “小女子轻罗,见过两位公子,不知公子是选这红楼的纸醉金迷,还是选碧楼的天上人间?” 这名字起的,还真是风花雪月,颇有情调,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问叶画和小叶子,你们究竟是中等人还是上等人啊?哼,虚伪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没有问人上人?其实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整个冥幽国,富甲一方的巨贾和皇亲国戚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位,早就在醉风月里立了档案,怕是刚一露面,便会被请上阁楼,哪里还有询问的必要? 既然都决定是出来挥霍一番的,那自然要体验一番作为上等人的滋味,小叶子高昂着下巴,很是霸气的单手一指,而指的方向正是右手边的碧楼,也就是所谓的天上人间。 那轻罗收到指示之后,再次盈盈一拜,然后俯下身子,素手前伸,很是恭敬的开口道:“两位公子,这边请!” 说完这话,那轻罗姑娘直起了身子,然后单手执着鹅黄色的油纸伞在前面引路,小叶子和叶画紧随其后,时不时的左顾右盼,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面上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震惊和好奇的神色。 进了天上人间还不算,还要在按照自己的喜好钦点一处雅间,什么芙蓉映月,情醉牡丹,小叶子和叶画都觉得这些名字过于煽情,不怎么接地气,选来选去还是难以抉择,虽然醉风月的招待都很有耐心,自始至终面露笑意,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可是到最后,小叶子和叶画却是耗尽了耐心,气呼呼的随手一指,便点了一间“人面桃花“。 在此之后,轻罗便从掌管钥匙的面具男手里接过了“人面桃花“的房间钥匙,然后引领着小叶子和叶画一路上弯弯绕绕,最终来到了目的地。 收了油纸伞,用钥匙开了门,轻罗将房门轻轻推开,随后转过身来,再度福了福身子,声音婉转的开口道:“两位公子,里面请!” 小叶子和叶画就这么随随便便选了一间房间,一开始还有点忐忑,生怕花了大价钱却不值这个价,结果推门而入之后,却是小嘴大张,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惊诧赞嘆。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排的桃树,上面竞相绽放着一簇簇的粉色桃花,香气流转在鼻尖,让人迷恋不已。 桃树之下是一处石桌石凳,上满摆放着酒具茶盏,都是上好的璞玉所制,石桌旁还有一处小溪流过,叮叮咚咚的溪水里还能看到嬉戏的金尾鲤鱼。 而他们脚下所踩着也不再是地板,而是货真价实的草地,如此一处世外桃源,竟是建在了房间里,真是让小叶子和叶画开了眼界,那下巴都快要跌到地上了。 身形僵硬的走上前去,小叶子摸了摸桃花的花瓣,叶画则拨弄了一下潺潺流动的泉水,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真实,就是上等人所过的日子吗?真是让他们羡慕嫉妒的想哭! 一阵心神荡漾之后,小叶子和叶画便双双落了座,然后点了一通与这雅致风景很是不搭的庸俗肉菜,然后还有一罈子百年佳酿——爽口酸梅汤。 不是没想过要点罈子酒来尝尝,可是略一商量之后,这两个小傢伙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们一个个的都没碰过酒,若是喝醉之后出了洋相,身前又没个人照应,吃亏了可怎么办?他们都是不日后就要出阁的少年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差池! 手里执着菜单,确定小叶子和叶画没有其他要求之后,轻罗便躬身告退了,临走之前,还很是贴心的为小叶子和叶画合拢上了房门。 眼前没有了旁人,小叶子和叶画猛然抬起头来,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嘴角都扬起了大大的笑意,紧接着就原型暴露了。 两个少年豁然起身,并肩同行来到了桃花树下,随后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彼此一句话都没说便闪电般同时出手。 你挠我咯吱窝,我挠你脚底板,嘻嘻哈哈的滚做了一团,那清脆的野草黏在了身上,让两个少年狼狈的像是刚从草垛里钻出来一样滑稽。 第188章 偶遇薛靳 轻罗携带着醉风月的侍女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两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个一身青袍,一个一身蓝袍,在那桃花树下,嬉笑打骂,天真无忧。 来醉风月的客人,不管是选择“纸醉金迷还是选择“天上人家“身上都难免带着些红尘中摸爬打滚的庸俗,就算是有资格登上高阁的皇亲国戚也难以例外,或者一身的铜臭之气,或者一身的功名算计。 轻罗这还是第一次接待到像小叶子和叶画这般,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眸光没有半分杂质的客人,或许也只有这种人来做客,才不算是玷污了这世外桃源,也才是真正的映衬了这间房间的雅名“人面桃花相映红’。 在看到有人推门而入之后,小叶子和叶画赶忙收起了玩闹的心态,打闹成一团的两人惊慌失措的分开来,在整了整衣袍,轻咳一声之后,小叶子和叶画便心有灵犀的板起了小脸,端着一副深沉的模样,装的自己好像很经验老道,不好招惹似的。 轻罗也不揭穿,任凭这两个少年头顶上顶着翠色的杂草,面上却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滑稽的反差简直萌的她心都跟着发软! 将小叶子和叶画点好的菜式一一呈上石桌,轻罗挥挥手屏退了其他侍女,随后竟半跪下身子,很是服务周到的为小叶子和叶画面前的酒具里斟满了酸梅汤。 看到这一幕,小叶子和叶画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相顾一眼之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自在的神色。 他们居然也有被人伺候着斟酒的一天?要知道,以前可只有他们给别人的斟酒的份,不管是为王爷添酒,还是为公子添茶,这都是他们在王府当差应尽的本分。 然而今天,他们却享受了这种被别人当大爷供着的感觉,服侍他们的还是一位如此年轻漂亮又仪态端庄的妙龄女子?这让小叶子和叶画的小脸一红,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眼见着香气四溢的肉菜摆在面前也不好意思动筷子,拘谨的像个木头似的呆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心底也泛上了一丝丝的心虚,这让小叶子和叶画很是挫败的轻嘆一声,看来不管他们装的多么阔绰,依旧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寒酸气,被人伺候着,居然还会觉得心里不自在? 轻罗在将酒具斟满之后,便轻轻盈盈的直起了身子,在朝着小叶子和叶画福了福身子之后,轻罗用自己独有的温婉嗓音,徐徐的开口提醒道:“两位公子,在用完膳之后,里侧的墙壁会自动升起来,到时候两位公子不必惊慌,而升起的墙壁之外别有洞天,平直的阶梯一路延展出去,两位公子可以到阶梯外上观看演出,但愿两位公子会喜欢天上人间今天安排的表演。”
第186页 说完之后,轻罗便倒退着离开了房间,房门合拢上之后,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了小叶子和叶画两个人。 端着的深沉模样在一瞬间破了功,小叶子和叶画,一个吐了吐舌头,另一个做了个鬼面,随后立马原型暴露,俯下身,对着满桌子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一开始还知道用筷子,可是这满桌子的菜实在是太美味,太诱人了,这两个贪嘴的小傢伙生怕比对方少吃一口,所以到最后,干脆就扔掉了手中的筷子,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最后的最后,两个少年顶着圆鼓鼓的肚子,有气无力的瘫在了草坪上,很是没形象的打着饱嗝。 结果就在这时候,里侧的墙壁突然升起来了,“哗啦啦“的动静极大,哪怕有轻罗提醒在前,还是把两个少年吓得不轻。 小叶子一个弹跳从原地蹦了起来,然后像个皮球一样砸到了叶画的身上。 两个大到出奇的肚子就这么来了个对对碰,小叶子和叶画的面上同时露出了生不如死的神色,差点把吃到肚子里的美食给吐出来。 不行,不能吐!他们哪里吃的是美食啊?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哪怕撑得要死,也绝对不能把银子吐出来! 两个小傢伙互相搀扶着,动作缓慢的直起了身子,然后相互鼓舞士气,探头探脑的朝着里侧走去,结果这一查探不要紧,小嘴又合不拢了。 他们的面前确实有一路伸展出去的阶梯,与对面的房间相连接,而这偌大的天上人间有很多间像他们这样的雅间,也就有很多条纵横交错的阶梯,而这所有的阶梯都通往最中央的圆形天台,而此刻,那天台上已经有许多身着华贵衣袍的男男女女在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这让看到这一幕的小叶子和叶画,在一瞬间就有了转身就逃的冲动,他们只是王府的小随从,身份低微,无法融入到这种场面里,更遑论与那些身份响噹噹的大人物攀谈? 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他们花银子买来的机会啊,更何况那圆台之上还有各路的杂耍,不同风情的舞蹈,就这么没出息的逃离了,岂不是拿着银子打了水漂? 于是在略一犹豫之后,小叶子和叶画还是硬着头皮迈上了台阶,大不了他们不和任何人说话,在将那圆台逛完一圈之后,打道回府就是了! 但是小叶子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数月未见,身边还携带了女眷的薛靳? 两个少年缩着脖子,尽量减少存在感,只顾着游玩嬉戏,不和任何人主动攀谈,也不搭理别人的刻意搭讪。 花了几个银子,买了顶漂亮的花冠戴在头上,小叶子和叶画看完了杂耍,兴奋的鼓掌之后,刚打算转身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之人,却让不经意瞥了一眼的小叶子整个人跟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愣的僵硬在了原地。 叶画原本走的好好的,结果身边之人突然一动不动的,害的叶画也跟着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大跟头。 气呼呼的扭过头去,刚打算出声询问一句,可是却看到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叶子面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心里泛起了好奇,叶画挑挑眉,顺着小叶子的目光扫过去,结果就看到不远处薛靳的身影! 这……这不是那个辜负了小叶子的渣男吗?也就是薛家大公子薛靳?可是他身边那个与他谈笑风生的女人又是谁?看起来面生的很? 但无论是谁,都与他和小叶子没有关系了,叶画率先回过了神来,随后就是愤愤不平的跺跺脚,学着小叶子平日里的骄纵模样,朝着薛靳的方向凶神恶煞的呲了呲牙! 说这薛靳是渣男还真没冤枉了他!前些日子狠心的伤害了小叶子,使得小叶子内伤严重,手背上也留下永远都抹除不了的伤疤,结果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就又勾搭上了新欢,当真是冷酷无情的很。 或许是叶画的恶意表现的太明显,让不远处的薛靳敏锐的察觉到了,自从薛府有了颓势之后,薛靳近些日子总是会接收到各种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目光,墙倒众人推,说的就是薛府此刻的境地! 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薛靳转过身来,将凌厉的视线扫向恶意的来源,他倒要看看,这次又有谁想要在对他们薛府雪上加霜? 但是薛靳在目光触及到小叶子的身影之后,瞳孔却是骤然一缩,他想过会在这醉风月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却唯独没想到,会在此地,此时,此场景之下,遇见数月不曾相见的小叶子。 曰思夜想之人的面容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面色更加红润,整个人也意气风发了许多。 想必薛辉待他是极好的,听说他们就要成亲了,那这人今天来醉风月是要作何?是薛辉带他来的吗?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薛靳瞬间就回过神来,眸光四下扫去,结果却没有见到薛辉的身影。 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了窃喜,薛靳再度将目光锁定到小叶子身上,那幽邃的眸光暗沉暗沉的,让察觉到这一幕的小叶子周身都不舒服起来。 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此人,那他宁愿不体验什么狗屁上等人的生活,也不要来这醉风月里自讨苦吃。 在最初的不知所措过后,小叶子便找回了身体的掌控权,活动活动手腕脚腕,小叶子将目光从薛靳的身上转移开,随后拔腿上前,便打算与薛靳擦肩而过。 小叶子此刻心里很平静,出奇的平静,在没有遇到薛靳,小叶子总是胡乱的想着,他再次与这人面对面的时候,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感受?是苦涩?委屈?还是痛恨? 但是真正相见之后,小叶子却发现他以前根本就是庸人自扰,他所认为的复杂情绪一个都没有出现,面对这人,他有的只是陌生感,与面对一个素未蒙面,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别无二致。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将这段过往放下了,原来他小叶子,也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般脆弱可欺。 第189章 薛公子,请自重! 在小叶子将目光转移的一瞬间,薛辉的心就像是被尖锐的刺狠狠的扎了下去一般,疼的厉害。 那人的面上,再也不复当初的依恋与喜欢,有的只是冷漠与无所谓,这让向来都谋定而后动的薛靳,竟然彻底的乱了阵脚。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薛靳身边的女子,也就是薛老爷子打算让薛靳迎娶的洪府大小姐——洪燕妮,却是看出了薛靳面上情绪的变化。 眉头微微蹙起,洪燕妮却没有立马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顺着薛靳的目光望去,结果就锁定了了一位少年的身影。 一身蓝袍,娇小可爱,那双大大的猫眼天真无辜,却散发的致命的诱惑力,一切都如此正常,唯一的不正常之处,就是少年面上的神色有些冷漠,似乎是在想谁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种情绪出现在那种娃娃脸上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既然能进的来这天上人间,想必身份不会简单,但是洪燕妮在脑海中搜颳了一圈,都记不起这是哪家的公子? 而此番与她结伴同行的薛公子,却眸光复杂盯着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年看,难道这其中有她不了解的隐情?
第187页 洪燕妮想不通,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上前一步挡在了薛靳的面前,装作不明所以的出身询问道:“薛公子可是走神了?难道燕妮就如此无趣?让薛公子这般兴致缺缺?” 小叶子的身影被人遮挡了去,薛靳当下就有些着急,他好不容得见那人一眼,哪怕被厌恶,不被原谅,他也想多瞧上两眼,好在心里记一辈子。 可是面前的女子却是父亲为他指定的妻子,临出门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抓住这次机会,与洪府拉近关系,为薛府谋一条出路,此刻的场景让薛靳再度陷入了两难之中,是薛府重要还是自己私心重要?薛靳无法抉择。 半晌之后,薛靳的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意,随后突然间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响亮干脆,毅然决然。 眸光挫败又讥讽,薛靳压低了嗓子惨笑一声,他突然意识到,像他这种人,或许永远都守护不住自己的幸福。 他总是在最不该犹豫的时候摇摆不定,总是把肩头的重担看的比感情重要,上一次是如此,这一次还是如此,他没有薛辉那不顾一切的勇气,那破釜沉舟的气势,所以他输了,输掉了心头所爱,输掉了生命里的阳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叶子投入他人的怀抱却无能为力。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没有理由去诘难,毕竟他才是那个负心郎,不是吗? 咬紧了牙关,薛靳面上的神色有些狰狞,再过些日子,小叶子就要与薛辉成婚了,这恐怕是他最后有机会与那人单独说上几句话了? 薛靳知道,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让小叶子回心转意,唯一能做的,怕也只是求的一句原谅! 他已经为薛府牺牲了太多太多,所以这一切,薛靳只想随心所欲的为自己疯狂一次。 猛地绕过面前的洪燕妮,薛靳在小叶子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小叶子垂立在身侧的左手。 虽然小叶子在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将薛靳的手给甩开,但是薛靳的目的却也达到了,因为小叶子此刻已经停下了脚步,正满脸怒意的狠瞪着他。 “薛公子,还请你自重!”懊恼的低吼了一句,小叶子瞥了薛靳一眼,面上的神色很是不耐。 指责的话重重的砸在了薛靳的心头,这是他所陌生的情绪,以前的小叶子,就算对他生气,那也是撒娇般的佯怒,从来不会像这般,眸光锐利,眼底盛满了厌烦。 想要道歉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让薛辉心头越发苦涩,在半晌之后,薛辉将初衷抛到了脑后,咬咬牙,很是不甘心又颇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就要与薛辉成亲了,是吗?” 看到薛靳这一蹶不振的样子,小叶子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与他当初认识的薛靳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当初的他眉眼上钩,最喜欢挑起一边嘴角,挂着坏笑捉弄他,而现在的他,却是失去了昔日的意气风发,连眼窝处都带着深深的疲惫。 可是面对这样的薛靳,小叶子却完全心疼不起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叶子,那个会因为薛靳一个笑容都开心好久,也会为薛靳一个皱眉就胆战心惊的小叶子彻底的留在了过去,留在了那场鸿门宴上。 现在的小叶子心疼的是薛辉,满心满眼看到的也只有薛辉! “是的,不日后成亲,到时候恐怕还要唤薛大公子一声大哥,薛大公子可不要嫌弃了才是!”小叶子毫不掩饰的承认了下来,面上挂上了几分残忍,此刻的他,只想与薛靳一刀两断,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有牵连了才好! 听到这话,薛靳眸光中仅剩的三分光彩也黯淡了下去,那一声“大哥就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将薛靳彻底的隔绝在了小叶子的生命之外。 眼见着薛靳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眸光怔怔的不再言语一句,小叶子也不欲再纠缠下去,直接扭头离去。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毁坏掉了,小叶子也没有心情在欣赏什么天上人间的表演,急匆匆的出了醉风月,朝着王府走去,但愿今天的事情不要传进薛辉的耳朵里,否则那个醋罈子怕是又要回薛府跟人家干架了! 叶画看到这一幕,赶忙抜开腿,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叶子的身后,知道小叶子心情不好,所以叶画便识趣的什么都没有多说,一路上都安静的充当空气。 小叶子心里乱糟糟的,离开的也太过匆忙,因此也就没有听见薛靳在他转身之后,双眸紧盯着他的背影,喃喃着道出了的那一句:“对不起!” 亲眼目睹小叶子避他如蛇蝎,薛靳只觉得一颗心血淋淋的,呼吸都跟着抽痛起来。 而怡巧就是在这个时候,旁观了这一切,将来龙去脉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哄燕妮却是冷哼一声,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阴狠,随后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了几句。 “薛靳,你可瞒得我好苦,原本父亲是不乐意我与你见面的,毕竟现在的薛府可不是以前的薛府,若不是冲着你薛靳,你以为我们洪府会给你们薛府这个面子?结果却不成想,你却不知感恩,在这醉风月众目睽睽之下撇开我,朝着另一个低贱的男人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你让我们洪府的面子往哪里放?我们就此别过吧,日后也别再联繫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洪燕妮却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意思,刚才的一番交谈,薛靳给她的印象不错,她原本想着,只要薛靳肯认错,过来低声下气的哄哄她,她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了。 可是却不成想,薛靳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猛然抬起头来,赤红着眼睛怒瞪着她,那副狰狞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洪燕妮受惊不轻,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抬起一根手指哆嗦着指向薛靳的方向,但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那句低贱,触碰了薛靳的底线,让他彻底厌弃了这个女人,没有体验过的人,永远都领悟不到小叶子的美好,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人,怎能容忍他人诋毁? 薛靳甚至在想,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围绕在他身边,那小叶子是不是会愿意多停留一会儿,多跟他说上几句话? 虽然知道这完全就是在迁怒,在他在痴心妄想,可薛靳却不想再苦苦压制自己,与这个女人虚与委蛇下去。 眸光死死盯着洪燕妮,薛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后只道了一句话,便让洪燕妮彻底的变了脸色。 “滚,赶紧滚,既然洪府看不上薛府,那你还不赶紧滚?留在我一个姓薛的面前,想要自取其辱吗?” 洪燕妮虽然是洪府的大小姐,可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虽然恨不得冲上去扇薛靳几个耳光,可是薛靳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却让她只能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 哼,薛府已经是强弩之末,竟然还敢如此盛气凌人?她回去就禀告父亲,让洪府彻底与薛府决裂,看这人以后还怎么嚣张下去? 眼见着洪燕妮识相的离去,薛靳微眯着眸子,面色依旧凶狠,可是眼角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颓废之态。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悔青了肠子又能怎样?温暖彻底的远离了他,薛靳整个人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寒意,从头贯穿到脚,那是被黑暗吞噬时的无能为力!
第188页 在众人的或惊疑,或看好戏的目光下,薛靳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醉风月之外,初冬的阳光撒在身上,却暖不了那颗入赘冰窖的心。 薛靳仰起头,嘴角的苦笑越扯越大,眸子直视着那略带些耀眼的光芒,不知为何,双眸竟泛起了红! 第190章 被揭穿了! 回到王府之后,府内的宴席还没有散,小叶子心情不舒坦,钻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露面。 叶画在门外杵着,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有选择推门而入,而是轻嘆一声,抬起手来抹了把鼻尖,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结果推开门,叶画刚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谢承坤那熊一般的身影端坐在他单薄的小床上。 怕把这床腿分外纤细的小木床给坐塌,谢承坤缩着脖子,只有一个屁股尖落在床面上,大手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膝盖上,面上的神色有些焦躁。 在听到推门的动静之后,谢承坤猛然抬起了头来,确定门口之人是叶画之后,面上的焦灼才消失不见,随后便豁然起身,想要朝着房门口的方向冲过去。 结果因为身影过于庞大,又太心急的缘故,那和尚脑袋不小心撞到了低矮的床幔横木,疼的谢承坤直呲牙。 强忍着疼痛走过去,牵过叶画略带些冰凉的小手,谢承坤顺势做到了房间中央摆放的椅子上,随后把叶画娇小的身子抱到了双腿之上。 大手搓了搓,搓热之后将叶画的一双小手包裹住,帮助叶画取暖,谢承坤皱着眉头,疑惑道:“你去哪了?王府找了一遍都没有寻到你的身影?出门之前为什么不先跟俺说一声?” 听到这话,叶画的小脸上露出了分外心虚的神色,他能说他跟小叶子一起出去挥霍,找乐子去了吗?直觉告诉他,谢承坤听到这话之后肯定不会太高兴。 别扭的转过了脑袋去,叶画微微垂下脑袋,视线恍惚着,张张嘴笨拙的转移着话题:“那个,你不是在赴宴吗?这宴会还没结束,你怎么就跑出来了,被公子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啊?” 谢承坤是个粗心之人,自然没有察觉到叶画的遮遮掩掩,不以为然的裂开嘴,谢承坤很是豪迈的回覆了一句:“没关系,你家公子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再说了,那宴会俺在不在都一样,就是你家公子跟老爷子商量婚礼和彩礼之事,俺对这些东西不在行,再就是想你了,便跑出来寻你!” 听到这话,叶画轻轻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扬起了笑意,于此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这人没有追根究底,要不然以他这点小聪明,那人只要一追问,他肯定就会坦白从宽,把去醉风月充当大款的事情给从头到尾的抖出来。 就在叶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谢承坤却是皱皱眉,无意识的又把话题给扭转了回来。 “对了,你还没告诉俺呢?出王府以后去哪玩了?” 叶画闻言,心下顿时一慌,“嗖“的抬起头来,仓皇摆手道:“没……没有去哪里玩,就是跟小叶子出去逛了逛,并没有走远!” 因为在说谎,叶画那张小脸渡的通红,可即便表现的如此明显,缺一根筋的谢承坤还是没有察觉出不对劲来,只是轻嗯了一声之后,便欣慰的点了点头。 叶画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的飞快,一双眼睛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谢承坤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谎话被揭穿,在看到那人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之后,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随即窝在谢承坤的怀里想要缓缓劲。 但就在叶画将脑袋靠在谢承坤硬邦邦的胸膛上的那一瞬间,谢承坤的鼻子突然抽了抽,随后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抬起手来,抹了把鼻子,谢承坤狐疑的瞄了叶画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在小叶子的脖颈和腋下处,煽动着鼻翼大力的嗅了嗅。 察觉到谢承坤的动作,叶画整个人都僵硬了,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面前之人,小手更是下意识的绞着袖袍,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 说实话,小叶子身上比较浓重的是一股桃花的清香,闻起来很是醉人,初冬的天气哪来的桃花?整个京都,除了醉风月,怕是别处都没有这个闲心去培植桃花好让其一年四季都开花,如此显而易见的漏洞,可谢承坤愣是半点都没有察觉! 心下的疑虑逐渐被打消,谢承坤刚打算收回鼻子,可就在这时候,谢承坤却突然不受控制的长大了嘴巴,又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他丫的,老子可是对胭脂水粉过敏的人,哪怕一点点的味道,也会刺激他的嗅觉,使得喷嚏打了不停。 将怀中的叶画放到地上,谢承坤站起身来后退几步,离着叶画远了些,这样以后,才觉得鼻子没有那么痒了! 大手狠狠的揉了揉鼻头,谢承坤一双虎目狐疑的将叶画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随后沉着嗓音再度开口问道:“跟俺说实话,到底去哪里疯了?身上怎么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难道是青楼欢馆?” 想到会是这个可能,谢承坤的声音骤然拔高,胸膛猛烈起伏,谢承坤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咬牙怒瞪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叶画,恶声恶气的恐吓道:“你他娘的,真去了那种地方?是不是想被老子打断腿,赶紧给俺说实话!” 从在一起之后到现在,谢承坤还从没对他说一句重话,骤然被凶的这么狠,叶画的身体僵硬在原地,眼眶剎那间泛了红。 看到这一幕,谢承坤也有些不忍心,他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粗心大意,但那也是分人而论的。 之所以叶画那么拙劣的掩饰都没有引起谢承坤的怀疑,就是因为谢承坤对叶画放心得很,就这风吹就倒的小身板还想去寻花问柳?就算有那个贼胆,但又有那个本事满足那些如狼似虎的花娘吗? 别人去青楼欢馆那是嫖娼,就叶画这样的去了,和羊入虎口没啥区别,只有被奸的份! 眼见着叶画一双眸子中的水意瀰漫开,谢承坤心疼的在原地暴躁的踱着步,但却迟迟都没有上前安慰一句。 一来,他实在是受不了那胭脂水粉的味道,哪怕再淡也不行,二来,他这里逼供呢?若是掉两颗金豆子就能让他心软,那他这一家之主的面子以后往哪放? 眼见着自己都委屈成这样了,那人却依旧不心疼,叶画瘪瘪嘴,眼泪绝了堤,一边抽噎着,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毫不差的说了个清楚。 “就只是这样而已,是我虚荣,是我我爱炫耀,是我不自量力想要体验一把上等人的生活,你别生气,对不起!” 谢家给他的红包,转眼就让他挥霍出百十两去,叶画也觉得自己很过分,生怕谢承坤会看不起他从而厌烦了他,叶画把脸埋进手里,哽咽的差点岔了气。 谢承坤听完叶画的解释刚松了一口气,结果耳朵里就传进了叶画的呜咽声,当下也顾不得那轻淡的胭脂水粉会让他打多少个喷嚏了,谢承坤一阵风似的掠到了叶画的面前,把人一把抱住,然后大手抚摸着叶画的后背,小心翼翼帮忙顺着气。 “祖宗,可别哭,俺最不会哄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醉风月吗?以后喜欢就随便去玩,俺还以为你会不适应那种地方,所以也就没想着要带你去玩一次!”
第189页 谢承坤这话说的是真心诚意,他这人不怎么看重钱财,虽然出身谢府,可却没有半点大少爷的架子,在军营里,吃着粗糠剩饭,衣服上打着破洞补丁,但那日子还是照样过的逍遥自在,从没觉得受了轻慢或者难以接受。 京都的公子哥看上哪家小姐了,都会带去醉风月博一波好感,谢承坤本来脑子就缺根筋,自然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讨叶画欢心,就想着随大流一次,也去醉风月定个房间高雅一回。 可是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总觉得叶画不会喜欢,比起风花雪月,他觉得叶画会更喜欢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所以便自做主张了一次,在军营外为叶画购置了一处宅子。 地方稍微偏僻了些,但是胜在清净,而且大院子内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果树蔬菜,果不其然,叶画很喜欢,所以自然而然的,谢承坤就受到了奖励,当晚立即缠着人多要了一次。 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却换来一晚上的随心所欲,这买卖做得简直不能更划算,导致谢承坤日后老是暗搓搓的想要再讨好叶画一次,但是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点子! 鼻子又开始痒了,谢承坤在勉强说完刚才的话之后,那阿嚏是一个接一个的打的震天响。 身子被那人环抱进怀里,叶画这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冷了,在反应过来谢承坤说了什么之后,叶画赶忙摇头,抽噎着回答道:“我……我不是很喜欢那种地方,太奢靡了,而且都是有钱又身份的人,看着就不好相与!” “好好好,都听你的,阿嚏,别哭了,也别道歉,你这不是戳俺心窝子吗?那钱是谢家长辈给长孙媳的见面礼,阿嚏,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你随意支配,以后俺的军饷每月也上交给你,咱别哭了,成不?” 第191章 你这臭不要脸的秃驴! 这样一番话可谓是谢承坤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在脑海里打好了草稿,谢承坤很是小心翼翼的将其从嘴里念了出来,同时那鼻子痒的,更是也让他恨不得把整个鼻尖给削掉算了! 没想到那人会把日后的军饷也交由他保管,叶画听到这话,心下有些小吃惊的同时,却是止不住的雀跃。 轻轻的点了点头,叶画把呜咽声憋了回去,随后面上便升起了两朵酡红,让整个人更加诱人,谢承坤看到这一幕,一双虎目连转都不会转了,死死盯着怀中的叶画看,当即连喷嚏也不打了,光顾着没出息的吞咽口水去了。 他娘的,年过而立的老男人,一旦开荤,就直接迈过了矜持内敛的阶段,直接步入如狼似虎的时期。 “那……那个小画啊?你看,现在是在王府里,若是那个的话,方便不啊?” 毕竟是在王爷的眼皮底下欲行苟且之事,所以哪怕凭藉着谢承坤这比脚后跟都厚的脸皮子,也有些不甚自在了。 叶画一开始不明白谢承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打算出声询问一句,可是一抬头看到谢承坤又是撸脑袋,又是抓耳挠腮的猴急样,却是恍然大悟了。 “你……你想什么呢?真是可是王府,你可真是好生的不要脸!”白日宣淫也就罢了,还是宣在王府里,这若是被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听了墙角,那他以后还怎么在王府里做事,会被人戳断嵴梁骨的。 然而谢承坤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声,随后很是以下犯上的不服气道:“王府怎么了?难道王爷和你家公子干这档子事的时候还都刻意跑出府去不成?怎么滴?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来吧,俺觉得可行!” 谢承坤在大逆不道的说完这话之后,直接就抱紧了叶画,随后二话不说将把头埋进了叶画的颈窝里,这精虫上脑,哪里还顾得着什么过不过敏?谢承坤屏着气,对着叶画小巧的锁骨就是一通啃。 本就被谢承坤刚才的话给吓得不轻,叶画惊慌失措的把眼睛朝着门外瞟去,生怕这话被人听到之后会传进王爷的耳朵里,到时候肯定让这没脑子的蠢蛋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叶画正心惊胆战的呢,这个罪魁祸首却没事人一般,还有心情耍流氓,这可把叶画气的不轻,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叶画猛然抬起手来,随后一巴掌抽在了谢承坤锃光瓦亮的脑门上,然后双手收回来一推谢承坤的胸膛,叶画绷着张小脸,气的直跳脚,指尖指着谢承坤的鼻尖,然后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臭骂! “你这秃驴,臭不要脸,你给我走,滚出去,不想再看见你!”一边说着,叶画一边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谢承坤给推出了门去,然后毫不留情的合拢上了房门。 从最开始,脑门上“啪叽“一声脆响,谢承坤整个人就已经蒙圈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乖巧的小画,居然敢对他动用家庭暴力?但这还不是最劲暴的,他家向来胆子小的夫人,竟然敢骂人了,还指着鼻尖让他滚蛋? 去醉风月疯了一趟,这是咋了?吃错药了啊? 迟迟反应不过来,这就导致谢承坤没有反抗就被叶画给推出了门去,跟个木头似的站在了原地,老半天之后,谢承坤总算从震惊中甦醒了过来,然后就吹鬍子瞪眼,抬起拳头猛砸被叶画锁死的房门。 “兔崽子,你说啥?你把刚才的话再给俺说一遍,让谁滚蛋呢?反了天了!阿嚏,阿嚏!” 刚才被精虫上脑所压制下去的阿嚏一股脑的冒了出来,难受的谢承坤鼻涕都快要甩出来了。 真是气的不行,谢承坤打完喷嚏之后,继续用那大嗓门在门外咋咋呼呼的质问着,同时把门拍的震天响,似乎下一刻就要闯进来了。 而此刻屋子里面的叶画也早已经没有刚才的勇气,他在不怕死的干下了那样一番举动之后,立马就没出息的蔫了下来,眼见着房门摇摇欲坠,叶画惊恐的小腿都在打着颤,在连滚带爬的翻上床之后,叶画躲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个小山包,然后瑟瑟发抖的像个鹌享鸟。 但谢承坤也就是吓唬吓唬他,难道还能真的闯进去把人拎起来揍一顿不成?虽然真的很想按住了那个兔崽子打屁股! 父亲以前还跟他抱怨过,说他母亲过门之前,那叫一个小家碧玉,温柔体贴,可是过门之后却比母老虎都凶悍,劝他以后千万不要被表象所欺骗,省的日后也沦落到他这般惧内,被同僚笑话了去。 谢承坤一开始听这话还很是不以为然,怎么都无法相信一个人会因为有没有过门,性格便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是现在,却是由不得谢承坤不信了,瞧啊,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最终还是步了父亲的后尘。 “你丫的等着,等着今晚回家,俺再收拾你!” 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谢承坤便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了,而躲在屋子里,抖的如同秋天里落叶的叶画,在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探头探脑的把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左瞧瞧,右看看,跟个查探敌情的小老鼠,确定警报解除之后,才放心大胆的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坐在床边,用小爪子一个劲的拍着胸脯顺气。
第190页 结果就在这时,窗户猛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叶画余光一瞥,只看到一个壮硕的身影按压着窗棂从窗外面跳了进来,差点被吓尿,叶画跟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了几圈,刚想起要夺门而逃,结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人一把扛上了肩头。 两条纤细的小腿耷拉在谢承坤的胸前,叶画在反抗无果后,认命的被谢承坤用肩头顶着肚子,然后毫无尊严的扛了出去。 面上的神色生无可恋,叶画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关窗了呢?怎么就忘记了呢?抬起手来狠狠的蹂躏了一把脑袋,只把那一头柔顺的青丝蹂躏成了鸡窝一般乱糟糟的,叶画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扛着他出了王府的大门,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索性一动不动的趴在谢承坤的肩头上装死! 这边是欢欢喜喜的收了场,而那边,小叶子在心情郁闷了半天之后,也重新变得积极开朗起来,就连薛辉来寻他,都只字未提今天看到了薛靳之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想薛辉因为这些事情再跟薛府闹得不痛快,毕竟面前之人才是要跟他度过一生的人,小叶子端着小脸,坐在床边,耍赖似的窝在薛辉的怀里撒泼,而不管小叶子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薛辉都是满脸纵容的应承下来,这让小叶子心里甜的不行。 而叶景容那边的宴会也总算结束了,将热情的谢家人送出王府,叶景容食指拇指併拢,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紧接着下一刻,他素白的手腕就被冥焱攥住了。 冥焱单手一个用力,另一只手就顺势揽上了叶景容的肩头,伸出手去,略带些粗茧的拇指帮忙按压着叶景容额头上的大穴,冥焱紧皱着眉头,略带些忧心的开了口:“怎么愁眉不展的,是对谢承坤不满意,还是对薛辉不满意?” 听到这话,叶景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略微的摇了摇头。 没有不满意,相反还像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只是招待谢家那成了精的老狐狸,让他心累不已罢了。 “没,王爷,只是有些累了,王爷你今天一天没去练武场,真的没关系吗?”叶景容将额上的大手拿下来攥在手心里,面上挤出了一抹无碍的笑意,很是轻声的出口询问道。 “没关系,我向父皇请休了,天气渐渐的冷了,明日便带你下江南去避避寒!”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一双凤眸倏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之人,迟迟都没能消化了刚才那极为简短的一句话! 什……什么?下江南?这……这人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与他说? “王爷,你此话可当真?怎么这么突然?圣上他同意了?”叶景容还是觉得无法相信,忍不住再度追问了一句。 然而冥焱听到这话,面上却是难得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随后抹了把鼻尖之后,才开口解释道:“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我去求了母妃,母妃不是怀孕了吗?现在父皇对母妃可是有求必应,然后母妃在父皇耳边吹了几天的枕边风,这事就成了!” 叶景容听到这话,心下简直是哭笑不得,真难想像,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为了他化身幼儿一般去恳求皇后娘娘会是怎样一副喜感的画面?怪不得早没有与他说,应该也会怕到时候求不下恩准来,他会感到失望吧! 第192章 淮安之地 第二天,宝驹无尘被下人们牵引到了王府的大门,然后易容过的冥焱翻身而上,随即俯下身,伸出手去,将戴着斗笠面纱的叶景容带上了马背,护在了怀里。 双腿一夹马肚,纯白色的无尘绝尘而去,带着王府的两位主人一路南下。 此次南下避寒,冥焱原本就没打算兴师动众,只想与自家夫人一起纵马高喝,把酒持歌! 自从把叶景容从偏院里接出来之后,冥焱便一直心存亏欠,他曾对这人许下“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誓言,虽然如今还不能实现,但是弥补一场南下的游行还是力所能及的。 白日赶路,夜宿酒家,冥焱和叶景容都很是低调,一路上赏过荆州的古寺,求过月老的姻缘,踏过杏林的长梯,走过落霞的枧谷,直到来到目的地——淮安之后,才定居在了冥焱早就购置好的一处宅邸里。 这淮安,位于冥幽国最南端,北方之地大雪纷扬之际,此处却是春江绿水,奼紫嫣红。 日落西边,彩霞漫天,叶景容赤足站在悬空的竹楼阳台之上,身着一袭月牙色的丝绸长衫,一头青丝并未竖起,仍凭其披散在身后,直直的垂落到腰际以下。 徐徐的晚风吹来,拂过面庞,掀起衣角,使得那单薄的丝绸长衫紧紧的贴在身前,勾勒出叶景容单薄又修长的身影,飘渺的似是要羽化而去。 竹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冥焱端着荔枝和枇杷走进来之际,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 幽邃的眸子暗了暗,冥焱轻轻放下手中的果盘,随后走上前去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后站定。 一只手伸出去,揽过叶景容的腰肢,把人从背后拥入怀里,另一只手把玩着叶景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尖下轻嗅,冥焱陶醉的微眯起双眸,声音喑哑的开口道:“真香,看来这花瓣浴多泡泡还是好的!” 听到这话,叶景容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轻轻的侧过头去看到肩头之人好色不已的模样,心下有些气结。 这人还敢说?他一个男人泡什么花瓣浴?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法子?说是花瓣浴能够滋润肌肤,青春永驻,回来之后便一意孤行的实施了起来。 他自是反抗无果,这几天泡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叶景容总是觉得自己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暗香浮动,带着斗笠走在路上,还时常会被迎面走来的姑娘们误认为他是女扮男装,追着他询问身上抹得香露水是从哪家店买来?这简直让叶景容尴尬不已,有苦难言。 “景容也觉得香的很,不如王爷今晚便和景容一起洗个鸳鸯浴如何?景容可不想等到多年以后,我依旧是青春永驻,而王爷却垂垂老矣!” 这话里带着三分埋怨,七分嗔怒,冥焱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冥焱一边拿着鼻尖拱了拱叶景容的耳郭,一边没个正经的回覆道:“夫人美意,那为夫就恭敬不容从命了,至于今天的浴桶之内,就不放玉兰花瓣,改成茗茶普洱如何?” 听到这话,叶景容白了冥焱一眼,没有回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预料之中的反应,冥焱并不觉得意外。 “好了,别气了,这天色要黑了,你穿的这么单薄,就不要在阳台上吹风了,过来,尝尝为夫新摘得荔枝和枇杷,保准鲜嫩多汁,口齿流香,而今晚淮河畔会放河灯祈愿,夫人用完水果,为夫便陪着夫人出去逛逛如何?” 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面上的神色才渐渐的缓和了下来,随后略一思量,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定居在淮安已经好几日了,也没有机会仔细的出去逛一逛,既然今天有河灯祈愿,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赏一赏淮河的夜景。
第191页 据说夜色的淮河之上,会张灯结彩,有画舫轻泛,是冥幽国鼎鼎有名的不夜城,既然来都来了,就没有理由错过此等美景才是。 随意的侧卧在竹蓆之上,叶景容漫不经心的吃了几颗冥焱亲手剥的荔枝和枇杷,确实是鲜嫩多汁,以前在冥幽国的京都可吃不到如此新鲜的南方瓜果。 但是吃着吃着,叶景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刚才还是一颗接一颗的往他的嘴里送,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剥果子的速度就慢了许多?他这嘴已经空闲好久了。 疑惑的抬头望去,结果却发现,那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给他剥果子,那晶莹剔透,已经剥好的荔枝被那人攥在手心里来来回回的揉弄着,使得汁水都四溅开来,顺着手腕一路流向小臂,将那人古铜色的肌肤泛起色情的萤光。 而那人的眸子,却是如狼似虎,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侧卧之后,不小心暴露在外的半截玉白小腿,那眸光露骨的很,叶景容明明只是被盯着,却感觉小腿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似的,让他猝不及防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深吸一口气,叶景容怒上心来,随后猛然伸出手去,抢过那人手里被揉捏的惨兮兮的荔枝,紧接着二话不说,抬手就强硬的塞进了冥焱的嘴巴里。 “吃吧,被手揉弄过的,看你会不会吃坏了肚子!”强压着怒气说完这话之后,叶景容豁然起身,便打算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单薄的丝绸长衫却被人一把攥住,耳边只听到“刺啦“一声,于是下一刻,叶景容便整个人跌进了冥焱的怀里。 不用说,这件丝绸长衫肯定又被撕坏了,自从来到淮安之后,这都是第几件了?有银子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啊?一件件的买来,然后一件件的逼他穿上,难道就是为了最后能够亲手撕掉扯烂? 叶景容被气的一噎,抬起头来,色厉内荏的瞪了那罪魁祸首一暗,殊不知,那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冥焱的眼里,更是觉得勾人的很。 男人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下一刻,便俯下头去,不容反抗的啃上了叶景容轻薄的嘴唇。 双目骤然大睁,叶景容伸出手,没好气的推操着冥焱的胸膛,但却被冥焱单手就给压制住了。 似乎是被叶景容的反抗激怒了,那零活的舌头的骤然发了狠一般,在叶景容的嘴里攻城略地,到处肆虐起来。 眸光由最初的愠怒变得迷离起来,叶景容双手卸了力气,最后却是主动的攥住了冥焱身前的衣襟。 察觉到这一幕,冥焱的一双眸子染上了笑意,随后抬起头来,放过来怀中之人,紧接着便在叶景容的双丘之上拿手轻轻的拍了拍,冥焱勾起一边的唇角,痞里痞气的开口道:“好了,去换衣服,为夫今晚便带着夫人夜赏淮河!” 听到这话的时候,叶景容还没回过神来,眸子依旧氤氲着水意,半响之后才醒悟过来,这人是故意恶劣的想要看他出洋相,叶景容抿紧了唇角,气的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人的鼻尖咬掉。 半撑着身体躺在那里怀里一动不动,叶景容面色清冷的瞪着一脸得意的冥焱,半晌之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叶景容学着冥焱那般微眯起眸子,眼底有着寒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却是突然从袖袍里掏出一粒红色的药碗,猝不及防的塞进了冥焱的嘴里。 知道自家夫人不可能害自己,所以冥焱并没有反抗,但是他也聪明的没有咽下去,因为恼羞成怒的夫人虽然不会害他,但却会狠狠地整他,所以冥焱便将那药丸压在舌根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吞咽一声,做出那药丸不小心被他吞下肚子的模样。 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冥焱倏地沉下了眸子,然后微眯着双目,朝着叶景容阴森森的质问道:“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清冷的面上突然露出了解气的冷笑,随后扬起下巴,一副“你能将我如何的神气模样。 “王爷不必担心,不过就是些小玩意,作用不大,最多只是让王爷几天都不能行房事罢了!” 听到这话,冥焱的面色骤然铁青了起来,这番模样落入叶景容的眼中,自然是让那人笑的欢畅! 哼,活该,让你这登徒子满脑子里总是想些淫秽的东西,这次非要给你点教训不可! 冥焱眸光幽深幽深的盯着洋洋自得的叶景容瞧,半晌之后,紧绷的面色却是突然舒展开,冥焱无所谓的笑了起来。 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笑容却是一点点的收了起来,心下涌上了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冥焱便发动反击了。 “果然是些小玩意,几日的不举本王倒是不惧,只是前些日子本王从一处好地方购置了些小玩意,都是欢馆里调教小倌用的,可供秘处宝穴抽插赏玩,原本想着肯定没有用武之地了,如今看来,本王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既然本王的宝枪不能用,那就只能委屈夫人暂且用那些假货来取乐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一张脸渡的鲜红如血,抬起手,食指的指尖颤抖着指着冥焱的鼻头,叶景容哆嗦着嘴唇,老半天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第193章 千金一掷为蓝颜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面前之人会有什么礼义廉耻? 看到叶景容被他气到失音,冥焱挑了挑眉毛,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副老神在在的欠抽模样。 “冥焱,你敢?”气到直接指名道姓,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压制着他,叶景容真是恨不得扑过去把冥焱那贱兮兮的一张脸给挠花。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却丝毫不惧,在失笑一声之后,冥焱朝着叶累容吹了一声流氓哨,随后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你看本王敢不敢?再敢跟本王没大没小,本王今晚就把你绑起来操弄!”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光脸庞了,从头到脚,就连耳根颈后都红了个彻底。 “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叶景容向来引以为傲的口才,此刻却完全没了用武之地,只能瞠目结舌的怒瞪着冥焱,恨不得在那人的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而冥焱却是半点自觉都没有,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家夫人被气到爆炸却愣是拿他没辙的懊恼模样,瞧那粗气喘的,小眼神勾人的,还真是可爱的紧。 半晌之后,眼见着叶景容气的眼眶都泛了红,冥焱不敢再耍贱下去,赶忙见好就收。 伸出手去,摊平掌心,冥焱把手凑到叶景容的身前掂了掂,很是宽容大度的松了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难道夫人还真想着今晚被那些小玩意伺候一通?” 把你伺候一通还差不多,叶景容气的咬牙,但是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在对视片刻之后,叶景容败下阵来,只能服软,素手在袖袍里一卷,便将一粒黑色的药丸狠狠的砸向冥焱的方向。 冥焱单手一捞,轻而易举的将那黑色的药丸接下,但却没有立即塞进嘴巴里,而是抬起头来,一脸痞笑的面对着叶景容。 这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生怕冥焱又说些不着调的话戏弄他,叶景容赤着足转身跑回了里卧,然后面对着冥焱,恼怒不已的砸上了房门。
第192页 “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冥焱耳朵都疼,冥焱以手扶额,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动。 将那压在舌根的红色药丸吐出来之后,冥焱那豪迈的大笑声最终还是冲出了喉咙,久久的回荡在这精緻的竹楼内。 把那黑色的药丸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袍里,冥焱一双眸子里泛着算计的光芒,自家夫人会用药这点实在是防不胜防,谁知道以后惹恼了会不会又让他不举,留点后手总是好的,这样日后不小心着了道,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正在里卧换衣服的叶景容,听到冥焱这心情大好的爽朗笑声之后,手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额头上的太阳穴被气的突突直跳,叶景容对那人的恶劣程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抿着唇,咬着牙,将手中那本就被扯烂的丝绸长袍撕成一条一条的,叶景容将其怒不可遏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赤足在上面狠狠的踩了踩,幻想着脚下踩的就是冥焱那张欠抽的脸,这样心里才略微舒坦了一些。愤怒过后,心下居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丝丝甜蜜,叶景容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僵硬了,半晌之后,生无可恋的蹲下身去,把头埋进了膝盖里,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 完了,他完了,被人这么欺负,居然会觉得开心?他一定是心理和脑子都病了,回去京都之后,他一定要让师傅给他开几贴药,早治疗就早痊癒,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被那人吃的死死的,叶景容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接连一声的嘆息。 而换完衣服总出房间之后,叶景容依旧板着一张脸,没给冥焱好脸色,但冥焱是什么人,对叶景容了如指掌,非常懂得如何讨得叶景容欢心。 面庞之上褪出面对别人之际的冷漠之色,却挂上了讨好的表情,冥焱将好话说的天花乱坠,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对他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叶景容给哄得心花怒放了。 自此之后,两人结伴同行,伴着夜色,走向那繁华的淮河岸边。 今天是淮安的百姓祭祀河神的日子,传统的习俗是要将写着心愿,燃着蜡烛的河灯放逐到淮河之上,虽然到最后都会沉没,但据说飘得越远的那只河灯,越是有可能会被河神大人看到,从而降下恩泽,实现心“春“。 叶景容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河神,但却对这习俗保持着一份尊崇和敬畏,说到底,这也算是百姓们嚮往美好生活的一种方式,无伤大雅! 两道修长的身影矗立在淮河沿岸,周围穿梭着的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叶景容单手执笔,从冥焱的手心里接过河灯之后,便略一垂眸,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叶景容执笔的那只手突然动了,在粉色的河灯之上龙飞凤舞般的草书了一行小字,便将其快速地放进了淮河水里。 蹲下身去,素手拨弄着清亮的河水,叶景容目送着那只载着他祈愿的河灯渐渐的飘远了。 冥焱心知叶景容的小心思,所以便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多问,但是他可是习武之人,眼睛锐利的很,就算自家夫人把那字写的再小,将河灯流放的速度再快,冥焱装作不经意间的一瞟,还是将那一行小字收入了眼底。 “惟愿冥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心愿很是磅礴大气啊?但是冥焱却是知道的,唯有冥幽国泰民安了,他冥焱才不用再奔赴战场,他不再出征,这人也就不会日夜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意,还在前面加了个风调雨顺,这点小聪明啊,倒是瞒不过他冥焱的眼睛。 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带着幸福的味道,冥焱拉起叶景容走在河岸上,半晌之后,却是把人带上了一艘富丽堂皇的画廊之上。 这座画廊是整个淮河里最高大,也是最壮观的画廊,为了租下来,冥焱可是打点了不少银子。 不过千金一掷为蓝颜,想想自家夫人会展露的笑颜,冥焱倒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踩在船头,冥焱动作温柔的解下了叶景容束发的发带,然后将其绑住了叶景容的眼睛。 眼前骤然间失去光明,叶景容有些慌乱,素手下意识的扯住了冥焱的袖袍,紧接着下一刻,便被冥焱拉过来攥在了温热的手心里。 “别怕,为夫在这里,来,小心迈开腿,随着为夫走上阁楼”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随后深吸一口气,随着冥焱的带动迈开了步伐,他相信那人定然不会让他面临险境。 一级级楼梯拾级而上,最后站定在画廊最高的阁楼上,冥焱摆手示意画廊两畔的劳工划起桨橹,然后清亮的夜风便拂面而来。 冥焱抬起手,解下绑住了叶景容双目的发带,然后将其笨手笨脚的束在了叶景容的发尾上。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叶景容随之睁开了眼睛,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整个淮河的夜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河灯点缀在河道上,好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趁着叶景容欣赏夜景之际,冥焱走上前去,把胸膛贴在了叶景容的后背上。 拿着下巴蹭了蹭叶景容的颈窝,冥焱使坏的在叶景容的耳蜗里喷着热气。 “夫人,这夜景,可还喜欢?” 叶景容不疑有他,嘴角一勾,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冥焱那一双眸子在夜色之中显得愈发暗沉,随后厚着脸皮缠着叶景容讨要赏赐:“那夫人是不是该给为夫一点奖励?” 听到这话,叶景容将欣赏夜景的视线收了回来,然后略一侧首,投放到了冥焱身上。 “奖励?王爷想要什么奖励?”叶景容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心底究竟是喜还是怒! 冥焱也没觉得心慌,眉毛一挑,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了蓄谋已久的要求:“本王的想要的奖励并不过分,就让容儿为本王跳支舞,如何?” 什么?跳支舞?这还不过分?他又不是什么舞娼艺妓,还身为男儿身,哪里会跳舞? “不跳,抚琴倒是可以考虑!”叶景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随后便欲转身回到画廊之中,但还没来得及抽身,手腕便被冥焱一把攥住了! “为什么不跳?本王的要求也不高,就随随便便给本王扭几下如何?容儿的身子那么软,不跳舞实在是可惜了!” 叶景容身子的柔韧度,没有人比冥焱更清楚,毕竟这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比不得那从小习舞的舞娘,但是一般程度的动作,做起来肯定不在话下! 叶景容听到这话,懊恼不已的怒瞪了冥焱一眼,瞧这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随便扭几下?虽然是在画舫的楼阁之上,可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一个男儿扭腰甩臀?他叶景容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第194章 狂蜂浪蝶 “不跳,要跳你跳!”叶景容使劲一抽手,使得自己的玉腕挣脱了冥焱的束缚! 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妥协,现在就敢要求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那日后是不是就得让他当着这人的面跳脱衣艷舞?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好好,不跳就不跳吧,那就抚琴?景容为本王弹奏一曲如何?”
第193页 被逼无奈,冥焱只能暂时妥协,至于一会儿之后是否会变卦,那他可不敢保证!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面色逐渐缓合过来,再用眼神凉飕飕的瞥了冥焱一眼之后,叶景容冷哼一声,拂袖朝着屏风前的古琴走去。 单手提起袖袍下摆,叶景容盘膝坐了下去,随后微微前倾身子,探出脑袋,如此一来,自然而然便露出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 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萤光,一头青丝大多数规规矩矩的垂在肩头,只有少数调皮的散落到额前,在叶景容的面上打上了几分朦胧的阴影。 素手伸出去,轻轻的拨弄几下琴弦,叶景容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弹奏一曲求凰、 淮河两岸突然响起了悠扬的琴音,那琴音飘飘洒洒,时而柔美时而激昂,叶景容的指法流畅连贯,指尖在纤细的琴弦上纷飞之际,便有令人陶醉的琴音流泻而出,伴随着淮河的清风流水,让两岸喧譁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前来放河灯祈愿的才子佳人,一个个驻足而立,面带痴迷之色,将目光投向了画舫的方向。 虽然淮安是大名鼎鼎的不夜城,今夜又是热闹非凡的一晚,可是在夜色的映衬下,视线依旧是受阻的,人们只能看到画廊之中烛光璀璨,可却迟迟寻不到弹琴之人的身影。 而此刻的叶景容,却完全顾不得这一首琴曲会在淮河两岸引起怎样的轰动,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眸光顺着指尖来回逡巡,在他的耳朵里,周围一切都已经归于静止,寂静到只能听到宛转悠扬的琴音。 冥焱就盘坐在叶景容的不远处,幽邃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景容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单手举着酒杯,姿势僵硬的凑到嘴边,冥焱甚至都无法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喝下面前这杯酒,生怕垂眸眨眼之间,就会错过面前的美景。 画面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所有人都阖上双目,屏住呼吸,静下心来仔细聆听,这可是连淮安最有名的琴妓都比不上的绝妙琴艺,百年难得一闻! 最后一道音符拨弄出去,叶景容平展开双手,将掌心覆盖在颤动的琴弦之上,使得古筝徐徐收音,至此之后,喧闹的淮河两岸已经变得万籁俱寂,依稀能够听到河水流动之间发出的叮咚轻鸣声。 叶景容抬起眸子来和冥焱四目相对,刚打算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画舫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了陌生男子的请求之音。 “在下淮安才子——苏博弈,冒味打扰,不知刚才弹奏曲子的友人可否赏光,出来一见?”听到这话,冥焱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后豁然起身,朝着横栏的方向走去。 于是片刻之后,在苏博弈殷切盼望的目光下,冥焱高大又挺拔的身影,便直直的闯入了他的眼底。 “你有何事?”寒着眸子,看着不远处一袭白袍,矗立在画舫前一叶扁舟之上的苏博弈,冥焱的语气毫不客气,隐隐约约还透露着几分怒意。 还淮安才子苏博弈?一上来先自报家门,亮出自己响噹噹的名号,不要以为冥焱不懂这人龌龊的小心意,无非就是想要率先出击,在景容面前博个好感! 哼,想用这些庸俗的伎俩接近他的容儿?简直是白日做梦! 看到冥焱的身影之后,苏博弈整个人都为之一噎,能弹奏出那样美妙琴音之人,在苏博弈的臆想之中,不是身段婀娜,美若天仙的女子,也应该是身形单薄,貌比潘安的公子?怎么就是一个如此健壮,态度还分外凶恶的男人呢? 这让苏博弈的幻想有些幻灭,在淮河之上邂逅佳人的美好意愿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打碎,苏博弈紧抿着嘴唇,才强迫自己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在下没有恶意,敢问这位友人,刚才的那曲凤求凰,可是阁下所弹奏?” 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苏博弈略一拱手,不死心的再度出声追问道。 这样一来,这苏博弈的打的算盘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冥焱听后,不屑的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随后毫不犹豫的回覆道:“不是!” 听到这话,苏博弈刚才还略显暗淡的眸光瞬间闪亮了一起,紧接着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不依不饶的出声请求道:“那不知阁下可否能让弹奏此曲之人出来一见,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要一窥真容罢了!” 一窥真容?这还叫没有恶意?以本王看来的,你丫的就是恶意满满!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他的容儿也是你这登徒浪子相见就能见的? “呵,你想的倒是美,那可是在下的内人,恕不见客,你滚吧!” 丝毫不顾及此人是什么淮安才子,冥焱冷着脸下了他的面子,这些所谓的才子,精通的无非就是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留恋的也都是些烟花风流之地。 这些冥焱本就瞧不上眼,也没懒得多过问一句,只不过这人若是敢把注意打到景容的身上,他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被人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了,苏博弈面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但他毕竟是在风月之地长久摸滚打爬之人,这点突发情况还是能够应对的。 “既然如此,倒是苏某冒犯了,苏某向阁下陪一句不是!”苏博弈说这赔罪话的时候,冥焱已经转身离开了横栏,向着画舫内走去。 眼睁睁的看着冥焱转身离去,苏博弈却依旧矗立在船头不肯就此罢休,一双带着些许寒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画舫深处的方向,不死心的想要窥的些许蛛丝马迹,那怕是一片衣角,一缕发丝也是好的。 但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冥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直接将画舫四周的帷幔垂下,鹅黄色的纱幔被晚风吹得纷纷扬扬,彻底阻隔了苏博弈的视线。 这简直让苏博弈愤恨不已,微眯着眸子,怒瞪了画舫片刻之后,却是不得不一甩袖袍,失望的转身离去。 哼,真是不识抬举的很,在这淮安,谁不知道他苏博弈的名头?他父亲是这淮安的知府,他又是这淮安城里名头响噹噹的才子,他看上的人,哪个不是主动的投怀送抱?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一个有夫之妇?而那美人的夫君还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了苏博弈的争强好狠之心,有夫之妇又怎样?他府内的好几房侍妾曾经也都是有夫之妇,贞洁烈女的很,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被他收入府内做了妾室? 心下对叶景容有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决心,苏博弈一扫刚才铁青的面色,打开手中的摺扇,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吩咐划桨的船夫,让他把小舟停靠在岸边,苏博弈横跨一大步,急不可耐的踏上岸,随后便匆匆忙忙的朝着苏府的方向走去。 他要快些吩咐府内的手下把那画舫之内的人给调查清楚,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琴艺超绝的美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刚才嚣张无礼的男人面上露出痛不欲生的神色! 苏博弈心里怀揣着怎样的恶意,冥焱懒得花费心思去猜疑,对于他来说,捏死这种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任凭他去蹦跶,若是不知死活的话,他倒也不介意亲手送他归西!
第194页 走过去,将站起身来的叶景容一把扯入怀里,冥焱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之后,低下头去,不轻不重的咬上了叶景容脆弱的后颈,还不解气的拿着牙齿磨了磨,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头憋闷的怒意。 “真是个妖精,一首琴曲就招引来那么些狂蜂浪蝶,本王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想着主动带你出来游玩,就应该永远把你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老老实实在府内相夫教子才对!” 冥焱这纯粹说的是气话,他哪里捨得啊?都怪那个不怕死的苏博弈,刺激的他又犯病了,冥焱伸出舌头心疼的舔了舔叶景容后颈上被他咬出的一圈牙印,半晌之后,才把眸底疯狂的占有欲给压制下去! 在这过程中,叶景容哪怕被咬的疼了,也只是微蹙着柳眉,轻轻倒抽一口凉气,但是身体却规矩的仍凭冥焱压制着,没有半分反抗。 与冥焱朝夕相处这么久,叶景容早就把冥焱的脾气摸了个通透,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能够虎口拔牙?而什么时候该顺顺虎毛,而眼下,就是该顺毛的时候! 第195章 来者不怀好意 “明明是王爷的要求,作何又将过错推到我的身上?”叶景容轻声的反驳着,语气中还夹带着几丝笑意,让冥焱听后,更是面上一黑,懊恼不已。 “嗯,确实是本王的错,本王错就错在,不该把你这个妖精放出来祸害人间!” 冥焱可不是那种敢于承认错误的人,被叶景容如此直白的嘲讽了之后,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如何反击回去。 口才比不得?难道力气也比不得吗? 冥焱说完之后,直接弯下腰去,把叶景容扛上了肩头,然后在叶景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阵风似的冲出画舫,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边,砸向了湍急流淌着的淮河。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叶景容,回过神来之际,映入眼底的就是那漆黑又泛着些许银光的河水,当下惊恐的尖叫一声,叶景容猛地合上了眸子,手臂下意识的缠绕上冥焱的脖颈,随后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前的准备。 但是许久之后,耳边都没有传来重物入水的声音,身上也没有被打湿的痕迹,叶景容心下很是疑惑,随后便鼓足勇气将紧闭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便看到两岸的风景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倒退着,而王爷此刻,正扛着他在水面上风驰电掣。 说好的低调呢?这下好了,这样一幕落入了这么多人的眼睛里,以后的曰子又甭想安生了。 叶景容有些气恼,抬起手来握成拳头,狠狠的锤了捶冥焱的后背。 而冥焱察觉到叶景容的小动作,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心情愉悦的轻笑一声,紧接着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回府的方向急掠而去。 既然不肯在画舫上献舞,那就回到竹楼,只跳给他一个人看好了,而且只跳舞还不够,冥焱要看叶景容光着身子跳给他看。 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修长白皙的双腿,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使得迷人的风光若隐若现,摄人心魄,冥焱光是想想都觉得气血翻涌,脚下的轻功更是运转到了极致。 冥焱心里清楚得很,这人怕是宁愿选择以头撞墙也不会如了他的愿,但是冥焱是什么人,他有的是手段让叶景容乖乖听话。 深夜的晚风吹在身上,被冥焱抗在肩上的叶景容,不知是何缘故,竟浑身恶寒的哆嗦了一下身子。 此夜过后,第二天一早,不出所然,冥焱又被恼羞成怒的叶景容给轰了出去。 心知这人脸皮是有多厚,无论他骂也好,打也罢,这人都不会放到心里去,所以叶景容也学的聪明了,只是变着法子的折腾冥焱。 他要吃城南的桃酥饼,城北的糯米糍,城东的枸杞银耳粥,城西的莲子百合糕,还勒令冥焱半个时辰必须返回来,若是错过了他晨起的时间,那当晚就等着睡地板吧。 听到这些荒唐的要求,冥焱却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抗一句。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的夫人是越来越傲娇了,但是冥焱却乐于看到这一幕,他就是欠虐,就喜欢看到自家夫人像使唤奴才一样对他趾高气昂的模样,这让他这心里跟猫挠的一样痒,只想把这一笔笔帐都仔仔细细的记下来,然后等着夜幕降临的时候,压着这人在床上一併奉还回去。 白曰里夫人折腾他,晚上他就回敬般的折腾夫人,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公平的事了。 于是冥焱快速的从床上的翻身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穿戴起衣物,紧接着从夫人的手中接过半分不多的赏银,随后便雷霆般的冲出了门去。 脚尖轻点,轻功运转,将那一身武艺都用在赶时间置买早点上,如此荒唐的大材小用,恐怕也就只有冥焱一个人能够干得出来了! 眼见着冥焱离开之后,叶景容认命的抚着床柱坐直了身子,在此期间,自然又是疼的呲牙咧嘴了一番。 他到现在那腰肢还酸涩的很,叶景容背过素手去,动作温柔的抚上后腰,轻轻的揉了揉,酥麻的胀痛感剎那间流到四肢百骸,让叶景容抽搐着眼角,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气恼的一拳砸进了身旁的床褥了,叶景容咬着牙,恨不得把冥焱大卸了八块才好,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干脆的把人打发出去,而应该趁着那人心虚,趁机踹上几脚才好。 当然前提是,他得能抬得起腿来才行,思及此,叶景容又变得有些丧气。 可就在这时,竹楼宅院外被锁死的大门,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府内有人吗?淮安才子苏博弈冒眛来往,但求一见!” 苏博弈?听到这话,叶景容在脑海中回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个苏博弈是何许人物?不就是昨夜惹得王爷不痛快,而使得王爷把所有醋意都发泄到他身上的那个混蛋吗? 被王爷下了一回面子还不够,这次竟然送上门来了,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叶景容本就羞恼的脸色更是彻底的寒了下来。 什么淮安才子?自封的名头罢了,听那轻佻的语气,无非就是个常年流连于花丛的风流浪子。 而且这人是怎么知道他与王爷住处的?嘴上说的是贸然来访,恐怕在此之前早就派人追查了他和王爷的底细,只不过,追查到的也只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假消息!至于他和王爷的身份,别说追查到了,怕是这人想都想不到。 叶景容以手扶额,莫名的有些头疼,他不过是弹奏了一曲《凤求凰》罢了,怎就招惹上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人,而且还紧咬着他不放,甩都甩不掉。 无奈,叶景容只能起身,他最好赶在王爷回来之前把人打发走,要不然被那醋罈子瞧见了,指不定又得发什么疯! 于是片刻之后,叶景容的身影便出现了竹楼的阳台之上,这竹楼足够高,站在这里,能够看到宅外的风景,而宅外之人只要扬起头颅,同样能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宅主人。 “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鄙人今日身体欠安,恕不见客,阁下请回吧!” 说完这话之后,叶景容便打算转身回房,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口仰着脖子的苏博弈却是突然大喝了一声:“阁下且慢!”
第195页 听到这话,叶景容虽然百般不愿,可最终还是站定了脚跟,然后扭过头来,面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想要看看这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开始听到是个男子的声音,苏博弈还以为是昨晚那个让他下不来台之人,刚打算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跟这个打打太极,让那人松口,从而让他得以一见昨夜弹琴之人。 可是刚一抬头,苏博弈却是直接傻楞掉了。 站在竹楼之上的男子与昨夜完全是两个人。 昨夜的男子样貌如同刀削般刚毅,一双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意,虽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是周身那孤傲难驯的气势,却是让男女不忌的苏博弈无法生出半分好感,更是没有胆子去觊觎一丝一毫。 但是面前的男子就完全不同了,虽然距离离得有些远而看不真切,但是隐约间那精美绝伦的面庞,温顺儒雅的气质,却让苏博弈心头大震,这等风姿,怕是连淮安的花魁头牌都比不上这人的一根手指头。 这应该就是那弹琴之人吧,怪不得昨夜的男人藏着不让任何人见呢,如果这人是属于他的,那他肯定要把人锁在身边,不准离开三步之内。 属于他,属于他?这个念头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然后如同野草般疯狂的蔓延滋长起来,直到占据了苏博弈的整个脑海。 头脑有些发热,苏博弈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叶景容的方向,带着势在必得的疯狂! “阁下且慢,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欣赏阁下的琴艺,想要与阁下把酒言欢,交个朋友而已!” 叶景容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好笑,这人还真是不会做戏,一边说着自认为高雅的话,一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还拼命的吞咽着口水,隔着这么远,叶景容都听到一清二楚。 真是让人不解,他叶景容虽然是冥焱的男妻,可毕竟也是个男人啊,这人眼神不好使吗?对着他乱发什么情? “没空,恕不远送!”叶景容的耐心耗尽了,冷哼一声就一口回绝掉了。 没想到这人长得还算可以,但是芯子却是坏的,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这样一幅好皮囊! 然而苏博弈听到这话,脸色却是变得分外难看起来,眼前的男人,看着温和易相处,没想到却是枝带刺的玫瑰,对着他就变得咄咄逼人,怕是把所有的温柔,都奉献给了昨夜那个孤傲又自负的男人了吧? 这么一想,苏博弈更是不甘心,一双眸子微眯起来,结果竟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叶景容转身之际,那从竖起的衣领处露出的吻痕。 那鲜艷的颜色,俨然红到发紫,无不彰显着留下此印记之人那恐怖的占有欲。 羡慕嫉恨的心绪一瞬间占据了苏博弈的大脑,让苏博弈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直接闯进去,将那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压在身下,凶狠的占为己有! 第196章 缓兵之计 心下这么想着,苏博弈剎那间就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此刻竹楼内分外安静,安静到不正常的地步。 就昨夜那男子的霸道劲,若是此刻身在府邸的话不可能不现身,但既然他没有现身,那是不是说明,此刻竹楼内,就只剩下了这名男子一个人。 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闪烁起了狡诈的光芒,苏博弈在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嘴角突然隐晦的勾起了一个猥琐的阴笑。 落落大方的来到了院门旁的矮墙前,苏博弈猛然一个起跳,随后单手撑着矮墙的墙头,身子在半空划过一道流畅的曲线,下一刻,整个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竹楼内。 还好当初学了点防身的功夫,虽然不堪大用,但是用来翻墙越院,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心下很是自得,苏博弈随手打开了手中的摺扇,将其放在胸前,洋洋得意的轻煽了几下。 抬起头来,远远的看了一眼竹楼的方向,苏博弈面上的笑意越发阴暗,随后一下收起手中的摺扇,脚下步伐匆忙的朝着竹楼疾奔而去。 他已经完全等不及了! 想不到,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居然会让他如此牵肠挂肚,魂牵梦绕,想他苏博弈在这淮安境内,要什么美人得不到?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和他胃口的清冷佳人,若是错过了,他定然会后悔一辈子。 叶景容原本都转身返回屋内了,可是耳边却突然听到了“嗒嗒”的脚步声,心下有些疑惑,也有些惊疑不定,叶景容再度转过身去,朝着阳台走去,结果入目间就看到那苏博弈竟不知何时,不知怎么就闯入了府邸,此刻正朝着他所在的竹楼逼近。 藏在袖袍中的素手骤然紧握成拳头,叶景容略一思量便看穿了苏博弈的意图,心下顿时仓皇无措起来。 没想到此人居然大胆到擅闯民宅?早知如此,他今早就不该把王爷打发出去。 此次南下,只有他和王爷二人相互陪伴,身边可是连一个亲卫军,一个暗影都没有跟随,也就是说,不论苏博弈怀着何种目的闯了进来,叶景容要想保全自己,只能靠自救。 可是他这双手,却是半点功夫都不会,叶景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懊恼自己的能文不能武术! 不行,他不能慌,半个时辰之后,王爷肯定会回来的,他只要跟苏博弈斡旋,拖延住时间,等到王爷回来,那所有的危机定然会迎刃而解。 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叶景容身姿挺拔,豪迈的迈出一步去,使得自己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阳台之上,叶景容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下垂,与已经处于竹楼门前的苏博弈来了个对视。 “苏公子,此番不请自入,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若只是想听鄙人弹奏一曲的话,倒是不必如此下作!”叶景容眸光冷冽的瞪着一脸色相的苏博弈,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让贼胆包天的苏博弈都为之一窒,片刻之后,呼吸却是骤然变得更加粗重起来。 “这话可真是言重了,苏某本风洁高雅之人,其实也不屑于做下这种龌龊事,但奈何在下对公子的琴艺太过仰慕,公子又对在下避而不见,苏某别无他法,只得出此下策!”回过神来之后,苏博弈面带笑意的出声回复道。 似乎是料定了叶景容无处可逃,苏博弈可谓是底气十足,虽然心下依旧是急色的厉害,可是表面上却装出了一副风流才子,彬彬有礼的模样。 听到这话,叶景容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明明就是个下三滥的登徒子,还故作什么清高?一番狡辩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却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可是明面上,叶景容为了自保,却不得不与苏博弈虚与委蛇下去。 面上冷冽的神色在听到此话之后变得和缓下来,叶景容半垂下眸子,轻轻道了一句:“如此说来,倒得鄙人不近人情了,可是鄙人从来都只为一人弹曲,不过既然阁下也是爰好琴艺的同道中人,那鄙人今天都破例一次,为阁下弹奏一曲如何?” 听到这话,苏博弈心下都快要高兴疯了,这人从来不为他人弹曲,却愿意为他破例,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说明这人也对他动了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的情愫?
第196页 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就昨夜那名男子,一看就是性格极为凶残,定然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哪里比得过他温文尔雅,风流多情? 看这偌大的竹楼,却只住着美人一个,身边连个伺候服侍的丫鬟僕人都没有,那是不是代表着,美人其实根本就是被那男人囚禁于此,并非自愿留下,那男子白天不会留在这座府邸里,只有在动了情慾的夜晚,才会闯入这里,将美人压在身下强暴凌虐一番。 这个畜生!简直毫无人性,卑鄙又下流,苏博弈心里这么痛骂的时候,却不想想,自己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里闯入了这座竹楼?竟还有脸面说别人卑鄙下流? 不过眼下,他已经被自己杜撰的真相说服了,剎那间就开始为叶景容愤愤不平起来,如此同时,更是想要成为一个能够解救美人于苦海之中的英雄,到时候美人感恩在心,与他双宿双飞,岂不是逍遥快活? 眉头心疼的扭到了一起,苏博弈先是为叶景容的破例表示感激,随后自认为很是隐晦的问了一句:“阁下可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刚才苏某看到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住,莫不是阁下有什么苦衷不成” 什么?被人锁住了?王爷这个混蛋,临走前居然还要锁门?是怕他跑了不成? 心下愤懑,但却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叶景容的双眸闪了闪,凭藉他的玲珑心思,剎那间就想明白了苏博弈误会了什么! 但是叶景容却聪明的有出言否认,这可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绝佳机会,他只要将计就计,将能将时间拖延的更久。 微微的偏过脑袋去,面上的神色有些屈辱,眼角也不知为何染上了红色,叶景容声音凄楚,似乎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 “身为天涯沦落人,在下早已不知何为自由,也早已不再期望,阁下听完曲子以后就赶紧走吧,没有必要为在下打抱不平,若是等着天黑了,阁下可能就走不了了!”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之后,叶景容扭头走进了室内,他怕自己再不找个角落避一避,眼底的戏嚯之色就会被苏博弈捕捉了去,如此一来,功亏一箦也就罢了,还很可能还会激怒了苏博弈,导致后果不堪设想。而苏博弈看着叶景容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背影,一双眸子都为之失了神,只觉得一颗心揪痛的厉害。 果然,他预料的没有错,这美人还真是被囚禁的笼中鸟,类似于禁脔一般的存在。 哎,那人还真是捨得,此等美人,相貌宛若天人,摄人心魄,性格也清冷高贵,若换成是他得到,肯定不捨得让人受这种委屈! 而美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虽然嘴上说着不期望,可内心肯定还是盼望着自己能够拯救他脱离苦海吧?苏博弈被叶景容三言两语便给迷得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心下竟打定了主意,要将叶景容接出这座牢笼,与他比翼双飞! 推开门走进了竹楼,苏博弈放弃了最初打算直接将人粗暴占为己有的想法,反而是规规矩矩的落了座,老老实实的听着叶景容弹琴,因为眼下,他竟不自量力的想要先占领叶景容的一颗心! 而此次,叶景容弹奏的曲子却是选择了《八面埋伏》,叶景容的本意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用琴音来传达求救的信号,而这落入苏博弈的眼中,自然而然便又被顺理成章的误解成其他意思! 美人弹奏的是八面埋伏,定然是想要向他倾诉此刻绝望的境地,果然,美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盼望着自己能够将他拯救出这黑暗的地狱,无边的危机! 苏博弈此刻已经压根没有心思听琴曲了,哪怕叶景容弹奏的再出神入化都不能吸引他半分,他此刻正在琢磨着如何跟叶景容开口,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意,所以便因此没有听出来,被叶景容刻意弹错的那几道音节。 冥焱原本正运转轻功急掠向城西的方向疾驰着,要去买那最后一道莲子百合糕,可是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净还隐约间听到了悦耳的琴音,冥焱的脚步顿了下来,忍不住驻足倾听起来。 此番绝妙的琴艺,除了自家夫人,整个淮安怕是都无人能够弹奏的出来,只不过……这音律似乎有所差错? 冥焱的一双眸子泛上了疑惑的神色,不明白凭藉着自家夫人的功底,怎么还会弹错琴弦,可是片刻之后,冥焱的脸色却骤然变得难看起来,随后哪里还顾得什么莲子百合糕,骤然便将轻功运转到极致,朝着竹楼的方向急掠而去。 第197章 悽惨收场! 而叶景容那边,一首曲子已经弹奏完了,尽管他一点都不想让琴音消失,可也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 苏博弈早已经是等的心急火燎,眼见着叶景容停止了弹奏,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一股脑的倾吐而出。 “公子弹奏的这首《八面埋伏》,让苏某听后感触颇深,原本想着,只要能与阁下结交个朋友便心满意足,可是阁下所处的境地却让苏某于心不忍,既然如此,那苏某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位公子,苏某心悦与你,从第一次听你弹奏《凤求凰》便疯狂的迷恋,此番得见真容,更是惊若天人,情根深种,既然公子也是被逼无奈留在此地,那不如跟苏某远走高飞如何?苏某别的不敢说,在这淮安之地还是有些权力的,只要公子点头,苏某定赴汤蹈火,保的公子周全,公子若是不肯点头,那苏某也不会放手,绑也要把公子绑出去,因为苏某实在是不忍心公子继续在此受苦受委屈!” 苏博弈这话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可里面究竟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叶景容还是能够分辨的清的。 其实那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本公子看你长得好看,所以便要大发慈悲的救你脱离苦海,你若是同意了,那就皆大欢喜,若是不同意,怕就要受点苦头了。”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亏的那人能将这么恶意满满的话说的如此情意绵绵! “若是我不点头,难不成你也要强迫于我不成?”叶景容面上的神色再度变得凌厉起来,与这人虚与委蛇,让叶景容噁心不已,既然无法拖延,那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人得逞。“自然不会,可是公子也要理解我,我对公子一片痴情,若是情不自禁做出了伤害公子的事情,那也只是因为太过倾慕,并非有意!”苏博弈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着,殊不知这样一番话落入叶景容的耳朵里,更是让他对自己深恶痛绝。 说什么情不自禁?还并非有意?若这世间杀人越货,强暴妇孺之后都道一句无心便可脱罪,那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哼,一丘之貉,既然如此,那苏公子请回吧,恕在下不远送!”说完这话之后,叶景容站起身来,便打算抱着古琴离去。 可是苏博弈听到这话之后,却是彻底铁青了脸色,刚才戴在面上的温和面具一瞬间被撕去,露出了本来狰狞的面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玩我是不是?”苏博弈咬牙切齿的出声质问道。 “我玩你,是你自以为是,我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闯入我的私人府邸本来就是不怀好意,何必装什么情圣?让人倒足了胃口!”
第197页 叶景容毫不留情的出声嘲讽道,一双眸子里盛满了厌恶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苏博弈彻底被激怒了,豁然起身之后,朝着叶景容大声斥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过就是个雌伏在男人身下的玩物罢了,见你长得好看,要收了你是瞧得起你,就凭你这骯脏的身子,也配看不起我?” 玩物?骯脏?这恐怕是叶景容迄今为止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他堂堂正正的成王妃,居然还有一天被人评价为骯脏的玩物? “人总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你不过就是淮安府尹的儿子罢了,还没有只手遮天到无所畏惧的地步,若是不想死,我劝你速速离去!” 叶景容寒着眸子说着劝降的话,眼下已经快到半个时辰了,王爷就快回来了,叶景容虽然依旧心慌,但却比最初有底气多了。 然而苏博弈听到这话,非但没有领情,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哼,对付你一个男宠,淮安府尹的身份已经足够抬举你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说完这话之后,苏博弈狞笑一声就朝着叶景容扑了过去,而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下惊慌不已,情急之下居然抬起手中的古琴,就朝着苏博弈的头顶砸去。 “哐“的一声巨响,木制的古琴应声而断,与此同时,苏博弈的额头之上猝不及防的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脑袋疼的厉害,双眼也不用程度的发晕,苏博弈抬起手来抹了把额头,然后摊平手掌,定睛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色。 剎那间被激怒的失去了理智,苏博弈怒骂了一声“贱人’之后,便再度朝着叶景容扑过去,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想要用强那么简单,竟是想要取了叶景容的性命。 面对暴怒的苏博弈,叶景容手里却没有了防身的武器,被逼无奈之下只能猛然倒退,直到被逼到阳台,无路可退。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敢打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此刻的苏博弈,面上的神色狰狞的如同恶鬼,嘴角挂着残忍的狞笑,一步步朝着叶景容逼近着。 眼见着苏博弈一点点的靠近,叶景容甚至都想到要直接翻身跳下竹楼,他宁可摔死,也不要落到这人手里,这该死的身子,孱弱到手无缚鸡之力,让叶景容面临这种危机的时候,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冥焱的身上。 那人怎么还不赶回来?难道是没有听到他求救的琴音,还是对他琴音中表达的求救之意无所察觉? 就在叶景容胡思乱想之际,苏博弈却是已经逼近眼前,眼见着那人伸手向他抓来,叶景容没有时间想太多,咬牙便从竹楼之上翻了下去。 身子直直的向后跌去,电光火石之间,却是被一道有力地臂弯牢牢地接住。 紧接着,双脚安安全全的着了地,今天的这场闹着,最后终究是有惊无险。 冥焱把叶景容放到安全之地,随后便把手里买来的名吃塞进了叶景容的手心里,紧接着拥住叶景容,安抚的吻了吻叶景容凌乱的发丝。 可是叶景容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冥焱整个人便已经翻身飞上了竹楼,再接着,叶景容便听到苏博弈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但是这一次,叶景容却丝毫没有生出半分同情,那人是咎由自取,活该受些教训。 直到苏博弈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知道最后微不可查,叶景容心下才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王爷该不会把人打死了吧?虽然这人确实该死,但也不应该由王爷亲自动手才是。 于是叶景容匆匆忙忙夫人冲进了竹楼,而此时的冥焱早已经是气红了眼睛,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厉,拳头落在苏博弈的身上,不是砸断了肋骨,就是打断了鼻樑。 拳头上染满了鲜血,但却没有一滴是冥焱身上流淌着的,苏博弈被打的半死不过之际,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原来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宠,凭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打死他的狠厉劲,怕是对那人重视到恨不得揣在心头上才是。 ‘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冥焱听后,双眸中的血色淡了不少,不想让叶景容看到苏博弈此刻没有人样的悽惨相,那肯定会把他的夫人吓坏。 冥焱最后狠狠的一脚踢在了这个伪君子的子孙根上,然后在苏博弈的惨叫声中,直接拎起人朝着阳台外的方向甩去,至于苏博弈落地之后是否还有一条命在,冥焱才不会在乎那么多! 这个人该死,没有亲手了解了他已经是他的恩赐,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他的景容,任何人都不能! 叶景容气喘吁吁跑上楼梯之后,结果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地的血色什么都没有,不过冥焱拳头上依旧在滴落的血迹,已经足够叶景容为之心惊胆战了! “王爷!”惊叫一声之后,叶景容匆匆忙忙跑到冥焱的身前,随后丝毫不在意那血污会不会沾染到他纯白色长衫上,叶景容直接抱起冥焱的拳头放在怀里,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直到确定这所有的血迹都不是冥焱的之后,才彻底的放下了一颗心来。 紧接着,松了一口气的叶景容便被冥焱一把抱进了怀里,毫无疑问的,那人的血巴掌不偏不倚的印在了叶景容后臀上的布料上。 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叶景容便有些想炸了,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冥焱低沉的声音却率先震响在耳边。 “景容是不是吓坏了?别怕,本王在这里,告诉本王,那人碰你哪里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只觉得无语得很,这哄小孩子的语气是要闹哪样?他叶景容虽然弱气了些,可毕竟也是男子,懂得如何自护! “怕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慌,那人哪里也没碰,刚要碰到的时候,我便从竹楼上跳了下来,王爷回来的很及时!” 冥焱闻言,心里是既自责又欣慰,自责的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王妃,让景容身临险境,欣慰的是,那人并没有得逞,甚至连景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第198章 楼兰使臣来访 “明天你我便离开淮安吧,再去别处逛逛。”冥焱拧着眉头,厌恶的瞥了一眼那满地的血色,随后拉着叶景容离开了污秽的正厅,转身朝着里卧走去。 而叶景容听到这话,一边紧跟着冥焱的步伐,一边勾起唇角轻笑一声,随后侧过脑袋去,挑着眉毛挑衅道:“王爷把淮安府尹的小公子打的不死不活,此番离去,可是要畏罪潜逃?” 冥焱听到这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烦躁的心情因为叶景容这一番俏皮话而平复了不少。 “哼,本王何罪之有?是他私闯民宅,本王只是自当防卫罢了,别说淮安府尹了,就算是父皇在这里,也挑不出本王的半点错处!” 冥焱面上挂着理所当然的神色,嘴里却说着胡搅蛮缠的话。 自当防卫?自当防卫有说能把人打的生死不知吗?这分明就是狡辩,就苏博弈身上的那一身伤势,若是细究起来,都能给冥焱定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了! 叶景容听后,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却懒得与这人争辩。
第198页 这人的歪理一大通,就算到最后说不过他,也会使些别的手段让他屈服,叶景容心里跟明镜一般,他才不会自找没趣的去触霉头! “那就离开吧,这淮安的景色,景容瞧着也有些腻了!”叶景容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冥焱的提议。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一匹白色的骏马上便载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路风驰电掣的离开了淮安的境地。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因为被废掉儿子而暴怒的淮安府尹便带着几个兵头来抄家了,可惜的是,他们抄的却是一座无人的空宅,此刻的冥焱和叶景容早已经躲过城头守卫的搜捕,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淮安境内,继续一路南下。 在冥幽的京都,整个冬季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冥焱在此期间,带着叶景容一路游玩在气候温暖的南方,直到开春了之后,才载着叶景容一路快马加鞭的朝着京都的方向赶去。 原本还想再拖延些时日的,但是父皇却八百里加急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冥焱在看到那封书信之后,骤然便了脸色,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思? 书信上只有潦草的几行字,但却瞬间牵动了冥焱的心弦,自从重生而来,只有两件事让冥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一个是为他殉情而亡的叶景容,而另一个,就是玉门关外的楼兰国。 当初的一幕幕似乎还历历在目,黄沙漫天,那如同暴雨般蜂拥而至的万箭,那被穿心的痛苦滋味,那道毅然决然的单薄身影,那在眼前瞬间溅落开的血色,那功名碑上最后的题名。 思及此,冥焱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粗重,揽在叶景容腰肢上的臂弯猛然收紧,直到让身前的叶景容一丝缝隙都没有的贴合到他的胸膛上,冥焱心头瀰漫的心慌才被驱散了去。 上一世他确实输了,输了玉门关外的那场战役,输了面前痴情的男妻,输了冥幽国的大好河山,而这一世,他定然不会重蹈覆辙。 而这一次,许多事情都与上一世经历的有所不同,那楼兰古国,竟然主动来拜访冥幽国,这让冥焱大感意外。 要知道,楼兰古国可是向来与冥幽国井水不犯河水的,就连那冥奕也是在争夺皇位无望之后,才会孤注一掷的私下与楼兰的国王勾结到了一起,然后突然对冥幽国发难,打了个冥焱个措手不及。 也怪上一世的冥焱太过自负,从来都没有把冥奕放在眼里,却忽略了,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被逼入绝境的小人,在背后使的阴招,若是不尽早提防的话,真的有可能被其绊一个大跟头。 但是有了前车之鑑,冥焱这一次却不会再小瞧冥奕了,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不管是落井下石的楼兰古国,还是罪魁祸首冥奕,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誓要将其一网打尽。 叶景容被冥焱过于收紧的手臂勒的有些呼吸困难,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冥焱情绪的不对劲,但却没有多想,只当是王爷担忧此次楼兰贸然的拜访会对冥幽国会造成什么不利。 努力抬高肺部,用胸腔呼吸,叶景容并没有责怪冥焱动作的粗鲁,只是让自己尽量去适应冥焱略带些狂躁的占有欲! 冥焱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幕,那因为陷入了上一世的追忆中而起伏不定的情绪逐渐的平复下去,一双眸子也由嗜血变得温和下来,冥焱收紧的手臂略微松了松,随后动作温柔的俯下头去,吻了吻叶景容柔顺的发顶。 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冥焱从来没打算和叶景容坦白,那些经历,太过凄楚,也太过沉重,那本就是他冥焱犯下的错误,所以所有的后悔与心痛,他冥焱一个人背负! 日夜兼程数日之后,冥焱和叶景容总算是赶在楼兰国拜访冥幽之前赶回了京都的王府,此时的京都,已经度过了最凛冽的寒冬,院子的迎春花盛开了一小簇一小簇的黄色花朵,映着日光,散发出几丝暖洋洋的气息。 离着楼兰来访还有三天的时间休整,冥焱推辞了所有来访的宾客,在容君阁里整整待上了三天三夜,就只是为了陪着叶景容一起补充那缺乏的睡眠,这些日子的赶路,当真是苦了他身子虚弱的夫人。 这人向来都是如此,即便感到为难也不愿拖累他,而是硬是撑着一口气,与他风餐露宿,以最短的时间赶回了京都的王府。 看着熟睡的叶景容面上樵悴的神色,和因为陷入深眠而不再刻意掩饰的青黑色眼窝,冥焱只觉得分外心疼。 用单臂支撑起身子,冥焱在叶景容的额头上动作轻柔的落下一吻,随后把身子凑过去,将人拥了个满怀。 “睡吧,本王就在这里守着你,哪也不去!” 而熟睡的叶景容竟似是听懂了这话一般,下意识的把脑袋锁进了冥焱的胸膛里,面上的神色便的安详又无畏。 三曰过后,楼兰国使臣来访,当今圣上对此的态度分外慎重,当即下旨大肆操办,势要以最友好的态度接待楼兰国的使臣。 但或许就是冥幽国的态度太过友好的缘故,使得那楼兰国的使臣有些迷失自我,变得眼高于顶起来。 大殿之上,那长满了络腮鬍子,身着一袭金色奇装异服的楼兰使臣一边大口大口的饮着冥幽国特有的佳酿,一边滔滔不绝的称赞着他们楼兰国盛产的美酒。 夸张的措辞,说的可谓是天花乱坠,唾沬横飞,话里话外都将冥幽国贬的一文不值,面上那洋洋得意的模样,让在座的诸位冥幽国大臣们,内心都极为不爽。 都说来者是客,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是冥幽国的待客之道,但是此刻,文武大臣们却觉得那一桌子美食,都被面前这个拿着泥巴球当夜明珠来暗暗炫耀的楼兰人给白白糟蹋了! 如此没有内涵的粗人,居然会被楼兰派来出使冥幽国,真不知那楼兰的国王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选拨不出一个像样的人才了。 在座的诸位都知道,与人初交之际,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给抖出来,而面前之人可倒好,将他们楼兰国有的东西,生怕漏掉一样似的,如数家珍的全都给抖了出来,以作为他炫耀的资本。 叶景容今天陪着冥焱来参加此次的会晤,虽然一直都静静的端坐在冥焱的身畔,本分的为冥焱添酒夹菜,看似没有什么存在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这却不妨碍叶景容将那楼兰使臣说过的话一一收入耳朵。 无端的有些汗颜,叶景容觉得他此刻端坐在这里,听一个无脑的傻子吹嘘,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是身旁的冥焱显然不这么想,他此刻正单手执着酒杯,听的津津有味。 或许旁人不知道这个使臣说的一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毕竟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把自己国家的底细向一个野心勃勃的国家交代的如此清楚。 诸位大臣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都一致认为这只是楼兰国故意引诱的把戏罢了,而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楼兰使臣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一想,再一看那侃侃而谈,貌若疯癫的楼兰使臣,居然意外的生出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冥焱明确的知道,这个楼兰使臣所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把他所言和冥焱上一世残留的记忆一对比,就不难发现,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第199页 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笑意,冥焱心下的暗喜可想而知,若是上一世也能遇到这个无脑的白痴,那哪怕被冥奕暗算,冥焱也不至于在那黄沙漫天的大漠上丢了性命。 仰起头来,将手中端着的美酒一口灌下,冥焱摇摇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 此刻就守在冥焱身畔的叶景容,敏锐的察觉到了冥焱喜悦的情绪,有些不明所以的扭过头去盯着冥焱瞧,叶景容很难理解,面对这样一个暗自得瑟的蠢货,王爷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 第199章 夜郎自大 这楼兰国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冥幽国,要不然怎会派来一个如此没内涵的蠢货出使冥幽?王爷难道不应该愤懑不已吗?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是被那人的卖蠢给逗笑了? 叶景容疑惑不解,朝着冥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而冥焱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是眸光闪了闪,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头去,亲了亲叶景容那即便带着面纱也依旧遮挡不住的嫣红朱唇。 叶景容猝不及防被冥焱偷袭成功,当下就有些回不过弯来了,反映了半晌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在众目睽睽的大殿之上。 玉白的耳垂登时间变得血红一片,叶景容心下恼怒不已,可偏偏不能在这大殿上跟冥焱翻脸。 猛然低垂下脑袋去,遮住面上的难为情,叶景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转动着眸子的余光向四下扫去,只希望刚才的一幕没有被人瞧去才好。 结果视线刚投放出去,就看到了高台之上,当今圣上冥渊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然后端起身前的酒角轻抿一口,一副风轻云淡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 而当今皇后柳云烟则大睁着眸子,单手抚着显怀的肚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向冥焱的方向,似乎不敢相信她那向来沉稳的儿子,会在众位大臣云集的大殿上做出此等虽然不算逾越,但却绝对掉价的幼稚举动。 震惊过后,柳云烟转而将目光投向叶景容的方向,眸底带上了几分探究的深意。 而叶景容此刻早已经是身形僵硬,嘴里蔓延幵一股无力地苦涩,面上早已经是臊红一片。 他最怕被圣上和皇后瞧了去,结果好巧不巧就是正合适被瞧了去,身旁之人将那时机拿捏的刚刚好,少一分,圣上和皇后不会往这边看,多一分,圣上和皇后有可能便已经错开了视线,叶景容甚至都怀疑,王爷到底是无心而为,还是刻意为之! 确定圣上和皇后将视线收回之后,叶景容压抑在心头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伸出手去,先是将那人华贵的衣袍下摆给蹂躏的不成样子,随后将素手暗搓搓伸到冥焱的腰后,卯足了力气拧了下去。 但是叶景容怎么都没想到,本来将视线错开的当今圣上和皇后突然又将把头给扭了过来,面上还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戏嚯神色。 叶景容的那只手当即就不敢动了,一时间收回来也不是,放在上面也不是,为难的眼眶都泛了红,一颗脑袋更是恨不得埋进胸膛里去。 这是个意外,他的性格向来温和,只有被惹急了才会凶悍一次,叶景容想要跟当今圣上和皇后解释,可却迟迟开不了口。 看到这一幕的冥焱,心下只觉得好笑不已,但是却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他可不忍心他的夫人为此感到更加难堪。 在轻嘆一声之后,冥焱主动背过手去,将叶景容使坏不成却被抓包的那只素手包裹在掌心里,轻轻的捏了捏。 被冥焱救场之后,叶景容面上的烧灼之感才缓缓地消退了些,随后徐徐的抬起头来,那张如同被精心雕琢的面庞依旧带着些许粉色,真正的映衬了那句什么叫做人面桃花笑春风” 冥焱看的直了眼睛,面上自然而然露出了一副神魂颠倒的呆相,让看到这一幕的柳云烟,忍不住唾弃自家儿子的没出息! 而另一边,那个不靠谱的楼兰使者也已经吹嘘完了,这才抬起袖子抹了把晶亮又油乎乎的嘴角,不疾不徐的道出了出使冥幽的真正目的。 而坐在高台上的冥焱和骤然回神的冥焱在听到那目的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微眯起了眸子,用来遮挡住眸底深处闪烁的寒光。 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听到那楼兰使臣提出的要求之后更是面面相觑,眸光中俱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间,大殿上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 冥渊单手执着酒杯轻轻的晃了晃,面上的神色无喜无悲,而冥焱则是曲起食指,轻轻的敲击着面前的案桌,眼角带上了几分看不出何意的浅笑。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之后,再度感嘆血脉力量的强大,这对父子,当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都是那般的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说,要用百两黄金,换我冥幽国一百匹‘青锐“的战马?” 半晌之后,冥渊平缓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起,但却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再度确认了一遍楼兰使者来访的目的。 那楼兰国的使臣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大殿之上气氛的不正常,可是他刚才把楼兰国吹嘘的如何了得,此刻自然要拿出富强大国的威严,若是与冥幽国进行讨价还价岂不是让他很没有面子,所以他一定要咬死了不松口。 于是那楼兰使臣把头一昂,把肥硕的肚腩一挺,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副老子就是这么硬气的找死模样。 用百两黄金换百匹精锐的战马,楼兰国这哪里有半点要交好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这算是什么?先来个下马威吗?谁给他们的底气如此耀武扬威?真是笑话?他们冥幽再怎么说那也是泱泱大国,会怕了他一个楼兰古国不成? 片刻之后,大殿之上突然想起了一阵响亮的大笑声,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笑的前仰后合,这让等着冥幽国屈服的楼兰使臣那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你们……你们笑什么?我可是楼兰国的使臣,你们这是对我的不敬!” 那楼兰使臣一张脸渡的通红,愤懑的大拍桌子,结果却使得这大殿上的笑声不减反增。 半晌之后,诸位大臣总算是笑够了,但却懒得去回答那个蠢货的白痴问题,彻底将那个楼兰使臣当做空气一般无视,只有叶景容在眸光闪了闪之后,面带笑意的开了口。 “这位大人,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不知这位大人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听到这话,诸位大臣的面色都变得有些古怪,对这不合群的声音表现出了些许责备的神色,但是奈何当今成王殿下将人死死的护住,一双带着威压的眸子扫视过去,让诸位大臣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把谴责的视线收了回来。 而那楼兰使臣听到这话,却是欢喜不已,他就知道,这个冥幽国肯定还是有人识相的,知道畏惧他们楼兰国的强大。 “故事?冥幽国的故事?虽然知道肯定没有什么深意,但是本大人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瞧这话说的,好像听了叶景容的故事,是给了叶景容多大的脸面一般! 但是叶景容听到这话却丝毫不生气,面上盈盈的笑意丝毫不减,在略一颔首之后,将早就准备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第200页 “故事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西南方有一个叫夜郎的小国家,他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是国土小的很,百姓也少,物产更是稀缺的厉害,但是由于在邻近地区,这个夜郎的国土还算大,所以从没离开过夜郎的夜郎国便认为自己的国家最大,这让他很是自得,逢人便要炫耀一番,问:“这里哪个国家最大啊?”他的属下为了迎合他的心意,自然会说,夜郎国最大喽,这让夜郎国国王更加膨胀,逢人便要攀比一番,问:“这里哪个国家最大啊?”周围小国的国王为了恭维他,自然会说,夜郎国最大喽,从此之后,无知的夜郎国国王便更相信夜郎是最大的国家。“说到这里,叶景容的声音为之一顿,在淡淡的扫了楼兰国使臣一眼之后才继续声音幽幽的开了口。 “有一天,另一个泱泱大国的使臣来访,对于那个泱泱大国来说,夜郎这块小地方连人家一个县大都没有,而无知的夜郎国国王也洋洋自得的去问人家:“这里哪个国家最大啊?”结果却换来那个使臣无情的嘲笑,这就是冥幽国流传已久的“夜郎自大的故事,鄙人将这个故事送给大人,愿大人好自为之!” 礼道周全,除了话语中赤裸裸的讽刺之意,叶景容从头至尾,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听完这个故事,原本对叶景容投来不贊同目光的大臣们纷纷转变了眸光中的情愫,变得认同又钦佩起来,甚至还有几个性格直白的,直接对着叶景容,光明正大的竖起了大拇指。 而楼兰国的使臣丝毫没有听出叶景容这个故事里的讽刺之意,听完之后,居然还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笑,好笑,太好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笑死本大人了,你这故事讲得好,真是好!” 这下子,就算是叶景容也忍不住被面前这个蠢货逗乐了,大殿之上再次传来了雷动般的大笑声,而那楼兰使臣还以为这是诸位大臣的捧场,更是笑的夸张又卖力起来。 第200章 要战便战,奉陪到底 这下,就连冥渊和冥焱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憋笑憋得辛苦。 这楼兰国派来这样一位使臣,是觉得冥幽国皇室和众位大臣的日子过的太无聊了吗?所以特地送了个笑柄过来逗他们开心? 冥幽国向来讲究礼尚往来,可惜的是,这一次却无法回礼了,因为他们冥幽国的朝堂之上,实在是找不出这样一位无脑的蠢蛋来派去出使楼兰! 眼见着在座的大臣一个个笑的岔了气,冥渊略一抬手,止住了大殿之上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滑稽气氛。 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冥渊眼中的笑意逐渐的敛了去,随后紧盯着那笑的眼角抽搐,一脸不明所以的楼兰使臣,声音郑重,一字一句的开口回复道:“冥幽国拒绝楼兰的要求,要想买我们的战马也可以,一百两黄金,朕可以让你带回三两匹退役的老马!” 听到这话,那肥头大耳,满脸络腮鬍子的楼兰使臣骤然瞪大了眼睛,腮帮子上的赘肉微微抖动着,凸出的眼珠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什么?百两黄金换两三匹老马,你们冥幽国这是在羞辱我们楼兰吗?” 听到这话,冥焱却是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在不屑的扫视了那楼兰使臣一眼之后,冥焱语带森寒的轻嗤道:“用百两黄金,换我们百匹精锐战马,楼兰这么做,难道不是羞辱我们冥幽在先吗?” 被冥焱的反驳顶的一噎,那楼兰使臣登时渡了个大红脸,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之后,才猛然起身,大手狠狠一拍面前的案桌,试图胡搅蛮缠的以势压人。 “我们楼兰可是大国,周围的国家每年都要向我们进贡粮食布匹,让你们贡献百匹战马,还赏赐给你们黄金百两,那是我们楼兰看得起你们小小的冥幽!” 小小的冥幽?这个蠢货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楼兰国的国土面积确实比冥幽大上不少,但疆域之内却是黄沙漫天,气候恶劣,每年作物的收成都极为惨澹,若不是楼兰国的将士们好战,压迫着周围的小国家年年进贡,楼兰国哪怕国土面积再大,百姓和将士们也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飢饿上。 虽然两过交兵,不斩来使,但是这楼兰的使臣已经将话说的这般不客气,字里行间带着羞辱冥幽的意思,冥焱身为冥幽国的护国大将军,若是不给他点眼色瞧瞧,定然会使得楼兰的气焰越发嚣张,这风声若是传出去,势必要打压冥幽国的士气,而这是冥焱所不允许的。 于是下一刻,冥焱几乎是毫不犹豫背过手去,将横摆在他身后的幽冥枪卡在了虎口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猪头一般油腻腻的楼兰使臣掷去。 尖锐且泛着寒光的银枪头,在楼兰使臣惊恐地注视下,不偏不倚的飞了过来。 惊叫一声之后,那楼兰使臣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为楼兰古国臣民的荣耀?连滚带爬的就想要逃命,但金色衣摆的一角却被幽冥枪死死地钉在了大殿上,使得那楼兰使臣狼狈的翻滚在地面上,酒水果脯撒了一身,散落开的杂毛和络腮鬍子黏在了身上脸上,如同丧家犬一般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哼,既然本王在这里,就没有人能诋毁冥幽,我今天不杀你,回去跟你们的楼兰国王复命去吧,是你们楼兰率先挑衅,引起战火,我们冥幽的将士们向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战便战,冥幽奉陪到底!”说这话的时候,冥焱的眸子里闪烁着好战的寒光,虽然每次出征都会因为让自家夫人担忧而感到愧疚不已,可是不得不承认,好战的因子是冥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这种人,生下来就更适合生活在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厮杀会让他感到无比畅快。 按理说,冥焱这种性格其实并不适合当一国之君,野心勃勃又太具有侵略性,一个不慎的决定便有可能让冥幽国陷入兵荒马乱之中,让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但是好在,身边有了叶景容的陪伴之后,冥焱的性格收敛了不少,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不为天下人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夫人考虑,他的夫人更喜欢的是和平安定,悠然自得的恬静生活,所以冥焱会改变自己,努力去营造一个处于太平盛世的冥幽国。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怔,在回神之后,却是快速伸出手去,轻轻的搭在了冥焱紧绷的臂弯上,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举动,冥焱眸底好战又嗜血的光芒逐渐的敛去,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冥焱扭过身子来,朝着坐在高台之上的冥渊和柳云烟请罪拱手道:“父皇,刚才是儿臣太过鲁莽,让父皇,母后受惊了!”听到这话,冥渊只是略一摆手就将其一笔揭过,今天此事,就算冥焱不动怒,他也会让这楼兰使臣清楚知道贬低冥幽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场接待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楼兰的使臣在冥幽国这里碰了大钉子之后,狼狈的逃回了楼兰通风报信去了,而冥渊也在楼兰使臣滚出皇宫之后拟下了旨意,让冥焱在几日的休整之后,立马调遣军队去镇守玉门关,防止楼兰会因为恼羞成怒而攻打冥幽国,当然,这也代表着,冥焱不得不再次迈上战场了。
第201页 在宴会结束之后,冥渊把冥焱单独留了下来,反而让宫里的太监和婢女,护送着柳云烟返回凤仪宫,将成王妃叶景容也护送回成王府,偌大的大殿之内,此刻只剩下了冥渊和冥焱父子两人。 周围的空气静谧异常,冥渊只是静静的矗立在大殿之中,一双眸子,带着身为天子的威严和些许身为父亲的慈爱,就那么怔怔的打量着冥焱,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而冥焱在与冥渊对视良久之后,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不知道父皇此番独留下他一个人是何用意?但是不管是何用意?也不应该一句话都不说才是! 冥焱张了张嘴刚打算询问一声,可就在这个时候,冥渊却是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去,朝着龙椅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一幕,冥焱一双眸子骤然变得暗沉,心下有了些许猜测,但却不敢贸然去相信。 但是下一刻,冥焱的胸腔却是不受控制的起伏起来,呼吸也猛然变得粗重,他屏住气息,用了好大的定力,才勉强让自己表现的不动声色。 冥渊来到龙椅身后那雕樑画栋的飞檐斗拱之下,随后伸出手去,轻轻的解幵了系在龙椅背后的黄色丝带,片刻之后,一道被包裹在黄色绸布之中的圣旨从房顶纵横交错的一道房樑上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合适落在了冥焱的脚边。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冥渊徐徐的抬起了头来,但却依旧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朝着冥焱略一颔首,缓缓地开口道:“打开看看吧!” 听到这话,冥焱的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微皱着眉头,迟迟没有採取行动。 “父皇,这不合规矩!”半晌之后,冥焱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说完支护便强迫自己转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去看那尽在眼前的传位圣旨。 是的,传位圣旨,这是冥幽国不成文的规矩,在上一任皇帝决定退位之前,会把传位的圣旨放在皇宫大殿的房梁之上,只等着继位大典的那一日请出来宣读,而圣旨里记载着的,则是冥幽国下一任皇帝的名字“无所谓规矩不规矩,大殿之上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拿起来看看吧,看过之后,朕有话要对你说!”冥渊在摇了摇头之后,语气坚决的开口催促道。 听到这话,冥焱略一犹豫之后便不再扭捏,咬牙从地上拾起了那道黄色的绸缎,在将外面包裹的绸缎解幵之后,冥焱低下头去,屏气凝神,手下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推进着,缓慢却又坚定的将圣旨卷了开来。 前面所书的话都是在宣读圣旨之际必须要说的场面话,冥焱手下的动作逐渐加快,直到眸光落在那遒劲有力的“三皇子冥焱“几个字上之后,整个人才由紧绷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此刻,冥渊的声音也适时的在耳边响起。 “待你此次击败楼兰国,班师回朝之际,朕便会将圣旨昭告天下,朕从继位到如今,满打满算也有二十多年了,如今你母后再度有孕,朕也觉得是时候卸下肩头的重任了,日后这冥幽国交付到你手里,切莫不可任性妄为,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不可意气用事,若是有些事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可以不耻下问,与你的王妃商量一下,那人的才能会是你统领冥幽最大的助力!” 说完这话之后,冥渊轻嘆一声,卸掉了所有的伪装,抬起一只手来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眼角之处瀰漫上了些许疲态。 第201章 请出军令状 看到这一幕,冥焱心底也是颇受触动,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在父皇的身上看到此般脆弱的神色,当真是岁月催人老。 “谢过父皇的信任,儿臣定然不会让你失望!”冥焱单膝跪地,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冥渊听到这话,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拂了拂手,示意冥焱起身。 但是紧接着,冥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突然间皱的死紧,半晌之后,才轻嘆一声,语气中难掩失望的开了口:“至于你二皇兄,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朕多多少少也有耳闻,但他毕竟也是朕的儿子,你就空宏大量一次,饶他一命吧!” 听到这话,冥焱的一双眸子倏然变得暗沉,眼底闪过剧烈的挣扎之色,半晌之后,才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父皇,若是二皇兄要取儿臣性命的话,父皇是否也执意让儿臣饶他一命吗?” 听到这话,冥渊难以置信的抬眸扫了冥焱一眼,在确认冥焱的面上没有玩笑的神色之后,冥焱复而垂下眸子,有气无力的长嘆一声。 “罢了,罢了,随你吧,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他咎由自取了!” 在后宫的嫔妃中,只有柳云烟是冥奕的心头所爱,至于其他的女人,都是当年身为太子之际,或者登上皇位之后,冥渊用来安抚人心的工具,他与她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人都是自私又偏心的,很难一碗水端平,冥渊身份再高贵,那也是凡人,难以脱俗。 而身为帝王,冥渊的狠厉与绝情更是常人所无法想像的,他可以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倾尽一切去利用,不得不承认,他毁了几个女人的一生,没有在其他皇子面前担当起父亲的责任,但是冥渊却不后悔,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保护不好他的烟儿,他的青梅,在对感情懵懂之际便敢和他私定终身的柔情又果敢的女子。 在给了冥焱回复之后,冥渊便迈开腿来离开了大殿,挺拔的身形擦过冥焱的右肩,毅然决然的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他的大半生,明智的决定做过,错误的决定也做过,甚至还差点与柳云烟失之交臂,差点赢了江山输了红尘,现在回头想想,一切是那么的惊心动魄,又那么的无聊透顶。 冥渊抬起头,顶着刺目的阳光望向太空的太阳,嘴角逐渐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解脱。 下一刻,冥渊突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匆匆忙忙的朝着凤仪宫赶去,他最小的皇儿,他与烟儿的第二个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就是降世了,不知道会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不过他更希望是个公主,这样一来,他也算是与烟儿儿女成双了。 他得赶紧赶回去,和烟儿继续讨论孩子的名字,诗经都被他翻烂了,可就是迟迟找不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字来充当名字。 在冥渊离开之后,冥焱将手中的圣旨再次包裹进金色的绸缎里,随后足见一个轻点,身体翻飞而上,将这道传位圣旨完好无损的放回到了房梁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冥焱飞身离开了皇宫,眼角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自信。 回到成王府之后,冥焱毫不犹豫的朝着容君阁的方向飞掠而去,在双手猛然将门推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叶景容端坐在大厅前的颀长身影。 那人的双手交叠,安放在双膝之上,一双温润的眸子带着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沉思,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一直都在等候他的归来。 看到这一幕,冥焱脚下的步伐加快,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刚才在皇宫的大殿之上,他与父皇之间的密谈,冥焱并没有要隐瞒叶景容的打算。
第202页 可是冥焱还没来得及开口,叶景容却是已经站起了身来,眼角染上了些许风情,叶景容在朝着冥焱盈盈一笑之后,将右手的掌心抵着左手的掌背,平举过眉之后顶住额头,紧接着叶景容以腰部为折点,整个上身前屈低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 “景容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如同玉佩相击般的清雅嗓音在耳边响起,叶景容虽然没有明说为何而恭喜,但冥焱却是心下瞭然。 眸子微微眯起,双目之中幽光流转,冥焱锐利的视线将近在身前的叶景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其实冥焱心下也是有些讶然的,父皇当初将他单独留下,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若不是父皇后来走向了龙椅的背后,冥焱都猜不到冥渊次番举动到底是何用意?那么,他的夫人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还是一副如此笃定的口气? 冥渊上前几步,单手握住那人额前交叠的双手,随后臂弯一个用力,就把丝毫没有防备的叶景容扯入了怀里。 叶景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栽进了冥焱的胸膛上,高挺的鼻尖不小心磕在了那硬邦邦的肌肉上,让叶景容疼的轻嘶一声,眼眶瞬间泛了红。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粗鲁,冥焱尴尬又愧疚的抬起手来抹了把鼻子,随后低下脑袋去,讨好的拿着嘴唇蹭了蹭的双鬓,赶忙转移话题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料事如神,你怎会知道,本王今日会遇到喜事?”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一挣扎,想要从冥焱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奈何那人的一双手臂锢的死紧,恨不得将让揉进骨血里似的,叶景容无奈,只能顺从的把脑袋窝在冥焱的胸膛前,瓮声瓮气的开口答覆道:“景容也只是猜测罢了,若不是王爷回来之际面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喜色,景容也是万不敢如此笃定的!” 叶景容这话说的谦虚,可是能够揣摩的出冥渊的意图,还猜测了个分毫不差,已经足够说明叶景容的才智过人了。 “哎,得妻如此,是本王三生有幸。”冥焱情不自禁的感嘆一声,与此同时,更是轻轻一颔首,把下巴顶在了叶景容的发顶上,冥焱垂下眼睑,合上眸子,胸膛起伏,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等着这口气呼出之际,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安详又餍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却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冥焱察觉到这一幕,呼吸骤然一滞,双眸更是在一瞬间睁大,半敛下双目,冥焱眸光暗沉暗沉的盯着怀中之人一眨不眨。 冥焱还以为叶景容是要宽衣解带,与他共赴云雨一次,以此作为恭贺他的一份心意,心下激动的恨不得狼嚎几声,要知道,他家夫人向来都是矜持内敛,难得才会主动一次。 嘴角的笑意越勾越大,冥焱正准备欢喜鼓舞的接受这份大礼,可是下一刻,叶景容的手便从怀中拿了出来,与此同时,手心里还攥着一道黄色的绸缎。 笑意僵硬在了脸上,冥焱最初还有些不明白叶景容此番举动意欲何为?可是仔细一端详之后,却是辨认出那道黄色绸缎的本来面目。 那不是,他当初为了博取怀中之人的信任,亲手立下的军令状吗?夫人这个时候拿出来是何意啊?冥焱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值得让夫人大动干戈的请出这道军令状? 不然既然请出来了,那一切就公事公办,他冥焱做过的事情绝不反悔! 在看了一眼自始至终垂首的叶景容一眼之后,冥焱自发的松开了禁锢着叶景容的双臂,随后后退一步,缓缓地单膝跪地。 听到膝盖撞击地面的那一声轻咚,叶景容攥着军令状的那只素手下意识的一颤,但他却强迫自己没有退缩。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许给景容的承诺?”叶景容略一沉吟之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三分喑哑,七分期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记得,结发为夫妻,恩爰两不疑,弱水有三千,只愿一人心!”冥焱一双黑眸坦坦荡荡,回复更是铿锵有力,不带丝毫的迟疑。 “这是王爷身为成王时立的承诺,可若是有一天,王爷不再是王爷,这军令状可还奏效?”叶景容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咬牙将自己的担忧倾诉出口。 “自然奏效,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本王还姓冥名焱,这军令状便永久有效!” “既然如此,那假以时日,王爷可敢把皇帝的玉玺印在这道军令状上?” 叶景容不是傻子,相反,他玲珑心思,冰雪聪明,他不是不争不抢,只是冥焱给了他最安稳最无忧的生活,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动用自己的手段去争去抢。 然而此刻,说他咄咄逼人也好,贪得无厌也好,他绝不允许自己步了柳皇后的后尘,他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夫君,他不但要做这冥幽国的男后,还要过那宠冠后宫的唯一一个男后。 叶景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变得如此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就是冥焱给了他太多,也承诺了太多,所以才会让他越来越不知满足,只想着索取更多,一遍又一遍的去试探那人对他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如此肆无忌惮,越来越不像他的作风,但叶景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第202章 发兵玉门关 “有何不敢,容儿,我和父皇不一样,我军权在握,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也不用安抚任何人的人心,当年母妃经历过怎样的心路,遭受过怎样的煎熬,我历历在目,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忍心让你也经历那—切!”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大受触动,其实眼下所处怎样的处境?叶景容不是拿捏不清,他只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下一刻,叶景容上前一步,遂而学着冥焱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使得额前散落的青丝遮住了他面容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毅然决然的将手中的军令状塞进冥焱的手心里,叶景容声音喑哑,难掩愧疚的开口请罪道:“王爷,你把这军令状收回去吧,是景容不相信于你,总是疑神疑鬼,是景容不配拥有你的承诺!” 听到这话,冥焱先是微微一怔,半晌反应过来叶景容这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之后,却是气得噼手躲过叶景容手中的军令状,然后一把扯过叶景容的手腕,站起身来拉着人朝着床边走去。 手中的军令状真的被那人收回了,叶景容的心下一紧,身子都跟着僵硬了起来,眼下想要出尔反尔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叶景容面上的神色怔怔的,脚下的步伐也踉踉跄跄的,任由冥焱拉着他来到了床边,然后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人打横抱起,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床上。 双眸微眯,凉凉的扫了低垂着脑袋,却难掩仓皇神色的叶景容一眼,冥焱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军令状无所谓的掂了掂,声音森寒的开口质问道:“跟本王说实话,这军令状可是真的不想要了,只要容儿点头, 本王立马就烧了它!” 听到这话,叶景容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咬牙挣扎了片刻之后,才豁出去一般狠狠的摇了摇头。
第203页 “不,不是的,我……我要!” “要?既然要?那刚才和本王说什么要本王收回的话,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先是请出军令状让本王知道其中的厉害,然后再跟本王演这么出请罪的戏码,容儿这手玩弄人心的把戏倒是使得炉火纯青,怎么,把本王当傻子了,是吧?”冥焱咬牙切齿,恶声恶气的直接揭穿了叶景容的小把戏。 心下阴暗的心思就这么被人戳穿在明面上,叶景容面上的神色有些难堪,复而将脑袋埋的更低了。 自以为聪明,结果却弄巧成拙,叶景容用眸子的余光偷偷摸摸的扫了一眼如今被冥焱攥在手里的军令状,心下是懊悔不已。 那东西对他来说,比免死令牌还要重要,如今被他亲手弄丢了,叶景容恨不得时光倒流,掐死刚才那个玩弄城府的自己。 他……他只是不想让冥焱记恨他罢了,不想让冥焱觉得今天自己请出军令状是在警告,是在提醒那人不要忘了曾经许下的承诺。 同样身为男子,叶景容自然清楚,男人是最恨被威胁,被拿捏的,他只是既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不想和冥焱产生隔阂,才会出此下策。 “王爷,我……。” 叶景容张张嘴想要补救一番,可是话刚说出口,便被冥焱不厌其烦的挥手打断了。 “行了,本王不想听!”冥焱拧着眉头,说出口的话很是暴躁,让本就有些心惊胆战的叶景容听后,握成拳头的素手忍不住轻轻发着颤。 冥焱眸光不经意间扫到这一幕,硬起来的心肠就这么软了下来,面上的神色也随之柔和了下来,冥焱继续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本王可就真的收回这道军令状了,你啊,有时候聪明的让本王欢喜不已,有时候又聪明的让本王咬牙,本王都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了!” 冥焱话及此,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本就不是什么多值得动怒的事,教训一通也就过去了。 冥焱将那手中的金黄色的绸缎凑到叶景容的身前,结果那低垂着脑袋的妙人,就跟在脑袋顶上长了眼睛似的,慌忙抬手就给夺了回去,然后将其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枕头下,再将叠放整齐的锦被抱过去,轻手轻脚的压在了上面。 看到叶景容藏食一般的小动作,冥焱忍不住轻笑一声,很少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可爱的一面,看来他当初立的这道军令状,在夫人心目中的分量自是不轻。 冥焱褪去鞋袜,顺势爬上床榻,随后拉过叶景容的素手紧握在掌心里,冥焱在略一犹豫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几日后发兵玉门关,容儿便跟着本王一起出征吧!”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带些讶然的抬起眸子来,他可是没有忘记的,当初攻打契丹族,这人可是一百个不愿意让他跟随,怎么这一次还没等着他提及,这人便率先松了口? “王爷,你此话可当真?”叶景容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却不会傻到白白的错过了这次机会。 “嗯,当真,本王只是觉得,景容该去看看那落日长河,孤烟大漠的寂寥风光!” 冥焱眸光微微闪烁,随意的搪塞了一个藉口,然而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着叶景容倾诉出口。 死后重生?万箭穿心之后,再度睁开眼却是回到了多少年前,哪怕冥焱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可现在回头想想,还是觉得无比荒唐! 跟叶景容坦白之后,先不说夫人会不会相信,就算是信了,那人若是问起前世之事,让他如何回答?如此一来,不如让这秘密永远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而冥焱之所以主动提议,让叶景容随军出征,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大漠的风光,他只是想在留下遗憾的故地,彻底的同上一世的自己诀别。 去祭奠那个死去的冥焱,告诉他,被他辜负的人,此刻正安然无忧的待在自己身边,活的洒脱自在,没有再受分毫的委屈。 听到冥焱的回答,叶景容微微的蹙起了柳眉。 直觉告诉他,王爷并没有说实话,可是叶景容却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略微一点头,便将这件事一笔揭过了。 既然王爷不想说,那他就不问,对叶景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这个结果。 于是三日之后,浩浩荡荡,赶往玉门关的六军之中,冥焱一袭白甲红氅,跨坐在无尘之上,身前簇拥着的是面色分外苍白,双目无神,眼窝还带着一圈青黑色的叶景容。 离奇的是,冥焱在低头扫了叶景容的脸色之后,非但没有心疼,还哭笑不得的贴着叶景容的耳畔说起了风凉话。 “怎么样?本王说要给你备马车的,你偏不肯,这下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逞不逞强?” 跨坐在无尘之上,哪怕冥焱刻意放缓了速度,可脚下是凹凸不平的丘陵,这一路上依旧是颠簸的厉害。 当今圣上许了王爷那几日的休整,对冥焱来说是真的休整,可是却苦了叶景容,那人无事可做,就把所有注意力投放到他的身上,以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 叶景容整整三曰,没能从容君阁内他出半步,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可偏偏隔日就要启程出征。 王爷要给他备车,叶景容那时候正跟冥焱堵着气,所以就一怒之下回绝了,眼下,叶景容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赌气可以,但不应该跟自己过意不去的。 听到冥焱带着些许调戏的话,叶景容略一侧首瞪了冥焱一眼,随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还敢说,若不是王爷肆意妄为,景容何许沦落到如此地步?”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眼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也没有顶嘴,冥焱的眸光闪了闪,随后刻意使坏般的用垂落在马腹一侧的右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无尘的腹部。 下一刻,无尘突然在原地甩了甩后蹄子,暴躁的小跑了一步,这使得跨坐在马背上的叶景容整个人都被颠了起来,先是与马鞍彻底分离,随后又狠狠的落了回去。 “嘶!”叶景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别说和冥焱叫嚣了,从隐秘之处传来的疼痛让叶景容嘴唇都打起了哆嗦。 看到这一幕,暗中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才意识到自己戏弄的有些过了,赶忙翻身下马,冥焱勒住手中的缰绳,逼停了无尘的四蹄。 伸出手去,将不情不愿的叶景容从马背上强行掳入了怀里,冥焱随手放开了缰绳,任凭无尘自己乖乖的跟随在身旁,而冥焱则是横抱着叶景容,选择与六军一起步行前进。叶景容有些难为情,如此一来,岂不是明摆着告诉身旁的将士们他身体不适?身为男人,本不该如此矫情的,可偏偏他的身体不争气。 无奈的感嘆了一声,从四肢百骸传来的不适感最终还是让叶景容放弃了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把头埋进了冥焱宽厚的胸膛前,叶景容合上疲惫发涩的双眸,开始闭眼调戏。 第203章 冥冥之中的天意 数日之后,大漠的黄沙闯入了眼底,叶景容一袭白衣,身披着冥焱的红色战氅,怔怔的站在玉门关的城楼之上,身后的战氅被迷人双眼的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第204页 冥焱就站在叶景容身后不远处,一双暗沉的眸子紧盯着叶景容的背影,眸光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整个玉门关绵延十几里,可偏偏他的夫人站立的位置极为偏僻,不偏不倚,正是这人当初如同飞蛾扑火般,毅然决然翻身跃下城池的那一隅。 那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如同被烙印在了冥焱的脑海中一般,所以一丝一毫,哪怕极不起眼的细节,冥焱只要闭上双眸一追忆,都能回想个清清楚楚。 冥焱轻嘆一声,走上前去把人从背后拥入了怀里,紧贴着叶景容的耳畔,声音低沉的开口问道:“夫人神游天外,是在想些什么?” 叶景容听到这话,眸光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在屋内待的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站到了这里,然后盯着远处正肆虐席捲的黄沙走了神。 眼眶有些酸涩,叶景容心头萦绕着一缕挥不散的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郁郁寡欢。 叶景容也有些讶然他情绪突然间的转变,但偏偏找不到缘由,而且眼下自己的情绪居然也变得愈发不受控制。 转过身去,面上掩饰不住的悲伤直截了当的闯入了冥焱的眼底,叶景容抬起头来,神情恍然的瞧了冥焱一眼,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王爷,你说这玉门关有二十丈高,那如果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会如何?” 直到询问出口,叶景容才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有多么的不可理喻,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跟被什么阴邪古怪的东西附了身一般,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大脑仿佛都不受自己支配。 冥焱听到这话,依旧暗沉的眸子古井无波,像是深不可测的一汪死水,让人端详不出他的喜怒,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下一紧,更是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慌乱。 “那要看是何人做这种傻事,若是本王的话,只会毫发无损,若是景容的话,势必会摔断双腿,内伤惨重!” 听到这话,叶景容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讶然,似乎对这个答案,早已经是心中瞭然。至于为什么会心中瞭然,叶景容却是想不明白的。 “王爷,其实景容一直都在想,当初……当初,你攻打女贞族,凯旋归来之后,为何……为何突然就转了性情?”叶景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困扰他许久的疑问询问出口。 可是冥焱听到这话,却是抿紧了双唇,微微的别过了视线去,明显是不想多说!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下有些失落,他知道冥焱肯定有事情瞒了他,而且还是那种足以改变了他命运的事情。 眼见着冥焱不打算给出答覆,叶景容也不强求,只是轻嘆一声之后,兀自的开口低喃道:“王爷,景容不瞒你,其实景容有时候还会想,若是当初王爷没有回心转意,那景容现在会是怎样一副下场?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答案,只觉得是庸人自扰,可是现在,景容却是想到了,或许就是埋身在这漫天的黄沙里,任枯体化作腐朽,就此……唔!” 可是叶景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冥奕一把扯进怀里,纤细的腰肢被那人死死的锢在了怀里,紧到叶景容呼吸都困难,薄唇被那人狠狠的撕咬啃噬着,让叶景容的眼眶剎那间泛了红,那人攻城略地,直到叶景容一张脸上渡满了血色,才堪堪被冥焱放过。 “胡说八道些什么?本王竟不知,你都是何时去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刚才询问的那个问题,本王不是不想回答你,只是原因太过荒唐,本王羞于启齿,再说了,薛梦瑶那个女人心怀鬼胎,欺瞒于本王,本王又不是眼瞎,会连是非善恶都分不清吗?”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冥焱的眼神有些躲闪。 上一世,他可不就是眼瞎的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去了吗?这让向来自负的冥焱越想越恼羞成怒,眸子一凛,不解气的再度一口啃上了叶景容血色未褪的薄唇。 叶景容刚涌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迫的咽回了肚子里,然后下一刻,便被冥焱整个人扛在了肩头上,怒气沖沖的离开了玉门关的城楼,朝着房间内走去。 “本王看你就是身子舒坦了,才会有精力在这里胡思乱想,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跟本王及时行乐,顚鸾倒凤,做点有意义的事!” 不得不说,冥焱这个法子虽然下流龌龊了些,可却十分奏效,没多久,叶景容就再也分不出心思去胡思乱想了。 面色带着三分赧然,七分拘谨,哪怕每隔几夜就要被迫面对这种事,可是直到如今,叶景容依旧是放不开。 看着压在身上之人那如同被刻刀一笔一划精心雕琢过的刚毅面容,叶景容只觉得面上烧的厉害,身后束发的发带早已经被那人扯下,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带着几分凌虐的美感。 被那人凌厉的视线锁住,叶景容竟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安心,或许他真的没必要胡思乱想,有时间,只需要多看看这人的眼睛,虽然藏得很深,但是满满的全是他。 面上露出了释然的浅笑,叶景容略一犹豫,微微的低垂下脑袋去,但是素手却是伸了出去,笨拙的解起了冥焱衣袍上的腰带。 察觉到叶景容的举动,冥焱瞳孔骤然一缩。 低下头去,看到腰间那双纤细修长的双手,动作缓慢中带着几分怯意,但却异常坚定的为他宽衣解带,冥焱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紊乱也越来越粗重。 “夫人,你这是玩火,可想过后果?”冥焱哑着嗓子,拼命的压制着下腹翻涌的情慾,抬起眸子死盯着叶景容,目露凶光,似乎是恨不得将人撕碎之后吃下肚子一般。 听到这话,叶景容手下的动作一顿,微不可查吞咽一声之后,在冥焱目光灼灼的凝视下,叶景容最终还是略带些怯意的缩回了手来,就在冥焱为之失落不已,恼怒自己多嘴之际,叶景容却是再度抬起手来,略带些颤抖的解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于是,冥焱刚才稍微暗淡下来的眸子,顿时就亮起了渗人的绿光,就跟饿了几天突然见到了猎物自己送上门来的头狼似的,他觉得他现在能把叶景容给整个吞下去。 于是,当天夜里,冥焱房间里的长明灯一直到半夜都不曾熄灭。 冥焱也是卯足了劲,发了狠的想让勾引他的人知道他的厉害,当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冥焱自制力不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深夜之后,等着冥焱总算是发泄了个痛快,叶景容已经昏昏沉沉,手软脚软,任由摆布了,冥焱嘴角勾起了餍足的笑意,俯身下去吻了吻叶景容汗湿又疲惫的眉眼,下一刻,冥焱却是轻手轻脚的走下床去,拾起床边散落的衣服,一点一点的穿戴整齐。 片刻之后,在叶景容毫无察觉之际,冥焱的身影直接飞出了玉门关的城楼,朝着漫天黄沙的大漠急掠而去。 一道玄色的身影疾驰在夜色中,却突然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身前是那块在大漠中突兀的巨石,冥焱单手轻轻的抚了上去,仔仔细细的摸过那巨石的每一块稜角,眼底的沉重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看的懂。
第205页 这就是当初景容为他手书的功名碑,在这块巨石右下角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那人亲笔落下的名讳,明明是气质出尘,飘然若仙,但却自卑的让人心碎。 冥焱的心底,酸涩有,甜蜜有,当然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重来一生,悲剧没有重演,庆幸重来一生,他不再是那薄情寡义的负心郎,那人依旧安然无恙的陪伴在他身边,岁月哪怕几番波折,枕边人却依旧浅笑安然。 下一刻,冥焱单手运功,直接将那巨石推动起来,直到推动到当初他万箭穿心之地,同样也是景容一头撞死在这石碑上,为他殉情而亡之地。 不知为何,深夜之中,冥焱竟觉得此地的黄沙比周边要暗上许多,就好像被血色侵染过一般,带着几分诡异。几分深沉。 将那功名石摆放在与上一世同样的位置,冥焱将后背倚在冰凉的石头上,随后合上眸子,身子脱了力,缓缓地坐在了满地的黄沙之上。 肆虐的黄沙被狂风席捲着砸在了脸上,竟带着刺骨的痛意,但冥焱却对此丝毫不在意,就这样在此枯坐了半夜,直到半截身子埋进了黄沙里,直到头顶的发冠被吹落,一头黑发桀骜不驯的在漫天黄沙中狂舞。 黎明前的曙光升起之前,冥焱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幽光流转,暗色翻涌,片刻之后,冥焱突然从黄沙中站起身来,转头朝着玉门关飞掠而去,毅然决然,不再回头! 第204章 异样的目光 叶景容微蹙着柳眉,睁开眼睛之际,看到的就是冥焱裹挟着一身寒气,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一时间,还以为是在他沉睡之际,楼兰古国採取了偷袭,叶景容挣扎着支起身子来,顾不得身子上酸软,紧张的出声询问道:“王爷,可是玉门关外有什么动静?” 听到这话,冥焱赶忙否定的摇了摇头,随后快走几步,来到了床榻边,单手抚上了叶景容的后腰,一边给叶景容借力,一边动作温柔的揉捏起来。 “没有的事,不用担心,本王不过早起了些时间,然后便在城楼上远眺了一会儿,夫人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再歇息一会儿?” 冥焱避重就轻,将自己半夜不辞而别之事一笔揭过,然后笔锋一转,很快的错开了话题。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疑有他,轻轻一点头之后又略微摇了摇头。 “不,不歇了,王爷今天是不是要与统领们商讨对敌战术?景容只会些纸上谈兵,不知可否能与王爷一同前往?” 叶景容说完这话之后,便仰起头来一脸期冀的望向冥焱的方向,久睡初醒,这人的眼尾之处还带些情慾未退的潮红,配上那张清冷的面庞,竟是莫名的勾人。 冥焱看的微微一怔,昨夜的激情被忆起,就此一幕幕的掠过脑海,让冥焱下腹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热潮! 可是今天还有要事在身,冥焱就算再荒唐胡闹,也不能在行军打仗之际任性,无奈只能微微错过视线,在心中默念几段经文,此次压制心底那禽兽不如的阴暗心思。 片刻之后,情绪总算恢复如常,冥焱才回过视线来展演一笑,贊同的点头道:“自然,本王求之不得!”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下松了一口气,随之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探出上半身就要去勾起被随意扔在床边的衣袍,但却被冥焱一把攥住了手腕,拦住了去路。 “王爷?”叶景容不解的抬起头,不知冥焱此番举动是何用意? 听到这话,冥焱一双眸子里暗光流转,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的送开了手,但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眸色古怪的瞄了冥焱一眼,但是看那人低垂着脑袋,薄唇紧抿的模样,叶景容觉得他就算是追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的,索性干脆就放弃开口,只有手腕再度往前伸了几寸,叶景容拎着衣袍的一角,将那件淡紫色的衣袍铺展开,随后慢悠悠的穿戴起来。 穿戴整齐之后,叶景容想着一会儿既然要跟将士们一同商讨战事,那这一头青丝最好还是用玉冠固定住,若只是随意的被发带束在身后,未免显得太不正式。 单手掀开被子,叶景容刚想去青铜镜前束发,可是却被紧张兮兮的冥焱一把按住了肩头,完全动弹不得。 这下子,叶景容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疑问的目光投过去便被那人逃避似的交错开,叶景容沉不住气了,正打算不管不顾的追根究底一番,可是那人却突兀的站起了身来,然后转身走到青铜镜前,俯下身去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质地清澈透亮的玉冠来。 再度转身之际,随手抓起了案桌上的木梳,冥焱跟堵肉墙似的挡在了叶景容和铜镜之间,半晌之后,才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夫人,今天便由为夫为你束发如何?” 听到这话,叶景容嘴角略一抽搐,面上的神色有些犹豫不决,若不是看在这人是一番美意的份上,叶景容其实是想拒绝的。 究其原因,那就是这人一身的蛮力,还控制不好,每次为他束发都把他揪的好痛,束一次发,不亚于遭受一场酷刑,每次看到那飘洒了一地的青丝,叶景容都觉的好心痛。 怔怔的凝视了那人片刻,确定冥焱没有要主动反悔的意思之后,叶景容心中嘆息一声,随后认命的敛下眸子,主动的背过身子去,然后浑身紧绷,等待着酷刑加身。 其实冥焱也知道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总是会把他的夫人扯疼,若不是为了不让叶景容照到一旁那面青铜镜,冥焱其实也捨不得他的夫人遭这份罪。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叶景容照到青铜镜,这就是冥焱那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了。 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尽可能的放轻力道,冥焱一点一点的将那满头青丝拢在手心里,缓慢的抬高之后用玉冠固定住。 虽然这手艺和叶景容相差甚远,可比起以前,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起码这一次,叶景容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这让冥焱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安安稳稳的着了地。 接下来不管是穿袜还是套靴,冥焱都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叶景容看向青铜镜的视线,不知是因为冥焱掩饰的太好,还是因为叶景容压根没有多想的缘故,从头到尾,叶景容竟没有生起半分疑心。 将一切都收拾妥协,叶景容随着冥焱走出门外,转身朝着城楼的主殿走去。 而这一路的沿途上,有不少把守和巡逻的将士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景容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可是每次叶景容用略带些探究和疑惑的回望过去,那些人又会齐刷刷的把眼神缩回去,然后等着他收回视线,那些打量的目光又如影随形的黏了上来,让叶景容嵴背发凉,心下更是毛毛的。 叶景容疑窦横生,连忙低垂下眸子,拢了拢袖袍,正了正衣襟,确定自己一如往昔般风度翩翩之后,才强压下心头的不解,逼迫自己刻意忽略掉那些异样的目光。 直到走进正殿,将那些视线隔绝在门外之后,叶景容才隐晦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还是还没来得及等他从毛骨悚然的异样感中走出来,紧接着走进门的四大统领,居然也用那莫名其貌的目光,讶然的扫了他一眼。
第206页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下莫名有些暴躁,可是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爆发,所以只能强颜欢笑,装作无所察觉的模样。 四大统领在看到叶景容面上的浅笑之后,俱是微微一怔,在相顾一眼之后,却是尴尬的轻咳一声,随后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叶景容一眼。 这是什么反应?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至于让这些人瞧一眼都觉得为难吗? 看到这一幕,叶景容眉心拧到了一起,可是就在他胡思乱想,不明所以之际,那几个人却是走到了大殿中央的沙盘之前,面上没了刚才的不自在,变得肃穆又正经起来,紧接着一张口,就这么侃侃而谈的商议起了战事。 叶景容有些讶然,也有些无语,略一犹豫之后,还是紧跟着走了过去,站定在沙盘前,微蹙着柳眉仔细的听着冥焱等人对战事的分析。 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表达自己独到的见解,叶景容也清楚,他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所以提出的看法也仅仅是建议而已,至于具体要如何实施,还是得让身边几个人来定夺。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半天的时间竟从指缝间转瞬即逝,而行军的计划却只堪堪商议出了一个头绪,冥焱有些头疼,挥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会议,让四大统领暂且先去用膳,他需要时间把具体的作战计划好好的捋顺出来。 在四大统领拱手离开之后,冥焱紧绷的面色裂开了道道缝隙,眸光中的冷色剎那间消融,随后一把拉过叶景容的手腕,冥焱把头埋进了那人白皙的颈窝里,一个劲的嚷嚷着头疼,跟个泼皮无赖似的,非要让叶景容给他揉揉! 叶景容禁不住闹,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拉过冥焱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叶景容抱着冥焱的头颅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然后将素手放置在那人头部的穴位上,力道适度的揉捏起来。 叶景容本就是熟知医理之人,自然知道揉捏哪里,用多重的力道,才能让血液加速循环,缓解疲劳。 冥焱很是享受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嘆,半晌之后,紧皱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 他的夫人总是有这种魔力,能让他抛开尘世间的所有俗事,似乎只要这人陪在身边,就能彻底的回归平静。 眼见着冥焱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叶景容念及这人滔滔不绝了一整个上午,却连口水都没来及喝,当下便伸出手去,从案桌前端起一杯凉茶,送到了冥焱的嘴边。 原本从早上起包藏的祸心一直没有露馅,还让冥焱有些洋洋得意,可偏偏这大殿内准备的茶杯是青铜器,在倒满了凉茶之后,光线被几番折射,居然也勉强能当青铜镜来用。 叶景容只是无意间往茶杯里扫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就他整个人维持着单手执杯的滑稽姿势,完全的僵硬在了原地。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过来,从一大早开始,那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久久不肯散去的异样眼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5章 花费了半夜的杰作 只见那淡色的凉茶中,零零散散的飘荡着几片轻如薄烟的茶叶,宛若一叶扁舟漫无目的的泛在湖面之上,使得叶景容倒映在其中的面容一层层的荡漾开。 但是哪怕如此,却依旧不妨碍叶景容眼尖的发现,他修长的脖颈被那人留下了不堪入目的痕迹。 艷红的吻痕,整个绕着脖子走了一圈,像是带上了一串血色的玛瑙,分外惹眼。 —瞬间,从今早起所有的不正常和异梓,叶景容使完全想通了。 为何那人兴致大发,突兀的要求为他束发,为何言语吞吐,眼神躲闪,行为古怪?又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看向青铜镜的视线? 而出门之后,巡逻的将士们又为何将视线频繁投放到他的身上,四大统领见到他为什么尴尬的红了脸,眼下,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冥焱!”叶景容压低了嗓音,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他明明是记得,昨夜在他昏迷过去之前,脖子上都不曾留下这碍眼的痕迹,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之人趁着他不省人事之际,自做主张了一回。 冥焱原本正被自家夫人伺候的舒坦着呢,那人的素手准确的游走在他头部所有的穴位,力道适中的揉捏,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带走了冥焱所有的疲惫和焦躁。 微眯着双眸,冥焱染上了几分昏昏欲睡,可是下一刻,耳边竟没有丝毫预兆的响起了一声压抑着怒意的低吼。 听到这恨不得撕碎了他的语气,冥焱在一瞬间清醒了,随后就支起身子来,本能的弹跳而起,与盛怒中的叶景容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本就做贼心虚着呢,冥焱几乎在叶景容将他连名带姓的喊出口之际,就心下瞭然,猜到了叶景容发怒的原因。 不必说,肯定是他包藏的祸心露馅了! 该死的,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在这大殿之中,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副泛黄的地形图,中央摆着一座庞大的沙盘,放眼望去,压根没有什么材质是能够反光的,他的夫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可等着冥焱把探寻的目光投向叶景容单手执着的青铜茶杯之后,却是找到了答案。 竟然只是因为一杯小小的茶水,就让他苦心孤诣隐瞒了半天的阴谋露出了马脚?冥焱这个恨啊,说不清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多少遍,他还是太大意了! 朝着叶景容露出了一个略带些讨好的讪笑,冥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夫人,唤为夫,是有何事?” 听到这话,叶景容更是气得不轻,这人若不是心存愧疚的话,他这一声连名带姓,还裹挟着些许质问的语气,早就让这人不满了,而现在呢,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分明就是心如明镜,却还在这里给他装蒜! 行,能装是吗?演戏这本事又不是只有他冥焱一个人会,他叶景容也精通的很,王爷这么有兴致,他总不好让王爷一个人唱了独角戏不是? 于是下一刻,叶景容深吸一口气,面上僵硬的神色被温和的浅笑所取代,素手轻轻放下手中执着的青铜茶杯,叶景容弯了弯手腕,朝着冥焱招了招手。 “自是有事,王爷过来,景容悄悄说给你听!” 这暖昧的语气,勾人的话语,冥焱若不是还残存些自制力,恐怕真就上当了,傻乎乎的走过去,然后被那人狞笑着狠狠一巴掌抽开。 额头上冒了些许冷汗,对付自家夫人的魅惑之术,冥焱也自觉有些吃力。 过去?简直开玩笑,现在离着远些还安全点,若是过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悄悄话那人敢说,他却不敢听,谁知道,那人在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会不会突然间变了脸,直接把他的耳朵咬下来? “景容还是有话直说吧,本王听得见,悄悄话就算了,这是在军营里,若是被本王手下们的将士们瞧了去,岂不是要在背后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叶景容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说个悄悄话而已,这人倒是怕被人指手画脚了?那这人干的混帐事呢,在他脖子上用吻痕缠了一串项鍊,就不怕被人瞧去会指手画脚了吗?
第207页 更过分的是,这人居然还故意瞒着他,然后刻意引诱着他在众位将士面前来回招摇,是想怎样?显示你冥焱多有能耐是吗? 叶景容敛起了面上的笑意,懒得再跟这个人绕圈圈,他算是看透了,若论起装傻充愣,他永远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冷哼一声,叶景容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不堪直视的脖颈,紧接着寒下眸子,声音危险的质问道:“王爷,交代吧,好好说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冥焱就心下瞭然,继续装傻是无法矇混过关的,半敛下眸子,眼底幽邃的眸光几番流转,半晌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邪笑,冥焱再度抬头之际,面上的神色却是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不知夫人可喜欢为夫赠的这串项鍊?要知道,本王为了让其看起来赏心悦目一些,可是精心算计过每一个吻痕的大小,吮吸的力道,以及彼此之间相间隔的距离,望夫人体恤,这番杰作,看似不起眼,实则却是花费了为夫大半个夜晚的功夫!” 听到冥焱自鸣得意的言辞,自卖自夸的语气,叶景容只觉得心口气血翻涌,恨不得一巴掌贴过去,让那人也尝尝被人气疯了是个什么滋味! 按照这番话来理解,那是不是说这人花费了一通大气力,才好生不容易在他脖子上吮吸出了一串项鍊,他该感恩戴德才是? 去他丫的感恩戴德,感情丢人的不是他? “王爷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奖励了?”叶景容气的磨牙,可偏偏他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他面前贱兮兮的卖弄。 “自然,本王大半个夜晚没睡,就是为了研制这样一串项鍊,夫人难道不感动?”冥焱厚着脸皮,嬉皮笑脸的回覆道! 感动?当然感动,怎么可能不感动?从早上到现在,他丢人现眼了一整个上午,这让叶景容感动得想杀人。 “项鍊?好生独到的项鍊,那麻烦王爷给景容从脖子上摘下来,景容想放在手里好好端详一番!可好?”叶景容嘴角抽搐,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一字一句的开口要求道。 “呃……!”听到这话,冥焱竟然一时语塞,支吾了老半晌,却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不管因为什么事情,他们每次争论起来,这人总是有一大通的歪理蓄势待发,一番胡搅蛮差下来,能直接把你给绕晕了。 难得看到这人哑口无言的模样,叶景容只觉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腰板都跟着挺的更直熘了些。 冥焱久久回答不上来,被逼无奈,只能认栽,小心翼翼的踱着脚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前,眼见着那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并没有要挠他一爪子的打算,冥焱这才放下了心来,讨好的凑得更近了些。 “夫人,莫气了,是为夫的错,这样的吧,夫人若是气不过的话,那为夫的脖子就在这里,大不了夫人也给为夫吸吮出一个项鍊来,以牙还牙,也算是公平解气的很。”一边说着,冥焱一边厚颜无耻的梗了梗脖子,还真该把古铜色的脖颈凑到了叶景容的嘴边。 原本消散的差不过的怒气,听到这话之后,又有了要被引爆的趋势,叶景容真是搞不懂冥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是能等价报复回去的吗? 将士们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只会觉得他们铁骨铮铮的将军英勇无畏,男人之间吗?不就好攀比那么些下流龌龊的东西? 但若是反过来,将士们在冥焱的脖子上看到成圈的吻痕,那整个军营可就要炸了锅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他这个成王妃呢,什么饥渴难耐,如狼似虎?反正不管什么词彙,听进耳朵里肯定都谈不上悦耳! 提起手来,没好气的推开冥焱的头颅,叶景容向后退了几步,面上染上几分薄怒,离着冥焱远了些。 “下午的商讨,景容是无法参加了,只是眼下这样一番模样,王爷让我如何回房?”叶景容对冥焱,总是有着超乎超人的耐心和宽容,所以哪怕被这般欺负,叶景容此刻心下想的更多的,也只是为难罢了! 当初不知道的时候,可以顶着这样一幅尊荣招摇过市,可是现在知道了,那叶景容便无论如何都迈不出这大殿的门去了。 听到这话,冥焱轻嘆一声,并没有回话,只是略微低垂下脑袋去,从怀中取出了一条叶景容常用的发带。 将其对摺一次之后,冥焱走过去将这淡青色发带轻轻的系在了叶景容的脖子上,位置不偏不倚,正合适挡住了那一圈红艷艷的吻痕。 第206章 成王败寇 察觉到冥焱做了什么之后,叶景容怔怔的抬起手来,用指尖轻轻的拂过那系在他脖子上的青色发带。 发带的尾部质地有些粗糙,用指腹仔细的研磨感受一番,隐约可以察觉到那是用金线绣成的一个“焱“字。 不知道为何,心下竟生出些许自己是被那人彻底绑定了的错觉,叶景容甩了甩脑袋,将这古怪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虽然这发带也被绣上了标记,但是总好过那一圈红艷艷的吻痕,叶景容心下虽然还堵着一口气,但却不打算再跟冥焱计较下去了,在凉凉的扫了冥焱一眼之后,叶景容抜开腿,朝着大殿外走去。 冥焱看到这一幕,慌不跌的跟了上去,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叶景容的屁股后面。 叶景容察觉到这一幕,心下有些气结,可是不论他是快走几步,还是慢走几步,那人都不远不及的跟在他身后一丈远的距离处。 停下了脚步,扭过身子去,叶景容双手拢在了袖袍里,朝着冥焱微微扬起下巴,蹙眉质问道:“‘王爷不是要将攻打楼兰的战略布局捋顺一遍吗?景容竟然不知道,王爷在跟踪他人的时候,脑子里还能分心思考战事,不愧是冥幽国的成王殿下,一心二用,当真是让人佩服!” 虽然言语客气,但是话里话外却充满着讽刺的意味,让冥焱听后,心下一臊,但是脸上那张比脚后跟还要厚上几分的面皮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哎,他这一次怕是玩的太过了,其实刚开始他也是分外犹豫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夫人当初伸手准备穿戴衣物之际,一把攥住了那人的手腕。 他原本想着从衣橱里重新挑选一件高领的衣袍,以方便夫人遮掩的,可是在犹豫再三之后,深藏的阴暗心理还是战胜了那少得可怜的愧疚感,于是冥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错就错,就此在手下统领的众将士面前狠狠的炫耀了一番。 至于炫耀什么?那当然是身为男人那可笑的占有欲? 至于被揭穿之后的后果吗?却是被当初太过兴奋的冥焱毅然决然的抛到了脑后,不过幸好的是,事情暴露之后,夫人并没有一怒之下又设下房禁,要不然冥焱怕是要悔青了肠子。 “夫人莫恼了,现在是晌午的时间,为夫陪着夫人用膳如何?而且下午的商议,夫人务必要参加,不是为夫心怀不轨,而是夫人的建议着实让为夫茅塞顿开,受益无穷!” 快速走两步,来到了叶景容的身前,冥焱讨好似的揽过叶景容的双肩,强势的拉着人朝着寝殿走去。
第208页 原本心中还有气,结果就这么被面前之人避重就轻的一笔带过了,叶景容心下有些不情愿,但却拗不过冥焱的力大如牛,只能半推半就的消了气,随着冥焱一起去寝殿用膳。 下午的商议,叶景容照常还是参加了,亲身经历过才恍然明白过来,身旁之人为何会成为常胜不败的神话? 战略布局环环相扣,破开一计却会陷入另一计,有些想法剑走偏锋,大胆又出人意料,但偏偏就使得面临的难题迎刃而解,不得不让人敬佩那人破旧立新的鬼才! 叶景容心知,那人说什么自己的话能让他受益无穷都是抬举他的话罢了,他只是提出一些零零星星的补充与完善,实在是不堪大用。 自觉自己在这场重要的商议之中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叶景容略感挫败,当初为了让自己能够在面前之人的视野里变得显眼一些,而夜以继日苦学的兵法,终究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待日落时分,四大统领离开大殿,叶景容才找到机会喘息一口,脑子过于快速的旋转,以及过于紧绷的情绪,让叶景容倍感疲惫。 抬起手来轻轻揉捏太阳穴,原来行军打仗竟是个如此累人的差事,叶景容再次对此感同身受。 冥焱看到这一幕,赶忙走过来,拧着眉头嘘寒问暖道:“景容可是累了?今天晚上的会议就不要参加了,走,先去吃些东西,然后早早回寝殿歇下!” 听到这话,叶景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从嘴角挤出了一抹苦笑,妄自菲薄的开口回复道:“王爷,看来这将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像我,就显然不是那块料!” 冥焱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的出声反驳:“不是这样,景容不要看轻自己,一而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这世间一物降一物,敌人怕本王,本王怕夫人,如此看来,还是夫人最英勇!” 听到这话,叶景容被臊的面上一红,先是微微一怔,半晌之后想要反驳,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再次见识到冥焱那一肚子的歪理,叶景容有些怀念刚才一丝不苟,处处要求对战事严谨的冥焱了!一个人在人前和前后的差距,真的可以这么大吗? 说什么他最英勇?若是这人在床笫之上也愿意任由他摆布的话,那他叶景容才是真的英勇。 但是这话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叶景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面前之人虽然现在放低了姿态,可他这话一旦说出口,叶景容一点都不怀疑,冥焱绝对会立马变脸,然后亲身诠释一番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谁降服了谁! “去用膳吧!”哑口无言了许久之后,叶景容最终还是决定把话题扯回来,至于这人刚才说的那话,叶景容权当自己耳朵滑了一下,出现了幻听。 听到这话,冥焱自觉有些好笑,他知道自家夫人的面皮薄,可他偏偏就喜欢恶劣的逗弄,箇中乐趣,冥焱自认为能够享受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楼兰古国本本分分的蜷缩在自己的国土境内,没有展露出丝毫要与冥幽国兵戎相见的意图,兼职老实的不像话。 可越是如此,冥焱越是笃定了这场战事必不可免,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刻的宁静,不过就是为了不久之后的狂风暴雨做铺陈罢了! 冥焱近些曰子,越发勤奋的操练士兵,将战事部署的方案精心准备了一套又一套,若是不能一招败敌,便还有备用的方案能实施,不至于乱了阵脚,此番步步为营,不过就是为了即将接踵而来的战事做好充足的准备罢了。 这边,冥焱忙的是一天见不着一面,相反的另一边,叶景容倒是安闲了下来。 一开始的部署,叶景容还能插得上嘴,可是后来便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到最后,叶景容索性直接退出,不再刁难自己,人果然一生下来便是天分各不相同,就像王爷对医理一窍不通一样,叶景容对行兵打仗,也就只局限于纸上谈兵的地步。 也就是从退出之后,叶景容一天内与冥焱见面的次数便越来越少,逐渐到了屈指可数的地步,最后甚至只有在夜深时分才能见上一面。 叶景容一开始还会夜夜点着蜡烛,苦熬到那人回寝殿之后一起就寝,可是渐渐地,那人回来的越来越晚,甚至有一次叶景容一度熬到了天亮,都没能等到冥焱回房的身影,这就导致叶景容面容分外憔悴,竟在第二天用午膳的时候睡着了。 这件事传入了冥焱的耳朵里之后,那人便勒令他不许再熬夜了,必须每夜早睡,哪怕睡不着也要熄了灯,若是被他突击检查时发现房间内烛光亮到很晚的话,定然严惩不贷。 那人口中的严惩,叶景容倒是不惧的,只是不想那人在忙碌之际还牵挂着他,所以叶景容便点头应承了下来,然后每当夜幕降临,便准时熄灯上榻,自此之后,冥焱每次回寝殿,叶景容便早已经陷入了深眠,而第二天叶景容醒来之际,床榻边却也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如此一来,一天之中唯一的一次见面的机会也被错差了开来。 连着几日没有见到冥焱的身影了,叶景容有些幽怨,吃惊于自己居然也会变得跟那就不被宠幸的怨妇一样长吁短嘆,叶景容整个人都被打击到了。 其实他是可以主动去寻冥焱的,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那人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绷紧的神经,叶景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实在是不忍心那人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顾忌他的感受。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煎熬着,叶景容有时候都会暗自期盼着楼兰国能够赶紧採取些措施,这样战事打响,大获全胜之后,他和王爷便可班师回朝。 可是转念一想,战场之上刀剑无情,以王爷的性子,定然会为了鼓舞士气,冲锋陷阵,每当这个时候,叶景容又矛盾的期盼着楼兰国放弃与冥幽为敌的想法,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安宁! 可是叶景容的想法并不代表着楼兰古国的意愿,在几日的暗中观察之后,楼兰古国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与驻守在玉门关内的赤焰军展开了殊死较量。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冥焱来说,这场战事都註定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第207章 大获全胜 玉门关外,擂鼓声振聋发聩,叶景容站在城楼之上,眼睁睁的看着冥焱一身白甲战氅,身姿挺拔的跨坐在无尘之上,与敌军遥遥相对。 而矗立在那人身后的,是冥幽国的训练有素的赤焰大军,这是叶景容第二次有幸亲眼目睹此番六军待发,兵临城下的壮观! 至于第一次,则是在绝情宫的山下,算不上多美好的回忆,叶景容摇摇头,将其甩出了脑海。 黄沙漫天,狂风凛冽,叶景容看似是孤身一人站立在城楼之上,其实,这不过是王爷唱的一出空城计罢了。 在叶景容身边,埋伏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只等着最后敌军被击溃之际,来个万箭齐发,斩草除根。 当然,此番的前提是王爷能够击溃敌军才行,但是对于这一点,叶景容从不怀疑。 楼兰古国派出的也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领,身材魁梧,腰圆膀宽,穿着一套暗金色的盔甲,胳膊上的腱子肉张扬的暴露在盔甲之外,展示着他爆发性的力量,面相凶悍,从眼角到下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竖直切下,平添了几分阴狠与毒辣。
第209页 战鼓再次擂响,双方原本按兵不动的大军,都在一声瞬间採取了行动,冥焱猛然祭出幽冥枪,而敌军的将领则是一柄长刀横在身前,各自低吼一声,便带领着彼此的大军厮杀到了一起。 剎那间,尘土飞扬,血液飞溅,叶景容略带不适的皱起了眉头,但却依旧不肯别开视线。 眸子自始至终凝视着战场之上那一抹嫣红,叶景容面色清冷,但是心下却早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与王爷的性命早就联繫到了一起,冥焱生,他便生,冥焱亡,他便亡。 刀剑无情,此番征战楼兰,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叶景容便从这玉门关上一跃而下,自此之后,不论去往哪里,是侥幸逃生也好,是葬身大漠也罢,他都不会与王爷分开! 上一世,就是这个楼兰蛮子与冥奕狼狈为奸,让他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虽说成王败寇,可是被他人亲手取了性命,冥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个楼兰蛮子生的出半分好感来。 而这一世,是冥焱率先出手,先发制人,没有给楼兰与冥奕相勾结的机会,那此次,便不会有人从中作梗,暗中算计,究竟谁能大获全胜,就要各凭本事了! 银色的长枪与锋利的刀刃相交在一起,那一血红,一暗金的交战身影,快到让叶景容看不清。 这场战争,亘古持久,从黎明初升战到夕阳西下,赤焰军也难免伤亡,当然,凭藉着冥焱近妖一般的战略,以几十万赤焰军对上楼兰过百万精兵,竟然还占尽了风头? 眼见着大军已经有了颓势,楼兰国的将领面上的神色越发阴狠,他还有一记后招没有使用,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动用楼兰暗中培养的死士。 那是楼兰国从不展露在人前的底蕴,不出则已,一出必将轰动世人。 近距离与楼兰蛮子交战的冥焱,自然是注意到了此人眼底挣扎不已的神色,眸光闪了闪,冥焱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上一世,就是那批死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冥焱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楼兰国已经有了百万精兵,居然还能再暗中培养几万的死士,那这楼兰国,到底还剩下多少人是平民百姓,此番穷兵黩武,就不怕弹尽粮绝? 而这一世,已经有了前车之鑑,冥焱对此自然是早有应对之策,只要面前之人敢祭出那几万死士,那自己定让他血本无归,悔不当初。 若是能把这楼兰国百年来培养的精锐一举坑杀在这大漠的黄沙之中,那冥幽国定然能够一统漠北,安享百年强盛太平! 眼见着蛮子眼底挣扎之色越发浓烈,冥焱乘胜追击,步步紧逼,果不其然,那蛮子面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狠绝起来,随后,便自以为聪明的踏进了冥焱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下一刻,只见那蛮子猛然倒退几步,离着冥焱几十丈远,确定冥焱一时半刻无法近身之后,那蛮子从怀中掏出一截牛角,放在嘴边,鼓起腮帮子,毅然决然的吹响。 紧接着,便有身着黑衣的死士从楼兰国的方向突兀的出现,然后急速的逼近着。 那蛮子看到这一幕,阴冷的面容之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轻松笑意,然后将视线投放到冥焱身上,他此刻无比想要见识一下,这冥幽国常胜不败的大将军看到这一幕之后,会露出怎样一番难以置信的惊慌表情? 可是在他扭头之后,自得的笑意却就那样滑稽的僵硬在了脸上,因为冥焱同样在笑,而且笑得比他还要自信张狂上三分。 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那蛮子萦绕心头的一缕不安下一刻便有了明确的印证! 只见冥焱手中的银枪脱手,骤然插进了黄沙之中,单手捏住下颚,冥焱扬天一声长啸,那玉门关外的黄沙便骤然崩塌,从中密密麻麻的杀出了一队又一对的赤焰精卫,数量整整是楼兰死士的双倍。 从重生而来的第一天起,冥焱就预料到了他终究会有与楼兰再次争锋相对的那一天,于是他也暗中挑选出几万赤焰军,将其训练成了能够以一敌百的精锐,不求别的,只求有朝一曰,利剑出鞘,能够把楼兰古国的死士杀他个片甲不留。 眼见着情势逆转,那蛮子原本有些洋洋得意的神色骤然阴沉下来,随后也顾不得掰回脸面,连忙高举起手,就要让所剩无几的大军连同死士一起撤离。 然而冥焱怎么会放过此番将其斩草除根的机会,抬起手来,解开红色战氅系在脖子前的活结,冥焱单手将血红色的战氅举到空中,然后任凭狂风将其颳起,那血红色的战氅飞舞在半空中,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看到这一幕的赤焰军,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围拢到冥焱的身边,举起手中看似累赘的盾牌,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冥焱,连同所有的赤焰军严密无缝的保护在了盾牌之中。 而自始至终矗立在城池之上,一整天都不曾挪动过一丝一毫的叶景容,看到这一幕之后,手臂一抬一落之际,玉门关之上便突兀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将士,手中举着蓄势待发的弓箭,然后在叶景容的手臂再度一抬一落之际,玉门关上万箭齐发,目标正是楼兰军撤离的方向。 冥焱与赤焰军虽然也在攻击范围之内,但是那弓箭落在盾牌之上,便造不成丝毫杀伤力,反倒是楼兰军,没有丝毫的防护措施,那箭矢一旦射在身上,必当穿体而过,取其性命! 惨叫声在战场之上此起彼伏的响起,半晌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盾牌一片片的揭落开,逐渐的露出了最中央完好无损的冥焱,暗沉的目光不带着丝毫感情一扫过面前那遍地的死尸,冥焱抬起腿来,单脚踩上那个楼兰蛮子的尸体,然后转身朝着玉门关的方向,步伐坚定的走去。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高悬的一颗心在一瞬间松懈了下来,然后才惊觉,笔直站了一天的双腿早已经没了知觉,本想着单手扶着城墙缓了缓,可是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叶景容便身形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后跌去。 冥焱看到这一幕,心下骤然一惊,脚下的步伐不复最初的不慌不忙,反而变得急躁难安起来,催动着周身的内力,冥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玉门关的方向急掠而去。 等着冥焱飞身上了城楼,叶景容却是已经瘫坐在了城楼的青石地板上,此刻正笨拙的挪动着身体,想要重新站起来,但奈何双腿麻木的厉害,压根使不上力气去。 冥焱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单手握住叶景容纤细的手腕,冥焱轻轻一个用力,把人拢进了怀里。 “怎就这么傻?一天的时间不吃不喝,枯站在这里,身子若是受不住,可如何是好?”抬手温柔的将叶景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冥焱轻嘆一声,无奈的开口教训道。 然而叶景容却压根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反而是急速抬起手来,猛然抓住了冥焱手臂,死死的攥住。 “王爷,可是,打了胜仗?” 虽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也被叶景容亲自收入眼底,可叶景容就是想要从冥焱嘴里再确认一遍,不求其他,只求一个心安。
第210页 “嗯,胜利了,让大军休整几日,本王便带你回京都!”然后继位大统,封你做冥幽国史无前例的男后,给予你无上的荣耀,这是本王早就立下的誓言,如今,也到了该实现的那一天。 后面的话,冥焱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要以江山为聘,以玉玺凤印为彩礼,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第208章 传位大典 几日之后,赤焰军大败楼兰的消息已经在冥幽国内传的沸沸扬扬。 以往有捷报传来,百姓们虽然也会庆贺,会奔走相告,但多多少少有点习以为常,但这一次却是大不相同的。 楼兰古国被击败,这意味冥幽国以后便是整片大陆最强盛的国家,百姓们能够安享最起码百年的太平盛世,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不感激涕零? 而这次班师回朝,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叶景容却不在躲在马车里,而是被冥焱强势的揽在怀里,共骑在无尘之上。 承接着百姓们欢欣鼓舞的喝彩,叶景容多少有些赧然,他原本是想居于幕后的,可是身后之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点头。 自认为此次战役并没有出多少力气,这份荣誉本不应该由他来共享,可是王爷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直接驳回了他的请求,然后一意孤行。 心里明白王爷此番作法的用意,叶景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 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这人身边,是他被王爷从偏院里接出来之时便坚定的想法,如今看来,也算是实现了大半。 映入眼底的是百姓们信赖与仰慕的吶喊,时不时有花环,彩绸飘舞到身上,叶景容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心下更是与有荣焉。 他的夫君,是整个冥幽国所有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定然能够流芳百世,永垂不朽,叶景容岂会不欣喜? 下一刻,落在肩头上,并没有被抖落的那朵淡紫色芍药,被一只大手轻轻的捏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然后叶景容只觉得两鬓的碎发被人小心翼翼的拢到了耳后,紧接着那道芍药便被冥焱亲手插在了他的发间。 “嗯,很美,不愧是本王的容儿,不论怎么打扮,都极为惹眼!” 随即,冥焱调戏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众目睽睽之下,此番举动,简直让叶景容臊的厉害。 耳根之后的雪白脖颈上迅速蔓延上一层粉色,听着耳边怀春少女看到这一幕之后倒抽凉气以及碎碎念的羡慕声,叶景容只觉得两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吶,这真是我们冥幽国的成王殿下吗?这也太温柔了吧?真羡慕成王妃,王爷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如此缱绻多情!”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看你就从来不去打听那些小道消息,你还不知道吧,成王妃虽然是男儿身,可王爷却独宠一人,整个成王府,没有一名侍妾和侍君,王爷夜夜宿在容君阁,此般隆宠,古今未有!” 在途径两个豆蔻年华女子的身畔之际,叶景容将两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一丝不落的收进了耳朵里。 面上变得越发灼热起来,叶景容正打算转移开视线,可就在这时,那两名女子身畔,另一名身着绿衫的女子却是再度接了话。 “才不是夜夜留宿容君阁呢,你这小道消息一点都不准确,不八卦,你们不知道吧?王爷床上功夫可厉害着呢,成王妃受不住,有时候被要的狠了,隔日就会不让王爷进房门!” 说这话的时候,那绿衫女子一脸的洋洋得意,就好像她知道了这劲爆的消息,是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真的吗?成王妃看起来温润儒雅,没想到性子竟是如此刚烈,敢把王爷拒之门外?” “哎,厉害的难道不应该是王爷吗?一夜七次什么的,想想都好羞耻,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吧!王爷从小就练武,少年又征战沙场,那腰力,身子骨,寻常男子肯定比不过!” “成王妃身为男子,承受起来肯定很辛苦吧?也不知道王爷在床榻之上是否也像现在这般知道怜惜人?” 这就是冥幽国女子所谓的矜持吗?妙龄年纪,未经人事,谈论起床榻之事,居然也头头是道? 想知道你们的王爷在情事上是否也这般怜惜人吗?叶景容真想大发慈悲的告诉她们,不,一点都不,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成王殿下,其实就是一衣冠禽兽,床下一套,床上另一套。 冥焱武功在身,耳力过人,那三名女子的窃窃私语,自然被他完完全全的听进了耳朵里。 面上的笑意加深,听着别人夸赞他床上英勇的表现,冥焱似乎很是得意。 略微垂下眸子去,看到自家夫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冥焱便心知,那话,怀中之人八成也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俯下头去,在叶景容的耳畔暧昧的呵了一口热气,下一刻,怀中之人便剎那间变得跟那煮熟的螃蟹似的,红彤彤的,煞为粉嫩诱人。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眸光暗了暗,鼠蹊之处涌上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与此同时,身体的反应也诚实的很,那便是胯下微硬,呼吸加重。 察觉到这一点,叶景容一张脸已经不能用一个红艷来形容,简直皮薄的能够滴出血来。 他也挺懊恼自己这一点的,太不经逗,总是轻而易举的被身后之人欺负了去。 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悄咪咪的探了出来,在那人环绕上他腰肢的手臂处狠狠的掐了一下以示警告,叶景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随后微不可查的挪动着身体,试图离着身后之人远一点。 但是冥焱又怎么会如此好心的放过叶景容?自家夫人那点手劲,拧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一般,冥焱非但没有感到畏惧,反而被勾的心痒难耐。 臂弯一个用力,把试图逃跑之人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冥焱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肚,无尘便如同一道疾风一般,横扫过街道,朝着成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看到这一幕,人群之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三个敢明目张胆讨论成王与王妃床笫之事的女子,此刻正用一脸沉思中略带几分戏嚯的表情,目送着冥焱和叶景容离去。 “看吧,王爷肯定是急着干坏事去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三名女子好巧不巧的猜中了,冥焱回到王府,把不肯轻易屈服的叶景容压在身下好一通蹂躏,这样以后,才神清气爽的赶赴皇宫复命去了。 冥渊对冥焱此番能够一举将楼兰古国彻底击垮很是欣慰,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之上也难得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大手一挥,一道又一道的旨意下达下去,冥渊对冥焱自然是大加赏赐,锦衣玉帛,黄金珍宝,一箱又一箱的搬进了成王府,简直是数不胜数! 而冥渊当初在冥焱出征之际,做出的承诺,也到了该实现的时候。 此后的日子里,冥幽国内可谓是暗潮涌动,冥渊用他雷厉风行的手段卸下了肩头的重任,然后毅然决然的传位于冥渊,轰动了整个冥幽国。 当然,其中最不服气,也最沉不住气的当属冥奕莫属了,没有机会与楼兰国狼狈为奸,也就没有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以冥奕的脑子,居然想出了派人去刺杀冥焱,然后逼宫冥渊的愚蠢做法。
第211页 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惨败收场,冥焱早就对冥奕有所防备,此番瓮中捉鳖依旧是大获全胜。 而冥渊也是对冥奕这种手足相残,试图弒父的举动异常失望,将人押入大牢之后,当晚就赐毒酒一杯,下令让冥奕自我了结。 但是冥奕那种人又怎么会有胆量自我了结?毒酒打翻了一杯又一杯,就是死活都不肯上路,哭天喊地的恳求着,希望父皇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改过自新,他愿意被充军发配,只希望能够留下一命。 但是冥焱又怎么会允许这些话传到冥渊的耳朵里,新仇加上旧恨,冥焱趁着夜色潜入了皇宫大牢,亲手送冥奕去阴曹地府报了道。 冥渊并不是对此毫无察觉,但是除了一声嘆息之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弒弟弒父向来是皇族所忌讳的重罪,冥奕既然能毫不犹豫的走出这一步,就代表他心里丝毫没有冥渊这个父皇,丝毫没有冥焱这个皇弟,冥渊心底仅剩的那一丝愧疚,也被冥奕的所作所为消磨殆尽! 翌日之后,传位大典在众望所归中拉开了帷幕,冥幽国举天同庆,大赦天下。 冥焱一身皇袍加身,明艷的金黄色衬托着那张刚毅面容越发的威严肃穆,不可侵犯。 叶景容矗立在冥焱身前,看的晃了神,直到房间内响起了一声提醒的轻咳,叶景容才骤然回过神来,然后上前一步,亲手为冥焱束发。 将那一头乌黑的墨发束缚在冕旒之中,叶景容从一旁丫鬟们端着的托盘中慎重的取出了那条绣着五爪金龙的腰带,然后将这条代表着九五之尊尊贵身份的腰带,小心翼翼的缠在了冥焱的腰身上。 不知道是何原因?做完这一切之后,叶景容的指尖,竟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冥焱眼尖的注意到了这一幕,微微眯起眸子沉思起来,下一刻,却是突然伸出手去,将叶景容来不及藏起来的素手紧握在了手心里。 第209章 新皇登基 “在想些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让叶景容彻底的回了神。 “没……没什么,景容恭喜王爷,不,不对,是恭喜……恭喜皇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景容慌忙改口,与此同时,面上的神色也有些青白不定。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在穿上这套皇袍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叶景容对冥焱,这心里就多了几分敬畏。 看到这一幕,冥焱的眸子沉了沉,随后摆摆手,屏退了两旁伺候的下人。 大门缓缓的合拢上,整个大殿,此刻也就只剩下冥焱和叶景容两个人,一时间空气静谧到能听到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看着面前之人低垂着脑袋,半敛着眸子,颇为拘谨的模样,冥焱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若是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代价就是要与面前之人逐渐疏远的话,那他冥焱还不如不当这个皇帝。 冥焱豁然起身,随后寂静的空气中便突然响起了宽衣解带的沙沙声,叶景容心下一惊,慌忙抬头去看,结果就发现,冥焱竟然不管不顾的撕扯起腰间的明黄色腰带来。 这可是绣着五爪金龙,能够代表至尊身份的尊贵之物?哪能让这人这般胡来?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叶景容慌忙动手去拦,但是他那点力气,哪里会是冥焱的对手,眼见着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龙袍再次被那人扯得坦胸露怀,叶景容是真的急了,蹙着柳眉低吼了一句:“王爷!” 听到这话,冥焱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深吸一口气,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道:“一会儿的传位大典,本王就不去了!” “胡闹,这么重要的时刻,哪是王爷说不去就能不去的?”若不是沉得住气,叶景容此刻怕是会被冥焱气的跳脚。 “可是景容不开心不是吗?若是当上这个皇帝之后便只能从景容嘴里换来一句句客气的“皇上”,那本王宁愿不当这个皇帝了!”拉住叶景容的手腕,把人往身前扯了扯,冥焱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委屈,将姿态放得很低。 居然是因为他的一句称谓,所以就要抗旨不遵,连皇帝也不当了吗?叶景容心知,面前之人向来荒唐,可却不曾想到,如今手中权利越来越大,竟也不知收敛,反而越发的荒唐了。 “那以后不叫皇上,还唤王爷如何?”叶景容哭笑不得,只能后退一步,无奈打的妥协道。 “不行!”板起了脸,一口回绝,冥焱对叶景容做出的让步依旧是不甚满意。 “那王爷究竟想如何?”叶景容轻挑起眉头,面对冥焱的任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唤我夫君,或者郎君都可以!”冥焱面上挂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是强人所难,这显然是想要趁机占叶景容的便宜。 “休想!”叶景容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 冥焱听后也不恼,更不觉得失望,反而是凑前一步,笑眯眯,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道:“那就唤一声三郎如何?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景容若是不肯,今天的传位大典,就让叶景容代本王前去受封吧!” “王爷,这不合规矩!”叶景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唤出口,无奈至极,只能试图以理服人,让冥焱放弃这个念想。 “那又怎样?本王为你破坏的规矩还少吗?景容唤不唤,再不唤,那一会儿可就不是一句三郎能够说动本王的了!”冥焱厚颜无耻的得寸进尺道。 这个泼皮无赖,唤什么三郎?就应该唤他一句登徒子才对! “三……三郎!”无路可退之际,叶景容只能选择委曲求全,捨身取义。 这一声三郎唤出口,叶景容那本就单薄到过分的面皮更是瞬间渡上了一层血色,难为情的别过了视线去,叶景容压根不敢和冥焱对视,那人面上露出的戏嚯神色肯定会让他更加坐立不安。 伸出手去,叶景容手忙脚乱的为冥焱重新穿戴龙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但是不幸的是,向来灵活的双手此刻却突然变得笨拙起来,动不动就出错,差点把冥焱的腰带给系成了死结。 冥焱看到这一幕,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生怕把人逼急了,一转身跑的没影,逮不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老老实实的任由叶景容伺候着,冥焱此刻可是乖觉的很,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转身就转身,叶景容挑不出半点错处,刚才受到的欺负便只能压在心下,压根无处发泄。 在将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后,叶景容随着冥焱一同进宫,参加了此次继位大典。 矗立在众位大臣之间,叶景容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在众望所归之下,步伐沉稳而又坚定的走上高台。 从已经是太上皇的冥渊手中郑重其事的接过了玉玺和凤印,冥焱转身之际,整个皇宫之内诸臣朝喝,跪下身去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景容混杂在众位大臣之间,一通屈膝,叩首,高呼,臣服。 虽然没有武功在身,可是叶景容却明确的感受到,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有一道视线,自始至终黏在了他的身上,不肯挪动分毫。
第212页 那是新皇的视线,是王爷的视线,是他的……三郎的视线! 这样想着,叶景容的后颈泛上了红,从冥焱的角度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又那么的勾人食慾! 玉玺在手,他往后就是整个冥幽国最高的统治者,他筹备了许久之事总算有能力付诸于行动,他曾经立下的誓言,总算不再只是一句好听的空话,至于他目光锁定的这个人,再也别想逃离他的身边,逃出他的手心。 “平身!”冥焱的声音并不高,但却融合了深不可测的内力,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大臣的耳朵里。 随着众位大臣一起谢恩之后,叶景容素手撑地,也缓缓的直起了身子来,然后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哪怕隔着千米之远,叶景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溺毙在那双幽邃的黑眸之中。 那人的眼睛里染着笑意,纯粹,深邃,却仿佛只倒映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怔,片刻之后,却是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意,一双眸子里快要溢出眼眶的温柔神色,让冥焱恍然间觉得,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回归于平静。 双眸危险的眯起,这种场合,冥焱就算再荒唐,也不能抛开一切,不管不顾的直接飞掠过去,把人狠狠的压在身下蹂躏。 所以这人就敢明晃晃的勾引他?好胆量,先记下一笔,咱们秋后算帐! 冥焱朝着叶景容挑了挑眉毛,眉目之间的戏嚯,是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密语。 脸上的温顺的神色剎那间消失不见,叶景容转而朝着冥焱狠狠的一瞪眼,复而扭头别过了视线去。 吃了闭门羹,这让冥幽国的新皇有点恼羞成怒,憋着一肚子的坏水,面上却挂着不动声色的表情,冥焱咬牙参加完了那让人厌烦不已的繁文缛节,最终终于找到机会歇息一番。 而这次歇息的地方,却不再是成王府,而是皇宫的正殿,属于新皇的寝宫。 叶景容早已经侯在了那里,或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多多少少有点拘谨,在看到冥焱踏入的身影之后,面上明显有了喜色。 冥焱挥挥手,屏退了身旁的下人,大步走过去,拉着叶景容坐在了铺着明黄色被褥的床榻之上。 “站着作何?不累吗?还有,这些公公宫婢们,用着不顺手,咱们就撤换成王府以前的下人,景容大可不必觉得不自在!”冥焱一边说着,一边安抚似的轻拍着叶景容的手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耐心十足。 听到这话,叶景容简直是哭笑不得,他看起来像是很忐忑不安的模样吗?最多也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毕竟是皇宫大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叶景容也怕一个做的不好传进柳云烟的耳朵里,到时候皇后娘娘,不,这个时候应该算是皇太后了,皇太后怪罪下来,又要让王爷难做! “没有,王爷不用为我担忧,倒是王爷,一整天的时间,肯定疲乏不已,先歇息一会儿吧!”叶景容说完这话便打算起身帮冥焱解开腰带,但是素手刚伸出去,却被冥焱反手一把攥进了手心里。 叶景容有些不解,抬眸看去,结果却瞧到那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浅笑,心下顿时一紧,叶景容像是察觉到了危机一般,咬咬牙,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从那人虎口的桎梏中抽回来,但最终却无济于事。 眼见着这场猫捉耗子的拉锯战落下了帷幕,冥焱狞笑一声,一个用力把叶景容扑倒在了身下。 “早说了要叫三郎,景容偏不听,是不是该受罚?那就罚景容乖乖的,不要反抗,我想要你,就穿着这一身皇袍要你。” 第210章 还是当年的那支发簪 叶景容想回绝的,可是在看到那人眼底缱绻的情谊之后,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于是登基为皇的首夜,冥焱便沉迷于美色,荒唐的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叶景容从腰酸背痛的甦醒过来,才惊觉,身边早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轻轻的滑动着素手,探入身旁的位置,结果却是冰凉一片,叶景容双眸中的出彩的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 心思敏慧之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胡思乱想。 叶景容告诉自己,那人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昔,身为冥幽国的皇帝,定然是要早起上朝,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等着他醒过来,然后嘘寒问暖,也是情理之中。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想归想,心下是怎样一种感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景容摇摇头,把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不想让自己一个男人变得患得患失,矫揉造作。 如此一来,叶景容便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寝殿内明黄色的帷幔何时变成了喜庆的艷红色? 在宫婢的服侍下,起床洗漱,直到由尚衣阁的绣娘亲手呈上一件华贵的喜袍之后,叶景容才惊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眸光四下扫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红帘,红烛,红流苏。 而他刚才躺在身下的床单也被宫婢们收了起来,然后重新铺展上一床崭新的红色床单,床单上的绣纹,是异常惹眼的龙凤呈祥。 叶景容心下有了大胆的猜测,随后只觉得呼吸在一瞬间乱了节奏。 当初谢家来王府提亲,薛辉要迎娶小叶子,叶景容面上欢喜,其实背地里,却是瞒着冥焱顾影自怜过,毕竟,昔年昔日,那场独角戏一般的成婚仪式,是叶景容心中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叶景容的心思藏得很深,他一直都以为冥焱是无所察觉的,其实冥焱却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时机不到,冥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景容,也没脸提及那些陈年旧事,只能一拖再拖,直到他能掌握一切之后的此刻。 视线逡巡一圈之后,转而落到了被绣娘郑重其事端在手心里的豆蔻色衣袍上,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件喜袍。 最好的布料,最上乘的绣工,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流连在喜袍的衣领袖口处,那柔滑的触感,让叶景容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酸淫。 就在这个时候,红莲突然快步走进了殿内,看到叶景容已经起身之后,面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娘娘穿衣,若是耽误了时辰,一会儿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承担的起吗?” 红莲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声音严厉的朝着一旁木讷的宫婢们督促道。 她昨夜还只是成王府的大丫鬟罢了,可是今天早上,却被新皇亲自下旨,快马加鞭的召进皇宫,再度伺候在公子身边。 红莲无比庆幸,他当初站对了阵营,公子即将成为这冥幽国唯一的男后,那她红莲的身份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叶景容一开始看到红莲的身影,心下还有几分欣喜,可是在听到红莲对他的称谓之后,却是有些汗颜! 娘……娘娘?他叶景容堂堂正正的男儿身,居然被人称作娘娘? 叶景容不自在极了,在尴尬的轻咳一声之后,缓缓转移话题道:“红莲,王爷,不,圣上还没有下早朝吗?”
第213页 红莲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训斥这些手脚不麻利的宫婢了,连忙上前几步,来到叶景容的身前,红莲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开口回话道:“娘娘,今天的早朝取消了,皇上他不放心宫里人办事,所以便早早的起身监工,今天可是娘娘的册封大典,娘娘眼下可要加紧些时间了!”红莲面带无奈,委婉的规劝道。 一大早来了皇宫,曾经的成王殿下,现在的新帝,便面无表情的下了死命令,让她在册封大典开始之前,务必把娘娘收拾妥帖,而且,不准擅自吵醒了娘娘安睡,一切都等着娘娘甦醒过来之后再做安排。 于是,在叶景容朦胧昏睡之际,红莲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的在大殿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眼下总算盼着叶景容醒过来了,红莲大喜过望的同时,却是被那紧凑的时间逼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慌。 若是耽误了时辰,别说那些宫婢们承担不起,她红莲照样承担不起。 “册封大典?什么册封大典?”忽略那一声声的娘娘,叶景容敏锐的抓住了红莲话语中的关键之处。 “咦?皇上没有告诉娘娘吗?娘娘的封后大典啊?皇上一早就下了旨意,要册封娘娘为冥幽国的男后,昭告天下,举国同庆!” 听到这话,叶景容难以置信的呆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无法消化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半晌之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叶景容声音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激动与颤抖了,压低了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人,昨天才是传位大典,累的筋疲力尽,今天又何必急匆匆的准备什么封后大典?” 语毕,叶景容半敛下眸子,使得一缕青丝从额前散落,遮住了眼底的动容。 红莲闻言,张了张口,略一沉吟之后,才斗胆多嘴道:“娘娘,皇上这么做就是为了换你一个心安啊,娘娘应该更自信些才是,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根本无人可以撼动!” 听到这话,叶景容先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却是深吸一口气,等着抬起头来之际,面上便多了一抹瞭然的浅笑。 红莲说的这一切,他又怎会不知晓?不过就是身为局内人的多分在意,才让他多了几分完全没必要的惆怅与忧思! “你言之有理,还有,以后还是唤公子吧,这娘娘的称谓,听起来分外别扭!” 这张口闭口就是娘娘长,娘娘短的,叶景容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开口阻止了。 看到叶景容眉头舒展开,红莲也是喜上眉梢。 “好,红莲都听公子的,不过公子还是要适应娘娘的称谓,日后在这皇宫里,就算红莲改了口,其他宫婢公公们不一定改的了,公子若是实在不适应的话,日后有机会可以求求皇上,只要皇上一道旨意,公子曰后就会自在许多!” 红莲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一边从绣娘的手中接过了那件喜袍,将其小心翼翼的铺展开之后,开始伺候着叶景容穿戴! 极度不起眼的细节也被处理的一丝不苟,那嫣红色的长袍逶迤在身后,衬托的叶景容整个人愈发的雍容华贵,清冷出尘。 在红莲的引导之下,叶景容点了绛唇,梳了发髻,而那改良过的凤冠戴在头上,倒不会觉得压脑袋。 看着青铜镜中,一切都收拾妥帖的自己,叶景容松了一口气,原以为一切都准备就绪,可就在这时候,红莲却是从掀开了那自始至终都盖着一块红绸的托盘,而随之取出的那样东西,却让叶景容的瞳孔骤然一缩,视线再也无法转移开。 那是一支玉簪,样式简单,只在簪头上隐隐约约雕刻着几朵合欢花,而叶景容之所以会如此动容?是因为制作这玉簪的工匠正是他,一笔一划都是他经由他精心雕琢而成。 这……这是他当初嫁入王府时别在发间的玉簪? 后来因为在偏院里的日子太过难熬,叶景容便狠狠心将其交付到小叶子的手里,让小叶子典当到当铺里,换来些许银子艰难度日,而如今,这簪子,竟然几番流转又回到了他的手心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从红莲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支发簪,叶景容用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簪头上纹路清晰的合欢花,语带颤抖的出声问道。 “公子,其实这发簪,皇上他早就多方打点,从店铺里给赎了回来,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交给你罢了!”红莲轻嘆一声,如实回答道。 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可是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心头上却是涌起了一抹复杂的情绪,酸甜苦辣的,搅的叶景容胸腔里翻江倒海。 “红莲,你……先出去吧!”眼角有些泛红,叶景容不想让红莲看到自己即将展露的脆弱神色,扭过头去,摆摆手,就想把红莲从殿内打发出去。 听到这话,红莲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因为实在是所剩时间不多了,若是再拖延的话,可能真要误了时辰。 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冥焱却是身着皇袍,从门外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一袭凤冠霞帔,双眸盯着那支发簪出神的夫人,冥焱的眼底蔓延上了几分温柔缱绻,随后一边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边张口就把两旁伺候的下人们往外赶:“都先退下吧!” 听到这话,红莲顿时如释重负,福了福身子之后,便中规中矩的应了一声,随后倒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大殿之内,再次只剩下冥焱和叶景容两个人,冥焱俯下身去,从背后把叶景容环进了怀抱里,然后一只手伸出去,拿起那支发簪,左右一思量之后,小心翼翼的别进了叶景容的发髻里。 第211章 江山为聘,嫁吾为妻 看着青铜镜内美到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夫人,冥焱双眸染上了迷醉,整个人都有些神魂颠倒。 “夫人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容颜一如当初!” 一如当初吗?叶景容怔怔的看着青铜镜里的自己,半晌之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从嫁入王府到如今,也已经有了几年的光阴,虽然容颜改变不大,可是眼睛里却也有了岁月的积淀,少了几分年少轻狂,多了几分沧桑沉稳! 然而冥焱却不觉得叶景容有什么变化,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到了耄耋之年,双鬓泛白,皱纹满脸,冥焱看到叶景容,心动的感觉也不会减少半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容儿,再嫁我一次吧!” 冥焱俯下脑袋,把头埋进了叶景容修长白皙的后颈里,用轻薄的嘴唇轻轻的磨蹭着叶景容后颈上的肌肤,带着三分怜惜感,七分占有欲。 听到这话,叶景容只觉得毕生会留下的唯一遗憾也被填补了! “好!” 多的话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字的简短回应,叶景容的眼角有些红,但是嘴边却挂着不容忽视的笑意。 “那等我!” 瓮声瓮气的说完之后,冥焱抬起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叶景容的侧脸上偷香了一个,然后才直起身来,心满意足,意气风发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他刚交代督促完宫人要准备的事宜,眼下还没来得及拾掇自己就跑过来见了叶景容,目前一切都尘埃落定,冥焱也不想误了册封大典的时辰。
第214页 在冥焱离开不久之后,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了阵阵擂鼓之声,紧接着隐约有宫人们传报的声音,一点点的由远及近。 叶景容依旧端坐在铜镜之前,一边听着殿外锣鼓喧天的动静,一边听着自己胸膛里失了节奏的心跳声。 就在这个时候,红莲从门外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色,对着叶景容作揖回禀道:“公子,公子,仪式开始了,皇上来接人了!” 听到这话,叶景容瞭然的点了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红莲自己知道了。 看到这一幕,红莲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规规矩矩的不再作声,只有一双眸子凝视着殿外的方向,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羡慕。 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像公子这般,与相爱之人携手一生?而那爱人,还是整个冥幽国的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直到殿外传来了大公公声音略微尖锐的传唤声,叶景容才从青铜镜前起了身,然后步伐坚定,毅然决然的朝着殿门的方向走去。 大门在眼前缓缓敞开,叶景容此时才看清门外的一切! 冥焱依旧是一袭皇袍,不过头上的冕旒却是换成了新婚时要佩戴的玉冠,此刻正站在台阶只下负手而立,身后长长的队伍里,矗立着公公,宫婢,史官,都在低垂着脑袋,各司其职。 身旁,则是那只被他救下一命,如今已经威武异常的雄狮,身前挂着一朵喜气洋洋的大红花,此刻正伸展着前肢,拱起后背,懒洋洋的打个大哈欠,日光下,那尖锐的獠牙都在泛着寒光。 冥焱身后队伍里的众人,都对这头狮子无比惊恐,看似规规矩矩的站在冥焱的身后,其实却是两股颤颤,眼睛的余光不住的偷瞄着雄狮所在的方向,若不是畏惧冥焱的威严,恐怕早就转身跑个没影了。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比汗颜,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人怎么又荒唐了?这次册封大典过后,众大臣的心里八成要留下阴影了。 冥焱在看到叶景容的身影之后,面上露出了一个让人闪瞎眼的笑意,晃得叶景容眼前一晕。 只见那人将手从背后探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摊平了掌心。 叶景容淡然一笑,朝着冥焱的方向迈开步子,一层层阶梯拾级而下,在将手交付出去,与冥焱交握之际,仿佛只经历了一瞬间,又仿佛经历了整个世纪。 剎那间,众臣朝喝,高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景容面上的神色不卑不亢,目光淡淡的扫过跪拜行李的众人,眸底没有半分惊慌,有的只是自豪与信心。 在冥焱的牵引下,叶景容行走在早已经铺好的红毯之上,一步步的远离大殿,来到昨日举行传位大典的高台。 矗立在高台之上,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叶景容原以为走过这一场,这册封大典也就结束了,可却万万不曾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身旁这人却突然松开了他的手,然后上前一步,来到了他的身前。 叶景容有些不明所以,微挑着柳眉看向身前的冥焱,眸光中带上了几分疑惑与不解。 然而冥焱却不解释,而是朝着矗立在一旁的一位公公招了招手,叶景容顺着冥焱打手势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位公公手里举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在接收到冥焱的旨意之后,赶忙低垂下脑袋去,快速的交叠着步伐,小心谨慎的来到他们的身畔,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将托盘高举过头。 叶景容不知道托盘之中究竟是何物?可是看到那位公公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托盘之中举着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一般,叶景容却是沉下眸光,心下多了几分郑重! 下一刻,冥焱直接伸出手去,将托盘之上的红绸猛然掀开,然后被遮盖之物才得以见到天曰。 叶景容将视线扫过去,随后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便转过头来,用讶然又探寻的目光看向冥焱的方向。 托盘之中摆放之物,居然是能够代表皇帝与皇后身份的玉玺和凤印?叶景容或许还能理解封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但是玉玺呢? 然而这一次,冥焱依旧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抛开自己身为新皇的身份,就这么直接单膝跪地,然后接过那托盘中的玉玺和凤印,将其交付到叶景容的手心里。 “景容,我曾经立过誓言,要以天下为聘,娶你为妻,如今这玉玺凤印便是我的聘礼,但愿叶氏叶景容,能够入我皇族,成为吾妻!”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皇宫里,毫无妨碍的落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番举动,冥焱压根没有在事先给众位大臣打过招呼,所以此举一出,众位大臣俱是目瞪口呆,吓得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皇上,皇上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凤印交出去也就罢了,这玉玺交出去,冥幽国可就移主了啊! 叶景容也被冥焱的举动震住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面前之人,看着面前之人意图交付的玉玺和凤印,半晌之后,才堪堪回过神来。 抬眸扫过高台之下一个个快要跪不住的大臣,叶景容心下瞭然的同时也有些好笑,面前之人肯定又自做主张了。 知道这人是想趁机和众人宣示他叶景容在冥焱心目中的地位,叶景容虽然也有些责怪这人过于大胆的举动,但是更多的,却是难以忽视的感动。 徐徐的伸出手去,先是接过了冥焱手中的凤印,叶景容将其坦然的收入怀中,然后又再度缓慢的伸出手去,将玉玺也攥在了手心里。 高台下跪拜的众位大臣看到这一幕之后,一个个的吓得差点从原地跳起来,眸光死死地盯住叶景容的方向,紧张的直吞咽口水,似乎生怕叶景容真的也把这玉玺收入怀中一般。 叶景容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哭笑不得,看来此次册封大典过后,众位大臣就不仅是留下心理阴影那么简单地了,心脏病都快要吓出来了! 将那玉玺放在手心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一番,于此同时,台下的众位大臣也是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反倒是高台上的冥焱,自始至终都笑眯眯的,眸光中甚至还带着几许期许,似乎很是希望叶景容能够收下他的心意。 叶景容无意再逗弄众位大臣,在略一沉吟之后,缓缓地开了口:“皇上的心意,景容铭记在心,永生难忘,这凤印和玉玺,作为聘礼,景容便收下了,只是这玉玺,景容想让他作为回礼送与皇上,不知皇上,可愿也收下景容的一片心意?” 一番话,既没有驳回冥焱的心意,却也免去了大臣们的担忧,可谓是一举两得。 冥焱听后,忍不住轻笑出声,但他也没有让叶景容为难,顺势接过那玉玺,冥焱将其放入怀中,随后直接站起身来,食指成钩,宠溺的刮蹭了一下叶景容的鼻尖。 “你啊,总是这样,让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众位大臣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众位大臣这才惊觉,他们的额头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看来果真是被吓得不轻。 这也怪不得他们没有防备,谁又能想到,那么靠谱威严的新皇,怎么会出其不意的做出这般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第215页 第212章 余生请指教(完结章) 以新后的身份入住凤仪宫,叶景容才如释重负的发觉,最初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皇后的身份就是掌管后宫,按理说,这是一项大工程,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侍妾之间的投毒暗害,皇后要想照管好后宫,就要有能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聪慧,笑看她们自以为聪明的自导自演。 叶景容自认为有这个机会,可是皇上却没有给他机会!整个偌大的后宫,空荡荡,叶景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 可叶景容也万不会自寻死路的去提议冥焱给他添几个姐妹兄弟,他本就是喜净之人,自己一个人住简直是再好不过。 冥焱每天不是上早朝,就是继续去练武场,倒也没有比当皇上的时候忙上几分,那人只要一腾出空闲,就来他的殿内歇着,陪着叶景容下下棋,读读书,上上床! 当上了新后,却一点都不觉得比当成王妃轻快,虽然帐本什么的不用再亲自过目,许多事也都不用在亲力亲为,可能冥焱也察觉到他时间的空闲,每天就是想着法子给他补身子,各个地方上贡的补品,叶景容还没来得及过目,便已经被冥焱命人直接炖进了砂锅,然后等着用膳的时候,便会呈到叶景容的面前。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一个月两个月,叶景容也有点受不了。 男后,男后,他是先为男人,其后才是皇后! 既然身为男人,吃了太有营养的补品,就难免心情暴躁,不由自主的想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所以近些日子里,几乎都是叶景容缠着冥焱求欢,冥焱对这一切自然是乐于所见,所以叶景容每次请求撤销补品,都会被冥焱冷脸驳回。 紧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的鹿茸虎鞭汤,叶景容咬紧牙关,心下气的恨不得把这盆热汤直接扣在冥焱的脑袋上。 “夫人,已经凉了,快些尝尝,厨娘这次在汤里加了枸杞,莲子,夫人尝尝,味道可有所不同?” 听到这话,叶景容凤眸怒瞪着对面之人,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皇上这么说,莫不是把景容当成了傻子?这枸杞,莲子都不是味道重的作料,就算放的再多,对这锅汤的味道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听到这话,冥焱抹着鼻尖讪笑一声,随即却是站起身来,亲自用汤匙为叶景容盛了一小瓷碗的羹汤,然后整个人凑到了叶景容的身边。 “那夫人也得尝尝,不论鹿茸,还是虎鞭,都是名贵之物,价值千金,夫人可万万不能浪费了才是!”一边说着,冥焱一边用汤匙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确保不会烫嘴之后,才将其送到了叶景容的薄唇前。 别说吃了,光是闻闻这个味道,叶景容都觉得犯噁心。 皱了皱眉头,别过了脸去,叶景容摇了摇头,伸出素手去格挡在身前,把冥焱推得远了些。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知道节俭了?难不成国库已经亏空到连这点鹿茸虎鞭都要算计着吃了?若真是如此的话,皇上以后还是取缔了景容每日的补品吧,也算是景容为国库的充盈尽一份力!” 叶景容的语气并不强硬,但迂回曲折之间,总是能把冥焱给堵得无话可说! 冥焱也承认,他的龌龊心思是司马昭之心一路人皆知,可是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夫人都不买帐,冥焱被逼无奈之际,只能放大招了。 “罢了,夫人不愿意吃,为夫总不能强求,但是东西浪费了总是不好,这样吧,这锅烫,就由朕来喝吧!” 说罢,冥焱举起一整锅汤就要往嘴里倒,这可把叶景容给吓得不轻,赶忙出声阻止。 “皇上,不要,不要!罢……罢了,景容喝了就是了!” 叶景容是真的怕了,无奈只能做出妥协,这补品由他来喝,等着夜幕降临之后,他只要忍一忍,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个觉还是能够做到的,可若是由冥焱来喝,当晚不被折腾去半条命去,那人的火气就绝对泻不下去。 你来我去,一番对峙,到最后还是冥焱取得了胜利,叶景容拧着鼻子把补品喝了下去,眼下这补品在他心目中,和苦口的草药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闻一闻就头晕眼花,喝一口,就倒胃的想吐! 那人在陪着他用完午膳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去练武场了,当初两人秉烛夜谈了许久,叶景容还是建议冥焱不要把军权下放,冥焱与冥渊不同,他对行军打仗,如何执掌军权很有自己的一套。 万千赤焰军对冥焱来说,管理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就没有必要分散军权,因为军权一旦分散,身为皇帝的威严就会受到质疑与挑衅,当初太上皇夺位之际遇到的艰辛与所受的刁难,便是最好的先例。 叶景容也想冥玺继位的时候能够轻松一些,毕竟是他的义子,他无论如何总要为冥玺考虑周到的。 在看似眸光温顺,实则咬牙切齿的目送冥焱离开之后,叶景容便命人把桌子上还剩了些许残渣的补品给撤了下去,他真是看着就窝心。 膳食撤销下去之后,换上了围棋的棋盘,叶景容刚想唤过红莲来与他对弈一局,可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却是又公公声音尖细的禀告声,竟是皇太后柳云烟到访? 这还是叶景容成为男后之后,第一次单独面对柳云烟,心下有些慌乱,叶景容悲哀的发现,原来不论他爬到多高的位置,柳云烟身为他的婆婆,他身为儿媳,总是对这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叶氏叶景容,恭迎太后娘娘!”来到大殿的中央,叶景容刚打算俯身行礼,但却被已经踏入殿内的柳云烟搀扶住了身子。 “不用多礼,起来吧” 柳云烟的肚子已经快要足月,叶景容看着心惊,也就没敢反抗,僵硬着身影顺着柳云烟的力道站直了身子。 “谢过太后体恤!”叶景容恭敬的回覆之后,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倒不是他蠢笨,而是每次面对柳云烟的时候,他不是受训便是受罚,叶景容此刻正心惊胆战着,完全没有心思去找寻话题。 “扶本宫去坐着吧,肚子太大了,最近这些日子,只是站一会儿,都累得要命!”柳云烟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上染着笑意,单手抚上鼓胀的肚皮,眸光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听到这话之后,叶景容才勉强回过神来,随后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柳云烟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看着叶景容束手束脚的样子,柳云烟心下也有几分不自在。 “叶后不必如此拘谨,本宫今天来,不过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毕竟这皇宫也是挺闷的,以前确实是本宫做法多有不妥,可焱儿毕竟是本宫的皇儿,本宫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焱儿考虑,但现在本宫也想通了,有时候本宫自以为是的好并不是焱儿想要的,而你,才能给焱儿想要的一切!” 听到这话,叶景容先是微微一愣,有了片刻的怔忪,等到回神之后,心下的忐忑却是如同潮水般退散! 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叶景容的方向,看到那人放下戒备之后,柳云烟也随之敞开了心扉。
第216页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本宫以前多多少少是有些羡慕你的,你虽然身为男子,却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的呵护,本宫嫉妒你!”说这话的时候,柳云烟眼底有挣扎之色剧烈的闪烁,半晌之后,却是变成了释然。 “能和圣上携手,是景容的荣幸!”叶景容毫不避讳的承认,这却是是他的福气,是他几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善果! 话说开之后,过往的不愉快也就一笔勾销了,叶景容身为男子,自然不会小肚鸡肠,更何况,他一直都期盼着和柳云烟的关系能有所缓和,毕竟这人可是皇上的生母啊! 接下来,气氛就融洽了许多,叶景容和柳云烟都敞开了心扉,可谓是相谈甚欢!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柳云烟最后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竟是想要邀请叶景容和冥焱一起吃顿团圆饭,叶景容欣喜不已,刚打算开口应承下来,可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却是快速的从殿门口的方向疾驰而来,一瞬间便已经将叶景容护在了身后。 “母妃,景容若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你大可训斥儿臣,不要为难景容!” 冥焱还以为柳云烟此番来又是刁难叶景容,当下二话不说,就把叶景容护的死死地。 叶景容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心下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忧,他和太后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可千万不要因为皇上的几句话就让一切回到原点。 “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后娘娘过来,是想邀景容一起吃个团圆饭!”伸出手去攥住了冥焱的袖袍,叶景容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听到这话,冥焱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朝着柳云烟投去歉意的干笑,冥焱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了。 “瞧你那点出息,本宫还没怎么样,就有了夫人忘了娘!”柳云烟没好气的白了冥焱一眼,气哼哼的讽刺道。 儿大不中留,还好他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宝贝,要不然指望着冥焱孝顺她,还不得气死她。 “母妃,是儿臣鲁莽了,儿臣跟你赔罪了,还望母妃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计较,这样,母妃先回宫去,儿臣跟景容一会儿就跟上,母妃觉得如何?” 冥焱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母妃的用意之后,很是诚恳的拱手赔罪道。 “行了,行了,那母妃先离去就是了,瞒着你父皇偷偷跑出来的,一会儿找不到人又该到处发怒了!”柳云烟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单手抚着压力倍増的后腰,步履蹒跚的朝着宫殿外走去。 目送着柳云烟离开之后,冥焱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叶景容,俯下头去温柔的亲了亲叶景容的眉眼。 “容儿能和母妃冰释前嫌,朕很开心!” “以前本就是景容做的不对,娘娘能宽恕景容,是景容的荣幸!”叶景容发自肺腑的回覆道。 “你是朕的夫人,母妃是朕的生母,都是一家人,何来的宽恕不宽恕,既然母妃和父皇相邀,那叶景容可愿意前去赴约?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离!” “景容的答案,三郎早就知晓,不是吗?”一声三郎,百转千回,唤的冥焱心头一震,随后更是直接俯下头去,吻住了叶景容的双唇。 这就是冥幽国的男后,他的夫人,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心弦的容儿。 一吻毕,冥焱松开了气喘吁吁的叶景容,随后朝着叶景容的方向伸出手去,摊平了掌心。 “夫人,走吧?” 叶景容闻言,十分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冥焱的掌心里,然后与冥焱并肩,一通朝着皇太后和太上皇的寝殿走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溺水三千,只饮一瓢。 这是你对我立下的誓言,如今,却早已经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余生能与你携手,这一辈子,便已经圆满! 第213章 番外自古情深不寿 神音殿历朝历代都是超脱世外,凌驾于武林之上,有着世人难以想像的规模与严格的纪律。 而这一代的神音殿主更是将势力发展的空前盛大,只因他的手下有着两位得力帮手,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 一个是六岁时便被捡来的养子,名唤血千夜,只因捡到他的那一夜,正是两兵交战,血流成河。 另一个便是将血千夜捡回神音殿的冷千情,神音殿主冷无尘的亲生儿子,神音殿下一任的殿主。 两个人,一个杀气沖天,如同修罗,一个却翩翩如玉,如同谪仙。 血千夜的武功讲究的是一个狠字,手法嗜血残忍,与之交战,尸体也难以保存完整。 而冷千情的武功讲究的是一个快字,能够杀人于无形,最擅长的便是音律之功,往往一曲吹过,就能让人魂飞魄散,这也是神音殿之所以称之为神音殿的原因。 而此刻的神音殿却被黑云笼罩,磅礴的大雨肆意的泼洒着,一道道轰雷声好象炸裂了天河,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 一个伟岸的男子一身玄衣无风自动,一头墨发肆意张扬,手里提着一纸袋气味香甜的桂花糕,神情冷漠的矗立在左神殿中,看着那一地的血色的狼藉,狭长的眸子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左……神使,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右神使不明缘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战,四大护法皆身中剧毒,生死不知!”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满身是血,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一句话就咽了气,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血千夜依旧冷漠的站在左神殿中,眼底神色复杂,痛苦,绝望,难以置信,刚才甜蜜的一幕还回荡在脑海里久久难以散去。 好一个冷千情,好一个绝情公子,不愧是神音殿主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做事够狠,也够绝。 说什么想吃苏柳河畔的桂花糕,都是为了调虎离山吧?只要他一走,左神殿无人坐镇,你便可以直捣虎穴,真是好打算,好谋略啊! 说什么不想做殿主,只愿与君,花前月下,都是骗人的,也只有我这个傻子会欣喜若狂的相信你,看着我丝毫没有怀疑的飞下山去,你是不是还在背后冷笑,笑我的自作多情,笑我的自以为是? 不过就是个神音殿主吗?你觉得我会和你抢吗?何苦做到这般地步,那都是对我誓死效忠的兄弟,你怎么敢,怎么敢? 左手无力地松开,那一袋桂花糕,就这么被无情的抛掷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血千夜冷冷的注视着那一地的血色,眼底的暴虐疯狂涌出,仰天长吼一声,原本稳如泰山的左神殿开始摇摇欲坠,崩离坍塌。 毫不留恋,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从此之后,我血千夜与你冷千情,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五年后,神音殿因为少了个左神使,右神使又不问世事,所以地位一落千丈,与此同时,江湖上迅速崛起了另一个地位超然的杀手组织,名唤——绝情阁,而他们的阁主,自称——与君绝。 自从成立之日起,便处处与神音殿作对,杀神音殿的人,抢神音殿的财,逼得神音殿主冷无尘无法,只能求和。 而绝情阁主的条件也十分简单,他要娶他们神音殿的少殿主——冷千情。
第217页 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脾气暴躁,听到这种条件应该怒斩来使的神音殿主,居然稍作思虑后,就爽快的应了下来。 而今天,正是神音殿少殿主出嫁的曰子。 冷千情一袭血红的嫁衣,神情淡漠的端坐在床边,眸子微垂,看不出是喜是悲。 一个武功低微但是从小贴身伺候的小侍卫,一边为他束发,一边没出息的抹着眼泪。 “公子,此去便是龙潭虎穴,当年之事,左神使定然坚信是你做的,凭着左神使的性情,若认定是你背叛了他,那后果……”小侍卫冷糖想想起血千夜的手段,便觉得不寒而慄。 冷千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过了好久,才缓慢的张了张嘴道:“当年之事,莫要再提,只要能护他安全,恨我也就……恨我了吧!” 说着,冷千情神色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眼底的淡漠最终还是无法伪装下去,脆弱的泪水一下子溢满了眼眶。 这可把冷糖给吓坏了,赶忙扔掉梳子,去轻拍冷千情的后背,哭着问道:“公子,公子,是不是心痛病又犯了?是冷糖的错,冷糖不该提他的。” 冷千情的额头上疼出了一层冷汗,咬了咬下唇,脸上扬起了虚弱的微笑,反过来安慰冷糖道:“不管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冷糖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一遍哭一边劝解道:“公子,你把实情告诉血大人吧,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冷糖看着心疼。” 冷千情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猛地抓住了冷糖的胳膊,手背上青筋暴突,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急切的说道:“不……不能说,还不到时候,再……再等等,再等等。” “好好好,冷糖不说,公子你不要急,千万不要急!”冷糖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哭的梨花带雨的。 他的公子啊!怎么会这般命苦,原本以为遇到了血大人,公子的日子就会好过些,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场要人命的情劫。 “为我束发吧,我要漂漂亮亮的嫁给血哥哥!”冷千情苦笑着,强忍着心绞痛,苍白着脸色虚弱的说道。 “好好,公子不要急,小糖这就给公子束发。”冷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把桃木梳,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冷千情一头银发,心底更痛了。 他的公子因为日夜思念,求而不得,一头华发一点一点的熬成了银白色,结果那个狠心人啊,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连公子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 “一梳梳到底,二……二梳举案齐眉,三梳……三梳白头到老……”冷糖梳着梳着,那眼泪就不收控制的往下砸,他也不想这样的,不想惹得公子更加伤心,可他就是忍不住。 冷千情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黛青色的柳眉,多情的凤眸,柔和的轮廓,如同谪仙一般的面容,最终满意的笑了,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丹砂,轻轻地抿了抿朱唇。 他深知,此去不是酷刑加身,也是难熬的折磨,但他却丝毫不畏惧,只因多年之后,他总算是能够再见血哥哥一眼,就算让他前去赴死,他也心甘情愿! “走吧!吉时到了。”冷千情笑着说着,拢了拢衣袖,起身翩然离去。 这场婚礼,举办的不但丝毫不盛大,甚至是寒酸的可以,神音殿的人照常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新郎官也不见踪影,只是派出了绝情宫几位武艺超凡的门主,负责将新娘子押送回宫。 是的,押送,冷糖搀扶着冷千情走在前面,那四个门主一路跟随,既是监督也是催促。 胡媚儿身着一套血红色的开叉旗袍,露出白皙的大腿和漂亮的后背,手指上染着血红色的豆蔻,后背上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美人蝎。 一双媚眼此刻却盛满了不屑与鄙夷,挥了挥手里的龙蛇鞭,胡媚儿嗤笑着说道:“这就是神音殿的少殿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除了长得勉强能入眼,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嘛,阁主真是眼瞎了,娶这种人当玩物,还不如娶我呢,最起码我要比这种自命清高的贱人热情多了!” 走在前方的冷千情,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反驳。 但一旁的冷糖却是瞬间就被点炸了,就那个骚女人那股子狐媚子相,怎么能拿自己与公子相提并论? 扭过头去,冷糖恶狠狠地瞪了胡媚儿一眼,双手叉腰,气愤的开口回骂道:“你个臭婊子,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公子也是你能指指点点的?” 听到骂自己臭婊子,胡媚儿顿时就压不住怒气了,他最恨被人揭露她过去的丑事。 凤眸一眯,胡媚儿毫不客气的扬手甩起那龙蛇鞭就朝冷糖抽去,恶狠狠地道:“你个小崽子,我和他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插嘴了?” 眼见着长鞭向着自己扫来,冷糖惊恐地闭上了眼睛,结果“啪”的一声,疼痛却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疑惑的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公子竟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护在了怀里,皱着眉头,咬死下唇,硬生生的帮他扛下了这一鞭。 那蛇蝎女子的一鞭子可是暗藏了狠劲,打在人身上,就算不伤及筋骨,那肯定也是皮开肉绽! 冷糖看到这一幕,眼泪顿时就决了堤,哆嗦着小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了那被抽破喜服,剎那间暗红一片的后背,冷糖双腿发软,声音颤抖的哭着道:“公子,公子?你疼不疼?都是冷糖不好,冷糖不该乱说话的。” “我无碍,你不用担心。”额头上冷汗密布,冷千情忍着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回复道,与此同时,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第214章 番外相思无解 “公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反抗?她是打不过公子的。”冷糖更加自责了,小声的抽噎道。 冷千情听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苦涩道:“不能反抗,血哥哥知道会生气的,五年前,他认为我杀了他出生入死的手下,这次,若在再对他的手下动手,他会更加恨我的!” 冷糖听后,眼泪落得更凶了:“明明不是公子的错,却要由公子背负,为什么会这样?” 冷千情眼神柔和的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冷糖,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那毛茸茸的发顶,轻嘆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怪也只能怪上天爱捉弄人,他与那人之间阴差阳错之间滋生了太多误会。 胡媚儿也没想到堂堂神音殿少殿主居然会为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侍卫硬生生的挨了她的一鞭子,但他的这一举动,却让胡媚儿心里产生了些阴暗的心思,眸子里狠厉的寒光一闪而过,胡媚儿扬起鞭子,再次朝着冷糖抽去,但是半途却被一袭青衣的杨凌峰用一把重剑给截了下来。 长鞭狠狠地甩飞了出去,胡媚儿大吃一惊,手上被震得生疼,愤懑的瞪了杨凌峰一眼,恼羞成怒道:“疯子,你干什么呢?” 杨凌峰面瘫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胡媚儿不说话。
第218页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倒是那穿着大红大绿,打扮的花里胡哨,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算盘的男子,腆着一张笑脸,跑到两人中间去打圆场去了。 “唉唉唉,两位,有话好好说啊,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胡媚儿不爽的瞥了钱财多一眼,神情倨傲道:“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难不成,你也要为那小贱人撑腰。” 钱财多被骂了,脸上却没有半分不虞,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媚儿妹妹这就糊涂了吧,我们哪有护着他啊,只是阁主的吩咐,要我们把人安全的接到绝情宫,没说要我们虐待人家是不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不能擅做主张吧?”说完,钱财多还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无计可施的无奈模样。 胡媚儿眼见着在杨凌峰和钱财多这里都讨不到好处,转而就把希望放到了站在一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毒九身上。 “小屁孩,你帮谁?” 毒九把玩着手里的一条毒蛇,朝着胡媚儿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小脸,嘴角有一个深陷的梨涡,甚至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副太真无邪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令人胆寒:“死女人,再敢叫我小屁孩,我就让我养的蛇宝宝给你毁容,你信不信?” 胡媚儿气结,愤恨的跺了跺脚,咒骂道:“你们行啊,一个个的都帮他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们在阁主那里能讨到什么好?”说完,捡起自己的龙蛇鞭,怒而转身离开了。 等到胡媚儿走远了,钱财多的面上才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低声嗤笑道:“不长脑子的白痴女人,再这么下去,早晚把自己给玩死。” 说完,又摆出一脸和气的神色,貌似关心的问了冷千情一句:“少殿主,不知伤势是否严重,还能否赶路?” 冷千情定定的望着钱财多,许久之后才无所谓的回覆道:“我无碍。”说完,就缓慢却坚定地转过身去,继续赶路。 等到冷千情转过身躯,钱财多握着算盘的手才轻轻地颤抖起来,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钱财多警惕的眯起了眸子,然后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盯着冷千情的背影。 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比起阁主来也只是稍逊一筹,他若是想走,他们四个人合力恐怕也拦不住! 怔愣了许久,钱财多突然就扬起了一抹邪笑,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兴趣,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看来无欲无求的阁主原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吶! 没曰没夜的赶了两天路,冷千情带着一身寒霜,站在绝情宫的门口,怔怔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和微微打开的小门,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微微的垂下眸子,看着身上穿戴着的那一套经过自己精心挑选过的喜服,冷千情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只觉得无比讽刺。 五年里,他日日夜夜都期盼着这一天,十里红妆,身披头纱,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心心念念的血哥哥。 可是比起幻想,现实却是无比残酷。 他是身着红妆,却是一路押送,如同那见不得人的老鼠,只能从小门里偷偷的钻进去,至今为止,未曾见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屈辱吗?肯定的吧,可又能怎样呢?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是要走完的。 藏在衣袖里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冷千情的脸色苍白了一下,猛然袭来的心痛让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轻颤着。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冷糖一脸不忍的扶住了冷千情的手腕,急的又要掉眼泪了。 冷千情剧烈的喘息着,一点一点的调整着呼吸,许久之后,才压下心头那针扎般的悸痛。 “冷糖,别担心,我无碍,咋们进去吧!”哪怕努力想要装作轻松,可是冷千情的声音里还是夹带上了那未曾散去的虚弱。 冷糖看到眼前这充满着羞辱意味的小门,眼底的情绪剧烈的翻涌着,原本想帮自家公子不平几句,但公子都被伤害成了这样了,就算再不甘,他所有不值和抱怨也只能暂时的压下去,他不想再给公子增加负担了。 哀哀的嘆了一口气,冷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冷千情,一步一顿的向绝情宫走去。 一路“护送”的杨凌峰,钱财多紧随其后,只有毒九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大大的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千情纤瘦的背影,面上有些疑惑,那种症状,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居然是——痴情杀! 一种无解的相思病,病犯之时,心痛难忍,且心悸到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疼痛的程度越来越剧烈,直到心脏血脉爆裂而死为之。 怪哉,怪哉,毒九摇了摇头,对这个神音殿少殿主越来越好奇了,而且,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着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对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从表面上看却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只能日后慢慢观察了! 毒九的心里做了决定,赶忙运转功力,快速的追了上去。 冷千情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喜之日,迎接自己的不是铺满红帐的闺房,竟是挂满白巾的灵堂。 押送自己的绝情宫门主在把他送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强行拖走了他贴身服侍的冷糖。 孤身一人站在这偌大的灵堂里,冷千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住了。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灌,熄灭了他所有的幻象与期望。 冷,好冷,身子冷,心更冷。 “少殿主,好久不见了!”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即使时隔五年,他还是能毫不费力的辨别出那是谁的声音。 低沉又充满磁性,是他的血哥哥! 冷千情慌忙转过身子去,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消失不见,他只想快点,再快点的看到血哥哥的面容,五年不见,那张仿佛被精心雕刻过的面容是否更加刚毅俊美?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的血红色有没有消褪半分?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将面容一丝不落的遮盖住,冷千情的眸子暗了暗,有些失落,只是那视线却捨不得从血千夜的身上挪动半分。 五年了,那人的身形依旧挺拔,一身玄色的衣袍,只有领口和袖口处滚了金边。 上一刻还矗立在门外的血千夜身形一晃,一个眨眼间就来到了冷千情的眼前,那张泛着冷光的面具在眼前骤然放大,冷千情还来的及说出一句话,下巴就被人凶狠的嵌住,强硬的抬了起来。 “怎么了,少殿主,见到了我,你好像很不高兴啊?”血千夜的声音里有着邪魅,有着厌烦,有着快要化成实质的怨恨,却就是丝毫不见当年的温柔与深情。 冷千情的一句血哥哥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堵得他脑袋发晕,双眼发淀。 看到冷千情这般失魂落魄的神态,血千夜冷哼一声,却没有打算刚过他。 另一只手温柔的抚上了冷千情的侧脸,轻轻地摩挲着,血千夜被面具遮挡下的眸子里的血色越来越浓烈,贴着冷千情的耳际低笑着问道:“少殿主,知道这是哪里吗?” “你肯定不知道吧,这是曾经的左神殿四护法的灵堂啊,就是你为了权力,亲手害死的,对我忠心耿耿的手下。”血千夜每说一句,手下的力气就大一分,直到冷千情的下巴逐渐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白色。
第219页 尖锐的疼痛让冷千情不自觉的拧起了柳眉,微眯着眸子,哑着嗓子,难耐的轻喃了一句:“血哥哥……。” 结果下一刻,掌风骤然袭来,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冷千情的侧脸上,将他整个人打翻在地。 第215章 番外 你我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 血千夜的声音冷道掉渣,仿佛是被什么骯脏的东西噁心到了,恶狠狠地说道:“贱人,你也配?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血千夜那个傻子,有的只是这绝情阁的阁主——与君绝。” 冷千情还侧趴在地上,没有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头发上就传来了剧烈的撕扯感,冷糖为他精心梳理的玉冠就这么被人拽落,“啪哒“一声摔碎在地,发出令人心碎的分裂声。 血千夜拽着冷千情的银发,强行将其拖拽而起,把他按跪在灵堂里的灵位前。 那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左神殿四护法的灵位,上着香,供着祭品。 “五年了,你也该为你曾经犯下的孽赎罪了!”血千夜一边冷漠的陈述着,一边将一只手隔着空气,虚置到冷千情的肩头。 肩膀上传来内力流动的温热感,冷千情惊恐地扭过头去,一句惨烈的“不”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身上那件喜袍便被内力震成了碎片,纷纷乱乱的飘洒在这纯白色的灵堂里。 那是他精心挑选的布料,夜晚里守着昏暗微弱的烛光,一针一线绣成的喜袍,心口处的夹层里还刺着一个双面的‘喜“字,为此,他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双手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结果呢,就这么没了? 冷千情的嘴角挂着伤,发丝凌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如同穿了一件丧衣,身形摇摇欲坠的跪在这如同冰窖的灵堂里。 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那满天飞舞的红色碎片,冷千情连血千夜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自知。 嘴里泛起了浓烈的苦涩,心口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冷千情蜷缩起身体,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眼角却不由自主清泪滑落。 这难道不好笑吗?太好笑了。 明明知道血千夜对他剩下的只有恨,可笑的是,他来此之前却还存着一份痴心妄念。 明明是四个依旧在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可笑的是,却供奉起了什么灵位,还要他在此跪着赎罪? 是,他是有罪,最大的罪就是不该爱的太深,不该义无返顾的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难,只求换你一个平安! 冷千情一边笑着,一边哭着,最后却是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焦距,只是一遍一遍的轻喃着:“血哥哥,血哥哥……。” 可惜的是,丝毫没有回头就离开的血千夜,却是再也无法听到。 冷千情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浑浑噩噩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一个小厮传唤的声音,说是让他起身,跟着离开。 跪的久了,双腿都麻木了,冷千情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子,随后就跟着那小厮离开了那阴冷的灵堂,来到了这冷冷清清的偏殿。 冷糖一直都被困在偏殿里,半步也不能踏出,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一看到自家公子从门外走来,冷糖心下一喜,赶忙迎了过去,但走进看到自家公子魂不守舍的惨状,冷糖却是彻底的心凉了。 衣衫凌乱,双腿打颤,发丝也被撕扯的不像样子,侧脸上还挂着红肿的巴掌印,种种迹象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冷糖,他家公子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公子。”冷糖没出息的抽噎一声,赶忙上前一步,把冷千情扶到了床上坐下,然后转过身去,从桌子上到了一杯冷水。 “公子,渴了吧,喝点水吧?”冷糖询问之后,便看到冷千情抬起眸子,神情哀戚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冷糖从来没有在公子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他眼里的公子,哪怕是和血大人反目的那一天也能从容不迫的部署战局,而不是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如同行尸走肉。 强压下鼻头的酸涩和眼底的泪意,冷糖颤抖着手服侍着冷千情喝了下去。 看着冷千情脸上的红肿,冷糖放下水杯,手足无措的想要为公子上药,眸子四下一扫,这才想起来,这偏殿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冰冷的大床和一袭单薄到令人发指的破被岑。 这根本就是刻意刁难,冷糖愤恨的咬牙。 搀扶公子到床边,冷糖小心翼翼的扶着着冷千情躺下,随后心疼的轻抚着冷千情散乱的银,压下喉咙的呜咽,故作坚强的安抚道:“公子,躺一会儿吧,我去为你寻点金疮药和晚上的膳食,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了糖糖就回来了。” 今天一天对冷千情的打击太大,听到冷糖柔声细语的安抚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净迷迷糊糊地就晕了过去。 看到公子睡了过去,冷糖把那床被子披在了冷千情的身上,仔细的掖好被角,然后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房去,一点一点的合上了房门,转身狂奔而去。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药和食物找回来,否则等到公子醒来,看不到他,一定会担心,会无助的。 而冷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房门后脚就被人踹开了,他最尊贵,最痴情的公子,在受到了难以负荷的精神打击之后,身体也遭受了残忍的虐待,而施虐之人,正是他家公子,宁可把一切痛苦往肚里咽,也要守护好的血哥哥。 冷糖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庭院里乱跑一气,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药房在哪里,厨房又在哪里? 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深,脚下也渐渐地没了力气,冷糖所有强忍着的泪意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颓废的跌倒在草地上,冷糖一边用袖袍抹着眼泪,一边低低的呜咽出声。 他太没用了,公子受侮辱的时候,他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都不能替之受辱,现在更是连点吃的喝的都讨不来,成天只会哭哭啼啼的,惹得公子更加伤心,公子留他还有什么用啊?他就是个废物! 钱财多正好今天晚上吃撑了,便准备出来散步消食,结果就在大槐树下的草地上,捕捉到一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傻猫。 “呦,这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吗?怎么还哭上了?”钱财多一只手抓着不曾离手的大算盘,看笑话似的走了过去,调笑着问道。 那明显的讽刺声传进耳朵里,冷糖抬起哭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钱财多一眼,他就知道这几个门主,也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联合起来那狗屁血大人,欺负自己公子,给自家公子难堪。 冷糖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也懒得搭理他,转了个身子,缩了缩肩膀,继续哭。 钱财多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被无视了,这小傻猫,人不大,胆子可到不小。 抬起脚踹了踹冷糖肉嘟嘟的屁股,钱财多继续挑衅道:“小傻猫,你钱大人和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咋地,没听到吗?” 冷糖是彻底的愤怒了,这人根本就是故意找茬,深吸几口气,咬牙忍下,冷糖伸出小爪子摸了摸泛疼的屁股蛋,低垂着脑袋瞥了来人一眼,冷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第220页 然后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尘土,冷糖也不回话,转身欲走。 钱财多盯着冷糖的背影,嘴角泛起了冷笑,心里也升腾起了一丝火气,已经好久没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了,因为那些人都死了,坟头的野草都有三尺高了! 可眼前这个人,没有阁主的命令,他还真不敢轻易动,但是,整一整总是没关系的,反正他也够闲的,权当是消遣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钱财多朝着冷糖的背影冷声喝道。 听后这话,冷糖的脚步一顿,但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反而抬脚就想跑。 钱财多看穿了冷糖的意图,却不急不恼,在冷糖还没来得及落脚之前,邪笑着威胁道:“你在这绝情阁兜兜转的,该不是想要偷东西吧?你说我要是禀报了阁主,他会怎么处置你,又会怎么看待你家公子呢?”冷糖一听这话,浑身一僵,木讷的矗立在原地。 他不怕处置,但是公子却承受不住血大人的责难了,身后之人无非就是想要为难他,他如了他的愿就是了。 冷糖缓缓地转过身子,一双大大的猫眼里满是屈辱与挣扎,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突然间,冷糖双膝跪地,朝着钱财多磕头求饶道:“门主大人,对不起,是冷糖不知礼数,冒犯在先,还请门主大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冷糖这一次,求求你,求求你……” 钱财多目光复杂的看着身前不远处一便哭喊着“求求你。”一边以头抢地的冷糖,虽然这是在草地上,但那小傢伙居然使出了吃奶的劲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击地面,想必是想要快些挣脱他,着急去干别的事,这么一看,倒也是个忠心护主的。 “要我放过你可以,你总代告诉我,你在这绝情阁偷偷摸摸的,想要干什么吧?” 冷糖止住了磕头的举动,原本光洁的额头桑沾满了泥土与草屑,疼的冷糖两眼发花,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可是他却不敢有所拖延,哽咽着声音回答道:“我没想偷东西,我就是想找点吃的和外伤药,公子还在等着我,门主大人,求求你放过冷糖吧。” 第216章 番外 原来我的痴心,在你那里一文不值 钱财多冷眼看着冷糖悽惨的模样,根本不为所动。 久久的得不到回复,冷糖的心越来越凉,他不该奢望的,血大人就是以狠扬名,他的手下,又会是什么善茬?恐怕今天不被褪下一层皮来,他是别想要离开了,只是可怜了他的公子,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冷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干脆把头埋进了双膝里,哭的撕心裂肺。 钱财多被这突然放大的嚎哭声给吓了一跳,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现在不是应该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求放过吗?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钱财多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结果那小奴僕哭的都快岔气了,也不见他採取什么行动,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走过去了,钱财多再次抬脚踹了踹冷糖微微翘起的小屁股,声音里不自觉的参上了一抹温和:“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吃的和外伤药,但是有条件!” 冷糖听到这里,立马止住了哭声,扭过头去,两颗红彤彤的大眼睛跟个兔子似的,哑着嗓子问道:“什……什么条件?”一边说着,一边还打了个哭嗝。 钱财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单看那神音殿少殿主,虽然外表温和,气质翩翩,但骨子里绝对是个不折不挠的,恐怕除了自家阁主,没人能让他低头,怎么个贴身伺候的小奴僕就是个缺心眼的,在神音殿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居然能养成这种性格,是该说他傻呢?还是该说他幸运呢? “你起身吧,我带你去找东西,但是找到后,你要随我处置,怎么样?我给你时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钱财多憋着笑,冷着一张脸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听后,冷糖咬紧了下唇,小爪子越收越紧,下一刻,却是突然间站起了身子,弓下身子拍了拍膝盖处的泥泞,豪爽的回覆道:“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钱财多的眸子深处划过一道阴谋得逞的笑意,转身走在了前方,朝着身后的冷糖挥了挥算盘,道:“跟上来吧。” 这边,冷糖跟着钱财多去寻找食物和外伤药了,而另一边,冷千情却是迎来了此后做梦都会被吓醒的残忍对待。 冷千情身子受了凉,精神又受了打击,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热。 柳眉微粗,无意识的左右晃动起了脑袋,像是被噩梦缠住了,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轻喃着“血哥哥,血哥哥”执迷不悟却又绝望无奈。 下一刻,一杯凉水兜头落下,让冷千情一个冷颤之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人面上冰冷的面具,手里拿着一杯空了的茶杯,好整以暇的站在他的床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 “少殿主,可是清醒些了?”血千夜的声音冰冷,无情的嘲讽道。 冷千情听后,心底一凉,眸子也有些酸涩,却是咬紧了下唇,艰难的支起了身子,低垂下脑袋,没有回话。 现在的血千夜最恨的就是冷千情这幅样子,脆弱却又故作倔强的模样,是要演给谁看,以为他还会想以前那般呵护他,宠着他? 血千夜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冷千情的银发,猛地向上一扯,使的那张能欺骗一切的脸无处可躲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怎么不说话了?少殿主,新婚之夜,你就是这么敷衍你的夫君的?”血千夜压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冷千情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撕扯下来了,疼的厉害,两只手死死地抓住身前的被单,眸子里瞬间氤氲了一层雾气,睫毛颤了颤,冷千情倔强的轻声唤了一声:“血哥哥。” 听后,血千夜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怔,下一刻,却是怒不可遏的扬起了手腕。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落在了冷千情的侧脸上。 “闭嘴,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血千夜,只有与君绝,少殿主若是记不住的话,本阁主倒是不介意换种方式,让你好好的张张记性。”血千夜像是被激怒的凶兽,暴躁的恨不得摧毁一切。 冷千情无力的侧趴在床铺上,默默地忍受着脸上传来的那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咬死了下唇,却就是不肯改口。 还没来得及缓过气来,冷千情的一头银发又被无情的拽起,血千夜捋着头发的手渐渐收紧,逼问道:“说,该叫我什么?” “血哥哥。”冷千情的眸子不凌厉,但却异常顽固。 “啪”又是毫不留情的掌掴。 冷千情歪着脑袋,嘴里瞬间蔓延起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但他却紧抿着双唇,不肯泄露半分痛吟。 “再说,该叫我什么?”血千夜不依不饶道。 “血哥……” “啪”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耳光,冷千情这次却没能忍住,咳了咳之后,嘴角蜿蜒出一道血线,转过头来,一双眸子无悲无喜的看着血千夜,就是不肯低头。
第221页 血千夜看到这一幕,袖袍下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倏尔过后,血千夜却是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好一个神音殿少殿主,好一个绝情公子啊,真是有个性,他当初不就是爱惨了他的这副模样吗?可是现在,他却是恨透了这幅模样。 血千夜面具下的眸子变得嗜血起来,将月牙白色的窗幔顺手扯下,一点一点的向着床上的冷千情逼近。 狞笑道:“少殿主,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不如我们玩点花样,也算没有辜负此等良辰美景。” 没有良辰美景,只有醒不过来的噩梦,冷千情的瞳孔微缩,脸上难得露出了惊恐地表情,一边摇着头说着不要,一边不断的向床内退缩着。 看到冷千情的这副表情,血千夜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愈发残忍起来。 突然间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冷千情的手腕。 冷千情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想用内力甩开。 “乖乖的,不要反抗,只要你听话,我就不废掉你的武功好不好?” 多么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残忍。 但却成功的打消了冷千情反抗的念头,使他强迫着自己放松了手臂。 不可以废掉武功,他的这身武功现在留着还是有用处的。 血千夜冷哼一声,将窗幔一圈一圈的缠到了冷千情的手腕脚腕上,然后将另一端绑到了床头和床位。 冷千情难堪的别过了脑袋,不忍直视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大张着四肢呈现在血千夜凌厉的视线下。 但血千夜却对眼下的这副风景很是满意,轻嗤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翠绿色的玉笛,俯下身去,血千夜贴着冷千情的耳旁低语道:“少殿主,还记的它吗?某人为了收买人心,随便送出的垃圾,还说是什么定情信物呢?” 听到这话,冷千情的瞳孔一缩,气的浑身发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血千夜一眼。 他的一颗真心,一腔爱意,在这人眼里,却被贬成一文不值的垃圾。 你可以误会我,可以羞辱我,甚至可以折磨我,情儿都会一一承受,毫无怨言,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否认我的一片痴情。 情儿把一生的幸福都押在你的身上,就是为了换来你一句收买人心的垃圾? 血哥哥,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怎么忍心? 血千夜被瞪之后,微微一愣,然后眸子一凛,眼底的赤红色蔓延开来,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好,很好,还敢瞪他?他今天,就要彻底摧毁了这人高高在上的骄傲。 伸出手覆上冷千情的胸膛,猛地催动内力,下一刻,冷千情身上仅剩的一件里衣也被震碎成片片白色的碎屑,纷纷扬扬的飘散开来。 一具洁白无瑕的胴体一丝不挂的呈现在血千夜的眼前,映照在微黄色的烛光下,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血千夜的瞳孔一缩,似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赤红色的眸色浓烈的快要滴出血来,丝毫不给冷千情反应的时间,大手快速的覆上了那乳白色的胸膛又捏又抓,低下头去,张开嘴,对着那人精緻的锁骨又咬又啃。 冷千情轻嘶一声,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柳眉难耐的拧到了一起。 但血千夜却丝毫不在乎冷千情的痛楚,大手逐渐下移,留下一路青紫的淤青,不知何时,停在了冷千情的身后,微微一顿,然后猛地抓住了那浑圆的臀瓣,揉圆搓扁,力气凶狠的,似乎是恨不得把那片手感极佳的软肉撕扯下来。 冷千情眸色痛苦,贝齿已经咬碎了下唇,嘴边的血色还在不断地流,顺着下巴蜿蜒而下,在雪白的肌肤上走出一条惊心动魄的红线。 不用想也知道,他那娇嫩的臀瓣上肯定已经留下来五个鲜明的紫手印。 揉捏了一会儿,血千夜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是逐渐的停下了动作。 冷千情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得到空隙喘一口气,可是,还没来得及打开胸腔,下身边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惨呼一声,猛地绷直了身体,被帷幔勒住的手腕上漫染上一圈青白色。 冷千情的一双眸子瞬间睁大,两只手死死地绞住用来捆绑他的床幔,指节都泛了白,双眼渐渐地失去焦距,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衣襟一丝不乱的血千夜。 血千夜直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少殿主,现在肯改口了吗?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长记性。” 第217章 番外 公子,糖糖求你了,放手吧! 冷千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滴滴滑落,他不回话也不挣扎,只当自己是死了的,任凭血千夜耍狠似的将他赠与那人定情的玉笛一寸寸的送进他的身体里。 下身逐渐变得黏稠一片,从冷千情双腿之间漫出的血迹沾染了身下雪白的床单,显得颇为渗人。 心口又开始涌起了剧烈的疼痛,但他却不想去在意了,苍白着一张脸,任凭那痛楚蔓延周身。 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五年来的隐忍与付出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何苦呢,究竟何苦呢?冷千情双眸空洞的留着泪,这样质问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找出一个能让他就此死心的答案,纵然被如此残忍的对待,他还依旧念着那人当初的温声细语,想着往昔的关怀备至,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翼,让血千夜猛然松开了手中的那只玉笛,慌乱的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的发颤,一双血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雪白的床单上那染血的胴体。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能下这么狠的手,面具下那冰冷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皲裂,然后逐渐的放大,再放大。 冷千情提着最后一口气,嘴角微挑,不知是哭还是笑,哑着嗓子流着泪,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血哥哥,只要你捨得……。”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血千夜一声高喝打断了。 “你闭嘴,我有什么捨不得?这不都是你的选择吗?”说完,血千夜连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转过身去,慌乱的向门外走去。 只留下冷千情一个人,赤身裸体,带着布满全身的淤青与伤痕,眸子绝望的看着那人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盘旋的泪水彻底绝了堤,顺着眼角,一滴又一滴的渗透进两鬓。 是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一如既往的爱你,选择不留退路的相信你,这就是他的选择,可悲的选择。 心脏早已经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了,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冷千情再也挨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拿到食物与伤药的冷糖,在钱财多的淫威之下,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之后,匆匆忙忙的跑在回偏殿的路上,但却在大门就在眼前的时候,左脚绊右脚,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头。 忍着痛咬着牙抬起头来,结果就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从大门中急速迈出,瞬间消失不见,冷糖心里咯噔一下,心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随后赶忙挣扎的爬起了身子来朝着门口跑去。
第222页 那个人是血大人,他来公子的住处干什么?还嫌把公子伤害的不够吗? 冷糖猛地踏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公子赤裸的身躯,满身的伤痕,和双腿之间逐渐瀰漫的血色,而他清冷又痴情的傻公子,脸色苍白,嘴唇也被咬的破败不堪,修长纤细的身子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人也早已经没了意识。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冷糖也能猜到公子到底遭遇怎样的虐待与折磨? 那个人怎么敢?怎么忍心这么对待公子,就算是公子真的背叛了他,难道曾经的情谊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弃之不顾吗?公子可是他的情儿啊?他亲口承诺要守护一生的情儿啊? 冷糖双脚就这么被钉在了原地,抬起手捂住嘴巴,不断的抽噎着,泪水早已经蔓延了整张小脸。 此刻他不能没出息的嚎啕大哭,公子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强打起精神来才行。 冷糖把手掌放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才停止了动作。 拿起一旁的铜盆,从不远处的井水里大出一盆凉水,冷糖端着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边,轻手轻脚的解开捆绑住公子打的床幔,生怕让那脆弱的人再伤上加伤。 咬着牙,冷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到了公子的双腿之间,握住那只深入到不可思议的玉笛,一点一点的抽取出来,此番举动,自然是又带出一片喷涌的血迹。 冷糖贝齿咬着下唇,怒目圆睁的看着手里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的玉笛,高高的抬起手臂,只想就这么摔碎了算了,什么情谊,都是公子的一厢情愿罢了,不如就此一刀两断。 但就这么举着手犹豫了一会儿,冷糖又没出息的把手放下了,这是公子活着唯一的念想了,摔碎了,他怕公子会活不下去。 冷糖没好气的把那只玉笛在清水里涤了涤,顺手扔进了床底下,罢了,眼不见为净,等公子什么时候敢面对了,他再给找出来就是了! 冷糖拿起那撕得一条一条的窗幔,沾点凉水,轻轻地擦拭着冷千情染血的身躯,然后打开伤药,强迫自己的双手不要发抖,一点一点的将伤药在冷千情的身体上涂抹晕染。 在此期间,冷糖彻底被冷千情周身的伤势震惊到了,那心疼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流着,一直忙活到深夜,才使得冷千情才从昏迷中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结果冷千情一睁眼就看到冷糖跪坐在床边,一只小手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单手撑着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快要砸在床板上。 冷千情强迫着自己扯出了一抹微笑,轻声唤道:“糖糖,睡着了吗?”结果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无比,让冷千情自己都愣住了,转而眼底闪过一抹苦淀。 冷糖本就没有睡熟,听到自家公子唤自己,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公子明明心都要碎了还要在他面前故作轻松地模样,只觉得眼眶酸涩,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两耳光,都该自己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成天家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惹公子伤心。 “公子,你别笑了,想哭就哭吧,糖糖知道你心里苦。”冷糖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哭腔,却就是倔强的不肯再落眼泪。 冷千情听到这话,在略一沉默之后,却是无力地摇了摇头道:“已经苦了五年了,最后的关头,我不能功亏一箦。” “公子,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血大人?为什么要自己背负这一切,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冷糖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不管不顾的哀壕起来,他替公子不值啊,那么美好的公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把自己弄成现在这般悽惨的模样? “冷糖,你不懂,不要乱说话。”冷千情拧着眉头,小声的呵斥道。 “是,我不懂,糖糖本来就笨,公子又不肯说,糖糖怎么会懂?”冷糖一边捏着袖口抹着眼泪,一边大着胆子顶嘴道。 冷千情无奈的嘆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慢慢的解释道:“当年的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这么做,血哥哥又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叛出神音殿,之所以不把真相告诉他,是因为我知道,血哥哥所练功法特殊,最讲究的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他知道了一切,我怕他忍不了这么多年,只会身犯险。” “公子,你处处都为他考虑到了,可是他却有半分为你考虑?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在你身上,公子,你就不能放手吗?血大人不值得你这么对他,放手吧,公子,糖糖求求你了,你和糖糖远走高飞过逍遥的日子,咱们什么都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去斗吧!”冷糖哽咽着说道,哭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冷千情知道冷糖跟着他受委屈了,但他却不能此刻就放下一切,他是伤心,是难过,可还没有心死成灰。 无奈的抬起手摸了摸冷糖的发顶,冷千情安慰道:“糖糖,为了我再忍忍好吗?再忍忍,等一切结束了,或许我们就都能自在了。” 等一切结束了,糖糖怕公子你已经被折磨的去掉半条命了,冷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会乖乖忍耐! 冷千情满意的扯了扯嘴角,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轻声道:“去睡觉吧,明早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冷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吃食和凉茶,知道现在的公子定然是吃不下去也喝不下去,索性也就不再强迫公子,至于那些食物,明早热热就当做早饭吧。 站起身,仔细的为冷千情掖了掖被角,冷糖转身吹灭了蜡烛,走进了旁边的小房间,把自己窝进了被窝里,用单薄的岑被把自己团团裹住,藉此抵挡刺骨的寒意,强迫自己入睡过去。 明天还要照顾公子,还要再去向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讨要食物,他一定要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去战斗。 心里默默地想着,冷糖的意识逐渐的朦胧起来,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反倒了冷千情一夜无眠,从进去绝情宫之后那黯淡了许多的凤眸怔怔的望着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不知道这黑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218章 番外 这就是属于我的审判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冷千情来说,倒也算是风平浪静,但对于冷糖来说,那就是鸡飞狗跳了, 趁着公子午休的空暇,冷糖悄悄的合上房门退了出去,一路上小心谨慎的张望着,偷偷摸摸的朝着钱门主的宫殿走去。 刚被影卫们引进正厅,就看到钱财多穿着那一身花红柳绿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看见冷糖进来后,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后追究道:“今天怎么来晚了?” “我家公子今天午睡的晚了些。”冷糖低垂着脑袋,小声的回答道。 “嗯,说吧,想让我怎么罚你?” “怎样都好。”冷糖撇着嘴,委委屈屈的说道。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往这边赶了,可这人还是要罚他,明明知道这算不得是他的错,可冷糖却不敢顶嘴,因为此人现在就是他和公子的衣食父母,一旦得罪了,他和公子以后的生活可就没有着落了。
第223页 这人的恶趣味冷糖这几天也算是领教了,把他当个小丫鬟似的指使的团团转,连公子都没有这么使唤过他,还喜欢恶整他让他出丑,满足那人变态的古怪脾气。 今天打着自己迟到的由头,还不知道要怎么让他出洋相呢?冷糖绞着手指,心惊胆战的等着钱财多的吩咐。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去鸭圈里给我抓一只公鸭子回来,本门主今天想炖鸭子吃。”钱财多放下手里的算盘,抬起头来朝着冷糖一脸宽容的命令道。 “就……就这么简单吗?”冷糖听后,眸子微睁,难以置信的问道。 “要不你想要多复杂,说出来听听,我可以按照你说的来改变我的要求。”钱财多挑挑眉,不怀好意的接话道。 “不不不,这样就很好,我这就去。” 这人居然突然就转性了,没有再出一些刻意刁难的损招,冷糖欣喜坏了,心料今天总算是不用再那么狼狈了,欢天喜地的朝着鸭圏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冷糖的心思还是太过单纯,只要他此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就可以看到钱财多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和那副就等着看好戏的戏嚯神情。 冷糖走进了鸭圏之后,鸭圏的栅栏门就被人从外面锁死了,那僕役直言道,不抓到鸭子就别想被放出来。 冷糖使劲的拽了拽那木门却没打开,只能咬着牙,转身朝着那一群鸭子走去。 那群鸭子本来闹哄哄的围拢成一堆,互相的蹭啊蹭啊的,在察觉的冷糖的接近后,猛然间全部转过了脑袋,一双双黑豆般的小眼睛全部死死地盯紧了冷糖的方向。 冷糖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心里咯噔一下,被盯得毛毛的。 下一刻,还没等冷糖反应过来,一群鸭子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一窝蜂的朝着冷糖冲过来,两只翅膀还扑打扑打的,那架势就跟要干架一般,吓得冷糖赶紧撒丫子跑。 “救命啊,快开门啊,这些鸭子都疯了,他们想和我打架。“冷糖一边死命的拽着木门,一边大声的哭喊着。 结果在此期间,一只鸭子率先跑了过来,猛地一嘴叨在冷糖的屁股上,疼的冷糖嗷的一声惨叫,没法子只能被那一群鸭子追着绕着鸭圏疯跑。 “救命啊,放我出去,我不要抓鸭子了,快点开门啊,嗷,不许叨我的屁股。” 在门外看好戏的钱财多,笑的都快要岔气了,弓着腰拍着一旁的墙壁,这小东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一直到冷糖的衣衫都被鸭子叨的七零八落的,头顶上也乱糟糟的挂着鸭子毛,甚至还因为跑得急摔了个狗啃屎之后,才被钱财多下令从鸭圏里放了出来。 戏也看完了,人也该退场了,钱财多摆摆手吩咐道:“去带他换件衣服,然后带他去取他想要的东西。”说完之后,转头就走。 也不管冷糖紧紧的围拢着身上仅剩的破碎布料,红着眼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冷糖紧紧的跟在那些僕役的身后,委屈的拿着漆黑的小爪子抹着通红的眼角,直到一张小脸变成了大花猫,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前面的两个僕役交头接耳的嘲笑声。 “我说门主今天怎么把鸭圏里的公鸭子都抓走了,还给剩下的母鸭子吃了春药,原来是想搞这么一齣好戏?” “是啊,后面那小子进鸭圏前,门主还让我把公鸭子的尿液偷偷的喷在了他的长衫上,想必那群饥渴难耐的母鸭子看到他就想追着他交配了!”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门主真是太会玩了!” 听着身前毫不避讳的嘲笑声,冷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顺着小脸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他就说嘛,那人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放过恶整他的机会,原来一切都已经计算好了,就等着他这个没脑子的傻乎乎的掉进坑里去。 看着他感恩戴德的领了命令跑进鸭圏,那人肯定快要笑翻了吧? 怎么能这么羞辱他呢?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做那人所说的一切要求了,可是他笨,做不好也不是他的错啊? 冷糖呜咽的厉害,也不去在意那两个僕役更加嘲讽的眼神和冷言冷语,在拿了衣服,拿了饭食之后便转身狼狈的跑开了。 他决定了,以后都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大不了他去挖野菜,去帮人做苦力,宁可苦点累点,也不要再任那人逗耍取乐了! 此后的几天里,钱财多便再也没有看到冷糖准时前来报到的身影,这可把钱财多给气坏了,行,有脾气是吧,那就耗着吧,就凭着阁主对你们主僕俩不管不顾的态度,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哭着求我。 而在这几天里,冷千情和冷糖的饭食也是格外的惨澹,清汤煮野菜,寡寡淡淡的。 冷糖一边小心翼翼的喝着汤水,一边偷偷的拿眼睛观察冷千情的脸色,他生怕公子会问及这几天饭食转变的原因,这会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好,冷千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才让冷糖松了一口气,但他也知道,公子对他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提及只是不愿意他为难罢了。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信鸽从门廊的方向朝着冷千情直直飞来,冷千情赶忙放下碗筷,把信鸽接在手心里,随后动作迅速拿下了绑在鸽子腿上的筒状信纸。 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冷千情面色大变。 “冷糖,你呆着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出去片刻,一会儿就回来。”冷千情说完,也不等冷糖回答,运起内力,足见几个轻点,直接朝着山下飞掠而去,直到离幵绝情阁都没有惊动一个人,原来他不是不能离开,只是他一直不愿离开罢了。 飞出绝情阁,一路南下,冷千情来到神音殿下一处破败的土地庙,看着眼前乔装打扮的四个人,柳眉微蹙。 “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处理好了吗?” 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一步,弯腰恭敬道:“公子,是属下四人办事不利,手底下的人办事差点泄露了行踪,但好在我们已经处理妥当了。” 冷千情听后却不贊同的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说道:“你们都小看那只老狐狸了,他就算此刻还没有发现蹊跷,但肯定已经有所怀疑,我们的行动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样吧,三日之后,你们就採取行动,成败在此一举了。”说完,冷千情就打算起身返回绝情阁。 书生模样的男子赶紧出言规劝道:“公子,你不与我们一起行动了吗?” 听到这话,冷千情脚步一顿,略作犹豫之后还是依然决然的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这五年,所有的非议责难,已经让我心力交瘁,此次回去,我只想接受属于我的审判,此次行动,还是要拜託四位护法以命相搏了。” 冷千情说完,身影一个模糊,下一刻,就已经飞掠到几里之外。 四位护法向前踏出一步,用目光恭送那人离开,其中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呆愣许久之后,才轻嘆一声:“左神使好福气啊。”说完,就摇摇头,略点惋惜的退回了土地庙里。
第224页 而这边返回绝情阁的冷千情,在看到血千夜带着四大门主围堵在他的偏殿外,心底一凉,血液都快要被冻住了。 此刻,冷糖正被人押跪在地,披头散发,小脸惨白,额头上渗着冷汗,人早已经没了意识。 而身着赤红色轻衫的蛇蝎女子胡媚儿,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狞笑,手腕甩动,零活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甩在冷糖的后背上,看似轻巧的挥舞实则却是用了暗劲,冷糖的后背早已经是血肉模糊,在这样下去,冷糖早晚被她活活打死。 而冷千情眸子扫去,四周上,血千夜依旧带着那冰冷的面具,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漠不关心矗立在一旁看戏,看到冷千情的身影之后,顿时轻嗤一声,冷声道:“绝情公子,我还以为你会扔下自己的小奴僕,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呢,怎么眼下却是又去而复返了呢?”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站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如侵权,请邮件联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