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楚楚》 第1页 《清韵楚楚》作者:欣欣向荣【完结+番外】 文案: 当现实遭遇梦幻 当理智遭遇爱情 当楚楚穿越遭遇四四 让我们捧一盏绿茶来见证这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不是历史只是故事 内容标籤:清穿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险些冻死女主的穿越 冷,太冷了,楚楚感觉浑身都僵硬了,透体的寒风仿佛连她的骨fèng都不放过,她不由大叫着好冷,这时一阵温暖传来,带着一股大白菜的味道,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又深深沉入梦乡. 梦中的景象光怪琉璃,雾霭迭起,仿佛隔着厚重的窗纱,难以透视却朦胧可见,依稀是一个亭台楼阁的花园,穿过长廊的观景窗,可以隐约看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临湖而立,湖畔的微风轻轻抚动他的衣袂,飘飘若仙,面貌模糊看不清晰,但浑身久居上位的气场却很明显,楚楚大喊一声喂,那男子受到惊扰蓦然回头,瞬间令楚楚心中一抖,两道冰冷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楚楚,那是怎样的眸子啊,锐利深邃仿佛极冷的冰窟,又似极热的火山。 就在楚楚张口想问他是谁时,猛然间清醒过来,暗暗纳闷不已,眼光所到之处不禁大吃一惊,身下的触感坚硬,绝对不是柔软的席梦思,身上盖得竟然是一床蓝布面被子,有些半旧,下面是古老的土炕,土炕的侧面有一炕桌,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一格格的照在屋内,虽然不算明亮,但是屋内却可一览无遗.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家,除了土炕和炕桌,只在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半旧躺柜,柜子上的缠枝莲花已经被摸索的褪色了,地上铺的窄窄的小青砖,很干净,侧面的小门上挂着蓝布门帘,这是哪儿,她使劲敲敲自己的头,依稀记得只是和晓莹,在什剎海的特色酒吧里边喝酒边欣赏什剎海的夜景来着,虽然喝得不少但也只是微醺而已,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刷的一声门帘撩起,走进俩个大约有五十几岁的老人,看情形大概是夫妇,面目慈祥可亲,满身的衣服虽不富贵但很精神,不对,这衣服的样式虽然有些出入,但也明显不是现代的东西,楚楚不禁暗自奇怪。 那大娘见她已经做起,遂坐在炕沿摸摸楚楚的额头,握住她的手道: “你是谁家的妮子,咋就昏在海子边了呢,若不是当家的反应快,你就掉海子里了,家住哪儿,我让当家的送你回去,家里指定着急了,当时见你昏迷不醒。身上跟冰样冷,怕把你冻坏了,这大冬天的,女孩家身子娇贵可不能大意了,所以就先把你带回来了,你不要害怕,这是我和当家的住处,城根底下的庄子”。 手中传来的触感粗糙厚实,令孤儿院长大的楚楚倍感温暖,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两夫妇也不打扰,只默默的看着她,老汉出去一会。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热热的面汤,递给大娘,大娘把炕桌轻轻挪过来放在楚楚面前,拿起筷子递给她道: “闺女不哭啊,有啥伤心的一会儿在说,先吃碗热热的汤面暖暖身子”。 楚楚抽噎着点点头,这碗没什么滋味的面,却直烫她的心窝。吃完悄悄打量了自己一下,见自己衣服已经换成了碎兰花的掩襟袄裤,暗暗琢磨这难道就是书上说的穿越,看自己这意思,十有八九是整个穿来的,随手摸摸自己齐腰的长发,暗想自己怎么交代自己的身世呢,实话说两个老人肯定不信,若是谎言觉得不太好,不若半真半假的说,也好有个栖身之所。 想到此,抬头道: “不瞒大娘,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在哪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父母双亡,还记得名字叫楚楚”。 大娘听着嘆口气,伸手抚摸楚楚的头发轻声道: “可怜的妮子,我们两个老的没儿没女,靠着和城里的佟府沾些远亲,有个送菜的营生,自己种的几亩蔬菜孝敬之余。还可以换些钱粮,虽不富裕倒还可以度日,你若实在想不起来,就先在这里住下,以后再说,左右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听到此,楚楚赶紧下炕跪倒在两老跟前道: “若两老不嫌弃,就认我当二老的闺女,从今后女儿一定承欢膝下,好好孝敬二老”。 两个老人显然喜极而泣,馋起她的身子连声道好,自此楚楚算是安家了。 由于身体还是有些虚,故楚楚又在炕上修养了几日,闲谈中才知道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两位老人虽然过得一般,地位却不算太低,和如日中天的佟府是隔着几代的表亲,也是旗人佟佳氏,在城根边有几亩菜园,加上清王朝给予旗人的一些补贴,日子还算不错。 只是冬天就相对差些,前些日子就是给佟府送的最后一批白菜,得了几串过冬的赏钱,回家的路上才捡到了她,记得网上经常说清朝的旗人生活优渥,纨绔子弟基本都是这类人,看来也不太对,大概旗人也分三六九等。 不知不觉一个月悄然过去了,寒冷的深冬也来临了,楚楚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日子,虽然没有什么娱乐,但日子很惬意,住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三间式青砖房,这里实际是隶属佟府庄子的,噼出几块地给老夫妇种菜,听额娘说前面不远就是佟府的大庄子,侧面不远就是旗营,附近住的多是些包衣奴才和其家属,所以安全上绝对无需担心。 楚楚住在西屋,就是刚醒来的那间,现在已经变样了,额娘阿妈,没办法,在两老的强烈要求下,她也只能这样称呼,自己倒觉得比爹娘至少顺耳的多,二老毫不吝啬的拿出积蓄给她置办衣物等必需品,在她执意坚持下,只是买了半匹碎兰花棉布,楚楚自己裁了一块做了个窗帘,剩下的让额娘给做成,单的,棉的各一套裤袄。 用剩下的布头辩了一根头绳混着麻花辫系住,打扮妥帖揽镜自照还蛮得意的,这要是在现代绝对能带起一阵cháo流,额娘不贊成,嫌太素了姑娘家不太好,硬是做了双红红的棉鞋。就是这样简单也花去了不少银钱,眼看就要过年了,楚楚掂量了几天怎么赚钱,好过个富裕的新年,再说她也不能总吃白吃饭啊,话说啃老是比较可耻的。 瞥见自己穿过来时的衣物,心想这算是新鲜的东西吧,要不当了,换些本钱在做道理,和额娘一商量,遂泄气不已,用额娘的话说,要饭的都比这衣服齐整,正苦恼的时候额娘道: “妮子要说咱家也过得去,你就消停着吧,等开春我和你阿妈多送几次菜,你的嫁妆也就慢慢攒下了”。 楚楚满脸黑线,当初告诉额娘自己二十五了,两老愣是不信,一口咬定她不过十六七岁,报户时就是写的十六,如今她也是有清朝户籍的新北京人啊,佟佳楚楚年十六,这就是楚楚的新身份,你说她一个二十世纪的熟女,咋就成了清朝未成年少女了捏郁闷。 哀怨地瞥了眼所有的家当,一气之下扔到地上,啪的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滚了出来,额娘瞪她一眼,忙捡起递给她,楚楚接过一看,不禁眉开眼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掉出来的是晓莹在什剎海一家小店里淘到的一个碎钻小头饰,小巧的梳子晶莹剔透,当时她就说估计是有机玻璃的,那个店主楞说这是什么玉的。 不过样子却玲珑剔透,上面镶了一圈亮亮的水钻,很精緻,记得可花了一百元人民币呢,在这里应该胜在新奇,至少能值几个钱吧,楚楚激动的抱住额娘道: “额娘快叫阿妈给套车,我要去当铺。” 阿妈额娘起初死活不同意,后来禁不住她缠才答应了,于是三口就一起进了城,到了地方阿玛扶着楚楚下车,楚楚立定后四下看了看,一时真没看出来这是大栅栏还是琉璃厂,不过看街道两边商家林立,道路均是青石铺就,来往的行人轿子不多,但大多都比较奢华端庄,像她们三口这样的还真少见。 抬头见前面不远是一个很壮观的牌楼,上面是石雕的几个大字,恒通当,侧面挂着蓝布旗子上也是这几个字,她想了想对额娘阿玛道: “您们就在这等女儿吧,我去去就回”。 遂迈步走进大牌楼,进到里面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柜檯,里面坐着一位白鬍子老头,霹雳巴拉打着算盘,大堂布置不是很奢华,但处处透着典雅,有两个穿着蓝布大褂的伙计,精神的立于门侧,见有人进来,打量了她几眼,大概觉得她衣着寒酸了些对看两眼,一个伙计才道: “姑娘莫不是走错了地儿吧,这可不是卖胭脂水粉的所在”。 楚楚微微一笑道: “你们这里有管事的没有,姑娘我典当”。 说着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了头饰一晃,映着窗子she进的光线璀璨的划过一道亮光,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就要来拿,楚楚收回道: “这可是个稀罕的东西,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快去找管事的出来。” 这时柜檯上的老头才走出来笑道: “这位姑娘请坐请坐”。 楚楚随着他做到待客的椅子上,老头一招手,一个伙计端了茶上来,老头笑眯眯的道: “姑娘请,”楚楚接过盖碗打开,一阵白兰花的清香传来,浅浅嗅了一下,看看茶形道: “可惜了,这上好的铁观音这样沖泡,其香差矣”。 老头微微一笑道: “姑娘是个识货的,咱这行里的规矩姑娘大概不太知道,典当物品不管多金贵的物件,都必须仔细瞧,您看这,您放心,咱这是四九城最好的当铺了,绝不会损坏贵宝的”。 说着一抬手,边上的伙计捧上来一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放在几上,楚楚这才把头饰拿出,老头小心的拿起对着光线细看,来回看了许久,楚楚不禁暗笑,心道: “任你多厉害恐怕看不出啥来,这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财富啊”。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头放下头饰道: “姑娘不瞒你说,你这宝,我真没看出来是什么料的,还请姑娘指点”。 楚楚放下茶道: “先生实话跟你说,这是我无意中得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因家中最近出了些大事,急需银子,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您看着给个价吧,要是合适我就当了”。 老头问道: “是死当还是活当”? 楚楚想想自己穿回去的面也不大,遂道:
第2页 “死当”老头斟酌了一下伸出一手的两指,楚楚暗暗心中一凉,心说这是二两,再一想,不对,记起许多电视剧里的场景,遂轻笑道: “先生说笑了,我就是嫌麻烦,不然让阿妈送进那个府中的后宅,得的赏钱也不止这个零头吧”。 老头眼光一闪暗暗打量了她两眼,站起身道: “说到底我也只能给姑娘二百两,再多就请姑娘另寻他处”。 楚楚一听吓了一跳,心道幸亏没有鲁莽,暗自算了一下,这时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150元,贰佰两就是三万啊,这太暴利了,正想赶紧同意,不妨从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一个嗓音奇大的男声道: “八哥你不用愁,九哥的铺子里指定有你中意的东西,对吧九哥”。 说着只见厚厚的门帘被人打起。随着声音进来了三个年轻男子和几个小厮,年轻男子均都是长袍马褂,当中一人面如满月,修眉朗目,眼眸到处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稍后些的类似现代的花美男类型,有些中性妖孽之美,最后一个总体看来很健康阳光,嗓门大说话的就是这位,楚楚暗暗道: “这才是穿越定律啊,听声这大概就是有名的大清f4之三了。” 原始资金这样积累的 拜众多清穿文对这几位阿哥的无限yy,令楚楚对这几位很熟悉,虽然清穿女都和几位阿哥纠缠的那叫一个乱,可她才不想也乱进去,以她这一般的外貌,估计想倾国倾城,那距离比万里长城也短不了多少. 还是逮着机会敲一笔外财,搞些小本钱做事业才是硬道理,话说不靠男人自己奋斗,就是做不了清朝的李嘉诚,那也得混个小资,才对得起穿越一次呀,前景多美好啊,干嘛自己找不痛快。 听刚才的话音,大概这八爷想找合意的礼物,嘿嘿若是送女眷,她可是抄上了,正暗自计量着,那八爷淡淡扫过茶几,缓缓走近拿起头饰细细端详片刻,对后面的妖孽男子道: “九弟就这个吧,是个稀罕物,瞧着比洋人的东西还精緻些,额娘定会喜欢”。 说着就要拿走,楚楚心道这才是天降横财,遂几步上前抢到手中道: “这位爷这物件可还不是这铺子里的东西,目前还是本姑娘的,您想要好歹得问问我这个主人才是吧”。 “大胆放肆” 一个眉目清秀透着机灵的随从上前吓道,那大嗓门的阳光男孩嘿嘿一乐,扫了我几眼道: “九哥你这铺子今儿可透着新鲜,这寒酸的丫头也敢上你这儿来典当,瞧这劲儿除了姿色差了些,倒有几分我们满人女子的慡利”。 这时那九爷八爷才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眼光那绝对的忽视啊,估计觉得瞧我一眼,都是我的荣幸了,楚楚暗暗自嘀咕,谁说清穿女都是万人迷来着,推出去乱棍打死,瞧这几位爷看我的眼光,那就比看大白菜强不了多少。 那八爷沖老头稍稍摆了摆手,老头这才满头冒汗的颠过来道: “姑娘您这东西既然入了我们家爷的眼,您就开个价吧”。 楚楚暗自掂量,怎么能宰这几个菜头一刀,还不能得罪苦了几位,不然自己的小命可有点悬,毕竟这里也不讲什么人权,既然那老头说二百两,就加百分之五十也是合乎常理的,遂笑道: “先生我也不坐地起价,就一口价,三百两吧”。 那老头赶紧叫伙计拿银票。当楚楚笑眯眯的拿着三百两银票走出门时,听着里面传来那妖孽九的说话声: “倒是个诚信的丫头,就是这眉目平常了些”。 偷偷暗笑,心道就是平常才好,不然入了几位的眼那下场绝对的杯具啊。 出了门见阿妈额娘靠着马车躲在对街的胡同里,走过去问道: “阿妈额娘干吗在这儿”。 阿妈道: “刚才看见几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过来,瞧着像是哪家的爷,阿玛怕冲撞了贵人,所以就躲到这来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暗想这就是封建王朝啊,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遂安慰道: “阿妈别想那些了,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拿出银票交给额娘,额娘阿玛一瞧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得的,楚楚大略说了说,额娘摸摸她的头道: “既然你的物件这么稀罕,可见你也应该是个有来历的,不应当了,以后如果真有亲眷来寻,也可权作个证物”。 楚楚大汗,抱住额娘笑道: “放心吧额娘,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这段时间也想起了不少,这亲眷吗我还是记得的,绝对没有”。 说着上了马车,阿玛吆喝一声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大概阿玛想让她们散散心,故没立即回家,而是到了集市,停车打起帘子道: “楚楚这里很热闹,你和额娘去前面买些胭脂水粉吧,阿玛在这里等着”。 楚楚侧首一看,只见前面是一处热闹的长街,两边都是些小商贩,有推车的,有挑担子的,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尽头,来往的百姓也大都衣着朴素清贫者众,类似现代的大栅栏,不由兴奋的跳下车扶着额娘逛去了。 真切的进入到三百年前的平民集市,那感觉和逛现代任何一条民俗街是不一样的,卖菜的,卖首饰的,捏面人的,吹糖人的,套圈的,卖花的,等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一切都是生动的古老而又梦幻的。 楚楚仿佛走进了一副清朝的写意画中,一会儿功夫,她已是腹中满满,什么豌豆黄啊,咯吱合等小点心尝了个遍,额娘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道: “还说自己二十五了,额娘看你这妮子十六都是多说”。 楚楚嘿嘿一笑,见边上有个吃面的排挡,浓浓的牛肉汤清香挑逗着人的嗅觉,遂拉着额娘进去坐下,叫了两碗牛肉面,额娘摇摇头也依着她,要说这清朝的牛肉面那真叫好吃,汤头浓香面条劲道,纯天然无激素啊,吃的楚楚满头大汗。 吃饱了和额娘出了档口,见边上一个老汉坐在墙角处,面前摆着一筐像蒜头的水仙疙瘩,很少人光顾,遂走过去道: “大爷这水仙怎么卖啊”? 老汉见有人来,高兴的站起道: “姑娘这花很便宜一文钱五个,别看现在难看,等到开花时可香了漂亮着呢”。 楚楚想了想心道:这儿物价真够低的,那三百两要是省着,估计够一般老百姓过上几十年了,还记得有一年心血来cháo买了盆水仙养,在网上看过一些雕刻水仙的文章,亲手炮制了几盆送朋友,至今还记得些流程,若是买些回去按现代的手法雕刻包装,让阿玛先送些先到佟府试试,如果认同,倒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 过一阵趁着过年应该能发些小财,没办法,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啥钱都得抓啊,小声和额娘商量了一下,额娘嘆道: “额娘早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不是个安生的,随你吧”。 于是当灯火初上的时候,一家三口带着一筐水仙疙瘩和楚楚强烈要求的文房四宝回家了,一回到家,她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蜗居,边琢磨边写起来,真累啊,这毛笔真不是一般人能使得顺的,幸亏大学学的中文专业,不然这繁体字就直接把她整成了半文盲,还创啥业。 刚刚向阿玛打听,阿玛说距离她们菜园不远就有个烧瓷的民窑,那里的老闆也是个包衣旗人,和阿玛相熟,于是她想起了这个主意,画她也不大会,但是诗词还勉强记得些,想几句咏水仙的,写在胚胎上,再让师傅烧些新鲜的形状,配上切割好的水仙,也有些野趣不是,写了半夜,才写了一首水仙诗,不是不会实在太难写了,楚楚决定一会儿和阿玛到那窑上直接念给师傅听,他总会写吧。 左右先做出几个试试,天刚亮楚楚就兴奋的和阿玛来到了窑上,这里虽然简陋但很规整,顺着窑洞不远盖了几间砖房,里面有几个师傅正给泥胚上色描画,其中一个大鬍子的中年大汉,看见她们进来遂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和阿玛寒暄几句,就把她们让到了旁边一间待客的房中。 楚楚稍稍打量一圈,这间房显然是个临时休憩的所在,没有土炕,只在角落里设了张半旧的塌,其上有些简单的被褥,靠窗陈列着简易的木格,上面摆着许多待烧的半成品,楚楚顺手拿起一个白描青花大碗端详,虽然线条勾勒比较粗糙、随意,但自有一股天然质朴的意趣。 “楚楚” 听到阿玛的呼唤连忙过去见礼,听阿玛介绍这位大鬍子叔叔叫乌扎拉,是镶蓝旗的包衣,楚楚嫌麻烦搞不清这些满族的姓,就直接叫乌大叔,和乌大叔简单的说了她要的式样,昨个楚楚就琢磨着第一次试做,不妨简易些为上。 就让大叔只做四个圆形底,花形边的底盆,盆壁上不要复杂的描摹,就用白描青花,简单的画四幅写意梅兰竹ju和她抄的诗就好,交代好后就和阿玛回家了。 回来就把那筐水仙疙瘩用沙土埋在了地窖里保存着,这个方法估计可以保存至少一个月左右,过了几天阿玛拿来了烧好的盆子,楚楚一看就眉开眼笑起来,一共只有四个,分别是四君子配上一句诗,看上去典雅精緻。 其实楚楚只是把秋瑾的水仙诗拆开,每盆两句,凑在一起正好组成一首: “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瓣疑呈平盏,根是谪瑶台。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余生为花癖,对此日徘徊”。 应景的诗句,配上淡雅的白描青花,加上花瓣形的盆边,立刻显得新奇得趣起来,遂取来水仙疙瘩先将包裹根部的泥土剥掉.尽可能不碰掉后面的小麟精.好让它自然生长,起到支撑作用.且将来分布有层次感,从前方根部小心一片片将麟片剔除.刻到可见花梗.然后伤害叶片及花梗.这样便能取到将来叶片的捲曲及花梗的矮化弯曲效果,最后利用刀片的尖端从下往上慢慢细緻地一层层剔除白色麟片.直到露出嫩黄的叶片,就这样反趴着放在在盛满了清水的水盆里吐汁。 第三天取出来用水小心沖洗一下,用棉花覆盖着装盆,整整六天楚楚精心的伺候着这四盆水仙,到得第七天已经初露雏形了,青翠欲滴的叶子和雪白的根,都长的很好,映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姿态挺秀的水仙显得分外生动盎然。 楚楚和阿玛商量着,今天正好阿玛进城送年底的孝敬,就让阿玛先给佟府送两盆,毕竟这是唯一的捷径,她细细用棉布裹了两盆,拿麻绳固定在车厢里,阿玛还置办了些孝敬主子的菜干等物,冒着小雪去了。这里不说楚楚继续折腾水仙。
第3页 单说那佟老汉,一路上暗暗高兴,觉得自打捡了楚楚这闺女,自家的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想他虽然比不得佟府的主子富贵体面,也是有些见识的,他觉得自己的闺女可不是个平常的丫头,就看她这几日的折腾,识文断字的,想咱满人的姑娘,你就找遍了四九城,连康熙爷的后宫都算上,也没几个识字的。 何况能写诗文的,那比凤毛麟角都稀少,且看这丫头也是个主意正的,虽说长的平常些,说不定将来就能招个能干的女婿,自己老两口后事就不愁了。想着想着越发高兴起来,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儿,说不出来的轻松,马鞭轻扬,不一会就到了佟府的角门。 佟老汉停住车,就见角门处佟府的大管家佟福正好出来,瞥见佟老汉道: “老佟头有些日子瞧不见你了,看着更精神了呢,送些什么孝敬啊”? 佟老汉躬身道: “大管家辛苦了,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一些菜干果子,让爷和奶奶们尝些不一样的罢了”。 佟福道: “你这抠门的老货,一年里得的赏银也不算少,也没个儿女花用,你留着带进棺材里呀”。 说着掀开车帘瞧了瞧道: “这棉布裹着的是什么金贵玩意”? 佟老汉遂上车解开麻绳,捧出一盆轻轻揭开一角棉布,一股幽幽的清香随即飘了出来。 佟福从侧面敞开些细看,见是翠叶白花,青花瓷盆的水仙,配着这冰天雪地显得别样的有风韵。 “呦,这可是个好玩意”。 佟福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 “你这老货今年到是孝敬了些好的,要说这水仙府上也摆了不少,那都是十辆银子一盆置办的,和你这盆一比怎么就比到山脚去了呢,得了,你等着,我把这两盆端进去,正好四爷在呢,没准入了阿哥的眼,你老汉今年的赏钱就拔了头筹了”。 说着叫来两个小厮小心的端着进宅门里去了。 清朝的银子原来不难赚 佟老汉看着佟福进去,自己还纳闷呢,看来楚楚这妮子是个福星啊,这又不是啥新鲜东西,竟然入了一向眼高于顶大管家的眼,不说佟老汉暗暗纳罕。单说佟福端着这两盆水仙进到了待客的正厅. 见四阿哥和自家二老爷正在叙话,遂让小厮把水仙放在几上打千道: “禀老爷,种菜的佟老头送年底的孝敬来了,奴才瞧着这个新鲜就给您先端来了。您和四阿哥也瞧瞧”。 说着命小厮缓缓打开棉布,随着层层开启的棉布,两盆姿态超逸的水仙就露了出来,青翠的杆,顶端低垂着一朵朵花儿,五六片的瓣是辱白的,中间的圆摆像舞开的小黄裙,心儿则是粉粉细细的一两根淡黄的蕊,花根植在精巧的青花瓷盆里,根须飘在清水中,不见一点尘埃,通体并不鲜艷夺目,但是时时袭来的清香却沁人心脾。 四阿哥见这两盆水仙的确不像凡品,更兼花盆精緻漂亮,细看之下,不是什么稀罕的官窑瓷器,只是些民窑的粗瓷,可是胜在新鲜超俗,盆璧上只是白描上青花的梅兰,每个上都对应题着两句诗,一盆是 “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 另一盆是“瓣疑呈平盏,根是谪瑶台”显然是一首诗分开的,而且显然后面还应有四句,瞧这梅兰竹ju四君子,也只得梅兰两样,顿时明白应该还有两盆,看这诗句写的不俗,确是自己从没读过的,很得水仙的神韵,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品味全诗的意境。 遂看了佟福一眼道: “还有两盆也呈上来吧”, 佟福一愣忙道:“四爷只得这两盆没了” 那佟老爷打量四阿哥片刻,见他虽然没露什么声色,但眼中的欣赏喜欢之色还是很明显的,暗暗思量这位皇阿哥可是个难讨好的角色,虽然才26岁,心性却极难把握,轻易不露,今天倒是对着两盆花露出了这等稀罕神情,到是千载难遇,不若送他便了,扫了一眼几上的水仙,的确不同于府上的,漂亮的少见,也不知老佟头从哪找来的,待唤进来问问,若真有另外两盆,就一併讨来送与四阿哥岂不很美,想到此,遂吩咐佟福出去传人。 且说这佟老汉正等着信儿呢,见佟福匆匆出来沖他笑道: “老佟头你今儿造化了,竟然真真入了咱们四爷的眼,这会儿传你进去呢,待一会儿得了赏,可别忘了我,快快随我进来吧”。 佟老汉一边答应着一边踏进佟府,虽说经常来,但真正进到府中正堂还是首次,也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随佟福过了一进又一进的穿堂,不多时来到了一个很典雅宽敞的院子,穿过侧面的抄手游廊,这才到了一处厅堂抱厦外,佟福命他候着,自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里面叫传,他这才弓着腰进去。 余光见两边的太师椅分别坐着两个人,西侧的二老爷他是识得的,东侧的却是个年轻的男子,青色常服,威严冷漠,后面立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从人,顿时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当今康熙爷的四阿哥。 忙前行几步跪倒在地道: “请四阿哥安,请二老爷安”。 四阿哥略略抬手,佟老汉这才站起来立于下首,佟老爷笑道: “老佟头有些日子不见了,你这气色到越发好了,把你叫进来也没别的吩咐,就是问问你这两盆水仙精神的很,从哪得来的,说个地儿,我叫佟福也去置办些,过年也添些喜气儿不是”。 佟老汉战战兢兢的回道: “不瞒二老爷,这是我家闺女自己捣鼓的,请了庄子西面的乌扎拉烧的几个粗盆放上,奴才看着喜庆这才拿来孝敬的”。 佟二老爷听到此哈哈一笑道: “你这老奴休得糊弄主子,谁不知道你是个无有儿女的老绝户,却那儿来的闺女,真真可笑,” 佟老汉忙道:“二老爷不知,只因一个月前老奴夫妇,在海子边上救得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妮子,那妮子醒来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只记得名字和父母双亡,老奴夫妇怜她无依无靠,遂认作闺女,也权作百年之后有个送终的人,已经报了户,本想今日报给佟管家的”。 二老爷听到此点点头道: “你倒是个有福的,看这意思是个机灵的丫头,明日带来见见,若是头面齐整,进府当个大丫头也是你的造化了”。 佟老汉偷偷捏了把汗,暗想虽然接触仅仅一个多月,可是楚楚的性子自己多少也能瞧出一二,断不是个与人为奴的料,再说这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向来说不清,还是躲远些平安喜乐。想到此忙道: “回二老爷,您抬举她原是她天大的造化,可是我那丫头长的很是平常,除了识得几个字,没别的出挑处,就是府上的烧火丫头,看着都比她齐整,她也就是个上不得高台面的乡下丫头罢了。” 四阿哥这时说道: “这盆上的诗句,可是你那乡下丫头想出来的,倒是个识文断字的,你家里还有两盆吧”。 佟老汉道:“真真神了,四爷怎的就晓得老奴家里还有呢”。 四阿哥微微一笑道: “这盆上的诗句只得了四句,令四句肯定是在另外两盆上,这也不难猜”。 佟二老爷道:“我说老佟头,你那丫头你捨不得就算了,另外两盆水仙明儿一併送到四爷府上,权当你孝敬主子了,另外按你今儿送来的式样,再置办五十盆年前送来,放心不白白要你的孝敬,也按府里的年例给你,让你宽裕些,好给你那丫头攒些嫁妆”。 佟老汉大喜过望磕头谢恩,随着佟福退了出来。 到得角门外,扯住佟福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他道: “大管家辛苦了,多亏您,老汉才讨了这个便宜,您别嫌少,年前肯定还有孝敬”。 佟福垫垫估摸得有二十两,遂收入怀中笑道: “你这老货是个实诚的,你那水仙也是新奇,既入得了皇阿哥的眼,市面上也必值些银子,说着从袖子了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甩给佟老汉,这是老爷答应你的定钱,眼看着这就腊月二十了,你也紧着点儿,那五十盆水仙赶紧置办,要是误了府上的年事,你可吃罪不起”。 佟老汉接过银票,将其中一张塞给佟福,佟福这时倒是没接甩甩袖子笑道: “你这老货一年到头也不容易,这是你那丫头的造化,今儿不要你这孝敬,办好差就是谢我了”。 那佟老汉这才千恩万谢着告辞了,一路上暗想五十盆就是五百两啊,自己送一年的菜加上赏钱一年下来,也就五十两左右的收益,减去孝敬打点的,剩到手里的一年大约只有二十两左右,这楚楚鼓捣了几盆水仙,就是几百两,自己老来捡的那是闺女简直是财神啊。 况这丫头机灵又孝顺,满脑子的鬼主意瞧着就喜兴,这定是佛祖怜惜自己两口老来无依,故送了楚楚来当自己的闺女,想着想着不觉念了几百声的阿弥陀佛,忽然想起楚楚交代自己的事情,遂又绕到集市买了些彩色丝线,高兴的回家了。 却说楚楚和佟大娘这时正在家里等着佟老汉,娘俩都在老夫妇的东屋里,佟大娘手里做着楚楚要的棉靴子,缠枝莲花的青花缎面已经基本成形,就等和鞋底fèng上就完工了,佟大娘拿起鞋底比比,不由笑道: “你这丫头虽然不会女红活计,这心眼倒是个灵透的,瞧这棉靴的式样,就是各府的福晋格格们恐怕也没穿过,真真好看又暖和”。 楚楚也凑上前端详了片刻,看着和现代的雪地靴基本差不多了,黑色的底配上青花的面,倒有些另类的民族风情,心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在现代今年满街都是这种棉靴,既柔软又舒适,拿到这里就成了新鲜事物了,要不说都愿意穿越呢,一不留神就能整出个发明来”。 想到此,嘿嘿一笑,瞥见脚边炭盆上炖的排骨滚了,浓浓的肉香飘了出来,遂掀开锅盖放进去一些洗好的豆角干和茄子干搅拌了几下,又重新盖上,守着锅边烤火边看着菜。佟大娘看看外面的天色道: “你阿妈去的时候也不短了,往常这阵儿早该到家了,今儿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就听见院子外有车辕声传来,不一会儿院门就被推开了,楚楚母女急忙迎了出去,佟老汉已经满脸喜色的到了屋前,楚楚上前帮着卸下阿玛肩头的褡裢,一家三口进到东屋里,楚楚扶着阿玛坐在炕上,动手脱掉阿玛已经沁湿的棉鞋放到炭盆边,佟大娘拿过一个半旧的棉袄给佟老汉裹住脚,又把暖壶子里热热的姜茶到了一杯递给老汉才道:
第4页 “今儿怎么晚了,可是路上耽搁了吗”? 佟老汉哈哈一笑指着楚楚道: “哪儿是耽搁了,是咱这个妮子捣鼓的两盆花,得了四爷的喜欢,二老爷就把府中置办过年用的水仙这差事赏给咱了,一盆十两银子的份例要五十盆呢”。 楚楚听到此大喜问道: “什么时侯送去?”佟老汉嘆道:“可是说呢,就是时间急了些,十天就要,丫头你看能成吗?” 楚楚想了想,底盆倒是容易,弄好了样子,乌大叔一窑就能烧出来,至多有三天也就尽够了,麻烦的是雕刻水仙的功夫就长了些,若是像现代一样找些临时的帮手,自己教他们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多给些钱一起动手自己只出点子,岂不皆大欢喜。 想着遂和阿玛额娘商量了一下,阿玛笑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前头庄子外围住的大都是佟府的佃户,这大冬天的那家不是闲着,找几个手巧老实的,又教手艺又给银钱,那还不抢着干,不过妮子咱这手艺若是传了出去,以后可就没这差事了,阿玛额娘到没什么,这些年的积蓄后事也差不多了,就是看你这丫头是个心大的,恐怕不想就此罢了吧。” 楚楚眨眨眼笑道: “阿玛不必担心,这个事儿也只得这一季的利,内行的一看就会了,哪算是长久的营生,再说了这几盆之所以得了上面的心,也不是瞧上了花多新奇,说穿了那底盆和那几句诗才是正根儿。” 第一桶金多亏四四 佟老汉点点头道: “那就好办多了,我明天就去庄子外给你寻两个机灵的去”。 说着又拿出集上买的几大把丝线递给楚楚,楚楚接在手中细看,见有几十把成股的红丝线,亮泽透亮,遂抽出几小股摆弄了一会儿,一个简易漂亮的中国结就成了,佟大娘惊奇的瞧了又瞧道: “你这丫头女红不会,这个倒是个手巧的,编的真真好看,若是配上些流苏就更漂亮了”。 楚楚微微笑道:“正是呢,明儿个我一併烦了乌大叔,烧些各色的瓷珠子串着流苏才好看呢,让阿玛买这些也是闲时耍玩罢了,待得过年时,女儿做个大的挂在墙上,瞧着也更吉祥不是”。 说着把丝线放到一边,把炭盆上炖的菜小心的端上来放在炕桌上,佟大娘拿来了灶上温着的馍。三口边说笑边吃起来。 话说四阿哥胤禛,今儿本是替自己的皇额娘佟贵妃去佟府瞧老太太,顺便商议大年初二贵妃省亲的事情,却在佟国栋处得了两盆水仙,到得府中遂命高毋庸差奴才放在书房中,自己迈步向嫡福晋那拉氏院子走去。 穿过东侧的月亮门,就看见那拉氏带着两个大丫头早早候着了,见四阿哥进来遂半蹲甩帕见礼,四阿哥这才微微一笑抬手道: “福晋不必多礼”。 那拉氏起身伺候在旁,暗暗打量四阿哥,心道:今儿这神色倒是少见,瞧着这是得了什么合意的物件了,自己从十八岁嫁了这位爷,如今也九年了,对这位爷的性子不说了解的很透彻,也八九不离十,说来自己的这位爷可是个不动明王,孤傲冷僻,除了对佟贵妃还多些热乎气儿,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 女色上也是很淡,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床上肌肤相亲手足相抵的缠绵时,都有条不稳冷静端庄的,就如那庙里的佛爷一样,是个泥塑木雕的性子,除了去年办差得了皇上赏的一串佛珠外,就属今天瞧着有丝高兴气儿,纳闷之余也不敢多问,只要这位爷高兴了自己也就自在些,遂簇拥着四阿哥进屋传膳去了。 饭后四阿哥一向是雷打不动的去书房看书,当高毋庸打起帘子时,一阵悠远清新的香气传来,令人精神不由一震,四阿哥打量了一圈,见那两盆水仙已经摆在了自己平常写字的案上,就着案上琉璃灯的氤氲光线,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四阿哥坐到案前仔细端详了半天,瞧瞧白色娇嫩的花瓣儿,又看看雅致秀气的底盆,和盆璧的诗句,越看越觉得喜欢,想起佟国栋给那佟老汉的差事,蓦地心中一动吩咐道: “高毋庸把文远叫来”。 高毋庸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男子躬身进来,单膝跪地行礼: “奴才田文远见过爷”。 胤禛抬手示意他免礼,待他站定遂问道: “你现管着府中的用度银钱,往年间过年府中的水仙盆得置办多少”? “回爷的话,若依旧年的例,需要置办百来盆也就尽够了”。 胤禛点点头道: “今年就置办一百二十盆吧,别样的不要,你只比照这个样子的置办,挑十盆出色喜庆的送到承干宫和永和宫两位娘娘处,其余的你看着安置吧”。 田文远仔细看了看案上的水仙才躬身退了出去,到得月洞门急忙拉住高毋庸悄声问道: “爷今儿怎的问起这等小事,瞧着那案上的水仙盆很是精巧,和往年的那些大是不同,眼看着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可叫奴才上哪儿找这样稀罕的物事,老高你可得给兄弟指条便宜的明路”。 高毋庸笑道:“其实这也不难,明儿就有人送两盆水仙过来,那是佟府的奴才,你只把银子给他置办也就是了”。田文远嘿嘿一笑连连作揖去了。 这里再说楚楚一家,吃罢饭那佟老汉又细细说了今天的事儿,楚楚听到阿玛明儿要去给四阿哥府送花,大喜道: “这可是走运谁也挡不住,这儿东西既得了四爷的意,估计今年的差事也会落在咱家,到时您只管接下来,女儿自有办法”。 三人商量了一阵,遂各自休息了,楚楚躺在炕上别提多兴奋了,暗想这发财也太顺了,未来的雍正也来捧场,想那四爷府怎么也比佟府的份例多,估计至少也得百来盆,这是多少银子,一千两啊,做了这两单扣除了原始成本,净利润怎么也能剩下一千三百两上下,加上典当的三百两就是一千六百两,换算成人民币那就是二十四万啊。 两个月赚了二十四万,在现代除了抢银行那是怎么做都不可能的,原始资本积累阶段这就算基本过了,该想想下一步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佟老汉急忙赶着车就给四爷府送水仙去了,果然如楚楚所料,得了置办一百二十盆的差事,那田管家甚是客气,自己孝敬的银两也坚决不收,只细细的交代,除了像原先几盆这样雅意的,更多的弄些精緻喜庆的。 因为要敬上,佟老汉战战兢兢的答应着退出府来,回家路上亦喜亦忧,心道这敬上肯定就是送到宫里的,康熙爷眼皮子下面,弄好了固然能带来更大的运气,可是弄不好也是关系到性命的大事。算了,如今想啥都来不及了,还是先办好眼前的差事要紧,想到此,遂甩开忧烦催马向城外疾驰。 楚楚在家把那一筐水仙拿出来,边刻边教着额娘方法,眼瞧着天色近午,水仙疙瘩已经刻好了半筐,楚楚数了数估计能装五十盆左右,都放在一个大的瓮里涂汁,等着阿玛买些回来再刻,娘俩收拾着正准备做些简单的吃食祭五脏庙。 一阵马嘶声传来,不一会儿,院门被推开,阿玛和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提着几筐水仙疙瘩走了进来,楚楚上前好奇的打量两个姑娘,见和前面一个稍大些,约有二十左右,后面的一个略小,估计也就十二三的样子,衣着很破旧,穿着斜襟的棉袄棉裤,颜色已经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膝盖和肩膀处打着几个补丁,袖口和下摆都破的翻出了里面的棉花。 大的梳着一根粗长的麻花辫,用一根半旧的红绳繫着,脸色有些黑黄,只一双眼睛却明亮透彻,浑身透着一股子沧桑干练却又温柔可亲的味道,小的较活泼,一双眼睛熘熘的转着打量楚楚,脸上有些浅浅的雀斑却更显俏皮可爱。 几人都到东屋的炕上坐下,楚楚倒了些暖暖的姜茶端上来,佟老汉这才指着两姐妹道: “楚楚这是从直隶山东逃荒来的姐俩,前儿走到附近,姐姐竟然饿昏到你乌大叔的窑前,是你乌大叔给了些吃的,又收留着在窑上歇了两天,才缓过来,你乌大叔哪儿,都是些男子,正愁着怎么安排姐俩,可巧今儿阿玛给你定瓷盆去了。寻思着你这营生越来越大,阿玛额娘年纪大了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两个丫头看着干净慡利,就和你乌大叔说了,一併接了来,和你学些手艺,跟着你也是个帮手不是”。 那两姐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 “蒙老爷收留,我们情愿一辈子为婢伺候小姐”。 楚楚顿时满头黑线,这真是人权沦丧的年代啊,瞧着有人给自己下跪,感觉浑身不自在,急忙扶起姐俩笑道: “不用如此,既然你们没地方安身,就和我做个伴吧,正好我也要寻两个帮手,你们就跟着我便了,以后不要提什么为奴的为婢的,咱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 说着拉着姐妹俩到自己的屋子里安置。 三人说了会儿子话,楚楚这才明白了姐俩的经历,要说这姐俩也是可怜的,姐姐叫李大妞二十一岁,妹妹李二妞只有十二岁,原是直隶山东李家咀人氏,母亲早亡,姐俩守着生病的爹艰苦度日,去年山东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今年初姐俩的父亲也熬不过去了。 姐俩这才一路走到京城来,原指望,京里繁华找个当丫头的活计混个温饱也不难,谁知道进到这里才知道,有钱的人家要丫头都是从小就买了的,就是急用的,也要寻十岁以下的,自己姐俩只能到城外来。又饿又冻的这才昏倒,被好心的乌大叔救了。 楚楚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和姐俩相比自己是多幸运啊,遂抹抹眼泪,叫着额娘阿妈一起吃午饭,一家人加上大妞二妞简单的吃了些,佟老汉把四爷府的差事细细告诉了楚楚,楚楚暗想,送到宫中肯定是那佟贵妃和德妃哪了。 记得历史上那佟贵妃可是死的蛮早的,估计就这两年的事儿,宫里的娘娘大都是旗人贵女,不识什么字的,恐怕自己整的前两盆哪样的,得不了啥好,弄些新奇喜庆寓意吉祥的才能过关,再说四四那是绝对要讨好的,虽然自己不想和他有什么暧昧,但是他可是未来的雍正。 自己后半生清朝的安稳日子,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过,若是得罪了他,可就毁了,记得影视剧里的宫妃们都喜欢颜色鲜艷喜庆的物件,不如弄些造型可爱色彩艷丽的底盆,在编些小巧精緻的中国结系在上面。 遂急忙交代阿玛去乌大叔处,先做一批可爱小动物造型的底盆,老虎的要多做,因为清朝今年也是虎年,颜色要亮丽扎眼的,嫩黄,粉红,大红等等都行,另外在烧些原来那样的,先不用描诗句了,只捡些淡雅简单的花色,用白描青花做就可以了,毕竟差事已经到手了,估计四四不会每盆都去检查,只要做到雅致新奇,应该就行。另外又一併要了些彩色的瓷珠子。
第5页 商量妥了,佟老汉就急急忙忙的去了,楚楚几人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把佟府和四四府要的都搞定了,幸亏大妞和二妞都是能干利落的,一教就明白,甚至比楚楚自己做的都快都好,楚楚暗暗欣喜。 心道有了这两个能干的,将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顺手的多了,到了晚间三个丫头坐在热热的炕头里编着楚楚教的中国结,那大妞真真是个手巧的,不仅很快就学会了,还自己创新出许多精緻的花样,眼看着那姐俩越编越有兴致。楚楚急忙拦住说已经够用了,这才罢了。 仅仅三天,底盆和珠子就都做好送了来,堆了满满的半屋子,楚楚数数估计得有五百个,一半青花的,一半彩色动物造型的,比上次的更精緻些,遂叫额娘阿妈把刚抽了一节绿芽的水仙,都用棉布轻轻裹起来放在一边的大箱子里,自己和大妞二妞挑了些红色齐整的珠子,伴着流苏穿在做好的中国结上,又挑了一百二十个底盆和水仙一併搬到车上,自己和大妞二妞随着阿玛给四四府送去了。 今儿正是腊月二十四,朝里的差事大都停了,宫里和各府都各自忙乎着过年的事宜,各地庄子门人,体面的奴才等等的孝敬年供,也都赶着送到各府的主子跟前。 这时的雍和宫不对,这阵儿还叫贝勒府,角门前早就排起了长龙,楚楚等到时,只能远远的停在胡同口候着,佟老汉交代三人几句,就去交牌子了,到了门前,佟老汉见田管家正在哪里指挥着小厮们一家一家的核对,遂几步过去打千笑道: “大管家吉祥”。 田文远抬头一看,见是佟老头遂抬抬手笑道: “你这老汉倒是来的及时,我们爷今儿正在里面亲自打点敬上的东西呢”。 说着放下手中的帐本,亲手接了差牌,佟老汉这才把车赶过来,楚楚三人也跟在车后,楚楚略略打量了下周围,见这里大概是雍和宫的小侧门,门前马车和人都很多,却毫不喧闹,可见四四府中的规矩的确大。 抬头就能看见里面的飞檐楼阁,门前站着一个精明的中年男子,扫了楚楚等几眼,就走到车前。 田文远撩起车帘瞧了瞧,只看见一个大箱子和半车的底盆,遂道: “老佟头,这是怎么回事”? 汉忙道:“只因天气寒冷,水仙怕冻,所以放到厢中保暖,待搬到屋里老汉和闺女再一一整治装盆,就成了”。 四四府中的见面初体验 田文远看了楚楚几人一眼,点点头道: “那就一起进来吧”。 说着边招呼小厮搬东西,边差了人去知会高毋庸,楚楚父女和大妞二妞跟着进府,里面完全看不到现代雍和宫红墙黄瓦的样子,从角门进去,过了门前的空地,就是曲折蜿蜒的长廊,沿着长廊走了两进,才到了侧面的一个小院落。 院门大开着,流水样的小厮搬着东西来回进出,虽然是一片热闹的场景,却一点也不喧譁,各个井然有序有条不稳,穿过院门进到了门边的一个屋子中,小厮放下东西出去,楚楚好奇的扫视了一圈。 见这里显然不是库房,看布置倒像是个体面奴才的屋子,估计十有八九是这位田管家的住处,典型的两侧一正形式,两面都放着帘子看不到里屋的情况,他们进来的中厅,大概是田管家办公的所在,不是很大,却干净舒适。 迎面是个宽大的条案,摆着几把圈椅,后面靠墙处是一个书格,每个格子都挂着防尘的蓝布帘,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屋子里很暖,也没看见有炭盆,估计通了地龙。 田文远走过来,吩咐随身小厮把条案上的东西收拾了才道: “别的屋子都太冷,你们那花是个娇气的,还是在我的屋子装盆吧”。 说着就坐在东边上的椅子上瞧着,楚楚几人赶紧拆箱,忙乎了起来,等到都装妥当了,也到了掌灯的时候,田文远命人点了房中的两盏宫灯,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田文远细细打量着楚楚暗暗纳罕,心道看来这个穿碎兰花袄裤的丫头才是正主,佟老头说是他闺女来着,看着可不像,虽说衣着还是一般小户人家的打扮,面貌也平常,还没有旁边的两个出挑,可这通身的那股子不卑不亢,从容淡定的劲儿,就是各府的格格恐怕也多有不及,这样的气质显然不是佟老头哪样的人家培养的出来的。 楚楚指挥着佟老头和那两个丫头,把水仙分别装盆,自己把一个个红红的中国结挂在上面,田文远拿起一个就着灯光仔细瞧了片刻,暗道: “这玩意儿可是新鲜,自己竟然没见过,做了有许多不同的花色,但都是寓意吉祥的字符,配着各色形状的底盆,翠绿水仙叶子别提多喜兴鲜亮了,这丫头真是有些门道”。 这里田文远正想的出神,听见外面给爷请安的声音传来,猛的回过神来,知道大概是四爷来了,赶紧急走几步出去伺候,身形刚到门边,就见高毋庸已经打起帘子,四爷迈步跨了进来。 他急忙打千请安,四阿哥抬抬手,瞧了瞧条案上和地下堆放得满满的水仙,遂缓缓走过去逐一细看,见这些和上回的四盆又不一样了,也有一半青花雅致的,但是另一半却做成了许多新奇的花样,各种鲜花动物造型,鲜活亮丽,配上红红的络子倒是别有风味。 这络子倒是可爱的紧,寓意也好正应了过年的气氛,瞧了一圈后,遂吩咐田文远即刻挑了最好的送到宫里,剩下的安置在各处,田文远垂首应着,眼看着四爷就要出去,有心给佟老汉讨些赏急忙道: “这都是送花的佟老汉和她闺女现整的盆,那佟老汉还候着呢”。 四阿哥这时才顺着田文远的眼光瞧见跪在角落的楚楚等人,楚楚这时已经郁闷半天了,早在这位爷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和大妞二妞就被佟老汉拽着跪在了这个角落里,并且小声叮嘱不要抬头免得冲撞了贵人。 楚楚本想偷偷看看,雍正到底是什么样子,穿越小说里描写的比偶像小生还帅,可是自己看了故宫的画像觉得忒抽象了,康永干几乎清朝所有的皇帝都是一副模样,并且都是老年时期的,反正自己没看出来一丝帅的味道。 好容易有了机会现场观摩,阿玛还死死拽着她,不许她看,能不郁闷吗,这时听到田管家的话。心中暗喜心道: “这个田管家倒是个机灵的,这是明显的替自家讨赏来着,待会若得了赏,让阿玛给他吃红”。 楚楚正美滋滋yy时候,阿玛已经谨慎的请了安,自己也只能随着磕头,四阿哥心里是明白这些故事的,这些底层的奴才见着自己的机会不多,若幸运的碰见了,自己也会大方的多赏些银钱,往常自己也只随口吩咐了就罢。 今儿听着那佟老汉的丫头也来了,想自己在书房翻了几天的书,几乎把所有咏水仙的诗词都看了个遍,也没找着盆上的那首,这倒好,原主来了,再说今儿这盆瞧着心思又不一样了,究竟是个怎样的机灵丫头,倒勾起了自己的好奇来了。 想着遂叫了起,顺势做到了正中的椅子上,高毋庸上了茶,他微微抿了一口,眼角打量了几人片刻,佟老汉他是见过的,在他旁边站着三个女孩,外侧的是一大一小,两个都很拘谨,极守规矩的不敢抬头,和一般庄户人家的丫头没两样,紧靠着老汉的,是一个穿着碎蓝花袄裤的丫头,却很不一般。 抬头正好奇的瞧着自己,五官要说也平常,鼻子有些小,嘴唇有些厚,但是一双眸子却明亮有神,流转间仿佛带着珠光,皮肤白皙没有丝毫瑕疵,令四阿哥不禁想触摸看看,是否比那羊脂白玉还细腻柔滑,整个人就像自己书案上日日瞧着的水仙,清澈玲珑间蕴含着幽幽的香气,韵味悠长。四阿哥突然就有了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再说楚楚好容易逮到这个能看的机会,早忘记了这时的女孩子是不能直视男子的,更不要说这男子,还是地位尊贵的主子,遂直直盯着眼前的四阿哥胤禛,见他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玄色长衫,万福字的马甲,黄带子围在腰间,下摆处缀着一个青玉佩。 闲适的坐着,手中端着个青花盖碗,长方脸,挺鼻薄唇,浓黑的两道剑眉微微蹙着,一双眼睛睿智犀利,眸子像黑夜的湖水一样沉静悠远,注视着楚楚的眼神令她感觉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通身有一种内敛冰冷的气质,使得整个人肃穆威严。 楚楚正看的起劲,突然四爷后面的白面男子轻轻的咳嗽一声,遂明白过来,自己这样打量四爷是犯上的,心道不让看我还不看了,反正也不是我想花痴的类型,暗自嘀咕着低头瞧着自己的棉鞋再也不抬头了。 耳边却听到微微的笑声传来,低沉磁性,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正撞入四阿哥含着笑意的眸中,遂急忙移开目光。四阿哥嘴角又勾了起来,扫了旁边的佟老汉一眼问道: “老佟头记得你说只得了一个闺女,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多了两个?” 佟老汉指了指楚楚躬身道: “这才是老奴的妮子,闺名唤作楚楚” 又指着那两个道: “这两个丫头是大妞二妞,山东逃荒来的,老奴寻了来给楚楚做伴的”。 四阿哥默默念了两遍,楚楚,楚楚,遂笑着看了楚楚一圈,眼光在她高耸的胸和蜂腰上流过,点了点头道: “幽姿楚楚疑思舞,果然楚楚动人”。 楚楚不由脱口接道:“素面盈盈似与说” 接完暗自懊恼自己怎的就接起了下查了,这可不是大学时期的课堂,四阿哥又低笑了一阵才道: “老佟头爷瞧着你这丫头很是伶俐合意,不如进府来伺候福晋吧”。 佟老汉还没反应过来,楚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道:“不行。” “放肆” 高毋庸大声呵斥着,心道: “这丫头瞧着精明竟是个傻得,这样飞上枝头的好事,别的女人等到死都等不到,她倒仿佛让她进火坑似的,自己这位四爷从小就执拗,几乎很少瞧重什么物件,更别说是女人了,府中的妻妾那个是自己中意的,不都是万岁爷和娘娘做主赏的,可是一但他喜欢什么,那是肯定要弄到手的,这位看着是个佛爷,那手段别人不晓得,自己却了解的真真的,比十殿阎罗都狠十倍”。 四阿哥瞬间沉下脸,双眸紧紧锁住楚楚,很轻很低的声音道:“怎么不愿意。” 佟老汉回过神来,紧忙上前拽着楚楚跪下哆哆嗦嗦的道: “回四爷的话......”
第6页 “让她自己说” 佟老汉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呵住,楚楚紧紧咬着嘴唇告诉自己: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没有人权的清朝,不是言论自由的二十一世纪,用比这个四阿哥先进三百年的头脑,想想应该有招,对了,猛然想到一个法子,就用这个,就是不管用,也能先拖他一阵子”。 想到此,抬头迎着四阿哥锐利的眸子道: “奴婢想和四爷单独谈谈如何”? 佟老汉和大妞二妞早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跪着了,这时听到楚楚这么大胆的要求,更是浑身不由自主的抖着,四阿哥倒是微微笑了,起身走到楚楚跟前,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拽起来拉到自己面前,两个人距离瞬间拉近,几乎贴在了一起。 楚楚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一双大手抓的很紧,紧的自己连动一动身子都是不能的,眼前蓦然放大的脸庞,一对深邃暗黑的眸光,凌厉的she进自己的眼眸深处直达心底,都传达着一个意思, “你是我的” 楚楚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和他对视。过了一会儿,四阿哥低低嘆了口气道: “好,你随我来吧” 说着放开她竟自转身出去了。 突然失去四阿哥的支撑,楚楚差点摔在地上,踉跄的退了一步,高毋庸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身形道: “佟姑娘请吧”。 楚楚定定神,让大妞二妞扶起阿玛叮嘱道: “阿玛放心吧,女儿自有主意”。 说完转身随着高毋庸去了。佟老汉这时才算有了些主心骨,这个丫头是个主意正的,且伶俐非常,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瞧着四爷是看上楚楚了,退一万步想,就是进了府也不错,就是她这性子得收收才是,想着和大妞二妞收拾了带来的东西,田文远是个机灵的。早就命人备了热茶点心等招呼佟老汉三人填肚子。 这里按下不表,却说楚楚跟着高毋庸出了门,见门口侯着两个提灯的小厮,高毋庸吩咐了一声,那两个小厮遂提着灯在前面引路,楚楚和高毋庸在后头跟着,出了小院,还是长长的走廊,这时满府都已经亮起了宫灯,几步一盏,氤氲的灯光下,整个府邸都显得分外深远。 一进一进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几进,才进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院落,和先前的小院截然不同,大了不止两倍,院中没有别的植物,条理分明的植了许多竹子,只留了中间进出的青石小径,很有些曲径通幽处的意境。 虽然是深冬时节,一阵风吹过,还是沙沙作响,配着吹下来的枝头残雪,更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穿过小径就看见一间很大的屋子,前抱厦左右各四根廊柱,对应着悬着棉帘的大门,微微的灯光从左侧的窗户透出来。 四阿哥的剪影映在上面,低着头仿佛正在看书,随着灯火摇曳,整个气氛显得很温暖。楚楚暗暗把自己刚才想的,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遂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所以更新慢些,请大家原谅,八号开始就可以每日都更了,多谢各位的鼎力支持。 第一次交锋楚楚小胜 迎面是一个四扇的富贵牡丹屏风,转过屏风才是正式的屋子,楚楚打量了周围片刻,见这倒不似一般的房间,格局很正式庄严,很像自己现代逛得雍和宫侧殿的样子,厅中只摆了两个大大的太师椅,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名贵木头,中间设了个方形的八仙桌,墙上悬挂着一幅写意的山水画,两侧是一幅铁画银钩的对联,正要凑上前细看,高毋庸已经打起了左侧的帘子道: “佟姑娘请”。 楚楚只得迈步走了过去,等她进到了里间,高毋庸却没进来,只放下帘子侯在了外头。 楚楚刚进来就感觉气氛顿时压抑起来,暗道这就是气场啊,自己练十辈子也没有的东西,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见这间才是正式的书房,东侧是累累的书架,紧靠着书架是一个宽大的书案,上面的笔架上悬挂着大小不同的毛笔,案上简单的摆着砚台纸张和一些黄皮的摺子。 和自己在故宫看到的一样,但这里的要新多了,书案两侧各放着一个花架,上面的两盆水仙正悄悄盛放着,使得房间内飘荡着一股清新的幽香,旁边是个一扇敞开的小门没有门帘,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雕床帐幔。 紧挨着小门是传统的靠窗炕塌,窗外千竿修竹摇曳的映在窗前,平添的一份隐逸之感,小桌上的琉璃灯盏异常明亮。 四阿哥正斜靠在塌上,这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略略瞟了楚楚一眼道: “想谈什么,说来爷听听”? 楚楚想了想,盯着四阿哥道: “奴婢想和爷谈合作”。 四阿哥微微抬头,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你一个丫头和爷合作什么” 楚楚早就想的很透了,自己现在赚钱容易,也是机缘巧合了,若是正经的做事业,后面没有权势的支撑,是绝对行不通的,尤其是在这里,在三百年前的北京,街上随便一个体面些的,都是有来头的,自己那得罪的起。 再说那日也看到了九爷的部分实力,就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九阿哥就是个商业奇才,况且他有无上尊贵的身份和权势,自己一旦进入商界,这座大佛肯定会对上,就算自己可以胜在点子新奇上,也肯定斗不过这些权贵,唯一的法子就是先找好靠山,这四爷无疑是最佳人选,毕竟任何的当权者都需要庞大的资金后盾,不然他怎么控制民生。 楚楚停顿片刻道: “奴婢有赚钱的能力,只要给奴婢机会和适当的资金,奴婢能给您带来最高的经济收益”。 四阿哥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她这番话从一个十六七的丫头口中说出来,估计谁都得当成笑话,可是看着她自信坚定的表情,明亮急切的眼神,使得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 给了四阿哥一种直觉,这是个人才,眼前的楚楚不仅仅是令自己动心的女人,更是一个对自己有极大帮助的人才,这样的楚楚褪去了青涩和卑微,还是那样平常的眉眼,但却有了一种倾城的魅力。 四阿哥缓缓坐起身形,手指轻轻敲着桌边,想了一会道: “好吧,爷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有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从现在起咱们就以半年为限,爷给你两万两白银的本钱,并且把文远派给你使唤,无论做什么,都只管叫文远帮你即可,相信寻常的官员也不敢找你麻烦,但是丑话爷说在前面,半年后,爷要看到除了两万两本钱之外的,你说的庞大利润,明年的六月,你给爷看你的能力吧,若是觉得不成,随时可以和爷说,那时不得有意见,乖乖的给爷进府” 楚楚大喜,计算了一阵心想: “这就有了二万两本钱,和能干的下属了,这官场上那个不认识田管家,自己以后做什么,也不会有人找麻烦,”偷偷看了一眼四阿哥,见他仿佛若有所思。 暗道你这丫是个腹黑的傢伙,你说几倍没给定数,那可不成,想到此,遂带着笑凑近一步小声的问道: “爷说的庞大利润是多少,还请爷给奴婢定个确切的目标,奴婢也有个数做个计划啥的”。 四阿哥看着顿时活泼机灵起来的楚楚,暗自好笑,见她俏皮的样子,遂伸手点点她圆润的额头,笑道: “你这丫头心真是野的没边了,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多古怪心思,也罢,到底你的年纪小些,爷姑且宠你一年,由着你折腾吧,不过从今后可就是爷的人了,这半年里你也给爷好好收收性子,一个丫头胆子倒是比男人还大”。 楚楚暗暗嘆气心道: “你丫真是个不吃亏的,听这意思,合着半年后我还是逃不过,不过那时就有资本可以和这位爷谈条件了,实在不行就做个外面的小三得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嫁人,那样只要能自由些,有个皇帝的情人也是不错嘿嘿。” 想到此,更是安下心来,突然腹中一阵咕噜声响起,楚楚顿时满脸尴尬。看着这丫头窘迫的样子,四阿哥哈哈大笑起来,楚楚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嘀咕道: “人家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吗,竟忙着伺候那些水仙了.” 四阿哥掏出来一个金边怀表瞧了瞧,见果然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遂吩咐道: “高毋庸”,门帘即刻打起,高毋庸躬身走了进来,“去告诉福晋今儿爷不过去了,弄些简单的清粥小菜摆在书房便了”。 高毋庸答应着退了出去,不一会,进来两个提着食盒的丫头,依次打开食盒,在炕桌上摆了四碟精緻的小菜,两碗米粥,一盘子奶窝窝,恭敬的放好,行礼出去了,高毋庸站在旁边伺候,四阿哥微笑着看了楚楚一眼,招招手道: “丫头过来坐这儿,和爷一起用些饭”。 楚楚期期艾艾的凑上去,接过高毋庸手中的银筷,拿起个奶窝窝刚吃了一口又放下,眼睛眨了眨看着对面的四阿哥道: “阿玛和大妞二妞也没吃呢”. 四阿哥瞧了高毋庸一眼,高毋庸连忙道: “姑娘放心奴才已经派人送他们回去了”。 听到这儿,楚楚急忙放下筷子,站起来道: “那四爷奴婢也先告退了”。 说着就急着向外面走去,身子将将到了门口,身后一阵批了巴拉的声音传来。 楚楚吓了一跳,回头见四阿哥脸色阴沉的坐着,炕上的小桌已经被翻在了地上,高毋庸急忙过来悄声道: “好姑娘,那就这么急了,连陪爷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快过去吧” 说着出去招呼丫头小厮们进来收拾,楚楚心道: “我又不是三陪,干吗让我陪着,他的妻妾肯定巴不得呢,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的,再说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了,一会他要不放我回去,那怎么办,可是这丫的刚才还笑的很开心,这时一翻脸还蛮吓人的,自己心里还是怕怕的,要不先哄哄他,好让他放我回去。” 想到此,遂缓缓的蹭过去,悄悄站在四阿哥的边上,小手拉住四阿哥的衣摆晃晃道: “你,你别生气吗,我只是听到阿玛回了,想到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佟府的水仙还没送去呢,回头耽误了不好交代。” 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心道: “这个丫头可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怎的一听她要走,心里就空落落的了呢,看她连回头看一眼自己都没有就出去,就觉得怒不可遏,想这丫头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才好,若是惦着别的男人,哪怕是她阿玛自己都难以忍受,顿时有一种毁灭一切的欲望,可是她只要软软的一哄自己,自己的心里就说不出来的舒服,竟是比得了阿玛的赏都开心千倍,”
第7页 这种急切想时时守在她身边的心情,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仿佛有些理解玛法了,如果眼前的丫头是董鄂妃,那自己估计也会成为不爱江山的顺治爷了,原来自己不是别人形容的冷心冷清的冷郎君,只要遇上对的那个人,自己也会是最痴情的爱新觉罗家的男儿。 想到此处,四阿哥顿时看清了自己的心,暗暗嘆了口气,对上楚楚那闪烁着一丝讨好的眸子,伸手摸摸她的头,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抓起另一只手一同放在灯下细瞧,见这丫头的一双小手只有自己的一半大,细白小巧,手指细长,骨节均匀,很是漂亮,可是手掌处却布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手指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自己轻轻一碰,这丫头就暗暗吸气,四阿哥心疼的看了片刻,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一个姑娘家自己也不爱惜自己。” 楚楚撇撇嘴道: “还不是你们要的那些水仙,那都是我一个个拿小刀子刻出来的,一开始手生自然难免割到手,现在刻得多了,轻易也不会把手弄破了”。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点点她道: “以前就算了,以后做什么都不许自己亲手干了,府中的奴才你瞧着谁得用尽可去用,只要不伤着自己,我都会依着你的。” 看着四阿哥温柔婆妈的样子,楚楚不禁眼中一阵湿热,从来没有那个人对她这么好过,虽然眼前的男人生气时很可怕,可是温柔起来对自己却好得不行,那种发自内心的疼宠,令自己有扎进他怀中痛哭的冲动。 其实想想,躲在这样一个强大的,疼爱自己的男人身后也是不错的,可是他怎会喜欢上自己呢,毕竟今天才见到,难道这就是张爱玲说的: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自己穿越了时间就是为了成就了雍正伟大的爱情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看这意思,事实真的可能相去不远,可是自己除了觉得他有些面熟之外,却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哎!算了,不是有人说过因爱而爱是神,因为被爱而爱是人。 自己做不了神仙,做不了人,最起码可以顺着他做他怀里的小女人,让他为自己遮风避雨也不错吧。 想到此,悄悄反握住四阿哥的大手,望进他深邃的眸中轻轻的道: “我以后都听你的,可是你也要尊重我的理想,我想成为大清第一个成功的女商人,只要你不限制我这个,也别逼我进府,别的我也都依着你。” 四阿哥胤禛感到一阵狂喜心想: “这个丫头终于想开了吗,她不愿进府,自己不妨先依着她,以后再说,”遂紧紧把她拥在自己怀里,感觉怀中温热的体温,顿时觉得舒适温馨岁月静好。 门外轻轻传来脚步声,楚楚急忙挣开他的怀抱,满脸通红的站在一边,几乎立刻高毋庸就和两个大丫头进来了,重新摆好饭菜,立在一边伺候,四阿哥阴沉的瞪了高毋庸一眼心道: “平常你这奴才机灵的很,今儿怎的蠢得没法要了”。 高毋庸感觉自家爷的视线,刀子一样凌迟着自己,正想着自己哪里得罪这位爷了呢,突然瞥见脸已经几乎埋在胸前的楚楚,连脖颈都是粉粉的,遂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打扰了自家爷的好事,暗自抹了把汗,低声告退出去了。 四阿哥这才回头去牵楚楚的小手,柔声哄道: “好了,刚才闹的你也没吃,再来吃些才好,” 说着不顾楚楚的挣扎,竟自搂住她的身子坐在榻上,小心的一口口餵着她吃,楚楚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 “这位爷大概很少喜欢什么女人,简直把自己当成他闺女对待了。” 楚楚的大事业才开端 等到四阿哥和楚楚都吃的差不多了,已经一个时辰之后了,四阿哥暗自想了想抱着楚楚道:你既然不愿意进府,住在原来的地方我也是不放心的,明儿我去佟府说一声,你阿妈的差事就交了吧,左右你现在也不差那点进项,我在你们那儿附近有个庄子,你和你阿妈一家搬到哪里去吧,说着摸摸她的脸道:你可还记得你的亲身父母,爷给你找找吧,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氏,没准能找出来些三亲六故的也不显得你特意的孤单了,楚楚暗想,任你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找不出来,可是自己也不能实话说呀,遂笑着道:不用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左右我是个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倒是自在的很,没人拘管着更好,四阿哥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有个人管着爷还省心些,对了你那几盆水仙上的诗,很得趣是谁写的,爷翻遍了典籍也没找着出处,楚楚扑哧笑了,心说:你找着才见了鬼了,那是秋瑾写的,说道:我也不记得了,就想起了那首,不知出处。 说着想了一会儿又道:你不用安排我的住处,虽说算是爷的人,可是我还是想用自己的能力赚钱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四阿哥瞬间沉下脸,刚要发怒,楚楚急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先不要发火,我只是不愿意做你养的金丝雀罢了,我要做和你并肩飞行的雄鹰,和你一起展翅经历风雨,说完这话,楚楚自己都觉得肉麻,可是四阿哥胤禛却感动了,紧紧把眼前顿时光芒万丈的小女子拥在怀里,低哑的道:好,楚楚暗暗侥幸,自己可是把大学时期辩论社的本事都拿出来了,若是在哄不住这位爷,自己也无计可施了,幸好。 于是在楚楚的坚持下,四阿哥还是亲自护送她回了家,在说佟老汉和大妞二妞早就回来了,佟老汉早早打发了姐俩去歇息,就回到东屋和和佟大娘说了今天的遭遇,佟大娘琢磨片刻才道:楚楚这丫头合该就是个当主子的材料,可是她这性子,恐怕不是个听话安分的,若是惹怒了四爷,那可是天王老子也难救得,长听佟府奶过咱佟贵妃的张妈说,佟娘娘这个养子,可是个冷情严厉的性子,他能纵着楚楚吗。听到老伴的话,佟老汉也不禁担心起来,若是寻常人家回了也就是了,可是那可是天家皇子,谁能拒绝的了。 老两口正悬着心呢,就听见,院外一阵马蹄声传来,听着得有十几匹的样子,老两口急忙出去观瞧,刚开了院门,就见不远处已经停着十来个骑着高头骏马的侍卫,中间拥着一辆高橼的吊着四盏宫灯的马车,驾车的人跳下车提着一盏轻便的琉璃灯向佟老汉这边走来,就着迤逦的灯光,佟老汉渐渐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竟是白天见过的四爷府内务总管高毋庸,随吓得急忙下跪行礼,高毋庸现在哪还敢接着这位的礼,瞧自家爷对那佟格格的意思,比顺治爷对董鄂妃还宠的没边呢,早晚那是个当主子的,眼前这佟老头也是哪个高台盘上的人物,自己可不能得罪,遂急忙伸手扶住佟老汉夫妇道:这可不敢,您老可站好了,咱四爷和您家格格还在后面呢,您老可是个有造化的,说着一同站在一侧候着。 过了片刻,才看见四阿哥也提着灯拥着楚楚走了过来,佟老汉夫妇急忙跪下行礼,四阿哥抬抬手道:不必多礼了,左右以后就是一家子,总这么着也别扭,说着四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院,见篱笆房舍还是很齐整的样子,遂稍稍放下了心,低头盯着楚楚道:这两日,你不要淘气,明儿我差文远过来,帮你把佟府的事情办了,你在好好想想,准备怎么做,想好了,必须先知会我,我瞧着行了,你才能做,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我若知道了自有法子治你。 楚楚暗暗吐舌,心道这位爷前后差距也太大了,本以为是个酷哥,没想到是个婆婆,四阿哥拍拍她的脸颊,和佟老汉点点头,就带着一众人转回去了,佟老汉夫妇连忙恭送,楚楚冲着四阿哥的背影做个鬼脸,就拉着阿玛额娘进屋了,和阿玛额娘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佟老汉夫妇面面相觑,心道这丫头真是个有福的,瞧刚刚四阿哥的样子,那是跟疼自己的格格快差不多了,这样的大事也由着这丫头,两老摇头失笑。想到四阿哥婆妈的样子,楚楚自己也笑了起来,佟大娘拉拉楚楚的大辫子道:你这丫头是个胆大的,以后有四爷给你撑着,阿妈额娘也放心了许多,三口说笑一阵,就各自安歇了,楚楚回到自己的屋子,见二妞已经睡了,大妞还在灯下坐着活计,见她进来,倒了些炭盆上温着的热水,给她洗漱,楚楚收拾停当,也躺在被窝里,瞧着大妞出神,心道这个丫头还真是个安稳的,刚才自己和四阿哥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问一句,这种品格是个能託付事的,想着拉住大妞的手道:姐姐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我一起干吧,咱们来证明女人也是很有价值的,咱们要赚很多的钱来花,不依靠男人咱们也会过得很好。 那大妞其实是个稳重的性子,对楚楚口中什么价值地位一点也不关心,只是想着自己姐妹不在挨饿受冻的到处流浪,有个固定的安身之处能攒几个钱,自己错过了婚嫁年龄,可是二妞还没嫁,给妹妹多存些嫁妆,将来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家,把二妞风光的嫁出去,自己就是死了,也有脸见九泉之下的爹娘了,以前没有机会,不敢想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今天在那府的经历,和方才的声音,自己已经隐约明白了,自己投进来的这家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是眼前的少女却是有后福的,不说她那些赚钱的点子,就是现在她入了皇阿哥的眼,就已经一步上了天,想当年自己村子里一个给七品京官看门的奴才,回乡时自己县里的县太爷都惊动了,那个和这位四爷差了何止天地的距离啊,皇阿哥是谁啊,那是皇帝的儿子,将来也说不定就是皇帝了,就算当不了皇帝也是个王爷,自己和妹妹跟着眼前这个少女,一辈子也就不用愁了,再也不用忍飢挨饿的度日了,听了楚楚的话,想到那个冰冷的不拘言笑的四爷,虽然只一次,自己也能看出那位爷府中是个规矩大的,他对楚楚纵容喜欢,自己只要精心服侍这位,守着自己的本分,以后自己和二妞就有了出路了。 想着遂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楚楚道:以后我和二妞就跟着姑娘了,做姑娘的丫头就是咱们天大的造化了,楚楚费尽了口舌和这个榆木疙瘩的大妞说了半天也没通,说自己不是想当主子,是为了体现自身的价值,可是这大妞瞧着平常挺机灵的,这时就是个笨的没边的,最后累得楚楚闭了闭眼最终放弃的睡了过去,大妞也收拾着躺下了,想着自己姐妹的好运气,还是觉得犹如做梦一般。 第二天,楚楚起来时已经接近午时了,睁开眼左右瞧瞧,见大妞和二妞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窗子上的布帘还没有打开,但是金黄的阳光还是透过帘子的间隙照了进来,楚楚估计现在肯定不早了。奇怪额娘和大妞怎的没叫自己,从外屋隐约传来说话声,很低很轻。想到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赶紧起床收拾,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响动,大妞走了进来,见楚楚已经起身,遂扭身出去端了热水和洗漱的东西进来,等楚楚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妞边仔细的替她编麻花辫边道:四爷府的田管家一大早就带着几个小厮来了,瞧格格还没起来也不让叫就先命人把佟府的水仙送去了,现在坐在外屋和老爷子说话呢,楚楚不禁笑了起来,看着大妞笑道:谁让你叫我格格的,真是的叫的我浑身一阵别扭,大妞却没笑很正经的道:田管家来说四爷吩咐的,以后都称呼您佟格格,楚楚心道:这四阿哥真是的,干吗连这点小事都要管,叫名字多好。总是格格格格的以为是只母鸡呢,但是这些小地方还是顺着他些比较好,省的自己又得和他废话,想到此,打量自己已经妥当了,遂和大妞走了出去,见那田文远和阿玛正在堂屋叙话。
第8页 田文远多有眼色,一瞧见楚楚,即可打了个千恭敬的道:佟格格吉祥,奴才给您请安了,楚楚猛然间见昨天还趾高气昂的田管家,今儿就卑躬屈膝起来,暗嘆怪不得人人都想攀高枝呢,这待遇就是天差地别啊,可是自己还是很难习惯,遂说道:田管家不必如此,以后你我经常一起做事,你总这样,我也不自在,你只当我是你的妹子便了,四爷管不着这些的,田文远本来还暗道自己时运不济,好好的皇阿哥府的管家,竟调来伺候一个小丫头,虽然听老高说这位现在是四爷的心头肉。可是女人嘛,难保明天不成了破布头,这位又是个样貌极平常的,可今天再见发现这个丫头有些门道:不说别的,就是这种宠辱不惊一视同仁的态度,也是个成事儿的主,自己跟着这位,估计青云直上更快些也说不定,想着遂慡快答应着站了起来。 楚楚想到自己对四爷夸下得海口,虽然最后四爷顺着自己了,但是君子一诺,自己小女子也要办到,想到自己前一阵琢磨的事情,那时没有资金没有人脉,自己也没办法,现在一切条件具备了,该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想到此。问了田管家,附近四爷的庄子自己想去看看成吗,田文远早得了四爷的吩咐,只要这位姑奶奶不出大么蛾子,自己都依着她就是了,于是答应带她去瞧,楚楚大喜,简单的吃了些饭食,就带着大妞二妞跟着田文远去了,一行人加上田文远带来的四个随从,也是浩浩荡荡很引人注目的,田文远暗暗纳闷呢:只因四爷这个西郊的庄子,是离这位佟格格家不远,大约半个时辰的车程,但是离四爷府就远了些,原是康熙爷赏下的,周围带着十倾田地,说也奇怪,竟然种不得小麦豆子类的庄稼,种了也不出芽,所以一直荒着,庄子里倒是有个稀奇的所在,庄子底下有天然的地热水,房子中冬天也不冷,不用地龙炭盆也温暖如春,所以四爷命人建了温泉池子,每年冬天也来住几日,平常就这么闲置着,只有十几个奴才守在这里,这佟格格上这里干吗,难不成想洗温泉,听高毋庸说这位和四爷立了军令状,半年内拿两万两银子,赚几倍的利,天老爷,这怎么可能,满大清的找就是最能赚钱的九阿哥,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可是四爷就是同意了,由着佟格格折腾。自己在旁边可得小心的伺候着,不然到最后不成了,拿自己的错顶事儿可不好,田文远细细打着自己小算盘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庄子门前,楚楚扶着大妞的手下了车,抬头就见一个红漆的大门,两边简单的摆着两个小石狮子,并不张扬,门的上方悬挂着蓝底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融月居三个大字,字体是瘦金体。楚楚暗暗猜测大概是四爷的墨宝,正打量着,那里田文远已经麻利的命人前去叩门了,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大门枝桠一声敞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和历史出入颇大,喜欢历史严谨的,请包涵。 楚楚的度假村有门了 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人很清瘦,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样子,迥异于田文远的精明机灵,瞧着很是稳重实在,和田文远寒暄过后,向楚楚打量了几眼,好奇的道:这大年下的,难不成爷还来庄子不成,田文远忙指着楚楚道:这是佟格格,四爷吩咐奴才如今伺候的主子,又对楚楚回道:这是庄子的主事鄂其泰。 那鄂其泰虽说是个老实的却并不愚笨,立即明白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女,是个自己不能慢待的角色,毕竟田文远是谁,那可是府中正经的主事总管,管着府里几乎所有的进项和用度,这样的实权人物,说不好听的比一个四品的京官还体面,况且这年根底下正是府中最忙的时侯,却被四爷分出来伺候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四爷把眼前的少女看的比自己还重,姓佟的格格,难不成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可是看着气质虽大方,穿着却很粗劣,佟府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得四爷意的姑奶奶,这可得小心伺候着。 想到此,赶紧请安行礼“奴才鄂其泰见过佟格格”, 楚楚急忙道:鄂大叔快起来,不用这样, 说着让田文远扶起来站在一旁候着,楚楚向门里看了一眼,遂迈步走了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就见进门处是一个照壁,上面没有过多的描绘,只龙飞凤舞的提着一首诗: 涌自天然别有泉,闲情到此戏云烟。温汤泡得尘心净,醉落瑶池好做仙, 暗想怎的提了首这样的诗,转过照壁,才是宽阔的院子,迥异于王府的布局,没有曲折深入的回廊,没有四通八达一进进的院子,只简单的三进房舍,前后用两侧的月洞门相连,虽然小巧却很精緻,前面的院侧盖了一熘的青砖小房,估计是下人的住处,楚楚等人穿过月洞门进入了中院,顿时感觉温度瞬间就和煦了许多,院中有些氤氲的热气阳光下显得如入仙境,有些微微刺鼻的硫磺味进入鼻腔。 楚楚四下打量,见侧面盖着两间青石的隔间房,两扇房门正开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正是从那面飘出来的,楚楚好奇的走近,见里面倒是布置的很雅致简单,屋子正中就是一个有半个泳池大的汉白玉池子,边上是一层层的台阶直通到池底,侧面一个龙头嘴正流出细细的温泉,池子下面显然做了出水口,池子里总是一半的深度,隐约的热气中显得池中水好似奶白色,谁说人家清朝人不会做排水,这多巧妙环保的设计啊。 四面挂着垂地的帐幔,这时帐子已经打起,隐约可见里屋设置者休憩的床榻等物,东西都很精緻,估计是四阿哥用的,这时楚楚才明白门口照壁上的题诗原是其来有自,这里的地下是温泉,低头沉思了片刻,转头问道: 鄂大叔这附近大概有多少地方是属于庄子的? 这里方圆有十倾地是咱们庄子的地,周围大概五十里的地方都是庄子的。 楚楚暗暗计算,五十里相当于二十公里的距离,又对田文远问道: 这个庄子没有什么进项,府里怎的不转手卖掉呢? 田文远道:格格不知,这是前年万岁爷白白赏的,原是想转手的,可是周围都是活不了庄稼的地,想卖也卖不出,遂只得回了四爷,只简单的收拾了,只等主子们每年来泡泡温泉罢了。 楚楚听到此不由偷笑暗道:这运气来了,怎么也挡不住啊,自己原本就打算做一个度假村的买卖,用自己那边的理念管理装饰应该不难赚钱,定位在官僚权贵阶层,有四阿哥后面坐镇,哪能不赚个盆满砵满,这里地下温泉的硫磺当然活不了庄稼,但是却可以种花木,移些耐热的南方乔木应该会长的不错。 计算了半天遂问道:田大哥,你说这庄子要多少钱四爷才肯卖。 田文远回道:若说这庄子都算上也就值三四千银子,爷点不点头奴才就不知道了,格格打听这些干嘛。 楚楚笑道:你这就回去和四爷说,就说人家五千两想买,他卖不卖,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阵马嘶伴着请安的声音传了进来,很快四阿哥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月洞门前,身上是件大毛的黑色斗篷,手里攥着马鞭,显然是骑马赶来的,楚楚笑了起来,心道这可不用回了,正经的地主来了。 却说四阿哥胤禛,自打昨天晚间和楚楚别后,一晚上梦里全是楚楚的身影和明丽的眸子,头一次体会了辗转反侧梦寐思复的感觉,下了朝回到府中,本想着是不是把那磨人的丫头接来,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谁想胤祥愣是跟了来,说这天寒地冻,明儿所幸也是休沐之日,缠着自己要去庄子上泡温泉,四阿哥正想找个藉口把这小子轰走,谁知这时田文远偏差人来报,说佟格格进融月居了。 四阿哥这才带着胤祥赶了过来,一路上四爷那是骑得飞快,远远把胤祥甩在了后面,见到眼前一夜不见得小丫头,见她站在午后金灿灿的阳光中,周围缕缕如烟的热气,如花的笑颜,窈窕的身影,四阿哥感觉自己顿时浑身就说不出的舒服,冲着周围请安的下人挥挥手,等到田文远等人退了出去,遂急走几步紧紧抱住楚楚,感觉怀中香软的气息,轻轻吻了吻楚楚的发丝,低声道:可想爷了没有。 楚楚暗暗翻个白眼,心道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呢,想什么想,真是的,谁说这位爷是块冰,这根本是个活火山吗,不喷则以一爆发就是炽烈的岩浆啊, 楚楚还没回答,四阿哥已经抬起了她的头盯着她看了半响,咬牙切齿的点点她的脑门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也没想爷是吧,枉费爷惦记了你一夜, 楚楚见他又要阴天,赶紧把自己的小手伸到他手中让他握着,道: 谁说没想,刚刚还念叨来着, 四阿哥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阵慡朗的大笑声传来,楚楚好奇的顺着声音看去,见院中进来一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骑装外面罩着和四阿哥一样的大毛斗篷,浓眉大眼,身形高壮,行动间利落飒慡,整个人的气质不像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权贵,倒像江湖中的恣意来去快意恩仇的侠客。 楚楚正打量着,那男子边笑边道:四哥今儿您这是怎么了骑得飞快,弟弟紧赶慢赶也追不上,瞧见楚楚,遂绕着楚楚上下左右打量片刻。 对着四阿哥道:四哥那里找来个庄户人家的丫头,听文远那小子说是什么佟格格,佟府里何时出了这么个乡下丫头。 楚楚心中大恼,抽出自己的小手指着那男子,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笑道:我是你家十三爷。 四阿哥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胤祥一眼道:这是十三弟胤祥,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和你倒是异曲同工。 楚楚暗道:这就是历史有名的侠王啊,可是瞧着倒还过得去,可是一张嘴真真令人着恼,想着遂盯着胤祥脑后直直看了片刻说道:来了。 胤祥不由自主的回头,楚楚抓住机会狠狠的从他脚上踩过去,只听一声惨叫,哎呦,我的天,你这丫头,哪儿踩呢,爷的脚豆可是快被你踩断了。 说着就抱着脚来追楚楚,楚楚哧熘一声就躲到了四阿哥身后,冲着胤祥做鬼脸,胤祥打出生也没遇见过这么刁蛮气人的丫头,自己也没得罪他,不就说了句丑吗,至于这么狠吗,这丫头。 四爷顿时哭笑不得,一个楚楚加上这个年轻气盛的胤祥,想不天下大乱都不行,四阿哥一把拽住胤祥追着楚楚转的身形,吓道:胤祥算了,胤祥这才停住,边揉自己的脚边问: 四哥这到底是哪里的野丫头,简直放肆的没边了, 四阿哥回头瞪了楚楚一眼遂道: 胤祥你比楚楚大,以后让着她些就是了, 说着把楚楚拉到自己怀里,给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丝,见她跑的一头汗,在袖中取出帕子给她擦拭:
第9页 你这丫头,瞧这一头的热汗一会着了风,可就糟了, 楚楚扯过四阿哥手中的帕子自己抹了两把道:没事一会儿泡下温泉就成了。 四阿哥摇头失笑,这十三阿哥胤祥这时倒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四哥的心头肉啊,啥时的事儿,自己可是错过了好戏,遂笑道: 四哥这丫头原来是你的人啊,早知道是小嫂子,我就不逗她了, 楚楚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别乱叫,找嫂子你尽管回四爷府,我可还是未婚少女呢, 啥叫未婚少女? 就是你们这儿的还没成亲待字闺中的女孩。 胤祥恍然大悟的笑道:你这丫头嘴硬,我不跟你计较,反正就现在不是,也是早晚的事儿。 说着三人向中间的屋子走去,进了屋楚楚觉得很热,细细观察发现这个屋子墙和地接触的地方放着粗粗的瓷管一直通向侧面,楚楚上前摸摸竟是热的,顿时明白这大概是最古老的暖气,心中嘆道古人的智慧也是很超前的呀,进到东侧的房间,高毋庸和一个机敏清秀的小厮进来给四爷和十三脱了外面的大毛斗篷。 楚楚瞧瞧自己,感觉自己穿的有些太多浑身冒汗,于是自己动手脱了外面的棉袄,里面是佟大娘按楚楚要求做得贴身的袷衣,接近白色的淡粉,没弄累赘的盘口,只在掩襟的侧面上下用两条丝带系住,有些像现代婴儿穿的和尚服,露出了脖颈处几许白嫩的肌肤,越发显得胸前高挺,腰肢纤细,肌肤如玉。 胤祥早就建府了,府中的妻妾也得有十几个,个个花容月貌,尤其自己最宠爱的兆佳氏更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自己原来还纳闷,四哥这个不爱女色的佛爷,怎的就看上这么个平常丫头了,虽然她很特别,很生动,但是女人自己始终认为,还是要头面出挑才瞧着悦目不是,可是现在看着这丫头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丫头是越看越顺眼,刚才穿着厚重粗劣的棉袄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这淡粉样式新鲜的袷衣倒是风情别具,胤祥眼睛略略打量了楚楚片刻,就觉得这才是女人啊,自己府中的那些怎的就比下去了呢。 四阿哥看着楚楚,用手摸了摸她的衣服,触感有点粗皱皱眉道: 怎的是布的, 楚楚笑道:正是全棉的才舒服,四阿哥摇摇头:就是布的你身上的这些也是太粗了些。 当然比不得你们府中内造的,我的都是大街上买来最便宜的,先不说这些,我正想着让田文远回去知会爷呢,您就来了,这个庄子左右也是么什么大用的,您就作价五千两折在您许我的本金里吧。 你这丫头要这个没有进项的庄子做什么, 生钱啊就是用它来赚那几倍的银子啊。 直到掌灯时候,四阿哥终于受不住楚楚的磨缠,答应了她。胤祥瞧着眼都直了,悄悄问了高毋庸才明白这里的原委,心道:这么看来还是自己府里的女人好啊,最起码安安分分的,要是每个女人都像楚楚这丫头这么折腾,自己倒是宁可当和尚了也落个清静。 话说楚楚终于把大事落成了一件,也是很高兴,瞧着时间不早了,想着阿玛额娘还等着自己,于是向四阿哥说了要回去,四阿哥当然不依,吩咐先送了大妞二妞回去传话,就说四爷留饭晚间自会送回去不用担心,楚楚只得留下配着两位大爷吃饭。 融月温泉初洗凝脂 不一会儿庄子的主事鄂其泰进来请膳,一开始楚楚还不明白,待得问了十三才知道这个请膳就是问想吃啥,楚楚翻了个白眼,心道麻烦倒是不少. 其实不然,只因四阿哥每年只来庄子一次,且每次只停留几天,并且每次都是田文远提前两天来张罗,今年上个月已经来过了,今儿又突然来了,打了鄂其泰一个措手不及,别的倒还罢了,就是这吃食,难以安排的精緻妥当,故来请示。 自己也已经回了高毋庸,给自己在主子面前掂个话,高毋庸瞧了为难的鄂其泰一眼,小声的回禀了四爷,四阿哥皱了皱眉,楚楚听到开口问道:现在有些什么材料? 只有些菜干和白菜,还有些自打四爷来了就从地窖中拿出炖着的野鸡肉。 可有小的耳锅和炭盆? 耳锅倒是有,炭盆虽用不着库里还是有几个备着的。 这个就成了,你把炭盆放些热碳拿来惦着瓷盘放在这儿,把炖着的野鸡肉乘半锅,那些菜干洗好一併上来,在叫厨子用玉米和白面和些软面拿来,我做饭给这两位大爷吃,不好吃也怪罪不找你们身上。 说着对十三和四阿哥吐吐舌头,四阿哥笑着拧了楚楚的脸蛋道: 就听咱们佟格格的,我到看看这丫头能整出什么能吃的来, 鄂其泰答应着退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东西就都齐全的放在炕桌上,楚楚掀开咕嘟嘟冒着热气的铁耳锅,顿时一阵肉香飘了出来,旁边放着几盘茄子南瓜等菜干和一些豆腐干粉条的配菜,鄂其泰亲自捧了个小瓷盆过来,里面放着楚楚交代的面,楚楚见齐全了,就洗干净手,把菜干和豆腐等配菜都放到锅中搅拌片刻,盖上锅盖等待菜香混合着肉味浓浓的飘出来,楚楚才打开盖,将和好的面在手中团起一个个圆球在拍的憋憋的,贴在内侧的锅壁上,紧挨着贴了一圈,盖上盖子,洗去手中的面,拍拍手道: 好了过会儿就能吃了, 四阿哥早就被这丫头千奇百怪的想法弄的没什么了。可是十三却不然,长了二十来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做饭的,这能吃吗,这简直是乱弄,胤祥瞧瞧四哥八风不动的样子,遂沉住气心道:大不了爷今儿饿一顿罢了。 楚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命人撤了炭盆,将耳锅直接放在瓷盘上,打开锅盖,一阵诱人的香气飘出来,胤祥伸长脖子见锅里面肉和菜干都已经混在了一起,几乎分不清那是肉那是菜,周边一圈的薄面饼也已经变得浅黄,浓香阵阵,赶紧拿银筷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品尝,菜干入了肉味很香软,肉却有了菜的清慡,很适口,楚楚紧紧盯着他问道: 怎么样十三爷,奴婢这手艺还成吧, 胤祥那还顾得答话,边点头边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楚楚暗笑,心道这是我们那里的地锅,你们哪吃过,伸手揭开锅边的面饼,沾了些汤汁送到四阿哥嘴边,四阿哥咬了一口咀嚼,觉得很香既有玉米的香气也有白面的细腻。沾着汤汁很入味,胤祥见楚楚的吃法也仿效着,确实很好吃。 三人几乎把一锅全吃光了,才作罢,等到撤下去残桌,命人泡了浓浓的茶来,胤祥才嘘口气拿个靠枕半倚着,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瞧着楚楚笑道: 你从那儿学得这些门道,怪好吃的,比爷府中的山珍海味都强, 楚楚喝了口茶鄙视的看了十三一眼,心道还是皇子呢,刚才差点把锅都吞了,听见他的话楚楚自大的道: 本姑娘会的可多了,这算什么,以后多巴结着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给你做顿更好吃的也不一定, 瞧着楚楚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胤祥哭笑不得,一时瞪着她倒不知道说这丫头些什么好,四阿哥低声笑着亲手把楚楚卷着的袖子放下来弄好,省的露出一小节白玉似的小臂,虽然自己和十三亲近,可是让他瞧见楚楚的肌肤自己还是酸熘熘的,心想要是可能,把这丫头包个严严实实才好呢,楚楚任这个老封建婆妈,也不反抗,弄好了,四阿哥把楚楚圈在自己的臂弯中道: 你刚才说的什么度假村和爷仔细说说,你解释半天爷也没明白,怎的村子还能随便盖得不成, 楚楚暗道这就是代沟啊,简直就说不通,想了想怎么说这个老古董才明白,想了一会儿,抬头见十三和四阿哥都瞪着眼睛盯着自己,遂嘆口气道: 说白了就像皇上每年去江南或者塞外,我这个不带任何政治目的,就像你们的园子一样,就着这里的温泉优势建一个对外营业度假休闲的地方,十三听到此,瞧了楚楚几眼道: 不是爷打击你,你这个什么度假村是对我们这些阶层人开放的吧,可是地位和权势到了我们这个级别的,谁没有园子,偏还得花钱上你这来度假,这不是撑的吗, 这儿你就不明白了,我所说是定位在高阶层,但是说实话你们这些人倒不是我想吸引的主客源,我准备用三个月的时间弄好,赶在四月中旬开张,到时让四爷请你们这些自以为见过世面的权贵免费来玩一天你就知道姑娘的本事了, 十三哧的一声笑了,点点头道:好爷就等着看你这小丫头还能盖个天上的蟠桃园出来吗。 四阿哥想了想问道:银子若不够可再支些,用什么人只和田文远说,可是说到把这里改建成园子,可是个大工程,回头,你细细和田文远说了,怎么建什么样子,别自己乱找人,一个姑娘家总往外面跑也不太好。 楚楚嘀咕着答应了心道:你有政策,我有对策, 四阿哥叮嘱了她半天,见天色不早了遂对候着的鄂其泰问道: 你那家里的可在, 鄂其泰见问道自己的老婆子,虽然纳闷还是忙回到道: 在前面候着呢。 叫进来伺候佟格格沐浴。 鄂其泰这才明白,是啊这个庄子主子们来的少,哪有伺候的丫头,只有几个粗使的老妈子,相比之下自己的老婆子还算体面些,楚楚忙摇头: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心道:我可不习惯旁边有个人盯着自己洗澡,四阿哥沖鄂其泰挥挥手示意他去准备,自己低头轻声哄着楚楚道: 听话,你不知道,这泡温泉虽是个解乏的,可是久了也不好,说到此凑近楚楚耳边低声道: 你也不让爷伺候,不找个人盯着你,怎成, 楚楚顿时脸色通红,睁开四阿哥的怀抱,跳下床榻就要跑出去,四阿哥急忙拽住她,把她的棉袄细细的给她穿上,又叮嘱了不许由着性子淘气,才放了她随高毋庸出去了,十三估计楚楚走远了,才道: 四哥您也太宠着这丫头了,要我说早些收进房里是正经,省的她这么折腾,您就不怕她心野了, 这丫头本就是个心野的,我正是放在身边据着她些才好,只要在我身边都随她,也就一年的事儿,瞧着这丫头是个性子急的,估计折腾一阵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就作罢了,到时我在把她正经的记在佟家名下,禀了皇阿玛抬她做个侧福晋也就是了。 十三心道:我瞧着够呛,凭这丫头机灵古怪的性子,能老实的呆在后院里才怪,四哥果然是个佛爷的性子,还等着那丫头自己收性子,若是爷,先收进房里好好收拾的服帖听话了再说,那像四哥现在明明馋的快忍不住了,也不碰那丫头。 再说楚楚跨出门就见侧面的那个房间门依旧敞着,里面的层层帐子已经放了下来,隐约看见里面的灯火和氤氲的蒸汽,门口站着一个干净清慡的中年妇人。
第10页 那妇人原是鄂其泰的老婆,因为和鄂其泰都是旗人所以在府里还是有些体面的,每年府里的女眷们来了,都是自己带着丫头婆子伺候,也用不着她,今儿个这事儿倒是透着蹊跷,刚才自己当家的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伺候好了这位格格,说是连十三爷都敢斗嘴的主儿,还没进府就被四爷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天老爷,这可是个怎样的天仙啊,在温泉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高毋庸提着灯引着一位小姑娘出来了,院中已经点起了宫灯,虽不甚明亮但也可模糊的看清,是一个十六七的农家丫头。眉眼挺平常的,比府里年前来的三等丫头姿色还略差些,可是瞧见高毋庸恭敬小心的样子,自己就更得小心了,没准是爷们见惯了牡丹玫瑰那些鲜艷的花,猛一见庄稼地里随意开的野花就觉得不一样了呢,反正无论怎样,只要是爷看上了早晚也是个主子,自己小心伺候也就是了。 想到此,急忙向楚楚行礼道:奴婢鄂泰家的伺候格格, 楚楚连忙扶住她的身子:鄂大娘不要如此,麻烦大娘了,说着脚步就迈了进去,高毋庸悄悄拉住鄂泰家的低声道: 你可得仔细伺候着,四爷吩咐不许让格格泡的久了,你瞧着点儿,提醒着格格,不然出了差错你我可都担待不起。鄂其泰家的诺诺的应着,等到高毋庸转身回去了,鄂其泰家的这才进去了,反手掩上门,拨开层层的幔帐到了里面见楚楚已经自己脱了外面的棉袄,要说这楚楚这时真是感觉别扭的很,你说有个中年妇女微笑恭敬的盯着你脱衣服洗澡你别扭不别扭,可是也没办法,自己只当是在海边裸泳了。 想到此,遂大方的脱了个精光,池边上这时正放着一个盛着热水的大木桶,里面飘着些干花瓣,边上放着皂角棉布等洗澡用具,楚楚扶着鄂泰家的手,做到木桶中,简单洗净了身子和头发,这才出来,从台阶处一步一步踏进温泉中,等到水齐到腰部时才在台阶上做下来,水正好到她的脖颈处,楚楚闭目泡了一会,感觉通体舒畅每个毛孔仿佛都张开了,正是好久都没这么痛快的泡澡了。 鄂泰家的进到里间重新拿了干净的棉布在台阶处候着,瞧着池子里自在随意的楚楚暗暗纳罕,这时的楚楚浑身已经泡成了粉色,灯光下,一头浓密的青丝垂下来配着细腻如白瓷的肌肤,真是很香艷的景色,鄂泰家暗道:这姑娘瞧着不起眼,这脱了衣服可就就立刻变样了,一身皮肤比这汉白玉的池壁看着还光亮白滑,细腰长腿,一对发育良好□的□,配着顶端的粉红蓓蕾,真真能要了男人的命,除去了头面,这身子估计找遍了各府的后院也难找到比得上的,现在还没被四爷收房就已经宠成这样了,要是四爷得了这身子那还不得宠上天了。 想到此,回身瞧瞧边上放着的沙漏忙道:格格已经一刻钟了,四爷交代不让您超过一刻钟,怕您身子弱受不住。 楚楚也知道温泉不能久泡得。所以也听话的上去了,收拾停当,头发用棉布绞的八成干了,就要出去,鄂泰家的那敢让这个祖宗出去,回头中了头风可还了得,遂又用几块棉布细细擦拭,直到一点湿气都没了,才伺候着出去。 楚楚颇为惨烈的初夜 楚楚出来时已经月上中天,高毋庸侯在外面引着楚楚到了西侧的里间,推开单扇的小门就见陈设着精緻的床帐寝具,床的两侧有两盏立式宫灯,光线并不明亮,很柔和温馨,四阿哥胤禛正靠在床头对着刚进来的楚楚细细打量,眉眼撤去了冷厉倍感亲切,眼中掠过的惊艷带着难以克制的丝丝欲望,令楚楚暗自心惊. 楚楚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可是四爷却感觉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仿佛快要崩塌了。浴后的楚楚两颊透出淡淡的粉色,一头青丝没有束起,披散在身后,眼眸晶亮,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慵懒,这时的楚楚已经不显青嫩,反而有着男人难以抵制的诱惑,很女人很性感,这使得本就对楚楚很喜欢宠溺的四阿哥更难自禁。 高毋庸悄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楚楚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大学时期也曾交过两个要好的男友,虽然没有上全垒,其他的耳鬓厮磨也都体会过了,说实话自己并不排斥,说穿了不就是生理需要吗,出了社会,自己其实一直想找机会彻底实验下这个男女游戏,在现代这方面多开放啊,只要对眼一夜情真是比比皆是,楚楚正怀念着自己那个速食时代. 四阿哥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过来, 楚楚犹豫片刻轻轻走到四阿哥身边,四爷轻轻握住楚楚的臂膀,略微一带瞬间楚楚就被他压在了身下,楚楚急忙推推他道: 阿玛额娘还等着我呢, 四阿哥低低笑道:早就差人去回了,你今儿还想跑到哪去。 其实四阿哥本来没想这么快得了她身子的,也许是今天胤祥的话刺激了他,也许是感觉楚楚的心还在游荡,更也许是浴后的楚楚太秀色可餐,令本来不太热衷床底之事的自己热血沸腾,如初尝滋味的懵懂少年一样难以把持,四阿哥自己没有细想原因,心中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我要她,我要彻底得到她。 四阿哥盯着楚楚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好奇和淡淡的羞涩,自己能真切的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和急促鼓动的心跳,四阿哥缓缓低头覆盖住一直诱惑着自己品尝的丰满双唇,柔软馥郁. 四阿哥细细舔舐楚楚的双唇,并不急躁粗鲁很温柔仿佛品尝极品的甜点,楚楚感觉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热,发出低低的嘤咛声,这呻吟就像最烈的□瞬间点燃了四阿哥的激情,软滑的大舌粗暴的闯进楚楚的口腔,时而四处巡视,时而抓住楚楚的丁香小舌抵死纠缠,好像要把身下的楚楚拆吃入腹才罢休,四阿哥满含霸道独占的深吻令楚楚有些难受,这个男人竟然把舌头伸到了自己的喉咙处,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位冰冷着称的四阿哥简直比av男优还□,楚楚急于挣脱四阿哥的控制,双手使劲推了推身上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 片刻后四阿哥大概是觉得满足了,才放开她的小嘴,但两人嘴角拉出地长长的银丝却显得更加yin靡,纠缠间,楚楚领口已经敞开来,露出里面淡粉的袷衣和脖颈处细白的皮肤,凑近只觉得暗香阵阵,四阿哥再也不愿忍耐,迫不及待的褪去楚楚衣服,一个诱人的玉雕般的女体随着的脱落的衣襟曝露在四阿哥眼前. 虽然一直知道这丫头发育的不错,可是真切的看到摸到,还是令阅女无数的四阿哥赞嘆,形状美好□的一对雪白□弹性十足,顶着粉红的嫩蕊,犹如初开的花瓣一样美丽诱人,纤细柔软的腰肢更像是三月溪畔的柳枝摇曳出万种风情,细白透亮的肌肤,如脂如玉,仿佛最好的丝绸顺滑无比,匀称的长腿紧紧併拢着,藏着郁郁森森的乐园,这样的美丽是四阿哥从没见过的,四阿哥甚至可以断定找遍整个大清也难以找到一副这样完美的身子,足以倾国倾城倾江山. 四阿哥着迷的吻遍了身下诱人的身体,随着楚楚低低细细的呻吟,自己在也克制不住放出自己的利剑猛的冲破阻碍,嘴唇随之紧紧堵住楚楚的痛呼......(河蟹河蟹同志们自省想像)房中令人脸红心跳的肉体拍打声,楚楚呻吟求饶声伴着四阿哥粗重如野兽的喘息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停歇. 外间两个值夜的小厮早早就被高毋庸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在外面候了一夜,也暗自纳闷了一夜,里面得事情自然瞒不过他,自己本就是管着内务的,这些个房中事也是自己的分内事,平常他伺候四阿哥去各房也就是应付差事,每次不过一刻钟四阿哥就会起身从不在那个妻妾房里留宿,才落得直到如今建府九年了,除了大婚前的侍妾李氏得了个格格,至今没有别的子嗣,因为这个自己被万岁爷和贵妃娘娘责问过数次,美丽妖娆各具风情的女子也被上头赏下了不少,可是无论你多么千娇百媚貌美如花,那位爷依旧是老样子的不食烟火镇定自若,自己一度以为这位爷是不是这方面出了什么毛病,可是每次太医请平安脉自己都私下询问过,太医们众口一词,四爷很健康. 自己本来还持着怀疑态度,可是这一晚却彻底颠覆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位爷那是坐怀不乱的佛爷,根本就是乐此不疲的色中恶鬼,自打伺候四爷开荤起还从没有这么不节制纵慾的时候,哪位佟格格瞧着柔弱纤细,这彻夜的呈宠恐怕够呛。 楚楚被这个不知消停的四阿哥摆弄了一夜,把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地方都研究了个通透,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初次,变着法的折腾,那真是花样百出,楚楚几乎认为后世流传的房中术是这位冷面皇帝编篡的,这哪是冷心冷清的冷郎君,分明是精通此道的西门庆,若不是自己最后软着身子低声哀求,这位爷还不肯罢休呢,楚楚昏睡之前的最后想法就是这种运动一点儿也不好玩,遇上四阿哥这样勇猛的床伴早晚得做死在床上。 四阿哥其实知道自己很过分,没有顾虑到这丫头是初次经受不住,可是面对这么一具活色生香的又是自己心尖尖上的女人,自己就是想忍也忍不住,彻夜的疯狂不禁没有使他疲惫,反而令他觉得身心愉悦,精神百倍,心疼宠溺的扫过怀中酣睡的小女人,玉体上到处是自己爱过的痕迹,小脸上透出丝丝疲累,精灵的大眼此时紧紧的闭着,眼睑下有些淡淡的黑影,似乎都在控诉着自己的罪行,四阿哥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微笑,轻轻低头蹭蹭楚楚白皙的脖颈,怀中的人儿仿佛不胜其扰,细微的哼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四阿哥披上衣服,用自己的大毛斗篷严严的裹住楚楚的身子,巡视片刻没有露出丝毫肌肤才,唤了高毋庸进来,自己抱着楚楚到对面泡温泉去了,高毋庸急忙招呼下人更换床帐被褥,待收拾停当了,四阿哥也抱着楚楚回来了,四阿哥挥手示意高毋庸下去,自己才把怀里的楚楚放在柔软干净的床上,自己是真累坏这丫头了,以至于自己抱着她给她净身她都没醒,轻轻的盖上丝被,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出去了,穿过月洞门走到了后院,中间的空地上胤祥正在舞剑,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照在院中舞剑的少年身上,显得如梦似幻,胤祥见四哥出现在后院很是稀奇,立住身形打量了四阿哥一遭,见这位平常冷静持重的四哥,今儿倒是温柔和缓了许多,浑身都透出一种餍足的味道, 笑道:我只当四哥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了呢,怎的出来的这般早,又神神秘秘的凑到四阿哥身边道:说真的那丫头味道如何,四阿哥瞥了他一眼道: 极品 胤祥不信的撇撇嘴角:就她那青嫩的样儿还极品,四哥还是见识的少,那天弟弟给哥哥寻得个真正极品的扬州瘦马来让您开开眼,您就嫌那丫头塞牙了,
第11页 四阿哥也不与他一般见识,暗道:自己这个丫头的好处还是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自己可不是来和他争论这些事的. 琢磨着楚楚的事情自己还得尽快安排,经过了昨天自己恐怕片刻也离不了那丫头了,我得想个法子把那丫头据在身边,十三见四阿哥出神了片刻,好奇的问道: 四哥是想怎么安排那个丫头呢吧,要我说您也不必烦恼,既然她死活不愿进府,您不是把这个庄子许给她了吗,让她就住在这里不就得了, 对啊,反正现在那丫头一门心思的想弄那个度假村,自己这庄子离着城里也不太远,骑马的话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左右自己辛苦些倒也便利。况且田文远和鄂其泰在此看着,自己也放心许多,想到此,吩咐道: 高毋庸,让鄂其泰,细细收拾了后院东侧的屋子,差人去接了佟老汉夫妇和那两个伺候格格的丫头,另外仔细查查那两个丫头的根底,若是清白可靠的就让她们留在格格身边,你亲自去趟佟府不用回佟府的主子,只找佟福回了佟老汉的差事就是了。 高毋庸答应着去了,胤祥暗道:听田文远那厮说,那丫头是佟府的奴才捡的闺女,这可是抄上了,这佟老头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转身接过随从递上的帕子,胤祥抹抹额头的汗,随着四阿哥前头用早膳去了。 再说楚楚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时分才渐渐清醒,睁开眼就是青色的纱帐,透过帐子可见外面柔和的灯光,知道自己大概睡了不短的时间了,想做起身来,可是稍微一动,就感觉浑身都酸痛难忍,暗自诅咒,那个色鬼阿哥.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动静,床帐,被瞬间打起,鄂泰家的守在外面,见她想坐起来于是急忙上前扶着楚楚靠在床侧,丝被下滑了些,露出楚楚颈侧的吻痕,鄂泰家的暗暗惊嘆. 给爷请安,外面的声音还没落下去,四阿哥已经走了进来,挥挥手,鄂泰家的恭敬的退了出去,四阿哥坐在床侧,细细打量楚楚一会儿,见这丫头大概是刚醒过来,人还有些迟钝一双大眼看着他,有些朦朦胧胧的雾霭晕在其中,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小脸染上淡淡的红色,青丝垂在脑后,有些散乱但更添了一份别致的性感,嘴唇有些红肿,下面四阿哥蓦地眼神发暗,白嫩修长的脖颈下露出深深的□,楚楚这时清醒了不少见四阿哥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对,遂顺着他的视线见自己的胸部已经露出了大半,遂急忙拉拉丝被盖住,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四阿哥暗自遗憾,知道自己不能再碰他了,否则会伤了这丫头的身子,反正来日方长,再说这丫头一天水米未尽,这样哪行,想到此,拿起床边的衣服自己圈住楚楚服侍她穿起来,楚楚勉强随着他的手套上衣服,过程还被这位爷吃了许多鲜嫩嫩的豆腐,两人纠缠了足有一刻钟才穿好,楚楚打量自己片刻,见四阿哥给自己穿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衣服,是一件水红色的掩襟汉服,宽大的下摆月白的褶裙,袖子和领口都镶着白色的毛边,触感柔软,没有花俏的绣活只在下摆处绣了一丛颇见风骨的白梅,虽然穿着繁琐麻烦,但不得不承认楚楚很喜欢. 年关必须的短暂分离 .四阿哥打量着楚楚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前儿送了楚楚回去,自己就亲自画了些式样吩咐府里的制衣坊快速的赶出来,今儿个吩咐人去取,倒是已经制成了两套,拿过来四阿哥立即就喜欢上了这套水红的,楚楚细白如玉的肌肤和窈窕修长的身段,配上这水灵剔透的红色,整个人就如那枝头盛放的傲雪寒梅一样分外美丽,楚楚扶着四阿哥下地,刚一站住就觉得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身子一软就跌入四阿哥怀里.四阿哥轻声笑了起来,凑到楚楚耳边道: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你是侍儿吗?” “若是伺候咱们佟格格,四爷我做个侍儿也不错” 随后抱着楚楚放在镜台前,拿起玉梳给她梳理头发,笨手笨脚的几次扯疼了楚楚,楚楚要自己来,这位爷就是不愿意,还振振有词的说: “以后天天给她梳自然就会熟练了” 楚楚暗暗嘆息, 心道:眼前这位喜欢泡在闺房,做这些无聊繁琐事情的男人,还是那个历史上据说残暴狠戾的雍正吗,简直就一清版的张敞吗,看来自己得天天祷告在自己成为秃子之前,这位爷放弃这个爱好 总之在这位爷乐此不疲挽了数次,没有挽成发髻却扯掉了楚楚不少头发的情况下,楚楚只得软声哄着他放了手,自己几下就挽了个小髻在头顶,四阿哥觉得不好看,说像观里的老道一般了,楚楚不理他,只说饿了,四阿哥只得先放弃她发髻的问题,拿一件镶着火狐毛边的白斗篷裹住楚楚抱着她用膳去了. 吃饭时十三坏坏的笑容另楚楚瞪了四阿哥许久,那位爷毫不自知微笑的说了下自己的安排,楚楚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毕竟阿玛额娘的年纪也大了,在做那么艰苦的劳役总不是事儿,这样和自己住在这里,颐养天年也不错,自己正好可以好好勘察这附近,顺便构思一下自己心中的度假村模型。 由于正值岁末期间,府中还有许多杂事需要四阿哥亲自处理,索性朝里倒是没什么事情了,四阿哥叮嘱了楚楚不要累着自己,自己交代好府中的事儿,左右一两天就搬过来住,楚楚觉得自己很可悲,这位爷和自己阴阳调和了之后,简直更粘人婆妈了, 心道这位爷要是总和自己住在一起可不太妙,时间短了还罢,若是时间长了,他府里那些久旷的怨女们发作起来,也是很麻烦的,到时找自己的晦气可就添堵了,婉转的和四阿哥说了自己的意思,四阿哥很沙文主义的说: “府中的女人谁也没有那个胆子” 楚楚翻翻白眼,心里说反正这不是我求的,倒时只管躲在他身后由着他去处理。 十三却是摇头轻嘆,为四哥府里的大小嫂子嘆息,本来一个月还能轮上一二次的恩宠,这倒好,出了个楚楚这样的精怪,估计以后见四哥一面都难了,自己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也可以算阅尽春色,要说房里那点子事儿,确实和外貌没啥关系,自己的兆佳氏温顺美丽很得自己的喜爱,可是自己晚上幸的最多的还是太子送的那两个扬州瘦马,那身子柔软的就如那江南春水一样醉人啊,楚楚那丫头瞧着一般,可是性子倒是个极俏皮讨喜的,本来看着还有些青涩,可是一夜的时间就如自己府里那颗西府海棠得了春风的侵润,幽幽的盛放了,红花白蕊独领风骚,这时的楚楚已经变得百媚千娇起来,十三不由得羡慕起四哥来,试想如果是自己先遇到楚楚,是不是自己也能得到那丫头的青睐。可是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哎反正这丫头也没便宜了旁人,放在四阿哥身边,自己也能常常见到,常和她斗嘴也还不错。 想到此,见四哥终于叮嘱的差不多了,却犹自恋恋不捨的抓住楚楚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又低声在那丫头耳边说了句什么,才亦然上马扬鞭去了,十三对楚楚眨眨眼道: “回头再找你玩,身形利落的上马撵着四阿哥去了” 待这一队的人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楚楚才转身回去继续躺着修养自己还在酸痛的腰肢,第二天一大早,佟老汉夫妇和大妞二妞就到了,楚楚让大妞二妞留着帮忙安置,自己就要出去逛逛。 鄂其泰那里敢让这位姑奶奶自己出去,四爷知道了还不得一顿板子打死,于是私下和田文远分工鄂其泰跟着这位出去,田文远留下收拾,,楚楚也随他们,心道有个领路的更便宜,加上随从一行十来个人从庄子侧门出去了。 出了侧门楚楚向四周望望,见这一带还不算荒凉的,入眼也不都是茫茫荒地,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树木稀稀落落的也能勉强成行,若是过了冬天应该也很繁茂,不远处是一个隐约的小山,据楚楚目测估计距离自己站的位置有至少五公里的距离,问了鄂其泰说是名为竹竿山的一个小山包也算圈子庄子的范围内。 楚楚点点头心道,这温泉大概和这个小山包脱不了关系,遂四处走走看看,整整逛到了天擦黑,楚楚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庄子上,到了融月居门口,楚楚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红漆的门大开着每个门钉都擦得锃亮,两侧悬挂起了两盏明亮的红灯,虽然有照壁挡着仍可隐约瞧见庄子里面灯火辉煌,台阶上恭立着两个守门的小厮,见到楚楚到来都急忙躬身道: “格格吉祥” 楚楚踏进院中,见和早上已经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处整洁干净,每三四步就悬挂着一盏红灯,前院中间摆着一熘耐寒的矮松大盆景,中院已经移来了几株盛开的白梅,都放在硕大的青花盆里,摆在各房门前,自己昨天住的和泡温泉的屋子从外面看去,都多少变了点儿样子,窗和门连里面的帐子都换成了轻软如烟的浅粉色纱,灯光中显得梦幻又迷离。 院中站着四个十一二的小丫头簇拥着一个衣着体面,举止高雅的婆子给楚楚行礼,鄂其泰心中暗吃一惊,这位老祖宗怎的被主子派来了,眼前这个婆子可不是一般的使唤奴婢,本是四爷的奶母苏氏,府里一贯地位超然的人物,连福晋见了都怠慢不得,恭敬的称呼一声苏嬷嬷,早就供养在府中不大管事了,也是个有手段精明能干的角色,四爷初建府时多亏了这个苏嬷嬷才使得府中很快就井然有序起来。在四爷心中就如半个额娘一般,这样的人被自己那位爷搬出来伺候这位佟格格,可见这位佟格格在四爷心中的地位。 遂急忙对楚楚道: “这位是爷的辱母苏嬷嬷” 楚楚早就发现这个婆子不太平常,雍容淡定,举手投足间都可见大家风范,听见鄂其泰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四爷的辱母,记得自己看过的一篇介绍清宫的文章中说过,皇子们一出生,就离开了自己亲妈,有奶妈伺候,所以从某一方面上说,辱母才是皇子们真正的母亲,所以这些嬷嬷们身份地位很超然,一般人得罪不起的。 楚楚也不是傻得,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嬷嬷若是哄好了向着自己,对自己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想到此,急忙双手扶起苏嬷嬷灿烂的一笑道: “苏嬷嬷您可不能给我这个晚辈丫头行礼,您若是瞧着我还讨喜,就叫我一声佟丫头也就是了” 苏嬷嬷就着灯光略略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丫头,自己本来还以为是啥样的九天仙女下凡呢,竟迷住了自家那位清冷执拗的爷,自己奶大的还真没看出来是个痴情的种子,可是昨天回府那个高兴得意,满足喜悦的劲儿自己也巴不得立即来瞧瞧这女娃子,巴巴的嘱咐自己过来看顾着,竟是看的比心头肉还重。
第12页 今儿一看要说这眉眼也平常的很,但是通身的气派和大方的仪态确实很不凡,尤其这丫头一笑。瞬间就生动俏皮起来,既有少女的可爱也有女人的妩媚,怪不得令爷儿放不下呢,自己大概和这丫头投了眼缘,这第一次见了,就打心眼里喜欢的紧,白日里已经见过了这丫头的阿玛额娘,是一对非常老实本分的夫妇,怎么看也和眼前的丫头不搭茬,据说是捡来的,估计也是个有来历的。 苏嬷嬷不找痕迹的打量了楚楚一圈,暗道这丫头的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披风,还是能看出高耸的□和并不算窄小的胯骨,瞧着是个能生养的坯子,没准明年自己就能抱上健康的哥儿也不一定,自己更得给这丫头好好调养调养。 想到此,亲自扶着楚楚进到了正屋,到了里屋服侍着脱了斗篷,命人打了温热的水就要亲手给楚楚净手,楚楚那受的了这么周到的服侍况且是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长辈,急忙推辞了,命大妞伺候着坐在一边的圆凳上,自己简单的洗净手脸,坐在炕边,苏嬷嬷低声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几句,那个丫头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捧进来一个精緻的木匣,放在炕桌上,苏嬷嬷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匣子的金锁,掀开匣子,楚楚好奇的凑上前瞧,原来是一个古代女子用的妆奁,盖子里面镶着个小巧的水银镜,下面有三层小抽屉。 苏嬷嬷打开第一层,是胭脂水粉等物,苏嬷嬷从其中拿出一个银质小盒打开,是一盒透明的膏状物,有一股清新的梅香,苏嬷嬷用手指沾了些,细细晕在楚楚脸上,楚楚这才明白这大概就是古代的面霜,倒是不感觉粘腻,很清慡顺滑,苏嬷嬷端详她片刻笑道:怪不得爷儿离了一会儿都惦记呢,你这丫头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这么水嫩难得的皮肤也不知道好好保养着,楚楚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 “反正以后有嬷嬷替我操心” 苏嬷嬷摇头失笑道:倒不是我这老婆子糟心,是爷操心才是,这是爷赏下的,说是先让格格粗使着,等着在寻好的去。 楚楚摇头说这就很好了,伸手打开第二个抽屉,满满一抽屉簪子首饰耳坠子等物精緻亮丽流光溢彩,第三个抽屉竟是一个玉质的九连环,拿在手中叮噹作响,触手温润,就是楚楚这个不懂行的也晓得必是好东西。 心道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值多少钱啊,要是能带回现代去,估计自己立刻就会成为资产阶级了,可惜在这里也不能典当,让她戴在身上,她可不干,多麻烦,遂兴味索然的和上盖子,交给一边的大妞保管,抬头巴巴的看着苏嬷嬷可怜兮兮的道: 嬷嬷我饿了吃饭吧, 苏嬷嬷扑哧笑了一声摸摸她的头道:好嬷嬷给你传膳, 说着吩咐了外面候着的女婢一声,不一会儿两个小丫头就把精緻非常的四个小菜和一碗透亮的白米饭一小蛊汤摆在桌上,楚楚看苏嬷嬷站在自己旁边, 遂问道:我额娘阿玛他们怎的不见, 苏嬷嬷颇为严肃的道:正是呢,这府里虽比不得宫里但毕竟是皇家规矩还是要的,你既然跟了爷,进不进府都成了主子,也就成了皇家的人,谁见了您都得恭着敬着不得有丝毫怠慢,就算是亲生的阿玛额娘也如此,格格若想让自己父母自在随意些还是少在一起为好,楚楚暗自嘆气,心道:这帮老封建硬是把人都划了三六九等,难不成自己以后看阿妈额娘,反倒还得受他们两老的礼不成。 小别之后更胜新婚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历史问题自己也改变不了,只要额娘阿玛生活的顺心,自己也就算进孝道了,吃过饭,楚楚去后院和阿玛额娘想说会话,可是正如苏嬷嬷说的,阿妈额娘拘束恭敬非常,令楚楚很是黯然,原来这就是皇家的规矩也这些人的悲哀,自己还得想法子尽快另行安排阿妈额娘,总这样别说自己父母,就是自己也忍受不了。 被苏嬷嬷催着出来的楚楚暗暗打定主意,苏嬷嬷细緻周到的盯着她洗了澡,就服侍她进了自己昨日晚间歇的屋子,楚楚坐在已经焕然一新的屋子里,感嘆古人的效率,这才短短的一天时间,这间卧房俨然已经变了样,原来的穿衣镜,摆在了门口角落处,侧面新置了一个很大的妆檯,刚才的妆匣就摆在上面,旁边是两个偌大的雕花衣柜,更别说床帐被褥都换了更精緻的了,大妞被苏嬷嬷留下,二妞打发去伺候佟老汉夫妇了,楚楚也是累的狠了,脱了外衣躺在松软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床上,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苏嬷嬷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吩咐外面值夜的大妞警醒着些,才回自己屋子安置,以后几天直到大年二十八,楚楚都老实的待在庄子里,写写画画,二十七田文远找来了工部画图的主簿,是个白鬍子老头姓刘,楚楚唤他刘大爷,把自己画的简易糙图,实际就是房型图,拿出来,在把各处自己的构想细细的说了,这位刘大爷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楚楚的眼光,让楚楚以为自己头上长了犄角。 不管怎样这位刘大爷倒是大致上明白了楚楚的意思,拿着楚楚的糙图回去花效果图了,出门前这位刘大爷还细细询问了田文远,说这位年轻格格的图纸画的很清楚简单一目了然,是个内行的,不知是那里学来的,田文远拍拍刘老头的肩膀笑道:你这个老头向来都是个孤僻傲慢不爱打听事儿的,今儿怎的反常了起来,实话告诉你里面那位,要说真是个琢磨不透的,反正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门道,四爷也不据她的性子,一任宠着,咱们门下做奴才的只管办好吩咐的差事也就是了。 刘大爷点点头心道:“明年万岁爷要在承德修建避暑的离宫,自己正好按这个法子画图,再仔细标註各处岂不省时省力,细看这小丫头的图虽然潦糙但却构思奇妙,难为一个十六七的丫头怎么想的,倒像是亲眼见过似地,况且里面的一些,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是东洋琉球那边的风格,难道这位格格曾经去过,自己是万万不信的,况且这些看上去要比琉球使者带来的那些模型更简洁流畅,待自己回去好好按着这个做出效果图来看,说不定对自己以后的构思有很大的启发”想到此遂兴致高昂的回家研究去了。 田文远起初还觉得佟格格瞎折腾,听刘老头这样的内行都心悦诚服,看来还真是个有真本事的,年后自己的亲弟弟来京里谋差事,自己不如先在佟格格面前垫个话,等自己弟弟来了也好有个着落,想着,更是加了几倍的认真去办楚楚交代的差事了。 到了二十八康熙爷封了笔,四爷才得了空在晚饭前赶了过来,进了庄子不理会别的,直奔中院而来,楚楚正在东屋的炕桌上,写着自己的度假村计划,外面的请安声丝毫也没有打扰到楚楚,还在一笔一划的写着,四阿哥来到楚楚面前挥手斌退从人,缓缓坐在对面望着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虽然才三日却如三年不见一般的丫头。 热切思念的眸光划过她的微微低着的头颅,一拢青丝还是简单的挽着一个沖天发髻露出白皙修长的颈项,只穿了嫩黄色的小衣,窄袖扩领手里执着一支湖笔,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她写的很慢,看得出仿佛是不大会用笔,姿势很怪异身子坐的很直,更显得蜂腰高胸,身材曼妙,四阿哥眼中滑过一丝火光,感觉自己蠢蠢欲动起来,楚楚当然不知道大野狼已经垂涎欲滴的盯着她了,还在全神贯注,无比投入的继续着写字的大业,一边心里还在暗暗诅咒发明毛笔的傢伙,这根本就是难为人吗,自己写的比两万五千里长征还艰苦百倍,终于耗时了整整一天才写完了,瞧了瞧自己的劳动成果无比自豪,现在只等着刘大爷的效果图出来,自己在清朝的大事业就可以顺利起航了。 想到此,大大的吐了口气,嘿嘿笑了两声,伸了伸腰动了动酸疼的脖颈,一抬眼瞧见了对面的四阿哥,诧异还没有表现出来,已经被他的眼神吓到,那个眼神代表的意思自己已经切身理解过了,那尤其惨烈的过程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惊肉跳,况且这位刚得了趣,就离开了,这积累几天的火气若是都泄在自己身上,可是够自己喝一壶的,虽然知道逃避不是长久之计,但是拖一拖也是好的,急忙下谄媚的笑着道: “爷怎的大年二十八还赶来了,府里的事情都搞定了?” 四阿哥见她有些战战兢兢害怕自己扑过去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爱她时太放纵留下的后遗症,可是以前没做过还罢了,都开了荤,再让他茹素可是难了,不过自己还是得缓一缓,免得这丫头真怕了自己以后可是不妙了。 想到此,遂压制住马上就把这丫头按在身下的念头,微微一笑道: “过来让爷抱抱”。 楚楚见他眼中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深邃,才暗暗松口气,磨蹭着半天才挪到四阿哥那边,四阿哥伸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紧接着头就压了下来寻到楚楚丰满的唇瓣,张嘴含住,舌尖顶开楚楚紧闭的牙齿,闯了进去,抓住里面有些慌乱的小舌紧紧纠缠,四处巡弋,仿佛一个国王巡视自己座下的领地一般,细緻周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一双大手从楚楚宽大的下摆处伸了进去,入手温润软滑,找到高挺处摸索蹂躏,有些急切有些粗鲁,楚楚几乎快被这位大爷亲的晕过去了,每次都这么深这么色,自己觉得还是那种纯纯的吻比较舒服,被困在四阿哥怀里的楚楚,丝毫也提不起力气去挣扎反抗。 这久违的好滋味令四阿哥险些把持不住当即就要了楚楚,屋外传来一声轻咳,四阿哥才慢慢放开怀中已经化成春水的楚楚,细细整理了两人有些散乱的衣襟,圈着楚楚的腰做好,才吩咐外面的人进来,不一会儿,苏嬷嬷和高毋庸进来请膳,苏嬷嬷悄悄用眼尾扫了塌上的两人几眼,暗笑,心道:"自己家的这位爷可算是开窍了,可是这样看来又太过了些,楚楚这丫头还青嫩的很,恐怕是要受些罪”。 楚楚早就饿了,听见能吃饭,也来了精神,忙问吃什么,四阿哥摸摸她的额头宠溺的道: “咱们佟格格想吃什么”? “不如吃火锅吧,冬天吃这个最好了,” 四阿哥点点头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紫铜的火锅就呈了上来,高毋庸指挥着把靠墙的八仙桌移到炕塌边,一应菜蔬肉类全摆在了上面,倒是很丰盛,几盘瞧不出是什么的肉类鲜嫩削薄,虽然蔬菜较少,但是发好的菌类干货却都是很珍贵难得的山珍,像竹荪猴头菇等也罗列了满满一桌。 楚楚死活拉了苏嬷嬷一起吃,四阿哥不在的这几天楚楚早就习惯了苏嬷嬷,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嬷嬷,除了自己饮食吃穿上,别的倒也不大管楚楚,平日楚楚和别的男子共事,苏嬷嬷也不拦着,只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吃饭都是楚楚一起吃的,所以处的真如母女一般。
第13页 所以这时楚楚拉着苏嬷嬷坐在自己旁边,苏嬷嬷倒也不推辞,只在下首的塌边做了,屏退了伺膳的丫头和要上前伺候的大妞,楚楚亲自动起手来,时不时的夹些煮好的肉菜,给四阿哥和苏嬷嬷,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和乐融融,吃过饭,四阿哥劝着苏嬷嬷回屋子歇着去了,让下人们都出去候着,自己和楚楚靠在一起喝茶说话,顺手拿起边上楚楚写的计划细瞧,见字还不错是圆润的颜体,很得几分真味看的出来是下过功夫的,就是这墨迹忽深忽浅,字忽大忽小显得杂乱无章,有些还少了几笔,遂摇头失笑瞧着楚楚道: “我看你刚才的握笔姿势就是个错的,过来爷亲自教你,” 楚楚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 “虽然比不得您的字,但是要是有硬些的笔我也不太差的”。 “哪有你说的硬笔,我们大清上到皇阿玛下到百姓凡是写字的还不都是这毛笔,只有白晋那些洋人才用个不伦不类的羽毛写字”。 “对啊,怎么忘了这时候有洋人呢,若是和洋人打好交道,自己需要的许多东西不就有着落了吗。” 想到此,楚楚忙拉着四阿哥的手问道: “您说的白晋是不是外国的传教士”? “是啊,怎么你倒知道这些” “那您肯定认识他了”。 “恩,他时常进宫给皇阿玛讲些西洋的数法和事故,很得皇阿玛的喜爱,爷和他当然就熟些”。 “那您明天带着我去他的教堂瞧瞧怎么样”。 四阿哥瞪了她半响道:“左不过金发碧眼的样子有什么可见的” “我可不是为了他的外表见他,想他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头了,肯定有门路弄些稀奇新鲜的玩意,譬如羽毛笔之类的,我找他买些自己用岂不方便许多”。 四阿哥沉吟半响拿起楚楚厚厚的一叠计划书敲敲楚楚的脑门笑道: “你这鬼丫头肯定是惦记上洋人的什么稀罕东西了,才磨着爷非得带你去找那白晋是不是,让爷给你办事儿,可是有条件的”。 说着圈住楚楚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道: “一会儿你伺候的爷高兴了,爷明儿就带你去,说着伸出舌头很□的添了楚楚的耳廓一下”。 楚楚顿时面红耳赤,心道:“这个色狼简直就精虫上脑,见了她就没别的什么事儿”。 四阿哥见她颈侧的肌肤都成了粉红色遂对低低笑了起来,吩咐了高毋庸,就用自己的斗篷把楚楚裹在怀里沐浴去了,到了侧面的温泉屋子,四阿哥遣退了下人,悄悄腿了楚楚和自己的衣襟,楚楚才明白过来这位爷是要和她一起洗鸳鸯浴,楚楚暗道: “谁说古人保守来着,统统拉出去杖毙,这位爷简直开放的有些后现代了,” 白晋的法兰西风情 再次碰着抚摸着令自己想了几夜的温热身体,四阿哥才觉得自己三天前的不是一夜春梦,柔弱无骨的身子散发着如珠如玉的光泽,悠悠清新的香气,让四阿哥热血沸腾,抱着楚楚缓缓走下温泉,把怀中的小女人紧紧低在池壁上,急切的从眼睛一直向下吻下去,经过细长的颈到了胸前嫩白的雪峰,张口含住顶端微微展开的花瓣,轮流吸允,仿佛新生的婴儿飢饿的允吸着母亲的辱汁,楚楚细细的喘息声回响着,浑身比温泉的水还热烫几分,每个细胞都鼓胀空虚着仿佛急需什么来填满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楚楚几乎站不住,身子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四阿哥却一手挽住了她下滑的身体,一手把她的腿打开圈在自己的腰间,就着水的润滑闯进了她的最深处,楚楚哼了一声就唔的就被四阿哥堵住了小嘴,水的拍打声,楚楚细弱的呻吟声,和四阿哥野兽般的吼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屋子...... 当四阿哥心满意足的放开楚楚的时候,楚楚根本连站都站不住,只得攀着四阿哥的脖子,任他给自己清理身体,虽然还是不太适应,却没有上次的疼痛难忍,有些时候也觉得很舒服美妙,就是这位爷忒能折腾了,总是用尽所有的姿势把她里里外外的研究一遍才作罢,有些自己这个现代人都觉得很羞涩难堪的,这位爷愣是兴致高涨,比上次仿佛还能折腾,自己都要怀疑,这位爷是不是趁着这几天又恶补春宫图谱去了。 楚楚和四阿哥清慡舒服的躺在床上时,已经是深夜,四阿哥叙叙的在楚楚耳边说着自己肉麻的情话,楚楚暗暗翻着白眼,只当是催眠了,不过临睡前还没忘记叮嘱四阿哥答应她去见白晋的事情,待得四阿哥答应了,才放心的睡过去。 四阿哥圈紧怀中的楚楚,爱恋的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想着刚才看到的这丫头写的计划,条理分明倒比朝里的许多大员的摺子还好,并且里面许多想法很奇特,如度假村的股份股东制,员工守则,等等,自己虽然不能理解,但觉得这样约束手下,仿佛比严惩更有用也说不定,听田文远说工部的刘老头都对这丫头画的图纸赞赏不已,可见这绝不是平常看书就能学会的技能,自己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丫头了,可是自己也不愿深究,总怕答案是自己接受不了的结局,总之这个丫头自己一定会牢牢的牵着到老,到死。 第二天楚楚起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四阿哥早就起来在堂屋处理着府中送来的事务,边等着楚,自己暗暗警告自己以后一定得节制些,不然总把楚楚累的起不来,总不吃早膳时间长了,身体可就糟了,眼看着到了正午,楚楚才收拾妥当了进来,四阿哥笑眯眯的打量她,见今天倒是穿的齐整,一件嫩绿的家常旗装,下摆和胸前绣着几只翩然飞舞的蝴蝶,显得腰身摇曳楚楚动人,头上也梳了两个可爱的发髻顶在两侧,没带什么钗环,只一边笼着一条缀了几个银铃的发绳,耳垂处带着一对光华四溢的东珠,映着细白的脸庞霎时好看,一路行来有些清脆悦耳的铃声相随,很可爱俏皮,只是脸色甚是别扭,眼角处还残留着些泪痕。 四阿哥拉过她细瞧,见眼睛却是有些红肿,显见是哭过的,伸手摸摸她的脸道: “这是怎么了”? 楚楚倒不好意思的挣开四阿哥的手做到一边,莫不出声,苏嬷嬷瞥了楚楚一眼笑道: “还不是今儿我说给这丫头带个耳坠子,才发现这丫头竟然没有耳洞,于是和大妞愣是按着穿了两个,谁知这丫头竟大哭起来,我忙问怎么了,她只说疼的,那儿就疼的这样了,带上耳坠子自己又眉开眼笑了起来,真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人哭笑不得。” 四阿哥好笑的瞧着楚楚,楚楚嘀咕道: “本来就很痛吗,可是带上耳坠又蛮好看的......” 四阿哥点了点她的发髻摇头失笑,两人吃过饭,楚楚就缠着四阿哥出发,四阿哥没法,只得带着这丫头去了,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四阿哥把她抱下车,楚楚见面前果然有一间教堂,但是和现代的建筑没法比,比较小,门口处站着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外国老头,并两个随从,眼看着楚楚和四阿哥下了车,急忙迎了过来拱手道: “四阿哥吉祥,白晋有礼了”。 带着很浓的外国腔调,听着很生硬滑稽,楚楚扑哧笑了一声,那白晋好奇的看着楚楚,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道: “这是佟格格,这是白晋,” 楚楚整理下自己的衣襟落落大方的上前用英语道: “你好,我是佟楚楚很高兴认识您,对不起我只会英吉利语,没法用法语和您交谈”。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大吃一惊,那白晋更是激动万分,遂用熟练的英语和楚楚对话: “没关系,英吉利语也可以,真没想到大清还有一个能把外语说的如此好的格格” 两人简单的作了介绍,就被热情的白晋请了进去,说是要给楚楚沖泡最香浓地道的法兰西咖啡,四阿哥拉住楚楚低声在她耳边咬牙道: “回去你的给爷好好解释了”。 楚楚对他做了个鬼脸笑着道:“解释什么这些我自有记忆就会的” 说着拉着四阿哥进去,田文远在后面和大妞一阵嘀咕: “我说大妞佟格格怎么会说洋人的话,竟说的和那洋人一样好,你知道格格什么时候学的吗”? 大妞瞪了他一眼道: “我伺候格格时间也不长,那里就知道这些,大概像格格这样的神仙人物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吧。” 田文远暗想这可有点玄,难不成这佟格格真是神仙不成,瞧着不大想,想不通。楚楚和白晋交谈着走到了客厅,很有法兰西的味道的地方,风情浪漫,坐着软软的沙发,喝着香浓的咖啡,楚楚恍惚着以为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星巴克。 四阿哥是喝不惯咖啡的,只略略抿了一下,瞧着楚楚倒是很享受熟悉,怎么说呢,现在的楚楚神态中流露着一丝悠远的怀念,瞬间拉远了和自己的距离,仿佛马上就会消失一样,四阿哥急忙抓住楚楚的手臂,楚楚才回过神来盯着他,四阿哥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下午茶的时间,楚楚和白晋打听到,大概半年一次有一个英国的商船会在澳门登岸,携带大量的镜子香水胰子咖啡钻石等总之给在这里的外国人一些补给,也顺便做些有利润的交易,年后大约这次的就要到了,那个船长约翰和白晋很熟,白晋承诺,若是楚楚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和他说,他写信给那个约翰船长,就是这次没有下次也一定给她捎来,年后他会来拜访,到时他会约楚楚,介绍约翰给楚楚认识。 楚楚大喜,和白晋约定了只要差人给四阿哥送信,就行了。商量妥当后,就带着白晋赠送的羽毛笔,咖啡巧克力还有一瓶纯正的法国红酒回了庄子。 一路上包括高毋庸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她,到了融月居,四阿哥立即就遣退了下人,把楚楚抱在自己怀里审问了起来: “说和谁学的那些洋文,怎的说的那样好了,那些洋人的习惯用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楚想了想道:“这个我可真不知道,只觉得好像自己和这些洋人接触过,很熟悉他们的生活”。 暗中却打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是她也没办法,四阿哥紧紧盯着楚楚的眼睛,眼神变得深邃犀利,气氛一时很静,过了一会儿,四阿哥才抬起楚楚的下颚锁住她的眼睛道: “好,你既然不知道爷也不多问,但是你不能离开爷,就是这样的念头也不许有,如果有朝一日你想离开,到时爷做出来什么事,连爷自己都也难以预料,你要切切的记住今儿的话”。
第14页 楚楚感觉有些心惊胆战,这样严肃狠厉的四阿哥才是未来的雍正啊,自己如果触及他的底线,估计下场不用猜也知道,想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四阿哥知道自己有些吓到这丫头了,可是对这丫头来历的无知,和未来的难以掌握,使他产生了极大的失去她的恐惧。 可是现在有些怕他的楚楚,又令他很怜惜,长长嘆了口气,摸摸楚楚的头道语气很温柔和缓的道: “你也不用怕,只要你安分的待在爷的怀里,爷就永远宠着你爱着你”。 正说着窗外一个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 “我说十三哥你这巴巴跑到四哥这个荒僻的庄子来干嘛,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高毋庸轻咳一声进来回说十三爷和十四爷来了,四阿哥放开楚楚做到一侧,楚楚刚站好,帘子就被打了起来,十三率先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神采飞扬,穿着一件银紫色长袍,外面罩着团福字银色马甲,明黄的腰带下摆处缀着几件荷包玉坠等物,行动间透出一种慡利的感觉,很精神。楚楚暗想这不用说,大概就是未来的大将军王了,可是看这情形,现在和四爷党的关系还蛮好的。 楚楚略略半蹲道: “见过十三爷十四爷”。 十三打量楚楚几眼,见和前几日已经天差地远了,穿着家常的旗装,有些满人格格的娇憨,还有几分汉人女子的妩媚,脸颊红扑扑的也很可爱,见她给自己行礼一时自己反倒不太习惯,遂摆摆手道: “你这丫头今儿倒是个知礼的,怎的转性了” 楚楚瞪了他一眼道:“奴婢本来就知礼,只有那不知礼的才挑别人的礼” 十三被她呛得险些背过气去,看了四阿哥一眼才嘟囔道:“看四哥的面子,不合你这丫头一般见识”。 楚楚吐吐舌头沖他做了个鬼脸,十四在一边到哈哈笑了起来,走到楚楚面前歪着头瞧了她半晌道: “你是谁家的格格,蛮好玩的,我和四哥说要了你去陪我怎么样”。 十三笑道:“十四你这可就不对了,这丫头可是四哥的心肝,你要了哪行” 十四看了四阿哥一眼凑上前晃晃他磨道:“四哥左右不过一个长的不怎的出挑的丫头,给了弟弟吧” 四阿哥脸色沉下来,刚要说话,楚楚却早急了紧走两步上下打量了十四几眼道: “不害臊,这么大了还撒娇” “死丫头说谁呢,爷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楚楚对着他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道: “说你呢,就是你不害臊”说完飞快的跑了出去,十四起身要追,十三拉住他道 “算了那丫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你刚才不是还想要她,这么会儿怎的就闹了” 十四气哼哼的道: “不说话瞧着像九哥送我的画中女子一般可爱,谁知是个野丫头”。 世博会的创意在清朝 四阿哥哭笑不得道: “你今儿怎么出宫了,” “还不是十三哥,九哥採办了些南边唱曲儿的女孩子,我本想和十三哥去瞧瞧,可是他愣是拽着我跑到这里来了”。 四阿哥脸色有些沉道: “少和那个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老九磨缠” 十四撇撇嘴,田文远进来回说工部的刘大人给格格送效果图来了,四阿哥边命人去找楚楚,边传了进来,那刘老头捧着几卷长短不一的图纸进来,见过几位爷后,十四好奇的道: “这是什么,” “佟格格的园子,” 十三十四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过去,命下人打开,随着图纸的渐渐展开,一个风格迥异的园子露了出来,和一般的园子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图已经和楚楚当初的简易糙图,有了天与地的分别,亭台楼阁等标志建筑已经比较清晰的显示了,十三十四都不由得看直了眼,四阿哥细细看了半响,不能说是一园子,像楚楚说的用村来形容更为贴切。 展开的是外观的缩略图,前后递进错落有致的见了八座小楼,之间穿插着十几个村居式的小院落,簇拥着正中一个高三层的主楼,上面标註着只有一个字清,八栋小楼散在周围如众星捧月一般,院与楼之间有宽阔纵横的道路和糙坪相隔,八栋小楼也是风格迥异,分别标註着名称,靠左侧的是法国馆,英吉利管,琉球馆,高丽,靠右侧的却又是唐,宋,元,明,各有各的风格,外观看去有很明显的区别。 这可是刘老头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和自己的弟子们参照工部各国各代的资料,画出来的,虽然略显粗糙,但是已经初见雏形,很壮观。四阿哥略带疑惑的问刘老头: “这是格格想的” 那刘老头很是激动,指着那几处外国馆道: “难为格格一个女孩家如何想到的,微臣按照格格说的参阅了许多洋人的建筑图,果然和格格说的差不多,这个园子如果落成了,微臣可以说,寻遍我大清在也找不到如此特别的园子。” 楚楚进来时,屋子里已经凌乱一片,十三十四早就挨个打开所有的图逐一观看,楚楚走进细细看了一遍,心中无限佩服刘大爷,自己只是想着世博会的创意简略的说了说各国的建筑风,并划了几个不伦不类的糙图,没想到只一天一夜的功夫,竟然做成了如此周详精緻的效果。 楚楚见自己最近的是标志着琉球的图,遂仔细看去,只见楼梯比较低矮,楼前筑着山庭和平庭,中间设了枯山水和池泉等标志景,都明确的标註了,整个院落有浓浓的东瀛风,小楼后面是一个阶梯式的假山,环抱着一块凹地,上面标註着汤池,很详细比楚楚预料的要好的多,楚楚挨个看过觉得实在满意,高兴的对田文远道: “田大哥给刘大爷一千两设计费。” 几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刘老头急忙推辞道: “微臣能有幸目睹格格大才,已是造化,哪敢收格格的银两” 楚楚暗暗沉吟片刻道: “不如这样,刘大爷既然不收报酬,那我这度假村开幕时,免费邀请您带弟子们一游,并赠送我们的会员金卡,您可以终身享受度假村的五折优惠,开幕式会郑重邀请您剪彩如何”。 一番话说的刘老头和屋中的几人都云山雾罩,刘老头倒是听明白了一点,就是这个园子自己可以亲自游玩,这可是自己想不到的天大好事,毕竟是自己亲自参与设计的园林,能亲临其境的观摩自己的弟子们应该会受益匪浅。于是很满足的答应了,他却没想到,半年后他手上的那张金卡被炒到了何止几万两银子的价值,千金难买啊。这是后话。 刘老头心满意足的告退后,楚楚又和田文远嘀嘀咕咕了一个时辰左右,什么那里该栽种什么花木,都一一的交代清楚,问清了那些花木过了正月就能移种,大概三四月就能开花,楚楚高兴万分,又询问了自己要找的员工问题,那田文远道: “这个就简单多了,直接叫了人牙子来有多少人没有” 楚楚道:“公然买卖人口难道不犯法吗”? 十四到哈哈笑了道:“看你刚才精明的样子,这回怎的偏又糊涂起来,这有什么,那穷的卖儿卖女的地方多了去了,别的不说,我们几个府上的丫头不都是这样买来的,到了你这儿,到怕了起来,真真可笑。” 楚楚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是啊,这里那里有人权啊,”遂长长的嘆了口气,四阿哥拉过她的手,点点她嘟的很高的嘴唇笑道: “这些事情就不用愁了,交给文远就成了,你消停着好好过个清静年是正经”。 “那可不成,得尽快的找来,年后就动土施工移种花木了,我还得对他们进行培训选拔,提几个领班啊经理什么的替我管理,不然这么大的度假村,事事都要让我亲自把关那还不得活活累死,权利分配下放才是管理的捷径啊,况且,还得找戏班子,乐坊等来和他们商量以后的合作事宜,以及开幕式的节目等,这一切我一定要在四月前搞定,到时我的度假村就可以开张纳客了,我成为大清第一个女富豪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听了楚楚这一番豪言壮语,十三和十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四阿哥也不觉莞尔,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问道: “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就喜欢当那满身铜臭的商人了,要知道商人的地位可是不高的” “您们那个九阿哥不也是个商人嘛” 十四指着她道:“你倒攀比起九哥来了,九哥那不过是爱好罢了,也没当个正经的事儿干不是,况且九哥是男人,你是个丫头”。 “丫头怎么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就是商界的花木兰”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十四阿哥胤祯是头一次见到楚楚这样的女子,一开始觉得蛮可爱的就是不够漂亮,可是接触了一会儿也说不上那好,就绝的对自己的脾胃,看四哥宠溺的眼神,十四不由得有些颓丧,看来自己终是认识的晚了些,可是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说话,觉得很有趣,比玩什么都有趣。 眼看着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屋里和院中的宫灯被奴才们依次点亮,楚楚又把自己要找那类型的人,做什么都和田文远细细的说了,田文远答应明天即刻就去找,楚楚才作罢,田文远抱着一大摞图纸出去了,心道:这姑奶奶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明儿就是大年三十,自己那找人去呀,不过戏班子乐坊的事儿到可以明天办,幸亏以前府里年节都请外面的戏班乐坊,自己还是和几家颇熟的。 楚楚安排妥当了就觉得很饿,看苏嬷嬷给她端茶进来,遂笑嘻嘻的摇晃着苏嬷嬷道: “嬷嬷晚上吃什么,楚楚饿了” 苏嬷嬷点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又想吃啥呢稀奇的了” 十三想起了上回的美味遂急切的道:“不如还吃上次的那什么来着,对了地锅,十四你也尝尝比咱们平常吃的那些可有滋味多了”。 楚楚用鄙视的口吻道:“还皇阿哥呢,真是没见过世面,那天那个不过是因为食材不全,才临时凑活的,你还当成美味了”。 十三听了倒也不恼,反而痞痞的道:“那咱们见过大世面的佟格格,可得给爷再做点新鲜的解解馋”。 楚楚自大的拍拍胸脯道:“你擎好吧,” 吩咐鄂其泰还备下炭盆,和一块干净光滑的铁板等着,剩下的等自己亲自去弄,苏嬷嬷也习惯了楚楚的么蛾子,带着她去了后面的厨房。这里十四悄悄趴在十三耳边问道:
第15页 “那丫头是谁家的,怎的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个鬼精鬼精的丫头,姓佟莫非是咱师傅家的”。 十三低声答道:“这些等晚上我在和你细说,总之那丫头已经是咱四哥的人了,你可别惦记,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十四撇嘴道:“就这么个平常的丫头还都当宝了,谁惦记她了,爷的通房丫头比他标志的多了。” 十三轻笑道:“这可难说。 四阿哥丝毫没听见对面两人的嘀咕,还在出神的想着刚才的图纸,构思之精妙,风格之多变,都是自己从没见过的,自己管着工部有几年了,绝对敢断言,这样风格的园子,穷尽整个大清的能工巧匠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呢,那些洋人和历代的建筑图纸都严密的锁在工部藏书库中的,一般人难以见到分毫,何况楚楚一个十六七的女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结合见白晋时楚楚使用流利的英吉利语,和对咖啡巧克力等洋人事物的熟悉只能说明一点,楚楚去过那些国家,更有甚者在哪里生活过,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野丫头了,她还准备给自己多少惊奇才够呢。 正想着,下人们已经把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后面跟着兴高采烈的楚楚,四阿哥沖她招招手,揽住她坐在自己身边道: “你安静做下吧,瞧这都跑了一头汗”。 说着拿出帕子拭去她额头的细汗,楚楚也不管他,只招呼着快把炭盆铁板端上来,很快垫着青石的炭盆就端上来,楚楚指挥着将铁板放在上面,十四见桌子上只放了这么快不能吃的铁板,下面的桌子上却是些带血丝的生肉土豆山药片等,也不像是烤,这怎么吃,纳闷的看了楚楚一眼。 楚楚用手简单的感觉了下铁板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用夹子夹起一块羊尾巴油,细緻的刷在铁板上,立即发出滋滋的响声,接着把腌制好的肉一片片的放在铁板上,不停的挪动,不一会儿浓浓的肉香就飘了起来,引得人食指大动,楚楚拿起裁成块的紫菜卷了些蒸好的香米,再放上考好的肉沾些调好的酱汁,拿到四阿哥嘴边,四阿哥看对面两位弟弟都使劲咽着唾液盯着他,遂有些失笑,张嘴吃了,嗯很香浓也不太辣,十三十四早就忍不住了,见四哥吃了,于是纷纷学着楚楚的方法大口吃了起来。 十四的小小番外 那个冬季的午后,是我一辈子里永远难以忘怀的珍贵记忆,随着日久年深依然历久弥新仿佛就在昨天一般,那是自己初次见到她,一个尚有些青涩,却很好玩的女孩。 从出生起,自己就很得皇阿玛的宠爱,据额娘说是我的长相很像皇阿玛的缘故,可是以我看来,十三哥比我更像些,不过皇阿玛也是很喜欢十三哥的,虽然身为皇子每日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却是很寂寞孤单的。 这大概也是老天赐予的一种平衡,就像楚楚说的,物质极大丰富了,就会感觉精神空虚,虽然不大明白这些,但是那丫头向来是很古怪,但很有道理的,玩闹时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其实她就比我大一岁,却老是拿我当弟弟看待,这令我分外不慡,可是做起那些赚钱的事情却比九哥还精明在行。 当然她还有许多不同的优点缺点,就像皇阿玛赏的万花筒,每次看都呈现不同的花样,但是每个都绚丽夺目,美丽非常,当然这时我还不知道,自己瞧见的不过是她所有才能中,最不起眼的一角。 其实那日九哥一早就差了小苏拉来给我送信,说是他府里新进了些南边唱曲的小妞,让我去瞧瞧,这些我早就明白的,作为一个有地位的皇子,女人其实不过玩意而已,喜欢了哄哄,不喜欢了叉出去,虽然还没有开府建衙,但是通房伺候的丫头还是有几个的。 私下说我还是喜欢南边的小妞,上次九哥带着我去了二哥开得闻香阁见识,那扬州的瘦马,苏州的名ji很得趣,有一种宫里见不到的秀美,据九哥说这些瘦马本来是人牙子为了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迎合盐商们的纳小妾需要,而专门训练的一些女孩,分几个等级。 一等资质的女孩,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yin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二等资质的女孩,也能识些字、弹点曲,但主要则是被培养成财会人才,懂得记帐管事,以便辅助商人,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苏,做炉食、摆果品、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 这么系统训练出的女孩,真是百般具备,且个个风流裊娜,容色绝丽令人心动,很受男人们的喜欢。记得后来楚楚说过一句话。“春风十里扬州路”,笙歌燕舞,脂浓粉溢;夜色深处,多少“瘦马”,一语道破这些女子的命运。 总之和十三哥一起练了一会布库,本想拉着他一起去瞧瞧,我知道十三哥也是喜欢那些南边女孩的,听九哥说过,送到他府里的两个瘦马,比他喜欢的福晋兆佳氏还得宠的,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去,让我自己去,他要去四哥西郊那个荒凉的庄子,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 愣是推了九阿哥的约会,随着他赶到了西郊的融月居,打进门起,我就以为自己走错了,这里收拾的很整洁体面,四哥随身的侍卫随从都在这里,显然四哥是在这里长住的,城里偌大的阿哥府不住,跑到这样的荒郊野外来留宿,却是为了那般。 进了屋里,看到一个旗装女孩站在四哥身边,脸色很红润,眉眼很平常,可是身段却很裊娜纤细,韵味独特,和九哥前些日子送我的一幅仕女图很像,一女子靠在芭蕉下的太湖石上,面容很模糊,可是造形却相当生动,那味道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很像。 当时就令我有了一种归为己有的冲动,作为皇子这点还是不错的,一般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张口基本都能得到,谁想到却换来四哥的冷脸,十三的不知所措和那丫头的不屑一顾,可是我却没有多生气,觉得这丫头很有趣。 一下午的时间我深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觉得惊奇,觉得相见恨晚,觉得四哥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点,觉得如果是自己和她更合适也不一定,她有令工部大臣都赞嘆的技艺,她有旗人闺阁女子的大方慡利,也有南边汉家女子的柔美动人,即俏皮又灵动。 怎么说呢,就像八哥后来说的,她活的很真实很生动,所以才令我们这些终日里活的异常虚假的人,喜欢她仰慕她,甚至明争暗斗的争夺她,当然这一切也是后来最大的遗憾和悔恨,就像楚楚喜欢的那几句词一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佟楚楚一进紫禁城 饭毕,楚楚对着吃的不亦乐乎的十三十四哥俩俏皮的眨眨眼道: “怎么样不错吧,本姑娘脑子里有的是点子,信楚楚得永生阿门” 边说着边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十字,引得四阿哥和十三十四哈哈大笑起来,十四道: “你这个我知道,是白晋总说的话,不过好像是信上帝得永生吧”。 “我和上帝有许多共同之处暂时可以通用”。 一时屋内又爆发一阵狂笑,这个融洽的夜晚,楚楚很快乐,四阿哥很快乐,十三十四也很快乐,十三快乐中流露着一丝遗憾,十四快乐中暗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动。 晚间十三十四抵足而眠,有这样一段谈话: “十三哥你说皇阿玛和额娘给我挑的完颜氏是什么样子”? “你放心选秀时我见过,是个模样出挑的美人”。 十四做起来道:“那性子怎样?是活泼还是俏皮”? “那倒不太清楚,你担心这些干嘛,左右不合意再寻几个中意的收房就是了”。 十四仿佛泄了气似地躺下道: “模样标不标志我倒不在意,要是和楚楚这样大方好玩的性子,爷就知足了”。 您下载的文件由.27txt(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十三沉默了半响才道:“那丫头却是个难得的......” 后面几句低低的自语带着一声嘆息消失在黑暗中谁也没听清。再说四阿哥这里,一个晚上,四阿哥如野兽一般要着楚楚,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无论楚楚怎么软声哀求都不行,弄得最后楚楚受不住晕过去,四阿哥才找回理智,亲手给楚楚细细温柔的擦拭干净,又涂了些内制的药膏才搂着楚楚睡了。 大年三十早上楚楚和四阿哥闹了一上午的别扭,四阿哥打叠起千倍温柔,耐心的哄着她重新笑了才作罢,楚楚起来也是没什么精神,吃过午饭后就懒懒的斜靠在榻上,拿了本宋词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四阿哥和十三在边上对弈,十四悄悄凑近她道: “你知道今儿干清宫有夜宴吧,想不想去看看,我替你求求四哥带了你玩玩去怎样”. 楚楚眼神瞬间一亮,又沉寂了下去,瞥了十四一眼道: “你真当我傻啊,你们那个家宴,连府里的侧福晋都没资格列席,我是哪个檯面上的人吗”。 四阿哥大概是听到了,抬头瞧了楚楚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你若真想去,也是有办法的,不过你得收收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真的吗,爷肯带我去见识见识”。 楚楚很兴奋干清宫的家宴哎,据说满汉全席就是从那里来的,嘿嘿造化了,就是吃不到见见也是好的,正说着,高毋庸进来回禀该出发了,福晋已经在府中候着了,四阿哥站起身见楚楚瞪着两个圆熘熘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遂走过去,点点她的鼻子笑道: “好吧你保证听爷的话,不到处乱跑,爷就带你去怎么样”。 楚楚连忙点头,一行人整理好便出发了,进了内城,十四就对楚楚笑道: “我在宫里等着你”。 就和来接应的随从去了,十三也告辞回府,四阿哥带着楚楚到了自己的府门前,楚楚还是第一次来到四阿哥府的正门,掀开车帘远远的就能看见庄严肃穆的大门,到了门前,得了信的下人大开着两扇大门,跪倒在路边恭迎四阿哥,如此近距离明显的感受到身边的男人不是平凡的人,而是站在九霄云中地位尊贵的王子还是首次。 四阿哥牵着楚楚从容的踏进府中,楚楚四处瞧着,见和自己上次从角门进来时大不一样,视野很宽阔,从大门进来,层层的中门都徐徐大开迎接府里的主人,门窗上都贴上了楹联窗花,两边的花木上都做了绸缎假花和绿叶用丝线系在树枝上,远远看去漂亮逼真.
第16页 过了二门就见院中站了足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眷,加上伺候的丫头婆子满满站了半个院子,见四阿哥到来都恭敬的半蹲见礼,每个人的眼角都若有若无的扫了几眼楚楚,四阿哥摆摆手,一众女眷才起身站好,当前一个穿着大红正式旗装的女子,走上前来很是亲切的打量楚楚片刻道: “这就是佟妹妹了” 楚楚觉得一阵肉麻,急忙想挣来四阿哥的手行礼,四阿哥只是不放,冷厉的眼光扫过下面的妻妾道: “这是楚楚,你们都称呼格格就是了” 那拉氏噎了一下心道:“爷啊爷您这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暗中打量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佟格格,倒是个没想到的厉害角色,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这位已经被自家那位爷严密的护了起来,真没看出来自家爷也是可以这么急切热情的,只是这个丫头瞧着青嫩的可以,况且这模样也太平常了,连府里的三等丫头都不如. 只那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妩媚确实很动人,和自己对视着的眸光中闪着好奇和新鲜,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嫉妒,这就显得特别起来,大概爷也是被这份特别吸引,男人吗,那个不是喜新厌旧的,估计过了新鲜劲就会丢到脖子后面也未可知。 只是现在爷可正热乎着自己万不能傻得触他的眉头,于是松了松紧握的手,脸上重新堆起亲热的笑道: “原来是自家的格格,真真好个体面的模样”。 一眼瞧见后面的苏嬷嬷,心中不由一惊,暗想怪不得这几日见不到这位嬷嬷,原来被四爷差着伺候这丫头去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苏嬷嬷打原来就不太喜欢这位那拉氏,总觉得她有些阴沉,再说自己在府里这么多年对她也了解的很透彻了。表面上贤德,里子可不是个宽厚的主,刚嫁进来那会儿,就不声不响的收拾了爷的贴身丫头,打量四爷不知道呢,四爷只是不大理这些烂事儿罢了,要是敢动脑筋倒佟丫头身上,她这个福晋也就到头了,希望自己看明白些。 见她看自己于是上前行礼,那拉氏急忙馋起苏嬷嬷道: “嬷嬷可不要多礼” 四爷瞧了那拉氏一眼,对众妻妾道: “都散了吧” 遂牵着楚楚走进了内堂,高毋庸早备好了正式的朝服,服侍着四阿哥穿上,苏嬷嬷命小丫头拿来一套丫头的服饰给楚楚换上,颇为暗沉的墨绿色,和福晋们鲜亮的衣服一比立即就比到了边,楚楚暗嘆心道:这就是最简单的防微杜渐啊,只有在这样的绿叶衬托下,才能显出福晋们的高贵美丽吧。 四阿哥上下打量她片刻,笑道: “倒叫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麻花辫”。 说着揪揪楚楚黑亮的辫子,楚楚抽出自己的辫子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自己还不是有根大辫子,干吗揪别人的。小丫头呈上了几盘点心,四阿哥捡了个奶窝窝餵楚楚,楚楚吃了一口觉得不错,遂自己把两碟子点心都一扫而空了,边上候着的那拉氏的两个大丫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四阿哥冷冷的眼风扫过来,两个丫头立即跪了下去,四阿哥看了高毋庸一眼,高毋庸心道: “就属这两个丫头不会看脸色,佟格格的乐子也敢瞧”上前抡圆了就是两个嘴巴子,那两个丫头才知道自己今儿惹错了人,这位爷带回来的可不比那些赏进府的腾妾,随她们欺负,那拉氏心中已经凉了半截,爷是认真的,竟连一丝体面也不给自己留。现在都这样,若是过了几个月有了爷的子嗣,不是要宠上天了吗。 自己得好好的想想,刚才爷的那一眼自己明白是警告也是威胁。楚楚对这些大宅门里踩低捧高的事情懒得较真,伸手拉拉四爷的衣摆道: “什么时候出发啊”? 四阿哥缓了脸色,捏捏她的脸颊牵着她走了,府门前已经备了两抬大轿,轿夫压低轿子,四阿哥揽着楚楚,坐到了前面的一抬里,那拉氏瞧着亲密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暗,搀着嬷嬷的手咬咬牙进了后面的轿中。 下人侍卫们都扶轿而行,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边渐渐亮起了灯笼,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高毋庸低声道: 爷前面到了箭门了,楚楚掀起边上的帘子探头向外观看,见果然是箭门,和现代的倒是没两样,只不过两边立着戒备森严的皇家侍卫,是现代看不到的风景,穿过箭门,不远就是前门,记得现代穿过前门就是人民大会堂前的广场了,这里当然不可能,还是有一道门,才到了金水桥,当然夜间的紫禁城远没有现代的灯火明亮,但是却感觉人气十足。 又过了不知几道门轿子才停了下来。四阿哥叮嘱楚楚不可淘气,跟在自己后面,两人才下了轿,楚楚到处张望见已经到了太和殿的前面,抬头就可以看见雄壮的太和殿,到处都是站的笔直的侍卫,几步一个,红亮的宫灯吊在太和殿的檐下,照着那蓝底金字的三个字很清楚,和现代时不同,这里除了三个汉字外,边上还有一行弯曲的满文。 除了自己和高毋庸以及福晋那拉氏带着她的两个大丫头,其他人都留在了此处候着,四阿哥和那拉氏走在前面,楚楚和高毋庸等跟在后面,从侧面的小门进去,走了不短的距离才到了一处大殿,楚楚暗自嘀咕,记得自己去故宫时可是直接从中间穿过去的,到干清宫不用这么长时间吧,楚楚抬头见却是到了保和殿。 的台阶上已经站了一拨人,走近了是打扮异常正规的十三,边上一个很漂亮的美女,大概是十三的福晋,两人见过了那拉氏和四阿哥,才一起走进去,十三回头对楚楚眨眨眼,楚楚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两人的互动落在十三福晋兆佳氏眼里,兆佳氏轻蔑的打量了楚楚几眼遂转回头去,楚楚有些莫名奇妙,心道看来这位美女和自己不对眼。 到了里面自有引路的小太监,领到自己的座位,楚楚好奇的四处打量,见和现代的也差不多只是摆设上瞧着高级精緻许多,记得导游介绍保和殿其意为“志不外驰,恬神守志”,就是说神志得专一,以保持宇内的和谐,才能福寿安乐,天下太平。说白了就是保持事物的平衡和谐,要说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 保和殿其实比太和殿规模小些,记得自干隆时期这里就是最高一级的殿试场所了。殿内很富丽奢华金砖铺地,坐北向南上面摆着雕镂金漆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安板门两扇,偏重丹红色基调显得很华贵,两侧依次设了宴席的桌椅,中间留有很宽阔的走道,这时殿中已经坐满了七八分,确没有寒暄说话声,整个气氛很肃穆庄严简直就像信徒朝圣一般. 楚楚暗自纳罕心道:这时还没有□,要是来个自焚的那可就有意思了,yy的自己不由的暗中偷笑,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袖子,转头见是十四的小厮,悄悄向侧面指了指,楚楚看过去,大约隔了几个位子,十四和几个年龄比较小的阿哥坐在一起,正挤眉弄眼的给楚楚使眼色,楚楚沖他笑了笑,十四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感觉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看过去见对面坐着的正是当铺中见过的八九十三位,打量她的正是阳光帅哥老十。 楚楚的度假村开张了 楚楚想到上次黑了他们一道,不禁暗自偷笑,十阿哥盯着楚楚看了半响心道: “这丫头怎的这么眼熟啊,那里见过呢”? 想了半天没个着落,悄悄杵杵旁边的八哥低声道: “八哥你瞧四哥后面站着的那个丫头,我瞧着眼熟的很,你见过吗”。 八阿哥胤禩和九阿哥胤禟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楚楚见这三位都盯着她看,遂对三个人快速的做了个鬼脸,就低下头再也不看他们了,三个人估计没想到能有这么大胆的丫头,都是一愣之后不觉莞尔,九阿哥道: “瞧着是哪里见过的”。 十阿哥道:“十四和她蛮熟的,一会我去问问老十四去”。 正说着,只听三声静鞭声响,大殿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楚楚好奇的偷眼看过去,殿外随着迤逦的灯光渐渐走近一行人,不一会康熙就率领着十几个妃子迈了进来,康熙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用紫貂或黑狐皮造的毛面端罩,头上戴着黑狐或黑羊皮、青绒造成,红绒结顶的冬朝冠。顶上一颗硕大的东珠,光华四溢,身材不算太高大约一米七左右,比楚楚见过的皇子都要矮,可是嵴背□,脚步稳健,很有一种万事在胸的从容仪态。 由于楚楚站在侧面又不能抬头,所以五官看不大清,紧随其后的也是一个穿着明黄袍子的年轻男子,楚楚猜大概是那个历史口碑不好的倒霉太子,后面的才是一众妃嫔,直到康熙登上御座,众人又跪下行礼,礼毕楚楚才跟着起身仔细打量康熙,楚楚的位置距离康熙的宝座不算太远,中间只隔了三四个桌,所以这时倒能清楚的看到康熙的面容,康熙已经褪去了外面的端罩,里面是明黄色的团龙袍服,两肩及前胸都绣着五爪龙.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眼神分外的坚定有力,高高的坐在上面,有一种俯瞰众生的尊贵。 论外貌十三十四最像这位康熙爷,但眼神的犀利就是四阿哥最为相似了,扫视下面的儿女感觉不大象一个父亲,更像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一般,透着审视和严厉。下首处是一众皇妃,楚楚还没来得及挨个打量,康熙爷就传膳了,紧接着几个太监就抬进来两张金色龙纹的大桌子,放在走道中间,一道道的菜餚端上来,瞧得楚楚目不暇接,可是等到都摆满了,楚楚不禁愕然,竟然没有一个是冒着热气的,且众人都是皇帝命人夹哪个,众人也跟风的吃哪个,楚楚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些人来了,这哪是享受,纯粹受罪,最后,每人吃一个冰凉的水饺就基本结束了。 天啊,皇帝的除夕夜宴就是这样地,瞧着挺热闹,吃的人忒辛苦,不管怎莫说,二个时辰的夜宴终于是完了,康熙爷率领着自己的大小老婆回了自己的西六宫,楚楚也跟着四阿哥出宫了,因为转天的大朝四阿哥是绝对不能缺席的,所以把楚楚送回融月居后又回了府中安置。 楚楚过了一个异常忙碌的新年,一切度假村的细节章程都在这期间基本整出来了,四阿哥在一边笑了多次,说万岁爷都封笔了,和着你比皇阿玛还日理万机。楚楚丝毫不理会他的调侃,往往忽视四阿哥过分了,就会被按着修理一顿,可是每次月事后的几天楚楚是绝不会让四阿哥得逞的,四阿哥认为是小丫头的扭性也就依着她了。 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楚楚的度假村已经基本落成,后期的配套工程,还在继续,但前面的客房等都差不多了,十三十四几乎全程配着楚楚,十三还有时有些差事来不了,十四却是每日下了书房必要来庄子和楚楚厮混在一起的,所以两个人对这个度假村更是熟悉嚮往,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听楚楚说将来是会员制的,不对外营业,两人面面相觑的问“何为会员”。
第17页 楚楚瞥了两人一眼就是不说,最后还是精明的田文远解释给两人听,才明白,原来,想成为这里的会员不是那么容易的,度假村开业前将对外试营业十天,凡是在十天内累计消费一千两就可以成为度假村的铜卡会员,可享受度假村的九折优惠,但只发展三十位,先来先得,累计消四千两的可以成为银卡会员可享受八折优惠二十名,六千两的可以成为金卡会员除了享受优先订房权外还可以享受度假村的五折优惠,当然更少只发展十名,还有五名是楚楚手中的白金股东卡,目前只有楚楚和四阿哥持有,在度假村的所有消费均三折,在年底的利润分红中扣除。 十三十四一琢磨还是股东便利啊,随缠着楚楚愣是各自拿来了一万两入股,楚楚没法子遂也给了这两位爷白金卡,四阿哥听说后使劲点了点楚楚的脑袋嘲笑她,除了银子简直六亲不认,楚楚振振有词的道: “自己还不愿意给他们的股份呢,不是瞧着朋友混的不赖,自己才不做这个客情”。 十三十四对视过后,均嘆自己交友不当,竟然交了个市侩的丫头,后来当度假村给两人带来了庞大的金钱时,两人都回想起今天的对话,实实在在楚楚说的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楚楚的度假村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开幕式,经过一个月紧锣密鼓的排练和交涉,终于把开幕式的各个节目都弄得差不多了,这其中楚楚简直剽窃了众多艺术成果,自己都有些黑线,不过自己所唱出的曲子和指导的舞蹈都获得了乐坊和戏班的一致推崇,纷纷坚决不要报酬,只要过了开幕式,楚楚允许自他们在别的场合表演这些就成。 楚楚心道这可好又省了,反正自己已经训练了度假村的三百名服务生,每个人都学会了一向可以表演的项目,可以在在每周的度假村晚会上表演,和客人同乐,到了四月初十度假村的开幕式将从午后开始,早早的楚楚就命人制作了精美非常的宣传单,张贴在京城的各大权贵富人区,把自己的会员制度和度假村简介特色,和缩略图均绘制其上,最后的落款处写着:楚楚度假村村长将率领全体员工,恭候各位光临,其实有些体面的人都知道,这个度假村实际是四阿哥的产业。 四阿哥谁啊,那是这些大臣富商平常都没有门路巴结的对象,如今楚楚这简直是送来了及时雨登云梯,谁还不顺着向上攀爬,所以当四月初十这天正午一过,度假村就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客人,田文远在门口主持迎接,指挥着身穿粉色改良汉服的服务生带着客人到清馆前的会场,那里现在已经搭建起了临时的大舞台,舞台是木制的很宽敞富丽,后面是偌大的清馆大门,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显得很梦幻。 台下最前面有五组围着八仙桌的座位,用绸带和后面的座位隔开,边上立了一个牌子上写贵宾席,后面都是排排整齐的座位每个座位中间有个小几相隔,下面垫了木塌一排比一排高出一些,这样坐在后面的也能清楚的看到舞台。 十四从昨天就住进了这里的琉球馆,他很喜欢里面山石围绕的温泉,在里面泡着可以边喝着小酒,边欣赏院中开得正盛的樱花,一阵风吹过,和着腾腾的热气和缓缓落下的花瓣,简直犹如仙境一般,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楚楚住的融月居比较近,只隔了两堵院墙的距离,度假村的温泉都是从这里引进来的。 一大早跟着楚楚四处检视,简直像个跟屁虫一般,刚过了午时,客人才陆陆续续的到了,八九十三位爷到度假村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未时了也就是下午两点,度假村前的空地上已经停了,满满的车轿,那叫一个冠盖云集,每个车轿前都有各自的下人候着,竟然有很多都是朝堂上的高官,八爷暗自扫了几眼,见张廷玉李光地这样油盐不进的角色今儿都来了,暗暗吃惊。 只因前几个月十四向九弟拿了一万两银子,说是有大用处,后来才知道竟是入了什么度假村的股,自己早就知道四阿哥最近宠上了一个女人,竟由着那个女人折腾在庄子边上,盖了个叫度假村的园子,自己本来没放在心上,可是盖成了却是个对外赚钱的产业,看了度假村简介和缩略图,更是惊讶,想自己大概是看走了眼,这位四哥那会平白无故的就宠上一个没根没叶的丫头,光瞧这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和管理章程那就不是个一般人能弄的出来的。 所以,接下了十四的帖子,怀着好奇和刺探的心情来瞧瞧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到了跟前,见这个度假村紧邻四哥的融月居,向西延伸大约得有十几里的样子,都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大门很特别,迥异于一般的铜钉木门,竟是个镂空的铁质门,大气的暗紫色,镂空处是弯曲成缠枝连花,很大方漂亮,上面却顶着一块木头庄子似地匾额写着几个大字,“楚楚度假村”, 门前站着四个妙龄少女,均穿着浅粉的的汉服但是显然改了不少,腰间略收显得女子身姿更加曼妙窈窕,十阿哥悄悄对九阿哥道: “怨不得老十四恨不得长在这里,这样的景致就是九哥你的府上也是见不到的呀” 八爷警告的看了一眼十阿哥,这时四个少女走过来,深深鞠躬道: “欢迎光临楚楚度假村,请问可有邀请函” 三位爷倒不觉莞尔,心道这样的倒是第一次见,八爷命长随递上金色的邀请函,其中一个少女接过,又是一鞠躬道: “我是度假村的领位晓月,请几位贵客跟我来” 说着侧身让几位进村,进了大门迎面就是一个假山,上面潺潺的留着清澈的泉水,映着假山上两个红字“人境”竟是四阿哥的手笔,转过假山,面前豁然开朗,阡陌纵横遍植花木,四季的花木皆有且交错而载,这时正是桃李灿烂的节气,一片粉色的海洋,中间一条宽阔的大道,两侧是蜿蜒的石子小路,隔着郁郁的花木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每个路口处都有一个木制的牌子悬挂着,箭头指着方向,上面标註着前行几米是什么地方,很新鲜便捷。 八九十三位在那个晓月的带领下,走的是中间最宽阔的大道。一路上可以看见几条四通八达的小路,越过低矮的花木隐约可见四面怪异造型的亭台楼阁错落在各处,大约走了半刻钟到了一处偌大的空地前面,迎面就是远处看见的最高的飞檐楼阁,高三层,很壮观的传统建筑,牌楼上有两个金字“清馆”,大门和回廊都隐在一个大戏台后面,在晓月的带领下,到了最前面。 四阿哥和张廷玉李光地等几个一品大员,正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叙话,左边是十三十四两人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最边上两桌一桌是白晋和几个没见过的洋人,一桌瞧着像工部绘图的几个主簿,看见他们三个,四阿哥站起来,几位兄弟按大小见过礼又和认识的官员寒暄过了,才纷纷落座。 这时田文远匆匆进来在高毋庸耳边嘀咕了几句,交给高毋庸一个玉佩,高毋庸打量两眼蓦地一愣,急忙把手中的玉佩呈给了四阿哥,低声回了外面有人拿着这块玉佩要见四阿哥,四阿哥一瞧当即就站了起来,吩咐田文远知会楚楚等会再开始,自己匆忙赶了出去,到了外面见果然一程小轿停在门口,边上站着皇阿玛跟前的两个带刀侍卫和李德全,四阿哥急忙上前就要下跪,无奈李德全扶住他低声道: “万岁爷吩咐了不许张扬”。 那一场盛大的开幕式 话说康熙怎么来了呢,自从过了年康熙就带着几个宠妃去畅春园长住了,那畅春园实在距离楚楚度假村不远,况且这么一大片新盖的建筑且风格迥异,康熙爷那会不知道,悄悄问了李德全才知道原是老四的园子,自己可就纳闷了,看了下面呈上来的度假村宣传单和介绍,更是好奇的不行,建的很特别也就罢了,还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于是悄悄命李德全去查,结果却令自己更加没有头绪,说是这度假村中村长竟是老四的女人,今天就整了个什么开幕式,不仅自己的几个儿子去了,听说白晋那个洋人也去了,这就更加勾起了康熙爷的兴趣。 于是一顶小轿就到了度假村门口,原打算悄悄进去的,没想到门口的四个小女子竟然不让进,任李德全软硬话说尽了就是不成,众口一词说这是楚楚村长的规定,一到未时就谢绝入内,怕打扰了里面的开幕式,李德全无奈回了康熙爷,康熙倒是点点头道: “这样看来这个所谓村长,到是个御下有方,令行禁止的聪明女子”。 摘下随身的玉佩交给李德全,叫不要难为人家,把这个拿进去交给老四也就是了,这才有了前面得一出。四阿哥请了罪命高毋庸调来几个融月居的侍卫守在门前,自己随着康熙进到了村里,一路上,康熙爷倒是在也没问什么别的,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四周的景物,其实心里却是很吃惊的,村中纵横交错,看似散乱无章,却是层层递进的,几乎可以做到移步换景,这样的手法很得江南园林的景致秀美。 层递间,四处坐落的小楼和院落又都各成一体,很有意境,偶尔闪过的楼角飞檐,可以见到西洋和东洋的风格,很特别的一处园子。楚楚这时在后台已经等的有些心急,刚要差了大妞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故,就见高毋庸急切的进来悄悄在楚楚耳边道: “万岁爷驾临了不让张扬,四爷让您精心些” 楚楚暗暗偷笑,心道: “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名人宣传啊,下面那些官那个能不认识皇帝,不让张扬也都知道了” 遂点头转身对开场的舞□代待自己说完开场词就上去,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粉色收腰汉服,整理整理裙摆,缓步走上台去,要说怎么佩服人家古代人的智慧呢,仅仅搭建的临时舞台就很精巧,站在上面说话,声音便能显得分外洪亮。 再说四阿哥出去一会儿却把皇帝迎了进来,凡是见过的都不由得吃了一惊,想下跪行礼,可是康熙扫了一眼摆摆手,众人才僵硬的站着,不认识康熙的多是一些有名望有金钱的商贾,本来也都是商海里的油子,那个不认识九阿哥,刚才见他们见礼寒暄,早猜到前面做的大概都是皇子和重臣,见如今恭敬的迎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且跟着伺候的是个白面无须的太监,那还有不明白的,暗道今天来的可值了,都私下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成为这家度假村的会员,这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儿啊。 几个皇阿哥簇拥着康熙坐在中间的位子上,然后站在一边,康熙笑道: “你们不要拘束,来衡臣光地,白晋老四陪着老爷做,其他人该做哪儿坐那儿”。 众人这才一一落座,楚楚走上舞台很大放的做了简短的开业陈词,最后说:
第18页 “为了表达对各位贵宾光临的谢意,请欣赏度假村开幕式歌舞"上下五千年",说完深深鞠躬退了下去,不卑不亢从容淡定,接着一群穿着糙裙,打扮的颇为原始的舞者簇拥着一个拿着大斧子的精壮男子上台来,随着激烈的鼓声有节奏的跳着,楚楚到了后台命田文远把做好的节目单发下去. 康熙认真瞧了一会儿,问道: “老四什么叫上下五千年”? “回皇阿玛,楚楚说,从盘古开天到现在大约是四千多年,所以她就以这个命名,具体为什么儿臣也不太清楚”。 这时身穿粉色汉服的少女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小册子,却是印刷的很精緻,康熙缓缓打开,见前面是度假村的介绍和章程等,后面是对这个开幕式的註解和节目单,每个节目都有详尽的介绍,台上这个正是开场的开天闢地,依次是秦汉三国晋一直到现在,虽然没有囊括所有的朝代,但是已经很难得了,说实话,康熙做了这么久的帝王,都没见过这么新奇全面的歌舞表演。 遂渐渐的认真欣赏起来,盘古开天后面就是一排有浓厚春秋先秦风格的编钟演奏,康熙帝扫了眼节目单暗道:下面的是汉了,上来的是一个穿着汉朝皇帝戏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宝剑舞了起来,后面十个身穿汉朝衣物的女子跳着柔美的舞蹈动作,显得整个场面刚柔结合的很和谐美妙,随着想起的歌声也是一刚一柔很有味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肩今气百眷出场难女儿柔肠男儿胆涛涛热血汗雨关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静雷也如盼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人丈夫肩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生死梦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何必回头生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人丈夫肩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 康熙不由低声贊道:“好一个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你们要谨记” 众人急忙应着,如此雄壮的歌舞过后,竟然打扮的英气逼人的楚楚领着四个少女上来,头发高高束起,流下了长长的马尾散在颈后,背着弓弩,很宽的一个腰带束住纤腰,下摆是骑装的裤子,更显出了楚楚动人的好身材,四阿哥眼神不觉一变,心道:穿的这样就出来,看来这丫头以后自己还得亲自盯着才行。 其实不是楚楚愿意,只是楚楚要的舞蹈韵味谁也跳不出来,这才不得已自己亲自上了。楚楚自己也没跳过,所幸自己迷上减肥后喜欢跳肚皮舞,还是有一些舞蹈细胞的,那个肚皮舞是万万跳不得的,不然估计四爷还没把自己处理了,康熙就把先自己当妖孽斩了。 “东吴孙郡主十七不织布,弯弩三百步穿杨的人物,文才题在诗尾武略骑在马背,三国翻出女儿谁,习武的明珠英雄不思蜀,自古美人计美人不清楚,郡主沉醉良缘山河斟满酒杯半壁江山不皱眉,摺扇开起道别挥笔笑颜无奈煽去散落的棋博弈曾与你那盘中未完待续.....” 总之一曲孙尚香到吧康熙爷逗乐了,康熙仔细看看节目单上的歌词不觉轻笑道: “老四从那里寻来个这么精怪的丫头,这词就透着有趣,自古美人计美人不清楚,越想越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四阿哥回道:“是佟府的远亲” 康熙点点头,十四心道:“死丫头瞒着爷竟然排了这么好看的歌舞” 看着台上跳跃的活力四she的女子,九阿哥突然低声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楚楚就是当铺了卖给八哥头饰的那个土丫头” 八阿哥和老十这才回想了片刻,又仔细打量了台上的楚楚半天,虽然变化很大,但是眉眼却是当初那个。九阿哥暗中思量:这丫头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搭上了老四了呢,那时没注意,今天再来看这那是个平常的土丫头,这分明是个天生妖媚的尤物,虽然五官平常,可是那个韵味,却是自己府中的女人裹在一块也比不了的。 楚楚下去后就上来一群穿着宽倨广袖的魏晋时期的文人,走上台来席地而坐,拿着盛酒的觞,做饮酒吟诗状,背景音乐响起周杰伦的兰亭序,张廷玉暗贊真是雅俗共赏啊,李光地很是佩服的看了四阿哥一眼道: “这位格格刚才见不过十六七,竟是个如此雅的妙人,真真少见少见啊” 白晋也怪腔怪调的道:“爱丽丝很伟大” 康熙倒是乐道: “怎的白神父也瞧得懂这曲水流觞” 白晋点点头,把自己的那份特制的节目单递给康熙道: “陛下,您看这里是爱丽丝专门给我做的翻译很详细明白” 康熙接过细看,见和自己那份节目单不同,都是用英文书写的,字体很流利,比自己宫里那些洋文书籍上的字还漂亮工整,问道: “这个爱丽丝是你们国家的人吗”? “那里,爱丽丝是佟格格的英文名字” 康熙和几个大臣不禁大惊,心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简直博学的有些过分了。紧接着下面的唐朝天魔舞,明朝的凤阳花鼓,宋朝缠绵软糯的词曲,最后上来的竟是二十个身穿粉红色旗装的女子,跳的满清的传统格格舞,模仿格格穿衣打扮的动作,简单却传神,妩媚动人。 康熙拍了拍四阿哥道:“老四你这个丫头可是个宝贝,可着整个大清,也找不到这么鬼精的女子,既精通洋文,又精通汉学,音乐舞蹈都涉猎,还生了一个做会生意的头脑,简直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才女啊。” 十三倒是哧一声笑了道: “皇阿玛您是和那丫头接触的少,什么才女,那就是一个掉钱眼里,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刁蛮丫头”。众人不觉闹笑。 这时格格舞跳完了,楚楚穿着一身白色丝质的宽大衣裙怀抱着一张古琴走上台,一阵风拂过她的裙踞,显得衣袂飘飘,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诗情美丽,站定微微一笑道: “最后本人代表全体度假村成员,再次谢谢诸位的光临,本想以一曲幽兰操,向给我们五千年文明做出最大最大贡献的孔子致意,无奈本人琴艺不佳,故恳请今天来的那位贵客上来伴奏,度假村将免费招待一天”。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估计是康熙在这里也没人敢主动,康熙略略想了片刻道: “老九你的古琴向来很有境界,你去给那丫头伴奏一曲就是了”。 九阿哥答应一声,起身从侧面走上了舞台,九阿哥本就生的出色,身材修长,五官俊美。且有一种现代很流行的花美男气质,恰巧今儿也穿了白色的锦袍和楚楚站在一起显得分外登对,四阿哥眼神闪了闪,老十低声对八阿哥道: “平日里就属九哥最招女子喜欢,你说这个楚楚会不会也喜欢上九哥那可有乐子了”。 八阿哥出神的盯着台上,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楚楚对着九阿哥深深一鞠躬,把琴摆在案上,道: “请” 九阿哥胤禟轻轻看了她一眼,遂坐下来,挑了几个音,倒是把好琴。想了想,才慢慢弹了起来。楚楚听了一会儿,就慢慢的跟着吟唱: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採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用王菲的歌曲和着九阿哥的古琴竟然韵味十足,既有史诗与英雄传说的浩渺气质,又带着兰花冷漠美艷的清香,令人回味不绝。九阿哥一开始说实话还不大愿意,只因为自己的琴艺是受过名师指点称赞的,且古琴最重意境沦为伴奏的乐器,简直有些亵渎,可是这个楚楚,轻轻缓缓的吟唱,伴着空灵的嗓音,显得这首幽兰操更加悠远厚重。 康熙爷夜宿度假村 台上台下的都很投入,余音过后依然是一片静逸,八阿哥胤禩出神的想: “原来她可以如此光彩夺目,自己错过的何止是一个女人,是毕生的遗憾也说不定,自己一向认为女人是很俗很现实的动物,除了自己风华清越但命如朝露的额娘,包括自己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福晋,都不过浅薄的很,可是这个楚楚,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楚楚风韵动人心魄。” 康熙半天才道: “果然珠联璧合,这韩愈的漪兰操可以如此完美的用歌声演绎,配上幽兰操的沉郁高洁,堪称绝响”。 李光地本是个清高的有些自命不凡的人物,这时也赞嘆不已: “若说这女子的钟灵敏秀,佟格格倒是占去了九成,若是再有那无双的容颜,简直可以是倾国倾城了。” 张廷玉哧道: “你倒迂腐起来了,女子的色相能光鲜几日,只有像佟格格这样,从内里透出的美丽才可经久不衰历久弥新啊”。 十四不觉得她们口中的人是楚楚,自己并不觉的那丫头怎么好看漂亮了,只是觉得不管怎样的楚楚都是自己最想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丫头,如果有她在自己身边陪着,干什么都是分外有趣的。 最郁闷阴沉的四阿哥暗中咬牙,觉得楚楚这丫头这次可是折腾的过了,四阿哥感觉自己异常小心藏在高阁中的,只想独自欣赏的绝世珍宝,就这样明明白白晒在了众多贪婪的人面前,令自己心惊肉跳,亏了自己下手的早,楚楚再怎样也是他的女人。 这时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九阿哥已经在深深看了楚楚一眼后,回到了座位上,楚楚沖后面的田文远摆摆手,一时村中顿时亮了起来,都是臂粗的巨蜡上面套着的竟是琉璃灯罩,虽然很浪费却异常明亮,几乎十步就立着一个高灯,十阿哥不禁偷偷趴在九阿哥耳边道: “这丫头瞧着比你还会花银子,瞧这灯,莫说咱们府里,就是皇阿玛也没全用琉璃的呀”。 台上扯起了长长的彩带,楚楚站在后面说道: “尊敬的各位来宾,下面就请本度假村特邀贵宾和本村长一起剪彩的时刻了,首先有请我们度假村的三位原始股东上台”。 康熙道: “何为股东”?十三笑道: “就是花钱的人”。 康熙莞尔: “这丫头故事还不少”。 紧接着四阿哥和十三十四,还有工部的刘老头也上去了,一起站在红绸带后,每人发个剪刀,楚楚大声道: “楚楚度假村由此刻顺利开业了”。 十四等早就被她催着演练了几遍,哭笑不得的一起剪断彩绸,空地前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人,有刚才的那些演员也有度假村的员工,每人都在忙碌的放飞着孔明灯,当楚楚的开业声刚落下,千盏绘制着度假村缩略图的孔明灯,借着风趁着夜色徐徐飘向天空,一时壮观非常。
第19页 后面本来应该是各位客人的订房消费阶段,却由于康熙的临时光临,考虑到安全问题不得不暂时延后,因为康熙爷要在各处浏览赏玩,并想在此留宿一晚,这可就必须清场了,所幸是紧急调来的大内侍卫来调停秩序,所以众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的出村去了。 楚楚异常郁闷的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长着腿跑了,嘟着嘴半天也不愿意说话,十四悄悄看看她的脸色低声道: “那里不如意了,干吗嘟着嘴”?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你瞧着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自己跑了,还能高兴的起来吗”。 十四暗笑拽拽她的袖子道: “你这阵儿又傻了不是,皇阿玛留宿一晚,就是你说的那个,对,广告,最有实力的广告,以后你也不用愁了,管保你这度假村别人都削尖了脑袋的往里钻,快和我回去吧,皇阿玛还等着你亲自介绍各处呢”。 楚楚歪头想想觉得很有道理,跟着十四回去了,这时偌大的舞台和座位都已经撤了下去,清馆门前的回廊和村子各处已经站满了内廷的侍卫,楚楚有种错觉仿佛这不是自己辛苦落成的度村,倒像是皇帝的后花园。 进到了清馆的大厅,见这里如今只剩下康熙白晋张廷玉李光地和几位阿哥,不是宠臣就是皇子,这一比较自己简直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人物,康熙爷已经端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的打量着四周,见楚楚进来,才将注意力拉回到楚楚身上,所谓形势比人强,楚楚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康熙深邃悠远的眸子盯了楚楚片刻,才命起身,楚楚规矩的站在一边,康熙爷瞧了瞧和刚才台上截然不同的女子,现在的楚楚低眉顺眼,没有台上的张扬魅力,没有才华横溢的光芒,却感觉仿若邻家小姑娘一般的自然,很招人疼。 康熙沖他招招手,楚楚只得缓慢的蹭过去,到了康熙身边,康熙仔细打量楚楚几眼,见她有几分侷促,不由安慰道: “你不用怕,朕也是很新奇才留下了,你就当朕是你的长辈就是了,走吧,给朕说说你的度假村”。 楚楚悄悄打量了康熙几眼,见他果然面色慈祥和缓,眼神真挚亲切,遂自在了一些道: “这度假村有八个馆楼,十几个小院,,都各具特色,不知万岁爷想先去哪儿”。 康熙看了白晋一眼道: “就先去那法国馆瞧瞧吧”。 白晋大喜,叽里咕噜的对着楚楚一通洋文,楚楚沖他微笑也用英语回了几句,因边上没有通译所以楚楚才对康熙翻译: “白晋表示自己很喜悦,今晚他就要住在那里,好好感受故国的感觉”。 康熙原来还不大相信一个小姑娘精通洋文,亲耳听到楚楚熟练的和白晋对话,才确信,早听四阿哥详尽的介绍了楚楚的来历,竟是个不知道是那里来的丫头,被佟家捡了个大便宜,不管是谁家绝对不是个平常的家庭教的出来的,就连自己的皇子有天下鸿儒教授,又请了洋人的师傅,却也没交出一个像这丫头这么全才这么鬼精的,况且这通身的气度,也不是个为奴为婢的样子。 楚楚的一番折腾,到引来了康熙的惜才之心,这是谁也没料到的,转过几个弯就到了一栋白色的小楼前,尖顶白露台有很浓郁的法国风情,楼前是一丛丛类似薰衣糙的低矮灌木,正值花期开着紫色的小花,随风送来一阵清香。 白晋欢呼一声,跑到一丛花前用鼻子嗅闻,又仔细的看了一会,楚楚走过去道: “实在没有地道的薰衣糙,所以用这种看上去很像的代替了”。 那白晋倒是无所谓的一笑道: “爱丽丝你很神奇知道吗,你难道去过法兰西,不然怎的如此熟悉我们那里的东西”。 楚楚眨眨眼笑道: “大概是梦里去过也不一定哟”。 康熙道:“白晋佟丫头你们用我们这一大群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是很失礼的行为,快快过来,从现在起你们两个一概只需说我们都听得懂的话”。 两人一笑应了,踏进楼内是偌大的中庭,中间是一个很大的维纳斯雕像,老十端详了半响道: “这个女人不知羞还没有胳膊,摆在这里多难看”。 九阿哥杵杵他道: “你懂什么,这是西方的女神维纳斯,是爱与美的代表”。 楚楚倒是对这位九阿哥刮目相看起来,接着道: “对,她同时也是主生育之神,和咱们的女娲有些异曲同工”。 康熙点点头道:“你这丫头倒是知道的蛮多的,这些宫里洋人典籍里有很详尽的介绍”。 说罢瞧了十阿哥一眼道:“都是你看的书少,大略无知的都是因为书读的不够的缘故,李德全回头多赏些典籍给老十”。 十阿哥顿时傻眼,众人一阵低笑,沿着螺旋的扶梯而上,是二楼的房间,有五个房间,外面的服务员被四阿哥撤去了,里面的倒是保留了,大概是考虑到,康熙爷一高兴在哪里歇了也好有伺候的人,所以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一个小厮,见了人上来都一鞠躬道: “欢迎光临法国馆祝您愉快” 康熙笑道:“你这丫头的心思特意的古怪了,外面守门的用妙龄少女,里面的倒用男子”。 楚楚嘿嘿一笑道:“您不知道,这客人要是都像您这么高洁的,也还罢了,就是怕遇上那轻浮些的,放了女子不是要平白吃亏吗”。 八阿哥有趣的道:“你焉能就知道哪些女子不是有攀龙附凤的想法,上赶着服侍的”。 楚楚沖他吐吐舌道:“所以我这是一举两得啊,不仅防了男人的临时起意,也杜绝了女人的故意勾引多明智”。 众人一阵大笑,李光地边笑边道:“把一切扼杀在萌芽阶段,格格高段。” 众人走进一间屋里,见边上设了一圈低矮的沙发,角落是个人工的小吧檯,中间摆着偌大的一个四面悬着轻纱的大床,上面铺设着素色大被两个靠垫摆在床头,很有西方宫廷气息,白晋道: “这是你让约翰买的床垫了” 十四是个淘气的,拉着康熙做到床上,顿时两人就陷下去不少,康熙摸摸道: “这倒是舒服,只是这软的过分,朕也是睡不踏实的”。 楚楚干笑道:“不过是体验不同的感觉罢了”。 推开笼着轻纱了小门就是房中的露台,露台不大,只摆了两个白色的洋式高椅和一个小几,很精緻,康熙坐在上面,抬头可见天上的一轮明月,低头可见院中的花木扶疏,点点头道: “这倒是个清静幽雅的所在”。 这里楚楚是没让弄温泉池的,只让每个房间里都建了独立浴室,温泉直接引入,客人可在偌大的白瓷浴缸里享受温泉。 到处走了一圈,康熙爷最喜欢琉球馆,十四只得让给自己老爹了,康熙实际是喜欢上了那院中徐徐飘落的樱花,边泡温泉边欣赏乃是人生至乐。总之康熙很愉悦,在琉球馆享受了度假村提供的特色晚餐,一众人只留了四阿哥问话,其他人都退出去找自己喜欢的地方体验去了。 康熙爷泡在琉球馆后院的温泉中,四阿哥在一边亲自捧着棉布等物候着,康熙爷享受的泡了一阵,拿起边上山石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道: “老四这个丫头你怎么打算的”? 四阿哥心中一跳回道: “儿臣本来想收进府里抬个侧福晋的,只是那丫头怎么也不愿意入府,只得先这样拖着”。 康熙倒是哧一声笑了道: “难为还有你也制不住的,不过那丫头我瞧着若是收进府也是可惜了,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也不要特意的据着她,难为有活的那么恣意鲜亮的,朕瞧着也是很高兴的,以后那丫头如果有了子嗣在收她的性子也不晚,哪样的丫头,会给朕生一个怎样的皇孙呢,朕很期待。时常带着她去宫里走动走动,免得将来难适应,去吧不许欺负了那丫头。” 四阿哥退出来暗道:“这丫头倒是个人见人爱的,以皇阿玛的性子,还真没见对谁这样好过,就是宫里的格格们,也难得到皇阿玛的眷顾,是啊如果楚楚给自己生了子嗣,估计自己也就不愁了,可是自己在哪方面已经很努力了怎的半年也不见动静呢,不行回去必须先找太医给楚楚瞧瞧”。 度假村的天价会员卡 楚楚交代了田文远盯着,就回了融月居,苏嬷嬷服侍着她沐浴后休息了,四阿哥进来时,楚楚已经睡得很熟,四阿哥遣退下人,悄悄拨开帐子打量楚楚,楚楚抱着被子睡得正酣,身上穿的是一件楚楚自己求了苏嬷嬷亲手做的棉质和尚服. 浅粉色的下摆只齐到臀下一点,露出白生生的两条修长的大腿,怀里抱着棉被,半个身子已经晒在被外,领口松脱了许多,比以前更加丰满诱人的雪峰漏了些许在外,四阿哥眼中暗沉了几分,轻轻躺在床上,小心的褪去楚楚和自己的衣衫。 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想到今天在台上妖娆扭动的身影,更加难以把持,气息渐渐粗了起来,抚摸楚楚身体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重了起来,楚楚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皱皱眉娇声道: “干吗人家很累了,不要了好不好” 四阿哥低低一笑道: “左右也是爷动,也累不到你,你继续睡你的吧,” 楚楚撅撅嘴道: “你那次不是这样说,可是一会儿你就逼着人家摆些累人的姿势......” 下面的嘀咕被四阿哥吞进了嘴里,四阿哥今夜尤其的能折腾,简直要把楚楚整个拆了一般,开始楚楚还勉强的配合着,可是后来四阿哥越发的不像话起来,仿佛楚楚是他的仇人般,下死力在楚楚身体里冲撞,楚楚受不住低声求饶,细细软软的声音更是激起了四阿哥的狂性,直到楚楚嘤嘤的哭着晕过去,四阿哥才一阵大动泄了退出去。 细细给楚楚清洁了身子,又拿出床内侧抽屉里的内造药膏,给楚楚涂好,才搂着楚楚躺下心道:明天这丫头肯定又得给自己脸色看了,指定有几日不容自己近身,想着嘆口气,给楚楚抚开皱着的眉头,亲了亲脸上残留的泪痕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楚楚挣扎着起身,看着四阿哥打起小心的样子,不由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竟自去了村里。话说这康熙爷在楚楚度假村里整整住了两天两夜,才满意的起驾回了自己的畅春园,临走还有些恋恋不捨的叮嘱楚楚琉球馆不许对外开放,算自己包下了。 让楚楚向管着内务府的八阿哥要银子,四阿哥大汗的道:
第20页 “不用不用” 康熙爷倒是用指骨敲敲楚楚的头道: “这是佟丫头的大事业,朕怎能沾了这个钱串子的便宜,不然朕走了,这丫头还不知要心疼多久呢” 众人闹笑,楚楚倒是舔着脸凑上前道: “还是我师傅疼徒弟呀,要不怎么说您圣明呢,” 康熙美滋滋的笑纳了楚楚的奉承走了,其实楚楚原来是不敢和康熙这样没大没小的,可是康熙命令她陪着讲解度假村的各处典故,也交流了一些对西洋的看法,私下里和楚楚很是投契,所以楚楚恢复了精灵古怪的一面,和康熙相处倒是很得康熙爷的心意。 只因楚楚昨天说漏了嘴,喊了康熙一声康师傅,康熙倒是也没恼,玩笑的道: “若是收的楚楚这样的弟子,自己倒是愿意当一回授业解惑的恩师”。 所以直到康熙爷走的时候,两人不知道怎么算的,稀里糊涂的康熙竟成了楚楚的老师,引得一众宠臣皇子都吓了一跳,宠臣是越加的尊重楚楚,皇子们都暗自纳罕,所以康熙爷带着宠臣和八九十走了以后。 十三十四悄悄拉住楚楚审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楚楚骄傲的道: “我如今那是,万岁爷怎么说的,哦是天子门生,见了你们谁,都不用再下跪磕头了”。 十三十四齐声道: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爷何时受过你的礼” 楚楚哼了一声撇撇一边的四阿哥道: “反正万岁爷说了,从今儿起谁都不许欺负我,不然就让我去告诉他老人家,” 四阿哥不由一笑道: “你看我干嘛,以前我都没欺负你,如今你找了这么个强大的师傅做靠山,难不成爷还敢太岁头上动土吗”。 几人一阵大笑,十四自告奋勇的说今儿得回宫了,顺道给楚楚向八哥要银子也就是了,楚楚心道这倒便宜,于是唤来田文远算帐,田文远出去一会儿就把帐单呈了上来,给十四爷。 十四拿在手里一看不由的大惊道: “楚楚你这丫头疯魔了啦,皇阿玛只在度假村里住了两天,怎就这么多银子”? 四阿哥和十三也接过来瞧,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见上面很明确的标註着各项费用,上面特别标着还是按白金股东级别打得三折,还得一万五千两,四阿哥看了一遍见却是明码标价打了最大优惠的,遂递给田文远道: “这个十四拿着去说不明白,你去仔细的回明白就是了”。 楚楚还得了便宜卖乖的道: “不是看在师傅老人家的面子,我才不打三折呢”。 四阿哥点点她的脑门道: “怪不得皇阿玛说你是个钱串子,真真一点也没冤枉你”。 十三道:“幸亏我和十四动作快,不然按你这按时辰收费的高消费,我和十四一年的份例银子都加起来,也就够在你这里住一个晚上的”。 楚楚白了两人一眼道: “那当然,况且你们现在不仅可以白白享受,还可以在年底拿到度假村盈利的分红,这简直是你们捡了大便宜了。” 十四道:“天啊,这一个时辰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天就是六百两,加上其他的消费,简直是一掷千金啊,以后我再来还是住融月居吧,这也太糟蹋银子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领位的服务员进来道: “村长您快去看看吧,门口都乱套了,来的人比前天的开幕式还多,都排着队,等着进村呢”。 楚楚大喜,刚要说开门营业,又一想不对啊,我这村子如果来的人太多,可就不好了,况且高消费环境是必须保证的,想了片刻遂吩咐道: “立个大牌子出去,说由于客源众多,本度假村的房间相对稀少,所以为了保证所有会员的消费权益,本度假村将在明日巳时,对会员卡进行拍卖,价高者得,没有拍到会员卡的也没关系,您可以被持有会员卡的会员邀请,一起进来度假村度假,只要本度假村还有房间都竭诚欢迎各位光临。” 大牌子摆出去一下午,人群才渐渐散了,四阿哥和十三十四早就在吃过午饭后就回宫的回宫,办差的办差去了,楚楚坐在后面办公小院的帐房里,和田文远以及十几位帐房细细对了会儿子帐,到了天刚擦黑,九阿哥的大管家萨克达拿着九爷的帖子来见楚楚。 楚楚对这位大管家那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田文远早就偷偷和她说了,九爷的铺子可都是这位大管家主事的,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 待得见了本人,楚楚暗道人绝对不能看表面的,这位萨管家说话很得体大方,长的却憨厚老实的可以,只是偶尔闪动的眼神才稍稍流露出几分精明,以楚楚看人的经验,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绝对的老实,就一定是修炼的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厉害的成精了。 显然能做到那个位子的萨克达绝对是后者。要说这萨克达可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旗人出身,曾经考过科举,是旗人里为数不多有些墨水的人物,得了九阿哥的青眼,打理九阿哥手头的生意,那可是对了路子。 九阿哥从刚建府时的薄底子,到如今的财大气粗,这萨克达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功臣,况且这人是个稳当晓事儿的,虽有功也不浮夸,还一心办差,故很得九阿哥看重。 今儿一早自己那位向来心高气傲的九爷,一回府就谁也不理一头扎在了琴房里,谈了一天的琴,只是一首曲子“幽兰操”,回府时阴晴难测的脸色,谁也不敢主动找没趣,到了快晚上了,才出来,吩咐萨克达亲自去哪个楚楚度假村。 说是无论多少银子都要包下哪个清馆,楚楚度假村萨克达当然知道,短短两天就几乎成了京城里所有人的话题,那个上下五千年的开幕式,那村中稀奇的景致,万岁爷驾临了两日还不捨得回宫的传闻,还有那寻常人难以想像的价格,独特的经营方式,都是萨克达在商海了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从没见过的。 萨克达私下了算过,这个度假村就是建成万岁爷的紫禁城哪样的,也不过花费两万银子,毕竟地方不算大,加上所有的费用三万两也尽够了,以那里的消费,一天估计就能把本赚回来,这是个啥样的高人啊,太牛了。 和度假村一起成为话题的,就是哪个自封为村长的佟格格,不知从那蹦出来的精怪,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四阿哥女人,万岁爷的弟子,十三十四的朋友,别的还好说,就是万岁爷的弟子这一项,谁还敢得罪这位格格。 何曾见过万岁爷收过弟子,这个佟格格真是个邪门的。真实的进到度假村倒是令萨克达很服气,却是很极品的园子,很人性化的服务,可是见到楚楚倒是令他大失所望,一度怀疑田文远那厮哄骗自己,这不过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吗,长的也平常,穿的也平常,并且眼里时常流露的顽皮令萨克达不觉失笑。 可是一谈到正经的生意,眼前调皮的丫头,瞬间就变得老练起来笑眯眯的道: “不是我拨了九爷的面子,只是如今这会员也不是我说了就成的,除了我师傅,谁来了也得一视同仁,您若想包下清馆首先得有会员卡才行,明天就是拍卖时间,我可以给大管家留个好位子,这也是我这个当村长所能做到的最大权限。” 萨克达多精,立刻就明白这丫头,这是拿她师傅说事儿呢,现如今谁不知道她师傅是谁,自己也只能顺着这位姑奶奶了,谁让人家靠山硬呢,其实要依着自己,九爷也是多余,十四那里不是有白金卡吗,跟着来呗,还能省下不少银子。 萨克达回府和九阿哥细细回了,本以为自家爷得勃然大怒,谁想倒是心情转好了笑道: “怨不得皇阿玛说她是个钱串子,真真叫得一点都不错,你就依着她,明儿去拍一个金卡回来,我倒要看看,她一张小小的卡片能卖多少银子。” 于是转天当萨克达花了五万两银子拿回了一张金卡,还花了九千两包了清馆一个月,连向来财大气粗花钱如流水的九阿哥都有些傻眼,一阵肉疼,可是肉疼过后,还是不由得的低笑: “果然是掉钱眼里了这丫头。”对着萨克达道: “你去给老十和八哥送信,说爷请他们去楚楚度假村去住一个月,左右离着畅春园更近些,倒是更便利。” 萨克达道:“只三位爷,不带福晋吗”。 九阿哥摇摇头嘆道: “有那个丫头在,别的女人连绿叶都当不起” 楚楚初入国公府 一天的拍卖收益楚楚也有些傻眼,这群疯狂的人真是有钱啊,最后一张金卡竟然拍到了五万两的天价,银卡两万两。小小的铜卡竟然也是以五千两成交,估算起来只这卡的进项,除了楚楚做主赠送给刘老头的那张,其余的竟然达到了一百万两。 其中大部分都是商贾拍到的,只有几张铜卡被几个闲散宗室拍到,况且均都定了至少一月的房间,加上这个,度假村的收益就更加多了,楚楚从小康到资本家的飞跃几天就成功了,顿时令楚楚倒没了什么劲头。 这钱仿佛来的太快太容易,安排好了度假村的事宜,楚楚就提了田文远为值班村长,自己窝在融月居恹恹的宅着,所以和住到度假村的八九十也就没碰面,四阿哥最近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天天纵慾每晚耕耘不辍。 还指了个专门的太医,每日里给楚楚请脉,吃药,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 “府里那么多妻妾,偏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生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每次自己劝四阿哥回府住些日子,那位爷总会给自己几天脸色看,然后下死力的折腾几晚才罢,” 弄的楚楚现在绝对不敢,劝他去安慰那些干在府里的怨妇们,要说自己这都涝的灭顶了,那里倒是干的拔裂,这位爷要是匀匀岂不都好了真是想不开。 这日正歪在榻上瞧着度假村的帐目,自己的阿妈额娘倒是来了,话说佟老汉夫妇和楚楚四阿哥住在融月居,着实别扭了好一阵,后来,楚楚给他们在城里距离佟府不远的胡同,置了处两进的宅院。 老夫妇和二妞遍高兴的住了进去,四爷又赏了俩个粗使的婆子,院子很宽敞,佟老汉夫妇翻了快地,种些瓜果蔬菜以作娱乐,楚楚每月送来份例银子很多,两老过得倒是很清闲自在,楚楚偶尔来瞧瞧,住上一天半天倒是分外便利。 况且这里离佟府很近,原是和佟府几个婆子奴才有些交情的,这样有时走动走动也不错,四阿哥和楚楚这事原就做的很低调,只佟福略略知道一些,也仅仅是以为,以佟老头的身份,就是个不入流的腾妾收房,倒是没太在意。
第21页 但是对佟老汉夫妇还是比以前客气了很多,没上报给主子,故当康熙爷高兴的回园子,到佟贵妃处走动,说新收了鬼精的丫头做徒弟,是你们佟家的女孩,佟贵妃当时就惊了,暗自把自己家里几个年轻的女孩过了个遍。 也没那个能像万岁爷说的那样,又精明又得趣,会洋文又会诗词歌舞的,也不能问康熙,只得等到康熙爷出了自己的门,才急急命贴身大宫女传信出去打听。 这一下,可在佟府掀起轩然□,本来楚楚度假村的事情,和万岁爷驾临及收了弟子的事情,也是都听说了的,可是谁也没往自己府里想,直到,佟贵妃传出信来,佟家主事的大老爷,佟贵妃的父亲,佟国丈才亲自过问了此事。 且惊动了后宅颐养的老太太,那佟福那里想到那位佟格格这么大的本事,短短半年竟然整出了这么大动静,上达天听,不仅得了四阿哥的宠,连万岁爷都喜欢的收成了门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待得战战兢兢得了大老爷的吩咐,急忙亲自去隔壁胡同里去请那两位祖宗,佟老汉夫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佟福异常恭敬的请进了佟府。 一路上佟福不停的请罪,说往日怠慢了两位等等,弄得佟老汉夫妇忐忑不安,到了佟府,二妞和佟福扶着两人到了佟府的中堂,佟老汉悄悄打量了一圈,见今天倒是齐全,老太太,佟国丈二老爷,甚至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大老爷的长子孙舜安颜都一一在做。 两夫妇急忙跪下行礼,老太太一叠声的让两个奴才婆子扶起两夫妇道: “这可说,多年不见你们还是挺硬朗的”。 两夫妇急忙应着,佟国丈早就在佟福那里打听清楚了,暗想: 这真是人的命天註定,眼前的两个本来是依附佟府的下等奴才,转眼间就成了,佟府依仗巴结的人物,打量下首的两夫妇,虽然穿着打扮体面了不少,可是还是透露着一种与人长期为奴的卑微,见过佟楚楚的李光地和张廷玉对那个女子可是赞不绝口,说是可着大清也在也难找的钟灵敏秀,雅致高才,大略女子有一丝那丫头的神韵怕也是难得的。 这样的夫妇竟然就有那通天的造化,虽然很好奇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也得慢慢来,从这这对夫妇入手,把那位拉到自己一边,可是个天大的便宜,再说和四阿哥本来关系就不同,这样一来,岂不亲厚,总之寒暄了一阵,大意就是老太太也是个喜欢女孩的,既然认在了佟府也算是佟府出的姑奶奶,接到府里住几天。 一来都是亲戚让老太太,太太们见见也是应当的,二来也可以顺道进宫给贵妃请安,毕竟四阿哥是贵妃的养子,见见婆婆也是礼数。 佟老汉夫妇诺诺的答应了,这才在今儿一大早就到了融月居和楚楚说了,楚楚想了片刻道: “您二老先回去,待我和四爷回了再做道理” 打发了二老回去,楚楚暗想:那佟贵妃肯定是个身体不太好的,佟府被称作佟半朝,那也不是白叫的,事事思虑的必是很周详的,这显见是要拉拢自己。可得小心不能参合进去,记得那佟府除了隆科多,最后可都是成了八爷党的殉葬品啊。 接近午时四阿哥带着十三十四回来,楚楚大致说了这件事,十四笑道: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那佟府也不是龙潭虎穴,左右是亲戚,请你就去,正好我和十三也陪你去,好久没去师傅家了,去逛逛也不错,对了,你不如在哪里多住些日子,那样我找你玩也更便利了不是”。 十三悄悄杵杵十四低声道: “你就知道胡说,你便利了四哥怎办” 十四看了四哥一眼嘟哝着: “府里那么多嫂子都巴巴的等着,非得和他来抢楚楚,” 四阿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对楚楚道: “你去住些日子也好,这样对以后也是有助益的,正好我得了皇阿玛的差事,要去直隶走一趟,明儿就出发,怎么也得十几日光景,才得回转,你去住在哪儿,我倒放心些,只是不得淘气,尤其老太太若带你进宫,去见皇额娘你收收性子,别像和皇阿玛一样没大没小”。 楚楚撅撅嘴道: “你皇阿玛就是嫌你们这些儿子太正经,才喜欢我这样有意思的”。 四阿哥哭笑不得,十三十四却是一阵大笑。四阿哥先差高毋庸亲自去佟府传话打点,吃过中饭,楚楚交代好了田文远说这几日有事就去佟府回,就被四阿哥打包送进了佟府,十三十四很够意思的跟着去了。 到了佟府本来以楚楚不上不下的身份,也是很难对待的,不过还好有三位阿哥同来,所以佟府大开中门迎接,楚楚被四阿哥抱下车,扶着苏嬷嬷的手站定,打量眼前的佟府,高大的红漆铜钉大门,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上方悬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大匾上书“赦造佟国府”。 令楚楚不禁想起了黛玉初进荣国府的段子,四阿哥倒是没多停留,只交代了十三十四几句又细细叮嘱了楚楚半天说是明儿一早就去,就不来和楚楚辞行了,和出来迎接的佟国丈寒暄了几句就回府去了。 佟国丈在一边瞧着心道: “这丫头好大的派头,三个阿哥护送着,阿哥的奶嬷嬷伺候着,看刚才四阿哥那个不舍劲儿,自己险些以为那不是冷面冷清的那位爷了呢”。 细细打量这丫头,到也没看出哪儿好,暗暗奇怪,一身浅粉的旗装,打扮的还是未出阁的样子,五官很一般,硬说的话只那一双眸子很是出色,流转间既清澈又妩媚,神色很从容,进退得体,丝毫没有为奴的卑微,论气质倒是比各府的格格要在其上。 进了府门楚楚就和十三十四就分开了,他们随着佟国丈去了右面,楚楚却被迎进了左边的后院,刚进后院的穿廊,就有几个体面的婆子丫头恭敬的等在那里,接过大妞手上的包裹,迎着楚楚到了一处暖阁。 这佟府倒是令楚楚颇为讶异,外面还不大显,进来发现虽然比不得阿哥府威严肃穆,却自有一种江南园林的精緻秀雅,比苏州的那些名园也不差不了多少,亭台楼阁,假山回廊,庭院深深,竟然显得比阿哥府还大了不少, 到了暖阁的抱厦外。一声通传一个俏皮的小丫头打起湘帘,楚楚低头走了进去,迎面一阵浓浓的檀香飘来,转过寿子插屏,就是一个不算小的暖阁,迎面的暖榻上靠着一个的富态老封君,银发白面,慈祥富贵,眼光很亲切。 侧面依次站着些衣着华贵的媳妇,年龄不一,下首是一些伺候的丫头婆子,服饰也是不俗,苏嬷嬷悄悄在楚楚耳边说了几句,楚楚急忙下拜,一个瞧着很贵重的中年媳妇,亲自扶起楚楚道: “这可使不得,格格可是万岁爷的弟子,哪能轻易下拜呢” 说着仔细端详了楚楚片刻,亲自送到老太太的身边,扶着楚楚做到塌上笑道: “可是呢,好个体面大气的模样,瞧着就贵重”。 老天太握住楚楚的手,也细细瞧了半天道: “瞧着倒和咱们府的女孩差不多,怎的就那么有本事呢,别是神仙托生的吧,到让老婆子开了眼”。 众人一阵大笑。苏嬷嬷道: “老太太说的格格不好意思了呢”。 众人见楚楚果然,双颊染上了些许绯红,却使得本来平常的眉眼顿时妩媚了起来,老太太暗暗点头,心道:头面虽然一般,但是从内里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很罕见。 楚楚被安置在老太太住的寿月堂旁边的临风苑和翠竹轩比邻而居,这翠竹轩苏嬷嬷和楚楚说过是佟府的长房长孙舜安颜的居所,楚楚顿时一愣心道:记得现代时曾经看过一篇公主的祭文 “尔公主秀出紫微,祥开银汉,爰从襁褓即育慈闱。爱每笃于兴居,日无违于左右。弱龄受教,聪慧夙成,性自悦乎诗书,行每谐于箴史。谓诞膺夫景福冀永享,夫修龄作聘元舅之家,仰慰慈亲之恋” 被唯一称聪慧的那位温宪九公主就是嫁的这位舜安颜,据记载是皇家很少见的天作之合。只可惜那公主很早就殇了,楚楚倒是对这个未来的额父很有兴趣。 佟家对待楚楚很周到恭敬,轻易也不打扰,只拨了四个体面的婆子在临风轩伺候,楚楚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规矩的,这倒更自在了不少,十三十四两个,送她来后不久就被康熙爷召回去了,使得楚楚很是无聊了两天。 这夜楚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得起来绕过外面值夜的大妞,走了出去,这临风苑其实是个很雅致的院子,院中没有旁的妍丽花卉,只有两株很茂盛的西府海棠,正值花期,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楚楚围着那两株海棠走了半天还是没有睡意。 随着风从隔壁飘来一阵隐约的箫声,在静夜里很悠长、恬静,楚楚出了临风苑,隔壁的院门倒是没关,箫声果然是从翠竹轩传出来的,楚楚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风华霁月舜安颜 进得院中,布局却迥异于一般的院落,两侧竹篱圈着千竿翠竹,和四阿哥书房的竹子不同,要高些细些,一丛丛的,像倒插的凤尾,颀长的叶子在风中“沙沙”地摇曳,中间是一个木制小桥,映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照见桥下缓缓细细的流水,很美。 穿过小桥是更大片的竹林,竹林掩映隐约可见几间房屋的飞檐,中间留了黑石子的小径,楚楚顺着小径走了进去,一阵风吹过,有细细的龙吟声。 楚楚蓦地想起红楼中描述的一句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这里的翠竹,比之四阿哥府里更多了一番风流别致的情态,记得有人形容芭蕉, “早也萧萧,晚也萧萧,” 现在的情境,楚楚认为“萧萧”二字只有这里的翠竹才诠释的更加贴切。小径的尽头,是一个三间的厢房,门前有小小精緻的抱厦回廊,一个身着的白衣男子正侧靠着廊柱,吹奏洞箫,大概是刚沐浴后,只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松松的披在背后,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有一种飞升成仙的感觉,楚楚静心听着,是一首缠绵悱恻的“空山忆故人”,箫声委婉,情感真挚,大概这人确实在回忆故人。 渐渐的箫声沉寂,那吹箫的人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楚楚,楚楚顿时惊艷无比,大略诗经中的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是形容眼前的男子也不为过,年龄大约二十二三和十三年纪相仿,俊美挺拔,比八阿哥还要温润秀美几分,趁着月色显得如珠如玉,眼神很差异,盯着楚楚的眸子闪了闪,露出一丝笑意道:
第22页 “你是隔壁的佟格格”? 楚楚被他突然一笑,也回过神来,歪歪头道: “你是舜安颜,” 他点点头: “看来今夜难以入眠的不止我一个”, “然也” “既如此,不若烹茶对坐共赏月色” 楚楚点头答应,对着这样一个美男的邀请谁也拒绝不了,那舜安颜也没有招呼下人,只回屋片刻,端出一个小泥炉和两个琉璃的敞口杯,置于廊下的石桌上,楚楚和他对坐,一刻钟边上的红泥小炉上的水就滚了。 舜安颜熟练而优美的沖茶,徐徐茶香瀰漫,映着两侧的凤尾细细,廊下的宫灯摇曳出一院的竹影,楚楚暗嘆:这个人的生活简直诗意的不真实。 端起杯子,细细品了,竟是以形美、色艷、香浓、味醇着称的洞庭碧螺春,眼前的男子实在不大像豪门的贵重世子,倒像逍遥隐居于洞庭仙山的高洁文士。 舜安颜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本来这佟府的嫡长孙是有些怪癖的,向来不喜人多,京城世子圈里没有不知道的,凡是聚会游乐均不会邀他,邀他也不会去.因着在工部挂了个闲职,虽不用每日点卯,但是对外面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对楚楚的了解,也是从工部的刘老头和他的几个弟子那里知道的,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有这样不俗的技能,他一直认为是四阿哥请人捉刀的,所以很不以为然,到了后来竟是自家的亲戚,也只是依着玛法应酬差事。 所以楚楚住进自己隔壁的临风苑两天了,也互相没有见过面,今夜,正值以前挚友的忌日,故吹箫还念,却引来了这位格格,初见说实话令舜安颜蛮意外的,一个十六七的少女踏着夜色而来,静静聆听的样子,如同一幅最美最静的写意仕女图,和着竹林的沙沙声,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少女微微抬首盯着他,浑身沐浴着竹影月光,修长的颈项,窈窕的身姿,令舜安颜感觉自己心中的女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不需要妍丽如花却要灵气逼人。 两人对坐品茗,过了片刻楚楚放下杯子,抬头问道: “这样缠绵悲伤的箫声是在怀念故友,既然怀念不如相聚岂不更好” 颜轻轻嘆口气道: “故友已逝今日正是忌日,所以才以此曲祭奠” 暗想:“他才二十几岁光景,其友年龄也大不了多少,竟然已经过世了,确实很遗憾” 舜安颜这时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缓缓吟诵道: “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年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楚楚觉得他吟诵的词很耳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纳兰词的“採桑子”啊,难道他的故友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纳兰容若,和舜安颜的身份倒是蛮搭调的,想到此蓦地站起有几分紧张的道: “这可是故友所作”? 安颜转身道: “故友之作” “这么说你怀念的故友,竟是饮水词的纳兰容若了”。 颜倒没想到,只凭一首小令,就让眼前的少女猜出了出处,不由诧异不已道: “饮水词”,没听过,这首是收录在冬郎的《侧帽集》里的,怎么格格也读过,” 不等楚楚回答,有幽幽的道: “那时常在冬郎的别业渌水亭相聚,品茗谈诗,好自在的时光却一去经年了” 楚楚猜道:渌水亭大概是纳兰容若的住处,可是冬郎是谁,问了舜安颜。 言倒是笑了道: “因他生在腊月故小名冬郎,这个倒是很少人知道的,只因和我自小就投契,所以我称呼他冬狼” 楚楚点点头嘆道: “虽履盛处丰,抑然不自多。于世无所芬华,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舜安颜惊道: “想不到格格倒是冬郎的知己,你这两句正是他的写照” 暗想这哪是我说的,是后世人最精炼的评论当然经典准确了,月色中两人侃侃而谈,越来越自在投入,直到天色有些蒙蒙亮了,楚楚才告辞回去,舜安言亲自送至临风苑门口,瞧着楚楚进去才回转,这一夜的时间,使舜安颜对楚楚起了欣赏知己之感。 觉得楚楚内涵深蕴,大方从容,大异于自己接触过的满汉闺秀,涉猎的书籍广杂,且说话生动有趣,和她交谈,令人舒适轻松如饮清泉,同时又大有收穫。时而划过眼眸的顽皮,更显的诙谐可爱。 两人都感觉意犹未尽,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楚楚和舜安颜频繁接触起来,有时在翠竹轩品茗,有时在临风苑赏花,在夜色初上时,点上满园的烛火,照亮院中的西府海棠,去寻找诗中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柱照红妆”的意境。 嬷在一边看着暗暗忧心,无人时也曾婉转的提点过楚楚: ”记得自己的身份,虽是亲戚毕竟是外男,四爷知道了不大好” 楚楚挥挥手: “有什么不好,不过交一个情投意合的朋友罢了” 苏嬷嬷暗道: “这个丫头是个粗心的,你当人家是朋友,可是两人年龄相当,爱好相同,每日处在一起,难免就生出些故事,瞧着那佟府的嫡长孙,平日也是个孤僻冷淡的性子,房中连个通房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这样长了那还成,” 苏嬷嬷正着急的时候,十三十四待着口谕来了,说皇阿玛要去江南走走,命楚楚随行,楚楚得了这个公费出游的机会,当然高兴的不行暗自计量: “江南富甲之地,若是在哪里开个度假村分店,岂不更是财源滚滚” 楚楚急忙亲自回了佟府老太太,要辞行,佟府本来也是有些担心的,因这几日自家的嫡长孙和这个佟格格走的有些太近了,也怕弄出不好的事情来,将来不好收拾,反正这次康熙爷出行也是带着佟贵妃的,倒是自会见面叙话,所以也就忙忙的答应了。 舜安颜听到这个信,呆坐了半响,对随身的小厮幽幽的道: “六子,你说她走了,我还能再见着她吗” 小六子本来就是个机灵明白的主,自家世子的心思哪有不知道的,那位格格虽是瞧着还是闺阁少女,可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是四阿哥心尖上的女人,就是最终不跟了四爷,还有十四爷在后面盯着呢,自家世子左右不过一番空想罢了,早早分开到更好些。 遂道: “世子爷想开些是正经,佟格格早晚是皇家的人,不然大老爷能这么尽心的张罗,要小的说,不见更好,也省得世子更放不下”。 过了良久,舜安颜低低喃喃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冬郎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时的心情,这最伤人的竟不是别离,大约初见就已註定了结局”。 在佟府的最后一夜,楚楚和舜安颜没有见面,楚楚也不是懵懂少女,舜安颜的心思,自己还是能猜出一二的,悄悄问过自己: “如果先遇到的是舜安颜,自己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可能会很惨也不一定,以佟家的势利门第之见,自己就是先遇见的是他,也註定是个悲剧,” 风华如月的舜安颜的确令楚楚有了一丝心动,可是想到这些,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就瞬间灭的死死的连一丝火星都没了,所以楚楚也没去和舜安颜辞行,只是搬了把圈椅,坐在海棠树下,听了隔壁一整夜的箫声。 转天楚楚就回到了融月居,稍事休整,就进了度假村的大门,还没踏进办公的小院,就被九阿哥的大管家萨克达拦住了去路,说自家九爷请格格前去有事协商,楚楚翻翻白眼心道: “你个妖孽九,田文远早就给她回了,这个九阿哥打进了村,就折腾个不亦乐乎,今儿个要看度假村开幕式的舞蹈,明儿要吃高丽的烧烤,后要听楚楚给戏班提供的新曲词,总之那叫一个能折腾” 楚楚也是很佩服他的,就他和十阿哥加上八阿哥这十几日的消费,绝对算的上巨贾阶级的有钱人,消费额度接连十几天都名列度假村的榜首,估计早让人盯着自己呢,要不一进村就差了萨克达来拦她。 算了,看在他给自己创收的面子上,去瞧瞧吧,于是随着萨克达进了清馆的大门,清馆当初设计时,楚楚原打算做个公共的表演场所的,所以,里面是一个圆圈的中空设计,中间靠后是个精緻的舞台,对着舞台的一面分三层楼都是栏杆围的看台,主看台设在二楼,穿过主楼,后面还有一个简单的四间厢房,才是可以住宿以及泡温泉的所在,楚楚进来时,是下午时分,主楼没有人,只在穿堂后的回廊处,立着几个随身的小厮,东侧厢房里传来一阵清越的琴声,悠远古朴,正是幽兰操。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名字的修改,想说两句,很多朋友都说欣欣向荣的文,名字太浅陋,没有内涵,无奈想了一夜故改了此名,请大家担待,继续之处本文,谢谢。 妖孽九和楚楚的潜规则 跨进东厢房,楚楚打量了几眼,见房中已经添了许多私人的用品,例如一把一看即知不是凡品的古琴,满满半架子的书籍,和书案上的几本黄皮摺子,以罗列的厚厚的帐本,要说这位妖孽的花美男九阿哥,和帐本实实的不搭。 就是现在,跪坐在炕塌上,身上是一件很宽松的浴袍,前掩襟处微微有些敞开,露出比女人也不差多少的嫩白肌肤,案上燃着缕缕的幽香,低首抚琴,比魏晋时期的名士还要风雅几分,可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超凡脱俗的美男,却和楚楚一样是个大大的俗人,不禁令楚楚莞尔。 一曲毕,九阿哥抬头,打量了楚楚片刻,眼中滑过一丝暗光道: “佟格格回来了,爷以为你在佟府住的正自在,想不起度假村了呢”。 楚楚暗道: “这个九阿哥可是话里带刺,估计佟府他们的眼线也是不少,大概自己和舜安颜交好的事,他知道了,可是四爷都还没发话,轮得到你酸熘熘的讽刺吗”。 楚楚翻翻白眼坐在一侧道: “不知九阿哥有什么吩咐,明说就是,奴婢可搞不清你们那套弯弯绕”。 九阿哥倒是哧一声笑了道: “你这度假村虽说是日进斗金,毕竟算四哥的产业,于你没有什么实在的进益,不若和爷合作一项生意,你出点子爷出本钱人力,利润咱们两个三七分,当然我七你三”。
第23页 楚楚算计了一会暗想: 对啊,这度假村说的好听,可是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东西,现在还好,若将来四阿哥娶了那位历史上专房专宠达十几年之久的年贵妃,到时枕边风一吹,自己这个旧人早就被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财产银子可都是一场空。 毕竟自己是知道些许历史的,四阿哥好像还真没有一位是佟姓妻妾,自己的命运还不知是个啥样子,未雨绸缪,是为上上策,眼前的九阿哥虽然最后是个倒霉蛋,但是那可是雍正登基之后的事儿了,离现在还有近三十年的时间,自己和他合作赚些体己,也是不错的主意。 想到此问道: “不知九爷想做什么样的生意,据奴婢所知九爷的生意已经很大了,那个行业基本都有九爷的足迹”。 九阿哥微微一笑道: “有个最赚钱的行业却是没爷的事儿”。 “哪个行业”? “青楼”。 楚楚不禁大笑了起来,道: “大清律好像是不许官员嫖ji的吧,您要是开了ji院岂不是知法犯法”。 九阿哥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大清律还规定不许旗人经商呢,那个旗人门下没有几处赚钱的产业,光靠着俸禄米粮,早就饿死了,现如今四九城最大的ji院,闻香阁就是太子奶公开的,打量谁不知道呢”。 “既然太子已经插手了这行,九爷您虽是皇子也压不过储君吧”。 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幽光道: “现在京里当然不行,可是江南可是八哥的天下,咱们可以在扬州苏杭开几个像样的,那里的盐商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豪奢好色的主,岂不比你的度假村更好赚”。 楚楚暗想: “这丫真是个精明有眼光的傢伙,就是在现代,这样的人也早晚是个成功人士,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这位九阿哥和四爷那可是真真的死对头啊,如果被四阿哥知道了自己入了对头的干股,岂不惨了”。 正沉吟间,九阿哥暗中观察楚楚的脸色,知道这丫头动心了,不由暗喜心道果然是个钱罐子,估计是惧怕四哥所以犹豫,想到这里九阿哥道: “放心不用你出面,你只给爷提供像你这度假村一样别致的布置,和管理规程以及节目计划就成了,爷开也开最高档的青楼,不是那龌龊腌趱的窑子”。 楚楚白了他一眼心道: “还不是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男人进来就直奔主题,一个是先砸了无数银子,强装着附庸风雅一阵,最后再直上本垒,本质上有啥区别”。 想想自己这可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是点头道: “好吧,不过奴婢明天就随驾走了,顺便考察一下江南的风俗,等回来再给你构建计划如何”? 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 “爷知道,这次四哥可是要留守的,只有爷和老十,以及十三十四一起随驾,倒也便宜”。 楚楚大喜心道: “没有四阿哥那位婆婆盯着,自己就能痛快自在多了”。 九阿哥打量她明显外露的喜色不禁失笑道: “怎么把四哥撇下,你就不怕是失了宠”? 楚楚撇撇嘴嘟哝道: “失就失呗,反正就是现在不失,估计再过几年也得失”。 九阿哥不觉莞尔道: “你到想得开”。 正说着外面萨克达的声音传来: “四阿哥到” 紧接着帘子打起,四阿哥满面风尘的进了屋,九阿哥恭敬见礼,四阿哥瞪了楚楚几眼道: “你在这里干嘛,让爷好找,回来还抓不找你这丫头的影,显见是爷不在的时候玩疯了”。 说着和九阿哥道别,揽着楚楚出去了,楚楚偷偷回头对九阿哥眨眨眼,那意思就是说咱们的生意就这么定了,九阿哥不由莞尔,倒有些同情起四哥来了,弄了这么个精明古怪不识情趣的丫头,也够累的。 不过很有趣就是了,自己还是羡慕的成分更多些。话说四阿哥风尘僕僕的赶回京,在畅春园回了差事,知道那丫头离了佟府,就急不可待的直奔融月居而来,一路上听了暗卫的报告,暗暗咬牙心道: 这丫头竟然和舜安颜处的那么惬意,舜安颜向来很受女子喜欢的,俊美潇洒,才气从横,就连皇阿玛都很欣赏他,正在计量着把哪个皇格格指给他呢,那舜安颜一贯是个清高孤僻的性子,且难以相处的很,这样的人竟然对楚楚那么好,以自己男人的角度看,定是动了心思也不一定。 楚楚就很难猜了,他知道虽然几乎日夜不离的专宠了半年之久,可是那丫头始终没把心给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敷衍他的,不过他始终相信就是块千年寒冰,自己也能捂成水,何况女人的心向来是最软最易感的呢。 他自认为是了解楚楚的。表面上顺从柔弱,骨子里却是绝对现实坚韧的,且城府计量颇深,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还是得承认,自己无法掌握住她,有时自己也会猜测,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强硬的要了她,据在身边,如果自己没有楚楚自知无法抗衡的地位权势,会怎么样。 可是有时候在激烈的欢爱过后,她也能流露出些许真实的慵懒依附在自己怀里,如一江融融的春水几乎能溺毙了自己。四阿哥揽着楚楚刚进了融月居二进的院落,就遣退了下人,抱起楚楚进了浴室。 生活在一起久了,楚楚哪还有不明白的,进了浴室不等落了衣服,四阿哥就把楚楚按在边上的软塌上,把楚楚下身宽大的儒裙推到腰上,褪下棉质的衬裤就大力冲进了楚楚体内,楚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没有足够的前戏,里面还很干涩,他这一来,楚楚痛的不行。 推了推他的臂膀,四阿哥只是不理,蛮横如野兽般的进出,眼眸深黑难测,带着难以迎视的火光,楚楚顿时有些明白了,既然九阿哥能知道自己在佟府的事这位在夺嫡中最终取胜的四阿哥怎会不知道呢,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自己曾经有一丝心动,别人也势必瞧不出来的。 这四阿哥定是嫉妒猜忌她了,才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折腾她,和这位爷的这些事,楚楚早就摸透了一些规律。例如四阿哥最喜欢兴致高时自己在他耳边软声求饶,还有在过程中自己主动拥抱他亲吻他的耳蜗,往往这时,四阿哥都会异常温柔的对她,那是楚楚最喜欢的方式。 越是挣扎推柜,这位爷越不知道节制,想到此,楚楚不顾身体的疼痛,主动抱住身上的男人,两腿盘在四阿哥腰间,亲吻他的耳蜗,四阿哥果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盯着楚楚一会儿,才轻轻温柔的吻住楚楚丰满的小嘴,恣意怜爱。 随着四阿哥节奏慢下来的,却是楚楚动情的细细呻吟,听在四阿哥耳朵里真比天籁还动听,等到四阿哥觉得顺滑起来,才又开始大动起来,粗重的喘息细细的呻吟回荡了很久才渐渐平息。欢爱过后,四阿哥抱着楚楚泡了会子温泉,洗净身体和她躺在软榻上小憩。 四阿哥盯着怀里承恩后慵懒的楚楚似笑非笑的低声道: “你这丫头倒学会哄爷的手段了,说你和那舜安颜是怎么回事”? 楚楚累的不行想睡一会都不行,遂睁开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朋友呗,他和你们这里哪个纳兰容若以前是挚友,我喜欢纳兰词,当然能谈到一块去了,况且爷也别当我傻,我知道他那么大了还没指婚,指不定是康师傅给自己那个格格留的额父呢,我疯了才会和他有什么暧昧。” 四阿哥倒是哧一声笑了,没想到这丫头分析的这么精准,可见皇阿玛说的对: “你们几个阿哥加起来也没楚楚那丫头看的透”。 这简直就是个小人精了,看来自己倒是多虑了,可是一想到有别的男人惦记这丫头,自己还是感觉怒火高涨,看来的尽快想个法子让舜安颜成亲才是正经,想着不由瞧了楚楚一眼,见她早就趴在自己怀了睡着了,这丫头是个不老实的,每次睡着,都死死抱着自己,一开始自己不习惯总是轻轻掰开她的手脚,可是这丫头又转头抱着丝被,任身子露在外面,未免她着凉,自己每夜只能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抱着才行。 去直隶的十几天没有这丫头软绵的身体,自己竟然整夜整夜的难以安眠,现在重新抱着这丫头,心里才踏实了,想到明天皇阿玛点了她随驾,又不由自主的嘆口气。 两人小睡到晚膳时分才醒过来,楚楚懒得再穿那些罗嗦的衣服,只裹了宽大的浴袍便了,和四阿哥对坐在炕塌上吃晚膳,四阿哥这时倒是神清气慡,晚膳后,亲自打点了楚楚出门的行李包裹,又细细叮嘱了半天,因为这次康熙算是微服轻装简从,所以楚楚是打着伺候陪伴师傅的旗号去的,所以不能带丫头奴才。 楚楚到没什么反正现代时就是自己动手,可是四阿哥却很不放心,想到自己刚回来这丫头又走了,况且这一去少说也得几个月,四阿哥郁闷不已。不管四阿哥如何不舍,转天一早还是亲手把楚楚送上了龙撵,看着远去的队伍,四阿哥暗暗嘆息,瞧那丫头那高兴劲,自己这相思的苦楚,她何时也能体会一二自己就满足了。 直隶山东的赈灾风云 康熙爷这次出巡是有其目的,至少据楚楚和康师傅几日的接触,明白康熙爷实际是个最弯弯绕的老傢伙,说是去江南,按理说应该是坐船南下的,可是这位爷,愣是让佟贵妃密贵人,九十两位阿哥和一起的官员,伴着空空的龙撵,坐着异常豪华的龙船顺风顺水的走了。 只留了自己和十三十四张廷玉李光地,以及李德全那个老太监一起坐上了青围的普通马车,一路颠簸着直奔直隶山东去了,一路上楚楚真是有苦难言,康师傅是打定主意的一概低调,故晓行夜宿,也真如一般老百姓一般,住的是小客栈,吃的是寻常饭,这都还成,就是那马车,颠的楚楚浑身酸痛。 幸亏出了保定府,进了山东境内,康熙爷才命令慢了下来,楚楚也忘记了身体的不适,只因越走越荒凉,进了山东基本就没瞧见几块完整的庄稼地,几乎都是拔裂的黄土和络绎不绝南逃或北走的灾民。 康师傅的脸色越来越阴霾,话也说的很少,楚楚和十三十四把随身带的一些干粮清水分给一路上坚持不住的灾民,可都知道这就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大用,走到一半接近山东直隶总督府时,南行的一些灾民却又回来了。 楚楚等人很是奇怪,把一点清水干粮分给了两个回走的娘俩才问明白,原来山东大旱已是三年光景,朝廷虽免了税负,可是连着三年地里没有收成,也是难以活命,一开始纷纷北行,后来人多了,到了保定府就被拦下了不让进京。
第24页 后来听说江南富庶,只得南行,谁知今年康熙爷又南下了,所以,南边的洲县也封住了灾民的路线,驱逐了回来,康熙爷问: “难道你们的州府就没有开仓放粮。发放赈灾银子吗”? 那妇人苦笑道: “要说我们那个洲县算是好的了,还施了几天粥,别的县听说连个粥棚都没搭,说是直隶总督府下的令,朝廷没剥下赈灾的款项钱粮,让等等,可是这人的肚子那等的了,为了保命只得背井离乡逃到外省,可如今逃也没处逃了,只得回去等死也就是了” 康师傅点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吩咐,速速连夜赶往直隶总督府济南,可是到了兖州府的辖地却逐渐井然有序起来,每五里就搭建了一个赈灾的点,不仅有临时的窝棚还定时施粥,很有章法,康熙才有了一丝笑意问道: “这里的府台是哪个?倒是有些政绩” 李光地和张廷玉对视了一眼道: “此处的府台应是康熙二十二年的三甲进士姚世通”。 李光地是个官场的老油条,虽然清廉但是对这个姚世通还是知道一二的,要论会钻营的官儿,就没那个能比得过这位的,要不年仅三十几岁能熬到正四品的汉官还真不多,若不是靠上了太子哪能升的这么快。 要说这个姚世通能在大旱时开仓,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那可是个大大的混蛋贪官,康熙哪知道这些事微笑道: “咱们进兖州城瞧瞧去,若果真是这个姚世通做的,倒不失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定要好好的赏他”。 楚楚在一边一看李光地和张廷玉的脸色,就知道这里有猫腻,所谓反常既为妖,这一路进了直隶山东都是荒地连绵,就是有几个施粥的衙门也是凤毛麟角,像兖州这么大张旗鼓干的,还真没见过,这里肯定有文章。 悄悄和十三十四嘀咕一阵,康熙听见了道: “你这个刁钻丫头难道我大清就不能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走和师傅进兖州府让你开开眼”。 楚楚暗自嘀咕谁开眼还不一定呢,几人进了城门,见里面却是更加有序,可以看出治理的相当不错,几个人走到一处茶摊,是个临街的小门脸,只摆了四张方桌,一对老夫妇正忙乎着招呼客人。 康熙等人被让进来,沖了几杯大碗茶,康熙沖楚楚眨眨眼,楚楚当然领会问道: “大娘大爷多大年纪了?” “老汉六十有六了老伴六十五了” “怎么就您老两口呢”? 老大爷悄悄的道: “不瞒姑娘要说半个月前呢,我们这里还不是这样的,府台姚大人自打上任三年来,没做过一件积德的好事,朝廷免了税赋,他还要想尽法子徵收,什么求雨税,过路税,总之名目五花八门啥钱都要,可是连年的大旱,咱百姓连餬口都困难了,那还有银子交税,卖儿卖女抵税的多了去了,这里的老百姓都叫那姚世通姚扒皮,就是你没有银子就得扒层皮,俺们本来就是个没儿没女的,守着个小茶摊倒也不至于饿死,半个月前来了个京里的钦差”。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 “听说啊是咱们万岁爷的皇阿哥,现如今住在前面玉山街的迎宾客栈,知府大人每天都去请,可您猜怎么着愣是请不动,人家就住客栈,不住那贪官的府邸,那钦差逼着姚扒皮开仓放量赈济灾民,这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康熙等一愣十三道: “不知是哪位皇阿哥”? 那大爷偷偷的道: “那个阿哥真真是个亲切的,有时也从俺们茶摊前路过,去城外巡视,还带着一个小厮来我这里喝过茶呢,听那小厮称呼他十三爷,想来定是万岁爷的十三阿哥了”。 楚楚一口茶险些呛死,十四给她拍拍后背道: “你这么激动干嘛,正主还没怎么样呢。” 大爷见把几个外来的人镇住了,很是得意的忙去了,康熙道: “光地庭玉,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按照大清律有人冒充钦差那就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何况冒充的还是皇阿哥,可是从人情方面上,这个人却不是为非作歹,而是为了保住百姓性命,间接的捍卫了地方的安定,这又是大功一件,这可怎么说,抓起来杀了于心何安,可是放任也不行。 楚楚倒是乐了心道: “记得电视剧李卫当官里,那个李卫就是从冒充钦差开始的,后来那就是雍正的封疆大吏啊,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这不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李卫当官的真实版吗,” 想到此,趴到康熙耳边嘀咕了一阵,康熙眉头展开,伸手拍拍她的头道: “你这丫头就是鬼点子多,这个主意还不错”。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康熙道: “走咱们也住到那个什么迎宾客栈去,看看咱们这个真阿哥一到,那个假的又当如何” 说着几人给了茶钱,寻那个迎宾客栈去了,果然过了两条街,就是迎宾客栈,倒是比较看得过去,地方不小,而且很干净整洁,估计算兖州这个地方最好的客栈了,康熙等人要了四间上房,安置。 给了送行李上来的小二些银钱,楚楚略微打听了一下,那小二说: “这位假十三只带了一个小厮,没有旁的随从,” 楚楚纳闷的问道: “那谁说他就是十三阿哥呢”? 那小二低声道: “这皇阿哥还有敢冒充吗,那不得被万岁爷千刀万剐了,再说那姚大人也来过了,那位爷里面的腰上裹着黄带子,是俺和姚大人都亲眼过的”。 李光地倒是不以为然的道: “可是没有官府的文谍,只凭套在里面的黄腰带是说明不了身份的吧,” “什么文谍,听姚大人说,十三爷这准是得了万岁爷的令,微服私访,哪还能大张旗鼓的,可是真真救了咱方圆百里的兖州百姓,且长的玉树临风,外面都称是菩萨驾前的金童下凡呢”。 待得那小二出去,楚楚笑眯眯的小声对十三道: “原来十三爷是金童下凡,楚楚肉眼凡胎竟没瞧出来,恕罪恕罪。” 众人失笑,十三瞪了她一眼道: “皇阿玛您看这” 康熙沉吟一会道: “正如楚楚说的,你可以化身富商亲自去结交那人,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若真是为了拯救百姓,你就把咱们的身份告诉他,这样他这个钦差就落实了,不算犯法,如果想趁机敛财贪污,立斩于剑下”。 十三点点头,到了晚饭前,几人早打听了那个假的十三,总是在大堂用饭的,于是留下李德全和十四伺候康熙,十三化妆成富商,楚楚是丫头,张廷玉是管家,李光地是帐房,几个人也到了大堂落座。 大堂比较宽敞,吃饭的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做了五六桌,靠窗坐着一个青年,坐姿很挺拔,衣着不算奢华,一般的富家子弟穿的稠衫马甲,五官很清秀,边上立着一个比他略小的随从,身着青衣,两人正低头说着什么。 大概感觉到楚楚打量的目光,遂抬头正好对上楚楚的眸子,楚楚暗道: “倒是有一双透着精明机灵的眼睛”。 总体看也没看出小二说的那样神乎,楚楚见对方还盯着她,遂道: “餵你看什么,” 那青年倒是笑道: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 楚楚吐吐舌沖他做了个鬼脸,十三瞪了楚楚一眼起身拱手道: “这位兄台,这丫头平日了让在下纵惯了,没大没小兄台不要在意啊” 那青年也起身道: “没关系几位说官话,大概也是从京城来的吧,” 楚楚道: “对,你这官话却是带着些山东口音呢,你是哪里来的”? 那青年一惊道: “山东口音,大概是和这里的百姓说多了话,不自觉学了些本地话”。 十三拦住楚楚道: “兄台不必把这丫头的话当真,我们也是京城人士,经商路过此地而已”。 指着李光地和张廷玉道: “这两个是我的帐房先生和管家,既然是老乡,不如一起小酌,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那青年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那随从很有些紧张低声道: “十三爷这不好吧” 那青年倒是个豪慡的性子道: “没关系,难得遇到老乡也是造化” 几杯酒下去,那青年倒还是丁点不露,十三等无奈各自回房了,谁知到了半夜倒是热闹了起来,客栈外人声鼎沸,来了大批官兵,个个手持火把把客栈团团围住,楚楚等急忙进了康熙的房间待命。 李光地轻轻拨开靠窗的帘子向外看,见明亮的火把照的外面如同白昼一般,一人身穿府衙正堂的官服从官轿中出来,正是姚世通,几年前姚世通进京述职,李光地曾经见过他一面,虽然仅仅几年,已经是肚大脑肥没了原来清瘦的样子。 清晰的声音传了上来,那姚世通大声喝道: “来人把那个冒充钦差十三爷的混蛋给老爷抓起来,” 几个官兵就要上前,掌柜急忙道: “姚大人这怎么说的,不是您说那是十三爷吗,怎么竟成了冒充的” “呸,我八百了加急给太子爷送了信,才知道什么十三爷,十三爷伴着万岁爷的驾,这阵儿都到了江南了,那还能到这个穷地方来”。 康熙面色一沉道: “十三你去挡了那狗奴才,别让他信口雌黄,先不得暴露身份” 十三领命而去,楚楚和十四悄悄跟了下去。 兖州府真实版李卫当官 楚楚和十四跟在十三后面,出了迎宾客栈的大门,那掌柜的和姚世通显然没想到这时竟然有人敢出来,一愣之后,姚世通打量了三人几眼,在楚楚身上停了一会道: “你们是过路的客商,交了税吗”? 楚楚问道: “我们家少爷从这里路过交什么税”? 纯正的官话令那姚世通一愣,面色有些许缓和道: “原来是京城来的,看在万岁爷的面子上,免了你们的税,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挡着老爷拿钦犯” 十三道: “那里有什么钦犯”? “就是那两个冒充钦差阿哥的混蛋,太子......”
第25页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十三高声呵住,十三走了两步,靠近姚世通身边低声道: “警告你不要再随便搬出太子做幌子”。 那姚世通被吓了一声,那一瞬间觉的眼前的年轻人,有一种令人甘于其下的尊贵气质,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些,京城里的世子阿哥很雷同,不由的愣住,十三从腰中取出一快黑黑的牌子在姚世通面前一晃,姚世通脚下一软险些趴在地上。 心道: “完了完了,眼前的青年竟然有进宫的腰牌,这代表什么,此人不是侍卫就是太监,瞧这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太监,那肯定是侍卫了,怪不得自己喊了半天,那位爷也不露头,人家这是又调来了侍卫啊,暗中埋怨太子的奶公凌璞,平常收自己的孝敬痛快的很,求他探个风都出了纰漏”。 姚世通暗恨不已,急忙打起令人噁心的谄媚笑脸道: “误会误会,下官鲁莽,只因错听了别人的举报才来的,冲撞贵人下官知错知错”。 向后面一个看着很精明狡猾中年文士,使了个眼色,那文士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元宝,上前塞给十三,十三倒也没推辞,冷冷哼了一声道: “还不快滚” 姚世通带着一众官兵,霎时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楚楚上前抢过十三手里的银元宝,垫垫足有十两,可见那姚世通贪了多少,随手就是一个十两的元宝,手笔很大啊,比家财万贯的九阿哥也不差多少了。 掌柜的异常热情的恭送三人上楼,楼上的通堂上站着冒充钦差的主僕两人,显然是瞧了半天的热闹,看着十三几人的眼神很是复杂,那个冒充十三的青年道: “不知在下能否见见这屋子的老爷”? 十三正沉吟间,李德全开门出来对十三道: “老爷让少爷带着这位公子进屋叙话” 那青年打量李德全几眼浑身一震,悄悄又打量楚楚和十四,十四兴趣盎然的看着他,楚楚沖他做个鬼脸笑道: “走吧钦差大人,我们老爷召见那可是是你天大的运气”。 几人进了屋,那青年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康熙问道: “听说你是皇阿哥钦差,沖老爷磕头是为了什么呢?” 那青年道: “这李逵遇李鬼,李鬼当然露馅了,小人大罪,不管您是皇亲还是王爷,还请开恩救这山东的黎民百姓一救,小人知道犯得是灭九族的大罪,小人没有九族,活了二十二年全靠村子里的人接济才得以活到现在,请愿一死以谢罪,请各位贵人惩治贪官开仓赈灾”。 康熙沉吟了好一会道: “你的愿望就是开仓放粮吗,这个倒也不难,但是只救你这一个小小的兖州城才不过几万人口,整个直隶山东可是几十万的百姓嗷嗷待哺中,开仓只能救一时,救不了万世啊”。 那青年想了一会道: “小人也知道这个道理,给百姓们一个青天爱民的好官,实实在在的为百姓着想,做事的好官,才是最管用的”。 康熙微微一笑对着李光地和张廷玉道: “孺子可教,是个材料” 遂摆摆手,李德全上前扶起那青年,李光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可读过书”? “小人打记事起就是一个人,住在兖州府所辖高青县的李家村,离这里有五十里,多亏村里的相亲照顾吃百家饭长大,哪里读过什么书,村长给小人起了个大名叫李卫,外面和我一起的,也是无父无母在一起混的叫李进”。 楚楚扑哧笑了问道: “你说什么?你还真叫李卫,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 十三拽拽她的衣襟,康熙问道: “怎么你这丫头认识他”? 楚楚连忙摆手嘿嘿一笑道: “不认识不认识,不过李卫这个名字,倒是听着威武的很威武的很”。 几人不觉莞尔,十四笑道: “李卫威武什么爷听着就像个小厮的名儿” 楚楚白了他一眼心道: “你懂个屁,将来这位可是,先斩后奏,唯一敢手刃一品大员的人物,雍正手下的一员能臣”。 康熙道: “楚楚也看好这小子” 楚楚点点头道: “很看好,依丫头看,这当官读不读书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不认字可以学啊,反正都有师爷笔帖这些人代笔不是吗,重要的是一颗爱民如子,清廉公正的心,有了这个,就比那些才高八斗但鱼肉百姓的贪官好多了”。 张廷玉和李光地低低咳嗽一声,楚楚急忙向张廷玉和李光地鞠躬道: “两位赎罪,大致上向两位这样饱学之士又清廉爱民的还是有几个的” 众人不由大笑,康熙问道: “光地这里哪个县有空缺”? “可巧那高青县正是今年任满即将回京述职” “李卫你那父母官当的如何”? “我们刘大人倒是个好官,可是也顶不住这姚世通的盘剥啊。” 康熙点点头道: “水至清则无鱼倒是难得,如果让你去治理一个县你看如何”? 那李卫顿时有些发傻,楚楚道: “还不谢恩,你可是万岁爷亲自封的官。” 那李卫这时才彻底明白过来,眼前的老爷就是高在九重的皇帝,那两个少爷不就是真真的皇阿哥了,那帐房和管家不用说,肯定是朝廷上的一品大员啊,就是哪个十六七的丫头猜不出身份,大惊之下顿时愣在那里。 十三推了他一把,他才清醒急忙跪下三拜九叩,康熙道: “这治大国如烹小鲜,小鲜是很嫩的,如果老是翻过来、翻过去,就会弄碎了;因此治理大国也不能来回折腾,你要谨记。” 李卫叩头答应,康熙道: “光地你的门生故旧众多,给李卫指一个明白的师爷帮着他”。 李光地连忙答应暗道: “这李卫可是个奇人,冒充钦差倒有理了,入了万岁爷的眼,亲口封了个正县,虽然七品小官,可是天子亲封,可比四品五品的那些体面多了”。 眼看着天色已是大亮,领了万岁爷的圣旨亲自送这李卫上任去了,李卫千恩万谢激动的出去,楚楚悄悄跟了出去,到了客栈外,楚楚对李光地笑道: “李大人奴婢有话和李卫说,您行个方便”。 “格格客气请。” 李卫才明白这个丫头原来竟是个格格,连忙见礼,楚楚瞪了他一眼,把他拽到一边低声道: “恭喜你啊,” 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个玉扳指给他道: “这当官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这个是四阿哥的物件,当官的大多都认识,你到了任上,若有上面的刁难,你就拿出这个说你是四阿哥门下的奴才也就是了,待得三年任满回京述职,记得先去四阿哥府拜见主子,到时把这个扳指还是要还给我的,切记切记”。 李卫本就是个异常聪明的,当然明白眼前的格格这是帮了自己的大忙,待要道谢,楚楚已经回去了,李卫暗暗纳罕,把扳指仔细端详了片刻,见是一个极好的翡翠材质,通体透亮有丝丝的金线隐隐流动,内侧有一行满文,不知啥意思,遂套在拇指上。 李光地过来瞧见大惊道: “这可是四爷的信物,佟格格怎的给你了”? 李卫搔搔头道: “格格说暂时借给我的,三年后去京城要还给她的” 李光地不觉失笑,心道这个佟格格就是古怪,既然有心帮这小子,又捨不得那上好的扳指,真真没法说。似笑非笑的瞧了李卫几眼道: “到不知你这小子是不是祖坟冒了青烟,竟有这么大的造化,走吧,你小子如今算是四爷门下了,四阿哥是个一丝不苟眼里不揉沙子的爷,你掂量着干吧,先把你那高青县治理好了在说”。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道上,康熙等人在客栈呆了两天,一边等候李光地,一边命张廷玉去调查那个姚世通,果真如那个茶馆大爷所说,这姚世通让兖州府百姓恨得不行,听了张廷玉的回报,楚楚觉得黄世仁和这位姚世通一比也不能算太坏的。 这个姚世通欺男霸女抢夺财产欺压百姓,那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膛了,康熙爷大怒,命张廷玉连夜去直隶山东的总督府衙门调来了官兵,把兖州府衙团团围住,炒了姚世通的家,竟然抄出几百万两银子和无数的珠宝,这都不算稀奇,还有一本记录详尽的送礼帐本,里面竟然涉及山东大大小小的官员达六十名之多。 甚至还有给太子孝敬的礼单,康熙爷大怒,把那姚世通立斩,凡是帐册中涉及的受贿官员,一概罢免,情节严重的斩立决,一时直隶山东风声鹤唳糙木皆兵,康熙爷一番大手笔的杀罚,果然山东各州县均开仓放粮,百姓得到了暂时的救济。 三天后康熙和楚楚等人已经到了位于济南的总督府,济南虽然在山东境内,却一点也不旱甚至雨水有些多,淅淅沥沥的春雨连着下了几天不晴。康熙爷皱着眉靠在暖塌上听着张廷玉和李光地关于山东旱情的汇报,楚楚和十三十四在一侧候着,楚楚觉得康熙朝的抗旱措施已经很完美了。令她没想道。 基本已经形成了很系统的抗旱减灾的流程,关于旱灾长伴着煌灾以及瘟疫都有比较全面的预防措施,可是对于根本的旱情却是没有办法,楚楚想想现代时,突然眼中一亮,在十三耳边嘀咕几句,康熙爷瞧见道: “楚楚别在朕面前弄鬼,有什么话说大声点儿”? 楚楚嘿嘿一笑道: “师傅您老人家的耳朵真是灵啊,弟子还没说啥呢,您就听见了”。 被楚楚这一打岔,紧张的气氛顿时和缓了一些,楚楚道: “弟子倒是有个解决的法子,不过就看万岁爷肯不肯了”。 高青县楚楚显才能 康熙道: “只要能缓解旱情朕都是肯的,莫要卖关子快说”。 楚楚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山东各省的饮用水和粮食,先运过去一些能维持老百姓生活保障的水粮,在想办法人工增雨,到可以试试”。 十四道: “你糊涂了,这送水粮倒还可能,可是你说的增雨,又不是神仙怎么增,你会啊”。 楚楚瞪了他一眼道: “对我就会,只要找来奴婢要的东西,奴婢就能让老天下雨”
第26页 屋里的大臣包括康熙都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康熙想了片刻道: “洋人的典籍上早就有所记录,说这下雨完全和神仙龙王沾不上边,原是一种什么来着,” “化学反应,”楚楚接道, 康熙点点头道: “对,洋人的东西你比朕熟悉,可是也没说怎么下雨啊” 楚楚暗暗佩服: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这位康熙当之无愧为千古一帝,并不迷信鬼神,站在一种科学实际的立场,看待处理问题,这是多难能可贵的态度。 楚楚道: “奴婢也是在一本书上,粗略的看过一个法子,管不管用可没试过,若是师傅想试试奴婢倒是可以出力一试,” 康熙道:“你讲” 楚楚道: “说穿了,下雨实际就是地面的水蒸气在天空中遇冷所呈现的反应,那旱灾是越旱越缺水,没有水,植物就不能生长,也就产成不了新的水蒸气,所以千里赤地当然越来越严重,我们可以人为的制作一些蒸汽,找个制高点送入空中,聚集云层,再用红衣大炮向云层打炮,应该能做到人工增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南水北调,山东大旱,江淮却在筑堤防洪,可以调动各防区的军队和灾民一起用各种交通工具向北调水,这是最笨但是最简便的方法”。 屋中的大臣都是一惊,十三忙道: “军队是用来打仗抵御外敌的,哪能用来做这些事情,你这丫头胡说,” 楚楚道: “打仗抵御外敌,你不觉得旱灾和洪涝灾害才是最强大的外敌吗,如果长此下去,南涝北旱,师傅肯定要免税抚恤,打仗军队以至于内务府的全部花销,都来自于户部的税银,税银的来源不还是下面的百姓,来源断了,何以维持,” 张廷玉暗暗点头他管着户部,早就挠头了,现在的国库不过拆东墙补西墙的维持,如果这样的灾害在继续两年,国库可就难以支撑了,到时真的是一点银子都拿不出了 暗自打量楚楚心道: “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倒是个当官的奇才,眼光独到,对大局把握的准确明白,这是一个高位者必备的素质,却被一个女子拥有不知是幸事还是遗憾,不过若这样的女人能成了一国之母,时时在旁辅佐,大清幸甚百姓幸甚啊”。 康熙莫测的眼光盯了楚楚好一会儿才道: “你这个法子倒是可以考虑,用军队的力量运水还说的过去,可是朕的红衣大炮是阵前的火器,怎么可能降雨呢”。 楚楚想了想道: “不如这样,奴婢先在小地方试试如果管用,您在掂量如何”。 康熙道: “准了,咱们就去哪李卫的那个高青县试试,那里不远就是张广泗的军营,倒是有十门红衣大炮在哪里,倒也便利,你还要什么东西?” 楚楚仔细想想问济南府的总督额伦特道: “府中可有冰窖地窖?” 那总督额伦特原是个武将出身的封疆大吏,对这位十六七的小格格的下雨论,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有万岁爷的支持也只能配合,回道: “府中有很大的冰窖地窖,格格有什么用?” 楚楚道: “在地窖里放半窖碎稻糙或麦糠马粪等物,浇些温水把进口密密的封住,留一个口袋大的小口,用牛皮做的袋子密密扣住地窖口,袋子口和地窖口相连,边上用蜡烛密封,待到那个口袋鼓起,迅速的扎起袋口,放在冰窖中冷冻,等到口袋里有了雪一样的东西产生,就算成了,到时把这些用冰保着温度,快马加鞭的运到高青县的冰窖保存,就可以增雨了”。 众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楚楚,康熙挥挥手,让额伦特下去按照楚楚说的准备,这时外面的天气已经渐渐放晴,偌大的总督府是坐落在大明湖畔的,康熙住的地方是总督府临湖的一间暖阁,名字很直白叫观荷坞,窗外可以看见连天的湖水和湖畔的荷叶,大概因为还没到季,所以还没有荷花,只有几只新抽的小小荷叶,散发着意思翠绿。 如今天一放晴,湖上架起了一座彩虹五颜六色的霎时好看,映着粼粼波光和那片新绿,有一种别样精緻的美丽。康熙推开临湖的窗子,一种雨后的清新空气瞬间进到了屋里,令人请神为之一震。 康熙爷望了会子外面的景致转头道: “楚楚如果你真能解了山东的旱情,朕答应你可以和朕提一愿望,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屋中的众人大惊,楚楚一甩帕子道: “奴婢定当尽力而为”。 这样侃侃而谈从容淡定的楚楚,令十三十四为之目眩,瞬间觉得自己和这丫头拉得很远,仿佛天与地的距离,穷尽一生也到不了的一种距离,这样的楚楚已经不是和他们肆意打闹的小丫头,她甚至有一种皇阿玛才具有的内敛和睿智,很令人震撼的一种气质。 十三确定这样的楚楚,是自己甚至十四弟都难以匹配的,只有得到最高的那个位置的人,仿佛才适合站在她旁边,十四沉默不语,自己竟然这么不了解楚楚,她还有多少惊奇等着震慑自己等着令自己自惭形秽,慢慢凉个自己那颗热烈跳动的心,十四脸色阴郁不定。 自从观荷坞各自散了后,十四再也没缠着楚楚,就是偶尔擦肩而过也只点点头罢了,生分的另楚楚莫名其妙,楚楚也没空理他这种不成熟的小孩子行为,只是一心关注自己的干冰制造的进程,实际这个法子是以前化学课时老师讲过的,具体能不能行,楚楚也没把握。 到了第三天十三才急急的来找楚楚道: “快去看看,你那个袋子果真鼓起来了,我用手按按,好像有气,皇阿玛和大臣们都到了那里,就等着你去了”。 楚楚大喜飞快的跑了出去,总督府的地窖和冰窖离得很近,都在一个偌大的花园子里面,楚楚到时,院中已经人满为患,总督府的上上下下,从主子到下人,都在院子里等着看热闹,康熙爷在地窖边上的亭子里坐着,后面跟着随驾的官员。 楚楚走进亭子给康熙见礼后,才下去看那袋子,果然比她想像的要好,像个装满东西的袋子鼓鼓的,楚楚轻轻一按,很有劲,楚楚命在一边的下人取下迅速扎起口,送到冰窖再命人用新的袋子扣在地窖口,新的布袋子也迅速的鼓了起来,就这样装了满满的几十袋子才渐渐的没有了,楚楚命人在里面在倒些温水,继续那袋子堵住,这一通折腾整整一个时辰才弄完。 一个总督府的奴才拿着一个牛皮袋子从冰窖出来,神色很是激动,楚楚猜大概是最开始放的袋子已经凝固成干冰了,楚楚命人拿来一个木桶放在康熙面前的石桌上,拎起袋子口冲下倒在木桶里,一阵凉气雾蒙蒙的飘出来,果然是一桶晶莹雪白的雪花,康熙用手碰碰却是沁凉沁凉的,没有刚才打开地窖的腐烂酸臭气息,很干净清慡和冬天的雪一样。 不禁很是惊讶,对众大臣道: “你们来瞧瞧,真让这丫头做出雪来了”。 众人纷纷上前来瞧,均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十四更是阴晴不定的看着楚楚,在一边愣愣的不说话,十三低头用指尖沾了些雪花,只是瞬间就化成了水,滴在手掌间凉丝丝的,看着楚楚道: “雪是做出来了,可是像你说的如何把这些送到天上去呢”? 楚楚道: “高清县最高的地方是哪里?” 李光地道: “送李卫的时候,瞧见县衙后身有一个很高的塔楼,大概有六七层,可成”。 楚楚道: “还成吧,从这里到高青县最快几天到?” 李光地道: “走官道的话,快马加鞭一夜可到” “那好,把做好的干冰用冰震着连夜送到高青县,并让李卫调动一切人力制作孔明灯” 对康熙道: “师傅的红衣大炮几时可运到高清县”? 康熙拿出一个金牌递给十四道: “胤祯你速去山东清河找提镇总兵张广泗,提调十门红衣大炮去高清县待命”。 十四盯了楚楚一眼领命去了,康熙看着楚楚道: “这可是万事俱备,下面就看你这丫头了,走。起驾连夜赶往高青县” 虽然快马一夜可到,康熙的銮驾还是走了两天才进了高清县城,这时的高清县可说是万人空巷,听说朝廷要人工下雨,无论百姓豪绅官员,凡是喘气的都来了高清县,加上护卫红衣大炮的官兵,康熙等人到时,到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夹道两边山呼万岁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楚楚暗道: “谁说古代的消息传播慢,就她看比现代也不差多少”。 楚楚的待遇还是很好的,坐在康熙爷偌大的龙撵里,很舒服,这简直就是一件能动的屋子,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很柔软,设了一个精緻的软榻,供康熙爷休息可卧可做,楚楚夜间就盖了毯子躺在康熙的脚边,很不错。 花了两天时间,楚楚给康师傅大略的说了说自己制作干冰的原理,虽然康师傅最后还是半懂不懂,不过倒是明白了一点,用些废旧的粪便植物等腐烂发酵,就能产生和雪花一样的东西,把这东西送到天上,就能聚集云层,待云层厚重,拿大炮一哄,就下雨了。 这是多么宝贵的技术啊,如果成功,那以后无论哪里大旱不都能解决了吗,虽然对楚楚说的那些什么碳养的不明白,不过康熙爷深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收的这个女弟子,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才,无论在理财和赈灾甚至朝堂大事上,都有不输给任何男子的卓越能力。 况且从不居功,可以看出这丫头是十分厌恶官场的,可是又是个分外明白官场的,这样的女人绝对足以辅佐一个皇帝成为千古明君,可惜早早的被自己的老四收了,怎生想个法子留她几年,到时再做道理,楚楚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却被康熙瞧上,所以以后的命运也跟着出现了转折也是肯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鑑于同志们反映更新太少的问题,即日起每个周末都更新两章以答谢各位坚持看文的读者,毕竟欣欣向荣还是要工作的吗,大家体谅。 今夜直隶无人入睡 进了高青县衙已是午后时分,县衙比较老旧,显然是很久没有修整了,其实整个高青县或者说整个直隶山东,近几年都有呈现一种凋敝的景象,楚楚抬头看看天空,艷阳高照,连片乌云也没有,县衙后面有一个比较迷你的院落,如今也没有一丝绿色的花糙,和城外的荒地一样瞧着就干渴万分。
第27页 站在后院抬头就能看见一座高七层高的佛塔,八角形密檐式砖石塔,有些破旧了,但是结构还是比较完整的,所以远远看去还是很威武雄壮的,据李卫说那里围塔而建的是一座寺庙,名叫灵塔寺,这里的老百姓习惯叫“高塔大寺”供奉着药王菩萨,寺里原是有十几个僧人,香火以前也是很旺的,近几年因为因连年大旱,寺里的僧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老和尚法号觉慧,还在里面守着高塔念经,香火也清淡了。 楚楚点点头道: “县城周围三十里内的百姓都移走了吗”? “昨天就已经全部移走了” “大概做了多少盏孔明灯”? 李卫道: “因是为了增雨,所以许多得了信的灾民,和附近几个县的百姓都做了不少送来,大概有一万多盏,” 楚楚想了想道: “明日寅时前将所有的灯和做好的干冰,全部放到这个灵塔寺内的高塔外,命官兵,一个个快速的传递上去,尽快放上天空”。 转头对侯在一边的总兵张广泗道: “张大人,十门红衣大炮现在就连夜架在城外,看见高塔上的红旗飘扬,就立即向乌云处打炮” 那张大人也是个被旱情折磨的够呛的,可是守着兵营没有圣旨,是万万也不敢撤防的,每天的饮用水都是命兵士去百里之外运来的,很辛苦。听说这个小格格能下雨,他是不大信的,可是有万岁爷呢,兴许龙王爷一见天子都来诚心祈雨了,没准就显把灵,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有军令圣旨,他就负责开炮就是了,下雨最好,不下也没他的责任。 这一夜可以说高青县甚至整个直隶山东,都没有人安睡,凡是能赶来的,全部涌进了高青县,小小的本来只有几千户人家的高清县城,呈现出一种空前诡异的繁荣,没有人愿意去睡觉,都聚集在离灵塔寺最近的地方等待,有的甚至爬上墙头和枯枯的树干等着。 灵塔寺早就被官兵团团围住,等闲人等一概不许进入,当康熙和楚楚出现在县衙门口时,虽然距离灵塔寺只有百米,一眼望去却是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寸步难行,李卫当前一步大声喊道: “众位山东的乡亲请让让道,让咱们万岁爷和降雨的格格去灵塔寺” 一句话刚落地,刷刷的人群立即闪开,出现了一条很宽的通道,官兵迅速跑上前围起了人墙,康熙才率先走过去,进了灵塔寺,天刚刚有一些蒙蒙亮,一个穿着青色僧衣的老和尚站在寺中迎接,显见是有些修行的高僧,看见康熙也是很从容的呼声佛号罢了,但是看见楚楚倒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楚楚可不管这些,急急到了塔下一一检查,见一切齐整了,才命令开始,康熙楚楚和一众随驾的大臣,全部立在塔下等着,官兵们按照楚楚示意的,把一个个下面带着干冰的孔明灯,迅速放到了天空,就着蒙蒙的晨光,盏盏孔明灯带着所有直隶山东的百姓,楚楚康熙帝的殷殷希望冉冉飞上了云端。 其实楚楚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敲着小鼓的,她原来没想到会来这许多人,搞得这么大,以为自己就是试验一下,就像上学时期每次在实验室做的一样,成功失败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如今这阵势,如果失败了,楚楚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怪不得十三昨晚对她说: “你就折腾吧,你想过么,如果你这一番折腾又是兵营又是大炮的,没有效果,你在皇阿玛前失宠倒没什么,左右还有四哥和我们,可是山东的老百姓把你活吃了都有可能,没有希望,比有了希望后破灭,更容易引起愤怒绝望。” 楚楚明白十三说的很有道理,毕竟现在的人民是比较愚昧,虽然很容易控制,但如果激起民愤那也是更加没有理智的,估计到时就是所有阿哥大臣都出面保她,康熙也会用她的脑袋来平息民怨,楚楚其实和康熙到了高青县就后悔了,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没有办法罢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毕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有道是“人生能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反正大不了一死,没准穿回去继续当她吃喝不愁的小白领也不错。 整整放了一个时辰才放完全部的孔明灯,天色已经大亮了,这时突然外面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李卫激动的指着远处道: “真神啊,万岁爷格格真是神了,您看那真是有了云层”。 康熙和楚楚等人急忙登上高塔,向天空望去,确实今天的烈日没露出一点影子来,天空中渐渐聚集着云层,虽然缓慢,还是清晰可见的,就像平常的阴天,康熙望着越来越厚重的云层慢慢变得越来越黑,内心也是很高兴激动的,过了半个时辰到了大约到了辰时,乌云已经很厚了。 整个高清县城笼罩在一片阴暗中,楚楚感觉扑面而来的是缕缕cháo气,遂命令塔上的士兵挥舞起手中的大旗,只是片刻就就听见,嗵-嗵-嗵-嗵......连声的炮响,一阵阵火光连着烟雾冲上乌云密集处,整个高青县仿佛成了最前沿的战场,瞬间硝烟四起. 大概响了二十几声,很给楚楚面子的下起了小雨,楚楚早就提醒了张广泗如果有雨下来,就立即停止打炮,不然打散云层,雨就停了,炮声平息后,是满城的欢呼声,高呼皇帝万岁格格千岁的声音,比刚才的炮声还要响亮,渐渐的雨下大了,李德全撑起了雨伞,上前给康熙遮挡塔外随风飘进来的雨滴,康熙倒是挥挥手,哈哈大笑道: “好雨,好雨,这一场春雨算起来比金子还宝贵啊,但是却救了我万千黎民,朕心甚慰,楚楚好样的,你这丫头当载入历史比那班固长孙也不差多少”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班固还罢了只是个女吏,可是长孙是谁啊,那可是大唐鼎鼎有名的皇后啊,身后随驾的大臣都暗暗吃惊,打量着楚楚,楚楚却是不在意,沖康熙做个鬼脸道: “师傅您千万别忽悠弟子,弟子心无大志,人生设定的目标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您千万别把弟子放得太高,不然没有梯子,弟子会很惨的” 康熙更是大笑拍拍她的头道: “好,朕答应你,就让你做咱大清朝史无前例的逍遥女子,不如朕封你当个公主吧,哪样赐你一座公主府,有钱又有地位不就是实现你的愿望了吗”。 十三十四在一边均是暗自着急,心道: “这皇阿玛要是把楚楚封了公主,可就凉了,谁也别惦记了,就是四阿哥也得放手,毕竟兄妹身份,谁也不可逾越”。 楚楚心道: “公主,我可不当,回头这老康大脑一热,把我嫁去蒙古和亲,岂不惨了,那里现今还是物质很匮乏的,自己才不愿意去受那个罪,再说四阿哥性子执拗的很,在他没放手前自己绝对是自由不了的。这一点楚楚早就很明白,要是弄个公主的名头回去,那位爷还不知道做出啥出格的事儿呢,自己可不找那麻烦”。 想到此,嘿嘿一笑道: “师傅说笑,奴婢还是觉得当您的弟子就好,自由自在,还有您在后面撑着,您宫里那些礼仪就是杀了奴婢也是学不会的,您还是让我做您身后的弟子,继续狐假虎威吧”。 康熙爷不觉失笑道: “你呀就是这懒散的性子,跟老四半年了也不知道收敛着,算了,先做朕的弟子吧,左右你也跑不了”。 众人一阵大笑,十三十四暗暗松了口气。由于干冰的数量不多,再加上不是现代化的飞机喷洒,所以雨下的时间不长,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不过却震动了整个的直隶山东乃至大清朝,不能小看古代的传媒力量。 短短三天的时间,整个大清从北到南,从寻常百姓到高官权贵,从街头巷尾到皇宫大内,都知道佟府出了个能通神会下雨的格格,佟府一时门庭若市异常热闹。佟楚楚再一次成为了京城甚至整个清朝的头版头条人物,联繫不久前的度假村开幕式,几乎把楚楚yy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 佟府的翠竹轩内,舜安颜一个挺拔清秀的背影倚着廊柱正在看雨,手里的紫玉萧轻轻敲着抱厦外的一竿滴水的翠竹,些许水滴顺着萧管流到舜安颜手中,带来丝丝凉意,舜安颜的眉头轻笼低声喃喃的道: “这雨可也是你落的吗,果然我註定只能在仰视着你吗,偷偷思念着你吗,楚楚......” 京郊的融月居里,四阿哥正细细的看着十三的来信,几乎是三天就一封,事无巨细的汇报着楚楚的事情,知道楚楚智收李卫,很欣慰,知道要赈灾增雨,四阿哥整整几天没有安枕,暗中想了一千一万个如果失败后,自己如何救楚楚的法子,急的白头发都有了几根。 可是那丫头的运气还是不差的,当听到增雨成功的消息,四阿哥惶惶不安的心才算归回了原位,计量着等那丫头回来,自己是干脆把她杀了好涂个清静呢,还是把她抱在怀里恣意怜爱,解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山东传来的消息,皇阿玛把楚楚的做法抄写成册,加急送往各处府衙,命十四和十三去各处军营调红衣大炮配合,山东各处已是纷纷飘下了小雨,暂时缓解了一些山东的旱情,而居功甚伟的楚楚,也在高青县陪着皇阿玛的驾停了三天。 四阿哥站起身推开书房的窗,融月居的书房是后来楚楚做主改建的,靠东面比邻度假村的琉球馆,可以看见琉球馆后院的那片粉樱,楚楚走时还是花开的正盛,时有随风飘来的粉色花瓣传来阵阵幽香,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樱花早就谢的无踪无迹了,只有书房窗下楚楚移来的芭蕉,在小雨淅沥中萧萧作响,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萧萧晚也萧萧”,四阿哥微微嘆了口气回身坐下,写信给十三让他替他继续看着那丫头。 南京城楚楚入住织造府 同样的雨夜,楚楚和康熙坐在灵塔寺的禅房里,和那位神叨叨可是康熙很敬佩的所谓高僧觉慧大师论经参禅,按理说楚楚对这些很不以为然的,她是个彻底的唯物论者,虽然不可思意的穿越了,但还是不大相信这些玄之又玄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可是无奈康熙定要自己随侍,也没办法,况且,这个觉慧老和尚每次见到自己,都神神秘秘的说些完全听不懂的话, “什么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等等”。 一大串似是而非的话令楚楚很是无奈。 连着三天山东各处都用楚楚的法子增了雨,不过成本确实不低,再说红衣大炮要是都干了这些,也是不成的,所以康熙爷继续採取了楚楚的措施,南水北调,等植物庄稼都长出来,旱情就可以缓解了,总之两边一起下手,就像楚楚说的
第28页 “什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康熙爷想到此还是不觉莞尔,瞧着旁边百无聊赖的快要睡着的楚楚,不禁莞尔,对面而作的是高僧觉慧,因为明日就要出发直奔江宁府,所以康熙特地和这位高僧对坐讲经参禅,这个楚楚却是没有慧根的,像她自己说的自己就是个大大的俗人。 可是觉慧却是很喜欢见到她,李卫说过这个觉慧,很惜言如金轻易也不和谁说话,就是和康熙对坐参禅,也是多是讲佛经,很少说别的,可是只要见着楚楚,就总会说一段,楚楚为此很郁闷,康熙倒是觉得这肯定是有缘故的,所以每天都带着楚楚来和这个觉慧参禅。 不知为什么,总是觉的佛经博大精深对这丫头是有好处的。外面还飘着细雨,虽然不大,但是高青县周围的荒地倒是可以播种了,虽然晚了些但是收一季的庄稼还是来得及的,今年看来山东的百姓可以吃饱肚子了。 楚楚心里暗自嘀咕: “这康熙不知哪根筋答错了,天天来这个灵塔寺念经,你要参禅可以,别拉着我啊,这可是比现代时的严肃音乐更催眠啊”。 努力的抬抬快要合上的眼皮,已经深夜了吧。好不容易在楚楚快要忍不住睡着的时候,康熙爷满足的起身了,楚楚打着哈欠跟着康师傅的脚步出了禅房,那觉慧起身送到禅房外,对楚楚道: “女施主留步”。 楚楚翻了个白眼心道又来了,还道今天这老和尚把自己忘了呢,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楚楚回身念了句阿弥陀佛道: “大师我已经知道了,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对吧,我记下了,您放心吧,回去我把这句写在纸上,贴在床头日日瞧着它总行了吧”。 康熙笑着摇摇头,那觉慧大师倒是没笑,低声念了句佛号,才用充满智慧的深邃目光盯着楚楚道: “老僧临别赠给女施主一句话,望施主谨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贫僧恭送万岁格格。” 楚楚对觉慧做了个鬼脸沖了出去。 转天就和康熙走陆路赶往江宁府,走了几天才到了南京城外,还没进城呢,城外的御道上就已经是一片严肃齐整的接驾仪式了,所谓御道,顾名思义,就是皇家专属领地的道路只有皇帝及其亲信大臣才能走的青石板大道,这个南京城的御道,一直绵延到2公里的正阳门,就是现代的光华门,御道街路旁的小亭、假山、长廊及花木将平平实实的生活气息与车水马龙隔绝开。 楚楚好奇的掀开龙撵侧面的窗帘一角向外瞧,见和现代的御道也差不太多,道路两旁是笔直的云杉,直插云霄,两边已经围上了明黄的围帐,侍卫林立,前面是几个太监清水泼街黄土垫地,随着龙撵缓缓而行的,是两边的下跪山呼万岁声,康熙曲起手指扣扣楚楚的头顶笑道: “你这丫头要看,等会让你堂堂正正的看个够,何必这样子偷偷摸摸的到灭了气势”。 楚楚放下窗帘靠近康熙道: “奴婢实在是很好奇,十三爷说您这回也是住在织造府曹家,您怎么总住在他们家,不是有行宫吗”? 康熙道: “曹家和朕是有很深缘法的,前任织造曹玺之妻是朕幼年的辱母......” 康熙陷入回忆的说了一段和曹家的渊源,原来江宁织造与曹家是因缘际会,结下了近半个世纪的不解之缘,这一切要从曹雪芹曾祖曹玺妻孙氏,以及康熙的登基说起。康熙年幼时曾患天花,皇太后孝庄命奶妈也就是孙氏,在紫禁城南长街一座庙中,按宫廷御医提供的药方照顾康熙,在她悉心的照料下,康熙最终得以度过难关,并无意中由此病因祸得福。 几年后,顺治皇帝因天花突然病逝,临终前留下旨意,要在诸皇子中挑选已发过天花者继任,而诸皇子中只有康熙发过天花,这样一来,康熙就幸运地成为帝国的接班人,文治武功开创了一代盛世,并成为中国两千多年封建王朝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帝王,很难想像,一场天花,竟换来了一代明君,同时,也换来了曹家半个世纪为人宠臣的命运。 当然也就有以后的曹家败落,才有了旷世名着红楼梦的问世,这一切很富有传奇色彩,现在的江宁织造正是孙氏的儿子,也是康熙幼年的玩伴曹寅,是着名的曹雪芹的祖父,当然现在曹雪芹还没有影子,十三说过这江宁织造虽为织造监管之官,但由于其受到了皇帝的特殊信任眷顾,所以曹家实则是掌握了江宁地方上的财政大权,其政治地位更是在实际上超过了巡抚和都督,比一般的封疆大吏更有权势地位。 以往康熙南巡都是住在织造府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孙氏,后来虽然孙氏已逝,可是曹寅毕竟和康熙的情分不同,故每次南巡还是住在他府里以示恩宠。 大概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龙撵才到了织造府前,李德全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 “万岁爷江宁织造府到了” 楚楚急忙给康熙整理好了龙袍,朝冠,快速的打量了自己几眼,浅粉色的旗装还算过得去,伸手扶住康熙的手臂,踏出了龙撵,很难得,正值四月天竟然没有下雨,艷阳高照万里无云,随着康熙一出来,前面哗啦跪下了一片,山呼万岁后,康熙道了声平身,众人才有起身恭立一侧。 当前是早到的两个宫妃,给康熙半蹲见礼,一前一后的站着,前面的女子看似三十多岁,眼角染上了些许岁月的细纹,但还是顾盼神飞,很不俗,身穿一件杏黄的凤袍,头上戴着一顶东珠的朝冠很贵重,气色却不大好,看的出来身体不大健康。 楚楚立刻就猜到这位就是随驾而来的佟贵妃,和现在的自己隶属本家,后面的一个很年轻,楚楚猜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穿着一件嫩绿的旗装,简单的旗头上只别了一朵盛开的桃红牡丹花,更映的一张白皙粉面分外美丽,就像河畔刚抽芽的新绿,更像是院中悄悄绽放的第一支春桃。 楚楚猜这位大概就是历史上很受康熙宠爱的密贵人,楚楚急忙甩帕给两位宠妃见礼,那密贵人有些好奇的看了楚楚几眼,客气几句罢了,佟贵妃亲热的拉住楚楚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片刻笑道: “这就是我们佟家会下雨的格格了,好个体面大气的丫头,来来我算是你的姑姑了,不要叫娘娘,以后就叫姑姑就成了,左右咱们姑侄是有缘分的” 康熙笑道: “你这个侄女可是朕的弟子,朕很喜欢,走到里面你们姑侄有的是时间叙话”。 佟贵妃这才放开楚楚,后面的是一个中年官员伴着九十两位阿哥,九十阿哥和十三十四互相见礼后,也站在了康熙身边,康熙前行了两步,面色很亲切的伸手扶起跪下磕头的那个中年官员,打量片刻道: “荔轩,几年不见,你倒是保养的不错” 楚楚悄悄问过十三,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曹雪芹祖父曹寅,号荔轩,遂细细打量,不过是一个很平常文气的中年人,可以看出是常年为官的,身上自有一种威严气势,看着康熙的眼中倒是很难得的真挚,大概和康熙因为幼年时期的共同经历,还是有很深很真的感情的,在帝王身上很难看到的友情,楚楚在这两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很动人。 九阿哥悄悄凑近楚楚低声道: “爷还真没瞧出来,你还会下雨,不是山中什么精怪修炼成人的吧”. 十三十四和十阿哥显然是听见了,都捂着嘴轻笑,楚楚瞪了他一眼也低声回道: “以奴婢看,九爷更像你说的精怪,您看过那个修炼成型的精怪,不是长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这方面九阿哥倒是比奴婢像多了的” 九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好,爷说不过你,这可来了,该商量咱们的事情了吧”。 楚楚点点头。众人进了织造府大门,过了两进,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侧面有一个相连的大牌楼通往一个很大的园子,牌楼上面是几个大字“江宁御苑” 楚楚想这大概是曹家特意给康熙建的行宫了,康熙瞧了一眼楚楚道: “丫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看这个园子比你的度假村如何”。 楚楚道: “师傅您这是笑话奴婢呢,您这个园子一看即知是名家设计建造的,奴婢的度假村和这一比可是上不了台面了,奴婢明白着呢”。 康熙大笑对着曹寅道: “这个丫头在京城西郊弄了个别致的园子,有四时的美景,稀奇的建筑,舒服的温泉,和新鲜的菜品,下次你来京时,朕与你去住几天,比朕的畅春园还要好些。就是太贵了”。 说着伸手拍拍楚楚的头道: “这丫头就是个钱串子,她那个园子是按时辰计算的,一天下来几百两的银子就没了,真真贵的可以”。 楚楚嘿嘿一笑道: “师傅您老还抱怨,您那个价格是奴婢特意给您打得三折,您还嫌贵,不信您问问九爷,他住清馆一天多少银子”。 九阿哥还没说话,老十已经开口道: “可不是,皇阿玛您说的那个价钱,九哥一天得花多了接近一倍的银子,那还是打了五折的价钱,就是这样,还是一般人都挨不上的呢,这个丫头比九哥还会敛财......” 九阿哥急急咳嗽几声,十阿哥这才吶吶的停住,康熙倒是笑了笑,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一眼,迈步进了御苑。 曹寅早就听说了楚楚的事情,直隶山东的几场雨,使得民间已经把这位佟格格传得越来越神了,亲自见了其实也不过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可是听万岁爷和几个阿哥的话音,这个小丫头可是个厉害非常的角色。听说是四阿哥的人,以万岁爷的喜爱封个侧福晋也是应该不难的,为何如今还是这样妾身不明呢。 金陵楚楚夜游秦淮河 ...................进到御苑中,楚楚好奇的打量,从他们进来的地方向里望去,建筑叠叠高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如同一幅写意的江南山水画,沿着蜿蜒的长廊,可以看见院中奇花异糙分外妍丽,绕过一个偌大的假山就是御苑的中心,也是康熙爷下榻的萱瑞堂。 跨进门后,是一间大约几十平方米的房间。房内迎面摆放着明黄的皇帝宝座,宝座两边是屏风隔扇。绕过隔扇,左右两边分别有两个通道,各自通往东西暖阁,装饰一派江南风韵,有苏绣,有木雕,尤其是里面的竹丝镶嵌和竹簧雕刻,非常精緻。 康熙并没有在正堂停留,只在东暖阁的炕塌上坐下,东暖阁不算大,典型的仿大内的格局,炕塌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珐瑯、竹、木、牙、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对面有一大面书架,遮着蓝丝绸的防尘帘,每个东西都是真品,且价值连城,整个御苑都有一种富丽的奢华,能够建这么个园子,可见曹家的财力多惊人。
第29页 楚楚喜欢宣瑞堂后面的一进小院,里面没有什么鲜艷的花糙,只在侧面低矮的粉墙上攀爬着一架绿萝,细枝上缠绕着一种曼生植物,柔弱,精细长略带黄色,开着小小的嫩黄色的花穗,没有很浓烈的香气,却自有一种难分难离的缠绵之感,且小院的名字叫“古意轩”。 令楚楚想起了一首很久远的唐诗,“古意”里的两句话 “君为女萝糙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很美的意境很美的感觉。曹家给楚楚拨了一个大丫头,和两个上夜的婆子伺候,大丫头名叫秋岚,估计是出自的岑参“新雨带秋岚,”很雅,不愧是出了文豪的世家,连个丫头的名字都有出处.大约十一二岁年纪,很漂亮机灵的女孩。 略略休息,到了晚间楚楚就再也坐不住了,南京,金陵,六朝古都,最有名的不就是,现代时已经不复存在的十里秦淮吗,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等等,况且着名的秦淮八艷更是给这里的十里秦淮染上了几许传奇,几许胭脂色彩。 干这种事情当然一个人是不行的,得找个同伴,十四的更年期还没过完,不去找他,对了,楚楚想到一个人最为合适,九阿哥,并且还可以顺便考察这里的青楼模式,真真一举两得的事情,想到此,向秋岚借了一套平常的半旧衣服,就悄悄去了九阿哥那里。 九阿哥住在宣瑞堂右侧的凌波阁,大概是紧邻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故此得名,踏进凌波阁外的跨院,就见九阿哥的身影在月洞门前站着,见到楚楚唇边勾起一弯笑意道: “爷猜你就得来,果然” 楚楚倒是蛮好奇的道: “九爷怎么猜到的” 九阿哥微微一笑道: “你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这里是六朝古都鼎盛秦淮,你要是不去亲眼看看,哪有可能,” 楚楚笑道: “可还我可以找别人和我去啊,例如十三十四” 九阿哥撇撇嘴哧道: “他们不过是刚懂些事故罢了,这样风雅的地方,佟格格找爷是最好不过的,爷猜的可对”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这个也值得九爷卖弄吗,” 九阿哥一笑,打量楚楚几眼,透过院中明亮的灯火眼前的楚楚,不知哪里找来的一件丫头的服饰,上身穿着嫩绿的短襦,下面是一个葱绿的半旧稠裤,头上梳着两个圆圆的丫头髻,用两个嫩绿的短绸系住,随着风轻轻蠕动,仿佛九阿哥的心一样痒痒的舒服。 九阿哥今天穿的也很是风流倜傥,玄色的锦袍,暗紫镶金边的马甲,头上一顶和马甲同色的儒生帽,手中拿着一把乌骨摺扇,很帅很气派,令楚楚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古早的电视剧“戏说干隆”里的郑少秋,眼前的九阿哥,实在比那时的风流干隆还更像那么会子事儿。 自己跟着他岂不成了春喜丫头,楚楚暗自yy了好一会儿,才和九阿哥出了御苑的侧门,这曹寅的府邸正是紧邻秦淮河,从侧门出去几步,就是很着名的乌衣巷,就是哪个“朱雀桥边野糙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乌衣巷,出了巷口就是来燕桥,附近多是一些豪门深院。 来燕桥是东西秦淮的汇集处,也是画舫游船的聚集所在,一般高级的画舫才有资格停在来燕桥的渡口,阶级性很强,当然这些都是九阿哥给楚楚讲的,到了渡口,已是华灯初上,从渡口向左右延伸都是来往的画舫灯船,绮窗丝幛,吴侬软语丝竹萦耳。 九阿哥和楚楚刚到地方,就看见一个中年的男子迎了上来,和九阿哥寒暄几句,又有意无意的打量楚楚几眼,九阿哥犀利的目光扫过他,那中年人急忙收回打量楚楚的眼光,九阿哥低声对楚楚道: “这是江宁商会会长陶继宗” 楚楚点点头,那陶继宗是个商海里的老油条了,拜在八阿哥门下,也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九阿哥是万万也得罪不起的,每次这位九阿哥来,都是他亲自接待伺候的,轻车熟路的很,安排几个个秦淮出挑的姑娘陪一阵儿,也就是了。 反正这位爷眼高的很,往年那些姑娘也没见瞧上谁的,不过听听曲罢了,今天白天差人传话说是安排画舫,特意交代找些雅意高洁的歌女,不要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是有贵客,可是现在看来,边上这个跟来的平常丫头,难道就是九爷说的贵客,怎么瞧着都不大像,不过何曾见过这位高傲的九爷迁就俯低过,可是眼角眉梢却是看着这个丫头行事的,这倒透着稀奇。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呢,正想着,后面的妈妈上来请三人上画舫,陶继宗恭敬的请九阿哥和楚楚上船,是一个独层的高船,四面镂空的窗子上笼着轻薄如烟的薄纱,一阵风吹来,如梦似幻,画舫很宽敞,连接内外的是圆型月洞门,很高雅精緻,丝毫没有媚俗的感觉。 穿过月洞门是一个铺着地毯的大厅,三张精巧的软榻分宾主排列,九阿哥靠在中间,陶继宗左下首相陪,楚楚正在犹豫,以自己的身份是站在九阿哥身后呢,还是坐在那张空着的,看着就舒服无比的软榻上。 九阿哥低笑声传来道: “你干嘛呢,不愿意坐那,就和爷做到一起来好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所幸就一屁股坐到了右手,九阿哥又是一阵轻笑,看了楚楚片刻,才对陶继宗点点头,陶继宗拍拍手,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两个打扮很不俗的女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后面都跟着一个随侍的小丫头,面容娇美,顾盼生辉,但是神色还是比较高傲的,尤其前面的女子不仅仅是长的漂亮,身段更是柔美,缓步走进来如春风浮动柳枝,透着那么娇柔迷人。 至少把楚楚看的很着迷,后面的差些,不过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本来楚楚对这些在风月中讨生活的女子是很同情,但是绝不会歧视的,毕竟职业不分贵贱,可是人家却很显然的瞧不上她,进来后简单的见礼,扫过楚楚的眼光那是什么□裸的鄙视,楚楚真是哭笑不得,到让她想起了初次见到八九十的时候。 那时候八爷的眼神,和眼前这两位可是很异曲同工的呀,九阿哥的脸早就沉了下来,陶继宗赶紧笑着介绍道: “九爷这两位是今年选出的小八艷中两个最出色的,前面这位是人称小如是的季潇潇,后面的是横波娘子李顾眉,这位是京城来的九爷,好好伺候了,” 说着沖两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女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在最复杂的场所讨生活,所以看人还是有一定眼力的,况且,康熙爷驾临江宁府,老百姓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眼前这位九爷不是随驾而来的九阿哥会是谁,能劳动陶继宗这个八爷门下的红人巨贾作陪。 两女深施一礼道: “给九爷见礼” 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似笑非笑的道: “给我这丫头见礼才是正经,今儿爷也是个陪客的” “九爷说笑” 九阿哥瞬间沉下脸道: “爷我从不说笑,慢说是你们小小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歌姬,就是我家老爷子面前,这丫头也是个别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那陶继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有些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平常女子,大概就是那个名震天下会下雨的神仙格格,这位格格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不说人家出身皇亲世家的佟家,背后靠的可是当今的康熙爷,听说是万岁爷的亲收弟子,这位可是个比八爷九爷还大的菩萨。 暗自埋怨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花魁,本想着讨好的,这下不获罪就是祖上积德了,急忙打岔道 “哈哈,你们两个这可是没眼色了吧,快给姑娘见礼” 那个横波娘子倒还有些眼色,急忙给楚楚见礼,那季潇潇倒是还是很勉强,不屑一顾的浅浅一褔罢了,九阿哥待要发怒,楚楚站起来道: “嘿嘿,其实听我家九爷胡说,我就是一个丫头丫头,既然是来游河的开始吧,丫头实在等不及了” 说着对九阿哥做了个鬼脸,九阿哥被她逗得低笑出来,脸色和缓下来。陶继宗才暗自松了口气,扭身瞪了季潇潇一眼,吩咐开船,画舫缓缓沿河而动,很平稳。 季潇潇和李顾眉,一人操琴一人唱曲,曲子很柔丽,却是一首很通俗的“玉树□花”配着两岸幽幽的灯火有一种瑰丽的情境,岸边林立着许多酒家,停着寻欢买酒的客人,灯光月色下河面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迷离而神秘。 楚楚不禁想到了一首唐诗,和现在的情境真是异常的吻合,遂轻轻念了出来: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话音刚落,就听见近处一篇喧闹声,紧接着从侧面一个画舫敞开的窗子中,跃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噗通一声跳到了河里。 楚楚吃了一惊,身体反射性的也从窗子跃进河里救人,虽然是春天但是河水还是有些凉的,况且古人的衣服和现代的泳装怎么比,楚楚还是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个跳河的女子到带到了船头,船头上九阿哥气急败坏的站着,见楚楚游过来,命人抓住楚楚救的女子,自己亲自拉住楚楚的手,把她拽上了画舫,紧接着脱下马甲,就罩在了楚楚被水浸湿曲线毕露的身上,揽着她想进到里面,楚楚却推开他,去瞧那个自己救的女子,那个女子显然还没死,船头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一张楚楚再也想不到的脸曝露在眼前。 秦淮河楚楚疑似逢故友 楚楚一愣之后,激动的上前仔细端详细看,却又有些失望了,眼前的女子,相貌有八分神似自己现代的闺蜜晓莹,仔细瞧却发现比晓莹还要美丽几分,况且年龄偏小,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湿透,虽然缓过来了却瑟瑟发抖。 楚楚很是怜惜,回头对九阿哥道: “把她也扶到里面吧,左右也先收拾齐整再说” 九阿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命画舫的妈妈找了个小丫头扶着那女子,自己扶着楚楚进到了里面,陶继宗早就很有眼色的,命人找来了两套簇新的汉服,画舫后面是一个简单的小厢房,楚楚和那女子在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听见外面喧闹声又起,夹杂着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你个小娼妇,老娘买了你来是让你当菩萨供的吗,竟然敢给老娘跳河,让老娘血本无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九阿哥一个急呵声,止住了那个越来越难听的骂声,那个刚刚换过衣服的女子,愣愣呆呆的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紧咬着嘴唇,听到那声音身子才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阵,抬眼瞧见打量她的楚楚,迅速的跪在了楚楚眼前道:
第30页 “姐姐救了我,我这厢谢过了,您的大恩容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吧” 说完就起身沖了出去,楚楚暗暗叫糟,急忙追了出去,见外面已经是安静了不少,那个女子刚一出去,就被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子抓住,又扯又打,那个女孩拼命挣扎,很快就挣开了老鸨子的束缚,转身飞快的向侧面的窗子奔去,楚楚急忙上前挡住她。 却被她撞得头重重的磕在窗棂上,一阵刺痛,感觉额头上一热,伸手一摸一手的血,九阿哥见此大怒,大声喝道: “来人,”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便衣侍卫,楚楚这时才明白,人家九阿哥不是没带人,而是暗中带着侍卫的, “给我把这个女子拉住” 那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架起那个女孩,楚楚才得以脱身,九阿哥急忙近前,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捂在楚楚的额头上,低声道: “怎么样了,碰着那里了,你就爱管这些没用的闲事儿,别人跳河还是上吊与你有什么相干,瞧这会子破相了吧,回去爷如何交代” 楚楚摆摆手道: “那也不能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死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好了不要唠叨了,回去大不了就说我自己不小心摔得呗,没什么,反正我本身也没多少姿色,也毁不到那里去”。 九阿哥摇摇头瞪了她一眼,就听见外面一阵说话声传来: “十四弟你瞧这个画舫多热闹,指定能找找那丫头,那丫头就是个惹麻烦的命,到哪里都得折腾的事儿出来,刚才我看见九哥的侍卫进了这艘船,走咱们进去瞧瞧” 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 “越乱越添乱,这两个人” 十三十四一进来看见里面的局面不由一惊,九哥扶着楚楚,楚楚自己额头上按着块帕子,渗出些鲜红的血,很是吓人,急忙走过去,一左一右站定,十三伸手去拿楚楚额头的帕子急切的道: “这时怎么弄的,我瞧瞧,四哥知道了可怎么好” 十四上下打量楚楚絮絮叨叨: “那里还有伤疼的厉害吗” 楚楚嘆口气道: “没什么,你们不要紧张,我又不是玻璃人,不过是头撞在了窗棂上,有些破皮罢了,” 十四扁扁嘴道: “还说,破皮能留这么多的血吗” 说完转身对九阿哥道: “九哥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到弄伤了楚楚” “还不是这丫头多管闲事,救了那个跳河的女子,可是人家还是想死,她一拦就成这样了” 十三扶着楚楚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在她身边坐定,九阿哥和十四也坐在中间,九阿哥扫了那个老鸨子和那女孩一眼道: “说说吧,这是哪一出,你们自己闹的热闹,却带累了爷的家人跟着受伤,你们死一百次也跟爷没关系,可是牵连了我的人就不行,是在这儿跟爷说,还是爷找来江宁的知府来听你们说” 那老鸨子早就有些傻了,一看就知道今儿这事不能善了,眼前的几个人一口的官话,举止言谈透着尊贵,不是皇亲就是贵胄,那是自己一个秦淮上的老鸨子惹得起的,急忙谄媚的上前深施一礼道: “实在是冲撞贵人,老身这厢赔礼了,这丫头本是我花了千两银钱,从扬州买来的瘦马,指望着在这十里秦淮赚些银子餬口,可谁知这个丫头愣是身娇肉贵的,自打买来,每日哭哭啼啼,简直就是个丧门星,无奈我只得找了西街的刘老爷来梳笼她,今天正是她簪花的好日子,却是死活不依,愣是寻了死,您说我这千两的银子可就管谁要去”。 说着狠狠的瞪了那女孩一眼,九阿哥听完瞥了楚楚一眼,楚楚却紧紧盯着那女孩打量,引得的九阿哥十三十四都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见那是个十三四的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种风流裊娜的姿态,且面容娇丽,虽然现在有些狼狈,但还是可以看出,比那花魁季潇潇也不在以下,假以时日,必是秦淮河上一支最香艷的花。 九阿哥倒还罢了,十三十四自认为是很了解楚楚的,这丫头什么都不缺,就缺少同情和怜惜这两种性子,那丫头认为同情不如帮助,怜惜不如鼓励,可好现在楚楚盯着那个小丫头的目光里是什么,有同情有怜惜,更有心痛和喜悦,仿佛认识那个女子一般,既陌生又熟悉。 十四伸手拉拉楚楚的袖子低声道: “你认识她” 楚楚回过神道: “啊!哦!不认识,不过却好像哪里见过一般” 眼前的女孩勾起了楚楚仿佛是上辈子的回忆,想起了孤儿院时她和晓莹的互相安慰,求学时期的彼此勉励,上班之后的共同打气,可以说晓莹是楚楚出生二十多年来,却已经相处了一辈子那么久的亲人朋友,所以面对眼前这张酷似晓莹的脸,楚楚不忍也不愿看着这样的脸,流露出痛苦和绝望。 楚楚暗自想了一会儿道: “这位妈妈,我要是给这个女孩子赎身您看怎样” 不仅是那个妈妈,整个画舫的人都是一愣,哪有女子给□赎身的,这可新鲜,九阿哥道: “你莫要胡说,你赎了她做什么,做丫头,咱们那里那容得这样一个出身的丫头,就是那些粗使的也都是身家清白的” 十三十四点点头,楚楚瞪了三人一眼道: “别咱们咱们的,我是奴婢,您们是少爷,我把她放在我的度假村,怎么你们还有意见” 十三却小声凑到楚楚耳边道: “我看这个丫头可比你标志的多,你放在身边,就不怕四哥动心思” 楚楚道: “你们这些少爷,那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四爷对谁动心思我都管不着,唯独要是动了这丫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他的” 十三不禁一愣,觉得很不好这个话题,十四低声道: “长得标緻能怎么样,有什么稀奇的,我瞧着你比她顺眼多了” 楚楚伸手杵杵他的额头心道: “这位爷的更年期算是犯过去了” 楚楚站起身走到侍卫架的那个女孩面前,伸手扶到一边坐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还记得家吗?” 那个女孩这时才算看见了一线曙光,抬头望着楚楚道: “不知道,记事起就跟着一个教养的妈妈在扬州住着,到了今年十三岁了,那个妈妈才把我卖到这里,名字是原来的妈妈起的叫苏苏,没有姓,姐姐你就买了我去吧,我会很多事情,我会弹琴会唱曲,对了还会写字,会算帐”。 楚楚伸手,屡屡她粘在脸颊的发丝喃喃的道: “是啊你和她一样的能干,若是她到了这里,指定比我还要适应也说不定” “姐姐说什么?苏苏听不懂” 楚楚深吸一口气道: “从现在起你就跟着姐姐也姓佟如何,苏苏就算个小名吧,姐姐给你起个大名就叫佟晓莹,如何” 那女孩很是机灵的跪下给楚楚磕头,楚楚扶起她道: “你不要跪我,今后你就跟着姐姐就行了,我们做最好最亲密的姐妹” 说完转头对九阿哥眨眨眼笑道: “九爷奴婢可没带银子出来,您先垫上怎样,回去奴婢就还你” 那陶继宗急忙道: “姑娘不必担心,小的自会给您处理得当” 楚楚点点头道: “明天我就要拿到晓莹的卖身契和脱籍文书,走吧几位爷,这秦淮奴婢也不逛了,咱们回去吧,奴婢要跟妹妹好好说说话”。 十三急忙把楚楚拉到一侧低声道: “你糊涂了,这个丫头是你说带回去就能带回去的吗,咱们住的的可是行宫御苑,哪能说进就进的” 楚楚嘟嘟嘴道: “那怎么办,反正从今后我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 十四凑过来道: “先把她安排在前面的织造府院中,待明日回了皇阿玛在做道理”。 楚楚想了想: “对啊,皇帝身边百米之内出现的人的祖宗八代都是清清楚楚的,这个苏苏还没查明白,是绝不会允许进入行宫御苑的,左右就是一夜,况且离得很近,只能先这样吧”遂点头同意,三位阿哥和楚楚商量妥当,带着苏苏去了。 陶继宗留了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恭送几位出了画舫,那两个妈妈凑近陶继宗道: “刚走的三位爷是哪个皇亲贵胄,一嘴的官话,气派的很” 陶继宗瞥了他们一眼道: “闲话少说”。 从袖子里拽出一张银票递给一人到: “这是哪个丫头的赎银,一会儿就把卖身契给我送到府里去” 那个妈妈不大情愿的接过那张银票道: “废功夫寻的摇钱树,一两银子也没赚成,还搭进去了十几天的饭钱,真是晦气” 那陶继宗脸一沉道: “我劝你消停些,以后也不要提那个苏苏的事儿,人家现在是一步就上了天,再也不是任你打骂的闺女了,佟知道什么意思吗,京城的佟半朝,万岁爷的国丈,刚才那位就是前几日在山东下雨的佟格格,佟格格是谁知道吗,那是咱们康熙爷的唯一的弟子,没瞧见几位爷都哄着她吗,她的妹子也占了皇家的边,比咱们江宁知府家的千金都尊贵几分,你往日打骂于她,她若记仇,你别说银子了,连你的老命都难保”。 那个老鸨子诺诺的应着退了出去,陶继宗,瞧了一眼立于一侧的季潇潇,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怜惜的抬起低声道: “你以为自己多清高,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得罪我的贵客,知道吗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你连给人家倒夜香都不够格,我捧你,你就当自己高贵了,九爷说了,让你这个自以为高贵的身子,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来人,把她给我扔到江宁最底层的窑子里去”。 说完一松手,那季潇潇瘫倒在地上,喃喃的道: “怎么会,明明是个丑丫头,怎么会是格格了” 瞥见陶继宗出去的身影,急忙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道: “陶爷绕了我吧,念在我也伺候过您几天的份上” 陶继宗回头扫了一眼,季潇潇梨花带雨的美丽脸道: “要说你这身子我也喜欢的紧,实话告诉你,今天让你来,本是给你的机会,谁知你却搞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九爷什么人,那可不是个宽容的主子,你就去好好的享受吧,贱货。”
第31页 说着一脚踹开她扬长而去。 苏苏造化登天阶 随着楚楚等人回来织造府的苏苏,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府邸,觉得仿若梦中,这个府邸她是知道的,整个江南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府邸是天子宠臣,权势滔天的曹家的宅邸,里面有媲美行宫的御苑,几乎每次皇上下江南都会宿在此处。 这个救了自己的姐姐姓佟,难道是这几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佟格格,苏苏战战兢兢的停在了织造府门口,觉得自己的脚再也走不动,楚楚纳闷的回头问道: “怎的不走了,快和我进去,你需要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苏苏小声的诺诺的道: “可是这里是皇上住的地方,我知道我的身份是不能进去的” 十四最看不得这种婆婆妈妈不慡利的样子,大声道: “你不进去就立刻把你送回到那个老鸨子手里去”。 苏苏立即就吓得哆嗦了一下,楚楚瞪了十四一眼柔声安慰道: “不怕,姐姐既然救了你,断不会让你再回去的,跟着我什么都不要怕”。 说着伸手拉住苏苏的小手,走进了织造府,这一闹已经接近深夜了,九阿哥出面找了曹寅出来,简单的说了今天的事情,把苏苏安置在了织造府的客居里,才和楚楚十三十四进了御苑,月色当空花木扶疏,四人也不急,缓缓沿着走廊前行。 到了楚楚住的古意轩,楚楚停住脚步回身对四位阿哥道: “好了,奴婢到了谢谢九爷的夜游秦淮,很有收穫,也谢谢十三十四,楚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觉得很幸运”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三个阿哥在门口停留半响,九阿哥道: “你们和这丫头很熟,可曾觉得她今天很不一样吗” 十三道: “是啊!自从遇见了那个苏苏,就变得仿佛温柔了许多,” 十四道: “以我对楚楚的了解,那个苏苏绝对和楚楚有些渊源,我觉得对四哥楚楚都没这么上心过” 九阿哥哧一声道: “按你们的意思,这个丫头和那个烟花女子有什么关系吗,这怎么可能”。 十三沉吟了片刻道: “为了稳妥还是详细的查查那个苏苏为好,毕竟出身欢场,楚楚又对她喜欢的紧,对楚楚那丫头我是知道的,要论心机城府也是有的,论心眼恐怕谁也斗不过她。不过,对那个什么苏苏,楚楚完全没有这些的,仿佛是她的亲妹妹一般,这样的人以后天天跟着楚楚,如果有什么歪心思,可就防不胜防了”。 几个人点点头,尤其九阿哥对那个苏苏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十三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苏苏就是个麻烦的开始。几人商量妥当,九阿哥就急忙回去找暗卫调查那个苏苏去了,十三十四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离着楚楚的古意轩不远,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十四刚要进屋,十三拉住他道: “你在山东是怎么了,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楚楚可是四哥的命,你那些心思趁早收起来是正经,免得将来伤了亲兄弟的情分” 十四倒是没恼嘆了口气道: “直隶的日子我早就想明白了,其实只要楚楚一如既往的鲜活,快乐,我就安分的做她口中的弟弟也认了,但是我对自己发了誓,如果有朝一日四阿哥伤了她,我就是拼着亲兄弟的情分也要翻脸的”。 说完走了进去,十三暗暗皱眉,这将来的事情,谁能预料,不过看现在四哥的样子,那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又一个情种,是啊遇上楚楚这样的女子,爱新觉罗家人可能有几个情种也说不定,四哥的鸿鹄之志别人不了解,自己确实知道的,向来那个位置就是有德者据之,自己的四哥具备比太子更好的能力资质,可是要实现这个目标,势必要扩大势力。 联姻是最好最直接的手段,对楚楚的专宠,估计也就是在这一年之间,如果楚楚再无所出,四哥就是再喜欢她,也不得不迫于压力,去宠别的女人,那时势必引起后院的不安定,楚楚纵然离得远,也难免惹得一身骚,女人之间的争斗,比他们男人更龌龊更狠辣,他就怕楚楚一贯的不理不睬会吃些暗亏,毕竟她一个人对的是四哥府里的一群女人。 想到此十三不禁有些担忧,不过以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又有皇阿玛在后面撑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自己大概是有些关心则乱了,摇头失笑,回屋给四哥写信吧,四哥大概又坐立不安的等着自己的信儿了。 却说楚楚回来收拾停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就是晓莹的脸在眼前晃,耳边仿佛回响着晓莹慡朗的笑声,这个苏苏说实话除了长相神似以外,别的都和晓莹不大一样,晓莹慡快开朗,苏苏柔弱内向,相同之处是晓莹也是多才多艺的,自己许多的东西都是晓莹楞逼着一起去学的,譬如减肥的肚皮舞,譬如自己学的不精的空手道,其实晓莹也是很女人的,她的古琴弹得很棒,虽然是业余学的,却比专业的也不差,两个人出了社会后,就共同贷款买了间一室一厅的顶层小公寓,两个人是不捨得分开的。 楚楚最喜欢休假的午后,坐在他们那个小露台的摇椅中听晓莹抚琴,她最喜欢弹得就是那首幽兰操,自己总是轻声和唱,悠扬的琴声和清越的歌声,总是能穿越云层飞的很远很远。自己很明白苏苏不是晓莹,可是对晓莹的思念,令自己对长着和挚友相似的苏苏分外怜惜起来,就如同当初晓莹照顾自己一般,也许这个苏苏是晓莹的前世也不一定,想着想着不觉轻轻哼唱起那首幽兰操,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清冽空灵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思念,映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京城的融月居中四阿哥还没有睡着,拿起三天前的信件看了又看,今夜无风有月,明亮的月光照在房中,一地的银白仿佛结了薄薄的一层霜,显得清冷异常,白天的事情令四阿哥烦躁不安,年羹尧,自己门下的一个包衣奴才,三年前的进士及第,去年外放到四川,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升任了四川巡抚,如此炙手可热能力卓绝的人才,是自己那些急于扩张势力的兄弟,极力拉拢的官员。 虽是自己门下的奴才,四阿哥很清楚年羹尧的,此人能力不小,但是正如三国时期的魏延一般脑有反骨,拉拢他不给他实在可见的利益是很难的,自己这个主子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府中的谋士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年羹尧有一个十三岁的妹妹闺名年润玉,明年正是三年的阅选,若收进府中封个侧福晋,这样那年羹尧必会死心蹋地的给自己办事,虽然这个主意是目前看来最管用的主意,可是自己还是不大愿意,考虑到楚楚,自己如果娶了年润玉回府,看在年羹尧的面子上,也不能特意冷落,到时好不容易有些柔软依附自己的楚楚会怎么样,自己不能预料。 以楚楚那丫头的性格,自己想要她的心更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迟迟最不愿走这一步,可是最多也只能拖到明年,如果楚楚再要怀不上自己的子嗣,就是不娶那年润玉,也势必得有别的女人进府,自己要好好的想想,为了楚楚,更为了两人长久的将来,想一条万全之策。长长的嘆口气,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的道: “楚楚,楚楚,你可曾像爷思念你一般的想着爷”。 再说江宁府的楚楚,第二天一早糙糙吃了早饭,就直奔康熙爷的萱瑞堂而来,几位阿哥和几个宠臣也在,康熙爷正靠在暖阁的榻上看摺子,楚楚甩帕见礼,康熙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道: “你这丫头昨个就见不到你的影了,今儿一大早怎的就来看朕,一准有什么事情求朕吧” 几个阿哥一阵低笑,楚楚嘿嘿一笑凑上前道: “师傅真是神仙啊,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 康熙伸出手指着她额头上的破皮道: “这是怎么弄的,找太医瞧过了吗” 楚楚道: “不过碰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紧,秋岚昨天已经找太医来瞧过了” 康熙哭笑不得的道: “你这丫头想得很开呀,人家哪个女子不紧张自己的容貌,你倒是大大咧咧的,看破了相还有谁要你” 楚楚哼了一声道: “没人要也不错,奴婢自己也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倒是更自在了” 康熙没辙的瞪了她一眼,楚楚嘿嘿笑道: “您身边的耳报神很多的,昨天奴婢的做的事您知道了吧” 康熙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楚楚谄媚的道: “奴婢认了个妹子回来,您也瞧瞧吧,可标志了,会弹琴会算帐,比您徒弟我强多了” 说着沖边上的十三十四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康熙倒是又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摺子道: “老九那个丫头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九阿哥道: “倒是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从小被人牙子拐了卖到扬州去的,已经给她脱了籍,这是她的脱籍文书和卖身契”。 说着从袖中拿出两张纸递给李德全,李德全呈给康熙,康熙爷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翻看对楚楚道: “你收这样的贱籍女子,做个粗使丫头倒还罢了,做妹妹是万万不妥当的,” 楚楚不由得大急,刚要开口辩驳,康熙瞪了她一眼接着道: “你是个没规矩的,是朕特许你的恩典,一是你投了朕的眼缘,二是你救了直隶山东的万千黎民,可是别的人还是要按规矩来的,今天一早朕已经差人把那个丫头送回了京城佟府,指了宫里的嬷嬷去□,以后就是跟着你,也算佟府给你配的就是了。” 楚楚撅撅嘴心道: “说是□,还不就是把那套奴性灌进脑子里,不过暂时也只能如此了,反正自己回京后,就把她弄到融月居去,到时天高皇帝远,康熙哪儿还有那个闲工夫管她”。 想到此遂很识时务的笑道: “还是师傅想的长远,奴婢谢您的恩典”。 康熙嘆了口气道: “朕每日的摺子都批不完,你还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朕,真真该罚”。 楚楚吐吐舌头道: “是,奴婢该罚,就罚奴婢陪着您下扬州如何”。 众人再也熬不住,都笑了起来,康熙哭笑不得对旁边立着的曹寅道: “瞧这个惫懒的样子,可是让朕如何是好”。 曹寅暗中惊讶不已,瞥了眼李光地和张廷玉,见二人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位佟格格和皇上平常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相处的,这样的恩宠,自己在康熙爷嫡亲的公主那里也没看到过,所谓物极必反,不知道是这位格格的福还是祸。
第32页 夜泊枫桥品河豚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转天康熙在曹寅和众臣的簇拥下,踏上龙舟在京杭大运河,沿河而下,都说康熙节省干隆奢靡,就是节省的康熙也令楚楚傻眼,康熙和两位内眷乘坐的龙舟高三层,宽敞奢华的很,就是她和四个阿哥住的小一些的也是两层的结构,相当于一座二层别墅,左右是些单层的官船随驾的大臣们做的。 沿河而下浩浩汤汤,很是壮观,说是下扬州,却是一天到不了的,晚间要在苏州停靠一夜,两岸的景色刚一看时还不错,若是让你持续的看一天估计谁都的烦了,楚楚正是如此,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看两岸的烟柳,春景,吃过了午饭就有些扛不住了,再美的东西也会审美疲劳不是。 楚楚恹恹的靠在舱里,手里拿着一本十四找来的《桃花扇》翻着,舱门被推开,楚楚抬眼见是九阿哥,九阿哥微微轻笑道: “怎么觉得无聊了,再过一会儿就到苏州了,过了城外的枫桥,就进苏州城了”。 楚楚蹭的做起来道: “你说枫桥是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枫桥吗”? “就是哪个枫桥” 十四一步跨进来道 “怎样今晚想不想进城一游” 楚楚嘟嘟嘴道: “干吗进城,在枫桥停靠不是蛮好的,可以体会枫桥夜泊的诗中境界,多美。” 九阿哥和十四大笑起来,九阿哥道: “你说你这丫头不是傻了吧,张继的一首诗而已,那里不过是个寺院和一座石桥,有什么可稀奇的,你不知道苏州最美的是太湖,最美味的是......" “对啊,是河豚啊” 楚楚猛的打断他的话心道:自己怎么忘了,苏州的太湖有后世闻名十里荷塘和美味的极品河豚啊,十四笑道: “算你有些见识,可是这河豚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楚楚瞥了他一眼道: “奴婢虽然见识少,也知道冒死吃河豚的道理” 九阿哥道: “没事,曹寅特意带着自家的厨子来了,今天晚上,你大概就能吃到河豚了,不过爷先告诉你,不大好吃是真的,省的你希望大了失望更大”。 楚楚哧一声心道:我可比你们这些古人了解河豚,现代时国家已经禁止食用河豚了,并且从河豚肝脏里提取的毒素,虽然能致人于死,但同时也有效的抑制癌细胞的扩散,是很好的抗癌药,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是楚楚还是愿意尝试一下,毕竟美食的魅力是不可挡的,再说康熙都敢吃,自己怕什么,遂瞬间来了精神,和九阿哥十四出了船舱。 二层的甲板上有和船固定在一起的桌椅,船很平稳,三个人坐在那里边喝茶,边欣赏美景很是惬意,楚楚不见十三遂好奇的问道: “十三爷哪儿去了”? 九阿哥抿了一口茶悠闲的道: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好命啊,老十和十三今天随扈,前面的龙舟里呢,” 楚楚想:“哦原来就是值班,康熙倒是蛮会用人的,儿子分班跟着,倒也公平的很,” 可是天公不作美当船队到了枫桥镇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细雨,康熙下令今夜停靠在枫桥过夜,天子的一声令下,侍卫把个个船都用粗粗的铁链锁住穿在一起,船和船之间有很宽的木板相连,可以自由走动,就像一座水上的一个小岛一般。 到了晚饭时候,李德全领了谕旨来传楚楚十四和九阿哥,说是皇上赐膳,楚楚等随着李德全到了龙舟,夜色已经有些暗了,船角的宫灯都一盏一盏的点亮,枫桥其实很小很平常,只是一座江南普通的月牙形单孔石拱桥,却是是水陆交通要道,枫桥的意义在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个夜泊的渡口,更是成为清朝最大的粮食集散地,有“枫桥塘上听米价”之说。 是设护粮卡的地点,每当漕粮北运经此,就封锁河道,沿河形成两条市街——枫桥大街和寒山寺弄,随河成市,因水成街,具有独特的水乡风韵,枫桥市肆已闻名遐迩,是大清的粮商聚集地,这都是这位九阿哥告诉楚楚的,不愧是商界的翘楚,说起这些来都带着很重的经济色彩,不过楚楚看来却和自己去过的周庄有些相似。 大概是因为圣驾在此,两岸的市肆被官兵封锁,透过明黄围帐还是可以隐约窥见一丝平日的繁华,粉墙黛瓦的江南民居林立两岸,由于皇帝的到来,这里沿河两岸都掌起了明亮的宫灯,远远看着灯光辉煌就像现代的不夜城一般。 踏进龙舟,楚楚才知道自己住的船,和康熙的又是差着不止一个档次,如果说自己住的是个迷你小别墅,那么康熙的龙舟就是个大豪宅,外面看着还觉得。里面却是五脏俱全,一层是偌大的宴会厅,布置的很气派,正中是明黄的软椅短几,下面依次排列着两行矮桌,没设椅子,几步一个软垫,这时已经做得很满了,有幸进这里和康熙吃饭的,最小也是个巡抚级别的封疆大吏。 有大约十几个大臣,左侧的是大臣,右侧第二个三个位置坐着十三和十阿哥,内眷是不能和大臣同席的,所以没瞧见佟贵妃和密贵人,楚楚作为唯一的女子很别扭,不过有河豚的诱惑,也就无所谓了,三人行了礼,康熙道: “你这丫头,朕不传你就不过来,向来你就是个故事多的。到了这里,还不乖乖过来给师傅讲些苏州的典故,窝在舱里有什么趣,过来做到朕身边来” 楚楚无奈的走过去做到右侧首位和康熙邻桌而作,九阿哥和十四按顺序做好,楚楚笑眯眯的凑近康熙小声的道: “师傅今晚上是不是有美食啊” 康熙瞪了她一眼道: “不来给朕解闷,还想吃好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楚楚撅撅嘴道: “师傅来了这里许多次,奴婢可是第一次来江南,哪有您知道的典故多,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奴婢读再多的典故,到了您眼前还不是孔子门前卖文章吗”。 康熙哈哈一笑道: “就你长了一张巧嘴,一会儿朕在罚你” 楚楚做了个鬼脸,其实今天的康熙很放松休闲,迥异于山东直隶的杀伐决断,亲切的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左首的和楚楚对着的是江宁织造曹寅,果然是宠臣,列于一品的李光地和张廷玉之前,可见圣眷隆重。 李德全一声传膳响起,不一会儿进来二十几个太监,每个太监手上都有一个偌大的红漆食盒,走到每个桌子旁,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碟的精緻菜品,“巴肺汤,白汁圆菜等”都是苏州的特色菜,康熙的也是这些,倒是很平等,虽然色香味俱全,可是在做的大臣皇子没有一个动手的,都拘谨的很,楚楚咽了一下涌上来的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康熙。 康熙瞧了一眼楚楚馋的快流口水的样子,不觉轻笑出声,看了边上的李德全一眼,李德全立即拿了个小银碟挨个少少的吃了一口,楚楚暗道:李德全的这个工作待遇还不错,都一一尝了个遍,才看着康熙的眼色,把菜夹到康熙手边的小银碟里,康熙拿起筷子吃,楚楚暗想:这简直是麻烦透了,前些日子,在直隶山东康熙也很随和的在小店了吃面啃干粮,这时倒是如此讲究起来了,也不嫌累。 不过总算是康熙慈悲的按了开动按钮,可以吃了,楚楚飞快的吃着,不一会她桌子上的菜已经消灭了大半,旁边九阿哥低声道: “你几天没吃饭了,” 楚楚这才抬头,发现大厅中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各种各样的意思蕴含其中,大部分是好奇,还有的是不可思议,楚楚看看别人桌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只有自己面前是残羹冷炙一片狼藉。 楚楚暗道:都有毛病,饭不吃都看她干嘛。十阿哥是个阳光慡快的直性子,这时指着楚楚道: “你原来是个饿死鬼投胎的” 楚楚不理他,扭头对康熙道: “师傅奴婢这是最忠厚实在的,奴婢可不想回去再吃一顿,既然您请客了,当然要吃好吃饱才对的起您这个主人对吧” 康熙想了想笑道: “楚楚说的很对,来来今天大家都不要拘泥于君臣之礼,像这丫头说的,尽兴而归才是宴会的真谛,朕命令你们一定要吃饱吃好,明儿要是朕听说谁回去又吃的,就算欺君了” 众臣哭笑不得,怎的康熙也和那个丫头胡闹起来了,康熙笑嘻嘻的看了楚楚一眼道: “我劝你还是留着点肚子为好” 话音刚落外面,就又进来了捧膳的太监,手里端着一盘盘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像纸一样薄的鱼片,摆成了ju花或仙鹤等逼真的图样,依次放到每个桌子上,楚楚小声的问九阿哥: “这是生鱼片” “什么生鱼片,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河豚” 见康熙已经吃了,楚楚才夹起一片沾着酱油和辣椒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入口即化,鲜美非常,楚楚遂很快的就吃掉了自己眼前的鱼片,旁边的九阿哥却没怎么吃,把自己的那盘拿到楚楚面前道: “吃吧” 楚楚摇摇头,十阿哥笑道: “嘿!你还矜持起来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你懂什么,不是我矜持,这种鱼虽说毒素大多数含在内脏里,但是肉里还是遗留下一些的,虽然对我们没有影响,但还是少吃些为好” 转头对李德全道: “李谙达您还是吩咐下去熬些芦根汤,每人喝一些清热解毒有备无患” 李德全急忙吩咐下去,张廷玉点点头道: “格格说的很是,微臣也曾在一个民间的验方中看到过这个法子,过去的老百姓如果吃河豚中毒了,这个芦根汤倒是很管用的” 康熙笑道: “不愧是朕的关门弟子,能得博学的庭玉称赞,当师傅的与有荣焉” 楚楚暗道:你丫就是个挂名师傅罢了,再说这些都是过去网上看的,那知道什么验方。宴席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告退,康熙留下了李光地张廷玉曹寅三个外臣,四个阿哥并楚楚这个名义上的弟子,留下赏雨,楚楚心道: “这样的天气,正是蒙头大睡的最好时机,夜阑卧听风吹雨,多好的意境” 无奈圣旨就是牛,只能跟着。龙舟的顶层有一个不大的雅室,和书房差不多,两侧都是透明的琉璃窗,笼着嫩绿的窗纱,中间一个矮茶几,周围散落着几个软椅,几人围着康熙而作,李德全命人端来茶具碳炉等物,放在楚楚面前,楚楚暗自嘆气,才明白自己留下来的作用,就是为了伺候几位大人的,不过貌似自己的地位就是比这几位低得多,人权啊。
第33页 待得几位都喝上了极品的西湖龙井,楚楚才得以稍作休息,这时外面的雨大了起来,敲在舱顶打在窗子上,像了一首清越的歌,叮叮噹噹淋漓不觉。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你们的意见虚心接受,欣欣向荣将尽量改进本文。谢谢你们,欢迎继续提意见,拍砖也可以,原定于周末的双更将改于每周六 度假村楚楚荐酷吏 舱中瀰漫着茶香,氤氲缕缕,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楚楚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词轻声吟道: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康熙一笑指着楚楚道: “瞧你这丫头才不过十七的年纪却发起感慨来了” 众人低笑,李光地道: “竹山先生这首虞美人实在不适合格格,倒是和微臣很合,正是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楚楚道: “不是奴婢发感慨,只是现在的意境,就不由想起了这首诗罢了,要说奴婢最喜欢的还是在这样的雨夜大睡,有道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奴婢还是比较欣赏陆放翁的句子”。 康熙道: “这句好,有堂堂男儿气,不过这样的雨夜,没有乐声岂不遗憾,来来胤禟和这丫头再给我们和上一曲”。 九阿哥欣然应允,命小厮取琴的功夫问楚楚想唱什么曲子,楚楚傻眼暗道: “咱这日子混的整个就一个二倍,陪吃陪喝,还得唱曲娱乐大老闆” 可是什么曲子呢,望望窗外的烟雨,对了,就它情深深雨濛濛,当初自己和晓莹着实痴迷过一阵子,想到此道: “我慢慢的唱,你跟上我的调子就行,实在不行就让我清唱也成” 九阿哥似笑非笑的道: “格格请,为你伴奏是鄙人的荣幸” 满含笑意的眼中有什么在无声的闪烁荡漾,令楚楚不敢也不能深究,对康熙道: “奴婢就唱一首俚曲,先说好不中听,可不能怪我” 曹寅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楚楚,自信从容的气质,使得本来平常的五官瞬间璀璨起来,光耀夺目,很美丽的女子,越接触越美的女子,楚楚立在窗边,开口清唱: “情深深雨濛濛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尽管狂风平地起美人如玉剑如虹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为何匆匆山山水水几万重一曲高歌千行泪情在回肠荡气中情深深雨濛濛天也无尽地无穷高楼望断情有独钟盼过春夏和秋冬盼来盼去盼不尽天涯何处是归鸿” 清澈的声音响起,九阿哥渐渐的跟上,琴音古朴和缓,却令这首歌更有了一种烟雨缠绵的韵味。歌声穿过雨声,飞出龙舟,荡漾在夜色中,烟雨中。歌声落下,琴声沉寂,过了半响,康熙才道: “这样的曲子哪能算是俚曲,里面含了多少诗句,曹寅你算算” 曹寅微微笑道: “是,格格的曲子却是不俗的很,“车如流水马如龙”出自李煜的《望江南》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多少楼台烟雨中,出自杜牧的《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李光地接着道: “高楼望断,一句出自晏殊的《蝶恋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康熙道: “朕还是最喜欢美人如玉剑如虹很有气势,这句出自哪里的”? 众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都看着楚楚,楚楚笑道: “出自龚自珍的《夜坐》功高拜将成仙外,才尽回肠荡气中。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楚楚说完,众人更是疑惑,十三道: “哪里有个龚自珍,那个朝代的,倒是很有气势的诗句,我喜欢” 楚楚这才暗道:糟了。卖弄的过了,这位龚自珍可是嘉庆年间的人,就是说康熙的曾孙子时代的人,要是把那位的咏史“避席畏闻文字狱,着书都为稻梁谋,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拿到现在,估计立即就成了清朝的反动派了,遂支支吾吾的道: “不记得了,一本杂书上看的” 十三凑过来道: “回去找给爷看,爷喜欢这种风格的豪气” 康熙道: “是不错大气的很,不过比起这些,朕倒是好奇,你这个曲子是谁写的,能中和这么多诗句且清美悠扬” 楚楚更是大汗心道: “电视剧里的我哪知道谁写的,可是不说还不行”。 遂诺诺的道: “是一个叫琼瑶的人写的词,奴婢也是听来的,不知道琼瑶是何人” 眼前的楚楚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却顿时多了一种平日难见的小女孩的可爱,众人不觉莞尔,窗外的雨这时也停了,十四推开窗子,河面上还浮荡着些未散的cháo湿雾气,灯光都显的朦胧如梦一般,雾气中的枫桥若隐若现,远处露出寒山寺的一角,咚咚的钟声敲响。 康熙起身道: “这才是夜半钟声到客船,咱们也尽兴了,散了吧” 对楚楚笑道: “你那个夜阑卧听风吹雨的想法看来是被朕搅了,可是朕答应,明日赔你个:船移分细浪,十里荷香” 众人告退,回到自己舱中的楚楚暗暗抹了把冷汗,心道这剽窃也是很考验人心脏的。想到九阿哥越来越诡异的表情和眼光,楚楚嘆了口气,已经深夜了,外面传来幽幽的琴声伴着楚楚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楚楚起来时,已经不早了,她是被外面的喊声吵醒的,急忙收拾了出来,见太阳已经升高了,他们的船队已经缓缓进到了苏州城里,两岸的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岸上的寻常巷陌青石板路,粉墙低檐就是一幅活生生的江南水墨画,如同走入江南一梦,侧前面的龙舟上,康熙率领大臣们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微风浮动他明黄色在阳光下越加耀目的龙袍,天子的威仪自然流露,很慑人。 楚楚不禁想起了四阿哥,历史上说那位雍正就从来没下过江南,一生节俭的要命,楚楚暗暗为他抱怨,你节省了,你儿子加倍的浪费了去有什么用,这是楚楚自从离开京城近一个月来,头一次想到四阿哥,她自己没有觉察,但是却已经隐约有些惦记四阿哥了,这一切楚楚都归在自己不是惦记四阿哥,而是惦记自己的度假村,惦记自己亲手移到融月居窗下的芭蕉,是不是在雨夜潇潇到天明。 进了苏州城却没来得及去闻那十里荷香,也没有来得及下扬州,就接到京城的急报葛尔丹进京朝拜。康熙等人掉转船头,直接北上了,很急再也没有了游乐时间和空闲,短短十天就到了京城,不过楚楚还是蛮有收穫的,她给九阿哥绘制了青楼的图,採用了唐代的奢华富丽风格,她觉得江南的建筑大都小巧精緻秀美不缺,独少了唐朝那种大气开合的风格,并且给他写了企划,可以搞一个不同凡响的青楼。 例如名字首先不要叫怡红院,闻香阁等,就叫夜上浓妆多好听。也不直白,可以延揽各地名ji,出头给她们赎身,再以合同形式和她们签约,可视赎身银子的多寡,分成五年十年不等,如果成绩好的给咱们带来丰厚收益的,可考虑给她脱籍,来去自如。 九阿哥一开始觉得这简直就是扔钱,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觉得是个很聪明的法子,无论五年还是十年,都应该能赚出当初赎身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银子了,最后又做了顺水人情,这丫头把人的心里摸得好透。 九阿哥的门下都是经商的人才,所以当他和楚楚回京的十天以后,江南各大青楼就被收购,重新装潢后,以一个全新的名字“夜上浓妆”开业了。特色的服务,优厚的福利几乎囊括了江南所有的名ji于麾下,客商云集,一时夜上浓妆的名字成了江南最大的销金窟。 再说楚楚一回京就被四阿哥拎回了融月居,舒服的温泉楚楚是没享受到,却是被四阿哥折腾了个够,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出门,连吃喝的都是苏嬷嬷和高毋庸放到门口,四阿哥端进来餵的楚楚,四阿哥餍足了,楚楚又整整睡了一夜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楚楚拖着犹自酸痛的身子,去了度假村处理这些日子的帐务,大妞陪着她进到度假村的办公小院,田文远和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在院中候着,楚楚笑道: “田大哥辛苦了,这个月你的月银给你三倍” 田文远笑道: “那奴才就愧领了” 眼睛扫了一眼楚楚边上的大妞,眼中闪过一丝喜气,大妞脸一红,低头随着楚楚进到屋里,楚楚见了暗笑心道: “自己离开的日子,看来倒是成就了一对鸳鸯” 楚楚翻看着这些日子的帐簿,度假村的生意实在是好的不行,没有一个空房,订房的预约都排到了年底,和上帐本,楚楚扫了眼田文远身边的男子问道: “这时谁度假村新来的员工”? 田文远忙道: “这是年前奴才和您说的那个兄弟田文镜,来给格格见礼” 楚楚一口茶噗就喷了出来,大妞急忙递给她帕子,楚楚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 “你说他是谁” “奴才嫡亲的兄弟田文镜,四爷说听您的安排” 楚楚这才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二十三四的样子,长的很不错,和田文远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面色冷峻,一瞧就知道不是个圆滑之辈,和四阿哥倒有些兄弟相,都是面瘫,怪不得最后成了雍正手下有名的酷吏,田文远见楚楚盯着自己的弟弟很是奇怪,问道: “您看让我这个弟弟做些什么”? 楚楚摆摆手道: “你这弟弟我瞧着是个做官的材料,不是咱们这个小庙的菩萨,你别管了,晚些我和四爷说”。 正说着四阿哥一步跨进来,做到楚楚边上的圈椅中道: “和爷说什么” 楚楚瞥了他一眼瘪瘪嘴心道:这丫倒是精神振奋满面春风,遂道: “就是田大哥的弟弟,我说是个做官的材料,四爷收在门下呗,有机会外放个缺不是很好” 四阿哥点点她的头道: “你以为做官那么容易啊,你给爷在兖州收了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李卫,门下传来的信,说倒还机灵,怎么这个田文镜你也看好,知道现在朝廷的人都怎说吗,说我四爷金屋藏了个神仙,说你点石成金,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第34页 楚楚站起来一叉腰道: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说完还哼了一声,四阿哥不觉失笑,望了田文镜一眼道: “皇阿玛都说了,楚楚是个最会识人的,既然格格说你行,爷就收在门下,过几天四川有个穷县的缺,你顶了去吧,去府里领牌子去吧” 那田文镜本来就是个想走官途的,无奈屡试不中,只得来寻自己的兄长,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容易,眼前的少女天真烂漫,实在和外面传的那个呼风唤雨的格格太不一样,但是外面还是有一句传对了,她就是个点石成金的,随意的一句话,比别人写一百封推荐信函都有用多了,遂有些激动的磕头,拜谢了四阿哥和楚楚,随着田文远出去了。 两人出了院,田文远打量了自己的弟弟几眼,给他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道: “你是个有造化的,咱们这位格格可是个不一般的,她说话在皇上那都很灵,不想你到入了她的眼,以后好好做官,切忌做个清官,不然四爷第一个就会办你。去吧,上路时祭拜下咱的爹娘,让他们泉下有知,也高兴高兴” 田文镜转身去了回府领了牌子去吏部报导。 佟府楚楚冷苏苏 楚楚处理完度假村的事情,就和四阿哥回了融月居,十三十四早就在哪候着了,楚楚翻翻白眼道: “您们两位爷就没别的地方去吗,干吗总上这来耗着”。 十四嘿嘿一笑道: “昨个陪着那个葛尔丹的大王子到处逛了一天,那个傢伙整个一个山沟里出来的,什么也没见过,土包子,今儿得了空上你这儿来散散心还不成吗” 十三道: “我可是有事才来的,给皇阿玛送信来的,后天那个策旺要来你的度假村住些日子,太子作陪,皇阿玛让你把琉球馆收拾出来给他住” 楚楚皱皱眉道: “现在度假村可没有空房间,师傅早就包下了琉球馆愿意让给谁住,奴婢可管不了,但是你们那个太子住哪儿”。 四阿哥沉吟一会道: “老九包的清馆不是空着,十四你去和你九哥说说,把清馆让太子住几天也就是了”。 楚楚道: “你们又是阿玛又是兄弟的我可不管,银子可是不能少的” 十三笑着指指她道: “你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多银子干吗,四哥是少了你吃的还是穿的了” 楚楚瞪了他一眼道: “你懂什么,女人只有在经济上独立了,才不会被男人欺负,不然将来爷再娶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回府,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四阿哥的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低声道: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楚楚倒是不以为然的道: “这不是事实吗” 昂首和四阿哥对视,眼中清可见底,十三一瞧情况不对,急忙拽着十四道: “话传到了,我和十四弟去度假村泡温泉去了” 说完就拉着不大情愿的十四出去了,四阿哥阴沉的盯着楚楚道: “是不是爷娶谁,你都没关系无所谓” 楚楚倒是笑了笑道: “就是奴婢有关系有所谓,爷就能不娶了吗。” 四阿哥迟疑了片刻,楚楚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道: “奴婢不过说着玩罢了,您干吗当真” 四阿哥脸色和缓了一些,揽住楚楚做到炕塌上低声道: “你放心爷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楚楚岔开话题道: “那个策旺干吗非住到这里来”? 胤禛微微嘆口气道: “那个策旺是个野心勃勃的糙原之狼,自三十三年以来缕缕扩张势力,吞併了不少蒙古的部落,现在的实力已经不能小觑,近几年咱们连年灾害,国库那还有什么银子,所以皇阿玛就用怀柔手段准备联姻,来度假村住也是皇阿玛的一个怀柔手段吧” 楚楚暗道: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格格摊上这事儿” 楚楚想起一件事道: “那个我收的那个妹妹你知道吧,明天我就把她接来怎么样” 四阿哥皱皱眉脸色很复杂的道: “爷还没看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怎么就这么关心她呢”? 楚楚脸上变得很柔和低声道: “她长的很像奴婢的亲人,很照顾奴婢的亦姐亦友的亲人......” 楚楚说话越来越低,脸上浓浓的思念令四阿哥暗暗纳闷,伸手把她拉到怀了紧紧抱住,下颚抵住楚楚的头顶轻声道: “好你愿意接来就接来吧,不过你要答应爷不许自己偷偷生气,也不许趁机冷落爷” 楚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望着四阿哥道: “我干吗生气,多了个妹妹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爷很多时候倒像个孩子一样粘人” 四阿哥欲言又止,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低头在楚楚耳边道: “孩子,爷正是做梦都想要一个咱们的孩子,给爷生个阿哥吧,爷会疼他宠他把一切都交给他的” 楚楚实际是有些感动的,这个男人,比现代的一些有权势的男人都要好的多,可是自己是知道历史的,他的一切继承者是弘历,大名鼎鼎的干隆是谁生的,倒是个千古疑案,一说是钱氏一说是钮祜鲁氏,总之没有一个姓佟,由此可见,眼前的四爷后面还将有不少的女人,最少在楚楚记忆力加上年氏就有三个,这还是历史上能考证的,真实情况只能多不可能少,想到此,楚楚把有些悸动的心平复了一下,默默的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四阿哥却以为楚楚这是答应他了,想到自己将来和楚楚儿女绕膝的情境,不觉高兴的低笑出声。 十三和十四进了度假村的琉球馆,两人泡了半响温泉,十三道: “楚楚这丫头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四哥对她多好都不放在心上” 十四哧的一声道: “楚楚和我说过,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嘴里说着山盟海誓,后院却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娶,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的生,说这是最大的讽刺,也是对爱情的侮辱” 十三道: “你别听她胡话,我们这样的人,即使自己不想娶,不想生,皇阿玛能同意吗,你没看见八嫂才几年无所出,又仗着安亲王的势力辖制八哥不让娶侧福晋,皇阿玛还不是硬赐了俩个侍妾给八哥,所以说楚楚如果今年内再没有动静,四哥就是不想也不成,别看皇阿玛现在这么宠楚楚,关系到皇家子嗣,皇阿玛绝对不会就妥协的”。 十四愣了一会儿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楚楚的清静日子快到头了” 十三笑道: “你也不要担心,楚楚那丫头明白着呢,要不能把四哥憋气成这样,不过我瞧着咱们南巡时,九哥和楚楚叽咕好些日子不大对头” 十四道: “九哥府里多的是倾城秀色,不会瞧上楚楚的” 十三瞥了他一眼道: “咱们府里的女人那个比楚楚头面差了,说不好听的,就是粗使的丫头也比楚楚的五官漂亮些,难道咱们是在乎长相的吗,总之那个丫头就是个招眼的” 十四默不作声心道: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楚楚特意叮嘱过的,她和九哥开青楼的事,绝不能让十三知道”。 十三想起一事道: “皇阿玛送到佟府的那个苏苏你见过了吗”? “不是早就见过吗” “我说的是咱们回来后” “没有,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十三皱皱眉没说话,心里倒是暗暗寻思,昨天去佟府找师傅,倒是远远的见了一面,短短的十几天那个丫头倒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就是个出挑的,让宫里的嬷嬷□的更是惹眼的很,原来哭哭啼啼的还没看出来,这一梳理清慡了,就是个祸水的料,这倒还罢了,最令人担心的是,自己竟然瞧见太子身边的梁公公和她说话,表情很是熟悉恭敬,这个梁公公是太子的近随,他和那个苏苏这么熟,可见必是和太子有些关系的,太子就是个色中饿鬼,更兼储君的崇高地位平日是胡来惯了的,瞧见了苏苏若不出手就鬼了,果然那丫头就是个麻烦的。想到此暗暗嘆气。 第二天楚楚一早就去了佟府,被佟福恭迎进府中,先和老太太打了招呼才去见苏苏,佟府对苏苏倒是很礼遇,放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中,拨了粗使的婆子丫头伺候着,宫里的嬷嬷还在,楚楚见了苏苏不觉一愣,秦淮河上短短的接触,只是觉得很像晓莹,可是今天看来却是比晓莹要漂亮几倍,穿着一件湖水色的简单旗装,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坠马髻,斜插着一支东珠钗,东珠的大小和色泽都能看出是极品货,显得白皙的瓜子脸更加珠圆润,琼鼻凝脂,嘴唇嫩红,一双大眼眸光流转,加上裊娜的身形,自然带着一钟惹人怜爱的风情。 楚楚暗暗琢磨,这不大对头啊,康师傅送她回来说是□奴婢的,怎的这穿衣打扮到比佟府的小姐还体面呢,再说那个东珠可是带有很浓的政治意义的,在清朝,除非内造宫眷谁能有这么大的东珠钗,就是四阿哥赏自己的那两个坠子,也是小的比这个的一半都不到呢,这么大的东珠必是出自宫里的,暗暗审视眼前的苏苏,迥异于十几天前的可怜柔弱,眉梢眼角流露出一丝骄傲势利,见自己进来,也不过简单的甩帕子行礼罢了,丝毫没有楚楚预想中的亲热,坐到软榻一侧态度疏离而陌生甚至带着明显的傲慢。 楚楚琢磨了半响道: “你在这里可还过得去” 那苏苏瞄了她一眼道: “格格不用惦记,和秦淮河上比,苏苏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楚楚是个明白的,人家这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自己急匆匆赶来倒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楚楚一腔热情瞬间变凉,这叫什么,这就是人家常说的□无情,楚楚脸色变得很淡漠,瞧了屋角站的嬷嬷一眼道: “你是师傅指的的嬷嬷,”? 那嬷嬷却是个事故成精的,暗道那个苏姑娘不会来事,眼前的少女是一般人上赶着奉承不上的角色,遂堆起笑脸道: “奴才是五天前太子指派来替换李嬷嬷的,奴才姓张是毓庆宫的嬷嬷” 楚楚点点头:这就对了,看来苏苏大概是勾上了太子,才觉得有了依仗的地位,再也不想也不愿提过去秦淮那段难以见人的历史了,自己这个知其底细的当然是不愿意见的了,这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说自先救了她的命又救她出了火炕,就是今天她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也是託了自己的福吧,却一丝感激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人啊楚楚暗道自己真是眼瞎了。
第35页 站起来冷冷的盯着苏苏道: “想必姑娘也是有了去处的” 苏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得意的道: “太子爷说明儿就带着我到很好的地方去住,过些日子禀了皇上封我一个侧妃接到宫里住”。 楚楚讽刺的笑笑道: “奴婢就先恭喜侧妃娘娘了” 说吧扫了那个张嬷嬷一眼,带着大妞跨出了小院,出的门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个张嬷嬷道: “姑娘实在是不通世故,这个佟格格是您最强的后山,您怎的得罪她了呢” 那苏苏娇声道: “她算什么,我原来还以为是个顶真的格格,来京才知道不过是个阿哥外室罢了,我以后就是侧妃了,比她的身份不知高贵多少,干吗还对她恭敬客气,给她行礼都是念在以前她救我的情分上了” 张嬷嬷还要说什么,那苏苏打断她: “不要总说她,快说说太子爷明儿要带我去的那个度假村” 听到此,大妞就要回去和她理论,楚楚拦住她道: “这种女人不必咱们找她,自有她吃亏的一天,走,去翠竹轩看看” 大妞顿时一愣上前抓住楚楚的衣角道: “不成,苏嬷嬷叮咛奴婢不让您去佟少爷哪儿的,说四爷知道了就打死奴婢也未可知” 楚楚哭笑不得,这都多少日子了,四阿哥还没从醋缸里出来,摇摇头暗道:也好不见就不见吧,回去和四阿哥好好说说,以后可是他嫡亲的妹夫,总这样也不成的,看了一眼远处露出的竹林,转身回去了。 四阿哥午后回来,见楚楚并不是很高兴的歪在榻上看书,边上的大妞还有些气哼哼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前几天太子就找了他,要那个楚楚救回来的什么苏苏,自己怕楚楚回来不好交代,故几句话搪塞了过去,说虽然是楚楚救得却是皇阿玛亲自命人送回来的,还是等皇上回来再说。 命暗卫去查,才知道太子去佟府的时候瞧上的,那个苏苏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角色,何况本身就出身烟花,勾引男人的手段是早就训练出来了,和好色的太子两人是一怕既合,四阿哥暗想真是个低贱的女子。 估计楚楚当初也是看她长的和自己的亲人很像,才一时没看清她是个什么货色,救了这么个女人,自己昨天拦着楚楚就是拦不住,果然今儿这事找了一身的不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欣欣向荣呼吁要收藏要书评,谢谢 琉璃厂遭遇三阿哥 四阿哥很高兴,他私心认为楚楚只在乎他一个人,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好,那个苏苏既然以为搭上太子就可以麻雀变凤凰了,这样势利的女人早早的露出本来面目对楚楚和自己来说倒是很好的事情。 四阿哥挥挥手,高毋庸和大妞退了出去,四阿哥拿过楚楚手里的书,见是一本白香词谱,倒是笑了,看来这丫头也没把苏苏的事儿放在心上,楚楚做起身形道: “爷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四阿哥道: “今天没什么大事,琉球馆收拾好了吗”? 楚楚瘪瘪嘴道: “有什么可收拾的,那里都是每天有人定时去整理的”。 四阿哥沉吟了一会儿道: “你还是让田文远准备些新鲜的节目才是,皇阿玛既然吩咐了,你就下点心思才好” 楚楚点头答应好奇的问道: “这可不大像师傅的风格,怀柔的过了”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道: “这个不过是缓兵之计,最多三年,皇阿玛定然出兵葛尔丹” 楚楚暗自点头: “是啊!康熙前后对葛尔丹用兵几次,最后还是十四一战成名,彻底平了葛尔丹才成就了后世世人气不低于四阿哥的大将军王” 四阿哥道: “明天皇阿玛命十三十四和太子陪着,你明天亲自盯着点儿省的出乱子,那个策旺不是个省事的”。 楚楚嘟嘟嘴低声道: “可是人家不愿意见那个苏苏” 四阿哥笑笑道: “这还不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以后看你还消停不” 楚楚做个个鬼脸嘟哝道: “谁知到有这样的人” 转头看看案上的小洋钟才二点多了,眼珠一转遂对四阿哥道: “不如今天您带着奴婢去逛逛琉璃厂去吧” “怎么想买什么让下人去不就成了” 楚楚道: “买东西就得自己去才好,再说奴婢也没什么一定买的,不过是对琉璃厂好奇罢了,听十四说可热闹了,什剎海哪儿还有个九阿哥开的酒楼,里面的菜都是正宗的鲁菜,正好去尝尝。” 四阿哥嘴角轻轻上扬道: “好今天爷就带你去逛逛” 楚楚急忙道: “千万别前呼后拥的带一大帮子侍卫跟着,那多不好玩,就您和奴婢两人,像平常的民间夫妻一样,男人驾车,女人坐着多自在” 四阿哥确实很心动,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丫头嘴里的夫妻二字,听在耳中,进到心里实在的受用,扫了楚楚喜上眉梢的样子一眼道: “不过你要应爷一件事” “什么事?” “给爷绣个荷包” 楚楚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让奴婢给您绣,奴婢可是不会这些的,让大妞给您绣一个吧,奴婢帮忙设计花样” 四阿哥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盯着她的眼轻声道: “这个能让别人绣的吗,你不知道我们满人的定情物就是荷包吗,心上人绣的荷包才是最珍贵的,所以不管你会不会,都要给爷绣一个”。 望着四阿哥真挚含着流光的眸子,里面的殷殷情意令楚楚不由的不敢直视,错开眼光道: “既然如此应该你的嫡福晋那拉氏给你绣才是,” 四阿哥捧住楚楚的脸,不让她移开目光道: “爷就要你绣,而且只有你绣的爷才带,答应爷” 四阿哥的眼睛像一汪深邃不见底的湖水,深深溺住楚楚,令楚楚不由得沉醉其间,微微点点头,四阿哥满意的拍拍她的脸颊道: “走吧收拾收拾换件衣服,爷带你去逛逛” 转身出去了,大妞进来时楚楚正在敲自己的头,大妞急忙近前拿开她的手道: “看吗打自己的头” 楚楚暗暗生自己的气,怎么就会被四阿哥迷惑的答应了呢,那个荷包自己那会弄,真是的,撅着嘴换了一件水红色的段子汉服,到了融月居门口,没瞧见马车,四阿哥一身青色的锦袍,玄色马甲,下摆处缀着青玉佩,头上一顶青色儒生帽,长身而立挺拔潇洒,如果手里在拿一把摺扇,就是一个出游的世家公子了,但是四阿哥手里拿的不是扇子却是一个马鞭,身边一匹神骏的大黑马。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层金边,见楚楚出来,四阿哥微微一笑道: “驾车爷不擅长,不若和爷共骑如何夫人” 楚楚如被蛊惑般的走到他身边,四阿哥扶着楚楚的芊腰,微微用力把她举上马背侧坐,自己一个翻身跨在楚楚身后,笼着楚楚一提缰绳,马儿跑了起来,楚楚觉得此时此景,有些像和自己心爱的人策马红尘的感觉,靠在身后男人宽大温暖的怀里很有安全感,四阿哥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楚楚史无前例的这么可爱听话,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和怀中的人儿心贴的这么近,四阿哥甚至能感觉到楚楚的心动,虽然还是有些迷茫,不过已经令他欣喜若狂了。 他相信假以时日,楚楚会像自己喜欢她一样也喜欢上自己的,毕竟她已经心动了不是吗,四阿哥控制着马速并不快,反正也不敢时间,加上现在正值五月时节,一路上花红糙绿春意盎然,许多来京郊踏青的人家来来往往,很热闹,两人走马观花,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了外城的和平门外,楚楚一眼望去,是一条不算宽的大街,不过文化气息很浓,卖古董的倒是没看见,都是些卖书和笔墨纸砚的。 四阿哥赏了散碎银子给专门看马的老头,牵着楚楚走了进去,楚楚纳闷的道: “这里原来是卖书的,不是卖古董的吗” 四阿哥道: “那是西琉璃厂,过了这个东琉璃厂前面转弯就是” 楚楚点点头,两旁都是一家挨一家的低矮店铺,有简陋的也有装潢很不错的,到了一家叫松竹斋的门前,四阿哥停住道: “这里的书很不错,进去看看吧” 楚楚随着他走进去,一进门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籍,每本书都附有标籤,上边写明书目和价目,很清楚明白,有两个穿青衣的小厮正在整理着一些没上架的书籍,见四阿哥进来急忙打千显然是认识四阿哥的,一个小厮急忙跑去后面,另一个人把他们让到里屋,里屋是一个雅室,楚楚猜大概是像现代的阅览室一样的地方,临窗有一张红木的八仙桌,桌两旁是太师椅,壁间悬挂着对联 “养心莫善寡慾,至乐无如读书”。 很应景的对子,透过窗子隐约可见里面是个很深的院落,也是绿树成荫花木扶疏的,四阿哥和楚楚坐下,小厮上了茶道: “四爷稍待,巧了我们家三爷今天正在后面会友呢” 话音刚落从侧面的四扇屏风处进来一个人,锦袍玉带年龄比四阿哥要大些,有一种尊贵的书卷气,眼睛扫过楚楚笑道: “怎么四弟今天有这个闲工夫来三哥的小店”? 四阿哥笑道: “楚楚这丫头要来逛琉璃厂,想着你这店里有些这丫头喜欢的轶闻杂记,所以来瞧瞧” 三阿哥这时才眼中一亮,盯着楚楚道: “你就是那个度假村的楚楚,山东直隶下雨的佟格格” 楚楚暗暗嘆气:正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上前微微半蹲行礼道: “奴婢佟楚楚见过三阿哥” 三阿哥摆摆手道: “客气了,格格是皇阿玛的爱徒,又是大清的大功臣,我可受不得你的礼,既然来了,来来正好,一起进来,我正和一帮朋友谈论格格呢,那个红衣大炮怎的一哄就下雨了呢” 楚楚心道: “这帮人也够八卦的,即是名士就应该谈诗论词,怎的就说起这些来了” 四阿哥推辞不过,牵着楚楚随三阿哥进到了后面,转过遮挡的屏风竟是一个两进的院落,布置的很雅致,穿过前面的一进,眼前豁然开朗,中间是一个不小的人工湖,湖水很清澈,临湖起了一个水榭,靠湖的一侧都是高高的单扇窗子,每两个窗子都笼着薄纱,翠绿的颜色和水榭下露出水面的荷叶一个颜色,青翠欲滴。
第36页 穿过湖上的一架小竹桥,是水榭的入口,三阿哥他们一进来,众人就都站了起来,三个年龄在四十以上的文士,典型的文人形象,下巴都留有山羊鬍,说话时总是习惯用手捋鬍子很滑稽,边上有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在琴案后站着,一个抱着琵琶站着,楚楚暗自腹诽:真是贵族的享受。 三个文人和四阿哥也是认识的纷纷行礼,三阿哥道: “今天你们造化了” 指着楚楚道: “这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下雨的佟格格” 四阿哥对楚楚道: “从左边起是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都是当今的名士,对了你不是喜欢纳兰容若的词吗,这几个是纳兰容若生前的好友” 楚楚见礼,几人都到侧身避过,三阿哥笑道: “你就不要吓他们了,你是皇阿玛的徒弟谁敢受你的礼” 楚楚眨眨眼道: “读书人都是应该尊敬的,师傅也是很礼遇文人才子的” 众人点头,水榭中靠水的一侧设了一熘的软椅,中间有小几相隔,两个女子就在对面弹奏,侧面是一个长长的书案,上面铺设着笔墨纸砚,大概是论到文思泉涌时,可以随时记录下来,以三阿哥四阿哥为中心纷纷落座,小丫头重新上了茶水点心等物。 左边的那个叫顾贞观的道: “怎么能人为的下雨呢?格格能否为老夫等人解惑,”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盯着楚楚,显然也是想知道,楚楚暗想:和你们这群老古董解释这些,还真是不容易,这几个可比康熙的知识面差多了,想了想简略的说; “说穿了也没什么,下雨不过是地面的水汽上升到天空遇冷而成的,没有水汽上升,神仙也下不来雨的,奴婢不过是直接制造了遇冷后的水汽,用红衣大炮一哄自然就有雨落下来了,并然是什么神奇的事情” 三阿哥笑道: “让你这一说倒是件异常简单的事了,皇阿玛昨个还说,通古今中外典籍的非自己的弟子,没有第二个了,我很钦佩” 楚楚大汗心道: “康师傅这大话说的,自己就是沾了三百年的便宜罢了,和这些当代的文人名士可没法比” 急忙摆手道: “只知道些皮毛罢了,四爷就长说奴婢不如无才便是德的好” 众人失笑,中间的文人道: “对了,你就是那个把孔圣人的幽兰操和韩愈的漪兰操唱成曲子的格格,刚才我们听了一曲幽兰操,却实在难以想像唱出来味道......" 说着大概觉得让楚楚当中表演是不大合适的,遂吶吶的没有说下去,三阿哥微微一笑,冲着两个女子挥手,两人一福出了水榭,三阿哥起身坐到古琴后面,手指拨动一阵清脆的音符跳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楚道: “据说九弟有幸给格格伴奏过一次,至今仍令当时听得人赞不绝口,我的琴技虽不如九弟,还过得去,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楚楚心道: “你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拒绝吗” 只能点头站侧身立于琴案一侧,等着三阿哥伴奏,古朴幽雅的幽兰操响起,楚楚跟着节奏轻声低唱: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作者有话要说:书评和收藏是欣欣向荣写文的最大食粮 动心只在一剎那 一曲雅俗共赏的幽兰操,满足了名士酸儒们对音乐和诗词完美结合的想像。楚楚和四阿哥出了松竹斋的时候,楚楚手中是三阿哥送的几个古籍善本,和那几个名士送的纳兰容若真迹清词一本,楚楚不觉喜上眉梢心道:这要是在现代,估计能成为一届苏富比拍卖会的前十名天价宝物,四阿哥看她那高兴的样子摇头失笑。 两人从西琉璃厂里熘达回去,楚楚只得了一个据说是汉代的精緻透光镜,花了一百两银子,楚楚喜欢它古朴的花纹对着阳光照在纸上,是个很清楚的太阳形状,很像玛雅文化的东西,四阿哥取了马匹已经华灯初上,两人上马直奔什剎海。 到了什剎海,楚楚有些心神恍惚,记得自己就是在这里穿过来的,难道这里有时光通道吗,暗暗打量四周,和现代的什剎海相比,这里更有一种不加雕饰的美丽,岸边的垂柳枝条细长有的已经垂到了水里,右侧没有现代那些用于商业的四合院,都是比较大的宅门,过了银锭桥临着海子有一个高两层的楼阁,很气派,和楚楚度假村的清馆风格近似。 门前有些绿呢官轿停着,和楚楚想像中的车水马龙很不同,大概时间尚早,门口没什么客流,正中两个大红灯笼间,是一个金字的大招牌“得意楼”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悬挂在正上方,门口处有四个干净清慡的小厮候着,见四阿哥和楚楚,急忙殷勤的上前打千行礼道: “四爷吉祥” 一个小厮利落的牵走马匹,四阿哥牵着楚楚的手进到了里面,迎面是一个很大的太湖石,形状天然色泽温润,两侧留有走客的通道,没有大堂的散座,两层都是一个个的独立单间,一楼的都是牡丹秋ju等以花命名的有十二间,二楼却只有临着海子的四个房间,名字很雅,从左向右分别是“望海,临海,近海,观海,”很应景。 每个单间门口均设有雅致的屏风,令人人难以窥见里面的情况,很私密,小厮把他们让进了最右侧的观海房,楚楚好奇的打量,是一个不小的套间,里外有纱帐和镂空的木雕相连,即高雅又自然,外面倒还罢了,里面却有面很大的琉璃窗,一眼望去什剎海的风景尽收眼底,中间是一个嵌云石的偌大八仙桌,四周是嵌云石的锦凳,左面墙上挂了一幅很宽的山水画,右侧却是一幅曹操的观沧海的字,龙飞凤舞的糙书很有气势。 四阿哥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道: “比你的度假村怎样,要说老九做这些事儿,倒是和你有共同之处” 楚楚点点头道: “这里的环境很棒,就不知菜品如何” 一句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四弟在哪里” 四阿哥眸光一闪,起身迎了出去,楚心道:肯定不是三阿哥,那就不是大阿哥就是太子了,楚楚其实还蛮好奇的,上次保和殿夜宴也没怎么注意这位,现在因为苏苏的关系自己和这个太子倒是有了一丝丝的联繫,虽然苏苏不值得同情,毕竟和晓莹还是相似的,自己不愿意看到她过得不好。 很快四阿哥就伴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中间的男子明黄常服,手摇摺扇,大约三十岁的样子面容很白皙五官长的不错,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度,旁边是一个很像新疆人的男子,二十二三岁,五官很深,眼珠有些浅褐色,不是清朝的月亮头型,一头略带弯曲的头发用一个金箍扎住,垂在右肩侧,身材很高大,绝对就是一个型男,很有诱惑力的一个男人。 两人眼光都扫过楚楚含着疑问看着四阿哥,四阿哥道: “楚楚这是太子和葛尔丹的策旺王子,这是皇阿玛的弟子楚楚” 楚楚从容见礼,那两个人都好奇的打量楚楚半响,太子开口道: “你就是那个楚楚度假村的楚楚” 好奇的打量了楚楚半响,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和四阿哥寒暄去了,策旺倒是个很慡快的男子,有些趣味的盯着楚楚道: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会下雨的神仙格格” 楚楚暗暗皱眉,怎么又来了,初次见面策旺给楚楚的感觉很好,很男人,所以楚楚还是很耐心的道: “不是下雨,是用人力增雨罢了” 那策旺眼中的光芒一闪道: “葛尔丹如果有会下雨的女子,我就把她迎进我的金帐做王妃” 四阿哥脸色一沉,话还没说出口,外面的一个声音道: “策旺你这傢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策旺倒是哈哈一笑高兴的道: “十四来了” 说着大马金刀的和进来的十四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楚楚看来比亲兄弟还亲热,不禁暗暗纳罕,后面跟着的却是九阿哥,接着就是一通表面的虚伪礼节,众人给太子行礼,弟弟又给哥哥行礼,总之一幅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楚楚暗暗腹诽都是演戏的高手,估计清朝如果举办奥斯卡,这几位皇子都能拿到金奖,实在很会演。 十四指着楚楚道: “今天爷找了你半天,竟然跑到九哥的馆子来了,不是说好了,那天咱们和十三来吃的吗” 楚楚沖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 “和你们来,肯定又要奴婢掏银子,这笔买卖可划不来” 九阿哥似笑非笑的瞥了楚楚一眼道: “今天既然来了这里,爷可比你这丫头大方,今天爷请客” 楚楚想到九阿哥在度假村的消费遂道: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请客的,不能和奴婢度假村的帐混在一起,有道是亲兄弟明算帐,何况奴婢和您不沾亲也不带故的” 九阿哥气结的道: “就没见过比你会算计的丫头” 众人大笑,策旺一拍十四道: “怪不得你和我练了几下就跑了,原来是找天鹅去了” 小声的凑近十四耳边道: “这个天鹅长的差了些,而且还是你哥哥的,明儿我把我们部落的第一美女阿米达送给你,那才是真正的天鹅”。 十四瞪了他一眼道: “不许胡说,我当她是姐姐看的” 两人异常亲热的嘀咕一阵,才分宾主落座,楚楚才不管他们是哥俩好,还是勾心斗角,喝着活计送上来的极品香茶,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送菜单,遂看着九阿哥道: “九爷您这请客的也不让奴婢点菜啊” 九阿哥哧笑了道: “点什么,就把最好的都上来不就齐了,放心爷可比你大方” 楚楚撇撇嘴道: “这样有什么趣不就成了吃宴席了吗,那还有下馆子的感觉” 十四问道道: “难道下馆子就要点菜才行吗”? “当然,自己喜欢什么,点什么多好,上来一大堆自己不爱吃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也吃不下了” 太子笑道: “听着倒是有些道理,老九今天咱们就让她点一回,看看有什么趣味” 九阿哥一笑唤来伙计拿菜单,菜单是用楷书抄上去的,楚楚一口气点了油爆海螺、清蒸加吉鱼、扒原壳鲍鱼、靠大虾、炸蛎黄等......十几个代表菜,九阿哥点点头道:
第37页 “倒是个内行的” 四阿哥道: “这丫头向来在吃和玩上有些门道的” 说着点点楚楚的额头,楚楚道: “人生就是吃喝玩,这是奴婢的座右铭” 太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眼中一丝趣味闪过道: “常听皇阿玛说你博览全书,知识渊博,难道你就是为了吃喝吗” 楚楚道: “当然要吃好喝好,就必须有经济后盾,所谓经济后盾就是银子必须多,要最快最多的赚银子,就要多看书,掌握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才能先别人赚到银子,譬如这个馆子,九阿哥布置的比别的馆子就高雅有韵味的多,自然就能赚到别人几倍的银子,这些都是九阿哥的知识财富,转换成物质财富也就是银子的最佳例子”。 九阿哥哭笑不得,四阿哥道: “天下的读书人听了你的高论都上吊了也不一定” “做人要现实些才好” 楚楚这样做出总结,众人莞尔,不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果然色香味俱全,除了楚楚只吃菜,其他人都是酒喝得很多,楚楚就吃的差不多了,就端了杯茶侧坐到临海的窗前向外看,现在的什剎海远没有现代的灯火通明,只有在月光的照she下,隐约可见的粼粼波光,远处有些朦胧的灯火,大概是谁家宅子里点的灯。 楚楚暗暗琢磨,记得自己好像就在银锭桥附近的一个酒吧喝得酒,可是现在的方位却很难辨别出来,微微嘆口气。 四阿哥早就注意到,楚楚自从来了什剎海就不大一样了,记得她说过佟老汉夫妇就是在海子附近捡到她的,看她今天的表情,肯定是想起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自己从来就没想过,如果这凭空出现的楚楚,再凭空消失怎么办,到时自己去那里还能找到她。 太子也在观望打量着这个楚楚,这个女人他是知道一些的,从苏苏那里,从皇阿玛那里,从外面的传闻那里,不过都和眼前的女人不大一样,算起来苏苏说的还可信些,当然自己阅女无数,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苏苏是个浅薄势利的女人,这类女人通常最好上手,玩玩也就罢了,可是皇阿玛的话音,他还是听出来些许别的信号,在皇阿玛看来大清未来的国母就应该是这个丫头的样子,皇阿玛不止一次的提点过他,关于这个丫头的事情,可是就他看来也不过如此,很平常很一般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相比之下自己更喜欢苏苏那样的女人,面容妍丽身材婀娜,虽然还没碰过,不过明天就能尝尝滋味,等腻了还可以放在闻香阁赚钱,多好。至于这个楚楚自己没有兴趣,也不是能轻易能动的女人,不然估计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自己的皇阿玛,反正也是跟着四弟,也没落在野心勃勃的老八他们手里。 几人各怀心思的吃完饭,各自回府,四阿哥异常快速的把还愣神的楚楚打包弄了回去,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什剎海再也不能带这丫头去了,感觉那里和楚楚仿佛有着很诡异的某种联繫。第二天楚楚不得不去了度假村接待策旺和太子,听十四说这个太子如何如何的好色龌龊,楚楚倒是没感觉道也许自己这平常的外表还达不到人家好色龌龊的底线。 所以也很自在的领着他们逛了度假村的各处景色,最令她别扭的是苏苏,和太子住进了度假村,很不可一世,对楚楚丝毫不假以辞色,隐约以侧妃自居了,楚楚就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愚蠢,遂在没有陪着他们的兴致,简单的介绍了几处,就把策旺和太子发给十三十四,自己回了融月居宅着。 昨天的什剎海之行,楚楚的心乱了,她有很强的预感仿佛自己还能从哪里回去,可是扪心自问,她想回去吗?有些矛盾了,昨天的情景,夜里四阿哥的温柔缠绵,都令楚楚生了些许留恋之心,自己会爱上的四阿哥吗?以前她会斩钉截铁的说:喜欢可以绝不会爱,可是经过了昨天仿佛有些东西缓缓的进到了她的心里。她犹豫彷徨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被自己纷乱的心情搞得不知所措的楚楚并没有留意苏苏的命运,康熙三十七年的春天悄悄的离开了,可是楚楚和四阿哥的春天才刚刚开始,两人可说是言和意顺,楚楚的变化是明显的,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动心后的楚楚变得很可爱,渐渐沉沦在四阿哥的柔情中不能自拔,几乎忘记了今夕何夕。 从一开始战战兢兢的试探,到后来的倾心投入水到渠成,当然这时候的楚楚几乎褪去了以前的精明理智,化成了一汪春水和煦醉人,他们在夏天的夜里策马夜游,体味风的速度和难得的清凉,在秋天的早晨去不远的香山看红叶,把一首首小诗写在红叶上做书籤,也在隆冬时节的大雪后,燃一个红泥小炉烹茶赏雪,香山的枫树林,留有他们动情拥吻的身影,融月居的蜗居里有她们不知疲倦的彻夜缠绵,四阿哥越加的温柔体贴,再也难寻一丝冷冽,像一个深情的丈夫般每天细心呵护着楚楚,呵护着两人得来不易的神仙生活。 楚楚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忘了他府中的女人,忘了外面的风雨时刻都可能打击她萌生的脆弱爱情,权利和爱情自古就是两个背道而驰永不相交的轨道,楚楚忘记了这些,楚楚的尖锐和现实被爱情磨厉的圆润而梦幻,四阿哥也一味的宠着这样的楚楚,在他看来现在的专宠也是一种对将来的补偿,四阿哥毕竟是封建王朝教育出来的精英,虽然爱上了楚楚,但是对于身体的忠实是不大在意的,他私心里认为只要自己心里始终最爱楚楚,宠着楚楚,就是自己所能赋予的全部了。 当然这是两个人教育和出身背景决定的观念不同,是难以中和调解的矛盾,两人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观念和对对方的期许,并没有沟通,这往往是爱情的最大隐患和杀手。楚楚观念里如果不爱即使有身体的纠缠也是无所谓的,所以以前的楚楚从来不去在意四阿哥府里的女人,甚至鼓励他去找别的女人,可是既然爱上了,就要绝对的忠实,绝对的唯一,没有别人插入的余地,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她认为这么久的接触,四阿哥应该是了解自己这些坚持的,她的爱情观要不不要,要不全要,没有朦胧模糊的边缘地带。 不管怎么说两人确实过了一年多的神仙眷侣生活,所以当康熙三十八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楚楚仿佛破茧的蝴蝶,挥动羽翅之间抖落着再也藏不住的春意,身体虽然长了一岁,却比以前的楚楚单纯天真了很多,她不去猜想历史的结局,不去在意历史上雍正最宠爱的年氏,她感觉到四阿哥胤禛是爱她的,既然爱她,就不会背叛他,对这一点楚楚和现代许多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盲目自信,当然这些转变是缓缓才出现的。 当四阿哥也感觉到楚楚的回应,欣喜若狂,愈加宠爱她,几乎是不大约束她的,就是她去见舜安颜都是默许了,本来平缓安乐的日子,随着佟贵妃的病逝,起了新的风云,康熙三十八年秋佟贵妃溘然长逝,佟家瞬间变得风雨飘摇,这对佟半朝的佟家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失去了最大依仗的佟家四处奔波,佟国丈并没有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投入佟贵妃养子四阿哥的阵营,而是投靠了看来势利颇大,门人众多的八阿哥。 这样一来朝堂的局势重新洗牌,有了佟家支持的八爷党一时风生水起,气势直逼太子,康熙却在此时沉默是金,朝堂一时乱的可以,这些对楚楚其实是没什么影响,坏就坏在自己姓了佟,四阿哥的亲额娘乌雅氏德妃,对姓佟的很是忌讳,以前佟贵妃在时还好,现在不在了,对四阿哥不回府住在融月居专宠楚楚很是恼火。 于是在楚楚随着康熙起驾冬垨的时候,同样随驾的德妃带上了四阿哥府里的李氏和一个腾妾,本来楚楚和四阿哥是住在一起的,德妃楞指了李氏和那个姓张氏来伺候四阿哥,四阿哥拒绝了李氏却留下了张氏,另楚楚很是奇怪,近些日子康熙也时时的把她唤到跟前说教,无非是什么皇家子嗣关系到国运昌盛等啪啪的一大堆,无非就是让楚楚把四阿哥让出去播种罢了。 自从秋天楚楚就没再抗拒这件事了,内心里觉得和四阿哥有个孩子也不错,毕竟四阿哥的尴尬之处她还是理解一二的,只要他一如既往的真诚坦白的对待她,给他生个孩子也是自己希望的,楚楚越来越理解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了,以前真无所谓,最近只要一想到四阿哥和别的女人滚床单就难以忍受,是不是女人爱上了男人,都会有超强的占有欲。 一年里度假村的巨额盈利都给了四阿哥,私心里觉得帮助他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过和九阿哥夜上浓妆的分红,还是瞒着四阿哥的,不敢让他知道,倒是个很赚钱的行业,一年间竟然给了楚楚一百万两的分红,楚楚偷偷给了约翰船长,让他给自己在英国置了一座庄园,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四阿哥出去看看也好,就是不出去,土地升值在托约翰转手卖掉,也能有很可观的利润,楚楚规划着名自以为是的远景,却在以后的日子瞬间崩塌。 其实在冬狩前十三和四阿哥有一段很私密的谈话,避开楚楚十三问道: “四哥如今的形式不大妙啊,皇阿玛对您的子嗣问题很在意提过多此,八哥的腾妾都给他生了个阿哥,您看楚楚那丫头实在不能生,您要尽快想对策才是啊” 四阿哥沉吟了一会道: “我和楚楚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其实这样日子我也想通透了,那个位子不要也罢和楚楚长相守下去也很好” 十三顿时一惊,急忙道: “四哥您可想好了,楚楚那丫头和九阿哥合着开了夜上浓妆您是知道的吧” 四阿哥点点头,轻轻勾了勾嘴角笑道: “那丫头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每次萨可达给她送来银子分红,她都是很温柔愧疚的望着我,很有趣可爱,其实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就像楚楚说的夫妻之间也应该有什么隐私权,其实对她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糊涂呢,我还知道她把这笔钱给了那个洋人船长,在英吉利投资,真是个钱串子脑袋” 十三道: “可您知道九哥喜欢她的吗,就连八哥对她也是有些心思的,若果然八哥他们得了那个位子,您就是想过这样的日子恐怕也是不成的,就是八哥惧怕八嫂不会怎样,那九哥也不会就此作罢休” 四阿哥脸上一片深邃阴沉,暗想:是啊十三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自己没有了权利,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如李后主一般连自己最爱的女人恐怕也要拱手相让了,可是楚楚那里,虽然不认同,他还是明白楚楚的,那丫头很有些执拗,恐怕自己若宠爱了别的女人,得闹一阵别扭,不过自己下心思哄哄她也就是了,找个对她没有威胁地位低的腾妾,生个阿哥抱在她的膝下养着,也是当前最好的权宜之计,不然等到皇阿玛厌恶她就像厌恶郭络罗氏哪样就晚了。
第38页 主意打定,所以在随驾冬狩的时候,四阿哥虽然看出了德妃娘娘的算计,也就顺水推舟的没做回应。才出现了后来四阿哥悔不当初的后果。这是后话。 却说楚楚自从冬狩就有很不好的预感,四阿哥拒绝了李氏的服侍,却留下了那个腾妾,楚楚一开始没在意,毕竟大妞已经嫁给了田文远,苏嬷嬷也让她儿子接走养老去了,楚楚身边没了贴身伺候的合意人,楚楚倒是很习惯自己动手的,可是四阿哥不习惯,所以留下张氏也就没特意的反对,后来想起这件事,才知道当时自己是多愚蠢啊,竟然没看出胤禛的龌龊心思,可见爱情对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它令楚楚看不清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 十四提醒过她多次让她防着些那个腾妾,楚楚很不以为然,对自己和四阿哥盲目的信任,很可笑,那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被康师傅圈在身边,给他讲西洋的几何,到了很晚康师傅还弄不明白,后来楚楚才知道,这哪是不明白,是他们父子加上德妃定的一条拖刀计,大概是觉得生米煮成熟饭把事情做实了,她也就只能认了。 那天深夜楚楚告退时,康熙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 “丫头凡是要有容人之量,方是大家风范” 楚楚很纳闷的想了想不明白什么意思,摇摇头出了金帐,谢绝了李德全目光闪烁的相送,自己散着步向四阿哥住的帐子走去,距离康师傅的金帐不远,大约四百百米的距离,刚走近帐子就见高毋庸站在外面,看见楚楚的身影先是一愣,仿佛看见鬼一样,很是慌乱了一下,楚楚没在意,和他打个招呼就要进去,高毋庸季,急忙拦住楚楚期期艾艾的道: “格格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 楚楚刚要问为什么,就听见从帐子中隐约传出来的呻吟和粗喘声,楚楚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脸色一变,瞬间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了许多镜头,四阿哥的欲言又止,德妃的嘲弄眼神,十四的愤愤不平,十三的愧疚闪躲,以及今天康师傅那句容人之量大家风范,,,,,,如今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不是说丈夫出轨最后一个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吗,果然是至理名言,甩甩头暗暗握紧手掌,告诫自己冷静冷静,这都是你相信爱情相信男人的下场,自己怎么就会沉沦成一个愚蠢的为情所困的女人了呢,已经失去了尊严不能再失去了骄傲。 想到此,看了高毋庸一眼,眸子里的冷意令高毋庸暗暗心惊: “这位格格自己接触的时间不短了,虽然说自家爷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般的女人到了这阵也就认了,毕竟自己还是最受宠的一个,不过闹一阵别扭就算了,可是这位瞧这意思够呛,脸色瞬间惨白过后竟然是淡淡鄂笑意,令高毋庸很是胆战心惊”。 楚楚含着讽刺的笑意道: “高公公放心,奴婢不过进去瞧瞧,拿些东西不会让你难做” 高毋庸哪还敢拦她,楚楚一步就迈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气味令楚楚不觉作呕,帐中侧面的床上四阿哥和张格格显然是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已经停止了继续纠缠,四阿哥侧坐在床头,丝被滑落露出□的上身,上面一些胭脂的粉色异常明显,盯着楚楚的眸光有一闪而过的愧疚最后剩下的是虚伪的急切慌乱,那个女人整个躲在四阿哥背后,只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看着楚楚的眼中却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楚楚倒是微微笑了道: “原来四爷是找找了合意的佳人了,早说不就好了,何必废心思的隐瞒奴婢呢,爷累奴婢也累” 说着也不看两人,走到边上的箱子里,简单的拿了自己的小包袱,转身就走了出去,后面一阵窸窸窣窣伴着四阿哥的大喊: “站住楚楚你给爷站住,听爷的解释......” 楚楚才不理会他,快速的牵了帐后的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一夹马腹沖了出去,把后面追出来衣衫不整的四阿哥远远甩在了身后。 疗情伤楚楚游蒙古 昏暗中楚楚不辨方向的一通瞎跑,天色蒙蒙亮时,已经到了附近的承德县城,这时的承德一点儿也不繁华,避暑离宫还没开始筹建,所以很普通的县城,楚楚冷静了许多,牵着马进到城里,摸摸随身的包裹,还好自己有随身带钱的习惯,自己暂时不想见那些人,找个地方待些日子也不错。 这里离蒙古各旗不远,很多贩卖马匹和毛皮的商人在这里打尖,楚楚本来想在这停下休息一阵的,又怕四阿哥他们追过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噁心的男人,于是迅速的卖了马匹,搭上了一个内蒙古的商队向北去了,那个商队的领头是个很朴实的蒙古大叔名叫巴根,楚楚叫他巴大叔,很慡朗热情的人,虽然好奇楚楚一个单身女子要去科尔沁干吗,也没有仔细问她。 所以当四阿哥和十三十四带着侍卫追到承德的时候,只拦截到了楚楚卖出的马匹,三人以为楚楚必定会回京,做梦也不会想到楚楚又回头绕过围场进了内蒙古糙原,四阿哥本来想连夜回京,却被十三拦住道: “没有皇阿玛的谕旨,随扈阿哥是不能随意回京的,这等同于抗旨” 十四满脸讽刺的看了十三和四阿哥一眼道: “爷就是抗旨也要找到那丫头” 说罢上马疾驰而去,四阿哥紧紧抿着嘴唇眼中一片灰白,自己本来想快刀斩乱麻,加上皇阿玛和德妃娘娘逼得紧,才一咬牙半推半就的和那个张氏......可是没想到这一切被楚楚撞破,扪心自问,自己也是难以开口直接和楚楚说的,所以才有意的顺着皇阿玛和德妃的意思这样做了,觉得既成事实后,不过大闹一场,自己放下身段,好好哄哄楚楚仔细明白的阐明自己的意思,以楚楚的深明大义,就是不会支持自己,也不会做出如何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楚楚进来的那一剎那,自己就后悔了,那冷淡讽刺的笑容,没有愤怒没有责问,更没有嫉妒,比自己刚见到她时还要冷漠,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亲手摧毁了得来不易的感情,他后悔的想立时就死掉才好,只要回到那个纷乱的夜晚之前,让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楚楚也不会给他忏悔的时间,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四阿哥知道如果现在放她走了,自己将永远失去她也说不定,所以顾不得衣衫不整,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是自己的嘶喊最终也留不住楚楚离去的身影。 他们这边一阵乱,惊动了金帐中的康熙,实际上康熙也是坐立难安的,虽然这样算计楚楚那丫头,自己认为没什么错,康熙把这作为一种□,他认为作为皇帝和皇后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情,凡事超然于感情站在理智的角度上才能成大事,以前的楚楚就不错具备一切的资质,可是最近的一年,却变得感情用事起来,不仅束缚了自己更束缚了四阿哥,所以康熙才顺着德妃的意思安排了这场事情敲打楚楚。 可是从感情角度上康熙还是很担心的,对楚楚的性格没有把握的,她迥异于所有的女人,不知道这样一来会怎么解决,康熙也怕,怕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所以当四阿哥那个营区一阵乱传来,急忙赶了过去,帐门大开,十三和十四两人在帐子外动起手来,场面很混乱,康熙命侍卫拉开十三十四,进到了帐子里。 张氏衣衫凌乱的跪在一边,四阿哥有些发愣神情恍惚,却不见楚楚的影子,康熙急忙问高毋庸 “那丫头哪去了”? 高毋庸急忙回禀了说: “格格一会儿也没有停留,骑了一匹马向南边去了” 康熙点点头倒是放下了大半的心,既然是向南估计是回京了,以他对那丫头的了解,京里那个赚钱的度假村是楚楚割捨不下的,楚楚绝对会回去的,不过闹一闹,自己相信冷静下来的楚楚会想明白的,康熙目光扫过边上的张氏暗道: “自己需把这事做实了,让那丫头不得不吃这个暗亏,其实这也是为了她们将来好” 想到此道: “老四这个张氏就抬了做庶福晋吧” 那张氏本来早就退却了得意,见四阿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就是个挡箭牌罢了,被惊痛暴虐的四阿哥一把甩开很是害怕了一阵,怕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把命丢了,没想到万岁爷倒是升了她的位分,仅次于李氏的庶福晋,从今天起自己也是进了皇家玉蝶的女人了,将来如果生个阿哥,母凭子贵抬成侧福晋也是不远的,遂高兴的急忙谢恩,谁知四阿哥听到这儿,突然回过神来跪倒康熙面前道: “皇阿玛您这是要儿臣的命还是怎样,如果这个张氏抬了福晋,楚楚情何以堪,儿臣情何以堪,儿臣已经后悔了,儿臣就是不要子嗣也不能不要楚楚啊” 康熙看着眼前从来没这么失态过真情流露的四子,嘆了口气扶起他道: “你要了解朕的苦心,朕这是为了你们好。难道朕不喜欢楚楚吗,你还是好好的想想吧” 听到此四阿哥清醒了很多,暗想:是啊皇阿玛一向很疼楚楚的,不会想着害她的法子,说着站起身来道: “请皇阿玛恩准儿臣去追楚楚,她一个单身女子,儿臣实在放心不下” 十四这时呸的一声道: “你这样的嘴脸真让人噁心”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 “你跟着掺乎什么,回你的帐子中去” 十四却是气哼哼的道: “皇阿玛儿臣想去追楚楚” 想到十四向来和那丫头交好,康熙也就没多刁难沉吟了一会道: “好你们三个向南追到承德,若追不到必须返回,明天蒙古各旗的旗主就来了,你们不能离开围场” 三人这才带着侍卫追到了承德县,所以才有了后来拦住了楚楚卖的马,十四不顾谕旨打马回京,四阿哥确实想了很久,以他估计那丫头向来是骑不惯马的,估计是卖了马僱车回去了,吩咐暗卫迅速回京追查,自己和十三就转回了围场。 却说楚楚随着巴大叔一行人走了二十几天的路,终于在第一场雪降临前,到了巴大叔的部落,巴大叔所属的部落处在哲里木山脚下,就是今天的通辽一带,四面环山所以并没有楚楚想像中的寒冷,甚至楚楚觉得比北京还要温度高些,这里楚楚是知道的。 曾经看过一部科尔沁的游记,说过哲里木系蒙古语,意为马鞍吊带,因清代内札萨克十旗会盟于哲里木山而得名。简称哲盟。地属温带大陆性气候,大部地区无霜期,所以应该算是科尔沁水糙最丰美,地产最丰富,气候最宜人的地区,巴大叔隶属哲蒙的扎鲁特旗,在哲里木山最右侧的山脚下聚居,就是几十个大帐棚和木栅围的牛羊等组成一个像村落的的地方。
第39页 巴大叔是这个部落里地位很高的一个人,由于这里许多关里的皮毛商人,总是来这里聚集,这里的人们又都醇厚朴实,热情好客,所以一些比较富庶的人家都有专门招待客人的穹庐,就是今天的蒙古包又称毡帐、帐幕、毡包,和楚楚在围场住的帐篷很不同。 巴大叔分给楚楚住的是一个很小的蒙古包,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三层围毡,里挂帘子。伞形顶上盖的厚厚的羊毛毡,四周有扣绳,夜间盖成正方形,白天揭开呈三角形,颜色都是白色的,装饰着醒目的民族图案,很民族,正中央为炉灶,北面置床桌,东面置竖柜。靠南侧设个很厚的毡垫上面是简单的被褥等寝具,干净精緻。 楚楚从包袱中拿了一百两的银票给巴大叔,巴大叔一开始死活不肯要的,是楚楚说想在这里住一阵子,要麻烦巴大婶每日准备三餐,权当是饭钱了,八大婶这才高兴的收了,说每日的饭菜定会做好,让巴伊斯玛送到楚楚的帐子里,让她安心住下。 巴伊斯玛是巴大叔的小女儿,今年只有十岁,扑闪着毛茸茸的大眼,浅粉色的脸颊,梳着一根单辫,以小粒的珊瑚为头绳,扎于辫发的根末两端,辫子垂在背后,走动时左右甩动,很活泼可爱,最难得的是会说官话。 巴大叔说是和每年来这里游历的一个陈少爷学的,说道陈少爷那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譬如陈大哥比她见过的各旗的贵族台吉都有气势,在那慕达会上得了多少美女的青睐等等,说的楚楚好笑不已,倒是沖淡了许多胸中的抑郁之气,楚楚很喜欢这个天真的蒙古小姑娘,一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玩耍。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冬季的第一场雪,飞飞扬扬的鹅毛大雪,半天的时间就把天地都变得洁净雪白了,这里没有踏雪寻梅的意境,却被小巴伊斯玛拉着去了不远的西拉木伦河去寻沙棘,沙棘,是属于科尔沁的一种阔叶树,果实很可口,当然现在他们只是来欣赏雪挂在沙棘枝上的样子,很美的风情,至少令楚楚暂时忘记了京城的情伤,回归自然,心情愉悦了不少。 却说回到围场的四阿哥焦急的坐卧不宁等着消息,却在第二天的夜里等来了满面风尘的十四,十四一回来就冲进四阿哥的帐子,眼中的焦急令四阿哥心惊,十四只说了一句话: “楚楚不见了,那里也找不到” 然后恨恨的看了四阿哥一眼,转头出去,到了门口停住身形道: “早知道这个结果,不若当初......” 后面的话四阿哥没有听清,只觉得脑中像炸开了一般的乱,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想到楚楚来时的诡秘不可查,四阿哥觉得天昏地暗,不敢想如果楚楚就这样消失了,带着对他的恨意就这样消失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将情何以堪。 四阿哥再也坐不住,急急冲进康熙的金帐,康熙正在接见蒙古的一个一等台吉,见四阿哥迥异于平常的神色,遂匆匆的结束了接见,四阿哥焦急的道: “皇阿玛请恩准儿臣,即可出去寻找楚楚” 康熙心里咯噔一下问道: “难道她没回京吗” “度假村,融月居,甚至佟老汉夫妇的小院都没有她的影子,十四弟和她向来是玩惯的,都没找到她,儿臣怕她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康熙来回走了两圈,暗道这个丫头难道真的就一走了之了吗,这样可不成,回身道: “老四你速速去围场附近的洲县,暗中寻访不可大肆寻找,恐有不测” 四阿哥得了谕旨飞快的领着侍卫出了围场,四阿哥暗中想了又想,觉得楚楚负气出走,定然不会回京等着他回去,反方向就出了关,以他对楚楚的了解,她向来不喜欢太冷的地方,应该是绕路南下了,遂顺着官道向南奔去,于是当楚楚在西拉木伦河畔欣赏沙棘时,四阿哥却反方向南下了。 抱希望楚楚回京城 四阿哥马不停蹄的找了一个多月,没有楚楚的丝毫线索,眼见接近年关只得匆忙回了京城,先去干清宫见了康熙,才回了融月居,一踏进融月居,脸色就越发的阴沉起来,怪不得刚才门口有府里的马车,看了鄂其泰一眼,鄂其泰急忙回了说:福晋侧福晋们从半个月前就住进来了,胤禛皱紧眉头。 刚进了二门,就见那拉氏带着女眷婆子在院中候着,见四爷进来纷纷行礼,四阿哥微微扫视了女眷一圈,压抑的道: “谁准许你们住进来的” 那新进的张氏娇声道: “德妃娘娘命奴婢们住进来的,说是不能便宜了别的狐狸精......,” 话还没说完,卡的一声,四阿哥手中的马鞭被他撅成了两截扔在地上,四阿哥转头对高毋庸道: “福晋那拉氏管束不利,回府禁足一个月,张氏既然愿意住庄子,送到房山的庄子上住着去吧” 那拉氏面色一僵,自己在说什么也是白搭,不过瞧这意思,那个丫头爷没寻回来,这倒是利好的消息,毕竟只要那丫头不在,自己有德妃娘娘的支持,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且这次也不是没有收穫的,发配了那个趾高气扬的张氏,正和她的意思。 那个张氏以前还是很安分的女人,长的也不是很出挑,是自己一直很放心的女人,所以她才让她和李氏随着德妃去了围场,谁想竟真的上了爷的床,抬了庶福晋,回来再也不是那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应声虫了,猖狂的很,自己正想寻个理由教训她一下,爷到先出手了,她明白四爷这是迁怒呢,把那个佟丫头跑了的帐,算在了张氏头上,也是她活该。 那拉氏的主意打得很正,可是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张氏也不是个善茬子,她的贴身丫头这时急忙道: “回四爷庶福晋如今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恐怕不易挪动了” 四阿哥一愣眼睛扫过张氏的腰间,脸色复杂难言,有悔不当初也有一丝丝欣喜,毕竟这么久了自己还是没有一个子嗣的,这也是皇阿玛安排这些的最终目的,若是个阿哥养在楚楚膝下也是件好事,即使楚楚一走了之,自己还是要为她谋划一二,低低嘆了口气,眼中扫过那拉氏有些莫测的面色,眼中划过一丝冷意道: “张氏就暂且在融月居修养吧,鄂其泰收拾了后面的小院给张氏,差两个有经验的婆子细心看护着” 说着思虑了片刻向前走了几步,到张氏面前道: “不许走出后院,不然严惩不待” 张氏欣喜的答应,眼光得意的瞟了那拉氏一眼,扶着丫头跟着鄂其泰进后院去了,那拉氏暗暗咬牙心道:这真是老虎还不知道赶没赶出去,又放进来一匹饿狼。自己得琢磨个一箭双鵰的好法子,永远除了这两个祸根。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是装作喜悦的给爷道了喜。才领着女眷们出了融月居,踏出大门李氏悄悄的靠近她的耳边道: “福晋就这样便宜了那个贱人了,等到那个佟丫头回来,可就更难处理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 “正是那丫头回来才有好戏看呢,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我就在府中等着做渔翁就是了” 李氏点点头,那拉氏眼睛扫过对面的度假村心道:早晚这些我都要痛快的住个够,想着一甩帕子登上马车回城去了,四阿哥异常疲惫的泡在温泉里想这些日子的杂乱事儿,张氏的怀孕说实话早就在他的计划中,不过他低估了楚楚对这件事的态度,四阿哥相信只要自己对楚楚说明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自己甚至可以发誓只要张氏这胎是个阿哥,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碰别的女人。 其实自己也是很勉强的,他的身体比他的心还要挑剔,除了楚楚的身子别的女人也是不大喜欢的,可是这个丫头跑哪去了呢,皇阿玛说的对,有些地方自己太放纵那丫头了,这次找回来,自己一定要牢牢控制住她的财路,没了银子估计她那儿也去不成了,四阿哥计划着如何辖制楚楚的事情,可是谁想到这一等过了年楚楚的影子也不见一点,四阿哥开始着急起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四阿哥的心也渐渐从柔软变得暴虐,他暗暗发誓只要这次逮到楚楚,就直接把她关起来,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什么时候在放出来。 不说京城的四阿哥暴跳如雷,而楚楚却在科尔沁混的风生水起,哲理木的春天比较早,楚楚和巴大叔一家过了很民族的蒙古新年,就迎来了满地绿芽的早春时节,随着温暖的春风科尔沁仿佛惊醒的姑娘一样焕发出勃勃生机,阳光、微风,山峦、小河,田野、细雨、沟壑、古塔、古榆、花糙,道路、羊群等,松散地排列、混合在一起,复杂多姿而充满变幻。 春天最有意义的大概要算祭敖包活动了,楚楚本来冬天时还没太注意,离他们这片蒙古包不远处就有一个敖包,当然这是可爱的小巴伊斯玛告诉她的,楚楚对大名鼎鼎的敖包认识,来源于现代脍炙人口的歌曲敖包相会,以为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定是很漂亮的,所以当楚楚看见用大小石块累积起来的的小石堆,很失望。 石碓上面插着一根柳枝,小巴伊斯玛说那是神树,挂着五颜六色的一些小旗子,小巴伊玛说按照他们的蒙古习俗,要顺时针绕包三周,同时心中许愿,并在敖包上添加石块心愿就能得偿,很灵验的,楚楚被她逼着也入乡随俗的,做了一次这样可笑的举动,楚楚倒是没想起来什么愿望,脑子中想到的是西游记里,孙悟空去狐狸洞时就是这样转后说声开,就出现了一个大门的。 想到此,自己也觉得很搞笑,蒙古人的祭敖包远不是这么简单的,需要先举行赛马,然后摆上供物,请来喇嘛念经行祭,参加祭祀的人们纷纷往敖包上添加石块。事毕,在进行摔跤、唱歌、跳舞等文体活动,有些像个小型的那达慕大会,在来到科尔沁的第三个月中旬,楚楚见到了小巴伊斯玛心心念念的陈大哥,陈子睿。 怎么说呢很出众的男人,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很有稜角,眸光很深邃,修长的身材有些清瘦,却更显的有一种潇洒飘逸的气质,穿着一件黑色长衫银白色马甲,很倜傥的一个人,不像世俗的商旅,很像世家游历的公子,事实也是如此,初见楚楚时,陈子睿显然一愣之后,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子睿和巴大叔一家熟的很,并且有小巴伊斯玛这样一个狂热的粉丝,时刻围着他转,还拖着楚楚一起围着他转,弄得楚楚很尴尬,那个陈子睿倒是很大方,好脾气的任她们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跟着他,后来几天楚楚和子瑞熟悉了起来,才了解到陈子睿很有些来历,那天黄昏两人吃过八大婶的爱心晚餐,很难得跟屁虫小巴伊斯玛被她母亲差着,去给一个部落的老额吉送羊奶去了,楚楚才和陈子睿单独的缓缓顺着河边散步。
第40页 走了一段楚楚找了一块干净的糙地坐下来,陈子睿笑了笑也坐在了楚楚边上,沉默半响,楚楚才笑道: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需要察言观色,这样多累” 陈子睿低声的笑了一会儿道: “你和外面传的太不一样” “哦!你知道我是谁了,” 陈子睿定定的看着楚楚道: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满大清不知道佟格格大名的恐怕不多吧,在你呼风唤雨之后” 楚楚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道: “呼风唤雨我还撒豆成兵呢,不过凑巧罢了” 说着脸色有些灰暗,陈子睿道: “你可知道我其实不姓陈” 楚楚好奇的抬头看着他,陈子睿继续道: “我的父亲是曾任翰林院编修,十年前乞休归里定居海宁的查嗣庭” 楚楚很惊讶的问道: “你说你行查” 记得一篇文章里说过查家和曹家有很深的渊源的,后来的曹雪芹曾在查家避难,当然这也是野史,楚楚问道: “你们家和织造府曹家有什么关系吗” 查子睿看了楚楚一眼道: “我过世的妻子正是曹寅的侄女” 楚楚恍然看来查家和曹家却是很有渊源。过了半响查子睿道: “四阿哥为了找你差点翻了整个江南,你却躲到这里来了” 楚楚挥挥手道: “别提这件事,刚清静了几个月” “不只四阿哥,九爷的人也在四处打听,甚至江宁织造府的曹大人也接到了万岁的密旨暗暗寻访你,你这清静躲不了太久的” 楚楚随手拿起一个小石子扔到河里噗通一声,低低喃喃的道: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抬头左右打量查子睿半天道: “我到不明白你一个世家的公子,每年上这里干什么” 查子睿哈哈一笑道: “和你一样图这里清静自在呗,所以每年来看看,就当散心了” 楚楚嘿嘿一笑道: “听小巴伊斯玛说,你很受这里姑娘的青睐,不如娶个这里的姑娘,在这里放马牧羊算了,不是一辈子都自在了” 查子睿不觉失笑道: “是个好主意,如果这里的姑娘有你这样古灵精怪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两人相视大笑大笑,眼前的查子睿太合楚楚胃口了,当然不是男女的那种,两人瞬间就建立了一种心心相惜的友谊,不觉轻松随意起来。以后的日子里楚楚随着查子睿,混在了这群蒙古人里,看着他在祭敖包大会上出尽风头,引来了众多热情蒙古少女的追逐,每当这时,楚楚总是很够朋友的冒充他的爱人,替他挡着这些难以消受的桃花,所以半个月后,楚楚和查子睿俨然成了一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在楚楚离开将近四个月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头了,首先清晨时胃部的不适干呕,楚楚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姨妈仿佛很久没来了,她自来到清朝,这个就不大规律了,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所以一开始楚楚才没注意,可是现在的迹象自己明白十有八九是怀孕了。楚楚想了很久,查子睿是个很精明的傢伙,看出这件事儿后对她说: “你应该回去,不为自己,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他毕竟是皇家的子嗣,你自己带着他是不行的,至少给自己的孩子留一丝余地” 也许怀孕的女子本来就是软弱想找依靠的,楚楚最后决定还是亲自回去见见四阿哥,再决定以后的事情,于是在四阿哥九阿哥十四等人和康熙的暗卫找了四个月后,楚楚的身影才又出现在北京城外,当楚楚做的马车刚到了城门,就被飞骑赶来的四阿哥截在了外城,看到四阿哥的脸楚楚倒是没想像中的愤怒,可是四阿哥却是满脸怒意的,直接掳了楚楚上马走了,楚楚小心的摸摸自己还没显形的小腹,一咬牙心道: “随它去,如果这样掉了,倒是他的好运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虐不虐的问题,欣欣向荣解释一下,肯定会小虐一下的,但是女主一开始就设定为比较理智冷漠的人,所以不会有缠绵不绝的苦戏,欣欣向荣一向俗的可以,所以结局肯定是大团圆地,有道是没有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心意冷咬牙绝后患 被几乎气急的四阿哥扔到融月的榻上,四阿哥定定的看着楚楚,眼中有思念,有怒气,更有几分无奈,把自己搞的异常狼狈的丫头,看的出来过的还不错,不过和他对视的眸光却很是怪异,仿佛挣扎的很. 四阿哥低嘆一声,低头去寻找楚楚的嘴唇,楚楚微微皱皱眉头,脸一偏躲避过去,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激起了四阿哥囤积了几个月的怒气,伸手抬起楚楚的下颚,望着她的眼睛咬牙道: “怎么你一走了之,现在才回来,还不让爷碰了” 楚楚眼睛扫过四阿哥腰间,挂着的那个很古怪的荷包,脸上闪过一丝脆弱,手无意识的从小腹划过,推开四阿哥的手很勉强的笑道: “奴婢不过待得烦了,出去熘了一圈” 看着楚楚从没显露过的脆弱,令四阿哥升腾的怒火瞬间熄灭,暗想本来就是自己先对不起她的,应该好好哄哄她才是,怎能如此急躁呢,深深嘆息一声,揽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道: “是我的不是,我不过想要一个我们两人的孩子罢了,想着你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我怕皇阿玛和额娘难为你,那个张氏地位不高,若是生了孩子,抱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威胁,才顺了皇阿玛和额娘的意” 楚楚心中瞬间划过了几个想法,想要不信,不屑,可是理智的想想,四阿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子嗣对于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来说,是一种另类的力量,皇家向来崇尚多子多孙多福气的原则,最好的例子就是千古痴情种子顺治皇帝,董鄂妃一死,他就生无可恋誓死相随,可是也没挡住他别的妃子孩子一个个的生,若是感情和身体始终专一,那来的康熙。 可是一想到那夜的情境,楚楚就不觉有些反胃,为了孩子暂且忍耐一时吧,楚楚暗暗安慰自己半响,开口道: “你想过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那包养的这个该怎么办了吗” 四阿哥道: “这有什么?皇家哪有只有一个孩子的道理,你看我们兄弟几十个不止” 楚楚暗暗腹诽:所以才有以后的九龙夺嫡的乱局,楚楚正想着该如何定个合约保障自己以后和孩子的生活时,外面传来一个个清脆娇柔的女声: “高公公你让奴婢进去回四爷,庶福晋肚子疼的厉害呢,都见红了” 高毋庸满头大汗心道:这才是,什么主子什么丫头,瞧着那个张氏就是个有心计的,果然前脚佟格格刚回来,后脚就来找岔子了,可是人家肚子里,真真的皇家子嗣,自己也不好过分阻拦,若真有个好歹,自己也是兜不住的,可是那佟格格的性子实在是不好把握,若见了这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楚楚倒是一愣,心道她的融月居何时有了什么庶福晋了,眼光一闪,瞥了眼四阿哥,高声道: “高公公让她进来说,门口嘀咕什么” 那张氏的丫头叫秀儿不是个省事的角色,许多事情上比张氏的主意还多,张氏封了庶福晋后德妃赐的,是上届下三旗的秀女,被派来服侍一个汉女,一开始是满心的不愿意,后来想着借着那个张氏自己没准会被收了房,所以才尽心的给张氏出主意。 原本以为那个佟格格不会回来了,以后融月居就是自己和张氏的天下了,可是今儿得了信,那个佟格格随着四阿哥回来了,这才和张氏商量着来刺探下这个声名远播的佟格格,好做对策。 高毋庸听了楚楚的吩咐,拉住要进去的秀儿低声道: “不要说杂家没警告你,少说些有的没的,对你们主僕没坏处” 秀儿心道: “听声音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的丫头,有什么可怕的” 不在乎的转头,脸上瞬间换成一副眼泪汪汪,惹人怜惜的表情,迈步进了暖阁,行礼后,抬头正好对上四阿哥怀里揽着的楚楚,楚楚扫过这个进来的丫头,二十左右的样子,这么大了还没配人的,不是主子不捨得,就是自己有些攀高枝的想头耽搁了,楚楚猜这个丫头应该是后者。 脸如银盆,皮肤白皙,一双杏眼滴熘熘的转,不是个安分守纪的女孩,眉梢眼角自带一种勾人的媚意,尤其盈盈半蹲见礼,眼眸若有若无的在自己后面的四阿哥身上流转,四阿哥咳了一声,警告的瞪了一眼这不知进退的丫头,低首对打量秀儿的楚楚道: “这是张氏的丫头,因为因为......” 四阿哥有些犹豫,不知怎么解释后面的事情,楚楚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张氏,不会是哪个和四阿哥在围场滚床单的张氏吧,推开四阿哥站了起来,转过身子面对四阿哥,略带苦涩讽刺的笑道: “爷不会把你的张氏弄到奴婢的融月居来了吧” 四阿哥目光有些闪烁,张了张嘴,还没来的及解释,哪个秀儿就忍不住了,心想原以为外面传的呼风唤雨的神仙格格,是个多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的样子,一身粗糙的蓝布蒙古袍子,头上包了一个蓝布头巾,这哪里有外传的风华绝代,简直和她进宫前住的村子的村姑样的土气,且五官平常的很。 遂更是很不放在眼里,这时听到两人的对话,眼角扫了楚楚一眼道: “我们家庶福晋是万岁爷亲赐的,肚子里怀着皇家的子嗣,听说融月有地热,养胎是最好的,四爷才接了庶福晋......” 话还没有说完,四阿哥一声“放肆”呵住,看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的四爷,那秀儿吶吶的住了嘴,楚楚回身跌坐在一边暗道:自己真是蠢的可以啊,还犹自抱着一线希望,想如果以后哪儿还有什么以后,人家根本不是一时冲动的出轨行为,而是深思熟虑有计划有目的,这不连小三都接来了这里鸠占鹊巢。 大约如果自己再晚几个月回来,就会看见人家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情境了,这就是女人的致命弱点,总是心软,总是抱着不现实的希望,看来自己回来的大错特错了,秀儿看四阿哥和这个佟格格半天不说话急忙道: “爷去瞧瞧福晋吧,刚才突然肚子疼的厉害,都见了点儿红了” 楚楚这时冷静了下来,脸色平静的抬头看着四阿哥道: “爷去瞧瞧的好,不为了大人,也为了孩子不是,奴婢有些累了想小憩片刻”
第41页 四阿哥心里有些着急的,毕竟说不准是自己第一个阿哥,仔细端详了楚楚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遂站起身道: “好你歇会儿吧,大妞如今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子了不方便再服侍你了,我给你差两个婆子来吧” 楚楚道: “明儿再说吧,现在奴婢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四阿哥欲言又止瞥了眼一边的秀儿,伸手摸摸楚楚的脸颊凑近她的耳边软声道: “等着我,我心里没有别人的,你要相信我” 说完抬腿出去,楚楚不禁冷笑,心里只有我一个,却去看怀着他孩子的妻妾,这种男人向来是楚楚最鄙视不屑的一类,自己竟然爱上这么个人,早就应该知道的,这个封建的古董王朝哪里的爱情可以期待。 四阿哥出去,不一会儿,高毋庸就进来,给楚楚见了礼,站在一边面露难色,楚楚看了他一眼道: “四阿哥有什么吩咐吗” 高毋庸吶吶的道: “四爷让奴才来拿格格的包裹去去......” 楚楚明白这是四阿哥怕自己再跑的辖制手段,不等他罗嗦完,脸上微微一笑,顺手拿起边上的包裹全部抖在地上,一沓银票就掉了出来,楚楚拿起塞给高毋庸道: “给,这下成了吧,想必四爷知道我是从来不会随身放银子的,交你的差去吧” 高毋庸有些胆战心惊,暗暗观察这个不大对劲的佟格格,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平静明白才是。高毋庸拿着银票出去,四阿哥并没有进后院,不过在院中等着高毋庸,见他拿着银票出来,脸色放松了一些道: “命暗卫盯着点格格,爷总有不大好的预感” 说着瞄了眼边上的秀儿冷声道: “你回去告诉张氏,别依仗着有了爷的子嗣,就打些没用的主意,还有你再要说些有的没的一律杖毙滚” 看着眼前有些狰狞的四阿哥,秀儿害怕的退了回去,高毋庸道: “您这样让格格一个人呆着成吗” 四阿哥低低嘆了口气道: “这是她早晚要面对的事情,爷不解释就是想让她自己想明白透彻,爷可以以后只宠她一个,其实爷心里本来就只有她一个,可是这些她还是必须要面对的局面,提前适应,想明白对她最好。” 看了一眼连着后院的月洞门道: “找王太医来给张氏瞧瞧” 说着迈步进了前面的书房,楚楚独自靠炕塌的角落里,全身都仿佛瘫软无力,想着自己的可笑,孩子,自己的孩子算什么,只要有女人就有数不尽的孩子,想到自己从小被扔在孤儿院的经历,孤苦无依的童年,后来自己就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即使结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就不能要孩子,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重复自己的悲剧。 肚子里的孩子的命运她觉得比自己的还糟糕,想到自己连腾妾都不算的身份,想到四阿哥的身份,想到那些府里的女人,甚至后院的张氏,可以预见以后还有无数个张氏,对了还有历经十几年专宠的年氏,自己算什么。 想到此心灰意冷,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楚楚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低低的道: “你不要怪妈妈狠心,妈妈一定要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见这些龌龊的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与其让你成为一个单亲的孩子,不如重新投胎比较好,生在皇家并不是幸运的事情,以后找个平凡而温馨的家投胎吧” 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坚定,打定主意后,楚楚没露声色,她想了一个完全的主意,以后的几天楚楚很安分,不是泡温泉就是恹恹的躺着,楚楚知道自己的胎儿本来就不大稳的,大概是怀胎之际情绪起落太大,且大部分时间都在骑马坐车的赶路,在进京时就有些见红了,四阿哥以为她月事到了,所以对她的拒绝房事也没在意。 楚楚很明白温泉里的硫磺有一定的活血作用,所以楚楚想到了这个法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她还是尽量忍着不露痕迹,为了掩盖有些惨白的脸色,破天荒的上了些脂粉,所以大妞第四天来看她时,一开始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楚楚很高兴能再见大妞一面,从她越发圆润的脸庞和偌大的肚子来看,就能知道田文远对她不错,至少表面看起来很幸福很满足,觉的肚子又疼了起来,急忙忍着打发了大妞回去,把四阿哥安排的两个婆子遣出去,自己缓缓靠在炕塌的角落里,抱着一个靠枕压着自己的小腹上,可是自己没料到这么难受,疼到极限楚楚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一个婆子进来上茶,见楚楚昏倒在炕塌上,下身流了一塌的血,不禁吓了一跳,明白这是小产了,也没听说这个佟格格怀了孩子,怎的就无声无息的就小产了,这可坏了,急忙一边叫了另一个婆子进来收拾了,一边去回了鄂其泰,鄂其泰听了觉得脑子嗡一声炸了,急忙差了人快马去进城去找四爷。 融月居康熙救楚楚 走在宫道上的十三,暗暗打量了满腹心事的四哥几眼,楚楚回来了他是知道的,可是四哥却严禁他和十四去融月居探望,为这个十四已经生了几天的气,以他猜测,那丫头定不会吃这个暗亏的,记得那个俏皮的楚楚,记得那个活灵活现的楚楚,记得那个度假村开幕式上光彩夺目的楚楚,记得那个直隶山东呼风唤雨的楚楚,也记得那个策马而去毫不留恋的楚楚。 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仿佛亲手扼杀了那个活的恣意快乐的楚楚,自己和皇阿玛,德妃娘娘以及四哥合起来,把那个随意潇洒的女子,拖到了这个烂泥坑里,想想自己也是有一些龌龊心思的,看着她对四哥付出真心,自己有些阴暗的嫉妒,希望她不爱上任何男人才好。 眼看着到了神武门,十三吶吶的道: “四哥楚楚还好吗”? 好吗?说实话自己也看不出来,楚楚很安静很安分,安静安分的有些不寻常了,自己总有很不好的预感,在她拒绝了自己的求欢后,问了贴身伺候的婆子,说是月事来了,自己才松了口气,可是楚楚仿佛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对于后院的张氏不闻不问,对于自己一手建立的度假村也不闻不问,甚至不提去见佟老汉夫妇,这就有些不对头了。 每天除了泡温泉就靠在暖阁看书,从来没有什么要求,也不是吵闹,每日晚间自己揽她在怀里也是很乖的缩在自己怀里,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但是脸色仿佛越来越差了些,大概是气血不调的缘故,回去命太医好好给她调理才是,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楚楚吗,自己有些弄不清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十三,融月居的奴才一见到他的身影,就焦急的扑过来道: “四爷佟格格小产,昏过去了” 十三大惊,四阿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忽冷忽热,拉过那个奴才骑来的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十三急忙打马追了出去,四阿哥不要命一般的往融月居赶,一路上他把楚楚这几日的行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回来那天的脆弱刺探,和后来几天的不言不语,这么说来,她就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才回来的。 可是这么巧的却见到了张氏,以楚楚的性子向来是不愿意和别人争什么的,不是不愿,是骄傲的不屑,回来时的刺探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该死的自己竟然忽略了这点,可是她也不应该用他们的孩子,作为报复他的祭品,这不是太残忍了吗,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期待了多久的子嗣,是皇阿玛期待了多久的皇孙吗。 他狠狠甩了一下马鞭,马儿吃痛更是疯狂的向前冲去,四阿哥目眦欲裂暗道:你狠,找遍整个大清也没有一个女人有你这么狠,可是你别想就这样解脱了,我不允许。 四阿哥很快就冲进了融月居,楚楚已经被挪到了寝室,脸色惨白的仿佛死人,边上两个伺候的婆子见四阿哥齐齐跪下请安,四阿哥的脸色狰狞可怕,也不管哪两个婆子一把抓过请脉的王太医道: “怎么会,怎么会小产,为什么小产”? 王太医急忙道: “格格本来千里奔波,就动了胎气,加上......” “加上什么”? 四阿哥大力摇晃他几下厉声质问,王太医战战兢兢的道: “加上听说格格每日都泡温泉,那个温泉里面含有大量的硫磺,有活血的作用,不适合孱弱的孕妇泡,很容易滑胎” 四阿哥一把甩开王太医,冲到床边伸手就要拽楚楚,被随后赶来的十三死命拦住,拉出了里间,十三道: “四哥你冷静些,你已经失去了孩子,难道连楚楚也不想要了吗” 四阿哥沉痛的望了一眼里面道: “你知道吗,她真的是故意的,故意不要我的孩子,这一路我多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可是竟是真的,她真的恨我到,连孩子都捨得不要,这是什么女人啊,这是多么铁石心肠的女人啊” 王太医跟出来这时才磕磕巴巴的道: “回四爷格格不大好。大出血虽然止住了,现在还没有清醒,奴才怕” 四阿哥上前抓住他道: “你说什么?告诉你给爷保住她的命,要是她有个好歹,爷要你全家的命,她必须醒过来,她欠爷一个阿哥,她欠爷一个孩子”。 十三看四阿哥有些失去理智了,和高毋庸两人合力把他扶到太师椅上做好,抬眼看着王太医道: “王太医,事到如今你也掂量掂量,这个佟格格可不止是个四哥的女人,她是我大清的功臣,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弟子,若果有个万一......” 说道此,严厉的眸子一闪,王太医急忙跪下哆哆嗦嗦的道: “现在还有一个法子,宫里太后处有一株千年灵芝,碾碎了给格格服下也许有救” 十三急忙把四阿哥交给高毋庸道: “四哥您就别动了,弟弟进宫去见皇阿玛,定会求了来” 说着转身急急奔了出去,四阿哥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在椅子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楚楚不仅不要他的子嗣,她是什么都不想要了,自己难道错了吗,错了吗” 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康熙的圣驾就到了,后面跟着八九十十三十四几位阿哥,康熙原来没想到事情会成了这个样子,他错估了楚楚的坚决,没想到楚楚何以决绝到到,连自己的骨肉都舍的不要,康熙头一次领略到心痛了,为了那个没来得急出世的皇孙,那个自己寄予厚望的皇孙,那个楚楚这样不俗女子出的皇孙,可是自己怎么就忘了事儿有利弊,这样的女子也比一般的男子还要狠厉决断的。
第42页 他终于明白了,楚楚要不全要,要不不要。想到此,不禁暗恨,说不清是喜欢是遗憾,可是这丫头的命是一定要保住的,为了将来,为了大清她不能死,所以他亲自求了太后的灵芝,带着太医院的院使胡太医赶了来。 融月居一片忙乱,后院的张氏和秀儿暗暗祈祷:这个佟格格千万别活过来,不然瞧这阵势,比外面的传言还要厉害,何曾见过万岁爷亲自来守着那个小产的儿媳妇,何曾见过着这么多皇子焦急等待样子,又何曾见过这么颓败的四爷,如果那个佟格格活了,要找她们的麻烦,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直到华灯初上,楚楚才睁开眼睛,看着一屋子的人,不觉皱皱眉头,每个人都殷切的看着她,当前一个中年男子,楚楚看了他许久,沙哑的说了一句话,众人大惊: “你是谁?” 康熙急忙道: “胡太医快过来看看,这丫头怎么了”? 一个白鬍子老头过来请了脉,有伸手小心的拨拨楚楚的上眼皮,很亲切的问道: “格格记得什么,最简单的你是谁姓什么知道吗”? 楚楚抬了抬手觉得很困难,浑身都痛的动不了,挫败的道: “不知道,不记得” 就再也不开口了。那个太医回身对康熙道: “这个症状到像是医书上记载的迷心症,患者往往受了重大的精神刺激,或是从心里排斥某些人或事儿,就会暂时或者永远失去这些人和事儿的记忆” 四阿哥一愣道: “这个病能治好吗”? 胡太医摇摇头: “这个还没有治癒的记载,但是有一些,过几年会自己想起来就自然痊癒了,也有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 四阿哥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坐在地上,十三扶住他道: “至少人是救过来了,四哥你看开些” 四阿哥喃喃道: “她竟然选择忘了,忘了,真是最残忍的报复” 康熙怜惜的摸了摸楚楚的头道: “忘了也好,朕告诉你是谁,你是四阿哥的侧福晋佟氏楚楚,朕的儿媳,你要记得” 说完转身吩咐胡太医在此待几天再回去,起驾回宫了,康熙的一句话,楚楚成了正式载入玉蝶的皇家儿媳,以后的日子楚楚被康熙送到了琉球馆修养,因为楚楚一见到四阿哥很怕的样子,康熙无奈只得先把她放在琉球馆里,等养好身子再说。 四阿哥锲而不捨的每天都来看楚楚许久,不管她多怕他,四阿哥始终不能相信楚楚不仅忘了他,而且还怕他,十四也几乎每天都来,徐絮絮的和楚楚说些,他们以前一起玩耍的趣事,九阿哥也住进了清馆,隔三差五就来琉球馆,对着楚楚谈上一曲幽兰操,脸上似怀念似不甘。 大妞一开始偶尔来看毕竟快临盆了,她是最不信楚楚这个什么迷心症的,她觉得格格不会这样轻易的就忘了事情的,别人不知道她是了解的,格格是多么坚韧乐观,这样的人怎么会迷心呢,以她的理解,那些心性不坚的人才会迷心,她认为只是楚楚暂时躲起来不愿意面对罢了。 半年后,又是初冬,楚楚隔着琉璃窗望着外面飞扬的雪花,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大妞已经生了个女儿,开始每天来伺候楚楚的起居了,大妞已经很习惯望着窗外不说话的楚楚,基本上现在楚楚是不大说话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别人说,大妞依然每天很絮叨的说着她的唠叨: “外面的雪很大呢,想当初咱们在融月居堆得雪人,就是侧面别着扫帚的那个,您说那是雪人的什么对交通工具,说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会骑着扫帚到处去玩,哄得我半夜还偷偷盯着看呢”。 说到此,咯咯的笑了两声,走到楚楚身边道: “您想不想出去走走,清馆的梅花开得正好呢,远远的就能闻见香味,您想不想去什么,对,踏雪寻梅,这时文远告诉奴婢的,要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就是会说,看梅花就看梅花呗,还非得整什么踏雪寻梅” 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大妞没注意,大妞继续收拾着楚楚的衣物道: “那个张氏要生了呢,听说就是这两天,如果格格的......” 后面的话楚楚没听清,院门枝桠一声开了,四阿哥走了进来,很久了,楚楚已经渐渐习惯了四阿哥,不像开始时总躲着他,但从来不和他说话,也不看他,任他自己随便说什么,四阿哥走到院中,就透过琉球馆那一大扇琉璃窗看到了楚楚的身影。 半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她已经恢复了红润的脸色,胡太医说身体调养的很好,但是她还是想不起任何事情来,想到此,四阿哥眼中一片灰暗,确切的说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活泼生动,鬼灵精怪的楚楚,再也找不回来了,自己最害怕的是,哪个爱上自己的丫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四阿哥低低嘆了口气,迈步走了进来,楚楚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动不动,依然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飞雪。今天四阿哥没有坐住,很快高毋庸就进来低声回了事情,虽然很低大妞还是听见了,是哪个张氏要生了,四阿哥看了一眼楚楚轻声道: “我明儿再来和你说话” 说完就急急的出去了。大妞看了一眼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反应的楚楚摇头出去了。 度假村金蝉脱壳 楚楚一向不喜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大多数时间,琉球馆的起居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上夜粗使的婆子一般都在前院的侧面小房里,尤其夜里从里面插上门拴,外面的人除非硬闯,是很难进来的。 房间里只剩下楚楚时,楚楚的眼睛闪了闪,暗道:自己装的可真辛苦,为了让四阿哥放松警惕,当然也有不愿意面对四阿哥的因素,楚楚骗过了所有的人,就在这几天,就是最好的远走高飞机会,融月居张氏临盆在即,四阿哥没时间盯着这儿,况且自己已经装了半年,估计他的防备也应该放松了。 这应该感谢康熙把她安排在琉球馆,这个地方当初设计时,就完全仿照日本的风格,院墙低矮,且临墙处植了一片樱花树,很好的阻挡了视线,最不妙的是竟然下了雪,如果没这场雪的话今天晚上她就可以走了。 正在楚楚懊恼万分之际,下午雪却渐渐停了,因为是第一场雪,地表温度还比较热,所以雪融的很快,第三天雪已经无踪无迹了,四阿哥也是头一次二天没来琉球馆,楚楚讽刺的笑笑,大妞说那个张氏不太好,肚子疼了两天也没生出来,今天尤其的热闹,府里的那拉氏和产婆都来了,据说要是今天晚上生不出来就糟了,弄不好一尸两命。 楚楚眼中划过一丝怜悯,确切的说那个张氏才是最可怜的人,一个生育工具,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张氏其实比大妞说的还要严重的多,府里有经验的婆子和那拉氏都在产房里候着,那拉氏当然不是紧张张氏,她不过想如果是个阿哥,按祖制是要归她养的,原来有个皇上和四爷撑腰的佟格格,可是半年多了,听说那个佟格格倒是傻了一般的,估计没她什么事儿了,这样一来,自己抱养这个孩子也就理所当然了。 四阿哥倒是没在后院,而是在楚楚经常呆的暖阁里等着消息,脑子里一团的乱,楚楚至今没有转好迹象,张氏也是难产,难道这就是自己贪心的下场,像十四弟说的,得到了楚楚这样的女子还不满足,所以才有了报应,张氏的喊叫声嘶力竭,就是在东暖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想起当初楚楚小产,已经四个月大的胎儿该有多痛,向来怕疼的楚楚愣是忍了一声不吭。估计是怕伺候的人发现,她如此的恨他,四阿哥脸上一片暗淡。 到了夜间,大妞伺候楚楚躺下,盖好丝被放下帐子,领着两个婆子出去了,楚楚侧耳听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关门声,过了很久,从枕头下摸出,以前康熙赐的珐瑯怀表,看看时针指着十,轻轻的起身下地,还好大妞知道她的习惯,床边还还亮着一盏宫灯,楚楚很小心的打开衣橱,拿出最底层的一套青花袄裤,是自己刚穿来佟大娘给她做的,后来她的衣物都是四阿哥亲自打理,又有康熙不停的赏赐,衣服的料子基本都是内造的,那些万万不能穿出去的,很容易被找到。 这套亏了大妞念旧的没扔,几年了还是半旧的,触手有些响声,楚楚伸手从棉袄的内袋里掏出一张对摺银票,打开面额是三百两,楚楚不禁暗喜,记得这是晓莹那个头饰当了的银子,当时额娘阿妈死活没要,自己就随手放在了棉袄口袋里,现在这可是自己以后生存的资本了,微微嘆了口气,想自己折腾了几年,最后还是只要最初的三百两。 轻手轻脚的换上袄裤,做到了镜台前,看看自己的样子很奇怪,自从来这里近三年了,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被时间遗忘了,放些头发下来,用剪子剪成有些厚的齐额刘海,遮住饱满的额头和眉毛,剩下的在后面束起一条麻花辫,整个人立即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村姑,翻了翻妆奁里的首饰,都是内造的,虽然价值连城却能留下很明显的线索,不能带走的,拉开第二层,楚楚眼睛一亮,差点忘了,十四上个月给她送来的一颗不小的夜明珠,拿起放在衣服内袋里。 拨开床帐把大抱枕放在丝被里裹好,枕边有九阿哥前些日子给他玩的一个精緻小荷包,里面是几个小巧可爱的金瓜子和小元宝,楚楚想了想,拿在手中,整理好帐子,又等了几个时辰,在子时,才找了件最不起眼的黑色连帽斗篷披上,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半年多的地方,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房间是个很特别的设计,前后均有门,前面的通向前院也就是琉球馆的正门,后面的通向后院的温泉和樱花林,上夜伺候的婆子都住在前头,可是后院却比邻融月居的书房,不过还是隔着两个院墙一条街的,楚楚当初构思的时候,对这一带的地形弄的很清楚,她知道只要翻过琉球馆的矮墙,外面不过也是度假村的铁栅栏很容易翻阅的,出去沿着融月居的东墙,向北过了竹竿山,就是佟府的庄子和所辖租户组成的一个小村落。 横向距离当初她和佟老汉夫妇住的地方不远,听大妞说那里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水仙村,以乌大叔的粗窑为中心,周围村落的住户,一到了冬季就用楚楚的法子雕刻水仙,进城去卖,楚楚当时还说: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让这帮朴实的村民脱贫了。 大妞说有几个做的好的,送到城里各府,不仅仅是脱贫已经很成功的致富了,楚楚当时还小大妞都会她的词彙了。现在想来仿佛就在昨天,自己还是很快乐的。
第43页 所以据楚楚估计,现在的时节应该有很多往城里送水仙的车子,给些银子应该很快就能到城里,楚楚暂时不想远走,眼皮子下面往往是最大的盲点不是吗,楚楚计划的很周密,出了后院,感谢现代时,晓莹逼自己和她一起学空手道的日子,虽然不是高手,但是翻个墙爬个树还是不难的,很快楚楚翻出了度假村,虽然是深夜,融月居却一片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后院人影忙碌的进出。 楚楚的运气不错,临着度假村的融月居书房,黑着灯没有人,不然很容易就会发现楚楚的,楚楚顺着东墙,走了把半个时辰,才出了融月居和度假村的视线范畴。 到了竹竿山脚下,楚楚喘口气,想自己一贯的作息时间,大约是巳时,也就是早晨十点前才会起床的,掏出怀表就着夜明珠的光辉,已经二点半了,也就是自己至少还有几个小时的逃跑躲藏时间,她其实不敢想像自己如果失败了,将承受怎样惨烈的后果,来自四阿哥的,来自康熙的,低低嘆了口气,回头扫视了一眼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度假村,远远看着就像一座美丽的小镇,点点灯火连成一片很美。 撇到融月居的灯火,楚楚脸上划过一丝黯然,四阿哥也很圆满,即将出世的孩子,府里的娇妻美妾,没了自己,他更脱了束缚也说不定,楚楚相信即使自己的出逃,会引发四阿哥的短暂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后面的年氏出现,应该就会平息,甚至会忘了自己,毕竟自己和他在一起不到三年的时间。 楚楚毅然甩甩头,继续前行,感觉不远那是坐车,现在步行令楚楚苦不堪言,当楚楚绕过小竹山,来到那个大妞说的村落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楚楚很累,坐在一边休息片刻,打量周围,前面不远是一个大约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隐约的鸡鸣声传来,左侧更近的是一个比融月居还大的庄子,楚楚猜是佟府的庄子,右侧是再走一段路应该就是乌大叔的粗窑了。 楚楚拿出怀表看看已经六点了,正要进村,听到后面一阵隐约而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楚楚大惊,慌乱中见左面的庄子离得最近,匆匆跑了过去,还好不是庄子的正门,围墙比楚楚翻的要高上很多,可是墙外面却有几颗高大的树木,树干已经伸进了围墙里面,看看自己带着的手套,楚楚暗自庆幸,废了一些功夫才爬上树干,冬天没有浓密的叶子遮盖,如果楚楚躲在这里,很容易被发现的,小心的沿着伸进围墙里的枝干,攀到了围墙上。 这时后面的马蹄声越发清晰起来,楚楚一急之下,跳到了围墙里,运气不错是个马厩,地上都是饲料甘糙等柔软的东西,楚楚四下看了下,比融月居的院子要大上很多,虽然没有精緻的亭台楼阁,也是一个很气派的宅院,楚楚跳下来的地方是一个靠前面的院子,这是楚楚猜的,因为一般马厩都是在侧门边上的,果然顺着围墙前行百米就是一个小侧门,庄子大概很久没有主子来了,所以很清静,没看见下人。 听着墙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楚楚才松口气心道: “怎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出了什么事儿吗” 确实楚楚计划的再好,也赶不上变化快,张氏终于在寅时生了一个阿哥,自己却一命呜呼了,四阿哥从来也没在意过张氏的死活,本来私下里就把楚楚这些事情,都迁怒在她身上,就是她不死估计也再也得不了宠的。 四阿哥大喜,终于在发生这么多坏事儿后,有一件得意的喜事,四阿哥第一个想到的是,告诉楚楚,即使她没反应,四阿哥还是最希望,自己和楚楚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所以在看过了孩子,吩咐厚葬张氏后,很急切的奔到了琉球馆,上夜的婆子那里敢有怨言,开门伺候着,可是平日从不上锁的门,今天却从里面插住了,两个婆子叫了半天没反应。 四阿哥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把推开两个婆子,一脚就踹开了门,飞速的冲进了卧室,扫了一眼屋子没什么变化,衣架上还有楚楚脱下的衣服,床上的纱帐很严密的垂着,模糊可见一个隆起的人形,脸色才和缓了许多,暗道自己想太多了,近前拨开帐子,却是一惊,一把扯开盖着抱枕的丝被,不觉一阵反常的大笑后咬咬牙道: “果然啊,好心机啊,丫头,竟然瞒过了所有的人” 高毋庸早就傻了眼,没想到这个佟格格竟然是用的金蝉脱壳。四阿哥脸色阴沉的道: “好,爷就和你比比心机,爷就不信,你能逃的出爷的手心,以前是爷太在乎你了,竟然和爷玩手段” 此时的四阿哥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眼光睿智冷厉,高毋庸不禁为楚楚担心,这位爷的手段可从来没在佟格格身上使过呢,这样一来就怕结果是两败俱伤啊。 几乎立即度假村灯火通明,融月居的侍卫和暗卫都到了琉球馆待命,四阿哥仔细的看了琉球馆的里外,让大妞细心查了楚楚带走了上面东西,大妞暗暗心惊虽然不相信楚楚真的失忆了,但是也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逃跑的主意。 楚楚的东西她比楚楚要清楚的多,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少什么,就是前一阵九阿哥给楚楚玩的那个荷包没了,那里面的金瓜子和小元宝若换成银子应该够一个平常人家过个十年不成问题,还有一套楚楚旧时的衣服。 大妞思量了片刻,想楚楚最近一年过的辛苦,再也没有当初的快乐,也许离开这里才是对她最好的结局,再说看四阿哥严厉狠绝的样子,就是楚楚现在回来也讨不了好,不若远远走了到更好些,想到此,回道: “只少了平常穿的一件深紫的汉服,并没有少什么别的” 四阿哥手中的茶杯卡的捏的粉碎心道: “好个楚楚,竟然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早知道她聪明,没想到这么厉害” 人生何处都相逢 手掌上迅速渗出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正如四阿哥的心一般,高毋庸急忙命人拿了绷带和内供的白药来,给四阿哥缠住伤口,四阿哥沉默半响,手下的暗卫多是很有经验的人,不到一刻钟,进来一个侍卫回话: “后院的矮墙有攀越的痕迹,足迹顺着融月居东墙向北去了” 四阿哥眼睛一眯道: “北边,向北是什么地方”? 那个侍卫道: “翻过了小竹山,是一个小村子和佟府的庄子,在再向北就是旗营了” 四阿哥暗想:以楚楚的心思,周密计划了半年之久,绝对不会去那边,过了旗营是四通八达的运河但是如今初冬,河面上结了薄薄的冰,既不能走人,也没有渡船,楚楚绝对不会走这个明知不通的路,这定是那丫头的障眼法,半道上转头进了城最有可能,那丫头向来崇尚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想到此,遂吩咐侍卫头带着十个人向北继续追查,自己火速领着其余的人回京盘查。不能不说四阿哥把楚楚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可是他唯一忘了的是,楚楚是个奇懒无比的人,让她一万五千里长征一样,步行进城,还不如在琉球馆装失忆。 所以在四阿哥急切的回京布下天罗地网的时候,楚楚这只小鸟并没有进京,而是躲在了佟府的庄子上,经过侦查,楚楚发现这个庄子的主屋真没有人住,这是个四进的庄子,楚楚跳进来的地方,正是第三进的边上,偌大的庄子只有一个老头守着,老头住在第一进的前院,最妙的是侧门处正好有个地窖,楚楚进去参观了一下,里面有两筐储藏的苹果,和一些蜡好的肉干等食物。 估计是给来这里的主子们预备的,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到融月居时,也是这样的,只有几个下人守着,主子若想来住是要提前派人来收拾的,楚楚觉得这地方太棒了,她就在这个地方暂且躲避一时,等过几天风声过了,再走不迟。 楚楚看了一圈,决定就暂且住在最后一进的靠墙小房间里,估计是给上夜的婆子的住处,房间还算干净,有个靠窗的矮塌,上面有床半旧的蓝布被褥,楚楚啃了两个苹果,左右看看见屋角有个盖着盖的水缸,掀开盖子缸壁上挂着一个葫芦瓢,还有半缸清水,楚楚喝了几口,从里面插上门拴,盖上被子呼呼大睡的起来。 再说整个京城被楚楚这样一下子弄的混乱起来,首先四阿哥回城时城门才开,四阿哥命手下分别守在城门处暗中盘查,不可露了痕迹,即使看见了楚楚,也先不要声张,将她放进城里在暗中跟着,切也不能扰了老百姓的生活,自己进宫早朝后,再去见康熙,为楚楚求情,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想到此,不禁暗恨自己心软,就是楚楚骗的自己如此悽惨,自己还是要为她着想。 整个早朝四阿哥都是心神不宁的,康熙盯了他几次,散了朝留下四阿哥书房奏对,康熙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好张口的四阿哥,眸光一闪道: “说吧怎么了,是楚楚那丫头有什么事情了吗?” 四阿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请皇阿玛不要怪罪楚楚,算起来都是儿臣的过错,才导致楚楚欺瞒皇上” 康熙猛的站起身来道: “你说什么?楚楚怎么欺瞒震=朕了?” “楚楚大半年来根本没有失忆,那个迷心症是她故意装的,好让儿臣放松警惕,昨天晚间她跑了,到现在也没有踪迹” 康熙不仅没有生气,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 “朕就说那个什么迷心症靠不主,原来是这个丫头的金蝉脱壳之计,好个聪明的女子,好个胆大心细的楚楚,不能让她就这样熘了,她可是朕亲封的侧福晋,这个儿媳朕是要定了的” 说到此瞥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温声道: “刚才内务府上报,张氏昨日寅时产子?” 四阿哥现在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喜悦,这一切如果没有了楚楚,有了儿子又有什么好庆祝的,遂黯然的点头称是,康熙沉吟半刻,挥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命李德全扶起四阿哥,招手让他过来看,四阿哥近前见是《淮南子·览冥》里的一句话: “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那个晖字的下面点了一个很大的墨点。 康熙指指那个点道: “就取这个晖字吧!这原是朕想了许久的一个字,寓意很好,本打算楚楚有了朕的皇孙,起的名字,弘晖,先记在你的嫡福晋名下吧,等找回了楚楚那丫头再抱给她养也是一样,有道是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要切记”。 说着从左面架子上的匣子里,拿出个如真亲临的金牌递给四阿哥道: “你用这个可以调九门提督府的精兵,切不可扰民不可大肆排查只可暗访和小规模清查”。
第44页 四阿哥连忙接过金牌,谢恩出去,退到门口之际,康熙似笑非笑的道: “朕不妨警告你,不要把那丫头的心思琢磨的过于复杂,那丫头懒得很,朕估计她断不会步行,你在度假村附近排查那些马,车等应该会有所收穫”. 对啊,四阿哥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自己慌乱之中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了,急忙再次谢恩才出了御书房。 度假村昨晚的乱像,各府一早也都得了信,九阿哥和十四再也想不到自己刚回城两天,楚楚竟然就这么没了,所以都在神武门外等着四阿哥,好问问具体的事情,四阿哥刚走出宫门,就见九阿哥十三十四都站在宫门外,看见他瞬间就拥了上来,围住四阿哥,十三先开口问道: “四哥听说楚楚跑了真的吗”? 四阿哥点点头: “不过她跑不了的” 说着翻身上马就要走,十四上前一把拽住马缰,马嘶鸣一声停在了原地,四阿哥大怒道: “十四你干什么?闪开” 十四恳切的道: “算我求你了四哥,你就让楚楚去吧,我觉得最近一年她都从没真正笑过,她不快乐四哥,她在你身边快乐” 四阿哥眼中厉光一闪。手一抖,拉过缰绳,眼睛扫过一眼旁边的九阿哥道: “不管她快不快乐,我只知道我不会放手,也不能放手”。 说罢扬鞭而去,十三急急跟了过去,九阿哥沉默半响,伸手拍拍十四的肩膀道: “拥有了楚楚哪样的女子,谁还能放得了手,四哥恐怕也是心不由己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在一边,在她有需要时,帮她一把罢了”. 四阿哥到了九门提督府,九门提督图海,资格很老曾经是康熙的内廷侍卫总领,虽然已近不惑之年,但还是威武矍铄的,是康熙身边除了曹寅之外,另一个患过难的心腹,即使太子见了也要恭敬几分,很铁面无私的一个人,除了康熙谁的帐都不买,是朝中难得的无党派清流,十三和四阿哥进到提督府当然是很客气的,说明来意,拿出金牌,图海倒也不罗嗦,立即给了四阿哥几百的精兵随他调遣。 一开始十三还很担心图海不买帐,可是自从四阿哥拿出金牌一亮,十三就傻眼了,金牌,如真亲临的金牌。那是可以调动九门精兵的,就这样给了四哥,可见四哥,不应该说楚楚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何种重要,和大请的江山可以一拼了,能得皇阿玛这样的人赏识看中,真不知道是楚楚的幸运还是遗憾。 出了提督府,十三得了四阿哥派给他的差事,给两广总督送信让他严控出海的船只,以防这边出了疏漏,那个丫头直接奔了澳门港口,做船去英吉利了,毕竟那里有她一早置下的产业,倒时可就再也抓不着她了,其实十三绝得四哥关心则乱了,现在刚初冬,港口通航一般最早也要开春才成,离现在最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楚楚多精,她才不会这么早去哪里等着呢,不过四阿哥说的也有道理,防患于未然最为重要。 现任的两广总督是汉军镶红旗人郭世隆,和自己的外公有些渊源,据说以前一起打过大毛子,的,所以四哥才给他这个差事,十三回府亲自手书一封,命八百里加急送达肇庆两广总督府邸不提。 再说四阿哥得了康熙的指点,立即带着人原路返了回去,沿着融月居向北而行,很快就到了佟府庄子附近的村落,一户户的清查人口牲口,到了掌灯时分,已经细细的查了一遍,并没有丝毫的线索,四阿哥暗暗着急,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佟府庄子庭院深深,眸中闪过一丝怀疑,遂带着人到了佟府庄子的大门前,可巧遇上了舜安颜来此小住。 四阿哥始终对这个舜安颜很是忌讳的,更不可能实话相告,只说跑了要紧的囚犯,有人举报可能藏匿在这一代,故来追查,舜安颜同样也很讨厌四阿哥,近一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就成了权贵圈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舜安颜很为楚楚不值,设想过很多次,若是自己就是宁可和她策马红尘从此浪迹天涯,也是值得的,断不会捨得伤她的心。 想到此,有心刁难可是看见后面的兵士是九门提督府的人,明白四阿哥说的大概不假,于是略微拱拱手,命随从去叫门,这个庄子别人基本不来的,只有他图这里清静,每年来住些时日,但大都是春天来,头一次没知会就来了,心里是有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奢望的,觉得这里离着楚楚更近些,也许......哎!微微吐气,不过妄想罢了。 楚楚早就被外面的马蹄声惊醒了,想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大概不就就回查到这里,楚楚急忙把自己吃过的苹果核藏在身上,把小屋整理的和没动过一样,且小心的吹了些尘土在矮塌上,到了院中时,已经隐约听见前门的喧譁声,不仅大急,左右看看,迅速闪进了侧面的一个小跨院中,这个小院倒是雅致的很,植了许多的竹子,和那里有些想呢,一时没时间细想,就躲进了屋里。 飞快的打量周围,是一个寝室,里间和外间用竹帘相隔,很别具一格的设计,楚楚两步就跨了进去,这时外面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估计已经进了后院,楚楚四下寻找藏身的地方,见床帐是个深紫色的,且窗里有两床叠得很整齐的丝被遮挡,楚楚快速的钻了进去,还好古代的床都是四周有床帮的,正好把楚楚侧躺的身子很完整的遮住,楚楚刚弄好身后的帐子,再用丝被盖住自己露出的侧面,门就枝桠一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入v前要加公告,不知道说啥好,想了一天,还是决定推迟一天入v比较厚道,所以本来应该今天就入v的,我申请了明天,且今天再放送两章,虽然还是得入v,请大家体谅,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欣欣向荣在此表示最真诚的谢意,关于送分就200分吧对认真写评的人一些最实惠的回报,谢谢大家。 舜安颜巧计救楚楚 一个很清隽含着冷淡的声音传进了楚楚的耳中: “四阿哥,这是我的屋子,你还是亲自查看的好,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进我的地方”。 楚楚暗道:这个声音好熟,仿佛那里听过? 突然想起刚才进来时的一院竹子,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原来是他,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倒是和佟府的翠竹轩有几分相似,可见这舜安颜的确是爱竹成魔了”。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楚楚连忙紧张的禀住了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四阿哥和舜安颜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四阿哥打量一圈,一个很雅致的卧房,四阿哥仔细的看了各处,没发现什么线索,缓步踏进里屋,布置的更是简单,一个垂着深紫色帐子的八步床,一个不大的衣柜和窗前的一个长条案,只有一个锦凳放在案后,很一目了然的格局。 舜安颜眼睛扫过床帐,停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怀疑,四阿哥转身出去,走到门口使劲嗅了嗅,眼中厉光一闪,转回头道: “世子这是什么味道”? 舜安颜仔细闻闻了闻,屋子里有一丝很淡的柑橘皮香气,楚楚暗叫糟糕,自己一向最讨厌清朝的薰香,总是把被子和衣物弄的刺鼻的很,楚楚的柜子里,全是他让大妞做的柑橘皮香袋,每个柜子都有两个,她告诉大妞这个即防蛀,又清新且还简单便宜,多好,自此她的衣服,棉被上都带着一股柑橘香气的,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 想到此,暗暗着急,舜安言脸色莫测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床帐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欣喜,他是记得这个香气的,只有楚楚才有的香气,自己不知多少次,梦境里时常回荡过的香气,瞥了眼有些沉不住气的四阿哥心道: “这个囚犯恐怕是楚楚也未可知”。 想到此,冷淡的一笑扯动嘴角道: “四爷竟连自己身上的气息都觉查不到了吗”? 四阿哥抬起袖子放到鼻端,清新的柑橘香确实浓了一些,脸色不禁一暗,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和楚楚在一起几年了,她的这些古怪的习惯,自己早就被同化了而不自知,现如今融月居那还用什么薰香,都是楚楚做主弄的柑橘香袋,别说他,就是融月居的奴才丫头出去了也是这个味道”。 低低嘆口气道: “打扰世子了”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舜安颜亲自送到庄子大门外,看着四阿哥带着精兵,向回城的方向而去,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小六子道: “让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我的院子,违者打二十大板逐出佟府” 小六子答应着,偷偷看了一眼舜安颜的脸色道: “您真打算在这个庄子住下啊” 小六子看看有些荒凉的院子道: “这里可没有什么好精景致让您欣赏的” 舜安颜倒是笑了: “这里的好景致,只有你家世子我知道,去吧,准备些吃食热水送到我的屋子里”。 小六子见近三年来,首次世子这样兴致盎然遂暗暗奇怪,舜安颜回到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几步走到卧室内道: “出来吧,他们走了” 床里的被子一掀,从里面爬出来一个村姑,舜安言大惊,心道: 难道自己猜错了,待得那个村姑转过身来,他不仅笑了,那是什么村姑,就是机灵古怪的楚楚,齐眉的厚刘海,遮住她圆润的额头和微扬的眉,显得两只眼睛更是大了很多,水光流转,和三年前的楚楚相比,没什么变化,倒是平添了一份纯纯可爱的感觉。 楚楚瞪了他一眼道: “快,有没有吃的喝的,我快饿死了,一天一夜只吃了你们地窖里的两个苹果” 舜安言上前拨拨她的刘海道: “等会儿已经吩咐了” 刚说完外面小六子的声音响起道: “世子” 楚楚急忙看着舜安颜道: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的” 舜安言拉住她道: “你不用躲,只有小六子,你不记得了吗,我的随送小六子,他是从小跟着我的,不会说出去的” 楚楚想起那个故作老成的小厮,不禁一笑,这才一屁股坐在床上嘆道: “这逃亡的日子,原来是这么辛苦的哎!” 舜安颜怜惜的摇摇头,出去开门,果然只有小六子左手提着一个红漆食盒,右手是一大壶热水,很吃力的样子,舜安言顺手接过那壶热水道: “进来吧” 小六子提着食盒,穿过外面的起居室进到了卧室,食盒啪的一声墩在地上,一个打扮古怪的村姑,正坐在世子的床上含笑看着他,一只细白的左手举起冲着他说:
第45页 “嘿!小六子很久不见了” 声音很熟,小六子定神仔细打量片刻,迟疑的问道: “您是佟格格”? 楚楚扑哧笑了一声道: “当然,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一会再和你叙旧,你拿来什么好吃的,我可是快饿死了” 说着冲过来打开食盒,见只是几碟子精緻的点心,不觉有些失望,不过至少比吃苹果强,想着遂伸手去拿豌豆黄,不妨被进来的舜安颜一把抓住道: “先洗了手再说”。 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大概是吃苹果时沾了一些汁水,加上刚才之前的那个小屋里都是土,所以可想而知很脏,不觉脸一红,起身随着舜安言来到外屋,已经兑好了温水,楚楚飞快的洗净手脸,才坐在案前狼吞虎咽起来,连吃了四块,舜安颜急忙制止了她,命小六子剩下的点心重新收在食盒里道: “不可吃的太多了,等下的晚饭你要吃不下去了” 楚楚听说还有饭,于是也听话的不吃了,喘口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舜安颜看着她,心中充满怜惜心疼,小六子立在一边暗道: “外面传言不是说佟格格失忆了吗,瞧着这子不大像啊,再说她不是应该在她的度假村里休养吗,怎么这么狼狈的跑到这里来了” 楚楚喝了几口茶,摸摸肚子,满足的吐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一般,一抬头见旁边的舜安颜主僕,神色各异的盯着她,不禁失笑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 舜安颜又重新到了一盏茶递给她道: “说吧,怎的变成四阿哥追的逃犯了” 楚楚眸中闪过一丝痛意道: “不要问了好不好,我实在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你只要帮着我躲到过年后,我就可以想办法去澳门港口,那时约翰的船,也应该快起航了,我和他一起去英吉利......” 舜安颜打断她道: “你说你要离开京城,离开大清,去那个洋人的国家” 楚楚道: “是的,去英吉利游历一直是我的梦想,只是以前有些牵挂罢了,不能成行,现在好了,我无牵无挂孜然一身,做个潇洒的徐霞客有什么不好” 舜安言黯然道: “可是样一来,你何时才会回来呢?” 楚楚望着案上明灭的灯火低声道: “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本就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不属于你们这个勾心斗角,阴谋遍地的圈子,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是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快乐的生活,这里仿佛没有这样的地方”。 舜安颜暗道:是啊!外表光鲜的高官权贵,甚至太子皇上,都无不时刻警醒着,用尽着各种心机手段来保住自己的地位,确实不适合楚楚的,她就应该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方净土才是,自己不也是异常讨厌这个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有些伤感的气息流动,舜安颜眼睛突然一亮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一直也很想到处游历,虽然没想过去那么远的英吉利,不过有你陪着,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去的” 小六子大惊道: “世子不可......” 楚楚倒是笑了起来,半响后才指着舜安颜道: “你要去可不成,你可是师傅内定的额驸,我听师傅提过多次了,我要是拐走了他的女婿,不是找不自在吗,没准引起两国的外交危机,这可万万不成的。” 舜安颜一阵泄气,是啊!自己身上背负的,是整个佟氏一族的荣辱兴衰,自己虽然不喜欢佟府,但是也不能成为祸乱全族的凶手,小六子这才松口气,心道: “佟格格不也是四阿哥的侧福晋吗,还是万岁爷亲封的,她跑了就没关系吗”。 遂好奇的问道: “我家世子是未来的额驸不能去,您不也是玉蝶上有名的侧福晋吗,难道就没关系吗” 楚楚幽幽的道: “公主的额驸只有一个,可是阿哥的侧福晋可以有很多,跑了一个还有很多等着的,有什么可稀奇的" 舜安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微嘆息道: “别想那些事儿了,可是你总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想到一处,对楚楚道: “不如你跟着我回城吧”。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我本来打算,先进城躲一阵的,可是谁知,差点被逮到了,现在城里一定风声鹤唳,我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舜安颜笑笑道: “有一处是万岁爷也不会去查的” “那里?” “渌水亭”。 楚楚想了想这个名字好像那里听过, “哦!你说纳兰容若的那个渌水亭,可是那不是纳兰家的别院吗,我哪能住的进去” “现在不是纳兰家的了,自从冬郎过世,纳兰家渐渐势微,后来要卖掉那个渌水亭,被万岁爷制止了,念在我和冬郎的交情,直接赏给了我”。 “所以那现在是你的地方了” 楚楚惊喜的道,脸色跟着一暗: “可是我如今怎么进城呢” 舜安颜道: “委屈你躲在马车下面的夹层里,就成了” 楚楚大喜激动的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舜安颜沉思一会儿道: “现在还不行,要过几天,今天我一来就遇上了四阿哥,如果明天就急急的回去,不是很不和情理吗” 楚楚点点头,小六子道: “那格格这几天在那间屋子里呢” 舜安颜道: “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个庄子里有两个主子,那些内廷的暗卫很厉害的” 楚楚看了周围一眼指着床道: “你这个八步床这么大,床下的脚踏应该是可以抽出来的吧”。 站起身走过去观察那个脚踏,吶吶的道: “记得以前看过展览说这能拉开的”。 看了一会,果然侧面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把手,楚楚用力一拉,是一个小巧的单人床就出来了,睡一个人绝对没问题,记得现代时那个解说员说,这是古代人给上夜的丫头预备睡觉的地方,小六子有些傻眼,磕磕巴巴额的道: “格格您不会是想和世子睡一张床吧,这不好吧” 楚楚翻翻白眼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家世子睡在床上,我睡在床下” 看着小六子一脸莫测的盯着她,楚楚不禁坏坏的一笑道: “你不会怕我半夜把你家世子怎么样了吧?” 舜安颜拍拍楚楚的头道: “一个姑娘家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心中却是暗喜的,再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和楚楚睡在一个屋一张床的机会,虽然没什么龌龊,却让舜安颜觉得这是人生第一得意顺心的事情。 扬风帆楚楚远走高飞 三天,楚楚和舜安颜在庄子里呆了三天,第四天天色刚刚一黑,小六子就把马车停在了僻静的侧门处。楚楚穿着小六子的衣服,还好小六子的个头不高,而且有束带繫着,远远看去还蛮像一个平常的小厮的,楚楚飞快的进了车厢,小六子把马车赶到正门处,舜安颜才迈步出来,躬身座进了车里,后面跟着几个一起来的佟府大奴才,一行人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已经望见了外城的城门,远远的就可以看出来,城门处进出盘查的很严,舜安颜掀开车子的地毯,露出一个活的木板,轻轻一推就是个暗格,侧面有几个小小的出气孔,地方虽然不大,楚楚若是蜷缩着还是可以的,舜安颜扶着楚楚躺了进去,才又弄好木板地毯。 这一通折腾后,不一会儿就到了外城的永定门外,在永定门守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三阿哥胤祥,四阿哥觉得这个永定门是从度假村进城的最近一个门,自己每日在内城守着,便差了十三在这个外城的城门处盯着。 十三远远的就看见了佟府的车马,不禁一愣,听四哥说,那个舜安颜前几天才去了庄子上,怎的这么快就回城了,佟府的马车到了城门停住,小六子下来给十三请安,因为他们的师傅法海的缘故,舜安颜和十三十四都是很熟络的,于是舜安颜下车和十三寒暄几句。 十三笑道: “四哥说你不是在庄子上小住吗?怎的几天就回来了” “只因好友冬郎的忌日快到了,想着去渌水亭住些时日以作怀念,故此提早回来了” 十三知道他和明珠之子纳兰容若是从小的交情,点点头,也没细问就放他进去了,佟贵妃虽然薨了可是佟府的权势仍不容小觑,一路上还是很顺利的躲过了层层的盘查,到了渌水亭别院,楚楚早就在过了内城门时,就出了险些闷死她的暗格,到了渌水亭别院已经很晚了,楚楚大大方方的提着舜安颜随身装文房四宝的小箱子,扮成书童的样子,随着舜安颜踏进了闻名已久的渌水亭。 门前是一个很宽的胡同,两扇的宅门不大,说是别院不过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面有两个粗使的婆子守着,兼顾做些清洁事务,后院却很不一样,比前面的大上一倍多,临着海子边有一个很大的亭子,不是那种飞檐抱厦式的富丽样式,很简单普通的亭子,临水而建,四周都是可以开合的窗,对面可以看见九阿哥得意楼的灯火,亭下有许多没有拔出的残荷枯枝,冻在薄冰里,绵延几十米的距离,可以想见,夏天定是一片瑰丽的美景,正如纳兰词上说的 “玉泉山下芙蓉殿,渌水亭边碧水菱荷” 小六子自命人去收拾后院的屋子,舜安颜却跟着楚楚的脚步进了渌水亭,大概是为了怕cháo,亭子四面的窗子都是开着的,可以一览前方海子的景色,亭子里面很雅致,但是还是有一股轻微的cháo气味,亭子上三面镶很古朴的匾额,分别题着 “清澈、澹泊、涵远,” 很清雅的境界,很有纳兰词的风格,楚楚临水远望,海子上都是一层薄冰,映着对面那条繁华商夜街的灯光反she出一片晶莹。 舜安颜道: “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吧,过一阵,就对外说我纳的妾室安置在此,也就顺理成章的掩人耳目了” 楚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 “那过几个月我走了,你怎么交代,难道说你喜新厌旧把这个妾室休了吗”? 舜安颜笑道:
第46页 “这样做也不错,搞不好我的名声从此毁了,宫里的格格再也不敢下嫁了也未可知”。 楚楚暗暗吐舌心道: 你这驸马是板上钉钉当定了的,就是公主短命的可以。 两人商量妥了,过了十几天就对外称,舜安颜新收了汉女做妾室,家里不同意进门,只得先安置在外宅里,楚楚倒是有了新身份,除了不能出门,日子过得很不错。四阿哥却是焦头烂额的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周密的查了一个月多,哪有那个丫头的丝毫影子,就像她来时一样突然就消失了,四阿哥开始害怕了,他最不愿想的就是这一点。 十三看着终日苦闷焦躁的四哥出主意道: “不如这样,咱们先放松,就像楚楚一样,让她以为我们放弃了,再暗中盯着,估计年后她就应该出来了,毕竟我们知道她势必会去澳门登船的,到时我们就是在京里抓不到她,也能沿途设卡睹她,那时她插翅南飞” 四阿哥想了半响道: “只能先这样了” 不禁暗恨心道:这次再逮到那个丫头,就是折了她的翅膀,也要把她牢牢的拴在身边,随着四阿哥渐渐的撤了盘查,楚楚暗暗高兴,舜安颜几乎三天就来渌水亭住一夜,把外面的消息告诉楚楚,一开始楚楚是不大相信四阿哥这么快就放弃了的,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四阿哥不是个轻易就后退的人,其实算起来他是个很斤斤计较的人,在自己耍了他半年之久后,他不会这么短的日子就平息怒火的。 后来她渐渐有些信了,因为舜安颜说他的庶福晋张氏,给他生了阿哥皇上赐名弘晖,虽然产后就去世了,但是孩子还是记在了那拉氏名下,人家现在是有子万事足了,那还顾得上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丫头,听说他已经搬离了融月居,回府长住了,想到此,楚楚不禁有些苦涩,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吗,各得其所,自己得到了自由,四阿哥得了子嗣,康熙得了个专心办差的儿子和皇孙,府里的女人也都平衡了得回了丈夫,天下大同了,这是最真实的礼运大同篇。 楚楚在渌水亭过了个很清静的新年,到了二月中旬楚楚决定走了,毕竟这时的交通工具很古老缓慢的,她算过自己从这里到通州,僱船南下到江西在走陆路至广州,在东莞坐船直到澳门港口。这一路算下来最少要二个多月的时间,现在走的话,到了澳门应该正赶上约翰的商船回程,当然自己打算一路玩过去,所以时间要充裕些才好,就当清朝的自助游了。 舜安颜极力阻拦,除去私心,他确实很担心楚楚,此去近万里的路程,一个女子怎么成,遇到坏人怎么办,一个人生病了怎么办,楚楚很感动,但她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了,为了尽快的脱离牢笼,也为了舜安颜日益热烈的眼神,不能承诺将来,就不要招惹现在,就如当初的她和四阿哥,这就是她学到的箴言教训。 于是几天后,楚楚谢绝了舜安颜的一再挽留,出发了,她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首先让小六子把她的三百两银子,换成了两个一百两一个五十两的银票,剩下的换了四个十两的银锭,和一些散碎银钱,穿了小六子的衣服,打扮成很普通的男子,并且还管小六子要了两套替换的衣物,放在包裹里,看着小六子一脸不舍的样子,楚楚从九阿哥给他的荷包里拿出一个金元宝扔给他,小六子才眉开眼笑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按照老法子,把楚楚偷偷送出了城,到了通州县港口,搭了一个回程的商船启程了,望着越来越远的船帆,舜安颜一片黯然,多想就这样随她去了,不管天涯海角,可是佟家像一个重于万斤的龟壳,严严的扣在了他的嵴背上,令他寸步难行,长长嘆了口气道: “小六子回去吧” 小六子也和楚楚接触的有了感情,眼眶有些红红的,微微哽咽的道: “世子您说佟格格就真的不再回来了吗,那个洋人的国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不是吗”? 舜安颜望了一眼前方渺茫的河水,晨光中透着淡淡的金光,美丽而朝气蓬勃,坚定的道: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不管多少年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小六子一声吆喝,车子飞快的疾驰而去,很快把那个送别的港口,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再说楚楚搭的商船,原是从南边刚运了第一匹茶叶到通州港口的,回程很空,船头原就想捎带些客人回去,可是刚刚开河不久,只有楚楚一人搭船,楚楚所幸给了二十两银子包下了省事,船头是个四川人,大喜之下把自己住的仓房让给了楚楚居住,楚楚做男装打扮还是比较成功的,看上去就像一个瘦弱的南方小男人,并不惹眼,且船工都是很朴实的四川汉子,很直白可爱的一帮人。 当然条件和楚楚随康熙南巡时天差地远,但是却另有一番趣味,吃的首先很得楚楚的喜欢,自从楚楚看见几个船工在一起吃的麻辣鱼,楚楚就又另外给了船头十两银子,以作入伙的费用,对舜安颜给她预备充飢的精緻点心,嫌恶的丢在了一边,每天三餐都和老船头船工们挤在一起,边听他们那些饶舌的四川话,边吃那些很纯粹的四川民间美食,日子过惬意的很。 楚楚那里到了春天,四阿哥府里这时却还沉浸在三九的寒冬,冷冽非常,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向前推移,四阿哥几乎快绝望了,自从传来澳门已经陆续有洋人商船入港的消息,四阿哥越发的坐立不安,虽然已经交代清楚了,楚楚是万万上不了那个洋鬼子船的,心里还是慌的很,外面一阵说话声传来,声音很低却令四阿哥听的很清楚,是那拉氏的大丫头和高毋庸说话: “高公公您就去回了爷吧,小阿哥真的不大好呢,哭了半天了,福晋也没办法,有些发热呢,还是让爷去瞧瞧的好” 高毋庸暗道: “福晋您的招数也该变变了,总是拿小阿哥当幌子,一开始四爷还偶尔去瞧瞧,后来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这就是佟格格说过的,狼来了的故事了” 想起那个精灵睿智的女子,高毋庸暗暗嘆息,您说谁能想到,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了,丢下屋里的四爷日日饮恨,引发了十四爷九爷等和四爷的越发激烈的矛盾,简直是一个没法收拾的烂摊子。 小阿哥弘晖的命也不知是好是坏,要说呢四爷府第一个阿哥,又得万岁爷的意,记在嫡福晋名下,原就应该是个真真的世子命,可是偏不会托生,托生在张氏肚子里,你说要是直接托生在佟格格肚子里,不就没那个张氏,也没后面这些事儿了吗,那时必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现在倒好,生下来身子就弱得很,说句大不敬的话,将来长不长的成还另说,就是四爷把失去佟格格的心结,系在小阿哥身上,将来是福是祸也难定的。 打发走了别有心机的丫头,高毋庸亲自给四阿哥换了新茶端进去,书房中没有掌灯,四阿哥靠在榻上闭目假寐,透过窗外映进来的点点月光和摇曳的竹影,显得整个屋子清冷的很,可以看见四阿哥紧紧皱着的眉头,和灰暗的脸色。轻轻把茶盏放在炕桌上,低低嘆口气,高毋庸退了出去。 京口瓜洲一水间 “恰恰城如斗,乱絮飞钱迎马首,也学玉关榆柳,面前直控金山,极知形胜东南,更愿诸公着意,休教忘了中原。” 李好古一首《清平乐瓜》瓜州渡口,最贴切的诠释了瓜州镀的形状和位置,瓜州是扬州市滨临长江的一个小镇,是从江北到江南的必经渡口,隔江与镇江相望,且历代文人墨客均在此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词名章,如王安石的 “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如白居易的《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口,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事实上当楚楚来到这个渡口时,正是黄昏时分,夜晚是不能行船的,船头就下令靠在瓜州渡口,严格的说来,相当于三岔河口的一个渡口,不是现代甘肃的那个瓜州县,隶属扬州的一个小镇,停靠的船家不是很多,大概还是航运的淡季,船头们都上岸去採购一些生活用品。 楚楚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交代了船头一声,就踏上了这个渡口的古镇,很小但是临江所以还比较富庶,最热闹繁荣的只有一个行业,楚楚觉得应该叫烟花镇比较贴切,距离渡口不远就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不知是谁定的规矩还是潜规则,靠左边都是卖一些船上补给菜蔬粮油的,右边是一色的小门,门口都站着浓妆艷抹花枝招展的俗艷女人,招揽过往的客商,多是一些年老色衰或者姿色平常的,没有一个出色的。 楚楚知道这里恐怕是最低等的私窑,里面的姑娘当然也是最底层的,有些连招牌都是没有的,进出的都是一些很粗俗的汉子,没有一个体面齐整的人物,大概楚楚的样子瘦弱的可以,那些招揽顾客的女人也没上来拉扯她,从街头走到街尾,楚楚什么收穫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是很粗制的,也没什么亮眼的特产,遂失望的回转,觉得准备回船上欣赏江上的夜色更好些。 走到街中间时,一个小门中冲出两个人来,楚楚急忙闪在一边,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追着踉跄跑在前面的女子,那个女子很狼狈,身上糟乱的几乎衣不蔽体,上身勉强遮住胸部,裙子已经被撕了半截下去,露出两条瘦弱的大腿,上面满是伤痕,极力的躲着那个汉子的追打,可是两人终究体力悬殊,被那个大汉一脚揣在地上,那大汉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女子的惨叫哭喊声,令人不忍目睹,那大汉还是不解气,揪住女子的散乱的头发大骂: “他x的,你个贱人,你还赶跑,一天了没有赚一个大子,我不过瞧着闲的难受,给你找些乐子,你躲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哪个人人捧着的花魁,你早就不是了,老子你是看得起你,你他x的还躲,有什么可金贵的,今天爷就让满大街的男人,都看看你在的......”。污言秽语还不解气 几把就把那个女子破烂的衣服扯了去,楚楚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真有这样丑陋的事情,在她眼前真实的上演,她愤怒的忘了理智,上前一把推开那个要在大街上乱搞的大汉,那个大汉没防备被她一把推到了地上,楚楚捡起地上的碎衣物,勉强遮挡住那个浑身颤抖的女人。 蹦出了个管闲事的,大汉不觉大怒。上前拉扯楚楚,却被楚楚抓住手腕一脚侧踹了出去,围观的人一片譁然,估计没想到楚楚这样看上去瘦弱不堪的男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时那个女子抬起头来,对上楚楚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愣,透过街边的红灯可以清楚看到眼前女子的狼狈,五官实际还是很完美漂亮的,只是眼侧有一块很大的烫伤,使得原本娇美的面孔有些狰狞可怖,脸色蜡黄,颧骨高耸,虽然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妍丽,还是清楚的辨认出不是别人正是苏苏。
第47页 苏苏猛然看见楚楚,虽然是男装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急忙跪行几步一把抱住楚楚的大腿道: “格格救我,格格救我,往日都是我的不是,您再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楚楚没想到她混到这样悽惨的地步,虽然知道这类人一般都是罪有应得的,还是不愿意看见和晓莹相似的人落到如此地步,遂低声在她耳边道: “让我救你,就不要再说格格二字明白吗” 那个苏苏急忙点头,被甩出去的大汉显然是已经喝醉了,脚步不是很稳的站起来,对着楚楚道: “呵原来你是这个贱人的老相好,这样好,老子从人牙子手里买了她,原是看她脸面虽说破了相,可是身子还是很蛮招人的,可是这个贱人不吃不喝,的给老子装死,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银子,老子还得贴补吃穿,你若是不嫌弃,给老子五十两银子给你了” 众人一阵嘘声,有个中年客商凑到楚楚近前小声道: “现在一个十三四的丫头才不过二十两,这个残花败柳不值” 大汉显然是听见了,不耐烦的道: “好就二十两,快给银子吧,把这个女人领走看着就噁心” 楚楚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十两的银锭扔给大汉,转头见对面是个成衣铺子,扶着苏苏走过去买了简单的里外衣服给她换上,成衣铺的老闆是个中年大叔,人还不错,趁着苏苏换衣服的功夫,偷偷告诉楚楚: “对面那个大汉叫刘大,不是好东西,隔两年就弄死一个女人,经常半夜听见女子的惨叫,这个买来还不到一个月,若不是你来了,这个女子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被整死了也说不定” 楚楚当然知道,从苏苏胳膊腿上胸部后背上的伤口,就能看出有些是鞭子抽的,有些是烫的,五花八门,楚楚猜这个刘三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性虐待者,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伤口,楚楚暗暗琢磨如何安排苏苏呢,留在这里肯定不行,带着更是不行,烦恼的功夫,苏苏已经换好了衣物鞋子,虽然被折腾的不成人形,身形还是很纤细裊娜,望着楚楚的眼光很复杂。 楚楚也懒得猜测,扶着苏苏找了旁边的一个茶肆休息,倒还是个干净清慡的所在,楚楚扶着苏苏坐在椅子上,吩咐活计上壶花茶和一些茶点,等苏苏吃了些东西下去,楚楚才问道: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苏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道: “那个太子真不是个东西,他不过让我伺候了一个月,就哄着我到他的闻香阁给他做事,一开始还过得去,只接待一些巨富商贾,朝廷大员,后来” 说到此顿了顿,眼睛划过楚楚继续道: “就是那个商会的会长陶继宗,秦淮河上你跟九阿哥一起的那个,听说是八爷的钱袋子,太子就想笼络到自己身边,请来了闻香阁,命我伺候,那个陶继宗比这个刘三更不是个东西,我差点就死在他手里,我拼命挣扎的跑到院中,却被他抓住拖回去,用臂粗的蜡烛按在我的脸上......” 说到此,再也没说下去,后面的她不说楚楚也能猜出一二,在那群皇子权贵的心里女人不过是工具罢了,够格的有地位的娶回来生孩子,没有地位身份的不过是谋利谋权的工具罢了,如自己如眼前的苏苏,楚楚可以想像空有美貌没有头脑的苏苏,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容貌会被太子如何对待,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可以预见的。 楚楚扫视了一眼苏苏道: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苏苏脸色瞬间一白道: “格格难道不想带着我离开此地吗,以后我还是跟着格格,做您的奴婢伺候您一辈子” 楚楚一口茶喷出来急忙摇手道: “这可不行,我可不能带着你,不怕和你说实话,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被四爷抓住下场也不可预料的” 苏苏眼中光芒一闪而没,低头不知想些什么,楚楚想了半响道: “你先跟着我走吧,等我上了岸再给你安排个妥帖的去处” 苏苏点点头,当楚楚领着苏苏回到船上并且住在一个仓房里时,船头船工莫不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盯着楚楚,另楚楚很黑线,甚至晚上都有志一同的隔离了楚楚,船头单独给她和苏苏把饭送进了仓中,楚楚暗暗嘆息暗说:自己咋就这么冤枉呢。 一夜休整,天色刚蒙蒙亮,船就开动了,清亮的梢子声很悠扬的在江面上回荡,过了瓜州渡,过了黄鹤楼,船行了七八天才到了江西的九江,楚楚告别了船头船工们,领着苏苏在九江城找了间客栈落脚,现代时楚楚没来过这里不知道什么样子,可是清朝的九江城却是舟车辐辏,商贾云集的通都大邑,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即九条江河汇集的地方,“九”是实指长江流经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赣、鄂、皖三省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且有很着名的庐山和富有传奇的柴桑古城。 楚楚决定在这里游玩几天再南下广州,捎带想想苏苏的去处,苏苏很沉默,一路上和楚楚没说过什么话,在中间停留的港口,楚楚也是给她银子让她自己出去买些必需品,楚楚觉得这样能让她有个发泄独自面对的时机比较好,所以到了九江客栈楚楚也不去管苏苏,自己穿着男装出去游历,顺带定下了南下的车马。 楚楚想了几天还是觉得带着苏苏走好些,反正自己在英国的农庄很大,带着她也无妨,一个她这样的女子在这个封建的大清,不会有什么好归宿的,当她收拾好决定明天就带着苏苏南下时,半夜却被一阵马斯声杂乱的脚步声惊醒,透过客栈的窗子,外面灯火通明,她和苏苏住的房间是两人间,她的床和苏苏对面,苏苏穿戴很整齐的坐在对面的床上,一脸恶意的盯着她。 楚楚急忙下地从窗口向外看去,大街上官兵已经将他们住的客栈团团围住,当前两个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正是一脸莫测的四哥和十三,楚楚不仅讽刺的一笑,自己真是学不乖啊!转回头眼光灼灼的盯着苏苏道: “为什么?” 苏苏笑了透过外面火把的亮光显得狰狞扭曲: “我才不想和你去什么洋人的地方,我想留在大清,我想荣华富贵高床暖枕,我想穿着绫罗绸缎吃着精緻的食物” 楚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脑袋被驴踢的女人道: “难道你出卖了我,就能得到这些吗”? 苏苏哈哈大笑有些疯了似地: “你是我最后的机会不是吗,你大概不知道吧!上次我上岸去了官府,四阿哥早就叮嘱了的,凡是有你的消息都赏银千两,就是我不举报你,只要一上岸也是跑不了的,想不到你比我还惨,竟成了逃犯,我想用你和四爷换一个干净富贵的身份应该不难吧” 楚楚皱皱眉暗道自己时运不济,怎么就三番两次的救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没来得急后悔,房门咣的被人踢开,楚楚站直身子面对进来的四阿哥。 扬子津渡口惊魂 房中没有掌灯仍然不算明亮,透过门外she进的光晕,四阿哥脸上的表情复杂的难以言喻,眼中的光芒仿佛能定住楚楚一般丝毫不离。楚楚倒是很从容的望着四阿哥,脸上已经消去了起初的惊讶慌乱,冷淡而陌生的看着四阿哥,静静的一语不发。 十三随后进来见两个人的这种情景,哈哈一笑打圆场道: “原来你这丫头和我们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好了好了,既然找到了,还是都不要计较太多,先回京吧,皇阿玛还等着消息呢”。 楚楚眼中划过一丝讽刺,错开四阿哥的眸光,转头看了窗外半响回头道: “什么玩笑,我从来就不会拿这些开玩笑,我再也不会回去的,那个地方不属于我,没有我的位置......” 声音渐渐低的听不清楚,四阿哥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楚楚的手腕,拽着她的身子扭过来,对上她如一潭死水般沉静的眸子道: “什么是属于你的地方,我带在的地方不应该就是属于你的地方吗,你读了那么多书,连最基本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吗”。 楚楚看着四阿哥激动愤怒的脸色,不禁微微笑了,使劲挣脱了四阿哥的手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四爷说笑了,我何曾做过你四爷府的花轿,什么时候给你的兄弟点过烟敬过新人茶”。 听到此,十三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声道: “住口,楚楚你疯了吗,怎么变得这么尖锐犀利不可理喻”。 楚楚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和痛意道: “尖锐犀利,不可理喻,难道我就还应该像原来那个楚楚一样,任你们哄骗欺瞒就是可理喻的了吗,不,我绝不做那样委曲求全的女人”。 说着冷冷的坚定的看着四阿哥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从我亲手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此生和你四阿哥再没有丝毫瓜葛和你们爱新觉罗家不再有一丁点儿关系”。 楚楚决绝的眼光,她字字犀利无情的话语,仿佛敲在四阿哥剧痛的伤口上,四阿哥瞬间被打击的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十三急忙伸手扶住他,不可思意的看着楚楚,仿佛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四阿哥缓了缓神,眼中重新鼓起神采,闪过狠厉坚定情绪,一把甩开十三,走到楚楚面前低头盯着楚楚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冷的道: “既然你和我说这些,那好,回去立即禀了皇阿玛,四爷我八抬大轿抬了你进府,从此你休想离开府里半步,你想和我断了联繫,呵呵!这辈子下辈子你都休想,来人送侧福晋上船”。 楚楚暗中一喜,心道事情还有转机,只要在船上自己就还有脱逃的机会,上来押送她的并不是别人,是高毋庸和两个相熟的侍卫,对她还是很恭敬的道: “福晋请” 楚楚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身看着已经有些傻了的苏苏道: “忘了和你说,我并不是你所希望的逃犯,只能算四爷的逃妾罢了,现在我只有一句话奉送,你的下场比在瓜州的还会惨百倍不止,希望你好好享受以后的苦难,因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愚蠢的我来救你”。 说完再也不屑看她转身出去,苏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十三鄙视的扫了一眼苏苏心道: “真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简直活的多余” 四阿哥深深看了一眼苏苏,苏苏急忙上前跪下道: “四爷您是皇子,说话要算数的啊,即使她不是逃犯,能找到福晋奴婢也居功至伟吧,求您我现在不求别的,你就赐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第48页 四阿哥眼中厉光一闪冷冷的道: “好就带你回去再处理,” 说完吩咐带着苏苏走出了客栈,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不远处的江边停靠着一艘不小的官船,高高的桅帆已经扯起,待得四阿哥一众人上了船,就向北而行了,楚楚暗暗打量,两层的官船和自己以前随康熙南下的船一样,没有几个侍卫跟着,估计刚才客栈里大多数是九江府衙的官兵,整个船除了了高毋庸不过还有四个侍卫跟着,侍卫住在一层的底舱,四阿哥和十三住在临近甲板的二层舱房。 苏苏也被带来了关在二层船尾,大概是捆着的,没有侍卫看守,她就知道四阿哥不会轻易就饶了苏苏,以自己对四阿哥的了解,他最恨的就是背叛,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背叛,苏苏两次背叛自己,自己即使可以不计较,四阿哥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虽然不会像太子一般龌龊,但是手段也是可想而知的厉害,不然历史上怎么会封他一个暴君的头衔。 连着几日楚楚也有出舱房,四阿哥并没有为难她,她猜测他也是有一些内疚的,高毋庸每天给她送饭的时候总是殷切的望着她,她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软化一些先妥协,好打破僵局,十三在第一天的晚间来看过她,当时十三道: “从十四弟那里我知道了你的想法,说实话我不能理解,有你这种想法的女人,真的不适合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可是四哥就是非你不可,其实想明白也没什么,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生活中并不是只有情爱,我相信四哥是振翅高飞的雄鹰,而不是终日栖身水塘的鸳鸯,只要他爱你,放在心里的是你,有些别的女人也不是那么难以原谅的吧,我相信你能想清楚四哥的为难,为四哥也为你自己留一丝余地,有什么不好,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 楚楚仿佛没听见一般的不理他,十三嘆了口气挫败的出去了,楚楚不想和他讲道理,因为自己明白她和他们差的不是道理,而是根本观念上的南辕北辙,一开始就註定了这个不可调和的结局,深深吸口气,撩开舱房的窗帘向外看,船侧的围栏木廊外室滔滔的江水,一眼望不到边际。 前面甲板上一个清瘦的身影迎风而立,江风拂过他的下摆,衣袂飘飘,太阳已经渐渐的落下去了,江天一线间光芒万丈,照在甲板上的身影上,却有一份别样的孤寂,楚楚放下帘子侧躺在床上想了半响,微微闭上眼睛。 虽然是逆流而上,官船也比原先顺流而下的商船速度快了很多,不过五天的时间就到了扬子津渡口,所谓“扬子津”又名“扬子”是扬州城南20多里长江边的一个渡口,李白的《横江词》曾这样描述道: “横江西望阻西秦,汉水东连扬子津。白浪如山那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 可见如何险峻,这里和瓜州度的风平浪静不同江阔水深浪大,大概是受cháo汐影响比较强烈,江面扩张成喇叭状,水流湍急,是长江的三角洲接近入海口的一个渡口,这天晚间官船就停靠在这里,近几天十三总是充当和事老的鸡婆角色,拉着楚楚和他们一起用饭,楚楚也顺着他的意思和四阿哥坐在一起吃饭,只是对四阿哥灼灼的视线视而不见。 吃过饭楚楚通常会在甲板上散步吹风,缕缕的江风带着些海的腥咸味道扑面而来,已竟到了四月,不是很冷却有一丝透体的凉意,一件水红的披风轻轻罩在楚楚身上,楚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四阿哥低低嘆了口气,走到楚楚身边和她并排而立,沉默半响才低声道: “难道你就真的准备这样和我别扭下去吗,再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不管怎样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停顿了一下幽幽的道: “一年前你还是那么可爱温柔的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从你的角度,虽然不能理解你的坚持,但是十四说你要的不是最爱,而是唯一是吗。实际上我的心里自始至终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四阿哥又停了半响,微微扫了一眼楚楚道: “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我们还会回去吗” 说到此,语声越发的温柔,缓缓的伸手扶住楚楚两臂,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对四阿哥一番低姿态退让式的表白,楚楚没有丝毫反应,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四阿哥有些挫败的垂下手臂,转身看向夜色中黑漆漆的江面,声音转冷道: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不会放手的,我只是希望可以回到一年前时候,那时......” 楚楚轻笑出声,打断他又要长篇大论的煽情直接而冷酷的道: “四爷和奴婢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难道不了解我吗” 说着同样转身面对江面,沉默半响无奈而又悲观的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对你对我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自己都无法预料,倒时你可能会悔不当初也不一定”。 江面上这时起了大风,带动船下的江水一浪一浪的涌动,船身跟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楚楚一个站不稳,向旁边倒去,四阿哥顺手揽着她的纤腰固定在自己怀里,熟悉温热的感觉仿佛隔世一般,一股清新自然的桔香钻进四阿哥鼻孔,也深深钻进了他的心里,是酸是痛难以分清。 四阿哥不觉紧紧抱住楚楚的身体,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面对着久违的怀抱,虽然还是霸道虽然还是温暖,可是却仿佛已经变了味道,最初的怀念沉沦过后,楚楚很决绝的激烈挣扎,却被四阿哥抱的更紧,四阿哥的头低低靠在楚楚的肩膀处,祈求而软弱的说: “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楚楚,楚楚......”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仿佛一碰即碎,楚楚不觉停止了挣扎,感觉四阿哥语气中难以掩饰的脆弱。不禁有些心软,说到底她把这个从小接受封建君权父权教育的男人,逼得大概也无所适从了,其实说白了,她和四阿哥之间是固有观念的差别,作为一个皇子从古至今那个是一夫一妻的呢,这是无奈也是早就註定的悲剧。 楚楚难得的顺从令四阿哥欣喜若狂,紧紧抱着她,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一切般满足,也罢江山子嗣这时算起来都不如怀中女子来的重要,将来做个逍遥的王爷和楚楚策马游历天下也不枉此生,两人都沉浸在难得的温情中没有注意到船侧渐渐接近的身影。 苏苏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是嫉妒,是后怕,还有不惜一切的狂乱,看到甲板上相拥的身影更是有些焦躁不安,眼中的理智已经剥离,她被嫉妒啃食的和一个疯子相差不远了,脑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别的想法,瞬间变得空白的很。 十天间苏苏想了很多,看见四阿哥深情的目光时刻追随着楚楚的身影,她就明白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她想到太子提过四阿哥的狠厉手段,不觉胆战心惊,自己出卖了他心上人两次,自己的后果恐怕是想死都不容易的,就像楚楚警告她的那样。她不觉很是惊怕,每日里被各种想法弄得接近崩溃。 这天夜间在扬子津渡口停留,外面的浪头吹得舱中灯火不住的晃动,瞥见桌上剪灯花的剪刀,顺手抄在手中,找了一个高毋庸没看着她的当口,出了舱中原打算找个机会逃出去的,可是看见船头相拥的身影,顿时嫉妒的忘了一切,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这个比你过得好千倍的女人,杀了那个被这些高贵皇子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大约人疯了力气会爆发十几倍不止,背对苏苏的楚楚当然没有防备,她也想不到会有人恨不得她死,四阿哥沉浸在难得的温情里,一时也失了平时的敏锐,可是毕竟感应还是有的,当四阿哥抬头看见迎面而来的人影和手中的剪刀时,苏苏已经到了眼前,四阿哥没有多想,本能的推开怀中的楚楚,那把剪刀深深□了四阿哥的胸前,血立即就洒了下来。 楚楚被四阿哥一推身子倒退几步靠在甲板上的围栏边上,定住身形才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禁愣在当场,这里的一阵骚乱惊动了十三和楼下的侍卫纷纷跑到了甲板上,苏苏也是傻在当场,她的观念里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连死都能替代,不觉更是嫉妒楚楚,转身向楚楚冲过去,带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力道,楚楚被四阿哥的以身挡刀的行为惊的来不及反应,只是喃喃的嘀咕着: “为什么为什么......" 外界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心里飞快的闪过自己和四阿哥的点点滴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十三和四阿哥同时大喊: ”楚楚闪开,快闪开”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楚楚被苏苏撞得。身子一歪和苏苏一起翻进了滔滔江水中瞬间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大虐的,可是还是要有些激烈的转折,故事才会精彩不是吗,第一卷快要结束了,下面的章节将是第二卷“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希望亲们继续支持谢谢。 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苏轼《江城子》。 京城的雍王府书房内一灯如豆,今年刚封了王,本该意气风发的雍亲王胤禛靠在榻上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幅仕女图,轻轻吟诵着这首悼亡词,画中的女子并非倾国倾城,五官很平常,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仿佛能看透一切般的透着理智和清冷。水红滚着白毛边的家常旗装,显得腰身纤细窈窕,自有一种风流婉约的姿态,虽不出挑但很吸引人。胤禛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境比当时的词人还要寂聊空寂,十年了,那个混乱的夜晚是自己一生最遗憾悲痛的夜晚,不止一万次的悔恨,自己没有早些解决那个苏苏,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早些找到楚楚,滔滔的江水捲走了楚楚,也捲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如果不是十三死命的抱住当时濒临绝望,要跳入江中的自己,也许现在自己能和楚楚在另一个世界里,执手相望也未可知。 高毋庸轻轻的走进来换了新茶出去了,脸上有很深的悔恨:那个夜晚自己一直很自责,虽然四爷没有归罪他,他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看住苏苏,才引起了后面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扭曲道这种疯狂的地步,当时连着三个月的打捞,万岁爷甚至动用了洞庭湖驻扎的水军沿江打捞,可是正是临近入海口的地方,泥沙大水流急,汇入茫茫大海里的江水,那里还能找到丝毫踪迹。
第49页 那个水军的左领不过实话实说,却被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康熙爷推出去斩了,那段时间仿佛整个大清都带着浓浓的悲伤和遗憾,可见同样在乎格格的不仅仅是自家的四爷,万岁爷也是悲痛悔恨的,甚至八九十一众八爷党核心也暗暗指挥门下一同打捞,可是无论怎样不甘愿,那个聪慧非凡的女子,那个如烟花般璀璨但短暂的女子,释放了一季的芳华就没入了滔滔江水中香消玉损了。 十年的光阴很快从指fèng熘走,可是四爷的十年却过得如同四十年一般,鬓边的霜花,紧皱的眉头,比真实年纪老十年不止,自从那一夜过后四爷就再也没有笑过,确切的说他大概忘了该怎么笑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一笑。冷厉的脸色,狠倔的手段,使的外面的人赐给他一个冷面王的称号,只有在夜深独处时,才流露出的脆弱和思念以及万念俱灰令高毋庸很是心痛。 田文远急急的进了书房院落,高毋庸急忙拦住他道: “你今天可不能进去,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最应该知道的,四爷每年今天是谁也不见的” 田文远道: “可是大妞传话说年福晋肚子疼的厉害怕是要小产了,不知会爷一声不好吧” 高毋庸暗暗嘆口气喃喃的道: “比起今天,年侧福晋和孩子又能算什么,这个你还不明白吗,去找了王太医去吧,让大妞过去看着办也就是了” 田文远眼中划过一丝瞭然,继而转身去了,高毋庸瞧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屋子,不禁摇头: “十年间,府里进了多少女子,西侧院的钮祜鲁格格,三年前大婚封了侧福晋的年氏,年羹尧的妹子,耿氏.....十几个女人。" 一开始的五年,四爷是完全不近女色的,仿佛修行的苦行僧,在第六年也就是康熙四十六年弘晖阿哥夭折了,十三爷看不下去,进了融月居和四阿哥彻夜长谈,具体谈什么,别人不得而知,三天后,四爷就搬出了融月居回府居住了,命人在融月居的大门上贴了封条,楚楚度假村也在不久后也被万岁爷做主关了,赐名圆明园,成了西郊一个普通的庄子。 一切的繁华仿佛都随着佟格格逝去了,只留下许多当时亲身经历过那些事儿的人,还在心里记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神仙格格,恐怕终身难忘。 康熙四十七年三阿哥弘时出世,同年年氏和钮钴噜耿氏进府,自从弘晖去了,那拉氏仿佛大彻大悟了一般,每日缩在佛堂念经,再也不管府中的事务了,现在的府中实际是田文远的老婆大妞管着的,大家都知道大妞有今天的体面,完全是因为佟格格的缘故,即使嚣张跋扈的年氏一开始争了几回均告失败也就消停了。 也不知是什么缘法,年氏长的竟然和佟格格有几分的相似,其实算起来比佟格格要漂亮很多,只是一双剪水双瞳流转间酷似那个调皮生动的格格,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在选秀就成了众皇子争夺的对象,当然她哥哥年羹尧的势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也许是出于愧悔的补偿心里,康熙爷驳了别人的请求,却亲自下旨封了侧福晋指给了并没有请求的四爷并赐大婚,那场大婚盛大的不次于任何一个嫡福晋的规格,年家跟着水涨船高,只有整个皇族都是明白的,这恐怕是康熙爷的另一种移情补偿心里作祟。 不管怎样那个年氏进府倒是令四爷宠了一段时间,那几日几乎夜夜呈宠,几天后四爷才渐渐冷了下来,不过算起来以后还是去她院子里的时候最多,可是那个年氏倒是个没福气的命,去年掉了一个孩子,如今又是这样,偏偏是今天,今天四爷那里有心情去管这些后院的杂事,高毋庸望望窗上映出的清瘦身影,不觉一嘆: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却说田文远到了前面差人速速去太医院找王太医,边回转了自己的屋子,大妞早就在年福晋院子里盯着去了,四爷对自己一家可说是分外恩遇,不说已经官至五品的弟弟田文静,就是自己的十一岁女儿也是四爷亲自赐名念楚,目前跟着府里的西席邬先生读书,说实在的自己的闺女实际比自己还要体面些,田文远明白这一切都是拖了自己老婆大妞的福,拖佟格格的福。 想着进屋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睡的很安稳,才又回去前面盯着。这一夜又是个不眠之夜,不为了小产的年福晋,而是为了那个十年前葬身江中的佟格格,不知有多少人在默默怀念。 外面的对话四阿哥早就听见的,只是不想理会罢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自己只想静静的待在这里,怀念楚楚怀念自己心中唯一的妻子,窗外的竹影摇曳,沙沙作响仿佛偶偶细语,四阿哥听了半响对着画中女子低低喃喃的道: “楚楚你在和我说话吗,你是在埋怨我没有随你而去吗,埋怨我又食言了,碰了宠了别的女人,可是你若埋怨我,能不能当面和我说呢,当面告诉我,你要的是唯一,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你却连我的梦都不愿意进入,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说到此顿了顿,眼中一片黯然沉默半响才又低低的道: “十三当时冲进融月居喊道:四哥没了楚楚,你连江山也不想要了吗,说实话当时真的不想要了,可是十三说你值得最无上尊荣的头衔,只有得了那个位置才能把整个天下捧在你的面前,你值得,也应该拥有那个九重上的位置,于是我有了新的信念,为了给你一个万世不朽的身份,我走到了今天,你地下有知,不你不应该进地狱,估计你早就上了天,或许你原本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十年前只是回去了,不管怎样,我也要把整个大清的江山拿下,碰到你的脚下,等我百年之后可以和你的衣冠冢葬在一起。并肩看我大清的大好河山也许......” 渐渐的没了声音,只有窗外随风传来的沙沙声和桌上不停跳动的烛火,拉的四阿哥的身影越发的孤寂清冷。 年氏的院子这时一团的乱,床上的年氏已经几乎疼的昏过去,还是拼着最后一丝理智等着四爷的到来,可是这么久了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年氏美丽惨白的脸上有丝灰白,都以为自己不知道,自己只不过装不知道罢了,谁不知道今天是哪个死鬼格格的忌日,自己不过用肚子里的孩子堵了一把罢了。 从太医哪儿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个格格开始,她就一咬牙,准备赌上一赌,她相信四爷是喜欢自己的,想到自己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想到洞房花烛夜的激烈缠绵,当时四爷眼中的爱意是那样深切那样真实,虽然从洞房那夜以后,四爷即使在她房里歇也是完事即走,再也没有了初夜的留恋迷乱,可是自己一直相信他是喜欢自己的,毕竟自己的容貌和身段都是府里拔了头筹的。 可是在去年的梦才醒了,花园里偶尔听见府里婆子的暗中议论,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可怜可嘆的替身,遂偷偷的传信给一向宠自己的哥哥年羹尧,让他查一下那个十年前的佟格格,传来的结果却令自己消沉了很长一段时日,那是个轰轰烈烈的故事,是个她就是再投胎一百次以比不过的女子,她机智百出会经商,通洋文,博览全书令鼎鼎大名的翰林学士张廷玉李光地都赞不绝口,这些都还罢了,她还能呼风唤雨,解了十年前直隶山东的连年大旱,还有许多诸如懂得绘图纸,懂歌舞且歌声曼妙舞姿妖娆,这哪儿是个人,分明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厉害,自己用什么和那个神仙格格争。 消沉过后又想明白了,这个神仙格格,无论多厉害,多受万岁爷和四爷的宠爱,也是已经死了的,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和她争什么,所以她大可无需在意,毕竟过去的不会再来,现在府里最受宠的还是自己,真实存在的年侧福晋,于是说服自己振作精神,她相信四爷会真心爱上自己的,就如同当初爱上佟格格一般,她不断的充实自己,忍着无聊去认识那些艰涩的汉字,勤练琴技,也请哥哥找来了最好的乐坊嬷嬷教习舞蹈,歌曲,可是这些都没能引起四爷的丝毫注意,还令他更是想起了那个佟格格。 自从一个月前四阿哥就不在涉足后院了,四爷府的规矩尤其大,就是她贵为侧福晋也不敢越雷池半步,那个四爷大多数时间都宿在书房的,那里是不许女眷进入的,除了大妞,府中的管家比嫡福晋还要有权利的一个奴婢,说她曾是哪个佟格格的贴身丫头,她的女儿其实甚至比弘时都要受宠。 想到此,年氏一阵暗恨的看了一眼床前面候着的大妞,接着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她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昏了过去,身下的褥子已经是鲜血淋漓,大妞望了一眼床上狼狈昏过去的女人,遂指挥着婆子们有条不稳的收拾,冷眼瞧着眼前的情境,想起了那个格格小产的晚上,不免冷冷一哼。 这些女人!她早就知道这个年氏不是个省事的主,从前一个月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麝香味,大妞就知道,这不过又是后院里争宠的龌龊手段罢了,想当初格格坚持不进府是多么明智,这些女人就想格格当初和她说过的那样,是一群心里变态扭曲的女人,光鲜的外表里面是已经腐烂的灵魂,如这个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固宠的年氏,如那个不停向自己频频示好的李氏.......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格格眼神一暗,格格看着冷心冷清,实际上却是个最心软的人,如果不是当初心软救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苏苏,就不会有后面的葬身长江了,自己不也是她心软救下的吗,所以从十年前,自己就变得心硬了,再也不是那个傻呼呼的大妞了,而是四爷府杀罚果断的李嬷嬷。她私心里觉得自己是在代替格格管着这个家,虽然都说格格已经死了,可是她有强烈的预感,格格是一定会回来的,她会守在这里等着。等着格格回来拿回她应得的一切。 世外桃源把酒话桑麻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湖州城外的山路上轻快的响着,隔着重重险峻的高山,引起一片回声悦耳的很,半山腰的採茶姑娘们不仅直了直采了一早春茶的腰身,朝那个路过的小姑娘纷纷摆手打招呼,一个脸上有些小雀斑的十二三岁小姑娘笑着说: “沈姐姐你天天唱这个采蘑菇的曲子,我们听的都耳朵起茧子了,有没有我们採茶的曲子?” 茂密的树枝掩映的山路上,很快钻出一个小姑娘年纪大约十六七的样子,梳着一个粗长的麻花辫,红袄绿裤,虽然不是什么美女,可是却可爱灵动的很,笑着三两下跳到茶田里,伸手扭扭那个小丫头红扑扑的脸蛋笑道:
第50页 “採茶歌我可不会唱”。 说着努努嘴冲着隔着旁边一个畦茶树的姑娘道: “喏,你的大红姐姐唱的採茶歌才好听呢” 几个採茶姑娘都会心的一笑,那个旁边的姑娘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庞是健康的小麦色,很普通的採茶女,倒也不扭捏,把手中刚採下的嫩芽放在腰前挂的茶框里,张口唱了起来: “三月鹧鸪满山游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到处流採茶姑娘茶山走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呦咿呦....." 不同于刚才那曲子的官话,带有浓浓的吴语方言,很有穿透力且嗓音细长,和刚才唱歌的姑娘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调子,歌声传的很远,悠扬动听,一首採茶歌听罢,山路上下来的小姑娘重新背起自己乘满蘑菇的背篓,冲着採茶的姑娘们挥挥手下山去了。 这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楚楚,十年前楚楚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山坳的小溪边上,四周连绵的群山峻岭就像一个天然的屏障难以猜出是哪儿,溪边有些蓝紫色的花朵临水而开不艷丽却很清雅,令楚楚以为自己到了那个自然保护区。 记得自己在什剎海和晓莹喝酒来着,怎的一转眼到这里了,脑袋很痛小溪边有许多大块的鹅卵石,大概是磕到了后脑,摸摸果然有个很大的包,不禁暗嘆自己倒霉,天色刚刚大亮虽然是初春不对,自己那里明明是秋天来着,怎么可能是春天,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不禁更是诡异,虽然有些地方破了却是蛮新的水红色丝绸,真丝的那种,而且和自己在商场看到的那些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楞说的话,她觉得像古时候的那种纯手工织造的上等丝绸,且是旗装样子,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阵山风吹过,楚楚不禁打了个哆嗦,浑身冷的透彻,检视了一下随身的物品,有一个小的精緻手绣莲花荷包还挂在腰侧,随手垫了垫有些东西,遂急忙打开,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几个精巧的金元宝和金瓜子,和一个偌大的发着浅黄色光晕的珠子,即使不懂,楚楚也知道这不是廉价的有机玻璃材质,楚楚小心的放了进去。 打量四周一遍,顺着溪流向下游走,没多久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不大的村落。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来了,照的清澈见底的山间小溪,闪现缕缕夺目的亮光,村落里炊烟裊裊,十几户人家的木质房屋,原始的令楚楚以为自己到了武陵人的桃花源,犹豫的踏进村子,房子和房子间的距离近看还是蛮远的。 村头是一家竹篱围着的小院,隔着篱笆可见院中墙上悬挂着些老旧的皮毛兽皮等物,院中没有鸡舍猪圈等,侧面有一个木制的敞篷,里面搭着层层的木架,一个个竹编的浅簸箕整齐的放在木架上,一阵阵的菜饭香气随风飘过来,楚楚这才感觉腹中飢饿难忍,正想着是自己进去,还是怎样的时候,中间的房门枝桠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五官楚楚先没注意,首先她穿的衣服,就令楚楚纳闷的猜不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对襟蓝布印花的小袖上衣,下穿同花色的散腿裤,腰间一个蓝布碎花的围裙,头上的头发也是让一块碎花蓝布裹住,怎么说呢,楚楚觉得这怎么看也不大像现代的服饰,女人显然是看到了愣在外面的楚楚,一惊之下打量她片刻才迟疑的走过来,近看女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皮肤白皙有光泽,大概是气候的关系,微微一笑间有些江南女子的秀气和腼腆,见楚楚浑身湿漉漉的冷的直哆嗦,也没多问开了竹篱小门。把楚楚让进了院中。 拉着楚楚进了西侧的一间屋子,屋子不大,有一个十七八的少女正坐在竹塌前作活计,穿的很鲜艷红袄绿裤,头上垂着小辫子,看着楚楚进来不觉好奇的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问道: “娘这个妹妹是谁?怎么了......” 后面的话被她母亲打断道: “先拿一件你的衣服给她换上,早饭已经好了,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说着掀起竹帘麻利的出去了,母女间的对话虽然吴声软语,有很浓的地方味,但是楚楚还是能听的明白的,那个少女上下打量了楚楚一下笑道: “你和我的高矮胖瘦倒是差不多” 说着从墙角的竹柜里翻出一件,同样的红袄绿裤递给楚楚,楚楚也顾不得许多,穿着湿的衣服实在难受,遂三两子换上了衣服,那个少女递给她一把木梳,楚楚飞快的给自己简单的梳了个麻花辫垂在身后,那个少女围着她转了两圈笑道: “你这样一打扮,倒是和我们村子里的女子一般无二了”。 很憨直可爱的女孩,淳朴中有一种不加雕琢的恬然,楚楚清慡了许多,那个少女拿着楚楚放在榻上的荷包仔细看了又看道: “你的这个倒是精緻,看着像京城那边的样子”。 把玩了一会儿递给楚楚,这时的楚楚已经隐约猜到自己大概是穿越了,拜众多穿越题材的小说电视剧电影所赐,估计无论谁都会很快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的,不知这算不算是穿越题材的一种另类贡献呢,少女拉着她到了前屋,已经摆上了小小的地桌,三个简易的小竹凳放在旁边,桌上是三大碗米粉样的汤面,楚楚也顾不得礼仪,狼吞虎咽的连着热汤一起吃了个精光,汤很香浓米粉嫩滑,很不错的味道。 饭后楚楚才细细的打听了情况,那个妇女是个四十岁的寡妇,娘家姓邱夫家姓沈,三年前丈夫因病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少女,今年十九岁闺名玉兰,很通俗的名字,这里是天目山东侧的山坳,因村前常年流淌的小溪,故而叫溪前村很直白的村名,村里的人多靠打猎和养蚕为生,每个月出去用蚕茧和皮毛换些别的食物菜蔬,虽不是多富裕但还算过得去,另楚楚最黑线的是,现在竟然是康熙四十年的春天,这真是....... 楚楚问了那个小溪通往哪里,怎的自己就顺着水到这里来了,那个少女倒是歪头道: “村里的老人说,那个溪水是通着外面的太湖和长江的,不知姐姐可是从那里过来的” 楚楚暗暗苦笑自己哪里知道,于是只得编了个俗不可耐的失忆谎言混了过去,楚楚暗想:这个地方倒是个现代再也找不到的自然区,满山的翠障整个一个天然氧吧,在这里生活,该是多舒服惬意的事情,远离城市的喧嚣这就是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掂量了下自己的财产,拿出一个金瓜子递给邱氏道: “大婶您看这个大概在这里能值多少钱”? 邱氏拿起精巧的金瓜子稀罕的看了半天,用牙齿咬了咬惊喜的道: “看来姑娘以前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你那身水红的衣服虽然破了可是料子和做工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式样,这个金瓜子也是能抵上我们大几年的开销了,我们寻常百姓家平常银子都是很少见得,何况是金子” 楚楚明白,在古代失去了主要劳动力的家庭往往是比较艰难的,遂从荷包里拿出两个小金元宝递给沈氏道: “这个就算我在您这里以后的吃住的费用好了,反正我也先记不清过去的事情了,在你们这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待一阵也是造化” 邱氏一开始的惊喜过后是拒不接受的,她的观念里这两个金元宝是自己省吃俭用几十年也攒不几下的大数目,就是自己这样的小院落,盖个十个八个也用不了这些的千分之一,何况人家只是吃住,虽说自己正在为玉兰的嫁妆发愁,可是这好像太多了些,所以急忙推辞说只收一个就够楚楚在这里住上一辈子的开销了。 楚楚思量片刻,还是全给了邱氏道: “如果婶子过意不去,我还有一件事求婶子帮忙” “什么事”? “您可不可以对外说,我是您的远亲来这里投奔您的” 邱氏想她一个孤身女子是不大好说,所以欣然应允,所以以后楚楚就称呼她婶子,免去了姓氏,玉兰说楚楚看上去至多十六七的样子,所以愣是自己当了姐姐,楚楚很脸红,和着穿越了一次跑这里装嫩来了。 后来楚楚才知道,这个邱氏的丈夫沈家原是湖州的大族,这一一枝虽说后来渐渐的没落了还是有些体面亲戚的,邱氏的丈夫虽然去了,生前却给这个沈玉兰定了湖州里的一家做丝绸生意的中产家庭胡家,虽说胡家不能算是剧贾望族,也不是他们现在这种家底的人家配得上的,邱氏正愁自己没有多少嫁妆贴补,恐女儿嫁过去受夫家白眼,可巧老天睁眼就送来了楚楚来,沈氏暗暗觉得这一定是自己死了的丈夫,在保佑着自己母女。 不禁对楚楚比亲生女儿沈玉兰还要好上几分。更兼楚楚是个俏皮嘴甜的丫头,三人倒是处的越发的和谐,竟像一家人一般了,听说玉兰明年就要出嫁了,楚楚觉得很有兴趣,每天除了看玉兰做各种出嫁用的衣服枕套等等活计,就是和邱氏一头扎在院中的蚕室出主意,那个一开始看的木架子原来是养蚕的地方。 每天都要去小溪的前面摘些嫩桑叶来餵这些蚕宝宝,楚楚高兴的每天跟着去帮忙,渐渐的仿佛融进了这个简单的家庭,成了其中的一份子,连楚楚自己都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村子里的人家不多,十几户人都是很朴实淳朴的,很快接受了突然冒出来的楚楚,为了好说楚楚跟了邱氏夫家的姓改名沈楚楚,楚楚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本来的楚姓,就是孤儿院院长的姓。 所以也不在意姓什么,真实的在山中生活,其实是简单而快乐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善良的玉兰和沈氏在一起,楚楚觉得自己比现代过得还要舒心很多,她渐渐教会了玉兰一些简单的汉字和记帐法子,给她讲了许多前世那些电视剧里的故事,专拣一些经商的说,楚楚私心里希望玉兰能从自己的故事里,提炼些有用的东西,毕竟嫁的经商的家庭,商人向来重利的,如果玉兰有了很重要的贡献和作用,估计在夫家应该能过得不错。 玉兰是聪明而好学的,楚楚的有心教授,成就了湖州的一代丝商胡氏家族,是楚楚没想到的,这时后话。所以当康熙四阿哥带着洞庭水师沿江打捞时,楚楚已经在与世隔绝的溪前村过上了 “悠然见南山,把酒话桑麻”的平淡田居生活。 软硬兼施楚楚助玉兰 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女,成为一个战战兢兢的新妇,再到赢得上上下下一直尊敬杀罚果断的当家主妇,需要多久的时间,至少在沈玉兰身上只用了一年,对这一点楚楚很满意,沈玉兰的夫家住在湖州城外的菱湖镇。 若说湖州以滨太湖而得名,那菱湖就是以绫绢而声名鹊起。轻如蝉翼,薄若晨雾可代纸作画泼墨的凌娟,正是菱湖的特产,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接触胡家以后楚楚才了解到的,之前她对湖州的了解只是被誉为“笔中之冠湖笔和安吉白茶。
第51页 玉兰的丈夫胡兆彰比玉兰小两岁,玉兰嫁给他的那年他才十八岁,令楚楚很无语,十八岁现代还是初恋的朦胧阶段吧,不过在古代这比较普遍,想那些皇子贵族们,那个不是十六七孩子都有几个了。在经商上有些手段,虽然年轻因是独子已经接掌家业两年之久,且小有成就,至少在丝商云集的菱湖镇还是有些建树的。 菱湖镇最大的丝商是朝廷的供奉张家,和江宁织造府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所以是其他丝商难以攀爬的高峰,邱氏只有玉兰一个独女和楚楚这个半路的侄女,所以也顺了胡家的意,带着楚楚随玉兰嫁到了菱湖镇的胡家。 楚楚很喜欢这个地方,镇子几乎被桑林包围,镇子中湖荡遍布,内植菱花,正值秋季: “丛丛菱叶随波起,朵朵菱花背日开” 的美景整个镇子处处可见,撑搜小船荡于其间,仿佛到了梦里的水乡,很美。胡家老爷胡兆彰的父亲有两房妻妾,大概因为二房没有生养倒还比较和谐,胡兆彰是个很高傲的男人,这时楚楚见到他时的印象,玉兰和他从视同陌路到夫妻和美有楚楚的绝大功劳。 胡家对邱氏和楚楚还是很优待的,特意拨了个临着侧门的小院给他们落脚,胡家算不得深宅大院,也可说是个袖珍的精緻江南园林了,有些家底,也有十几个下人伺候在各处,玉兰成婚三天后象徵性的回门,一进小院楚楚和邱氏就看出来不大对头。 脸色不好,没有新嫁娘的那种羞涩幸福,有些晦暗自卑,楚楚不禁皱了皱眉,打量跟来的丫头,十六七的样子头面还算干净,只是扫过玉兰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视,楚楚脸色一冷,站起身扶着玉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拍拍玉兰的肩膀,对着那个叫绫儿的丫头道: “你先回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 那丫头尖利的道: “那可不行,老爷让我来伺候少奶奶,就是少爷三天没进新房,也不能让亲家埋怨不是,我家少爷可是去年本县最年轻的举人,说实话少奶奶确实不如少爷房里的绢儿姐姐体面,至少人家是识文断字的......” 玉兰脸色越发的惨白的难看,楚楚大怒一拍桌子,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厉声道: “放肆” 那绫儿一惊之下,眼前穷酸的亲家小姨一扫刚才的随和,虽然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可是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令人不敢碰触,不禁姗姗的闭上了嘴巴,楚楚眼中凌厉的眸光闪过道: “这就是你们胡家的规矩吗?奴婢敢在主子面前饶舌的没上没下,你是丫头还是主子” 说着顿了顿道: “我也不和你一个丫头说什么?去叫亲家老爷来,我倒要领教领教胡家规矩” 那个丫头万万没想到一个山沟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少女,能厉害到如此程度,不禁暗暗心虚,胡家的规矩虽不能说是严刑峻法,也是很大的,自己的行为如果追究起来,下场可想而知,暗暗后悔不已心道: “自己实在不该拿了娟儿给的簪子,就来招惹新少奶奶,看这个娘家姑娘的气度,可见新少奶奶也差不了多少” 遂急忙跪下道: “姑娘绕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今后必然尽心伺候新少奶奶,不敢有丝毫的逾距” 楚楚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点点头道: “看在你是第一次犯,我暂且替姐姐饶你这次,若在有下次,也不用惊动亲家,少奶奶就直接做主把你赶了出去” 绫儿诺诺的答应,楚楚脸色和缓了些,沖玉兰使了个脸色,玉兰会意的起身亲自扶起绫儿温声道: “我妹妹不过是吓唬你呢,不必这样,以后还要呈你多多指点” 绫儿哪还敢嚣张急忙答应着,楚楚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颗金瓜子扔给绫儿道: “这时你家新少奶奶赏你的,让你知道少奶奶只是不愿张扬罢了,以后别那么眼皮子浅,去吧回了亲家老爷,姐姐今儿就在这儿歇了” 绫儿欢喜的拿着金瓜子出了小院,左看右看的爱不释手,心道: “这个亲家的姑娘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随手就是一颗金瓜子,这比自己一辈子的月钱都多” 不禁心花怒放的去了,再说邱氏和玉兰等到绫儿出去了,才齐齐埋怨楚楚,那个金瓜子可是不少的银子,怎的这样随意赏了丫头,楚楚拉起玉兰的道: “姐姐今天的事情就是个例子,向来有一些势利奴才就是叼的很的,你必须先用手段震慑住她在施以简单的恩惠,这样才能立主脚跟,不然后面有的是烂事等着你,你退她进没完没了” 玉兰沉思的点点头,想到什么眼中又是一片黯然,楚楚察言观色,知道大概是因为那个胡兆彰,想了片刻轻声问道: “听刚才绫儿说姐夫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 玉兰脸上一红点点头,半响玉兰才低声道: “洞房花烛那夜他掀了盖头就走了,匆匆的一瞥一瞥......” 说着连越发的不好意思说下去,楚楚不觉莞尔道: “一瞥之下玉树临风心嚮往之了,是吧” 玉兰转身趴在邱氏怀了再也不说什么了,楚楚暗想这就是□裸的一见钟情啊,想了一会儿,悄悄赴在玉兰耳边嘀咕了一阵,玉兰眼一亮,点点楚楚的脑袋道: “真不知道你是从那蹦出来的机灵鬼,满肚子的主意,好!就按你的主意试试,若是、若是......" 楚楚好笑的接道: ”若是成功了,你们鸾凤和鸣了可要重重的谢我这个小姨子“ 玉兰腾的脸直红到脖颈,打了楚楚几下没好意思接话,邱氏看着他们不禁浅笑,担了半天的心也放下了不少,是啊!有楚楚这个丫头在,仿佛一切事情都能解决,这是邱氏和楚楚生活了一年的心得,她读书识字确切的说,不只是读书识字这样简单,写的一手的好字,且教会了玉兰不少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事情,邱氏觉得自从有了楚楚,日子越发的顺心了,她对楚楚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什么事请她都会解决的很好,所以也就任她们折腾了。 第二天玉兰就容光焕发的回去了,连着三天再也不默默的躲在新房垂泪,每天早晨都打扮的很整齐的去上房胡老爷夫妇面前问安,敬茶后也不急着走,给婆婆讲些趣事,就是楚楚给她讲的那些,一开始胡老爷不过是有意无意的听着,渐渐的胡老爷入了神,玉兰讲的正是楚楚给她讲过的,经过楚楚改变的乔家大院,是经商的故事,虽然和胡家的行当不通,可是商业上有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一些手段点子也是可以借鑑的。 所以在玉兰连讲了三天,当然楚楚告诉她每天只讲一小段,所以讲到乔致庸刚发家的时候,胡家的大少爷胡兆彰终于来了,和爹娘一起听她讲,眼中没有了洞房花烛夜的冷淡,看着玉兰的眼神有些惊讶和喜悦,当天晚间,六天没进新房的胡家少爷,终于又踏进了新房,且从此开始了和玉兰两情相悦的新婚生活。 楚楚当既然是听到风声的,她和玉兰说过很多,能领会多少就要看她了,毕竟楚楚也是纸上谈兵,所有的知识不过来源于现代时看的小说和电视剧,封建宅门里的事,要靠玉兰自己的手段,不过很令人欣慰,几年的时间玉兰成长了,不禁成了胡家大权在握的主母,一些从楚楚这里学到的记帐和商业知识,也成功的辅助夫家渐渐挤进了湖州的上流商贾。 楚楚在玉兰新婚一个月后见到了胡兆彰,那日晚饭前楚楚才从外面熘达回来,一进小院,就见绫儿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大丫头站在廊下候着,楚楚见过那个长的不错的,是胡兆彰的随身大丫头,楚楚暗自撇嘴,不过就是通房丫头谁还不明白,已经被玉兰软硬兼施的手段收服了,安分了很多,和绫儿来给邱氏送过几次东西,楚楚是不大理会这些的。 今天见两人都来了候着暗道:估计是玉兰回来了,楚楚沖两个丫头点点头一步垮了进去笑道: “姐姐怎捨得回来了,不和姐夫缩在房里举案齐眉回来干......” 玉兰还没接口,楚楚就尴尬的住了口,嘿嘿的笑了几声,当中的椅子上做了一个十七八的年轻男人,长的,说实话并不像玉兰说的那么出色,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身材不算很高,典型的南方男人,很秀气,浑身有一种书卷气到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气质很干净的一个人,眼中偶尔闪过的眸光,可以看出一丝商人的机敏。 这时盯着楚楚的眼睛满是出乎意料的惊讶,胡兆彰没想到,妻子说的那个博览群书,会写会算,无所不能的妹妹,会是这样一个平常的小丫头,十六七的样子,长的不算出色,穿着寻常的红袄绿裤和街上的农家小姑娘没什么两样,扎着一根麻花辫并没有什么首饰,很朴素平常的丫头,不过一双大眼晶莹剔透,显得分外的机灵俏皮,没有小家子气的羞涩,落落大方,这点倒是很不寻常。 楚楚沖吃惊盯着她的胡兆彰做了个鬼脸,转身打量玉兰:近一个月不见,已经褪去了当初的苍白自卑,眉梢眼角流露出浓浓的幸福美满光彩,楚楚满意的点点头。 邱氏道: “楚楚快来见过姐夫,你姐姐和姐夫找你有事商量的” 楚楚一愣,简单的给胡兆彰行了礼,靠着玉兰坐在一边似笑非笑的道: “找我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幸福美满的很了吗” 玉兰白了她一眼,胡兆彰不觉莞尔暗道:这样活泼灵动的小姨子也是蛮可爱的,故微微一笑道: “你姐姐给我提过一个什么来着” 说着看着玉兰, 玉兰道: “产业链,我也不大懂” 说着两人一起看着楚楚,楚楚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以前在溪前村看着那一片桑树林随意说的,那时既没有人力,也用不着,也就随便一说,现在在以抽丝为生计的胡家的确可以一试,想到此说道: “简单的说就是循环利用资源,自成体系,譬如你们的桑树只摘上面的嫩叶养蚕抽丝,下面的老叶就扔了其实可以有别的作用的” 胡兆彰道: “是啊!每年还要僱人清理那些黄叶老叶,可是这个能干什么用呢?” “种蘑菇啊” 玉兰道: “可是蘑菇哪有种的,不是都去山上采来的吗” 楚楚道: “现在集市上有卖蘑菇的,我看到问了价格比肉还贵哦” 玉兰不禁笑道: “当然人家要去一个个的采还要会挑的才可以,当然贵了”
第52页 楚楚望着胡兆彰道: “我先声明,我可是不会动手的,出主意可以,具体怎么运作,你自己去研究,可不要追根问底” 胡兆彰好笑的点点头。楚楚才道: “就是把那些老的桑叶桑枝碾碎和着蚕的粪便一起发酵,里面放上蘑菇种,在相对湿度和温度都比较稳定的屋子,最好是地下室类的地方,就能长出蘑菇,出过蘑菇的废料又可以施在桑田里是很好的有机肥。这样不就能多了很多收益,且一点浪费也没有了嘛” 虽然有许多字眼是自己听不懂的,但是胡兆彰还是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商机,且和自己家的抽丝能一同进行,不由大喜,没有多做停留,说回去找人即刻研究,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楚楚,楚楚急忙摆手道: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再问我也不知道,你还是找些懂的人来研究比较稳妥” 楚楚一副千万别在找我的样子,令胡兆彰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历经半年的研究,还真让这位胡少爷鼓捣成了,短短几年的功夫胡家凭藉楚楚的产业链迅速的成了湖州家喻户晓的豪商,仅次于朝廷供奉张家,楚楚在第四年就发现自己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时间仿佛忘掉了她,把她滞留在了时间的夹fèng里,邱氏和玉兰当然也是看出来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很惊讶,他们脑子里楚楚就是和神仙差不多的,所以不以为意。 但是楚楚觉得让太多的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胡兆彰是没关系的,因为他现在整个一个妻管严,令楚楚难以想到他当初的高傲不屑一顾,所以在后来的五年,楚楚决定出去走走,毕竟放着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山水也是很浪费的,当人现在的胡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玉兰夫妇和邱氏极力挽留不果,遂送了楚楚不少的银子,嘱咐她经常捎信回来。 几年的接触玉兰夫妇早就知道楚楚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至少自保没有问题,也就放心让她去了,这一走楚楚就走了四年,第十年头上才捎信回来说在湖州城郊的一个小村落,住下了,不用惦记,邱氏和玉兰夫妇去探望过,是个城根靠山的小村落,村子里都是茶农,倒是很简单的地方。 楚楚租了一家茶农的院子,就是唱採茶歌的姐俩,淳朴的老夫妇和两个女儿靠着半山腰的几亩茶田生活,两姐妹每天都要上山採茶,大的叫大红,小的叫小红,楚楚当时就乐了,问过小红的爹若是再生一个该叫啥,一家四口轰然大笑,楚楚就在这个小村子这样呆了一个多月,早晨跟着姐俩上山,他们採茶,楚楚采蘑菇,各得其所,晚间回来,楚楚和姐俩学着抄茶,日子过得很惬意舒服。 京城里的雍和宫今天倒是一改往常的沉闷有些松快的气氛透了出来,高毋庸踏进了书房笑咪咪的回道: “王爷李卫在外面候着了”。 领官文李卫下湖州 四爷脸上闪过为微不可查的笑意,翻了翻桌上吏部呈上来的考评,满意的点点头道: “这小子倒真是个难得的清官,且有些道道,倒是不枉不枉....." 说到此顿了半响,还是没说下去,眼中仿佛思念,仿佛黯然,合上吏部的考评道: “让他进来吧!不知不觉又是三年,这回倒是给他外放了个好地方” 高毋庸凑趣道: “当初高青县三年知县当下来,那个李卫进京述职,竟然被门子挡在府门外,那小子倒也机灵拿着” 声音顿了一下,眼睛瞥了一眼四爷不断摸搓的翡翠扳指,四爷倒是心情好了起来,举了举大拇指道: “拿着这个扳指大喊说是我府里的奴才,被侍卫引着去了融月居”。 想起这些,四阿哥眼中深远而闪亮,仿佛是在冰天雪地里回忆着阳光普照,那是楚楚去后的第一年,自己在融月居悔恨的终日礼佛吃斋,实际当时自己含着希望的,觉得即然老天送来了楚楚想必也许会被自己的真情感动,再送回来一次也未可知,那时虽然悲痛却还有一丝期望存着,算起来比现在还好些。 初见李卫,四阿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那时心情不佳的情况下,还是觉得这小子很有些乐子,那时李卫还穿着七品鸂鶒补的官服,很是旧的可以,下摆上有许多污渍泥点,脚下的官靴也是磨得都飞了花,脸上黑的好笑,四阿哥当时觉得大概李逵也就是这种脸色,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其眼中不断闪过的机灵气,和脸上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严肃的表情,到令四阿哥想起来了以前灵动活泼的楚楚,所以对当时的李卫很是和颜悦色的鼓励了一番。 拿来了吏部的考评看了看,他的政绩还不错,听说还没娶亲,又命田文远找个府里的体面丫头给他,也好有个知冷着热的人,他还记得田文远和高毋庸当时讶异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自家一直沉默消极的四爷,竟然为一个半路的奴才这样费心,想到此,四爷不禁摇头失笑。 这一会儿的功夫,脚步声由远及近帘子打起,一个男子急急的上前跪下道: “奴才李卫给爷请安了,爷吉祥”. 声音中有难忍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四阿哥打量地上的李卫,又是三年了,仿佛这小子也稳重了起来,站起身亲自扶起李卫端详,脸色还是很黑,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齐整干净,眼中眸光闪动,亲热又自然,四阿哥就是喜欢李卫这点,分得清里外远近,近十年的官场磨砺,这个当初兖州府的小乞丐,已经俨然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不得不佩服楚楚看人的眼光,不光李卫还有那个田文静都,是如今官场上难得的清流,自己最得意的奴才。 李卫看着眼前的主子,三年仿佛又老了很多,想到那个精灵剔透,俏皮可爱又神通广大的佟格格,不禁埋怨老天不开眼,那样的人儿,怎的就是个短命的,弄的自己主子终日郁郁寡欢,想到此不觉有些难受。 四阿哥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边上的锦凳道: “别站着了,如今你也体面了,坐下慢慢说吧” 李卫嘿嘿一笑坐在凳子上,高毋庸似笑非笑的进来,给四爷换了新茶,也亲自给李卫上了一盏,李卫急忙起身笑道: “高公公这个怎么说来着,到叫您老伺候奴才了” 高毋庸瞪了他一眼道: “我这是可不是给李卫那个皮猴端茶,我是给咱大清难得的清官端茶,你受的住喝你的吧”。 四爷不觉莞尔半响才道: “听说二妞有又给你添了个小子” 说着打量他几眼道: “没想到你倒是个厉害的,二妞嫁给你十年倒是给你生了四个小子” 李卫嘿嘿一笑道: “主子恩典奴才记着呢,记着呢”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这可不是爷的恩典” 说着正了正脸色道: “你需好好做官做个廉明的好官才不枉......” 半响没有说下去,李卫多精,立即知道四爷说的是佟格格,遂打岔道: “主子放心,奴才忘不了,就是奴才忘了,奴才家的河东狮也不会让奴才忘了的” 四爷和高毋庸不禁笑了起来,那年四爷让田文远给李卫做媒,那厮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己的小姨子李二妞嫁给了李卫,那李二妞以前倒是没瞧出来多厉害,自打嫁了李卫倒是越发的变了样子,李卫若是不听话她动手就敢打,李卫又是个疼媳妇的,哪能和她计较,久而久之经常身上带着些明显的掐痕什么的,二妞河东狮吼的名声就传的远近皆知了。 甚至万岁爷也在三年前李卫回京述职时,特意召见了二妞,大概是想看看这个悍妇如何的三头六臂,竟能辖制住比猴子还机灵的李卫,李卫和大妞本来还担心二妞会有什么不好,没想到不禁没怪罪,还赏了一对非常名贵的玉镯子,众人不禁讶异。 四爷后来知道此事明白大约皇阿玛也是想到了楚楚的缘故,才格外看重二妞的,说起来李卫这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一个小乞丐混到今天,封妻荫子,到真真是个有造化的。想到此道: “我看了你的考评还算有些政绩,这次就给你谋了个好地方的差事” 李卫道: “还是主子对奴才好” 四阿哥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 “湖州知道吗?” 李卫想了想道: “知道一些,奴才府里的师爷给奴才说过这个地方,说是太湖之滨,和苏杭隔湖相望,是产丝和茶的鱼米之乡很富庶” 瞥见四爷桌上的笔架又道: “对了,还有这个一两银子一支的湖笔,奴才一年的俸禄不吃不喝也只能买八十只毛笔,真是贵的没边了” 四阿哥笑着点点头道: “倒是有些长进了,光听别人说毕竟流于片面,还是自己识字多看些书更好些” 李卫搔搔头诺诺的应着,四阿哥摇摇头道: “这个湖州有两大商贾你要主意,一个是朝廷的供奉丝绸世家张家,这个倒还罢了,你不要去招惹,张家和曹家有很深的渊源,暂时碰不得,还有一家是近十年突然崛起的胡家,湖州辖下菱湖镇的胡家,实力不可小觑,在原则基础上到可以拉拢结交,有了商贾做你的后盾,你这个湖州的府台应该做的会轻松些” 李卫大喜急忙跪下磕头谢恩道: “您是说这回奴才要去湖州做个正四品的府台” 四阿哥点点头,高毋庸扶着李卫起来笑道: “杂家先给府台大人道喜了,祝您步步高升” 李卫不好意思的笑了,四阿哥从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有些旧的小匣子,手在上面摩擦了几下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些精緻的首饰,四阿哥拿出一支镶着偌大的一颗东珠的金凤钗递给李卫道: “这算是格格赏给二妞的吧,当初二妞出嫁,爷也忘了这事算起来二妞也是格格的丫头不是吗,拿着吧,如今也是诰命了,有些体面称头的首饰也是应当的去吧” 李卫谢了恩随着高毋庸出了书房的小院,高毋庸拽住急着走的李卫低声道: “别说杂家没提醒你,这个金凤钗可是当初万岁爷赏给佟格格的,只那颗东珠就价值连城,你可不许手头紧了拿去典当,万万不成的” 李卫白了他一眼道: “高公公也把我看得太扁了,就是手头再紧我能当了主子赐的东西” 高毋庸撇撇嘴道: “那可说不定,田文远说上回那个万岁爷赐给二妞的镯子,还是他给赎回来的,你还说嘴”
第53页 李卫脸一红道: “您老不知道,这当官事实上还不如当初我要饭宽松,竟有些躲不过的应酬,偏偏俸禄又是少的可怜,那里能够,不是大姨子时时贴补,我们一家子早就饿死了也说不定” 高毋庸瞧他说的邪乎,不禁一乐道: “好了好了,你的大姨子是个有底子的,当初佟格格就这样走了,之前度假村的分红虽说都交了府里,九阿哥那个夜上浓妆的分红,可是有很多在大妞手里攥着的,你可以先和你大姨子商量着挪动一些,也尽够你在官场折腾的了” 李卫嘆气道: “我大姨子那人你还不知道,那些佟格格留下的存项比她的命还要紧” 说着偷偷凑近高毋庸道: “她到现在也不信佟格格死了,说是总有一天要回来的,她把着那些银子也是为了以后格格回来时好用,说佟格格是个花银子没边的,你说她不是魔怔了吗” 高毋庸嘆口气道: “倒是难得,左右老田那几年在度假村没少分银子,贴补你些也是应当” 李卫苦笑道: “你以为清官那么好当,田文静那里也指着他呢”。 高毋庸心道:怪不得老田两口子守着两个府里的大肥差,终日过的那么拮据,原来有两个无底洞等着,嘆道: “要说这赚银子,都说九爷是个财神爷,要咱家说咱们佟格格才是真真的财神,一个主意就能赚成千上万的银子,想当初......”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嘆了口气,送了李卫出去。 李卫到了田文远的院子,大妞和二妞正坐在炕头说话,有婆子们看着孩子们在西屋玩耍,田文远见他进来急急问道: “怎样放了哪儿的差事?” 大妞二妞也停下了说话都看着李卫,李卫笑道: “外放了湖州的知府”。 几人大喜,田文远道: “你到比我弟弟有造化,去年他回来述职,不过放了个四川穷地方的五品河道,那可是个得不了好的苦差,你小子倒是天生的福将,大字不识几个,你们瞧瞧,如今也是堂堂正四品的府台大人了” 众人不觉大笑,李卫拿出四爷赐的金钗递给二妞道: “这个是主子替佟格格赏的,说是让你也充充门面,免得让别人小瞧了去” 大妞一愣之下抢先伸手接过去,摸了摸凤头上偌大的东珠喃喃的道: “这个格格都没带过的,格格总是闲这些累赘......” 说着哽咽的说不下去,田文远偷偷给二妞使了个眼色,二妞急忙接过道: “好了大喜的日子,姐姐,咱们一家子能有今天是当初再也想不到的境遇,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明日我和李卫就要走了,咱说些高兴的事” 大妞抹抹眼泪,看了一眼穿着半旧衣服的妹妹,瞪了李卫一眼道: “你的几个大些的小子就留在府里我帮你看着吧,左右这里有的是人手,倒是免了吃穿的银子你们也宽裕些,反正他们老子虽说不会赚钱,倒是个体面的大官,府里的人也不敢欺负了去的,再说有我和你姐夫照应着,也比跟着你们强些”。 二妞看了李卫一眼道: “那好吧,三个大些的就劳烦姐姐姐夫了,小的离不了我,就带着吧”。 田文远安慰的拍拍大妞的手道: “放心吧这次不是穷乡僻壤,江南啊,鱼米之乡很富庶的”。 大妞这才放下了心。两家人竟自吃酒送别,第二天李卫就领了吏部的文谍,带着家眷直奔通州,乘着官船南下湖州了。 小山村李卫遇故人 湖州港口迎接新上任府台大人的下县官员和有名望的商贾乡绅,都恭敬的站在两侧等着,当先一位是即将卸任的湖州知府八爷党的高台铭,此人油滑圆润是官场的老油条,对这次调任是很不满的,此次他直接调任四川河道总督,说的好听,其实是明升暗降的,想自己也算八爷党的核心人物了,进士出身,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到如今却还不如一个要饭花子来的体面。 这湖州是多肥的差事,从万岁爷到上不了台面的小七品知县,哪个不知道,说实话比那些封疆大吏的油水也不少,如今只是二年,任还没满就被调离,估计这次京城里的四爷党和八爷党的博弈,是四爷赢了这局,派来接替的李卫满大清谁不知道,兖州府冒充钦差的要饭花子出身,不是命好到遇到了当初的神仙格格,得了万岁爷的钦点,那有今日的风光。 可是自己一个比他高两级的官,还要亲自迎接人家,谁让人家会抱大腿呢,四爷倒还罢了,当初靠上的那个格格,谁不知道是万岁爷比宫里的格格还宠的人,对这个李卫当然会恩遇很多,想到此,高台铭不禁暗自嘆气。 远远的江面上有一艘官船乘风波浪而来,高台铭急忙整理下官服,不一会儿的功夫,官船就到了近前,众人不禁傻眼,人群中的胡兆彰不禁暗笑,早听说过这个李卫是个谁的帐都不买的角色,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和他主子雍亲王的风格很像,本来还不大信,这样看来果然是个少见的。 那个当官的赴任不是拖家带口,箱笼遍地丫头婆子一大堆的,这位李大人硬是简单的没边了,啥都没有,随他来上任的只有一个小厮扶着的像个师爷的五旬文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婆子和一个年轻的妇人,妇人虽说穿的一般,但是头上偌大亮眼的东珠金凤钗,令迎接的众人顿时明白,这定是李卫的夫人外传河东狮的李二妞,这么大的东珠除了内造市面上是见不到的。 高台铭知道这个李夫人也是有些来历的,传说是哪个死了的神仙格格的贴身丫头,高台铭不禁暗嘆,这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家一个贴身的丫头,都能当了诰命夫人,若是那个格格活着,该是怎样的情况不用说也能猜到几分,可惜早早的就死了。 李卫等人上了岸,他和高台铭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寒暄了一阵,高台铭道: “李大人一路辛苦,商会的张会长在望江楼摆下了接风的酒宴,请吧” 李卫哈哈一笑道: “客气了,下官远道而来,改日本府做东,让贱内给各位亲手做些家乡的菜色招待诸,今日就算了” 高台铭面上一僵,胡兆彰暗道: “瞧着道像个清廉的,不知道是刚来做的面子还是真的” 李卫推了接风宴做了官轿竟自去了府衙,自己家原本连个伺候的婆子也没有的,四爷指给的小厮,李卫命伺候了年纪不小的周师爷,周师爷跟着自己十年来也没享过什么福尽受罪了,如今有个小厮伺候倒也便利些,伺候二妞的婆子还是大妞找来的。 李卫让二妞和婆子回后院安置,自己和周师爷随着高台铭进了前面做交接,自己早就知道会是个烂摊子,拿过了亏空的帐本,还是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库银是别想了,倒是欠下了茶农蚕农的欠条一大堆,总共亏空有三万两白银之多,可是帐面上每条都记得很清楚没有丝毫贪墨的痕迹,李卫明白这个暗亏自己是一定得吃下的,不吃也不行,毕竟湖州这么大的肥差,八爷党的高台铭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好东西。 幸亏临来时四爷点播了自己几句,李卫不动声色的交接了帐目,高台名暗中喝彩心道:别看这个小要饭花子,倒是有几分大将之风,反正够他喝一壶的,遂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往四川去了,李卫想了一天没有门道,府衙里的笔帖式老李倒是个不错的人,和周师爷的年纪差不多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头,告诉李卫: “菱湖的胡家主母很慡利,且当着胡家半个家,那个胡家的当家胡兆璋也是商会的副会长,原是个远近闻名的怕老婆,成亲近十年连个通房丫头也被沈氏夫人给打发了,这点倒是......" 说到此,瞥了李卫一眼,李卫不觉哈哈笑道: “这点倒是和你家老爷我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吧,没事儿,说吧老爷我就是怕老婆有什么丢人的” 老李不觉莞尔,觉得这个李卫虽然不是个读书人倒是个性情中人很有几分可爱,从此对李卫很是上心,提点了许多比周师爷的作用也不差多少,当然这是后话。 老李道: “您不如让夫人递帖子,邀请胡夫人游湖也可顺便探探路” 李卫琢磨一会儿道: “嗯!倒是个好主意”。 遂回后院和二妞商议了此事,第二日胡夫人沈玉兰便应邀而来,和二妞一来二去到很是投契且年龄相近,倒成了手帕交,经常往来,两家倒也亲近不少,李卫曲意结交,胡兆璋的有意依附,李卫和胡兆璋也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果然如四爷所料,首先胡兆璋就捐了五万两白银给官府修筑江堤,实际上这一段的江堤是康熙爷亲自督建的,那有什么可修的地方不过一个藉口罢了,有了丰厚财源的李卫很快把手里的事务屡顺,一有空就和胡兆彰在一起探讨怎样使湖州的商业更加繁荣,丝绸方面现在仅仅胡家一家其实是求大于供的,即使胡兆彰十年间扩充了十几倍的产量还是远远不够。 因为胡家大批的丝绸採纳了楚楚的建议,每年组成几个大商队,带着茶叶和丝绸在去蒙古科尔沁糙原,换来大批珍贵的皮毛,利润虽然可观,可是内地的需要就顾不上了,李卫和胡家接触的深了才渐渐明白,胡家的兴起不是偶然的是必然的,人家每个点子和措施都是远远超前的,人家不赚钱才是怪事。 李卫对他们家那个所谓的产业链很感兴趣,找了一天随着胡兆璋去了他新建的那个生态园区,李卫总觉得他的这些词儿好像自己在哪里听过,同样的怪异有趣,胡家的生态园区建在城西靠着楚楚住的小村落不远,哪里的几十倾地都被胡兆彰用很低的价格买下了,只因这附近全是茶农,茶田基本都在半山腰,这里是都很贫瘠的盐硷地,故胡兆璋买时很便宜。 一开始想着反正桑树即耐硷又耐旱不用怎么费事儿有长的快,如今不到一年的功夫,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桑林,虽然不高倒是异常的茂盛,李卫不禁暗暗纳罕,胡兆璋笑道: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能想得出来的,不瞒你说内子的妹妹是个这里头的机灵鬼,都是xsclwygr_93.gif的主意我做出来的罢了” 李卫惊讶的道: “令夫人的妹子,没见过啊” “那丫头是个爱玩的性子,每日的就是在这片山野里和那些採茶女们一起,倒是自在得很” 这时半山腰传来一阵嘹亮的山歌,胡兆彰和李卫一起顺着声音望过去,远远的可以隐约看见採茶女忙碌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那么快乐的无忧无虑,两人会心的一笑李卫道:
第54页 “倒是想见一见你的这个小姨子” 胡兆璋指了指后面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道: “努!xsclwygr_93.gif就自己住在哪里,说是要过那种没有喧嚣的真正田园生活,愣是自己住在了这里,内子也是没法子,产业链成功运转后,这一片桑林是今年才买下植起来的,就是因为xsclwygr_93.gif非要住在这里,我和内子商量离着自家的产业近些,也好时时的过来顺便瞧瞧xsclwygr_93.gif,虽然xsclwygr_93.gif向来自得其乐的很,可是我和他姐姐还是放心不下”。 李卫点点头想到大妞对待二妞的样子也就理解了,和胡兆彰进了山脚下的一个很大的庄子,里面十几排的房子整齐的排列着,诡异的是这些房子都是没有窗子的,仔细看檐下有些不明显的小窗子,每排房子侧面开着一个进出的门,一筐一筐的蘑菇从里面了抬出来,李卫稀奇的拿起一个细看,有别于一般的野生蘑菇帽子很厚很大。 胡兆彰指着那几排房子道: “每一排房子里种的蘑菇都是不一样的,且长的很快,说实话现在这个蘑菇赚的银子,都比我家的主业抽丝要多很多了,一开始我也愁,这么多蘑菇卖给谁,那丫头出了主意,联繫全江南的酒楼,给他们些蘑菇的食谱,果然销路很好,剩下的还能晒成干蘑菇,冬天里卖,价格更是高的离谱”。 李卫对这个胡兆璋嘴了的小姨子,越来越好奇了不禁笑道: “你把你这个小姨子说的忒神了,倒是勾起了我非要一见的兴趣” 胡兆璋道: “我说的实际还不到xsclwygr_93.gif的十分之一,你是不知道,那丫头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主子雍王爷府里也不见的寻的出来一个这样的” 李卫哧了一声道: “现在还罢了,十年前倒是有一个远近闻名的,” 见胡兆璋很纳闷的样子,李卫道: “算了和你说你大概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人也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眼看着近中午了,胡兆璋道: “不如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中午你随我去那丫头住的地方蹭顿饭吃,那丫头女红什么的一概不会,饭做的可是好吃的很”。 说着拉着李卫出了种蘑菇的庄子,倒是不远,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那个小村落,临近中午,村子里有陆续进出的村民,都是认识胡兆彰的,均亲切的和他打招呼,李卫随着他拐过了前面几个农家院子,到了靠着山的一个小院落,推门进去,院中没有人,中间三间木制房子,侧面有一个独立的小屋子,门口有个小小的背篓,里面有半篓大小不同的蘑菇,胡兆璋大声道: “楚楚,姐夫又来蹭饭了” 一句话李卫险些趴下,刚想问怎的偏偏叫了这个名字,从侧面的屋子里转出了一个丫头,李卫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湖州城全员大集合 屋子中出来的女子,几乎和十年前李卫初次见到佟格格时一模一样,只除了衣服,那时虽然也是丫头打扮,但一看即知不是个丫头,神采飞扬顾盼神飞,五官虽然平常可是浑身那种自信的光芒却是难以掩藏的,李卫永远记得那个高青县的不眠之夜,那个呼风唤雨的佟格格,如今眼前的丫头简单的红袄绿裤,很寻常的江南小姑娘的打扮,十六七的样子,梳着一条粗长的麻花辫,脚下一双厚底的绣花鞋,一双眼睛还是那样明丽慧黠,盯着人看时,仿佛能看出你心里隐藏最深的秘密。 李卫欲言又止,脑子中划过疑惑,眼前这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十年前的佟格格,首先这年龄也是不对的,并且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陌生的清可见底,遂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观察观察再说,楚楚见姐夫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遂瞪了他一眼道: “姐夫您怎么不和姐姐一起过来,他是谁?” 胡兆彰嘿嘿一笑道: “这是新来的府台大人李卫” 楚楚扑哧笑了,小手指着李卫道: “姐夫你说啥?他叫李卫” “对啊!就是李卫李大人” 楚楚围着李卫转了两圈,没办法活生生的历史野史都有的人物,雍正年间厉害的封疆大吏,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能不好好瞧瞧嘛,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眼前的李卫三十几岁的年纪,很平常的长相,不平常的是盯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带着审视带着激动,像什么,像是认识自己一般,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和大多数的男子一样,李卫也留着难看的小鬍子很是滑稽,眼睛扫过姐夫光秃秃的下巴,看来自己对玉兰的洗脑,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见到了历史名人李卫令楚楚心情大好,也就很高兴的把他们让进了自己的蜗居,虽然不大可能,不过李卫还是觉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十年前的佟格格,记得当初佟格格听到他的名字时,也是这个反应,仿佛早就知道他一般,至今他也忘不了当时的情境,可是她怎么会到这里呢?又怎么成了胡兆彰的小姨子倒是很令人费解。 李卫四下打量这个屋子,清一色的竹制品。无论桌子还是凳子,皆是青翠的竹子做的,且手工粗糙,样式简单,就是最普通的农家用的那种,侧面有一个很宽的竹帘,把屋子分成了里外,帘子的间隙很密,看不清里面的布置,不过李卫猜定是卧室,和那个大妞口中异常讲究品味的佟格格,这点上倒是天差地远,墙上有一个竹制的书架,上面累累的放着些书,十年间李卫即使写不好字,也认得差不多了,走过去细看。 楚楚把他们让到屋子里就出去忙乎了,请李卫吃饭她还是很有兴致的,想了半天,记得昨天还剩了些墩鸡,就做个快的,来个地锅小鸡炖蘑菇,很快楚楚就端进来了一个小铁锅,咕嘟嘟的热气和香味飘的满屋都是,放在桌子上道: “李大人今天既然来了这山野之地,用些简单的吧,不要嫌弃啊” 李卫急忙道: “打扰姑娘,下官的不是” 胡兆彰道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对楚楚恭敬万分甚至有些崇拜的李卫道: “李大人不要客气,楚楚做的饭很特别哦” 说着竟自熟练的掀了锅盖,锅中底下是香气扑鼻的小鸡炖蘑菇,周围一圈浅黄的薄饼,至此李卫已经确定眼前的十有八九是佟格格,因为这种吃法他只在雍王府吃过一次,大妞说是当初佟格格发明的,这样的江南小山村里怎么会有这种接近北方风格的吃法呢,对于眼前的佟格格如何能十年不变容颜,如何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了,虽然李卫还是想不通,但是从十年前她能人工增雨开始,就已经不像个平凡人的作为了,十年不变容颜有什么。 倒是自己万万不能吓住她,胡兆璋说她是最怕束缚怕麻烦的,自己需谨慎些稳住她,回去再急速送信进京,遂极力抑制住激动,吃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好吃的却食不知味的饭,饭毕李卫拉着胡兆彰告辞,胡兆彰以为李卫衙门里有什么要事,遂叮嘱了楚楚几句和他回去了。 胡兆璋的本家原在菱湖,生意也都在那里,自打成了商会的副会长开始,为了方便胡兆璋就把主宅挪到了湖州城内,距离李卫的府衙不远的一栋深宅大院中,一路上李卫问了许多关于楚楚的事情,胡兆璋其实也是不大知道的,只说听岳母和玉兰说是远亲来着,具体怎样的亲戚他也没深究,反正比嫡亲的妹妹还要亲上几分就是了。 李卫点点头,欲言又止的拍拍胡兆彰的肩膀道: “虽说一开始你我都是有私心的结交,我是为了找有个财富后盾,你是为了有个当官的靠山” 说到此,似笑非笑的道: “你这真是守着金山受穷,得了,从今天起你就干你的大事去吧,只要不把咱大清朝的天捅个窟窿,谁也奈何你不得” 胡兆璋莫名其妙的回了自己家,李卫嘿嘿一笑心道:这可是扎天的好消息,速速的回了衙门,费劲的写了几个字的密信,封上火印八百了加急送往了京城,李卫决定还是先不和二妞说,省的弄得动静大了不好。楚楚当然不知道她的一顿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京城的雍王府,高毋庸于晚间接到了李卫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心道这个小子刚上任才两个月哪就有这样紧急的事情了,不过今年府里倒是喜事频传,侧院的钮钴禄氏和耿氏先后有了喜,加上李氏出的三阿哥弘时,倒也勉强算得上人丁兴旺了,虽说四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不过至少在万岁爷和德妃娘娘哪儿过得去了。 拿着急报进了书房,四阿哥坐在书桌前写摺子,眉头皱的紧紧的,高毋庸把急报放在桌上,四阿哥瞧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异常丑陋的字体,不仅有些放松的拿起靠在椅背上道: “这个李卫别的都聪明的很,就是这个写字读书上不开窍” 说着拿刀子挑开火印,一张宣纸上几个墨迹粗细不均的大字,令四阿哥不禁腾的站起身来,由于过于快速,不留神桌上堆得高高的摺子,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高毋庸透过桌上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李卫送来的信上是“佟格格在湖州” 高毋庸不禁暗暗吃惊,这个消息可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不夸张的说是个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大消息,不过激动过后,四阿哥久久不能相信,可是这个李卫虽说嬉皮,却在正事上很靠得住,这样的事情估计不会杜撰,想起当初的确没有打捞上来楚楚的尸体,这个消息很大程度上是可信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去确认,四阿哥再也想不到,十年后自己已经绝望到谷底的时侯,又出现了新的希望。 想到府里的女人,想到十年前楚楚的决绝,不禁有些后怕,不过只要真的是她,自己的楚楚还活着,即使与所有的人为敌,自己也在所不惜,想到此遂忙道: “高毋庸备轿爷要进宫” 高毋庸急急出去吩咐,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别的,总之很复杂。 康熙正在御书房和李光地张廷玉商量今年汛期即到,哪里的河防需要自己亲自去督查,才可防了水灾肆虐的问题,李德全进来道: “四阿哥求见” 康熙很诧异心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叫他进来吧” 四阿哥进来行了礼康熙道: “这么晚了进宫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四阿哥今天有些不寻常,康熙自打他一进来就觉察了,四阿哥举起手中的信双手呈上,李德全接过送给康熙,康熙一瞧不觉失笑,伸手拿起对着李光地道:
第55页 “你瞧,光地你给李卫推荐了个博学的周先生,在他身边薰陶了十年,还是这个鬼画符的样子” 李光地道: “微臣想人无完人,李卫别的地方聪明的没边了,这读书写字方面大概就是怎样也学不好的了” 康熙不觉莞尔拿出信纸顿时一惊,又想到不大可能遂问道: “这可是真的” 四阿哥跪下道: “不管真假,请皇阿玛恩准儿臣出京,有一丝的机会,儿臣也是再也不愿放走的” 李卫的字写的很大,故李光地和张廷玉也瞧得很清楚,张廷玉低声吶吶的道: “佟格格,佟格格,不会是十年前葬身江中的佟格格吧,这怎么可能” 李光地也觉得这事儿太悬了,死了十年的人怎会出现在湖州,康熙拿着信纸背在身后,来回走了几步想了半响道: “光地庭玉,朕看今年的巡防就从湖州开始吧,李德全吩咐下去明日朕即刻微服出巡,今年咱们不去江宁去湖州瞧瞧去,四阿哥和十六阿哥随扈” 四阿哥虽然恨不得今夜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去,也明白还是和皇阿玛去妥当些,毕竟江南除了八弟的势利,还有曹家的盘根错节。第二天康熙銮驾到了通州就急速的南下了,一个是顺风顺水,一个是沿途也没有停靠,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龙舟就接近了湖州。 湖州的百姓江南的官员再也想不到皇上会来,江宁织造府的曹寅,早早的接了密旨就提前一天到了湖州接驾,一众江南的官员,加上湖州当地的百姓,一时湖州空前的热闹,令李卫不禁想起了当初直隶山东的高青县增雨,当时也是这样。 湖州的酒楼客栈均满满的,甚至下县的客栈也是人满为患,康熙的到来不知不觉中拉动了湖州的餐饮住宿业飞快的繁荣了起来,李卫忙得不可开交,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地方上正式的接驾,有曹寅在旁略略点拨也是有模有样。 康熙五十年六月的一个清晨,湖州港第一次迎来了皇帝的御驾,龙舟一进入湖州府的太湖地界,康熙不禁就相信了几分那丫头还活着的事情,这是个比苏杭仿佛更清秀的地方,抬头即是重山峻岭,平望是数不尽的桑田,低头是迎风而动的菱叶,虽然没有荷叶舒展倒是别具风姿,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必然人杰地灵。 一通繁琐的接驾仪式后,康熙进了湖州府的府衙,李卫本来没想到万岁爷会亲自前来,当初接到密旨也着实愁了一阵子,为了康熙爷的住处犯愁,是胡兆璋说自己一家可以先搬到菱湖镇住老宅,城里的宅子虽不如张家的奢华,倒也不算寒酸,李卫当时眼一亮心道: “对啊!有佟格格这个现成的姐夫,估计无论是康熙爷还是四爷哪儿都交代的过去” 于是谢绝了张家想出借的宅子,订了胡家的院子,作为临时的行宫,李卫早就派人在楚楚住的村落附近守着了,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佟格格消失了,估计四爷和万岁爷非得把他活颳了不可,康熙倒是没废话,斌退了闲杂人等直接问了李卫楚楚的事情,李卫把自己如何和胡兆彰结交,如何见到的楚楚,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 屋子里如今只有四阿哥、李光地、张廷玉和曹寅几人,曹寅这时才明白康熙爷突然驾临湖州,是因为十年前那个精灵的佟格格,不说死了吗,怎的又莫名出现了,瞟了四阿哥一眼心道:这对八爷来说,可不是个利好的消息,曹寅是看好八爷的,所以私下里也偷偷的站在了八爷党一边,他觉得康熙爷之后,肯定是八爷的天下,当然正是因为他站错了队,才有了后来的曹家大厦倾倒,才有了举世闻名的红楼梦,这时后话。 且说李卫汇报完了,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四阿哥,康熙瞪了他一眼道: “你小子别再朕面前弄鬼,有什么事尽早说来” 李卫嘿嘿一笑道: “只是这个佟格格可是和十年前的样子一般无二” 众人不禁愣住,康熙道: “你是说那丫头驻颜有术,十年竟然还是十六七的样子” “是奴才看的真真的,奴才想胡兆璋的妻子和岳母,应该知道的更详细些,当时奴才没有打糙惊蛇,毕竟关系到佟格格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 康熙道: “李德全你去传朕的口谕传胡兆彰夫妇觐见” 李德全答应一声去了,胡兆彰此时在菱湖镇的老宅有些坐立不安,他向来敏锐,他觉得自从李卫见过楚楚那丫头后,一切事情都不大对头了,御驾短短的半个月就到了湖州,参考李卫对他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这一切的事情都指向一个方向,自己的妻妹楚楚,本来楚楚身上就有很多难解的谜团,例如她的出身,她博览群书懂比自己这个举人还多还广,还有十年没有丝毫变化的容颜这都不是一个寻常的事情,这一切他都没和妻子和岳母透露,怕她们一起担心,可是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正踌躇间,外面守门的家丁飞速的跑了进来道: “少爷、少爷外面来了个宫里的公公和皇上的侍卫,让您和夫人出去接旨呢” 胡兆彰不觉大惊,急忙去后面叫了玉兰出来一起到前院,正门已经大开,院子当中站着一个威严的太监和俩个穿着黄马褂的带刀侍卫,见胡兆璋夫妇出来,李德全不禁打量两人几眼,心道这又是得了佟格格福音的一家子,遂很和颜悦色的道: “不用怕不过是万岁爷想问些事情,请随杂家走一趟吧” 胡兆彰扶着玉兰做进了官轿,很快到了湖州城的府衙,胡兆彰和玉兰不禁相对看了一眼,前几日还常来常往的府衙,如今已是戒备森严。胡兆彰抓住玉兰的手走了进去,层层告进,到了康熙座前夫妇跪下磕头,康熙倒是很出乎夫妇两个的预料,很亲切的一个老人沖两人笑笑道: “朕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令夫人当初是怎么遇见楚楚那丫头的” 玉兰不禁恍然大悟,当初就和娘说过这个楚楚不是个一般的出身,可是万万没想到和皇家有干系,遂把当年楚楚是如何的来到溪前村,到后来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四阿哥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听沈氏说的当时楚楚的穿着,就是当初楚楚掉进江里前的衣服,自己记得很清楚,是自己亲自准备的水红旗装。 听说失忆了,四阿哥和康熙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十年都没想起来,估计这次是真的,不是诳他们的,他和康熙都一致认为忘了十年前的那段,对楚楚比较好。爱屋及屋是爱新觉罗家的通病,立即康熙和四阿哥就看着胡兆璋夫妇越发顺眼起来,康熙异常温和的道: “你们先回去吧等朕见了那丫头再安排后面的事情” 胡氏夫妇告退,康熙才笑道: “走你们随朕亲自去领教领教那丫头的归园田居是如何惬意的”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一瞬间沧海桑田 康熙一句话说的轻松,皇帝出巡安全还是第一的,李卫原打算先差人去排查肃清一番的,却被康熙拦住,用康熙的话说 “那丫头向来聪明的很,待得地方必然不是穷山恶水多刁民的所在” 李卫没法子,不过有内廷侍卫和暗卫的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说那个地方李卫也是去过的,很平实的小村落,康熙几人到了那个山脚下时,已经临近午时,深山之中不通车马,故十几人只能步行,偌大的一行人突然出现在向来荒僻的山路上,还是很突兀怪异的,不过正是採茶时节,村里的茶农都上山去了,虽然午时山路上却没有人经过很是清静。 康熙几人边欣赏四周的风景,边缓步而行,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就望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小村落,康熙细细打量周围见此处,算是个三面环山的小峡谷,山道两边峰恋叠翠,古木葱茏,一弯清澈的溪流绕村而过,还没踏进村子远远就见炊烟裊裊,隐约有几声鸡鸣狗叫之声传来,康熙不禁微微一笑道: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五柳先生的归园田居倒是很形象啊” 李光地捻捻自己的鬍子道: “在此地结庐而居,把酒话桑麻,实乃平生之幸” 李卫暗自瞪眼心道: “这帮人到了地方却是不急了,在山路上吊什么书袋子” 四阿哥却有些心神恍惚暗道:在这样山明水秀的地方居住,才是那丫头一直追求的生活吧,眼中闪过一抹黯淡,这种淡然无欲无求的生活,却是在自己身边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可是他还是不愿也不能放手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之后。 正想着,从侧面蜿蜒的山路上,传来一阵时隐时现断断续续的歌声: “再翻一座山,渡过一条河,就是外公外婆的村落。喝一口泉水,唱一支老歌,看那裊裊炊烟舞婆娑。吹一首牧笛,暖在你心窝,看那斜阳笑山坡......要走几段路,犯过几个错,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太多......一座城市,又一个城市,才知道流浪的路多颠簸。一次成功,又一次坎坷,才懂得陶渊明先生的快乐......” 清越的嗓音配上直白又古意的歌词很是好听,大异于一般地方的俚俗小曲,雅俗共赏,细听之下蕴含很深的哲理性,几人不觉听的痴了,歌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山路上蹦跳着走下来一个小姑娘,红袄绿裤俏皮活泼,猛然见到前面的康熙等人,楚楚不觉一愣,歌声戛然而止,楚楚很奇怪这里向来没什么外人来的,除了姐夫的生态园隔些日子来几个商人看蘑菇,但是也不会过来她住的这个村落。 虽说这几人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方向上看,绝对是要去村子没错的,不觉很讶异,众人回神都惊讶的看着山道上突然出现的楚楚,每个人的表情仿佛都是白日见鬼一般,当头一个很慈祥的老人,身材很矍铄,最先从惊讶中回神,含着笑意很亲切的看着她,仿佛瞧着一个很久不见的孩子,流露出很自然的思念之情。 旁边一个男人,估计四十岁上下,鬓边却过早的出现了几缕白发,很不协调,可见此人平时过得并不开心,盯着她的眼神有激动有狂喜也有些忧伤,仿佛自己是他经年才重逢的恋人,这种眼神令楚楚觉得很狗血,想不到自己还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煽情看着的时候,不过说实话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不过确实有很古怪的一种直觉。 这一行人身上的穿着,虽说极力打扮平常,可是料子的好坏,十年来,和以盛产丝绸的胡家紧密接触的楚楚,还是一眼就看出,当头的两个男人,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身上的衣服材质应该是织造府的贡缎,结合这两天震动整个湖州乃至江南的皇帝驾临,这一行人的身份倒也不难猜。老的一个估计是康师傅,就不知旁边这个年轻些的是哪位阿哥。
第56页 楚楚不禁暗笑心道:穿越女果然厉害,就是像自己这样终日躲在山沟里的,还是能遇到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不可不说是奇蹟,想到这些历史人物真实的在自己面前,楚楚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前些日子来了个封疆大吏李卫,现在又来了皇帝,若这位年轻些的男人是四阿哥,那自己岂不造化的一次就见两个帝王,想到此,楚楚遂暗暗打量四阿哥。 想过一万次,这一路上想过不止一万次的重逢场面,却是如此的陌生,几步的距离却仿佛在自己和楚楚面前隔了一条宽阔的银河,咫尺却是天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四阿哥脑子里猛然就浮起这两句诗,眼前的楚楚和初见时一摸一样。还是十六七的样子,还是如花娇艷的年纪,而自己,四阿哥不觉抬手摸摸自己鬓边的白发,脸上一片惨澹。 楚楚见四阿哥有些脸色不大好,以为自己盯着他看,他心里恼了,嘿嘿一笑掩饰性的微微低头摸摸自己的刘海,衡量下当前的形式,觉得自己还是装不知道最好,遂几步走到康熙近前道: “大叔你们若是上这里来踏青游玩,就走错了” 说着抬手指指另一条路道: “从那条路出去就是湖州最美的菱湖镇了”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逗趣道: “不,老爷不是踏青是来寻人” 楚楚暗道这里既没有皇亲国戚,也没有世外隐士,有什么值得一国之君亲自来寻的,遂好奇的问道: “寻人,村子里的吗,您说说名字,村子里的人我都认识,我帮您找,是您的亲戚吗” “亲戚,不,是老爷的儿媳妇” 听着皇阿玛斩钉截铁不可动摇的话,四阿哥一震心道: “对啊,不管如何楚楚是自己的侧福晋,这一点是错不了的,即使她想不起来自己,自己也可以让她重新爱上自己不是吗,就像当初,自己不也做到了吗” 想到此,不禁顿时信心百倍,看着楚楚的眼光也褪去了自惭形秽的暗淡,闪现着灼灼的希望,听到康熙的话楚楚倒是扑哧一声笑道: “您一定是弄错了,这个村子里肯定没有您要找的人,你们一看即知非富则贵,哪能有亲人在这个荒僻的地方落脚呢” 楚楚天真俏皮的样子,看在康熙眼里不觉轻松了许多,还是那个调皮灵动的性子,眼眸流转间竟是鬼主意,楚楚虽然觉得见到他们很荣幸,但想到众多清穿女的下场,觉得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再说那个不知道是行几的阿哥,看她的眼神令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太吓人了,看看天色不早了,楚楚不想和他们多纠缠遂道: “你们找错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我可以确定” 说着指指李卫道: “他不是最清楚吗,好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再见啊” 说完潇洒的挥挥小手,就要从四阿哥身边过去,四阿哥那里肯这样把她放走,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触手柔软滑腻,有别于记忆中的温热有些凉丝丝的,楚楚莫名的看着四阿哥奇怪的道: “有事” 四阿哥贪婪的盯着近在眼前的熟悉容颜,扑鼻而来的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柑橘香,有一种更清冽的竹子混合泥土的味道,不觉有些发愣,仿佛没听见楚楚的问话,楚楚翻翻白眼心道:这个阿哥看上去精明的,实际却是个傻的,遂用些力气儿想挣脱手臂,却不觉咝一声,有些疼可见对方抓的多紧,李卫开口提醒道: “爷、四爷” 叫了两声,四阿哥才回神,手放松了些,不过还是令楚楚挣脱不开,楚楚倒是也不挣扎了,听李卫的称呼,眼前这位纠缠自己的就是四阿哥,那位短命的雍正了,得了,康雍干三代帝王,自己一天就见了两位,不觉带着好奇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这位未来的皇帝,近看楚楚觉得此人应该不到四十岁,鬓边的白发显得老了不少,五官不算很出色,但凑在一起有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的气质,很有领导面相,眉头深深皱着,中间已经有了浅浅的沟壑,显得异常严肃冷漠,和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很不搭调。 四阿哥倒是不在乎楚楚打量的视线,转头对康熙道: “皇阿玛儿臣想单独和楚楚谈谈” 康熙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心道:自己这位老成稳重的四子,只要碰上了这个丫头才有几丝烟火气,真不知这两个人是什么缘法,嘆了口气道: “好吧!朕在湖州城等着你们,必须把这丫头带回来” 说着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楚道: “十几年前朕答应你的十里荷塘,芙蕖飘香,朕可以不用食言了,朕等着你" 楚楚纳闷的看着他们自说自话,对他们什么皇阿玛,什么朕,朕的专有名词,决定暂时装听不见,康熙很快的带着一大帮人顺着山路去了,本来因为他们的到来,有些喧闹的山路瞬间恢复了先前的安宁,当然高毋庸还是带着两个侍卫在十米之外候着。 楚楚和四阿哥相对而立,一阵山风吹过,浮动两人的衣襟仿佛过了沧海桑田,楚楚有种感觉,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和自己仿佛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繫,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上一世曾经见过的,瞥了一眼不说话的男人,楚楚道: “走吧这位四爷,有话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说着把背了一上午的背篓递给四阿哥道: “喏你拿着这个,既然要白吃我做的饭,给我拿着东西也是绅士该有的风度” 说完率先走了,四阿哥一愣之下,手已经自然的接过了背篓,背篓里有几颗新挖的还带着泥的鲜笋不算很重,遂提在手里跟着楚楚的身影去了,正午的阳光穿过山路两边高大茂密的银杏枝叶照在一前一后的身形上,仿佛在两人周围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和而美好。 高毋庸抬手试了试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有些温热的水滴渗出了眼眶,遂带着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两人。当踏入楚楚住的小院后,四阿哥心里是百感交集的,很平常的农家小院,院子中到处是晾晒的茶叶,只有侧面楚楚进去的小屋外,才晾着一些蘑菇,笋干类的东西,随着楚楚进屋,楚楚接过四阿哥手中的背篓,指了指中间的竹凳道: “做吧我这里就有这个,你要是坐不惯也没法子” 说完不等四阿哥回答竟自出去了,四阿哥打量身处的小屋,一眼瞧见后面的书架,遂站起身走了过去,看了半响不禁微微露出些笑意,架上满满都是些民间故事和游记间或有两本诗词集选,没有什么正经的书,看来这丫头还是老样子,抽出一本宋词翻开,一张素签顺着书页飘了下来,四阿哥捡起,字体是四阿哥很熟悉的颜体,倒是比以前有了很多长进,是一首不押韵的长短句,很直白的语句,却别致的很。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餵马,噼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十年的距离岂是朝夕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四阿哥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不过这个海子是谁,很古怪的名字,楚楚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四阿哥回头,脸上异常柔和轻松的表情令楚楚觉得这样看来这个男人仿佛也是很有魅力的,桌上的饭菜很简单,一盘竹笋炒肉两碗米饭和一大碗蘑菇汤很家常,四阿哥足足吃了两碗米饭半碗蘑菇汤才罢休,觉得十年来这是自己吃的最有滋味的一顿。 楚楚显然没想到这位未来的雍正皇帝这么能吃,记得不是说皇族都吃的超少的吗,楚楚摇摇头收拾了桌子,又拿起桌上竹筒样的杯子沖了一杯茶塞给他,才坐在他旁边的竹凳上道: “说吧,不是说有事要谈吗” 四阿哥端详手里怪异的杯子,是个半截竹子切割而成的,杯口和杯底处磨得很圆滑,杯璧上粗陋着刻着两句诗 “扫来竹叶烹茶叶,噼碎松根煮菜根” 很有楚楚的风格,一饮一食都有文章,即使荒山野岭也能弄出如此天然雅趣的东西,浅浅抿了一口,很淡有青糙气有些回甘带涩,低头朝杯子里看了半响,四阿哥说了一句和楚楚问话完全不搭的话: “这时什么茶” 楚楚翻翻白眼心道你装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炒青” 四阿哥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道: “到是较别的茶清淡很多,你每天都上山去做什么?” “采蘑菇挖竹笋,有时帮着大红一家收茶,大多数时候是没啥目的,单纯喜欢山上清新自由的空气罢了” “自由” 四阿哥眼中划过一丝黯淡,楚楚看他又有些出神,暗道这个爱神游的毛病可不好, “喂!好像不是你问我,是我问你,咱们能不能别说那些没用的,直接进入主题,你要和我说什么” 四阿哥被她叫的回过神来盯着楚楚带着一丝审视道: “十年前的事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 非常干净而清脆,楚楚毫不犹豫的回答,仿佛打击到了四阿哥,四阿哥半天没有说话,沉默半响才继续道: “你不记得了多好,我也想不记得,无奈花了十年的光阴也做不到” 声音低沉而忧伤,楚楚不理他继续喝着她的茶心道:反正也不干自己什么事,四阿哥抬头瞥她一眼道: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机灵即使忘记了以前的事儿,我的身份你也早就猜出来了,你是我府里的侧福晋,十年前” 说着顿了一下才道: “十年前你随我南下,在扬子津渡口失足落水,那里临近入海口四通八达水流湍急,皇阿玛出动了洞庭的水师都没找到你的踪迹......” “停!” 楚楚大声喊道: “你先听我说,你说我是你的福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不可能的,我还没结婚,不,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没嫁过人,这点我很肯定” 四阿哥脸色有些阴沉道: “你没嫁过人吗?你十几年前就是爷的人了,要我说出证据吗”
第57页 说到此,起身走到楚楚身前,低声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楚楚不觉面色通红,一把推开靠的很近的四阿哥,起身走到了门边,隔着院子的篱笆可以望见青翠高耸的群山,楚楚心里顿时有些乱成了一团,自己身体的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且那个地方别人是绝不可能看得到的,想到此,不禁面红耳热。 平息了一下驿动的心情,仔细回想十年前自己的境况,穿的是件水红色的旗装,且现在看来当时的衣料绝对是内造的贡品,寻常人家除了曹家谁又能轻易得见,况且还穿在身上,荷包,那个荷包里的夜明珠和金瓜子元宝,现在想来倒有些像贵族们赏人耍玩的东西,可是自己明明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且真真是自己的身体,这点楚楚还是很肯定的,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忘了些事情吗,这个四阿哥说的轻松,一个阿哥的侧福晋不会随便就掉到江里的吧当她傻啊。 即使自己真的和他有些关系,自己相信也绝不会是什么侧福晋,自己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甘心当一个封建皇族的小老婆,以自己的性格若是当个没名没分的小三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十年前眼前的男人应该正是风华正茂且有权有势,为了保命以自己的现实性格,暂时依附他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想到自己有可能和眼前的男人有过什么,楚楚就觉得分外别扭,遂甩甩头回身道: “就算如你所说我是你那个什么侧福晋,那好,我姓什么,是旗人还是汉人?” “你姓佟佳京城的佟半朝佟家” 楚楚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不是小年同学,也不是败家子的妈,不过没记得雍正有个姓佟的妻妾呀,他不是忽悠自己吧,不过又一想自己一没钱二没色,有什么可值得人家一个未来皇帝忽悠的,想到此不觉莞尔道: “既然你说我十年前是你的侧福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不管你是谁你我就是两个陌生人,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是离婚比较好” “离婚” 四阿哥莫名的反问,楚楚敲敲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道: “哦!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什么来着,对!休书!你写封休书给我,我也不要你什么补偿,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回京城继续当你的王爷,我在这里继续我的田园生活岂不两便” 四阿哥倒是气得楞了,心道眼前绝对真真切切就是十年前那个丫头,依然洒脱的很,令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休书!亏她想的出来,从大清朝开国到现在,那个皇族用的着写休书,喜欢的多宠几日,不喜欢的送到庄子上眼不见为净,这丫头是想和他一刀两断一了百了简直做梦,四阿哥气道极致倒是笑了,很阴沉而危险的道: “你想让爷休了你” 说着蹭的起身,向楚楚走了几步,楚楚看着他阴霾的脸色,不觉向旁边移了两步道: “冷静冷静,我告诉你,你不愿意也没法子,我可是不当小老婆的,这是我的原则” “小老婆” 四阿哥实在没想到失忆的楚楚,比十年前初次见她时,更加滑熘难缠,那时她好像还是很怕自己的,现在却是有恃无恐了,看她排斥自己的样子,暗想自己需慢慢来才好,不然一不小心这丫头熘了,自己可是又得费工夫找,想到此,四阿哥退了回去坐在竹凳上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即使想休了你,也很难做主的,你已经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人,需皇阿玛下旨除名才成” 楚楚道: “不是说是姓佟的吗,我现在姓沈,算起来和你们其实没关系,就这样,你们回去就当我生了病死了不就完了,历史上这样的还少了” 四阿哥脑门子的火突突的往上冒,暗自咬牙心道:这丫头倒是越发的胆子大了,反正说到底就是不想和自己回去就是了,得想个法子把这丫头先弄回京再说,想到此,四阿哥暗暗压压自己快要爆发的火气和缓的道: “不如你先和爷回京看看,没准你就想起一些也未可知,就是要爷休了你,也是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楚楚道: “理由简单就无子呗,你们不是最讲究无后为大吗,我想即使如你所说,我曾经是你的妻妾之一,你的子嗣中也应该没有我生的才是吧” 四阿哥脸上浮现几缕痛苦遗憾,半天没有说话,他在想那个楚楚小产的夜晚,也是那个夜晚自己失去了楚楚全部的信任和自己盼了很久的孩子。 其实此时楚楚是有些相信他的,自己的梦中偶尔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最近几年越发的频繁起来,仿佛胶片蒙住了一般,模模糊糊但是隐约可见一些镜头,总是有一个男人的胸前插着剪刀的样子,血流了满处都是,却还沉痛焦急的喊着什么,一晃而过,看不大清面容。 提到孩子,眼前的四阿哥是这么沉痛哀伤,弄得楚楚有些不忍了,想到现在是康熙五十年遂好奇的问道: “你府里的侧福晋应该姓年吧” 四阿哥不禁一惊,一扫刚才的萎靡抬起头盯着楚楚道: “你怎知道” 楚楚嘿嘿笑道: “听说的,年羹尧很有名啊,前些年去过四川,那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年将军的妹子是您府里最得宠的侧福晋,传说大婚时十里红妆至今仍令人津津乐道呢” 四阿哥不禁脸色一变,起身疾走几步抓住楚楚的手臂道: “不是的,那是皇阿玛的意思,就是因为她的一双眼睛酷似了你,才有那格外的恩典,我并没有宠她的,当然一开始......" 楚楚撇了撇嘴打断他道: “好了,我可没说什么,你和我解释这些干嘛,你们男人总之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反正和我也没关系,我不过是八卦一下” 四阿哥深受打击心道: “是啊!她已经把我彻底忘了,那还会在意我娶谁宠谁,她现在看我的眼光仿佛看一个戏里的人物,对自我的悲欢离合好奇,却没兴趣参与,冷漠!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漠,这才是楚楚,正如十四弟曾经说过的,要就要全部,不要就弃之敝履” 四阿哥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有恨有怨有悔,喃喃的道: “如果知道你还能回来,又哪会有什么年氏” 声音低低的有些暗哑,楚楚没有听清,楚楚向来讨厌这种什么因为她像你,所以就喜欢她的狗屁情节,她不相信和一个女人滚床单时,还会想着别的女人,哪样简直更不可原谅,同时侮辱了两个女人,本来还觉得四阿哥可怜可嘆的楚楚,这时觉得他很活该,遂有些冷淡的道: “你回去吧,我不想也不愿和你回什么京城” 说道此,直直盯着四阿哥,眼中的眸光清澈而决绝,冷漠的令四阿哥心寒, “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我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令你念念不忘,想了十年的侧福晋,我也不会和你回去,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人,你走吧” 四阿哥瞬间被击倒,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堆在凳子上,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丫头竟是如此的狠厉决绝,一丝机会也不打算给他,这怎么可以,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遂站起来前行几步哈哈大笑,笑声有些疯狂惨烈,院外的高毋庸不禁暗惊心道:看来不大好,他就知道这个佟格格是个不好哄的,低低嘆了口气。 四阿哥笑了几声咬牙道: “好!好啊!楚楚你果然还是那个狠心的丫头,爷想了你十年,你就是这样对爷的” 楚楚并没有退缩,眼中闪过轻蔑道: “你想了我十年”嘴角微微扯了扯道: “年氏就是你想出了的吗,你府里十年又进了多少女人,不止年氏吧,你的儿子应该也有了对吗,你很矛盾知道吗,你十年间除了想我,倒是一点也没耽误别的,你和别的女人巫山云雨的时候,你敢说你还是想着我的吗” 楚楚步步紧逼,四阿哥不禁后退几步,颓然坐在凳子上暗道: “自己怎么就忘了楚楚是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忘了她是个多么骄傲的女人,如果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得回她,如果十年前自己能预见还有重逢的一天,自己定会一个女人都不会娶也不会碰,可是如今难道这些就成为自己重新赢回她的障碍了吗” 四阿哥眼中闪过几丝戾气心道:看来和这个丫头来软的是不管用的,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道理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想到此,定定神道: “这些咱们以后再说,既然爷和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打动你,那么就按你的规则来,菱湖胡家,这一村子的朴实农家,你想让爷动真格的吗” 语气饱含这威胁,楚楚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傢伙是哪个据说杀父屠弟的暴君,他连自己的亲身儿子弘时都能亲手杀了,别人算什么。楚楚不禁有些怕怕的偷偷看了四阿哥一眼,此时的四阿哥已经一扫刚才温柔和缓的痴情男形象,眼前的男人已经有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和无情,令人不敢轻易违逆。 楚楚脑子转了几转心道:和他对着干,自己是绝对讨不到好的,不如暂时妥协再找机会跑掉,这样他就不能迁怒胡家和这些茶农了,想到此,遂脸色缓了缓道: “和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我要定一个书面协议才行”。 菱湖镇康熙庆团圆 “协议” 四阿哥不觉想起初见楚楚的时候,那时她也是和自己定了什么协议,不过那时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不会放手,那个协议也就中途夭折了,如今事隔十年又是协议,不禁令四阿哥百感交集,他算是看透了,这丫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要想圈住她必须辖制住她才成,一味的恳求哄骗对她没用,这丫头的现实自己十年前就领教过了。 想到此,不觉露出一丝很淡的难以觉察的笑意,声音还是很冷的道: “什么协议,爷从来不和女人谈协议” 楚楚有些生气的道: “女人怎么了,只要你遵守协议,我就立刻和你回去,不然没得商量” 四阿哥见又重新活泼起来的楚楚,不禁暗自一乐心道: 有胡家在这里,想你小丫头也蹦跶不到那里去,遂很酷的道: “说来爷听听看” 楚楚从书架上抽出几张空白的素签放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下面的暗格中找出毛笔和砚台磨了些墨,坐下写了几个字抬头道: “你的名字太难写了你自己来写吧”
第58页 说着站起身把笔递给四阿哥,四阿哥不觉牵动了下嘴角,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倒是上好的湖笔估计是那个胡兆璋送来的,素签上最上面已经有了几个字:甲方沈楚楚,乙方哪里只写了一个爱字,想到这丫头向来嫌写字麻烦不禁暗笑,飞快的接着爱字后面写上了新觉罗胤禛,字体文雅遒劲、气势宏伟,有一种欲凌驾雄强的气概,和楚楚写的颜体倒是相映成趣,有一种很奇异的和谐。 楚楚很佩服毛笔字写的又快又好的人,记得这位雍正皇帝的硃批是所有皇帝中最幽默且最多的,经常洋洋万言比人家的摺子也短不了多少,怪不得最后传说过劳死,遂装糊涂的让他继续写,琢磨了片刻道: “第一甲方应乙方要求去京城但并不代表承认是乙方的妻妾,第二乙方应给予甲方独立的住处和空间,第三没有甲方的同意乙方不可对甲方进行性骚扰,” 四阿哥抬头道: “何为性骚扰” 楚楚脸一红道: “就是身体上的接触” 四阿哥皱皱眉暗想:这一点可对自己不利,先答应了她在说, “第四不可限制甲方的行动不可以......” 洋洋洒洒至天色有些擦黑才基本写完,大红父女早就回来了,大概是看见了侯在外面的高毋庸以为楚楚的亲戚又来了,故也没来打扰,楚楚满意的看着整整四大页协议,满意的点点头,让四阿哥又抄了一份。两人分别签上名字,在公证人一处留了白,楚楚打算让康熙那位千古一帝来签,四阿哥都能想到自己被皇阿玛嘲笑的下场了,可是没办法,只有这样这丫头才同意和他回去,反正先哄回去再说。 楚楚小心的吹干墨迹,放在自己的包裹里,房中有些暗了下来,四阿哥松了口气道: “走吧,你要的爷都答应了,该和爷回去了吧” 楚楚翻翻白眼道: “急什么” 四阿哥心道:想了十年了我能不急嘛,楚楚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蜗居,随身的不过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几张姐夫楞塞给她的银票,拿出一百两,背上自己的小包裹道: “走吧” 到了院中,楚楚让四阿哥等她一会儿,自己走进了中间的屋子,给大红父女一百两银票,大红是执意不收的,是楚楚说自己还会回来的,只当是经常给她打扫一下的费用了,小红道: “沈姐姐你还会回来的是吗” 楚楚伸手摸摸她的小发辫笑道: “当然,姐姐教你的字要记得常常练习,不然忘了等姐姐回来会打你手心的” 说着挥挥手转身出去了,院中四阿哥的身影迎风而立,在暗色中显得很高大,楚楚嘆口气随着他出了小院,和外面的高毋庸汇合,不一会就出了小村落,楚楚站在村头的山路上回头望,几十盏灯火的小村落静静的坐落在黑夜中,安静祥和,楚楚脸上一片离愁,虽说住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楚楚却觉得这个小村路仿佛才是自己心目中真正的家。 四阿哥软声道: “你放心,我答应你,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回来的” 楚楚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自己有强烈的预感,平静的生活从此就要离自己远去了,当她傻啊,现在康熙五十年,正是历史上九龙夺嫡最激烈的时候,皇家的阴谋龌龊,那还能有这样平实的心境,想到此,不觉瞪了四阿哥一眼,要说自己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怎的这位就和自己缠上了呢。 黑暗中四阿哥自是看不见她的白眼,虽说没有灯火照亮,可是月色还好,勉强可以看到前路,几人走了半个时辰才拐出了山路,前面一片灯火通明,距离这里最近的菱湖镇也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那里来的灯火,楚楚举手挡住照眼的光线,细看是一色的官兵,当前一人正是李卫和一个女子,女子一见到楚楚的影子就扑了过来道: “格格我是二妞,李二妞,你还记得不” 高毋庸迅速的不知从那里,弄来一盏明亮的琉璃灯举到楚楚近前,楚楚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子二十六七的样子,柳眉大眼,脸上有些小雀斑但是很俏皮,和那么土的名字一点儿也不搭,自有一种稳重伶俐的气势,抓着楚楚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眼角渗出点点晶亮的泪水滴在楚楚手上,令楚楚很是心酸感动。 李卫急忙几步过来圈住二妞道: “不是说了吗,格格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刚见面本是喜事,干吗哭天抹泪的” 二妞吸吸鼻子哽咽的道: “是啊!天大的喜事,姐姐知道了不定多高兴呢,看来姐姐是对的,格格果然回来了” 至此楚楚对自己身份一点也不怀疑了,这样的真情流露哪能是假的,遂伸手拍拍二妞抱歉的道: “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不过一见面我就很喜欢你,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沈楚楚,年龄没法说” 李二妞把手交到楚楚伸出的手中,温热的掌心和十年前一般,果然一点儿没变,李卫把有些情绪不稳的二妞扶到一边的马车里,准备起程,四爷已经上了马,伸手给楚楚道: “走吧夫人咱们回家” 楚楚脑中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仿佛也是这样的场景,不过不是黑夜,隐约阳光普照的一个午后,马上的男子也是这样沖她伸出手,似笑非笑的说: “驾车爷不擅长,不若和爷共骑如何夫人” 楚楚摇摇头甩掉那些杂乱但熟悉的场景,还是把手放到了四阿哥伸出的手中,掌心有些粗糙的薄茧却温暖厚重,四阿哥眼中闪过怀念闪过欣喜,大掌紧紧握住小手,轻轻用力,楚楚的身子就被他揽在了身前,四阿哥驾一声绝尘而去,迎面的风浮动楚楚的刘海不冷很温和,这样的感觉楚楚觉得似曾相识。 四阿哥却是不自己觉得狂喜着,这样的感觉,这个丫头安分的附在自己胸前的感觉,触手可及的感觉,再也不是南柯一梦。 康熙爷并没有宿在湖州城内的胡宅,而是经过菱湖镇时,喜欢上了菱湖的满镇菱花,定要在菱湖镇下榻,所幸胡家在菱湖镇还有个别院空着,虽说不是很大,妙就妙在临着被誉为“江南第一桥”的藤桥,远看古藤缠绕,生机勃勃,很是奇特得趣,康熙爷于是欣然下榻,故所有接驾大臣不得不到小小的菱湖镇来伴驾,小小的菱湖镇也因此已是四处戒严,再也没有平日的安静祥和。 这个别院楚楚是住过一阵的,楚楚却不喜欢那个古藤桥,觉得远远看上去还不错,近看有些乱糟糟的,四阿哥在别院门口停下,楚楚翻身自己跳下来,暗道以后再也不骑马简直受罪,一点也不舒服,四阿哥怅然若失,不过看看近在眼前的楚楚,还是满意的一笑,别院外都是穿着黄马褂的带刀侍卫,见四阿哥到了纷纷行礼,四阿哥和楚楚踏进别院。 楚楚当然很熟悉这里的,心里纳闷康熙怎的会在这里下榻呢,这个地方只有两进,加上下人的房间不过十间还真是和康熙的身份不搭,院子中站着一个年纪大些的白面无须男人,楚楚知道是白天随着康熙的那个公公,李德全见四阿哥果然把佟格格带回来了,不禁松了口气,万岁爷已经坐立不安的问了几次,若是四爷带不会格格,估计今晚上谁别想消停了。 急忙上前道: “雍王爷吉祥,佟格格吉祥,两位快请,万岁爷正等着两位晚膳还没用呢” \ 四阿哥客气的点点头,楚楚倒是对着李德全道: “您可千万别喊我格格,我听不惯,就叫我楚楚好了,这样多好” 李德全不知如何接话,为难的看看四阿哥,四阿哥不禁一笑道: “李总管您就先称呼她沈姑娘吧” 李德全诺诺的答应,东侧的厢房里传来康熙爷的声音: “李德全让他们进来” 李德群急忙应声,请四阿哥和楚楚进去,帘子打起,房中点了四盏偌大的立式宫灯很明亮,房中没有软榻,角落里摆着一个竹制摇椅,靠墙是个很大的老树根做的桌子,上面摆着茶具和红泥小炉四周是四个树根做的矮凳,楚楚不禁莞尔,当初自己在山上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老树根,被丢在那里觉得很可惜,叫了胡兆璋上山,告诉他怎么弄,胡兆璋对楚楚有一种盲目的信服,还真弄了回来,按照楚楚说的打磨刷上清漆,摆在茶室倒是一点也不难看,配上茶具有一种很协调的美感。 于是弄了些回来大的做成了茶桌,小的做成了凳子,胡家的生意已经很大了,所以胡兆璋也没把这个作为生财工具,不过爱它的天然野趣,才弄了几套摆在自己家里,这里也留了一套,康熙坐在摇椅上很是滋润的指了指中间的大树根道: “这个是你这丫头的主意吧,当初朕一进来看到这个。就知道除了你这个丫头就没人能想到用个大树根做桌椅” 说到此,不禁一乐道: “真不知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这些鬼主意倒是越发的多了” 楚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千古一帝,从山路上看见自己,表现的就有些亲切过了头,不过人家大龙头都不在意,自己干嘛非得规矩,想到此,嘿嘿笑道: “小把戏登不了大雅之堂” 想到一事,从包裹里拿出协议,四阿哥急道: “楚楚你还真让皇阿玛作证啊”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当然,不然将来你赖帐我找谁说理去” 康熙好奇的站起身,接过楚楚手里的素签,细看半响不禁放声大笑,四阿哥脸上有些尴尬,哭笑不得的看着楚楚,楚楚倒是很认真道: “您是四阿哥的父亲,到时可不能偏袒啊,我知道您是公私分明的千古明君” 康熙凑近楚楚有些老顽童的道: “朕是千古明君” 楚楚眨眨眼点点头, “所以朕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好吧,走到到了旁边的书案上唰唰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很正式的从自己怀里拿出一枚私章,印在上面递给楚楚,楚楚细看,见两父子的笔体很相近,私章上刻得是篆体的玄烨两个字很是精緻,楚楚暗自美美滋滋的心道:这张纸要是回到现代得卖多少钱啊,给了一份递给四阿哥,自己那份小心的折起放在包裹里,四阿哥无语的接过道: “爷的脸面早晚被你这丫头丢光了” 楚楚道: “你不愿意更好,我还回去过我的田居生活岂不两便” 四阿哥顿时一滞,康熙暗乐心道:虽说楚楚这丫头磨人,不过有了这个丫头,自己这个四儿子该是过得轻松些了才是。有心帮自己的儿子一下康熙道:
第59页 “不管你们暗自协议,楚楚明路上还是顶着侧福晋的名头比较好” 楚楚心道:就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极品腹黑,自己要是没定这个协议,到了京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康熙道: “好了,今天是咱们合家团圆的一天,来你们两个陪朕吃顿久违的团圆饭吧!” 互惠互利楚楚扶胡家 楚楚随着康熙和四阿哥在菱湖镇整整住了十天,楚楚和康熙已经非常熟络了,和四阿哥要稍微别扭些,楚楚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想到自己也许曾和他肌肤相亲,楚楚就觉得分外的不舒服。 其实虽说是被他威胁才来的,不过他对自己照顾的还是很周到细緻的,楚楚常常觉得他有些细緻过头了很婆妈,例如自己从头到脚的衣服,甚至一方帕子,都是四阿哥画了样子命江宁织造府连夜赶制出来的,基本都是旗装,楚楚强烈抗议,四阿哥让人帮她梳那个难看且难受的两把头,只简单的挽起头发了事。 第十天一早,楚楚就到了胡宅,因为明天楚楚就要随驾走了,毕竟康熙不是来游玩的,而是来巡防的,南京镇江等地方是必须要去的,所以在第十天,四阿哥陪着楚楚来到了胡宅探亲兼告别。 如今楚楚再回来,身份却是天差地远了,无论四阿哥还是楚楚对于现在的胡宅来说,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仰视的人物,所以接了信的胡宅,很早就起来收拾了,邱氏自从知道了楚楚的身份,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絮叨着问女儿女婿,以前不知道是否怠慢过楚楚,玉兰道: “您老放心,我相信楚楚即使当了皇后也是咱家的人,有什么怠慢的,不要外道才是” 胡兆璋却是有些心事的,几天前玉兰就看出来了,昨天晚间两夫妇有一番这样的对话玉兰道: “你这几天有什么心事吗?” 胡兆璋嘆口气道: “我只是在害怕,我原先也是想走仕途为民请命的,可是十年前朝廷的党争已经很厉害了,没有什么背景的我,当时也只能退回家经商,再也不想当官这码子事,也不想参与到朝廷那一团乱里去,原想经商是个稳妥的,可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你记得四十八年的一废太子,扬州多少人跟着倒霉了,这都是前车之鑑啊,本想李卫素来清廉,和他相交彼此扶助相互利用。可以在湖州站住脚跟,毕竟张家已经明里暗里挤兑咱们了,可是我真没想到楚楚有这么大的来头,和她关系匪浅的咱们,势必被归为雍亲王一党,说句实话,我也不看好这位爷的,论实力这位冷面王较之八爷差了很多,要不精明的曹寅能暗地里靠上八爷,别的倒还罢了,我就怕咱家没有几年的安稳日子了,所谓一朝君子一朝臣,到时别说是这份家业,就是通家的性命恐怕也难保”。 玉兰坐起身道: “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你不信别人难道不信楚楚吗,我是最信服她的,以她的聪明既然肯跟着雍王爷回京,我相信最后胜利的定是这位爷,即使他现在实力远逊于八爷党,所谓后来者居上,再说有楚楚这么聪明的女子在身边,他还能差到哪里去”。 胡兆璋想玉兰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楚楚身上有许多超前的东西,仿佛像什么,对!像个什么都预先知道的先知,很诡异,遂放下些心又叮嘱道: “明天楚楚和雍王爷到来,你和娘要注意礼数,虽说是一家人可如今毕竟身份不同了,尤其皇家是不讲亲情先论君臣的” 玉兰嘆了口气道: “明白了,想到这些,其实我觉得楚楚还是做那个山村的野丫头自在些” 声音没入黑暗中,带着些许遗憾和担忧,第二天楚楚倒还罢了,四阿哥把这次来访看的很隆重,不仅备了很体面的礼物,还自发的换上了普通的便服,青蓝色的长衫玄色马甲,容光焕发显得年轻了许多,和楚楚站在一起,虽然还是有些老夫少妻的嫌疑,不过还算过得去眼。 胡宅离着别院不是很远,临着一汪碧水小溪,青砖白墙很普通的江南建筑风格,虽说以前楚楚住过的,可是近几年由于自己容貌的关系,楚楚几乎没来过,都是玉兰夫妇和邱氏去看她,坐着轿子很快就到了胡宅大门前,四阿哥和楚楚下轿时,已经接近辰时,菱湖镇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拨云而出,照在门前的水面上洒下一片晶莹,水面的菱花随风摇曳异常美丽多姿。 不算大的胡宅门前站着胡家的所有主子奴才,也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均肃然而立很是规矩,邱氏和沈玉兰站在胡兆璋的旁边,立在最前面,看到四阿哥和楚楚露面,所有人都呼啦啦跪下一地道: “雍王爷吉祥,侧福晋吉祥” 楚楚不觉有些很不适应,四阿哥当然看出了楚楚的别扭,故摆摆手道: “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多礼,算起来,都是一家子还是亲热些好” 邱氏和沈玉兰这才抬头望向楚楚,楚楚笑吟吟的站在门前的水塘边,和以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一身浅绯色的旗装,只在襟畔和下摆处绣了两朵粉荷,一朵含苞一朵盛放,头发松松的挽在侧面,别了一支绯色和田玉的精緻荷花簪,一支很逼真的荷花露在鬓边,耳下垂着偌大的两只东珠耳坠,随着身形移动,发出明亮的光晕,简单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虽然还是那个眉眼,眼波盈盈处却多了十分的贵族气质,和以前判若两人,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楚楚,楚楚倒是笑着走过来握住玉兰和邱氏的手道: “婶子和姐姐这几日怎的不来看我,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们打算不见我一面,就让我走吗” 玉兰瞥了一眼旁边的四阿哥,楚楚道: “不用怕他,和他没什么关系,以后我回京了,你们也要常常来看我,不然我每年回来几次看你们,顺便玩玩也不错” 四阿哥顿时有些着急道: “你可答应随我回京的,以后就是再来,我也要和你一起来,你自己休想单独行动” 楚楚白了他一眼心道:回京后你那个年氏可不好弄,你有空盯着我才怪,遂不理他,拉着邱氏和玉兰向里面走去,胡兆璋没想到四阿哥这么宠楚楚,简直就没办法吗,暗中打量四阿哥,见有别于十天前的愁眉苦脸,现在的四阿哥看起来倒也算丰姿卓越,容光焕发,眉梢眼角没有了那股子郁气,显得轻松了很多,不觉大嘆楚楚的魅力。 看来这位爷对楚楚那是好的没边了,不仅对楚楚的不敬言辞毫不在意,望着楚楚的背影,嘴角反倒还牵起一丝笑意,胡兆璋不禁暗暗纳罕,急忙躬身道: “雍王爷请” 四阿哥随着他进了胡宅,不算大的园子,很典型精緻的江南住宅,不奢华也不简单,把楚楚一行人让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四阿哥命高毋庸呈上礼物道: “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权当照顾楚楚这么多年的谢意了” 说着对胡兆璋道: “你的哪个产业链,我听李卫说了,我已经上报了皇阿玛,皇阿玛大加赞赏原想嘉奖你的,楚楚说那些虚名给你没用” 说着停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了楚楚一眼,楚楚嘿嘿一笑道: “所以姐夫我就替你回了,换成了你可以在江南任何地方买地建生态园区,当地府衙不可干涉,不过税还是要交的,康师傅也是个忒爱钱的” 四阿哥轻轻吓道: “楚楚不得胡乱编排皇阿玛” 楚楚撇撇嘴道: “你皇阿玛说十年前我就是他的唯一的徒弟了,他也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说我以前就是个钱罐子” 四阿哥哭笑不得,一向中规中矩的皇阿玛和这丫头在一起,就瞬间变成了老顽童,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胡兆璋不禁大喜,心道这样一来,自己家的丝绸产业既使比不上张家,也相差不远了自己的销路可是科尔沁糙原比张家广阔的多,这大大解决了自家丝绸供不应求的问题,就是相应出产的蘑菇太多了,可不好弄呢。 楚楚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愁那些蘑菇,遂道: “姐夫那些蘑菇你不用愁,把剩下的先晒干每年送到内务府,我和师傅说过了整个皇宫的用量你的这点儿恐怕还不够呢” 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道: “就你能折腾,人还没回京,就先做起生意来了,这些事你不需插手,还交给田文远就是了” 楚楚对他做了鬼脸道: “要你管,咱们的协议上可是说好的,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四阿哥顿时吃瘪的说不出话来,暗中却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丫头不提那个协议了才好,两人的互动看在胡家眼里不觉暗惊,邱氏再也想不到十年前自己的一时善心,却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带来了一条通天大道。 虽说耳闻了楚楚在皇帝面前异常受宠,却没想到能宠到这个地步,胡兆璋到这时才真正放了心,就他看康熙对楚楚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些,近日来楚楚的故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估计要不是惧于皇家的威严,被编成评书也是很有可能的,自己最近几天才了解到,自己看到的楚楚,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十年前的佟格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街上的传言简直让他觉得和它认识的楚楚差的太多了点,可是这一切竟是真的,听说在山东佟格格的名声等同神的存在,这样的女子生在百姓家也许是大祸,可是在皇家却是难得能母仪天下的人才,就如已经薨了的太皇太后孝庄,对皇帝能起到巨大的助益作用。 胡兆璋相信康熙之所以如此看重楚楚,且允许她适当参与些政事,说不定就是在培养她,这样看来康熙爷既然默认了楚楚侧福晋的名分,在那位睿智的帝王心里,未来的继承人是大出众人意料的四阿哥也是很有可能的,自己可以放心的大干一场了,另一方面说,楚楚扶持自己对她将来的地位也是很有利的不是吗,毕竟财力是当权者最重要的支持力。 想到此,胡兆璋顿时感觉前途拨云见日的清楚通透起来,四阿哥扫了他一眼暗暗点头心道:楚楚向来会看人,这个胡兆璋倒是个明白的,估计不出几年,菱湖镇胡家的财力就不可小觑了,倒是个很雄厚的钱袋子,虽说得回了楚楚,可是没有那个位子保不保得住还难说,再说以楚楚的聪明智慧埋没于后院太可惜了。 楚楚当然不明白四阿哥和胡兆璋在默许中已经达成了协议,她其实做这些就一个字钱,虽说自己用不到,可是她觉得既然进了京城,还是想法子赚些银子傍身才安全,楚楚的一番折腾成就了后来富可敌国的胡氏,也给雍王爷后来成功夺嫡填上了最厚重一块瓦。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60页 且说楚楚告别了胡家随驾离开了湖州,直接向苏杭而去,本来康熙爷巡完了河防就可以回京的,却在这时爆出了历史着名的康熙五十年江南科场案,举子们在江南贡院上贴上了卖完二字讽刺科举的黑暗和潜规则,正值康熙南巡,当然令康熙爷大为震怒,接连办了十几个大员,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八爷党搂银子太厉害了才搞出来的事儿。 康熙爷一番大刀阔斧的杀罚,令八爷党在江南的大本营元气大伤,实力隐隐和四爷党有平衡的趋势,楚楚亲临其间,对这帮政治家的黑暗心思实在无语的很,包括康熙在内,这一切说穿了不过是打着肃清科举的旗号,抑制党争的一种手段罢了。 所以整个事件上,楚楚虽然跟在康熙身边却是一语不发的,她的这种表现其实正中康熙下怀,康熙暗想:自己看重的弟子果然孺子可教,自己的一系列手段,这丫头看的透透的,其实这正是康熙亲手传授楚楚自己玩的最熟练的平衡之术,私心里希望她将来能像自己的祖母孝庄一样成为下任皇帝的助力以保大清盛世百年。 圆明园喜迎旧主归来 江南科举舞弊案拖慢了康熙爷回京的脚步,所以当康熙銮驾回京时,已经过了夏到了初秋时节,随着康熙进京的楚楚没有进城,被四阿哥带着直接去了西郊,楚楚一路上问了多次,干吗不进城,自己本来还想去什剎海看看的,四阿哥只是笑着不说话,令楚楚很郁闷。 如今的融月居早就在前几年被四阿哥併入了圆明园,园子外面早有得了信的田文远和大妞带着一众下人候着了,自从找到了楚楚四阿哥就传信回京整理圆明园,现在的圆明园比当初的楚楚度假村威严庄重了许多,里面基本没怎么改变,却已经是私家园林不在对外开放。 当楚楚让四阿哥给她单独的私宅时,四阿哥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圆明园,毕竟说起来这里还应该算是楚楚自己赚出来的产业,自己一直没让别人进来住过,年氏几次想来,都被四阿哥严厉的驳了回去,在四阿哥心里这里是属于楚楚的地方,不管她在不在。 大妞和田文远直接调进了这里,毕竟四阿哥以后会在这里长住的,所以当四阿哥的车驾到了圆明园门前时,大妞和田文远是异常紧张的,四阿哥传回来的消息,令大妞整整激动的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第四天就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了下去,自己带了几个婆子到圆明园收拾,可是格格却没有如约回来,耽误了一个月才又得了信。 一大早大妞和田文远鄂其泰等带着丫头婆子下人一大堆人,在圆明园门前候着,直到过了午时才远远看见了雍王爷的车架,大妞不禁眼睛有些cháo湿,虽说一直认为格格没死,可是眼看就要见面了,还是觉得恍若梦中。 马车停住四阿哥率先出来掀起车帘伸手给车里的楚楚,楚楚身子探了出来,躲过四阿哥伸出的手,利落的一跃跳下马车,俏生生的站在秋天的阳光下,大妞和田文远不禁愣在当场,虽然听说了佟格格十年来没有变化,亲眼见到还是不禁吃惊,跳下车的女子还是十六七的年纪,还是水红的旗装,灵动的眸子,俏皮的嘴角,相比十年前仿佛更加娇艷明丽,要说变化,大妞觉得现在的格格和没喜欢上王爷之前一摸一样,一样的快乐无忧一样的慡朗潇洒。 众人跪地行礼道: “王爷吉祥,侧福晋吉祥” 楚楚翻翻白眼心道:总是被别人跪来跪去早晚折寿,四阿哥摆摆手众人才起身,大妞疾走两步到了楚楚眼前盈盈下拜道: “格格奴婢大妞给您请安”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楚楚早听二妞唠叨了许多自己和大妞的事情,知道这些年来只有大妞坚持相信自己没死,一直等着自己归来,楚楚很感动的,且听说是自己的贴身丫头,情分必是不一般的,第一次见还没看清长相,光是气场,楚楚就觉得自己这大妞分外的投缘,遂亲手握住她的手,搀她起来细细端详,没有二妞漂亮,但也不差,眉目分明一双眼睛蕴含着晶亮的泪光,盯着自己有不信有欣喜,很令人感到舒服的女子,眉梢眼角有一丝和她不搭调的凌厉气势,很不协调。 不过楚楚想想也对,听二妞说大妞如今比四阿哥的嫡福晋更有权利,携掌着整个雍亲王府的后院事宜,怎么可能没有杀罚凌厉的气势,想到人家惦记了自己十年,而自己却忘了人家,楚楚不觉很是抱歉的道: “对不起我记不得你了,不过我争取尽快想起来,你多和我说说过去的事情,说不定我很快就想起来也不一定” 大妞点点头,四阿哥却是暗暗皱眉,心道一定得提醒田文远,不能让大妞说那些十年前的烂事,现在自己和楚楚在一起呆了几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若是这时候被她想起十年前的事儿,四阿哥都不敢想会是怎样令自己头疼的局面。 楚楚放开大妞的手,抬头看眼前的园子,不觉一愣,楚楚再也想不到四阿哥答应让自己单独住的地方,竟是大名鼎鼎的圆明园,现代已经不复存在的皇家园林,两扇红漆铜锭大门,很是气派,两边是两个石狮子把门,门楼上悬挂着一个蓝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圆明园”三个大字,是康熙爷的御笔亲书,两边一眼望去都是高大的围墙绵延数里不绝。 楚楚对四阿哥道: “怎么,这就是我的住处吗,我们协议上可是说好的,算是我的私宅” 四阿哥笑道: “本来这就是你的地方,里面都是你出主意盖得,前几年我不过把融月居并了进来,这三个字是皇阿玛题的,大概是觉得你做到了: “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 楚楚嘿嘿笑道: “师傅倒是很会用这些典故的” 说着迈步走了进去,里面却迥异于外观的威武,倒是很轻松的风格,楚楚倒是相信这是自己出主意盖得,因为都是自己的偏好,且处处流露出现代的气息,一个古人是绝对设计不出这样的杂乱风格的,如围着院子的铁栅栏,如路标和接近现代路灯式样的立式琉璃灯,园子的基调精緻奢华,楚楚转了一圈暗自抹汗,心道:如果真是自己设计的,自己岂不是成了最厉害的剽窃专家。 楚楚还是喜欢铁栅栏外面的一个独门院子,是四阿哥说的融月居,她喜欢那里书房窗下的几从芭蕉,和院中的汉白玉温泉,比琉球馆的更实用些。虽然楚楚没想起过去的事情,却觉得这个融月居很熟悉很舒服,不过只有两进,楚楚觉得看格局应该是个三进的院子,鄂其泰支支吾吾的说: “后面原是有一进后院的,被王爷做主拆了,植了些竹子倒是比原来的更雅致些” 楚楚点点头,觉的自己提到后院,四阿哥和几个体面的奴才,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之楚楚住进了侧面的主卧室,四阿哥硬是赖着住在了前面的书房,楚楚没辙,想过几日他必会回府的,也就不管他了。 楚楚安置妥当已经是晚膳时分,正想着吃什么,外面高毋庸的声音传了进来: “十三爷十四爷到” 随着这声通报,蹬蹬闯进来两个男子,当头的一个二十六七岁,剑眉星目很是精神,后面的一个要更粗扩些年纪也更大些,两人瞧着楚楚的眼神都分外的惊异,四阿哥道: “你们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干嘛?” 前面的男子恍若未闻,双眼不错眼珠的盯着楚楚,令楚楚很尴尬,楚楚决定自救,刚想开口那个前面的男子上前一把拉住楚楚的手道: “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真好!爷本来还不信,可是真真看到了,爷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楚楚想前面这位大概就是后来的大将军王胤祯,令楚楚感到意外,很直白可爱的一个男子,那后面的定是侠王胤祥了,楚楚真没想到自己以前能和这么多风云人物混在一起的,不觉有些傻眼,四阿哥脸上划过一丝不悦道: “既然都来了,今晚就在这里一起用膳吧也算给这丫头压惊” 楚楚拍手道: “好啊!人多热闹,不过吃什么呢,对了!不如吃鱼怎样” 十四十三不觉莞尔,暗暗称奇:这丫头十年来不仅容貌没变,这性子看来也是没什么两样。四阿哥宠溺的看了楚楚一眼温声道: “好!你想吃什么鱼” 楚楚心道我想吃三文鱼你们这里倒是有吗, “有什么鱼” 十三笑道: “这时节不过一些应季的河鱼” 楚楚眼一亮有些恶作剧的眨眨眼皮道: “不如咱们吃水煮鱼怎样” 心道今天我水煮皇子,辣不死你们,谁让四阿哥非得逼着自己回来的,想着有些抱歉的瞄了一眼十三十四,心道对不起二位了,谁让你们赶上了一起连坐,想到此不禁暗自偷笑,楚楚鬼灵精的样子,令三人不觉莞尔,即使知道很有可能被她捉弄,三人倒也甘之如饴。 楚楚亲手做的超辣水煮鱼,把三人辣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猛灌了几壶茶水还是嘴里火烧火燎的疼,所以匆匆吃了几口后,十四和十三就急忙说府中有急事匆忙告辞跑了,临走楚楚还和十四订好了明天的京城一日游,四阿哥却是没法子躲的,暗暗苦笑,在楚楚坏坏的眼光下还是勉强吃了不少。 第二天的一日游楚楚没能实现,因为到了晚间,也许是连着数月的奔波,也许是十年的心火,更或许晚上吃的过于辛辣,反正当楚楚睡的正香的时候,大妞摇晃了她几下: “格格醒醒,格格快醒醒” 楚楚勉强睁开朦胧的眼睛,透过粉色窗纱外面还是一片漆黑,遂不瞒的道: “大妞你干嘛半夜吵人家睡觉” 大妞焦急的拉她下地飞快的给她套上衣服道: “您快去看看吧!王爷不好呢上吐下泻折腾大半夜了,现在躺在床上人都迷糊了,只是叫着格格的名字,烧的很厉害呢” 楚楚道: “既然这样就应该速速找大夫来看病,我又不能治病去了也没用啊” 大妞不禁暗自吸气心道:这可是有因有果报应不慡,瞧格格这个意思,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王爷的。大妞给她穿戴妥帖,推着她出去道: “反正您去看看最好,高毋庸都快急死了,太医院的正负院使都来了,只是汤药灌不进去也是白搭” 楚楚嘟囔几句,还是到了前面书房,如今书房里外都是灯火通明,高毋庸在外屋来回焦急的走动,看见楚楚的身影,急忙打起帘子道: “侧福晋快您看看爷这是怎么了”
第61页 楚楚走了进去,一间很雅致的书房连着一个小寝室,比自己的卧房小上很多,估计以前是临时小憩的地方,屋子里有两个伺候的小厮,倒不用丫头很奇怪,床前两个太医正轮流请脉,楚楚近前见四阿哥躺在床上,脸上都是大颗的汗珠子,紧闭着眼睛嘴唇微微蠕动着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声音很模糊听不大清,脸色苍白憔悴,楚楚不禁有些自责,猜想大概是自己楞逼着他吃辛辣的水煮鱼勾起来的。 楚楚的到来,令两个太医仿佛见了鬼一般,这两个人是曾参与救治过楚楚的王太医和黄太医,如今太医院的正副院使,是高毋庸连夜进城请来的,两人虽然听说佟格格回来了,可是猛一见到同十年前一摸一眼的佟格格,还是吓了一跳,楚楚倒是不理他们的怪异眼光,反正自己已经习惯了,扫了边上的药碗一眼问道: “他这是什么病?” 黄太医的道: “热气郁结于胸中,往来寒热不定,又多食辛辣故引起......”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楚楚听不明白的话,楚楚皱皱眉打断他长编大论道: “好了你就说该用什么药吧” 旁边的王太医道: “该用柴胡汤,原不算什么大病,不过药餵不进去药可就不成了” 楚楚道: “好你们出去吧” 对高毋庸道: “再去熬药来,顺便拿些烈酒,不要好酒平常奴才们喝的那些才行” 高毋庸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爷其实追根究底是心病引发的,再说格格向来聪明博学的很,有她在应该不会出岔子,想着急忙按楚楚吩咐的弄来了烈酒热水等物,楚楚心道:自己这是什么命,还得伺候这位爷,想着没好气的瞪了躺着的四阿哥几眼,在小厮的帮助下给他用温酒擦了全身,又想法子硬灌了药,由于靠的很近,楚楚听清了四阿哥嘴里说的是: “楚楚,楚楚你回来了,楚楚......” 楚楚不禁心里浮起一丝怜悯,嘆了口气命小厮给他换了汗湿的衣服被褥,用棉布浸在冷水里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收拾的差不多了,遣退下人,楚楚伸伸腰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有些暗的,想想四阿哥这场病自己大概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遂对着安稳了很多的四阿哥道: “今天本姑娘就守着你这个病号,权当整你的赔礼了” 扫了屋子一圈没有什么舒服地方遂坐在床下的脚踏上,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游香山晓来谁染霜林醉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穿透窗纱照进小小寝室的时候,四阿哥才皱皱眉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感觉口干的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眼瞥见床边趴着的楚楚,不觉眼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楚楚睡的很熟,小嘴微微张开,一丝口水顺着嘴角滴在了床上,有一小片的润湿。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两扇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眼下有些淡淡的黑眼圈,四阿哥不觉有些心疼,但却是异常的欣喜。 经过了十年无望的等待,还有什么比一早起来,就能看见这张可爱的脸,最值得珍惜的呢,帘子微微一动,高毋庸端着一盏温水进来,四阿哥道: “小心些,莫吵醒了这丫头” 声音低沉暗哑,接过高毋庸手里的水喝了几口,动了动手臂觉得好了很多,遂轻手轻脚的下床,高毋庸伺候着穿上了外衣,回头看了楚楚一眼,轻轻的抱起她放在床上,大概是太累了,楚楚微微哼哼了几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四阿哥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细细瞧了她一会儿,才给她盖上丝被走了出去。 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酒味夹杂着汗味,四阿哥泡了个澡,再出来时已是分外的神清气慡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在暖阁坐下,高毋庸急忙回道: “奴才已经帮您请了假,万岁爷如今也在园子里倒是很便宜” 说着停了停,微微露出些喜色道: “昨天晚上是格格给您用温酒擦了身子灌了药,爷才安稳了的” 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 “这丫头倒是还有些良心,爷以为她一点也不在乎爷了呢” 说到此,脸色又有些暗淡,过了片刻道: “叫大妞不要吵醒她,让她睡够了,昨晚上大概没怎么睡,差人给十四弟送信,说格格和他定的约会改日吧” 高毋庸点头退了出去,边命人去办四爷交代的事情,边命小厮传了早膳进去。楚楚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时分,看了看周围,自己还是在书房的寝室里,四阿哥早就没了踪影,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很纳闷,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有一股子味道,楚楚皱皱眉头,大妞掀帘走了进来,看她已经下地了遂笑道: “格格好睡,这一觉整整睡了快一天了,王爷又不让奴婢叫您,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楚楚看大妞要开柜子拿衣服,急忙道: “衣服拿到浴室去吧,我的先洗澡” 等楚楚收拾停当,进了暖阁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四阿哥却是很舒适清慡的坐在炕塌上办公事,气色很不错,看来已经好了九成,看见楚楚进来四阿哥不觉一笑道: “昨晚偏劳你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你可别误会,我是因为昨天逼你吃水煮鱼了,所以才补偿性的守着你,你可别多想” 四阿哥眼中顿时有些暗淡,沉默一会儿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道: “不管如何,你还是照顾了我一夜,我很高兴” 楚楚撇撇嘴不看他,对后面的大妞说: “给我拿些吃得来,我快饿死了” 四阿哥微微露出些笑意道: “去给格格端些软糯的燕窝粥来,睡的这么久,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回头积了食就不好了” 楚楚想反对,可是无论大妞还是高毋庸,以至于这园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四阿哥的,所以气馁的做在一边生闷气,四阿哥暗暗打量她的脸色,见有些气哼哼的不禁暗笑,楚楚越想越不对抬头道: “你说这是我的私宅,可是好像你才是这里的主子,他们都听你的,不听我的” 四阿哥想了想道: “不是他们都听我的,是我说的有道理,都是对你好的,他们当然听我的” 楚楚道: “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告诉你,这里我可是主人你是客人,你不能喧宾夺主了” 四阿哥眸中闪过笑意道: “是、是、你是主人,昨晚你这个主人招待客人的水煮鱼,我不是很给面子的都吃了吗,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楚楚顿时脸上有些愧疚吶吶的说不出话来,四阿哥微微牵了牵嘴角,楚楚简单的吃了两碗粥,猛的想起今天和十四约好了去城里玩的遂急道: “糟了,十四爷来了吗?” 四阿哥抿了一口茶道: “你不用急,早就差人告诉他了” 楚楚松了口气暗道真是吓了我一跳,四阿哥道: “那儿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值得这样着急” 楚楚瞪着他道: “你不知道君子宁失江山,不失约会吗,我虽然不能当君子,也要一诺千金的” “宁失江山不是约会,一诺千金” 想到十年前和楚楚最快乐的那段日子,在香山也曾相约来年秋天一起共赏红叶的,却事易时移十年了这个约会也没有机会实践,是自己失了约会,还是楚楚失了约会呢,四阿哥有些闷闷的恍惚。 楚楚掀起窗帘望望外面的天,秋阳已经渐渐西斜,天空很高远,不觉嘆息自己错过了今日的好天气,四阿哥突然道: “咱们明天去香山吧!现在正是满山枫红的好时节” 楚楚眼一亮道: “好啊!不过你明天不用上朝吗?” 四阿哥笑道: “爷病了难道不能歇几天吗?” 楚楚暗暗翻白眼心道:你还知道劳逸结合呀,历史上都说你是累死的。第二天楚楚兴奋的早早就起来了,不禁令大妞暗自嘆气,十年了格格倒是越发孩子气了,依然挑了件水红的旗装给楚楚穿上,如今有了大妞,楚楚倒是觉得好了很多,大妞会梳很多好看且简单的发誓,楚楚很喜欢,看来自己果然是让人伺候过得,大妞把她的爱好拿捏的很准。 今天要爬山,所以大妞给她扎了两个圆髻,用串着珍珠的发带系住,垂下几缕发带流苏,行动间很是灵动俏皮,脚下穿了一双大妞亲手做的靴子,很有漂亮也很舒服实用,因为底子不是一般的软底,而是厚厚的几层牛皮封的底子,一看就知道很费功夫的活计,可是这样的靴子大妞却已经做了满满的一柜子,楚楚看到时感动的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 当楚楚一身慡利的站在四阿哥面前时,四阿哥仿佛觉得时间一丝也没有变,仿佛还是十年前的那些清晨,阳光照在楚楚身上镶上了一层淡淡而朦胧的金边,迎着秋日的晨风,楚楚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灿烂。 圆明园距离香山并不远,且清朝时期有专供皇亲国戚贵族们游玩歇息的皇家寺庙行宫和御道,一般游客是不接待的,所以虽然正值赏红叶的季节香山却很清静,走了一个时辰才登上了半山的阆风亭,楚楚累的再也走不动了,四阿哥摇摇头,扶着她坐在亭子的廊上笑道: “你还是这样爬到一半就累的走不动了,以前也是,到了这里都是赖着我背你上去的” 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怀念和温柔,楚楚尴尬的一笑,见一行四人四阿哥和她,高毋庸和大妞,其余的下人都在山下候着的,高毋庸和大妞还一人拿着一些东西都一点儿看不出累意,只有自己喘的厉害,不禁暗暗佩服,歇了一会儿,喝了些水袋里的水,楚楚才打量四周,见自己做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八角亭子,四周是层层的远山,遂站起身向外一望,正逢霜秋,遍山黄栌,如火如荼,不远处两道泉水铮铮淙淙顺着岩石而下,很有意境的地方,不觉想起了一首诗顺口念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楚楚还没有念完,山路上就有一阵慡朗的笑声道: “好一个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楚楚不觉翻翻白眼心道:果然穿越女一吟诗立刻能招来人,想着还是回身看向来路,康熙带着李光地张廷玉后面跟着十三十四,还有一个楚楚没见过的美男子,虽然年龄也是三十多岁不过人家长的实在是美型啊美型,盯着楚楚的眼光很复杂,怀念而喜悦更多的是惊讶,当然楚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光。
第62页 互相见了礼,那个美男眼睛扫过四阿哥道: “原来四哥这一病,病到香山赏红叶来了” 四阿哥低低咳嗽两声道: “九弟见笑了,不过昨天多亏了楚楚照顾才得以痊癒,却搅黄了这丫头和十四弟的一日游,故陪她来这里散散心罢了” 九阿哥低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楚楚这才知道眼前的美男就是妖孽九,暗想就不知道那个传说木秀于林的八阿哥会是什么样子,好奇的看了九阿哥几眼,九阿哥对楚楚倒不像对四阿哥哪样话里带刺儿,很是亲切的沖楚楚笑了下,楚楚顿时被他这一笑电到,不觉盯着九阿哥有些发愣,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见她没反应,遂很不高兴的伸手拉拉她的袖子,楚楚才回神,白了四阿哥一眼,冲着九阿哥笑道: “古人说一笑倾城,九阿哥这一笑也不差” 康熙哈哈大笑,伸手敲了敲楚楚的脑门道: “你这丫头,朕的儿子能用这样的词吗” 、 众人不觉莞尔,九阿哥哭笑不得道: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记不得我了” 楚楚道: “现在认识也不晚啊,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九阿哥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心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是自己每次相逢总是晚了一步。康熙望了望远山道: “来!丫头刚才你念的词很有气势,再念一遍来听听” 楚楚只能又念了一遍,康熙道: “朕还是喜欢最后这一句” 李光地缕缕自己的鬍子道: “不过微臣看来这首词还有下阕,格格老臣说的可对” 楚楚嘿嘿一笑,康熙道: “不许藏着掖着,快快念了下阕来听” 楚楚无奈接着念道: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张廷玉不禁暗暗抽气,这首词岂是一般人写的出来的,太霸气,字里行间蕴藏着丝丝缕缕的王者气,不觉望了那个丫头一眼心道:这丫头特意的邪门了。 康熙没想到下阕也是如此的有气势,遂大声重复道: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真是令朕想起了朕年轻的时候啊!也是如此踌躇满志,丫头你要记得,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主沉浮” 众人大惊,九阿哥脸色有些变幻莫测,看了一眼和皇阿玛并肩而立的楚楚,一瞬间觉得她身上有许多自己不能平视的光彩,璀璨而耀眼。楚楚见一瞬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知道这首词涵盖的话题是不能随便碰触的,遂笑着说: “其实这首词是我偶尔听到的,我到不是很喜欢,我更喜欢‘晓来谁染霜林醉?您瞧不是很应景吗” 说着伸手指着远处晨光下的满山枫红,康熙微微一笑道; “却是很应景,不过朕还是喜欢刚才那首,回去朕写了挂在书房里” 楚楚急道: “那可不是我做的” 康熙噗嗤一笑道: “朕知道你急什么,走吧午时到见心斋用膳,今晚就宿在那里了” 楚楚早就听说过那里的,现代时已经不复存在了的皇家园林,自己还是很有造化的,遂也不觉得累了,随着康熙踏上了山路,却不是继续向上而是穿过侧面横向的一条山路向南走去。 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康熙是怎么来的呢,昨天四阿哥请了病假,康熙爷今天下了早朝,本来想去瞧瞧自己这个从来很少请假的四子的,反正畅春园距离圆明园很是近便,刚出了园子就看见十三十四,一问之下才知道十三早去过了,四阿哥和楚楚去香山看枫叶去了,康熙倒是乐了,看看天气是啊!如此秋高气慡正是香山最美的时节,自己本该知道楚楚那个丫头是专门往好地方去的,遂笑道: “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不能让那丫头自在了,咱们去搅合搅合” 说着带着众人赶往香山,半道上还遇上了去圆明园探望不遇的九阿哥,这才有了半山的巧遇。四阿哥心道:好不容易和楚楚单独出来,本想借着机会打动那丫头的,可是呼啦来了这么一大群的人插在中间,令四阿哥郁闷的可以,十三瞥见四阿哥黑黑的脸色不禁暗乐,悄悄凑近四哥耳边道: “四哥您还愁什么,瞧皇阿玛的样子比十年前对那丫头更上心,这时楚楚归来的正是时候啊” 四阿哥微微嘆口气低声道: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做个皇子不如樵夫快乐,至少简单至少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执手到老” 十三摇摇头道: “楚楚是比较执拗的,十年前您废了多少心思才打动她,不说别的,就是您为她挡的那把剪刀我觉得她即使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也未必会怎样” 四阿哥望了望前面笑的灿烂夺目的楚楚喃喃的道: “其实我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想起来,就这样一直快乐着,我就满足了” 楚楚今天非常高兴,即来看了如此美丽天然的枫叶,还可以在这里的皇家园林留宿,多大的造化呀,不禁眉开眼笑起来,和康熙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像刚刚飞出笼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不停,康熙也很有兴致的听她说,间或提出几句复议或自己的观点,一老一小其乐融融,楚楚轻脆的笑声洒落在山路上,令后面的大臣皇子们都不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见心斋坐落在北门内西侧的半山腰,是一座江南庭院式的园子,内有半圆的水池。池水清可见底,里面养着许多鲜艷的锦鲤,忽上忽下的游动很是漂亮,沿水池东、南、北三面建有半圆形回廊,连接着正面三间水榭就是所谓见心斋。 水榭上面三个大字“见心斋”,康熙瞥了楚楚一眼道: “何为见心丫头可知道?” 楚楚想了想道: “宋代朱熹《朱子语类》有:‘圣人说话,开口见心,必不说半截,藏着半截。’之句估计是由此而来的典故吧” 康熙笑笑回头对着李光地张廷玉道: “怎样朕的这个关门弟子比你们这些博学鸿儒也不差吧” 两人应声道: “天子门生自是强上许多” 楚楚笑道: “师傅您这可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两位大学士是当代的大儒,岂是我一个小丫头能比的,不说别的,除了政事之外两位的诗词也是很见智慧的” 李光地似笑非笑的道: “哦!若格格说的是庭玉倒还罢了,你知道我写的诗” 康熙指指楚楚道: “这个你就错了,光地向来不喜作诗倒是个一心办事的” 楚楚笑道: “我到知道一首” 康熙张廷玉都有趣的望着她道: “这个到要听听” 楚楚道: “乞涸”(kitkok)木为舟,“柿夸”(kikua)水中流。“院歪”(inhuainh)双抓桨,“咝唰”(sisua)到泉州。 李光地惊呀的道: “格格厉害你怎知道的” 康熙道: “你那前两个字听着古怪的很,是什么词” “是福建地方方言象声词很有意思,我是前几年去泉州游历的时候偶尔听到的,所以说李大学士不做诗非不能,实不愿也” 众人大笑,十四道: “你这几年倒是自己玩的乐得很,和着我们伤心怀念你的时候,你正到处游历自在着呢” 楚楚嘟嘟嘴道: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十三道: “可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还是很有道理的” 众人不觉又是大笑,欢乐的氛围瀰漫了整个见心斋,这就是楚楚的魅力,总是带给人想不到的快乐轻松,让人忘记了争斗,忘记了名利,纯粹的因为快乐而快乐,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暗道:如此倒要争上一争,不为了大清的锦绣河山,为了眼前风华绽放的女子也是值得的。 四阿哥微微浅笑,这就是自己心上的楚楚,这就是自己十年念念不忘的丫头,自己怎能不爱她,这样的鲜活这样的灵动,康熙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自从四十八年一废太子后,如今消停了一年多的太子又要蠢蠢欲动,自己即是父亲更是君王,家国天下没有国哪儿来的家,余光瞥了一眼四子,欣慰的点点头,至少还有一个可以成大事的。 又瞄了一眼楚楚,欣慰的点点头,如此的通透如此的智慧,自己大概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相信假以时日这丫头比自己的皇祖母要在以上,不过差的就是这丫头心太野了,得尽快想个法子稳住她才好。扫过自己那个有意无意盯着楚楚的九子不禁一嘆,算起来大俗即大雅胤禟,其实和楚楚这丫头最为匹配的,可是老八,想到老八,康熙低低嘆了口气,瞧瞧再说吧。 楚楚当然不晓得,自己早就被眼前笑眯眯的腹黑老头计算了个透,还到处好奇的看着,由于皇帝驾临并留宿,使这个平常静逸无比的园子,顿时如施了魔法般动了起来,到处是穿插走动的太监宫女,侍卫都立在各处严密的戒备着,楚楚暗暗做鬼脸心道:刺客要是想来这里行刺,那才是傻疯了,三面皆是悬崖陡壁,简直是自杀. 康熙爷今天兴致格外高昂,进了水榭的暖阁要和楚楚下棋,楚楚不禁傻眼,四阿哥不禁暗笑,十三也是捂着嘴偷笑,十四道: “皇阿玛您这可就找错人啦,这丫头别的都是能的,唯独下棋却是笨的出奇,不仅不会就是教她也是学不会” 康熙看了楚楚一眼道: “朕的弟子就应该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来来丫头,想必他们不认真教,朕来亲自指导你,朕就不信这么聪明的丫头学不会这个” 楚楚支支吾吾半响,李德全已经命人摆好了棋盘,楚楚不得已和康熙相对做到榻上,手伸进放旗子的竹篓触手温润拿起细看通透明亮,上好的羊脂白玉的棋子,楚楚暗道真是奢侈,这得多少钱啊,康熙让她先落子,楚楚嘟着嘴瞥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等着看笑话的十四和后面笑眯眯的十三四阿哥,甚至九阿哥都一脸趣味的盯着她,不禁很是恼火,想了想抬头道: “先说好这个我可真的不会,一会儿您可不能生气着急” 康熙微微笑道: “不生气不着急快落子”
第63页 于是当一局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候,康熙爷对李德全道: “以后这丫头在的时候,千万别再提下棋这档子事儿,这丫头简直就不是这快料” 众人大笑,楚楚瘪瘪嘴道: “我可不想学,您非得教这不能怨我” 康熙嘆了一口气摇摇头,张廷玉倒是笑道: “万岁爷实在不应该嘆气,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格格别的方面诗词歌赋甚至洋文经商都是顶尖的,不会下棋不正是应了这句话” 康熙点点头道: “这倒是,丫头的英吉利文说的比洋人还好” 楚楚奇道: “您怎么知晓” 十四翻翻白眼道: “你都忘了,你和白晋约翰那些洋人不是熟的很吗,以前经常在一起的” 四阿哥瞪了十四一眼心道:怎的提起这个,他可没忘这丫头在英吉利置了产业,若是那天没看住,一下跑去了外国可怎么好,楚楚看了一眼四阿哥道: “真的吗,那过几天我就去找他们吧,没准弄些合意的东西回来玩” 四阿哥道: “白晋回国了,约翰也还没来,你上哪儿找他们” 楚楚顿时泄气,十三瞥了九阿哥一眼道偷偷凑近楚楚耳边低声道: “九哥那里可是有你的股份的,记得管他要” 楚楚眼睛一亮,看了康熙一眼心道:现在说这些也不是好时机,九阿哥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有钱人,自己曾经参股到他的生意里,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到此,不禁对九阿哥灿烂一笑,九阿哥顿时一愣,眼中闪过温柔宠溺的笑意。 四阿哥脸色顿时一沉心道:这个死丫头愈发的会招蜂引蝶了。十年前老九就对她有着心思,现在她还来乱笑,想到此不由瞪了楚楚一眼,可是一想到那个条条的协议,不禁又有些气馁,如今自己真是拿这丫头没辙了。 四阿哥是有些着急的,府中的钮钴禄氏和耿氏的肚子如今越来越大,加上那个不省事的年氏虽然说,如果她们不自量力的来找楚楚的麻烦,大概也讨不了好,不过自己最担心的是,让楚楚看到自己妻妾成群的境况,想挽回她就更难了,黯然的嘆了口气,心里一扫先前的轻松,分外的烦乱起来。 至晚间,除了楚楚随着康熙住在前面的水榭外,其余的皇子大臣都住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众人对康熙格外的恩宠楚楚早就见怪不怪了,三间水榭每间都是一正厅两个暖阁的格局,康熙爷宿在东侧的水榭,指给楚楚的地方是靠近后院的西边水榭,算起来楚楚住的地方距离后院更近一些,后院楚楚白天早就被兴致高昂的康熙领着逛了个遍,其实说起来楚楚更愿意住在后院,后院种了满园的黄栌树,枫叶飘飘很有意境。 且有数个相隔的院落很幽静雅致,比起奢华讲究的水榭,后院其实更有韵味,无奈康熙爷的恩典楚楚也不能反抗不是,所以在夜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自己还没在月亮底下欣赏过红叶真是遗憾的很,遂到了半夜,听着外面的大妞微微的鼾声,楚楚想她大概睡着了,轻轻的起来披上衣服也不梳头发,就这样散着垂在腰间,走出了水榭。 值班的侍卫们都在前面,晚间是不会到后面来惊扰圣驾的,所以楚楚很顺利的绕到了后院的枫树林中,秋月融融且有几丝微风浮动,照的枫树林犹如梦中仙境一般,楚楚踏足期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入了梦的庄生,一阵隐约的琴声传来,很古朴的音色,楚楚聆听片刻,仿佛是圣人的幽兰操,和着琴声有清越磁性的男声,在如此的静夜里很是悠扬。 楚楚顺着声音寻过去,是一个比较靠前的小院,门关着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走近了,楚楚不禁更是惊讶,歌声竟是王菲的猗兰操,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这里也有一位穿越人士,想到此伸手推开院门,院子中有淡淡的桂花香,楚楚抬头见院中有一株很高大的桂树,正开着一簇簇嫩黄的桂花,随着风送来一院的清香,桂树下是一个简单的石桌石凳,一个白衣男子背对楚楚抚琴而歌,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缥缈梦幻。 楚楚不禁一笑,驻足等一首曲子结束才走过去道: “想不到九爷也是如此风雅得趣的人物,看来我白天说的一丝也不差,不知九阿哥用琴声引我前来倒是有什么事情吗?” 九阿哥缓缓抬头打量楚楚,今夜的楚楚分外不同,没穿艷丽的水红色,穿着一件淡黄的旗装,头发没有束起,月色中更像一朵迎风半开的秋ju淡雅清绝。九阿哥笑道: “你怎知我是引你来的” 楚楚道: “这首曲子想必是我十年前唱过的吧,你弹唱它还有别的解释吗?” 九阿哥有些发愣低声道: “十年间我几乎每夜都弹唱它,可是只有今夜才等到了人来” 楚楚对这样的烂桃花丝毫不愿意沾惹,装听不见的岔开话题道: “对了!听说我有股份在你那里,十年了该分给我多少银子” 九阿哥脸上有些暗淡沉默半响道: “夜上浓妆十年里的分红,我给你单独存在了钱庄,那天去我的得意楼我亲自给你吧” 楚楚大喜问道: “得意楼,可是十四爷说的什剎海那家” 九阿哥灼灼的盯着她道: “你真的一丝也不记得了吗,十年前的事情,可是你又为何甘心继续当四哥的侧福晋呢,十年前......" 话没说完,被院外的一个声音打断: “九弟原来在这里抚琴好兴致”。 圆明园楚楚见年氏 月色中一脸莫测的四阿哥缓缓走了进来,楚楚不禁嘆气心道:这个傢伙晚上都是睁着眼睡觉的吗,自己这才刚到这里没说上几句她就来了,四阿哥脸色暗沉的扫了九阿哥一眼,有些气闷的瞪着楚楚道: “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说着伸手拽拽她垂在后面的长发道: “这是什么样子?怎么说你算是嫂子和小叔子深夜在一起,若是让下人们看到我皇家的威严何在” 说到此,瞥了一眼九阿哥,楚楚翻了个白眼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 嫂子真是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字眼,说着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九阿哥不觉暗笑,四阿哥没辙的道: “已经入秋了,你穿的这样单薄仔细找了凉” 说着把手里一件斗篷搭在楚楚肩上给她仔细系好带子道: “走吧,回去歇着,明天不是还要和皇阿玛你比赛爬山吗” 说着拉拉楚楚的袖子向院外走去,楚楚回头对九阿哥做了个鬼脸道: “再见九爷那件事就这样定了” 四阿哥点了点她的额头,伸手去牵她的小手,楚楚躲开他的手吐吐舌头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趁机占便宜” 说完率先走了,四阿哥摇摇头,看着楚楚走远的背影,才停住身形冷冷的道: “九弟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好像不是君子所为吧” 九阿哥手放在琴上一阵拨动,一阵杀罚的风雷之声隐隐跳出来,半响琴声沉寂后才道: “究竟是属于谁的,不到最后难以说清,弟弟一向信奉只要努力就有收穫” 四阿哥眼中划过犀利的戾气冷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九阿哥倒是低低笑了,琴声再度响起,不是高洁的幽兰操,而是一曲奇纵突兀,苍郁险峻的风雷引。 从香山回来的楚楚在圆明园安分的呆了两天,因为实在太累了,康熙那个小老头看着瘦小枯干没想到却体力出奇的好,爬山简直如履平地,还嘲笑楚楚体力不济,楚楚好胜之心一起和康熙比赛谁先到峰顶,当然最后没有悬念的康熙赢了,还大大的嘲笑了楚楚一番,丝毫没有一代千古一帝的包融风范。 楚楚即使落败,回来后转天一起床还是浑身疼的要死,走路都走不了,令四阿哥大妞包括高毋庸都低低偷笑,楚楚只能安分的在暖阁里看书休息。 这天一早楚楚正觉得百无聊赖之际,鄂其泰有些为难的进来道: “府里的年福晋和钮钴禄氏耿氏在园子外面呢” 大妞皱皱眉道: “王爷不是说了不许府里的女眷来园子吗,我出去打发了她们回去” 说着就要向外走,楚楚倒是眼睛一动心道:历史名人诶!都说那个年贵妃倾国倾城,所以才缕缕破例,不仅得了雍正十几年的专宠而且死后还得以和帝王合葬,这可是史无前例的,那个钮钴禄氏耿氏也很厉害活到了八十多岁高龄,且一个生了小干,一个生了铁帽子王,要知道这时候能活到六十多岁就算不错了。 想到此,急忙叫住大妞眨眨眼道: “让他们进来吧,毕竟是你们王爷的妻妾,在大门外多不好” 大妞和鄂其泰对看了一眼惊道: “您是说您想见她们” 楚楚嘿嘿一笑道: “在四川我可是听说过的,你们王爷这位年福晋是个大美人,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给我看看有什么要紧” 大妞不知该哭该笑暗自为王爷嘆息,看来王爷还有的磨,这位如今是一丝也不在乎,想着还是沖鄂其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带人。 年氏和钮钴禄氏已经四个月没见到四阿哥的影子了,以前没回京还说的过去,如今回来了几天也不见人影,京里沸沸扬扬的传着那个佟格格回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对雍王府后院的女人们来说是个大大的晴天霹雳,尤其向来心高气傲的年氏,和佟格格的鬼魂争了几年都惨败的自己,如今面对活生生的人又如何能胜的了。 消沉了两天还是鼓起勇气,不甘心从此淹没在这孤单寂寞的后院里,毕竟不战而败有些窝囊,听说万岁爷和那个佟格格夜宿见心斋,更是坐立不安,那个香山的皇家园林到如今哪有女眷进去过,原是万岁爷斋戒礼佛的去处,如今却钦赐那个丫头留宿,这样滔天的宠爱,康熙爷明明白白的昭示了天下,仿佛说这个女子是朕最看重的,别的女子不要想攀比,这令年氏日夜无法安枕,她能想到以后的日子,是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惨澹。 就是那个万事不理终日礼佛的嫡福晋那拉氏听到这个消息都脸色灰白的很,年氏原想撺掇那拉氏和她一起来的,毕竟嫡福晋的名份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你就是在受宠这家法还是要的,可是那拉氏却嘆口气,眸子瞬间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暗沉的道: “不要去和那丫头争,整个府里的女子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丫头在王爷心中的一个小指甲的地位”
第64页 年氏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想到康熙爷一向最重子嗣,于是说服了钮钴禄氏和耿氏和她一同前来,三人还是很惧怕四阿哥的,故挑了四阿哥上朝的时间一早就来了,虽然耳闻圆明园的气派奢华,可是真切的见到还是令三个女人即羡慕又嫉妒。 这个园子传说就是是十年前轰动京城的,一卡难求的楚楚度假村改建的,是那个佟楚楚一手建立的,下了马车三个女人站在偌大的院门前,确实看上去比城里的亲王府还要有气势,门口守门的他们都是认识的,是四爷的贴身侍卫,可见爷把这个女人看的多重,不过年氏心想:就是你再风华绝代才气纵横,如今十年过去了,也已经红颜渐老,帝王之家向来是色衰则爱迟,也许四爷是看着以前的情分才如此也说不定。 想到此顿时信心百倍,昂起头向里面走去,到了门口两个侍卫却挡住了她们的脚步,很是恭敬的道: “王爷吩咐了,府里的女眷一概不许进园子” 年氏不禁很是恼火,冷冷的扫过侍卫道: “你看清楚我可是年福晋” 鄂其泰这时从门里走出来恭敬的道: “奴才给年福晋两位格格请安了,不是奴才冒犯,实在是王爷下了严令,府里的女眷包括嫡福晋都不能进去” 钮钴禄氏用手抚了抚自己偌大的肚皮阴阴的道: “这么说要是我们硬闯,你这奴才还敢拦不成” 鄂其泰倒抽了口凉气心道:这可难办了,要说王爷下了死命令,硬拦也无不可,麻烦就麻烦在这两个怀着皇家子嗣的格格,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恐怕担待不起。 遂道: “格格说笑了,您定不会为难奴才的,不然这样,容奴才进去回了佟福晋在做道理如何,若是福晋同意你们进去,王爷也是没法子的” 年氏一想,既然来都来了,定是要见见这个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格格的,想到此,和钮钴禄氏耿氏对了个眼色道: “好本福晋就给你这个体面去吧” 鄂其泰这才进去回了,倒是没想到佟格格异常兴奋的答应了,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鄂其泰不觉有些心里发麻,急忙出去差了个小厮去畅春园外面候着,见着王爷赶紧回了这事儿,再说年福晋和钮钴禄氏耿氏这才在鄂其泰的引领下踏进了这个肖想很久的园子。 正值秋季,院中的树木花糙本应该是一片萧条,可是这里却不然,各处种植的树木有一部分落了叶,中间穿插着秋天开花的桂树秋ju等,虽然偶有落叶飘落,却仍是显得一点也不萧瑟,细看之下,原来各处都是交叉种植着四季的树木花卉,所以估计在每个季节,这个园子都应该有不同味道的妍丽景致,多巧妙的心思,年氏不禁心凉了几分,不说那些隐在花木中的别致新颖的房屋,就是路边的灯都迥异于府里的宫灯,异常的简单却又漂亮的很。 鄂其泰没有往里面走,就在园子最外面的一个独院前站住了脚道: “福晋格格们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年氏使劲搅了几下手中的帕子,抬脚迈了进去,院中却不同于外面的园子,很普通的一个两进小院,穿过连接的月洞门进了里面,年氏三人不禁暗暗打量,里面的这个院子比外面的要大上很多,没有想像中的热闹很清静,年氏想大概下人们不被允许轻易进来的,院子中摆着几十盆秋ju,清晨的阳光照在开得正好的花朵上,洒落了一院的风情。 年氏不禁暗暗皱眉,她是懂行的,院子中的秋ju大都是千金难求的名贵品种,平常富贵人家得一盆都是很难,这里却是满园皆是,如路边的野糙一般毫不矜贵。大妞站在正厅门口冷冷的盯着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女人,王府的规矩向来很严,虽然大妞手握实权,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所以浅浅施礼。 年氏望着大妞,心情是格外复杂的,这个奴才自己笼络了几年没有丝毫效果,自己还是要给她几分体面的,不说她协管着府里的后院,就是她的嫡亲妹夫如今是正四品的府台,和那个五品的小叔子都是王爷非常看重的人才,和自己的哥哥地位也差不多,低低嘆了口气堆起笑脸道: “李管家这一阵少见了” 大妞正想提醒她们几句,瞥见暖阁的窗帘动了一下,不禁暗暗失笑,也不在废话道: “年福晋两位格格请” 说着闪开侯在一边,楚楚好奇的轻轻拉起窗帘向外看了看,无奈秋阳正盛,照在院中三人头上光亮的首饰晃眼的很,根本看不清脸,只看得到是两个孕妇和一个很窈窕的女子身影,遂悻悻的放下帘子靠坐在软枕上等着,帘子很快被打起,三个女人走了进来。 和楚楚一照面,三人都是一楞,年氏再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神仙格格会是年纪如此小,如此平常的一个丫头,十六七的年纪,眉眼比府里的三等丫头还不如,若说出色,蜂腰高胸身材倒还说的过去,可是仔细端详,不禁暗暗吸气,这丫头看着打扮简单,却处处都是精緻奢华的,没有穿旗装,上身穿着浅黄色的掩襟小袄,下面是同色的散脚裤,没有什么绣活只在袖口和裤腿边上绣了一圈小雏ju,颜色比衣服的颜色只深一点儿,不仔细看都看不大清。 料子是难得一见的ju黄丝,自己的哥哥给自己捎来了一小块,说很难得的料子,颜色不是织染的,是天然的嫩黄很少见,可是如今这么名贵的东西,人家却当做常服来穿,和头上那朵翠色的ju花簪一起,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令年氏更为嫉妒难过的是,人家根本不打算和她套交情,盯着他们三个女人的眼光是什么,是趣味、是好奇,好像看戏一般。 年氏咬咬牙心道:她毕竟比自己早了很久,自己俯低些倒也应该,想到此,浅浅半蹲道: “妹妹年氏给姐姐见礼了” 后面的钮钴禄氏和耿氏也不甘不愿的跟着见礼,楚楚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姐姐妹妹的自己实难以消受,包含兴味的打量三人,当头的年氏据说和自己有些相似,楚楚暗暗翻个白眼心道:以她看来人家漂亮多了好不好,真不愧是有名的宠妃,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五官也是没有丝毫的瑕疵,整个人就像一块通体透亮完美无瑕的和氏璧一般。 后面的钮钴禄氏和耿氏就差多了,不过比自己也要标志些,楚楚就不理解四阿哥了,后院有这么美的女人等着,怎的还有时间天天粘着自己不放。年氏脸上有些暗沉心道:这也太不给我体面了,我是敬你几分,你却端起来了。 刚要出言讽刺几句,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乎立刻四阿哥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得意楼楚楚遇故人 扫了一眼闯进来的四阿哥,楚楚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如今的四阿哥很是狼狈,满头的大汗,帽子提在手上,发丝有些散乱估计是骑马回来的,身上还穿着规整的朝服,不过却有些皱巴巴的,眉头促着,薄唇抿的紧紧的,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年氏几人猛一看到这样的四阿哥不禁都是一愣,她们哪见过如此的四爷,在他们心中这位爷是永远清冷永远一丝不苟的,这样的四爷虽然狼狈却有了一种她们从来没见过的温暖。 四阿哥眼睛扫过年氏几人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可是一触到榻上毫无规矩的楚楚又有许多紧张和恐惧,四阿哥没想到自己府里的女人敢亲自上门来找不痛快,他到不怕年氏,就是怕楚楚看见如今已经肚子很大的钮钴禄氏和耿氏,他刚要想说些什么,楚楚笑道: “你这么急的赶回来,莫不是怕我对你的妻妾招待不周” 四阿哥有些尴尬吶吶两声没说话,楚楚嘴上说的轻松,可是真实的看到这三个女人,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尤其想到四阿哥对她几次痴情不已的表白,如今自己却面对怀着他孩子的妻妾,就觉得讽刺的很,果然若相信了男人的话,猪都能上树了。 四阿哥暗暗担心,他对楚楚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实际是最小心眼的,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讽刺,不禁令四阿哥心凉的很,深吸了一口气对高毋庸道: “送侧福晋她们回府,禁足三月以作薄惩” 年氏不禁倒退了两步,脸上有些凄凉的道: “这就是爷的决定吗,薄惩,妾身可是犯了那条规矩” 四阿哥眼神一暗阴沉的道: “爷说过府中女眷不许踏进园子的,你忘了吗” 年氏又退了一步沉默半响才低声软软的道: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吗,妾身来拜见姐姐也算不守规矩吗” 楚楚暗暗佩服,瞧人家这才是极品女人啊,一双含着泪花的大眼盯着四阿哥,小脸上惨白的分外惹人怜惜,楚楚想如果自己是四阿哥定然经不住这阵仗,四阿哥挥挥手不耐烦的道: “你的那点心机不要用在爷身上,好好回你的小院安分的呆着去吧,别自寻烦恼” 年氏的眼泪瞬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更显得梨花带雨美丽可人,一双嫩白的小手上前抓住四阿哥的袖子道: “爷您看看我,难道我真的比不上她吗,难道以前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 四阿哥皱着眉头不说话,楚楚不知为何,心里涌上来一阵微微的刺痛,眼前的画面令自己再也不想看下去,楚楚站起身,脸上褪去了笑意浮上一丝冷意道: “你们夫妇要告白,要诉情,还是要干别的,请回去你们自己的地方,我这里恕不接待,大妞送客” 四阿哥脸上瞬间变得一片颓败,急声大喊道: “高毋庸还不送侧福晋回府” 说着一抖袖子甩开年氏,饱含怒意的看了楚楚一眼转身出去了,年氏盯着楚楚有些失态的道: “你回来干什么,你十年前不是就死了吗,干嘛回来抢夺我的一切,你不是人,是个妖怪,是个狐狸精......” 后面的话由于被高毋庸命两个婆子快速的扶了出去,楚楚没听请,钮钴禄氏和耿氏相互看了一眼也急忙跟了出去,向来受宠的年氏,在这个佟格格面前都讨不到一丝的好,他们还是安分些为上,毕竟男人虽然重要,可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靠得住的。 暖阁中顿时清静了起来,楚楚缓缓坐下暗道:为什么自己亲眼看到四阿哥和他妻妾拉扯不清,是这样的难过呢,楚楚半天没想明白,看看外面的天色尚早,遂对着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大妞道: “叫人备车,我要去外面走走” 说着起身去了卧室换衣服,大妞低低嘆了口气,急忙向前院走去,路过书房停住脚步,小声对守在书房外的高毋庸道:
第65页 “格格要出去,您回了王爷吧,以我看格格虽说是忘了过去,对爷还是有一丝在意的,出去散散心也更好些” 高毋庸点点头,悄悄进了书房,四阿哥脸上表情很是难猜,他早听到了外面大妞的回话,低声道: “命暗卫好好跟着,格格只要不出京城就不用管她” 说到此,顿了一下又道: “你亲自回府一趟,让侍卫总领不许府里的女眷再随意出府,否则家法伺候” 高毋庸眼光一闪答应着转身退出去办差了,四阿哥想到刚才楚楚的样子,也是亦喜亦忧的,喜的是这丫头心底深处还是有自己些影子的,忧的是今天过后恐怕自己再想靠近她就更难了,他没错过当年氏拉扯他时,楚楚眼中一扫而过的嫌恶,想到此,遂长长嘆了口气。 再说楚楚心里闷得别扭,于是做了车直奔城里,四阿哥倒是没拦她,也没让侍卫跟着,只有她和大妞和一个驾车的车夫倒也便利,外面秋高气慡,刚才的一番闹剧过后,楚楚倒是因祸得福了感觉浑身不是很疼了,于是心情好了许多,看着大妞笑道: “如今可有几个孩子了?” 大妞道: “一个闺女十一岁了,如今跟着府里的邬先生读写书,文远指望着她将来能和格格您一样博学呢,还有一个儿子六岁也在府里他姐姐管着,再有就是李卫家那几个皮猴,整天的在府里调皮也让大姑娘看着呢” 楚楚想到几个小版的李卫,和一个小版老成的田管家不禁失笑道: “你到轻松,不过现在你们夫妇都在园子里,把孩子放在府里也不是常事,不如把那些孩子都接来住岂不便利,反正园子里空的很,对了你的哪个闺女和先生也一起接来不是很热闹吗” 大妞激动的道: “这样成吗” “成啊,明儿你只管去接人,反正我也闲的没事,平常哄着他们玩倒也好” 大妞扑哧笑道: “格格还是孩子心气儿”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进了城门,大妞道: “格格要去哪里逛” “当然是什剎海了,你让车夫停在海子边上,咱们们熘达着去“ 大妞点点头,吩咐了车夫,到了什剎海,楚楚和大妞跳下马车,临近中午海子边上人不多,没有现代的各式酒吧茶座,只有靠海的青砖宅门,秋日暖暖的阳光一泻而下,照在水面上泛起一阵耀眼的金光,两边的树木还残留着些许绿意,秋风中不时有些半黄的叶子飘落下来,秋季的什剎海更像一个迷人的故事婉转曲折,却更有一种引人深入的魅力。 虽然什剎海的景色比现代天然美丽,可是楚楚还是有些失望,想到自己穿越来时的小酒吧,恐怕再也难以寻到丝毫痕迹,过了银淀桥眼前豁然开朗,也热闹了许多,有些高档的酒楼茶肆林立一侧,最大的牌楼是家酒楼,正值中午,门口停了许多体面的轿子车马,进出的客人一望即知都不是寻常的百姓。 楚楚左手遮住阳光抬眼向上看,太阳的照she下门楼上有三个闪闪发亮的金字“得意楼”楚楚不禁笑了,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帐没收呢,想到此,对大妞道: “走今儿中午咱们就在这里吃了” 大妞急忙拉住她道: “这可是九爷的产业,会员制的,就像当初咱们度假村,哦!您忘了,反正就是度假村关了以后,九爷就把您那套管理法子用在了自己的产业上,这个得意楼就是其中之一,没有会员卡咱们是进不去的,您若想来,下次奴婢向王爷要了会员卡再来” 楚楚道: “没关系,那个九爷欠我很多银子的,我就是吃他一顿霸王餐也没什么” 说着率先向门口走去,门口有待客停车和负责接待的小厮,分工很明细,楚楚不觉点头,人家九阿哥也不是全凭着地位的,倒是很有商业头脑,大妞无奈跟着楚楚到了门口,两个清秀的小厮客气的拦住她们很客气恭敬的道: “姑娘可有会员卡” 楚楚似笑非笑的道: “没有,怎么没有会员卡本姑娘就不能进去吗” 无辜的眨眨眼道: “可是我已经饿得走不动了怎么办” 两个小厮大概没遇到过楚楚这样胡搅蛮缠的,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就在僵持的时候,后面一个小厮的声音传过来: “额驸吉祥,小的给您请安了” 楚楚心道:真是满地都是皇亲国戚,好容易没遇上阿哥又来了个额驸,就不知是哪位格格的丈夫,遂好奇的回头观望,和向前走的男子正好对上,对方看到楚楚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瞬间浮起了激动狂喜,紧走几步到了楚楚前面仔细端详她片刻道: “真的是你,我还不信,本想昨天就去瞧瞧你的,又怕雍王爷不许我去看你,没想到今天倒是我的运气了” 两个小厮急忙道: “额驸认识这位姑娘” 后面一个饱含笑意的声音道: “当然,你这小子不长眼,这是佟格格你家的姑奶奶” 楚楚不禁暗暗做了个鬼脸心道: “果然是皇亲国戚多的到处都是,这不这个额驸还没整明白,妖孽九又来了” 那两个小厮不禁一惊,急忙给楚楚赔罪,楚楚回头对九阿哥道: “你们这个会员制还是不大完善啊!难道像我这样没有会员卡的凭藉特权也能享受会员待遇,这对其他会员来说岂非不公” 九阿哥后面的男人哈哈大笑道: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有道理,十年了你还是这样古灵精怪” 楚楚好奇的打量九阿哥后面跟着的两个男子,一个阳光健康型一个和煦温柔型,说实话比四阿哥要帅很多,三人和前面的那个额驸寒暄过后,楚楚才明白这个所谓额驸其实已经是个鳏夫,佟佳的舜安颜娶了短命九公主的倒霉鬼,可惜了,楚楚暗暗遗憾这个舜安面容俊美,不同于九阿哥的妖孽型完全是君子如玉的最佳范例。 一大群人站在门口也不大好,楚楚跟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大妞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八九十三位爷还罢了,不过是王爷的政敌,那个舜安颜,想到此,大妞暗暗皱了皱眉,瞧他看格格的眼神还是没能忘情于格格的。 猛然见到楚楚对舜安颜来说触动是巨大的,十年前的通州码头自己再也没想到竟是永别,从传来楚楚的死讯那天起,舜安颜就异常痛苦自责,总觉得如果自己当初留下她,或是抛开家族的包袱随她而去,这个悲剧也许就能避免也说不定,第二年康熙爷给他指了九公主大婚。 要说那个皇室的格格虽然尊贵,却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子,并不傲慢,可是自己还是没法子和她举案齐眉,短短两年,九公主就郁郁的去了,四阿哥和自己是死活也不对眼的,于是顺着父亲的意依附了八爷一党。 谁想到十年后楚楚又回来了,佟格格回京的消息如一个惊雷炸在了京城上空,依然美丽娇艷,依然聪明剔透,楚楚大概不知道自己重新回到京城,将会引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尤其现在正是党争最日盛的非常时期,舜安颜狂喜的同时是深深的忧虑,望了一眼九阿哥若有若无爱慕宠溺的眼神和八阿哥深邃难测的表情,不禁暗暗皱眉担心。 十年后惊人的总资产 很别致的单间,临着海子可以一眼望到对岸亭台楼阁,楚楚猜自己和那个舜安颜应该是有些关系的,不说他望着自己异常亲切的眼神,就是他的气质味道都令楚楚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八阿哥淡淡的扫了一眼临窗而立的女子,一个女子能十年丝毫不变,即使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也够诡异了,况且这个女子还是佟楚楚,十年前缔造了许多不可能的女子。 她出现了仅仅几个月,朝中的形式已经逆转了许多,这里有没有她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这次在江南自己的一党的损失,估计应该和她有些联繫的,皇阿玛在江南借着着肃清科举消弱了自己的实力,这个丫头也许是令皇阿玛果断出手的一个因素也说不定,毕竟十年前谁都看得出来皇阿玛对她的喜欢推崇,绝对不单单是对一个弟子而是放在身边时时□指点,对她的宠爱简直胜过了任何一个皇子包括当时如日中天的太子。 幸亏这种苗头没有继续下去,这丫头就跑了,不然今天的局势大概不会是自己居上风的态势,毕竟这个丫头在皇阿玛心中,是个很特别且很重要的存在,如今看来对自己很不利呀,瞥了一眼九弟势在必得的眼神和舜安言异常温柔的表情,八阿哥不觉微微嘆息,心想如果这丫头有心参合进来,自己大概一丝胜算也无,不过幸好这丫头向来不参与这些正事的。 楚楚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亭子道: “那个地方多好,若是夏日在那个亭子里肯定凉快的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舜安言不觉失笑道: “你忘了,那是我的别院渌水亭,你曾经住过的” “渌水亭很熟的名字” 舜安颜道: “现在过了时节,等到来年夏天你若愿意可以去哪里住上几日,亭下植了许多荷花到了六月才得趣” “好,一言为定明年夏天我一定去做客,你这个主人可不能反悔啊” 舜安言笑着点头,楚楚转过身对着九阿哥道: “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算帐” “什么帐” “当然是你欠我的帐了,就是那个他们说的夜上浓妆的分红” “哦分红啊!” 九阿哥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 “要不先吃饭,填饱了肚子再算帐也不晚,反正爷也跑不了不是吗” 几人都是一阵大笑,楚楚道: “也好,不过这顿饭可是你请客的” 说着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眼巴巴等着,九阿哥不觉莞尔,命活计上菜。 很地道的鲁菜,这是楚楚吃饱后的最直接感觉,喝了一口茶楚楚道: “现在该说了,我有多少银子的帐” 九阿哥道: “确实是笔巨款” 不过说到这里看了边上的大妞一眼,大妞道: “格格九爷每年有一部分分红是给了奴婢的,奴婢还没和您说这个事儿呢” 楚楚惊喜的道: “真的吗有有多少” 大妞趴在楚楚耳边道: “有一百万两差不多” “有这么多,那我岂不是个有钱人了”
第66页 九阿哥等几个男人不觉莞尔,十阿哥道: “你十年前就已经是个有钱人了,直到现在外面还传说你能点石成金呢” 九阿哥沉思了片刻道: “给大妞的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我给了你的朋友约翰,就是那个洋人船长,他说你在英吉利买了庄子,于是我让他用这些银子继续扩大,去年他来时倒是说经营的很好,说是照你的意思把庄子所辖的土地包给了当地的农夫,有很好的收益,如今你已经在英吉利有了五座规模不小的庄子了,除了第一个其他四个的地契文书都在我哪里,回头让老萨给你送去” 楚楚大惊道: “你说我在英国还有产业吗” 大妞点头道: “第一个庄园的地契在奴婢手里” 楚楚不觉抑制不住的嘿嘿傻笑半天才道: “这样说来我是个跨国大亨了” 十阿哥道: “什么是跨国大亨” 楚楚摸摸自己的刘海含糊的道: “就是财阀,就是想九爷一般的超级有钱人” 八阿哥不觉松了口气,这么一大笔银子若是现在直接给了这丫头,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四哥吗,看来九弟迷恋这丫头之余,还是有些理智的,那个英吉利远的够不着,倒是没什么影响,楚楚现在是越看九阿哥越顺眼心道:此人真是人才啊!人家在自己死了以后依然给自己分红,这点就说明此人诚信度相当高啊。 遂凑过去道: “不如咱们继续合作,搞个有意思的怎样” 十阿哥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道: “你都有这么多银子了,够你八辈子也花不完的干嘛还折腾”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过程懂吗,就如同你们打猎一般,要的就是那个狩猎的过程,难不成你们每年和师傅去围猎都是想吃肉了才去的吗” 十阿哥被她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舜安颜心道:这丫头真是个不省事的,如今毕竟是四爷的福晋却和八爷党谈合作,真真荒谬的可以,遂出声道: “你还是消停些好,过些日子皇上就要去木兰秋狝了,到时你肯定的随驾那有时间折腾别的” 楚楚想:对啊康师傅对她还是很新鲜的,估计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跟着去的,遂有些失望不过跟着康熙去塞外也是不错的机会,大妞见时间不早了遂小声道: “格格咱们该回了” 楚楚望望外面的天色,见不知不觉中半个下午都过去了,遂站起身道: “好了各位爷我先告退了,对了,九爷那个约翰再来了一定差人告诉我,我找他还有事儿” 说完微微一幅下楼去了,九阿哥走到窗子处等了一会,见那个神采飞扬的身影渐渐消失了,才转过身对舜安颜道: “原来十年前是你帮着这丫头躲过了四哥层层搜索的,怪不得四哥如此恨你” 舜安颜苦笑道: “当年也是阴差阳错遇上她的,那时她不愿意跟着四爷,我怎能坐视不管,况且......” “况且她不仅挂着佟家的姓,还是你心上的女子对吗” 八阿哥犀利的一言点破,九阿哥眼光沉沉的盯着舜安颜,舜安颜倒是很大方的道: “是啊我喜欢楚楚,不过在十年前我因为佟家没能跟着她去,如今早就没有了倾慕她的资格了不是吗,再说我始终认为她心中还是喜欢四爷的,虽然她现在想不起来,可是他们两人的联繫十年了最后不还是纠缠在了一起吗,可见他们大概是上天註定的” 九阿哥道: “我相信人定胜天,四哥哪儿还有资格独占她,在十年前那些事情发生后” 几人都沉默不语房间一时寂静非常。 楚楚回去倒是看到了很平静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四阿哥,楚楚不觉瘪瘪嘴心道:这位爷可是个掩耳盗铃的高手,吃晚饭时楚楚想了想还是和四阿哥道: “明天我让大妞把她的孩子和李卫的儿子们都接来住,你那个师爷也跟着住进来吧,对了那个师爷姓什么来着” 大妞忙道: “邬!姓邬” 楚楚眼睛一亮道: “不是叫邬思道吧” “你怎么知道?” 楚楚嘿嘿一笑道: “猜的猜的” 四阿哥脸色很奇怪,这个丫头十年前就有些怪异,现在想起来那个李卫田文静,都是她一见就好像知道似的,还有这个邬思道,去年才被自己延揽进府,如此冷僻少见的名字姓氏如何能随口猜到,莫非这丫头早就知道这一切,就如那些能预言未来的术士一般,不过哪有她这么嬉皮的术士,四阿哥想了半太没有结果,不过经过了早晨的事情,她还可以如此轻松的和自己说话,自己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呢。 想着不禁暗暗嘆息抬头对高毋庸道: “让鄂其泰把临近融月居的几个小院收拾出来,给几个孩子和邬先生住不可怠慢了” 想到念楚那丫头四阿哥不禁一笑瞥了楚楚一眼道; “田文远的大丫头倒是聪明的紧,邬先生和我讲过几次了,如今是邬先生的得意门生呢” 大妞不由的有些自豪道: “邬先生抬爱了,文远说比起格格还是天差地远” 四阿哥点点头笑道: “你告诉文远他特意的严厉了些,若真像楚楚一般,将来够你们两口子头疼的” 大妞和高毋庸都不觉发出低低的笑声,楚楚道: “女子就要有些个性才不至于吃亏” 说着拍拍大妞道: “你放心,把你的丫头交给我,保管不出几月还你一个满意的闺女” 大妞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四阿哥不禁莞尔,第二天楚楚亲眼见到大妞的闺女小念楚时,还是不觉大嘆老天爷的恶作剧,大妞固然长的不赖,可是田文远可不怎样,人家这闺女愣是如花似玉且自由一股娴静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很体面出色的小丫头,用田文远的话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可是自己的弟弟皮相可是不错的,自己闺女大概是随了自己的弟弟。楚楚不禁暗嘆此人脸皮厚的可以。 小念楚虽然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可是行动做事却比楚楚还要老成些。令四阿哥不禁暗笑,楚楚很喜欢念楚和几个小子,给他们讲些现代的故事如小叮噹啊如葫芦娃把几个秃小子迷得五迷三道,整天追着楚楚膜拜的望着她,楚楚心理上获得了极大满足,后遗症就是每天被缠的快疯了。 这天午后念楚带着几个小的围坐在暖阁中,几个小子缠着楚楚讲故事,楚楚心想天天讲,都讲的快枯竭了,想了半天经不住几人的痴缠道: “好好今天就讲一个真实的故事,话说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和爹娘哥哥一起到森林砍柴,突然间下起雨来,可是他们只带了一把雨伞。爸爹将雨伞给了娘,妈娘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小男孩。小男孩问道:"为什么爹给了娘,娘给了哥哥,哥哥又给了我呢?"他爹回答道:"因为爹比娘强大,娘比哥哥强大,哥哥又比你强大呀。我们都会保护比较弱小的人。小男孩左右看了看,跑过去将雨伞撑开来挡在了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娇弱小花上面。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的强者不一定是多有力,或者多有钱,而是他对别人多有帮助。责任可以让我们将事情做完整,爱可以让我们将事情做好”。 几个小子不满意的道: “这个故事不好听,我们要听小叮噹,继续讲小叮噹” 楚楚不禁尴尬的轻轻咳嗽几声可怜兮兮的道: “真的不好吗,这个故事很有道理耶” 念楚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是娘却说她只比娘小一些而已,从记事起娘就几乎总是讲她的故事,所以自己在没见到她之前就很熟悉了,自己和几个小傢伙一样,不想叫她福晋格格,觉得她亲切自然的就像个姐姐一般,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却深深喜欢上了她,私心里希望自己将来能和她一样勇敢坚强且潇洒快乐。 停在窗外的邬思道缕缕自己的鬍子道: “这个女子却是很不一般呀四爷” 四阿哥笑笑道: “当然皇阿玛对她比宫里的任何一个格格都好” 说着不禁脸色一暗嘆道: “可是这样的楚楚也是很难把握的,不怕邬先生笑话,如今我是怕的很,就怕他哪儿天又像十年前一样消失个无影无踪” 邬思道不觉莞尔道: “放心,以我看她是跑不了的,您没看出皇上的意思来吗,如今的咱们这边加上这个分量重的形式已经有利了很多了。 中秋宴上康熙的小阴谋 秋狩之前先过中秋,紫禁城的中秋是个不次于春节的大节日,自古帝玉就有“春祭日,秋祭月”的礼制。《礼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清代帝王敬天法祖,相沿成习,每年中秋佳节都会在干清宫设宴,摆月供祭月。 因为是团圆节,所以这一天所有生了儿女的妃嫔均可以列席和儿女短暂的团圆一下,所以说除了宠妃之外,对宫中常年和子女很少相见的大多数妃嫔来说,是盼了一年的日子,楚楚很讨厌这种团圆节,自己也没什么家人干嘛去凑热闹,无奈康熙爷口谕定要楚楚列席,故楚楚无奈之下千不甘万不愿的随着四阿哥进了宫。 康熙爷也于中秋节前夕回到了宫中起居,既然是团圆节当然一个不能少,无论是那府的,都是全员到齐,楚楚随着四阿哥进了干清宫时,已经不算早了,偌大的正殿如今已是满满当当的,可见人家康师傅的繁殖能力多可观,记得现代时看过一篇雷文,盘点清十二帝的性能力,这位康熙爷是高居榜首而末代皇帝溥仪当然是垫底,雍正好像也是倒数第二的。 想到此,不觉瞥了一眼四阿哥心里暗乐,这位爷没准真是性冷淡也未可知,毕竟从找到自己到现在都快半年了,也没见她回府去解决生理问题,难道面瘫的四爷实际上都是靠手解决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大殿上虽然人不少,却是分外安静肃穆的,楚楚的一声笑顿时突兀的很,引来了不少目光。 四阿哥转身瞪了她一眼,从上到下打量她片刻,眼中顿时又露出满意的笑意,楚楚今天穿的不是惯常的水红色,却是一件浅蓝的旗装,没有精緻的装饰,只在袖口和衣襟边上有些传统的缠枝花纹,头上还是不肯梳两把头,简单的在侧面挽了个发髻用一只简单的簪子别住,露出簪头一颗大东珠衬着浅蓝色的流苏,随着走动轻轻摇曳很雅致,尤其在整个干清宫都是珠围翠绕的时候,更显得分外的清雅。
第67页 九阿哥有些惊艷的望着楚楚,这样的淡色穿在她身上竟然比水红瞧着更艷,所谓‘淡极始知花更艷’大概就是这个道理,难得的雍亲王府的女眷今日也是全员到齐了,随着楚楚的走近,脸色都是复杂的很,当头是一个雍容的中年女子,福晋的正红旗装,更显得岁月痕迹在她脸上越加的明显,盯着楚楚的眼睛惊讶过后是深深的颓败,年氏站在她右侧半肩的距离,楚楚顿时明白这位大概就是四阿哥的嫡福晋那拉氏,很可怜的未来皇后,短命且无子。 年氏的脸色很憔悴,脸上有脂粉遮不住的晦暗,相比之下挺着大肚子的钮钴禄氏和耿氏倒是很平和,那拉氏左侧是一个稍微丰满却很媚的女子,三十多岁却很有风韵,膝下立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瞧着很是怕生,比园子里的几个小子腼腆很多,望着四阿哥的眼中很是惧怕,望着楚楚却是好奇的。几个女眷纷纷给四阿哥见礼,楚楚当然也不能免俗的给那拉氏微微行礼,毕竟康熙不是说了对外规矩还是要的。 楚楚实在别扭的很,和这帮明显排斥自己的女人在一起,真是度日如年般难受,正在纠结一会儿该做哪里时,三声静鞭声响,整个大殿中的人都立刻恭敬的站好,康师傅率领着自己庞大的后宫迈了进来,说是庞大其实也就二十几个,因为只有生育了儿女的才有资格参与进来,不过还是令楚楚傻眼,相比之下,下面的儿子们就差多了,十四别看小身后倒是是妻妾更多些,实有乃父之风。 楚楚不禁暗嘆,对面的八爷倒是很合楚楚的意,身边只有了一个嫡福晋,在三妻四妾的兄弟中显得鹤立鸡群,楚楚不禁投给八爷一个难得的贊同笑意,这个倒霉的皇子虽说城府极深,不过就这点上来说,实在是个好男人,突然收到楚楚莫名笑容的八爷不禁一愣,随即莞尔,不知自己哪里让她觉得可笑了,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扫了八爷几眼,心道这丫头今天又怎么了,没看出八哥有什么了呀。 九阿哥对着楚楚眨眨眼,楚楚回了个鬼脸,九阿哥不觉轻笑出声,引起身后一种妻妾对楚楚的怒视,楚楚急忙收回注意力。 中秋宴迥异于除夕宴,是允许妃嫔和自己儿女一起做的,故桌子不是长的,是一个个偌大的八仙桌,一家人可以围坐,不过由于皇族的家人数众多,故每家一般都是设了几张桌子,有幸和母妃坐在一起的只有嫡福晋和皇子,别的妻妾即使侧福晋也要坐在另外的位子。 本来坐在哪儿,楚楚是不介意的,反正都是吃饭呗,可是和一桌目光如刀子般恨不得凌迟了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吃饭楚楚可是没兴趣的,且那位首次见到的德妃娘娘,一上来就拉住了那拉氏的手站在主桌位子上,仿佛生怕楚楚抢似地,弄得楚楚哭笑不得,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第一次见这位四阿哥的亲妈,她干吗看自己就这么不顺眼。 四阿哥犹豫片刻,康熙爷已经稳稳坐在了首位上,众人施礼毕,康熙扫过楚楚笑道: “丫头过来,到朕的身边做” 楚楚和四阿哥同时松了一口气,干清宫的御座高高在上,有几个宽大的台阶,楚楚随着李德全缓缓踏上台阶,感觉自己仿佛万众瞩目,虽说得以和康熙同桌是很罕见的恩典,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算是和康熙爷坐在一张桌上大吃大喝,是在康熙右侧放了一个小桌和矮凳,坐下比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要矮上一节的,楚楚不禁暗暗腹诽,这就是君权,高高在上且不可逾越。 楚楚谢恩后落座,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的宝座都要设的很高了,坐在上面有一种俯视芸芸众生的优越感,很诡异的感觉,康熙对楚楚的恩宠惊到了整个大殿的贵胄们,八爷的忐忑不安,四爷难以掩藏的骄傲,以及女眷们的嫉妒和德妃眼中的暗淡。 德妃明白这是康熙给自己的警告,意思是这丫头朕是罩定了,你要掂量着不要找她麻烦才是,德妃的心思很复杂,从自己的地位出发,四阿哥的侧福晋如此受宠,自己实在应该高兴的,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欢那丫头,虽然十年前没见过,不过十年后见了面依然不喜欢,觉得反常既为妖,一个女子能十年丝毫不变,这本身就是妖孽,再说因为她的关系,自己两个儿子如今势同水火,分为两党明争暗斗,自己如何能喜欢她,扫了一眼同桌的那拉氏不禁暗暗嘆息,恐怕在这丫头身上这个以前很精明的媳妇没少吃亏,不然不至于十年来如此的沉默,余光瞥到钮钴禄氏和耿氏的肚子,德妃才欣慰的松了口气,至少那个妖孽还没所出,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康熙摆摆手,李德全才迅速的吩咐摆供桌,清宫的月供,与民间一样,也是临时性的。供桌上摆月宫符象,还有一个直径五十五公分、十斤重的大月饼。月饼上印有“郁仪宫”字样及玉兔捣药图案。大月饼左右,各摆一个三斤重的月饼,还有各样小月饼数盘,酒、茶数盅。另外还有些应时鲜花鲜果,月供摆毕,燃香,康熙为首依次行礼,礼毕才切开月饼给每桌分食。 楚楚看着眼前一块不小的月饼暗自运气,心道这中秋宴不是就吃快月饼了事吧,遂哀怨的望了望康熙,康熙不禁一乐,低低的笑了几声,很快楚楚就眉开眼笑起来,一盘盘精緻的菜餚依次呈了上来,虽然几乎都是凉的,不过多少比月饼好吃,反正大不了回去再吃些,本来打着如意算盘的楚楚却是失算了,为什么,因为康熙爷命李德全呈上了楚楚最喜欢的洋酒。 康熙瞟了一眼楚楚道: “这个在酒窖里存了很多年了,原是那年法兰西使节送来的,一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酒,今天朕突然记起来你这丫头是这里的机灵鬼,所以才让李德全寻了出来,来!过来你瞧瞧可曾见过” 楚楚站起身走到康熙桌前,见是一个很大的黑色木匣,匣子很精緻,边缘处有小朵的金边玫瑰花雕刻,也是黑色的但是很有质感,楚楚打开匣子,是黄绢衬底,左面是一个很剔透的瓶子,上面的外国字大概是法文楚楚不认识,不过里面明亮的浅黄色液体楚楚估计是干邑白兰地系列的,右面是几个很有角度的水晶杯,不是高脚细腰的杯子,普通的短直样式但稜角分明,宫灯下折she出分外璀璨的光晕。 楚楚不禁如获至宝,心道这要是在现代估计比路易十三还要贵数倍不止,遂勾起了楚楚腹中饥渴很久的酒虫,算起来上次喝酒还是在穿越前的小酒吧里,伸手提起盒中的洋酒对康熙笑道: “喝这个要有冰快才成” “噢!” 康熙缕缕鬍子道: “已经入秋了,这时候还要喝冰的吗” 楚楚点点头道: “这种洋酒就是要和冰掺在一起才有味道” “李德全去拿些冰块来” 楚楚急忙道: “李谙达要不大不小的,这个杯子能装进去的才好” 李德全似笑非笑的道: “成了奴才知道了” 很快李德全提着一个小木桶过来,里面果然是不大不小的冰块,楚楚拿起盒中的启瓶器转了几下碰的一声瓶塞拔了出来,康熙道: “倒是和那个酸酸的红酒有些类似” 楚楚道: “不过这个要煭很多” 拿起一个酒杯放上几块冰块,缓缓倒入很少的洋酒递给康熙道: “师傅尝尝如何” 康熙接过杯子在灯下细看,酒很少刚刚没过冰块,浅黄的酒液和冰块混在一起越发的显得晶莹剔透,且叮叮噹噹的伴着清脆的撞击声,很悦耳,康熙浅浅抿了一口道: “不如咱们的酒香浓,来李德全给他们都尝尝” 楚楚翻翻白眼心道:你的儿子、闺女、媳妇、女婿如果每个人都尝尝,这一瓶哪够,正想着下面一阵响动,楚楚一看不禁莞尔,原来这样的酒还有十几瓶,想也是,只送来一瓶的话,法国使节也忒吝啬了点,显然这酒不和康熙爷和众贵胄们的品味,均是浅尝过后放在一边,楚楚却是很喜欢,故一杯接一杯,一瓶酒基本全入了她的肚子。 所以当干清宫宴结束,康熙爷留了几个皇子去御花园赏月时,楚楚已经有些微醺了,站起身来不禁觉得有些浑身发软,十三在下面悄悄凑近四阿哥道: “四哥您瞧那丫头有些醉了吧!” 四阿哥不禁低低的一笑,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丫头如今两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很有几分醉意,可不是有些喝高了,不过看来这丫头的酒量也不小,想着看了皇阿玛一眼,心里暗笑,估计皇阿玛这次是有意算计楚楚的,她还没看出来。 楚楚跟着众人来到了御花园,妃嫔女眷们都回去了,只有康熙亲口留下的楚楚是唯一的女子,御花园中有个很高的木质阁楼高三层很宽敞,上面有赏月阁的匾额,登上最高一层楚楚才明白,这里临着护城河,虽说还在紫禁城里,不过由于高的缘故,所以感觉上映着一轮明月的护城河仿佛就在眼前,是个绝好的赏月地方。 众人纷纷落座,楚楚还是坐在康熙身边,不过这次却很近,没有高高在上之感,真的好像很平常的一家子在赏月,阁中灯火明亮和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前面是高一米的围栏,迎面的秋风一吹,楚楚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遂暗暗后悔,自己怎的忘了自己的酒品向来不大好,一会儿找个机会尽快回去是正经。 康熙倒是兴致很高道; “来来丫头如此好的月色,岂能无诗,你来即兴一首朕来品评” 楚楚满脸大汗心道你真当我文豪啊,可是看着众人皆觉得很应该的脸色,楚楚觉得推脱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想了想,眼前一亮道: “不如我给师傅唱首洋人的曲子怎样,名字是月亮河,倒是很合今天的氛围” “你还会唱洋人的曲子。这倒新鲜,月亮河,曲牌倒是很直白,唱来听听” 楚楚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走到围栏边对着护城河清唱了一首月亮河,这首还好,没有伴奏也不显得很干涩,且好在这些人都听不明白。虽然听不懂意思,康熙却觉得这首曲子很好,优美动听有一种细腻和恬静的感觉动人心弦,大概即使语言不通,音乐还是没有国界之分的。 一首唱完,楚楚回头微微一笑,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她的一笑美丽缥缈,康熙暗道谁说这丫头长的平常,这样的回眸一笑动心的不知凡几,例如自己身后的儿子们,河畔的风吹的楚楚更是有些上头,不禁踉跄了一步险些栽下阁去,四阿哥急忙上前扶住她,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道: “老四看来这丫头醉了,你先扶她回去吧”
第68页 四阿哥急忙告退揽着楚楚下了阁楼去了,九阿哥眼中明灭不定心道:这大概是皇阿玛早就想好的伎俩。 莫待无花空折枝 被四阿哥连扶带抱的弄回圆明园的楚楚,在马车上靠了一会儿,下的车来,秋夜沁凉的风一吹,更是感觉意识渐渐离自己远去了,甚至分不清这是哪里,什么时间,脚步踉跄脑子里迷糊的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气派门楼,不禁咯咯的笑起来,笑声在深夜寂静的郊外显得分外清脆悦耳。 眼看她要撞上门前的石狮子上,四阿哥急忙几步赶上揽住她的腰身抱在自己怀里,温热柔软的身体散发着一股独有的酒香混合着柑橘香,令四阿哥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意乱情迷,低头看怀中不算安分的小女子,双颊绯红月色下散发着健康珠润的亮光,眼中朦胧且荡着浓浓的醉意,却更显出一份比十年前更诱惑的媚意。 楚楚笑了几声,指着门楼上的字磕磕巴巴的道: “圆明园哈、哈太好笑了、真是山寨无处不在啊!连圆明园也有山寨版的” 突然转身面对揽住她的四阿哥上下打量片刻道: “山寨版的圆明园门前站着的定是山寨的雍正了”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道: “雍正是谁?山寨又是什么?” 楚楚嘿嘿一阵笑,伸手摸摸四阿哥的脸道: “你其实也不算老,告诉你哟你比故宫画上、那个老头子帅多了” 楚楚断断续续说着四阿哥无论如何也听不懂的话,楚楚望了望天边的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禁笑了,拉住四阿哥的前襟道: “来来你这个山寨的皇帝和我咱们今天来对月吟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月对影成三人......” 边胡乱吟诗边拽着四阿哥就向里面走去,大妞想上前去伺候,被高毋庸一把拉住低声道: “你不用管了,咱们就远远的伺候着就成了,今夜说不定是转机也说不定,不然老那样僵着也不是常事儿不是” 进了园子楚楚并没有进融月居,而是一眼望见了园子里的景致,遂放开四阿哥摇摇晃晃的向着琉球馆的方向而去,深夜四分下人们都下去了,四周一片寂静,天上的明月映着路边明亮的琉璃灯显得分外宁静安逸,楚楚围着一个路灯转了一圈笑道: “这个倒是很现代呢,果然山寨啊” 前行一段路四阿哥也不管她,只在她身后跟着,在她要跌倒的时候上去扶她一把,可是很快就被她推开,前面是刘球馆的院门,楚楚推开门闯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格局楚楚更是笑不可仰道: “小日本的风格竟然在圆明园里,真诡异啊!” 抬头直接穿过中庭到了后院,虽然已经好久没人入住了,院子中却一点也不荒凉,后院沿着山壁是阶梯式蜿蜒的温泉,如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虽说是秋天这个后院却热得很,楚楚顿时觉得浑身粘腻的可以,遂伸手拉开自己斗篷的系带,打量自己的穿着不禁又是嘿嘿一阵娇笑道: “怎的自己竟然穿这么古老的衣服,倒是蛮好看的,就是太热了” 遂伸手还要去接着解旗装上的盘口,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对身后道: “你们退下吧” 大妞心道: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格格今夜可是撞腰眼上了,不过明天格格酒醒了将是个如何情境,低低嘆了一口气退了出去,楚楚现在基本忘了身后的四阿哥,废了大力气把旗装才脱下来,心里还埋怨这是哪里的衣服够地道的,里面也是很古老的白色丝质小衣和散脚裤,没耐烦脱了一层又一层,摸摸头发抽出簪子丢在地上,幸亏下面有衣服垫着,不然难说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此断了也未可知。 一头齐腰的长发倾泻而下披在脑后,月色下楚楚美得如同月中的精灵,举手抬足间雪白的小臂和白皙玉润的脚趾,都令禁慾很久的四阿哥再也难以把持,楚楚噗通一声跳进了温泉中,丝质的衣服入水贴在身上难受的不行,楚楚以为反正是南柯一梦,也没人看见,楚楚已经把四阿哥等人忘得一干二净了,遂伸手扯开自己身上的小衣,里面还有一件丝质的胸罩,倒是分外的漂亮,白色真丝的料子,上面绣着些浅蓝色的小花,样式虽然很古老但花色材质都是无以伦比的精品。 楚楚观赏了片刻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内衣啊,最后还是恋恋不捨的扯开放在一边,楚楚这里脱得清洁熘熘的泡的舒服惬意,可是当四阿哥也缓缓踏进温泉中的时候,楚楚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梦里还有个人和自己共浴,转身面对来人,热气氤氲间一个男人缓缓靠近自己,朦胧中楚楚只感觉来人有一对深邃明亮的黑眸,如一潭诱人的湖水吸引自己坠入其中难以自拔,难道最终这是竟然是一个春梦吗。 当身体亲密的接触到,楚楚感觉自己对这个梦中男人根本没什么抵抗能力,仿佛自己的身体是认识他的,对他的碰触分外的敏感,随着他的大掌所到之处,楚楚不断的颤慄,从紧张到渐渐放松,最终柔软的靠在这个男人身上任他为所欲为了。 您下载的文件由.27txt(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手下的感觉是自己想了十年的滑腻温暖,还是哪样的温润,手滑过细腰丰胸脖颈四阿哥的手钻出水面轻轻抬起楚楚的下颚,低低俯下头颅看着楚楚的眼睛轻声道: “你要记得今夜是你诱惑我的,我是你的胤禛,希望你永远记得这刻,沧海桑田过了十年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后面的话淹没在四阿哥附在楚楚的双唇间,两个纠缠的越来越紧,影子渐渐合二为一,粗喘和呻吟声和着淅沥的水声响了多久没法计算,在空中的一轮明月渐渐变浅边淡时,四阿哥穿了高毋庸不知何时放在池边的浴袍,用自己的大斗篷把楚楚严密的裹着抱在怀里,才出了琉球馆,楚楚已经睡得很沉了,其实在后面楚楚基本都是昏迷睡着的,四阿哥的眼眸这时透着万分的怜惜和温柔。 回了融月居,四阿哥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不知道楚楚明日醒来会如何对待自己,是厌恶是不屑还是别的,窗外已经露出淡淡的晨曦,四阿哥给楚楚盖好了丝被,又端详了她片刻才依依不捨的出去了,准备在书房在看会儿摺子,反正里早朝时间也快到了,想到一夜的缠绵,晨光熹微中的四阿哥再也忍不住逐渐上扬的嘴角,脚步和心情都轻快飞扬起来,这个丫头仿佛比记忆中更有味道了呢。 当楚楚清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头还还好说仿佛双腿间更是刺痛的很,睁眼打量四周还是自己的卧室,掀开丝被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上只穿了一件自己平常睡觉穿的棉质小短裙,由于比较曝露,楚楚说了几天,大妞才勉强给她做了两件,惊讶的不是短小的睡裙,而是裙子遮不住的胸前甚至全身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楚楚再傻也知道这些痕迹,绝无可能是蚊虫叮咬的。 楚楚不由的暗自皱眉,回忆昨晚的情境,自己和四阿哥去了宫里,喝了......天啊!自己怎的忘了自己超烂的酒品,竟然一时大意间失了荆州,昨天的记忆只到自己在赏月阁唱了一曲月亮河为止,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了,楚楚不由暗暗叫糟,看来这酒后乱性果然是真理啊,想也知道敢和自己乱性的除了冷面雍正没有别人。 想到此,楚楚不禁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帘子打起,大妞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盏冒着热气的东西,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飘了进来,大妞做到床边道: “格格醒了,喝盅醒酒汤吧,是王爷特意吩咐的” 楚楚用小手扇了扇,一股令人作呕的中药味,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道: “这个我可不喝,宁可头痛死也不喝这么难闻的东西” 大妞哭笑不得,正要哄着她喝下去,四阿哥掀帘走了进来,楚楚顿时身子一缩就用丝被把自己悟了个严严实实,戒备的望着笑的有些暧昧的四阿哥,运了半天气才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四阿哥也不回答对大妞道: “给格格弄杯蜂蜜水来吧,那个也成” 楚楚连忙附和道: “对!蜂蜜水也不错很解酒” 大妞无奈端着醒酒汤出去了,房中顿时只剩下了四阿哥和楚楚相对,一时很安静,半响后四阿哥才似笑非笑的道: “不是我趁人之危。昨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对了雍正是谁,你拉着我一直说我是什么山寨版的雍正” 楚楚大惊心道:这才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啊!遂支支吾吾的说: “没什么不记得了”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道: “你昨晚硬是拉着我和你在琉球馆一起泡温泉且脱得......” 说着眼睛暧昧的扫过楚楚,楚楚大窘急忙拦住他道: “我昨天喝醉了,难道你不会推开我吗” 四阿哥低声笑了几声道: “爷若推开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算是男人吗” 楚楚撇撇嘴道: “好!就算你有理可是昨夜只是个错误,一夜情实际也没什么,你我都忘了最......” 楚楚的话没说完,四阿哥脸色已经阴沉下来走近楚楚,楚楚不禁住了口,身子往后缩了缩,四阿哥道: “你最好有觉悟,经过了昨晚你休想再躲着我了,既然已经向前走了一步,我不会允许你再退回去的” 楚楚小声的道: “你不是有的是妻妾吗告诉你我可很讲原则的,上了我床的男人可是不许再有其他女人的,除非有一天一拍两散,否则只能是一对一我强烈反对np” 四阿哥倒是乐了道: “什么是np?” “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一个男人有n个老婆”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很快很坚决的道: “放心再也不会有遗憾发生我保证” 楚楚想了一会儿道: “你先出去这些待会儿再说” 四阿哥微微一笑转身出去,走到门边停住身形道: “希望你好好想想,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也给你自己的心一个机会,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了,即使你忘了过去,我也能感觉到你对我是不同的” 低沉的声音蕴含磁性和十万分的诚挚,另楚楚不觉愣住,不理会四阿哥出去的身影,暗暗思索他的话,第一次看到他时的别扭,看到他和年氏时心里的刺痛和丝丝缕缕的难过,难道自己真的在潜意识里是记着他的吗,难道自己十年前真是爱过他的吗,如果是,他十年间为什么娶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些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越想越乱楚楚感觉头痛得不行。
第69页 大妞进来伺候她喝了蜂蜜水,又逼着她吃了一碗软糯的燕窝粥,才伺候她起身。当楚楚踏进暖阁见到靠这软榻看书的四阿哥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四阿哥倒是很自然道: “怎样头痛好些了吗?那个洋酒瞧着不煭,后劲看来比咱们的酒厉害多了,看你以后还喝不喝了” 楚楚脑中一亮,怀疑的看了四阿哥一眼心道:这一切不会是康师傅和四阿哥串通好了,耍的小阴谋吧,很有可能,越想越觉得可疑,正要刺探四阿哥几句,门外高毋庸道: “四爷宫里的李总管来了” 楚楚只能跟着四阿哥迎了出去,看到李德全打量的目光,楚楚就明白了,不用问昨天即使四阿哥没参与,也绝对是康师傅使得坏,遂瞪了四阿哥一眼心道: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李德全倒是很客气道: “奴才奉万岁爷旨意给格格送来一幅字,望格格细细观摩” 说着亲手呈上一幅没有表的纸卷,就麻利的告辞走了,楚楚很纳闷和四阿哥进了暖阁将纸卷缓缓打开摊在桌子上,康熙爷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围场的哲理木红霞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康熙的一首小诗,令楚楚和四阿哥相对看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后来的相处楚楚还是比较满意的,四阿哥并没有就此入住她的领地,而是继续採取以前的观望姿态,只是眉梢眼底偶尔流露出的不再是沉郁阴暗,更多的是温柔宠溺,显得轻松明快了很多。 秋日融融,过了半个月康熙五十年的秋狩还是如期开始了,大概康师傅觉得自己应该给四阿哥和楚楚更多的接触机会,故这次秋狩只点了四阿哥和十三十四随扈,只有十四一个勉强算半个八爷党的成员,由此可知另一方面说,康熙对八爷党已经开始打压抑制了。 秋狩其实是清朝重大的活动有着深远的政治目的,一个是保持八旗官兵传统的骁勇善战和醇朴刻苦的本色,抵御骄奢颓废等恶习的侵蚀,做到安不忘危、常备不懈,同时可以借每年的木兰行围,定期接见蒙古各部的王公贵族,以便进一步巩固和发展满蒙关系,加强对漠南、漠北、漠西蒙古三大部的管理,威慑沙俄,这对于北方边防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所以说,木兰围场之所以选定在临近内蒙的围场县,并不单纯是因为那里地形好、兽类多的缘故,其政治上的价值要远远大于本身的资源价值,楚楚觉得这次旅行还蛮享受的,自己做着康师傅宽大的如一间移动vip单间的龙撵,沿途还有新落成的行宫,虽说速度不快倒还挺惬意的。 走了十天才临近承德县,康熙瞟了一眼靠坐在龙撵地毯上的楚楚不禁莞尔,这丫头正手拿着一本书打瞌睡,头不断的点着就如一个吃着小米的鸡头一般,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子照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镶出一道优美的金边弧线很柔和,这个丫头表面随和,心里却是异常有主意的,即使在自己的算计下着了道,不过看四阿哥和她如今的情况,助益也不如自己当初设想的大,眼看这丫头的头就要低到膝头了,康熙遂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德全的声音在外面道: “万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康熙道: “到哪儿了” “回万岁爷,快到热河了” 康熙和李德全的问答吵醒了打盹的楚楚,楚楚揉揉眼睛站了起来,给康师傅倒了一盏暖壶子里的茶水递给他,打起精神向窗外看了看,两侧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和参天古树,康熙笑道: “两年后再来就不用住帐篷了,可以住在新建的热河行宫里,这个园子还是给你建度假村的刘老头设计的” 楚楚狐疑的望着康熙道: “刘老头我不认识啊?” “哦朕忘了” 楚楚暗道热河行宫不就是承德的避暑山庄吗,自己去过几次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到了皇家围场,楚楚还是开了眼界,虽说和现代差不多,不过就空气品质和郁郁葱葱的古树植被来说,比现代要天然清新的多,且正值秋季,一眼望去也是层林浸染,溢金流丹,比香山更多了一份别样的大气。 这次康师傅倒是没带嫔妃随身伺候,楚楚偷偷暗自yy:大概康熙老了某些方面也知道要适当节制的,楚楚的帐篷扎在康熙的金帐后面一点儿,这是康熙爷的恩典,和四阿哥他们的帐子相对远了些,楚楚暗暗松了口气,四阿哥还罢了,自己实在难以消受那位牛皮糖十四,比四阿哥盯她盯的还厉害,完全和圆明园那几个秃小子神似的很,令楚楚很无语。 康师傅的狩猎楚楚没有参加,私下里觉得这简直就是破坏生态平衡的行为,既使无力阻止最起码可以做到不参与。由于这次随扈的阿哥有史以来的稀少,且各自都没带女眷,所以随行的只有楚楚一个勉强算是女眷,故大臣皇子们去猎场后,楚楚就带着大妞四处游荡,自在的很,围场的天很高,有浩瀚的林海、广袤的糙原、清澈的湖泊,令楚楚心情愉快,乐而忘返。 二十几天围猎结束后,在营地举行盛大的庆功告别宴会,饮酒歌舞,摔跤比武,康熙宴请蒙古等王公,按军功大小,予以奖赏,楚楚才真正见到来觐见的个蒙古王公,虽说都是贵族,楚楚觉得长得也忒粗扩了,基本上大鬍子的占了九成以上,简直看不清五官,只看见一堆乱糟糟的鬍子,相比之下康熙李光地等的小鬍子就顺眼多了。 所以一群大鬍子中,哲蒙扎鲁特旗旗主身后的男子就异常的显眼了,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不像蒙古人,虽然穿着蒙古贵族的袍服,浑身还是散发着一种江南书生的儒雅和江湖侠客的不羁,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倜傥异常出众,楚楚注意到他倒不是因为他出众的外表,而是他看自己的眼光令楚楚明白这个人绝对以前是认识自己的,面对那种惊讶的眸光,如今的楚楚已经很淡定了。 康熙显然是认识他的,特意传到了眼前,那个男子近前瞥了一眼坐在康熙下首的楚楚,恭敬的施了一个蒙古礼道: “査子睿参见皇上” 可以看出康熙很器重且喜欢他,康熙摆摆手微微笑道: “又是一年了,朕瞧着你在哲理木过得越发自在了” 随手指了指楚楚道: “这是朕的关门弟子楚楚,你们以前见过吗,不过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算起来比你那个能歌善舞的乌兰也不差” 楚楚急忙起身见礼后歪头瞧了他几眼道: “你以前认识我的是吗” 査子睿眸光一闪道: “确实很久不见了,没想到今生还能这样相聚,倒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楚楚不觉笑了,十三凑到四阿哥耳边道: “这个姓査的怎的认识那丫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四阿哥想了片刻道: “我也不知道有时间问问那个査子睿吧” 査子睿待要再和楚楚说几句,金帐外面响起一阵高亢悦耳的蒙古长调,很悠扬且声音空灵清脆,众人不觉侧耳倾听,査子睿面上浮起温柔的浅笑,看了楚楚一眼道: “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妻子乌兰图娅” 楚楚觉得这个男子亲切的仿若知己,遂看了康熙一眼,康熙哈哈一笑道: “哲理木的红霞来了,总在帐子里有什么趣,走随朕出去乐呵乐呵” 康熙下了谕旨,众人随着他走出了金帐,白天的喧闹已经结束,可是整个糙原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夜色中的糙原并不寒冷,中间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一团巨型篝火,年轻的贵族男女均围坐在周围,火光映红了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是那样的快乐无忧,火边一个蒙古女子正跳着舞,穿着一件大红的蒙古袍子,头上缀着些鲜红的珊瑚珠子和精緻的头冠,显然这是一个蒙古的贵族公主,火光掩映下她的舞姿灵动蹁跹,眸子亮的如糙原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边唱边跳有令楚楚羡慕的单纯快乐,一曲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康熙的到来倒是没有打乱秩序,只不过下人迅速在篝火边摆上了条案坐垫,康熙微笑着坐在首位,那个跳舞的蒙古女子这时向楚楚这边跑来,走到査子睿面前笑颜如花,整个人确实像天边最绚烂的红霞一样美丽璀璨,打量楚楚几眼道: “她是谁” 眼中的戒备和敌意令楚楚不禁哭笑不得,査子睿伸手整理了下她耳边的碎发道: “这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朋友楚楚” “哦你说她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格格,不是说死了吗” “不可胡说”査子睿轻轻吓了一声,尴尬的看了一眼楚楚道: “不要介意啊,她就是这个直性子,没什么心眼,这是我七年前娶的妻子,哲理木的小公主乌兰图娅,翻译成汉话就是红霞的意思” 楚楚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比査子睿年纪小了不少,估计二十三四岁,五官深邃漂亮很有异族韵味,乌兰图娅也是很好奇的打量楚楚,完全一个满族格格的打扮,水红色的旗装,不同于自己曾见过的那些规矩格格,没梳那个格格头,头上很简单的梳着两个发髻,没带什么首饰,只有和衣服同色的流苏缀在发髻上,摇摇晃晃的很俏皮可爱,五官不算出色可说是很一般,不过眸子晶亮,因为这对不同寻常的眸子,使她顿时显得美丽不凡起来,可是无论如何不像很大的样子也就十六七的年纪。 遂疑惑的盯着楚楚看了又看,楚楚倒还好,并不觉得被她直直盯着有什么尴尬的,反而喜欢她这种直白慡快,遂笑道: “你的舞跳得真好,歌也好听,人也漂亮,很高兴能认识你,我是楚楚” 乌兰图娅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大方慡快的小格格,咯咯笑道: “你倒想我们蒙古的女子,不想你们满族一丝不苟的格格,走我们去跳舞去,这里比我们的那慕达还热闹几分” 愣是拉起楚楚的小手,也不管査子睿,快速的向篝火边的空地走去,康熙不禁莞尔,四阿哥走到査子睿身边道: “你是如何认识楚楚的” 査子睿看着迅速融入一群蒙古贵族里的两个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道: “大概十多年前,因缘际会曾在哲理木遇到的,那时她虽然不露声色,但还是可以看出心事重重的” 说完沉默半响,转身看着四阿哥道: “希望这次你能令她幸福,其实她是属于快乐的女子不是吗”
第70页 说罢也向前走去,四阿哥脸色莫测的站了一会儿,直到一声不算嘹亮但清越柔美的歌声响起,才微微露出些笑意: “蓝蓝的白云天,悠悠水边柳,玉手扬鞭马儿走,月上柳梢头。红红的美人脸,淡淡柳眉愁,飞针走线荷包绣,相思在心头。风儿清水长流,哥哥天边走,自古美女爱英雄,一诺千金到尽头。风声紧雷声吼,妹妹苦争斗,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到西楼......" 楚楚没办法拒绝乌兰和这些热情的蒙古人,遂入乡随俗的唱了这首美人吟,觉得这首歌还算比较应景,伴着楚楚的歌声,乌兰也随着节奏又跳了一支舞,很给楚楚面子,康熙不禁缕缕自己的鬍子,比起乌兰高亢嘹亮的歌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楚楚丫头的歌声,很有自己民族的风格。 十三听着有些怅然若失,觉得楚楚唱的简直就是她自己,不过十年后她爱上的英雄估计还是四哥,瞥了一眼乐呵呵的十四,十三不觉羡慕起他来,十四喜欢那丫头从十年前开始的吧,因为那丫头至今还和四哥势同水火,可是他却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仿佛只要看见那丫头快乐就好,算起来,自己这些明里暗里思慕那丫头的兄弟中,十四才是最单纯直白,也是最明朗没有丝毫隐晦的,这点很令人羡慕,至少自己就做不到。 楚楚一曲唱罢,乌兰才放她回来,临走査子睿低沉的声音道: “作为朋友,我真心的祝福你,一定要快乐幸福” 楚楚虽然记不起和他的交情,但还是很感动望了一眼快乐的乌兰道: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知己。楚楚回到康熙身边,康熙笑着对那个哲理木的大鬍子旗主道: “怎样朕的媳妇比你的闺女也不差吧,你的乌兰是哲理木的红霞,这丫头就是我大清最皎洁的月光,剔透明亮。” 楚楚不禁有些脸红心道:康师傅也太能扯了,啥月光,自己难道是给你照亮的吗。这时下人们呈上烤好的羊肉,四阿哥拉拉楚楚的衣摆道: “你不是最爱吃烤肉的吗,快趁热吃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能吃了” 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飘来,楚楚顿时觉得胃口一阵难受,遂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几下,等好些了才抬头不禁吓了一跳。 大清的天之骄女 略一思索楚楚就明白了,遂低头望着自己的腹部发呆,康熙当机立断道: “老四把这丫头扶回去,胡太医去给她瞧瞧去” 声音中有丝明显的激动,楚楚跟着四阿哥回了自己的小帐篷,康熙简单的和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也扶着李德全的手匆忙去了,蒙古众王公很莫名其妙,不过既然目的达到了,也都满意的各自回去了。 李光地对张廷玉小声的道: “衡臣怎么看?” 张廷玉微微一笑道: “还记得那天在香山的时候万岁爷说的话吗‘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主沉浮即使没有这个孩子,四阿哥也是稳站上风的,咱们万岁爷看的可是大清朝的将来,如果有佟格格这样的国母,我相信至少可以预见三代盛世” 李光地点点头道: “虽说如此,这个孩子的到来恐怕也会引起一阵激烈的动荡啊,于朝廷来说并非好事啊” 张廷玉倒是笑了道: “这个你是杞人忧天了,就我看那个九阿哥对这位也是情根早种,十四爷也是明着喜欢的,从古至今爱新觉罗家就出情痴,大都逃不过这个字,有这个情字在中间圈着,形式已经很明朗了,佟格格才是最关键的制胜杀招,整盘棋局博弈双方胜负已分,没什么悬念了,唯一的变数还是佟格格” 李光地道: “要说那个丫头某些资质确实超过了当初的孝庄太皇太后,可是就我看来她是万分厌恶官场的,恐怕万岁爷打得如意算盘,到头来人家宁可归园田居也未可知” 两人同时一嘆,这大概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再说楚楚暗想:难道只一夜,自己就有了,不是说雍正的子嗣艰难吗,再说貌似历史上既没有自己这么一号福晋,更别提孩子了,很快胡太医就进来请脉了,认真仔细的请了许久才跪下道: “恭喜王爷,福晋的确是有喜了,脉象上看快两个月了,母体和胎儿都很健康” 康熙一步踏进来哈哈大笑道: “好!李德全重重有赏胡太医,朕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让朕盼来了” 走近楚楚端详了片刻道: “倒是和寻常的女子不同,一点瞧不出来” 楚楚不禁翻个白眼暗道:不到两个月你又不是b超看出来才怪,对自己的这个孩子,楚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失而复得,康熙有些兴奋过度了不过第二天还是启程回京了,现在的楚楚成了比大熊猫更珍惜的动物,大妞和四阿哥基本是时刻看着她的,这不行那也不行,楚楚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都有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了生下来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所以心情倒轻松了。 可是四阿哥望着楚楚的眼神却怪异的很,楚楚觉得除了喜悦之外还有淡淡的恐惧,令楚楚很纳闷,一路上四阿哥欲言又止,到了融月居四阿哥竟然说什么也不回书房睡了,倒也不是有了什么邪念,而是代替值夜的婆子在楚楚卧室外面的软榻上安置了,而且每夜总会不定时的来瞧楚楚数次,弄得楚楚也总睡不好,这样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楚楚再也忍不住了,到了半夜四阿哥来看她的时候,蹭得做起来倒是吓了四阿哥一跳,楚楚做好道: “说吧你干嘛总半夜没完没了的折腾,难道你得了孕夫症候群,您这也可笑了点儿吧,再说你这父亲丈夫当了也不只一次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四阿哥眼中闪过明显的暗淡,可有也不愿直接和楚楚说明自己心里的恐惧,他真的很害怕,十年前楚楚的决绝他是切身领教过得,自己就是怕旧事重演,自己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哪样的痛楚,楚楚问了半天,这位爷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含着痛意的看着她,到勾起了楚楚的些许不忍遂语气放柔和的道: “其实你不用盯着我,虽然不是正常情况下有的,不过我其实也很高兴的,至少从此后我不是一个人了,终于有了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很陌生的情感却很真实” 四阿哥稍稍放下心,就着灯光打量楚楚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丫头浑身仿佛有了一种柔和的母性光晕,和十年前的尖锐决绝有很大差别,大概虽然她的外表没变心里上还是成熟了很多吧,遂低声道: “睡吧已经很晚了” 扶着楚楚躺下细心的盖上丝被,怀孕初期很容易发困的,几乎立即的,楚楚就睡熟了,四阿哥望着她安静是睡颜轻轻的道: “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如今成真却没有了当初的雀跃,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回到十年前那段最快乐的日子......” 越来越低低沉的声音渐渐消失没入了黑暗中。 自从怀了孕楚楚几乎没出过圆明园,好在园子很大,楚楚在后面的空地上噼出了两块地,决定到了春天种些菜蔬之类的也是个乐趣,四阿哥任她折腾的,只要在自己看到的范围内,就不会管她,朝堂的形式实际是异常紧张的,户部的烂帐,葛尔丹的蠢蠢欲动,太子越发明显的争权夺利,皇阿玛的装聋作哑,八爷一党的按兵不动,都令整个京城如同一锅杂乱的烂糊粥,什么滋味都有。 四阿哥明白现在自己的实力,在皇阿玛有心偏袒下已经基本和八弟持平了,八弟之所以按兵不动,大家都明白是等着楚楚肚子里的消息呢。想到此,不由暗暗嘆气,说实话自己其实希望楚楚生个女儿的,和她一样娇俏可爱自己可以宠着她爱着她多好,虽说一直认为把楚楚放在后院是埋没了,可是秋狩时那个査子睿给了自己很大的触动,也许他说的很对,楚楚是属于快乐的,不属于阴谋诡计的后宫属于更大更自由的天地,即使她有异于常人的资质和聪明,四阿哥明白如果想永远保有楚楚的快乐,这个大清的江山就是自己必须捨弃的,权利还是爱情,美人还是江山,这个千古难题,过了十年再一次横亘在了他和楚楚之间。 距离圆明园不远的一个精緻庄子里,人造湖湖面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临着湖的水榭内却是温暖如春,条案上摆着一把古琴,一双修长的手放在琴弦上拨弄,一串幽幽古朴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高洁清雅,一曲毕,两个身影缓缓进了水榭,九阿哥抬头道: “八哥额驸今日很悠闲啊,怎的有空到弟弟的别院来了” 八阿哥打量四周片刻道: “你这个别院倒是蛮别致的,说起来离着四哥的圆明园很近啊” 九阿哥笑笑道: “这要多些额驸割爱,把府上的庄子匀给在下,才有这个合意的园子” 舜安颜瞥了他一眼道: “这可是我阿玛硬要给你的,若依着我......" 说着望了望侧面植满修竹的小院,眼中闪过一丝还念继续道: “这个园子你到还留着” 三人沉默半响舜安颜道: “八爷想过如果楚楚明年生下来是个阿哥,您又将如何嘛” 八阿哥眼中闪过挫败道: “如果是个阿哥那么爷就认了,不认也没机会了不是吗,如果是个格格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到时赌上爷的全部,都要和四哥堵上这一局” 九阿哥道: “即使她生个格格也必是个可爱的丫头” 舜安颜嘆了口气道: “其实如果我是四爷,倒是宁可舍了这一切和她去海角天涯,岂不比困在这里更自在快乐” 三人半天没有说话,水榭中一时安静的很。楚楚的肚子渐渐显怀时已是过了年,四阿哥府里今年算是喜事连连了,开年二月,钮钴禄氏和耿氏先后产下了四阿哥五阿哥,虽说四阿哥担心楚楚在意,但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四爷还是很高兴的,康熙也是分外的欣慰,赐名弘历弘昼,楚楚暗想得这下都齐了,一个王爷一个皇帝,自己肚子里的到底是谁呢,真是个千古难解之谜。 最终这个谜底在康熙五十一年的八月十五这一天揭开了,没有楚楚想像的疼痛,经过了两个时辰可以忍受的疼痛,一个小格格就顺利的生了下来,康熙虽然有些轻微失望,不过好在前面有了两个阿哥了,还是很高兴的,四阿哥更是喜欢的不行,当大妞收拾利索裹了个严整的小襁褓给四阿哥时,四阿哥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小娃娃闭着眼睛,皮肤皱皱的,五官小小的,四阿哥有种自己首次当阿玛的感觉。
第71页 虽然不是康熙爷希望的阿哥,不过康熙爷还是亲自赐名弘清,愣是跟了阿哥们的排行,这个恩典可谓空前绝后,不过睡了一觉醒了的楚楚,望见旁边的婴儿还是不由的皱皱眉说: “好丑啊” 也许是听到了母亲的嫌弃,床边的小丫头嘴巴一咧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很洪亮,四阿哥急忙进来接过大妞手上的婴儿,生涩的摇晃着,柔声轻哄着,整个画面令楚楚觉得异常搞笑,谁能想到历史上有名的面瘫暴虐皇帝,竟然是个如此二十四孝的父亲呢,大概小丫头体会到父亲还是不嫌弃她的且超级喜欢她。所以渐渐住了哭声,打了个小哈欠,吐了个小泡才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四阿哥小心的亲手交给大妞抱了出去,过来楚楚床边很温柔的盯着楚楚半响道: “好些了吗” 楚楚点点头, “皇阿玛亲自赐名弘清” 楚楚不禁有些傻眼,没听说有个弘清的公主啊忙道: “你说师傅给小丫头起名叫弘清,不是阿哥才能用一个弘字吗” 四阿哥顿时骄傲的道: “可见咱家丫头多得天独厚了” 楚楚不满意的道: “这个名字像个男孩的名字,不大好听” “天然去雕塑,清水出芙蓉,这个清字是皇阿玛特意找的呢很贴切” 不管楚楚如何不满她闺女还是得叫弘清,小名清儿每当四阿哥这么叫时,楚楚都有一种自己是白素贞的感觉,小丫头的出生的日子很巧的正赶上八月十五,加上楚楚又是有名的神仙格格,所以这丫头的出生也带着些传奇的色彩,外面传的比那阵楚楚增雨也不在以下。 楚楚倒是运气异常的好,因为坐月子康熙五十一年秋狩废太子风云,她和四阿哥都躲过去了,倒霉蛋十三却被牵连的进了宗人府,康熙五十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囚禁了十三,等于摘掉了四阿哥的一条有力臂膀,楚楚明白十三大概是没什么错。因为太子一党的倒台,为了稳住局势,康熙不得不再次出手他百试不厌的平衡之术,来避免一党独大的弊端,开始连消带打,同时削弱了八爷和四阿哥的实力,亲手扶起了十四这个后来者居上的党中党,整件事中实际上只有十三是个最大的牺牲品,可见皇家哪来的亲情不禁令人心寒。 说道这里倒是有个奇怪的事情,就是德妃虽然对楚楚讨厌的紧,可是却喜欢上清儿儿那个小丫头,自从百日宴上和康熙来了一趟融月居,就三天两头的命奶妈抱着进宫去住,也不知这是个什么缘分,有时楚楚抱着自己的丫头左端详右端详,也没看出哪儿长的讨喜了,对比镜子中的自己,不害臊的说觉得还是自己要顺眼些,常常令四阿哥和大妞哭笑不得。 记得这个小傢伙刚满百日的时候,正是二废太子之后,康熙心情正差的时候,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四阿哥只能简单的办了个小小的百日宴,可是各位阿哥的礼还是都到了,且由其九阿哥送的异常丰厚,楚楚倒是眉开眼笑的收了,心道:古代生孩子倒是个赚钱的营生啊,正想着外面高毋庸急急的进了暖阁道: “爷李公公命人传了话来,万岁爷已经从畅春园出来了,说是来看咱小格格来了” 四阿哥急忙和楚楚出去候着,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康熙的銮驾就到了,还带了很少出宫的德妃,说起来楚楚有大约多半年多的时间没见过康熙了,偷偷打量了几眼,紧紧半年的时间,康熙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身躯依然挺拔脸色却晦暗的很,鬓边的白发再也遮不住的岁月的风霜,俨然已经是垂垂老矣。 德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楚楚无视,当康熙看见襁褓中挥舞着小手的清儿时,脸上才有些喜色,命奶妈抱过来自己接过细细端详,说实话长的秀气可人,五官比较象年轻时的德妃,眼睛却像足了楚楚透着十万分的鬼灵精怪,康熙对和他一起注视着小丫头的德妃道: “淑慧瞧着这丫头倒是和你年轻时很像” 德妃也瞬间被这小傢伙迷住了,虽然厌恶她的额娘,可是这个丫头就是怎么瞧着,怎么喜欢,比弘历弘昼乃至十四家的弘明都可爱,从心里涌起一种十二万分的疼惜,遂忍不住接过抱在怀里,那个小丫头倒是精的很,平常除了大妞和四阿哥抱着,有时连楚楚的帐都不买。可是如今康熙抱了她老实还罢了,大概康熙天生的王霸之气震着她不敢闹,可是德妃一一抱不禁不吵不闹,更是冲着德妃格格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顿时虏获了两位玛法和玛嬷的难得爱心,直到康熙和德妃回宫,德妃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这个小丫头,令楚楚哭笑不得。 康熙御赐了只有阿哥出生才有的玉佩,和阿哥们不同的是这个玉佩正面刻着的是祥云飞凤,反面是满文的爱新觉罗弘清,通体温润一看即知价值不菲,不过凡是知道的都明白,这块玉佩背后的恩宠是旷古绝今的。这个价值才是真正不菲的地方。后来才有了这丫头三天两头的进宫,第一次进宫时,只跟着一个奶妈和两个婆子,住了半个月四阿哥亲自接回来时已经是今非昔比。 派头比康熙爷的正经公主的配置还高,德妃拨了自己身边两个体面的婆子跟着,康熙爷又亲自指了两个教养的嬷嬷,加上原来的回来时是浩浩荡荡的一对人,四阿哥只得把琉球馆收拾了,给那个才几个月的小丫头住,只要清儿在园子里,四阿哥势必会每天泡在琉球馆当个称职的奶爸,说实话就这方面而言,楚楚觉得四阿哥更像是个穿越人士。 总之从此后,那丫头基本就常住宫中了,听奶妈说康熙的干清宫和德妃的长春宫都噼出了单独的暖阁给这丫头起居,简直是整个大清的天之骄女。楚楚有时候都怀疑那丫头是自己生的吗,更像是康熙和德妃的老来女,想到此,楚楚不禁偷偷暗笑。 竹山别院楚楚见约翰 也许是看楚楚实在清闲的难受,五十二年,康师傅直接下旨弘历弘昼进圆明园由楚楚抱养,府里和外面怎么样楚楚不知道,不过自己心里是十万分的不乐意,可是圣旨谁敢违抗,三月初未来的亲王和小干还是被送进了园子,幸亏园子比较大且阿哥们本身就有基本的配置,两个婆子一个奶妈是标配。 其实算起来弘清却是大大的逾制了,这个个亲贵大臣都明白,不过也没人自找不痛快的点出来,毕竟弘清如今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人家生母的地位那个不知道,明里是侧福晋其实十个嫡福晋也抵不上啊。 大清朝这点还不错,虽说康熙硬塞给楚楚两个奶娃娃,不过平常都是奶妈婆子们照看,每天例行公事的抱过来给楚楚瞧一瞧就成了,楚楚倒是乐得轻松,毕竟自己的孩子都捞不着,哪有心气管人家的孩子。 不过第一次见到两个重量级的孩子时,楚楚还是觉得弘昼要有意思一些,虎头虎脑的像个结实的小子,大名鼎鼎的小干看上去有些病歪歪的,身体不是很健康,完全看不出后来的精神过度旺盛,四阿哥对康熙的这个旨意是万分贊同的,无论从行为还是感情上他都是最喜欢清儿的,这点毋庸置疑,可是这两个毕竟也是自己的子嗣,如果由着楚楚养着不说将来的学识,就是从自己感情出发也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多两个孩子牵着,楚楚蠢蠢欲动的心思没准就安分下来了也未可知。 四阿哥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通,楚楚还是和约翰见了面,约翰和九阿哥已经混得很熟了,自从白晋回了自己的国家,他每次来都是住在九阿哥的府里,这次来被九阿哥请来了西郊的别院安置,说来很巧别院距离圆明园超近,可以勉强算是比邻而居,越过了侧面的竹竿山的小山包就是。 听大妞说以前是佟府的庄子,去年不知怎的成了九爷的产业,不过整修的很别致就是了,楚楚去年就知道自己忘了的还有养父母,大妞说自从楚楚的死讯传来,两个老人就郁郁寡欢,没几年就相继去了,楚楚听到这些也很难过了一阵子,曾经随着大妞给两个老人上了坟,算是略略尽了孝道,所以实际上自从佟老汉夫妇去了,楚楚和佟府也就彻底没什么关系了。 康熙和四阿哥也有意无意的避免楚楚和佟府接触,这些楚楚都是明白的,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反正楚楚明白这是康熙要扳倒八爷党最大的助力佟家的前奏,不过那个舜安颜倒是有些可惜了。 虽说不远可是坐车要绕过竹竿山也用了半个时辰,过了小山包眼前豁然开朗,这仅仅是个小别院吗,规模上比圆明园也差不了多少,绵延的青砖围墙,外面就可以看见里面花木扶疏亭台楼阁,倒有些江南园林的体式,楚楚下了车,从怀孕起还真再也没见过那个妖孽九。 门口两扇黑漆大门,上面两盏宫灯,牌匾上的名字是简单的“竹山别院”倒是很直白,楚楚的到来令门口等了一会子的萨克达眉开眼笑起来,急忙几步过来给楚楚行礼道: “格格吉祥” 楚楚还是很满意这个称呼的,虽说自己已经是孩她妈了,可是大多数人都还是喜欢叫她格格,令她很欣慰,沖老萨摆了摆手,随着他走了进去,迎面是一面照壁,照壁上题着半阙词: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很有些伤感的基调,和九阿哥这个世俗的大富翁,怎么瞧都是不搭的,转过影壁是中庭的花园,两侧蜿蜒的长廊,通着各处院子楼阁,透过廊柱和花木可以隐约瞧见前面的一汪碧水,随着老萨沿着长廊进去,走了百米果然是一个人工湖,湖水很清澈,不知是不是从哪里引来的活水,湖虽不大,岸边却植了许多垂柳,正值春季,万条垂下绿丝绦,一阵风吹来摇曳舞动很有风致。 临湖有一个很精緻的水榭,碧瓦红廊很有一种“柳菸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的意境,走近水榭是幽幽的琴声随着春风飘入耳际,楚楚不禁莞尔心道:一个外国人能听的懂这个才怪,随着老萨进了水榭,很奢华精妙的地方,四面是琉璃窗此时都敞开着,由上而下垂下浅绿的窗纱随着风飞舞摆荡,背对门口九阿哥正在抚琴,一个外国男子站在旁边静静聆听。 水榭很静只有琴声叮咚,一曲毕,楚楚拍了几下手掌道: “九爷向来如此风雅真是令人佩服”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面对楚楚,约翰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很传统的绅士打扮,挺拔而有风度,看见楚楚,那个约翰很是惊喜几步过来给了楚楚一个拥抱,大妞不禁拉了楚楚几下,楚楚明白估计以前自己和这个约翰很熟,所以才有这样热情的见面礼,遂也回抱了他一下,用流利的英文和他问候交谈。
第72页 九阿哥虽然曾经见过楚楚和白晋用英语对话,但是那时说的比较少且那个白晋不是英吉利人,远远不如现在来的震撼,虽说自己也学了简单的对话和约翰进行日常问候还是可以的,不过和楚楚一比才知道,每次约翰都是迁就自己的,瞧现在两人对话自己根本一丝也听不懂。 九阿哥自嘲的笑了笑遂抬头打量楚楚,一年多不见,生了孩子的她依旧纤腰一束很是窈窕,根本看不出已经做了额娘,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旗装,前襟和下摆处是几朵盛开的桃花点缀,越发显得脸庞白皙眸子清亮,头发简单的束起别了一支粉色的桃花簪简单又清慡。 楚楚和约翰说了很久,九阿哥对老萨吩咐道: “去给格格和约翰煮咖啡来” 楚楚惊喜道: “你这里有咖啡" 回头对萨克达道: “我的不要加任何东西我要原味的黑咖啡” 真是多久没喝这个东西了,九阿哥不禁莞尔,虽然自己觉得加了奶和糖的咖啡还是有一股子胡味,更别提什么都没加的了,约翰每次都喝那种,自己尝过简直比胡太医的中药汤子还难喝几倍,真不明白怎么有人爱喝这个东西,很快下人送来了两杯咖啡,一阵令人怀念的浓香飘了过来,楚楚急忙浅浅喝了一小口,等待苦涩过后的别致香浓,味道确实很纯正,比星巴克的还要地道几分,遂对九阿哥道: “一会儿我回去时给我一些咖啡豆我要每天都喝一杯” 九阿哥低低一笑道: “好好这个有的是,约翰每年都带来,除了他也没人喝这个东西,一会儿你都拿走吧” 约翰的中文说的很不错,看了楚楚一会儿道: “爱丽丝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美丽” 楚楚笑道: “谢谢你的赞美,你也很绅士” 两人相对而笑,几个人聊了两个时辰,眼见临近中午,大妞道: “格格快午时了,王爷可是还等着您一起午膳呢,昨天特意交代奴婢了” 楚楚皱皱眉道: “这样你先回去告诉他,就说我要给约翰接风,今天中午就讨饶九爷一顿了” 大妞欲言又止,九阿哥高兴的道: “主随客便我是没问题的” 大妞看楚楚意思没有回旋的余地,遂只能先回去在说,楚楚三人吃了一顿很精緻的饭菜,比得意楼的厨子也不差,楚楚对于九阿哥这种不做金钱奴隶,能赚钱会享受的做法深表贊同,饭后在水榭闲聊说起楚楚的庄园,约翰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倒勾起了楚楚想亲自一见的强大欲望,遂琢磨着跟约翰的船去一趟,来回加上停留估计半年的时间也就够了,就是四阿哥处是个大问题,楚楚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从康师傅身上着手倒是有一线希望。毕竟现在最大的老闆还是康熙同志,遂问道: “约翰你打算在京城停留多长时间” “七八天吧和九爷把东西交接一下就走” 原来这个约翰和九阿哥成立的洋务商行,这样一来约翰只要船一来所有的东西就有了很稳定的销售渠道,而九阿哥也能从这一出一进中得到惊人的利润,楚楚听到后,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九阿哥心道:这傢伙眼光真够超前的,这种类似于中介的商行,大概到了民国时期,民族资本萌芽阶段才出现的吧,这个傢伙愣是早了几百年,暗暗赞嘆之余,不禁想这样的人才要是和自己合作在英国那个更广阔的天地去发展,创造一个雄踞世界的商业王国也不是神话,反正这个傢伙的结局惨不忍睹,游说他一下如果成了,也是救了他一命,毕竟这样的商业人才被四阿哥那个面瘫整死了不是很可惜吗。 想到此,似笑非笑的道: “怎样九爷敢和我去趟英吉利吗,那里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鑑的东西哦” 九阿哥暗想:自己是顶针的八爷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来一去半年不知这里会是什么样的局势变化,可是能和这丫头单独相处半年,却是很值得自己用一切去交换一下的,也罢,若果真得了半年的日日相对,也不枉自己十载的相思。遂点头道: “我到没什么,不过四哥会让你去吗,我看是你去成才是” 楚楚眼中狡黠的眸光一闪嘿嘿笑道: “本姑娘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好如果你能去,我捨命陪君子就和你飘扬过海出去见见世面” 九阿哥话音刚落,萨克达进来道: “雍王爷来了” 楚楚翻翻白眼的功夫,四阿哥已经进了水榭,打量三人几眼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不快,九阿哥给他见过礼,四阿哥对楚楚道: “你还不回去,清儿丫头回来了吵着找额娘呢” 楚楚心道:这个藉口找的,那个丫头会找她就奇了,让这帮人宠的简直就是个祖宗,不过确实有些日子不见了,也是很想念的,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亲生的且十分的精灵可爱,遂站起身和约翰九阿哥告辞,顺便和九阿哥暗暗使了个眼色,他们的眉眼官司四阿哥瞄到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九阿哥,拥着楚楚走了。 一年多来,四阿哥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一次也没回过府里,即使重用年羹尧,也没卖身笼络年氏,不知道用了什么别的法子,也没缠着楚楚非要怎样,还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比许多现代人都要好上很多,其实楚楚经常想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可是不仅仅是他府里的妻妾,还有对历史的熟悉和未来的无法把握,都令楚楚有些想前进又有些犹豫,和四阿哥的关系仿佛僵在了此处,难以向前迈进,大概两人之间需要一个契机。 四阿哥其实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只要朝夕相对其实别的真的可以等,虽然自己有些忍耐不住了,他觉得楚楚比十年前更可爱了,自己基本是放下了心,估计有清儿牵着,即使恢复的记忆,楚楚不会像十年前哪样,任性的一走了之,毕竟虽然见的时间少,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异常珍惜清儿的,血脉相连这一点天性谁都不能免俗,可是这个老九是一定要防的,到了现在还贼心不死,想到此,阴霾的瞥了一眼楚楚,楚楚倒是没注意四阿哥阴沉的脸色,正暗中计划着如何让康熙同意她这次和约翰出国,自己的留学梦要是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朝实现,也是一桩意想不到的收穫。 得志意满四四下江南 八个月的小丫头却是精的出奇,对康熙德妃之流极尽谄媚之能事,经常露出无齿的笑容轻易就得到了两个重量级人物的青睐,对自己的亲阿玛四阿哥那就是一个小霸王磨人的紧,一到了楚楚怀里就老实的很,大概知道自己如果不听话,这个亲额娘可不比玛嬷,真的会拧她嫩嫩的屁屁地。 不过小丫头还是很愿意额娘抱的,毕竟见额娘的时间很少,且额娘身上香香软软的,就是抱的不舒服,楚楚有时真怀疑这个丫头也是穿来的,不然八个月的娃娃怎么能会看脸色知道看人下菜碟了呢,不过除了对康熙和德妃别人的帐她可不买。 半个多月不见,楚楚仔细端详清儿,觉得好像又长开了不少,不得不承认五官确实越来越像德妃,比自己要好看许多,瞥了四阿哥一眼,儿子是一点德妃的花容月貌都没继承,倒是隔代遗传到了清儿身上,真是很奇妙。 四阿哥暗中观察楚楚的神色,以他的经验这个丫头肯定在计划什么事情,且绝对是背着他来的,瞧那不断闪着亮光的眸子,肯定是找到了好玩新鲜的事由,遂暗中琢磨怎样套套她的话才好,不是又要和老九搞什么合作吧,现在的形式不是以前,老八和自己已势同水火,这个当口如果楚楚和老九有什么牵连恐怕大大的不妙。 正想着,一阵脆生生的马!马!令四阿哥不觉莞尔,小清儿在楚楚怀了挣扎了几下,两手沖四阿哥高高举起大喊着马!马!,四阿哥急忙伸手接过小丫头,小丫头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楚楚笑着点点她的小额头道: “你这个小白眼狼,和着就是让我抱这么一会儿就烦了” 四阿哥瞪了楚楚一眼道: “你抱的姿势不舒服能怪我们清儿吗” 从边上拿过一个精巧鲜艷的拨浪鼓咚咚的摇晃着,单调的声音却令小丫头很给面子的咯咯笑了起来,楚楚翻翻白眼心道:真是没见过世面,一个拨浪鼓就乐成这样,对大妞道: “把我前画了样子让你做得娃娃拿来” 大妞扑哧一笑出了暖阁。楚楚看了一眼玩的很忘我的爷俩道: “她总是马!马!的到底是喊什么” 四阿哥笑了笑道: “估计是皇阿玛或者是额娘教她喊玛法玛嬷或者阿玛,这丫头还没学会,才总是叫这个” 楚楚道: “现在就教说话也早了点吧她才八个月而已啊” 四阿哥放下拨浪鼓道: “你不懂八个月已经会说简单的字了,清儿的楚楚两个字不就叫的很清楚吗” 说着两手抓住小丫头的咯吱窝举得高高的,引得那丫头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模糊的飞飞,楚楚不禁翻个白眼,是啊这个丫头叫自己楚楚叫得倒是很清晰的,爷俩玩了一会儿,小丫头头有些困了,两只小手不停的揉眼,一眼看见进来的大妞手里的娃娃,顿时清醒了不少,大眼睛闪闪发光,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大喊:要!要,大妞手里拿的是按楚楚画的芭比公主样子做的娃娃。 说实话楚楚画的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人家大妞做出来却极漂亮,细细的金黄丝线凝成股做成波浪长发,白沙的蓬蓬裙甚至小鞋子和头上的王冠都很像,虽然不如现代的逼真立体,在古代这样的也是绝无仅有的稀奇东西,楚楚坏心的一笑,拿过那个娃娃举到清儿面前左右晃着就是不给她,小丫头几次伸手身子都探出很远还是够不到,遂眨眨精灵的大眼睛小嘴一撇,马上就要来个鬼哭狼嚎,楚楚急忙怕怕的把手里的娃娃塞给她道: “小祖宗你千万别哭啊,给给” 四阿哥不禁大笑,边上立着的婆子奶妈也是微微的低头轻笑,楚楚可是领教过这丫头的哭功的,简直媲美维卡斯的海豚音那叫一个高亢,真不知道康师傅和德妃怎么忍受的,小丫头紧紧抱着娃娃,这个是大妞做的最小的一个,,她抱着仍有些费力,得志意满后的小丫头扫视了一圈,看见边上站着的奶妈,沖她伸伸手小嘴吐出几个字奶!奶,四阿哥知道这丫头饿了也困了,遂轻手轻脚的递给奶妈,奶妈小心的接过半蹲施礼和众人退了出去。
第73页 四阿哥望着那个小小丫头身影,眼中柔和爱怜真的就是一个非常宠爱孩子的父亲,很平常却也不平常,使他略显严肃的脸上平添了一份动人的光芒,楚楚不禁有些瞧的愣住,四阿哥回头见楚楚直直的盯着自己遂道: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楚楚回神急忙岔开话题道: “哦!没什么,这丫头今儿怎的回来了,师傅和德妃娘娘怎么捨得放人了” 四阿哥似笑非笑盯了她一眼道: “小丫头别看小也知道想自己额娘的,奶妈说从前天小丫头就闷闷不乐的谁逗都不笑,总是叫着楚楚,皇阿玛才知道这丫头是想额娘了,才放了她回来明天还是要接了回去的” 楚楚翻翻白眼心道:这个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对着自己喊楚楚不叫额娘,众人都理解只要是小丫头嘴里吐出这个字就是想额娘了,自己这个额娘当得虽然不大称职,可是丫头这个女儿也是没大没小的,四阿哥瞥了她一眼做到炕塌一侧道: “今儿和那个约翰见面你很高兴” 楚楚眼光一闪也做到另一侧道: “还好那个约翰很有绅士风度,且幽默诙谐和他交谈很轻松” 四阿哥沉默半响道: “如今不同往日我和老九他们已经弄的很僵了,你还是少和他们接触为好” 楚楚心道:说的真含蓄,很僵应该说恨不得你死我活还差不多,不过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遂道: “我不参合你们的事情,不过是和九爷谈些闲事” 四阿哥总觉得楚楚今天有些避重就轻,想到过几天的事情遂道: “过两天我要去湖州一趟,你有什么东西带给胡家的吗” 楚楚和胡家如今的关系比之四阿哥和胡家差的远了,胡兆璋子去年就成了四阿哥的门下,虽说是自己的亲戚,不过这样明着依附结党,楚楚还是觉得胡兆璋不够明智,参与到夺嫡中的家族即使最后胜利了,哪儿个又有好下场如佟家的隆科多,年家的年羹尧,不过楚楚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比较尴尬的。 “没什么,姐夫年年进京反正经常见面的,你要去多长时间” 四阿哥想了一会道: “少说也要两个月,怎么不捨得我” 四阿哥这样言语间的挑逗,两年来就没少过,楚楚已经很习惯了,遂不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 “晚上吃什么” 说道吃四阿哥道: “十四弟白天来过了,给你送了新鲜的东西说是他门下奴才孝敬的” 楚楚说不感动是假的,那个十四虽说和四阿哥不和,可是对楚楚却是不求回报的好,两年来好吃的好玩的没少往园子里送,心思虽然昭然若揭但是光明磊落倒是一点也不龌龊,令楚楚感动之余觉得这个男子很可爱,时间长了,楚楚对十四产生了一种高于性别的友情,两人处的很自然亲近。 其实现代说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满满一篓活蹦乱跳的海虾,可是在这时确实是很少见的东西,毕竟即使最近的渤海,也要快马几天才能到,保住鲜活很难得,不知十四的人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个个都很欢实,楚楚对海鲜有一种特别的钟爱,当初在现代没少和晓莹吃,吃不起龙虾普通的海虾还是可以的,经常买了新鲜的海虾水煮一下,就和晓莹比赛着吃,两人一次消灭二三斤是很简单的事情,楚楚看着这篓海虾道: “大妞让厨房把这些全煮了” 大妞傻眼道: “格格这个也太多了,那吃得了” “这个海虾对小孩子很好,李卫和你的那几个小子今晚都吃这个吧,对了念楚不要吃,上回吃鱼都过敏” 大妞急忙笑道: “这几个小子倒是好口福,这个东西京城里很少见的” 说着出去吩咐了,晚膳吃的白灼海虾,四阿哥不吃这些,简单的吃了一碗白米饭就放下了,端着高毋庸呈上的热茶,看楚楚利落的剥皮,桌子上有一个放虾皮的大碗,已是装的九分满了,纤细白嫩的手指红色的虾,有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虽说是剥虾皮却很有美感,顺着手指看到丫头红润的嘴唇,挂着些汁水更显的很美味,四阿哥眼中暗光一闪,感觉自己身体的反应不禁暗暗嘆气,这丫头不知道还要考验自己到几时,算算自己禁慾已经快两年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的。 看着对面丫头今天心情很好遂挥退伺候的下人,沉默片刻小声道: “我今晚搬进卧室如何” 楚楚正吃的过瘾,没想到四阿哥突然提出一个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要求,遂道: “你不是一直在卧室吗”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我说的是里屋” 楚楚顿时明白过来放下手中的虾子,打量四阿哥,眼中春光荡漾,暗道原来这个傢伙精虫上脑了,想到他也忍了很久了,不觉脸上一阵暗笑,仔细掂量这件事,过去两年四阿哥的表现还不错至少这方面还是很严谨的,想到自己过几天也要来个先斩后奏一去半年,现在给他些甜头将来不至于太生气,再说自己也早不是什么纯洁小女生了,适当的性生活对健康很有利的,眼前的人倒是目前自己唯一能选的床伴,遂很痛快的道: “好啊今晚你搬到里屋吧” 四阿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遂有些怀疑的盯着楚楚道: “你说什么真的同意......” 后面的话有些激动的没说出口,楚楚翻翻白眼道: “对我同意,不过先说好,上了我的床且以后还想继续的话,就请你对彼此从身体上保持绝对的忠诚,不然就没有下次了” 四阿哥这次是完全明白了,这丫头的话直白很不中听,把最亲密的缠绵说的像吃饭般简单的例行公事,虽说四阿哥觉得楚楚的话很难入耳,但是自己最终有了长足的进展,想到此,不觉后悔如果自己早些日子提,也许早就成功了。 这一夜可以想见的激烈,不过楚楚已经不是当初不懂人事的少女了,且自从生产后容貌虽然没变但是不论从心里上,还是生理上都彻底成熟了,所以这一晚比最早的十几年前还要契合,给四阿哥很意外的惊喜,事后累的躺在床上的四阿哥心里美滋滋的想,自己两年的等待果然很值,这丫头的身体再也不青涩而是已经彻底长成了,床上的楚楚更像五月的春风和煦醉人,有着不同于十年前的女人味。 楚楚睡过去的最后想法是,这个傢伙果然身经百战,在这方面倒是很有些手段。两天后四阿哥得志意满但是恋恋不捨的走了,大略一个男人在另一方面满足了就分外的有精神,反正四阿哥临走前的神采飞扬,康熙都看出来了,猜想大概是和楚楚那丫头终于和好了,估计那丫头想通了,遂康熙爷也是暗暗高兴,这下自己再有个像清儿般可爱精灵的皇孙,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想到此,急忙问李德全: “清儿回宫了吗” 李德全脸上划过笑容道: “昨天一早德妃娘娘就差人去圆明园接了回来,现在长春宫呢” 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李德全也不禁露出很温暖的笑意,不愿万岁爷疼她,瞧着就是比一般的娃娃喜人,虽然不排除有些爱屋及屋的心里,可是一向和丫头额娘不对盘的德妃,不也是一会儿看不见就不成吗。 康熙站起身道: “走和朕去瞧瞧小丫头,说起来两天没见她的笑脸了,朕还真是想的紧” 说着急匆匆出了干清宫向长春宫走去,李德全笑眯眯的在后面跟着,暗想这个小祖宗现在俨然是紫禁城最大的人物,只要在宫里,万岁爷一下朝第一件事就去瞧她,很多时候还抱着她批阅奏章,看的总在御书房奏对的几个内大臣总是暗暗惊嘆,这样的恩典若是个阿哥谁也别争了,胜利者不言而喻,即使如此,很多以前摇摆不定的中立派也因此向四爷靠拢了,算起来这个小丫头在仅仅八个月时,就已经无意识的帮了自己的阿玛一把。 御书房楚楚忽悠康熙爷 四阿哥走了的第二天,楚楚就拿着腰牌很从容的进宫了,康熙爷下了朝在御书房和一众内大臣正在议事,听了李德全的禀报暗中偷偷对李德全道: “这个大丫头来了不是要抱回小清儿的吧?” 李德全不禁莞尔道: “奴才瞧着不大像” 康熙松了口气,这两天青儿那丫头和自己玩的正在兴头上,自己可捨不得让那丫头回去,遂轻轻咳嗽两声道: “叫她进来” 李德全应声而去,下面的内大臣们都是听的很清楚的,反正御书房就这么大,不想听也不成,都知道那个受宠的清格格的亲娘来了,有些没见过楚楚的,如佟佳的隆科多,以前在军营里,近几年才入了内阁的,由于和康熙沾着亲,皇子们都要恭敬的称一声舅舅,地位很超然,是如今依附八爷党的佟家唯一一个站在中立的人物,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故很得康熙的器重。 四阿哥这个侧福晋隆科多早有耳闻,说起来自己和她还勉强沾些亲,这位的事迹整个大清不知道的恐怕没几个,尤其在大臣亲贵中更是传的比说书的还传奇热闹,据说历经十年青春永驻容颜不改,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猜疑,因为康熙爷在那位刚回来时就下了严令,私下妄议者严惩不贷,众人都明白这个女子的事情是不能随意触碰的话题,虽然私下里都知道,但是还真没人敢说什么,所以楚楚才能过得异常滋润,要不估计早被当成妖孽烧死了。 那个奶娃娃隆科多是见过多次的,因为康熙有时会抱着她接见他们,可见多喜欢了,人家生的小奶娃娃尚且如此受宠,可见康熙爷对这个女子的重视程度,如今倒是有了一见的机会,当然要打量下这个人物,遂没见过楚楚的内大臣们,包括隆科多都用余光盯着门口。 很快晨光中缓缓走进来一个花季少女,在康熙眼前站定半蹲行礼,透过格子窗棂照进来的阳光,先不论五官如何,仅仅是裊娜的身形就完全是个十六七少女的样子,侧面看去穿着一件水红的旗装,没有梳传统的两把头,一支白玉的东珠钗束起发髻,很简单却一丝也不寒酸,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精緻,声音很清脆,面对皇上如同面对一个普通的长辈,很自然亲切。 康熙瞥了楚楚一眼道: “你这丫头怎的今天想起进宫来了,先说好清儿是不能让你带回去的” 楚楚不禁失笑道:
第74页 “那个小丫头也不找我啊,就是我想带回去,她恐怕也不愿意” 康熙瞬间眉开眼笑的道: “这倒是,那丫头就和朕最亲了,这两天可是出息了,昨天晚上叫了朕一声玛法呢,清楚的很,不信你问问李德全” 李德全急忙凑趣的道: “是啊!小格格可聪明着呢” 楚楚不禁暗笑心道:你几十个儿子,孙子就更多了,何时一声爷爷就值得这样高兴了,不禁暗嘆自家小丫头的超凡魅力,大臣们除了李光地和张廷玉,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何时见过康熙如此人性化的一面,这样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可见对这个媳妇和孙女多中意了,楚楚看了一眼边上候着的大臣,康熙明白这个丫头大概是有事情想和自己单独说,于是对着大臣们摆摆手道: “今天就先这样吧,庭玉盯着点户部,凡是在税负上敢中饱私囊的一律严惩不贷” 楚楚暗想这大概又要对葛尔丹用兵了,大臣们告退出了御书房,隆科多凑近张廷玉低声道: “要说这个神仙格格也很一般吧,何以如此受宠” 李光地道: “一般,你是没亲眼得见,不说现在,就是十年前山东直隶的大旱,如果没有她的人工增雨,现在别说赋税,国库早就掏空了” 张庭玉点点头,眼中有些怀念的深远道: “那个高青县的夜晚,很令人震撼,呼风唤雨你说那个能做到,不说这些,就是她随便的一个点子赚的银子,说实话,就能顶上咱大清国每年的三成赋税,如今最着名的销金窟夜上浓妆,还有那个比曹寅还有钱的湖州胡家,遍布江南的产业园区都是人家的,可谓日进斗金” 隆科多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你说那个湖州的胡家,是因为这个格格的关系才投入到四阿哥门下的” 李光地笑道: “当然,胡家和这位沾着亲呢,不然你以为胡家在江南这么折腾,曹寅为什么按兵不动” 说着拍拍有些傻眼的隆科索和张廷玉率先走了,出了宫门,张廷玉道: “也不知咱们两个的一番双簧,他领会了没有” 李光地嘆气道: “你我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希望他能想明白真正的站在中立,这样于朝廷稳定大大的有利啊”。 不说隆科索明白了没有,单说大臣告退后康熙沉下脸道: “李德全给丫头搬个凳子坐,可是很久不来看朕了,回头站的时间长了,下会更不愿意来了” 李德全急忙搬了个锦凳放在康熙的御座边上,楚楚倒是做个鬼脸道: “师傅把我家小丫头都霸占了,还想得起弟子来啊” 康熙绷不住笑了指指她道: “朕瞧着小清儿比你好,行了,说吧有什么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楚楚暗暗想了片刻道: “您知道英吉利如今的情况吗?” 斟酌了很久,楚楚觉得自己还是得顾及一个帝王的面子,循序渐进的游说为好,康熙放下手里的摺子,眼中眸光一闪道: “怎么你这个终日不出门的小女子知道” 楚楚笑道: “论版图辽阔及悠久历史英吉利难以和咱们大清媲美,但是不得不说有很多方面,人家现在是比咱们超前很多的” 楚楚细细的想过,历史上把康熙定位为一个最理智的明君,有很大的一个方面就是人家不歧视西学,且认真的学习研究,比如洋文几何乃至医学,不是还亲自解剖过冬眠的熊吗,这些足以令楚楚认为自己的游说能够打动康熙,康熙点点头道: “医学上是比咱们要高出很多,就是那个疟疾,他们那个金鸡纳霜就能药到病除,朕深有体会” 楚楚道: “这还是紧紧一小部分,如今的英吉利正是欧洲文明飞速发展的时期,许多科学的研究成果都很超前的,比如地质勘探和测量,对绘制地形图带兵打仗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康熙莫测的盯着楚楚一会儿,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的,这个丫头绝对知道自己的计划,才抛出这个诱饵,可是自己确信即使定了要征讨葛尔丹,也是过几年的事情,现在自己不过是才开始准备,这个丫头怎么就知道了呢,听她的意思难道她还想亲自去英吉利不成,不过她说的那个测绘倒是一个对将来很用的东西。 想到此,开口道: “你说的是哪个洋人的三角测量法” 楚楚很惊讶,一个封建的帝王不同于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就能知道如此先进的科学名词,怎能不令人吃惊,遂很敬佩的语气道: “师傅英明” 康熙笑了道: “这个大清倒是真的没有” 楚楚暗道其实很简单就是立体测量吗,不过当然现在觉不能给康熙解释,这位超聪明的。 康熙挥了挥手道: “别给朕绕来绕去的,直接说你想干嘛” 楚楚扑哧一声笑了道: “我想跟着约翰的船去趟英吉利看看,游历之余带些有用的先进的东西回来,于我大清不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吗” 康熙不禁暗自吸气,果然被自己猜中,参照老四前两天走的时候的神气儿,康熙很有理由认为这个丫头是为了让老四放松对她的监视,才给些甜头的,自己一向精明内敛的老四,也被这丫头算计了,里面固然很大程度上是情之一字作怪,但是这个丫头的手段可见也是非一般的,不过这个丫头若是单独去了,恐怕一去不回也说不定,要找个人和她一起去才好。 想到此,遂望了她一眼道: “这个也不是不成,不过朕可听说你在英吉利买了几个庄子,说的这样好听,是不是去视察自己的产业呀” 楚楚嘿嘿一笑道: “顺便!顺便啦” 康熙瞪她一眼道: “这个可是不好和老四交代,你自己去是绝对不成的” 楚楚听出了这是康熙变相准了,大概是怕自己滞留那里不回来,想找个人盯着自己,这可是造化了,想到还在等着消息的九阿哥不禁站起来凑近康熙道: “不如让九爷和我同去,也省的他在这里给您添乱” 康熙倒是笑了,也站起身敲敲她的脑袋道: “就没有比你再鬼精的了” 暗道这丫头不枉自己看重,果然把形势看的很透,别看终日也不出园子,外面的事情即使不参与,也明白的很,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有大智慧的人,大智若愚很贴切,老九确实是自己的一个难题,不过让思慕她的老九跟着,貌似也不大好遂笑着看了一眼楚楚,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朕这个九子确实是个风神俊秀异常出色的男子啊” 楚楚不禁笑了白了一眼康熙道: “您老放心他就是长得再好看,你的徒弟也不会怎样的,这辈子和您那个不出色的四儿子凑乎着算了” 李德全再也忍不住哧一声笑了,康熙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道: “你明白就好,朕瞧着你和老四其实蛮配的一样不出色” 楚楚道: “是啊!所以您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撮合了,丫头谢谢您了” 康熙尴尬的咳嗽几声,过了半响才道: “朕给你们五个月的时间必须回来,不然朕可要差人去抓你们回来,对了,用不用朕让理藩院出个官方文谍” 楚楚急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千万不要,还是私下里去比较好,这样更容易弄些好东西回来” 康熙点点头问道: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南下” 康熙顿时指着楚楚道: “和着你料定了朕一定会同意是不是,行礼恐怕都准备好了吧,不用说老九也早就等着了” 楚楚嘿嘿一笑道: “丫头早知道您是崇信科学的一代千古明君,当然会答应了” 康熙不禁乐了道: “你少给朕灌迷糊汤,朕是拿你没法子,不过老四那里,即使等他回来再知会他,你丫头也早晚逃不过一顿惩罚” 楚楚无所谓的道: “到时再说呗” 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到令康熙哈哈大笑的一阵道: “李德全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小清儿耍赖的时候,都说不像这丫头,朕看就这一点上像了十足十” 不管康熙如何嘲笑,楚楚还是圆满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很快第二天就和九阿哥跟着约翰南下了,当然九阿哥也没事先和八阿哥说这件事,不过康熙倒是简单的知会了一声,说是差了老九去办差,满朝的大臣包括八阿哥都以为是南下了,具体干什么也不知道,只说是领了密旨,要说这一点上康熙还是蛮可爱的,即同意了楚楚异想天开的提议,还很够意思的用自己的权利给她打掩护,可以说旷古绝今了。 高毋庸随着四阿哥去了湖州,既然楚楚得了密旨大妞也不能阻止,反正王爷回来自有万岁爷在前面挡着,不过她也是很放心的,毕竟王爷走之前两个主子还是到了一起,要说是孩子都有了,天天分着也不是常事儿,有清儿那个可爱的小精灵,相信格格不会出什么么蛾子的,所以大妞和田文远也很放心的任楚楚去了。 所以当四阿哥在湖州日夜赶着差事,想忙完了回去享受软玉温香的时候,楚楚和九阿哥已经在澳门港登上了远洋的轮船,漂洋过海去了十七世纪的日不落帝国。 海上摊牌楚楚拐老九 第一次见到大海,把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九阿哥看傻了,沿着海岸向前望只能看到海天一色,洋洋无穷远,蓝,无比清透的蓝,平静时如一个含羞低首的少女,浪起时又如一个勇猛冲锋的战士,气势淘淘令人嚮往的同时也有些畏惧,楚楚倒是比较平静,毕竟在现代连大海啸都见过,如此平常的海面,可以算是很温柔的了。 约翰的远洋船相比现代当然比较差,但就当时来看,还是很先进的,是一艘木制三桅海船,长28.5米、宽8.2米、排水量200吨,当然这都是约翰介绍的专业数据,船有两层,下面的一层是装货和几十个船员起居,上面一层有四个还算宽敞的仓房,前面是微微上翘的甲板,整体还说还不错。 楚楚和九阿哥站在甲板上,迎着有些咸腥的海风,看着三个高高的白帆随风鼓起、完全凭藉海上风力噼波斩浪向前行进,都很震撼,比起现代的巨轮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令人心胸开阔,九阿哥大声道:
第75页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楚楚不禁莞尔笑道: “九爷怎么样和我出来不亏吧,这样的美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九阿哥深深吸口气,转身看着楚楚道: “其实跟着你干什么?去哪里我都是很愿意的” 楚楚眼眸一闪摆摆手道: “你可千万别煽情,咱俩个算起来是大清朝有名的俗人,都是爱钱到不行,风花雪月偶尔为之尚可算是附庸风雅,总这样我可受不了” 九阿哥微微一笑轻声道: “反正就这样和你一起也不错” 海风吹落九阿哥的话音,有些隐隐约约听不清楚,楚楚道: “你觉得大海美丽,其实它也很无常,如果遇上飓风海啸,那是毁天灭地的,很可怕,所以说海是最多变的” 九阿哥沉思了片刻道: “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现在想起来,你的来历也是很诡异的,如今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是遇到你说的那个什么海啸飓风,死也是要在一起的,你能不能让我明白明白” 楚楚转身望向远方的海面,半响没有说话,九阿哥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楚楚心里斗争的很激烈,掂量着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也许这样他就会听自己的意见,从而躲过九龙夺嫡最后惨烈结果也说不定,毕竟打从弘清出世自己带着九阿哥顺利出海,仿佛历史就已经在自己的干预下改写了,具体会引起怎样的蝴蝶效应,自己也不能控制了,不若和他说了,以后倒好办事。 想到此,楚楚回头面对九阿哥道: “首先我先声明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绝对是真话”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九阿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才又继续道: “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什么我们的时代” 九阿哥有些差异的问道,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简单说就是时间,好比今天昨天和明天,你们生活在昨天,我原来生活在明天,所以你们对于我来说就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可是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就到了你们这个时代,我们那里这个就叫穿越,穿越了时间回到历史中去” 九阿哥有些发懵,觉得自己一向清楚明白的头脑,被这丫头说有些乱,楚楚看他一脸莫宰羊的表情,暗道这傢伙的智商现在看来估计也就两位数,嘆口气琢磨了一会儿,才又道: “简单说就好比,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明朝的宫殿里,那里的一切你肯定是很熟悉的,你就成了那个时代的先知,明白了吗” 九阿哥恍然大悟,莫测的看了楚楚几眼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们这里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 停了一下才又试探的低声道: “包括下一任的皇帝是谁” 楚楚点点头: “小事上还是有些出入,不过大事上基本和我知道的历史一致,就是你们现在的明争暗斗,在我们那里已经被编成了许多小说和戏剧演了千万遍,且给你们这时的你死我活,起了个很传奇的名字” “什么名字” 楚楚道: “九龙夺嫡” 九阿哥喃喃的道: “九龙夺嫡,多贴切可是哪有九龙” 楚楚翻个白眼道: “从大阿哥到十四你算算” 九阿哥暗中算了算还真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禁大惊,想到这个丫头向来现实的很,记得一开始对四哥没什么感情时,就依附了四哥,由此看来下个皇帝...... 遂急切的问道: “下个皇帝难道是四哥,没八哥什么事儿” 楚楚点点头,后面的活没说出口,心道岂止你四哥胜利了,你们这帮八爷党的下场是无比悽惨啊,看九阿哥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这些还是以后再慢慢的和他说好了,楚楚见他有些呆滞觉得还是给他一些独处的时间为好,于是悄悄回了自己的仓房休息,整整过了两个时辰,楚楚住的舱门啪的被推开,九阿哥跑了进来。 一屁股做到楚楚床边,抓住楚楚的手道: “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你一定知道还有多少年......”后面的话没有出口,楚楚知道他说的是康熙在位多少年,楚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准确的告诉他: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康熙帝不豫,驻畅春园。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病逝。即夕移入大内发丧。遗诏皇四子胤禛继位,是谓雍正” 九阿哥顿时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这个丫头说的如此精确,且这样的大事她不会糊弄自己的,可是自己挣了二十几年,最终竟是如此的一败涂地吗,舱中很是寂静,过了半响九阿哥有些低哑的声音道: “我可以知道我最后的结局吗” 楚楚避重就轻的道: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从我把你带出了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轨迹就改变了,按照历史今年你应该在京城不会和我远赴英吉利” 九阿哥心中明白,既然这丫头这样说了,自己的结局肯定悽惨无比,遂抬起头眼中有些暗淡颓败的道: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告诉我註定的失败,还是想救我一命” 楚楚嘿嘿一笑道: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考虑和我合作,咱们在英吉利发展一番,凭你的能力和财力,绝对比在大清要牛很多” 九阿哥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道: “和着你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让我且熄争斗之心燃起赚钱之火啊” 楚楚笑道: “然也” 九阿哥被她的模样搞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想了一会道: “即使我想通了,你难道捨得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若你生了阿哥,大清就是你儿子的天下,即使你不生阿哥,我觉得皇阿玛也是要让你当皇后的,在他心中你早就是母仪天下的唯一人选了,其实在这一点上,我和八哥早就预料到了,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楚楚道: “实话说历史上真的没我这号人物,弘清都是没有的,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错误” 九阿哥道: “那你们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楚楚眼光有些深远的道: “我们那里是三百年后的世界,虽然气候变得很恶劣,空气很糟,不过就文明程度而言比现在当然好很多了,最关键的是我们那里民主文明,一夫一妻,不像你们现在父权君权歧视妇女,女人基本和男人一样,一起上学一起工作,总之整个社会的构成,都是男人和女人均重的,很平等” 九阿哥有些愣住喃喃的道: “那大清朝呢,我们的盛世大清呢” 楚楚道: “你们的大清算上努尔哈赤一共是二百六十七年零七个多月” “这么短紧紧贰佰多年就灭亡了” 楚楚道: “你四哥后面是如今园子里的弘历,年号干隆,加上现在的康熙时期,史称康雍干三代盛世,也不错了” 九阿哥缓缓起身走了出去,临出舱门轻声道: “我要好好想想这一切,恍如南柯一梦,究竟是你做梦还是我做梦” 楚楚也是一愣道: “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管是庄子还是蝴蝶,人生短短不到百年,算起来都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 九阿哥身形出了舱房,楚楚也有些迷糊,是啊这一切也许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遂有些疲乏靠在枕上睡了过去,再说九阿哥,直想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参照楚楚这些年的作为,确实是好像事事都提前知道的,且那些赚钱的点子和那场声势浩大的人工增雨,都指向一个结论,那就是楚楚真的如她所说是个未来的人,想来那个丫头说的很对,人生不过都是一场大梦,自己算是幸运的很,至少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还有时间去改变,其实算起来皇帝的宝座也不是很舒服,倒不如逍遥世外,做一个有钱有闲的商人痛快。 想到此,九阿哥不觉心情舒畅起来,隔着窗子见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遂起身出了舱房,甲板上,楚楚很意外的站在那里,令九阿哥不禁很是奇怪,因为这个丫头每天都是近中午才会露面的,今天倒是起的格外的早,遂走上前去道: “你怎么这样早,难道和我一样受了打击夜不能寐” 楚楚回头看了他一眼,指指前面道: “前几日海上有雾看不清,可是今天一早约翰就来叫我了,今天可以看见海上日出” 九阿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有些震撼,海天连接处的云层已经被染得通红,就像大火熊熊烧的一般,不过还是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有些朦胧的光晕,不一会儿万道霞光破云而出,有些刺眼的光芒但是还可以直视,紧接着一轮偌大的太阳跳出了海面,冉冉升起。此时更奇特的出现了,天边有两个太阳,一个挂在空中,一个映在水里很壮观,不过这奇特的景色很短暂,很快随着光芒越来越刺眼,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上了天空,预示着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楚楚看完日出回身道: “即使今天过去了,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所以我们无需介怀短暂的美景逝去,只要留心,身边的一花一糙都是我们人生路上难忘的风景” 九阿哥想了一会儿笑着打量楚楚,背光而站浑身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中,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问了一句很诡异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三百年后是个什么样子” 楚楚嘿嘿一笑道: “我还是这个样子,在这里你们瞧去稀奇,在我们那里只不过是很平常的路人,我们那里是义务教育的,基本上随便一个人到了你们这儿,都会令你们很奇怪的,这是社会背景的区别” 九阿哥笑了道: “不要妄自菲薄,就我看来,就是三百年后你也是个鬼精的,如果真如你所说,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那我为你们那里的男人致哀,简直永远别想翻身了” 两人相对而笑,万丈光芒中,仿佛爱情也已经远去了,有一种高于爱情却绝非友情的东西,在两人心间慢慢滋长荡漾很舒服。从澳门到伦敦即使在三百年前,也仅仅用了三十五天的时间就到了,不说九阿哥随着楚楚上了岸,在说湖州的四阿哥紧赶慢赶,两个月的差事被他紧紧一个多月就做完了,交代了李卫和胡兆璋,就急急快马加鞭的回京了。
第76页 到了神武门还没进宫,田文远已经在哪里候着了,看见四阿哥急忙上前道: “爷前些日子暗卫才得了信,格格和九爷奉旨去了英吉利” 四阿哥顿时觉得一阵眩晕,气得不行暗道:怪不得那丫头在自己临走前那么温顺,估计早就计划好了,趁着自己办差跟着那个约翰出国了,四阿哥脸色顿时难看的可以,压了压火气道: “奉旨,你说皇阿玛同意的” 田文远道: “是啊!且万岁爷下的密旨,不过格格说很快就能回来的” “很快哄骗谁呢,一来一回没有四五个月是不可能的,自己就怕她一去不回” 遂急忙问道: “清儿呢,她带走了吗” “没有,在宫里呢!万岁爷和德妃娘娘哪捨得,再说格格也压根没提带着孩子的事儿” 四阿哥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楚楚和那个有不轨心思的老九一起朝夕相处,还是一阵阵的酸水止不住的向外冒,暗道:你这丫头有种就别回来,你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咬牙切齿的遣退了田文远进宫去了。 九阿哥定居英吉利 登上了世界最大的港口的九阿哥异常新鲜,正值夏季的清晨,整个伦敦都在一片雾蒙蒙之中,不同于江南梅雨时节的烟雨濛濛,而是更为浓重的雾气,远处风格迥异的建筑都是隐隐约约的如同梦境一般,朦胧的看不清晰,踏出约翰在伦敦寓所的九阿哥看了自己一眼仍是觉得恍若一梦。 九阿哥已经换上了约翰特意准备的洋服,紧身的白色丝质裤子黑色大头皮靴,上身黑色的燕尾式的外套,里面是白色丝质衬衣,胸前和袖口都缀有很漂亮夸张的蕾丝边,不过九阿哥觉得自己穿上这身洋服倒是比长袍马褂,更显得气质出众,身材修长,瞥了一眼旁边的楚楚,不禁暗暗赞嘆,海水蓝的大蓬蓬裙,下摆宽大更显得这丫头的芊芊细腰不盈一握,裙摆和胸前都是同色的蕾丝花边,胸前开领处一圈浅蓝的小朵玫瑰花,露出脖颈至胸口处的大片雪白肌肤,头发束起,带着同色的蕾丝宽檐帽,手里还拿着一把沙质小阳伞,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洋人。 感觉九阿哥打量的目光,楚楚也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道: “你这样穿,倒是很有英伦的典雅风啊” 扫到九阿哥的头发,不禁皱皱眉道: “你这个月亮头太煞风景,瞬间拉低了你的品味” 九阿哥白了她一眼道: “难道你希望我和约翰一样也弄成那样的,回去皇阿玛还不直接把我轰出来” 楚楚嘿嘿一笑没说话,其实自己比九阿哥也强不了多少,对英国的认识也是来源于媒体和网络,从来也没亲自来过,所以一到这里,自己也是很新鲜的,他们先在约翰在伦敦的寓所落脚,约翰勉强算是一个英国的贵族,由于善于经营财产还是很可观的,就是他们在伦敦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是个很体面的两层小别墅,很精緻漂亮,传统的英式管家,很好的诠释了十七世纪英国的严谨和典雅。 在伦敦简单的休整了两天,约翰也处理了些积压的事情,才带着他们出来准备去自己的地方看看,楚楚和九阿哥登上了约翰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伦敦的郊外,约翰给楚楚购置的庄园就坐落在郊外,比邻泰晤士河。 穿过漂亮的铁栅栏大门就进入庄园了,进入大门之后,豁然开朗,很大的一片牧场,视野所及之处都是绿绿的糙坪,正值午后,糙地上,星星点点的小绵羊在埋头吃糙,整个庄园给人一种很悠闲惬意氛围,节奏都是优美而缓慢的,楚楚他们做的是那种传统的英式马车,在庄园的主道上缓慢的走着,清脆的马蹄声,从两边高大的阔叶树的间隙间she进来的缕缕阳光,交织在一起都显出一种温暖梦幻的基调。 走了一段路,前面是个简单的三层别墅,虽说没有古堡的气势,不过很有几分干净舒服的感觉,房子前面是个很大的花园,种植者各色玫瑰,中间是一个精緻的喷泉,小童戏水的造型很有趣,约翰停了马车,很快一个胖胖的妇女迎了上来和约翰互相问候,约翰笑道: “苏珊娜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这里的主人,来自遥远的大清国的爱丽丝” 停了一下询问的看了一眼楚楚,楚楚会意笑道: “就叫他弗兰克好了” 九阿哥道: “什么弗兰克”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给你起的英文名字,不然让人家叫你胤禟还是九阿哥,你们的名字即难读更难写” 九阿哥瞪了她一眼,感觉这个丫头自从来了英吉利仿佛变了一个人,瞧着自在的令人无语,苏珊娜是个很和气热情的大妈,是约翰给楚楚找的管家,已经做了十年了,苏珊娜对于楚楚能和她流利的交谈感觉很神奇,立即就喜欢上了这个自己的主人,尽管楚楚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却令苏珊娜觉得很有贵族气质。 当然偌大的庄园日常的清洁还是有几个僕人的,在九阿哥看来,虽说这里的僕人不像大清他府里奴才哪样卑躬屈膝,规矩还是很严格的,那个胖胖的管家瞧着和气,却有一种不次于萨克达的精明,治下很有方法。 九阿哥和楚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视察了自己名下的几处庄园,楚楚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如果在现代绝对能进入福布斯排行榜的,就是得不了前十,前百名之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每日和九阿哥视察之余就四处玩乐,可以在午后到河边钓鱼,也可以在糙地上喝下午茶,这段日子真的是楚楚自大穿越来,最悠闲幸福的一个月。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向前推进,约翰也差人带了信儿来,他的商船该出发了,楚楚知道自己势必还是要回去的,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在大清,所以恋恋不捨的准备行囊,出发前的晚间,九阿哥敲响了楚楚房间的门,楚楚和九阿哥的房间都设在二楼,一个在走廊头,一个在走廊尾,两间都是里外两间的格局,设有独立的浴室洗手间很舒服。 楚楚开门把九阿哥让到外间的小客厅里,在角落的小吧檯前给他沖了一杯绿茶,九阿哥是喝不惯咖啡的,自己端了一杯香浓的咖啡,也做到了九阿哥对面,沉默了很久,九阿哥拿出三封很厚的书信递给楚楚道: “我想了很久,决定就不回去了” 楚楚大惊道: “这怎么成,虽说我想和你在这里干一番大事业,可是不是现在好不好,如果这次我回去,你皇阿玛一看我把他的儿子丢在了英吉利,还不杀了我” 九阿哥看她的样子不禁笑道: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现在怎么这样胆小了,在船上你怎么游说我来着” 楚楚吶吶的道: “那个不是个十年计划吗,就是十年后的计划” 九阿哥道: “既然早晚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干嘛还要浪费十年的光阴,十年说不定咱们的商业王国已经建立起来了,你放心我信了写的很明白,你分别给萨克达、皇阿玛、八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不是说以后每年都争取来一个趟吗,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楚楚嘆气道: “是啊!回去我要处理和你四哥之间的事情,还有我的清儿” 说到此郁闷的喝了一口咖啡道: “真想就此不回去了” 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问道: “你的大小老婆们不管了吗?这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九阿哥道: “她们不过是些庸俗的女人,只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有我无我都一样,孩子还是留在那里吧,我相信即使四哥继承了皇位,对自己的亲侄子侄女也不会太差的” 楚楚点点头心道:倒是没听说对侄子怎样,就是对兄弟狠了点儿,所以楚楚在八月初带着九阿哥的三封信件和留恋的心情,独自登上了约翰的轮船,把大清八爷党夺嫡的中坚力量留在了英吉利,楚楚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已经很难了,不过是打了四阿哥一个措手不及,再想出来恐怕很难,那个独裁的沙文主义男人。 九月初看见了澳门港,楚楚站在高高的甲板上,已经能看见港口上有几个挺拔的身影,随着越来越近,楚楚看清了,当头一个就是脸色异常黑的四阿哥,楚楚不禁有些忐忑,可是又一想自己是康熙恩准去的,貌似自己如果不遵旨是不成的,所以四阿哥仿佛是没理由怪她的,想到此,楚楚遂丢掉了害怕的心,很理所当然自在从容的面对四阿哥。 其实自从看到远处那个水红色的窈窕身影时,四阿哥提了几个月的心才终于放回了原地,恼火之余还是有丝丝的欣喜,毕竟这个丫头还是回来了,虽然有很大的原因是清儿的牵扯,不过相信自己在她心里也是有些地位的,不过怎的没看见老九,说话间船已经抛锚,约翰要在广东停留一段时间才回京城,楚楚于是和他礼貌的告别后,下了船。 脚刚踩到陆地,四阿哥就几步上来,强盗一般的一把抓了她,塞进了港口停着的一顶暖轿中,楚楚还没弄清楚东南西北,就被四阿哥灼热的唇堵住了要说的话,唇舌纠缠间,四阿哥的气息越来越粗,楚楚有些受不住,这个男人简直要吃了自己,这难道就是饿极了的结果,以前他一禁慾两年也没这样啊,柔软香滑的小舌,令四阿哥爱不释口,手也不老实的伸进楚楚的下摆中,来回抚摸感受久违的温热细腻,直到怀中人激烈的挣扎,四阿哥才放开她。 楚楚喘了口气,感觉舌头都有些迟缓了,不禁瞪了四阿哥一眼,这时轿子已经停住,高毋庸的声音传了进来: “爷到了渡口了” 四阿哥打量楚楚片刻,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领口的盘口有两粒被自己解开了,露出白皙的小块肌肤,身体立刻觉得有些胀痛难当,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给楚楚收拾齐整,才揽着她出了轿子,自己已经在澳门滞留了十天,需尽快的回京才是,于是接了楚楚直接上了官船北上,四阿哥决定走水路一是考虑到楚楚的身体比较娇弱,二是船上比较不妨碍别的事情。 四阿哥把楚楚关在舱中整整惩罚了三天三夜,具体怎样的惩罚,只有高毋庸送饭到门口时,听见里面激烈的喘息和呻吟求饶声,能够诠释的明白,到了第四天,舱门终于打开,四阿哥满面春风如一个餍足的雄狮一般,吩咐高毋庸抬洗澡水进来,又进了舱房,很快高毋庸带着两个小厮抬了热水进去,舱中已经收拾的整齐多了,虽说床上的帐子仍严密的垂着,看不到一丝里面的情况,可是空气中仍有一丝淡淡的甜香氤氲。
第77页 高毋庸很快带着人退了出去,四阿哥才伸手拨开床帐柔声道: “好了,洗澡水来了,你出来泡泡热水就好些了” 楚楚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谁说雍正性能力不行,这傢伙简直就是个纵慾狂人,整整三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不停的做,花样体位简直比日本的av还厉害,把自己折腾的外焦里嫩,浑身酸痛。 此时的楚楚浑身不着寸缕,大红的丝被盖住了身子,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上面都是红青的痕迹,头发散在枕上,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整个场景呈现出一种极致的艷丽,四阿哥不禁有些蠢蠢欲动,不过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如果自己在无节制,对这丫头的身体不好,所以勉强压抑住涌上来的□,伸手把她抱起放在木桶中道: “你泡泡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说完很快的出了舱门,楚楚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心道:这傢伙还有些脑子,自己以为他都是用下本身思考的,酸痛的身体泡了热水的确舒服了很多,过了一会儿,觉得水有些凉了,于是站起身虽然还是有些软软的无力,不过酸痛却大大的缓解了,抬头看旁边放着一套白色的旗装,伸手拿起。 等楚楚收拾的差不多了,四阿哥才推门进来,看楚楚的头发还在滴水,遂拿起一块干的棉布给她擦拭,楚楚也任他作为,过了半响,四阿哥才问道: “老九怎的没回来” 楚楚倒是笑了道: “难为你还关心他,我以为你们恨不得你死我活呢” 四阿哥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道: “胡说,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楚楚道: “他不回来了,说不给你添乱了,以后就在英吉利定居了” 四阿哥大惊,急忙转过楚楚的身子瞪着她道: “这怎么成,他可是我大清的皇子,去他国定居算怎么回事” 楚楚翻翻白眼道: “如果不是清儿,我也不想回来” 四阿哥一把抓住楚楚的下颚抬起她的脸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道: “你果然存了这样的念头” 楚楚暗道:糟了,自己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遂脑子里急速的转了转,露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容道: “当然必须回来,除了清儿不是还有你在吗,我就是想去哪里,也会带着你和清儿一起去的” 虽然四阿哥知道这丫头此时说的话,不大靠谱,不过还是被取悦了,低头就要吻上楚楚的小嘴,楚楚一摇头挣脱了他道: “我不想在舱里呆着了,去外面喘口气去,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夜了” 四阿哥不觉莞尔,拉住她的身子给她熟练的挽了一个发髻,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宝石蓝的簪子别在楚楚侧面,端详片刻,才满意的揽着她出了舱房。 扬子津渡楚楚忆前事 三天后官船停在了扬子津渡。初秋的扬子津渡很是平静,大概cháo汐比较安稳,所以远没有十多年前的水流湍急白浪滔天,很凑巧的过了十几年又停在了这个渡口,黄昏的江面被夕阳照的闪着粼粼金光,水面只有些细微的波浪荡漾,显得异常平和安静。 四阿哥和楚楚立在甲板上,晚风浮动两人的衣袂,飘飘若仙,四阿哥很小心的揽着楚楚距离船的围栏远远的,楚楚觉得四阿哥有些特意的婆婆妈妈了,这样平静的江面那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想到大妞提过自己十几年前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也是有些理解四阿哥,故没有特意反抗,两人并肩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谁也没说话,甲板上一时很安静,过了半响,夕阳已经彻底陨落的没了踪影,四阿哥才低低的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楚楚瞥了她一眼笑道: “我却觉得: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四阿哥微微一笑转头打量身边的女子,是啊!十几年过去了这丫头依然还是初见时的样子,时间仿佛特别厚待她,可是自己,脸上有些黯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合这丫头一起走出去,别人一定以为是父女不会是夫妻,这丫头当然不理解自己的夕阳之嘆,在她身上永远都是朝阳,金光灿烂散发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生机,令人又嫉又羡,不过欣慰的是,十几年后的今天,自己和这丫头之间有了不能割断的血脉联繫小清儿。 一阵大风颳过来带动一阵浪头,使得船体左右激烈的摆动了两下,楚楚一个没站稳,向前面踉跄了几步,身在靠在了甲板上的栏杆处,四阿哥吓了一跳,急忙几步过去一把搂住楚楚,紧紧的抱在怀里,楚楚脑子中闪过一丝亮光,觉得这个画面异常熟悉,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四阿哥的左胸,想起了以前经常做的一个梦,一个男子的胸前鲜血淋漓,看不清长相,大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却透着那么急那么惧,参照自己看到的四阿哥胸前淡淡的疤痕,楚楚猜十有八九那个男子是四阿哥。 遂也不挣扎任他抱着,过了半响,船不在晃动了,四阿哥才微微放开些,但还是紧紧揽着楚楚的腰,楚楚抬头望着四阿哥轻声道: “十几年前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掉到水里去” 四阿哥欲言又止,沉默半响道: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反正你现在在我身边,在我怀里就行了,你不用刻意回想,现在我很满足了,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这次去英吉利不会回来了,可是你却回来了,就像你以前经常说的何必计较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楚楚点点头,想了一下还是试探的道: “如果以后每年我都要去一趟英吉利,你会反对吗” 四阿哥眼眸深处迅速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开口商量的语气道: “最好少去,不过你一定要去的话,可不可以两年去一次” 楚楚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道: “你放心其实即使我想在哪里定居,也是要和你还有清儿在一起的,记得吗在湖州郊外的那个小山村外,你答应过的,总有一天会回去过那种悠然的田居生活的,换个地方在英吉利过那种生活也很不错” 四阿哥觉得内心一阵狂喜,这代表这丫头从心里认同自己的地位了,即使不像以前那么深刻,也是相濡以沫想终身相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是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诠释这句话,该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可是四阿哥想到如今朝廷的乱局,吏部不清天下何以清,自己志在肃清贪墨,还子孙万代一个清明的朝堂,如今胜利在望,正可以一展抱负,相信只要给自己几年的时间,一定可以做一番利在千秋的功业,那时在和这丫头归隐,怎么说都不愧于祖宗了。 想到此,低声道: “给我几年时间好吗,我以爱新觉罗胤禛的名义发誓,过几年我一定会随你归隐,现在你就陪我几年吧,没有你我感觉什么都不对” 楚楚暗自嘆气,何止几年,从现在算起来,至少还要二十年的时间,想到历史上对这位雍正的评价,他整顿吏治、摊丁入亩、耗羡归公、创立军机处,推广奏摺制度、改土归流、开放洋禁,在位短短的13年所做出的改革,比他父亲(康熙)所做出的还要多。可以说是一个改革型的皇帝兴利除弊,虽说过于严厉,不过正是因为他的严厉统治和超乎寻常的努力,大清国才逐渐走向鼎盛,也才为康干盛世起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 虽然后世褒贬不一,可是其出色的政绩还是不能抹杀的,这样一个重要的帝王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大事,和自己去过悠闲的田居生活呢,不过是自己的奢想罢了,走着看吧,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改变历史了吗,从九阿哥执意留在英吉利开始,八爷党已经再也没有翻盘的实力了,胜负已定,这场博弈因为自己的参与,八爷党已经彻底落败,这可和历史记载的提前了很多,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是自己知道的样子。 想到此,遂道: “我可以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不然咱们就一拍两散” 四阿哥手臂使力揽住她咬牙道: “一拍两散你休想,只要你不离开我,任你折腾就是” 于是两人的协议也算正式升级了一大步,晚间缠绵过后的楚楚睡的有些不安稳,也许是晚间江面上起的大风,船有些晃动,即使被四阿哥紧紧搂在怀里,还是进入了异常真实的梦境,梦中有些杂乱,地点很频繁的换,串联起来其实是一个很恶俗的故事,自己就是哪个说不上来悲惨还是幸运的女子,从相遇到相爱到背叛到心灰意冷,到流产逃走,到最终的那个夜晚,黑色的的夜晚,四阿哥替自己挡了剪刀,自己却在恍惚中被撞下了滔滔江水中,很狗血的情节却很真实。 因为即使在梦里,楚楚仍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深刻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感情,流产时候的不舍和决绝,以及四阿哥替自己挡了剪刀时的错愕不知所措,虽然有些乱,不过前后串联起来,楚楚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和四阿哥的恩恩怨怨,楚楚猛的惊醒睁开眼睛,自己还在四阿哥的怀里,微微的晨光透过舱中的窗子透了进来,楚楚很复杂的看了四阿哥一会儿,遂低低的嘆口气,轻轻起身穿上衣服步出了舱外,在她身后是四阿哥包含惊惧期待覆杂的眼眸。 四阿哥早就醒了,在楚楚半夜不停的喃喃低语时醒来的,细听之下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却令四阿哥暗惊,这丫头嘀咕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四阿哥内心是亦喜亦忧的,希望她想起来又害怕她想起来,可是自己也不能唤醒她,这个不是梦魇,是她失忆症的痊癒过程,胡太医和他说过的。 楚楚站在甲板上,浑身沐浴在初秋的晨风中,有些沁凉,想到自己这十几年,真恍如一场大梦,不过是噩梦还是美梦,真的很难界定,原来自己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被自己亲手掐断了生命的孩子,楚楚有些黯然,自己现在的心境和以前那个自己有了明显的区别,过去的自己太尖锐,其实经过了这些事,自己觉得只要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双方各退一步没准就海阔天空相安无事了,有些悲剧也是可以避免的。 若说怨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想到了那个早夭的弘晖,四阿哥和自己对那个孩子还是要付一些责任的,估计当年自己出逃给了四阿哥很大的怨气,肯定对那个孩子好不到那里去,有了孩子的女人,内心仿佛分外的温软起来,低低的嘆口气,一个斗篷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楚楚转身正对上四阿哥深邃有些惊惧的复杂眼眸,楚楚盯着他,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对视,过了半响,四阿哥低哑坚定的道:
第78页 “十几年前的错误我不会辩解,可是我能保证以后的无数个十年,相同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因为......” 说到这里眼睛闪过很深的痛楚,过了片刻才又道: “因为我明白了你的坚持,错误的后果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承受一次的锥心之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楚楚错过四阿哥的眼眸,转身望向滔滔的江面道: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的事情,你确定不会因为别的因素而又忘记了此刻的誓言吗,例如年羹尧的妹妹你的侧福晋年氏,即使你将来当了皇帝,他也要笼络的吧,且据我所知,年羹尧更想要一个有皇家血脉的外甥,这比任何赏赐都和他的意” 四阿哥暗暗抽气,果然这个丫头虽然平常不说,一切事情尽在心中的,年羹尧那个奴才的确有些棘手,能力卓越却左右逢源,十三曾经说过这傢伙有些像三国时期的三姓家奴吕布,不好笼络,不过估计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的,遂道: “他即使手握兵权也管不到我的私事” 楚楚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 “如果你信我,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代替他,你可以逐渐削弱他的兵权,他手里失去了要挟的条件,就会很安分了” 四阿哥一愣笑道: “怪不得皇阿玛经常说你这丫头若是他的儿子,就什么都不用愁了,果然能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吗” 楚楚哧一声笑了道: “我可没有周都督的惊才绝艷” 四阿哥道: “年羹尧的确是个不太好辖制的奴才,不过带兵上还是令人佩服的,如今谁能比得上他” “现成的人十四,你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四阿哥不禁有些犹豫,低头想了片刻道: “十四弟虽说是我的同胞亲弟弟,可是确是顶针的和老八一党” 楚楚微微笑了笑道: “以我看来不见得,十四是个真英雄好男儿,我不相信他能有什么深沉的心机,他和我说过很多他读得兵书,虽说是纸上谈兵,不过没给他机会,你们怎么知道他其实不是个将帅之才,再说师傅将来征讨葛尔丹,肯定不能御驾亲征,皇子中除了囚禁中的十三,谁还能堪当重任,所以提前给十四机会,对你对师傅对十四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四阿哥有些犹豫,楚楚瞄了他一眼继续道: “当然如果你捨不得千娇百媚的年侧福晋就另说了” 四阿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点点她的额头道: “我不过仔细斟酌一下十四弟的事情,你就这样的冤枉我,有你这么个小醋桶,我那还敢瞧别的女人吗” 说着凑在楚楚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楚楚顿时双颊飞红,瞪了他一眼道: “好好想你的大事吧,回去和邬师爷商量商量也成,他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四阿哥不觉莞尔,楚楚回到了房中有些愣神,说自己不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毕竟十几年都过去了,想到清儿,想到四阿哥,问问自己真的不想原谅他,真的要计较吗,也许情之一字是女人天生的弱点,自己再也不是十年前的楚楚了,也许原谅可以给自己和四阿哥一个期待幸福的机会,同时也给清儿一个完整的家,这点是自己梦想了两辈子而不可得的事情。 乐观的想,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改变历史的轨迹,当一切繁花落定后,自己一家三口可以在海的另一边开始全新的生活,自己可以从现在起为这个梦努力,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自己曾经努力过人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破例册封固伦公主 过了扬子津渡,楚楚和四阿哥的关系有了长足的改变,虽然还是欠缺以前那种炽烈的激情,但却有一种岁月给予的沉淀和厚重,平淡中的隽永,更接近民间夫妻的相处模式,到了通州岸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很意外的李德全在港口等候着,见了两个人急忙施礼道: “万岁爷口谕让格格速速进宫回话” 楚楚暗暗嘆气心道:康师傅肯定知道了九阿哥滞留英吉利的事情,这个确实要自己亲自交代,遂回头看了一眼四阿哥,挥挥手登上了宫里的马车跟李德全飞速的去了,康熙爷正在御书房背着手来回踱步,暗卫的消息确实令自己很吃惊,虽说不愿看到老九参与争斗,可是在洋人的地方呆着也不大妥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楚楚那丫头出的么蛾子,真是胡闹,正想着,李德全的声音响起: “万岁爷格格到了” 康熙气急败坏的道: “让那丫头给朕滚进来” 听着有些怒气的声音,楚楚和李德全对视一眼,楚楚沖李德全做个鬼脸,遂大声喊道: “喳!奴婢觐见” 说罢躬着身子学着别人的样子进了御书房,古怪的声音和姿势令康熙不禁有些好笑,康熙微微笑了笑,又想起现在是要审问这刁钻的丫头,遂收住笑容轻轻咳嗽两声以作掩饰,做进龙案后的椅子上,看了看桌上,拿起案头的龙头镇纸一拍,“啪”的一声,到真真吓了楚楚一跳,楚楚连忙收起嬉皮的态度,正经的把手中九阿哥给康师傅的信放在了龙案上道: “师傅是您的儿子愣是不回来,可和我没关系” 康熙扫了一眼案上厚厚的信封,伸手拿起又指着楚楚道: “不要糊弄朕,肯定是你弄鬼,不然他会扔下这一大摊子事儿不回来” 楚楚暗暗吐了个舌头心道:说起来也是还是和自己有些关系的,不过自己也没想到他会不回来不是,遂有些吶吶的说不出话来,康熙悄悄打量这丫头几眼,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出落的更超逸了一些,举手投足间仿佛磨去了以前的尖锐凌厉,有一种更豁达从容的感觉,脸上看不出疲惫的神色反而很精神,低着头好似有些微微的愧疚,康熙低低嘆口气道: “李德全给格格搬个凳子来” 很快楚楚就舒服的坐在了康熙旁边,端着李德全上的新茶悠闲的候着,康熙拆开信封是厚厚的一沓信纸,楚楚瞧着怎么也得有十张左右,康熙紧皱着眉一目十行飞快的看完信,把信小心的整理好放在一边,用一种另楚楚寒毛直竖的眼光看了楚楚半响,才道: “也许这样对老九来说更好,有一番更广阔的天地” 说到此,顿了一下,脸上浮起淡淡儿温暖的笑意道: “老九让朕不要为难你,且感谢你把他带入另一个神奇的世界” 楚楚连忙摆摆手道: “不用谢,师傅这么说您不怪我了” 康熙莫测的看了他一眼道: “谁说朕不怪你了,是老九谢你可不是朕” 楚楚嘟嘟嘴低声道: “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九阿哥愣是不回来我能怎样” 康熙也不理会她,沉默了半响又道: “你把给老八的信给李德全,回头让他送去即可,你不要亲自跑了”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过楚楚还是敏锐的发现,貌似八阿哥和康师傅的关系有些紧张的很了,遂听话的把信给了李德全,最后一封给萨克达的,早就在上了通州岸时差下人送去了,康熙抿了一口茶道: “老九去就去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去了” 楚楚急忙道: “那怎么行,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的,您就开恩我以后二年去一下次不就得了” 康熙瞪了她一眼道: “你走的这几个月,老四可没少给朕摆脸子,朕可不想再看了” 楚楚扑哧笑了道: “您放心下次去,我一定会说服他才会去的” 康熙道: “你们的事情,朕管不了,不过先说好即使你回来了,清儿也不能带回去” 说到青儿康熙脸上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说道: “李德全你快去德妃那里把小丫头抱来,半天都没瞧见了,真是有些惦记” 李德全含着笑意应声而去,楚楚不觉莞尔,虽说自己生的孩子,不过说实话,虽然惦记也没有像康熙这样夸张,李德全一路上絮叨半天了,大多数时间清儿都是在干清宫暖阁安置的,万岁爷是一步也捨不得离开的,爷孙两个的感情好的令所有人啧啧称奇,巴拉巴拉一大堆康熙和小丫头相处的趣事儿。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德全小心的抱着小丫头进了御书房,奶妈婆子估计都留在了外面了,楚楚细细打量小丫头,身上是浅粉色的小小格格装,料子都是很难得的精緻,估计是康师傅赐的,头上软软的不算长的头发扎着几个小短揪揪,繫着几个轻便的小金铃铛,随着可爱的头一晃动,发出叮叮噹噹清脆的响声,很是有趣,皮肤很白皙透明,可以看见皮下的毛细血管,眼睛很大眸子很清。 才几个月的时间,楚楚觉得这丫头仿佛长开了好多,虽说德妃和康师傅异口同声说这丫头长的比较象德妃,不过说实话以前自己真没看出来,可是如今看来,确实蛮像的,秀美的五官和自己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虽然一岁多的小丫头,也可以遇见将来定是个大美女,就是有两个级别太高的爷爷奶奶宠着,性格令人堪忧。 小丫头自打进来看见康熙,就伸出胖胖的小手道: “皇玛法抱抱” 康熙急忙伸手接过小丫头抱在怀里低头柔声道: “小清儿想没想皇玛法” 小丫头很认真的点点头,小胖手放在康熙的胸前,奶声奶气的道: “想,这里想” 康熙顿时被小丫头可爱正经的表情逗笑,点点清儿的小鼻尖道: “你这个小马屁精,这点上倒是和你额娘一个摸样” 小丫头听到康熙的话,大概是听到了额娘两个字,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光,指指自己的小胸口道: “想,这里想楚楚” 说着小嘴一撇就要发大水,康熙急忙把她的身子扶正对着外面道: “小清儿不哭,瞧瞧楚楚在这儿呢” 小丫头立刻阴转晴,速度快的令人嘆为观止,大眼睛看到楚楚顿时一亮道: “楚楚抱抱” 小手举得很高,脸上急切的有些发红,楚楚伸手接过,小丫头紧紧搂着楚楚的脖颈大声道: “想-楚楚” 奶声奶气,断断续续不过却更显的真挚无伪的可爱,康熙有些酸熘熘的对娘俩道: “显见是亲额娘,即使见的时间再少,也还是亲热的很啊”
第79页 楚楚翻翻白眼心道:这个值当的嫉妒吗,我生的丫头,自打满月起见得面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其他时间还不是被你和德妃霸占着,如今小丫头不过说了一句想自己,康师傅就看不过眼了真是到那里去讲理,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还是蛮重的,真难为康师傅还总是抱着她,想到都一岁多了应该会走路了,遂弯腰把小丫头放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温暖的地毯。 小丫头很新奇站住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康熙有些着急道: “仔细她摔了” 楚楚道: “就是摔了才能学好走路啊,不然那儿走得好” 康熙不瞒的道: “清儿还小啊” 楚楚翻翻白眼道: “还小,一岁多了,那个小孩子过了一岁不会走路的,您有那么多的儿子孙子,这点常识您都忘了” 康熙暗道:虽说儿子孙子众多,可是真正从满月自己就看着陪着的,不就小丫头一个,哪儿记得什么常识,虽然知道楚楚说的很有道理,康熙还是不捨得小丫头摔跤,回头摔疼了可怎么好,想着暗自给李德全递了个颜色,李德全遂急忙跟在小丫头后面小心的看着,小丫头走的还算稳当,小身子摇摇晃晃的奔着康熙就去了,走了八九步的样子,一下坐在了地上,李德全急忙上前瞧她,小丫头倒是很有骨气,小手推开了李德全的手道: “要走” 蹒跚的站起来又走了几步才到了康熙的脚边,得意的看着康熙,那小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儿,康熙笑着抱起她道: “我们小清儿就是厉害,都会走路了,将来长大了一定是我大清最棒的公主,来拟旨封爱新觉罗弘清为固伦公主” 楚楚大惊急忙道: “师傅这可不成,只有皇后所出的才能封固伦,再说若是这么小的丫头就封了这么大的头衔,以后谁还管教的了,这对她来讲不好,也不合规矩” 康熙瞪了她一眼道: “谁说不和规矩,朕说的就是规矩,至于管教自不用你们,朕亲自来保证错不了” 楚楚傻眼望了一眼康熙怀中新出炉的固伦公主,貌似比她老爹的级别还高了些,楚楚想自己就是阻止也没用,瞧这意思,康师傅是铁了心要封个一岁多的小公主了,小丫头大概是走了几步有些困了,打了个小哈欠揉揉眼,康熙知道这是要睡觉了,急忙沖李德全摆摆手,很快奶娘就进来抱着直奔后面去了,楚楚暗道:今天自己别想抱回去了,这简直就是□裸的霸占啊。 失去了活泼的小丫头,御书房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起来,康熙开口道: “老九在信里说英吉利有很多东西已经远远超过大清了,朕很忧虑” 楚楚想了片刻道: “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某些方面上来讲,我们还是有很大优势的,不过我们比较保守而已” 虽说这样说,楚楚想到后来清朝的后一百年屈辱史,还是有些心情沉重,其实就康熙和雍正来说,都算是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了,如果不是小干的闭关锁国任意挥霍,如果小干也能像他祖父和父亲一样勤政,且眼光放高放远,中国近代的历史能改变也不一定,御书房一时很寂静,有些严肃沉闷的气氛荡漾。 过了半响康熙才抬头,灼灼的眼光盯着楚楚道: “朕希望你不要去英吉利做那个田舍翁,老九信你,朕亦信你,朕知道如今大清有很大的弊政。这也是朕器重老四的根本原因,今天朕和你交个底,若论才干老八是远远在老四之上的,可老八却不适合如今的大清,如今的大清需要的是严刑峻法,需要的是一个态度决断,雷厉风行的君主,老八不能胜任” 听到此处,楚楚暗惊,这是康熙爷在对自己说帝位之事,虽说自己早就知道是四阿哥,不过对于历史上众说纷纭的雍正篡位之谜还是很好奇的,如今看来,这个猜测纯属子虚乌有,以康熙的英明睿智和远见,怎么可能会出现模糊的帝位之谜,果然,康熙考量的是整个大清适合什么样的君主,而不是按自己的喜好选嫡,这样理智永远高于感情之外的人,大概才只真正千古一帝所应具备的素质。 楚楚有些崇拜的看着康熙道: “师傅放心,您的选择已经是为了大清最好的选择了” 康熙嘆口气道: “朕如此殚尽竭虑日夜忧思,估计至多也就能保大清三代盛世,后面朕也无能为力了” 声音有些暗哑,有一种对未来难以把握的无力,楚楚轻声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师傅已经很厉害了,您一定可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历史的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 康熙倒是被她的吹捧逗笑了,站起身敲了敲龙案道: “不用你这丫头拍这些精緻的马屁,朕清醒得很” 楚楚吐吐舌头也笑了,康熙道: “去吧别在朕这里磕牙了,估计老四早在神武门等的心焦了” 楚楚有些欲言又止,康熙摆摆手道: “放心明儿个朕让清儿回去和你们待一天” 楚楚这才告退,出了御书房走在宫道上还在想,怎么自己生的丫头就这么讨喜呢,瞧这情况康熙爷是一天都离不开的,正寻思间,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楚楚回头不禁笑道: “十四爷今儿倒是巧了”。 楚楚的小资腐败生活 十四有些哀怨的望着楚楚道: “巧什么?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那里是巧” 楚楚似笑非笑的道: “你的消息还蛮灵的,我今天才到你就知道了” 十四白了她一眼道: “我是在额娘宫中看见李德全去抱清儿才知道的” 楚楚点点头,这才扫了十四几眼,说起来这位爷如今也是近三十了,虽说外表看来很唬人,且留着可笑的小鬍子,不过清明的眼眸和赤子之心,还是能从言谈中透露出来,也许只是在自己面前才这样,楚楚又不傻,一个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将帅之才,怎可能心机浅显简单,不过是以前的情分使然,已经想起了过去的楚楚,对曾经算是青梅竹马的十四,无形中多了一份温温暖暖的情感,再也不复之前的逃避不耐烦。 想起了自己和四阿哥提过的事情,不禁开口道: “十四爷如今那里当差” 十四倒是笑了道: “怎么你终于关心起我来了,我真有些不习惯” 楚楚道: “记得以前你不是总和十三去旗营玩耍吗,如今怎么不去了” 十四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黯然,很快眼睛一亮惊喜的道: “你想起来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楚楚笑着道: “当然!想起了许多你以前的精緻淘气” 十四哧的一声道: “我淘气,还不是都是你出的么蛾子,那次不是你出主意我打头阵的” 楚楚嘿嘿笑了起来,十四略略瞥了她几眼,几个月不见,这丫头的神色有别于以前的没心没肺,浑身有一种淡淡的亲切的光晕流动温润舒服,不禁暗暗有些失望,不用猜也知道这丫头定是原谅四哥了,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始终是两人之外无关紧要的背景人物,就像一个戏台外的看戏人,台上的悲欢离合始终与自己无关,即使楚楚对自己有情,十四也明白是非关风月,没有丝毫暧昧的友情或者亲情。 不过像这丫头以前说的那样,换位思考一下,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还能站在近处望着她,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在经历了那十年的分离之后。如今的形势八哥败局已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真的很是彷徨,十四以前和楚楚几乎是无话不谈,基本没什么秘密,遂直接道: “你知道我和十三哥一样,一直是喜欢带兵打仗的,十三哥被皇阿玛圈在府里,我知道不见得有什么坏处,毕竟十三哥额娘曾经是蒙古的公主,军事上来说是个比较敏感的身份,可是我应该还有机会对吧,我还是想去带兵,你替我和皇阿玛说一说吧,我知道皇阿玛历来对你的意见很重视的” 楚楚也是正经的道: “既然这样想,我也和你交个底,这个其实你该和你四哥商量” 十四白了她一眼道: “我和四哥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若是和他商量,不过是一顿训话罢了,哪有什么用处” 楚楚微微笑了笑道: “那可不一定,走!和我去园子里一起吃顿饭,也算是你给我接风洗尘了” 说道此,停住了话音,悄悄凑到十四耳边道: “顺便联络联络你们兄弟的感情,其实别看你四哥表面上冷冷的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其实内里很婆婆妈妈的” 十四苦笑不得的道: “也只有你敢这样编排他” 两人说笑着出了宫门,果然神武门外四阿哥焦急的等待着,看见楚楚和十四一起出来,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挑剔的看十四,反倒对十四扯了下嘴角,虽然生硬不过十四还是有些受宠若惊,除了对楚楚,自己还真没看过四哥对谁有过好脸色的,所以如今的情境,令十四震惊之余,倒是觉得楚楚的计划也许可行,遂恭敬的见礼道: “四哥” 也许是受了楚楚在船上的话影响,四阿哥此时瞧着这个一向和自己有隔阂的亲弟弟,倒是分外的顺眼起来,觉得瞧着比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年羹尧厚道多了,遂觉得楚楚的提议可以考虑,故也对十四和缓了许多,两下一凑乎,察言观色的楚楚觉得自己的计划大有施展的空间,三人各怀心思的一起到了圆明园,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吧。 进了融月居,楚楚决定给兄弟两人一些独处的时间,自己也趁机沐浴休整一下,毕竟是很久没有舒服的泡温泉了,十四和四阿哥在暖阁中对坐,说实话虽然兄弟两人都有意思互相迁就,改善关系,不过气氛还是有些僵硬的,十四想了想,偷偷望了一眼对面的四哥,觉得自己毕竟是弟弟,矮着些倒也没什么,总不能让当哥哥的先低头,再说自己和四哥算起来也没什么大矛盾,以前都是因为楚楚的原因,如今看这两人已经和睦的很了,总纠结旧事,岂是男子汉所为。 想到此,遂站起身来慨然下拜道: “四哥!以前的事情多是弟弟的不是,望四哥哥海涵” 四阿哥真的没想到这个向来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弟弟,真能姿态低到这样的程度,遂急忙伸手扶住他的两臂搀起来道:
第80页 “十四弟不用这样,你我同胞兄弟那用的着这些的虚礼,来!来!坐下咱们兄弟说说话” 打破了僵局后的氛围顿时亲切了许多,毕竟是血脉相连,还是很有默契的,所以当楚楚沐浴后进了暖阁,看到房中一片和乐融融兄友弟恭的情景,不觉很是惊讶,挨个看了两人几眼笑道: “这倒奇了,不过是个沐浴的功夫,却错过了一场兄弟坦陈心结的好戏” 四阿哥瞧了她一眼道: “过来!头发就这样散着成何体统” 楚楚瞥了他一眼道: “反正已经晚上了,吃过饭就歇息了,干嘛还折腾头发,是我让大妞不用弄的,倒也舒服的很” 四阿哥还是看不惯,最终按着她,给她束起了个简单的发髻才罢了,十四暗道:也就四哥的强势能辖制住这个惫懒的丫头,如果换了自己恐怕被她牵着走了,楚楚舒服的靠坐在榻上对大妞道: “今儿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先说好我不吃素” 说着瞄了一眼四阿哥,四阿哥伸手点点她光洁的额头道: “吃素对身体好,这可是潭柘寺的方丈慧智大师说的,瞧大师常年茹素,如今九旬都过了还是精神矍铄的很呢” 楚楚和十四对看了一眼,楚楚道: “不管哪些,反正我是要吃肉的,即使活不了很久我也认了” 四阿哥低斥一声道: “胡说!哪有人拿自己的寿命瞎说的” 说到此,打量楚楚几眼道: “不过我瞧着你要是永远十六七的样子,倒是个比常年修行的慧智大师更厉害,好了!知道你和十四弟都不喜欢吃素,我也不勉强你们,只我自己吃就是了,你们自去安排你们的好了” 楚楚和十四顿时一阵欢呼,四阿哥不禁莞尔,心里有些酸酸甜甜的感动,这才像个温暖的家,兄弟和睦夫妻和美,虽然平淡却很动人。最后经过楚楚和十四的激烈磋商,一致觉得八宝布袋鸡很不错,园子里的厨子是四阿哥精挑细选来伺候楚楚这个挑嘴的姑奶奶的,手艺当然没的说,有些菜品做的比宫里的御厨都好。 所以当一整只香气四溢的布袋鸡端上来之后,楚楚和十四毫无形象的风捲残云般很快就吃了个精光,四阿哥道: “你们真的有这么饿吗,皇家的体面真是被你们两个丢的一点都不剩了” 说着扫了眼狼籍的桌面嘀咕道: “也不给爷留一点” 楚楚和十四相对大笑,楚楚道: “你不是吃素吗,我和十四也就不难为你非得和我们吃荤了” 四阿哥瞪了两人几眼也不禁低笑起来,很快下人收拾了碗筷,三人都端着香茶坐着闲聊,气氛是史无前例和谐,想了片刻四阿哥开口道: “既然十四弟想去兵营,明天我就直接上摺子保荐十四弟去喜峰口的旗营如何” 十四大喜,喜峰口那可是八旗的精锐所在,和京郊的旗营可不是一个意思,自己早就嚮往很久了,不过那里历来是皇阿玛信任的武将待得地方,如四哥的岳父昔日的猛将费扬古,再如萨布素都是军功卓着的资深将帅,都曾在喜峰口待过的,自己不知成不成,遂有些激动的道: “弟弟谢四哥了,不过皇阿玛会让我去那么要紧的地方吗” 楚楚道: “这可不像平常马匹吹得山响的十四了,怎么一动真格的,就怕了” 十四腰一挺道: “谁说爷怕了,爷是觉得皇阿玛不会同意罢了” 楚楚道: “放心吧!就我看来你一定行的,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制胜法宝,在战场上尤其要自信” 十四很感动的道: “不枉爷和你交心一场,倒是说了些有用的” 楚楚扁扁嘴道: “你也不要妄自尊大,虽说你是皇子,但是你要知道战场上讲的是军功,不是出身......” 十四打断她道: “你太小瞧爷了,这个爷能不知道?” 四阿哥道: “既然这丫头看好你,你一定没问题,这丫头可是有名的铁口直断,连皇阿玛也很服她这一点......” 三人说说笑笑不觉夜色深了,十四宿在了琉球馆,等着明天和四阿哥一起上朝,等十四退了出去,楚楚才道: “怎样我说能行吧,十四比年羹尧应该更好些” 四阿哥却是沉默半响道: “不过喜峰口的兵营式我大清的绝对精锐,不夸张的说握住了喜峰口的兵权,大清基本就握在掌中了,如果十四弟将来......可就不好掣肘了” 楚楚看了他一眼道: “相信别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即使身为皇帝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适当的下方权利是当权者的必修课,不然累死了,这点师傅就做的很棒” 楚楚没说出口的是,其实就是你这种事事都要担心的性格,历史上才说你是过劳死的,四阿哥似笑非笑的道: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楚楚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四阿哥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楚楚耳廓痒痒的,正要挣脱四阿哥低低的声音道: “眼看着清儿一天天大了,咱们给她添个弟弟吧” 楚楚顿时脸上一红,推了四阿哥两下没推动遂道: “你的阿哥还少吗,弘时弘历弘昼不都是你的儿子” 四阿哥有些遗憾的道: “可惜没有一个是你和我的孩子,总觉得不贴心” 楚楚挣脱了两下,挣开他不知何时搂着自己的双臂道: “我可不是母猪,一个清儿就很多了,你想要自己生吧” 四阿哥笑了道: “还是你生的讨喜,瞧咱们的清儿谁看见不是喜欢得紧,就是一向和你不对付的额娘,都撂不开手” 楚楚翻翻白眼,想起一事儿道: “你知道师傅今儿执意封了清儿一个固伦公主吗,比你的级别还高,今后那个小丫头咱们是管不的了” 四阿哥大惊道: “这倒还没得信儿” 楚楚道: “大概明天就明发上谕了,你等着着吧,有个公主当闺女,反正我有些适应不良” 四阿哥道: “皇阿玛不过是看着你的面子爱屋及屋罢了” 楚楚摇摇头道: “不然,那丫头在宫里一半的时间都在干清宫安置,你们那个皇子或是皇孙有过这样的待遇” 四阿哥不觉得意洋洋的道: “这说明咱清儿有本事" 一扫平常内敛面瘫的形象,此时的四阿哥倒是分外的张扬,不过也显得可爱了一些,楚楚不禁暗笑。 第二天果然四阿哥一说即中,康熙爷很痛快的恩准了,十四和四阿哥都是大喜,楚楚知道这是康熙给征讨葛尔丹做的战前准备,十四如今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四阿哥这推举正和了康师傅的意,怎能不准,这样一来,无形中把十四推向了四阿哥一边,失去了这个潜力股的八爷党更是如风中残烛一般朝夕不保了,尽管康熙这样做是化解党争的必要手段,可是就楚楚看来,对八阿哥有些残忍了。同样是儿子,八阿哥和十三无疑成了稳定政治的牺牲品,真是同人不同命。 康熙五十二年秋,京城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对满朝亲贵大臣来说,都已经明白四阿哥后来者居上已经稳稳立于了不败之地,不知道历史是不是已经跟着改变了,不过楚楚却依然过着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颓废生活,自打萨克达收到了九阿哥的信开始,就和约翰雷厉风行的成立了更大的联合机构,整个海上的丝绸之路在康熙的默许下很快的建立了起来,给大清朝商业带来了空前的繁荣,其实说起来这大概才是九阿哥执意留在英吉利的目的,反正楚楚不管这些,总是用自己现代的理念给予一些建议,拿着这个最早的跨过财团的干股,过着腐败的小资生活。滋润的很。 时光荏苒动如参商 时光荏苒,动如参商,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五年可以让一个无知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令人头痛的小精怪,也能让外表依然花季的楚楚心境安稳了许多,更能让一个得到爱情滋润的男人焕发出勃勃生机,弗洛姆曾经说过: “人生有两齣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 用来形容康熙五十七年的八阿哥和四阿哥最为贴切,自从九阿哥定居英吉利专心弄那个海上贸易开始,八爷党就彻底失去了最大的资金后盾,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枝繁叶茂的佟家和手握江南财政的曹家支持还是□了五年,虽然今非昔比,但大致上还是和历史的脚步差不太多的。 楚楚曾经暗自纳闷过,即使自己这么搅合,历史的主线为什么还是按照既定方向走呢,很是奇怪,最起码时间年份一些大事上,还是历史上原来的样子,但是许多楚楚知道的小事却悄然改变了,如四阿哥府里的年氏应该还有几个孩子的吧,可是四阿哥从来也没回去过,当然孩子也就不可能了,再如年羹尧倒是安分了许多,手上的权利,五年间被四阿哥分了个七七八八,没有要挟主子的王牌当然不敢太嚣张了。 最难以猜测的是佟家,即使赌上整个家族压了八阿哥,可是还是有两个例外,楚楚觉得应该是佟家给自己留得一线生机,就是隆科多和舜安颜,隆科多在五十二年就突然转了风向,虽然表面上处于中立,暗地里却投入了四阿哥的阵营,隆科多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即图海之后掌握着京城九门提督的要职,说不好听的话,这个职位向来是皇帝的亲信至关重要,康熙在明知道隆科多已经倒向四阿哥的前提下,还是把九门提督赋予了他,嫡位基本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所以如今的朝堂是一面倒的情况,相较于四阿哥的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八阿哥一点也不夸张,另一个奇怪的就是舜安颜了,竟然于五十三年撇下了家族,单独去了英吉利和九阿哥一起做起了生意,去年楚楚去英吉利看到了他,不同于京城时的郁郁不得志,很是轻松快乐,楚楚对这样的结局很欣慰,毕竟一开始自己对舜安颜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虽然不同于爱情,但还是希望对方能自由自在快乐生活着。 变化最大的要算十四,五年的时间十四彻底褪去了鲁莽冲动,严肃的军旅生活使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真正具备了一个元帅所应有的素质,康熙很赞赏,四阿哥很欣慰,楚楚同样很为他高兴,康熙五十七年註定是属于十四的舞台,康熙五十七年春,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五十七年八月,胤祯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并由固山贝子超授王爵,十二月正式在太和殿前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
第81页 这一天晨光初露,午门外八旗军集结,战旗猎猎飘扬,比御驾亲征也不差多少,好奇心驱使,楚楚带着小精怪清儿起了个大早,熘到太和殿侧面的廊柱后偷看,即使廊柱很粗,其实两人的身形还是难以完全掩藏的,最起码站在太和殿高高御阶上的康熙是完全能看见两个大小丫头的身影的,既然不动声色,就是默许了两人的行为。 楚楚和小精怪于是更是明目张胆的看,其实也就楚楚一个人胆子小些,已经修炼成小精怪的清儿,那是紫禁城里的小魔王,到那里都是平趟,就是康师傅的宝座,小丫头就没少在上面捣蛋,康熙爷宠着谁还敢说话,所以如今小精怪虽说胆大包天但是还算知道轻重令楚楚感到很奇怪,楚楚一度以为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一定是个蛮横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刁钻角色的,谁知却不然。 这时太和殿前已经聚集了贝子、公等以下随军出征的贵族将领,俱穿着全副的戎服,一片黑压压的在晨光中,顶戴上的宝石和身上的戎装摺she出耀眼的光彩,士气高涨,动人心魄,令人油然生出一种自豪和英雄气概,最前面的是身穿明黄莽服戎装的十四,高高的头盔拿在手中跪倒在地,腰身笔直,康熙眼中闪过欣喜大声说了几句鼓励士气的话,随后李德全呈上敕印,康熙缓缓走下御阶亲手交在十四手中道: “朕等着你建功立业的好消息” 十四眼中涌上细细的湿气,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但还是很威武有力的道: “儿臣遵旨,定不负君父所託,不破葛尔丹誓不还朝” 说罢重重的叩首,站起身扫了一眼楚楚和小精怪藏身的柱子,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楚楚沖他举起两个手指,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十四笑容有些扩大,最后在留恋的忘了一眼,遂转身大步而去。短短的半个时辰,太和殿已是繁华落定,康熙瞥了一眼廊柱道: “行了!你们两个丫头出来吧,该瞧的不是都瞧了吗” 楚楚嘿嘿一笑,拽着小精怪的手走了出来,康熙瞧着两人的打扮不觉失笑,两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两套太监的衣服穿着,楚楚的倒还好,小精怪清儿的有些大,走动间逛荡逛荡的,很是古怪,康熙道: “成什么样子,还不去换了这身奴才的衣服” 楚楚和清儿互相看看,觉得这太监的袍子是不大好看,于是先告退回了干清宫换衣服,清儿这几年一直在干清宫和康师傅比邻而居,但是公主的排场一点也没简化,清儿住的地方实际算是干清宫的西暖阁,说是暖阁,皇帝寝室的规格能差吗,说实话楚楚觉得对一个六岁多的儿童来说,康熙爷赏的西暖阁太精緻了些,且近几年布置的越发有浓郁的西洋风格了,六间相连的房舍比任何一个单独的宫殿也小不了多少,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有时令楚楚都吃味不已。 康熙也许是老了,也许是就和清儿投缘,反正一直没边没沿的宠着这丫头,跟着清儿进了西暖阁。沿途都是宫女太监跪下行礼,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楚楚还是不大习惯,可是小丫头却视若无睹的走过,连眼角都不扫一下,这就是皇家的等级制度,谁也没法子。小丫头的卧室是一个很大的里外间,外间还罢了,踏入里间你会怀疑自己穿越了时空到了法国的宫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康熙宠着到也罢了,毕竟从满月起就跟在身边,可是九阿哥在万里之外也没拉空,每次约翰来,都要带走小丫头的几幅画像之余,给她捎来精緻先进的礼物,从贵重稀少的粉钻钢琴到抽水马桶和床垫一应俱全,小丫头自从看到园子里楚楚改装后的卧室,就把自己的西暖阁改了个面目全非,中不中洋不洋,楚楚看来觉得有些不大协调,可是小丫头执意如此,谁也没办法。 丫头的卧室前面比邻一个小型的花园,卧室的床正对着的是一面由上置下的落地琉璃窗,虽说没有现代时玻璃的透明度,可是在康熙年间,如此大的琉璃窗,恐怕整个大清也只有小丫头这儿有,窗子上面垂着浅粉色的窗纱,若隐若现间,可以看见窗外花圃里精心种植的一大片香槟色玫瑰,床也是法国式的公主床,上面的一应寝具都是胡家特质的棉丝制成的,颜色是天然的粉色,极是难得。 床帐是浅粉色如烟如雾的薄纱围成的花型,很漂亮,卧室里面噼出了一个小房间,是专门放衣物鞋帽的,说是小房间其实也有几十坪,有四个大宫女专门打理,楚楚以前对所谓公主的生活很模糊,自从和小丫头接触的长了才知道,真正的公主实际是要多人伺候的,从衣服首饰鞋子到头发身体都是有专人细心的打理,琐碎的不行,不过楚楚觉得小丫头住的地方虽说华丽梦幻,还是不如自己的蜗居舒服自在,伺候的人太多了,即使都不出声音也别扭的很。 楚楚换回了自己衣服,回身打量小丫头,不禁满脸黑线,大约小女孩都是爱臭美的,即便贵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也不能免俗,此时的小丫头正在指挥着几个宫女挑衣服,这件不行,那件不行的,楚楚瞪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件浅粉色的格格服道: “就穿这件” 小丫头虽说连康熙都不怕,却对自己的亲额娘楚楚有些怕的,因为得过教训,自己这位额娘可不是别人,哪管你是什么公主,不听话照样是一顿胖揍,且不能告状,因为除了玛嬷,连皇玛法也是不会向着自己的,玛嬷虽然力挺自己,不过也拿额娘没法子,因为根本见不到面,所以受过屡次胖揍的某小精怪,在楚楚面前是分外乖巧听话的,这一点连四阿哥和康熙都不禁暗暗称奇。 所以小丫头没敢反对,嘟了嘟嘴还是穿上了这件浅粉色的衣服,楚楚挥退下人,拉着她的手道: “我说过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然长大了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 小丫头讨好的沖楚楚灿烂一笑道: “其实这些我都会的,我每个月去园子里和你住,不都是自己做的吗,可是在宫里如果不让她们动手,玛嬷知道了她们会倒霉的” 楚楚嘆了口气,这就是规矩,算了自己也管不了,以后尽量把这丫头带回园子里住就是了,楚楚给小丫头梳了两个小发髻,系上一圈小玫瑰花做的丝带,端详片刻自己都觉得这丫头实在生的漂亮,雪白无暇的肌肤,完美的五官,精灵的大眼,小扇子般忽闪的睫毛,不用期望将来,此刻看来也是个绝对的小美女,小丫头眼眸一闪道: “阿玛说你又要去英吉利了,这次我要跟着去” 楚楚瞪了她一眼道: “你去干什么?我是有事情办的” 小丫头道: “什么事情,别哄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去玩的,约翰叔叔和我说了几次了,你若不带我去,我就和阿玛说,你是去看九叔和佟叔去了,到时你也去不成” 楚楚有些哭笑不得道: “你到学会要挟我了,你皇玛法给你的功课那么紧,你有时间和我去吗” 、 小丫头撇撇嘴道: “明儿我把弘历那个书呆子接进宫里来陪着皇玛法不就成了” 说起弘历,楚楚不禁暗笑,自打小丫头有一次回园子见到了两人之后,弘历和弘昼就成了小丫头的跟班,每次丫头回宫时都恋恋不捨的,尤其弘历最近几年越发的进益了,跟着邬先生读书出奇的聪明,即使对他们一直不大喜欢的四阿哥,也好几次夸奖过他的,楚楚甚至怀疑过弘历也是穿越来的,小小年纪简直就沉稳的过分了。 至于小清儿,楚楚原想让她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可是跟着康熙却比任何一个皇孙都要开蒙的早,且在三岁时就指了李光地和张廷玉教授小丫头,平常又有康熙的言传身教且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宫里长大,所以小丫头也是很早熟的,大概因为起步太高,所以同龄甚至大些的皇孙还真没有能敢的上小丫头的,更别说格格们了,谁都知道固伦公主是一座需时刻仰视的高峰,难以攀比更不能亵渎。 不过楚楚还是尽量让她过得轻松一些,插空给小丫头讲一些童话故事和做一些益智简单的玩具,让她在枯燥的书本之余有抹亮色值得将来回忆,且经常灌输一些自己现代的理念,所以如今小丫头修成小精怪,楚楚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两人收拾好去了御书房,小丫头的课业有别于阿哥们,是单独在御书房旁的侧殿里进行的,时间上也比较松快,因为李光地张廷玉两个人还有许多政务要忙,每天轮流给小丫头上两个时辰的课,别的时间就是康熙亲自教了,还有楚楚这个偶尔的插花的,所以小丫头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杂得很。 不过令楚楚高兴的是,小丫头的一手毛笔字却完全得了康熙的真传,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笔锋已经很有气势了,和一般女子的秀美笔体不同很有些帝王的霸气,楚楚亲自送他到御书房后的侧殿,李光地已经在门前恭候,见楚楚领着小公主前来,躬身施礼楚楚急忙道: “李大人不用多礼,小丫头顽皮让大人费心了” 李光地倒是笑了,缕缕自己的鬍子道: “固伦公主很聪明,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颇有格格之风,微臣很欣慰” 想了想楚楚道: “如果小丫头和我出去游历半年,您看可行吗” 李光地道: “当然,在格格身边您亲自教导,微臣觉得应该更有进益,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本上的东西总归是死的,眼界放高放远将来才能成大器,微臣贊成您带着固伦公主出去见见世面” 楚楚点点头,小丫头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次有望和额娘一起出去玩了,顿时有些眉开眼笑起来道: “额娘您赶紧去和皇玛法说说,过几天我要和您一起走的” 楚楚伸指点点她的额头道: “你不要急躁,还要你阿妈恩准,这可是不容易的” 小丫头小脸顿时有些暗淡,不过很快眼睛一亮道: “阿妈那里额娘一定能搞定的,我相信你” 小小的丫头用大人的口气说话,很有笑点,楚楚和李光地不觉同时失笑。 历史的既定脚步 把小精怪清儿送进了课堂,楚楚回身进了御书房,最近一年来,康熙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勉力支撑却总是容易累的,且时常头晕,以楚楚看来是有些三高的症状,且康熙日常喜好肉食很少吃素,这一般是引起三高的根本原因,楚楚特意用上好的杭贡ju,让大妞做了枕头给康熙日常枕着,虽然情况转好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取巧法子,还是要把肉食改成素的的才好,不过康熙越老越有些执拗,对于饮食上也不想以前那么随和了,每顿必吃荤,真真没法说。
第82页 御书房中康熙倒是少见的闲适,没有批摺子靠在侧面的软榻上看书,精神瞧着还好,看见楚楚沖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李德全搬了锦凳放在软榻边上,楚楚坐下道: “师傅今天头晕了吗” 康熙放下手中的书,露出浅浅的笑意道: “今天清慡多了,看到十四如今可当大任朕心甚慰,也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楚楚道: “您还是听我的,不吃或是少吃肉类,食肉对您现在的病症有害无利的” 康熙瞪了楚楚一眼道: “东坡居士曾说过无肉使人瘦,你希望朕瘦的皮包骨吗” 楚楚苦笑不得的道: “您这可是断章取意了,人家苏东坡说的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康熙强辩道: “就是说朕都居无竹了,难道还要食无肉吗” 楚楚没法子的摇摇头,脑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遂道: “不如明天您去园子里住些日子,我给您做些美食如何” 康熙疑惑略带不信的看着楚楚心道:这丫头自从自己得了那个眩晕症,就极力反对自己吃肉,这时主动的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想到这丫头的手艺,虽然没有御膳房做的精緻,却每每做出新意很是适口,不觉有些动心,李德全在一边看楚楚忽悠皇上,不觉有些暗暗失笑,虽说是有些哄骗的成分在内,不过皇上如今就只吃格格这一套。 康熙想到丫头改建后圆明园的美丽精緻和舒服的程度,于是道: “好不过不许给朕天天吃素,你那些素菜给老四吃不是正好,反正他也喜欢的紧” 楚楚嘿嘿狡猾的一笑道: “放心保证您吃的健康又美味” 两人商量妥当,楚楚就出宫准备去了,毕竟虽说经常进宫和康熙见面,可是真正康熙正式驾临圆明园,也只在去年自己改建后粗略的看了几眼,还真没这么正式的去住过,其实内心深处,楚楚还是希望按照历史的脚步行进比较好,记得这一年应该是康熙去了园子看见弘历,才带进宫里亲自教养的,历史把这一段叫做观圣孙,虽然多了自己和小精怪这个不稳定因素,楚楚觉得主观上创造一些机会也不错。 出了宫门四阿哥已经在神武门等着了,时间临近正午,四阿哥挺拔的立在那里,感觉如一个遮风避雨的城墙一样坚实,虽然年近五旬却比几年前看上去更年轻些,意气风发却有不失成熟稳重,很又味道的男人,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两人终于学会了相处之道,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爱情还是可以实现的,虽然掺杂着一些别的因素,不过完美本身就不可能,风雨过后的相濡以沫,抵足相守,仿佛比什么都来得更重要一些。 所以近五年来,两人的关系很是和谐,虽说四阿哥有着深深的遗憾,遗憾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这丫头的肚子五年间再也没有动静,不过看着令人骄傲的清儿一天天的长大,四阿哥还是很满意的,清儿的出色实际自己也没想到的,一个一岁即封了公主,皇阿玛和皇额娘宠着长大的丫头没有长成刁蛮任性的格格,自己和楚楚就应该念佛了,可是很奇怪,虽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出色太多,又兼有美丽的外貌和楚楚精灵的性格,自己有时都为将来她的额驸担心,虽说自己觉得天下间没有能配上那丫头的男人。 四阿哥抬眼间瞥见宫门口的窈窕身影,不觉微微一笑,急走两步低头打量楚楚几眼道: “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的,今儿个倒是出来的早些” 楚楚望了望还有些炎热的天气,浑身正经蟒袍的四阿哥额头已经渗出一了层细汗,随手抽出襟畔的帕子踮起脚给他擦了两下,觉得高度上不适合太累,于是将帕子塞到四阿哥手里道: “你干嘛我每次进宫你都要等着,我又丢不了,不然去里面找我不就成了,好过在这里傻等” 四阿哥拿着帕子拭去额头上的余汗,似笑非笑的道: “你以为我也有你和清儿的待遇不成,整个大清也就只有你们娘俩是破例的,别人还是要按规矩来的,走吧日头正大小心着了暑气就不好了” 两人坐进了马车,马车走了一阵出了城好了许多,从窗子吹进车厢的风有些淡淡的清凉,很是舒服,眼看快到了园子,楚楚道: “明天师傅要来咱们园子小住些日子” 四阿哥一愣道: “怎的想起来这里了” 、 楚楚笑着瞥了他一眼道: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难道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不过总有个理由吧” “要说你们活得可是真累,要什么理由,难道去自己儿子家住些日子看看孙子,还要有理由才成吗” 四阿哥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过来,不过倒是有些遗憾的道: “可惜你始终没给皇阿玛生个得意的皇孙” 马车吱的一声停住,楚楚白了他一眼,推开车门自己跳了下去,四阿哥不禁嘆息,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没有孩子,肯定是这丫头使了什么法子,虽说自己猜不透,也隐约的知道一些,不过能重新和这丫头言和意顺,夫妻和美,自己还有什么渴求的呢,整理整理自己的下摆也随后下了车,门口立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俱都翘首盼望着什么,楚楚和四阿哥对视了一眼不禁莞尔。 念楚去年已经出嫁,嫁的是去年的进士及第的青年才俊很般配,虽然大妞夫妇不舍,还是忍痛割爱了,如今就是几个李卫和田文远家的的秃小子簇拥着弘历弘昼,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看见楚楚和四阿哥相继出来都耷拉起了脑袋,眼中的失望清晰可见,楚楚不禁气笑了道: “你们这些小子都是白眼狼,我做的那些玩具和吃食都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瞧你们看见我这个哭丧的样子,你们也不要失望,那个小精怪明儿就回来了” 听到楚楚的话,几个人都是精神一振面露喜色,李卫和田文远的几个小子都要比清儿大上许多,更兼毕竟身份有别还是有些拘谨的,不过弘历弘昼就不一样了,年龄相近,且清儿满脑子都是从楚楚那里淘到的古怪主意,令两人很是崇拜,基本上相当于粉丝了,弘历还是比较稳重些的不像其他的小子,楚楚说完就行了礼飞快的跑了,只有他很规矩的到了四阿哥面前说了声: “阿玛吉祥” 虽然四阿哥脸上还是酷酷的面瘫样子,不过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楚楚还是可以看出他对弘历的喜欢,楚楚瘪瘪嘴,也不管两父子的事情,自发的走了进去,四阿哥在弘历的陪伴下缓步前行,直到楚楚的身影看不见了,弘历才站住身子期期艾艾的道: “儿子有一事请阿玛恩准” 四阿哥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道: “说说看” 弘历小心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虽然看上去和颜悦色,但是和看清儿时的眼光绝对的天差地别,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亲热喜欢,小脸有些暗淡的道: “儿子想回府看看额娘” 四阿哥瞧了弘历半响淡淡的道: “孺慕之思本是人之常情,明天不止清儿回来,你皇玛法也会来小住,你自己掂量吧,即使去看你额娘也少听她说些有的没的,你也不小了,要学会审时度势明辨是非,去吧” 说完再也没看弘历快步向融月居去了,弘历在后面愣愣的半天没回神,一边伺候的大奴才小顺子道: “爷奴才说您不要说这件事儿吧,您不听,可是王爷又恼了” 弘历喃喃的道: “同是女人命运待遇却天差地别” 小顺子低声道: “这么多年了您还没看开,瞧瞧固伦公主就知道了,从万岁爷到咱们王爷谁不是宠着这位侧福晋,说是侧福晋你瞧万岁爷的意思,咱们王爷府能有如今的风光,这位侧福晋的功不可没啊,府里的早就名存实亡了” 弘历低声道: “你说她这么多年还是十六七的样子,是不是什么妖怪变得,不然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要是我的额娘也这样,也许我就能和清儿一样了” 小顺子道: “您可不要说这些,万岁爷下过严令的不许私下议论侧福晋的的事情,传出去不好,您也不要泄气,固伦公主再聪明也是个女子,对您没什么威胁的” 弘历瞪了他一眼幽幽的道: “若是清儿,将来不管是世子还是别的,我都愿意让给她的” 瞄了弘历的表情一眼,小顺子不觉住了口,最后衡量再三弘历还是决定暂时不回府了,好好看些书,不然明天皇玛法来了肯定要问的,自己答不上来,清儿肯定要嘲笑,多没面子。想起了清儿可爱美丽的小脸,弘历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楚楚对弘历的感情是复杂的,知道他是历史上有名的败家子,的确没什么好感,可是几年的接触楚楚觉得这个早熟的男孩,实在不像是个挥霍的性子,不过爱题字的毛病倒是初见端倪,在整修圆明园时,楚楚特意把原来的清馆隔成了两个独立的院落,给弘历和弘昼起居,前几天去看了一下,弘昼还好都是些积木等玩具,弘历的小院中到处是他自己写的横幅对联等,虽说字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楚楚还是觉得从这一点看,倒是有些张扬的意思,也许是上有严父,也没有亲娘在身边所以特意收敛了未可知。 楚楚知道弘历的心思很重,且对自己总是有些敌意夹杂着些极力掩藏的怨恨,不过楚楚视若无睹,反正自己早就想好了退路,将来这个小干一得势,自己就去英吉利悠然的过活,此生再也不会踏入大清一步,至于四阿哥,想到此,楚楚微微嘆口气走着瞧吧。 四阿哥沉着脸走进暖阁,楚楚瞥了他几眼道: “怎么弘历的学问做得不好了” “那到不是,读书方面虽然不如清儿聪明,贵在肯用功还是不错的,我就是生气这小子是个养不熟的,你对他这么好他还惦记着别人” 楚楚顿时明白过来道: “你这就是不讲理了,别人再好能比得上自己的亲额娘吗,血缘总是天生的,你不该生气更不能阻止” 四阿哥道: “当初皇阿玛把弘历弘昼特意的送进园子,也是指望着生恩不如养恩大,如今看来倒是......” 说到这里,顿了下有些欲言又止,楚楚无所谓的道: “你不要想以后的事情,即使将来能如何,以后的事情干嘛这么早就想,你简直是杞人忧天了”
第83页 四阿哥灼灼的目光盯着楚楚半响道: “我倒不是为自己,看你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化,我在时还能护着你,可是有朝一日......”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了,楚楚哧一声笑了道: “你真把我当神仙了不成,即使能不老不死,到时身边没有了你们有什么趣,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就盼着你能早些放下担子和我去英吉利定居,瞧瞧我的农庄,也瞧瞧你九弟盖得城堡” 四阿哥有些酸熘熘的道: “老九到是早早的弄好了后路,指不定在英吉利怎么惦记着你呢”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我的姿色人家现在可瞧不上了,前年去的时候弗兰克就是伦敦贵族舞会上最受欢迎的新贵了,虽然着新贵的年纪有些大,不过身价地位脸蛋都是极品” 四阿哥撇撇嘴道: “哼!就他,不过是浑身铜臭气的俗人罢了” 楚楚嘿嘿一笑道: “对我们都是俗人,就你清高,你和师傅都清高,所以活该你们累死,行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尽早准备接驾的事情吧,大妞把田文远和鄂其泰叫来” 康熙爷驾临圆明园 很快田文远和鄂其泰进了暖阁,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楚楚和四阿哥才细细吩咐了接驾事宜,吃的方面就是楚楚亲自操心了,别的还是四阿哥更细緻周到些,四阿哥对楚楚道: “只有皇阿玛来吗” 楚楚道: “估计会带着李光地和张廷玉吧,要在这里住些日子,亲近大臣还是要随驾的,不如就安置在竹里馆下榻,那里倒超然些,也让师傅彻底清静几日” 四阿哥笑道: “你弄的那个竹里馆倒是有些意思,尤其园子后面就是咱们自己耕种的几亩田地,即朴素又有深意,皇阿玛应该会喜欢的,不过吃食方面你可要下些功夫的” 说到这个楚楚嘿嘿一乐道: “你就等着吧,我一定让师傅好好吃几日素斋,他的身体再也不宜太油腻的食物的了” 康熙五十七年八月康熙驾临圆明园,虽说轻车简从,可是随着偌大龙撵而来的,有几十个太监和内廷的侍卫,几个随驾的重臣,看上去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四阿哥和楚楚都按品大装在门口迎驾,两人身后是弘历弘昼以及几个体面的奴才,明黄的龙撵停在了园子前的空地上,地上已经铺设了红色的地毯,很是隆重。 李德全打起帘子,首先跳出来的是清儿,随后扶着清儿和李德全的手出来的才是康熙,后面的绿尼大轿中随驾的官员也都纷纷下了轿跟在后面,四阿哥和楚楚急忙跪下请安,瞬间呼啦啦跪了一大片,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固伦公主千岁千千岁声音响彻西郊,康熙微微笑了笑道: “起来吧今儿个咱们暂时忘了君臣之别,只论天伦亲情也未尝不可啊,是不是清儿” 清儿眨眨眼对楚楚道: “额娘既然皇玛法说了,您就不要弄这些虚礼了,反正您心里一向最烦这些的” 众人不禁一阵大笑,气氛褪去了严肃,平添了几分轻松活泼,康熙扫了几眼楚楚,不觉笑道: “还真从来没看你这样穿过,倒是更好看更有气势些,以后再进宫就这样穿” 楚楚道: “您还是饶了我吧,这一次不是您的儿子非得让我穿,我才不受这罪,您知道这帽子多重吗” 说着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吉冠,康熙不觉失笑,其实楚楚今天不过是正式的梳了两把头,头上带了福晋的吉服冠,身穿香色福晋蟒袍,通绣九蟒五爪,若论楚楚侧福晋的头衔,这样的装束已是大大的逾制了,可是人家的闺女都是固伦公主,若从清儿论,这个服饰还降了许多的,所以楚楚算是擦边球,再说康熙都觉得应该,别人自不会找没趣。 楚楚和四阿哥伴着康熙踏进了圆明园,如今的园子已经和当初有了很大的出入,可以说摈弃了以前的杂乱风格,基本上是中西完美的统一了,融月居倒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的卧室被楚楚改的面目全非了,右侧是一条弯弯的小径,和以前宽阔的道路比,更有些说不出的意境。 原来是经营用的当然注重实用,如今早就是私人宅邸了,于是楚楚把路重新改了,两边遍植花木,掩映间没有过去的开阔,倒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康熙细细看了两边的树木,见高大的花木之间还夹杂着许多不算好看的绿叶白花植物,伸手摘了一些放在鼻子下,有一种清新的兰香,不禁问道: “这个倒不曾见过,是什么稀奇的花糙,样子不大漂亮,香气还不错” 楚楚还没说话,跟着的胡太医笑道: “万岁说起这个,倒是令微臣不得不佩服格格的巧思了,这个是驱蚊糙也叫薰糙,既香气清远,又可驱赶蚊蝇,刚才我还纳闷,偌大的一个园子,花木又是如此茂盛,怎的看不到一只蚊虫的踪影,仔细看过才明白” 说着指指两边高些的树道: “您看这里,每几颗花树间就种了一棵金银花。且矮处不是植了薄荷,就是这种驱蚊糙,蚊虫当然没了” 康熙道: “这个到便利,回头御花园也效仿这样岂不是好” 众人称是,走了一阵子,道路渐渐开阔,一个很精緻的院落就座落在小径尽头,院门开着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摇曳的竹影,令人顿时感觉凡俗尽消,院门很平常,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古朴,没有围墙,四周是竹篱圈成的,门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竹牌,上面刻着“竹里馆”三个字很有些意思,康熙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所在,含着满意的微笑道: “清儿你额娘贯会弄这些古怪,倒是个别致的所在,在追求安逸享受上,整个大清谁也没有你额娘的鬼点子多” 楚楚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康熙这话时褒还是贬,清儿咯咯一笑道: “皇玛法这才是门口,里面更凉快些,不过床不够舒服,清儿是不喜欢住这里的” 康熙点点她的额头道: “知道你要陪着你额娘,放心朕不留你” 说着迈步进了院子,其实很简单的布置,除了竹子就是几块很奇形怪状的太湖石,竹石相应成趣倒是别有一番味道,竹林后是四间木制厢房,外墙和瓦都特意装饰成了竹节的样子,很和谐有趣,门前的抱厦对着一个特大的太湖石,上面是龙飞凤舞的题着一首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直白但寓庄于谐,字体虽然稚幼,不过却很有风骨,颇有康熙的笔锋,虬劲有力间诠释着胸怀天下的霸气,康熙道: “光地这丫头的字倒是有些进益了” 李光地道: “有万岁爷亲身教授,加上固伦公主天资聪慧,自是不会差的,不过微臣倒是觉得这首诗很得趣” 康熙低头道: “丫头这首诗是谁做的” 清儿道: “额娘说是一个喜欢画竹子的文人写的,我也是爱他的直白有趣,才亲自写了的,不然您孙女的墨宝也是很难得的” 小小的个子粉雕玉琢的模样很是可爱,众人不禁莞尔,康熙拍拍她的小脑袋道: “骄傲可是会退步的” 小丫头立刻接道: “苏东坡曾经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额娘说有时候过度的谦虚,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康熙哧一声笑了道: “朕说不过你这张小嘴,行了知道你书读的好,不要卖弄了,领着皇玛法进去歇会儿吧,走了半天有些乏了” 转身对楚楚道: “眼看午时即到了,你这丫头给朕准备了什么美食啊,不好吃的话,朕就制你个欺君之罪” 楚楚拍拍胸脯笑道: “放心早就交代好了,保证您吃的尽兴” 说笑着一众人进了房中,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很深,且左右几间都是通着的,没有隔段,只用精緻的竹帘相隔,倒也很别致,桌椅俱是竹制的,首位上是一个放着柔软靠垫太师椅,康熙坐在上面觉得很舒服,四周都是些竹凳,随驾进来竹里居的,不过是张廷玉李光地隆科多和随驾的胡太医倒也不显的拥挤,康熙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对着楚楚道: “刚才看见你后面有两个小子,是谁?” 楚楚暗暗翻个白眼心道: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认识,这就是皇家的规矩,楚楚还没开口,清儿道: “皇玛法那是弘历弘昼啦,您不记得了” 康熙这是才仿佛恍然大悟,看了一眼四阿哥道: “哦!是那年钮钴禄氏和耿氏所出的阿哥” 四阿哥急忙道: “是” 康熙顿时来了精神道: “叫进来给朕瞧瞧,朕记得比清儿还要大上些的” 很快李德全带了两个小子进来,楚楚暗暗觉得有趣,毕竟亲自印证这历史的一刻,心情还是有些雀跃的,康熙打量两个小子几眼,对弘历的稳重很是喜欢遂开口道: “可读了什么书?” 弘昼有些怯怯的道: “读了些四书五经的名篇” 弘历却沉默的不答话,康熙道: “虽然四书五经乃是根本,不过博採众家之长也很重要,不过年纪还是小些也很难得了” 弘历手心有些湿滑,出了许多密密的细汗,想到昨天晚上准备的东西,不禁暗暗握拳,反正成败在此一举,于是鼓起勇气道: “皇玛法弘历更喜欢看韩非子” 屋中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吸了口凉气,谁都知道韩非子说的是帝王之术权谋之术,是个很敏感的话题,虽说如今形势明朗,四阿哥是帝位的绝对人选,可是明着还是没人敢议论这些的,楚楚眼光一闪暗道:这个小子不亏是小干啊,胆量和心机简直就太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了。 康熙沉默了半响,站起身仔细打量这个皇孙,身量比同龄人要矮些,表情不同于旁边的弘昼很沉着,眼中一闪而过的眸光,阅人无数的康熙断定那是不甘于人下的野心之光,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沙沙的竹叶声清晰入耳,过了半响,康熙道: “可知道管子” 弘历眼中有些暗淡低声道: “还不曾涉猎” 康熙回头看了眼清儿道:
第84页 “清儿可读过” 清儿道: “师傅粗略的说过” 康熙脸上划过一丝笑意道: “可记得,说来听听” 清儿想了想道: “只记得治国一篇,因为师父说现在我大清正是如此,所以记得很深刻: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清脆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很是悦耳,虽然是很严肃的文章,听上去更像是一篇音律和谐的美文,弘历抬头盯着清儿,眼中没有嫉妒而是纯粹的欣赏崇拜。 “简单的说,就是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李光地和张廷玉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都暗自想:若是个男子该是大清多大的幸运啊,康熙大笑道: “不愧是大清的固伦公主说得好,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拍拍弘历的头顶道: “你要记得,虽说韩非子也很有用,不过要全面的看待,总之多读写书还是很有用的” 指了指楚楚道: “和你额娘多学学,她懂得东西有时书本典籍上是找不到的” 楚楚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让弘历叫自己额娘,就是他叫出来自己也听不得,于是急忙岔开话题道: “好了师傅别说这些之乎者也了,传膳吧,尝尝我给您准备的美食怎么样” 康熙瞄了她一眼摇摇头道: “好传膳,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清儿凑到康熙耳边嘀咕了几句,康熙道: “去吧!不就是要去你们那个什么乐园去玩吗,记得晚上回来陪朕用膳,中午就放过你了” 清儿高兴的一甩帕子就领着弘历弘昼出去了,出了竹里馆的大门,弘历有些闷闷不乐,弘昼倒是没心没肺的道: “清儿那些书你真的都读过吗,好难啊” 清儿嘿嘿一笑道: “这个你们就傻了吧,这些东西不过记得几段知名的,剩下的粗粗带过而已,谁耐烦背那些绕口的东西,不过额娘早就把最有用的说给我听了,于是背了来糊弄师傅和皇玛法的” 弘昼和弘历不禁面面相觑,再也想不到是这样的,弘历道: “那那些四书五经你也是这样读的” 清儿道: “当然那么厚的书都读完了,早就累死了,那还有时间玩耍,额娘说不要死读书才好,这些东西不过知道就成了,反正也没指望我将来安邦定国” 说道这里,小丫头正经的对弘历说: “你可不一样,你是男孩子,将来没准就有用这些的机会,所以你不要学我,学问还是扎实才好” 经此一事固伦公主清儿在弘历弘昼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虽然还是很喜欢一起玩,失去了以前那种需仰视的地位,但是却亲和了许多,其实清儿这样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鼓励两人以后认真读书的,怕两人被自己刺激的没了斗志,康熙李光地张廷玉岂是能轻易糊弄的,不过有些楚楚传授的诀窍,大多数还是清儿的确聪明的过目不忘,这一点上康熙总说自己最酷似他的,想到此,清儿撇撇嘴暗道:大人们总是这样,把小孩子的优点归功于自己身上,即使高高在上的皇玛法也不能理智些,真真令人无语。 康熙一病楚楚再进宫 其实说穿了楚楚不过是把现代做素肉的方法告诉了园子里的厨子,当然这个级别的厨子已经是大师级的人物了,举一反三还是做得很好的,做出来的素肉,比楚楚现代时吃的,还更美味些,康熙当然高兴的大吃特吃,后遗症就是康熙回宫时,不仅带走了弘历,还还带走了圆明园的厨子,还有楚楚和四阿哥亲手种的一些大米和菜蔬,简直是满载而归,楚楚有些傻眼。 和四阿哥站在园子大门外恭敬的送走圣驾后,楚楚转头对四阿哥道: “你觉不觉的师傅像一种东西” 四阿哥笑道: “胡说” 楚楚道: “本来嘛,师傅简直就像蝗虫一样,飞过后就是一片干净啊” 四阿哥瞪了她一眼道: “越发的胡言乱语了” 楚楚对他做个鬼脸道: “对了!过几天我要带着清儿去英吉利......” 话还没说完,四阿哥就打断她道: “不行” 楚楚一瞪眼道: “怎么不行” 四阿哥其实是下意识的反对,一开始的确很怕楚楚带着清儿去的,怕她一去没了牵挂,更加乐不思蜀了,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再坚持这个理由,仿佛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是扪心自问,四阿哥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不确定的,遂随便找了个理由道: “会耽误清儿功课的” 楚楚白了他一眼道: “李光地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早早的开拓眼界对她将来很有好处的” 四阿哥沉吟半响,有些犹豫的道: “可是你们一起去,把我自己扔在这里鳏寡孤独的,不是很凄凉吗” 楚楚扑哧笑了道: “你千万别做这样可怜的表情,和你太不搭调了,你若是放得下政事,不如咱们一起去如何” 四阿哥摇摇头道: “西北正在用兵,我如今那里有空,十四弟的后勤补给和粮糙都是我要操心的,如今皇阿玛身体不大清慡,我更需多为皇阿玛分忧才是” 楚楚也收起笑脸很正经的道: “实际上如果学不会放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没有空闲的,要知道事情会越来越多的,事事忧烦神仙都要累死了” 瞧着楚楚一本正经的小脸,四阿哥不禁哈哈笑道: “你这样正经八百的和我说话我还真不大习惯,放心等到我的心愿达成,还大清一个盛世江山,我保证再也不会留恋,一定去实现自己的诺言,和你去哪个海角天涯的英吉利” 楚楚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心道:还有多久,不过区区十几年的时间,生命短暂,恐怕终其一生眼前的男人也想不开,遂不在白费唇舌。 虽然计划的很好,可是终赶不上变化的速度,半个月后楚楚终于说服了四阿哥能带着清儿走的时候,康熙却一病不起了,康熙的病势来的颇急,几乎是一夜间,中秋赏月后的转天就没起来,八月十六天还没亮,李德全就急匆匆满面焦急的来到了圆明园,正准备上朝的四阿哥,听到李德全来了不禁大惊,要知道这个时辰皇阿玛正是叫起的时候,离不开李德全的,急忙迎了出去。 李德全也不进园子,在门口来回走动,看见四阿哥急忙凑上前小声道: “皇上病了,命老奴速速传格格进宫” 四阿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急忙命大妞去叫楚楚,楚楚当然是习惯晚起的,这时候还在睡梦中,可是大妞叫了几声,还是模糊的问: “什么事” 大妞急忙道: “宫里的李总管来了,说皇上病了命您速速进宫呢” 楚楚顿时清醒了,边快速的收拾,边想:不应该啊!今年才不过才是五十七年,再说昨天在赏月阁师傅饮酒吟诗瞧着精神好的很,怎的一夜不到就病了呢,楚楚知道,康师傅向来是很好强的,即使在以前眩晕症最厉害的时候,也是挣扎着起来勉强上朝听政的,如今却没起来,命李德全来传自己进宫,可见很不一般。 很快楚楚就到了大门外,看到李德全焦急的脸色,楚楚就知道比自己猜想的还要坏上一些,遂看了有些慌乱的四阿哥一眼,轻声道: “没事儿师傅应该不会有事的” 说完就急忙遂李德全去了,虽然只是楚楚简单的一句话,四阿哥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为这么多年来,楚楚说的每件事几乎都是正确的,从来没有错过,所以楚楚既然说没事,四阿哥绝对相信这次皇阿玛应该就没事儿。虽然楚楚很笃定,可是进了干清宫还是不觉一惊,龙床上躺着的康熙,一夜间已经憔悴的衰老了很多,褪去明黄的皇帝光环也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 清儿和弘历守在床边,两个小孩虽说年纪不大却很沉稳,可是看见楚楚的清儿,大眼中瞬间流露出脆弱和恐惧,有些颤抖的叫了声: “额娘!您看看皇玛法怎么了” 楚楚安慰的握住清儿的小手道: “放心你皇玛法不会有事的,去领着弘历去睡会儿吧,眼睛都有些红了” 清儿和四阿哥一样,对楚楚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听到楚楚的话,遂牵着弘历出去了,楚楚做到床边,康师傅的双颊有些病态的烧红,眼睛闭着眉头紧皱着,大概意识到楚楚的到了,微微睁开眼睛有很快的闭上了,虽然眸光灰暗但还是很清醒理智的,开口说了句话,虽然声音嘶哑低沉,不过楚楚还是听明白了,是不让传太医。 楚楚顿时皱紧了眉头,自己进来时还奇怪,怎的连个太医的衣角都没瞧见,原来是康师傅不让传,楚楚估计大概是怕皇帝卧床的消息,引起朝堂的动荡,毕竟如今八爷党虽说大势已去,也很有可能狗急跳墙,最后一搏,楚楚暗自掂量,不看医生可怎么好,看见旁边的李德全遂低声问道: “昨个还好好的,怎的今儿就这样了” 李德全道: “大概是昨个万岁爷在赏月阁沖了风,子时就浑身发热,老奴猜是着了风寒,本想传胡太医可是万岁爷不让,愣是自己挺着,可是到了快寅时更厉害了,才命老奴去园子里传您进宫” 楚楚点点头伸手摸摸康熙的额头,虽说有凉毛巾镇着,还是有些过热,楚楚估计得有三十八九度的样子,当务之急是先退烧,猛然想起上次九阿哥命人带来的西药,不禁眼睛一亮,可是给康师傅用,楚楚还是有些犹豫了。 想了一会儿,楚楚凑近康师傅耳边道: “师傅我哪里倒是有种西药对退热很有效您看......” 康熙微微睁开眼睛,扫了楚楚一眼,眼中的信任令楚楚不禁有些感动,毕竟作为一个时时需警惕防备的封建皇帝,可以这样的相信自己是很不容易的,楚楚走到书案前快速的写了一张便条交给李德全道: “你不要亲自去,找个可靠不起眼的人去就是了,把这个给大妞,她就明白了,另外对外说皇上偶感风寒暂时休朝三日吧” 李德全答应着急忙去了,关系到康师傅的安危,很快就取来了楚楚要的药箱,楚楚打开药箱,对于九阿哥的细心不禁会心的一笑,药箱共有三层,最上面的是听诊器和压舌板等工具,第二层是很古老的针筒,针头和医用酒精,最下面才是药品,这时的药都是纸包的药面,有和水吞服的,有用水化开注she的。
第85页 楚楚琢磨了一会儿,虽然自己是个外行,可是现代时院长妈妈最后的日子里,都是自己和晓莹轮流伺候的,所以对输液和打针倒是驾轻就熟,不过在康师傅身上打针,自己还真有些害怕,毕竟关系到一个国家的走势,拿着针筒的楚楚,额际不禁有些冒汗,李德全见楚楚拿起了一个针筒不进一愣道: “您这是......” 楚楚抬头道: “李谙达不瞒你说,如今师傅的情况不容再耽误,热度必须尽快退下去,不然即使好了,我怕会烧出什么后遗症,这个是我让九阿哥准备的,您放心应该很安全的” 李德全犹豫间,康熙的细微的声音响起: “朕相信丫头” 既然康熙认同了,楚楚于是大胆的开始了,弄好消毒后的针筒,随着药水注入康熙的静脉,楚楚心中还是很忐忑不安的,打了针的康熙倒是睡着了,楚楚估计药里面可能有助眠的东西,康熙一觉睡到了晚上掌灯时候才醒过来,睁开眼就听到外面一阵喧譁。 干清宫外如今是热闹非凡的,即使康熙一开始就掩藏了消息,还是漏了些许风声出去,以八阿哥为首的几个八爷党亲贵大臣,在干清宫外吵着要面见圣上,八阿哥倒是一言不发,不过倚老卖老的佟国丈可不然,对拦着他们的楚楚和李德全疾言厉色的呵斥,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李德全倒是忍着不答话,毕竟身份有别。 楚楚可就不吃这一套了,等着佟国丈叫嚣完了,很从容的拿出一块明黄的金牌高高举起大声道: “再要喧譁吵闹立时推出午门斩首,不管是皇亲还是国戚定不容情” 褪去了平日的调皮笑脸,如今高高站在干清宫御阶上的楚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肃穆,令人不敢亵渎反抗,再说她手里的如朕亲临的金牌可是真真的硬货,佟国丈嘀咕了几句退了出去,,八阿哥却向前几步走到楚楚身前,深深的望了一眼低声道: “爷的败局就败在你这丫头的身上,爷不服气,若是和四阿哥单独争斗,爷虽然没有十成的胜算也有八成” 如今的八阿哥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从容风姿,头上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晦暗的脸色都残酷的诉说着他的郁郁不得志,楚楚不禁有些可怜他,放软声音低声道: “听我一句,有时候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八阿哥哈哈一笑,笑声有些悽厉心酸道: “退一步,到了这个关头不进则退,爷已经没有退路了,转告九弟让他无论如何保住老十,这不过分吧” 说完转身大步走了,楚楚不禁有些黯然,如果自己没有把九阿哥弄到英吉利,也许现在八阿哥会过得舒服些,最起码是怀着希望的,可是如今楚楚看来八哥有些骑虎难下了,即使想退,佟家和曹家能干吗,楚楚低低嘆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进了干清宫,楚楚和李德全都是大喜,康熙已经坐了起来,虽说还是有些无力的靠着,不过精神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看见楚楚进来,康熙露出一抹笑意道: “果然你这丫头还是有些魄力的,朕以为你就会嬉皮笑脸呢” 楚楚嘿嘿一笑道: “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啊,还不是师傅您逼得,感觉好些了吗” 康熙道: “倒是洋人的药更快些,咱们的中药汤子没法比的” 楚楚对李德全道: “李谙达您去御膳房让做些糯糯的米粥来,用清淡些的鸡汤熬” 李德全应声去了,楚楚才做到床边道: “虽说西药快些,可是其实治标不治本的,辅助中药疗效更好,不如传胡太医来瞧瞧吧” 康熙沉吟半响道: “如今的状态传他来瞧瞧倒也无妨” 楚楚挥手示意边上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找人,很快胡太医就领着几个太医来了,对于皇上的病情太医院一天都没清静,从后宫嫔妃到朝廷亲贵没有没来过的,不过胡太医多精明,知道肯定是这些人在干清宫碰了壁,才到太医院来打探消息的,所以一概模稜两可的搪塞了回去,对康熙的身体胡太医是比较清楚的,自从眩晕症开始,万岁爷的身体基本就已经虚弱的经不起丝毫的波澜了,每日上朝不过是勉强支撑着。 以胡太医估计,病了没传自己去,就说明比想像中的更厉害,不然不会急匆匆的传了佟格格进宫,且一带就是整整一天,可见不大好了,可是进了干清宫,胡太医却很讶异,虽然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不过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吃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就成了,瞥见龙案上的药箱,胡太医恍然大悟,这样的药箱他曾经在洋人那里见过的,不过皇上连他们这些太医都要避讳,何况洋人呢,再说也没听说有洋人进了干清宫的,真是匪夷所思。 大清的新纪年开始了 康熙五十七年中秋过后,大病初癒的康师傅虽然病基本是好了,可是体力却大不如前了,精神很差,朝政上基本是四阿哥协管的,放开政事的康师傅有了更多闲暇含饴弄孙,弘历是即清儿之后最受宠爱的皇孙,楚楚和清儿的英吉利之行也胎死腹中,因为康师傅的身体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经过中秋的一场大病康师傅对西医很信服,所以基本上每次都是让楚楚送些西药服用,或是打针什么的。 楚楚也是尽可能的从饮食上给康师傅做比较健康的调整,不过收效甚微,到了康熙六十一年,随着康师傅的再次卧床不起,朝堂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即使八阿哥不是主动的,八爷党的众人还是集结了全部的力量做了最后的一搏,八爷党把全部的生机压在了隆科多身上,众所周知,隆科多如今是九门提督,即使城外旗营的兵力如果真的干起来也难分输赢。 且康熙在城外的畅春园驻跸,京城实际是座空城,如果康熙薨逝的消息一传出,九门即可封锁,八阿哥黄袍加身,即使四阿哥有传位诏书也是白搭,木已成舟,所以拉拢隆科多可以说是八爷党如今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且隆科多其人经常左右摇摆,曾经也是八爷党不是吗,再说佟家毕竟不是和四爷一心的,所以八爷党在这一年的动作频繁,隆科多又是个什么态度呢。 隆科多确实动心了,八爷党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大事成后许诺他一个世代的铁帽子王,要知道大清开国至今除了三番还没有一个异姓王,更别说世代传承的铁帽子王,算起来隆科多倒是和年羹尧有些类似,几乎都是哪的利益给的最多,就倾向那边的,这种人那知道什么忠义,所以有些异动的小动作,隆科多的摇摆不定,致使京城的气氛空前的有张力,即使西北接连的捷报也没法沖淡京城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畅春园的清溪书屋内,病体沉重的康熙已经很难起来了,连着几日没有进食的脸上瘦的颧骨高高鼓起,没有了千古一帝的霸气,有的是寻常老人的垂死之照,三天前康熙已经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的了,今天一早精神倒是突然好了起来,楚楚在畅春园已经日夜不离的伺候了一个月,随着楚楚脸色的灰白,四阿哥知道皇阿玛恐怕是大限要到了。 今天清晨,康熙很出乎意料的做了起来,且要吃东西,精神是异乎寻常的好,神智也很清醒,从李德全到小清儿弘历都是分外高兴的,可是楚楚却高兴不起来,种种现象都像是回光返照的表现,康师傅进了半碗小米粥后挥退了所有人,单独留下了楚楚。 人都出去后的清溪书屋异常空落落的,有些凄凉,康熙昏暗的眸光闪过一丝亮色道: “丫头现在可以告诉朕,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楚楚不禁一怔,万万没想到康师傅会在这个最后的时刻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楚楚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康熙道: “我是从三百年后来的,具体是为什么,我也弄不懂,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这里,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是提前知道的,并不是我多聪明,多能干,说穿了,我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多了三百年的智慧” 康熙微微笑了道: “怪不得你比先知还要灵,从直隶山东的人工增雨智收李卫起,朕就有这种感觉,仿佛你早就知道一切似的” 康熙打量坐在床前的楚楚,二十多年了一丝变化也没有,仍是十六七的样子,仍是平常的眉眼,却随着岁月的历练越发磨砺出一种厚重的风华,即使不能倾国,也能倾城了,毕竟外貌的妍丽哪比得了内心的丰富,所以这么年老四终于还是做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虽然自己不大赞成,不过放在这个丫头身上,倒是很值得的。 房中寂静半响,康熙道: “我知道你和弘历那孩子有心结,但是纵观朕这些孙子也只有他是个守业之君” 楚楚眼光一闪道: “您选择的没错” 楚楚想小干虽然奢靡,不过前期的政绩还是不错的,康熙低低嘆了口气遗憾的道: “可惜清儿不是男子,若是的话,朕那用的找费心教导弘历” 楚楚沉默着不说话,康熙又道: “朕知道你和老九在英吉利弄得很大,也早早的准备了后路,不过朕还是希望你能陪老四几年,毕竟朕扔给他是个多大的烂摊子你是知道的” 说到此,顿了下从枕边拿出了一张圣旨递给楚楚道: “一会儿,你速速拿着这张圣旨去老十三府中” 接着又拿出令一张道: “这个你好好收着,是给你的,以后有用也未可知,教导弘历的日子尚浅,心性还没看太透,不过朕总觉得他对你是有些恨意的” 楚楚眼眶一热滴下一串泪水,万万想不到康熙临死前还给了自己一道护身符,这方面自己确实比康熙的众多儿女要幸运很多。交代了这么多事儿后,康熙有些支撑不住的重重喘息了几下,声音急促的道: “你速速去吧,让李德全进来” 李德全进来时康熙已经没了刚才的好精神,仿佛岸上脱了水的鱼一样没生机,但还是勉强支撑着下旨,速召隆科多李光地张廷玉前来见驾,召各个王公贝勒外面侯旨,楚楚暗道:康熙实在是偏心的可以,历史上都说他喜欢十四,喜欢十八,可是楚楚觉得他最偏向的一直是四阿哥胤禛,这样的时刻隆科多作为九门提督,若不在城里到了畅春园,等于架空了所有的权利,而自己手中的圣旨,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康熙给四阿哥登位的第二层保险。 毕竟十三十最忠于四阿哥这个谁都清楚,楚楚悄悄出了书屋,迎面是越发老成的弘历,不怨康师傅担心,就是自己都觉得小干有时看自己的目光,每每有一丝难以掩藏的恶毒,令人心寒,弘历眼睛扫过楚楚手里的圣旨不禁一愣,但是礼节上还是无可挑剔的,上前施礼道:
第86页 “侧福晋吉祥,您这是......” 楚楚点点头没回答他的话,竟自走了,弘历莫测的盯着楚楚的背影暗自握拳,这一天确实很紧张,想要进城的楚楚还是被拦在了城门外,守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后期比较受宠的小十七,楚楚知道自去年起,这个十七就跟着隆科多历练,如今却是出息了,不过楚楚记得他是真真的四爷党,如今拦住自己的去路,却是为什么。 小十七和楚楚虽不算太熟,不过还是有过几次接触的,知道楚楚的分量,于是虽然拦着她不过还是亲自解释说:隆科多刚刚奉召出了城,交代他没有手谕不可放一个人进城,楚楚有些哭笑不得暗道:都说这小子聪明,就此事看来简直愚的可以,知道圣旨是不能在此时露的,遂拿出金牌一晃道: “这样我可以进去了吗” 十七有些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遂凑到楚楚耳边道: “其实现在城里乱的很,您自己一个人恐有不妥” 楚楚倒是顿时明白了似笑非笑的道: “不如你和我一同进去吧,有你护驾总安全了吧” 正中下怀的十七眉开眼笑道: “这样也成,这个守城门的差事,爷早就不想干了,跟着四嫂也让兄弟某个更好的事由” 楚楚扑哧一笑道: “你倒是机灵的紧儿,我都怀疑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好粘着我的” 十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 “嘿嘿不瞒四嫂说,我额娘和我说过,一乱起来谁也别找,就跟着您准错不了,宫里的娘娘们都说您是能掐会算的妖怪呢” 楚楚哭笑不得道: “行了走和妖怪去办正经事吧” 就这样有小十七护驾,很快就到了十三府门外,大门外有内廷侍卫把守,大门有些斑驳,门上的铜锭都有些发暗了,十年都没开启过的大门,可想而知肯定是蛛网勾结,平常进出送生活必需品大概都是从角门进去的,大门外已经十年没正经来过什么人了,十七大概没想到楚楚会来十三哥的府邸,不禁低声道: “四嫂您来这里干嘛,这里可是圈着十三哥,您看门上还贴着封条呢” 楚楚顿时生出事易时移的感慨,想到处和十三十四一起玩耍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如此颓败的大门里的十三会是什么样子呢,楚楚险些失去进去的勇气,可是想到自己手中的圣旨不仅仅是四阿哥的保险,更是十三十年灰暗生命中盼来的唯一阳光,低嘆一声也不理十七的絮叨,抽出圣旨大声道: “万岁爷圣旨到,命爱新觉罗胤祥接旨” 内廷侍卫哗啦跪了一地,过了半响大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楚楚带着十七走了进去,里面看上去还行,比外面强上很多,大概是有下人整理的缘故,宽敞的中庭跪着一个沧桑的身影和后面众多的妻妾儿女,楚楚暗暗点头,康熙在这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最起码圈起来还有老婆儿女相伴,也不算太凄凉悲苦了。 胤祥和后面的妻妾们都抬头看着楚楚和十七,眼中是不容错辨的灼灼希望,楚楚唯一见过的是胤祥的嫡福晋兆佳氏,记得当初可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如今算上失忆的十年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的美丽少妇已经俨然被岁月刻上了很深的痕迹,风华不再,十三有些愣怔,看着依然娇艷的楚楚,不禁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可是怎么可能,想到自己鬓边的白发,不禁低低嘆息,岁月唯一善待的也只有这丫头一个罢了。 十三的样子却另楚楚很心酸,不过十年的光景,当初意气风发潇洒快意的十三,已经颓废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十年的圈禁不禁磨灭了一个男人的志向,更磨灭了曾经少年眸中闪耀的光芒,如今的十三真如一潭死水一般,不过眼睛扫过楚楚手中的圣旨,却重新聚起星光璀璨的很,楚楚略略放下心打开圣旨宣读,首次接这样的活计,楚楚还有些不大习惯,主要对圣旨的文绉绉有些牴触,简单的说就是命十三拿着圣旨去城外的旗营带兵进宫护驾,有不敬新君者格杀勿论,且特命十三为辅政大臣之一。 十三有些激动的接过圣旨,有些悲伤的问: “难道皇阿玛......” 话没说完,城外的丧钟咚咚的响起,令人觉得心悸,楚楚道: “别说这些快出城,十七和十三一起去,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畅春园” 说着几人分头上马急速的出了城,楚楚到了畅春园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隆科多在最后的关头还是选择了四阿哥,所以四阿哥胤禛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皇位,且对八阿哥一党还算和颜悦色,不仅没降罪,反而各有封赏,历史上闹的轰轰烈烈的继位风波也很平和的结束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四阿哥正是登上皇位年号雍正,康熙的遗体即夕移入大内发丧不提,大清送走了千古一帝正式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年,即使四阿哥也就是雍正如何的不愿意,在雍正元年的春天楚楚还是带着清儿远赴海外了,一走就是一年的时间,不是雍正亲自写了书信三番二次的催,楚楚和清儿真打算就在英吉利过下去了,楚楚还好,就是清儿完全被伦敦的异国风情迷住了。 现在的九阿哥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子了,在贵族圈子里有很好的声誉,且绝对称得上首富,和楚楚的庄园比邻建了个很大的城堡,有很多中国元素在内,很后现代的建筑,大清朝的风风雨雨九阿哥早就知道,果然和楚楚当初和自己说的一丝不差,遂悲伤了一阵就放开了,毕竟楚楚和他说过后世对皇阿玛很是推崇,这个不正是皇阿玛毕生追求的吗。 楚楚衡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和他说八阿哥的事情,省的他义气一爆发回去可就糟了,好不容易躲过了九龙夺嫡的风波,再牵连进去就太冤了,雍正二年春,楚楚和清儿回到了京城,如今的内廷总管是高毋庸了,这就是最现实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四阿哥和原来一样还是习惯住在圆明园,在园南增建了正大光明殿和勤正殿以及内阁、六部、军机处诸值房,御以"避喧听政,这里实际成了另一个行宫,属于雍正的圆明园。 楚楚和清儿随着高毋庸踏进圆明园时,险些认不出来了,简直庄严肃穆的可以,再也不是以前休闲的私宅,有了天子驻跸,昔日的园子俨然已经是皇家宫殿。 圆明园的牛鬼蛇神 转过长长的御道,可以看见庄严的红墙明黄的瓦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明白的昭示着高高在上的皇权,园子的南面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初的一丝痕迹,高高的御阶,华丽的飞檐,昔日的随意,被今日的肃穆代替,令楚楚不禁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站在勤政殿的御阶下,楚楚牵着清儿停住了脚步了,娘俩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眨眨眼,从自由的英吉利到处处令人窒息的内院,真令人不愿意比较,高毋庸在一边催道: “咱们得快些,万岁爷可是一早就命老奴在园子门口候着了” 话更落下,迎面转出来一行人马,相对于楚楚和清儿的寒酸萧条,人家却是呼啦啦至少有十几个人之多,丫头婆子太监小厮一大群人,当头一个正是弘历,十一岁的弘历如今是风发得意的宝亲王了,若说康熙时期弘历开始得宠,不如说雍正时期才受到最大的器重,雍正继位初期就封了宝亲王,四阿哥对他的寄予厚望,在皇子中是无人可及的。 早在去年八月,弘历就被以“秘建皇储”的方式立为皇太子,虽然名义上是宝亲王,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太子了,小小年纪封了亲王的不过他一个而已,当然清儿的爵位还是比他要高一些的,一照面楚楚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霸气,再也不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小男孩了,如今的弘历真正成为了一个城府极深初露锋芒的少年政客了。 扫过楚楚和清儿的身影,弘历不禁一愣,眸光掠过楚楚仔细儿贪婪的打量清儿,一年的时间十岁的少女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眉眼更是风华初现,一笑之间倾城倾国,弘历手上搀着的是个中年宫廷贵妇,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眉梢眼角的岁月细纹清晰可见,皮肤比较白皙可见保养得当,身材有些微微走样,有些中年发福的迹象,正是十年不见的钮钴禄氏,弘历的亲额娘,未来的长寿太后。 乍一看见这个自己默默恨了十年暗暗诅咒了十年的女子,钮钴禄氏心情异常复杂,当自己每日清晨为了新生的白发焦躁时,这个备受宠爱连老天都异常优待的女子,却仍是花季少女的样子,即使不美丽也深深抓住了两代帝王的心,先帝的宠爱在种种破例中昭示的清楚明白,这个女人可以见皇帝不跪,整个大清不过她一个人而已,这个女人生的孩子即使是没用的格格,照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岁就获封固伦公主,谁不知道固伦公主是皇后所出才能封赏的,可见在先帝心目中她早就是大清的未来国母了。 都说自己的弘历是少年得志,得天之厚,早早就封了亲王,可是谁又对紧紧一岁的固伦公主质疑过,太早或是逾制,不过是对这个女人的长久信服罢了,即使是愚顽的百姓也知道菩萨般的佟格格,享受着种种滔天恩典的娘俩在爷即位后更是无法无天,竟然不安分的去了洋人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年,丝毫不担心在这期间有别的女子争宠,是啊!不是笃定,这个女人在二十年前就赢了府中所有的女人,赢了爷的一生一世,可是老天长眼她终究没有生下阿哥,即使如今的风光早晚有一天也会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自己发誓将把这个女子的骄傲踩在脚下,在不久的将来。 高毋庸轻轻咳嗽一声,弘历和钮钴禄氏知道这是警告自己母子,两人还是要按规矩来,弘历眼中划过一丝讽刺:规矩,这个地方那还有所谓的规矩,在眼前的这个不老的女人身上,那还有皇家规矩,即使这个女人执意推开后位,即使这个女人不安分的到处游历,回到这里依然是最尊贵不可亵渎的存在,令人不得不恨。 想到当前的形式,弘历还是暗暗咬咬牙,扶着额娘下了御阶到了楚楚和清儿前面深施一礼道: “娘娘吉祥” 楚楚对自己这个新的称呼有些适应不良,不过转头一想不觉莞尔,貌似娘娘这个称呼是万用万灵的,不管地位的高低尊卑,只要是皇帝的女人都可以用这两个字诠释,钮钴禄氏也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脸道: “姐姐一向可好” 楚楚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被一个中年妇女喊姐姐感觉浑身不得劲,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遂微微一笑道: “不错,不错” 钮钴禄氏待要说些什么,蹬蹬从御阶上跑下来一个小太监到了近前道:
第87页 “皇上口谕:宣固伦公主和佟娘娘速速觐见” 楚楚和清儿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和弘历钮钴禄氏敷衍的点点头,快速的上了御阶,转瞬即消失了身影,随着清儿身影的不见,弘历脸色有些黯然,一年不见那个小丫头竟然连正眼也没看自己。 勤政殿的格局基本是复制了干清宫的,也分东西暖阁,自打雍正登基后,尤其楚楚走的这一年,四阿哥几乎都在东暖阁起居的,倒也便利,到了暖格外的抱厦却迎面出来了一个宫女,高毋庸不禁一惊,悄悄看了楚楚一眼,那个宫女很是傲慢,显然是不认识楚楚和清儿的,见高毋庸领着两个打扮很平常的女子,遂很轻蔑的瞥了两人一眼道: “高谙达这两个女子是谁,奴婢刚端了素斋进去,万岁爷说今儿谁也不见呢” 楚楚面色不禁微微一冷,暗道敢这样和高毋庸说话的,怎么可能是个寻常的宫女呢,难道是四阿哥的新宠,高毋庸不禁有些暗暗着急,心道你这是找不痛快呢,高毋庸还没有呵斥,清儿面沉似水的道: “你是那里的奴才敢在我面前放肆” 清儿自小跟着康熙长大,自是有一种天生的威仪,宫女一愣之下还是没有跪下,高毋庸急忙瞪了她一眼道: “这是固伦公主还不行礼” 宫女这才一愣之下,有些不甘情不愿的跪下行礼,楚楚倒是觉得分外的有趣起来,细细打量这个女子,年纪很轻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样子,面容艷丽无双,一双大眼眸光流转,天生一股媚意晕在眉梢眼角,高胸蜂腰身影裊娜,发育的很好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尤物,且是那种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尤物,不过行动间有些恣意粗俗,显见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旗女,在雍正身边近身伺候倒是颇令人猜不透。 清儿扫了跪在地下的宫女一眼,也不废话直接道: “来人把这个没规矩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主要清儿是看见这个宫女对自己和额娘大不敬表情实在可恨,高毋庸一惊,还没说话,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道: “我是年大人送给万岁爷的,即使你贵为公主也不能把我杖毙” 清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一声道: “看来我离宫一年就出来了不少牛鬼蛇神啊,年大人不过是我爱新觉罗家有些体面的奴才罢了,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质疑本公主的话,就是你主子年羹尧来了,本公主连你带她一起杖毙也没有人敢拦着” 话中流露的天生的威严令人不得不信,宫女暗道:这个固伦公主不像是哄自己的,不过想到自己来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没按照年大人的要求勾搭上皇帝,不过有时还是可以看出那个清冷如佛的皇帝,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正是这种不一样,自己才在勤政殿有些面子的,即使高毋庸平常也是客客气气的,公主再大还能大过皇上吗,想到这里,眼见侍卫上来要拖拉自己,遂着急的大喊: “皇上救命” 四阿哥正在里面焦急的等着,不是早来了信儿说到了园子门口了吗,这么长时间怎的还没来,遂举步出去想亲自去瞧瞧,刚踏出暖阁就听见刘氏的大喊,不由深深皱眉,这个刘氏是年羹尧送来的,说是很会做素斋,的确做的素斋很不错,且形容妍丽,眉眼身段间很有些楚楚的风姿,故也就留下了放在身边伺候,可是却没想到平常在自己面前温婉的刘氏,还有这样嘶喊如泼妇的时候,不仅有些厌恶,一脚踏出暖阁冷声道: “住嘴,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楚楚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不妨四阿哥出来制止了,遂白了他一眼,刘氏见救星来了急忙膝行两步爬到四阿哥脚边,紧紧抱住四阿哥的大腿梨花带雨的道: “皇上给奴婢做主,固伦公主要杖毙奴婢呢” 清儿和楚楚对视一眼,同时想这个女人真假,四阿哥那还顾得上刘氏,一脚踹开她厉声道: “敢对固伦公主不敬,就是有十条命今儿你也得死,拉出去,按公主说的办” 刘氏吓的一惊,顿时仿佛失去了全身支撑的力气,如一滩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上,楚楚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如此轻易的死在自己面前,即使这个刘氏的嚣张肯定是作为皇帝的四阿哥有了什么暗示,或是误会,不然一个宫女怎么敢如此张扬,想到此,急忙上前阻拦道: “不可” 侍卫们望了雍正一眼,得到示意才放开了刘氏,楚楚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四阿哥几眼,一年不见仿佛是苍老了不少,可见没有听自己的话劳逸结合,眸光顺着雍正的龙袍向下打量暗暗猜测:难道自己走的这一年,这傢伙有了什么想法了,或者是生理上忍不住,找个如此尤物准备伺机而动,感觉到楚楚的目光,四阿哥急忙道: “朕和她可是没什么不清白的关系,你莫要瞎想,她是年羹尧送来做素斋的,手艺很不错” 四阿哥的紧张解释,倒令楚楚扑哧笑了道: “年羹尧真是费心啊,如此尤物做厨娘岂不暴殄天物,其实作为皇帝有几个侍寝的年轻女子也是应当的” 楚楚话中的酸意令四阿哥暗暗叫糟,心道:这个丫头一年不见,如今刚一回来就和自己别扭,想到自己不过身边有个女子伺候吃食,她就这样不依不饶的,那个老九和舜安言天天在她身边陪着,自己不也没怎样嘛,她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一时有些生气的不想在解释什么,两个主子僵住使得场面一时有种尴尬的安静。 刘氏这时才抬头打量固伦公主旁边的女子,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是个丫头,不过敢和皇上如此随便说话,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位才是正主,就是宫里传的绘声绘色的佟娘娘,固伦公主的亲额娘,据说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神仙格格,如今看来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些,和固伦公主站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像母女倒像是姐妹,不过远没有固伦公主长的美丽出挑,很一般的一个女子,可是这样的女子身上却深深系住了帝王的心,即使不在身边,任自己百般诱惑也没用。 仔细看发现这个寻常的女子和自己的身影有些相像,虽说自己比她美丽很多,不过侧面看去就如同看见镜中自己的身影,刘氏不由得有些恍然,原来不是皇帝有些喜欢自己,而是无形中自己做了这个女子的替身,怪不得,皇上总在用膳的时候,命自己侧身站在旁边伺候,原来眉梢眼角偶尔的温柔是给予这个女子的。 楚楚望了刘氏一眼,对四阿哥淡淡的道: “我瞧着这个刘氏很好,不如封个位分放在宫里侍候起居也不赖” 刘氏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个女子怎的替自己说起了好话,四阿哥更是面色一沉道: “把刘氏暂且压下去,清儿回去你的房里” 吩咐完一把拽住楚楚的手腕,快速的进了暖阁中,清儿傻眼,高毋庸不禁一笑挥挥手,侍卫压着刘氏下去了,对清儿道: “老奴送固伦公主,您的屋子皇上安排在了西暖阁” 清儿悄悄的凑到高毋庸耳边道: “您说皇阿玛会不会‘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了额娘惨了" 高毋庸不禁莞尔。 十里亭兄弟再聚首 东暖阁寝室的龙床上,楚楚被收拾的异常悽惨,胳膊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可见四阿哥的火山能量还是爆发的很厉害的,浑身酸痛躺在龙床上的楚楚,不禁暗想:难道禁慾久了有助于这方面的提高吗,四阿哥倒是比以前仿佛更持久了许多,还是趁自己不在的一年吃了什么壮阳的灵丹妙药。 楚楚透过明黄的纱帐向外望去,隐约看见四阿哥坐在对面龙案前的模糊轮廓,和沙沙写字的声音,屋子里还亮着宫灯猜不出是什么时辰,楚楚动了动身子勉力坐了起来,楚楚的动静引起了四阿哥的注意,几步走过来亲手把垂着的明黄纱帐悬起,脸上滑过一丝笑意道: “怎样好些了吗” 瞪了他一眼道: “你的年纪大了,却愈发不知道节制了” 四阿哥道: “你一去就是一年,如今回来了朕放纵些也是应当” 说着凑到楚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楚不禁满面绯红举起小手轻轻推了推他道: “越发的没正经了,快过去,我身上有些粘腻,叫大妞进来我要沐浴” 四阿哥笑道; “何用大妞,为夫亲自来即可” 伸手拥锦被裹住楚楚的身子抱在怀里,向侧面而去,侧面相连的原来是引了温泉的浴室,很是方便,比融月居更便利些,四阿哥倒是没再纠缠楚楚,把她放在温泉里自己就出去了,舒服的泡在温泉的楚楚不禁暗暗奇怪:都说雍正节俭,可是看这个平常起居的勤政殿,可一丝也看不出节俭来,处处流露着舒适奢华,和雍正的性格极度不搭。 想到进来时碰到的钮钴禄氏和弘历,楚楚不由得皱眉,这些沉寂了十年的女人,显然又开始利用各种机会争宠了,就属年氏的招数最高,本人不出面,却派年羹尧变着法的寻了可人来进献给皇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楚感觉有些厌烦,争名夺利互相倾扎,这里虽然不是紫禁城,却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活得真累。 想起自己和清儿过去一年轻松惬意的生活,不禁露出一丝浅笑,有时偷偷熘到九阿哥的酒窖里,去偷喝他珍藏的红酒,有时在城堡里四处探险,从来没有烦人的规矩来打断兴致,有时在午后阳光正好时,和九阿哥舜安颜在自己庄园的透天昔里,享受着咖啡绿茶的浓香,边消磨时光,边看快乐的小清儿在糙地上追逐小羊,可以风花雪月,可以诗词歌赋,就是没有你死我活,争名夺利,何等自在。 怪不得自己曾经试着问过九阿哥和舜安颜,可曾想回来瞧瞧,两人一致摇头,现在看来,适应了那种田园式生活的轻松,对这里空洞复杂的阴谋诡计恐怕已经难以习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想到此,楚楚不禁低低的嘆了口气。 大妞进来时,楚楚已经从温泉里出来了,裹着宽大的浴袍坐在偌大的水银镜前,这个大概是约翰送来的东西,镜子里映照的女子,皮肤白皙明眸善睐,虽然不美却自有一种流动的光晕浮动周围,显得如梦似幻,大妞拿了干布给楚楚一股一股的轻轻擦拭秀发,乌黑光亮的头发如一匹上好的丝缎般顺滑,大妞如今虽然还不大显得老,可是和镜子中的楚楚在一起,也仿佛是两代人,大妞嘆道: “格格倒是一丝也没变,到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第88页 看似青春永驻,实际在心态上,大妞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佟格格了,尤其这次回来,眉宇间仿佛有了一种对这里的厌恶很明显,楚楚低声道: “那个刘氏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妞道: “这次回来您就别再走了吧,如今虽说您圣宠不衰,可是也经不住众多的人惦记不是,不止是后宫,朝堂上多少人暗中向把自家闺女送进来,明年就是三年一期的阅选,您还是上点儿心才是” 楚楚拉住大妞的手道: “念楚还好吧” 说道念楚,大妞开心的笑道: “托格格的福,那丫头过得还不错,姑爷也是个正经人倒还很和睦,如今奴婢倒是不担心她的” 楚楚道: “那就好” 沉思了片刻楚楚又道: “如果我将来去英吉利定居,你是随我去,还是......” 说到此,楚楚顿住了话音,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一个是过早,一个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古代的女子有几个能背井离乡,离开儿女的,有道是故土难离啊!大妞倒是很平静的道: “我和文远早就想好了,不管将来如何的局势,我们夫妇只要还走得动,就定会跟着格格走的,去哪个英吉利也未尝不可,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和格格去享几年清福也是造化了” 楚楚道: “我倒不是非得带着你们去,我是怕将来弘历......” 说到此,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妞脸色有些暗沉道: “奴婢早就看出来了,哪小子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对您始终有着很深的芥蒂,将来恐怕难以善了,所以奴婢夫妇也暗中担心了很久的,不明白您当初怎的就把这小子扶起来了呢” 楚楚深吸一口气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放心你们只要跟着我,将来不会儿有什么差错,他奈何不了我的” 高毋庸的催促的声音传了进来,楚楚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 于是楚楚就穿着简单的浴袍出去了,不耐烦再去换衣服,反正一会儿又要睡了,穿过寝室来到外间时,四阿哥已经神清气慡的盘腿坐在榻上了,炕桌上摆着几碟精緻的菜品,旁边是清儿那个小丫头,看见楚楚的样子,清儿不禁露出一丝坏笑,楚楚瞪了她一眼,心道为啥这里的孩子都这样的早熟呢,弘历也就罢了,人家将来是皇帝,早熟些也应该,可是这丫头也早熟的什么都明白,楚楚感觉很不是滋味。 四阿哥打量楚楚几眼道: “穿这样成什么体统” 楚楚道: “这样简单,反正一会儿就睡了,干嘛还费事打扮” 四阿哥没法子的摇摇头,楚楚做到了榻上,见桌上真的都是素斋,不禁和清儿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四阿哥笑道: “这个不是给你们吃的,你们的朕命御膳房另作了” 说着沖高毋庸挥挥手,楚楚和清儿眼睛一亮,遂乖乖的做好等着,很快一个小太监提来了一个红漆食盒,打开盖子,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好久没闻到这么地道的中餐味了,虽说在英吉利有九阿哥弄去的极品厨子,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味道和口感上还是比大清吃的差上一些。 所以楚楚和清儿完全摒弃了餐桌礼仪,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四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既然这么爱吃大清的菜,还让朕三番五次的催才回来,下次再也不要去了” 楚楚和清儿对着做个鬼脸不说话,吃过了晚膳清儿就告退了,望着清儿娉婷的身影四阿哥道: “清儿也大了,朕要好好给她选个才貌双全的额驸才好” 楚楚一口茶噗就喷了出来,由于和四阿哥相对而坐,故一下喷了四阿哥一脸,大妞和高毋庸连忙上前收拾,四阿哥伸手敲敲楚楚的额头道: “还是这样冒失,朕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楚楚点点头莫测的眼光盯着他道: “你不觉得现在操心这件事情有些过早吗,清儿不过才十岁而已啊” 四阿哥白了他一眼道: “这有什么,弘历弘昼不过比清儿大一岁,不是都有几个通房侍寝的丫头了吗” 楚楚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古代男子在房事方面开蒙的很早,但是早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令人吃惊的,遂试着小声问道: “他们懂这些吗?” 四阿哥哭笑不得的道: “怎么可能不懂,宫中有专门教授的嬷嬷” 楚楚吐吐舌头,拉住四阿哥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清儿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操心了,我可不想再过几年就早早的当了外祖母” 四阿哥道: “朕是说从现在开始留意,若有好的就先留着等清儿到了适婚年龄再说” 楚楚送了口气暗道:你挑的不是纨绔的世家子弟就是粗鲁的蒙古贵族,能好到那里去,再说自己将来一定要让清儿自己选丈夫的,哪怕是贩夫走卒只要两情相悦,好过相敬如宾的表面贵族夫妻,两人正说着闲话,一个小太监进来回道: “怡亲王和礼亲王觐见” 四阿哥瞥了楚楚一眼道: “你这样见老十三不雅吧,去换了件齐整的来吧,也是好久不见了,老十三很是惦记你呢” 楚楚嘀咕几声,但还是回去换了简单的常服回来,楚楚收拾好了,四阿哥才叫传,很快十三和十七就走了进来,十三和十七简单的见了礼,很随意的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并没有见寻常大臣见皇上的拘谨,可见四阿哥的确对这两个弟弟异常亲厚,十三比一年前要精神了很多虽,然两鬓依然斑驳,可是眼中的眸光却是异常晶亮的。 十七还是有些痞痞的样子,两人看见楚楚都是一愣,十三有些不平的道: “你还真知道回来,把四哥可是想苦了” 十七问道: “清儿那丫头也回来了吧,我去找她要给我捎的东西去” 十七急忙忙的告退出去了,四阿哥道: “这个十七和清儿不像叔侄倒像兄妹了” 楚楚心里说:本来嘛,年龄上就是兄妹更恰当些,十三回道: “十四弟的凯旋大军明儿就进了京畿了,如何安置,四哥可有上谕” 四阿哥看了楚楚一眼笑道: “怎样和朕明日出城十里,去瞧瞧令罗卜藏丹津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王的威仪如何” 楚楚笑了道: “昔日愤怒暴躁的少年皇子,竟成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十四是真英雄” 十三眼中有些暗淡,四阿哥道: “如果当年不是......” 说到这顿了一下继续道: “十三弟也是一个征战沙场的骁勇将军了,当年随先帝围猎,猛虎突出林间,张牙舞爪,直面扑来,是十三弟面不改色,临危不乱,从容操刀,一击而毙,见者无不称其神勇的” 楚楚似笑非笑的望着十三道: “我还真不知道十三爷还有这样英勇的事迹,真真令人佩服” 声音娇俏诙谐很令人觉得有趣,四阿哥和十三都不觉一笑,气氛从英雄生不逢时的伤感,转到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轻松,三人谈了很久过去的事情,都特意避开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捡些无关紧要但有意思的说,气氛很温馨和谐,十三告退时已经是深夜了,楚楚打了个哈欠四阿哥道: “你先安置了吧,朕还要看些摺子” 楚楚道: “做事情劳逸结合最好,想当初师傅不也是轻松的很吗,你应该向师傅看齐” 四阿哥低低嘆气道: “朕哪有先帝的睿智,没的要勤快些,才不负先帝所託,毕竟天道酬勤” 楚楚见自己劝他没用,遂拿出耍赖的精神道: “不成我刚回来,你要陪我睡才好” 、 四阿哥笑了,暧昧的伏在她耳边道: “朕若是陪你岂不是更累些,好吧暂且休息一天,陪陪娇妻也无不可” 说完揽着楚楚的腰肢进了寝室。 雍正二年四月,青海平定。清军凯旋而归,和历史有很大出入的是,领兵的主帅是本应囚禁景山的十四,而非年羹尧,四阿哥早就遣了李卫前去善后,上谕重新制定了盟旗制度,将青海五部,共分二十九旗,各设札萨克治理,并规定每年会盟一次。一切听命于中央政府。同时採取派兵驻扎,修筑土墙,整顿喇嘛寺,规定朝贡和互市制度等一系列措施,从而保证了清政府对青海地区的有效统治。 虽说雍正的手段较之康熙要铁血很多,不过效果更显着,中央集权制和高薪养廉,实际最早就是雍正开始实行的,第二天一早,楚楚就随着四阿哥率着文武百官,出了德胜门驾临十里亭,候着十四的凯旋大军,楚楚今天穿的明黄凤袍,虽然头上没有带皇后的隆重吉冠,但是阳光下张扬尊贵的明黄色,已经最好的说明了楚楚的地位。 到了巳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铺天盖地的战旗随风烈烈飘扬,当先一个明黄甲冑的男子骑在高大的战马徐徐走来,背着光仿佛九天之外的战神一般,高大威武气势雄壮,到了十里亭前翻身下马,摘下头上的金色战盔,十四稜角分明的面孔露了出来,几年的战场磨练,十四俨然已经有了一个硬汉的风采,见到亭子中的四阿哥和楚楚倒身下拜大声道: “臣弟不复众望,虽历经两朝但终于得胜而归,臣弟谨以全部的俘虏向我大清的新皇致意,皇上万岁万万岁” 后面的军队哗啦跪倒在地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声音直冲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将连着更新到结局,共四章正文和一章番外,不过要在12点半更新,请追文的亲们注意了。 完结感言: 本文终于即将结束,在这里欣欣向荣对那些一直锲而不捨跟到今天的忠实读者们,表示真诚的谢意,谢谢你们的不嫌弃不放弃,才使欣欣向荣走到了完结,另外对这本书还要给各位致以歉意,由于当初开坑的目的是从故宫旅游归来,临时起意写了这篇文,从开始追文的亲们一定注意到了,一开始欣欣向荣是很懒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一度想到了弃文,可是这时却迎来了晋江的一纸合约,所以给了欣欣向荣很大的勇气,又继续笔耕不辍,文笔还是很生涩故几次卡文想放弃,最终还是在读者们的热情评论和收藏的节节升高中,坚持了下来,所以有些情节很幼稚,甚至过快都是有原因的,这篇文算是很不成熟的一篇,欣欣向荣觉得很对不起大家,不过欣欣向荣会继续努力,争取下一篇文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进步,最后再次谢谢大家。
第89页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四阿哥紧走两步,亲手馋起十四,仔细打量风霜满面的胞弟,脸上的真挚喜悦是那么真实而明显,半天没有说话,兄弟两人只是执手互望,可是氛围却异常感人,过了半响,四阿哥才道: “黑了!瘦了!好!十四弟真不愧是先帝口中的大将军王,为我大清立下如此功勋,朕心甚喜,高毋庸拿酒来” 高毋庸急忙拿出酒杯满斟御酒,递给四阿哥和十四,很快随驾的文武百官和归来的将士们都举起了酒杯,四阿哥举起酒杯大声道: “诸位将士为固我大清领土日夜鏖战,朕在此敬各位一杯,你们是我大清最勇敢的巴图鲁” 说完仰头一口饮尽手中的酒,众人随着四阿哥都是一饮而尽,高毋庸急忙又斟上一杯,四阿哥接着道: “这一杯是敬那些在战场上英勇就义的英雄们,朕永远记得他们,大清永远记得他们” 说完浅浅抿了一口,剩下的洒在了黄土地上,举起第三杯酒道: “第三杯酒朕敬先帝,愿先帝在天之灵保佑我大清盛世万年长” “大清盛世万年长,万年长” 声若洪钟的高呼震耳欲聋,楚楚暗想:别看四阿哥平常内敛的很,这样的场合同样很有煽动力,这大概就是一个帝王的必备素质吧,眼角扫过侧面的八阿哥,和十四的雄姿英发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如今的廉亲王胤禩,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的翩翩王子,如今已是沉寂的没了什么生机,如一个垂暮老人一般死气沉沉。 想到英吉利恣意的九阿哥,楚楚不禁暗自庆幸,虽说自己当初动机不纯,是为了让九阿哥替自己赚钱,好成全自己的物质享受,可是毕竟还是救了他一命,不然此时哪有他在英吉利自在的生活,想到此,楚楚觉得自己当初实在英明的可以。 接下里就是太和殿大宴了,有级别的亲贵将士都将在皇帝的宴席上有一席之地,四阿哥对十四很亲厚,亲手牵了战马道: “十四弟你出征的时候就是为兄亲自为你牵马拽蹬的,如今还是朕来,也算有始有终,来十四弟” 十四感动的单膝跪地一拜道: “如此有劳四哥了” 一声四哥叫出来,说不出的亲热,今天和出征那天一样,整个京城是属于将士们的,是属于大将军王十四的,战马上十四回头沖楚楚咧开嘴笑道: “我做到了,正如你说的,自信是制胜的法宝,弟弟受教了” 楚楚眼眶有些发热,虽说过了这么多年,十四终于还是结束了对自己的单恋,回归到了姐弟的位置上,虽然是个中年男子的笑容,却璀璨的令楚楚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年。雍正二年在十四和四阿哥的兄弟相聚中落下了帷幕,大清朝也迎来了边关安定的几年,而有些事情楚楚也开始不知道了,从十四和四阿哥和睦的那一刻起,历史仿佛就偏离了它的既定方向,朝一个楚楚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下去,平静中又酝酿着莫名的张力。 雍正七年随着十三的一病不起,这个帝国双骄之一的怡亲王,最终按照历史的脚步,即将在深冬的夜空中陨落,大雪纷飞的深冬黄昏,怡亲王府的大门枝桠一声打开了,楚楚和四阿哥踏进了府中,随侍一边的是十三的府的大总管刘忠,这是楚楚第二次踏入怡亲王府,和七年前有着天壤之别,没有上次的颓败萧条,有了面阔五间的正门、面阔七间的正殿、面阔各七间的左右配楼、面阔五间的后殿、面阔各七间的后寝和后罩楼,充分显露出了世袭罔替铁帽子王府的严整、宏伟。和雍正的格外恩典。 即使如此,对于躺在软榻上垂死的男人来讲,这些又有意义呢,十三神智已经有些恍惚,宽敞的寝室里跪了一地的妻妾和儿女,当头一个是憔悴苍老的兆佳氏,给楚楚很大的感触,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十三英雄末路,兆佳氏美人迟暮。 十三深思恍惚,听到四阿哥的呼唤声,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两下,枯瘦的手指抓了两下,四阿哥伸手紧紧握住十三的手,有些哽咽的道: “十三弟,四哥来了,你有什么未了之言你尽管和四哥说吧,四哥一定会答应的” 十三眼眸转动几下,看见了旁边的楚楚,脸上浮起一丝朦胧梦幻的笑意,嘴唇动了几下,说着什么,只是没有声音,别人也听不清,只是都发现十三的目光焦点一直是盯着楚楚的,四阿哥眼眸一闪,把耳朵凑到十三嘴边才勉强听清楚,四阿哥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楚楚,站起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家眷道: “你们暂且都退下,朕有事和十三弟说” 众人应声退下,只是到了门边,兆佳氏回身深深看了一眼楚楚,眼中复杂的难以言说,四阿哥坐在十三床边道: “若是别人,朕没准杀了他也不一定,可是十三弟,四哥真的不忍心,也罢,就遂了你的意,让她送你最后一程吧” 说着转身对楚楚道: “你在这里陪十三弟一会儿,也算是全了你们自小的情意” 说着自己走了出去,楚楚很纳闷的做到床边,很奇怪,房中只剩下自己和十三时,十三倒有了些精神,眼睛扫过楚楚的脸,眸光闪过一丝清亮,虽然还是嘀咕着别人听不见的话,脸色却出奇的温柔,盯着楚楚的眼光,仿佛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一般,枯瘦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无力的碰触楚楚的脸颊,楚楚不禁很不自在。 若说是九阿哥,甚至十四露出这样的情态,自己都不会觉得这么诧异,可是十三,始终如朋友一般的十三,自己真没察觉他对自己有什么心思,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倾国美女,不会自恋的认为每个男人都偷偷暗恋着自己,可是如今十三的样子,却由不得自己不这样想,不过楚楚没别扭太久,十三已经油尽灯枯,最后看了楚楚一眼,缓缓闭上双目,在楚楚身边,十三异常平静的与世长辞了,最后楚楚终于听清了十三嘴中不断重复的话: “人生如之如初见......” 楚楚不禁一嘆,自己真的没看出来十三对自己的心思,可是最后时刻原来他比十四更固执偏激,楚楚起身走出屋子,院子中大雪已经覆盖住了所有的东西,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白茫茫真干净,四阿哥黑色的大毛斗篷上已经落得薄薄一层雪花,身影虽然依旧挺拔,可是头发已经黑白掺杂,这次是十三,下次是谁呢。 历史有些地方改了,可是有些地方却一丝也没有变,如那拉氏的死,死后得以封后,年氏的死,年家的没落,即使没有年羹尧的嚣张跋扈,一样也最终走向灭亡,曹家的大厦倾倒,就在雍正四年,四阿哥发了朋党论后,大肆清算八爷党,该死的除了九阿哥和十四没有一个得以幸免的,甚至四阿哥的亲生儿子弘时一样被四阿哥赐死了。 这些政治手段楚楚不想参与和议论,但是楚楚害怕的是越来越近的十三年,还有就是弘历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的敌意,低低嘆了口气,四阿哥转身目光灼灼然道: “真没想到十三竟然藏了这么久的心思,若不是临死前神智不清,朕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楚楚有些黯然的道: “走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怡亲王府,雍正七年冬,怡亲王病逝,享年四十五岁,四阿哥待他也非寻常亲厚,死后特令可享太庙,谥号曰“贤”,以褒众美,并以“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冠于谥法之上,以示宠褒。还特于奉天、直隶、江南、浙江各建祠宇,以昭崇报,如此的风光后面,楚楚看到的是十三郁郁不得志的半生隐忍。 怡亲王病逝,四阿哥失去了有力的臂膀,更是日夜不辍的勤政,楚楚劝过无数次不果,遂有些黯然,看来在有些方面自己硬要干涉也是行不通的。这日晚间楚楚见四阿哥又伏案疾书,不禁微微嘆口气,从侧殿转出去,想到园子里散散心,走了几步,就听见西暖阁隐约传来一阵琴声,且韵律熟悉伴有清脆悦耳的歌声飘了过来。 楚楚不禁会心一笑,心想如今正值深冬,反正园子里也怪冷的,不如去清儿那里坐坐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想着就转身朝西暖阁走去,越近西暖阁琴声越清晰,歌声也更悠扬,是小丫头正在弹钢琴,几年时间的苦练,弹的倒是有模有样了,看来约翰找来的老师还不错。 西暖阁的琴室设在最右侧,和清儿的卧室相连,通透的琉璃窗能清晰的看见小丫头弹琴的侧影,楚楚立在窗外细听,小丫头随着音符反覆吟唱的曲子,正是自己在船上唱给她听的几度夕阳红: “时光留不住,春去已无踪,cháo来又cháo往,聚散苦匆匆,往事不能忘,浮萍各西东,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且拭今宵泪,留与明夜风,风儿携我梦,天涯绕无穷,朝朝共暮暮相思古今同......几度夕阳红。” 婉约缠绵间又有追忆过去,期待未来的感慨,自己和四阿哥何时才能共看海上的夕阳红呢,歌声还在继续,楚楚抬头不禁愣住,刚才没看见小丫头身后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弘历,这时站起身走到清儿身后楚楚才看清,十六岁的弘历已经俨然是个手握天下的储君了,霸气凌人,比四阿哥要张扬很多,也许是自己的内敛,四阿哥倒是更喜欢弘历的这种性格。 近几年来弘历越发流露出了风流的本色,不过小小年纪,正妃侧妃侍妾就有十几个之多,比他的皇阿玛还要多些,可是虽然隔着琉璃床有些模糊,可是弘历脸上眼中不容错辨的是□裸难以掩藏的思慕,绝对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感觉,是男女间的那种爱慕,带着浓郁的占有欲,楚楚不禁心惊,难道弘历会对清儿有什么嘛,仔细回想虽然他对自己始终有芥蒂,可是对清儿却是好的出奇的,难道竟是这样的心思吗。 琴声一停,楚楚就轻轻咳嗽了一声,清儿高兴的道: “额娘!是额娘来了” 说着站起身几步迎了出来,看楚楚站在门口,清儿不禁拉住楚楚的手道: “您怎的不进来,我弹得好不好,总觉得没有您唱的有韵味” 楚楚似笑非笑的道: “等你到了我的年纪,就唱的有韵味了” 清儿吐吐舌头道: “您还说您像多大年纪,现在看来和我差不多的,我要是也能像您一样青春永驻就好了” 楚楚点点她的额头道: “有时候我倒宁愿外表也苍老一些,好过这样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 清儿拉着楚楚进了琴室,弘历眼中眸光一闪还是恭敬的行礼,楚楚仔细盯着他看,弘历第一次感觉到来自这个女子的犀利和审视,虽然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可是弘历总觉得这位是不大把他放在眼里的,仿佛自己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似的,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这种□裸的轻视一直是弘历最讨厌她的地方,可是现在的目光,即使弘历没有抬头,也感觉到那种极具穿透力的光芒,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里最隐秘的一面,令弘历不禁额际冒出些冷汗。
第90页 这样的威仪压迫感,弘历只在过去的皇玛法康熙身上见过,过了半响,楚楚才道: “你倒很闲,听说你的福晋如今快要临盆了,你不是应该尽责的陪在她身边吗,毕竟她很辛苦” 话中流露的冷意和讽刺令弘历暗恼,弘历抬起头正好撞入楚楚严厉的眸中,清亮犀利的眼眸仿佛一把利剑插入弘历的心中,弘历不禁一惊,楚楚看了他半响眼眸一闪道: “清儿也大了,你皇阿妈正在着手给她指婚的事宜,既然你们兄妹感情好也要帮着瞧瞧才好” 清儿和弘历同时道: “不行” 楚楚瞪了清儿一眼,眸光扫过弘历难以掩藏的紧张道: “怎么不行,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清儿也不小了” 清儿纳闷的看着自己的额娘,心道今天额娘不大对劲,弘历暗暗压住自己暴躁的心,低声道: “我会留意,不过妹妹尚小,且才高貌美,寻常的庸俗男子那配的上妹妹” 楚楚点点头: “那就劳你费心” 弘历急忙告退转身出去,身形走到门边楚楚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虽然很美但首先要搞清这个君的身份,希望你仔细斟酌下” 弘历咬咬牙低声道: “受教了” 再也没停留,快步出了暖阁,清儿道: “额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严肃” 楚楚回身就着屋中明亮的宫灯打量清儿,灯火下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又有几丝勾魂摄魄的妩媚,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小袄收腰窄袖,露出一小节藕臂莹白如玉,下身是件水蓝色的儒裙,长极脚下,穿着白色的丝质棉拖,身材已经很有些少女的风姿了,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况且这丫头早就过了十三了,遂拉着她道: “弘历经常来找你吗” 清儿点点头: “从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比别人好些” 楚楚欲言又止,心道这丫头别的地方都聪明的令人头疼,到了自己身上怎的就这么迟钝了呢,可是如果自己点破反而更不好了,最好想个法子把这丫头送走最好,说实话,这几年在这里待得自己也有些快窒息了,可是自己偏偏走不了,楚楚低低嘆口气道: “开春你就随约翰的船去英吉利住一段时间吧,正好在哪里练琴名师更多些” 清儿大喜道: “真的!可是皇阿玛会让您去吗” 楚楚道: “我先留在这里,你自己去吧,反正你九叔和佟叔在那边也会照顾你的” 清儿有强烈的不安道: “是不是这里要有什么事情了,从十三叔去了,您就郁郁寡欢的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快乐随意” 楚楚抬手轻轻抿抿她鬓边的发丝道: “放心额娘没事,你要好好的,额娘就没事” 虽说楚楚看破了弘历的龌龊心思,弘历知道这样不妥自己需忍耐一时,可是还是忍不住总去找清儿,当知道清儿开春又要去英吉利时,弘历脸色难看的可以,可是明白以自己现在手里握的权利是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因此对楚楚越发的从心里恨了起来。 雍正八年春,清儿再次随船出海去了英吉利,四阿哥本来想反对,可是见楚楚留了下来也就勉强同意了,再说四阿哥发现楚楚近日有些不大对劲,总是异常的悲观伤感暴躁易怒,和以前那个快乐潇洒的楚楚仿佛完全是两个人,遂想着找御医来给她请脉,楚楚最讨厌没病找病,对皇宫里没事就请平安脉的规矩深恶痛绝,所以轻易不喜欢传太医。 送走清儿最终没拗过四阿哥,还是找了太医来瞧,几个太医轮流请了好久的脉,都暗暗冒汗,这位主子可不是个寻常人,要是有一丁点儿的差错,估计自己这些人丢官是小事,九族的脑袋恐怕都要搬家了。 再次怀孕的悲与喜 太医们暗自嘀咕是有原因的,按说以楚楚如今的年纪早过了生育的最佳时期,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如少女一般,可如今的脉象太医们还是轻易不敢说出口,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宣布没准会引来醺然□也未可知,可是皇上盯着他们的目光却由不得他们犹豫,几个太医私下嘀咕了一阵,太医院院使道: “回皇上娘娘这脉象是喜脉” 一句话刚落,四阿哥顿时大喜,靠在纱帐后的楚楚不禁又喜又惊,自己可不像四阿哥哪样单纯的求子心切,如今这个孩子来的,说实话太不是时候,如今弘历的势力已经慢慢形成,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怎样,不过那是知道大清江山是他的掌中物跑不了,毕竟弘时已经死了,弘昼又是个终日只知玩乐,胸无大志的角色,可是自己如果生的是个阿哥,即使自己知道不会有什么改变,可弘历却绝对会坐不住的,铤而走险的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就不好了。 即使自己现在肚子里的不知道是男是女,也终究是威胁到弘历地位的一大块心病,如果楚楚猜的不错,自己将会迎来躲了几十年的阴谋诡计和宫斗的龌龊骯脏手段,太医退了出去,大妞打起帐子,满脸喜色的四阿哥做到床边道: “没想到朕过了天命之年,还能有这样的喜事等着朕,朕很高兴” 楚楚莫测的望着他片刻,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谈谈遂遣退下人,楚楚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真的高兴吗?” 四阿哥皱皱眉道: “当然,你不知道朕盼这个孩子多久了吗” 楚楚嘆口气道: “你忘了你即位之前的党争了吗?你还要你的儿子也经历像你一样,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过程吗,再说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他们能快乐自由,即使平凡,即使蠢笨,最起码能平安,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四阿哥盯着楚楚,眼眸中深邃难测道: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孩子有可能会引起来沉寂已久的党争”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只要他能平安的生下来,且是个阿哥,就会有来自各方面危机甚至谋害” “你是说弘历,不会的,朕有把握你看弘昼和清儿不是都和他很好吗” 楚楚翻翻白眼不明白在弘历问题上,一向睿智精明的四阿哥,怎么会如此的一厢情愿,遂直接道: “那是弘昼大智若愚甘为闲王,你能保证弘历也是这么想的吗,人们往往对握在手中的权利有异乎寻常的在意,如果在你给了他希望的同时却又突然夺取了这希望,你想过后果吗?” 四阿哥固执的道: “朕相信弘历是个仁义的孩子” 楚楚哧笑了道: “仁义,在权利面前人的本性尚且迷失,何况什么虚伪的仁义” 四阿哥有些暗沉的道: “是朕太早把他放在这个位子上了吗?” 楚楚道: “这个不是早晚的问题,在弘历的问题上,我一向不愿意和你说什么,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四阿哥沉默半响道: “你不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做拥天下吗?” “不希望" 楚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说实话你觉得当皇帝舒服吗” 四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 “是啊!朕每日操劳政事日夜不安,那里能说舒服呢,可是如果你肚子里的真是个阿哥的话,且和清儿一般聪明敏锐,朕如何能放弃这个优秀的继承人,没准成缔造比先帝更辉煌的功绩也说不定” 楚楚摇摇头道: “弘历如今已经俨然就像当初的太子党了,当初还有你个八阿哥与太子相争,如今弘历是一党独大,恕我直言,他很快就会得到信儿来探虚实,随后就会採取些措施也未可知” 四阿哥一惊道: “不可能,朕刚才明喻太医院不得泄露消息” 话音刚落,高毋庸的声音传进来道: “宝亲王觐见” 楚楚不禁有些笑眯眯的看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楚楚下了地对他道: “咱们一起出去见见他吧” 四阿哥扶着楚楚到了外间,把楚楚安置在软榻上,四阿哥坐在一边,四阿哥和楚楚对视了一眼才道: “叫弘历进来吧” 高毋庸打起帘子,弘历躬身觐见,见了礼眼光若有若无的飘向楚楚暗暗打量,弘历确实害怕了,听到这个女人有喜的消息,对他而言真如晴空霹雳一般,自小弘历就知道先帝原是希望这个女人的孩子继承皇位的,甚至外面很多留言说:皇阿玛之所以得了皇位,有很大的方面是先帝看着这个女人才决定的。 再说如今皇阿玛对她的宠爱,几十年了不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嘛,且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极具才华的,看清儿就知道了,固然清儿聪明,可是没有一个博学通透的母亲教导估计也不可能如此出色,自己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如果这个女人一朝得子,自己不要说大清江山,就是现在的势力也恐怕难保。 这个女人生的孩子不用自己努力,只要一落地就有庞大的势力跟随,如今掌握江南财政的胡家,封疆大吏李卫天文镜,甚至两朝元老张廷玉李光地,还有手握兵权的十四叔,富可敌国的九叔,自己不用争就已经站在绝对的败局中了,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弘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不爱名利的,如果喜欢名利权位,对她来讲有太多的机会拥有了,且不是自己争取的,是别人主动捧到她脚下的,这点也令弘历暗恨,自己额娘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如高高在上的后位,如朝夕不离的圣眷。 四阿哥也在暗中打量弘历,自己一直是非常满意这个儿子的,虽说不算很聪明,不过胜在勤勉,就是在女人方面有些不知节制,不过也算过得去,一直能感觉到弘历和楚楚之间是有心结的,四阿哥心里始终不明白,弘历能有今天,可以算是楚楚一手提起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对楚楚一点儿也不感激反倒仿佛有些恨意,自己不相信他会是个狠毒的孩子,毕竟他对清儿很好不是吗。 楚楚感觉到弘历暗中打量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道: “你额娘最近可大安” 弘历恭敬地道: “劳娘娘惦记,额娘身体还算安泰”
第91页 四阿哥道: “今天来园子有何事” 弘历看了一眼楚楚,暗暗一咬牙道: “儿臣想推荐傅恒去旗营随十四叔历练” 楚楚不禁讽刺的沖弘历微微一笑,心道去旗营何必追随十四,十四如今也只在京城协管罢了,这才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楚楚的一笑,令弘历暗暗心惊,仿佛自己心中的算盘已经被这个女人一眼看透了,楚楚暗道:果然是当皇帝的材料,知道危急时刻先对那儿下手,自来就是枪桿子里出政权,握住了军权就等于握住了大清的半壁江山。 傅恒,楚楚知道此人,干隆朝举足轻重的人物,干隆第一个皇后孝贤皇后的弟弟,最初被授予侍卫之后便平步青云,不过现在仿佛还太早了吧,傅恒应该比弘历大上一些,楚楚之所以知道这个人也是因为,干隆和傅恒福晋的一段风流韵事,被后世广为传颂,不是传说傅恒的世子福康安是干隆的种吗。 四阿哥莫测的扫了一眼弘历道: “傅恒,哦!富察家的世子你福晋的哥哥,是个好孩子,不过有些早吧,过几年再说现在还是多读写书是正经” 弘历也知道自己急躁了,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里,说到底不过是想把握先机,搏上一搏罢了,如今既然不成倒也早在自己预料之中,不过此路不通就只能找别的捷径了,既然自己没有能力赢得过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他永远也生不出来,弘历眼中瞬间划过一丝阴险恶毒,瞒过了四阿哥却被楚楚看在眼里。 楚楚不禁暗惊,暗想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势必要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经,可是怎样才能让弘历不敢轻举妄动呢,楚楚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自己身前,眼前一亮想到一个主意,倒是可以先吓他一吓,若是有用,至少短期内他不敢轻举妄动,想到此,楚楚笑道: “听说你的福晋就在这两日临盆” 弘历答: “是” 楚楚转头对四阿哥道: “师傅曾经说过,我像个事事都预先知道的先知,如此今儿我就冒失一次,猜一猜弘历嫡福晋肚子中的孩子如何” 四阿哥道: “如何猜,难道像当初你看见李卫田文静时,就知道他们必然能成大器” 楚楚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弘历道: “有时候我也的怀疑我没准真是什么妖怪也不一定,怎么就知道这么多还没发生的事情呢” 四阿哥笑道: “莫要胡说,那不过是宫里传的谣言,朕已经肃清内廷,把那些嚼舌头的奴才都杖毙了” 楚楚一笑对弘历道: “你福晋的这一胎我猜是个阿哥” 说着问大妞: “今儿个几儿了” 大妞道: “三月十六” 楚楚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震惊的弘历继续道: “这个孩子我猜会在三月十九寅时出生,虽然是个阿哥但是......” 后面的话楚楚停住了没说出来,即使为了震慑弘历,诅咒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楚楚还是觉得不应该,遂低低嘆口气道: “总之好好照顾就是了” 弘历和四阿哥都明白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弘历却暗中计量,都说这个女人金口玉言,说什么应什么,自己还真不信,毕竟自己没亲眼见到过不是吗,遂定定心神认为她不过是吓唬自己罢了。 不过在三天后的晚间,弘历还是在产房外死死盯着多宝格上的洋钟一点点的接近寅时,越发的心惊胆颤起来,眼看时间一丝不差的到了那个女人说的时间,自己的福晋果然要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刚过寅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弘历不禁蹬蹬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产婆出来报喜,果真是个阿哥,可是想到那个女人的欲言又止,弘历却觉得没有半分喜悦,暗暗琢磨,这太凑巧了怎么可能,如果她能够预知未来,那么将来自己每件事她岂不都是提前知道的,那自己怎样用手段也是白搭。 弘历心情有些异常颓败,也没心思瞧刚出生的小阿哥,就直接出了府,想着到外面大街上转转散散心,转了很久,眼看过了辰时,正好转到了傅恒府前,傅恒比弘历大一岁,上个月刚娶了福晋,当时弘历和他的嫡福晋还曾过府贺喜,可是却没瞧见新娘子就匆匆回去了,如今事隔一个月,弘历想既然到了他门前,不如进去瞧瞧傅恒那小子,看看那小子成亲后过得如何了,遂抬腿进了富察府。 弘历和傅恒关系很亲近,既是伴读又是亲戚,所以两人无话不谈,常来常往的所以府中的下人也是和弘历很熟的,所以每次弘历来基本上和在自己府上一般的自在,富察的府第和自己的福晋风格很像,是俭而不赊很平实的公侯之家,转过弯弯的回廊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弘历时常听清儿弹琴,不过这个显然和清儿的乐器是不一样的,毕竟那里还能找来第二件那么珍贵的洋琴呢,这个大概是寻常的古琴弹奏出来的,声音没有洋琴的清脆干净却有一种古朴的韵味,曲子很美是一曲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声音清脆悦耳和清儿的音调很想像,弘历顿时觉得胸中的烦闷一散而空,很舒服,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气息,遂顺着歌声寻了过去,正值朝阳升起之时,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一个女子抚琴而歌,旁边站着的正是傅恒,弘历不禁笑了,紧走了几步迈进了亭子,傅恒早就看见了弘历遂笑道: “听消息说姐姐得了个阿哥,你不在府里庆祝,倒是有空闲来我这里了” 弘历不禁微微一皱眉,牵强的扯起嘴角一笑,眼睛扫过旁边已经站起身的女子不禁一惊,早晨的阳光照进亭子里,照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通透明亮,给这个女子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很漂亮,令弘历吃惊的不是这个女子如何美丽,而是这个女子的五官身段都和清儿至少有五六分相似,尤其眉眼但是细看之下发现神韵却差了很多,清儿是天生一种如兰的高雅气质,眼前的女子却有些流于俗艷了。 弘历眼光一闪,注意到这个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妇人打扮,不禁明白过来,这大概是傅恒的新婚福晋,傅恒见弘历愣了一会儿,不禁大笑道: “怎样和固伦公主有些相像吧” 弘历微微一笑道: “眉眼间有几分清儿的样子” 傅恒道: “当然算起来我的福晋和你们家沾着亲的” “哦!一直忘了问是谁家的” 傅恒道: “是你皇玛嬷家的,乌雅氏算起来和你是不是很近” 弘历这才恍然大悟又细细打量了几眼道: “果然比较像皇玛嬷的形容,怪不得,玛嬷在世时就常说清儿酷似她,乌雅氏出了个和固伦公主像的,倒也不算稀奇” 女子很大方一摔拍子道: “宝亲王吉祥” 弘历对她很有好感遂笑道: “都是亲戚不要外道才是,以后可以多去我府里走走” 那女子点头答应后告退下去了,弘历拍拍傅恒的肩膀道: “你小子倒是个有艷福的,得了个这么个标志的福晋” 傅恒嘆道: “我瞧着比固伦公主差的远了,不过你皇阿玛看不上我,不然给你当个妹夫岂不更好” 弘历有些不悦的道: “胡说” 傅恒笑道: “不过玩笑话罢了,我自知是配不上人家的,你没听外面说吗,说咱大清的第一美女就是固伦公主,我听说蒙古各旗的王爷们都跃跃欲试的来求和亲呢” 弘历脸更是黒的可以,傅恒于是不敢再说岔开话题道: “怎样那件事情如何了” 弘历四下看了看遂低声道: “那个女人说实话我有些怕了,她竟然提前三天就说出了你姐姐临盆的日子,且连时辰都一丝不差,你说这不是邪门吗” 傅恒一愣道: “不能吧男女也猜出来了” 弘历点点头: “且听她的话音,这个阿哥是留不住的......” 正说着,蹬!蹬!蹬!宝亲王府的大总管飞奔了过来道: “王爷您快回府吧,小阿哥眼瞧着不好呢” 弘历和傅恒都吓了一跳,弘历急忙匆匆赶回府中,可是小阿哥还是没能保住,消息传进了园子四阿哥道: “朕一直觉得你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的,可是像这次一样说出来的却不多,你在计量什么” 楚楚嘆了一口气道: “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四阿哥一皱眉道: “难道谁还敢在朕眼皮底下害你们母子不成” 楚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答非所问的道: “不如我去英吉利待产如何,这样就一定万无一失了,大家都省心” “不行” 四阿哥直觉的反对,总觉得这次如果放了楚楚去,仿佛就真的一去不返了,看到楚楚不悦的脸色,四阿哥又放缓语气道: “朕不是说过几年朕放下政事,就随你去吗......” 楚楚一皱眉打断他道: “你不要总说这句话哄我,你从登基时,不,更早师傅在世时,你就让我等你能放下的时候和我一起去,你没说烦,我听都听烦了,我可以很理智的告诉你,直到你咽气的那一天,你也有放不下的事情” “放肆” 四阿哥一拍桌子,炕桌上的青花盖碗一下子弹起来滚落在地上摔得个粉碎,楚楚的烦闷达到了空前的临界点,再也不想面对眼前这个今儿拖明儿,明儿拖后的的男人,站起身转身气沖沖的出去了,四阿哥也是有些后悔,所以也没敢拦她,可是等到了晚间也没见楚楚的身影,四阿哥不觉有些着急的问: “高毋庸娘娘那里去了” 众人这才翻遍了整个园子的找,可是却真的没有一丝踪影,不禁楚楚不见了,连大妞也不见了,四阿哥倒是放了些心,有大妞跟着倒不会有什么差错,遂速速命暗卫去找,很快暗卫回了信,说去了十四府里,四阿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坐在一边仔细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四阿哥知道楚楚不快乐,自打雍正二年的时候楚楚从英吉利回来开始,尤其最近的一年更是明显都有些郁郁寡欢了,四阿哥明白这不能怨楚楚,自己确实食言了,也确实像楚楚说的那样,一日托一日,可是自己又贪婪的不想放开她的手,四阿哥第一次试着去想,如果现在把这大清交在弘历手中行不行,答案是不行,弘历尚有待磨练,大清最关键的吏部还没肃清,自己想的几项改革还没实行,自己怎能就此放开呢。
第92页 想到楚楚四阿哥暗暗发誓,最多一年吧,自己想的这些都一一实现,到时就陪着那丫头去过些清闲的日子。如今还要哄哄那丫头才好,省的她一气之下自己走了可就糟了,四阿哥暗暗打定主意,可是他忘了有些事情是经不起等待的。 江山美人两难全 初夏的午后有些闷热,十四府里倒还算凉慡,不大的人工湖畔临水种着一圈垂柳,枝条又细又长的垂到湖面上,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翩翩摇曳生姿,绿树掩映处一间精緻的水榭临湖而立,既有树荫又有从湖面吹来的徐徐微风,使得水榭分外清凉,水榭中十四微笑着听着楚楚的絮叨,心里却很纳闷,以前没发觉这丫头是个罗嗦的性子。 十四印象中的楚楚,仿佛始终是俏皮可爱中带着睿智的,如今说实话有些像一般的女人了,不过这点反倒给这丫头平添了一份真实,显得更加动人了,十四悄悄打量楚楚,已经入夏,楚楚穿着一件白色纱质的常服旗装,衣服上绣着简约的缠枝青花,头上挽着一个发髻,斜斜的插着一支青凤钗,凤嘴处垂下一颗圆润的南珠,明晃晃的微微一动颤颤悠悠光华夺目,耳畔是简单的银丝串东珠耳环,和头上的南珠交相辉映很是明亮通透,面目依然娇艷,身段依然婀娜,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如案上的青花梅瓶一样,素雅高贵中透着清透活泼。 但是眉梢眼角流露的烦恼却和她很是不搭,十四一直认为她应该是快乐的,虽说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从单恋转成了亲情友情,可是十四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子忍受,看着她不快乐,十四知道楚楚的理想但是也理解四哥的处境,说实话,自己不太看好的表面上谦恭,实际上却是个张扬的弘历,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以四哥的个性,会有这样一个完全相反的儿子,不过自己也有些厌倦了,争名夺利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也许实现了自己的最大愿望,十四觉得自己已经再无所求了,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十四无意识的摸摸自己鬓边的白发,微微嘆口气,楚楚不禁嘟起了嘴,伸手在发愣的十四面前晃了晃道: “哎!你也太过分了吧,我还在你面前和你说话耶,你想什么呢” 十四回神笑道: “你的那些事,不过是些幸福的小牢骚,有什么正经事值得我聚精会神的听” 楚楚瞪了他一眼,四下打量一会儿道: “你这个府邸到了夏天有些意思,比渌水亭还要凉快些” 十四似笑非笑的道: “你这话可是亏心了,就是比渌水亭强些,也比不得你住的的圆明园不是” 楚楚扫了十四一眼,自从破了西藏,这小子就彻底放开了,每日悠闲的可以,虽说兼着兵部的差事,不过还是过得如同个闲散宗室,昔日锋芒毕露威武霸气的大将军王,如今到像个清淡的文士一般,很令人不可思议,楚楚猜想:十四也许是有些寂寞了,不过英雄向来都是寂寞的。 楚楚暗地嘆息,突然想到九阿哥不禁心思一动道: “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十四抬头看了楚楚一眼道: “外面!爷当年征战那里没去过” 楚楚翻个白眼道: “英吉利你去过吗” 十四顿时来了精神道: “这个到不曾去过,听说九哥在那边弄的不错” 楚楚呵呵笑道: “岂止不错,你九哥如今可是英吉利的大富豪哦,说富可敌国可是一点儿也不夸张,你是没看见他盖的那个城堡比紫禁城也不差什么” 十四心思活动道: “要不我去瞧瞧” 楚楚看了这个偌大的府邸一眼收敛了嬉皮的态度,异常正经的道: “实话说,不是你四哥放不下,我早就去了,你也知道我和弘历如今也就是面子上的事儿,你四哥如是一直......可是如果......” 楚楚的话有些断断续续,十四还是听明白了,点点头严肃的道: “这个倒不得不防,那个小子一直对你耿耿于怀,将来......” 十四的话尾也没落在风中,两人半天没有说话,为未知的难以把握的未来,十四知道皇家历来不讲亲情的,如果将来弘历继位,自己这个十四叔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若急流勇退未雨绸缪为上策,趁着现在,去英吉利和九哥混个闲散富贵倒也不错,十四想通了遂对楚楚道: “你知会九哥一声,我也去找他怎样,反正前几年十哥不是拖家带口的去了吗,在多我一家相信他也养得起吧” 轻松嬉皮的口气令楚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 “养得起,就是你们兄弟子侄全去依靠他也没问题,他绝对更乐,他正愁找不着帮手呢” 十四听她说的有趣不觉哈哈大笑,愉悦的笑声暂时打散了楚楚的些许愁情,可是想到四阿哥,楚楚还是暗暗嘆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等到他如十四一般想开去过悠闲的生活,估计等到自己闭眼也等不到,也许自己该试着放开他,既然他喜欢江山就随他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江山美人自古就不能两全,虽然自己的确也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可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在四阿哥的问题上,楚楚有些心灰意懒。 等到在十四府用过了晚膳,高毋庸亲自来接,楚楚才随着高毋庸出了十四府,十四亲自送到了府门外,避开高毋庸低声道: “你还是给四哥一些机会为好,省的将来后悔” 楚楚望了十四一眼,知道十四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遂点点头: “我答应你,会仔细掂量不会轻易下决定的,你准备准备吧” 说完沖十四挥挥手,上了宽大的龙撵去了,十四在府门外站了一会儿,看看自己异常气派的府门,瞬间生出一种感慨,觉得自己前半生就这样过去了,生命中除了虚无的功业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也许自己是该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上一次了,就像九哥,至少自己现在还有机会,这一点自己比十三和八哥都要好上太多。 回到园子里的楚楚倒是没再和四阿哥赌气,和平常一样,四阿哥心里反倒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丫头有了什么注意,多年的同床共枕,对楚楚的性格四阿哥已经摸到透透的了,往往楚楚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四阿哥都能猜出她要干什么,可是如今四阿哥仔细观察了几天也没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心里仍然惴惴总觉得不对,没等四阿哥猜出什么来,也没等楚楚做决定,各种龌龊的手段已经渐渐露出了端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楚楚肚里还没满三个月的胎儿。 首先御膳房一入夏,弘历特意让门人进献了许多甲鱼虾蟹等少见的河海两鲜,楚楚不禁暗暗冷笑,当自己白痴,食用这些东西对孕妇初期很不利。有滑胎的作用,再有园子中许多花糙也被换过,楚楚当然知道有一些气味芳香但有活血作用的植物,也悄悄的种植在了花园中,还有许多,楚楚深深感到厌烦。 楚楚其实就是没想怎样,才利用弘历福晋生产的机会,出口震慑他一下,可是显然自己低估了这小子的胆量,不过想想也是,估计弘历如今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弄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楚楚躲过了多次的暗算后,终于在初秋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觉得自己终于忍到了极限。 初秋的圆明园还是一片绚丽,有了当初楚楚打得底子,如今虽是秋天也丝毫不显得萧条,正值初一,四阿哥雷打不动的要去了西山礼佛,原是让楚楚和他一起去的,可是楚楚愣是找藉口推了,四阿哥每次礼佛都要去两天,所以圆明园这两天也就只有楚楚一个主子了,送走了自从自己再次怀孕更加婆妈的四阿哥,楚楚眼角瞥了一眼四周,不禁暗自冷笑,真不知有多少阴谋正在阴暗处酝酿。 楚楚知道这绝不是自己敏感,今天的气氛格外紧张,楚楚暗暗咬牙,自己这次需将弘历彻底镇住再尽快脱身,不然恐怕自己也控制不住局面了,紧紧握了握拳,楚楚从容的进了园子。 宝亲王府书房自昨夜到今天,傅恒弘历一直在密密的商议,在弘历用尽了各种手段均告失败后,随着楚楚肚子一天天的增长,弘历再也稳不住了,他感觉自己一直牢牢握在手心的东西,即将成为一吹集散的泡影,想到这些,弘历不得不做冒险的一击,遂和傅恒密谋等待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个楚楚落单的机会。 即使弘历知道园子里层层护卫,且有专门护卫皇帝安全的暗卫在各处,可是弘历相信自己有几分必胜的把握,因为虽说那个女人厉害且势利庞大,可是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身份,说的好听是娘娘,可是在位份上她什么也不是,没有皇阿玛在身边,自己的地位比她高上不知凡几,自己若真的和她对上,弘历估计无论侍卫还是暗卫,应该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自己可以随意找个藉口,趁着皇阿玛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时候,直接解决了她,再掩盖善后等皇阿玛回来木已成舟,自己不信皇阿玛还会为了个女人杀了自己,再说自己早就安排好了,势必做的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一丝线索,就是以后皇阿玛想追究也查不出什么,正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才有了这次的大胆行动。 傅恒却有些心惊胆颤,暗道自己虽说年轻,可是那个娘娘的事情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虽然傅恒也觉得弘历的想法没有什么破绽,可是还是觉得想杀死那个娘娘也仿佛不好实现。想到此,傅恒道: “你觉得那个娘娘不是真的是个什么神仙吧” 弘历眼神一冷道: “什么神仙” 傅恒道: “我可听说过当年直隶山东大旱,就是这位娘娘呼风唤雨一夜之间普降甘霖,才解了当时的旱情,为此不是有神仙格格一说吗” 弘历道: “那个我听清儿说过,不过是人力可为,哪儿是什么法术,你不要瞎想,我肯定她不是什么法力无边的” 提到清儿傅恒又道: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对固伦公主的那点心思,可是你们即是嫡亲的兄妹,且如果今天的计划成功了,你们又是杀母仇人,将来如何相处”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恨意道: “清儿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的,自打小时候我就发誓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兄妹的名分也不成,所以那个女人才更可恨,她竟然把清儿送到了我连看一眼都是奢望的地方” 傅恒低低的嘆口气道: “即使咱们成功了,你的固伦公主不还是在英吉利吗”
第93页 弘历笑了道: “到时候她就会主动回来了,毕竟他们母女的感情是很深的” 两人计划的很周密就等着最佳时机了,所以当四阿哥进了西山的卧佛寺的时侯,弘历拥着自己的额娘熹贵妃闯进了圆明园,一路通行没有人阻挡,待看见勤政殿巍峨的御阶时,熹妃还是有些惴惴道: “真的能这样吗,她虽然可恨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咱们母子这样做不是有些冒险吗” 弘历道: “额娘不知道如果等咱们知道了是男是女就晚了吗,那时您认为皇阿玛会把大清江山还会交在儿臣手上吗” 钮钴禄氏眼睛一暗心道: “是啊,想当初从先帝到如今的皇上,那个不是心心念念的希望这个女人的孩子继承大位的,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始终没生出阿哥,自己的弘历哪有出头之日,自古皇位就是踩着别人的鲜血坐上去的,即使如今的皇上不也是你死我活的和八阿哥斗了许多年,才千辛万苦登上皇位的吗” 想到廉亲王的悽惨下场,钮钴禄氏一咬牙道: “胜者王侯败者贼,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额娘听你的,这么多年了,额娘今天终于可以和她平等的站在一起了” 弘历率领着一大帮人进了勤政殿,却发现勤政殿里面如今却是严阵以待,弘历和钮钴禄氏不禁一惊,楚楚穿着明黄的凤袍坐在勤政殿高高的御座上,脸上的表情威严而淡然,看见弘历进来丝毫没有改变,仍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眼光一一扫过弘历和钮钴禄氏,脸上浮起一种□裸的轻视,弘历不禁暗恼,大喝道: “你这妖女几十年容颜不变,蛊惑帝王其罪当诛,本王替天行道,特来除妖以清君侧,来呀给本王速速将这妖女拿下” 弘历带来的侍卫刚一动,从勤政殿两侧瞬间哗啦啦出来了,几十个身着明黄马甲的内廷侍卫,弘历很沉着的道: “论地位熹贵妃为尊,你们难道想造反不成” 众侍卫不禁有些犹豫,侍卫总领暗道:要说做侍卫的最要紧就是只认地位不认人,除了皇上那个主子最大就要听谁的,可是看了眼御座上的人,不仅暗暗敲鼓,宝亲王和这位可是你来我往暗地里斗了很久了,如今正是胜负揭晓的时刻,自己站在那边都仿佛不妥,遂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两边的侍卫也哗啦一声退到了旁边,摆明立场是自己不参与了,两不相帮,弘历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内廷侍卫按兵不动,自己就算是赢了这局险棋,正要趁机下令速战速决,没想到御座上的楚楚倒是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 “好戏!真是一场好戏,清君侧,想必宝亲王是熟读过史书的,历来打着清君侧旗号的,一般都是乱臣贼子为了自己不能宣之于口的龌龊心思,挂羊头卖狗肉的” 弘历不禁冷冷一笑道: “我向来只论成败不论过程,这不是你曾经教过我们的吗” 楚楚哼了一声道: “亏得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有过教导提携之恩,你这样能称得上是君子所为吗” 弘历哈哈一笑道: “说什么提携教导,从小你就彻底的看不起我,我再也受不了你看我的那种眼光,仿佛我比个不值一提的奴才还卑贱万分,楚楚摇摇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不想和小干这个败家子有什么牵扯,反倒触动到了他的心理阴暗面,令他恨上了自己,楚楚不觉有些悔不当初。 钮钴禄氏鼓起勇气有些颤音的道: “你这妖女魅惑皇上几十年,实在该死......” 楚楚面色一冷,犀利的眸光扫过钮钴禄氏,顿时令钮钴禄氏住了嘴,楚楚讽刺的一笑道: “我可以原谅你作为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理,可是如果太过分可也不成” 说着扫过弘历道: “我劝你早早鸣金收兵,实话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皇位江山在我心中轻若鸿毛,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让我的孩子做这个劳什子的皇位,要不然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从身后拿起一张明黄的圣旨一晃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弘历不禁大惊,楚楚望了一眼脸色有些灰白的母子二人道: “这个是先帝给我留的圣旨,就算现在你皇阿玛见了照样不能违抗,你难道比皇上的地位还尊贵” 接着又拿出一面‘如朕亲临’的金牌道: “其实先帝临走前忘了,他早就赐给了我一面金牌,哪儿还需要再赐什么保命圣旨,也许你皇玛法早就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特意给我的也未可知,这个其实我一直觉得没什么用处,可是你却步步紧逼,你瞧瞧你皇玛法的圣旨上赋予了我有多大的权利” 说着从容的走下御阶,走到弘历身前递给他,弘历早就傻了,弘历想破头也没想到皇玛法死前还给这个女人留了圣旨金牌,可见皇玛法一直对自己就有些不放心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有些颤抖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顿时倒退几步差点坐到地上,弘历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这个女人斗永远也没有胜算,皇玛法甚至赋予了她废了自己的权利,只要人家愿意,自己就是人在刀俎我为鱼肉任她宰割,即使自己当了皇帝,也休想碰这个女人一根毫毛。 从另一方面想,这个女人说的很对,她确实没想过让她的孩子继承皇位,因为如果她愿意,即使清儿是个女子,也一样能当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帝,相信也不会有人有异议,弘历哆哆嗦嗦的半天没有说话,钮钴禄氏急忙跪下膝行几步给楚楚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咚咚的声音令人不觉心酸,钮钴禄氏额头瞬间就渗出了几缕血红,楚楚暗暗一嘆可怜天下父母心,伸手馋起钮钴禄氏道: “你不必如此,我也不会儿把弘历如何,毕竟我和你们母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 眼光扫了一圈四周,楚楚举起金牌道: “先帝的金牌在此,在场的人都不许泄露今天的事情,若有违反按抗旨论处” 深深望了弘历母子一眼,楚楚转身走了,弘历扶着钮钴禄氏愣愣的看着楚楚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楚楚知道自己今天露了底牌暂时压制住了弘历的不轨心思,不过自己也知道自古能当上皇帝的,往往狠毒的超乎常理,自己这样一来,明着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可是估计阴招也短不了,不是楚楚瞧不起自己,以自己现代人的直白心思,还真没把握玩的过这帮阴险的古人,宫斗的花样千奇百怪,自己恐怕防不胜防,自己需尽快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的楚楚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四阿哥摊牌了,楚楚不想逼着四阿哥做决定,楚楚想把选择权交到四阿哥手里,是江山还是爱情虽然很难选择,可是他必须选择。 大结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两天后四阿哥归来,也许是从佛经中悟出了什么道理,更也许是楚楚觉得两人的离别在即,总之楚楚觉得四阿哥眉宇间有一种超脱和沉静,不到大彻大悟的程度也应该得到了某些小启示,楚楚知道,虽然自己那天拿出了金牌严命事情外传,不过想完全瞒住四阿哥,无疑痴人说梦,毕竟雍正拥有比康熙更隐秘铁血的暗卫,是历史上都默认的事情。 可是楚楚也很理智的明白,即使四阿哥知道了那天的事,他也不会把弘历怎样,就是真切的了解了这点,才令楚楚对自己和四阿哥的感情再一次产生了怀疑,毕竟如果没有康熙的遗旨金牌,自己如今的下场可想而知,弘历也应该算是杀人未遂了,可是四阿哥回来却没什么动作,灵楚楚很心寒,当然楚楚还是试着换位思考,站在一个爱人的角度上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站在一个皇帝角度上,四阿哥也是有许多无奈吧,毕竟如今的天下除了弘历还能有谁呢。 楚楚觉得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种啊q想法吧,这几日楚楚总是在圆明园闲逛,楚楚明白自己这一去,一生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而这座承载了自己爱情、事业、梦想的园子,也将再也看不见,想到现代时的断井颓垣,楚楚不禁暗暗嘆息,隔着湖水隐隐飘来一阵乐声,楚楚猜是园子里的歌姬们在演练曲子,细听之下,是一曲游园惊梦: “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隐隐约约不甚清晰,却更勾起了楚楚的感伤,回头望望自己走过来的路,至今已经三十年了,临湖照影,自己仿佛还是那个当初的楚楚,可是楚楚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老了,蹉跎了三十年,楚楚不得不重新理智的反省自己的人生,在爱情上,也许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蓦然回首间穿过蜿蜒的回廊间隙,是四阿哥凝视着自己的眼眸,楚楚突然记起了这个眸子,竟是自家第一次梦中的男子,轮廓虽然模糊,可是这一刻楚楚终于肯定,四阿哥就是自己梦中的男子,楚楚不禁有些黯然,自己的穿越一梦,原来引子竟是四阿哥,可是最终也还是一梦罢了。 四阿哥知道楚楚不太对,整个人几天之间,仿佛要化茧成蝶翩然飞去似地,四阿哥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暗中盯着她的动静,倒是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是爱在院子里流连,令四阿哥不解,弘历在自己礼佛那天带着钮钴禄氏闯进圆明园的事情,四阿哥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四阿哥始终相信,以楚楚的聪明弘历应该讨不到好。 可是四阿哥还是觉得自己在选储君一事上,犯了和先帝一样的错误,且更严重的不可挽回,过早的确立了弘历的地位,还为了杜绝党争,早早剷除了一切可以与弘历抗衡的势利,如今说实话,除了弘历大清真的后继无人了,即使知道弘历对楚楚起了杀心,自己还是不能为了自己的爱人把弘历怎样,想到这里,四阿哥觉得自己异常的卑劣。 想当初自己曾发誓,有了楚楚即使江山也可以放弃,可是一直谁也没有把楚楚和江山摆在一起让自己认真的选择过,现在自己终于明白,若是真正到了选择的时刻,自己不一定能想以前的誓言一样,选择楚楚,原来自己真的是个食言的小人,四阿哥有时非常的自厌,也曾想过如果放开楚楚,也许她会更快乐,就像当初度假村开幕式中的楚楚,那样的飞扬自在,浑身抖落的都是比阳光更耀眼的光芒,可是如今的楚楚,临水而立却是那么的孤独寂寞,令人难过。 对上楚楚的眸子,四阿哥被楚楚眸光里的怀念矛盾悽苦等等情绪震撼了,何时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女人,已经消磨成了今日忧郁难言的闺中怨妇了,四阿哥第一次试着想改变现状,除了放手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楚楚眼眸闪了闪,走道四阿哥近前道:
第94页 “今日看来你比较轻松,不如和我谈谈吧” 四阿哥点点头,两人很有默契的进了湖边的凉亭里,高毋庸和大妞上了茶就退下去了,秋风吹动树上的落叶沙沙作响,楚楚和四阿哥相对而坐,如今楚楚感觉,两人仿佛已经过了千山万水,有一种万般风景都看透的萧索凄凉,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楚楚抬头盯着四阿哥道: “我觉得我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了,不然也许忧郁的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一定,我的心情很糟,想必你也知道原因,不为别的,为了我和孩子,请你郑重的回答我,是和我一起走,还是为你的江山留下,我让你选择” 四阿哥一愣,刚要说话被楚楚伸手拦住道: “你先听我说,这已经不是可以商量的问题了,是你早晚必须面对的问题,我还是你的江山,没有两全的答案,这次我决定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会走的” 四阿哥不禁有些恼了,怒道: “如果我硬是不让你走呢” 楚楚笑了道: “我实在不想你我之间会有冲突对立的一天,可是这次我的决定,即使你也阻挡不了” 四阿哥脸色一暗,四阿哥知道这不是楚楚说的大话,他知道先帝给她留了后招,即使自己是如今的大清皇帝,恐怕也阻止不了这丫头硬来,可是想到她即将离开自己,四阿哥还是觉得一阵钻心的痛楚,仿佛硬生生的割肉一般,过了半响,四阿哥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不行吗” 楚楚讽刺的一笑道: “即使我再给你十年,你一样觉得时间不够,可是我能等,有的人却已经不能等了,我相信你应该了解我说的事实” 感觉自己有些微微的怒气,楚楚遂暗暗深呼吸,过了片刻,楚楚很柔和平静的道: “你不用特意为难,我并不是要求你一定要随我去,你怎样选择我都支持,留下是成全了你忠君爱国之心,走是一家团圆,两者皆可,我发誓不会怨你,也不会恨你,说实话我最近觉得,自己的心苍老了很多,自从十三去后,我更希望的是惊涛骇浪过后的细水长流,和我的爱人,我的孩子们平淡幸福的生活,这成了我最大的梦想,希望你能体谅” 如此理智而直白的谈话,令四阿哥想发怒都不行,楚楚语气中的坚定,还有流露出的一丝脆弱,令四阿哥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楚楚暗暗打量沉默的四阿哥,脸上岁月篆刻的纹路,和单薄清瘦的的身形,令楚楚觉得异样的酸楚,可是楚楚还是咬咬牙站起来道: “你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就动身出发,大约十月中会在澳门登船,如果你......” 后面的话化为一声嘆气,楚楚不禁自嘲的一笑,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虽然希望他最终能和自己走,可是楚楚知道这绝对是奢望,如今不过是雍正八年,看看他的表情楚楚就知道,爱情在这位雍正皇帝心中远没有江山重要,自己不过是一场空想,楚楚走出亭子,回头看了一眼默默不动的四阿哥,不觉心中黯然。 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可是自己心中那种丝丝扯动的痛楚,还是诉说了自己的心情,楚楚毅然的一甩头走了,四阿哥有些呆楞,他知道这次一别,恐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楚楚了,可是大清江山,祖宗的基业,难道自己要做第二个顺治吗,四阿哥明白楚楚早就看清了自己的想法,如今楚楚不过是要一个两人早就知道的结果而已。 这三天圆明园的气氛空前紧张,圆明园的两个主子第一次分开了起居,楚楚搬回了当初的融月居,四阿哥破天荒的没有阻拦,大妞和田文远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楚楚,所以这三天,夫妻两人是格外的忙碌,收拾了许多带着的东西,即使楚楚说那边应有尽有,大妞还是带了许多,诸如冬天用的手炉,夏天用的帕子等等繁琐而细緻,楚楚没法子也就任她了,反正船很大,这些不过小意思。 三天对四阿哥来说,简直是最矛盾痛苦的煎熬,即使百般不愿,三天还是很快过去了,第四天清晨四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圆明园侧门处,如今正是雍正的早朝时期,楚楚有意的安排在这个时间,就是不想和四阿哥来个煽情的分别,毕竟既然已经决定分开,再见一面更是徒增烦恼,大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道: “格格不去和皇上辞行了吗” 楚楚摇摇头上了马车,车辕碌碌的滚动起来,楚楚掀开车帘回头望去,可以看见高耸的勤政殿飞檐和檐角的威严吉兽,最高的紫碧山房围栏处,站着一个明黄的身影,虽然很小不过楚楚还是看见了,楚楚望了片刻直到再也看不清,楚楚才放下窗帘,一串泪水顺着眼睫滴落,楚楚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心痛很不舍,可是更有很多无奈,自己和四阿哥之间相隔的岂是一道银河那样简单。 到了通州沿河南下,走了数次的水路就属这次令楚楚觉得太快了,每次都觉得实在漫长,可是这次楚楚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已经站在了澳门的港口了,如今楚楚也不一定要搭约翰的船才能去英吉利了,约翰和九阿哥成立了最大的海运贸易公司,来回两国的船只也多了很多,不过每次楚楚还是习惯搭约翰的船,这次本来是赶不及的,可是不知是不是得了信儿,还是巧合,楚楚到时刚十月十三,约翰的船已经泊在了港口。 且清儿也跟着来了,清儿如今的样子俨然是一个伦敦小淑女了,哪还有半丝大清固伦公主的样子,虽然万事齐备,楚楚还是决定等上三天再走,聪明的清儿和约翰都没有追问原因,楚楚知道自己这是可笑的奢望,可是自己说过十月中的,就已十五为界吧!给自己和四阿哥最后一个机会,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划过,楚楚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虽然理智知道就是这个结局,可是感情上还是存着一丝幻想,自己毕竟还是女人啊!在爱情面前也是难以免俗的脆弱。 第三天清晨雍正八年的十月十五,海面上有些阴霾,仿佛想楚楚的心情呼应,虽然没有暴风雨的可能,可还是个阴沉的天气,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不捨得露出笑脸,楚楚站在甲板上深吸一口气对着约翰道: “开船” 约翰转头去命令船员们起锚出港,当高高的风帆鼓起,船缓缓的乘风而动时,岸上突然一阵马嘶声传来,已经转身的楚楚不禁回头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岸上四阿哥疾奔而来的身影,楚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想的多了出现了幻觉,可是不仅四阿哥,还有旁边穿着官服的李卫,如今的两广总督封疆大吏,可是约翰的海船已经越来越远了,楚楚想也许四阿哥是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 可是很快楚楚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完全错了的,因为一艘官船很快的追了上来,约翰这时也降下了风帆,两船挨近四阿哥上了约翰的海船,沖李卫挥挥手,李卫这才令官船回去了,楚楚有些呆愣,直到四阿哥命令开船,海船再次乘风波浪急速前进时,楚楚才有了些许真实的感觉,直直的盯着四阿哥道: “你怎么来了,你的江山不要了吗” 四阿哥笑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楚楚感觉瞬间仿佛太阳都出来了,一片温暖,四阿哥拿出一张素签递给楚楚道: “从明天起,我要陪你做个幸福的人,我们一起餵马、噼柴、周游世界,我要给买一处房子,我们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楚楚再也不忍不住扑到四阿哥怀中,眼泪混个和着喜悦统统蹭在了四阿哥身上,四阿哥伸手轻轻拭去楚楚的眼泪,揽着她转头一起看向前面的大海,阳光这时破云而出,照在海面上,照在甲板上相拥的一对恋人身上,折she出万丈光芒,幸福其实很简单。 船行过处一张素签飞扬的飘到海面上: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餵马、噼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幸福的小番外将在明天开始 五年后的幸福番外(捉虫) 五年后,法兰西南部地中海最东边的檬顿城里,这是个有花园天堂之称的美丽城市。毗邻义大利边界只有几公里,往西不到半小时就到摩纳哥。檬顿算是个小城,但是依山傍海环境优美,这里有地中海暖暖的阳光,和绵延的蔚蓝色海岸,布满大街小巷的柠檬树和橘树,令这里的空气都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城里背山面海的最佳地段,建了连绵的几幢白色别墅,每个别墅都有前后的精緻花园,种植着众多珍贵的花糙树木,成了檬顿海岸线上一道最新、最亮丽、最特别的风景,据说这里面住的是一个庞大的贵族家庭,很少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因为附近都是私人的土地,是属于不远处的城堡里年轻而英俊的伯爵,奥特兰多约瑟夫伯爵的领地,谁也说不清里面到底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倒是经常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出来逛城里的集市。 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和少女一样,都是黑发黑眼,可是却异常可爱,集市上卖水果和鲜花的妇女们每次看见这两个小孩,都要逗弄一番,知道是那个神秘贵族家庭的小孩,城里的人们也没有特意敬畏或是疏远,不过最令城里人不解的是,两个孩子竟然喊哪个少女叫妈妈,这个令人很费解。 不过也没有人去过分在意这些,尤其后来渐渐知道这个少女其实是哪个庞大家族的女主人,两个小男孩是贵族家的少爷,更是觉得这个家庭的人很亲切,不过偶尔见到的男人们,还是令城里的人们不敢靠近,女主人和小主人很容易接触,可是男人们看上去却比真正的贵族仿佛还要高贵些,令人不敢亵渎。 这一家子正是移居在此的楚楚,和爱新觉罗家的皇子们,当初楚楚和四阿哥也没想到肚子里会是两个孩子,每次提到这个,四阿哥就几万次的庆幸自己随着楚楚来了,不然两个孩子如果在大清恐怕是活不下来的,四阿哥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犹豫胎儿过大,临近生产时,家庭医生不得不建议主人剖腹生产,四阿哥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听到这个消息自己差点把那个庸医直接杀了,人若破开肚子还能活吗。
第95页 即使一向有主意的九阿哥也犹豫了,毕竟谁也承受不住楚楚有什么不测,九阿哥知道即使表面上看自己是这个大家庭的主事人,实际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家庭的灵魂,不是曾经贵为帝王的四哥,也不是自己,而是楚楚,谁也不敢想如果失去楚楚,会怎样,所以九阿哥犹豫了,最后还是楚楚坚持才勉强通过了这个提议,不过每个人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直到楚楚顺利的产下两个健康的男孩,众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四阿哥更是仿佛自己死过一回一般,不过还好,一切苦难都过去了,迎接他们的是更快乐惬意的生活。 孩子一岁时,四阿哥把他们交给了大妞和田文远带,自己陪着楚楚到处游历,足迹遍布了整个欧洲,同时四阿哥也越看越心惊,确实如楚楚所说的那样子,大清很多地方已经落后了很多,四阿哥自从毅然决然的在江山和楚楚之间,选了江山,就彻底的放下了,虽然有时也会想念,但很明智的从来不去打听大清的情况,就像楚楚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难得糊涂" 再说如今四阿哥已经彻底爱上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很多习惯不同,民风不同,可是有自己心爱的人日夜不离朝夕相处,膝下有可爱聪明的小不点,用晶亮的眼眸望着你,还有以前争斗的兄弟们的和睦相处,哪里还有这么舒适快活的日子,当然如果老九和那个舜安颜不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就更完美了。 想到此,四阿哥不觉有些酸气上涌,别以为他不知道两人的龌龊心思,不然能到如今两人都不成亲,尤其两人可以算是英吉利很受欢迎的什么单身贵族了,四阿哥和九阿哥舜安颜有时候也很幼稚的闹别扭,令人哭笑不得,不过楚楚总是置之一笑,当做是幸福的余韵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现在幸福的很了。 清儿终于在十九岁时,被法兰西的一个年轻伯爵骗走,这个骗字是四阿哥和九阿哥乃至舜安颜一直的说辞,几个人对娶走开心果的奥特兰多约瑟夫伯爵颇多微词,甚至当时千般阻拦,差点就酿成了一对悲情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如果不是是楚楚拿出了异常强硬的态度支持两人,恐怕约瑟夫想抱得美人归也不是那这么容易的。 楚楚是很高兴且举双手贊成的,毕竟一个年轻英俊的伯爵耶,也许是受现代童话故事的影响太深,楚楚一直认为像约瑟夫这样高大英俊的外国贵族,才符合女孩子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梦想,虽然自己身边天天围绕着几个真正意义上的王子,可是楚楚私下里还是觉得约瑟夫最顺眼,这点小心思,楚楚当然不会让这几个小心眼的皇阿哥们知道,不然估计第一次家庭革命就要爆发了。 看尽了欧洲的各国风景楚楚异常感慨,这种环游世界的梦想,即使在现代自己也从来不敢奢望的,看看身边依然很酷,但是眸光中闪动着醉人温柔的四阿哥,楚楚觉得心中被幸福涨的满满的,自己的一生包括穿越前,都远远比不上现在幸福,即使异国他乡,即使海角天涯,只要有身边这个男人相伴,每个地方都能成为自己的家。记得谁说过,正是因为这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存在,才成就了爱情的美丽,楚楚觉得自己很幸运,拥有了如此真挚美丽的爱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游历了一圈,楚楚和四阿哥最终决定在法兰西的檬顿城定居,一是因为这里是女婿约瑟夫的辖地,二是因为这里背山面海,正好实现楚楚的愿望,楚楚的决定很快得到了通过,于是一年间海边的几幢白色别墅拔地而起,十阿哥和十四两家,九阿哥舜安颜两个单身贵族,楚楚四阿哥牵着两个小帅哥住进了檬顿城,楚楚也真正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生活还在继续,楚楚相信幸福也将传承,经过了风风雨雨大家都学会了珍惜,平淡往往才能隽永。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