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学霸的春天》 第1页 [穿越重生] 《重生之伪学霸的春天》作者:妖的前半生【完结】 文案: 鲁志萍的目标是:不坑爹,嫁直男! 可是两个目标都不容易实现,重生后她坑爹依旧,只是没有前世那样彻底;至于直男,她刚试过,一觉起来人就不见了。 等几年后回来……把你爪子拿开,不然老娘一个天雷噼死你! 某男不信,手继续……“轰隆隆!” “老婆,你真打雷啊?!” ☆、001 连这种假都敢造! 嘶……好熟悉的感觉呀,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感觉好亲切,好怀念,好……疼啊啊啊啊!! 鲁志萍本能的往旁边一躲,并习惯性的喊道:“妈,我不敢了。” 随即又反应过来,妈妈不是已经中风瘫痪十年了吗,怎么棍子还能甩得这么顺熘? 还不等鲁志萍搞清楚状况,胳膊上又传来另外一种疼了,这种疼法她更熟——“二姐,你干嘛又掐我?!” 鲁丽萍边掐边骂:“就是要掐死你个死憨萍!哪个叫你把我的新衣裳尿湿掉?” 入耳的童音让鲁志萍瞬间清醒,也将她彻底震晕——有没有搞错?尿床这种事情,她已经很多年不做了好不好?! 鲁志萍左躲右闪,间或告状:“妈,你看我二姐,尽掐我!” 秦大英直接一人来上一棍子,各打五十大板道,“都别吵,赶紧给我死起来!等下还要晒被子,不然你们晚上就要睡尿窝窝了!” 时隔十年再次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鲁志萍不禁激动万分,顾不上正挨打,满含热泪的看着秦大英。 秦大英见女儿又“犯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灰心和失望——不是儿子就算了,竟然还是个“二憨不尖”的! 可尽管心里堵,她还是从簸箩里把干净衣服找出来,递给鲁志萍:“自己换,记住,不要穿反了。” 鲁志萍机械的接过衣服,却又盯着秦大英的肚子看。 秦大英嘆了一口气,对鲁爱萍说:“爱萍,看着点她们两个啊,别让她们又打架把衣裳撕烂了。” 秦大英交待完大女儿,扶着楼梯慢慢的下楼去了,鲁志萍却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看看自己的小胖手,再想想刚刚妈妈那大得吓人的肚子,里面怀的必定是弟弟鲁明哲,而她比弟弟大四岁,那么她这是回到1980年、她四岁的时候了? 老天,这是哪路神仙奉送的情人节大礼包啊?! 鲁志萍记得,那天是2018年2月14日,情人节,而且第二天就是除夕夜了,可是她的丈夫却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臂膀里弯着! 要是在平时,她还能跑回娘家,美其名曰陪妈妈唠嗑,实际是把妈妈当“垃圾桶”,把她的报怨一股脑儿的倒给秦大英。 可是大过年的她不敢回去给娘家添讳气,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于是找着找着,她就杯具了。 鲁志萍到现在都还想不通,她就洗一下浴缸而已,怎么摔一跤就淹死了呢…… 同一时间,阴司值班室,几名“地府高官”正在飞小鸡(一种云南麻将)。 判官看了一下手机说:“怎么搞的啊,又弄错了!” “弄错什么了?……东风。”黑无常边出牌边问。 判官说:“我前天发给你们的索命清单打错了,你们要抓的是另外一个鲁志萍,不是这个,唉……九万。” “碰!混大对槓上花,无鸡,十六番!” 白无常高兴的数着筹码,同时满不在乎的说:“错了就错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阴曹地府,枉死的鬼还少吗?” “你知道个鸟!”判官掉了大毛正恼火,一听这话更不高兴,索性牌也不打了,给他们讲起“阴司秘辛”来。 “扫把星曾跟我说过,这个鲁志萍身上积了阴德,虽然註定一辈子孤苦伶仃,但阳寿却要到八十岁,不然她怎么把那么多倒霉事降到鲁志萍头上!” 白无常不禁好奇道:“怎么被扫把星盯上的人还可以积阴德?” “这你就不懂了吧?”判官显摆道:“有个陷在传销组织里的人,再骗不到钱就要被打断腿了,可他一找上鲁志萍,两个电话就骗到六万九千八!你说,她这是不是救了搞传销的半条命?” “她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现在怎么办?”白无常有点担心了,抓错人并不可怕,关键是怕被扫把星盯上。 判官说:“没事,刚刚孟婆发简讯给我,她把鲁志萍的汤换成过期的,所以奈何桥只走到一半就掉下去了,没有投成胎,而是回到小时候,扫把星怪不到咱们头上。” 白无常庆幸的说:“还好没死成!不过,你跟孟婆的关系可真好,她为了你,连这种假都敢造!” 判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她真那么好心?她差我八千贯钱,五百年没还哪!” “啊?原来是老赖!”白无常顿时羡慕改同情。 黑无常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想的更长远:“那鲁志萍带着前世的记忆,会不会扰乱凡间、惹出是非来,要知道,天道不允许……”
第2页 “这个你不用担心,”判官信心满满的说:“鲁志萍笨的要死,绝对不会弄出乱子来,要不然她也不会连拔掉塞子都不会,半缸水就把自己淹死。” 白无常回忆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因为她太胖了,卡在浴缸里转不开身,所以才?” 黑无常无语,他们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判官大人,我觉得还是应该想个办法,让鲁志萍老老实实的过完这一世才好,免得……” 黑无常指指上面,判官就明白了,想了一下,掏出手机说:“等我发个朋友圈问问,看看谁能有办法,让这个鲁志萍老实点……” 鲁丽萍以一颗水果糖的代价借得她大姐的衣服穿上,心满意足的下楼去了。 鲁爱萍却只能认命的接过鲁志萍手里的衣服,驾轻就熟的替她穿起来。 万事慢半拍的鲁志萍直到鲁爱萍拉着走到楼门口才反应过来,刚刚是一个八岁孩子在替她这个四十二岁的“大婶”穿衣服。 只是在下楼过程中,鲁志萍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向下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却直接让她羞赧得想撞墙!! ☆、002 让这小财提前发 鲁志萍忙着提裤子,却忘了扶楼梯,于是忙中出错,一脚踏空—— “啊……” “啊……” 姐妹俩的惨叫立即引来一家老小,奶奶张粉珍最先赶到,一看即知发生了什么,把鲁志萍拉起来后嘆道:“前世不修了,恁大个姑娘,还连下个楼都不会。” 鲁志萍顾不得跟奶奶理论,只顾蒙住裤裆喊:“我不穿开裆裤!我不穿开裆裤……” 张粉珍一看鲁志萍这样子就乐了,戳着她的大圆脸说:“哟,原来我们家小三萍长大了,知道害羞啦。” 鲁志萍脸顿时红透,倒是应景得很——四岁了还穿开裆裤,她能不羞吗?! 秦大英却不高兴了,这不是说她这个妈当得不好吗?一把扯过鲁志萍,使劲儿拍着说:“知道害羞么不要尿床,我一天到晚挺着大肚子,累死累活的,你咋就认不得心疼?” 要不是刚刚确实跌脏,鲁志萍都要以为她妈这是在趁机“泄愤”了。 谁知事情还没完,张粉珍竟然也揪着她来了一遍:“你是木头雕的、泥巴塑的吗?干不动就吱一声嘛,一天到晚板着个死人脸,给球哪个看?” 鲁志萍直接被拍蒙了,这才想起奶奶和妈妈之间历来关系紧张。 张粉珍骂完,也不看秦大英那快冒火的脸,径直上楼去抱被子,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 鲁爱萍早就吓得不敢抬头。鲁志萍虽然不怕,但那紧紧扯着裤裆、缩作一团的样子,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大英看见她这副样子更来气:“我咋会生了你这种憨包?你咋就不会给我争气点!” 秦大英边骂边掐,直到张粉珍下来,让鲁爱萍带鲁志萍上楼去换裤子,她才逃离了“魔爪”。 秦大英感觉婆婆的话又“冒犯”了自己的权威,气呼呼的出去了。 鲁志萍连忙拉鲁爱萍上楼,但却坚决不肯在前面,因为她不想把自己当成猴子屁股亮给人看。 鲁爱萍见妹妹拿到裤子竟然能分清前后裆,不禁有点吃惊,不过也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她的事情又少一件了。 等下楼来没找着鲁丽萍跟她们一起去打猪草,鲁爱萍的嘴噘得可以挂油瓶。 鲁志萍忙自告奋勇道:“大姐,我跟你去。” 鲁爱萍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忘了上回手指头差点被镰刀割掉了?” 鲁志萍一再保证自己会小心,并表示就算伤到了也不告诉妈,鲁爱萍才同意带她去。 可惜还没等镰刀派上用场,鲁志萍就已经光荣负伤了——走路不小心,踢着石头了。 “嘶……!”鲁志萍疼得龇牙撮嘴,大饼脸扭成小花卷。 把脚拔出来一看,趾甲盖都裂开了,血汩汩的冒出来,难怪那么疼。 鲁爱萍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走路不看地啊?你看看,这回又要花钱了。”她又要挨打了呀!呜呜。 鲁志萍还以大姐只是心疼自己,咬着牙说:“大姐别担心,其实我一点也不疼。” “猫尿都出来了还说不疼?哄人也不会装像点,还以为你变聪明了。”鲁爱萍说完,硬着头皮带她回去交差了。 不出意外的,秦大英一人先打了两巴掌,才带鲁志萍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等从赤脚医生家出来,鲁志萍就觉得不疼了,倒不是云南白药止疼真有这么灵,而是她看到小黄芪后高兴得忘了。 鲁志萍也不知道小黄芪的科学名字叫什么,只记得它的价格只比真正的黄芪低一点点。 她还记得大力挖小黄芪是1985年、也就是她上小学一年级时候的事。 之所以能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当年说过一句话被人嘲笑了好久——“我不想读书,我要挖小黄芪卖钱买粑粑吃”。 原本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说这种话不足为奇,可当时鲁志萍已经“整整”十岁了。 再加上她之前的种种呆傻黑材料,足以让人们为老鲁家养了个憨姑娘“津津乐道”上好久。
第3页 可怜鲁志菠还直到上初中了才想清楚人们的笑点在哪里。 所以,就让这笔“横财”提前发吧,就当是为她前世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收点利息。 不过这事儿得等她爹回来了才行,其他人没有他那种经商头脑,告诉了也白搭,因为这种事情又不好保密,要是操作得不好,那就只能发点小财了,还是不超过一百块钱那种。 晚饭时,鲁志萍习惯性的去倒南瓜汤喝,被秦大英“啪”的打了一筷子,“喝什么喝!还想尿床?!” 鲁志萍顿时委屈万状,可是一想到那惨痛的尿床史,只好强忍住不去看那碗红红的甜汤。 前世鲁志萍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最终让她痛改前非的除了秦大英的棍棒,还有楼门上的锁——杜绝她半夜起来偷吃偷喝! 这些前世的糗事,鲁志萍是不打算再重演了,此时她独睡在一头,听鲁丽萍时不时骂上几句,偶尔再蹬上两脚,感觉生活如此美好。 能够睡到自然醒,不用上班扛面粉,也不用在路上遇到老公时,还要装作一副“巧遇”他晨练回来的样子,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哪! 鲁志萍感慨了一下,拿起裤子来反覆确了一下其“密封性”后才穿上下楼。 不过才下到一半就被抱下来了,鲁志萍一看是鲁庆山,激动得只喊了一声“爹”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重见父亲的喜悦,和父亲还没有被生活磨弯了腰的…… 唉,好吧,她承认,是还没有被——她,折磨得弯了腰、白了发的喜悦。 因为前世,她就是老鲁家的祸害! 套用一句鲁丽萍的话来说,就是她们曾有无数次做富二代的机会,都被鲁志萍搅黄了! 所以……等等,这不是她在奈何桥上想明白的事情吗? 记得当时,她一激动就从桥上摔下去了,然后,就回来了,难道这就是她重生的秘密? 鲁志萍甩甩头,把这些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和父亲拉近感情。 诶,话说上辈子她怎么会觉得“爹”这个称呼土呢?瞧,现在喊着多亲切呀:“爹,爹……” 鲁庆山听着女儿娇娇糯糯的声音,心都快化了,拿出饼干来给她吃。 重生后的鲁志萍对吃独食已经不再心安理得,只咬了一口就递到鲁庆山嘴边,“爹,你也吃。” 鲁庆山先是一愣,而后就一把抱住鲁志萍,激动的说:“三萍,你不憨了?!” “……”鲁志萍顿时悻悻收回饼干,狠狠咬了一口,发誓再也不理鲁庆山! 鲁庆山却不管女儿是否受到了打击,哈哈大笑几声,满院子捉鸡去了。 等鲁庆山把鸡弄好煮在锅里后,鲁志萍又“原谅”他了,因为她得趁她爹现在还沉浸在她“变聪明”的喜悦中,赶紧说小黄芪的事。 鲁志萍看看外面没人,凑到鲁庆山耳边说:“爹,我昨天听鲁医生说,小黄芪三块钱一斤。” 鲁庆山正在洗刚刚褪鸡毛的盆,先只随口应了一声,一会儿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问道:“你在哪儿听到的?当时他是跟谁说的?” “上药,妈上厕所,鲁医生跟四婶子。” 鲁志萍尽量用小孩子的语气,因为这样可信度更高,小孩子不会撒谎嘛! 鲁庆山的分析也果然如此:看来是由于妻子不在现场,而自家闺女又憨名在外,所以人家才没有防她。 不过,他在县城并没有听说哪里收小黄芪呀,难道是医药站的内部指标?嗯,等这次回去问问。 ☆、003 没有成熟的身体 “突然开窍”的鲁志萍让鲁家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鲁丽萍,没人跟她抢东西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而集众望所归的鲁志萍在弟弟出生后,变得更加乖巧……得过了头! 事情源于鲁志萍一心想弥补前世的过错,却忘了今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几次差点把弟弟摔在地上,让秦大英防她同防贼一样。 于是鲁志萍就改变“策略”,每天抢着做各种家务,以期能讨好秦大英,获得带小包子的权利,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恰恰相反,每当秦大英看到鲁志萍顶着一副求表扬的表情时都想打人!事实上她也那样做了—— “怎么又有两块尿布被水沖走了?还有你早上才打烂了两个碗,现在又把炭巴踩烂这么多,你咋那么败家!” 鲁志萍尽量缩成一团挨完打,灰熘熘的跑到外面“疗伤”去了,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何还是躲不掉祸害这顶帽子呢? 日子就在这亲切的烦恼中悄悄滑过,转眼就到了开学季。 鲁志萍原本没指望能入学,因为鲁丽萍人家都嫌小了不收,她就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列了。 可是因为她那超强的破坏力,等鲁庆山回来,秦大英不得不与他商量:“要不就让三萍去上学吧,再放她在家里折腾下去,家私都要被她祸害光了。” 鲁庆山说:“娃娃勤快是好事情嘛,哪个不是从不会到会的?至于打坏的东西,等供销社处理残次品的时候,我再挑些好的回来就是了。”
第4页 “那还不是要花钱!”秦大英没好气的说:“你那点工资看着多,可咱家用钱的地方更多!爹的腰疼病又犯了,还有……” “行了,都照你说的我岂不是又要借钱了?”鲁庆山打断她的话,继而神神秘秘的说:“你莫急,顶多到明年,咱家的经济就会有好转了。” 秦大英不信,“你又不晋工资,我今年也没怎么出工,哪里来钱?” 鲁庆山说:“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莫讲给别人听,我准备跟人合伙收小黄芪,这次肯定能赚钱。” 秦大英担心的说:“还是不要吧,万一人家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把你开除了咋整?” 鲁大山翻身压住秦大英,说:“咋把你男人说得恁个笨?不然你说我跟别人合伙做什么?就是要让人抓不着把柄嘛。” 秦大英拧了鲁庆山一把,似嗔非怒的说:“就你能!有本事就一个人干嘛,还与合伙做什么。” “你这个婆娘,就恁个见不得你男人好?嗯!”鲁庆山装作对妻子抬槓不满,猛的顶了一下。 秦大英“啊”的叫了一声,随即喘着说:“你轻点,把娃娃吵醒了,咋整?” “咋整?这样整!我教你整,嗯!嗯……” 秦大英顾不上说话了,屋子里只剩下那种充满节奏感的撞击声。 鲁志萍早上起来见到鲁庆山,更加积极的找事做,鲁庆山也觉得还是勤快的女儿更可爱。 可是等他亲眼看到鲁志萍把锑锅塞到案板下却“不小心”把暖瓶撞倒,然后又把桔子罐头碰到地上摔碎后,就不觉得她可爱了。 鲁庆山前思后想,还是忍痛拎上计划给妻子补身子用的麦乳精,和半斤茶叶、一斤红糖,去了大队会计家。 学校代课老师是大队会计的儿媳妇,不提前走好关系,人家可不会收一个四岁的孩子。 晚上睡觉时,鲁志萍时隔四月再一次被鲁丽萍狂掐—— 虽然滩在地上的桔子瓣儿拣起来也还是很好吃,但以后早上她就得用冷水洗脸了呀! 对于爱美人士鲁丽萍小盆友来说,这个才是最不可饶恕的,所以她越想越气,我掐掐掐…… 鲁志萍下不去手还手,只好拉被子来裹在身上抵挡,随着“兹拉”的一声,世界消停了。 第二天,鲁志萍一下楼就听见她二姐正在告状,说她怎样在床上翻,然后把被面撕坏了,于是秦大英就表情复杂的看向鲁志萍。 鲁志萍还以为这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的节奏,谁知她妈敝了半天说出的话竟是:“你明天跟爱萍一起去上学吧。” 鲁志萍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是鲁丽萍的反应让她确定了事实。 只见鲁丽萍一个骨碌睡在地上,蹉脚打滚的喊:“我也要读书,我也要读书,呜呜……” 鲁志萍目瞪口呆,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孩子打滚,且主角还是一向爱美的鲁丽萍,怎么现在不怕脏了? 秦大英可不会惯着她,转身从门后拿出竹棍来,噼头架脑的抽:“造反了你!从一数到一百都还不会,你去学校做什么?给我好好在家带弟弟。” 鲁丽萍边哭边喊:“你们偏心,小三萍更不会数,咋给她读却不给我读?” 鲁志萍正想数一个给她瞧瞧,就听秦大英说:“你要比么也跟个好的比嘛,你看她一天打碗砸筷的,再不撵到学校,怕是连房子都要着她消翻掉了。” 鲁志萍顿时掩面,话不要说这么直接好不好!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有些小范围内的破坏,可大方向上还是好的嘛,怎么一句话就抹杀了?可惜没人理解她。 鲁丽萍挨了一顿打,结果自然如愿以偿,其实从她睡到地上那刻起,鲁志萍就知道结果了。 她二姐天生就是个狠人,为了不穿大姐的旧衣服,她有本事把大姐的衣服全剪了!就算被打出遍身伤痕都不松口,要新的就是要新的! 由于上学的队伍超出预算,秦大英不得不连夜赶制新书包。 缝纫机支在楼上,鲁丽萍睡不着,就围着秦大英要求缝各种花,结果又挨了几脑掌,这才不情愿的上.床。 等看到鲁爱萍跟她一样因为上学兴奋得睡不着,鲁志萍却睡得像个死猪样,不禁又掐了好几把,可惜鲁志萍连个反应都不给她,于是只好数数来打发时间:……七九、六十、六一、六二…… 第二天,鲁志萍又找到了重生那天的感觉:嘶,好熟悉的感觉呀,好……疼啊! 鲁志萍刚想打滚就被揪住耳朵,“魂被阎王勾去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要是今天报不上名,回来我把你砍了熬吃掉!” 呦!这话好可怕……其实不是啦,上辈子她就每天都是这样起床的,就当从头来一遍啰。 等鲁志萍揉着眼情出来,看到爷爷牵着的骡子时,不禁又激动得叫起来:“哇,还有专车接送啊!” 秦大英给了她一脑掌:“鬼喊喇叫什么?你以为这个骡子恁个好骑呀?队上要扣工分的!” 知道,租车费嘛,鲁志萍表示理解,这可是上辈子没有的待遇哦,难道是因为她突然“变聪明”了?
第5页 咳咳,茹凉,你想多了!其实是因为下山的路太陡,秦大英怕她们摔着。 报名的过程非常顺利,从此鲁志萍就开始了快乐的校园生活。 虽然三个年级挤在一个教室里有点吵,但是学生从四岁到十七岁都有,一看就透着亲切。 尤其是能和舅舅在一间教室里读书,这种“二世同堂”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得了。 可是老师却对她很头疼——你说你睡觉就睡觉吧,竟然还流口水! 本来流口水也可以当作看不见,可有天竟有个男生将口水抹在她脸上,看上去就像涂了一层油,把同学们逗得哈哈大笑。 鲁丽萍觉得妹妹让人捉弄了她很丢脸,也不称称自己的实力,上去就和人家一个半大小伙子干起来。 鲁爱萍和舅舅秦正果见她吃亏就上去帮忙,于是冲突演变成“团战”。 最后这场口水引发的“血案”让秦大英损失了四尺棉布一斤红糖,才让老师答应留下了鲁志萍。 而鲁志萍也为此挨到了重生后最重的一次打,整整三天坐不下来——你不是爱上课睡觉吗,我看你站着还怎么睡? 经此一事,鲁志萍决心改掉睡觉这个坏毛病,无聊了就练字。 而后她就发现,其实她早就该这样做了,作为一个学生,但凡她有一样拿得出手的,那个熊孩子也不敢那样捉弄她。 先还担心太出色了会招人怀疑,现在看来,完全担错了心啊!鲁志萍有些懊恼头没有开好。 可是知易行难,虽然她有一颗成熟的心,奈何没有一具成熟的身体,在四支铅笔才有一个手指头粗的情况下,想写出一笔好字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她这个改变倒是让老师高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原本凑数的学生,似乎也还有几分可塑性,而在随后的日子里,鲁志萍也确实让她大吃一惊。 ☆、004 鲁志萍的坑爹史 由于鲁志萍天生瞌睡大,因此经常在二、三年级上课时,突然崩出答案来,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原来是她上课打盹,又“串台”了! 不过学生觉得好笑,老师可不觉得,这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刚好蒙对,可连续几个星期下来一次都没有答错,那就说明她确实是“听”进去了。 于是老师很高兴,终于遇到个好苗子,教出点成绩来,没准她还能从代课教师转成民办教师! 鲁志萍的待遇突然好起来,竟连劳动课都可以不参加!哦,其实是怕她闹出事情来,因为老师也已经见识过她那超强的破坏力了。 讲桌用砖头垫着一只脚也已经屹立了三年,鲁志萍却只扫一次地就让其彻底“瘫痪”,本着保险起见的原则,老师不得不放她的假。 鲁志萍一个人无聊的在教室里练字,突然想起她们乌管乡最大的“鸡枞”就出在这个村子,于是就想提前去“瞻仰”一下。 一想起张天赐这个名字,鲁志萍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那个首富的名头,原本“应该”是她爹鲁庆山的。 事情的根由是,那个最终卖出1.9亿天价的鹰窝煤矿,是他从鲁庆山手里买的,而当时,他只花了一千万元! 而这已经是鲁庆山第七次创业失败了,之前的不讲,就最近那次,一名男生仅用一只传呼机和几场卡拉ok就让鲁志萍把自家饭店的秘方交出,男生家转身把饭店开起来,又通过关系把大山饭店挤倒。 而那时鲁庆山觉得鲁志萍二十岁还小,被男人骗很正常,所以并没怎么怪她,回头又从一个修理工做起,慢慢开起一家修理厂。 2002年煤矿改制时,他果断卖掉修理厂,筹款两百万买下鹰窝煤矿;2004年,鲁志萍因参与非法集资被骗走两千万。 这些钱都是她利用给自家煤矿当出纳的机会,挪用、或者是以煤矿的名义借的,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一千多万她连见都没有见过,是那个男人哄她高兴后让她在借据上签名担保后借的。 骗子跑路,鲁志萍被抓,鲁庆山卖掉煤矿和名下所有财产来替她还债,才让她免于刑.事起诉。 这场无妄之灾不仅使鲁家再次“一夜回到解.放前”,也让鲁志萍与家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但鲁庆山依旧没有对她彻底失望,任劳任怨的从洗车场干起,最终又开起一间4s店。 可这时好不容易又谈成一个男朋友的鲁志萍,老毛病又犯了,在男朋友的怂恿下把张天赐订购来没来得及提走的玛莎拉蒂开出去兜风,结果车毁人伤,鲁庆山再次倾家荡产,并被接下来的打击弄得焦头烂额: 秦大英在骂鲁志萍时被鲁志萍犟嘴气得中风;而她那个无赖男友见鲁家败落不但与她分手,还上门来讹医药费,结果被鲁明哲打伤,又将鲁明哲告上法庭。 鲁庆山东凑西借才凑够赔偿款,求得那个无赖的谅解,让鲁明哲无罪释放,可妻子却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而只能永远瘫痪在床上了。 这一次,年近花甲的鲁庆山终于对鲁志萍彻底失望,同时也彻底熄了创业的心思。 唉,要不是豪车被毁,她家就不会破产,她妈也不会中风,她爹就不会……哼,都怪这个张天赐,电话通知了却不来提车,害得她…… 鲁志萍刚想到这里,天空中就打了一个闷雷,震得她心头一凛,同时也一下子警醒过来——不是已经发誓从此不再怨天尤人了吗,怎么又开始找藉口了?!
第6页 鲁志萍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脑门,再次找村民问路去了,刚刚之所以能啰啰嗦嗦回忆这么多,全赖她那糟糕的方向感。 绕了一大圈,终于要与首富面对面了,,鲁志萍感觉好激动,好……惊竦呀! “啊!”鲁志萍一个马趴,绊在张天赐家门槛上,一跤跌进人家里! ——噢,老天,那个比她还大一岁的男人,不,男孩,他竟然在……吃奶?在吃奶,在吃奶! 鲁志萍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进电影《末代皇帝》里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充满违和的画面? 这时画面中的男孩抬起头来,似乎有点不满这个外来闯入者打扰自己,轻轻的“哼”了一声。 于是他奶娘,不,他妈就不高兴了,一边将儿子的头按下去继续吃“晌午饭”,一边尖声的说:“哪里来的背时娃娃?一进门就睡在地上,难道还想赖在我们家?” 鲁志萍一听不禁骂道:你儿子才是背时娃娃,恁个大了还在吃奶!没看见我这是摔的吗?再说谁叫你家把门槛整这么高的?! 不过这些只是yy罢了,鲁志萍就是家里横,在别人的地盘,她向来低调得很。 还有,刚刚她yy到“谁叫她家把门槛整那么高”的时候,好像天空中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雷声,只是不太明显。 但鲁志萍绝对敢肯定,那就是雷声,因为她又有一种心头打擅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鲁志萍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她是淹死的又不是电死的,她才不怕雷电呢。 鲁志萍费劲的爬起来,想着自己这样也算是不速之客,应该和主人打个招呼,于是就张嘴笑笑,却发现嘴里好像漏风了。 伸手一摸,哎呀,我的门牙哪儿去了? 低头一看,两颗牙齿光荣的躺在地上。 鲁志萍顿时哭丧着脸,她怎么这么倒霉呀,看个真人秀就把门牙给磕掉了! 张大妈一看鲁志萍满嘴的血也着慌了,生怕鲁志萍真的赖上她家,忙挤出一点笑容来说:“小娃娃,刚刚天上打雷,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家,不然你妈要拿棍子来喊你了。”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拣起地上的牙齿离开了。 虽然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但在来时的路上,她确实是想过要套点近乎的,至于目的嘛,当然是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前首富提前收入囊中喽。 可惜刚刚那一出,不说她将来会不会一看见张天赐就想起那种充满违和感的画面,单凭他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她就觉得将来要是真的做了这个老女人的儿媳妇,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况且要坐稳富翁结婚证上那个象徵性的位置,是需要有大智慧的,而她最缺少的就是这种东西。 潜力股没有打到,还倒贴了两颗牙,鲁志萍觉得很忧桑,想找点高兴的事来平复一下心情,于是就来到购销店,看到购销店的职工正在称小黄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她爹经商的才能真不盖的,不愧是能一次次从巨坑里爬出来的人……啊呸呸呸,她今后绝不会再“坑爹”了! 鲁庆山以省药材站的名义向乌管乡及邻近购销店订购小黄芪再销往省药材站。还让购销店先别忙着与村民结帐,而是让村民们把急需的东西写下来,等过段时间有货了再通知他们来领取。 至于几个月后要是还没有那些物资,还村民钱就是了,反正他们也没损失什么,只是他鲁庆山白得了几个月的周转而已。 而他在第二次跑省城时,还打听到邻省的收购价更高,于是之后就往邻省跑,几趟下来多赚了八百多块钱。 鲁志萍并不知道她爹具体赚了多少,只知道没少赚,不然当她提出“要很多小猴子的邮票”这种“无理要求”时,鲁庆山不但拦着秦大英没有打她,还真的给她带回一些来。 本来还可以更多的,可谁让鲁志萍记性不好,还是看到她三叔寄回的信封上贴着的“庚申猴”才想起来。 而这时市面上剩下的已经不多了,鲁庆山就是再宠孩子,也不可能不干正事绕地方去给她买,要不是他跑邻省遇到的多,还连这几十张都不会有。 掉进钱眼的鲁志萍再次感受到智商,不,记忆的重要性。 这个年因为有小黄芪那笔横财而过得非常富足,菜数多得大人们都几乎忍不住要流口水,就更别提孩子了。 还有爷爷、老爹和二叔一人发了两块钱的压岁钱,这可是破天荒的巨款。 鲁志萍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脸上都带着笑颜,心中感到无比满足,唯一有一点儿不满的,大概就是她期末考试的分数了。 天地良心,她只是因为冻疮严重,写出来的字有些似是而非,又不是做错了,竟然还没考及格!看来老师的智商也有问题。 成绩低于预期的鲁志萍开学后就被取消了所有优待,不仅如此,上课打盹“串台”时,除了挨教鞭还要罚站。 胖人罚站是件很痛苦的事,挨的次数多了,鲁志萍也不免有点烦,趁老师不注意,跑到外面瞎转悠。 大热天喝桔子汽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所以鲁志萍喝完一瓶后,很土豪的又买了一瓶。 但这回就有点喝不完了,可是拿回去又怕老师知道她乱跑,不得已只好捏着鼻子喝光,这才打着饱嗝回学校。
第7页 下面这节课是一年级的,不用担心“串台”罚站,她可以放心的睡觉了……咳咳,她才不睡,她要练字,要练字!不求多好,只求老师能看懂! 鲁志萍写着写着,仿佛又看见老闆进来了,而她则是在……赶面条?! ☆、005 童趣是个什么鬼 老闆一进来就凶巴巴的喊道:“鲁志萍,车来了你还装没听见吗?还不赶紧跟我去卸车!” 鲁志萍习惯性的站起来,老老实实的去卸面粉,“哼哧哼哧”扛了两转,觉得有点尿急,就想去上厕所。 老闆见她才卸了几袋就想开熘,大声喝斥道:“又想偷奸缩懒?卸完了再去!” 鲁志萍怒了,老娘又不是包身工,连上个厕所的自由都没有!把心一横,就还起嘴来:“你吼球哪样!我是来当会计、做面条的,又不是来当搬运工的,凭什么一天到晚喊我出苦力,却不给我出苦力的钱?!” 噫,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呢?哦,想起来了,是她二姐骂她的话。 鲁丽萍的原话是:“叫你帮妈妈擦洗身体你说上班忙,忙什么?还不是人家看你五大三粗,拿你当免费的搬运工使,也就是你傻了看不出来!” 现在她终于承认了,直接将那些话搬过来还给老闆。 老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老实人忽然发脾气有点不适应,于是只好说:“你想去就去嘛,我又不是周扒皮。” 你本来就是周扒皮!鲁志萍在心里骂了一句,急匆匆的找厕所去了。 可是,今天这个厕所怎么那么远?都半天了还不到,憋死我了! 哇,真舒服呀!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尿快急昏时,终于可以顺利的排出了……诶,头怎么这么疼?还有嵴背,谁在砸我?! 不对!厕所里没人,难道是顶灯掉下来了?鲁志萍抬起头来一“看”…… 准确的说,是在抬起头来的瞬间睁开眼睛,然后就听见鲁丽萍气急败坏的说:“不害羞!不要脸!还不赶紧死起来回家!” 鲁志萍一个激灵坐直起来,臀下传来的湿热感她太熟了,那她这是? ——呜啊哇,她要死了!她不想活了!谁也别拦她!!鲁志萍脑袋在课桌上磕得“咚咚”的响。 鲁丽萍因为看不到鲁志萍的表情,还在擂着拳头噼头盖脑的捶。 鲁爱萍见事不对,赶紧拉住鲁丽萍:“别打了,我去跟老师请个假,带她回去换掉裤子。” 本来小孩尿裤子不稀奇,可正儿八经的学生尿课堂,在这所学校还是头一次,所以鲁志萍马上就出名了。 两个姐姐的难堪和同学们的笑话先不讲,单是她小舅两天没来上课,就可想见她当时有多丢人。 在家躲了一个星期,鲁志萍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最后又厚着脸皮回学校。 不过办法她已经想好了,所谓哪里跌倒哪里爬,已经发生的事抹不掉,但是她可以用更大的新闻来盖过这件事情啊,比如跳级,哦,她还可以趁机离开这个“伤心地”。 “嗯,你是说,你想参加三年级的考试?我没有听错吧?” 老师手摸教鞭,一旦证实鲁志萍真的是在开玩笑,她不介意让她再长一次记性! 鲁志萍十分肯定的说:“是的,老师,我每天都认真的听您上二、三年级的课,而且我每次回答问题都是对的,所以我想直接升四年级,我想我能考上!” 老师顿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因为除了“认真听课”那句太假外,其他的都是事实,可是…… 唉,算了吧,随她,反正这样的“尖子生”,她也是无福消受了,要是真能送走这尊瘟神,也算是她运气好了,于是鲁志萍顺利获得考试资格。 秦正果受到刺激,成绩在最后一个月里突飞猛进,最终舅甥两个一起考上四年级,只是鲁志萍考满分,秦正果却刚刚才上及格线。 不过鲁志萍这逆天的成绩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惊羡,人们对她的印象,始终还停留在尿课堂那件事情上。 但鲁家人已经很满足了,尤其是鲁庆山带回来的消息说,这次全县考双百的只有两个,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虽然这荣耀背后还有些难以言说的因由,但那白纸红分又不假,谁又敢说他闺女不是天才?! 开学后“伪天才”鲁志萍住进了外婆家,因为高小在河对岸,离牛角村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秦正果对自己又要和这个丢脸的外甥一起上学感到非常不满,但碍于秦仲邦的“淫威”又不得不每天和她一起同去同回。 最糟糕的是,河水涨的时候他还得背她过河,唉,真是沉重的负担。 “说好了啊,不许尿尿在我身上,不然我就把你丢下河去!” 鲁志萍赶紧保证:“绝对不会,我中午一口汤都没喝。”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要舅舅背啊,她在小舅身上擅悠悠的,每次都是担惊受怕的到对岸。 可是又没有办法,她一踏进流动的水里就头晕,已经摔在河里两次了,而且还两次都连累得舅舅被打。 直到下学期练出点胆来,鲁志萍才在秦正果的拉拽下跌跌撞撞的过河。 其实这个时候,秦正果也已经背不动鲁志萍了,八十斤压上去,他肯定得摔河里。
第8页 鲁志萍的体重一直呈上升趋势,并不是她不想控制,而是因为才坚持了一个月、每顿少吃一碗饭,竟然有一天就晕倒在课堂上了! 医生来一看——缺营养!天晓得他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害得鲁志萍又被秦大英暴打了一顿,理由是她故意作,败害外婆家的名声! 从那以后,鲁志萍也就认命了,胖就胖吧,都已经胖了四十多年,再加几十年又不会死。 不过,住在外婆家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为她所有与年龄不相符的行为都找到了藉口,在家说是舅舅教的,在外婆家则说是爸爸教的,比如写童话、练书法等等。 为早日甩掉坏名声,鲁志萍决定各方面都争取优秀,其中一个首要任务就是改变那手鬼画符。 鲁志萍在她家楼上的旮旯里找到一本字帖,上而写着《玄秘塔碑》,她对对书法不太懂,只是看着那种横细直粗的笔画就觉得喜欢。 同时也想着下点苦功练的话,没准还能把她的胳臂腿儿给练细点,于是就开始了每日与她那粗壮的手指和笨拙的腕臂作斗争的苦日子。 四年级很快过完,鲁志萍再次以优异的成绩,让人们降低了对她尿课堂这件事情的可笑度。 受其影响,秦正果的成绩也从尾巴上爬到半中间,两个姐姐的成绩也比上辈子好了不少。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鲁志萍辅导的功劳,只是鲁丽萍不承认而已。 两个姐姐成绩不如她,并不是她们没有她聪明,而是她们操心的事太多。 鲁丽萍操心的是新衣服、新发卡还有谁和谁又吵架了等等,而鲁爱萍则要洗衣服、做饭、煮猪食餵猪! 不是秦大英太懒,要把家务活全都交给她,而是这一年土地下放了,大家都是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在地里,以获丰收。 可是在大家都甩开膀子干时,鲁志萍却看着眼前的退稿想骂人——竟然说她写的东西缺少童趣! 这本来就是正宗的儿童写的童话好不好,怎么可能会没有童趣??这个编辑是从她们生产队扫盲班出去的吧? 可是等冷静下来后一想,也许编辑也没有冤枉了她,四十多岁的人装小孩,恐怕再像也只是面皮。 再说她上辈子二十岁以前只想美食,二十岁以后只想男人……咳咳,这个就不说了,总之童趣是个什么鬼? 通过这件事情,鲁志萍也终于认识到,才华这种东西,就算重生了她还是一样没有带来。 于是鲁志萍终于沉淀下来,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写观察体会,收集素材,老老实实打基础。 当事情成为习惯,生活就变得简单多了。 鲁志萍按部就班的读完五年级,却在升考前夕遇到一点点小波折。 教育局的领导要来视察,其目的说开了,就是来看看她这个七岁就想考初中的学生成绩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还好,龙源县终于出了一个天才;可如果是假的,她的考试资格固然没有,校长和老师们也得受处分! 所以到了那天,学校一大早就严阵以待,可是等到大中午人还没到,鲁志萍肚子饿得咕咕叫。 校长怕她又像上次一样被饿得昏倒,连忙将人领到自己家去吃点东西。 鲁志萍一见师母正在装甜白酒,嘴里的口水一下多得咽都咽不完。 校长把事情交待给妻子就忙去了,师母本来想用煨点白酒水泡饭给她吃的,可是见她馋成这样,干脆直接舀了一碗甜白酒给她,反正这个也能管饱。 人在飢饿状态下会忽略很多事情,等鲁志萍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五碗下肚了。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了声谢就跑回教室,可是没一会儿就感觉头昏沉沉的。 不过她现在还剩一点意识,至少还知道回想下刚刚下肚的东西会不会导致尿急,在确定没有那种风险后,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等领导来一看,不禁傻了眼——他视察过这么多学校,还是第一次见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学生! 校长红着脸解释:“都怪我家那老婆娘,这么热的天,还给她吃甜白酒。” 领导说:“不会是为了逃避检查,故意弄成这样吧?” 校长急道:“绝对不会,这个我可以保证,鲁志萍同学平时学习还是比较刻苦的,成绩也很稳定,一直都是第一名。” 可惜说的再多,事实摆在眼前,所以等到考试那天,鲁志萍得到的待遇就是四个老师一起监考。 ☆、006 住院原因“非主流” 鲁志萍对此毫不在意,电子监控全方位无死角她都不怕,人算什么呀? 不过在考试过程中,想到校长那只差快要给她跪了的表情,鲁志萍还是格外慎重,反覆检查了三遍才交卷。 结果自然是普大喜奔,鲁志萍以三科291的逆天分数,终于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可让鲁志萍无奈的是,她提前上了初中,那个伴随她一生的绰号,竟然也提前来了——“鲁志深!鲁志深……” 鲁志萍听着那几个男生的怪叫,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上去跟人家抱打,而是化悲愤为食量,埋头跟她那一大洋碗两掺饭战斗。 学校伙食很接地气,玉米面疙瘩比鹌鹑蛋大,偏偏她体积超大却长了一张小嘴,那饭吃得跟上刑似的。
第9页 鲁志萍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她家的生活水平环比高出的太多了,不愧是牛角村首富。 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前世人家是因为看她长的生猛、吃的凶猛才给她起那个绰号,今生不这样了啊? 不过她也就随便吐槽下就得了,上辈子因为名字的事怪过鲁庆山,现在不会了,一个称呼而已,听说还有叫“史珍香”(屎真香)的,也没见人家跳楼。 既然改变不了历史的强大惯性,那就泰然处之好了,对付这些熊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成绩上碾压他们! 不存在青春期躁动问题的鲁志萍比全校同学都更专注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第一。 等再看到她接二连三的收到稿费时,就很少有人再当面叫她“鲁志深”了。 住校并没有影响到鲁志萍收集素材,恰恰相反,她在集市上得到的材料更加丰富多彩,光笑话就有二十多条,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都是她上辈子没有听说过的。 总之集市成了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灵感源泉,而像这样就地取材写出来的作文,在各类徵文比赛中也比较容易获奖。 虽然文采一般,大奖难得,但总体收穫不小,到初二放寒假时,鲁志萍已经前后收到六百多块钱的稿费了。 只是回家后,她不小心露出来的大团结让鲁丽萍看红了眼,她一想也不能光自个儿一个人发财,便提出写春联挣钱。 鲁庆山立马托人从供销社给她们弄来几大摞红纸,虽然是残次品,但裁的时候让开撕裂和晕色的地方就行了。 鲁志萍把秦正果也叫上,平时几人就在家里写,等到街天再拿到集市上去卖。 托她自四年级起就强行规定自己每天必须练五篇大字的福,她作为主力军写出来的对联,还真一副副的卖出去了。 供销社卖一角二,她们就卖八分,有的甚至只卖四分、五分。 像贴在猪厩、牛棚上那种,是鲁爱萍和秦正果他们几个写的,字丑纸短,自然就卖不上价了嘛。 不过总体说来,她们的春联虽然没有印刷的好看,但胜在便宜,所以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寒假下来,甥舅四个竟然一人分得四十多块钱,不过鲁志萍那份她没要,让她们几个分了。 这下又多出十多块钱,更是让鲁丽萍激动得直囔囔明年再来。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无本生意当然好做了,笔墨纸张都有老爹供着,能不赚吗?况且出大力的也是她好不好,胳膊都写肿了! 今年本是丰收年,地里的收成好,姐仨的成绩也很亮眼,且她们还刚赚了一大笔钱,真可谓诸事大顺。 可是到最后,她们这个年却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其原因就是,鲁庆山竟然被开除了! 鲁志萍没想到弟弟超生的事不仅提前暴发出来,对父亲的打击还这么大。 也怪她太想当然了,想着反正迟早都是要被开除的,就没有提醒他们防范,却忘了现在才1985年,正式工作不光意味着按月拿工资,还有与之匹配的社会地位。 张粉珍忍过年初一,年初二就忍不住了,一大早起来就骂开,话里话外都是在怪秦大英为什么不早点生出孙子来,不然她儿子怎么会因为超生当不成工人?! 鲁志萍听得脑仁儿疼,赶紧关起门来安慰两位大人:“爹,妈,你们别急,咱们家又不缺钱,就我爹那点工资,在哪里赚不到,有什么好急的。” 鲁庆山一听脸更黑了:“和着你还看不上我一个月那几十块钱的工资哪?哦,我还忘了,你们长本事了,都能赚钱了,那把我的本钱先还来啊。” 说到最后鲁庆山脸也放开了,是啊,儿女都不怕,他还怕什么呀?遂又打起精神来说道:“三萍说的也对,大不了我就出去跑单帮,听说不少挣呢。” 秦大英却不像他们这么乐观,“那哪儿行啊,听说外面乱得很,到处都在严打,万一你要是被人抓住了怎么办?” 鲁志萍哭笑不得,“妈,你想到哪儿去了?严打针对的是坏人,我爹是出去做生意,又不是去干坏事,严打打不到他头上来。” 秦大英还是不放心,鲁庆山发话了:“行了,不说这个,横竖还有几天,要出去也是元宵节以后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说。” 秦大英劝不动丈夫,只好将矛头对准鲁志萍:“行啊你,翅膀硬了啊,还‘咱家不缺钱’!钱呢?交出来!” 鲁志萍顿时苦脸,好像引火烧身了,不过她这次反应还算快:“妈,卖对联的钱我可是一分都没有分到,全都给我小舅和大姐她们了。” 谁知还不等秦大英来翻她的兜,鲁丽萍就把她给卖了:“妈,三萍有钱,是写作文赚的,有好几百,我都看见了,她就是故意藏着不给你。” 蒲志高!鲁志萍磨着后槽牙,后悔把她那份给她了。 秦大英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啥?好几百?在哪儿?快拿来我看看,诶,三萍,你干什么了,人家要给你这么多钱?别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得,连干坏事的梗儿都出来了,她还有瞒下去的必要么?再说也瞒不住哇,在这方面她妈就是钻井机,藏多深都能给你挖出来! 当厚厚一迭人民币摆在眼前时,别说秦大英惊呆了,连就鲁庆山都有点被震住的感觉。
第10页 倒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闺女才多大呀?九岁就能挣这么多钱,也太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在钱的归属问题发生了激烈争吵,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鲁志萍留个整数——二百五,其余的都被秦大英没收了,这还是鲁庆山帮她再三争取的结果。 鲁志萍再次体会到小孩子没人权的苦恼,那是她做生意的本钱啊,就这么被“打土豪”了。 快开学了鲁庆山还举棋不定,鲁志萍给他打气:“爹,你在县城有那么多熟人和朋友,无论开饭馆还是开商店,都肯定能赚钱,再说明年大姐二姐就要上初中了,城里教学质量好,你不想让她们进城去读书啊?” 鲁庆山正想说“你在乡下还不是一样成绩好”,鲁丽萍就在旁边抢着说了:“爹,我想去城里读书,只要进了城,我就一定能考上大学。” 虽然鲁志萍都有点为她二姐的话感到脸红,但鲁庆山最后还是接受她们的建议,进城发展去了。 是啊,女儿要进城读书,儿子不也马上要入学了吗?他得赶紧给她们找个落脚的地方去呀。 鲁志萍上初三后变得异常忙碌,忙挣稿费攒本钱是一个原因,成绩下滑又是一个原因,虽然还是第一,但总成绩已经降至450分。 捨不得放弃写作,又要兼顾学习,鲁志萍不得不充分发挥海绵作用,挤啊挤……最后终于以全县第一、总分484的好成绩考上市一中。 鲁爱萍和鲁丽萍也双双考上初中,只是成绩没有鲁志萍的那么抢眼。 鲁丽萍没等到拿通知书就忙进城耍去了,走之前还摞下“狠话”,要是不把她的学籍转到县城,她就不读书了! 鲁庆山除了削尖脑袋走关系,还能做什么呢?儿女都是债啊。 和鲁丽萍一起进城的还在秦正果,他没考上高中,不想整天呆在家里挨骂,想到她家馆子里去做小工。 鲁志萍却没有跟着去凑热闹,大山饭店提前五年开起来,面积自然不可与前世同日而语,去了连个单独的住处都没有,她不想去受罪,更不想耽误事儿。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学妹向前沖》已经构思了一整整年,她得赶在这个超长的假期里写出来,不然等开学后就没时间写了。 埋头苦干五十天,终于写到“全书完”这几个字,落笔那一秒,鲁志萍激动得站起来大笑三声,然后就……昏倒了! 等醒来闻到福马林的味道才知道自己住院了,住院原因十分的“非主流”——脑力透支! 鲁志萍原本还以为也就是用脑过度而已,谁知听完医生的解释后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医生的话很婉转,但用鲁志萍的理解来说,就是:既然不聪明,那就不要用脑子了,不然容易超负荷。 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心力憔悴而死! 鲁志萍对此嗤之以鼻,鲁庆山和秦大英却奉若神明。 于是鲁志萍一出医院大门,就被勒令断绝一切与书有关的来往。 几天下来,鲁志萍转遍龙源县大街小巷,这天她又在火车站附近转悠,突然有一名男子笑着向她走来。 鲁志萍见他笑的那么亲切,便想着没准是哪个远房亲戚,也还以一个亲切的微笑。 随后就见那人掏出一块手帕递到她鼻子前,这是,要她闻? ……不管是不是,鲁志萍都已经闻了,只是她也已经啥都不知道了。 ☆、007 不傻就要砸断腿 等鲁志萍醒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堵石墙,哦,不,应该一间石屋,而她则是——被五花大绑的放在地上! 鲁志萍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她这是被人阴了,而那个人就是…… 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前世她家开粮油店时、用乙醚迷昏她、然后抢走三万多元营业款的那个人吗? 天杀的,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鲁志萍懊悔死了,她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鲁志萍连忙闭上眼睛装睡着,然后一边偷听他们的谈话: “老头子,听我的,先别忙着砸断她的腿,等醒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人贩子说的是傻子,不果不傻,再砸断腿也不迟。” “成,那磨盘就先放这儿吧。”说着他踢了鲁志萍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可惜就是太小了,恐怕那个都还没来呢。” 那老婆子说:“这还不容易?多灌点红糖水,催都给她催出来!等她月事一来,就让她给咱们生孙子。” “对,那二百五十块钱可不能白花!” 两人出去后,鲁志萍睁开眼,看看墙角的磨盘石,不禁觉得腿有些疼。 但最令鲁志萍头皮发麻的,还是那句“给咱们生孙子”的话,总之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前景堪忧! 鲁志萍脑子迅速开动起来,逃跑是绝对的,但是一定会很艰难,不说人家肯定严防死守,就凭她这肥胖的身体,想靠两条腿跑路成功,机率为零。 再说她这两条腿,不傻就得断哪!唉,她要如何才能让人认定她傻,同时又能兼顾逃跑呢?鲁志萍陷入紧张的思考中。 第二天,鲁志萍松绑后,跑到外面的墙根角,靠着墙角石就睡着了; 对,就是睡着了,不然怎么能突出她傻呢?——瞧,都没有人看着,竟然还不知道要逃跑。
第11页 哼,当她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分散在四处,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呢! 第三天,鲁志萍跑到村口的大石碾子上去睡; 第四天,她跑到路边的树桩子上去睡; 第五天……鲁志萍又绕回来了!重新回到大石碾子上睡。 所以怎么看,都觉得鲁志萍不过是想找个好睡觉的地方而已,况且她又真的是在睡觉,还是喊都喊不醒那种,于是那家人也就没怎么太防着她了。 等把人家的戒心消除后,鲁志萍才试着到大路外面的地埂子上去睡。 这天上午,机会终于来了——鲁志萍在“睡梦”中听到了汽车声! 要问鲁志萍怎么睡着了还能听得见?开玩笑,要是真的只会睡觉,那她就等着给那家的傻儿子做媳妇得了! 鲁志萍并没有立即“醒来”,而是等汽车快到跟前了才装作突然被吵醒,坐起来“茫然”的揉着眼睛。 可等鲁志萍“揉”好后再一看,不禁立刻气红了眼,因为车上下来那个人,不光和那个死男人是熟人,而且还管人家叫四舅!这样她还怎么向人家求救哇? 鲁志萍不禁悲从中来,为了这一刻,她连熊娃子撒尿在身上都忍了啊,竟然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鲁志萍只好又重新睡下去,只是却在心里愤怒的骂起老天来:“贼老天,干嘛要这样玩我?!” 谁知她刚刚才“骂完”,天上就降下几个响雷来,就像在耳边炸开似的,震得鲁志萍心肝肺都擅了起来。 这时鲁志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天她在回忆撞毁豪车的事情时,刚把原因归结到张天赐的头上,天上就打起闷雷来,还有她怪人家“把门槛整那么高”的时候也听到雷声。 而那两次也跟今天一样,打雷时她都有一种心头发擅的感觉,那么她刚刚骂老天、天上就打雷,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关联呢?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鲁志萍再次沖老天“抱怨”起来:“老天爷你不公啊!好不容易‘派’辆车过来,还是跟坏人蛇鼠一窝的,你坑我,你不得好死!” 死字才“念”完,天上就“轰隆隆”的响起猛雷声,这回可不像刚刚那样只是干打雷,而是和着闪电一起来! 车上下来那人看到雷电交加,忙说:“四舅,要下雨了,咱们进去说吧,你买来这个人的户口,我已经去派出所……” 鲁志萍看到他们走远,慢慢爬向车边,再三确认周围没人后,才爬起来撬车门。 拜她弄飞亿万家财所赐,在4s店当了几年修理工,撬个老吉普的车门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在扯出电线打火的时候遇到点困难,为防止车主提前回来,鲁志萍又“问候”了几遍老天爷,不出所料的雷声和鸣,且这回还连乌云都引出来了。 鲁志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火点着,踩离合挂挡,踩,我踩……不着! “靠,贼老天,要不要这么坑啊?……轰隆隆!” 又是一记猛雷,鲁志萍不敢再埋怨了,不然将她噼死在车里也就不用逃了。 低头翻了一会儿,从座位底下翻出一把扳手来,压在离合器上,试试左脚勉强能够到了,又使劲把身子往右边歪,尽量去就油门,车子终于动了起来。 可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也惊动了那家人,鲁志萍开出一段距离后,从后视镜里看到,十多个人提着锄头、棍棒,凶神恶煞的在后面追。 追到后会有什么后果,鲁志萍不敢想像,只能猛踩油门,同时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扳方向盘,山路弯道大不算什么,关键是方向不带助力,对她来说太重了。 眼看着把那些人越甩越远,鲁志萍慢慢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鲁志萍以为胜利在望时,迎面来了一辆桑塔纳,鲁志萍立即向右打方向,谁知还是没让开,“嘭”的一声撞在一起。 鲁志萍顾不得理会头是不是破了,赶紧下车检查,一看轮胎是瘪的,顿时心就凉了一大截。 桑塔纳上的人也下来了,一共两个人,开车的是个少年,大概有点吓傻了,脸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倒是那个成年人抱怨道:“嗳,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山路上还开得那么快,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鲁志萍这会儿哪还有心思跟他计较谁的责任大,拉住那少年说:“大哥哥,我的车被你撞坏了,你得帮我,不然我就得被人贩子抓走了。” 少年这才发现开车的竟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奇怪,待听完她的话后就更加好奇了:“你说有人贩子抓你?在哪里?还有,你怎么会开车?” 少年在问话的同时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山那边真的有一群人凶巴巴的赶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鲁志萍顾不得回答,见他并没有明确反对,拉开车门就想上车,却被那个大人拦住了:“等等,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你倒像是偷开家里的车出来玩,现在闯祸了就想躲。” 鲁志萍简直要跪了,可是又不敢骂人,只得无比真诚的说:“叔叔,我真的没有骗人,那些都是人贩子,要是我的家人,怎么可能会拿着锄头、棍棒来追我?”
第12页 见两人还有疑虑,鲁志萍赶紧加快语速自报家门:“我是南省人,家在青山市……” 为了让人家相信,鲁志萍甚至连自己考了全县第一的事情都说了,可惜人家还是没有答应。 还好少年见追的人更近了,对那个大人说:“李叔叔,我看那些人来者不善,咱们刚刚又撞坏了他们的车,还是赶紧走吧,我来看着你倒车。” 鲁志萍一听“倒车”二字,顿时就像见到救星,也不管那姓李的同不同意,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同时还利索的按下了车门锁。 少年看到鲁志萍的动作不禁“噫”了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指挥着将车倒好,也麻利的上车了,只是本来想坐副驾驶位的,不知怎么又坐到了后排。 车才行驶了一会儿,追兵就到了,那些人也不笨,留下两个换轮胎,其余的人继续追。 鲁志萍在后视镜里看到人家还作两手准备,不禁又紧张起来,祈祷备胎也是瘪,还有这辆车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少年却并没有他话里表现的那样担心,反而一板一眼的问起鲁志萍来:“我看那车好像是公家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鲁志萍说:“是人贩子的外甥开来的,我……趁他们讲话的时候不注意,就把车开走了。” 鲁志萍觉得要解释一个十岁的孩子怎能撬开车门又会碰线打火,可能会很麻烦,谁知人家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这儿。 “既然你会开车,那应该没有看上去这样笨啊,怎么还会被拐卖呢?” 这熊孩子!鲁志萍翻了个白眼,“难道你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迷.药’这种东西吗?再说人家是大人,我一个小孩子哪里反抗得了?” 少年撇撇嘴,“真搞不懂那些人贩子是怎么想的,你都长成这样了,还拐你做什么?刚刚你说你是南省人对吧,这么远,能卖够车费钱吗?” ☆、008 这小子是曹操吧 要不是有求于人,鲁志萍早一巴掌糊他脸上了!“长相是爹妈给的,再说我长的也不丑,只是胖了一点而已,呵呵,你倒是长的好看,可惜反应还不如我!” 少年见她说自己方向打慢的事,不服气道:“那是因为你开得太快了,在山道上,本来就不该像那样开。” “废话,逃命不那样开怎样开?难道跟你一样开老爷车,等着人来抓啊?!” “可你这样是顾头不顾脚。” “不要找藉口,没我熟就是没我熟,以后记得要多练啊,不然就成马路杀手了。”鲁志萍只差没拍着少年的肩膀说了。 少年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淡定,有点想找回场子的感觉:“我就是开车不熟也不会被人拐卖,不过,呵呵,我还真的不如你能,又会开车又会吹牛!” 鲁志萍一脸懵逼的说:“我哪句话吹牛了?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好不好?且而我也一直都很低调啊,”都还没告诉你老娘还会无匙点火呢! 少年听后又撇了撇嘴:“还说没有吹牛?你怎么不说你考全国第一呢,是把高中当高小了吧。” 鲁志萍一听乐了,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哦,你说那事儿啊?那还真不是我吹牛,呃……请问你今年几岁?开学几年级?” 少年一愣,直觉这句话后没好事,但还是如实说:“十四岁,开学读初三。” “那你还真不如我!”鲁志萍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四岁入学,二、三年级没有读,直接跳四年级,七岁考上初中。哦,还忘了告诉你,我小升初的时候也是全县第一名,只不过是并列的而已。”小样,不打击死你! 少年瞪大眼睛,一副“你吹牛”的样子,然后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问:“那你今年几岁?” 等的就是这一句!“你怎么那么笨啊?我七岁上初中,今年毕业,自然就是十岁了嘛,你连这个都不会算??” 见打击的好像还不够彻底,鲁志萍干脆直接飙了一句英语:“tobeornottobe,thisisaquestion!”少年彻底懵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样子才对嘛!鲁志萍暗笑,然后欠揍的说:“这是《哈姆雷特》里面的经典台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哦,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没有读过莎士比亚。” 因为上辈子颜值为零所以只能玩气质,鲁志萍真的背过莎士比亚,不过只是其中比较好装逼的那几段经典台词罢了,这就是其中之一。 少年这回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有点想不通似的问鲁志萍:“你今年真的只有十岁吗?” “如假包换!”鲁志萍得意非凡,“不然你看我像几岁的?” 少年如实说:“从身材上看,像二十岁。”鲁志萍顿时哑火。 少年一看终于抓到她的痛脚,不禁再接再厉道:“你每天都吃些什么呀?怎么会长得这么胖?还有,你到底重多少斤啊?” 鲁志萍严肃的说:“绅士是不可以问女士的体重的,不过要是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一下你这种无礼的行为。” 少年笑了,“我叫辛蓦尘,既然年龄这种不绅士的问题都已经有了,那也不介意再加这一条,所以,还望‘鲁女士’能不吝赐教,也让我好解解惑呀。”
第13页 个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撩起妹来还一套一套的,鲁志萍自然不能输给他:“告诉你也无妨,从我诞生之日起,就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里都充满了智慧和学识,不然我的学习成绩也不会这样好!” 辛蓦尘又吃了一回瘪,眼睛转了一下,回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鲁志萍。 鲁志萍不明就里,但还是接了过来,等打开来一看,顿时就被打击得话都不想说了。 这尕娃子,也太“狠毒”了,竟然在这种时候给她一面镜子,难道就不怕她羞愤难耐下直接咬舌自尽么? 刚上车的时候只顾着紧张,后面又尽着忙斗嘴,以至鲁志萍都忘了自己已经整整九天没有洗过澡了,中途还让蒙童尿了一身! 唉,不想了,总之鲁志萍觉得两辈子的形象都没被毁得这么彻底过。 于是在之后的旅途中,鲁志萍算是彻底低调下来了,基本上是有问必答,再也没有了显摆的心思。 人一旦把姿态放低,脑子就会清明,鲁志萍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人家肯带她走,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况且就凭她脏成这样还肯让她上车,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要知道现在的桑塔纳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奢侈品。 不过,唉,横竖都已经欠大发了,索性就再多欠一点儿吧,谁叫她现在就是正宗的“穷矮挫”,一点儿也硬气不起来呢。 于是鲁志萍一方面感激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方面又厚着脸皮赖上人家,一路跟着来到了县招待所。 等洗完澡,换上辛蓦尘买回来的衣服,鲁志萍终于找回了几分自信,又因为与家里人也已经联繫上,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谢了啊,等我爹来了,我让他一起算了还给你。” 辛蓦尘奇怪的问:“你要在这里等你爹来?你不读书了?” 鲁志萍说:“不然还能怎样?外面坏人那么多,要是又被迷晕了怎么办?” 辛蓦尘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隔壁了。 鲁志萍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不过她也不喜欢傲骄男,就没再往人家跟前凑,直接去拆车上的座椅套,被她弄得那么脏,不洗洗过意不去。 谁知刚拆下来,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不声不响站在人后面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辛蓦尘想不通,也不想理她这茬儿,“我看你对汽车很熟啊,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桑塔纳还没有卖到你们那边吧?” 这什么鬼眼睛啊,这么毒?鲁志萍刚想说自己是天生的,突然看到辛蓦尘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不由想起刚刚落在她房里的车钥匙,不会是这小子故意的吧? 诶,这小子是曹操变的吧?这么阴险狡诈!怪不得脸这么白。 鲁志萍yy了一下,跟辛蓦尘打起太极来:“桑塔纳又不是今天才下线的,报纸上早就夸得满天飞了,我是学霸又会读书看报,知道这些有什么稀奇的?” 辛蓦尘明显不信:“报纸上可没人教你怎样拆座位套。” “大少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呀,拆这个跟拆被套又没有什么区别。” 被套都已经普及到边远山区了吗?辛蓦尘还想说点什么,但想着也听不到真话,于是干脆闭嘴。 鲁志萍洗完座套回来,刚好听见李明波在跟辛蓦尘说:“事情都办妥了,公安局答应派人送她,车子开到平江去修,机场我也已经联繫过了。” 李明波也就是“李叔叔”,鲁志萍听招待所的人叫他“李明波同志”才知道他的名字,“李叔叔,你是说会有警察叔叔送我回家吗?” 李明波说:“是的,一会儿我带你到公安局去作个笔录,明天一早他们会带你去仓城,然后再从那里坐火车回南省。” 鲁志萍点点头说:“谢谢你啊,李叔叔。” 李明波摇头:“不用谢我,都是尘尘的意思。” “哦,那……也谢谢你吧,辛蓦尘。” 话听着有些别扭,但辛蓦尘还是有一点点高兴,微笑道:“不用谢,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值’多少钱就行了。” 尽惦记老娘那点“卖身钱”!鲁志萍脸上感激顿时消散,装作生气道:“用不着时时把‘钱’挂在嘴边,区区几百块钱,我还不在话下,不怕告诉你,我光稿费就有一千多块,还你这点债绰绰有余。” 辛蓦尘见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 鲁志萍得理不饶人:“通过剜别人伤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辛蓦尘从没挨过这种指责,一时语塞,找不着话来答。 李明波看不过去,帮了句腔:“小鲁同学,尘尘没有逼你的意思,不过,你的稿费可能也不够,车灯撞坏了两个,还有保险杆和引擎盖也坏了,全部换掉可能需要近万元。” 鲁志萍一听,习惯性的反驳道:“需要换的只有车灯,保险杆和引擎盖就是点铜漆工的事,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千五,再说责任划分下来也是你们负主要责任,我负次要责任,所以我只要……赔一千五,就可以了。”
第14页 鲁志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想起人家不是来碰瓷的了,而且这也不仅仅只是钱的事,还有救命之恩在里头! 那她这样说,岂不是显得太忘恩负义了?鲁志萍不禁有些心虚,“呃,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哈,你们别介意,还有那个修车的钱,我也会负全责。” 可人家关心的不是钱,这回连李明波都止不住有点好奇了:“小鲁同学,你家不是在大山深处吗,怎么连这种新出产的小轿车该怎么修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啊?”鲁志萍傻眼了,正想着该如何圆这个谎,辛蓦尘已经在“帮”她了。 ☆、009 重生还祸害亲人 “李叔叔,你甭问了,人家是学霸,天底下哪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见鲁志萍被她自个儿说过的话怼得哑口无言,辛蓦尘心情好了不少。 李明波见机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把公安局的事情了了吧。” 笔录过程很顺利,鲁志萍想像中的尴尬问题一个也没有,她想这大概是因为李明波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不然这种案件,她是否受侵犯之类的话是一定要问的。 做完笔录,谈定回家事宜,鲁志萍借公安局的电话拔通龙源县粮食局,鲁庆山人缘好,人走茶未凉,所以鲁志萍才能在第一时间联繫到家人。 可是这一次,接电话的人去喊来的,却不是鲁庆山,而是秦正果。 “小舅舅,我爹呢?是不是买票去了?” 秦正果没回答却只顾着问:“三萍你在哪儿?有没有挨打?人家有没有给你饭吃……” 什么乱七八糟的?鲁志萍赶紧截断他的话:“小舅舅!你听我说,要是我爹还没有出发,叫他把票退了,这边有人送我回来。” 秦正果一听不由奇道:“你不是被卖了吗,怎么还有人送你回来?” “谁说的?小舅舅,你先什么都别讲,专心听我说,懂吗?” 鲁志萍怕他又不靠谱的打岔,径直说开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秦滨县公安局,负责送我的警察一个姓张,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高……” 鲁志萍在那里哌嗒哌嗒的讲,辛蓦尘在旁边却想捂脸,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真不知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秦滨县公安局的人倒是心胸宽广得很,耐心的听鲁志萍报完他们的“户口”,才笑着说:“小同志,要是你一直这样小心谨慎,就没有人贩子什么事儿啰。” 鲁志萍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貌似还说了人家厚嘴唇来着,连忙歉意的笑笑,解释道:“我并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啦,只是被吓怕了嘛,那辆车不是你们派出所的吗?所以我这样子,也是想保险一点嘛。” 辛蓦尘简直要醉了,这样的解释更得罪人好不好!连忙拉着鲁志萍走了。 等回到招待所,辛蓦尘忍不住问:“你真的发表过文章?看你的表现,实在是不像啊。” 鲁志萍一听“义正严辞”道:“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文采,我的笔名叫‘三省’,随便拿份中学生报都可以找得到。” 这话听着像吹牛,但辛蓦尘直觉是真的,不由又有点想跟她槓上的感觉,“发两个豆腐块算什么,有本事就拿全国大奖啊。” 鲁志萍斜睨一眼:“合着你拿过国家大奖?” 辛蓦尘“满不在乎”的说:“也没什么啦,就是在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随便拿个冠军来玩玩。” 鲁志萍顿时认怂,伪学霸遇上真学霸,她还是夹着点尾巴的好。 第二天天不亮,鲁志萍就跟两名警察走了,辛蓦尘则要去隔壁县的备用机场,要不是出了她这档子事,人家昨天就该坐飞机走了。 路上李明波感慨道:“小鲁同学不简单哪,小小年纪,不光会开车,还连法律都懂。” 辛蓦尘接道:“就是不长脑子,不过半天功夫,祖宗十八代都让人刨得一清二楚。” 李明波不禁失笑:“还真是这样啊,也难怪,年纪小嘛,哪有大人的城府。” 辛蓦尘却说:“你看她跟个怪物似的,哪里像年纪小的样子了?” 李明波想到两人的“恩怨”,不禁摇头,人家就是胖了点,哪里就成怪物了?“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吧?” “还不严重?才十岁就有一百二十斤了,她不属龙,属猪吧?” 李明波不说话了,因为他正好属猪。 鲁志萍也在想辛蓦尘,不过她想的是等钱还清后,她(他)们之间应该就再无交集了,因为她(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通过纯正的京腔、昂贵的桑塔纳和随时可坐的飞机,鲁志萍已经在脑子里清晰的勾勒出一幅《首长公子携勤出游图》。 而这种高高在上的二代、三代们,正是她这辈子亟需远离的对象,虽然人家并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势头,但是耐不住她对高富帅零抵抗力啊! 就像上辈子,鲁丽萍为阻止她嫁给柳平阳,把柳平阳那些“男朋友”如数家珍报给她听时,她是怎么回嘴的? “你自己左一个右一个的嫁,就不兴我嫁一回么?柳平阳喜欢男人又怎么样?人家长得帅,就是不睡我,干看着我也舒心,总比天天看着那些跛的瞎的强!”
第15页 一句话得罪四个人,大姐夫腿有残疾,二姐夫一只眼弱视,再加上早就闹翻的弟弟和已被气心冷的父亲,鲁家上下再没有一个理她的人。 鲁志萍到现在还想不通,上辈子她脑子里究竟是灌了多少浆糊,才会为那种男人闹得众叛亲离? 哦,对了,当时她考虑的因素有一条,他老子当官,可以帮她找个好工作,可最终是让她去给人家当苦力呀。 唉,她用五年的青春,哦不,三十七岁以后已经不叫青春了,她用五年的光阴,换来的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真是太悲哀了。 列车在鲁志萍的惭愧懊悔中徐徐进站,当看到来接自己的人只有秦正果时,她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那天接电话的是秦正果她还想得通,可是今天……她不敢说自己有多重要,可是今天有秦滨县公安局的人在,她老爹怎么也该来露个脸、代表她家大人感谢一下人家吧? 还是说……他们觉得她出了这种事情太丢脸,所以赌气不来? “小舅舅,我爹妈呢,他们怎么没来?”鲁志萍惴惴不安的问。 秦正果说:“你奶奶听说你被人拐卖,急得中风瘫痪住院了,大姐和大姐夫都在医院里服侍。” 鲁志萍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差点栽倒在地!幸好两名警察及时扶住。 等来到医院,看到床上鼻歪眼斜的奶奶,慢慢与记忆中瘫痪在床的妈妈的形象重合,鲁志萍不禁失声痛哭。 当晚鲁志萍便发起高烧,累及亲人的痛苦,和连日来的紧张惊惧交织在一起,这副十岁的身子骨终于撑不住病倒了。 睡梦中,鲁志萍不停的自责,为什么她又害人了?上辈子是妈妈,这辈子换成了奶奶。 如果重活一世,还是要祸害亲人,那她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干脆死了,免得又连累一家子谁都不能过好日子! 鲁志萍一连烧了两天两夜,让秦大英和鲁庆山担足了心,生怕她又被重新烧成傻子。 可是鲁志萍虽然没变傻,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也差点让秦大英晕了过去—— “我怎么还不死啊?!” 秦大英一听,脸都吓白了,顾不得鲁志萍身体虚,摇着她问:“三萍啊,你别吓妈,你是不是撞克着了?” 鲁志萍沙哑的说:“妈,我没有撞克着,就是不想再活着害人了。” 秦大英顿时拉下脸来:“哪个乱嚼舌根说你害人了?啊,你说,说出来妈给你做主!哼,生老病死都是命,怪一个小娃娃做什么!” 秦大英说完一把将鲁志萍搡回床上,站起来就要去找张粉珍。 鲁志萍这才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连忙阻止道:“妈,不关我奶奶的事,是我自己想不开。” 秦大英更急了:“你才多大啊,就想不开了?哼,都是那起子黑心烂肝的人害你!” 鲁志萍快急哭了,没事她发哪门子牢骚啊,牵出这天大的误会来! 最后,鲁志萍以“在医院里害怕想回家”为由,成功的将这对婆媳俩分开,但是她也为这种蹩脚的理由付出了“惨痛”代价。 由于秦大英担惊受怕十多天,又为婆婆的病吃苦受累,这会儿再听女儿说害怕,才刚松开一点的弦又紧绷起来,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执意要请仙姑来给鲁志萍跳大神。 鲁志萍被“仙姑”那些繁琐程序弄得苦不堪言,等到被逼着喝符水时,她裹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结果捂出一身汗,倒把烧给逼退了,真可谓因祸得福。 谁知跟着却来了一个“噩耗”——不许她读书了! 鲁志萍气得跳脚,“凭什么呀?!” “凭什么?就凭你走个路都能被人迷晕了拐去卖掉!” 不止是秦大英,鲁庆山也反对道:“三萍,听你妈话,好好养身体,等大点再去读,成绩还会更好。” 鲁志萍不干:“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养,倒是推迟一年去读书的话,以前学会的都忘了,到时候成绩跟不上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还真有,鲁庆山不由得重视起来,“那行,那你就去读吧。” “读什么呀?不许去!”秦大英坚决反对,“忘了你上次住院的事了?医生都说了,你脑子不够用,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长脑子!” 呼!气死我了,看在你还活蹦乱跳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呃,好像话有点不对,看在你是我妈的份上,也不对,唉,算了,反正此路不通,还是另闢蹊径吧。 第二天,鲁志萍把秦正果搬出来:“小舅舅要去青山市做小工,有他陪着我,我绝对不会丢了;另外我保证,上高中后不写文章一心读书,所以脑子,也足够用了。” 秦大英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上高中就上天啦?还想做生意,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秦正果你个大嘴巴!!鲁志萍暗骂,昨天晚上扯着耳朵的说,不许告诉任何人,没想到一转眼就把她给卖了! ☆、010 “鬼差”只管龙源县? 鲁志萍吐槽完后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妈,我小舅舅吹牛,他哪有钱来做生意?他是到青山林场去锯木头的,嗯,他还说到时候他会到学校来看我。”
第16页 “看你?我看是找你拿钱去做生意吧!” “妈,我哪还有钱?我的钱都还人家的修理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倒是实话,因为是大额汇款,寄钱是秦大英陪着去的,可这依旧不能成为她同意的理由:“不行,正果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你?” “妈,我小舅舅都已经十八岁了,外婆不是都要给他说亲了吗,怎么还小啊?” “正因为要说亲,才更不能去青山市,不然人家姑娘来了看什么?” 瞧这张这破嘴!鲁志萍忍不住想打自己俩耳光,没事提这茬儿干嘛?唉,算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要卖就互相卖吧。 “妈,我小舅舅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同意外婆给他说对象的,所以我看还是让他先去青山市吧,等过段时间他把那个女同学忘了再给他说亲,那时候才可能会成。” 看到秦大英那要吃人的目光,鲁志萍才发现自己说的似乎太超前了点,忘了宝宝才“十岁”哦。 秦大英紧紧盯着鲁志萍:“那个女同学是谁?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也搞对象了?” “妈,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才多大呀!”就是她想搞,也得有对象看上她吧?!鲁志萍暗暗翻了个白眼,“是我们班的钱月娇,不过她爹是乡上的干部,估计不会看上我小舅舅。” 秦大英一下子变得横眉竖眼的:“她看不上还悠着你小舅舅不放?这什么人哪,我找她去!” 鲁志萍忙说:“人家没有悠着我小舅舅,是我小舅舅单相思。” 秦大英表情更难看了:“叫你读书,你整天关心这些干什么?难怪你脑子不够用了!还去什么青山市,搁我眼皮子底下看着还不一定放心。” “妈,我?”鲁志萍作茧自缚,理屈词穷了,可是她又非说服秦大英不可。 因为她刚刚想起来,小舅舅就是在今年冬季严打中被抓的,理由是流氓罪,其中好像就牵扯到这个钱月娇。 鲁志萍有点怪自己记性差,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差点忘记了,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至于怎么说服妈妈网开一面,让她将舅舅带离这个是非窝…… 鲁志萍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最后只好瞎掰了:“妈,我做梦梦到鬼喊我,要我不读书跟‘它’走。” 秦大英打了她一巴掌:“小娃娃混说不得!不然鬼差真的来抓你!!” “是真的,那个鬼差还用铁链子来绑我,不过‘它’说‘它’只在龙源县抓我,出了龙源县‘它’就不管了。” 秦大英被她煞有介事的表情吓到了:“三萍,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鬼差有没有说‘它’还要抓哪一个?” 这是找我问生死来了?鲁志萍暗笑,顺着她的话说:“没有,‘它’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我小舅舅打跑了。” 秦大英若有所思的说:“哦,那让我再想想。” 鲁志萍不敢在秦大英面前多作停留,生怕秦大英发现她话里的漏洞,连忙推出鲁庆山的大永久,斜跨三角架“骑着”寄信去了。 鲁志萍对《学妹向前沖》很有信心,不过为了保险,她又多投了一家香港的出版社,为找这个地址,她在图书馆泡了一天,否则昨天就该寄出去了。 寄完两封超重挂号信,鲁志萍的财产只剩九毛钱,想着牛身子都去了,也不心疼牛尾巴,索性花光再回家。 可是这一闲逛,却让鲁志萍充分领略了一回什么叫做“为身名所累”,她没想到自己被拐的事情竟然传得这样广,连卖冰棍的老太太都能喊出她的名字来。 而且还不等她走远,就听见有大人在教育孩子了:“不要乱跑,不然就会像鲁志萍一样被人贩子拐去卖掉。” 去吃碗凉米线也听见有人说:“少吃点,不然吃成‘鲁志深’就完了,被人卖掉了都不知道。” 鲁志萍泪奔,可嘴长在人家身上她又管不了,唯有躲开龙源县这个非议的中心,幸好秦大英终于同意她去青山市了。 既然要出龙源县才能躲开“鬼差”,秦大英也就不管她脑子够不够用了,就算最后读成傻子,好歹命还在。 鲁庆山却不像秦大英那么好糊弄,“鬼差”还有只管龙源县的?真是“鬼”才信! 所以鲁志萍一回来,就被叫到里屋去问话去了:“三萍,你到底在急些什么?为什么梦里都在说要快点长大、快点挣钱,还说不想当祸害,谁说你是祸害了?” 鲁志萍郁闷的说:“本来这次就是我害得咱家的馆子被盘给别人嘛,要是我再长大点,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鲁庆山说:“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们做大人的没有保护好你,还有奶奶的病也不关你的事,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为你也会因为别的原因生病。” 鲁志萍感慨不禁,找理由这种事情她上辈子做得“最好”,真是难为她爹这么卖力气的替她找出这么“合情合理”的两条来。 鲁志萍都感到不好意思抬起头来,低着头说:“爹,我就是想多挣点钱,这样你跟我妈就不用为钱吵架了。”
第17页 鲁庆山顿时尴尬的问:“你啥时候听到的?” “就是昨天晚上啊,我起夜的时候听见妈妈说钱都没了还怎么送我读书。” 鲁庆山回忆了一下,原话不这样,但意思差不多,想到他们昨晚并没有做少儿不宜的事,脸上的尴尬少了一些。 “三萍,挣钱是大人的事,你只要读好自己的书就行了,至于你写的事,如果是因为兴趣,爹不拦你,可要是为了挣钱,那爹就要拦你了。” “我就是因为感兴趣才写的!” 鲁志萍说得信誓旦旦,鲁庆山听了却直摇头,闺女是否在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三萍,听爹的话,女孩子家太早慧了,以后波折也大,爹不希望你往后吃苦,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鲁志萍鼻子一酸,点头说:“爹,我知道了,这回我一定把学习放在首位,不会再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鲁庆山也是鼻子微酸,女儿太懂事了,反而令他心疼,“好吧,爹信你,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爹就送你们去青山市。” “我们?小舅舅也去吗?” 鲁庆山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调侃道:“你都说他能‘打鬼’了,你妈还能不让他跟你去?!”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吐舌头,鲁庆山又说:“你以后还是少说这种话,有什么事情来跟爹讲,你妈胆子小,别老吓她。” 鲁志萍点点头,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她家现在租住在郊区做滷菜卖,因为离城远,两个姐姐都住了校。 鲁志萍对此愧疚不已,前世经营了四年的大山饭店,今生才一年半就不再属于鲁家,说她不是祸害,她自己都不信! 所以挣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哪怕因此耽误了学习。 不过想到辛蓦尘比她大四岁也才跟她一样上高一,她又觉得耽搁一两年也没什么了。 只是一想起这个人,鲁志萍就心疼那一千七百块钱,她初三就计划好的小卖店,就这么没了。 等来到青一中,鲁志萍才知道秦大英说的没钱送她上学是什么意思,她迟到了半个月,按理学校已经不收了,要读就得另外交钱。 鲁志萍捏着那张“建校费”的收据心疼不已,早知道她就不来了,留在龙源县能省一千块钱,当一下反面教材又能算什么? 鲁庆山像是知道女儿的心声,临走时给她多留了五百块钱,“三萍,一切以读书为重,钱不够用就写信回来,爹一定给你寄,不许瞎逞强,知道吗?” 鲁志萍点头说:“知道了,爹,不过你和我妈不要太辛苦了,我不会乱花钱的。” 唉,鲁庆山轻嘆一声,说:“都怪爹行事不周密,要是没被开除,你们的户口就能转出来,吃上平价粮,家里的经济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鲁志萍赶紧安慰道:“只要我们好好读书,吃平价粮是早晚的事,弟弟那么可爱,用你的工作换一点儿也不亏。” 鲁庆山欣慰的把女儿揽进怀里,轻声说:“好好读,要是被人欺负了也别忍着,只要占着理,爹给你撑腰。” 鲁志萍不想离别太沉重,故作轻松的说:“爹你就放心好了,好学生自有学校撑腰,我成绩这么好,坏学生都该怕我才是。”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鲁庆山反覆交待了几句才离开,他还要送小舅子去青山林场。 受那一千元建校费的刺激,鲁志萍放弃了之前大不了复读个一两年的想法,花重金买来的学习机会,不读出点名堂来就太亏了。 况且她也想把成绩快点搞上去,周末才好去练摊挣钱。 本来写作是条捷径,可惜鲁志萍不敢冒险,最近尝试过两次创作都感到头疼,于是除了正常的学习活动,她已不敢再轻易动笔。 ☆、011 这种欺负她喜欢 既然已经证实自己脑子确实不够用,鲁志萍就只能选择干点纯体力活,每逢星期天,就去和她小舅舅一起练摊。 秦正果去青山林场就是个幌子,鲁庆山前脚才走,他后脚就下山了。 本来鲁志萍忽悠他时,是叫他在林场先干两个月,等她稿费下来再做生意。 现在有了鲁庆山给的那五百块钱,摊子的事马上就张罗开了。 甥舅两个星期六晚上坐火车去省城,在候车室胡乱对付一宿,天一亮就忙去进货,下午又赶回来摆摊。 这样的日子很累很充实,鲁志萍“脑子不够用”的郁闷减轻了不少。 秦正果更满意,他出来的目的一个是为了逃避找对象,一个是为了挣钱娶心上人,现在两个目标都有望实现,怎能不叫他开心? 鲁志萍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在这个年代,想要打破农民子弟与干部子弟之间的鸿沟,单靠金钱太难了。 可秦正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又只有金钱,那么需要的数量就肯定少不了,究竟要多少,鲁志萍心里也没底,唯有多赚点备着了。 不过鲁志萍的目标不仅仅是帮她小舅舅达成心愿,还有治好奶奶的病、让爹妈别那么苦、以及将来两个姐姐要是考不上大学读自费等等。 所以,虽然每个星期都能挣七、八十块钱,小舅舅也能免于进监狱去虚度光阴,鲁志萍还是不满足,还想多赚点,可惜没时间。
第18页 青山市一中是从各县拔尖子,在这里从来不缺少学霸,鲁志萍必须付出双倍的努力,才能勉强保持年级前三,伪学霸的生活过得异常辛苦。 看到外甥练摊时都还在背单词,秦正果也更加“奋发图强”起来,两米的摊子扩大到三米,种类也从发卡、头饰增加到毛巾、鞋袜等,每日起早贪黑,就为多挣那一毛两毛。 这样一晃就到年底,鲁志萍想着元旦放假是在下星期三,正式课程又已经上完,就大着胆子把下星期一和星期二一起请了假,和秦正果一起去了广市。 小半年的练摊,秦正果的胆气也练出来了,两人一共带了一千五百块钱的本金,他硬是进货进得只剩路费才作罢。 可收穫也是巨大的,一趟下来净赚两千块,让他立马想跑第二回,被鲁志萍拦住了:“小舅舅,你一个人去带不回多少货来,还是等我放假了再一起去吧。” 秦正果只好一边卖存活一边等,他一个人去别说带货回来,看住货都成问题,车站小偷专挑外地人下手,令人防不胜防。 鲁志萍的稿费也来了,因为一直等不到香港出版社的回音,鲁志萍不得不将“贱卖”给尚海青少年出版社,一共才得了四千五百块钱,与她的预期相距甚远。 不过与每天练摊挣那仨瓜俩枣比起来,也算是天大的巨款了,至少秦正果在知道这笔钱的来路时,就吃味的怔了好几秒,“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他信了。 期末考试一完,鲁志萍还不等正式放假就找老师请假,同时写信告诉家里她要在青山市玩几天,等小舅舅他们林场“放假”了再一起回家。 实际上却是和秦正果一起,直奔广市去了。 有上回大赚特赚的信心在,两人把所有的家底儿都带上,连同鲁志萍新得的稿费,一共八千多块钱。 可是等到进货时,两人却傻眼了,服装界换季早,新货多是春款,如果照上回一样进中低档款的话,八千多块钱起码得进一手扶拖拉机,她们就是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也别想能把货带走。 可是不把钱花光又觉白跑一趟划不来,于是鲁志萍果断决定进中高档货,还专挑最时髦的,价格高了一倍不止,这样一来货物体积立马缩小到三分之一。 最后看到兜里的钱还剩七百多块,鲁志萍又到国营批发商场批了五块上海表。 鲁志萍知道秦正果早就眼馋上海表了,可是因为本钱是她的,赚了钱也不好意思买,所以这次就圆他一个梦。 另外四块是女表,除了鲁志萍自己的,她还给秦大英和两个姐姐一人买了一块,鲁庆山已经有了就没有再买。 不过临出门时,想着也不能单单落下父亲和弟弟,又分别给他们买了一把剃鬚刀和一把玩具枪。 从广市到青山市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两人像上次一样轮流休息,因为鲁志萍有随时随地能睡觉的“天赋”,秦正果白天睡不着就看货,让鲁志萍睡,晚上再反过来。 不过今天,鲁志萍才睡了四个小时,就被秦正果叫醒了:“三萍,刚刚我跟旅客聊天,听说江滨这些地方春款衣服好卖得很,你说咱们在江滨下车怎么样?” “为什么啊?”鲁志萍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秦正果说:“就是先去江滨市把这回带的东西卖完,然后重新进货再回家,你看怎么样?” “啊?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咱们的货都是最时新的,在江滨市这种大地方还更能卖得上价。” 鲁志萍想想也是,她还正愁着高档货在地摊上卖不出好价钱来呢,于是两人利索的在江滨市下了火车。 江滨市比青山市繁华很多,两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摆摊,就往人多的地方挤,最后在一处街心花园旁看到有人摆摊,就跟着摆在那儿。 由于衣服款式新,摊子前很快就挤满了人,本来摆好摊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可是等到天黑收摊时,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衣服竟然就卖掉一半了。 秦正果看到生意这么火爆,一回到招待所就琢磨开了:“三萍,你说咱们再去进一次货怎么样?” “那剩下的货怎么办?寄存在这里不太保险啊。”鲁志萍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秦正果说:“你怎么那么笨啊,我这是去补货,只要最好卖那几样,所以一个人去也能拿得回来,你就留在这里卖剩下的。” “是啊,咱们可以兵分两路嘛!”鲁志萍一拍脑袋,亏她还是重生人士,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年青人。 秦正果难得看到外甥对自己露出崇拜的眼神,心里美的不行,一个人包揽了盘点存货的任务。 而鲁志萍也确实很佩服她这个小舅舅,不说随时能捕捉到商机、主动开拓市场,就是她们现在住的招待所,也是他用萝蔔换来的。 这样说有点模糊,换成介绍信上的公章就明白多了,秦正果能用萝蔔刻出公章来,也算本事吧? 介绍信是甥舅两个共同炮制的,鲁志萍除了提供学生证上的印戳,还负责信上的内容,“证明”秦正果是青山市一中派去购买劳保用品的。 鲁志萍一手柳体已略有小成,写出的字很难让人往“骗子”身上想,她对这种行为也没什么犯罪感,她们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只是拿着住个店而已。
第19页 秦正果算帐很快,等鲁志萍在公共澡堂洗完澡回来,他已经把所有的收入支出都列在纸上了。 鲁志萍曾经很想不通她小舅舅算帐这么厉害,为何读书却不行? 通过这两次进货,她明白了,小舅舅就是那种天生的商业奇才,“志不在读书”。 她占着重生的先知才知道哪种衣服引领潮流,但在具体细节上却不如秦正果眼光独到。 今天再次证明了,最先卖光的,还是秦正果挑的那些款式的衣服。 鲁志萍一边感慨一边拿起帐本来看——“啊!一万一千八百块?!” 秦正果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你小声点!” “唔唔,”鲁志萍挣开秦正果的手,小声说:“你是不是算错了?” 秦正果得意的说:“我都算了三遍了,就是这个数。” 鲁志萍有点吃惊,这钱也未免太好赚了,她们拼死拼活摆了半年的地摊,竟还不如今天半个小时?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这种欺负,她喜欢!还可以来得更猛一点。 鲁志萍欢呼雀跃完,和秦正果一起数钞票,在没有百元大钞的年代,这其实是件苦差事,不过两人乐在其中。 数完,短款三百多块,两人并没有太在意,这已经算好的了,两人预料的比这多一倍。 当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肯定有人浑水摸鱼,关键是你就是看见了也是白搭,因为你不敢放下摊子去撵人,毕竟她们只有两个人。 秦正果绑了一万一千块在身上,剩下的留给鲁志萍找零和急用。 鲁志萍看他浑身像捆满了炸药包似的,不禁调侃道:“小舅舅,你现在要是往大街上一站,准得让人以为是在拍电影。” 秦正果骄傲的说:“拍电影的哪有我有钱?” “是,你有钱,土豪!”说完又笑道:“你现在可谓名副其实了,半年练摊,今日修成正果,哎,外公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好啊。” “那是!”秦正果得瑟得不行,鲁志萍看得直笑。 外婆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有小舅舅,外公高兴之下起名叫正果,女儿却是大英、二英、三英,真是敷衍了事得很。 从江滨去广市的火车在凌晨四点,秦正果半夜就起来去坐车了。 ☆、012 像电影镜头一般 鲁志萍早上起来,多给服务员一块钱,请人家帮她买早点,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会人货分离。 吃完两碗面条,又将预备作午饭的馒头放进包里,这才把两大包货物绑在一起,背着去摆摊。 两包货物起码有九十到一百斤重,但鲁志萍这副小胖身板还是勉强背得动。 她想这一定是因为她重生的时候姿式不对,所以才会智商没带多少来,憨力气却全都跟来了,难道还想让她下半辈子也以扛面粉为生? nonono,鲁志萍表示不服,也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吧,妹纸! 鲁志萍暗暗给自己打气,背着“小山包”吭哧吭哧往街心花园走。 天色尚早,出来摆摊的人还不多,但鲁志萍还是老老实实的摆在昨天那个位置,好位置是不能随便占的,不然会跟别人起冲突。 但有些事不是想避免就避免得了,鲁志萍才把衣服分门别类的摆好,找茬儿的人就来了。 “交你的摊位费,一百块钱。” 鲁志萍说:“我们昨天交过了,你看,收据在这儿。” 那人“啪”的一声把她手打开,“喂,你懂不懂规矩啊?” 鲁志萍一愣,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连忙说道:“那个钱我们也交了,昨天交的,也是一百块,来收那个大哥说是三天的。” 那人把眼一瞪:“你昨天吃饭今天就不吃了?赶紧的!” “你?”鲁志萍差点发火,忙又忍住,说:“我们讲规矩,你们也要讲信用啊,说好一百块钱管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 后面那个不耐烦了:“不交就给她点颜色看看。”他话音才落,旁边就过来几个人。 鲁志萍一看他们要砸摊,连忙伸开双臂拦着:“别别别,我交,我交。” “早这样不就简单了吗?” 鲁志萍没搭话,也不敢用整钱,把零钱拿出来凑够数,递给后面那个人。 那人把钱装进口袋,状似随意的说:“昨天那个小白脸呢,今天怎么没来?” “他去……公安局了,”鲁志萍差点说漏嘴,这混蛋分明是想知道她身边还有没有人,哼,你才小脸,你全家小白脸! 听到“公安局”这三个字,那人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装作没事的问:“他去公安局干什么?” 鲁志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表哥在公安局,昨天太忙,忘了把年货送去给他了,今早上不忙,就抽空给他送去。” “这样啊,”那人半信半疑,领着人走了。 鲁志萍安下心来做生意,不过也许做生意就是讲究个开张吧,今天这个张没有开好,生意就不大好。 收费的人倒是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拨,什么治安费、卫生费、工商管理费、阻碍交通费等等,真是名目众多,好在这些人还算讲规矩,应付起来还不是太难。
第20页 十点钟以后,街上的人就渐渐的多了,鲁志萍开始大声的吆喝起来,随着她的吆喝声,来买衣服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鲁志萍忙得晕头转向,肚子饿了就啃馒头,口渴了却只敢泯一小口水,怕上厕所没人看摊。 还没到下午两点,衣服就卖出去一半,鲁志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照这样下去,估计还不用等到小舅舅来就可以卖光了。 可她高兴得太早了,看到顾客突然一下子全走光,才发现早上那帮瘟神竟然又来了。 “给钱给钱,我们弟兄一个一百,不给就不许在这里做生意。” 鲁志萍恨得牙根痒,却又不得不陪笑脸:“各位大哥,该交的不该交的我都交了,你们总得给我留口饭吃吧?” 领头那人说:“老子弟兄这么多,那点钱怎么够分?”说完一挥手,“弟兄们,少跟她废话,她不拿咱自己拿,上啊!” 卧槽!你特么明抢啊!!鲁志萍一边护东西一边喊:“抢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可惜街上人多,肯过来帮忙的却一个也没有,不但没有,还一个个有多远走多远。 不大一会儿,衣服就被扔得满地都是,鲁志萍则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抢钱包。 鲁志萍把钱包死死捂在胸前,任凭他们拳打脚踢,就是不松手。 突然想起打雷的事,忙病急乱投医的叫道:“老天爷,你不是爱打雷吗?咋还不噼死这些抢劫犯!”可惜老天爷无动于衷,反被摁住她的人笑。 鲁志萍一连挨了十多脚,终于记起老天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习惯”来,立马骂道:“贼老天,你再不打雷我就把你捅个大窟窿,让玉皇大帝掉下来摔成豆瓣酱,摔进阴曹地府里去当鬼!泥玛饿死鬼,短命鬼……” 鲁志萍口不择言的乱骂,可奇怪的是,她骂得这么厉害,却并没有听到雷声。 其实是因为鲁志萍睡在地上看不到,街上的人却看到了,刚刚还出太阳的天空迅速乌云密布,然后就有一道细长的电光如利剑一般直插而下。 它的前端并没有如以往一样逐渐消失在天际,而是闪着恐怖的电火花,重重地打在街心花园中心矗立的雕塑上,迸射出无数的火星。 还不等众人从惊惧中清醒过来,黑压压的云层中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接着便群雷齐响,暴烈的雷声,把楼房的玻璃都震碎了! 有年纪大点的人议论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这样猛的雷电。” “恐怕是那些人坏事做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收他们了。” 可惜,专门做缺德事的人,不怕遭天谴,鲁志萍刚刚感觉到按住自己的人手松开了一点,下一秒就被人硬抬着扔到一边了,钱包自然也不再属于她。 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人抢走,鲁志萍不禁怒火中烧。 再看到几个坏蛋抢了钱包还不满足,还想把剩下的衣服也搂走时,她终于忍不住了,跑到旁边的菜刀砧板摊上,抄起一把菜刀就沖了过去,对着那伙人乱砍。 那伙人吃了一惊,然后纷纷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将鲁志萍团团围在中间。 毕竟人家才是专业吃砍饭的,所以鲁志萍的行为没对敌人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自己的胳膊上反倒挨了一刀。 鲁志萍疼极气极,再开口就全是粗口了,也不管骂的是人还是天,反正句句不离女性亲属。 于是天空再次电闪雷呜,街上的人只觉得像是进了电影镜头里一般,只见女孩菜刀挥过之处,高壮的男人如纸片般摔倒。 可奇怪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既没有刀伤,也没有流血,只是衣服上有像被火烧过的痕迹。 鲁志萍已经失却理智,只知道挥刀乱砍,浑然不知眼前已经没人了。 等她发觉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个人,而她自己则……“啊!” 鲁志萍扔掉菜刀,捧着手掌直叫,仔细一看,整个手掌通红一片,像被烫熟了一般。 “嘶,疼死我了……哎,你干什么?!给我放下!!”随着鲁志萍一声暴吼,一名男子丢下钱包,一熘烟的跑了。 大概是基于她刚刚的强悍吧,否则以小偷的习惯,逃跑也肯定要拿上钱包跑的。 鲁志萍把钱包拣回来,也拒绝了这会儿才来帮忙的人,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趁火打劫的? 单着一只手,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慢慢收拢在一起,看看四周碎石满地,已经不适合摆摊了,于是想换个地方,江滨这么大,她就不信哪儿都有流氓渣宰。 捆包裹时弄疼了胳膊,鲁志萍才想起胳膊上也有伤,于是又打开包裹,从里面挑出一件棉质的衣服来,左手使不成剪子,就用牙齿咬着撕下一块来。 然后又用牙齿咬着布条的一端,费力的包扎起来。 卖菜刀那个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说:“小姑娘,莫逞强了,我来帮你吧。” 鲁志萍一看是他,想到自己还欠人家刀钱,也就没再生硬的拒绝,“谢谢你啊,大爷。” 大爷边缠边说:“谢就不用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可我就是想不通,你家大人咋就那么放心,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生活?昨天那个是你舅吧,今天咋没来?要是他在,那些人也不敢……”
第21页 大爷很健谈,但是鲁志萍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行走江湖,交浅言深是大忌,从包里掏出三块钱来,“大爷,这是给您的刀钱。” 大爷找零鲁志萍没要,喜滋滋的回摊位了。 鲁志萍见周围的人老盯着自己的胳膊看,想了一下,从包里找出一件大号的蝙蝠衫来套上。 然后又打开皮包找镜子,自上回被辛蓦尘打击后,她也养成了随身带镜子的习惯。 一照,乖乖,和上回没多少区别,怪不得满大街的人都在盯着自己。 四处张望了一下,看不见哪里有水管,鲁志萍只好走到街心花园的水池边,先撩起一点水来闻闻,没有闻到明显的臭味,才沾湿了手帕擦脸。 待收拾停当后,鲁志萍又去问大爷:“大爷,你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摆摊吗?或者说,江滨市哪里最热闹吗?” 大爷反问道:“你不在这里卖啦?” 鲁志萍说:“我怕那些人再来找麻烦,想换个地方去摆摊。” ☆、013 三十六计走为上 其实鲁志萍并不认为那些人还会给她带来什么威胁,刚刚他们醒来时,一个个见了她如同见了鬼似的,应该是所受刺激不小。 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来思考这种刺激到底是什么,当然更谈不上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但大爷深以为然,一个劲儿的提醒她快点离开,免得惹祸上身,谁知她刚刚有没有把那些人打成内伤? 鲁志萍不得不再次对他老人家的关心表示感谢,然后再接着问摆摊地点的事。 大爷这才回归正题:“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百货大楼外面那一圈了,不过那里查得紧,一般不让摆摊,我看你还不如去胜利广场,那里虽然也查,但那里小巷子多,好跑,你先往东,然后……” 看在那八毛钱的份上,大爷说得非常详细,连逃跑路线都给她规划好了。 鲁志萍笑着谢过,背起大包上路了。 对一个路痴来说,穿街过巷寻找目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鲁志萍每转一道弯都要问一次路,行程进展极为缓慢。 于是刚刚没在街心花园看到热闹的人也有了一次目睹奇观的机会,只见街上慢慢移动着一个正方形的物体,乍一看还以为是公路段运沥青的小翻斗车,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人,只因人粗包更粗,搁一块儿便成了一座移动的小岛。 鲁志萍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所谓的广场,不过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里面摆满各种东西,说广场还不如说超级市场。 鲁志萍来得晚,好地点自然是没有的,要到最里边才有位置,鲁志萍也不管地方背不背,先把摊子摆好再说。 她一边摆货一边观察地形,发现旁边真的如大爷所说的那样有好几条小道,也就放心了。 与街心花园相比,胜利广场明显更适合做生意,因为来这里买东西的人大多带有目的性,所以成交相对容易,也更卖得上价。 而鲁志萍最大的优势还不在于衣服款式新,而是她的嗓门大,像她这么能吆喝的人很少。 随着包里的钱越来越多,鲁志萍渐渐沉迷在挣钱的喜悦中,忘记了防范潜在的风险,等发现周围气氛不对时,摊子前已经站了好几个戴红袖章的人。 更糟糕的是,后面跟来的竟然还有公安的人,看来今天是别想跑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鲁志萍下意识的向旁边的小巷望了一眼,立即就有人说:“别看了,今天你跑不了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鲁志萍装作可怜巴巴的说:“叔叔,我是出来挣学费的,要是你们没收了我的东西,那明年开学我就不能读书了。” “你这些东西少说也要值一千多块钱,哪个学校的学费有这么贵?你还是别再撒谎了,快点告诉我你家大人在哪里,我们好连人带货一起抓。” 鲁志萍继续装可怜:“叔叔,你们要罚款我认,但是请你们不要抓我,因为我还小,不知道无证经营有这么严重。” “什么无证经营?你这是投机倒把!款要罚,货也要没收,快点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公安局的人也说道:“对,打击投机倒把是中.央的政策,咱们先把小孩抓起来,大人自然就会露面了,严打期间,对这种扰乱市场的行为尤其要更加严厉。” 鲁志萍一听“严打”就慌了,要是被抓进去,很有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年龄不到可以劳教。 可是耍赖不起作用,讲道理又讲不过人家,鲁志萍也没辙了,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鲁志萍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办法,唯有依靠老天爷,于是又暗自骂天,企图趁乌云密布之际来个金蝉脱壳。 谁知却低估了对手的“狡猾”程度,冲进小巷还不到两米,就被几个戴红袖章的人逮住了。 鲁志萍拼命反抗,心中继续大骂老天,看看老天这回还能不能再帮她。 可似乎老天爷也累了,不光乌云散去,闪电无踪,连打雷都像没吃饭似的,听起来有气无力。 难道真的要去吃“国家饭”?鲁志萍不想也不甘! 可是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撒泼打滚! 打定主意,鲁志萍迅速“发挥”起来,别以为撒泼人人会,其实也是需要的“技巧”,前世她在这方面就是行家里手。
第22页 只不过前世是为了要吃要穿要钱给男人,这会儿却是为了保命,所以表演起来自然的更加卖力。 只见鲁志萍在地上翻是翻,滚是滚的,嗓门更是大得堪比杀猪,让人听了只觉她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似的。 但其他人对她这个“滚刀肉”无从下手,公安局的人可不怕,他们可是有武器装备的! 鲁志萍一见人家掏出手铐,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嗷嗷嗷,救命啊,坏人冒充公安欺负老百姓啦……” 她这一“喊冤”,还真的引来了“路见不平”的人。 “喂,你们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鲁志萍听着声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是谁,不过她现在只顾躲那副该死的手铐,也没有心思抬起头来看人。 随后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你们怎么搞的,赶紧把这个孩子给我放了。” 鲁志萍一听大喜,想着说不定是个当官的,就看这些人听不听他的了。 还好,按住她那几个人随即就放开了,只是铐她那个人似乎还有点不愿意,忍了一下才松手,嘴里也还在不肯放过鲁志萍。 “局长,这个小姑娘一个人守着好几千块钱的衣服,大人却躲着不露面,想必是个死硬份子,我们也是希望通过抓她,让其家长主动前来投案自首。” 自首你妹啊!鲁志萍很想暴粗口,但在有局长大腿可抱的情况下,还是以解决眼前困难为好。 于是赶紧爬……不起来!不是鲁志萍成心碰瓷,而是真的起不来。 像胖到她这种地步的人在地上不停打滚,其消耗的体力绝不亚于一场马拉松。 不过鲁志萍没时间休息,得赶在局长下决断之前申自己的“冤”:“局长同志,你的手下暴.力执法,将我打成重伤,你得给我做主哇。” 说完她还配合的嚎了几声,听着确实像受伤的样子。 局长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的,正想叫旁边的人去给她检查一下,跟他一起来的男孩突然开口了,听声音还满是惊奇:“鲁志萍?!” 鲁志萍蓦地抬头:“辛蓦尘?!” “怎么是你?” “怎么会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鲁志萍这回才是真的哀嚎了——老天,为什么每次她最倒霉的时候,都要遇到这个辛蓦尘?? 为什么总是让辛蓦尘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为什么??呜呜,她的一世英名啊形象啊…… 可辛蓦尘看到鲁志萍的样子却不觉得狼狈,只有可怜,尤其是她哭丧着脸的表情,让辛蓦尘以为她真是被欺负了才哭的。 毕竟是曾一起患过难的人,看到她这样被人欺负,当然不会放任不管,“王叔叔,鲁志萍是我的好朋友,你看她伤成这样……” 局长会意,立即说:“既然小鲁同志受了伤,那就先把送她到医院去吧。” 鲁志萍本来想拒绝,可是一连试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也就不敢再拒绝了。 她也想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受到内伤,还有胳膊上的伤也需要处理,刚刚这些人没怎么着她,早上那些人可是真狠。 最后鲁志萍在辛蓦尘和一位居委会大妈的帮助下站起来,又在两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爬上局长的小车。 局长发话,货物自然没人敢没收了,还帮着鲁志萍把衣服收进包里,又帮忙塞进车里。 等来到医院,鲁志萍先去处理胳膊上的伤。 辛蓦尘见她整只胳膊都青紫成一片,就问她是怎么伤的。 鲁志萍照实说:“被几个小流氓打的,我在街心花园摆摊,他们来收保护费,我不想给,就打起来了。” 辛蓦尘瞪大眼睛:“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为了区区几文钱,连命都不要了,你值不值呀?!” 鲁志萍也回瞪他:“那是几文吗?人家要一千多好不好,我的钱又不是大风颳来的,凭什么给他们!” “那也不能跟人家拼命啊,钱没了还可以继续挣,要是命丢了……” “停!”鲁志萍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像你这种人,搁革命战争年代就是当叛徒的料,一点血性都没有!我这是在保卫胜利果实,明白吗?” “你?不识好歹!”竟敢说他是叛徒,那种人是才他最痛恨的好不好!辛蓦尘把头甩向一边,不理她了。 局长看着两人斗嘴觉得好玩,但却不能看着辛蓦尘吃亏,于是就打了个岔:“小鲁同志,敲诈勒索一般都是十块八块的,怎么会有人管你要一千块,难道你挣钱很多吗?刚才小李还说你这点东西就值好几千块,是真的吧?” 鲁志萍眨眨眼睛,仗着辛蓦尘与自己曾有过“同车之谊”,大着胆子说:“局长同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辖区内治安不好,不利于改.革开放。” ☆、014 不是你想的那样 局长笑道:“小鲁同志,你这是在指责我工作不力呀。” 鲁志萍说:“指责不敢,但我今天遭受不公正待遇,却是不争的事实,中.央政策是加大搞活经济,局长可要跟紧了政策,不然容易掉队哦。” 局长不由奇道:“你还知道‘搞活经济’?”这项政策不是还在讨论中、都还没有正式行文吗?
第23页 鲁志萍正想回答,被辛蓦尘打住了:“行了,别显摆了,王叔叔昨天才到任,要证明你那些言论,也要再等几天。” 然后上下瞄了鲁志萍一眼说:“真怀疑你是在骗人,怎么刚刚才像要死了似的,一会儿又能活蹦乱跳了?” “我也没跳好不好……嘶!”动作幅度大,扯动伤口了。 医生提醒道:“不要动,马上就好了,一会儿记得去打破伤风。” 就像是为了反驳辛蓦尘刚刚说的话似的,刚打完破伤风,鲁志萍就晕倒了,医生来一看,饿的! 一会儿后,看着狼吞虎咽的鲁志萍,辛蓦尘奇怪的问:“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为了钱,你可以挨饿、还可以连命都不要?” 鲁志萍将嘴里的包子噎下去,又喝了一口水说:“关于钱的重要性,我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你这是谬论,明明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 “打住!我不想跟你辩论,你是‘何不食肉糜’的二代,我是万事靠自己的草根,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 辛蓦尘不悦的说:“怎么把我比成晋惠帝?我要是那种不懂民间疾苦的人,怎么上回还会救你?” 鲁志萍忙说:“骚瑞,骚瑞,我说错了大哥,你怎么能是晋惠帝呢,怎么也得是干隆吧,龙游天下哪。” “你?我明白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纨绔!行,你高尚,你是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我是……” “尘尘哥!” 辛蓦尘的话被打断,鲁志萍看着突然出现的青春美少女,手里的包子放下也不是,塞嘴里也不是,想请人家吃吧,又怕太唐突。 还是局长给她解了围:“小鲁同学,介绍一下,这是秦娜,也是尘尘的好朋友。” “也?”秦娜敏感的抓住字眼,“尘尘哥,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鲁志萍,你来干什么?”辛蓦尘似乎有点不满刚刚的话被打断,语气不是很好。 秦娜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水,让人看着水灵灵的,嘴微微嘟起一点来,那略带委屈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辛爷爷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去过年。” 辛蓦尘说:“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说完发觉自己的语气似乎硬了一点,又关心的问:“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要是没有,我请王叔叔帮你安排一下。” 局长正想包揽下来,就听秦娜说:“尘尘哥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那……行,我住在军分区家属院,一会儿就带你去。” 鲁志萍看着这对青梅竹马只觉羡慕已极,男的官二代加小鲜肉,女的锥子脸、大长腿已初见雏形,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再听说人家住在军区大院,而自己则住在——“啊!”完了完了完了,小舅舅在街心花园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 鲁志萍顾不得和他们打招呼,站起来就外跑。 辛蓦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问:“出了什么事?” 鲁志萍说:“我跟人约好下午四点在街心花园见面,这会儿他该等急了。” 辛蓦尘眉头一皱:“可这都五点了?” 局长很有眼色的说:“我送小鲁同志去吧,她的东西还在车上。” 鲁志萍大喜:“谢谢你啊局长同志,您可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公僕。” 秦娜嘟哝了一句:“马屁精!” 鲁志萍装作没听见,她这是调侃与拍马相结合好不好。 局长却忍俊不禁,说道:“小鲁同志,你也别局长同志局长同志的叫了,我叫王理,你就和尘尘他们一样叫我王叔叔吧。” 鲁志萍当然不会拒绝了,正想抱大腿呢,立马改口道:“谢谢王叔叔,” 王理说:“谢什么,你跟尘尘是好朋友,我自然该照顾你,明天你们尽管放心摆摊吧,事情我会安排好。” 鲁志萍更是喜出望外,刚刚还在想措辞找杆子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爬上去了。 秦正果并没有如鲁志萍所想的那样在街心花园傻等,人家一看那里没人,回招待所看了一眼就直奔胜利广场去了。 等到天黑回来,除了一大包剩下的货外,还有八千块钱,看得鲁志萍直想把她包里那两千块钱藏起来,她这一天尽折腾了,还没小舅舅赚的四分之一。 “小舅舅,你怎么知道胜利广场可以卖东西?” “听卖对联那个老头说的,你还别说,那里才是真正做生意的地方,人多热闹,捣乱的人也少,要不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能卖出去更多。” 鲁志萍郁闷的说:“你去的时候我才离开不久,可惜我没卖掉多少。” 说着上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拣要紧的说了一遍,听得秦正果后怕不已,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还敢不敢回去见大姐。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有你说的那个公安分局的王局长表态,咱们明天就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鲁志萍点点头,继续晾衣服,早上被流氓弄脏的衣服她已经全洗净了,就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干。
第24页 第二天,鲁志萍发现从街心花园到胜利广场竟然只有十分钟的路,不禁为自己的重度路痴感到沮丧万分。 不过才摆好摊子就有生意上门,她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两人一个找衣服一个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有昨天晕倒的教训在,午饭鲁志萍就不敢再随便对付了,跑到馆子里炒了四碗饭带回来。 不过不是两人平分,而是她占大头两碗半,秦正果才一碗半。 在鲁志萍扒到第三碗时,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摊子跟前的辛蓦尘突然开口了:“你是猪啊,吃这么多。” 鲁志萍刚想回嘴就被饭呛到:“咳!咳咳……”” “你慢点儿,我又不跟你抢。”辛蓦尘略微有些紧张,想帮她拍下背,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鲁志萍用力咳了几下,终于把嗓子眼里的饭粒咳出来,抬起头来哀怨的看了辛蓦尘一眼,“你成心想害死我是不是?” 辛蓦尘说:“怎么会呢?看你这么卖力的养猪,我不说帮你添碗加筷,至少也不会扯你后腿的。” 鲁志萍悻悻的放下碗:“不吃了!好胃口都被你败光了。” “还是吃你的吧,不然回头又昏倒,还赖我啦。” 鲁志萍不理他,回头把昨晚洗了没干透的衣服找出来,铺在摊子上面晾着。 这时秦正果问:“三萍,你真的不吃了?” 鲁志萍说:“不吃了,你去还碗吧,从那边转过去,红星饭店,我押了十块钱。” “哎,”秦正果嘴上应着,端着碗去了。 辛蓦尘看着秦正果的背影问:“这个人是谁啊?我看你们很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鲁志萍说:“当然亲密了,我们是……诶,你都没告诉我你那个小青梅是干什么的呢,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 辛蓦尘一愣,随即涨红了脸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娜娜是秦叔叔的女儿,秦叔叔跟我爸在一块儿工作,我们怎么会是……你想的那样。”辛蓦尘想到“青梅竹马”这几个字就觉得臊得不行。 鲁志萍才不会有负担,跟那些小黄文比起来,这简直是清水得可以上教科书的词了,不过也要这样,逗起来才有成就感嘛。 “怎么不是,你爷爷不是都已经认可了吗?亲自叫她来喊你回家吃饭呢,呵呵,还是承认吧,小尘尘!” 一声“小尘尘”让辛蓦尘的脸再次红到耳堂根,“你,你不要乱说,我们就是一块儿长大,没你说的那种意思。” “我也没说什么啊,是你自己想岔了!哦,你没读过李白的全文吧,关键是最后那句‘两小无嫌猜’,小孩子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辛蓦尘完败,见鲁志萍光顾着数钱也不理自己,自找话题说:“你怎么把下面的衣服都盖住了,你看看,都影响生意了,一个买东西的都没有。” 鲁志萍不想告诉他吃饭的时候人都少,随口说道:“我这不是怕落灰嘛,反正也没生意,能挡一点是一点喽。” 辛蓦尘信以为真:“我看还是把上面的拿开吧,多露出几件来,人家看了才会来买。” “不错嘛,小尘尘,连生意经都知道。”踮起脚尖来拍着辛蓦尘的肩说。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咧开的嘴,直觉她不是真心夸自己,但也想不出哪里说不通,吶吶的说:“我就是想帮帮你。” “好啊,”鲁志萍把钱塞进皮包,“那你就来帮我招揽顾客吧。” 辛蓦尘一愣:“怎么招揽?” “喊啊。” ☆、015 你算得可真清楚 鲁志萍说得简明扼要,辛蓦尘却是一脸懵逼:“喊?怎么喊?” “就是叫人家过来买衣服呀,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辛蓦尘终于懂了,不过看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最后在鲁志萍的“藐视”下,才蚊子哼似的憋出一句:“来……买衣服了。” “噗嗤!”鲁志萍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这是在吆喝呢,还是在对暗号?” “我?”刚刚那一句就已经要了辛蓦尘的命了,这会儿鲁志萍还这样笑他,不禁有点恼羞成怒,赌气说:“有本事你来喊一个我瞧瞧!” “瞧好吧您哪!”鲁志萍一捋袖子就喊起来:“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香江广市最新款的衣服咧,着急回家过年大甩卖了啊,亏本卖,便宜卖,不时髦不要钱,不便宜不要钱,错过了您要等一年……” “……”辛蓦尘嘴张得比鸡蛋还大,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变身“大喇叭”的鲁志萍。 鲁志萍却没功夫看他的表情,随着吆喝声,行人被吸引过来,她正忙着招呼顾客,还好秦正果回来了,不然她还真忙不过来。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和秦正果两个人配合默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就像两个好朋友之间突然插进一个人,而且来人还后来者居上,把他这个最初搭档都给档挤走了。 嫉妒让人思想蒙尘,辛蓦尘没往深里想谁才是后来者。
第25页 在咳嗽、挖耳、挠腮都不能引起鲁志萍注意的情况下,辛蓦尘也只能选择融入其中。 鲁志萍对辛蓦尘的加入深表欢迎,虽然不会吆喝,但是人家算帐快啊。 于是三人分工合作,鲁志萍专门负责吆喝和与顾客讨价还价;秦正果负责找衣服、换款式;辛蓦尘则专管收钱。 乱闹闹的摊子,愣是被他们整出一点流水线的感觉来。 眼看大有直接清摊的趋势,鲁志萍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可就在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尘尘哥,你怎么能干这个?” 鲁志萍不用看都知道,是人家小青梅来了,她也想看看辛蓦尘面对青梅惊愕甚至是嫌弃的表情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辛蓦尘不悦的说:“我干这个怎么啦?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 秦娜脸上委屈顿现,眼泪汪汪的样子煞是好看,至少,在鲁志萍看来是这样,因为她就一直学不会这种招之即来的表情。 而且多应景啊——只见辛蓦尘立即就收起不悦,改为歉疚了:“娜娜,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吧,我忙过这一阵再走。” 秦娜咬咬嘴唇说:“尘尘哥,要是张阿姨知道你在这里做小商贩,还不知道该多生气呢?” 辛蓦尘皱起眉头说:“你不说,我妈怎么会知道?” 秦娜轻轻扭了一下身体,说:“可是,王叔叔知道呀,他一定会告诉辛叔叔的。” 辛蓦尘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但还是没听有她的,“没事儿,爷爷一向支持我到不同的地方体验生活,他会让爸妈不生我气的,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秦娜一跺脚:“可是人家担心你嘛,你看这里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要不是伤到你怎么办?” 鲁志萍实在听不下去了,接过辛蓦尘手里的钱说:“快跟人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辛蓦尘想不到他好不容易才跟人家有了点“共同语言”,人家却嫌弃起他来了,不由得也生起气来:“刚刚用得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该来这里了?哼,有的人,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本事还手,过河拆桥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强。” 鲁志萍听到这话不禁有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细数下来,她确实欠人家良多。 可也都非她所愿啊,况且,“修车的钱我已经寄给你了,不过既然李明波说要大修,那下差的钱我等会儿算给你。” 辛蓦尘似笑非笑的说:“你算得可真‘清楚’!” 鲁志萍有点看不懂的表情,就当作嘲讽吧,不过嘲讽她也要说,趁今天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还有你昨天帮的忙,如果用钱来衡量恐怕会有辱你的身份,但如果你愿意接受金钱上的感谢,我也乐见其成;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能说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辛蓦尘见她如此想跟自己撇清,不由深感失望:“鲁志萍,是不是在你眼里,什么都可以折算成钱,或者就是一个还人情的事?” “啊?这个,本来就是这样的啊。”鲁志萍想不出自己说的哪儿不合情理。 “哦,我明白了!”辛蓦尘郑重的点点头,“最后确认一下啊,是否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能做到,你都愿意为我去做?” “那当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嘛,鲁志萍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 “好,记住你的话!” 鲁志萍觉得辛蓦尘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她也没在意,小孩子故意耍酷装深沉,很正常的表现啦。 秦娜不喜欢辛蓦尘这样郑而重之的跟鲁志萍说话,那种表情应该对她才是!轻咬一下嘴唇说:“尘尘哥,你是想以后还跟这种人打交道吗?可是,叔叔阿姨是不会让你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我们这种人怎么啦?!我们这种人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怎么到你嘴里就低人一等了,啊?” 一连被人说了两次“这种人”,秦正果也恼了,“三萍,你差辛蓦尘多少钱?马上算给他,让人家好走人,免得跟咱们呆久了,害得人家染上铜臭味!” 辛蓦尘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一下难堪不已,鲁志萍想帮他遮掩下又觉得无从下口,好像事实也差不多是这样,“体验生活”?呵呵。 秦娜见辛蓦尘不说话,赶紧替他说:“尘尘哥也不想跟你们在一起,赶紧拿钱,我们还要赶回京都。” 秦娜故意“京都”两个字咬得很重,京都人的优越感跃然其中。 秦正果听得火起,打开皮包说:“三萍,到底差人家多少,我好数钱。” 鲁志萍轻吐两个字:“一万” 秦正果差点咬掉舌头:“多少?一万?!” 鲁志萍耸耸肩,表示理解,背过身子去掏钱,整钱都藏在贴身衣服里,外面只有零钱。 秦正果也跟她一样的动作,虽然他刚刚很吃惊,但他是男人,说出去的话要作数。 辛蓦尘看到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只觉得刺眼之极,但他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心情不爽的时候。
第26页 于是辛蓦尘脸上又恢复成那天撞车后的表情,木木的,令人看不出真假。 鲁志萍自然更看不出辛蓦尘是嗔是喜,把数好的钱用毛巾包好,递给辛蓦尘:“喏,这是一万块钱,你到里边来,背着人点一点。” 辛蓦尘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钱,那就留给你好了,至于欠我的人情,你还是用人情来还吧。” “诶,你这不是为难人嘛,我们这种人哪里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啊?再说你换配件不是要好多钱吗,都不要啦?” 辛蓦尘面露嘲讽的说:“像我这种‘何不食肉糜’的人,怎么会管修车那种破事儿?你还是带着你的钱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还我的人情吧。”说完就走了。 秦娜盯着鲁志萍手里的钱,眼中满是贪婪,要不是迫于辛蓦尘一贯的压力,她都有点忍不住想冲上去把钱过来了! 可是看到辛蓦尘已经走远,又不得不跟上,临走前嫉妒的瞪了鲁志萍一眼,也不知是嫉妒鲁志萍有这么多钱,还是嫉妒她以后还会与辛蓦尘有瓜葛。 “神经病!”鲁志萍骂了一句,把钱重新分开两人分别藏好。 秦正果问:“现在怎么办,咱们还继续卖吗?” “当然卖了,凭什么不卖!” 鲁志萍像跟谁赌气似的重新吆喝起来,嗓门大得能震破人的耳鼓膜。 在她的噪声轰炸下,想买的不想买的都凑过来看热闹,倒把秦正果忙得够戗。 不过效果也十分显着,晚上收摊时,已经只剩下几十件衣服了,这还是鲁志萍想着明天还要继续,不想减价、怕扰乱市场行情的结果。 由于凌晨四点就要坐火车,两人睡得很早,为保安全,钱都放在被窝里压着睡,可鲁志萍却一点儿也不受影响,把秦正果羡慕得不行。 不过到进货的时候,秦正果犹豫了:“三萍,你昨天跟辛蓦尘闹翻,只怕王局长不会再管咱们,我看还是进点一般的,直接回家吧。” 鲁志萍说:“怕什么,依照辛蓦尘的小道消息,说有领导表态要维护市场秩序,保护正当经营,咱们这就是正当经营!” “你当真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 “行,那咱们就全进高档货,把钱全部花光。” “这恐怕不行吧,小舅舅,胜利广场的行情也就那样,再高恐怕就没人卖了。” 秦正果狡猾的说:“谁说我们要在胜利广场卖了?咱们明天换地方。” ☆、016 不要钱他有病吧 秦正果的目标是百货大楼旁边那块空地,只是平时没有多少人敢在那里摆摊。 不过现在既然领导都已经表态了,想必三两天的空子还是可以钻的。 事实也跟鲁志萍分析的一样,一连三天都没有人来管,甥舅两人一个卖货一个进货,把这三天的“安全期”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于第四天有没有人来管,已经不关她们的事了,离过年只有七、八天,再不回去,家里边就说不过去了。 因怕货多带不走,她们计划只进一万块钱的高档衣服,剩下的四万八千块钱,全部进成电子表之类体积小又值钱的东西。 可就算是这样,一算下货物的体积来,还是超出她们两倍的负荷。 两人现在都已经赚钱赚红眼了,哪肯甘心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没办法,鲁志萍只好再次拨通龙源县粮食局的电话。 鲁庆山平时经常送滷肉给人家,所以一接到电话人家就爽快的帮她去叫人。 鲁志萍等了四十分钟才重新拨过去,鲁庆山一听女儿在广市,不禁吃了一大惊,在问明情况后,他都不知道是该急还是该骂了。 可是长途电话费贵,干着急也不起作用,只好再三嘱咐她们小心谨慎,并保证自己一定会提前在火车站等她们。 接站的事情一搞定,两人的胆子就放开了,不再拘泥于体积小的东西,只要好卖的全都进。 鲁志萍跟卖电子产品那家谈好,要负责将她们的货物安全送上火车,不然不给钱。 由于是始发站,货物装好后还有点时间,鲁志萍又抽空去打了个电话,请人家转告鲁庆山她们所在的车厢号。 火车到站是在晚上九点,大晚上的,鲁志萍还以为顶多就是她爹蹬着三轮车来接,谁知一大家子人竟一个不少的全来了,连鲁明哲这个小不点都没拉下。 “明哲,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啊,天黑漆漆的,也不怕走丢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诶,你个小毛孩子,乱说话我打你啊。” “切,谁怕你呀。”鲁明哲傲骄的把头甩过一边,不理鲁志萍了。 他才不怕她呢,二姐会掐他,三姐可从没摸过他一指头,就是别再一逮着就啃他一脸口水就更好了。 秦大英见鲁志萍精神还不错,脸上的担忧消失了大半,不过在看到秦正果脚步虚浮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正果,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三萍拖累你的啊?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鲁志萍无语,这都能怪她,不是亲生的吧?不过秦正果的话跟着就证明了,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哪个能像三萍那样能睡呀,闭上眼就能打呼噜!大姐,你是不知道,火车上那叫一个冷哪,能把人的骨头缝都给冻你严实了。”
第27页 鲁志萍不服气的说:“那是因为你身体素质不如我,不抗冻!” “还嫌不够晚呀?走啦。”鲁庆山骑在三轮车上喊。 货物大包的都已经装上三轮车了,还有几包小点的码不下,就一人分一包背着。 鲁明哲小没有分到,有点儿不乐意,鲁志萍就将她的随身挎包交给他:“挎好了啊,这可是三姐的全部身家。” 秦大英笑骂:“看把你能的,还挣上家当了。” 鲁志萍得意的说:“那当然啦,我这一趟赚了三万多块钱。” “胡说!你做梦赚的吧。” “是真的,我……” “三萍!” 秦大英一声暴喝,鲁志萍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呢,赶紧闭上嘴巴。 第二天早上,鲁志萍再一次被棍子打醒,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挣到几块钱就要上天了,大人的话都不听了,啊?还扯起谎来了,哄娘哄爷的,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呀,啊?” 秦大英问一句打一棍,鲁志萍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鲁庆山及时进来阻止,她可能真的就要可耻的哭了。 “大英,别打了,我想她这回也应该记得了。” 秦大英却还不解气:“她哪回把我们的话话放在心上了,啊?你看看,一跑那么远,这万一要是出点事……” “这不是没出事吗?你先让她把衣服穿起来,我带她去点货,一会儿正果回来,还要去摆摊。” 鲁志萍趁机躲回被窝,探出头来问:“我小舅舅干什么去了?” 秦大英说:“你小舅舅七点钟就起来找地点去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会蒙头大睡呀。” 说完又要扬棍子,鲁志萍立马把头缩进被窝。 鲁庆山赶紧说道:“大英,早上送来的猪还没算钱,你去看一下,三萍,快点穿衣服,别磨蹭了,事情还多得很。” “哎,”鲁志萍嘴上答应,但她妈不出门,坚决不露头。 秦大英又不是真要把她怎么着,只是气不过她骗父母,想教训一下罢了,目的达到,自然走了。 鲁志萍这才起来穿衣服,秦大英下手那是真捨得,衣服擦到伤痕都疼得要命。 不过想想她这也是该的,听鲁爱萍讲,她妈这几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尽担心她了。 鲁志萍不知道自己如果有孩子是不是也会这样一担心急了就开打,可她喜欢小孩子却是真的,只是上辈子一直未能如愿。 曾在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冲着她家的钱来的,一达目的人家就走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碰过她。 嫁给同性恋老公后,她也曾想过攒点钱去做个试管婴儿,可惜医生告诉她,她太胖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点八。 那么今生,她有没有可能得偿这个心愿呢?鲁志萍不敢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她只要在乎的人能够获得幸福就好了,其他的,还是随缘吧。 再说不随缘又能咋地,要孩子得有人播种吧?可她上哪儿找这个人去?! 上辈子她好赖不分,只要人家愿意阿弥托佛了,这辈子她可不会再这样,没有合适的就一辈子做单身狗,只要有足够的钱,还愁找不到一个捏肩捶背的? 一想到钱,鲁志萍立马就满血复活了,一改之前的颓废,连刷牙都是哼着的,嘿嘿,她要挣很多很多钱,到时候不说建后宫,至少也要收一打像辛蓦尘那样的…… 诶,想他做什么呀?连富二代都不是她的菜,官二代就更不用想了,飞鸟和鱼,此路不通呀! “噗,噗,”鲁志萍使劲吐着嘴里的泡沫,就像是要把那个帅气的少年吐出自己的脑海。 不过她尽力要忘记,待整理货物时鲁庆山却偏偏要提起:“三萍,你寄给辛蓦尘的钱被退回来了,我去邮电局问过,地址没有错,应该是主动退回的,他在信里也没有说具体的原因,我看你还是再写封信问问人家是什么意思吧。” 鲁志萍奇怪的问:“干嘛要退回来呀?有钱不要,他有病吧!那信在哪儿?” “在我写字桌的抽屉里。” 鲁庆山话音才落,鲁志萍“嗖”的就蹿出去了。 “诶,你慢点儿!”鲁庆山在后面嘀咕,“这么胖还能飙起来,可真是难为她了。” 鲁志萍把信打开一看,果真如她爹所说的那样,通篇没有一句话提到钱的事儿,那其他的,就应该都是废话罗? 鲁志萍认定信没什么看头,也就没有仔细看,把信拿回自己房间扔进书课了事,继续回去理她的货。 正式开始卖东西后,鲁志萍才发现,在她爹那逆天的商业才能面前,她那两把刷子根本就是小儿科。 鲁庆山除了少量档次低的货让她们出去摆地摊外,其余的全部被他批发给供销社和百货公司了,包括那一万块钱的高档衣服。 那些衣服原计划是要拿到青山市去卖的,因为龙源县太穷,可能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可是鲁庆山出去转了一趟回来,照样批发出去了,按照他的说法,烂船还有三斤钉呢,龙源县再穷,该有钱的人家照样有,买得起的人家多着哪。 鲁志萍不知道她爹还会搞“精准销售”,可是这样一来,利润就少的太多了。
第28页 但鲁志萍才把意见提出来,就被秦大英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还真以为这个家是靠你养着的?我跟你爹都是吃素的?我们一天起早贪黑,难道还没你挣得多?你看看,一个二个都没心思读书了,全都是被你给带歪的!” 鲁志萍看看低着头话都不敢讲的鲁爱萍和鲁丽萍,知道她妈妈.的话一定是有来由的,八成是鲁丽萍作妖,鼓动大姐别读书了,都去摆摊挣钱。 于是鲁志萍也不敢再提钱多钱少的事情了,为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害得一家子都成为半文盲,才是鼠目寸光。 不过骂归骂,等到晚上,秦大英和鲁庆山还是把鲁志萍单独喊到房间,想跟她谈下心,让她别再一天到晚瞎折腾挣钱,害得他们也跟着提心弔胆。 鲁志萍倒是态度端正得很,一进来就承认错误:“爹,妈,对不起,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好送奶奶到尚海去治病,没想到会连累大姐二姐不想读书。” 听她这样说,鲁庆山眼睛湿润了:“你这孩子,都说这些事有我们大人管,不用你操心,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秦大英也在一旁说:“你奶奶吃了半年的中药,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虽然手脚还不利索,但医生说这病得拿时间来熬,就是去了京都尚海也一样。” “啊?我还以为,奶奶送回去……” “送回去我们不管了是不是?”秦大英截住话头数落起来,“哼,就你能,就你有孝心,我们都是黑心烂肝的……” “诶,大英,你怎么又来了,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三萍,来,爹跟你说……” ☆、017 胖还有这种功效? 当听说大山饭店盘得八千多块钱时,鲁志萍不由奇道:“怎么方子都没给人家,还值这么多钱?” “谁说没给?蘸水和调料的配方我都给了!”鲁庆山说得理直气壮。 “爹,您可真是……奸商。”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你?”秦大英说着手一抬。 鲁志萍眼疾腿快躲到鲁庆山身后,“我哪里说错了?谁不知道火锅玩的就是底料啊。” 鲁庆山说:“是他自己觉得只要蘸水好吃就行,我又没骗他。再说一分钱一分货,想要底料配方就得另外算钱,他自个儿捨不得我又能怎么样?” 鲁志萍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家,可是,“爹,妈,那点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姐妹三个读的都是高价书,还有奶奶的病也要花钱。” “敢情你以为咱们家这半年就靠吃那点老本过日子?怪不得你这么玩儿命的挣钱!”鲁庆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见鲁志萍不解,秦大英说:“本来家里有多少钱不该让小孩子知道,可是为了不让你继折腾下去,我们就告诉你,不过你不许跟她们三个讲。” “我保证不讲,”鲁志萍有点期待。 秦大英说:“你爹自那次收小黄芪后就一直跟人合伙做生意,四年挣了五、六万;大山饭店虽然才开了一年半,也挣了不下五万块钱。” “然后就是这半年,”鲁庆山接过话说道:“你别看我们就是做点滷肉,可全县机关食堂和大小馆子都由我们供应,再加上在街上卖的,一个月挣八千都不成问题。” “所以说,咱们家现在至少有十五万块钱?”鲁志萍保守估计了一下。 鲁庆山说:“是的,存款单上十四万,现金有两万。” “那干嘛房子还租这么远?”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鲁庆山笑着说,“一是城里房租贵,而且也没这么宽敞;二是这里交通便利,好收猪。” “我就说怎么一大清早这么吵。” “吵你还睡着不起来?”秦大英抢白了她一句。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怕冷嘛。” “懒死鬼。”秦大英戳了她一指头,倒洗脸水去了。 一直担心的事被证明是瞎操心后,鲁志萍这个年过得轻松无比。 超出年龄的事情想的一少,脑子立马再次变得“聪明”起来,鲁志萍发现,自己竟然又可以写了! 不过她只敢在暗地里欢呼雀跃,要等到开学才敢正式动笔,免得又害父母担心。 有那块上海表开路,鲁丽萍对鲁志萍害得她不能住在城里的怨念减轻不少,姐妹情深的戏码一直上演到开学,直到鲁明哲不小心将他偷听到的话告诉鲁丽萍,友谊的小船才被掀翻。 鲁丽萍揪住鲁志萍吼道:“把你多得的交出来,不然我不让你去青山!” 秦大英闻讯起来,一人一棍将两人分开:“她无非就是一顿多吃两碗,其他的比你多得什么啦?” 鲁丽萍:“小明哲都说了,你们一个月给她五千,我一个月才五十块,凭什么给她那么多?难道她是小姐,我们都是丫环?!” 一见鲁丽萍的话把小工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秦大英举起棍子就打! “小娃娃的话你也信?咱们家哪来的钱!你们几个背时鬼读的都是高价书,你奶奶的医药费还差几千块,还有这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你现在一张口就是五千,你怎么不说五万啊?”
第29页 鲁庆山比秦大英更懂得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心疼,却没有过来拉,谁让他被开除以前干的是财务工作呢?不打狠点,人言可畏啊! 鲁丽萍最后在秦大英“想要钱就拿分数来换”的吼叫声中偃旗息鼓,鲁志萍却拿着装了五万块钱的小包只觉得有千钧重。 她二姐这顿打挨得冤,不过她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也得改改,不然难保哪天就给家里招祸。 鲁庆山和秦大英为了“留住鲁志萍的心”,也真是捨得下血本了。 开始秦大英还不同意这样做,最后是鲁庆山说服了她:“大英,三萍为了钱敢提刀跟人拼命,你就不怕她下次拼不过人家?再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乱花钱了?” 秦大英想想也是,小女儿好像对吃穿用都不上心,平时花钱最多的,也就买书了,况且五万块钱与女儿的安危比起来,还是小命重要得多。 于是鲁志萍两辈子第一次为钱多发愁,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换成存款单。 她这样也是为了安爹妈的心,五万块钱在这时候足够买十套房子,她就不信他们心里不打鼓。 事实上也是如此,都有秦正果陪她一起去青山市了,鲁庆山还是要坚持送她,想来也是不放心吧。 秦正果被罚跪挨打又写下保证书后,才重新获得“陪读”的资格。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去年冬季严打,和秦正果处得好几个人都被抓了,外公外婆怕他受牵连,有意让他去青山市避风头。 至于这样为何还要打?秦鲁两家的教育理念如出一辙,阳奉阴违的结果就是这样,不是你挣多少钱就可以免的。 一想到小舅舅都二十岁了还要跟她一样吃竹笋炒肉,鲁志萍就觉得很不忍心,也决心从此做一个三好学生,不再让长辈为难。 不过这回,就是她想跑也没时间了,因为鲁庆山为了彻底拴住她,不但为她请了书法老师,还为她联繫了一个武术教练。 系统的学习一下书法,鲁志萍还想得通,可是习武的话,她一百四十五斤重的身体,真的适合“哼哼哈哼”吗? 鲁志萍对此深表怀疑,不过想到这也是她爹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她又老老实实的去教练那儿报到了。 于是鲁志萍的生活再次变得规律起来,星期天早上学武术,下午练书法,中间几个小时要么去与舅舅合伙开的文具店里瞧瞧,要么就回去写。 鲁志萍和秦正果去年一共挣了八万多块钱,两人平分下来也一人得了四万多。 可是鲁志萍的全额在手,秦正果的却被外公外婆强行“瓜分”掉一半。 经历过一天挣一万的秦正果对摆小摊已经瞧不上眼,鲁志萍就鼓动他跟自己合伙,在学校边开了一个文具店。 其实说是文具店,里面小礼品、小玩具和教辅书等只要学生喜欢的都有,学生们都很爱逛。 鲁志萍还在店里装了一部电话,主要是方便她自己用。 不过也不亏,虽然这时候用电话的人少,但接和打都收钱,算下来也够她的话费了。 秦正果看到生意还行,又在卫校和师范旁边接连开了两个分店。 进货量加大,进货价就降下来,利润大幅提升,把秦正果高兴得合不拢嘴。 店基本上都是秦正果在管,鲁志萍只是偶尔去看看,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搞文学创作。 大概是由于半年没有过分用脑,她又一直坚持收集素材,所以这次写起来很顺手。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鲁志萍终于融入学生生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冷眼旁观同学们的喜怒哀乐,像个纯粹的旁观者。 有了真正的青春体验,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就会更加贴近校园生活,也更能引起青少年的共鸣。 不要说别人,就是鲁志萍自己读起来,也感觉比上一本不知好了多少。 写《学妹向前沖》时,鲁志萍将前世的经典语句和段子之类的搬过不少来,占了一个立意新的便宜。 这本姊妹篇就不同了,整本书里洋溢着强烈的青春气息,积极向上,又对青春期的烦恼刻画得细緻入微,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本书想不火都难。 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追根朔源,还是得益于鲁志萍练武的缘故。 事情说来话长,周教练精通形意拳,却又不想收徒,只因母亲住院急需用钱,才答应教鲁志萍。 可鲁志萍悟性太差,对形意拳“以意领气,内外兼修”、“拳打自然,刚柔互济”之类的要领完全不知所云。 周教练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挑点利于防身的招式教给她,然后再教她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只求能对得起每月那三百块的学费就行了。 好在鲁志萍对成为武林高手什么的也不报啥希望,倒是对减肥功效还蛮期待的。 因为自从学了运气调息的功法后,她终于可以跑步了! 这对别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在鲁志萍这里却难于上青天,她只要跑步超过五分钟就会昏倒,所以一直免跑早操。 与大多数人不同,自然就会被慢慢孤立,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与班上同学的关系也还是淡得很。 而当鲁志萍再次出现在操场上后,单看她那副脸色苍白却还咬牙坚持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很励志的感觉,
第30页 无论何时何地,努力的人总是容易得到人们的认可,于是对鲁志萍有好感的人慢慢多起来。 而鲁志萍也及时接住伸过来的橄榄枝,每天出完早操后,都会与同学结伴去吃早点,然后再一起去教室,中晚餐也一样。 为进一步提高好感度,她甚至还订购了好些报刊、杂志,无偿提供给同学们传阅,这种事情在学生中自然也大受欢迎。 尤其是当鲁志萍在运动会上力助全班勇夺铅球和拔河两项冠军后,她在班上的人气更是达到顶峰。 原来肥胖还有这种功效??同学们对鲁志萍的体型终于不再只有嘲笑。 ☆、019 你也很期待后续? 公安局的人一进来就为她们作了介绍,香江人名叫陈水文,亚太出版社的责任编辑。 证实了心中猜想,鲁志萍不禁暗自雀跃起来,买家多,说明自己的书抢手! 听陈水文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明来意,刘编辑急了:“陈编辑,我们已经和鲁志萍同学达成一致了,您还是请回吧。” 鲁志萍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戳穿:“没有的事,我的要价是最低二十万元,可是尚海出版社只愿意出两万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编辑简直服她了,就没见过这种连自己底牌都不放过的人,是该说她傻呢,还是说她傻呢? 知道和一根肠子通到头的人谈不通,刘编辑改走曲线救国路线,和陈水文“攀谈”来。 具体谈话内容鲁志萍没有听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人家已经“帮”她做出决定了。 “小鲁同学,我们决定联合出版你的书,尚海出版社负责国内发行,亚太出版社负责海外发行,在价格上,我们这边保持不变,考虑到海外市场广大,亚太出版社多出一万,一共五万元,这已经是我们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大的利益了。” 鲁志萍有点想不通,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谈判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不过她也不怕,卖家没点头,买家“达成一致”有个鸟用? “两位,我想你们大概是忘记了,中国可不止你们两家出版社。” 刘编辑皱眉:“难道你想一稿多投?这种行为一向是出版界强烈谴责的,如果你真敢这样做的话,就要做好大家联合抵制的思想准备。” 刘编辑故意在“联合”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提醒鲁志萍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可惜鲁志萍不打算走常规路线,“你们能抵制作者,却不能抵制读者,而我呢,只要有读者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刘编辑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鲁志萍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 “很简单,我可以自己出钱请出版社出版,有上一本书作基础,不愁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大概只有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鲁志萍说完,跟刘副局长和校长打了个招呼,扔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编辑就走了。 刘编辑大为不满,可又毫无办法,虽然他明知这本书一定会大卖,可他只有这点权限。 况且他们是国营出版社,像鲁志萍说的一本书赚五毛钱什么的,真的是太高估他们了,剔除杂七杂八的成本,一本书赚两毛钱就算不错了。 对他们来说,两万块绝对是良心价,还是看在后面续集的份上才出的,可惜人家还不满足,真是人心不古。 鲁志萍不管人家长吁短嘆,各种纠结,回到宿舍就把事情放下了,匆匆吃完舍友帮她打的饭菜,一起相约去上晚自习。 第二天是星期天,鲁志萍来到位于师范旁边那个文具店,找秦正果商量点事情,“小舅舅,你现在能够拿出多少钱?我想把股份转让给你。” “生意这么好,你怎么会不想干?况且我正打算在技校那边再开一个分店,这会儿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啊。” “如果你暂时拿不出钱,那我把我那份抵押出去借钱,你不反对吧?” 秦正果这才从一大堆帐本中抬起头来,诧异的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鲁志萍说:“我想出版,但目前还不知道具体要多少钱,想多准备一点,有备无患。” 的事秦正果不懂,但想到外甥从没做过亏本生意,还是坚决支持:“找别人借就算了,我压几个月货款,怎么也得给你凑个三五万的出来。” “行,只要你这里能保证不低于三万就行了,加上我手里的,应该够了。” 解决资金问题,鲁志萍专心帮秦正果对帐,不过很快就被人打断了:“鲁小姐,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鲁志萍看着不请自来的陈水文,没好气的说:“不可以不也已经打扰了吗?” 陈水文腆着脸说:“鲁小姐说笑啦,我今天来,是很有诚意的啦,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啦,好不好啦?” 鲁志萍摸摸耳朵,“你还是讲英语吧,听你讲普通话我晕得慌。” “哇,鲁小姐竟然会讲英语啊,真是好好厉害呀,想不到……” “废话少说,跟我来。”鲁志萍打断陈水文,他那怪里怪气的打扮和语调,已经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她可不想被人围观。 鲁志萍带陈水文来到青山市唯一一家饮品店,熟练的点了自己最爱喝的奶茶,又替陈水文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就沉默不语,反正急的人不是她。
第31页 等咖啡的时间有点长,陈水文有点沉不住气了,试探的问:“鲁小姐,据我所知,好像大陆并不允许私人出版书籍吧?” 第一次用英语进行交谈,鲁志萍有点不习惯,不过她词彙量大,且陈水文说的是地道的伦敦英语,所以听起来还不是太难。 “看得出来,陈先生来之前还是做过功课的,不过你对大陆了解得还是不深,或者你认为,我捧着十万块钱上任何一家出版社,人家会拒绝吗?” “十万?你怎么可能会有?”陈水文不可置信的说完,突然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无礼,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这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不是你的错。其实,自1982年以来,大陆就开始实行改革开放,国家最高领导人说过,‘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刚好我家就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拔人。” 鲁志萍说完调皮的对陈水文做了个鬼脸,陈水文被她逗得一笑,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也再次把谈话的重点拉回到书上来。 “鲁小姐,我们拥有最广泛的发行渠道,和我们合作,你的书会被更多的人接受,名气也会越来越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书的销量好,知道你的人却很少。” “这个不是问题,因为这是我特地要求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钱,而不是名。” 陈水文顿时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有点无奈的说:“鲁小姐,我发觉你跟我见过的大陆人都不同。” “没有人会像我这样,把‘喜欢钱’大声的说出来是吧?” 陈水文会心一笑,有种遇知音的感觉,他最恨那种锱铢必较又偏说一切为了艺术的作者,相比之下,还是这种大大方方说出来的人更可爱一点……呃,也不对,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要付出更多才能完成任务? 陈水文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鲁志萍也没理他,专心吃她的香芋西米,耐心等待底牌掀开的那一刻。 陈水文紧锁眉头,也不知是因为速溶咖啡那差强人意的味道,还是因为想起主编的话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把这个作者签下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回香江不难,可是回出版社难,谁叫鲁志萍的稿子当初就是投到他手里的呢? 可是也不能怪他呀,谁知道大陆作家还会写言情?? 陈水文想了想,说道:“鲁小姐,我们是很有诚意的,除了以十万元买断版权外,还可以额外给您一笔五千元的创作保障基金,不管您下一本书质量如何,我们都愿意出版,你看这样,行不行?” 五千块钱就想买续约权?鲁志萍吐出吸管,说道:“陈先生,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昨天我说的二十万,单指国内市场,海外市场要另算,还有续集也要另算,加在一起,一共是四十五万。” 鲁志萍说完,连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讨价还价就要喊通天还到地,可好像也确实太高了一点,呵呵。 陈水文被她说得有点着恼,“鲁小姐,你这是区别对待,是搞价格歧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回换成鲁志萍腆着脸说:“谈判嘛,有差距很正常,况且你说的是港币,我说的是人民币。” “哪有这么大的汇率?!”陈水文差点拍案而起。 鲁志萍说:“汇率是没这么大,不过我要提醒你,陈先生,在你来之前,我的十万元出版经费已经到位,只等期末考试一过,我就会直赴省城,哦,我们南省出版社的日子很不好过,所以我想,看在十万元钱的份上,他们一定很乐意拿出版号来。” 陈水文作了半天思想斗争,决定“曲解”主编的话,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鲁志萍,当然,人家也没憨到一口答应的地步,而是:“鲁小姐,四十五万元不可能,但如果二十万包括海外市场的话,我想我们有谈下去的必要。” 鲁志萍一拍桌子:“成交!” “成……交?”是他说得太快了?还是她说的快了?陈水文有点蒙圈的感觉。 鲁志萍点头道:“是的,不过这只是这本书的价,我这里还有下一本书的开头,你要不要看看?”她今天本就打算完事后到饮品店赶稿子的,所以刚好随身带着。 陈水文两万字很快看完,习惯性的问道:“后面的呢?” “你也很期待后续对不对?” 陈水文看着笑得像个小狐狸的鲁志萍,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020 高大尚的生财路 看在续集的份上,陈水文答应以二十五万元买下这本的版权,以及今后三年内鲁志萍所有的优先出版权。 不过签协议时,鲁志萍又变卦了:“钱要按汇率换成港币,另外还要为我办一个临时签证,再帮我请一个律师。” 陈水文不明白鲁志萍哪来的自信,敢染指金融投资,不过这不关他的事,签证的事他做不了主,得打电话问主编。 鲁志萍趁陈水文去打电话的空档,又拼死命回忆了一下1987年香江股灾的事情,最后确定应该不会有错。 可惜就是钱太少了,不然来上这么一回,她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第32页 该上哪儿再弄点钱去呢?鲁志萍冥思苦想,最后也没想出什么高明的办法,只有无耻的利用小舅舅。 其实就是让秦正果去跟秦大英说,他开分店急需用钱,请大姐借他十万块钱。 鲁志萍对此很有信心,因为前世她没少为秦大英顾娘家的事跟奶奶嘀咕,当然,跟秦大英的时候,则嘀咕奶奶重男轻女、怪她妈什么的,现在想来还无语得很,恨不得跑回前世去扇自己俩耳光。 这么大的事,秦大英自然要亲自来考察,感谢没有放假,三个店都生意兴隆,秦大英放心的把十万元钱留下,还一再叮嘱秦正果不要讲给鲁志萍听。 临走时到学校看了一眼,见女儿星期天都还在教室里看书,满怀欣慰的回去了。 鲁志萍“骗局”成功,也确实加倍努力,因为她知道事情到最后一定瞒不住,若能考个第一名,挨打的概率会低一点点。 不过放假时,学校突然通知七天后开始补课,让鲁志萍大大松了口气,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她从香江跑个来回。 请秦正果回龙源县帮她把五万块钱取出来,再约好有事打文具店的电话,鲁志萍就匆忙上路。 因为压根就没打算将香江之行告诉家里,鲁志萍什么东西也没买,当然,也有把所有积蓄钱用来投资的想法。 这次稿费二十五万,秦正果凑的五万和“偷取”的五万,再加上骗来的十万,一共四十五万块钱,除去必要的费用,剩下的全部被鲁志萍用来做空港股。 在律师代签委託书时,要不是佣金一分不少,都要以为自己遇到白痴了,在市场一片繁荣的时候做空,还一下子就从3980点看到2300点,真当指数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鲁志萍不顾律师和交易员鄙视的目光,再三确认委託有效,淡定离开,验证的事,交给时间。 三个月后,当交易员打电话告诉鲁志萍行权成功时,她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到一种叫做悔不当初的感觉。 活该,叫你瞧不起人!她的钱是少,可是他手里掌握的资金多啊,这次一脚踩空,亏大发了吧? 由于做空指数点位跨度大,可选最高的十五倍槓桿,到结算时,剔除佣金和各种费用,还剩三百多万港币,折合人民币四百二十万元。 不过鲁志萍没有全部兑换成人民币,留了两百万港币在证交所,等过段时间买入黄金。 拿回来的人民币有一百四十七万,先让秦正果把向她家“借”的十万元还掉,然后又大方的给秦正果二十万流动资金,小舅舅是能人,多点现金流没准会有惊喜。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快:“印刷厂的人想跟我联合印卷子卖,你觉得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鲁志萍一拍大腿,这才是真正高大尚的生财之道,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鲁志萍真有点为自己靠摆小摊“起家”感到汗颜,白瞎了重生人士的优势。 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小舅舅,分成的事你去跟他们谈,编写的人我负责联繫。” 秦正果有些迟疑的说:“可是印刷厂的领导要求先更换设备,那个需要不少钱。” 鲁志萍说:“设备要买,但是咱们另找房子安放,至于印刷厂那边,因为要打人家的招牌,以后每月固定在他们那里印一些,保证人家也有赚头就是了。” “这不是另起炉灶吗?人家领导不会答应的。” “管他什么领导,咱不鸟他就是了,钱在谁手上谁说了算!”一有钱,鲁志萍的口气也大了。 虽然这个时候还不允许私人搞印刷,但卷子又不算书,借国营印刷厂的招牌行事,打打擦边球,应该不会有问题。 见秦正果还在迟疑,鲁志萍一锤定音:“就这么办,明天你下广市买设备,我到师范找人编卷子。”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月后,萍果文印挂牌。 名字不过是凑巧,鲁志萍还没恶趣味到去抢人家苹果的名头,不过她闲来没事申请註册商标时,还是被拒了,原来人家老美早有提防。 一开始生意并不好,秦正果有点担心,但见鲁志萍执意要求加大印刷份量,也就放下心来,外甥仿佛长了前后眼,听她的准没错。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没有辜负了他这种盲目的信任,在大胆招了十名业务员,并让他们跑业务时承诺给回扣后,卷子销量大增。 秦正果得知鲁志萍还有余钱,立马提议在各县开分店,总店印刷,分店销售,真正做到产供销一条龙。 鲁志萍欣然同意,拿出一百万来给秦正果,自己只留十七万,她的观点是,把钱交给能挣钱的人,比存银行好。 也就鲁志萍傻人有傻福,碰到她小舅舅不贪心,换个没良心的,恐怕就只能呵呵了。 金钱事业都做了安排,写的也很顺手,再加上没有青春期烦恼的人学习更能静下心,成绩也是槓槓的,鲁志萍欢欢喜喜回家过大年。 没想到家里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鲁庆山从猪价上涨中嗅到商机,囤积了大批火腿,到年底赚了二十多万元,准备承包县酒厂。 鲁志萍高兴得几乎流下泪来,但不是因为她爹多赚二十多万,也不是因为承包酒厂的事提前了三年,而是因为她又可以赎一桩罪了。
第33页 上辈子她傻到什么程度?实行医保前癌症由单位全报销,一名患癌职工用铁盒装的饼干哄她偷她爹的公章出来盖,前后瞒报了十多万块钱,差不多是酒厂一年的纯利润。 坑爹的是,鲁庆山报案后,鲁志萍还咬死了不说,等到被秦大英打得皮开肉绽后再说出来,公安局已经定案,钱也追不回来了。 这辈子鲁志萍不会再这样眼皮子浅,但光是不犯傻还不算赎罪,她还要提醒父亲早绝后患。 “爹,我劝你直接买下县酒厂,不要挂靠在商业局,免得以后一顶集体企业的帽子压下来,逼你将辛苦做大的企业拱手让人。” 鲁庆山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哪里来的奇谈怪论,集体企业有什么不好,国家不是正在提倡吗? 鲁志萍知道不把话说清楚,没法让他爹相信今后真有为摘帽子进监狱的人,可是偏偏她又说不清。 只好换种方式:“爹,如今瞧病越来越贵,可癌症是全报销的,你想一想,要是厂里多有几个得了癌症的职工,一年十几二十万的发票交上来,你报还是不报?” 鲁庆山皱眉,这种情况他也想过,可总觉得不会那么倒霉,一年才有几个癌症患者,总不能都集中在他厂里吧? 可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吧?他是干财务出身的,虚报发票的戏码他见多了,明知是虚高的,可发票本身合规合矩,你敢不报?! 唉,鲁庆山嘆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三萍哪,挂靠集体企业好处多,私营企业摊派、检查多,产品销售还要受歧视,你说我又能怎么办?” 鲁志萍自信的说:“只要产品质量好,一切都好办!” 鲁庆山见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不禁笑着打趣她:“你这么有本事,不如就再教教我怎么才能做到产品质量好。” 鲁志萍卖弄道:“很简单啊,引进先进的生产工艺,实行标准化管理,严把质量关,哦,还有资深的大师傅,也一定要留住,实在不行还可以高薪去挖。” 鲁庆山收起调侃之心,他花了一个月功夫才琢磨出的道理,被她几句话就说完了,该说她思想意识太超前呢,还是他这个当老子的太落伍? 鲁志萍见她爹一脸凝重,以为是在考虑钱的事情,忙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儿还有十七万,你先拿去用,要是还不够,等过完年我再给你弄。” 鲁庆山一下子板起脸:“你又写了?” “啊?”鲁志萍傻眼,忘了报备自己的脑子已经“够用”了。 想着圆谎太累,干脆就把这个学期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汇报一遍,连在各县开分店的事都没有放过。 鲁庆山听完才是真的傻了眼,敢情他拼死拼活的干一年,竟还不如闺女开一次赌?! 是的,在鲁庆山看来,做空做多什么的,跟赌博完全没有区别,问题是人家竟然还赌赢了!真是好没道理。 鲁庆山再次受到打击,决心买下县酒厂,家里积蓄基本够,还差一点可以去贷款,反正就是坚决不用女儿的钱,他丢不起那个人。 ☆、022 她就想杀鸡儆猴 可是这又不怪她,都是被这坑爹的估分制度害的,难道发发牢骚都不可以? 鲁志萍不信邪,一番报怨后,天空再次闷雷滚滚,这回懂了,只要不骂天,光报怨,雷声就是这种鬼样子。 可是懂了又有什么鸟用?既不能凭空变出一张录取通知书来,又改变不了老天爷这种变态的嗜好。 “轰隆隆!”这回响亮了! 鲁志萍无语望苍天,她就是想想而已,又没有真骂老天爷变态,打个毛雷啊? “轰隆隆!”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鲁志萍停止一切怨念,老老实实回家等通知。 秦大英和鲁庆山对鲁志萍没考上人大淡定得很,女儿才十三岁,大不了就回头从高一读起,有什么好急的,他们又不是供不起。 鲁丽萍却高兴得很,自从妹妹考上青一中后,她们耳朵都快被人念出茧子来了。 人们一提到她和鲁爱萍,总爱加上一句“鲁志萍的姐姐”,有可恶的还要说成“鲁志深的姐姐”,让她郁卒的要死。 这回好了,天才也有考塌靶的时候,总算是跟她们拉近距离了! 鲁志萍不愿浪费时间空等待,又不敢当着秦大英的面写,就天天练习武术和书法。 形意拳的口诀和要领她依然领悟不了,但摆造型却绰绰有余,一套拳法打下来,落在外行人眼里,还是很具迷惑性的,比如鲁明哲。 鲁志萍以教功夫为诱饵,引着鲁明哲一个星期就做完署假作业,还心甘情愿的跟她一起练毛笔字。 见一双小儿女这么懂事,秦大英喜不自禁,每天变着花样给她们做好吃的,美其名曰给她家三萍补补。 鲁志萍搞不懂大人的思维,她这两年因为坚持锻鍊,体重只上升了两公斤,说白了就是胖的趋势放缓了一点点,怎么到她妈嘴里,就变成“瘦了一大圈儿”了?真怀疑她老妈.的眼神。 不过怀疑归怀疑,桌上的美食却是一碗都不肯放过,妈妈的味道,不吃就是不孝啊! 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鲁志萍的体重蹭蹭的蹿到一百六十斤,上称才知道平均一天长一斤。
第34页 这下秦大英也不敢再母爱乱泛滥了,鲁志萍又恢复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钱月娇终于答应秦正果的追求,外公外婆出面走程序,为他(她)们瞧好日子年底结婚。 鲁志萍觉得钱月娇嫌贫爱富,明明是看小舅舅有钱了才来吃回头草,可惜没一个大人肯听她的。 说的多了,还招来鲁庆山的怀疑:“你是不是对你小舅舅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噢,卖糕滴!鲁志萍被雷得外焦里嫩,敢情她跟秦正果经常吃住在一起,竟会让老爹误会她喜欢小舅舅? “爹,您老的想像力可真是够丰富的,我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你们,不要拣到篮子里都是菜,怎么就变成我喜欢小舅舅了,你还真敢想!” 鲁庆山严肃的说:“没有最好!不过人家钱月娇怎么着你了,怎么就入了不你的眼?” 鲁志萍一脸不虞的说:“她不是一开始不吐口吗?听到彩礼给三万了才答应,不是冲着钱来的是什么!” 鲁庆山给她一个暴栗,“浑说什么?人家当金至宝养大的闺女,多要点彩礼怎么啦?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彩礼低下一百万来,想都不要想!” 鲁志萍故作生气:“你这不是卖女儿吗?” 鲁庆山霸气的说:“我女儿就值这个价!” “好!我将来就来个‘比钱招亲’,哈哈……” 鲁庆山笑着出去后,鲁志萍还沉浸在yy中,貌似她这辈子,一个富二代是跑不了了。 可问题是,高富帅一般都爱锥子脸、大长腿,像她这种披萨脸,好像不受欢迎呢,那她要不要弄个养成啥滴,早做打算呢…… 意yin就是过下“脑瘾”,鲁志萍想过便丢开了,但小舅舅执意要娶“拜金女”,那她们的帐就得早点拆分了。 可是鲁庆山不同意:“暂时找不到比你小舅舅更合适的人来经营管理公司,不如先这样,等以后我帮你寻到可靠的人再说。” 鲁志萍一听也没辙,立马表示将来不允许小舅妈进公司,尤其是掺合财务上的事。 秦正果表示无所谓,他娶媳妇是回来疼爱的,又不是找来当小工使的。 不过也幸亏话是鲁庆山说的,比鲁志萍的原话不知婉转了多少倍,不然就算秦正果再大度,心中多少总会有点芥蒂的,不说彻底得罪,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为她鞍前马后的了。 解决掉“心头大患”,鲁志萍无聊了就到厂里“巡视”,感觉自己就是一操心命,食品厂还没投产就问题一大堆,没有她怎么行? “爹,工人们随意抽菸吐痰可不行,还有卫生衣帽,也得现在就穿戴起来,早点养成卫生习惯,正式投产后才能照章执行。” 鲁庆山笑着说:“这段时间事情多,一时没顾得上管,倒让他们在你面前丢了一回丑。” 鲁志萍不满的说:“爹,我没跟你说笑,良好的卫生习惯不是光靠规章制度就能养成的,得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你要是抱着等投产后再严起来的态度,万一产品头炮打不响怎么办?” 鲁庆山无奈的说:“知道了,我的‘董事长’!要不你别读书了,回来给我当厂长?” “切!”鲁志萍翻了个白眼,不理她这个不着调的爹,回去教鲁明哲写作文去了。 事实并没有鲁志萍想像的那么糟糕,第一批送去培训的工人还没有回来,这些是新招的,暂时就是打扫卫生做杂活,还不能算作正式员工。 鲁庆山这一年也没少参加各种培训班,学到的东西都很实用,不然怎能把酒厂经营得那么好? 八月中旬录取通知书才来,鲁志萍一看是江滨大学,觉得也不错,好像985和211里面都有它的影子。 虽然赶不上人大,但好歹专业还行,人大报的是历史系,现在被调剂成新闻系,相比之下,这个更有意思点 选择历史是因为鲁志萍对自己的智商持怀疑态度,历史只要多读多记,又不用转多少弯,最重要的是,历史不会骗人! 不过新闻也行,她都能写,写个新闻稿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而且江滨乃她“龙兴之地”,曾在那里掘到第一桶金,如今重归故里,没准还能“再造辉煌”! 鲁志萍想的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见成堆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鲁庆山送她去报到时带了十箱红塔山,鲁丽萍嫉妒的要死,说带这么多好烟去走后门就是浪费家里的钱。 鲁志萍看的比她要长远一点,走后门用不了这么多烟,应该是拿到江滨去卖。 现在红塔山是紧俏货,拿到沿海一带的黑市上,要翻一倍的价。 一箱五十条,一条赚六十块,她老爹这一趟下来,车旅费赚回来还要净剩两万多块呢。 唯独没想到鲁庆山是为打开产品销路而带的,看,这就是一代和二代的差距。 办完入学手续,鲁庆山要去感谢一下王理,被鲁志萍拦住了。 “爹,咱们以前寄土特产说感谢还说得过去,可你大张旗鼓的拎着烟上门,让人家怎么想?还是缓缓吧,等有机会我自己去。” 其实鲁志萍是拿不准王理是不是还愿意跟她们打交道,得罪了辛蓦尘,难保王理不会恼了她。
第35页 鲁庆山不知这些细节,也就没有深究,带鲁志萍到银行到开好户,就忙他自己的去了。 鲁志萍后面的稿费和分红全都带过来了,一共一百三十万,但她并没有急着找项目投资。 鲁志萍想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生活,以前只在里看到大学生活有多么的丰富多彩,她想看看究竟丰富到什么程度。 懵懂过完第一周,缤纷色彩没有感觉到,跟同学干了一仗倒是真的。 起因很简单,有个二货笑鲁志萍长的像猪,这种话她从小听得多了,本没什么好生气的,坏就坏在那二货不该把爹妈牵扯进来。 “你爸你妈肯定也长的像猪,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肥头大耳的人来?猪八戒是你家亲戚吧?”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鲁志萍一看都大学生了还一个个跟着瞎起闹,顿时就不淡定了,上去就给二货来了一个扫膛腿! 紧接着膝盖跟上,把人抵在地上,先两拳打成熊猫眼,再两拳打成猪头脸,算是帮他把笑话人的话做实。 鲁志萍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想杀鸡儆猴,当然要弄的明显一点,最好是能让大家来个广而告之。 效果也确实很明显,鲁志萍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当面说三道四。 但最出名的还不是打架本身,而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打成那样,竟然还能免处分! 事情是这样的,学生处要处分鲁志萍时,才发现她竟然只有十三岁。 且她又是因为人家辱骂自己的父母才动的手,那这个处分,就有点不好下了。 最后事情报到校长那里,校长大笔一挥,免了,这么小的学生,在他们学校还是第一个,得好好保护才是! ☆、023 而且揉了好一阵! 校长的话传开后,鲁志萍就成了大熊猫,迅速引众人围观。 不过等学长学姐们在见过她的尊荣之后,就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嫉妒之心。 人都长成这样了,要是再不聪明点儿,让人怎么活呀? 至于那只可怜的“猴”,虽然挨打并不光荣,但若换成他把鲁志萍打成乌鸡眼试试? 呵呵,下场一定只会更惨,单是那些母爱泛滥的学姐们,就能用唾沫星子将他淹死! 不过这“猴”见机也挺快的,三天都还没过,就来找鲁志萍握手言和了。 “鲁志萍同学,我叫冯祈磊,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也把我打得够狠的,咱俩算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鲁志萍一愣,随即大方的说:“可以,不过我也要为那天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下那样重的手。” 冯祈磊有点好奇:“你速度那么快,是不是以前练过武?” 鲁志萍实话实说:“是练过两年,不过只学了一点皮毛。” 冯祈磊听得一脸便秘样,泥玛皮毛就把老子打成这样,精通了还不得直接拍死? 鲁志萍见他不说话,主动伸出手:“来,握个手,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 冯祈磊连忙握住,一连摇了几下说:“好,好,我是经管院的,以后有事就报我的名字,包管没敢再欺负你。” 鲁志萍半开玩笑的说:“行,那我以后就靠你罩着啦。” 冯祈磊被她这样一打趣,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注意力转移到手上来。 冯祈磊记得,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握过这样软的手了。 嗯,就是小时候握妈妈.的手,也没有这么柔软、好捏。 冯祈磊贪恋这种奇异的手感,一时有点不想放开,就一直拉着。 鲁志萍感觉迟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旁边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注点意啊。” 冯祈磊“倏”的丢开手,就像这句话会烫手一样,脸也随之涨得通红,看着倒像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辛蓦尘?你怎么会在这里?”鲁志萍感觉好奇怪,算下来他应该正在读高三吧,高三有这么闲?还可以到处跑? 辛蓦尘欠揍的说:“江滨大学不过是所普通大学,你都能考上,我会考不上?” “得,算我说错话,你是学霸,想考哪儿考哪儿……诶,不会你也考塌了吧?” 鲁志萍好容易找到打击的机会,哪肯轻易放过他:“我就说嘛,放着京都那么多所好大学不读,跑来跟我这个小孩子做校友,唉,打肿脸学人家玩跳级,跳塌靶了吧?” 有其他男生在,辛蓦尘感觉丢面子,不高兴的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是喜欢江滨这个地方才考的,再说我考了六百八十分,你考了多少?” 其实分数他早就知道了,鲁志萍一“出名”,辛蓦尘就把她的档案调出来看过了。 这种事情别人做不了,他却很简单,只因拉不下脸来找鲁志萍,只能暗中关注,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跳出来。 谁知这个蠢货,人家帮她还反过来挤兑人,也不看看他是她挤兑的吗? 鲁志萍被噎得一口气不来,但想着丢人不丢份,又强辩道:“真是脑子有病,六百八十分不去读京大,跑到这里来显摆,分数高又怎么样,有本事跟我比年龄小。” 辛蓦尘正想说他不想跟白痴比,冯祈磊突然说道:“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呀,我看你们不是一个地方的,能告诉我是怎么认识的吗?”
第36页 这话插得既突兀又没有水平,冯祈磊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当了半天小透明,再不刷下存在感,就直接成空气了。 鲁志萍是握过手就真当对方是朋友了,还真的就开始讲她们的交往史:“我们是在1985年认识的,那年我……” “行了!人家知道咱们认识就行了,啰嗦那么多干什么?”辛蓦尘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犯傻,赶紧出言阻止她。 她不觉得拐卖丢人,他却怕她名誉受损。唉,真想捌开她的脑子告诉她:你是女的,女的! 鲁志萍还想“负责任”的解释两句,辛蓦尘已经开始开始赶人了:“冯祈磊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 冯祈磊很想说他的事情就是听他们的故事,但见辛蓦尘眼露寒光的样子,又把话咽回去,变成:“那你们叙旧吧,我先走了。” 刚走出两步,又被辛蓦尘叫住:“等等,我叫丁默城,不是辛蓦尘,她脑子不好使,记错了,你别听她的。” “哪里记错了?明明就是你说的啊,蓦然回首的蓦……” “你闭嘴!”辛蓦尘一声大喝,震得鲁志萍耳鼓膜都有点疼,“我自己的名字,我会不比你清楚?” 鲁志萍赌气闭嘴,冯祈磊一脸狐疑,辛蓦尘镇定自若:“知道自己记性不好,就不要乱说,我的名字是甲乙丙丁的丁,默写的默,城市的城,记住了啊。” 辛蓦尘名义上是跟鲁志萍说话,实际上是说给冯祈磊听。 冯祈磊又不是鲁志萍,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丁默城是吧?我记住了,呵呵,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到时一定要来啊,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辛蓦尘也一样笑着说:“你先忙你的,改天再聚。” 不知怎么的,鲁志萍总觉得这两个人的笑容有点假,她看看辛蓦尘,然后又盯着冯祈磊的背影瞧。 辛蓦尘见她半天不回头,酸熘熘的说:“与其这么累,直接追上去呀,眼睛里又没长手。” 鲁志萍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眼睛里是没长手,可是有神!不像有些人,这么没有眼力见,打扰人家冰释前嫌。” “你那还叫‘冰释前嫌’?人家在占你便宜哎,傻姑娘,你到底懂不懂啊?” 鲁志萍一脸懵逼的说:“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你?”辛蓦尘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世上有这么木的人吗?“姓冯的拉着你的手左揉又揉,你竟然没有感觉出来?!” “我们不是正在握手嘛,他应该……没别的意思吧?” 这话连鲁志萍自己都不信,因为她想起来了,冯祈磊刚刚的确是揉她的手来着,而且还揉了好大一阵! “妈de,我找他去!”鲁志萍咬牙切齿的,就要去找冯祈磊“拼命”。 辛蓦尘一把拉住她:“这会儿去找人家,你打算怎么说?” 鲁志萍立马又焉了,是呀,师出何为?她总不能说:“你干嘛要把老娘的手当面团”吧? 这种“罪名”,本就是裤裆里的黄泥巴——说不清! 唉,这次就当吃个哑巴亏吧,下次他要是还敢这样子,看她怎么收拾他! 鲁志萍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因为上辈子被耍的次数太多,她这辈子非常渴望被尊重。 还有被男人呵护那种感觉,也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虽然她知道这很可能只是奢望,但哪个女人不希望被男人疼? 长成这样又不是她的错,你可以看不上她,但是不能侮辱她! 辛蓦尘看到鲁志萍悲愤的表情,不知道她是感怀身世,还以为是被自己刺激过度,不禁有点内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原来也在乎名节,还以为……总之,下次不会了。” 鲁志萍瞬间没了伤春悲秋之感,什么叫做她“也在乎名节”,难道她长了一张不自爱的脸?? 这个混蛋!鲁志萍瞪了辛蓦尘一眼,蹬蹬蹬的跑回宿舍去了。 辛蓦尘莫明其妙,刚刚还好好的,一转眼就生气了,真是六月的天,女人脸,说变就变。 “轰隆隆!” 天空一声惊雷,辛蓦尘撒腿就往宿舍跑,男生宿舍离得远,不跑就得挨雨淋。 可是跑到一半雷声便停了,乌云散尽日高照,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 雷是鲁志萍“牵”出来的,就为这么一句:老天爷你故意整人哪,竟然让我跟辛蓦尘同一个学校! 鲁志萍随着那声惊雷打了一个寒战,宿舍老大姐李艷春关心的说:“萍萍怕打雷呀?没事儿,有我们呢,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胡楠捧着书,头也不抬的说:“你那是封建迷信,哄小孩子还差不多,咱们萍萍可是大学生了,不吃你那套。” “那你倒是整两句她不怕的出来呀,刚刚你没瞧见,一打雷她吓得直打颤!” “真的?”胡楠抬起头,“瞅着不像啊,敢把男生往死里打的人,会害怕打雷?” “我就随便打几拳而已,哪里就往死里打了?还是,楠楠姐你心疼他?”鲁志萍不满胡楠“诬陷”自己,也要诬陷一回还掉。 “皮痒了是不是?敢跟你姐我掉歪!”胡楠把书扔掉,扯住鲁志萍就挠痒痒。
第37页 “哈哈……哈哈……” 鲁志萍最怕这个,赶紧求饶:“我不敢了,哈哈,救命啊,哈哈……” “什么事这么高兴呀?说来我听听,看看值不值。”说话的是王玲,后面跟着邱晓月和牛慧珍。 “能有啥事儿,小孩子闹着玩儿。”李艷春年纪大点,看谁都幼稚。 王玲见鲁志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拍胡楠的肩:“得了啊,别整岔气了。” 胡楠停住手,回头问她:“打听到没?” 王玲说:“打听到了,明天一早就开始,听说直接封闭校园,军训期间一律不准外出。” “哇,这么狠?” 鲁志萍也呆住了,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关在学校里可怎么办? 她看到枕头底下露出一角的信封,突然尖叫一声:“啊,我的信忘寄了!”说完抽出信就跑。 李艷春在后面喊道:“快回来,马上就要关大门了……” 鲁志萍充耳不闻,她只知道家里接不到信会着急,尤其是怕秦大英担心。 隔着两条街才有邮箱,鲁志萍一路小跑,终于把信投掉。 想着马上就要来那个了,又绕到百货大楼那边,想买两包卫生,谁知人家早关门了,只好又一路小跑着回来。 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关大门,被锁外面了。 鲁志萍刚想敲门又缩回手,这几天没上课,尽背校纪校规了,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晚归。 警告还是记过?她一样都不想挨,顺着围墙转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豁口。 目测了一下高度,有点难。 鲁志萍四下望望,见不远处有些碎砖头什么的,忙去拣些来,胡乱垒在一起,踩着哼哧哼哧向上爬。 好不容易攀上豁口,鲁志萍想都没想就往下跳——“啊!” 倒霉催的,底下刚好有一堆石头,鲁志萍被硌得生疼。 谁他妈这么缺德!弄这么多石头在这儿,害得她腰都快被颠断了。 “轰隆!” 鲁志萍对这个闷雷一点意见就都没有,因为要不是“它”,校卫队就发现她了。 鲁志萍尽量将身子趴在石堆后,托体积庞大的福,没有人把石头后那一大摊黑乎乎的东西“当人看”。 鲁志萍看到手电强光走远了才爬起来往宿舍走。 夜晚是路痴的天堂,于是鲁志萍光荣的在她的大学校园里迷路了。 绕了半天也没有绕到女生宿舍,却绕到了花园里。 鲁志萍也知道这个方向差的有点远,可问题是她看四面八方哪哪都像,又哪哪都不像。 该往哪个方向走呢?鲁志萍站在花园里冥思苦想,浑然不觉校卫队已经渐渐临近。 突然,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鲁志萍扯到假山后面! “啊……唔唔!” 鲁志萍吓个半死,可是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拼命挣扎! ☆、024 你们还在一起吗 “嘘……别叫,是我。” “辛蓦尘?” “对,是我,”辛蓦尘轻轻摩挲着手指说。 鲁志萍这才好了点,心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跳得厉害。 可是刚刚她叫那一声,校卫队的人还是听见了,手电筒的光线立即朝这边射过来。 辛蓦尘连忙拉着她猫腰走出假山,往旁边的花丛里钻。 鲁志萍小声说:“假山里面才安全啊,干嘛要出来?” 辛蓦尘不屑于解释,也没心思告诉她,校卫队的人正在他们刚刚站那个位置仔仔细细的检查。 辛蓦尘让鲁志萍趴在夹竹桃后面,可是鲁志萍体型太粗,夹竹桃的花枝根本掩不住。 辛蓦尘只好又挪过两盆花来,总算将她藏好,正要去找地方躲,校卫队的人已经过来了。 辛蓦尘来不及细想,立即弯下腰,准备从鲁志萍身上跨过去,躲到她里侧,借她壮硕的身躯来掩藏自己。 谁知里面竟是一排盆栽,辛蓦尘未能如愿落到里侧,却落到——鲁志萍身上! 幸好辛蓦尘反应快,碰到花盆转身的时候就用手撑着两边,落在鲁志萍身上也没压实。 不然就算鲁志萍长得再健壮,可翻围墙时跌伤了,被压到了也肯定疼得喊起来。 校卫队的手电光刚好照到她们这一片,一喊还不得曝光? 就是辛蓦尘撑得格外辛苦,鲁志萍身材宽大就罢了,偏偏她刚刚趴下去时,觉得压着胸不舒服,就把身子翻转过来,仰面朝天平躺着。 这样一来,两人就变成面对面贴在一起,鲁志萍倒是纯当自己在“逃难”,丝毫不作他想。 辛蓦尘就惨了,除了奋力撑着身子不要压着鲁志萍外,还要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免因为呼吸太重被人听见。 他那越来越重的呼吸,有一半是因为用力的缘故,还有一半则是被鲁志萍给“害”的。 鲁志萍觉得自己十三岁的年龄不会让人产生遐想,却忘了她十三岁跟别人十三岁不一样。 别的女孩十三时,身上该鼓的地方都还没有成形,她却成不成形都堆满了肉。 她也忽略了辛蓦尘的年龄,对辛蓦尘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忘记辛蓦尘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对异性敏感的时候。
第38页 鲁志萍身上那些肉,对她来说仅是肉,可对辛蓦尘来说就不一样了,很多地方,可不仅仅只是多余的脂肪! 辛蓦尘又不傻,当然知道那就是跟自己构造最不同的地方之一,只是出于对女生的尊重,他很努力的避开那里。 校卫队的人站在夹竹桃外面,拿着手电照对面的草坪,这种灯下黑的效果,对他们逃避“抓捕”很有利。 可是谁叫“柳下惠”难当呢?长时间的悬空,让辛蓦尘四肢发颤,汗珠直滚,身体也越来越低,全凭一腔理智撑着,才能一触及鲁志萍的身体,就赶紧将自己拉起。 可这种折磨,并不只针对辛蓦尘,鲁志萍也一样深受其害。 随着辛蓦尘的汗越流越多,那种男姓荷尔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对鲁志萍这种天生熟女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好在校卫队的人逡巡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敌情”,绕到水池那边去了,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辛蓦尘正想起来,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出“悉悉窣窣”的声音,鲁志萍惊呼一声“有蛇”!跟着就被辛蓦尘堵住了嘴巴! 用什么堵的?当然是嘴啦! 这是一道非此即彼的选择题,要么是手,要么就是嘴。 腾出手来去捂鲁志萍的嘴,辛蓦尘的身体就难免要压到鲁志萍身上,可是用嘴的话…… 其实,事发突然,辛蓦尘根本并没多少时间思考,直到嘴里含了一片柔软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 鲁志萍也是突然感到嘴上温暖一片,才知道自己被“偷袭”了。 她本能的想张开嘴拒绝,却更陷入一片温暖中。 辛蓦尘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本来刚刚只是想阻止鲁志萍再次张开嘴叫喊的,可是嘴下去后,却被那种奇异的感觉刺激得脑神经出了问题。 对,就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然他怎么会不管不顾的对着那里啃咬着就不想放开呢?! 或许是因为鲁志萍当时“嗯”的哼了一声吧,辛蓦尘当时只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轰然炸开,然后就失去理智了。 然后就……把鲁志萍的嘴当成了人头雪糕,可是人头雪糕的味道再美,又怎及这样的软和弹?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辛蓦尘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里全部归零。 辛蓦尘没有发现,在他喉咙深处,其实也在隐隐发出一种似哼似咽的声音,似满足又似渴求。 辛蓦尘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下意识的抿着、裹着,手也开始乱动起来。 支撑身体的手一开“小差”,辛蓦尘就实打实的压在鲁志萍身上。 不过紧接着就被鲁志萍猛地一下推开了——“呼!” “呼……” 两人同时猛喘粗气,辛蓦尘是紧张、激动加心慌造成,鲁志萍则纯粹是憋的! 这个混蛋,吻技这么差,连人带鼻子一块儿啃,你特么是猪啊?! 鲁志萍用手揩了一下嘴,然后又推了一把辛蓦尘:“起开,压死人不偿命啊?” 辛蓦尘赶紧重新以手撑地,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 刚刚鲁志萍那种粗俗但却自然的语气,让辛蓦尘觉得鲁志萍似乎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他才没有刚才那样慌,乱成一团麻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 但人就是奇怪的生物,见人家不怪罪自己,辛蓦尘在拉鲁志萍起来的时候,竟又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 好在辛蓦尘还算有理智,知道自己如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没准儿会跟冯祈磊一样,落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这点辛蓦尘没估错,鲁志萍这会儿正在为自己莫名奇妙丢掉初吻生气,偏偏生气的理由又不充分。 要是辛蓦尘真敢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鲁志萍甩开辛蓦尘的手,拍拍身上的草屑,头也不回的往花园外走。 辛蓦尘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说:“女生宿舍不在那边,要往这边走。” 鲁志萍顿住脚,回头瞪了他一眼:“人家想多走走锻鍊一下身体,不行吗?” 辛蓦尘这会儿心正虚,不敢开口讽刺鲁志萍找不着方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也好,这会儿没人,我陪你在花园里走走。” 鲁志萍不领情:“谁要你陪啊?我得赶紧回宿舍,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在花园里瞎转悠。” “……”到底是谁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在花园里瞎转悠啊?辛蓦尘不由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和女人没道理可讲”。 眼看鲁志萍就要走出花园了,辛蓦尘连忙跟上。 快到女生宿舍时,辛蓦尘却又说:“等一等再上去。” 鲁志萍问:“为什么?” 辛蓦尘说:“校卫队的人才走,宿舍管理员一定还没睡,你现在上去会被逮个正着。”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不禁?你经常串女生宿舍?” 鲁志萍嘴上不饶人,但脚步还是停下了,忙活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躲开那个该死的处分,她可不想临门一脚还“失.身”。 辛蓦尘终于忍不住了,脸上现出那种看白痴的表情,“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你不知道……也正常。”
第39页 鲁志萍顿时有种想挠花他脸的感觉,“知道你聪明,但也不用在我面前显摆,有本事,明天军训不要哭鼻子。” 辛蓦尘表情奇怪的看着鲁志萍,不再说话了。 鲁志萍为自己终于赢一回上风表示高兴,却不知人家是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等待的时间有点难捱,两人隐在墙角的阴影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也许是刚刚花丛里那一幕,让辛蓦尘胆子大了点儿,亦或是夜晚不怕丢面子,辛蓦尘终于问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上次跟你一起那个男的是谁?你们……还在一起吗?” 鲁志萍一脸奇怪的说:“哪个男人?我没跟谁在一起呀。” 这问话的问得含含糊糊,答话的也答得莫名奇妙,要是刚好有人从这里经过,准得被她俩牢牢吸引,不是八卦胜似八卦呀! 辛蓦尘既已开了头,也就不怕了:“就是上次在胜利广场,和你在一起摆摊的那个男人,你们在招待所,不是住一间屋子吗?” “哦,你说他呀,”鲁志萍总算明白了,敢情上次辛蓦尘问她秦正果是谁,她没有回答,人家一直存疑存到如今哪。 “呵呵,”鲁志萍笑了,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也挺厉害的,真是一卦顶三年哪! 辛蓦尘顿时不高兴了:“我的问题很可笑吗?” “不可笑,就是有点儿……嗐,也别尽盯着我了,我也来问问你吧,要是我一直不回答这个问题,你会怎么样?” 辛蓦尘抿了一下唇,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点:“我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你还那么小,就……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025 大清早就洗内裤 “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呗,”鲁志萍爽气的说,“或者,就像现在也行呀,我一有难,你这个无敌骑士就冲过来,救我于危难之中,然后我呢,就给你当个红颜知己啥的,这样不是挺好吗?” “什么红颜知己,这种话,你,怎么能乱说?” 尽管是在晚上,辛蓦尘的脸还是红了,只是鲁志萍没有看出来。 “那就反过来,你做我的蓝颜好了,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鲁志萍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 那怕辛蓦尘不知道蓝颜的意思,那怕仅仅只是自欺欺人,只要他稍稍点一下头,她就会把他当做真正的知己,从此对他掏心掏肺。 唉,说白了,就是前世对优质男无免疫力的老毛病又犯了! 只可惜,辛蓦尘不给她这个机会:“什么红颜蓝颜,我劝你不要尽想这些,小小年纪,人就学坏了。” “嘿,你个小屁孩,还说教起我来了,我怎么学坏了,啊?你说啊!”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喋喋不休的样子,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可爱。 当然,要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那绝对说不上,辛蓦尘也没有那种想法。 他只是看着那张小嘴一开一合的,觉得好想咬上一口。 辛蓦尘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浪费了一次如愿以偿的机会,还在那里苦苦压制自己的欲.望。 鲁志萍见辛蓦尘不说话,以为他已经不屑于跟自己说话,不禁也生起气来。 “当我不知道似的,你不就想说我跟男的不清不楚吗,一男一女住一屋就不能是因为安全问题呀?真不知道你的心怎么这么污!哼,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鲁志萍说也完,也不管宿管阿姨睡没睡了,头也不回的跑进女生宿舍楼里去。 辛蓦尘咽了一下口水,默默走回男生宿舍。 心里却在想着鲁志萍的话,当时她们有那么多货,还有那么多钱,住在一起的确是有必要的。 况且鲁志萍还被拐卖过,想必也是怕了,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几年岂不是赌错气? 至于当时因为鲁志萍要用钱还他人情吵架的事,辛蓦尘早就想通了。 人家只是想把该给的钱给清,又不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是他自己想岔了,也怨不得谁。 想起那几封没有寄出的信,辛蓦尘就真是懊恼的要死,好不容易有个很特别的朋友,还差点儿被他的小心眼给错过了。 要不是这次恰好考在一个学校,那他们岂不是从此都不会再见了? 这一夜,辛蓦尘一点儿也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就是鲁志萍那一张一翕的小嘴。 辛蓦尘一直觉得鲁志萍圆圆的脸蛋像一只倒扣的巨型果冻,而她那张小嘴,就是嵌在透明果冻上的粉红樱桃。 其实,那张小嘴以前也曾在辛蓦尘的梦中出现过,但都没有这次真实,毕竟“吃”果冻上的樱桃,与“吃”长得像樱桃的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种温热、弹软的触感,清晰的出现在梦境里,让辛蓦尘一大清早就起来洗内裤,还被舍友笑了一通。 也让辛蓦尘感觉自己与鲁志萍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而这种所谓的“不一样”,也很快就被证实了,那就是鲁志萍——不理他了! 辛蓦尘以为鲁志萍还在为自己的唐突生气,休息的时候,特地跑到女厕所旁的桂树下去蹲守。
第40页 可是鲁志萍却一次次对他的眼神示意假装看不懂,甚至他都亲自叫着她的名字喊了,鲁志萍还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辛蓦尘这才肯定鲁志萍是真的不想理自己了,本来他来是向鲁志萍道歉的,可鲁志萍几次让他丢了面子,也激发了少年的傲气,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到最后谁吃亏?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辛蓦尘一直担心鲁志萍会吃不消军训的强度,想告诉她自己会帮她跟学校打招呼,替她免除军训。 之所以不直接把事情办好了再来说,就是想趁此机会卖个乖,好让鲁志萍感激自己,以便两人握手言和。 谁知人家机会都不给,辛蓦尘也就做好准备等着看鲁志萍的笑话。 当然,同时也准备好若干种方案,一旦鲁志萍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他这个“无敌骑士”就会及时出场。 不得不说,鲁志萍无意中说的这个“无敌骑士”的称号,实在是太对辛蓦尘的胃口了。 否则辛蓦尘也不会在鲁志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甩脸子后,还这么超有耐心的帮她想好种种善后措施。 可是这一回,鲁志萍却又一次让辛蓦尘失望了,也可以说,她让很多人失望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和辛蓦尘抱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只是辛蓦尘不单只是为了看笑话,而其他人,则纯粹只是为了看笑话罢了。 还好这些人中并不包括鲁志萍的舍友,不然她的人缘就太差了。 不过鲁志萍虽然没有让人看成笑话,最后还是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由于暑期那场风波,今年高校军训特别严,江滨大学也不例外。 又因为江滨大学是去年才开始实行军训,很多做法都还不成熟,完全按照军队那一套来,训练强度非常大。 许多从小干农活的学生都吃不消,那些来自城市的学生就更不用说了。 鲁志萍她们宿舍除了胡楠来自城市,其她五个都来自农村,可是就连长期干农活的李艷春都才坚持到第五天,其她人就更不用说了。 每天一回到宿舍,五个人就一齐瘫在床上,打饭打水都由鲁志萍包了。 鲁志萍一个人抱不下那么多口缸和饭盒,就用网兜装,每次打饭都要打两大网兜。 打水倒是好办,一只手拎三个暖瓶,对鲁志萍来说一点儿也不难,只是旁边看着的人觉得累得慌。 以鲁志萍的体形,本来就走到哪儿都引人侧目,再这样“成吨”的打饭打水,自然立即引来全校师生的关注。 辛蓦尘应该是第一时间发现的,可他几次想帮忙,都被鲁志萍拒绝了。 偏偏又看到冯祈磊帮鲁志萍排队打饭,鲁志萍并没有拒绝,气得发誓再也不理鲁志萍了! 鲁志萍本来就有故意气辛蓦尘的意思,谁让他看轻她的?所以这会儿见效果还不错,心里正笑得欢,哪还管他从此理不理人。 只是李艷春她们几个被鲁志萍“连累”得被辅导员找去谈话,内容是重新学习尊老爱幼,别再欺负小同学。 虽然有鲁志萍赌咒发誓说姐姐们绝对没有欺负她,全是她自愿的,辅导员最终也相信了她的话,对李艷春她们几个轻拿轻放。 可李艷春她们还是臊得慌,让一个岁数比她们小两巴掌的人给她们跑腿,确实不地道得很。 此事也成为缩短军训周期的导火索,学校看到有一半新生进了医务室,不得不把原计划一个月的军训缩短为两周。 鲁志萍对此十分遗憾,没有看到辛蓦尘被训趴下的场景,真的有点不甘心。 另外,她还没有当够标兵,到军训结束时,整个操场上能够坚持从操场这头踢正步踢到那头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鲁志萍作为为数不多的几个军姿军容依然标准的女生之一,很是让老师们感到骄傲,总算没有把学校的脸彻底丢光。 而且军训还有一大好处,就是不上晚自习,晚上鲁志萍在教室里写作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打扰,效率奇高。 《学妹4》几经修改完稿后,鲁志萍学着写了一篇通讯,军训结束前夕发表在省报上。 本来像鲁志萍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菜鸟写的新闻稿,是不可能登上全省第一大报纸的。 可是鲁志萍在里面加了几句简短的评语,内容都是关于高举旗帜的,话虽不多,但却句句是经典。 鲁志萍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厉害,她不过是占了个先机,把那些后世写进册子里的话照搬过来,在这种非常时期,真是应急又应景。 所以发表的时候,虽然相关题材见诸报端的也有很多,但都没有这一篇这么醒目,不是头条,但却在头版。 因为报导的是江滨大学,学校领导看到后非常高兴,虽然鲁志萍用的是笔名,但学校还是很快就将她查出来了,然后就将她树立成榜样, 宣传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在刺激那些比她年长的学姐学长们,别在整天关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了,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来。 人家鲁志萍都能把文章发表到省报上,难道你们连个小孩都不如? 鲁志萍的本意不是为了当典型,而是想得到同学的认可,希望大家别再埋汰她,就算只是背后她也不希望有。 嘴长在别人身上鲁志萍管不了,她只能努力改变自己,然后用自己的优秀去堵别人的嘴。
第41页 只是优秀有一个避不开的副产品,那就是招人嫉妒,鲁志萍发现舍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却没往这方面想。 谁叫鲁志萍上辈子一直在遭人笑话,这辈子又总是与“别人家的孩子”失之交臂呢?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嘛。 ☆、026 不会这个嫁不出去 鲁志萍以为舍友们肯定是因为她在军训期间扔下她们,独自跑到教室里面去而生气,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获得她们的“谅解”。 为了能继续跟姐姐们做一条藤上的蚂蚱,鲁志萍也是拼了,把她这些年收集的素材拿出来跟她们分享。 胡楠最喜欢写作,一见那些素材就喜欢上了,“萍萍,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收集的?” “是啊,楠楠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鲁志萍一副撒娇卖萌样。 不知怎么的,自从上大学后,鲁志萍觉得自己两辈子的娇,都集中到这里来撒了。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就是因为舍友们对她的称呼,让她感觉到特别亲吧。 看到鲁志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胡楠用书稿拍了她一下,说:“咱们小萍萍最厉害了,姐姐自愧弗如呀。” “嘻嘻,”鲁志萍憨态可掬的笑笑,显摆似的跟她们解释起这个是哪年写的、那个是在哪儿收集的来。 这时牛慧珍操着一口川普问:“萍萍,这个是啥子哟?” 鲁志萍把头凑过去一看,笑着说:“是我们那儿新媳妇进门时说的吉利话,后面还有好几种呢,你接着看。” 牛慧珍看了一会儿叫道:“哎哟,这个明明就是山歌子嘛,小萍萍,你咋啥子都往本子上记哟?” 鲁志萍说:“就是要记呀,不然过几年会唱山歌的人一死,这些东西不就失传了?” 李艷春不以为然的说:“村俚俗语,失传了就失传了呗,你还当它是四大名着呀?” “艷春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要是你们东北没有了二人转,那还叫东北吗?” 李艷春一听不乐意了:“那能一样吗?我们东北的二人转已经是一种成熟的艺术形式了,可你本子上那些,那叫艺术吗?我看跟田间地头的对话差别不大嘛。” “差别是不大,可关键是人家句句对仗啊,你看这个,”鲁志萍说着,把本子上的话念出来: “‘双脚踏出新房门,新鞋夹脚站不稳,哪位哥哥来接去,妹妹新茶好敬人’,这个没点急智的人,他能对出来吗?” 李艷春“噗嗤”一声笑起来,“这是人家结婚时念的吧,你小小年纪,就爱看这个了?” “看这个怎么啦?你要是不会这个,在我们那儿连嫁都嫁不出去。” “啊?哈哈……”李艷春被她逗得笑起来。 王玲打趣道:“萍萍,你不会是想结婚了吧?” 鲁志萍调转枪头来对付她:“明明是你想结婚了才对,昨天晚上写信的时候,脸上一直红霞飞,也不知道信里面都写了些啥?!” “哇!真的?萍萍,快说快说,你有没有看到她在信里面写‘我爱你’?”胡楠就是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我爱你’这几个字我是没有看见,但是‘想死你了’这句倒是有。” “哎,你们两个想死呀?”王玲扔掉书稿,过来追着胡楠和鲁志萍打,三人乱作一团。 李艷春、邱晓月和牛慧珍忙着把散放在各处的书稿收起来,以免被她们破坏了。 经此一闹,鲁志萍与几位姐姐消除隔阂,重新恢复到刚无话不谈的状态。 “萍萍,你说你才七岁就发表文章了,那你岂不就是神童了?” “玲玲姐,你没听清楚重点,我是以初中生的身份写小学生作文,就算发表,也称不上神童。” 王玲说:“可你还是聪明,不然写不出好作文。” 胡楠插话道:“其实,像‘三省’那些作文吧,我觉得我初中那会儿也能写出来,可我怎么就没想过发表呢?白瞎了多少赚钱机呀,哎呀,心疼死我了!” 胡楠说完还夸张的揪着胸口作痛哭状,惹得几人嗤笑不已。 鲁志萍半真半假的说:“我当年的确都是为了钱,想着有钱才能买汽水、买糕点吃,所以才到处投稿。” “可你现在并不爱吃零食呀。”邱晓月话很少,但每次插话都能插到点子上。 鲁志萍回头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晓月姐,你看我这身材,还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 邱晓月愣了一下,随即就捂嘴笑起来。 李艷春安慰她说:“没什么,胖点好,以后好找婆家。” “艷春姐!”鲁志萍瞪了她一眼,“再胡说我就把你对象抱你的事告诉她们。” “诶,你个死妮子,你在哪儿看见的?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乱说,不然我削你!” 鲁志萍看了一眼李艷春那双“铁手”,努力忽视另外四人眼中熊熊的八封之火,端着脸盆洗衣服去了。 李艷春是订了婚才来读书的,对象是军人,前几天出差时路过这里来看她,舍友们都默契的躲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俩牛郎织女。
第42页 其实鲁志萍根本不知道人家抱没抱着,不过刚刚那么一诈,好像真相了? 不过知道真相也白搭,李艷春长期干农活,手劲特别大,打她是不会,可是她能让鲁志萍笑出眼泪来,鲁志萍一次就被挠怕了。 军训结束后,鲁志萍依然坚持锻鍊身体,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打完一套拳后再和其他同学一起出早操。 上完晚自习还要打一次拳,所以她每天晚上都要洗衣服,不然第二天就没有清爽衣服穿。 只是不管鲁志萍再怎么加大运动量,她身上的脂肪却一斤不少。 其实也不怪鲁志萍减不下肥来,运动量大,饭量也跟着涨,她能瘦才怪。 不过随着鲁志萍“三省”这个笔名公开,每天看到她吃两大口缸饭,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多年努力终于有了点效果,鲁志萍感到很欣慰。 事实证明只要努力就会有收穫,鲁志萍干劲更大了,晾好衣服,见离熄灯还有一会儿,忙又赶到图书馆,想再找一找有没有编剧方面的书。 图书管理员是个年近五十的阿姨,很喜欢鲁志萍,“志萍同学来了呀,我帮你找了两本书,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种?” 鲁志萍把书拿过来一看,正是她要找的,连忙道谢:“就是这个,谢谢老师。” “不用谢,填借书证吧。” 鲁志萍快速填好借书证,然后甜甜的道别:“老师,再见。” “嗯,慢慢看啊,不用急着还。”等鲁志萍出去后,她又把借书来证拿出来看。 越看上面的字越喜欢,自言自语道:“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儿,不然做媳妇准行,力气那么大。” 鲁志萍不知道自己在中老年妇女中还很有行情,花了一周的时间,把其中一本看完,心中慢慢有了底。 鲁志萍是从上次写通讯的事情中得到启示,决定写一部反映当代农村改革的电视剧。 以鲁志萍目前的水平,也不可能写什么长篇电视剧,而是七、八集那种短篇集。 内容她都已经想好了,就取材于她收集的那些素材,再加进一些喜剧元素,然后赶着上过年这个档期。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把握,也是源于对形势的掌握,知道这种题材的电视剧,正是目前上面最希望看到的。 但理论与实际之间,差的并不仅是一本书的距离,知道有市场,知道怎么写,也不能凭空变出剧本来。 况且对鲁志萍来说,编剧又是一个新事物,所以写起来特别伤脑筋。 由于教室、宿舍和图书馆都难免会有人打扰,鲁志萍就每天带只小凳子,到图书馆后面那个花坛下去写作,那里有个死角,谁也看不见。 发现这里还是因为迷路,只是鲁志萍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当然,她也没脸,谁会大白天借个书就把自己借丢了? 死角也不是那么好呆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蚊子多的要命,也不知是被小夜灯的灯光吸引过来的,还是被鲁志萍鲜嫩的血液吸引过来的。 为了驱蚊,鲁志萍不得不把花露水当面膜膏使,左一遍又一遍的涂抹,可惜收效甚微。 还是看到宿舍里点着蚊香,才想起还有这个办法,于是立即买回一大堆,前后左右点上好几支,总算有点了效果。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终于把第一集写完。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第一集搞定后,后面的就顺利多了。 鲁志萍一边与蚊子战斗,一边才思泉源,下笔如神,可谓痛并快乐着。 有后世的段子作保障,相关喜剧元素一抓一大把,而鲁志萍要做的,就是思索怎么把这些东西加进剧情,使之看起来合情合理。 写素材丰沛的喜剧是件很快乐的事,鲁志萍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被自己逗得时时发笑。 “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时笑时停的,神经病又犯了?” 声音冷不防从身后传来,把鲁志萍吓个半死! “啊!……是你?你才神经病犯了!” 鲁志萍一看是辛蓦尘,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等他再次开口,跟着就是一连声抢白。 “你是鬼变的啊,每次都是这样悄没声息的冒出来,我干什么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难道还要每天都向你报备?” 辛蓦尘皱眉:“我就是随便问一声,怎么就引出你这么大的火气来?好像我这几天,并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不理我,我都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鲁志萍逮着他最后一句话讲:“那现在算什么?站在我面前的,难道是鬼?” “你?”辛蓦尘看着鲁志萍,脸上瞬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最后恨声道:“好!我知道了!我走!!” 辛蓦尘说完,气愤填膺的走了。 鲁志萍满脸蒙圈的问:“他知道什么了?” ☆、027 想吃樱桃的感觉。 鲁志萍干站着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确定,辛蓦尘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本来她有点不想管,可是想到人家才帮过自己,虽然过程有点操蛋,但实质的确是的,也不能太过河拆桥,于是又追了出去。 “幸运”的是,辛蓦尘还没有走远,“喂,辛蓦尘!”鲁志萍远远叫了一声。 “什么事?”辛蓦尘嘴里答着话又向前走了一步,像是不想被人看出他本来就在这里等着一样。
第43页 “呃,”鲁志萍好像临时咬到舌头,反正就是不大想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辛蓦尘的声音干巴巴的,在鲁志萍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紧张个什么。 鲁志萍得了台阶,连忙踩着下:“是啊是啊,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你快回来,我跟你讲。” 辛不动声色的上下左右观察了一下,随鲁志萍走到花坛后。 鲁志萍本就没话讲,把人忽悠回来就丢在一边,忙着写她的稿子。 鲁志萍的想法真的单纯得很,就像小孩子吵架互相不理人,一讲话就意味着和好了。 辛蓦尘也没跟鲁志萍计较这些,拿起张手稿来看了一下,问她:“你写的这个是什么?看着好像不是一般的?” “哦,你看出来了?那你猜猜看,我写的是什么?”鲁志萍抬起头来说完,又低下头去接着写。 辛蓦尘又看了几页,试着说:“是电影剧本吧?我看里面有镜头什么的。” “电影我可弄不了,是电视剧,你看了觉得怎么样?还行吗?” “还行吧,嗯,这个洗脚的镜头,我觉得很好,提倡孝道,拍出来一定会受到大家赞赏的。” 鲁志萍听到这里笑了,她是从那个广告里得到的灵感,给男主人公加了一场为母亲洗脚的戏。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剧组拍摄,因为很多戏份都是针对春节的,要是错过这个时间段,很多剧情就要重写,那我这几天就白忙活了。” “是有点赶,现在都十一月份了,听说拍电视剧很费时,不过,你准备写几集?” “暂定八集。” “写到几集了?” “七。” “哦,那赶快一点儿,应该还来得及吧。” “你有认识的人吗?”问到关键处,鲁志萍终于捨得抬起头来了。 辛蓦尘没有立即回答,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轻言,把亲戚朋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说道:“有个亲戚在中央电视台,不过她管的不是电视剧这块。” “只要是央视的就行了!”鲁志萍扔掉笔站起来,一激动把凳子都带翻了。 她也顾不上扶,拉着辛蓦尘的胳膊说:“能不能请那个亲戚帮我联繫一下剧作中心?剧本需要立即开拍,不然就赶不上了。” “我试试看吧。” “还试什么呀?你肯定行!嗯,我觉得,你不光家世好,人也挺厉害的。” 后面这顶高帽子可以说戴得一点水平都没有,可是辛蓦尘却听得很受用,微笑了一下说:“那你写完再来找我吧。” 鲁志萍赶紧说:“不用等到写完,现在你就可以开始联繫,我这里有剧情提要,不过在宿舍里,你等着我去拿。” 鲁志萍说着就要跑回宿舍,辛蓦尘拉住她说:“我跟你去拿吧,省得你来回跑,再说马上就要熄灯了,你不怕再被逮到?” “你怎么知道?……啊,上次是你帮我说的情?” “算是吧,我跟他们说,你人小记不住路。” “胡说!我才不是因为迷路……呃,好吧,还是要谢谢你。”鲁志萍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这好像不是面子的问题。 看着调皮的小舌缩回去,辛蓦尘有种遗憾的感觉。 小夜灯的光线所照有限,辛蓦尘的表情隐在阴影里,不然鲁志萍一定可以看见他刚刚舔嘴唇的样子有多性感。 而且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连辛蓦尘自己都不知道。 鲁志萍快速收好手稿,和小夜灯一起放在凳子上,抱在胸前走。 辛蓦尘跟在后面一米左右,在八十年代,这才是男女生之间的正常距离。 辛蓦尘一边走,一边帮鲁志萍出主意:“你这样也不是办法,马上就到冬天了,虽然江滨没你们那边冷,但经常下雨,到时候你也写不成,还不如在外面租间房子,反正你也不缺钱。” “我是不缺钱,可问题是我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啊。” “那就租近一点,嗯,要是你觉得害怕,我可以陪你住。”辛蓦尘自告奋勇,心中隐隐有种期待感。 “那我们岂不是成同.居了?……噢!”鲁志萍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可惜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辛蓦尘也被这句话震得不轻,在这个年代,“同.居”这个词几乎等同于犯罪。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又不是……” 辛蓦尘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嗫嗫噱噱了一阵,才嘟哝着说:“你又不是没有跟别人住过,怎么跟我就不行了呢?” “当然不行!”鲁志萍停下脚步,“那是我小舅舅,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跟你住?” “你舅舅?!”辛莫尘瞪大眼睛,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往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向去想。 “不然呢,你以为那是谁?”鲁志萍沖辛蓦尘挑挑眉。 辛蓦尘先是懊恼,随即又感到无比轻松,原来他真的没有看错人!
第44页 鲁志萍这时也感觉自己前几天的气生得完全没有道理,明明是她逗人家玩,结果却把自己逗出一肚子的气来,真是笨得可以。 不过看到辛蓦尘一会儿一变的表情,她又觉得自己一个人闷着生点气也值得。 “喂,别生气了,又不是我故意要骗你的,是你把我想得太随便了嘛。” 辛蓦尘假装生气道:“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却反过来耍我,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 “耍你?我有吗?”鲁志萍把下巴搁在小夜灯上,想装傻又装不像,呆萌呆萌的,让辛蓦尘看着又有一种想吃樱桃的感觉。 辛蓦尘舔舔嘴唇,说了一句“你没有,是我眼瞎”,然后就走到鲁志萍前面去了。 鲁志萍报怨一句:“怎么突然走这么快?被鬼撵了!”然后小跑着跟上。 辛蓦尘一拿到手稿就跑回宿舍去了,口实在太干,他要赶回去喝水。 鲁志萍送完手稿回来,一进门就被胡楠揪着“审问”:“老实交待,刚刚那个男生是谁?哪个系的?” “丁默城,物理系的。” 经辛蓦尘一再交待,鲁志萍也记得这个名字了,不过辛蓦尘没有解释名字的事,她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猜想可能与署期那场风波有关。 其实她写通讯和剧本,也是受这件事的提醒,不然以她的迟钝,也想不起89年京都发生的事,她其实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哪怕不足以引导或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表明态度,表达她对伟大旗帜的敬仰和认可。 “丁默城?”胡楠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朵熟,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咱们这届分数最高的那个学生,好像就姓丁来着。” 鲁志萍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比六百八十分更高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六百八?”胡楠叫起来,“天哪,青华录取分数线也才六百五,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谁知道呢,”鲁志萍撇撇嘴,“要不是这种脑抽的人多了,我也不会六百三还考不进人大。” 胡楠深有同感:“是啊,你比我们高了六、七十分,是够冤的。” 王玲抢白道:“有什么好冤的?比起那些调剂了都没考上的人,你已经算运气好了。” “嗯,你说的对,我好歹还考上了,要不然,我上哪儿找你们这么好的姐姐去?”鲁志萍笑嘻嘻的说。 “哟,今天晚上小嘴咋这么甜呀,抹了蜜啦?”李艷春倒洗脚水回来,一进门就打趣道。 胡楠说:“能不甜吗?今科状元送她回来,美得她!” 李艷春一下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假的!”鲁志萍瞪了胡楠一眼,“刚好遇到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变成他送我回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艷春说:“说的就像你不是小孩子似的,那星期天是谁在百货大楼走丢了?” 鲁志萍狡辩:“那是你们挑衣服太慢,我先到别处去逛逛,哪里是走丢了?” “好好,你没丢,行了吧?快去洗了回来睡觉,一大早就要吵醒我们,还不早点睡。” “yesmadam!”鲁志萍来了一句时下最流行的港台警匪片用语,端着脏衣服出去了。 因为就洗点汗味儿,鲁志萍快得很,完事后连带洗脸脚,总共也才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 回来那几个都已经睡下,但等真正睡着,却一个也没有鲁志萍快。 邱晓月羡慕的说:“萍萍可真幸福,整天无忧无虑的。” 胡楠说:“那拿你跟她换,你换吗?” 邱晓月不假思索的说:“不要,我可不想心宽体胖成那样。” “那不就结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羡慕不来。” 鲁志萍这一夜睡得香甜而踏实,浑然不知她以为只是高干子弟一句话的事情,辛蓦尘却连夜跑到邮电局打了无数通电话。 ☆、028 少年慕艾重面子 第二天又是星期天,鲁志萍没有跟李艷春她们出去逛,独自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辛蓦尘则一大早就坐飞机走了,等他三天后回来,鲁志萍也完稿了,专心上了两天课,星期五联繫好飞机,又连夜赶赴京都。 本来辛蓦尘想让鲁志萍跟他一起走,因为导演有问题想和编剧沟通,但是被鲁志萍拒绝了,理由是她太小,怕导演见到她反而丧失了对剧本的信心。 其实是鲁志萍不想太早走到幕前,剧本里有些话太超前,而且涉及意识形态领域,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社会矛盾突出时,小人物如果太走在时代前列了,往往结果都不会太好。 辛蓦尘为了自己的事情几番请假,鲁志萍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等期中考试成绩一出来,她那点内疚就全消了。 “真是没天理,天天翘课还拿满分,他脑子通过电吧?” 宿舍里,大家正在谈论这次考试的成绩,鲁志萍听说“丁默城”有三科考了满分,才有了上面那番话。 牛慧珍说:“脑子通电就短路了,还考啥子满分哟?小萍萍,你这是嫉妒人家哟。” “难道你不嫉妒?”鲁志萍高等数学不及格,偏偏辛蓦尘考满分,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哪!
第45页 牛慧珍说:“不嫉妒,反正我也拿到三等奖学金,我已经知足了。” “切,口不对心!”胡楠不信,“听说丁默城只是理科厉害,文科不行,萍萍不是英语好么?等期末也整一个满分给他瞧瞧。” “对,咱们宿舍也争取出个单科状元。”李艷春这次考的也不好,说话都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鲁志萍立时信心大增:“没问题!语文、英语、社会学我都不怕,我就不信我的背功比不过他!” 凡是不用动脑筋的事情,鲁志萍都做得特别好,这话也许那些被文史哲虐得死去活来的学生会觉得抽,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鲁志萍看来,文科就是靠背,只要背的够多、够全,考起试来她就不怕,再长的论述题,再难写的作文,她都能找出合适的答案的素材。 可是高数就不行了,无论她再怎么想破头皮,绕进去就是出不来。 所以当邱晓月问她为什么高考时行现在不行时,她这样回答:“那能一样吗?高等数学号称全世界最变态的学科,天生就是跟文科生作对的,不及格才正常。” “狡辩!”李艷春拍了一下她的头,“那你高考是怎么考的?难道是作弊来的?” “才不是,我是刷题刷出来的。” “刷题?怎么刷?” “就是题海战术啊,我高三最后那三个月做掉的数理化卷子,摞起来能有这么高,”鲁志萍边说边把手放到前额,比了一个动作。 几个人都看懂了,回想起高三的灰暗日子,大家都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苦过来的? 王玲感同深受的说:“看来真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不说别的,就看萍萍收集的那些材料,就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怪不得她文章写得那么熘。” “是啊,你们说我现在开始收集还来不来得及?” “胡楠,你要是能坚持三个月,我帮你洗一年的衣服。”王玲把刚刚的话怼回来。 大家都笑了,谁不知道胡楠最懒?指望她在完成作业以外动笔,根本就不可能。 提起胡楠懒这个,不得不说212女生宿舍能处得这么融洽,跟鲁志萍的付出分不开。 刚开始的时候,就因为胡楠不喜欢搞卫生,弄得另外几个也斤斤计较起来。 是鲁志萍二话不说把卫生全包了,每天擦桌子、窗台,拖地、丢垃圾,从不报怨。 偏生她年龄小,最后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该动手时也动手,气氛才又慢慢好起来。 在班上也一样,每逢卫生大扫除,鲁志萍总是沖在最前面,尤其是像扫厕所这种别人都嫌脏不想干的活,她从来不计较。 一个人闷着头哼哧哼哧的干完,回去把衣服一换、澡一洗就完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鲁志萍的付出,自然有人看在眼里,不说那些得偷懒的学生,就是老师也一样喜欢。 如果鲁志萍只会使憨力干活也就罢了,偏偏她学习还不差,才大一就报名参加英语过级考试,初考还过了,怎能不叫老师喜欢? 事实上,鲁志萍已经把大一英语课程学完了,剧本写完后,鲁志萍暂时不想写东西,就把多出来的时间用来学英语。 鲁志萍知道自己的文采并不出众,之所以写出来的东西都能发表,无非是占了一点先机,以后就不好说了。 而要想成为一个让大家尊敬的人,你至少要有一样是特别优秀的,鲁志萍就选择外语作为突破口。 她打算下学期争取英语过六级,然后才好向学校申请学德语。 其实鲁志萍更想学韩语,可惜学校没开这门课,以后哈韩那么严重,懂韩语找工作一定很容易。 不得不说鲁志萍的人生规划真的很完善,连将来要是做不成公务员,在社会上如何找工作都考虑到了。 这样的未来,应该够有保障了吧?担心和憧憬共存,这就是鲁志萍的未来设想。 冬日的早晨,北风有些刺骨,鲁志萍穿着短袖t恤却大汗淋漓,她已经跑完十圈,正在练拳。 辛蓦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旁边,看了一会儿说:“你这种花拳绣腿,根本伤不了人。” 鲁志萍气不过,出拳的时候故意从辛蓦尘眼前晃,谁知辛蓦尘眼睛都不眨一下。 鲁志萍悻悻的说:“武术的精髓是强身健体,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 辛蓦尘意有所指的说:“身体强健是好,结实耐打,再来多少人都不怕。” “就是……诶,你想死啊!”鲁志萍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辛蓦尘在讽刺自己,气得一手肘把辛蓦尘拐出去好远。 辛蓦尘也不恼,回来继续说:“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个真正的格斗高手教教,到时候不说以一敌十,三、五个成年人绝对奈何不了你。” “不要!”鲁志萍想都不想的拒绝。 练了这两年的拳,她已经知道什么神功都是要靠练出来的,既然没有那种一点就会的武功,那她还换了干嘛? 再说她的身材也已经够吓人了,要是练什么格斗把自己练成那种这里一坨肌肉那里一坨肌肉的人,那就更不能见人了。 辛蓦尘也不勉强,他还怕鲁志萍学练的时候自己把自己打伤呢。
第46页 看到远处已经有班级在排队了,辛蓦尘说:“晚上在图书馆后面等我,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鲁志萍随口问。 辛蓦尘说:“一两句说不清,还是等晚上时间多点再说吧。” “哦,那好吧。”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点头应下,才回头走向自己的班级。 晚上下晚自习,鲁志萍还是和往常一样先来到操场,打完拳,回宿舍擦身子换衣服。 公共澡堂要周末才开,平时鲁志萍都是打盆水在宿舍里随将就一下,然后再去洗衣服、洗漱。 然后回宿舍背单词,和舍友们吹牛聊天,然后……就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直到第四天,李艷春问鲁志萍怎么这段日子晚上都不出去了,她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应该要出去一趟的,然后才想起来! “哎呀,坏了坏了坏了,”鲁志萍嘴里念叨着,一把掀开被子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就跑。 “这回又忘记什么了?”李艷春往她床头看了一眼,好像该在的都在啊。 鲁志萍冲到花坛边才想起,约会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这会儿人家当然不可能还在这里。 于是又跑到男生宿舍那边去找,可是跑到男生宿舍楼前,鲁志萍却傻眼了,她连人家住哪幢都不知道,怎么找? 总不能一间一间的去问吧?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她明天就该出名了。 正在鲁志萍进退两难之际,冯祈磊从外面回来,看见是她,问:“鲁志萍,你在这儿干什么?” 鲁志萍忙说:“你能不能帮我把丁默城叫出来?” “丁默城?这么晚了,你找他干什么?”冯祈磊有点不大高兴,因为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辛蓦尘,原因有很多,只是他一般都不大承认。 说是因为辛蓦尘太优秀了,他嫉妒了,不喜欢,冯祈磊不会承认,也不想承认。 说因为鲁志萍和辛蓦尘更要好、和他则只是点头之交,他吃醋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鲁志萍是什么呀?那就是个移动的肉联厂!他会为她吃醋?根本就不可能嘛。 冯祈磊只在心里想过一次假如今后和鲁志萍一起生活,就被这个想法给吓得睡不着觉。 他考虑过种种严重后果,唯独漏算了一条——面子问题! 少年慕艾时,往往这个才是根本,可惜谁也不会承认。 鲁志萍说:“我找他有点事,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宿舍。” “那你知道我住在哪个宿舍吗?” 有病啊这是,我干嘛要知道你住在哪个宿舍?鲁志萍很想刺上他一句,可是她有求于人,又不敢刺,只能绕道:“这个问题,跟我请帮你我叫人有关系吗?” ☆、029 差点儿闭上眼睛 冯祈磊觉得跟鲁志萍说话很好玩,就想逗着她多说几句,至于那个该死的辛蓦尘,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叫。 “怎么没有关系?要是下次你再来找人,又不知道我住哪儿,怎么请我帮忙?” “哦,倒也是哦,”鲁志萍没有听出人家在调侃自己,还一本正经的问,“那你住在哪个宿舍?” 冯祈磊正要回答,辛蓦尘的声音从旁响起:“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在这儿。” 冯祈磊有点恼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和鲁志萍说话的时候被辛蓦尘打断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嗜好啊,喜欢在背后偷听人家讲话。” 辛蓦尘反唇相讥:“是你自己入戏太深,所以才会看不见旁边有人。” 冯祈磊听出话外音,知道自己逗鲁志萍的事已经被人家撞破,不由有些心虚,但嘴上不可能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他对鲁志萍说:“我住在7幢403号寝室,记住了啊。” 冯祈磊说完就走了,鲁志萍重复了一遍:“7幢,403。” 辛蓦尘凉凉的说:“要不要我去帮你找纸笔来?” 鲁志萍随口答道:“好啊。” 说完没听见动静,一看辛蓦尘的脸,赶紧改口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记住了,我记性好,哈哈……” 鲁志萍没有被辛蓦尘的表情吓出冷汗来,却被自己的干笑雷出鸡皮疙瘩来。 辛蓦尘却只阴沉了一瞬,就恢复了她们初见时那种木木的表情。 鲁志萍不想在这里被人围观,建议去图书馆后面。 辛蓦尘面无表情的说:“几点了?” 鲁志萍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是不太早了哈,不过,也没几句话就说完了,要不,还是……” “既然没有几句话,那为什么还不说?说完我好去休息。” 鲁志萍被噎也不敢生气,还得陪着小心说:“大前天的事,对不起啊,我忘了。” “既然都已经忘了,那还提它做什么?” “诶?你……”鲁志萍没耐性了,“我就是来向你道歉的,要是你没有别的话,那就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鲁志萍这回是真呆不下去了,嘟哝了一句:“真是没礼貌,不知道‘对不起”的下一句就是‘没关系’吗?”然后就走了。
第47页 辛蓦尘抿了一下嘴,走进宿舍楼,刚进去就听见熄灯铃响,又转身出来,远远的跟在鲁志萍后面,看到鲁志萍进了女生宿舍才往回走。 路上遇到校卫队的人,他远远的就避开了,其实他也有些纳闷,校卫队的人手电光明晃晃的,要发现实在是太容易了,鲁志萍怎么就一回都躲不掉呢? 要不是他跟学生处的人熟,她的操行分恐怕早就被扣出负分来了,唉,他就是个操心的命…… 鲁志萍心里头装着事儿,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半就醒了。 她起来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又轻轻拉开门出去,谁知到操场上一看,辛蓦尘竟然在跑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哇,鲁志萍笑了,她正愁不好明着去找辛蓦尘呢,嘿嘿。 鲁志萍跑过去揪住辛蓦尘说:“喂,你昨天晚上还没有说原不原谅我,考虑了一晚上,有结果了没有?” 谁考虑一晚上啦?辛蓦尘皱起眉头,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鲁志萍才不管这么多,反正天还没亮,她什么也看不见,嗯,丢脸也没人看见,“喂,辛蓦尘,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是忘记了嘛。” 见辛蓦尘还是不说话,又摇着他胳膊说:“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使,记性不好,又没有你聪明,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回吧。” 辛蓦尘突然问:“冯祈磊住哪个宿舍?” 鲁志萍不假思索的说:“7幢403。” “这叫记性不好?” “啊?”又被绕了!鲁志萍气得想咬舌,“这是两回事好不好,他说的是数字,你说的是事情,事情,是要难记点嘛。” “是吗?”辛蓦尘盯着鲁志萍。 鲁志萍狡辩不下去了,再狡也狡不过人家,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此时鲁志萍的眼睛已经习惯过来,不但能看清辛蓦尘的脸,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他紧盯自己的眼里,在闪着熠熠的光辉。 一时间,鲁志萍完全忘了自己揪住人家的初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小子的眼睛真好看! 而辛蓦尘也忘了自己应该继续生气的,胳膊上被捏住的地方格外热,让他又有一种想低着含住那张近在咫尺的小嘴以解渴的感觉。 也许是黎明的朦胧,给了辛蓦尘勇气,他慢慢低下头,向着想像中的甘美靠近。 就在辛蓦尘快要“得逞”时,鲁志萍突然松开手,“算了,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大不了以后咱们不来往就是了。”说完就开始跑步了。 辛蓦尘有点遗憾,同时也有点后怕,幸好鲁志萍突然走开,不然……上回是怕她叫出声音被校卫队的人发现,那么这回,他又该如何解释? 鲁志萍跑得很快,她想尽量离辛蓦尘远点,刚刚她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差点儿闭上眼睛!这才赶紧闪人。 好险!要是被这条小狐狸看出点什么,她也不要做人了。 可问题是,这个歉好像还是没道成啊,看来还得重新抽个空。 鲁志萍边跑边想着下回约会的事,但每当辛蓦尘跑得靠近点,她却要么加速,要么就减速。 几次下来,辛蓦尘也知她在回避自己,正在想是不是刚才没有明着说原谅、所以惹她不高兴了,鲁志萍已经开口了:“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辛蓦尘终于放下心来,鲁志萍却因为这句话又纠结上半天,总感觉自己说的有那么一点点暧昧了。 庸人自扰到晚上,鲁志萍拳也不打了,下课铃一响就直奔小花坛。 辛蓦尘果然如约而至,“那天要说的事,我已经帮你解决好了。” 鲁志萍蒙,“什么事?” “剧本的事,”辛蓦尘靠在花坛外面的墙上,神情有些慵懒,“京都影视剧制作中心那边需要作者开据证明,我已经帮你打好带过去了。” “从哪打的?学校?” “嗯。” “那你不会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吧?” “你不许的事情,我哪敢啊。”辛蓦尘煞有介事的说。 鲁志萍狐疑的盯着他:“那你怎么跟学校解释的?” “为什么一定要解释?”辛蓦尘微微有些得意,“我自己写好证明,然后盖上章,不就可以了吗?” “你也会雕章?!”也不怪鲁志萍常把雕章挂在嘴边,实在是萝蔔雕章的“准入门槛”太低了。 辛蓦尘鄙夷的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假公章骗住宿还行,你拿到别处试试!” “切。”鲁志萍嘴还硬。 辛蓦尘接着解释:“我跟校办主任说,你投稿需要单位证明,主任就盖章了,不过抬头是空着的,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那就好,”鲁志萍点点头,“嗯,还是你厉害,到哪儿都有关系。” 辛蓦尘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跟特权没有关系,投稿本来就是学校乐见其成的事,自然会盖章。” 鲁志萍不管这个了,问最“重要”的事情:“我的事说完了,那么你呢?考虑得怎么样,原谅我了吗?” 辛蓦尘抚额,不原谅我会跑到这儿来跟你废半天话?!
第48页 辛蓦尘拒绝回答这种白痴问题,说起别的:“今天中心传来消息,剧本年前开拍不了,如果你一定要赶过年的档期,那只能等明年春节。” “明年?那怎么行!”鲁志萍急了,好多情节设定都是针对89年的,等一年还有什么现实意义? “可是剧组腾不出来,没法拍。” “不是说开拍审核都过了吗,为什么还不拍?好像闲着的演员很多吧,我又不是要大腕儿。” 什么叫隔行如隔山,辛蓦尘算是知道了,“剧作中心年初就定好计划,你这个是计划外的,有实力的导演手上都有戏,水平一般的,我又怕拍不出你想要的感觉来,还有……” 辛蓦尘也是帮鲁志萍的忙才知道演艺界还有这么多的限制,所以这会儿跟鲁志萍解释起来也格外辛苦。 鲁志萍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不过按照她的理解就是四个字的事儿——效率低下! “好吧,爱什么时候拍什么时候拍吧,只要最后拍出来就是了。”鲁志萍也不再强求什么过年档。 她也算是明白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写的东西,有人看就托福了,再要求别的就是为难人了。 辛蓦尘继续说:“还有稿费的事,我帮你谈到四千,不过要加一个署名。” “什么意思?” “就是其中几处镜头需要改动,到时署上修改人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是署在你的笔名后面。” “不行!”鲁志萍一下提高了声音,“署名的事没得说,不然我宁愿不拍。” “你不是只要钱吗?”辛蓦尘惊奇的问,“署名的事,我以为你肯定是不会在意的,所以才替你答应。” 鲁志萍被气笑了:“哈哈,是呀,我只喜欢钱!”可是老娘更喜欢名利双收好不好! 辛蓦尘听出语气不对,忙说:“一开始中心一集只给一百块,是我帮你争取到五百,前提就是署名。” “不用解释了,”鲁志萍摆摆手,“你帮我把剧本拿回来吧,我不拍了。” “不拍了?” “对。” 见鲁志萍不像开玩笑,辛蓦尘不由站直了身子,脸色也不虞起来,“你确定,真不拍了?” “嗯,我确定。”鲁志萍用力的点头。 辛蓦尘一下子拉下脸:“鲁志萍,你知不知道为你这点破事儿,我跑了多少趟京都?你现在轻轻松松一句‘不拍’就完啦,你耍我哪?” ☆、030 做你的红颜知己 见辛蓦尘的话说得不中听,鲁志萍也没了好脸色,“我怎么耍你啦?剧作中心拖拖拉拉我还要贱卖给他们哪?凭什么呀!” “凭什么?哈,”辛蓦尘也被气笑了,“你说凭什么?你知道每天交剧本的人有多少?你知道我求了多少人才让人家答应把你的剧本列进拍摄计划?你知道别人一集才多少钱??” “那你知道我一本书卖多少钱?”鲁志萍反问道。 “我管你多少钱!”辛蓦尘把脸甩向一边。 鲁志萍比了两个手指头:“八十万!” 辛蓦尘没有被这个数字震晕,却差点被气晕了:“原来我特么就一傻逼!把人家塞牙缝的事儿当大事来办,被耍也是活该!” 鲁志萍气恼的说:“你别沖我发这么大的火好不好?要是早知道京都那边是这种贱德行,我也不会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呵呵,原来我所做的事,对你来说不过是另一个人情。” 辛蓦尘的声音有些悲凉,鲁志萍听了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也一样在气头上,听出来也没什么表示,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辛蓦尘动作很快,才第三天就把剧本拿回来了,鲁志萍想到白白折腾人家这么几回,也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看到辛蓦尘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臭脸,歉意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鲁志萍也没时间细想她这回到底又欠了人家辛蓦尘多少人情,她正在想办法筹钱,准备再来一次风险投资。 亚太出版社的稿费结算出来了,一期分成有二十多万,远没有鲁志萍吹给辛蓦尘听的那么多,算上后续的可能还勉强点。 但鲁志萍已经等不及了,她和陈水文在电话中谈妥,把后面的出版权和改编权全部卖给出版社,再加上下一本书的买断钱,一共是九十万。 本来鲁志萍已经不打算再写校园了,想写现实题材的,这次的电视剧就是一个尝试。 没想到挨了一个滑铁卢,看在钱的份上,鲁志萍只好“重操旧业”。 不过这本在文风上有很大的改变,採取轻的形式,更易读者接受,也方便以后改编。 其实鲁志萍这种改变也是被逼出来的,由于前几本风靡亚太,仿照的人太多。 而伪天才的悲哀就在于,山寨的比正版的质量还要好,鲁志萍算是被“假冒伪劣”逼着进步了。 稿费和上次一样,直接以港币的形式存进鲁志萍的託管帐户,并且还先进行了一些操作,以免每次都是最后时刻直奔主题,引起人的怀疑。 为了多凑钱,鲁志萍让秦正果把她今年的分红提前打过来,没想到钱到帐后,竟然有一百三十万。
第49页 原来是鲁庆山听说她在这边要“买地”,担心她嫌钱少又乱折腾,也拿了五十万出来,加一块儿就有这么多了。 再加上开学带过来的一百三十万元,一共两百六十万块钱,鲁志萍全都带到香江。 签证还是出版社帮忙弄的,律师也还在是上次的律师,只是交易员变了,直接与投资经理洽谈。 鲁志萍这次还是以最高槓桿做多日经指数,看高至38000点,为期一个月。 由于现在日经指数一片繁华,投资经理对这一操作没有任何异议。 不过接下来签的另一项协议,就有点令他拿不住了,“鲁小姐,你确定要做空?” “是的,行权之后立即做空,看至29000点,至1990年4月,期间任何时候触及指数都可以行权。” 日苯泡沫经济的破裂,作为上世纪最大的经济事件之下,鲁志萍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她只记得大的数字,具体的时间节点和准确点位却记不清楚,所以无论时间还是指数上都放开了许多,只要确保在那个范围之内就是了。 不过投资经理还是被她这种做法惊到了:“鲁小姐,恕我直言,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其实,我这里有更好的建议。” “谢谢,不用了,”鲁志萍直接拒绝,“您只要帮我盯好指数,不要出现操作失误就行了,拜託了,黄先生。” 鲁志萍站起来,礼貌的伸出手,与投资经理握手告别。 回到学校后,鲁志萍立即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为了高等数学不挂科,鲁志萍只差把课本翻烂吞下去了,可惜收效还是不大。 想起唯一能帮她的辛蓦尘,鲁志萍开始有点怀念两个人不吵架的日子了。 提起吵架,鲁志萍终于开始反思自己,最后确定全部是她鲁志萍的错,人家辛蓦尘一点错都没有! 于是鲁志萍第二天早上起得更早,五点钟就跑到操场上,辛蓦尘竟然也在! 鲁志萍太吃惊了,“喂,你不睡觉呀?这么早就起来锻鍊?” 辛蓦尘充耳不闻,继续跑他的。 鲁志萍毫不气馁,腆着脸凑上去跟人家一块儿跑,然后边跑边说: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午睡的时候睡够了,晚上就可以少睡点儿,唉,我就不行啦,因为每次睡午觉都会睡过头,所以根本就不敢睡。” “……” 辛蓦尘一直不搭话,鲁志萍就一个人自言自语,直到说得气喘吁吁不得不闭嘴。 两人不停的跑,跑了半个多小时,鲁志萍终于跑不动了,“呼……我跑不动了,辛蓦尘,别跑了,好不好?” 辛蓦尘终于开口了:“你跑得动跑不动,关我什么事?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蓝颜知己。”鲁志萍灵机一动,笑着说。 可惜辛蓦尘不为所动:“抱歉,我没那么大本事,做不了你的蓝颜知己。” “那就换我做你的红颜知己呗。”鲁志萍嬉皮笑脸的说。 辛蓦尘停下脚步,睥睨着鲁志萍,说:“你有颜吗?” “辛、蓦、尘!”鲁志萍咬牙切齿的说,“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辛蓦尘并不把她的“威胁”看在眼里,掸了掸衣服,就像上面真的有灰尘似的,看着旁边说:“说吧,又有什么用着我的了?” 鲁志萍一愣,“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一直在缠着我吗?还问我什么意思?” 鲁志萍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我一直在向你道歉好不好!” “道歉?你有吗?” “当然有啦,我……”鲁志萍懵了,貌似刚才,自己真的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提哦! “看,我没有冤枉你吧?连道歉都这么没有诚意,可见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只是一个用完就丢的角色。” 鲁志萍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我刚刚只顾着废话,把最重要的都忘记了,我重新说……” “不用了,省得浪费时间,你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鲁志萍在辛蓦尘炯炯的目光中低下头,想好的藉口全都用不上,只能实话实说了,“我想请帮我补一下高等数学。” 辛蓦尘不禁有点意外,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们文科的高等数学很简单啊,你怎么会学不会?” 鲁志萍嘟着嘴说:“你是学霸,当然简单啦,我又不是。” 辛蓦尘盯着她的嘴看了一会儿,抿了一下唇,答应下来:“好,不过你以后再过河拆桥的时候,不要再做得那么明显了。” “不会了不会了,”鲁志萍连声说,“我保证以后过多少道桥都不拆,咱们的友谊‘坚不可拆’!嘿嘿。” 辛蓦尘的抿着嘴笑了一下,丢下一句“老地方”,跑到前面去了。 到了晚上,鲁志萍把所有与高等数学有关的书籍都带上,一下晚自习就赶到图书馆后面。 辛蓦尘讲的很详细,可惜鲁志萍还是听的云里雾里。 最后没有办法,辛蓦尘只好出题给她做,并让她背下来。 这种方法当然学不通透,但是争取及格还是勉强有希望的,因为鲁志萍背功好!
第50页 最怕的学科有望及格,鲁志萍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电视剧的事情,她考虑来考虑去,决定还是就在江滨市拍。 江滨市有电视台,有艺术学院,她还有钱!为什么不能拍?? 辛蓦尘却觉得不靠谱:“江滨电视台平时不过是拍一些新闻,拍电视剧,恐怕有点赶鸭子上架。” 鲁志萍不以为然:“又不是直接交给他们,不过就是借一下他们的名头,有什么好为难的?” “那演员呢?让艺校那些学崑曲的人去演农民,你就不怕演成四不像?” “切,一听你就是外行!”鲁志萍一副“大拿”的样子,“艺术都是相通的,人家李连杰不是和尚,不也照样拍少林寺?” “呵呵,那随便你吧,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只是以后有事也别来找我,我也管不了。” 鲁志萍信心满满的说:“这件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也能搞定。” “但愿吧,”反正他是不会再管这件破事儿了,吃力不讨好是一则,还有一则,就是他在江滨也不能出头。 所以,还是人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辛蓦尘摇摇头,继续跑他的步去了。 鲁志萍则到一边去打拳,自从那天早上五点遇到辛蓦尘以后,她也养成了早上五点起床的习惯,不过辛蓦尘是真习惯,她却是咬牙坚持。 没办法,她这个学期又胖了五斤,体重达到一百七十斤,坐着洗脚的时候都在哼哧哼哧的喘。 尤其是用擦脚布擦脚的时候,简直太费劲了,够不着啊! 节食节不了,一饿就低血糖,那就只有牺牲休息时间了,运动一下好歹还有点希望,不运动却一点希望都没有。 电视剧的事情也没有丝毫进展,鲁志萍还说人家辛蓦尘是外行,其实她才是外行,光一个导演就够她找。 这个时候的电视剧制作都集中在京都、尚海和江浙一带,像江滨这种地方,也不是说没有,可问题是,人家根本不鸟她! ☆、031 觉得头顶金光闪闪 导演在江滨真的是凤毛麟角,又都是吃公家饭的,哪里能看上鲁志萍这种野路子的无名小编? 鲁志萍又是纯粹的外行,说出来的话让人家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背着大人出来找人消遣的,能谈成才怪。 鲁志萍一连跑了三天毫无所获,也没心思再跑了,反正也赶不上过年档,索性放到明年。 等到明年她有钱了,她就不信还拍不出一个短篇来。 鲁志萍是有底气说这种话的,虽然这次做多日经指数由于指数本身处于上升通道,可用槓桿低。 而且通过香江投资公司操作,各种利息、税收和佣金等等加起来高达31.5%,可是结算完之后也还剩下500万。 而大头还在后头,用这500万去做空10000点,投资槓桿可达15倍,行权后扣除各种费用,也还有4672万。 一想到鲁家第一个千万富翁即将在自己身上产生,鲁志萍就觉得头顶金光闪闪。 到时候她作为投资方,就是用钱砸,也不愁把那些长在头顶上的眼睛砸到脚底板上来!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坐等钱到帐。 毫无压力的应付完期末考,鲁志萍投入到回家大採购中。 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千万富翁,不,千万富婆,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家吧? 这个时候上大学费用是很低的,哦,这是针对鲁家这种有点家底的人家来讲,对于大多数农村人来说,每月五十块的生活费还是挺不容易的。 而鲁庆山给鲁志萍的生活费是每月五百块,因为他总想着女儿胃口大,少了怕饿肚子。 但就算鲁志萍一个人要吃掉半个宿舍的量,一个月也才吃得完两百块钱,一个月又单独有两百块零花钱,在学校里绝对可以算富二代了。 鲁志萍一般也就买点书和衣服,还有英语磁带什么的,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 到放假还剩一千多,这会儿正好可以土豪一把,买完礼物还可以坐卧铺回家。 鲁志萍到家后,发现家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不过她也没在意,忙着分发礼物。 鲁明哲一拿到变形金刚就不管别的礼物了,忙着拿到外面去跟小伙伴们显摆。 鲁丽萍则不厌其烦的试衣服,大冬天的,她也不嫌冷。 鲁丽萍的衣服是请邱晓月帮忙试的,鲁爱萍的则是李艷春试的,她们各自的身材几乎一样。 为此李艷春她们几个不禁又为鲁志萍掬了一把同情的泪,胡楠甚至怀疑,鲁志萍不是她爹妈亲生的,不然怎么就她一个人长成这样? 鲁志萍一笑置之,胖就胖吧,无病无痛,还回头率高,不会泯然于众,也算不亏了喔。 由于江滨市地处沿海一带,衣服款式领先龙源县好几个档次,鲁丽萍穿上格外喜欢。 鲁爱萍虽然嘴上说太新潮了怕不敢穿,但鲁志萍能看出她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在给秦大英送礼物时,被骂了一通,鲁志萍才晓得家里最近经济紧张。 原来由于今年猪价大跌,食品厂利润下滑,而酒厂又陷入三角债中,有钱也拿不到手。 就连生意一直红火的大英火锅店都不能幸免,由于单位上记帐的特别多,一尺多厚的白条,买菜都快成问题了。
第51页 萍果科技虽然稍稍要好一点,可生意也一样受到了影响,今年利润较去年相比只增加了半成。 可问题是今年新开了五个店,按理不应该只增加这么一点。 鲁志萍这才知道,两个月前父亲和舅舅拿给自己的钱,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到这些,鲁志萍不禁有些动容,对钱月娇的意见也小了不少。 由于她把现金都拿走,秦正果和钱月娇的婚礼得很一般,一点没有新晋富豪的大气感。 连房子都只买了一套三十多平米的小套间,可是钱月娇的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 那么钱月娇就应该真的不是看上小舅舅的钱,而是看上他这个人,她这回放点心了。 虽然这不免有闲吃萝蔔淡操心的嫌疑,但鲁志萍心中终究一块石头落地,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写了。 至于家中产业面临的困境,那是大环境造成的,她与其在那儿假装内行指手画脚,还不如等钱到帐后,直接用资金来说话,那才是根本解决之道。 买下房子后,鲁家在县城算是有了正式的落脚点,于是今年鲁庆山便把父母接到城里来过年。 张粉珍的身体经过三年多的调养,已经可以一个人慢慢的走路了,但是仍需人在旁边看着,怕她突然跌倒。 鲁志萍每天都会叫上鲁明哲,陪奶奶出去熘达一趟。 看护的事情有鲁志萍就已经足够了,之所以还要拉上鲁明哲,是因为奶奶喜欢看到大孙子。 出门沿着便道走,鲁明哲在前面滚环,鲁志萍和奶奶在后面慢悠悠的走。 路上时不时的遇到熟人,都会很亲热的打招呼。 鲁志萍不善言辞,但是张粉珍很健谈,有些年纪稍大点的人,就会和她们一起走。 谈论话题,鲁志萍是一个迈不过的坎,不得不说在龙源县,她的知名度真的很高。 不过关于身材的事,人们都知情识趣的不提,只是一个劲的夸她读书好,小小年纪便考上大学,还夸鲁家教子有方。 张粉珍嘴上谦虚着,脸上却笑得褶子挤作一堆。 鲁志萍趁机劝说她:“奶奶,我们现在都大了,我在外面读书,大姐二姐又住校,家里就小明哲一个人,你就留在城里吧,有你和我爷爷帮忙管着小明哲,我爹妈也能放心点。” 为了留下两位老人住在城里,鲁庆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来劝了,可惜都不凑效。 父母总是不愿意拖累孩子,虽然鲁庆山已经不是孩子,而且以他的实力养两个老人也不存在拖累一说。 但张粉珍总觉得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留在城里只怕碍手碍脚,故而不肯答应。 鲁志萍知道,其实最大的阻力,来自她妈秦大英,所以才有此一说。 果然,张粉珍一听儿子儿媳需要自己,语气便有了一些松动:“唉,你小娃娃懂什么,我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到哪儿都是个累赘。” 鲁志萍还没张口,旁边的人就话说了:“哎哟,老姐姐,我要是有你这么出息的儿子,我早就巴上他们家去了,你还推什么呀?” 另一个也说:“就是呀,谁不知道你儿子那个宏山酒厂是县里的大企业,前几天还上电视了呢。” “嗯,我也看见了,县长到他们厂里去视察,带了一大帮子人,听说还有女秘书。” “不对,那个女的不是县里面的,我听人家说是花灯团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巴上县长的……” 楼有点歪,不过歪得好,至少张粉珍已经知道自家儿子是在县里挂上号的老闆了,那么养她这个废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鲁志萍回到家,便向爹妈提起请保姆的事,鲁庆山到是有几分意动,只是秦大英不同意。 “请什么保姆?一个个都没长手还是怎么的?家里都快等米下锅了,还哪来多余的钱请保姆!” “妈,只要厂子正常生产,饭店正常经营,帐总有要下来的一天,没必要为眼前的困难委屈了自己。” “一年到头就这几天在家里做点事,你还委屈了?要是真请保姆来,等将来咱家没钱了,你们一个个好吃懒做的,还不连吃的都弄不到嘴里?” 鲁志萍满头黑线,这是年年防飢夜夜防盗防过了头吧?“妈,你怎么就不往好的想?净想着咱们家败落呢。” 秦大英瞪着她说:“‘常将有时当无时’!老话还说错了?” “老话当然没有错,可问题是你们一天到晚在外面,就小明哲一个人在家,你们就不怕他学坏呀?” “你都学不坏,小明哲怎么会学坏?” “……”她怎么成最低标准了?鲁志萍默。 女儿败北,鲁庆山终于开口了:“大英,我觉得三萍说的有理,三个大的都不着家,小明哲没有伴,只有和隔壁邻居的孩子玩,可你看看这几家,赌博的赌博,跳舞的跳舞,能教出什么好的来?我还真怕他们把咱们儿子带坏了。” 儿子就是秦大英的死穴,虽然明知请保姆主要还是为了留下公公婆婆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了儿子好,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吧,不过人要好好找,别找个搅家精进来。” “知道,咱们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访,访着合适的再说。”
第52页 鲁志萍见事能成,高兴的说:“这样才对嘛,咱家好歹也有两个厂了,连个保姆都没有,人家看着也不称啊。” 秦大英给了她一脑巴掌,“就你会享福,别人都是苦大力!也不想想你爹该了多少帐,哪天才能还得清哟。” 鲁志萍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要是我爹能再贷下个几千万来,急的就该是银行了。” 秦大英瞪了她一眼:“就你歪理多。” 鲁庆山笑道:“大英,你还别说,三萍说的还真有理,这年头能从银行贷到款就是本事!要是我真能贷出个几千万来,只要我随便生个病住个院什么的,银行肯定得急死。” “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自己咒自己生病的?”秦大英虎着脸瞪了他一眼。 鲁庆山笑笑,出去劝父母去了。 这回他有了新的说辞:“爹,妈,我们打算请个保姆回来做饭给小明哲吃,你们就留在这里帮我们看着点吧,不然白天我们出去后,家里只有外人了。” “那怎么行?”张粉珍话出口后又觉得自己说得急了点,怕引起儿媳妇的误会,忙又说:“可惜就是我腿脚不行了,不然哪用请外人来做饭。” 鲁庆山说:“你们年纪大了,哪还要你们做活,帮我们看着保姆就行了。” “行,那我们就先留一下试试吧。” 这个时候找保姆还很容易,因为农村普遍劳动力过剩,所以鲁庆山才放出消息,立马就有人来推荐各自的亲戚。 这事鲁志萍就不再掺合了,论看人,爹妈比她强一百倍,尤其是鲁庆山。 鲁志萍上辈子找的男人,他一个都没有点评错过,可惜鲁志萍每次都要吃亏后才信。 ☆、032 何谓“宛如天籁” 回到学校后,鲁志萍没有先急着忙电视剧的事,毕竟钱还没有来,展不开手脚。 四月二日就要进行英语六级考试了,她在忙着练口语。 本来鲁志萍想请辛蓦尘帮她从京都买几盒磁带,可是一连几个早上都没在操场上遇到人。 跑到物理系去问才知道,辛蓦尘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鲁志萍不禁有点担心,一个月的假,说明病有点严重,也不知他得的是什么病。 长得那么瘦,脸又那么白,不会是肺结核吧?鲁志萍摇摇头,找老师请假去了。 别误会,她可不是去探望辛蓦尘,而是到广市去买磁带,虽然她在香江已经能够用英语进行对话了,但多作点准备不会有错。 星期三的课是高等数学和社会学,下午则是选修课,另外几门则是选修课。 社会学和选修课上不上都一样,只要把她们的笔记借来背一下就行了。 至于高等数学,也是上不上都一样,反正她都听不懂,还不如寄希望于辛蓦尘身上。 广市这个时候还没有形成专门的音像制品市场,磁带在电子产品那一块区域。 鲁志萍一下车就直奔那里,选定后又每样都多买了一份,这是专门为李艷春她们几个买的。 鲁志萍觉得,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那就尽量多做一点,不过是几套磁带一个录音机,又要不了多少钱。 因为来时就买好了返程票,时间很充裕,鲁志萍把东西寄在火车站,到附近的街上闲逛。 不过因为有一次在火车站被迷晕的惨痛教训在,鲁志萍逛的一点儿也不悠闲,左顾右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干什么坏事呢。 你说你逛街就逛街吧,偏生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简直就是专门提醒人注意的。 于是没一会儿功夫,鲁志萍就落入了一伙人的眼。 这是一伙以坑蒙拐骗为生的人,专门在火车站一带活动,这几天生意正淡呢,没想到鲁志萍这头名副其实的肥羊就上门了。 就像人丢钱包的时候,满街的人都知道有小偷,偏偏就是那个挨偷的人不知道。 今天也一样,满大街的人都知道那个人是骗子,偏偏鲁志萍觉得人家的搭话合情合理,几句话就被人套出她是干什么的、坐的又是哪趟车。 “……哎呀,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坐这趟车,那我们一起走吧。” 鲁志萍也很高兴,他乡遇“同车”,有缘嘛。 唉,关键是这人长得帅哪,鲁志萍天生直觉长得帅的人都不会是坏人! 于是两人一起结伴同行,“直奔”火车站,途中那人说他知道一条近路,鲁志萍也深信不疑。 由于天生的路痴,鲁志萍总觉得凡是跟路有关的信息,都是别人说的对。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刚刚才走了几步路呀,怎么就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两人走着走着,前面地上出现一个皮包,像是什么人落下的。 鲁志萍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看过就算了,可是那个“同车”却弯下腰把皮包拣了起来。 “啊!”那人叫了一声,接着就“吃惊”的说:“怎么有这么多钱,你看,全是钱,怕有好几千哪。” 说着他拿给鲁志萍看,鲁志萍瞟了一眼,确实有很多钱,貌似金额也差不多有几千,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只听“同车”说:“哎,你看这会儿也没有人看见,不如我们两个把这些钱分了吧?”
第53页 “我不要!你要就一个人拿了吧,反正我是不会要的。”鲁志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同时也在想哪里有点不对劲。 可是“同车”不容她多想,又接着游说,鲁志萍还是拒绝。 就在两人一个要分钱一个又坚决不想要的时候,包的“主人”来了,来的还不止一内。 其中一个盯着“同车”手上的皮包叫道:“啊,这是我的钱包,你们两个小偷,竟敢偷我的钱包!” “同车”“吓得”赶紧把皮包递给那个人,并用擅抖的声音说:“不是我们偷的,是我们拣的。” 然后又对鲁志萍说:“刚刚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你要给我作证啊。” 鲁志萍脑子一抽,话不经大脑的就出来了:“的确是我们拣的,不是偷的,我可以作证。” 人家要的就是“我们”这两个字,拉开拉链看了一下又叫道:“呀,钱怎么少了?原先有一万五,现在只有四千,一定是你们拿掉了,还给我!” 另外几人一听这话,立时就要动手来捉她们两个,鲁志萍一错身躲开了。 看到这里,鲁志萍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套嘛。 不是鲁志萍脑子聪明,“灵光”一闪发现真相,而是这实在是后世被用滥了的、连小孩子都知道的招术!鲁志萍再傻,至少也听说过。 唉,真是的,招术烂、创意烂,连演技都这么烂,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鲁志萍一想通就赶紧离那个“同车”远点,并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骗子!你们明明就是一伙的,还想来蒙我!” “绝对不是,你误会了。” “同车”还想装,被鲁志萍啐了一脸口水:“呸!打量我不知道,你们事先把这个破包放在这里,然后又故意引我来走这条路,想讹我的钱!” 鲁志萍说完想跑,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而“同车”这时候也换下了他那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嘴脸,换上恶狠狠的表情。 “不错嘛,大傻妞,还知道我们的道道,不过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不乖乖把钱给我交出来,然后再把寄据给我,我们好帮你去取货。” 鲁志萍愤怒的说:“休想!”嘴里说着,心里却在骂老天:贼老天,你怎么管的世道?怎么放出这么多的牛鬼蛇神来! “轰隆隆!”天空一阵巨响。 响雷一个接一个的在头顶炸响,可惜对解困毫无意义,不仅如此,人家还加快了进度。 “快,要下雨了,赶紧把她身上的东西搜出来。” “同车”明显还是个小头目,随着他的话,几个人立即向鲁志萍扑上来。 鲁志萍赶紧使出形意拳的招式,一开始确实凑效,还打退了两个,可惜后面就被辛蓦尘说中了,她这种花拳绣腿,根本伤不了人。 就是先被打退那两个,也是因为一时不防,被她像模像样的招式给吓到了,等到看清楚她不过是花架子后,哪里还怕她? 鲁志萍左冲右突突不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就被人摁在地上抢。 还好早春穿的衣服还在厚,不然被撕破衣服她就得露.点了。 可就算如此,情况也已经十分危急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是辛蓦尘! 鲁志萍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辛蓦尘的声音好听,何谓“宛如天籁”,她算是知道了! 那几个人见有人阻止,停止了抢劫的动作,但却并没有放开鲁志萍。 因为他们同时发现,来的人只有两个,还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小白脸,人数没有他们一半多,又是这种组合,他们何怕之有? 倒是“同车”有点“见识”,因为看到她们两个人是从旁边墙上跳下来的,那么看样子有可能是同行。 于是他比了一个江湖手势,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路发财;肥羊路过,先到的兄弟宰。两位,今儿个借光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辛蓦尘看看被压在地上的鲁志萍,眼睛眯了一下,沖那个女的使了一下眼色。 那女的会意,一句话不说,突然动起手来。 本来那伙骗子也是防着的,可惜他们段数太低,连对手的身都近不了。 鲁志萍在辛蓦尘的搀扶下站起来,神情疲惫的说了一声:“谢谢。”刚刚的反抗耗力太多,人都快虚脱了。 辛蓦尘瞟了一眼场中一边倒的打斗,回眸对鲁志萍说:“你身上到底装了多少钱,值得你这样拼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人家要钱,你给人家就是,你这么能挣钱,回头再挣回来不就是了吗?” 鲁志萍一边靠在墙上喘气,一边说:“要是他们只要钱就好了,可是他们还要我的寄据,那里面的东西有一半是买给宿舍大姐她们的,怎么能让他们抢走?” “你?唉……”辛蓦尘摇摇头,“鲁志萍,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脑回路,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 鲁志萍想还嘴又没力气,只能干巴巴的瞪他一眼又继续喘。 辛蓦尘见她这副熊样,略有些痛心疾首的说:“我问你,刚刚要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打算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个人……”
第54页 下面的话不好说,辛蓦尘到看鲁志萍一脸懵然无知的样子,想想也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刚刚他清楚的看见,其中一个混蛋眼里分明闪烁着一种野兽的光芒,要是他迟来一步,真不敢想像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条小巷十分偏僻,而那种事,如果其中一人开了头,那么其他人也难免…… 辛蓦尘不敢再想下去,走到那个混蛋旁边,装作要跨过去跟那个女的说话,一脚踩在那混蛋的大腿根部。 “啊……!”那人疼得惨叫起来。 辛蓦尘却没事人似的走过去,对那个女的说:“我们先走一步,一会儿你去报个案,记得把那个钱包也带上。” “那要不要?”那个女的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033 悠着点当心身体 辛蓦尘说:“不用了,不过是些渣宰,别脏了你的手。” 鲁志萍隔得远,听不见两人的话,等辛蓦尘过来,要带她先走,她才担心的问:“你让保镖一个人留在这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人家还是个女的。” “保镖?”辛蓦尘愣了一下,随即抿嘴笑了一下,说:“嗯,她不怕麻烦。” 鲁志萍羡慕的说:“你们这些人就是好办事,打了就打了,要是换成我们这些老百姓,挨打了是活该,把人家打伤了,又是防卫过度,反正就是怎么都不行。” “是啊,‘我们’这些人,就是拥有各种特权,你羡慕也羡慕不来,不过,你不会出现防卫过度这种情况。” 鲁志萍不服气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练成形意拳?哼,等我哪天成了武林高手,一定把这些社会渣宰打成残废!” 辛蓦尘“呵呵”一笑,“那我就等着看鲁女侠大显神威了。” 其实他前面那句话的意思是有他在,不会让鲁志萍出现防卫过度这种情况。 不过曲解了也好,没准经他这么一激将,她还真练出点硬实力来,那也算是意外之喜。 鲁志萍被辛蓦尘扶着走了两步,突然“啊”了一声,挣开说道:“我不用你扶,你不是得肺结核了吗?” 辛蓦尘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得肺结核了?!” 鲁志萍说:“难道不是吗?呃,那个,我不是说你得了肺结核,就不要你扶啊,是我知道患了这种病的人会全身没有力气,不是怕你传染,真的。” 这解释实在不怎么样,辛蓦尘都不知道他是该气还是该骂了,于是煞有介事的说:“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 “呵呵,不用了,”鲁志萍干笑道,“其实,我也是看你请了一个月的病假,然后又看到你平时脸色苍白,人又长得瘦,所以才会这样认为的,对不起啊,冤枉你了。” 辛蓦尘说:“冤枉倒是谈不上,你这样也算是关心我,不过,我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病秧子呢?” 说完他上下扫了鲁志萍一眼,自问自答的说:“哦,我知道了,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偏瘦的。”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想讽刺我胖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哼,谁像你这样,书想读就读,不想读就不读,随便找个藉口,带着女保镖满世界的跑,小日子过得可真欢!” “哈哈……”辛蓦尘被她的话逗笑了,“我都已经说了,‘我们这种人’就是有特权,你羡慕不来!” “哼,腐败份子!” “呵呵,那我也请你腐败一回吧,来,计程车……”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巷子口,辛蓦尘扬手叫车。 鲁志萍想阻止,可车已经来了。 “走吧,上车再说。” 鲁志萍不再矫情,坐上计程车后才说:“我是觉着路又不远,用不着打车。” “不远是你原先的路线吧?”辛蓦尘说,“这都快绕到老城区了!真不知道你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么明显的反方向都会觉察不出来。” 鲁志萍说:“我那是不知道人家是骗子嘛,不然也不会稀里糊涂的绕到这边来。” 辛蓦尘说:“以后学着点儿,凡是无缘无故贴上来的,一定是骗子。” “知道了,”鲁志萍嘟着嘴,像小孩子被大人教训了似的。 她心中郁闷的要死,被拐那次还可以推脱年纪小,再说也不算被骗,而是被迷晕的。 这次却是实打实的被骗,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辛蓦尘怕她还不长记性,继续“教育”道:“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只要时刻记住,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天上掉的馅饼砸不到你头上就是了。” 鲁志萍还真像小孩子,被说出逆反心理来了,顶嘴道:“我怎么就不会有好运气了?这件事说起来还不是要怪你,长得像那个骗子似的,我一看他跟你长的像,第一印象就觉得不会是坏人,所以才会上当受骗嘛。” 随着鲁志萍话音落下,天空中“轰隆”的响起一声闷雷。 鲁志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这就算多大个报怨啦?调侃一样都不行?! 辛蓦尘才是真的无语,竟然说他长得像骗子!“那要这么说,你被骗还是我的责任了?”
第55页 “那当然啦!是与你类似的脸,让我降低了警惕性嘛。” “轰隆,”天空中又响了一声。 鲁志萍撇撇嘴,心中调侃老天爷跟辛蓦尘是亲戚,见不得他被冤枉,奇怪的是这回没有打雷。 鲁志萍也是搞不懂了,难道非要骂或者是报怨,可是这个界线很不好界定好伐?又或者说,是全凭老天爷的心情? 鲁志萍在想老天爷的事,辛蓦尘却在想是不是回头跟人打个招呼,把那个人的脸毁了,免得留着祸害人,还长得像他?ma的! 来到火车站,辛蓦尘先陪着鲁志萍去取回寄存的东西,然后送她上火车。 把东西放到行礼架上后,辛蓦尘对与鲁志萍同座那个男的说:“同志,一会儿到江滨后,能拜託您帮她拿一下东西吗?我怕她够不着。” 那人点头说:“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帮她拿。” 鲁志萍说:“其实我只要踩在座位上,就够得着了。” 辛蓦尘瞅了她一下,说:“别逞强了,又不是请不着人帮你。” 他还不知道吗?踩在座位上去够,肚子都露在外面了,她不嫌丢人,他嫌! 广播里传来播音,火车就要开了,辛蓦尘连忙下车。 鲁志萍隔着车窗问外面的辛蓦尘:“你要什么才回学校?” 辛蓦尘说:“我还有点事,可能要过几天。” “哦,”鲁志萍点点头,然后古怪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悠着点儿啊,别玩得太嗨了,当心身体。” 辛蓦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可惜火车已经开了,想反驳都没有机会。 辛蓦尘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她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鲁志萍回到学校,把东西全散在床上,等着李艷春她们放学。 说起来,鲁志萍现在睡这张下铺还是牛慧珍的,她报到的时候宿舍里已经只剩下一张上铺了,是鲁志萍爬了两天上铺后,牛慧珍主动跟她调换的。 当时,牛慧珍的原话是:“你还是来睡下铺吧,你在上面,我老担心你会把床压垮,掉下来压着我,害得我整晚都睡不着。” 虽然话说的有点夸张,但鲁志萍还是承人家的情,毕竟她长的这么胖,每天爬上爬下的,也确实费劲得很。 这次受鲁志萍的影响,宿舍里的人都一起报名参加英语过级考,不过只有鲁志萍一个人报六级,另外几个报的都是四级。 等那几个放学回来,鲁志萍正要一起去打饭,李艷春眼尖,一眼看见她脖子上的掐痕,不禁叫起来:“萍萍,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另外几个也被吓到了,连忙放下口缸、饭盒,扒开她的衣服看。 胡楠看到鲁志萍背上的青紫,更是叫道:“萍萍,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讲给我们听。” 王玲也问:“要不要我们带你到公安局去报案?” 鲁志萍被打被抢的时候都没有哭,这会儿却被她们弄哭了,啜泣着说:“我没事,有人抢我,但没抢成,被人救了。” “啥?被人抢了?!走,我们带你去派出所。” 李艷春不由分说,拉上鲁志萍就要走,不过鲁志萍不动,她也拉不动。 邱晓月扯扯李艷春的衣服说:“你没听她说有人救了吗?那就应该没事,是不是啊,萍萍?” “姆,”鲁志萍点点头,“我真的没事。” “那你哭什么呀?”李艷春睁大眼睛瞪着她。 鲁志萍可怜巴巴的说:“我是被你们感动的,你们关心我,我觉得很亲切嘛。” “哎呦,你肉麻不肉麻啊,鸡皮疙瘩都被你弄出来了。”牛慧珍夸张的撸着胳膊。 鲁志萍破啼为笑:“明明是你们肉麻嘛,我又不是林黛玉,几个毛贼能把我怎么样?” “就你还林黛玉?傻大姐还差不多。” “你才傻大姐!”鲁志萍作势要打王玲。 李艷春在一旁说:“你们还打不打饭了?一会儿连汤都没有了。” 鲁志萍说:“当然要打,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就要出宿舍门。 邱晓月突然拉住她:“你还是换换衣服吧,你看这儿,都绽线了。” 鲁志萍低头一看,果然胳窝下是裂开的,连忙去找衣服换。 李艷春说:“算了,我们帮她打吧,等她磨完,可真的没有了。” 几人走后,鲁志萍干脆去接了一盆水来,快速擦了一下身体。 擦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伤痕,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等换好衣服,饭也来了,鲁志萍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虽然几人对她这种吃相已经见怪不怪,但是看到她饿成这样还是有点心疼,一直等她吃完第二缸才开始细问她被抢的事情。 鲁志萍隐去辛蓦尘的事,只说是派出所的人救了自己。 李艷春责备的说:“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呢?帮我们买的又咋啦?抢了就抢了呗,我们还能怪你不成?要是你真的因为这个受到啥伤害,那我们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034 人生如此使人愁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当时不是没想到嘛,要是想到了,自然就掏给人家了,现在想想,广市离得又不远,就是再跑一趟也不费多大个劲儿嘛。”
第56页 “就是,你个小富婆还死要钱,被人搞成这样,多亏呀!”胡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 鲁志萍耸了一下肩膀说:“下次不会了,下次再遇到,我直接拿钱砸死他们!” “那你不如来砸我吧。” 胡楠说完,几人一起笑起来。 为了通过这次英语过级考,212女生宿舍全体拼了,除了吃饭睡觉,上课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背单词、听磁带。 鲁志萍跟她们不一样,她的单词早就背完了,主要就是听磁带,练习对话。 在宿舍里怕打扰她们,戴耳机时间长了又耐不住,鲁志萍只好跑到操场上去听。 图书馆后面不行,只隔着一堵墙,会影响里面的人。 可是这年头录音机在校园里还算奢侈品,无论鲁志萍在哪里,总有人围上来表示好奇。 鲁志萍不胜其扰,干脆爬到房顶上去听,这下清静了。 可就是爬的太费劲,到房顶没有楼梯,只有几根与墙体成直角的钢筋。 正常人爬还要攒着点劲,鲁志萍就更不用说了,为求个好的学习环境,她也算是拼了。 这天,鲁志萍正在跟着磁带鹦鹉学舌,辛蓦尘突然来了,“你可真会找地方,爬这么高,也不嫌累。” 鲁志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辛蓦尘反问:“要知道你的行踪很难吗?” “不难,”鲁志萍按下暂停键,“可你不是请了一个月的假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在外面玩时间长了,无聊,就回来了。” “哟,有美女陪着还会无聊,傻了吧?” 辛蓦尘脸微红,扯这些他永远扯不过鲁志萍,他也想不通鲁志萍怎么会那么放得开,什么美女不美女的张口就来。 “放开一起听吧,我也报了六级考。” “你?!”鲁志萍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辛蓦尘觉得鲁志萍这种生动的表情很有意思,也不枉他瞒到现在了。 “当然是在你报的时候报的了,唉,你也太不关心我的事情了。” “是你自己从来没有提起过,人家怎么会知道?”说完她又疑惑道,“我记得你的英语不怎么样啊,怎么还敢报六级?” 辛蓦尘知道她什么意思,“别总拿老眼光看人,再说当年你也不过是专门背了那么一句拿来唬人,打量我不知道似的。” “可不也成功的唬住你了吗?” 辛蓦尘看着她那得意劲儿,轻轻笑了一下,说:“这回唬不住了,咱们两人一起报考,看看到最后谁能过。” “那就看着吧,还有,你知道大一的新生除了你跟我,还有哪些人报了?” 辛蓦尘说:“具体的名单我不太清楚,好像有七、八个,不过冯祈磊肯定在其中。” “冯祈磊?!他也行?” “你这是什么语气?人家本来就是华侨中学毕业的,英语能差得了?” “啊,老天,怎么净是学霸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随着鲁志萍一声“悲嘆”,天空“轰隆”又是一声闷雷。 鲁志萍无力吐槽,坐在地板上玩手指发呆。 辛蓦尘说:“我就搞不懂你,为什么总在某件事追求比别人强呢?你并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啊。” 鲁志萍兴致缺缺的说:“你不懂,我一无是处,如果没有一样是第一,以后分工的时候怎么办?” 辛蓦尘的确不太理解鲁志萍这种想法,她怎么会“一无是处”?再说现在就考虑分工,不觉得太早了点吗? 不过见鲁志萍恹恹的样子,辛蓦尘又觉得有点心疼,忙安慰她说:“其实你完全不用这样逼迫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 “我很优秀吗?呵呵,谢谢你鼓励我,可是,光你一个人这样说,不起作用啊。” 辛蓦尘看着突然消沉下来的鲁志萍,心中有些懊恼,都是自己的话引她难过的。 其实问题的结症很简单,就是鲁志萍太自卑了,可惜辛蓦尘不懂。 辛蓦尘不懂女人对容貌的看重,要远远超过容貌本身,所以他从来不认为鲁志萍哪点不好。 在辛蓦尘看来,鲁志萍唯一缺点就是胖,可是鲁志萍也一样认为自己唯一的缺点就是胖! 可是辛蓦尘眼里的唯一,和鲁志萍眼里的唯一,意义却又截然不同。 辛蓦尘觉得鲁志萍身上除了胖这一点外,其他都是优点。 脑子那么差还能考得那么好,完全是艰苦努力得来的,单是这种精神就值得他学习! 而且还不光学习好,还会写,又会做生意,这样的女生,简直堪称完美! 至于胖这一点,既不会影响生活,也不影响学习,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健康就好。 哦,是了,说起健康,还要加上一条,她还坚持天天锻鍊身体,这也没有几个女生能坚持,真是——太优秀了。 所以辛蓦尘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优秀的女生,脸上会出现这种深刻的忧伤? 鲁志萍的想法就简单了——一胖毁所有!就这么简单。 要在这座毁掉所有的大山下找寻一条出路,她愿陪上一生,只求不要像前世那样成为累赘或者笑柄。
第57页 如果可以,再有那么一点点属于她的精彩,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世道”艰辛,她的人生是如此的使人愁哇! 两人沉闷的听到下课铃响,辛蓦尘拎着录音机先下楼,鲁志萍跟在后面。 下来后辛蓦尘说:“学校里有好几幢房子是有楼梯通向房顶的,你为什么偏偏选这一幢?难道是为了锻鍊身体?不像啊。” “啊?有楼梯?我怎么不知道?!”鲁志萍郁闷的要死,想她这几天冒着生命危险爬上爬下的,她容易么! 辛蓦尘憋着笑,他也真是服了她了,这又不是复杂的问题,上楼看一下都不知道吗? “那上,晚上你要上晚自习吗?” “不上,我这几天都没有上,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听磁带?” 辛蓦尘说:“是啊,晚上你上科技楼,那幢有楼梯。” “好。” “录音机我拎着,你直接去就行了。” “嗯。” 鲁志萍回到宿舍,李艷春她们几个也在,为了过级,她们也跟鲁志萍一样,集体翘课了。 看到她们一个个听学认真的样子,鲁志萍干脆再次把打饭的事情承包了,把网兜找出来,兜着饭盒、口缸,叮叮噹噹去了食堂。 回来王玲问:“萍萍,值周老师没有说什么吧?” 鲁志萍正忙着找咸菜,头也不抬的说:“你有事要问秦老师?” 王玲说:“没有,我这不是怕人家看你打这么多饭,以为我们又欺负你了嘛。” “哦,这个呀,人家问了啊。” “那你怎么说的?”几人一起盯着鲁志萍。 鲁志萍把大头菜和豆腐乳一一打开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说:“我说,你们几个来例假了,肚子疼,走不了路。” “呀!你想死呀!”胡楠放下饭盒就要来挠鲁志萍。 鲁志萍赶紧端着口缸躲到李艷春身后,李艷春一边闪腾着身子帮她挡,一边说:“别闹,不然把饭打翻了,都喝西北风,再说胡楠你也不长长脑子,萍萍能跟人家一个男老师说这些吗?” “那可不一定,在萍身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胡楠悻悻的收回手,端起饭盒来吃饭。 李艷春回过头,狐疑的问:“萍萍,你真说了?” 鲁志萍眨眨眼睛,“你猜。” “诶,你个熊孩子,再不说我打你啊。” 鲁志萍才不怕她,雷都不打吃饭人呢,从容的把饭咽下,看着几人说:“要是不信,你们明天打饭的时候,可以仔细观察秦老师的表情,看看他是对你们抱以同情的目光呢,还是怜悯的表情!” “格老子,你在拿我们几个开涮撒?”牛慧珍反应过来了。 鲁志萍笑嘻嘻的说:“秦老师那么帅,多看几眼又不吃亏,总比你们躲在被窝里干巴巴的讲来得过瘾吧。” “你个小鬼头,人小鬼大!” “艷春姐,她才不小,你看她说的这些话,哪里像小孩子了?”王玲不相信的说,“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装天真。” 鲁志萍说:“玲玲姐,我这不叫装天真,而是保持童真,玩的是心态,你懂不懂?” “不懂!”胡楠唬了她一句,继续吃饭。 “嘻嘻。” 在轻松的气氛中用完餐,鲁志萍和她们分道扬镳,抱着大二的英语课本和小夜灯出门了。 课本是鲁志萍找一个大三学姐借的,说好考完就还,条件是到时候要把录音机借她一个月。 辛蓦尘也带了一盏灯,相比之下,他那个才叫真正的小夜灯,鲁志萍这个只是个用干电池的小型檯灯而已。 辛蓦尘见鲁志萍盯着他的灯看并没有吭声,但在两人考后,却说他用不着了,让鲁志萍拿去用。 鲁志萍不作他想,既然是人家用不着的,她就当“废物”利用好了。 也是辛蓦尘不知道鲁志萍是报着这种心态,不然恐怕要被气得吐血三升。 时间进入1990年4月,鲁志萍喜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035 对手是这种怪兽 要是每年四月都像今年这样,喜讯都快要把人砸晕,鲁志萍一定会认四月为自己的幸运月。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做空日经指数行权成功,不出意外的话,会有四千六百七十二万元的进帐。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鲁志萍还是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在想这笔钱该怎么花,唉,穷人乍富,就是酱紫。 第二天,鲁志萍请假直飞香江,这么大一笔钱,全靠委託还是不太放心,总要亲眼见证落袋为安才好。 这次的接待规格又变了,变成了投资公司副总裁。 不过鲁志萍只是礼貌的例行完公事,接下来的业务,还是和投资经理谈。 这也是黄炳安自己争取来的,他直觉鲁志萍一定会是个前途无量的金主,所以不惜降低佣金来跟鲁志萍谈投资事宜。 鲁志萍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交易费和佣金、利息这些都是不固定的。 而她之前所做的投资,取的全是最高值,真特么欺负银! 但这才是资本市场的常态,要不是她现在资金几近千万美元大关,投资公司也不会允许黄炳安这么做。
第58页 为了留下这一大笔资金,黄炳安帮鲁志萍设计了好几种投资方案,都被鲁志萍否定了。 磨磨蹭蹭了好半天,鲁志萍才装作偶然提到卢布的汇率问题,并对此表现出深厚的兴趣。 黄炳安忙将与卢布有关的交易规则讲给鲁志萍听。 鲁志萍一听卢布无法进行境外交易,顿时就失了心思。 唉,明知再过一年苏联就要解体,她却无所作为,鲁志萍也是郁闷得很。 要不,找个“国际倒爷”合下伙?唉,不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驳回,一来没那个机缘,二来也怕人家给她来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鲁志萍打消再发一次横财的美梦,让黄炳安帮她兑换一千万元人民币转到国内帐户上。 剩下的竞换成美元,暂时不作任何投资,黄炳安虽然失望,但也依言照办,整个过程礼貌有加,让鲁志萍对他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 从香江返回的当天,鲁志萍就去银行办理转帐手续,转五百万元回家。 有了这笔流动资金,鲁志萍相信无论酒厂、食品厂还是火锅店,应该都能渡过难关了。 紧接着鲁志萍又在报上登了一则广告,言明有一部十集电视连续剧正在筹拍,预计投资三百万,诚招演职人员。 决定自己拍后,鲁志萍也做了一些功课,虽然还是隔山看海,但大致行情还是了解了一些。 现在除了那些国字头的大制作,一般的电视剧十几、二十万就可以拍一集了,有的连十万都不到,三、四万块钱抠着花的比比皆是。 在这种情况下,鲁志萍相信自己的预算足以招到靠谱的导演和专业演职人员。 包括制片人,随着鲁志萍对影视制作知识了解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干不了制片人的活。 需要统筹的事务太多,服装、道具、场地和摄影器材等等,鲁志萍一样都不懂,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交给专业人士,她只管预算就行。 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鲁志萍通过英语六级考试的通知也出来了,鲁志萍又当了一回大熊猫。 其实辛蓦尘和冯祈磊也通过了,但他们的风头全被鲁志萍盖住了。 一个天才少女的名头,足以掩盖其他人身上的光环。 作为学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鲁志萍再次体会到成功的喜悦,心中那个理想——“总要有一样是优秀的”,她做到了! 一拿到英语六级证书,鲁志萍就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加学德语。 鑑于她其他学科的成绩也不错,学校最终同意了她的申请,不过学费要另算。 鲁志萍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一千五百元的学费,对她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交完费用,鲁志萍如愿成为江滨大学历史上第二十五个大一双语学生。 一本大学从不缺少牛人,但在今年,鲁志萍还是第一个,所以她再次成为校园热议的话题。 据老师们估计,明年选修双语的学生会较往年多,因为不服气的人也多。 想想连鲁志萍这样的都能学双语,没道理他(她)们不行! 其实鲁志萍还徵求过辛蓦尘和冯祈磊的意见,想约他们一起报名,可惜两人都对德语不感兴趣。 鲁志萍对此深表遗憾,因为她希望有个伴,免得德语系那帮人把她当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不过鲁志萍从小被人看惯了,适应的也很快,任你几十双眼睛盯着,她自巍然不动,该干嘛干嘛,时间一长,也就没人看了。 人有好奇心,更有好胜心,看鲁志萍这么刻苦,要是考试的时候被一个少读了半个学期的人超过,那他(她)们就可以集体去跳黄滨江了! 嗯,这话是德语老师说的,虽然话很俗套,但是不得不防,因为他(她)们的对手是鲁志萍这种怪兽。 鲁志萍还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国新闻事业史的上课时间与德语相同,为了学习德语,她不得不牺牲听中国新闻事业史这门课。 但这种牺牲也是有条件的,虽然经过学校同意,最后教授同意鲁志萍的请求,但却要求她作业一次不准落下,考试还必须得满分。 对鲁志萍来说,这个要求不算容易,但也不算太难,因为靠背的学科是她的强项,顶多就是最后的学业论文稍微难点。 至于作业,几百千把字的事儿,那叫事儿吗? 这些都可以克服,现在最难的,还是她中途加进去,课程难免有些跟不上趟。 为了不至于最后成为笑柄,鲁志萍不得不把所有课余时间都扑在德语上。 幸好鲁志萍这部轻已经写完了,不然她还真挤不出这么多时间来熬。 在追赶过程中,鲁志萍除了争分夺秒的背单词,又请黄炳安帮她买德语磁带。 黄炳安在香江联繫了几家后,嫌等待的时间太长,干脆直接坐飞机到德国去买。 鲁志萍没想到黄炳安能够做到这一步,拿到磁带后,也在想往后如果再有投资,一定不能落下人家。 而在龙源县,鲁庆山有了那五百万活钱,生意立即开始好转。 同时也因为实力突然增强,让世上最嫌贫爱富的机构——银行对他另眼相待,主动找上门来贷款。 鲁庆山充分发扬“贷款越多越不急”的理论,来者不拒,一口气贷出四百多万来,这下全年的原材料都不用愁了。
第59页 这时得知鲁志萍要拍电视剧,他怕她时间上错不开,影响到学习,连忙挑选几个人带到江滨。 火车是凌晨四点钟到的,鲁庆山他们一行六人先在宾馆休息,算着放学时间到了才去找鲁志萍,一起到校外饭店吃午饭。 饭店里的东西肯定比食堂里的好吃,鲁志萍吃得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鲁庆山见她吃得实在香,忍不住问:“三萍,是不是你把都钱省下来了,平时捨不得吃?” 鲁志萍说:“没有啊,我每天都是该吃多少就吃多少,你看我像是吃不饱的样子吗?” “像!” “爹!”鲁志萍不依的扭了下身子,真是的,还有外人在呢,竟然这样打击她! 鲁庆山笑着说:“没事儿,你林大哥他们都不是外人,知道你胃口好。” “知道了你还问!”鲁志萍嘟了一下嘴,问鲁庆山:“爹,钱够用了吧?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鲁庆山说:“够了,不过你手上还有多少钱?听说拍电视剧很费钱的。” “还有五百万,应该足够了。” 听到鲁庆山和女儿这一问一答,林丰他们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都知道厂里最近注入一大笔资金,不过他们都以为是鲁庆山从哪里拆借来的,没想到是从他家小闺女这里拿的。 而听鲁庆山话里的意思,他闺女手里应该还有五百万。 天哪!这什么人家呀,一个小姑娘手里就有这么多钱,那家底得厚到什么程度?? 一时间,几个人看鲁庆山的眼神都变了,原先只是下属看老闆,带着敬畏和尊重,现在则变成了崇拜和敬仰。 在九十年代初,千万富翁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除了仰望,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鲁志萍看到这些人误会也没说什么,崇拜会让他们对自己的父亲更加忠诚,这是好事儿。 倒是鲁庆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前段时间因为资金问题闹得人心惶惶,也该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了。 鲁庆山定定神,开始询问人手问题:“三萍,你招人来,总不能自己管吧?你有时间吗?” 鲁志萍一听就明白了她爹的意思,问道:“爹,你是想让林大哥他们来帮我?” “嗯。” “可是,离家这么远,林大哥他们……” 林丰赶紧表态:“我们没问题,只要鲁厂长吩咐一声,我们到哪里都行,是吧?” 他对另外四人抬了一下下巴,四人赶紧点头:“是啊,我们都听厂长的。” 鲁庆山满意的点头,又问鲁志萍:“五个人够了吗?” ☆、036 送点土特产怎么啦 “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人?”鲁志萍摇摇头,“拍电视剧又不像别的,人家剧组有专门的剧务和制作人,我们只要有一个跟团的人就行了。” “光有跟团的怎么行?”鲁庆山皱着眉头说,“帐务核算你不得有一专门的人负责啊?还有居中联络的,也应该要有一个,不然你每天尽往摄制组跑,这书还读不读啦?” “那就两个吧,”鲁志萍赶紧改口,“由林大哥负责跟团,兼职做财务核算;另外还有一个,就让……嗯,你叫什么?”鲁志萍看着五人中唯一一个女的问。 那女的赶紧报上姓名:“我叫秦娥。” “哦,秦大姐,以后就由你负责与我联繫。” 秦娥点点头,说:“好的,没问题。” 鲁庆山看了看另外那三个人,无奈的说:“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还不要,那以后要是人手上抓打不开,我可就不管了。” 鲁志萍笑着说:“不会,我也是想着你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放到我这里来荒废了,有点可惜。” 这话听着顺耳,没点到名那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鲁庆山没有立即答应,却问那三个人:“那你们的意思呢?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边?” 那三个人听了鲁庆山话,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想到鲁志萍并没有选中自己,又有点迟疑:“厂长,我们,还能留下吗?” 鲁庆山说:“当然可以,三萍用不着的时候,你们可以先跑跑销路,等三萍需要的时候,你们再听从她的吩咐,怎么样,愿意吗?” 三人一起点头:“我们愿意!”多少人争着来呢,怎么会不愿意?! 不过表完态,其中一人期期艾艾的问:“厂长,那我们……” 鲁庆山知道他们关心的是干什么,立即答覆:“你们跑销路的提成不变,基本工资……” “爹,他们的工资由我来付。”鲁志萍赶紧接过话头,人都为她留下了,没道理连工资都不给人家发。 鲁庆山也不计较这些,反正他闺女有的是钱,开这点工资又吃不穷她。 鲁庆山示意林丰去结帐,然后对鲁志萍说:“那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上课,我带他们去把住的地方安顿好,等下午放学,你再到这里来遇我们。” “好。”鲁志萍说完立即小跑着回学校,预备铃已经响过了,她得忙快点。
第60页 为了方便鲁志萍,鲁庆山把房子租在学校附近,而且一次性租了两套。 这是考虑到鲁志萍写之类需要清静的地方,和秦娥在一起,鲁庆山放心。 鲁庆山走后,鲁志萍作为新鲜出炉的“二老板”,大方的给每个人配了一台寻呼机。 这五个都是年轻人,正是喜欢新事物的年纪,一戴上bp机,感觉走路都轻飘飘的。 现在的bp机可是奢侈品,连鲁庆山都才用了两个月,那他们岂不是一只脚踏进老闆的行列了? 于是几个人都有同感,那就是这次来对了,小老闆可要比大老闆慷慨得多,跟着小老闆,一定大有可为。 鲁志萍倒是没想到她这着棋收买人心的效果这么好,她不过是觉得这样方便联繫,办事效率更高。 话说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呢,因为无论香江还是家里找她有事,都是直接把电话打到学校小卖部,人家来喊一次五毛,接和打另算,方便得很。 bp机无非就是把人家来喊的这个过程换成自动的,鲁志萍不想在学校里装老大,带着反而招人眼。 鲁志萍知道后面这三个人都不想跑销售,那不过是父亲为了留下他们帮她找的藉口,也就没放他们出去,把面试和接洽的事情一一分配给他们。 五个人都是外行,鲁志萍也没时间给他们普及摄制知识,再说她自己还是一瓶不满半瓶摇,给他们扫盲只怕会越扫越盲。 于是鲁志萍回去把她那些演艺方面的书全搬过来,让他们自己看,边学边用。 “我这里的书就这么多,要是你们能找到别的,也可以多看看。另外,这是我作的调查材料,可能不太详实,只能作下简单的参考,更多的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和了解,明白吗?” 林丰说:“明白。” 林丰是鲁庆山作为车间主任培养的人才,这次要不是鲁志萍投资三百万这个数字听着有点吓人,他也捨不得把林丰派过来。 另外三个分别叫李飞、吴超和邱洪雷,其中李飞对拍电视剧最感兴趣,有些话他不敢问鲁庆山,对着鲁志萍就敢了。 “既然是农村题材的电视剧,我们能不能演几个配角?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 鲁志萍说:“这个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天赋,如果有,导演也能看上你,你可以演,如果不合适,那就别为难导演。” 鲁志萍说完看了一下其他几个,说:“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如果有谁以投资方的名义要求导演用这个用那个,那就趁早回龙源县,我用的是员工,不是大爷。” 五人听了这话,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人不光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他们的老闆,是对他们的前途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 林丰不满的看了李飞一眼,严肃的说:“志萍,你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鲁志萍说:“那就好,来时你们都在我爹面前表过态,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几人一起说:“我们一定好好干。” “嗯,”鲁志萍点点,直接吩咐下面的事,“赶紧找办公地点,这里只作住宿用,混在一起不好,另外把你们的联繫方式登出去,省得一天到晚总有人打电话到学校。” 因为登广告的时候留的是小卖部的电话登在报上,前段时间鲁志萍一天十多个电话的接,已经引起其他同学的侧目。 迫不得已,鲁志萍只好以每个电话两块钱的价格,让小卖部的阿姨帮她把内容记录下来,不必再每次都喊她去接,除非是香江或家里的电话。 鲁志萍把记录的资料交给林丰,“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这些人剔除,留下真正想拍、能拍的人。” 李飞跃跃欲试的问:“那留下来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开拍了?” 鲁志萍说:“不,你们只是初选,还要经过我的面试,才能确定最终的人选。” 鲁志萍把大致步调定下来,剩下的就不管了,她也没那个精力去管,最近被德语虐成狗,只差吐血了。 不过再忙,早上的锻鍊都是必不可少的,鲁志萍和往常一样,五点半就来到操场。 辛蓦尘更早,看样子已经跑了好几圈了。 鲁志萍几步追上去,跟辛蓦尘保持同步。 其实是辛蓦尘刻意放慢了脚步,不然鲁志萍一会儿就得喘成狗。 鲁志萍跑完固定的十圈就不跑了,开始练形意拳。 辛蓦尘也不再继续跑,在一旁做伏地挺身。 鲁志萍是真心佩服辛蓦尘,她练多长时间的拳,人家就有本事做多长时间的伏地挺身。 有一次她故意试探,多打了一趟拳,人家竟然也多坚持了十分钟,起来还对她的“挑战”不以为然。 由此可以看出,这人的身体素质确实不一般,脸白可能真的只是天生,与健康与否无关。 第一轮锻鍊结束,两人都要去找各自的班级,临分手时,鲁志萍问:“晚饭后你有事吗?” “干什么?” “陪我去趟王叔叔那里。” “你又有什么事情求着人家了?” “……”鲁志萍转身就走,不想理这个隔着门缝看人的。 辛蓦尘冲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回去集合了。
第61页 吃完饭,鲁志萍来到大门口,看到辛蓦尘也在,不由咧开了嘴,掂起脚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够意思!咱们走。” 辛蓦尘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走,看到方向不对,提醒道:“该走那边,怎么又忘记了?” 鲁志萍回头瞪了他一眼,“别总拿老眼光看人,我是要去出租屋里拿东西。” 辛蓦尘眉头一挑,“你租房了?” “是啊,”鲁志萍把那五个人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辛蓦尘说不清是讽刺还是羡慕的说:“你爹对你可真够言听计从的。” 鲁志萍反过来说道:“你不也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日子过的用潇洒都不足以形容。” “呵呵,”辛蓦尘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要是他爸真听他的,他就不用跑到这里来了。 房子就租在紧挨着学校的拖拉机厂家属小区内,拐个弯就到了。 辛蓦尘看到来开门的是个女人,心莫名的松了一下。 再看到秦娥没有先往里面让人,听鲁志萍说是同学了才错开身子让他进去,心中对鲁志萍的安全又放宽了几分。 不过等他看到鲁志萍拿出来的东西后,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还真是送礼送上瘾了,人家王叔叔不是那样的人。”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送点土特产怎么啦?” “红塔山也是土特产?” ☆、037 跟我讲无私奉献 “怎么不是?”鲁志萍狡黠的说,“‘南省的烟、贵省的酒’,你没听说过吗?这就是我家乡的土产!” “你这话让我想起‘南霸天’。” 鲁志萍脑海里出现《红色娘子军》里南霸天指着元大头说“土产、土产”的镜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要是我是‘南霸天’,那么你是谁,洪常青?” “也无不可,”辛蓦尘调侃过又劝道:“如果实在要拿,那就只拿一条吧,意思一下就行了。” 鲁志萍不听他的,继续往里装,“你说了不算,这是我爹临走时交待的。” “那也太多了,”辛蓦尘抓住旅行包。 鲁志萍抬起头来看他:“礼多人不怪啊,懂不懂?唉,算了,我跟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说不清。” 辛蓦尘再次被她这种等级“歧视”气到,索性丢开手不管了,“行,随便你,不过到时候要是被王叔叔轰出来,可别来怪我。” “轰出来再说,”鲁志萍才不管,背起旅行包出门。 走出去一会儿,辛蓦尘让鲁志萍把包解下来让他背。 “那就谢谢了啊,”鲁志萍立即照办,不过刚走了几步,又嘴贱的说:“其实原本的情节设定就是这样的,有你辛大公子背包,就不像送礼的了。” 辛蓦尘脚下一个踉跄,吐出两个字:“奸商。” 两人一路斗着嘴,似乎路程都缩短了一些,本来到江滨市公安局要走四十多分钟,鲁志萍却感觉好像一忽儿就到了。 王理早不是公安分局的分局长了,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江滨市公安局长,住处就设在公安局办公大楼后面。 鲁志萍跟在辛蓦尘后面进门,说明来意后,王理果真拉下脸来:“不好好读书,尽干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国家白白培养你了!尘尘,你也不拦着她点。” 辛蓦尘说:“不关我的事,人家说了,‘礼多人不怪’,所以我说,王叔叔,你就不应该怪我们。” 王理瞪了他一眼:“强词夺理。”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却恨不得掐辛蓦尘一把,不带这样坑人的,怎么能把她们私下调侃的话搬出来? 老老实实的说:“是我爹让我来的,他说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报都不为过。” “不过小事一桩,你爹言重了。”王理客套了一句,问鲁志萍:“听说你爹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 鲁志萍谦虚的说:“算不上,只不过承包了个酒厂。” “不是还有个食品厂吗?” “呃,是的。” 王理见鲁志萍有些拘谨,忙说:“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以生意上的事,这些东西我不太懂,可是,又不得不学。” 通过王理的解释,鲁志萍懂了,国家提倡全面开放搞活,就连公安局长都分到经济指标,大概王理也是扛不住了,这才病急乱投医。 “可是王叔叔,我家远在南省,暂时没办法将生意做到这边来。” “呵呵,我说的不是你家,而是你。” “我?”鲁志萍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相信似的问。 “对,说的就是你。”王理笑呵呵的说,“在我分管的区域内,有一个皮鞋厂,已经停产好几年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它接手过来?” “这个,可能需要很多资金吧?”鲁志萍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间接推脱。 王理一副她在撒谎似的看着她说:“你不是花三百万拍八集电视剧吗?我算过,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
第62页 “这个只是预算,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鲁志萍老老实实的说。 王理说:“我也不是要你贴钱来办厂,如果事情能成功,税收和政策方面,我会帮你争取。”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王叔叔,我对承包经营不感兴趣,如果可以彻底买下来,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也想买下来,”王理的表情黯下来,随即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卖也未偿不可,可就是……唉!” 王理长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现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鲁志萍见人家一个大男人为难成这样,觉得有点不忍心,忍不住说:“王叔叔,如果工人另行安置,我可以接手。” 王理一下板起脸:“如果把工人扔在一边不管,早就卖掉了,还能等到你?” 王理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又忙着解释。 “我不是怪你,是被先前那些人给气的,一个价值百多万的厂,想十五万就买下来不说,还不管工人的死活,你说,对这种明目张胆侵吞国家财产、损害工人利益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明确反对?” 鲁志萍不想说这很正常,在这个年代,有关系的谁不是这么干的? 后世很多富豪的所谓第一桶金,不特么就是这么来吗?! 不过,貌似这位大哥,还是个有良心的领导哦,鲁志萍心中调侃一下,问王理:“王叔叔打算卖多少钱?” 王理说:“不是我想卖多少,而是请专业人士算出来的,皮鞋厂总资产两百一十六万六千五百二十五点三六元,除去折旧和破损率是一百八十八万三千……” 鲁志萍一听数字就头疼,赶紧打断道:“王叔叔,这些细节的东西你就不用讲了,直接说工厂作价几何、工人如何安置就可以了。” 王理愣了一下,主要是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记的太熟了,所以一开口就“哗哗”的倒了出来。 不过既然鲁志萍不想听,他也就不说了,直接说出他心目中的那个最佳方案:“工厂作价一百八十八万,工人继续为新厂服务,工资待遇参照同行业标准执行。” 鲁志萍想了一下,诚恳的说:“王叔叔,在您面前我无需掩饰,一、两百万块钱,我的确能拿得出来,但是你说的条件,我却不一定能答应。” 王理说:“你有你的考量,我也不会勉强,不过想跟你探讨一下,成固然好,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再说你还是学生呢,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那刚刚是谁言辞凿凿的跟人家扯半天?鲁志萍暗暗翻了个白眼,说:“王叔叔,要不这样吧,等哪天咱们约个时间,亲自到现场去看一下,到时候再说,你看怎么样?” 王理高兴的说:“当然可以,那就明天吧……哦,还是星期天再说。”王理有点不好意思,一高兴就忘了鲁志萍是学生。 鲁志萍却不在意这些,“没事,明天就明天吧,下午后两节是公共课,……你呢?”她问辛蓦尘。 辛蓦尘摇摇头,“我有事。” 王理看了他一眼,说:“那就这样吧,明天下午……几点?” 鲁志萍说:“三点四十。” “好,下午三点四十,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你。” 鲁志萍点点头,说:“王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王理说:“我让小张送你们。” 鲁志萍也没矫情,这个点儿走路回去,八成又得翻围墙了,问题是那个豁口已经被堵住了,难度颇大。 进去后,离熄灯还有一点时间,辛蓦尘又跟鲁志萍说:“工厂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王叔叔想转行搞行政工作,但是缺少相关工作经验。” 鲁志萍明白了:“那这个制鞋厂,就是他上位的政绩?” “你怎么能这样说?”辛蓦尘觉得这种说法太庸俗了,明明是件利国利民的事情,怎么到鲁志萍嘴里就成这样了呢?? 鲁志萍撇撇嘴说:“话丑理正,要是这个项目真的事关王叔叔的升迁,那我吃点亏都行,否则,就要在商言商了。” 辛蓦尘说:“你也别太锱铢必较了,王叔叔不是都说了吗,他会帮你争取相关政策!再说,你也不忍心看着那么工人流离失所吧?” 鲁志萍笑起来:“再说下去,你就该跟我讲无私奉献了吧?” “那你会吗?” “呵呵。” 鲁志萍是真的只能“呵呵”了,不然一开口,她就是“万恶的资本家”了!唉,观念、理念不同,就是酱紫! 第二天,鲁志萍一大早就跑到出租屋去,通知林丰他们几个下午等着,跟她一起去看皮鞋厂。 林丰一听高兴坏了,他对拍电视剧本来就不上心,但是老闆的话又不敢不听,可是现在看来,好像还有机会干工厂?嘿嘿! 王理想的很周到,车停得很远,正合鲁志萍的心意,不然这样兴师动众的,一不小心,她又要做大熊猫了。 工厂地处郊区,位置有点偏僻,但这只是针对现在而言。 至于以后,就算鲁志萍前世没有到过江滨,也知道临江而建的厂区,随便开发一下,就是观景小区,那房价,啧啧……
第63页 鲁志萍心中想的太美,嘴里不自觉的就咂出声音来。 王理听到这种“啧啧”声,还以为她是对工厂极度不满意,赶紧说道:“这些原有设备修理一下都还能用,仓库里还有一些物资,厂房漏水的事情也很好解决。” ☆、038 更显富二代潜质 鲁志萍收起心神,对答道:“设备太落后,现在都九十年代了,谁还用这种手摇式工具机?还有厂房,基本上都要重盖;至于仓库里的东西,王局长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东西因为管理不善,都已经被虫吃鼠咬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是废品。” 在公开场合,鲁志萍就不再叫王理叔叔,免得被人诟病。 “那你出价多少?”鲁志萍的话不好听,但王理并没有生气,因为比起前几拨人那些嫌弃劲儿,她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鲁志萍说:“我需要回去核算一下,至于工人,原则上,我们只接收四十岁以下的,而且品行不好、有前科的一概不要。” “可以,”王理知道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日谈成,约好三日后再谈。 鲁志萍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个三日之约,王理又跟他的对手干了一仗,最后市政政.府不得不同意王理的意见,暂缓执行之前那个在王理看来根本就是“马关条约”的方案。 鲁志萍回去后,让秦娥尽快把成本核算出来,看看什么价格合适。 鲁志萍之前闹了一个笑话,林丰是学管理的,她让人家搞核算,秦娥才是真正搞财会的,她又让人家跑腿。 还好分完工后暂时还没有机会上岗,不然也未免显得鲁志萍的用人之道太差了点儿。 第二天秦娥就把数据拿出来了,“志萍因为资料不全,暂时只得出一个大概的数额,我也不知道准不准。” “没事,有个依据就行,”鲁志萍把信笺接过来,看到上面五十二万的数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怎么,我算错了吗?”秦娥忐忑的问。 鲁志萍说:“没有,我只是在想,等我们给出这个答案后,不知道王局长会是什么表情?” 秦娥笑着说:“应该好不了吧,”同时她也放下心来,这是她来到江滨后的第一笔业务,还真怕搞砸了。 但出乎鲁志萍和秦娥意料的是,当林丰报出这个数字后,王理并没有生多大个气,甚至连不满都看起来有点不真实,像是做比别人看的。 不过想到已经有个十五万元的“珠玉”在前,那她们这个五十二万元的报价,绝对应该算是良心价了。 虽然也是把工人排除在外,但好歹价格上还勉强听得过去,王理有这样反应实属正常。 接下来的谈判王理没怎么开口,都交给一个商业局的副局长,听他们的意思,这只是初步的讨论,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走多少道程序。 但后来的谈判鲁志萍也一样没有参加,一来因为年龄问题老有人质疑她的经管资格,与其每次都要解释她才是真正的老闆,还不如做太上皇遥控指挥。 二来,她正被德语虐得死去活来,整整缺了一学期的课,要赶上进度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都恨不得能不吃不睡的背单词了,哪还有时间去陪人家磨叽? 谈判事宜被全权委託给林丰,鲁志萍只给他定了一个基调,要么最高一百九十万元接收工厂,原有债务和工人一概不管;要么最高四十万,接收工人,并负责清偿部分贷款 由于王理从头到尾坚持工人要有着落,最后谈成三十五万接收工人,贷款减免一部分,但要负责偿还原材料款,还要补发拖欠职工的工资。 鲁志萍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满意,可是既然王理有这样的需要,她不能不考虑其他因素。 说她功利也好,现实也罢,有机会攀上王理这种冉冉升起的新星,哪怕贴钱也要上。 况且重新投产还需要熟练工,你总不能光要那几个老师傅吧,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是缺少管理人员,四月底鲁庆山送人来,鲁志萍还不想要,这会儿又嫌人手不够了。 原先的班子成员倒也不全是尸位素餐的,但新厂得有新气象,全部用老班底肯定不行,再说还有一个信任度的问题。 于是在没有其他合适人选的情况下,林丰暂任厂长,秦娥为主办会计,吴超当出纳。 本来鲁志萍想让邱洪雷当厂办主任,可剧组那边离不得人,只好暂时由原来的主任当。 剧组那边,鲁志萍对李飞这人实在放心不下,原因就是李飞太想当演员,鲁志萍怕他头脑一发热,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对父亲弄这么个活宝来,鲁志萍也颇感无奈,可不让他去剧组吧,他干别的又提不起兴趣来,害得她只能又“浪费”一个人去跟着。 最终选定的导演是一个叫牛小刚的人,与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导只相差一个字。 但鲁志萍选他不是因为名字,而是他的理念和鲁志萍的基本相同——艺术追求尚在其次,关键是要看观众喜欢! 还有一点,就是牛小刚心中有本帐,他根据鲁志萍的要求,给出一个中肯的数字——二百一十万。 八集,平均一集二十二万,多出来的三十四万作为后期制作和推广费用,鲁志萍觉得还算靠谱,就定了他。
第64页 牛小刚的能力也确实不错,第一笔款一百六十万一到帐,就立即开始招兵买马。 由于他在演艺圈里的人缘还不错,从签定协议到组建剧组,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已经算非常快的了。 鲁志萍给他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赶在过年期间上映,剩下的可全部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 甚至就连两个跟团的,都言明主要是学习,事实上,鲁志萍也确实只交待李飞和邱洪雷监督好剧组不要出现铺张浪费的行为就行了。 至于钱的事,只要是在预算内的,导演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许他们指手画脚。 电视剧正式开拍后,鲁志萍就没有再过问剧组的事情。 六月中旬,皮鞋厂债权债务全部理清,但由于设备和厂房还没有到位,暂时还不能组织生产。 为了稳定军心,鲁志萍把林丰叫来,“林丰,明天召集中层干部开会,宣布人事任免问题,还有提高技能工资的事,这次也要写下来。” 自从正式确定上下级关系后,鲁志萍对他们几个人就直呼其名了,年纪再小也是货真价实的老闆,省得整天哥啊姐啊的叫,不利于树立领导权威。 其实要不是“小.姐”这个词已经被糟蹋得不像话,鲁志萍还想让他们叫她“三小姐”,因为她觉得这个称呼比叫“鲁总”,更显富二代潜质。 林丰迟疑了一下说:“人事问题已经讨论好了,就是工资的事……如果再加的话,只怕今后的效益就要受影响了。” “有影响也要加!没见我们已经有两个老师傅被钱江鞋厂挖去了吗?所以不但要提高技术工人的工资,还要尽快恢复生产,不然再加多少也留不住人。” 林丰说:“第一批设备明天就能到,原先剩下的皮革,经过挑拣也有一部分能用的,到时设备一安装好,立即就可投入生产。” “姆,”鲁志萍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问:“那我要求的模都做好了吗?” 林丰说:“做了一些,加上原有的,暂时应该够用了。” “林丰!”鲁志萍抬起头,眯起眼睛问:“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林丰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护几声,又觉得理由不够充分,他倒是本着为厂里省钱的想法,可偏偏老闆在这件事情上一再强调不用怕花钱。 那么,是他理解上有偏差吗?林丰百思不得其解,“以我们厂目前的生产工艺,可能无法达到外贸出口要求,用不着那么多大码鞋模,还有图纸。” 鲁志萍揉了一下眉心,略显疲惫的说:“怪我没有跟你们说清楚我的意图,但是林丰,就算我没有说清,就算你不认同,那也要不折不扣的执行!明白吗?” 林丰怔了一下,随后即想通了,眼前这人小,也是老闆,是发工资给他的人!所以无论人家说什么,他都没有理由不听,于是恭谨的问:“那你的意思是?” 鲁志萍说:“咱们的生产工艺的确是落后,但如果只做苏联市场,应该足够了。” “苏联?”林丰瞪大眼睛,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鲁志萍的目标是苏联!“可是我听人说,出口苏联结款周期很长,要是拖欠太多,影响到生产怎么办?” 鲁志萍不想解释过多,“你只要管好生产和销售的事情就行了,资金问题我来解决。” 林丰想到鲁家的家底,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之前的工资方案还执行吗?” “当然,这次计划再加三到五百块的只是有等级的技师,其他人平均一个月加一百。” 既然老闆捨得,林丰也没话说,况且工资开的越高,他这个厂长也越好当,当然,前提是工厂最后能挣到钱。 1991年江滨大多数工厂职工工资在两到三百之间,奥达皮鞋厂直接提到五百,确实够高了。 王理对此非常满意,他的经济指标不仅超额完成,而且还是全市范围内完成得最好的,不像其他地方还有工人聚众闹事。 六月二十日这天,王理又把鲁志萍喊去,问她:“你们的设备不是已经调试好了吗,为什么还不投产?” ☆、039 不是女朋友你脸红什么? 鲁志萍说:“原料还没有到,听说是内蒙那边车次作了调整,可能要到下个星期才会有车皮。” 对于铁老大,鲁志萍也是无奈得很,协议才签下来她就让吴超和原来的採购科长去买皮革了,可是到现在还搞不定车皮。 在知道销路百分之百有保障的情况下,鲁志萍一次性砸出三百万让人到原产地去购买原料,这个决策本身并没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铁老大能拽到这种程度。 王理皱眉:“能不能先就近购买一些进行生产?我好不容易才帮你们跟外贸局谈妥,下个月拿不出货,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待?还有以后,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鲁志萍赶紧保证:“我回去就叫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组织货源,保证下个月如期交货。” 王理像是还有点不放心:“资金够用吗?我听说贷款都被你拿去进货了。” “帐上是没有了,不过我爹那儿有,需要的话他会给我打过来。”说完又解释道:“这次大批量进货用的是我个人的资金,那八十万元贷款,清偿债务和职工工资的时候就用完了,我个人还出了十多万。”
第65页 鲁志萍这样解释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让王理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在外贸出口上才能更加不遗余力的帮她们争取。 其实鲁志萍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她“高价”买厂是帮了王理一个忙,但如果无利可图,她也不会起早。 后面人家又是协调银行贷款,又是帮忙争取货物出口资格的,鲁志萍那点小忙,还真抵不上王理给予的。 要是这次第一炮真的打黄了,别说王理脸上无光,就是鲁志萍这个奥达“老”总,也难以向人家王理和一干手下交待。 于是回去一阵兵荒马乱,全厂职工总动员,拉亲戚的拉亲戚,问朋友的问朋友,只要能搞到合格的皮革,一律按到货总额的百分之十给予奖励,前提是得在一周之内到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天后,工厂正式投产,鲁志萍放下心来,轻松应付期末考试。 可结果却让她轻松不起来——高等数学不及格,挂科了! “你不是说都背下来了吗,怎么还只考了三十分?” 鲁志萍哭丧着脸说:“你写的那些题,一题都没有考到。” 辛蓦尘指着卷子上的题,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能稍微开动点脑筋吗?你看这个,还有这个,超出我写的范围了吗?就是数字变了一下啊大姐!难道你还想直接背卷子?” 鲁志萍眼前一亮,“可以吗?” 辛蓦尘阴恻恻的说:“你说呢?” “呵呵,”鲁志萍干笑一声,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乖乖的听辛蓦尘讲那些该死的变态题。 等鲁志萍听得晕乎乎的回宿舍,李艷春她们正在收拾行礼。 李艷春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关心的问:“萍萍,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几天?” 鲁志萍忙说:“不用了,好不容易捱到放假,谁不是归心似箭,就不耽搁你们了。”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反正也就推迟几天放假。” 王玲听鲁志萍说得还轻松,忍不住刺激她一句:“说实话,看到萍萍挂科,我们也心理平衡了。” 上次几人一起考英语,最后只有鲁志萍和胡楠过了,故而有此一说。 鲁志萍怒目圆视:“王玲同学,你这是嫉贤妒能!” 王玲拍拍鲁志萍的肩说:“那你就慢慢贤吧,我的大能人!” 说完拎起包来背在身上,对牛慧珍说:“还不走,难道你想留下来陪陪这位‘鲁圣人’?” 牛慧珍“噗嗤”一声,给鲁志萍打气:“萍萍,三个月学一年的德语,一个星期补一年的高数,都是可以创记录的,好好补起,等开学我来给你鼓掌。” 鲁志萍白了她一眼:“慧珍姐,你也学会落井下石了!” 王玲不干了:“怎么又是‘她也’?合着使坏全是我教的?” “又没人说是你,是你自己主动对号入座的。” “嘿,你个小傻妞儿,还学会阴人了啊?” 鲁志萍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谁更阴,只听人说‘天上九头鸟、地上胡北佬’,怎么就没人说我们南省人?” “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南蛮子!” “嗨,嗨,再整成民族战争了啊。”胡楠在一旁笑道。 邱晓月说:“民族战争是打不起来,但是再胡侃下去,你们等会儿一定要回来。” 王玲突然反应过来,“啊,要死了要死了!快赶不上火车了,牛慧珍,快点。”说着就拉上牛慧珍急吼吼的出门。 “哈哈……”剩下三个人笑作一团。 第二天,宿舍里便只剩下鲁志萍一个人了,不,是整个楼层就剩她一个。 鲁志萍嫌一个人住宿舍太冷清,就跑到外面去和秦娥同住。 白天辛蓦尘有事,晚上才去给鲁志萍讲题,因为第二天就要走,一直讲到很晚。 期间秦娥一连来敲了几次门,鲁志萍知道她是担心她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为打消她的顾虑,索性将房门大开。 秦娥这才没有再来打扰,不过也没有睡着,一直听着动静。 鲁志萍听到隔壁不时传来翻身的声音,感到十分好笑,她也不想想,就她现在这样儿,能做什么呀? 再看辛蓦尘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敢对她那样、那样吗? 再说,他应该,大概,也不知道那种事情怎么做吧? 不过,上回他吻她的时候…… “喂,餵!……鲁志萍!” 鲁志萍一个激灵回过神,抬头看了辛蓦尘一眼,又心虚的把头低下,刚刚好“吓人”呀,她竟然yy人家噢! 辛蓦尘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生气道:“鲁志萍,你如果都会了,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鲁志萍微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哈,不小心走了下神,刚刚,讲到哪里了?” 辛蓦尘脸上顿显无力感:“算了,我看你今晚也听不进去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自己做习题。” “晚上再来给我讲?”鲁志萍想都不想的就问。 “我是你们家长工?” “……”鲁志萍傻住,是啊,人家有这个义务吗?
第66页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张成圆圈状的嘴,本来不悦的心忽然变得愉悦起来,抿嘴笑了了一下,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就不能多呆一天吗?”鲁志萍还有点不死心,现学现卖,考过的希望才大呀。 辛蓦尘压下心中想问她是不是捨不得自己的出格想法,解释道:“本来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好不容易才改成明天早上的。” 鲁志萍“哦”了一声,然后又脑残的问:“是为了我吗?” 话一出口鲁志萍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窘得头都不敢抬。 还好辛蓦尘的回答及时化解了她的窘迫:“是啊,我们是朋友,帮你是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鲁志萍窘倒是不觉得窘了,可是又觉得心里面隐隐有点儿堵,她也不知道在堵些什么。 辛蓦尘回到家,见本应在尚海的大哥竟然也在家,不禁奇怪道:“大哥,你不是说不到过年坚决不回家吗,怎么?” 辛蓦然斜靠沙发,双腿交迭搭在茶几边上,手里捏着一根烟,吊儿郎当的说:“不好玩儿,就回来了。” 辛蓦尘不信:“上个月还乐不思蜀,怎么才几天就不好玩了?” 辛蓦然吐了个烟圈,说:“爸妈要我去栖藏,你说我敢不去吗?” “栖藏?”辛蓦尘惊讶的说,“为什么呀?” “说是越艰苦的地方,越容易出成绩。” 辛蓦尘默然,他们的父母什么都好,就是太官迷了,明明大哥喜欢经商,却偏要让他去从政。 还好大哥通过争取到尚海市外贸局去工作,虽然不能经商,好歹工作性质与经商有直接的联繫。 最重要的是能够“逃离”京都这个大牢笼,不用整天在爸妈的固执下生活,又能在尚海如鱼得水,真是太好了。 诶?不对,这不是大哥的风格!辛蓦尘突然想起大哥那些风流韵事,忙问:“大哥,你去栖藏只怕不是爸妈的意思,而是你自己想躲债吧?” “胡说!我有什么债?” “风流债!” 辛蓦然伸在菸灰缸上的手僵住,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辛蓦尘一眼,调侃道:“行啊,尘尘,连知道风流债都知道了,说,昨天没回来,是不是跟你那个小女朋友上哪儿玩去了?” “什么小女朋友?你不要乱说。”辛蓦尘矢口否认。 “不是女朋友,那你脸红什么?” 辛蓦尘本来没有脸红,可是被辛蓦然这样一说,突然觉得脸上好像真的热了起来,不禁有点心虚,不敢直视辛蓦然,说了一句:“谁脸红了?”两步蹿上楼去了。 辛蓦然看着弟弟的动作,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嘿,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谈恋爱了吧?要是让妈妈知道,那可就好玩儿了!” 辛蓦尘跑进卧室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有点懊恼,他跑什么呀?白白让大哥觉得他心虚! 辛蓦尘觉得自己与鲁志萍的关系就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唯一有点儿不一样的,就是鲁志萍有点特别,他对她的关注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辛蓦尘正待把他与鲁志萍交往的点滴拿出来回味,不,是审视一番,门突然“呯”的一声被推开了! ☆、040 不是想甩就能甩 辛蓦然一进门就直奔窗台,辛蓦尘看得莫明奇妙,“大哥,你这是?” 辛蓦然一把掀开窗帘,踩着椅子蹿上窗台,说了一句“千万别跟吴君妍说我回来过”,就纵身跳下去了。 辛蓦尘看得很是无语,怕就别招惹那么的多女人呀,每次都是被人追得东躲西藏的,很有意思吗? 不一会儿,楼下果然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吴君妍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辛蓦尘把窗帘拉了和平时一样,出门迎接客人。 吴君妍在客厅没见到人,直接上楼,看到辛蓦尘,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换上惊喜的表情,热情却不显夸张的说:“尘尘,你回来了?” 辛蓦尘表情不变,“是的,你好,君妍姐。” 吴君妍对辛蓦尘的冷淡若恍未见,语气极其自然的说:“蓦然在家吧?我找他有点事儿,”说着便直接走向辛蓦尘隔壁那个房间。 辛蓦尘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吴君妍,正主儿都还没有点头,人家不仅能弄到他家的钥匙,还连他大哥住哪间都知道。 就在吴君妍的手触到门把手时,辛蓦尘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大哥不在家。” 吴君妍缩回手,微笑着说:“他早上才从尚海回来,我还以为这会儿应该在家呢。” 辛蓦尘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尚海回来了,我到家的时候,家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那你是?” “我十分钟前到。” 见吴君妍还犹豫着不走,辛蓦尘走过去把他大哥的卧室门打开,同时也把自己的房间门漏出来,里面有人没人,一目了然。 但吴君妍是聪明人,既然辛蓦尘都已经这样做了,那就说明里面肯定没人,所以眼睛皮都不带往两个房间瞟一下,笑着说:“不在就算了,尘尘,改天上我家玩儿去,君勇老念叨你。”
第67页 辛蓦尘客气的说:“好的,君妍姐,您也常来玩儿。” “嗯,尘尘再见。” “君妍姐再见。” 辛蓦尘目送吴君妍走远,“吁”的轻呼了一声,应付这种事,比跑五公里还累。 想到吴家老爷子的职位,辛蓦尘不禁又替他大哥捏了一把汗,国家部委掌舵人的孙女,可不是谁想甩就能甩的,也难怪他要躲到栖藏去。 嗯,还是鲁志萍那样的好,来自农村又不粘人……嘶,他这是想什么呢这是?辛蓦尘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 鲁志萍是来自农村不假,可她一次次表露出对自己来自京都的不喜欢也是真的! 所以他现在,是在为鲁志萍来自农村却嫌弃他来自京都而感到羞赧,还是为他把她代入这种追逐游戏中而感到羞赧? 辛蓦尘摇摇头,把一切超出他理智范围的事抛诸脑后,打开从学校带回来的背包,开始重新收拾行囊。 刚背起背包下楼,张梅就回来了,见辛蓦尘要走,不禁埋怨到:“怎么刚回来就要走?” 辛蓦尘说:“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个假期不在家。” 张梅虎着脸:“是,你是跟我说过,你有理!哼,一个二个都不着家,这家连旅馆都不如了。” 辛蓦尘不理会张梅的报怨,错开步子走向门口,不过临出门时想起一件事,又回过头来说:“妈,你以后别见人就把咱们家的钥匙给人了,弄得咱们家像个筛子似的,谁都进得来。” 张梅一听忙上来揪住辛蓦尘,惊喜的问:“刚刚谁上咱们家来了,是李倩玲还是柳菲菲?” 辛蓦尘好笑的说:“是吴君妍。” “是她啊,”张梅好像有点失望,随即又高兴起来,“吴君妍也好,要是你大哥跟她能成,那以后就是吴部长的孙女婿了,他还能不提拔你大哥?哎,你大哥呢?……他不在家啊,唉,怎么这样?不行,我得赶紧打个电话去……” 辛蓦尘看着他妈激动的赶往电话机旁,无奈的摇摇头,径直出门去了…… 鲁志萍不擅隐藏自己的情绪,一连几天都恹恹的,更是让秦娥怀疑她跟辛蓦尘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转弯抹角的追着她问。 鲁志萍回答了她又不信,不禁也有点烦了,可是秦娥身上毕竟还“肩负”着监护人的角色,又不好得生她的气,只好把剧组的帐也交给她去做。 这下秦娥两头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也没时间再来追查鲁志萍是否“早恋”了。 邱洪雷的事被秦娥代替,调回来任供销科长。 至于李飞,在被导演直言没有演戏天分、又被邱洪雷暗中警告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也担起了监督的职能。 鲁志萍半死不活的跟高等数学磨了一个星期,补考终于通过,人立马满血复活,身轻百倍的投入到工厂的运营中。 七月二十日,奥达皮鞋厂第一批价值二十五万元的货通过海关检验,顺利登上前往苏联的列车。 一同前去的还有第二批“鲁家后备军”的人,鲁志萍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和那边的进出口公司搞好关系。 这批人都是鲁庆安的战友,退伍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托鲁庆山安排在宏山酒厂。 这次鲁志萍提出要找两个敢闯敢干的人,鲁庆山觉得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就一齐派过来。 鲁志萍正是用人之际,当然不会嫌人多,交待好相关事宜后,便将刘强和另外四人派往苏联,剩下吴志刚和齐猛则交给邱洪雷。 出口贸易自然不存在厂家送货上门这种说法,但若同时还要进口其他物资,那就另当别论了。 鲁志萍好不容易才踏上出口贸易这条船,当然不肯只是出口几双鞋子这么简单。 严格下来,奥达皮鞋厂并不具备单独出口资质,但鲁志萍想到人家倒爷能混得风生水起,没道理她们这种沾着体制的边的人,还要站在门外干看着。 这些天,邱洪雷一直带着七、八个手下,到周边市县厂家去联繫,只要那边一有消息过来,就立即组织货源。 在鲁志萍交给刘强等五人的任务中,还有一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与掌握物资的官员和银行系统的人搭上线。 受东欧剧变的影响,苏联现在乱作一锅粥,没有那些官员不敢干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为了在这个庞然大物谢幕前狠捞一笔,鲁志萍请还黄炳安帮她在香江註册了一个名叫曼非特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註册资本一千五百万美元。 鲁志萍当然没有那么多钱,她只有六百万多一点,下差的那九百万是黄炳安帮她运作垫付的。 这种急等现用的垫资操作费用很高,黄炳安通过私人关系帮她减少到二十万。 但鲁志萍还是觉得肉疼,因为对于眼前来说,钱实在是太重要了。 鲁志萍拿出二百七十万美元去给刘强进行周转,剩下的三百万美元,则放在帐上,等着鱼儿上钩。 局势动荡,卢布面临风险,那些有见识的官员,最爱的就是美元了,有这三百万,能做的事太多。 不过这种事情终归有点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意思,鲁志萍在私底下把任务交待下去后,具体的过程就不再过问了。
第68页 挣钱重要,可将来的前途更重要,虽然钻空子赚苏联人的钱并不算违多大个纪,但人要想长远一点。 想当公务员,就得万事作好准备,万一人家哪天提拔个女干部啥的,要是因为这点“前科”受影响,那她得多亏呀! 忙完上面这些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事,暑假已经过去一半多了,8月20号,鲁志萍终于回到家。 但迎接她的不是久别重逢的拥抱,而是秦大英的细棍子! 要不是鲁庆山眼疾手快,鲁志萍还真得一回家就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鲁庆山一边掰开秦大英的手,把棍子拿掉,一边数落道:“三萍不就耽搁了几天吗,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秦大英打不成人,不禁把气往鲁庆山身上撒,使劲儿搡了他一把,说:“说我发火,难道你不气啊?还是说,教育孩子只是我一个的事情?” 鲁庆山把抢过来的棍子扔出去老远才说道:“大英,你先冷静一下,事情的原委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还是等问过三萍再说。” 说着他拉秦大英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对鲁志萍说:“三萍,你过来,说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鲁志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封信,连忙拿起来,抽出里面的信笺快速看了一遍,不禁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 ☆、041 竟然这样污衊她 鲁志萍合上信笺,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道:“爹,妈,这信上写的全都是诬陷,纯粹是捕风捉影,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没有人家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你们几点钟在小花园里亲嘴人家都知道!”秦大英有点激动,手在茶几上拍得“啪啪”响。 鲁庆山也一样眉头深锁,实在是信里写的太清楚直白了,要是他女儿真的那么下作,他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失望。 鲁志萍深吸了一口气,说:“妈,我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人写的,但他既然知道我跟冯祈磊有来往,为什么就不知道冯祈磊刚进校就被我打了一顿?我就是要找,也不会找一个两拳就被我打趴下的人吧?再说那冯祈磊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被打了还往我跟前凑,难道就不怕我再打一顿?” 秦大英听到这里,关心的方向变了:“三萍,你都读大学了竟然还敢打架,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难道你就不怕学校把你开除?” 鲁志萍说:“是冯祈磊的错,又不是我的错,学校怎么可能会开除我?” 鲁庆山忙问:“是不是那个冯祈磊欺负你?” 鲁志萍说:“是,他笑我胖,还骂你们是猪,我气不过才打他的。” 秦大英一听火气又上来了,不过这次是针对冯祈磊:“该打!不过,三萍,你打得过他吗,你没受伤吧?”说着上下瞄了鲁志萍一眼。 鲁志萍笑了,到底是亲妈,还是关心她的嘛。 不过等秦大英下一句话出来,她就笑不出来了——“我想你长的皮粗肉厚,也打不得多疼。” 鲁志萍撒娇似的跺了一下脚,说:“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秦大英对她的撒娇完全不感冒,“你自己红撑黑涨吃成这样,还来问我是不是亲生的?” 话题被成功带离,鲁志萍以为事情就此揭过,拿着信想走,却又被秦大英叫住了。 “别走,那个丁默城又是怎么回事?信上说你连觉都不睡,半夜三更起来去跟人家幽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鲁志萍这回学乖了,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妈,那样的话你也信吗?” 秦大英想到女儿那雷打都不会醒的瞌睡,不禁也笑了,不过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打消。 “那你到底有没有跟人家交往,不然信上怎么不说别个,只说他?” 撒谎太累,鲁志萍只能拣能说的说:“我跟丁默城是有来往,但绝对不是信上说的那种关系,我们主要是早上锻鍊身体的时候肯遇到,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何居心,竟然写成这样,这是标准的诬陷。” 秦大英狐疑的说:“学校那么多学生,怎么你谁都不遇到,就遇到丁默城一个人?” “妈,你可真会抠字眼儿。” 秦大英一拍茶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快说!” 鲁志萍收起笑容说:“整个江滨大学,就我和丁默城两个人早上五点半起来跑步,我们不遇在一起谁遇在一起?” 秦大英疑惑的问:“你能起那么早?” 鲁志萍得意的说:“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刮你个大头鬼,”秦大英笑骂了一句,又问:“那这些事情,上次你爹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他讲?” “有什么好讲的?打架,我赢了;跑步……那就是跑步,更没有必要说嘛。” 秦大英再次将鲁志萍上下扫了一遍,最后说:“这次就信你一回,以后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我就把你打了撵出去,不认你了!” “哦,知道了,”鲁志萍老老实实的答完,拿着信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门,鲁志萍刚刚装出来的轻松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和抑制不住的愤怒!
第69页 是谁这么缺德,竟特么这样污衊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ma的,最好不要让她查出来,不然有他好看! “咚咚”,敲门声响起,鲁志萍连忙调整一下情绪,说:“谁啊?进来。” “是我,”鲁庆山推门而入。 “爹,什么事?” “三萍,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那个丁默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啊,”鲁志萍有点莫名奇妙。 鲁庆山不相信:“是吗?那他怎么会帮你补课补到那么晚?” 鲁志萍总算是明白她爹的疑心病是打哪儿来的了,全都是秦娥“告”的密!“爹,补课补再晚也只是补课好不好?再说我们又没干什么!” 鲁志萍不知道,她那句“我们又没干什么”的,听在鲁庆山耳朵里,却衍生出一种别的意味来。 这话听着好像他家闺女通人事了似的! 一时间,鲁庆山面色复杂的看着鲁志萍,女儿早熟,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她过早地接触那些事,他怕她吃亏呀! 唉,鲁庆山暗自嘆了一口气,貌似随意的说:“丁默城这个人耐心很好啊,能帮你补一晚上。” 鲁志萍点头道:“是啊,而且他还不光有耐心,讲题也讲得很好,我在课堂上听不懂的,听他讲还能弄懂一些。” “哦,那看来,你很信任他?” “嗯,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鲁志萍觉得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说完却发现鲁庆山表情严肃,搞不懂他是怎么个意思。 鲁庆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喜欢丁默城。” 听到这句话从鲁庆山的嘴里说出来,而且用的还是肯定的语气,鲁志萍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又放开了,他说的又不是事实,她怕什么呀?! 鲁志萍用颇为无奈的语气道:“爹,你能不能别听风就是雨?丁默城充其量就是给我补了几个小时的课,跟喜不喜欢我、或者我喜欢他与否没有关系,我们就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鲁志萍在“同学关系”这四个字上加重语气,反正话是说在这儿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鲁庆山说:“我相信你们只是同学关系,但是我能看得出,你心里面对这个丁默城一定有好感,不然不会那么相信他。” 嘶,这还没完了?鲁志萍无语的看着她爹,好半天才说:“爹你什么意思?硬要把我跟人绑一块儿是不是?!” “爹不是那个意思,爹只是担心……” “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早恋的。” 鲁志萍索性一次性说清楚:“我对丁默城只是纯粹的欣赏,好学生对好学生的欣赏!除此之外,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我们恋不起来!” “是吗?”鲁庆山明显不信,“那他经常牺牲休息时间来给你补课,又天天跟你在一起跑步,又该如何解释?” 鲁志萍觉得心好累,这是没有的事情一定要她承认好伐!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爹,我的解释就是,丁默城就是辛蓦尘,上次救我的那个辛蓦尘,这下,你明白了吧?” “辛蓦尘?”鲁庆山很惊讶,随即就“明白”了,“怪不得你这么信任他,喜欢他……也情有可原。” 鲁志萍几乎暴走,要不是这个人是她爹,她早就摇着他的肩膀问为什么了。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们扯在一起,这样反覆“刺激”她,有意思吗?? 鲁志萍默哀三秒,表情严肃认真诚恳的说:“爹,你想想,人家读个书都要改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家世显赫!像这种一看就跟咱们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我喜欢他干嘛,吃多了没事干找虐啊?” 鲁庆山总感觉这种事情有点不太真实:“真有这么厉害,那还不直接去读青华、京大,怎么还会去读你们那个江滨大学?” “谁知道,兴许人家就是嫌京都呆腻味了呗。” “那你也不能光凭他改个名就说他来自高干家庭呀。” “改名字不作数,那行必坐飞机,飞机必是军用飞机,而且还随传随到,这能作数了吧?” 鲁庆山一呆,随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去年请他办点事,他就是这么跑京都的,一星期往返好几次,那飞机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 “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鲁庆山终于信了,可是这样一来,“那你跟他,岂不是就……” “你说呢?”鲁志萍戏嚯道,“你觉得边疆穷省的小地主家的胖女儿,与堂堂国都的高官家的俏公子之间,有可能吗?” 鲁庆山被她这种语气逗笑了,知道女儿比自己还看得开,他也就放心了。 “行,那我不多问了,总之以后不管和谁交往,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千万别让自己受伤害,明白吗?” “明白,” “那现在该来算算你补考的帐了。” “好……啊?!” 鲁志萍傻眼,怎么都没想到她爹会在这儿等着她。
第70页 鲁庆山板着脸说:“难道不该算吗?想想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是不会影响学习,怎么转眼就忘了?竟然考试不及格,难道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读书上?嗯?!” 鲁志萍赶紧说道:“我只是高等数学不及格,其他科都过了,哦,我还提前通过了英语过级考试,现在已经在学德语了,大一就学双语,在我们班还是第一个哦。” 鲁庆山还是气难消:“终究是你搞那些杂事分心太多,以后别管那么多了,要是人手还不够,我这儿还有。” ☆、042 存在即是合理 鲁志萍忙说:“暂时够了,不过,爹,人才什么时候都不嫌多,我觉得你还是要每年都招一些人进来,去粗取精,企业要做大做强,光靠几个老班底肯定是不行的,还容易养成骄奢的性子,不思进取,阻碍发展。” “嗯,说得很好。” “那当然,这些都是现代管理中的知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鲁志萍觉察到气氛不对,再看她爹的表情,果真又黑了点儿,忙问:“怎么了,爹?” 鲁庆山无奈的看着她,说:“刚刚还在说,让你少管些不该管的事,你又操这么多心做什么,把心收起来,好好读你的书不行吗?” “呵呵,”鲁志萍打了个哈哈,说:“我这不是想着人都说心宽体胖,那我就多操点心,看看能不能瘦下点来嘛。” 鲁庆山听她又说自己胖,不禁安慰道:“三萍,你不要总想着自己胖有多不好,俗话说‘人上一百,行行色色’,世界这么大,就是要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然岂不是不完整了?” “可我不想填补世界空缺!” “呵呵,”鲁庆山再次被她的话逗笑了,“三萍,你又不是要当明星,照你现在的发展势头下去,以后铁定是个响噹噹的女企业家,企业家就是靠钱说话,照你那个说法……怎么说来着?” “‘用钱砸死他’,”鲁志萍也轻松起来,“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哦,提到明星,咱们厂的酒哪种最具代表性?” “你问了做什么?”鲁庆山表情不虞的说,“你又想操什么心了?” “别误会,爹,我没想替你操心,就是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拍的那个电视剧里面,应该可以植入两个广告。” “合适吗?” “咱们自己出钱拍电视剧为咱们自己打广告,有什么不合适的。” “那要是影响了电视剧的观看怎么办?” 鲁志萍“扑哧”一声笑出来,“爹你真老土,你不会是以为,直接让男女主角捧着一瓶酒,然后大喊‘宏山老窖,中外驰名’吧?” “那还能怎么办?”鲁庆山明显动心了,所以被她打趣了也不生气。 鲁志萍说:“这个你就别管了,人家导演有的是办法。” “那你们厂的皮鞋有没有放进去?” 鲁志萍说:“那个倒是现成的,里面有个洗脚的镜头,再没有比那个更合适的了。” 鲁庆山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还说不操心,我看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 “嘻嘻,我这不叫操心,叫‘废物利用’。” 跟父亲一膝谈心后,鲁志萍身心都恢复了自然,把信小心的收起来,出去找两个姐姐,她们马上就高三了,去问问成绩如何。 鲁爱萍正埋头看书,鲁丽萍也一样在看书,不过看到鲁志萍进来却一下把书扔进抽屉里,“行迹”十分可疑。 鲁志萍也懒得说她,自己在家又呆不了几天,说的次数少了,根本不起作用。 能起作用的只有秦大英的棍子,可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背着去上学,让人看见总不大好。 呵呵,都是被打大的人,对这种事情压根儿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在老鲁庆家,存在即是合理!嗯,是不合理也是合理。 鲁志萍收起怂恿她妈打一顿的心思,问鲁爱萍:“大姐,你想考什么学校?” 鲁爱萍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我考什么学校好?” 鲁志萍想了想说:“大姐,你喜欢当医生吗?” 鲁爱萍把书合上,手拄着下巴,扑在写字桌上说:“当医生倒也行,可就怕我当不下来。” 鲁志萍说:“又不是叫你现在就当,不是还要读五年的大学去学嘛。” “五年?乖乖,那不得读疯了!”鲁丽萍在旁边叫起来。 鲁志萍不满她打断自己做“思想工作”,白了她一眼说:“你要忙着老早毕业做什么?咱们家又不愁你工作去挣钱。” 鲁丽萍气呼呼的说:“咱们家是不愁钱,可是我也没钱!” 鲁志萍讶然失笑,“二姐,其实你的零花钱已经不算少了,是你要买的东西太多,不然大姐怎么够用?” 鲁丽萍翻着白眼说:“你当然够用了,一个月大几千呢!哼,还是读大学好哇,哪像我们,一个月几十块钱,还要掰成两瓣花。”
第71页 鲁志萍也不辩解,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二姐,那你就好好学,争取明年也考到省外去读,爹妈绝对不会少了你那份的。” 鲁丽萍噘起嘴说:“我考给你看!” 鲁志萍憋笑,她二姐就吃激将这一套。 这时鲁爱萍说:“三萍,医科大学好像也有只读四年的,五年的,时间太长了。” 鲁志萍随口说道:“临床少于五年不好分工,”说完才想起鲁爱萍历来最担心钱的事,忙说:“大姐,你别听咱妈念叨,她那是怕我们乱花钱,所以才说家里差着多少多少帐,其实没有那么糟。” 鲁爱萍惊喜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三萍说的当然是真的,爹妈就是不想给我们钱!”鲁丽萍抢着说,“我上个月还听见爹说要再买一辆车,还说让妈抽空去考个驾驶证,可惜妈说不敢开。哼,要是我才不怕呢,不就开个车么,只要爹捨得给我开,我就敢开给你们看。” 鲁志萍说:“二姐,等你十八岁就可以考驾驶证了,嗯,那个时候,你应该在读大学,到时候就算爹不允许,你自己也一样可以在学校里报名考。” 鲁丽萍眼前一亮:“真的?” “那当然!” 鲁丽萍美滋滋的想像了一下自己亲自驾驶小轿车兜风的情景,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我没钱啊,你知道,这些年爹妈给钱都是算了又算的,我一分钱也攒不下来。” 鲁志萍诱惑道:“我可以给贊助你啊,二姐,只要你能考上重点大学,不但你学车的钱我可以贊助,连车我都可以送你一辆。” 鲁志萍有钱,鲁丽萍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儿听了,不由得也心痒痒起来,恨不能立时就能参加高考。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成绩,鲁丽萍又焉了,“唉,以我现在这点分数,哪所重点大学能要我呀?” 鲁志萍说:“高二分数低,不代表高考的时候也低啊,二姐,只要你肯用心学习,我马上请最好的老师给你补课,还有大姐也一样,只要你们愿意,我立马就去找人。” 鲁丽萍已经被开车的美事吸引住了,哪里会不答应?鲁爱萍也一样,再渣的学生也想考好大学,保况她还不是学渣。 得到肯定答覆,鲁志萍又问:“那你们觉得哪几个老师教得最好?或者说是,你们觉得哪个老师讲的课比较容易听懂?” 鲁爱萍报出一个名字,鲁丽萍却是直接报出一大串,但都不是她容易听懂的,而是听别人说那几个老师怎么怎么好。 鲁志萍当天就出去打听,最后确定鲁爱萍说的那个朱老师确实优秀,立马定下他。 第二天晚上,鲁志萍随便买了点礼物拎着就上门了,反正大头在包里,东西只是为了不空手。 以鲁志萍在龙源县的名气,自然是一报上姓名就能刷好感,朱老师高兴的说:“难得你这个状元登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朱老师,我两个姐姐开学上高三,但是成绩一般,想请你帮她们补一下功课,争取考上重点大学。” 朱老师为难的说:“要提高成绩光考老师讲是不行的,多数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鲁家的名气朱老师也有所耳闻,他就怕遇到那种花钱买分数的人,所以先把该说的话放在前头。 鲁志萍说:“朱老师,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我相信事在人为,这是两万块钱,”鲁志萍一边说一边把钱掏出来,放在餐桌上。 朱老师的家境并不好,这一点,从他家连个茶几都没有就可看出来了。 两沓崭新的绿色人民币堆在一起,是极具冲击力的,但朱老师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你父亲?” ☆、043 这个时代不流行姐弟恋 鲁志萍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回答:“正是我爹叫我来的,他觉得我学习好,跟老师好交流。” 朱老师点了点头,他就怕钱来路不明,一般情况下,谁家会让一个孩子拿这么多钱呀?除非是偷的! 鲁志萍见朱老师已经动心,忙接着说:“朱老师,我知道单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这两万块是给你请其他老师用的。” 朱老师看着桌上又多出来的两沓钱,心里都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在他们龙源县这种小地方,只要有其中一沓,他就能够买一套庭院式的房子了,啧,这些有钱人家,还真是捨得! 像是怕朱老师被震得还不够似的,鲁志萍又接着补充道:“如果我两个姐姐同时考上一本,还有一万;如果其中一人考上重点,再加一万;如果两人同时考上重点,那就是三万。” 鲁志萍说完,又掏出一张欠条,上面有鲁庆山的私章,“朱老师,这是我们事先写好的,上面註明支付条件,只要我刚刚说的任何一条符合,到时候不用您上门,我,或者我爹一定会亲自上门来感谢您。” 朱老师深吸一口气,说:“行,就沖你家这种态度,这次我就豁出去了!” 鲁志萍微笑着说:“那就拜託朱老师了。” 鲁志萍起身告辞,朱老师送到门口又有点尴尬的说:“鲁志萍同学,这种事情,要是让学校知道了总不大好,你看……”
第72页 鲁志萍保证道:“朱老师请放心,这件事情仅限当事人知道,就是,要请朱老师多费心了,我爹可还盼着呢。” 最后一句是警告,鲁志萍相信朱老师能听懂,鲁家如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怠慢的,想干拿钱不干事儿,他也得掂量着点。 鲁志萍回家把事情跟鲁庆山一说,鲁庆山不禁又露出那种歉疚的神情,“唉,都怪爹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还要你来操心。” 鲁志萍说:“不是爹你大意,而是咱们这个地方还不兴出钱请老师补课,要不是我有同学帮人家补课赚钱,我也想不起来。” 鲁庆山点头,“那这事儿你是怎么跟你姐她们说的?” 鲁志萍知道他指的是钱,连忙说道:“我说钱是你出的,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不过,虽然我跟她们说过,不要把出钱请老师补课的事情说出去,最好你跟我妈再说一遍,不然我怕我二姐记不住。” 鲁庆山听了不禁笑起来,她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妈用棍子交待,以丽萍那爱显摆的性子,不打恐怕还真记不住,笑过后又说:“钱我一会儿拿给你。” “好,”鲁志萍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她爹在这方面有点大男子主义,让女儿出这种钱,他心里头肯定不乐意。 鲁志萍解决掉心中挂牵的事,心中的郁结减轻了许多,诽谤信的事,还是留待开学再去想吧,现实要做的,是把这部破写出来。 鲁志萍写本来就是为了钱,现在有了钱,自然就是一提笔就怕了。 尤其是上一本轻的销量一点儿也不好,更是让鲁志萍还未动笔就先发憷,生怕这一本也扑了。 鲁志萍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自己太超前了,读者接受不了。 可是有内涵的她写不了,单纯的校园爱情又被那些后来者居上,她这回又该写点什么呢? 鲁志萍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写《凤尾竹之恋》,故事抄自《山楂树之恋》,只是把静秋的身份改成农场子女,老三则变成橡胶厂工人,最后死于有毒有害气体。 这是鲁志萍早就想抄袭的,但由于里面的爱情太纯太深,她怕自己的年龄引来争议,故而一直不敢写。 现在被逼无奈,她也不管小孩子写情情爱爱惹嫌疑了,谁叫她提前把人家的搞费拿来花掉了呢? 还有一点,就是故事发生地变成版纳,虽然与龙源县相隔千里,但好歹也是一个省,本省人写本省事,起码从故事来源上,还勉强说得过去。 鲁志萍本来是想还亚太出版社钱,再付点违约金的,可是出版社不愿意,人家还就看准她这个“伪绩优股”了,有什么办法呢? 鲁志萍一边写大纲,一边也在心中提醒自己,还完这笔债后,以后坚决不干这种寅吃卯粮的事情了,免得到时候又逼牯子带儿——太痛苦。 高三开学早,鲁丽萍得知鲁志萍竟然能玩到9月5号,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忌妒,同时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不然考不上大学复读,又要多受一年的苦。 鲁志萍难得的过了几天悠闲日子,以前假期都有家务要做,这回却是什么都不用做了,有保姆在,她只要检查好鲁明哲的作业就行了。 张粉珍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走路不需要人在旁边看着,也就用不着她陪着出去。 老太太每天都会到附近村子里去跟那些同龄人唠嗑,精神有了依託,也不再提回乡下的话了。 只是补课的事带来一个副产品,那就是提醒了秦大英,害得鲁明哲除了补课,又被迫参加了三个暑期学习班。 看鲁明哲每天往返少年宫,鲁志萍无比同情,却又不敢挑战秦大英的权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弟弟受折磨。 不过想想后世那些三岁就失去自由的孩子,鲁明哲这又算不了什么了。 于是鲁志萍安心写她的稿,终于赶在开学前写好开头。 有大纲又有开头,鲁志萍相信就算大二学业再紧,她也能赶在年底以前交稿。 至于这本会不会也扑街,她就不管了,毕竟有个水土不服的问题,嗯,还有个时代感问题。 这几年已经不流行伤痕文学了,也不知道这种知青题材的,还会不会受到追捧…… 鲁志萍事先调好闹铃,一觉睡到江滨,来接她的人是吴超。 吴超现在专门管钱,时间比较充裕,就抽空去考了个驾照,像这种私事就由他顶着。 由于鲁志萍在车上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这会儿也没有睡意,就问起吴超厂里的事情来。 吴超答得很仔细,显然他除了管钱,对工厂的经营也很上心。 鲁志萍从一些细节问出工厂经营状况良好,也就没有再投入更多的心思。 事有人管就行了,幕后老闆管得太宽,只会让实际操作者不知所措。 开学了,她那点有限的精力,还是放在无限的学习上为好,哦,还有差人家的,和那封该死的诽谤信! 要是没有这封信扰乱心神,鲁志萍这个学期的日子要悠哉得多,大二全是专业课,那些课程她一科都不怕。 强大的背功再加上后世开阔的视野,让她不用付出多少努力就能轻松过关。 当然,这是与她恶补德语那种劲头相比较而言的,要不然也是及格分万岁的嘴脸。
第73页 其实鲁志萍刚进大学的时候,也是报着混张文凭了事的心思的,可是遇到辛蓦尘后,却存了和他一较高下的想法。 或许,在内心深处,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而是和简.爱一样,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他平等的站在一起? 时至今日,鲁志萍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她也不想花时间去想,人生难得一知己,还是糊涂点好,免得徒增烦恼。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早点查出那个暗鬼来,免得哪天又蹿出来咬上一口,虽不至于会有多伤,但是很噁心人。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处理不当判刑都可以,影响工作分配就更是小菜一碟了,她可不想到嘴边的鸭子还飞了。 鲁志萍天生不是干福尔摩斯的料,一连忙活了好几天,侧面调查作了无数,暗中观察也坚持了多少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不但一点儿线索没有,还因为心里头装着事,看谁都像心中有鬼的样子。 整到最后,甚至连宿舍里那几个人她都有点不相信了。 虽说她对辛蓦尘没有非份这想,但万一人家看上辛蓦尘了呢?所以才会想着先把她搞臭? 呵呵,鲁志萍这个脑洞也不能说开得一点道理都没有,情人眼里的西施,就是那天上的太阳,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可是鲁志萍就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她这几个舍友最小那个也比辛蓦尘大三岁,这个时代不流行姐弟恋的。 再说辛蓦尘那个“幽灵岛”的外号也不是白来的,全校除了她,没有几个人和辛蓦尘说过话。 相比之下,可能冯祈磊还算说得多点的,可都是与鲁志萍有关的,可惜鲁志萍半点儿也不知道。 还有一点李艷春她们绝对不会对付鲁志萍的,就是鲁志萍数次表明,她的理想就是早点回去“建设家乡”。 试想一个不保研、不出国、不入党,甚至连班干部都懒得当的同学,除非有人吃多了才会费脑子来对付她。 但鲁志萍不知道,她已经被那封信折磨得有点着了魔,不管是在课间还是吃饭睡觉都要抽点时间出来观察“敌情”。 偏偏她的掩饰功底又烂,让人一看就感觉这人贼眉鼠眼的,反过来觉得她心中有鬼! 这天下课后,被鲁志萍一连瞟了n眼的胡楠终于忍不住了:“萍萍,你到底是哪根筋别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老这么偷瞄干什么?” “我没有啊,哈哈,我就是,看看你会几种字体呀。” “你什么意思?显摆你会写个破柳体是不是?” “哈哈,哪有?我先走了,我要……去散步。” “离上课铃响只有三分钟了,你确定,你要去散步?” “是吗?那我散快点儿,哈哈……” 看着“那堵墙”消失在门口,胡楠喃喃的说:“完了,完了,这回不光傻,还癫了。” ☆、044 就像被窝里着了火 鲁志萍说散步还真不是撒谎,而且还是“散”得很开的那种,一散就散到图书馆后面来了,成心翘课,上课铃声被自动屏蔽掉了。 这里也算是鲁志萍和辛蓦尘的秘密基地,但鲁志萍觉得,嗯,仅仅只是觉得这里清静,没有人来打扰,她好想问题。 想什么问题呢,就是刚刚的“重大发现”——胡楠的字,跟她信上的有三分像,哦,不,至少也有七分! 可是,胡楠为什么要诬陷自己呢?不应该,也没理由啊…… 鲁志萍陷入沉思,丝毫没有发觉“基地”另一个主人来到身旁,直到声音响起才被唤醒。 鲁志萍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辛蓦尘,茫然的问:“你怎么来了?你也不上课吗?” 听到鲁志萍答非所问,辛蓦尘皱了下眉头,“我是问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想。”鲁志萍头摇得像电风扇似的,只差没有转圈儿了。 辛蓦尘歪靠在墙上,看着她说:“走路都快赶上殭尸了,还说什么都不想?” “你才是殭尸呢” “没说你是殭尸,只是觉得你思想意识处于停顿状态。” “那还不是殭尸?哼!一边儿去,别来打扰我思考问题。” 鲁志萍没有发现,每逢她跟辛蓦尘斗嘴的时候,她的语气总是不自觉的带上撒娇的感觉。 辛蓦尘也没有发现,在他面前撒过娇的人并不多,其中更是没有一个是鲁志萍这款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叫撒娇。 但他很喜欢这种状态,喜欢鲁志萍像这样说话时,那眼波流转的样子。 两颗灵动的眼珠,像嵌在夜空中的宝石,闪着诱人的光芒。 辛蓦尘怀疑,是鲁志萍身上营养太丰富了,所以才会养出这么明亮的眼睛来,和珍珠养殖是一个道理。 可是今天,鲁志萍像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却只发了一会儿光就黯淡下去了。 辛蓦尘有点失望,眉心再次聚拢,“你到底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能不能讲给我听?” “不能。” “……”这话简直没法接,沉默了半晌,辛蓦尘才重新找回突破口:“刚刚你出教学楼的时候,你们辅导员一直看着。”
第74页 “啊?那她岂不是知道我逃课了?!” “那绝对的。” 鲁志萍终于不再一副半死不活样,急得原地转圈说:“哎呀,我已经被‘梅超风’警告过两次了,加上这次,她一定会了通告了,这下怎么办?完了完了……” 辛蓦尘微微抿了一下嘴,说:“别着急,她应该不会吧,因为我跟她说,你订的外文期刊到了,你急着去取。” “这样能行吗?” “你把期刊借给她看一下不就行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笨。” “……”鲁志萍眼睛瞪得圆熘熘,嘴鼓成青蛙肚,咬牙切齿的说:“你敢再说一遍?” 辛蓦尘嘴角咧得越大,“我以我的睿智在帮你解决问题,你不应该生我的气。” “哼,屁的睿智,熘须拍马而已。” 辛蓦尘说:“不管怎么样,管用就行,就像你的事,也许对你来说难于上青天,但对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不成。”鲁志萍信都扬起来了又收回去。 但还是晚了,辛蓦尘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来:“我看看写的什么。” “不行!” 鲁志萍扑上来要抢,却被辛蓦尘高高举过头顶,她跳起来够了几下够不着。 鲁志萍急了,直接扑到辛蓦尘身上,又是拽手又是扒脑袋的,整个一勇攀高峰的模样去抢。 却不知她的“高峰”却让辛蓦尘一个激灵差点站不稳,兴在头顶的手也放了下来。 鲁志萍终于把信抢到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辛蓦尘的身心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鲁志萍见辛蓦尘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强行抢回信让他不高兴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又没有做错,索性也不理他,坐在小花台上继续想她的事情。 辛蓦尘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让鲁志萍听到他气喘吁吁,到时候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鲁志萍“勇攀高峰”的时候,辛蓦尘只觉得浑身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柔软体包围,而且这个柔软体还不停的动,让他感觉四肢百骸如同浸在水里一般。 推,弹性十足,拒,如影随行,那种感觉,简直……就跟被窝里着了火似的。 辛蓦尘好不容易压下体内汹涌的热潮,感觉心跳不怎么快了,才对鲁志萍说:“我并没有打探你个人隐私的意思,只是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觉得可怜,想帮帮你。” 鲁志萍心情正极度不爽,听了他的话不禁抢白道:“可怜还不是你害的!” “嗯?我?”辛蓦尘狐疑的看着她。 鲁志萍话已经说到这儿,索性也不管了,要烦大家一起烦,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伤筋费神?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给!看就看吧,只是看完了,别忘了把凶手告诉我。” “凶手?这么严重,”辛蓦尘一边说一边接过信,看完不禁哑然失笑,“这算什么凶手,充其量不过一个蹩脚的诬陷者而已。” “可他谋杀了我们的友谊!” 辛蓦尘再次为她的用词发笑,“我说了,只是蹩脚的诬陷,怎么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 “你是故意装憨还是眼睛不好使没看见?”鲁志萍一把将信拿过来,指着上面说:“你看上面把我形容的,你以后还敢跟我来往啊?” “为什么不敢?”辛蓦尘很奇怪的问,“再说,我为什么要受一封信左右?” “那么,你还会,跟以前一样的,跟我相处吗?”鲁志萍你确认一件重要的事情似的,一句一顿的问。 “那当然。”辛蓦尘答得理所当然,随即又问:“你就为这个不敢把信给我看?” 鲁志萍闷闷不乐的说:“是啊。” 辛蓦尘感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好像有点酸胀,又有点闷疼的样子,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难道就为那普普通通的两个字?说感动也未免牵强了一点,辛蓦尘暗自摇摇头,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要想,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 “你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废话,你不想知道啊?” “那你有初步的对象了吗?”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我要是知道了还能这样茶饭不思的?” 辛蓦尘上下看了她一眼,说:“不像啊。” 鲁志萍一下从小花台上下来,指着辛蓦尘的鼻子说,“你要再说这种没营养的话就给我走,少在这儿影响心情。” 辛蓦尘看鲁志萍快要恼了,不再逗她,认真帮她分析起来。 “从笔迹来看,应该是男性写的,但语气又不像是男性的语气,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一个人说给另一人写,或者是写好之后让别人腾抄的,还有写这封信的人,对你应该不是太熟。” “真的假的?”鲁志萍瞪大眼睛,“你就那么随便瞟了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来?” 辛蓦尘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有些鄙夷的说:“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稍微用点心就能分析得出来,比如这里……”
第75页 “停!我不想听你显摆,有本事就直接告诉我是答案。” 辛蓦尘想了一下说:“三天。” “嗯?三天,你确定?”鲁志萍感到有点意外。 这回轮到辛蓦尘不想说没营养的话了,直接问她:“信封还在吗?” “在,给……” “有信封就更容易了,最多两天,给你答案。” “别,你还是弄清楚点好,我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辛蓦尘斜睨着她说:“你不急是你的事,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好吧,有才不用是傻蛋。 鲁志萍吐槽一下,说:“走吧,事情解决了,一起回教室。” 辛蓦尘说:“你先走吧,我再看一下信的。” “哦,原来你也拿不准啊,”鲁志萍像是心理平衡了似的走了。 等鲁志萍转过墙角,辛蓦尘把信折起来装进口袋,踩在花台上,两纵就纵到前面平房屋顶上去了。 大白天两人一起逃课,还大摇大摆的一起从这种犄角旮旯里走出去,是还怕人家找不到人身攻击的理由么?真是没脑子! 鲁志萍解决了心头大患,不仅困扰多日的难题丢出去,还得到保证不会影响两个人的友情,心里仿佛搬开一块巨石,步履轻盈,呃,也不算太轻,总之就是心情好好的来到小花园。 耽搁到现在,离第三节课铃响又只剩下一分钟了,以鲁志萍的速度,就是用飞也赶不上,还不如干脆再偷它浮生半日闲。 鲁志萍坐在一棵棕榈树下,手托着下巴回想刚才的光景,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就在这时,头上突然传来的一道好听的声音,听上去和前世一个有名的声优很像,鲁志萍喜欢的好几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是她配的音。 “鲁志萍,你怎么没有去上课?” 鲁志萍抬起头,想看看这位神仙姐姐的真容,却被震得话都说不出来。 ☆、045 好大一盆狗血 “是不是感觉很意外,我会跟你成为校友?” 鲁志萍感觉天空泼下好大一盆狗血,刚离了男主角又遇到女主角,炮灰意yin日到此结束! “是有点意外,江滨大学能吸引到你们这些来自京都的高材生,真是她的荣幸。” “看你说的,我算什么高材生?”秦娜嫣然一笑,随即话风一转,“不过说实话,要不是尘尘哥在这里,我还是觉得京大好。” 声音依旧婉转如夏日潺潺的溪流,但听在鲁志萍耳里却不再温柔如水,反而觉得有几分刺耳。 鲁志萍知道这种感觉不对,这是暗戳戳的、见不得光的嫉妒,可她无法左右自己的心。 在这真正如花的少女面前,鲁志萍感觉自己掩藏在黑暗中、连单恋都不得安宁的愤怒,是那么的没奈何。 偏偏两厢一比较,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唉…… 鲁志萍在心底喟然一声轻嘆,重新挂上自然的笑容,“你们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过,要是你也能跟他一起跳级就好了,就能像我这样,和他多同一年的学。” 鲁志萍受到刺激,嘴皮子突然利索起来,说得秦娜甜美的笑容淡了一分。 但也仅仅只是一分,表面看起来依旧还是那么得体,只是那笑已不达眼底。 “就是呀,谁叫我要学的东西那么多呢?钢琴、声乐,还有芭蕾舞,真是烦死了,哪像你呀,什么也学不了……呃,不好意思啊,”秦娜歉意的笑笑,“忘了你长成这样,其实,也怪不得你。” 如果忽略前因后果,掐头去尾只看这一段,一定会被秦娜的道歉打动,只可惜,鲁志萍不但全程参与,还成功被人打败。 是的,鲁志萍认输,就算嘴上还不肯承认,但实际心中早已溃不成军,她花十年时间筑起的信心墙,还不够人家秦娜一个回合就轰然倒塌。 但鲁志萍多活了几十岁也不是白活的,至少假装幸福,她做得比谁都好。 只见鲁志萍粲然一笑,无比真诚的说:“没关系,能够成为别人心中特别的存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辛蓦尘,江滨大学美女如云,他是不是唯独对我念念不忘?” “你?你……真不要脸!”秦娜万万想不到鲁志萍能这么无耻,这种话,能这么大声武气的说出来么?真是太要脸了! 哈、哈、哈!鲁志萍看着脚步虚浮、愤然离去的倩影,忍不住在心里大笑三声——这就破功了?所谓的名媛千金,也不过如此嘛! 可笑过之后,鲁志萍却又感觉挫败感失足,假装取得的胜利,终究当不得真。 鲁志萍突然觉得满园桂花的香气有些刺鼻,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直的身体,使自己的步伐显得不那么僵硬,失魂落魄的回宿舍去了。 一会儿李艷春她们放学回来,看到鲁志萍罕见的大白天睡在床上,不仅一个个担心起来。 “喂,萍萍,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萍萍,起来我们带你到医务室去看看。” “……热倒是不热,”李艷春摸摸鲁志萍的额头, 鲁志萍有气无力的说:“我没病,只是心情不好。”
第76页 “哟,哪个欺负你了?”牛慧珍大嗓门的说,“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对付他。” 鲁志萍装死装不下去了,挣扎着坐起来,说:“没人欺负我,只是我突然想减肥了,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这个理由对鲁志萍来说确实具一定合理性,但是,“你能顶得住吗?”胡楠无比怀疑。 鲁志萍说:“不试过怎么会知道?” “哟呵,好吧,你愿意尝试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们理论上表示支持。” 胡楠说完,看到李艷春的动作,不由说道:“李艷春,你……” “嘘……走吧。”几人鱼贯而出。 鲁志萍再次倒在床上扮死尸。 十分钟后,鲁志萍被扑鼻的香气勾得口水横流,刚想拉被子罩住头,就被胡楠一句话破了功——“萍萍,我们帮你打了双份红烧肉哦。” 鲁志萍倏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把抢过面前的口缸,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种“失而复得”的晚餐,吃起来真是比哪一顿都香,看得李艷春她们忍俊不禁。 胡楠还不忘打趣道:“萍萍,说好的减肥呢?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哼,我跟你们这些排外分子没话说!” “哟,我们咋个排外了?”牛慧珍夸张的说,“这种大帽子,我们可不认撒。” 鲁志萍“认真”的说:“难道不是吗?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和你们一样,你们却不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呵呵,萍萍,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加入,是你自己挤不进来呀。”李艷春难得幽默一回。 鲁志萍“哼”了一声,说:“你们就是手握苹果的蛇,专门来诱惑我这个夏娃的蛇!” “哈哈……”王玲带头大笑,“萍萍,有你这么可爱的夏娃,亚当得多幸福呀!”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继续埋头苦干消灭她的红烧肉。 王玲一刺不成又生一刺:“唉,萍萍,你还是别减肥了,和姐姐们一样丢在人海中就找不到多没意思,还是做千万人中的唯一好。” 鲁志萍好不容易才调适出来的好心情突然没了,这不是刚刚她怼秦娜的话吗? “千万人中的唯一”,与她说辛蓦尘“唯独对她念念不忘”那句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只是王玲无害,她无耻。 气氛忽然沉闷下来,鲁志萍知道责任在自己,可又实在担不起重拾气氛之职,只能找藉口先行离开:“谁笔记借我一下,我后两节课没上。”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用我的。” 鲁志萍眼睛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邱晓月身上:“晓月姐,还是你借我吧,至于楠楠姐你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你那种高度概括的笔记,我想除了教授和你本人,可能没人能看懂。” “哼,叫花子嫌饭馊。” 鲁志萍抿嘴一笑,抱着笔记本去了教室。 宿舍门才关上,几个人就议论起来。 “萍萍不对劲啊。” “还用你说?你看看她前几天看我们的眼神,大白天的,我都会觉得发毛。” “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刺激着了,神不神鬼不鬼的,一点不像当初那个活泼单纯的萍萍。” “诶,你们说她会不会是谈恋爱了?” “哎哟王玲,不要你自己想谈恋爱,就这样说萍萍哈,她长成这样子,跟哪个鬼谈去呀?” “我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王玲不满的瞪了牛慧珍一眼。 “别吵,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你们想想哈,那个辛蓦尘跟谁都不大来往,唯独和萍萍还能讲几句话,你们说会不会?”李艷春挤了挤眼睛。 胡楠立刻表示反对:“不可能!像辛蓦尘那种冷若冰山的‘幽灵岛’,非热情如火的女郎不能降伏!” “你干脆说‘叶塞妮娅’得了。” “还‘爱丝美腊达’呢!” “‘爱丝美腊达’?嘻嘻,你们还别说,萍萍跟辛蓦尘往一块儿那么一站,还真有种‘敲钟人’和‘爱丝美腊达’倒过来的感觉。” “王玲!你胡说什么呢?”李艷春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这种话当着萍萍可千万别说,你看她刚才的表情,生无可恋了似的,可别刺激出大问题来!” 王玲一禀,也收起戏嚯的表情,说:“骚瑞,骚瑞,口误,口误,以后不会了。” “不光王玲,咱们以后也都记着点儿,俗话说,逢瘸不说跛,逢瞎不说摸……” 第二天早上,鲁志萍自开学后就停了的加长跑再次开始。 辛蓦尘对于她的到来表示欢迎:“你终于捨得来了,还真怕你为那么点破事儿,就放弃了自己坚持一年的好习惯。”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你当然不用怕了,流言最终伤害的对象,永远都是女人好不好!” “可你不是女人。” “你?”哼,死童子鸡!鲁志萍暗暗骂了一句,,“你与其在这里耍嘴皮子,不如想想怎么早点查出那个讨厌鬼。”
第77页 辛蓦尘听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脚步,迟疑了一下,说:“鲁志萍,要是,最后的结果牵扯到某些……对我们有误会的人,你能不能……” 辛蓦尘在想着后面的措辞,鲁志萍却突然茅塞顿开——她怎么就那么笨呢?与她有冲突,有动机、又有能力的人,除了同样自京都的秦娜,还能有谁?? 呵呵,她可真傻,竟然把寻找真凶的希望寄托在人家青梅竹马身上!傻,真傻!傻到家了!! 辛蓦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该如何婉转的说接下来的话,可惜鲁志萍已经不需要了—— “你能不能……” “我什么都不会做!”鲁志萍匆匆截断辛蓦尘的话,是不想听,又何尝不是害怕听到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却句句伤人心的话。 鲁志萍的话指向不明,辛蓦尘有点听不大懂,“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怪她?” ☆、046 都认输了还不让人舒心 “呼……”鲁志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满心酸楚吐出去一般,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是想躲就能躲的。 “呵呵,我怎么会怪她呢?你就放心好了。”女人天生是演员,就算笨如鲁志萍,关键时刻也是不会掉链子的。 但辛蓦尘还是听出一点异样来,“你别误会,我不会包庇任何人,但是我调查过了,真的只是误会。” “那么说跟我冯祈磊那个呢,那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又是怎么‘误会’的?” 辛蓦尘说:“人家看错了,那个女的是食堂里的小工,男的也不是冯祈磊,所以此事纯属误会,以讹传讹。” “呵呵,真有意思!”鲁志萍觉得自己做过最荒唐的事,就是把破案的事交给当事人,连这么巧合的事都会有,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辛蓦尘听到话风不对话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这怎么能怪你呢?”鲁志萍半开玩笑的说:“是这个世界太小,容不下两个同时爱上晨跑的人。” 辛蓦尘诚恳的说:“的确是我连累你,不然她在受人胁迫的情况,也不可能偏偏选上你来作文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受到什么样的胁迫,竟然不惜连你也一併诋毁?” 辛蓦尘说:“抱歉,这个我不能说。” 真特么扯蛋!鲁志萍暗骂一声,说:“好以,你的解释我已经收到,你的担忧我也已经明了,为了我们彼此的友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辛蓦尘松了一口气,“那就太好了,我和你是朋友,和她也一样是朋友,所以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好朋友,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呵呵”,鲁志萍干笑一声,这真是她听过最动听的笑话! 鲁志萍笑过之后即说:“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亲如姐妹的。” 哎呀妈呀,腻歪死了!话一出口,鲁志萍就想到宫庭戏里的某些对白,差点被自己的话齁得自己把自己绊倒。 “小心!”辛蓦尘一把拉住鲁志萍,“你今天是怎么搞的?都摔仨回了。” 鲁志萍笑着说:“提前知道答案,激动了呗。” 辛蓦尘疑惑的问:“我并没有告诉你是秦娜,你是怎么猜到的?” 鲁志萍玩味的说:“我也通篇没有提到‘秦娜’两个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知道是秦娜的?” 辛蓦尘一时语塞,鲁志萍明着问原委,实际却是在意指他偏心,可他不是都已经说过是误会了吗? 鲁志萍想知道辛蓦尘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惜故事里的女猪脚不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辛蓦尘绞尽脑汁想措辞时,秦娜甜美的声音飘过来:“尘尘哥,你们在干什么?” 辛蓦尘猛然丢开手,就像扔一个烫手的山芋。 鲁志萍赶紧自觉的站开点,眼不见的碰巧都是误会,亲眼所见的就是死有余辜了。 辛蓦尘看了鲁志萍一眼,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遂对秦娜说:“不是叫你不要这样叫我了吗,怎么又不听话了?” “人家忘了嘛,”秦娜扭着小蛮腰说。 除了在电视上,鲁志萍还从没见过这么美妙的撒娇,不想打扰人家男女主相会,默默转身想去练拳。 可是秦娜却不想就此放过:“鲁志萍,你怎么我一来就要走?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都已经跟尘尘哥解释过了,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妈蛋,都认输了还不让老娘舒心! 鲁志萍回过头来,语气颇为不善:“秦娜,严格说,我跟你并不熟,本无所谓原谅不原谅,但你既然一定要求一个心安,那我就成全你,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如果我再主动和辛蓦尘说一句话,我特么就是王、八、蛋!” “诶,鲁志萍,你什么意思?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跟尘尘哥说话了?”秦娜委屈的说。 鲁志萍说:“我这人不擅虚伪,不信你问辛蓦尘就知道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什么,所谓二八年华,少年幕艾,都是人之常情,只是请你不要把无辜的人代入进来,有些东西,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何必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
第78页 “鲁志萍,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回问的是辛蓦尘。 鲁志萍头也不回的说:“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们哥哥妹妹的,我不想在里头膈应人。” 辛蓦尘皱眉,这种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秦娜却不禁为这些话感到高兴,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鲁志萍却替她挑明了,真是谢谢她了! 秦娜怕辛蓦尘看到她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鄙夷道:“尘尘哥,你看鲁志萍说的那些话,真是堕落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只有不正经的女生才会说。” 辛蓦尘眉头锁得更深了:“娜娜,鲁志萍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还有,这次的事我不怪你,但以后凡是与我有关的事情,都不许你自作主张,明白了吗?” 秦娜暗中咬唇,嘴上却乖巧的说:“我知道了,尘尘哥,你放心,无论鲁志萍怎样排斥我,我都会跟她好好相处的。” 辛蓦尘顿感欣慰:“这样才对嘛,嗯,好啦,早操时间到,快回班级去吧。” “是!”秦娜调皮的行了个军礼,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辛蓦尘看着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心情也明朗起来,不再想刚才那种伤脑筋的事。 鲁志萍的话,辛蓦尘不可能听不懂,他隐隐觉得其中有问题,却又想不明白错在何处,索性丢开不想。 横竖不过是两个小姑娘吵嘴,还值不得他这个学霸去伤筋费神,时间长了,自然会言归于好。 冯祈磊被打成那样都还可以握手言和,秦娜跟她又没有打过架,总不至于连冯祈磊的待遇都不如吧? 辛蓦尘想的确实好有道理,鲁志萍何止跟秦娜握手言和,简直比亲姐妹还“亲”。 比如在食堂里遇到,秦娜:“鲁志萍,你的胃口可真好,我就不行了,一顿打一两饭,还要倒掉一半,真是不好意思,浪费粮食呢。” 鲁志萍笑得灿烂无比:“知道浪费就不要倒掉,多吃点补补脑子,考试的时候才不至于提笔忘字。” 秦娜更是笑得无比真诚:“可我看你身上层层叠叠的,只怕营养到不了脑袋上。” “这个你就不懂了,可惜我正在忙着写日报社的约稿,腾不出时间来给你普及这些常识,不如你回去问问你的尘尘哥,相信他为给你详细的解答。” 秦娜再次败北,辛蓦尘明令禁止她叫他“尘尘哥”,私底下更是很少和她见面。 其实何止是很少见面,就是正常遇到辛蓦尘也总是有意避开,她们一学期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 枉费她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学籍转到这里来,还不如在京都时相处的时间多。 但这些鲁志萍并不知道,自从那天早上把话说开后,她就自动离辛蓦尘三米远。 实在不行辛蓦尘找她说话,她也和平常的同学一般,打过招呼即可,再想深入交流,对不起,我没时间。 以往辛蓦尘与鲁志萍之间,十次来往有九次是鲁志萍有求于人,还有一次是辛蓦尘主动帮忙。 现在鲁志萍突然自食其力起来,辛蓦尘没了用武之地,相互间的来往自然就更少了。 辛蓦尘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平常交往就看不到鲁志萍遇上事时那种生动的表情,他十分怀念那张时不时噘起的小嘴。 但这些终究只是课余时的调剂,有则美矣,缺也无妨,反正他们的友谊坚不可摧,却不知他们友谊的小船早就被鲁志萍打翻在沟渠。 男女之间一旦有一人曾经心动过,就不可能再有真正的友谊。 其实,要不是被那封信在心里激起一点小波浪,鲁志萍也不会任由心底对辛蓦尘的非份之想泛滥成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就是想看看辛蓦尘在“办案”过程中,会不会突然福灵心至,想起信上的说法或许并不全是无风起浪,从而对她起一点小小的涟漪。 可惜还不等鲁志萍想好怎么旁敲侧击的提醒人家注意身边有粉红泡泡出没,她那点小心思就被女主光环秒成渣,连出场秀逗的机会都没有。 鲁志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唉,一百八十三斤四两哪,所以,她就更不会在已经有女主出场的情况下,还去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忘记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迅速开始另一段爱情,而无法开始另一段恋情又不得不忘掉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的暗恋的最好方法,则是让自己忙成狗。 于是鲁志萍把自己变成一只人肉陀螺,每天不停的转,《凤尾竹之恋》才写完,又把导演招来谈加拍的事。 牛小刚当然举双手贊成,八集电视剧变成十六集,多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报酬,还有能预见的收视率。 本来他就对《梨花坳的笑声》非常看好,节奏快得堪比电影,如今又加进那么多内容,剧情更加丰富,想不火都难。 同时增加的,还有充足的拍摄经费,遇到这样的老闆,他也真是走狗屎运了。 鲁志萍和新招来的编剧合作,起早贪黑忙了一个月,终于把新增的剧本写完。 接着又为来年的德语四级考试作准备,每天背单词背到吐。 专业课也是一课不拉的上,期末考试全优通过,学习事业双丰收,爱情这种调味剂,不过是浮云。
第79页 ☆、047 黑涩会老大出行 鲁志萍寒假依然推迟回家,皮鞋厂新招聘的技术和管理人员试用期满,她要去刷下存在感,不然人家连拿谁的钱都不知道。 考察人才不是鲁志萍的强项,但如果一切用数据来说话,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试用期间各自分管的车间产量上升多少、次品率下降多少,设备故障率降低多少,技术改进多少等等,都可以具体量化到每一个细节。 把这些数据一一罗列出来,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就算有个把看漏的,以后又不是就一成不变了,每年都有考核,再纠正也不难。 通过考察,最后留下四名管理人员、十名销售人员和三名技术人员。 鲁志萍对这个结果只是基本满意,虽然挖到一个国营企业的六级技工,但管理人员中只有一个有大学专科文凭,且技术人员远远不够。 现在的人才市场还处在两极分化中,一方面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困难,另一方面私营企业又难招到高级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 鲁志萍曾让林丰出面与江滨几所大中专院校接洽,看能不能提前预招几名明年的毕业生。 可是一听到私人企业这几个字,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连来自她们南省这种穷地方的学生,都宁愿回去拿不到一百块钱的死工资,也不愿意要奥达皮鞋厂月薪八百的工作。 原因很简单,国营企业或政.府部门虽然工资低,但生老病死都有人管,还有孩子读书等各种福利。 你私营企业说不准哪天就倒闭了,开再高的工资又有什么用,还是铁饭碗保险。 鲁志萍对此也颇为无奈,连她身价上千万了尚且还对公务员工作情有独钟,何况是那些好不容易才跳出农门的天之骄子。 这不是企业自己能解决的,在国家相关养老、医疗政策出.台前,私营企业用工难的问题不可能得到有效解决。 所以鲁志萍要求工厂随时开启招聘的大门,不光是技术人才,普通工人也一样。 虽然现在是不缺人,但鲁志萍想的不光是满足出口苏联的需要,还要兼顾国内市场。 估计等电视剧播出后,销量会迎来一波暴发式的增长,不提前储备好人才,扩大生产的时候临门抓不到人。 电视剧剧审已经顺利通过,但还没有定下播出时间,这主要是由于鲁志萍从未想过央.视一套黄金档以外的时间,所以运作起来特别难。 这让鲁志萍无比怀念辛蓦尘的好,但她也仅仅只是想想,以前死乞白脸请人家帮忙,那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着情债肉偿。 但现在既然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她就不能再那样利用人家,做人不能太无耻。 其实有时她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说服辛蓦尘收取相应的好处费,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一是人家不缺她这两文钱,说白了,人家的身份就是钱,一味谈钱只会拉低人家的身份值。 二来,鲁志萍也想知道,是不是离了辛蓦尘这个太子爷,她在京都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事实证明,资本家那一套永远有效,在甩出数十万公关费后,电视剧《梨花坳的笑声》的播出时间终于确定下来。 1991年2月13日,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这样的时间安排真的很不赖。 鲁志萍不敢妄想去年《渴望》播出时那种万人空巷的盛况,但过年期间大家都会聚在一起看电视是不争的事实。 奥达皮鞋的两次植入广告虽然在剧不明显,但是只要电视剧收视率高,那她们后期只要加强这方面的广告,销量一定会大涨。 当然,前提是还得在“孝心”这个主题上做文章,不然得罪了央.视,以后再想上就难了,鲁志萍还想以后继续走这条路,可不能一次就让人家下不来台。 鲁志萍赶在过年前三天回家,因为提前知会过,秦正果到站接她。 鲁庆山没有时间,过年期间,正是各级领导来慰问的高峰期,他得随时做好迎接的准备。 教辅书的销路一直很好,秦正果通过多方努力,搞到一套模拟试卷的出版编号,立即开足马力印刷,光1990年一年,就卖出去一千多万套。 既然是套,里面就还分若干种,从小学到高中,还有语数外等等,发行覆盖邻近几个省份。 效益也是槓槓的,就算被三角债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利润,帐上也还剩下两百多万元。 在此期间公司买了一辆轻卡专门运书,又买了一辆桑塔纳作为平时的代步工具。 办公地点也听从鲁志萍的意见买下来,虽然当时贷了一点款,但现在看来还是挺值的。 在鲁志萍的引导下,秦正果的观念也变了,租金比银行利息贵得多,相比之下,当然是用银行的钱来得划算。 秦正果一上车就吧嗒吧嗒的跟鲁志萍讲这一年的营收情况,直到将保洁员的工资涨了几块都啰嗦完,车还堵在火车站大门口。 这时候接站的主力还是马车和人力三轮车,前面有辆马车调头调不过来,横在路中间,谁也走不了。 鲁志萍是经历过高速公路变停车场那种阵仗的人,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秦正果却不行,九十代初先富起来那部份人身上躁动的气质,在他身上显露无疑,先是猛按喇叭,接着就下车去开始骂人。
第80页 鲁志萍看得无语至极,也是这个时候有车的人还少,尤其是在她们龙源县这种穷地方,老百姓对从车里下来的人还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不然人家不先将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才怪。 不过,不得不说还是这种具有时代特色的疏通方法管用,一阵国骂后,路也通了,人也散了。 秦正果上车后,鲁志萍不禁语重心长的“教导”起她这个长辈来:“小舅舅,虽然咱们现在是有了一点钱,但是树大招风,像刚刚这种动辄乱骂人的行为,以后最好不要有,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秦正果满不在乎的说:“我又不是无理骂人,再说我现在这样,有点眼色的也不敢来惹我。” 鲁志萍鄙夷道:“小舅舅,你也就在龙源县这个小地方还算个有点钱,有本事你到广市、深市去试试?身家低于一千万的,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是老闆!” 鲁志萍说的当然有点夸张了,在这个年代,千万富翁还是到哪里都可以大着嗓门说话的人。 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不想看到秦正果局限在这块方寸地方,有时间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眼光不至于那么狭小。 谁知秦正果不“上当”,“你就吹吧,傻子瓜子那么有名,人家年广久都不敢说他是百万富翁,怎么可能像你说的千万富翁满街跑?” 鲁志萍正劝不行,只能採取恐吓:“你再不低调点,被街痞流氓盯上,你就好过了。” “哼,有了钱,谁还怕他们呀?” “那要是人家不明着来,暗中绑架呢?” “不能吧?”秦正果终于有一点正视了,“在我们这个地方,不,在整个南省,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绑架这种事。”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万一是人家没有报导呢?这种事情,不到万一得已地方政.府是不会允许报导的,因为影响政绩嘛。” “应该……不会。” “小舅舅,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不为别的,你也得为小峰想想,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他爹是个百万富翁,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说,秦正果也明白了,之后秦正果没有再说话,显然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鲁志萍进了家门才反应过来,大过年的,她怎么跟小舅舅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可转念一想,以她这种记性,还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说的好,要是能让小舅舅从此低调下来,吉利也显得不重要了。 鲁志萍第二天又和鲁庆山说这件事情:“爹,你如今的身价也不算小,不如请我小叔帮你找几个身手好点的人带在身边吧?” 鲁庆山诧异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鲁志萍说:“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怕不说又搞忘了,怎么样?找几个退伍军人。” 鲁庆山想了一下,说:“这样不合适,别说咱们家在龙源县还不是最有钱的,就是最有钱那个,人家县.长、县.委书记都不带保镖,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凭什么带?” “爹,你要是明着带当然要被人骂啦,我的意思是,以司机的名义。” “司机?这个倒是可以。”鲁庆山考虑问题要全面些,显然瞬间就想通其中的厉害关系,“那要不要帮你也找两个?” 鲁志萍顿时失笑:“爹,你说要是我弄两个人跟着,上课的时候就让人家站在教室门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鲁庆山也笑起来,显然也是被那种黑涩会老大出行的场景逗笑了。 等到晚上,鲁家人早早守在电视机前,并非鲁志萍提前说过这部电视剧是自己投资的,而是这个时候最大的的娱乐就是这个。 要不是临近过年,还聚不起这么多人,鲁庆山和秦大英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时间看电视。 鲁丽萍和鲁明哲两个倒是想,可有寒假作业这只拦路虎,也难得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看电视的机会。 当韵律优美的片头曲响起,每个人脸上都变得期待起来。 电视剧播出十分钟后,鲁志萍看到连鲁庆山这个一向把看电视当作浪费时间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总算放心了。 过完年,鲁志萍又刻意跑到街上去逛,当听到满大街的都人在议论这部电视剧后,她立即把林丰找来。 “通知他们几个提前收假,咱们年前制定的针对国内市场的生产计划加大,你们回去先把原料调拨出来,哦,还有机器检修也要一併做好,五、六车间要提前投入生产。” “好,我这就去打传呼呼他们。”虽然是大年初三,但林丰没有任何怨言,作为厂长,没人比他更希望工厂效益好。 “嗯,辛苦你们了,”想到让人家连年都过不好,鲁志萍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电视剧《梨花坳的笑声》里有咱们奥达皮鞋的广告,预计播完后应该会对皮鞋销量有一定的提升作用。” “还有这回事?”林丰十分惊讶,不过随即又疑惑道:“这部电视剧我也集集都看,没发现里面有咱们产品的镜头呀?” 鲁志萍说:“还要再等两集才有,不过我不知道电视剧会热播,所以才会计划下半年才开始主攻国内,看现在的势头,应该趁这股东风,将我们品牌的知名度打出去。”
第81页 “好!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林丰激动的走了,鲁志萍也赶着回家去打电话。 “喂,牛导,过年好!我是鲁志萍。” “哎呀,是志萍呀,好好!”牛小刚在电话那头似乎异常兴奋。 “志萍,告诉你,咱们的电视剧,火啦!嗨,你是不知道呀,今天好几个电视台打电话来要买转播权,我嗓子都快跟他们说哑了。” 鲁志萍把电话从耳边拿开一点,这嗓子哪有哑的迹象?挑战帕瓦罗蒂都没问题。 “牛导,是你执导有方,我今天打电话来呢,是想说一下我们原先那个广告,可以提前了。” 牛小刚顿了一下,显然还没有从激动中缓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好,不过,还是等我问一下央.视那边的态度,不然……咱们开罪不起。” 鲁志萍说:“我知道,可是工厂这边不能等,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把原先设计的广告中皮鞋的镜头全部删掉,只是在最后提一句‘奥达皮鞋,与爱同行’,你看这样行吗?” 牛小刚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这样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不过这样一来,广告的效果可能就要打折扣了。” 鲁志萍说:“这个无所谓,反正品牌也不是一日铸就的,咱们慢慢来。” 牛小刚说:“行,既然不追求最大的广告效应,那我建议把程红的身份换成一名乡村教师,因为家访翻山越岭,爱人送鞋的镜头才更彰显主旋律,电视台也就不会再有意见了。” 鲁志萍说:“好,那就请牛导多费心了,我希望能在三月底之前看到广告播出。” 牛小刚顿了一下,随即保证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张罗。” “那就辛苦牛导了,大过年的,还要让您忙活,真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谁叫咱出名了呢?哈哈……”牛小刚开了个玩笑,随后电话里即传来一串意气风发的笑声。 “呵呵,牛导,那往后我可就指着您这位大腕多加照顾了。” “这您可就说反了,我还盼着您以后有新电视剧要拍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呢。” 牛小刚再得意,也不敢忘记彼此的身份,别说他还不算什么腕儿,就是以后真的混成了大腕,也不敢在投资人面前拿翘,顶多能平等对话就算不错了。 鲁志萍笑着说:“电视剧暂时倒是没有,不过广告是肯定有的,如果这次广告反响不错,以后可能会拍一些理念相同的系列广告,到时候肯定还会麻烦牛导。” “那我就不用担心以后会失业了,哈哈……” 鲁志萍笑着挂断电话,回头就看见鲁丽萍正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048 免费送蓆子一张 鲁志萍被她看得发毛,“二姐,你老盯着我干嘛?” “你稀奇呗,”鲁丽萍过来把话筒拿起来,确认了一下是挂掉的才放下。 鲁志萍看她的动作才觉得稀奇,“你怀疑我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可不是嘛,”鲁丽萍顺着她的话说:“又是电视剧又是导演的,八成是骗子。” 鲁志萍白了她一眼:“你当骗子是大白菜呀,遍地都是?告诉你,行骗也是需要智慧滴。” “就你这种人傻钱多的,谁来都能骗。” “鲁丽萍,你成心找茬儿是不是?” “要死了!二姐都敢不喊……” “啊啊……”鲁志萍一边躲一边喊:“别掐了,别掐了,我投降,我投降……” 鲁丽萍暂时收回手,但却继续做威胁状:“说!” 鲁志萍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几天放的那个《梨花坳的笑声》,就是我投资拍摄的。” “吹牛不打草稿,”鲁丽萍半点不信,“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那还不得成大明星了?” “切,说你无知你还不信,我是出品人,懂不懂?又不是要我亲自去演。” “那你怎么说是你拍的?” “二姐,最关键那两个字你没听清楚——‘投资’!不是我自己拍,而是我投资拍,懂不懂?” “不懂。” “……”好吧,不容易遇到一个比自己白的人,鲁志萍决定拿出点耐心来解释一下。 “打个比方哈,大英火锅店是咱妈开的,可咱妈既不用当厨师也不用当服务员,只要出钱就行了,我投资电视剧也一样,我出钱,导演去找人拍。” “你出了钱,自己却不演,你傻呀?” “二姐!你故意埋汰我是不是?” 鲁丽萍看了鲁志萍一眼,突然反应过来,“哈哈”的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哈哈……” “你再笑,信不信我跟朱老师说,让你的习题量加倍?” 笑声戛然而止,“鲁志萍,你敢这样,我跟你绝交!” 鲁志萍笑着说:“绝交也改变不了你是我二姐的事实。不过,我劝你还是把心放到学习上来,不然高考的时候考塌靶掉,你又得被妈追着打了。”
第82页 “远香近臭,”鲁丽萍瘪瘪嘴,“你要是天天在家里,妈第一个打的就是你。” 鲁志萍不搭话,不会成为现实的事用不着伤精神。 “哎,三萍,你说要是我去当电影明星,不是就不用读书了吗?” 鲁志萍见她二姐刚刚还在愤愤不平,这会子又两眼放光,终于明白了,人家不白,只是关注的重点不同,人家眼里,只有演员那个亮闪闪的光环。 “你要是过得了咱妈那关就试试。”鲁志萍当然不能支持她异想天开。 鲁丽萍眼珠子直转,满脸算计的上楼去了。 鲁志萍越想越不对劲,追上去说:“二姐,你可别打什么先斩后奏的主意,还有离家出走什么的,我告诉你,演艺圈可不是那么好混的,没人罩着,你会被吃得骨头连渣都不剩。” 鲁丽萍现在满脑子都是明星梦,哪里会信这些,“你骗不了我,哼,连你都可以拍电视剧,我怎么就不能当演员?” 完了,着魔了,鲁志萍哀嘆一声,再次使出恐吓这把杀手锏:“二姐,当演员很辛苦,你知道吗,马慧慧拍完被推到河里那个镜头就直接进医院了;还有吃年夜饭那一段,由于一连拍摄了好几天,到后面饭菜都馊了,可导演说要吃下去才显得真实,几个演员吃下去后直接拉肚子拉到虚脱!” “你骗人!”鲁丽萍大眼睛瞪得圆熘熘的,“当我不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你当观众都是白痴?要都是假的,谁还看哪!不信你看冯刚他妈背着一大捆柴踩在泥泞里挣扎走路那一段,你说她那两只腿是假腿,还是那些稀泥浆是棉花团?” 鲁丽萍不服气的说:“我是去演女主角,又不是去演老大娘!” “你还真敢讲!”鲁志萍鄙夷道:“你知道京都那些大桥洞下睡着多少排队等着演小丫环、女叫花子的?告诉你,做明星梦的人海了去了,要是你真想成为她们中的一员,那我免费送你蓆子一张!” 鲁丽萍还是不想放弃,虽然她有洁癖,难以接受以上种种折磨,但,“你不是有钱吗?我只演你投资的,到时候我想要哪个角色就演那个角色,想怎么演就怎么演。” 鲁志萍笑了:“二姐,那你先得有无数的钱,才能这么任性的选角色,至于我,我是没有那个本事的,我省口塞牙投了三十万进去,也不过求得人家给我们的鞋子一个镜头而已。” 鲁丽萍还是没泄气:“那你和爹先借钱给我拍,等我当明星挣钱了再还给你们。” “那你可有得等了,”鲁志萍耸耸肩,“我们现在被三角债弄得连周转都成问题,等把债务理清,有闲钱来给你拍电视剧的时候,至少也是七、八年以后的事儿了,你要是等得你就等吧。” 鲁丽萍不说话了,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得失。 鲁志萍也不敢再说了,生怕说多了露馅儿,好不容易花那么大的代价把她二姐的分数补起一点来,要是被她一个电话就废掉,那她可就真是老鲁家的罪人了。 开学时鲁志萍还不放心,又特意跟鲁庆山说了一下。 鲁庆山表示没问题,“别担心,你妈会跟她讲道理的。” 鲁志萍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爹,你可真坏,净拿我妈当恶人。” 鲁庆山笑道:“是你妈自个儿乐意,我有什么办法?” “哈哈” 告别父亲,鲁志萍倒头便睡,本来以她家现在的财力,出行坐飞机完全不成问题,可是开车从龙源县到省城要七个多小时,与其受那个罪,还不如直接坐火车。 鲁志萍先一觉睡到自然醒,随便吃点东西,然后调好闹铃,再睡一觉就到了。 对鲁志萍来说,不用带大包小包的货物,再来几千里她都不怕。 鲁志萍周末才出来跟林丰他们会面,生产的事没怎么过问,有那么多经验技术都比她强的人,问多了反而打乱人家的节奏。 鲁志萍关心的是销售的事情:“货款收得怎么样了?” 秦娥说:“进展不大,大家都是你欠我我欠你的,追来追去,只追到一大堆欠条,现款还不足五万元。” 鲁志萍摇摇头,她对追回这些欠款根本就不报希望,只是不能表露出来罢了。 “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销售,我们不再赊销,而是採取专卖店的形式。” 邱洪雷说:“可是如果我们不继续供货,那些商场和百货公司就不优先还款。” 鲁志萍说:“甭信他们那一套,听他们的只会越陷越深,再说还不还钱也不是他们说了算,要是过了今年还不还,咱们就申请法院执行。” “可法院执行也难。” “事在人为,还没做就怕这怕那的,那还办什么企业?干脆都学雷锋好了。” 被鲁志萍这样一说,邱洪雷也不好再反对了,“那鲁总,专卖店怎么开?” “你们分两头行动,一部分人到全国各大商场去租柜檯,一部分到几个主要城市去租门面,能租到就自己卖,租不到就招代理商,价格低一点都行,关键是把摊子铺开。” 秦娥提出疑问:“那要是代理商再出现拖着不还货款的事情呢?”
第83页 “呵呵,什么是代理商?当然是要有钱、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成为代理商,先给钱后拿货,自然就不会再出现欠款的事情。” 邱洪雷硬着头皮说:“现在大家都是卖完再付款,如果先交钱后拿货,恐怕没有人愿意做这个代理。” 鲁志萍严肃道:“随着电视剧的热播和广告投放,我们品牌的知名度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如果到时候还不能谈成代理,那就说明你们能力有问题。” 邱洪雷表情一僵,彻底按下提意见的心思。 鲁志萍继续说:“从今天开始杜绝赊销,如果确实因为营销需要,须报分管销售的副厂长或才厂长同意,同意者负连带责任,谁赊销谁负责要回欠款,年终考核时,欠款要抵消业绩。”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鲁志萍会这么“痛恨”赊销这件事情。 林丰知道事不可违,赶紧表态:“那我们回去就研究具体措施,等把方案拿出来,再来向鲁总汇报。” 鲁志萍本来想说不用,但又怕他们不当回事,于是便说:“方案要细化到具体的操作规程,最迟下个星期,租柜檯和选门面的人必须出发前往各地,时间紧迫,大家回去加点班,加班工资照发就是了。” “是,鲁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送我去趟邮电局。”说着把本子装进包里,挎在肩上,跟他们一起出门。 出租屋的电话没有开通国际长途,鲁志萍要联繫刘强他们,只能到邮电局去打。 本来皮鞋厂也开通了国际长途,但鲁志萍嫌远,下午她还有事,没时间在路上耽搁。 话务员要通电话就跑到一边吹牛去了,她已经见过鲁志萍好几回,知道这个不差钱的主,能把国际长途当龙门阵摆。 从邮局出来,鲁志萍忍不住喜上眉梢,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有眉目了! ☆、049 你敢威胁我?! 刘强几人在苏联逢出手必是美元,很快便在当地赢得很高的赞誉度,在连续做成几笔金额百万美元以上的生意后,终于成功的与当地银行搭上线。 刚刚鲁志萍在电话里,已经明确告诉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那几个负责人,为之后的贷款做准备。 然后跟着又拨通了香江的电话,去年九月份时鲁志萍又请黄炳安帮她註册一个离岸公司,名字随便取了一个,叫莱德科技。 不过内容可一点儿也不随便,黄炳安不仅要让公司帐面保持持续盈利,还要把刘强等人作为公司派出人员的资料补齐,让人看不出破绽。 至于莱德公司怎么赚钱,刘强他们每次走正规渠道的生意都在帐上过一遍,再时不时的跟曼菲特公司“做上”几笔生意,那盈利就出来了。 反正两个公司都在黄炳安的皮包里装着,他想让它怎么盈利就怎么盈利,真是方便得很。 鲁志萍相信,一个具有国际性质、经营状况良好、所有者又来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公司,贷款成功率应该会很大。 而且这些事情都是“正规”的,就算不符合当下某些人的观点,也符合国际惯例,所以鲁志萍才敢在邮电局里来打这种电话。 不像以前刘强等人纯粹干走私倒卖时,鲁志萍每次跟他们联繫都要躲到厂里,用的还都是暗语。 鲁志萍美滋滋的想着下钞票雨的场景,没有注意到路被人挡了——“嘶!对不起,” 鲁志萍虽然被撞得生疼,却习惯性的道歉,以为是自己走路没看路撞到人家,谁知抬头一看却是熟人:“冯祈磊,怎么会是你?” 冯祈磊痞痞的说:“不是我你觉得应该是谁?丁默城吗?” 鲁志萍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不舒服,就像饵块吃多了顶着胃、想抓出来扔掉又抓不着的那种感觉。 因而脸立时拉下来:“你真是无聊了没事干,我没时间跟你扯。”说着便错开身走上前。 冯祈磊立即跟上:“我也回学校,一起走吧。” 鲁志萍没有答话,路又不是她家的,还能不让人家同路? 冯祈磊也不管她理不理自己,兀自问道:“刚刚你打哪个国家的电话?我看你打了好一阵。” 鲁志萍立即停下,“你一直跟着我?”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也是去打电话的,而且还在你先打完,本来想等你一起回学校,谁知你一打老半天,我等不及就到旁边去逛了一会儿,谁知回来你又走了。” “哦,”鲁志萍松了一口气,没有刻意偷听就好,放心继续往前走。 冯祈磊见她“哦”了一声又没了下文,边走边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打的是哪一个国家的电话?” 鲁志萍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反问道:“那你打的又哪个国家的?” 冯祈磊爽快的说:“马来西亚,我叔叔家。因为我叔叔打算回国投资,可又不知道哪个地方好,我帮他参详一下。” “哦,那你选好了吗?” “选好了,要么深市,要么蛇口。” “为什么?” “因为临海,运输便利,另外,我觉得国家今后发展的重点,可能会集中在这些地方。”
第84页 鲁志萍再次停下脚步,眼不眨的看着冯祈磊,心中更是对这些归国富二代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家可不是重生的,晓平同志也还没有南巡,那他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呢?只能说世上从来不缺少聪明人! 来而无往非礼也,鲁志萍想了一下,说:“我打的是香江的电话,家里要进口一套生产设备,让我问一下行情。” “你家里还有企业?”冯祈磊很惊讶,“可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家住在边远山区呀。” 鲁志萍笑笑:“再边远山区的人,也要吃喝拉撒。” “呃,不好意思,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真的,我……”冯祈磊说不下去了,脸上满是尴尬。 鲁志萍大方的说:“没关系,与沿海一带相比,内地发展确实要落后许多,你并不是第一个持这种观点的人。” 冯祈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问:“那你家里的企业,是生产什么的?” “以前做腊肠,现在想转型做火腿肠。” “哦,这是个新产品,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鲁志萍摇摇头:“不用了,已经问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好意。” 冯祈磊也没坚持,说多了还让人家以为他是想挣劳务费呢。 走到校门口,冯祈磊习惯性的想和女生拉开距离,突然想起对方是鲁志萍,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在冯祈磊眼里,全校男生,包括丁默城在内,应该都不会把鲁志萍当女生看。 因为鲁志萍太特殊了,外形粗犷,力大无穷,当男生他都觉得超标了。 鲁志萍却认为这种正常交往没什么好避讳的,大大方方走自己的路,任由过往学生打量。 可她觉得光明正大,偏偏有人替她“担忧”——“鲁志萍,你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谈恋爱?你不知道校规不允许吗?” 鲁志萍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除了秦娜,还有谁比她更关心她的“名声”? 回头,堆笑,声音温柔:“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就因为我刚好和冯祈磊一起回学校?那我也太不挑食了!” 鲁志萍本意是想把那天秦娜说的话还回去,说完才发觉有点埋汰冯祈磊,正想怎么补救一番,却看见冯祈磊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秦娜的脸。 鲁志萍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绞尽脑汁想说辞了,吕布见貂婵,耳里不会再有其他的声音。 秦娜却没把冯祈磊如火如荼的目光放在眼里,这样的目光,她来江滨大学这一样已经见得多了。 话说,秦娜还是很享受的,不过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她正巴不得能把鲁志萍和冯祈磊凑成一对,怎么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鲁志萍,你就别故意掩饰了,谁不知道你跟冯祈磊形影不离的,现在怕人发现你们在谈恋爱,就说这种瞧不起冯祈磊的话,你也不怕伤了冯祈磊的心?” 诬陷加挑拨,还真是可恶,鲁志萍正想加强火力怼回去,冯祈磊已经展开“自救”了。 只可惜,人家跟她不是一条心——“秦娜,你千万别误会,我跟鲁志萍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看她……总之,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总算冯祈磊还没有色令智昏到极点,要是他敢把“你看她——长成什么样”这句话明确说出来,鲁志萍一定不介意让他再当一回名人。 对于一个敢当面诋毁女生长相的男生,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秦娜却很不满意,虽然当面打击了鲁志萍一回,可这不是最终目的,她的目标是让她们的恋爱既成事实。 “冯祈磊,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你不能把资本主义的爱情观带到国内来,社会主义讲究的是心灵美,虽然鲁志萍同学是胖了点,但她学习好,品德高,所以你们还是很合适的。” 冯祈磊急了,“秦娜,你真的误会了,我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 “冯祈磊!”秦娜一声大喝止住冯祈磊,生怕他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以后就别想我再理你!” 小孩子吵架时的常用语,对刚坠入爱河的青年还是挺管用的,冯祈磊的表白被迫收回。 鲁志萍很遗憾,可怜的看了冯祈磊一眼,对秦娜说:“秦娜,我看你还是别在这儿吓唬冯祈磊了,我们两个到那边去逛逛如何?” 秦娜一下变得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鲁志萍笑道:“你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诶,你不会不敢吧?” 秦娜被她一激将,立时强硬起来:“谁怕了?走就走!” 冯祈磊一把拉住秦娜说:“你不能去,她会打人!” 秦娜“啪”的打了他一下:“放开!别动手动脚的。” 冯祈磊听话的放开,但嘴上担心依旧:“我怕你有危险,真的。”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鄙夷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秦娜同学一根毫毛的,我向来只对……男生动手。” 冯祈磊警告的瞪了鲁志萍一眼,意在提醒她不要在心上人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
第85页 鲁志萍对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表示无限同情,可怜的娃,人家连她家远在南省的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挨打这么轰动的事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也是那封信写的太提前了,不然他连当绯闻男友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秦娜大概也是想着谎言说多就会变成真的吧,都忘了她的“尘尘哥”已经跟她解释过、也警告过了。 不过这些对鲁志萍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想把话再挑明一点,免得老是被动的参与进这种“二女争夫”的游戏中,伤心又伤精神,特么郁闷得很! 两人来到操场旁边的草地上,鲁志萍邀请秦娜坐下:“我有话想跟你说清楚,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还是坐下来谈吧。” 秦娜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弯下腰从草里捡了几样不明物扔在一边,才拉着裙子坐下。 秦娜一坐下来就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讲,我还有事。” 鲁志萍说:“其实都是老生长谈了,只是我看你好像全忘了,想再提醒你一下,以后别再故意针对我了,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做出某些过激的行为来。” 秦娜一下眯起眼睛:“你敢威胁我?!” ☆、050 刮骨疗伤都可以了 “别激动,听我把话讲完,”鲁志萍扬起手来摆了一下,“我还是那句话,我对辛蓦尘没有任何想法,以前有来往仅仅只是因为他帮过我,而我也一直需要他的帮助。” 秦娜惊讶的说:“你这样说,就不怕尘尘哥说你利用他?” 鲁志萍笑了,“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单方面的利用,所以,你完全可以跟他说,我一直在利用他。” 秦娜一点儿也不相信,“你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想让我在尘尘哥面前落下一个挑拨是非的印象罢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那你大可以把辛蓦尘找来,我当着他的面儿承认,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秦娜简直被鲁志萍弄糊涂了,不明白她这样自毁是为了什么,“你不会是为了找藉口跟尘尘哥见面吧?” 鲁志萍“噗嗤”一声笑起来,“秦娜,你太紧张辛蓦尘了,这样你会爱得很辛苦,真的,我要是想跟辛蓦尘见面,这么大的校园,你能拦得住吗?” 秦娜不说话了,抿着嘴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但她还是不明白,“鲁志萍,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打消我对你的误会,我相信你会有更好的办法。” “呵呵,我想一劳永逸,”鲁志萍笑笑说,“所以呢,就干脆向你表明,我作为社会草根集团的一员,绝对不会来攀扯你们这些特权阶层的人,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你别乱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来自特权阶层了?” 鲁志萍煞有介事的反问道:“在咱们国家这座金字塔的顶端,姓辛的很多吗?姓秦的很多吗?” “我是姓秦,可却不一定来自……”秦娜本能的想掩饰,但到最后却又不想说了,她怕降低鲁志萍对自己的畏惧感。 可是鲁志萍早就知道了,姓秦那一位的后辈都很有名,其中并没有一个叫秦娜的。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影响鲁志萍对秦娜的忌惮,因为秦娜的长相和她重生时做到副省长的秦家人很像,她们应该是堂姊妹之类的,不然秦娜不可能在辛家人面前这么吃得开。 所以鲁志萍谦逊的说:“对于我这种祖宗十八代都是泥腿子的人来讲,你姓的是那个秦,就足够了。” 秦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大确定:“你真的能当着尘尘哥的面说这些话?” 鲁志萍突然笑了,“秦娜,你不会真的想就这么大敕喇喇的把辛蓦尘叫来,然后我再像背书似的将这些话说上一遍吧?” 秦娜没有听出她的嘲讽,只担心道:“你想反悔?” “不是,秦娜,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演戏的成份多了,你的尘尘哥会不相信吧?” “那你想怎么样?”秦娜显然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很简单,找个我俩单独说话、又恰好可以让辛蓦尘听到的机会。” “你说的轻巧!这种机会是那么好找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鲁志萍耸耸肩,随后讽刺的说,“那么复杂的信你都能弄得出来,没道理这点小事情会搞不定。” 秦娜顿时有点恼怒:“不是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吗?你怎么又提!” 秦娜恼火的不是鲁志萍提这件事情本身,而是那封信没有达到目的反而给她惹来一身麻烦。 鲁志萍也没有好脸色:“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有生气,你凭什么生气?哼,要不是看在我欠了辛蓦尘好些人情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秦娜鄙视的说:“刚刚还在说不敢招惹我们这种人,怎么一会儿又充起狠人来了?” “哼,”鲁志萍冷笑一声,“瓦砾碰玉瓶,你说谁吃亏?”秦娜被怼得一时没话说。 鲁志萍也不怕再次得罪她,实在是秦娜挑衅她的次数已经太多了,像刚刚冯祈磊的事都还算是轻的,再不吓唬她一下,还不得直接骑到头上来?
第86页 最后鲁志萍说道:“刚刚说的事情,限时一个月,超过期限自动作废。”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秦娜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到底该如何找那个合适的“机会”,现在也不怕把裙子坐皱了。 事实证明,这些大家族里出来的人,天生就是干宫斗的料,才过了一个星期,秦娜就来找鲁志萍了。 地点定在离出租屋不远的饭店,那家有那种矮座包厢,方便说话,更方便“偷听”。 为增加邂逅的真实感,鲁志萍还特地把林丰叫来,装成吃工作餐的样子。 为什么不是更合适的秦娥而是林丰?那是因为秦娥会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讲给鲁庆山,林丰不会,他现在坚决违鲁志萍马首是瞻。 至于秦娜,是以接到家里的信、有事情要跟辛蓦尘讲、在学校不方便为由约出来的。 为这点事她甚至出动家里的关系,请旁边的人跟辛蓦尘说京都又有什么风吹草动,辛蓦尘担心家里,才答应来的。 这些秦娜当然不会让鲁志萍知道,不然鲁志萍不是就知道,她在辛蓦尘的心里其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有地位了吗? 事情到这里就变得合情合理了,秦娜提前来订位子,看到鲁志萍单独和男的吃饭,就讽刺了她两句。 鲁志萍感到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就跟秦娜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扯到辛蓦尘身上了。 过程好像自然而然,其实秦娜都在一直瞟着门口,看见辛蓦尘的鞋子才开始进入状态。 好的一点是,鲁志萍正式跟秦娜“吵”起来前,怕有些话林丰听到不好,已经把他支到厨房催菜去了。 所以当辛蓦尘听那些把自己“贬”得仅仅只是一个好用的关系网时,脸上除了失望和愤怒,并没有额外的尴尬。 有时候,男人对脸面的看重,也是很没有道理可讲的。 辛蓦尘已经记不清后来秦娜后来都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直不停回响着鲁志萍那一大段话。 “……我拜託你不要再找我麻烦了行不行?辛蓦尘在你眼里是块宝,在我眼里不过是贾宝玉,离了大观园,离了辛家,他又算得了什么? 以前我跟他来往是为了利用他,现在因为怕你找麻烦,我有事都不找他了,要是你再这么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以后一有事情就去找他? 反正这种大观园里出来的公子,随便几句奉承话就找不着北了,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在我面前彰显大家公子的身份地位,相信他以后也一样会对我有求必应。 就算奉承话说多了他嫌腻,我还有钱,他喜欢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也不愁将人拢到我这边来!” 这番话,连秦娜都忍不住在心里向鲁志萍翘起大拇指,说一声“你够狠”!何况是被贬成“小白”的辛蓦尘? 所以辛蓦尘一回宿舍就倒在床上,因为刚好是午睡时间,也没人注意他的异常,更没有人知道他受了天大的刺激。 其实说刺激有点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这种打击让辛蓦尘觉得人生充满了讽刺。 他一直把鲁志萍当成好朋友,对她的关心和帮助,也都是发自内心的,绝不是为了什么人情,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再想到鲁志萍发现话被自己听见、忙着补救时那种虚伪到极点的笑脸,辛蓦尘更是气得心肝肺都疼,她平时有求于他时,就是这么笑的! 辛蓦尘感觉自己对“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这句话的理解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以前只停留在意识形态层面,现在已经上升到感情的层面了。 至于是何种感情,他想自己其实是有过某种期待的,只是这种期待已经被鲁志萍的无耻击碎了。 辛蓦尘突然想起大哥调侃自己的话——“小女朋友”?哼,她也配! 辛蓦尘就是那种一旦恨某个人,就能用眼神杀得你想逃的人。 鲁志萍很快就尝到这种滋味了,明明天还没有亮,明明两人分在操场的两端,可鲁志萍就是感觉有道眼神射在自己身上“嗖嗖”的,刮骨疗伤都可以了,让她跑步的时候脚步都不稳。 鲁志萍自然知道那眼神来自何处,但孽是自己造的,再恨再狠也得受着。 至于白天,则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辛蓦尘都是一副冷得结冰的表情。 没几天,就连李艷春她们都“知道”了,纷纷安慰她:“萍萍别急,改天姐给你介绍个东北的,人好又精神,比那个丁默城强一百倍。” 这是李艷春款的,还有王玲款的:“多大个事儿呀,回头咱找他一个排,气死那个小白脸!” 最后是胡楠:“萍萍,男朋友得找比自己强的,丁默城不行,他写字不如你,外语不如你,连身体都不如你,简直一无是处,这种人,甩了就甩了。” 鲁志萍咽下最后一口饭,抬起头来,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说:“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失恋了?说那么多废话,当採访呢?” 胡楠笑道:“要採访对象都是你这样的,全天下的记者都得失业了。” “我这样的怎么了?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身残志坚不忘初心!写出我人生的精髓,你就是未来的名记!”
第87页 “好吧,我的全国十大杰出青年,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把那姓丁的怎么着了,能让人家把你恨成这样?” 鲁志萍把刚刚闷头吃饭时想好的说辞讲出来。 ☆、051 大家心里有桿秤 “你们知道秦娜吗?” “知道啊,怎么了?……啊!”胡楠突然想起来,“我知道了,就是她撬你的墙脚,对不对?” 要是这样就好了!鲁志萍暗暗有些不甘的说:“楠楠姐,事情被你说反了,是丁默城追秦娜的时候,不小心被我撞见,他嫌丢面子,就不理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他被拒绝又不关你的事,他凭什么怪到你头上?” “因为我忍不住打击了他几句,他就怀恨在心啰。” 事情很荒谬,但大家偏偏相信了,也许,大家心里都有桿秤,秤的一头装着同舍的友情,一头装着事实和公理。 不管她们和鲁志萍的感情有多好,都掩盖不了鲁志萍长成这样、就难以获得真爱的事实。 这不是她们的错,而是大家公认的观点,简称——“公理”。 鲁志萍早已认命,对此泰然处之,还淡定的求她们以后别再提这件事,免得传出什么风声,对丁默城不好。 瞧瞧,她对前男友,不,对前暗恋男友多好,自我分手后,还对人家这么负责。 自那以后,鲁志萍再次把自己变成“永动机”,每天奔波在学校和工厂之间。 在这样一个遍地是机会的年代,她实在是没有理由沉浸在虚幻的泡影中,她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明年春天的到来。 而今年,则是催生明年那个伟大讲话的关键一年,就在前几天,也就是1991年3月27日,戈尔芭乔夫主导进行了是否继续保留联盟的全民公投。 78%的苏联公民贊同保留联盟,波罗的海三国(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亚美尼亚、乔治亚、摩尔多瓦抵制了公投。 然而,戈尔芭乔夫并没有利用公投带来的政治优势抵制分裂势力,反而站在了叶尔钦分裂主义一方,导致苏联局势急转直下。 鲁志萍知道,自己的动作也要加快了,不然等西方诸饕蜂拥而至,她这种小虾米就连汤都喝不到了。 于是给刘强的活动经费一再提高,在付出五十多万美元的代价后,终于成功贷到五千万卢布,贷款期限为两年,到期一次性还本付息。 鲁志萍原本只敢报一千万的希望,但这几个月无论莱德公司还是曼菲特公司,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真真假假,全是假的没人会信,这两个公司也一样。 一方面是黄炳安左手倒右手,盈利不必说,光税就交了十几万,为了坑“老苏”,鲁志萍也是捨得下血本了。 然后就是真正的国际贸易,莱得公司从美国进口了一台火腿肠生产线,又从义大利进口了两条皮鞋生产线。 按理说三套设备的最终目的地都是中.国,跟苏联人没什么关系,但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与刘强多次合作的沙斯莫里市政.府首脑为了政绩好看,要求他们分别把设备引进港口,再从港口离开。 这样一进一出,他们的进出口任务就全都完成了,虽然莱德公司要多出十几万的运输费用,但在伟大的友谊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有沙斯莫里市政.府背书,银行官员又被餵得五饱六足,贷款的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为怕人发现端倪,这五千万卢布分别是从不同的银行贷的,而且利息在同期最高商业贷款利息的基础上又上调了百分之八十,为外国公司抵押贷款之最。 再说又有背景雄厚的公司作担保,就是最挑剔的审计部门,也挑不出一点错处来,因为这样的贷款,没有一丝一毫损害国家利益的地方。 但这么一大笔钱想拿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鲁志萍也从未想过拿回来,而是就地换成了进口物资。 这相当于用人家的钱买人家的东西,鲁志萍要付出的,只是两年后翻两倍的本金和利息。 可是那个时候的五千万卢布,已经只值现在的五十万了,别说翻两倍,就是再翻十倍,她也是大赚特赚的。 最后一批物资入.境后,刘强他们就回来了,前后做成那么多笔大生意,已经引起有些人注意,再不回来,没准哪天就被黑吃黑了。 这五个都是人才,鲁志萍当然不会怠慢,亲自问他们的去留。 但出乎鲁志萍意料的是,五人中竟然只有一个想自主创业的,其余四个都想跟着她干。 鲁志萍爽快的又给了那个人十万元,庆功宴后又安排了欢送宴,欢欢喜喜把人送走。 回头问刘强他们:“你们想干哪方面的工作,心里面有没有点底?如果有,说出来我直接安排就是了。” 刘强说:“没有,鲁总眼光好,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没话说。” 纵使刘强在苏联混得风生水起,但刘强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在鲁志萍提供的平台上获得的,一旦离开了这个平台,他们就将什么都不是。 老林糊涂了,五十万算什么?鲁总干的事情,哪一样是五十万到顶的?做人不能目光短浅!
第88页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你们四个是想直接接管工厂,还是想自己创造条件?” “鲁总的意思是?” 鲁志萍说:“如果你们想直接接管工厂,那么公司新建的分厂就由你们去负责;如果想自己创造条件,那现在受三角债的影响,很多企业濒临倒闭,我想趁机收购一些,你们就去做这件事情。” 刘强想了一下,说:“我想问一下,对于收购成功的企业,鲁总是怎么考虑的?” 鲁志萍知道他已经作出了选择,便尽量说得详细一点:“首先当然是明晰产权,在把债权债务釐清后,就在你们当中选择一个去担任厂长或者经理,你们会获得一定的期权,之后就看情况了,如果经营得好,我会追加投资。” 刘强明白了,他们自己选厂选公司,最后自己当老闆,如果干得好,总老闆还会追加投资,傻子才不愿干这样的事! 刘强的坚定的说:“鲁总,我们想去搞收购。” “好,那你们先回去和家人团聚一下,在这段时间可以学习一下相关法律,等你们回来,公司关于收购的章程也拿出来了,你们可以立即轻装上阵。” 刘强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机票的事你们去问秦娥,我前天就交待过了。” 四人一听都有点兴奋,这种待遇回家,更有面子,遂一起说:“谢谢鲁总。” 四人出去后,鲁志萍又拿出小本子来,时而按一下计算器,进而又在本子上记点什么,赚了这么多钱,她得好好盘算一下该怎么花。 从去年七月到今年六月,鞋厂赚的钱都投到新厂去了,扩建厂房和进口生产线,一共花了一千六百万,工厂盈利只有五百多万,其余都是从倒卖物资中获取的。 但这只是纯利润,实际出口额有六千多万元,再加上进口设备,奥达皮鞋厂的进出口总额达到七千多万。 这个数字在江滨不算最大,但放在一个前身不过是个濒临倒闭的街道小厂的身上,就有点抢眼了。 尤其是当生产线投产后,省报、市报都将之作为治理三角债的成功典范。 王理更是凭藉此举一跃成为常务副市长,所谓明星企业的作用,不外如此。 但鲁志萍却对此保持高度警惕,企业一旦被打上某位领导的标籤,以后想摆脱就难了。 于是她让林丰以后遇事尽量不要去找王理,尽量走正规渠道。 并试图向他灌输一种观点,企业谋求话语权的最好方法,就是千方百计壮大自己的实力。 在你一年只缴十把万税的时候,自然是哪个部门来了都得当大爷供着。 可要是你能每年上缴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税收,哪个部门想刁难你,也得先想想父母官同不同意,税收下降,影响政绩,这个责任谁来担? 当然,企业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因为有几个钱就不把政.府放在眼里,无数史实证明,敢这样做的,最后都把自己玩死了。 后来,王理曾使人来问鲁志萍是否愿意掺股拖拉机厂的改制,鲁志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暂时不想在江滨增加投资,至少在王理主政的一天,她都不会再增加。 尽快把奥达集团做大做强才是硬道理,奥达皮鞋厂更名为公司后,下辖两个皮鞋厂和一个皮革制艺厂。 后一个是最近才收购的,为了保证上游货源的充足,鲁志萍打算再收购几个相关企业。 还有下游的卖场,她也打算尽量买下来,有自己的经营场所,才不会受经销商的气。 至于用苏联贷款进口物资收回的资金,鲁志萍给家里打回去五百万,留五百万在手上应急,其余都存在曼菲特公司和莱德科技帐上。 其中曼菲特公司帐上有两千四百万美元,莱德科技帐上有一千八百万美元。 有了两千四百万,曼非特公司就不再是皮包公司了,鲁志萍邀请黄炳安出任公司总裁,黄炳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独立掌管一个千万级别的公司,与做一个帮人跑腿的金融狗,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052 富人忽悠穷人时用的 莱德科技由帮鲁志萍签合同那个律师管,他也和黄炳安一样,在一个年入几万港币的扑街律师与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之间,轻松作出抉择。 作为律师,金富敏觉得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规范公司的架构,鲁志萍对此深以为然。 于是两个星期后,鲁志萍名下所有资产均与莱德科技实现交叉控股,包括曼菲特公司。 刘强他们收购企业的钱,也从莱德公司的帐上出,将来那些企业自然就是莱德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了。 鲁志萍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留了五百万在身边,不然每次用钱都要走程序,甭提多麻烦了。 偏偏她还不能省却这种麻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怎么说她也是一个中.国版亿万富翁了。 金富敏刚刚帮她完成统计,个人净资产四千九百一十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二点六亿,妥妥的亿万富翁。 这些还不包括萍果科技和食品厂,当然,鲁志萍从来没有把食品厂当成自己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定位为鲁家的产业,只是她爹大男子主义,非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罢了。
第89页 为了更好地与内地融合,曼菲特和莱德科技都分别在尚海、深市和江滨等地设立了分公司。 两个同样来自香江的掌舵人,不免都有点别苗头的意思,鲁志莱对此乐见其成,要是他俩好得穿一条裤子,那她就得考虑换人了。 其实两个公司的侧重点并不相同,德科技注重投资,曼菲特公司则主营进出口。 现在金富敏正带着新招起来的员工,和刘强他们一起沿着深广线跑。 金富敏作为新晋总裁,和刘强等四个荣归功臣之间,也一样在暗中较劲儿。 为防止窝里反,鲁志萍再次给他们分出“地盘”来,金富敏披着港商的外衣,多参与大型企业合资谈判,刘强他们则主要针对中小企业。 其实从投资的角度来看,莱德公司帐上这点钱是完全不够看的。 但鲁志萍想的是投资总有一个过程,等他们考察好、谈判好,钱也该来了。 钱从哪里来?当然是奥达集团了,上千万的生产线,可不是买回来当摆设的! 为求保险,无论哪个行业考察后,都要报鲁志萍定夺,避免把钱投到那种夕阳产业中去。 比如金富敏刚来几天就报了一个方案,说是与一家大公司合作,垄断几个城市的声讯传呼台,就被鲁志萍拒了。 金富敏虽然不懂老闆为什么会反对入主一个才刚开始火爆的产业,但还是乖乖的停手,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鲁志萍从这件事中看出金富敏对自己的忠诚度还可以,对公司的运营才没盯得那么紧,毕竟一个亿在人家手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曼菲特公司就简单多了,鲁志萍一出手就给了一桩大生意——进口至少价值五千万美元的人造皮革。 黄炳安再次感到不可思议又不折不扣的执行,并充分动用他的人脉,为下差的货款获得半年的还款期限。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点悬,这么多人造革做成鞋子,起码有六千万双,再加上同时还要生产真皮的,那就突破一亿双了。 这么多鞋子,能销售完吗?但愿这回老闆的运气还是那么好,嗯,是她的眼光还是那么准。 鲁志萍的眼光当然不会错,因为这种神来之笔本就源自她的“先知”。 鲁志萍记得九二、三年非常流行人造革皮鞋,连她们龙源县那种穷地方都满大街的人在穿,那在其他地方就更是更流行的不得了了。 不过国产人造革不透气、易皴裂,进口人造革不存在这个问题,又价格过高。 所以鲁志萍就提前进口这种人造革来囤着,这样不仅能解决鞋子流行开来后进口皮革抬价的问题,还能实现规模生产,降低成本。 有一点黄炳安没有猜错,那就是鲁志萍真的准备生产一亿双鞋子,但是不包括真皮的。 这么多鞋子国内市场当然容不下,有一半要出口到国际市场上去,包括西方发达国家。 这个时候的中国皮鞋出口限制还在比较多,但主要问题还是款式和质量都达不到要求。 鲁志萍这次卯足了劲儿,就是要敢为一次人先,让那些歪果仁也尝尝用他们的资源随便加工后、再高价倾销回来的滋味。 本来奥达集团如今也已经具备进出口资质了,但是鲁志萍怕泄露商机,就让曼菲特公司来做这件事情。 这是一桩不作死就不会亏的生意,所以鲁志萍才敢把全部身家性命押上去。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鲁志萍又将喜获一个丰收年,到时候她的个人资产将有望再翻一倍,达到五个亿。 鲁志萍对此还是挺期待的,虽说财产已经以亿为单位来记了,但终究前缀才是“二”,听上去还在单薄得很。 这话要是后世放到网络上,鲁志萍准会被骂得爹妈都不认,但她就是觉得钱越多越好。 诸如“钱多到一定时候就是个数字”之类的话,在鲁志萍看来纯属胡扯,纯粹是富人忽悠穷人时,装逼用的。 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建后宫什么的只是说笑,但建个带游泳池、的豪华别墅,再养上一大帮佣人保安之类的美事,还是可以的。 还有捐资助学、回馈社会、支持家乡建设等等,哪一样不需要钱?想起那些事情,鲁志萍还嫌两个亿少了呢。 倒不是鲁志萍的觉悟有多高,而是她觉得那些才是提高社会地位的捷径,重生一场,总不能再做个连上厕所都不得自由的“包身工”吧? 鲁志萍怀着美好愿望准时回家,却让她妈白担心一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鲁志萍不禁有点囧:“妈,我这才是正规的放假时间好不好,还是你不希望我回家?” “不回家更好!”秦大英瞪了她一眼:“一个二个只会气我,还不如不养!” “……”谁又惹她老妈生气了?鲁志萍不敢搭话,拎着旅行包上楼。 晚饭时,鲁志萍发现鲁丽萍脸上带着乌青,一问鲁爱萍才知道,她二姐确实作死,都要高考了竟然还敢逃课,是够胆儿肥的。 不过等问过鲁丽萍本人后,鲁志萍就有点为她这顿打挨得冤了。 鲁丽萍是觉得太紧张了才约同学一起去逛街,这是典型的考前恐惧怔,需要人疏导。
第90页 可惜家里没人有这种意识,鲁志萍就勇敢的担起心理医生这个职责。 每天陪两个姐姐一起出去玩,在玩的过程中替她们做心理疏导。 鲁志萍也谈不上有多专业,无非就是多说家里不缺钱,考上考不上无所谓,还有要相信自己之类的话。 有没有用鲁志萍不知道,但三天后两人走进考场时,看上去比绝大多数人要轻松得多,她想应该是起作用了。 等到高考成绩出来,也不知道是鲁志萍这个临时心理医生起了作用,还是朱老师他们补课神功盖世,鲁爱萍竟然考上钟山大学考临床专业。 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大家分析,肯定又是别人怕录取分数线高了不敢报,结果让鲁爱萍捡了一个便宜。 但也不能完全说是捡便宜,毕竟录取分数在那里横着,如果够不着那条线,报考的人再少也轮不到她鲁爱萍。 鲁丽萍考上省林业专科学院,离一本的目标差太远,但因为鲁爱萍的重点过硬,所以鲁庆山还是亲自上门去感谢朱老师等人。 接着又在大英火锅店大摆谢师宴,把所有老师及其家属请来豪饮一顿。 三个女儿都是大学生,鲁庆山和秦大英感觉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些,以前生怕人说自家是暴发户,现在不用了,“书香门第”呀! 鲁志萍对她妈这个说法感到汗颜,要是这样就算书香门第,那书香门第这几个字也太不值钱了。 鲁家现在充其量就是一个基本脱盲的半知识分子家庭,秦大英上过几天扫盲班,现在又学会看帐本,总算不是彻底文盲。 鲁明哲也顺利考上初中,鲁志萍觉得,还是现在的五年制好,不然鲁明哲还得多读一年。 鲁志萍前世就因为小学突然改成六年制而导致技校推迟一年毕业,痛失国家分配的良机。 现在也依然认为小学六年级纯属浪费,也不知道国家教.委是怎么想的,非得这样折腾。 新生开学都比较早,鲁志萍提前跟鲁爱萍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鲁丽萍一个人在南省上大学,心中羡慕姐姐和妹妹一起有伴儿,嘴上却硬道:“总算可以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被鲁志萍一句话打回原形:“二姐,妈说要去省城开分店,你还是做好准备迎接咱妈随时检查吧。” 鲁丽萍一声悲嘆,生无可恋的跟着鲁庆山去了省城。 鲁志萍陪鲁爱萍报完道又铺好床,正想一起去买点日用品,就接到李飞的传呼,她只好先去回电话。 不过等到李飞说明情况后,鲁志萍不禁想一脚踢死他! ☆、053 泥马演个傻子算什么 “鲁总,你就帮帮忙吧,救场如救火啊。” 鲁志萍深吸一口,声音飘忽的说:“李飞,你过来。” “鲁总,你答应啦?”李飞在电话那头兴奋异常,“哎,鲁总,你在哪儿,我立马过来接你。” 鲁志萍悠悠的说:“我在广市,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李飞这才听出语气不对,赶紧打哈哈道:“哈哈,鲁总,我开玩笑的啊,你别生气,哈哈……” “开玩笑你跟我扯这么半天?电话费不要钱啊!”鲁志萍对着话筒大吼了一句,“啪”的挂掉电话走了。 走到街上才发现后面有人追来,“喂,你这人怎么搞的,想打霸王电话啊?” 鲁志萍这才想起电话费还没给,赶紧掏出张五十的来递给人家,说:“不用找了。” 那人脸上立即阴转晴,连声说“好”,不过等鲁志萍走远后,却又嘀咕道:“这人傻了吧?瞧她长成那样,八成是傻子。” 鲁志萍受李飞那番话的刺激,心情极度不爽,也打消了和大姐一起逛街的想法。 看看时间刚好还能赶上今天的火车,跟大姐打了一声招呼就回江滨了。 离开学还有十天,鲁志萍不想写也不想背单词,就跑到皮鞋厂巡视检察,一番吹毛求疵后,全厂人仰马翻。 “这线路是哪个学徒工学手接的吧,横平竖直都没做到,当绕毛线哪这是?还有,为什么不用锁母,电线管与线盒之间直接相接,这是哪家的规范?” 林丰老实的说:“是原来厂里的电工接的,回头我就让他来重新布线。” “当然需要返工啦,不然发生短路怎么办?厂里都是易燃物品,一着火还了得?还有你看这里,消防栓都堵住了,林丰,你这是拿全厂职工的性命开玩笑吧?” “是,是,我马上叫人把东西搬开,”林丰说完,立即把车间主任叫过来吩咐道:“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到那边,把消防通道都让出来,注意,以后都不要再堆在这些区域了。” 车间主任说:“厂长,那些都是刚裁好的皮料,明天生产时就要用着的,放在这里拿起来方便。” 鲁志萍不想听林丰跟人磨叽,直接对车间主任说:“你是怎么当管理的?上千人的工厂,怎么能拿安全不当回事?要么遵照执行,要么就捲铺盖走人!奥达公司不用没有安全意识的员工。” 车间主任不敢答话了,赶紧回去组织人搬东西,不过是多跑两趟的事情,为这个丢工作不值。 从上帮车间绕了一圈出来,鲁志萍又开始了:“为什么还没有安装降温设备?上次在会议上,我不是已经提过了吗?还有天窗为什么不打开?这么多人在里面,不注意通风换气怎么行?”
第91页 林丰擦了一把汗,说:“降温设备已经叫人去购买了,但因为型号不太合适,所以暂时还没有到位,天窗……” 林丰正想说刚刚下了一场暴雨,就是因为工人负责任才特意关上的!鲁志萍已经赶往下一个车间了。 回到办公室,鲁志萍还在继续做着总结:“每个车间都要整改,物料乱堆乱放,程序衔接不合理,最最关键的是,不良品率太高!” 这个可要命了!林丰呆了一下,咬着牙辩解道:“鲁总,这个我们有专门的质检员,不合格的鞋子都是要返工的,您反覆强调要靠质量求信誉求生存,我们也一直都在不折不扣的执行,所以你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拿质量开玩笑的。” “咣!”鲁志萍把杯子重重的顿在茶几上,“你哄鬼呢?那么重的汽油味,不用看都知道是在做返工,而且量还不小!” 不合格的鞋子返工时,需要用汽油来把胶水弄开。 鲁志萍继续道:“补了拆,拆了补,费掉的物料不要钱?占用的人工成本不要钱?!” 林丰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受限于文化水平,许多管理方面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抽象的,厂子忽然做到这么大,可以说他是刚学会走路就被迫跟着跑。 暗地里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全靠一股毅力和拼劲儿在撑着! 今天被突然受这么大一打击,林丰都觉得自己这一年简直吃白饭了,还谈什么提升谈什么发展! 鲁志萍放了一个大通炮,施施然的走了,留下一堆大眼瞪小眼的人,她不痛快,那就谁也别想痛快! 瞧睢,这又是钱多的一大好处,不然你换作一个普通工人试试? 不管那些条意见对工厂有多少好处,提完人也就玩完了,车间主任是你怼的?厂长是你骂的? 拒绝了厂里的用餐安排,鲁志萍回到出租屋旁那个“分手饭店”去用晚饭。 回房后,也不知是饭饱神虚,还是又想起被自己亲手埋葬的爱情,鲁志萍软绵绵的倒在床上靠着。 但刚有点睡意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鲁志萍恼火的起来接电话,心想不管他是谁,要说不出正当理由,她一定骂他个找不着北。 听到是牛小刚的声音,鲁志萍才稍稍好点,不过等完人家的叙述,她的心情又和那天跟李飞通电话时一样了。 但对牛小刚她不能开口即骂,只好耐着性子说:“牛导,我真的不想演电影,也没时间。” 牛小刚说:“鲁总,我知道你不缺这点片酬,可现在就差这几个镜头,偏偏又连找五个人都出了事,现在实在是没地方找了,这才来麻烦你。” 鲁志萍很想骂人,角色合适还好说,大不了就友情客串一下,可泥马演个傻子算什么?! 幸好牛小刚在电话没说什么“本色演出”的话,不然鲁志萍也不会给他面子。 现在知道鲁志萍为什么会那么想打死李飞那厮了吧? 竟敢在电话里说她演傻子不需要演技,只要往那儿一站就行了! 真是个说话不经大脑的,这样拐着弯儿说老闆是傻子,就不怕老闆炒他鱿鱼? 鲁志萍再三斟酌后,对牛小刚说:“牛导,我的情况你清楚,所以我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怕以后麻烦。” 牛小刚说:“鲁总,你的顾虑,我已经为你考虑过了,凡是你的脸部镜头我们都会做一些技术处理,不会让你彻底暴露在观众面前。” 鲁志萍还是不答应,牛小刚不得已,只得“放大招”:“鲁总,只要你这次答应帮忙,我下一部电影就免费帮你的产品做植入广告。” 鲁志萍本来还想拒绝,她不能为几十万广告费就把自己卖了,可是牛小刚下一句话,就把她的心防打破了。 “尚影这边正在筹拍一部叫《凤尾竹之恋》的电影,里面也有一个送鞋子的镜头,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们的产品……” 牛小刚后面又说了些什么,鲁志萍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凤尾竹之恋”那几个字。 虽然她要是想拍也能出得起那点钱,可自己出钱拍跟别人看中自己的作品找上门来要求拍摄,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鲁志萍没想到这本书出版后不温不火的,这会儿竟然还有人看上了,经典就是经典,抄袭也给力。 看在今后还有得合作的份上,鲁志萍终于答应了。 牛小刚一听非常高兴,赶紧说:“鲁总,机票我已经叫人订好了,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到时我会让在机场接你。” 鲁志萍调侃道:“你就这么笃信我一定会答应?” 牛小刚“哈哈”一笑,“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要是您不答应,大不了退掉就是了,可要是您答应,我可就得争分夺秒了。” 鲁志萍爽快的说:“好,我们明天见。” 剧组拍摄地点在尚海影视制作中心。 鲁志萍到了才知道,为什么这部电影她上辈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这是一部饱受折腾的电影。 连续换了三任导演不说,连演员都换得面目全非,而且由于拖的时间太长,成本加大,资金到不了位,能拍出好电影来才怪。 可就算这样,牛小刚还是倾尽全力去拍,因为这对他是个机会,电视剧导演能执导电影的机会不多,抓住了,说不定以后就是电影导演,所以他才会这么厚着脸皮来求鲁志萍。
第92页 不管上辈子最终的导演是不是牛小刚,鲁志萍都笃定这部电影火不起来,因为她太公式化了。 鲁志萍才随便看了几页就有一种背政.治的感觉,这样她就更“放心”了。 这种电影在观众心中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她这个小傻子配角,就更不会有任何人记住了。 于是鲁志萍开始认真练习站位,并在牛小刚的指导下调整表情。 不干这一行不知道,现在鲁志萍知道了,原来她吓唬鲁丽萍的话并不完全是瞎编,当演员真的很累! 就那两句傻得都有点假的台词,鲁志萍就说了不下二十遍才算过关。 还有表情,一提起这个,鲁志萍更是恨不得踢李飞一顿,谁说演傻子不需要演技?傻子也分很多种好不好! 按照鲁志萍的理解,牛小刚要的是那种蠢萌蠢萌的感觉。 鲁志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演好,反正她觉得自己两辈子犯傻犯蠢是常事,萌为何物却从来不知。 ☆、054 风起于青萍之末 鲁志萍试过多种感觉都不凑效,最后干脆把撒娇装傻扮痴呆全部揉合在一起,终于过关了! 鲁志萍都不敢去看自己最后定下来的镜头是什么鸟样,只希望不要太妖魔化了才好。 鲁志萍这样想着,便更为牛小刚这部处女作担心,本来嘛,傻子就是傻子,非得整出这么多明堂来,就不怕太假了观众不买帐? 不过这样也好,而且电影要是能再拖她个两三年上映更好。 这种类型的电影指望观众主动买票看几乎不可能,政.府组织的话,到时候国家提倡的东西又变了,电影里弘扬的东西已经过时,她就更安全啦! 唉,有这么“恶毒”的演员吗?巴不得自己出演的电影票房惨澹! 李飞一直等到鲁志萍完成拍摄才敢来见老闆,虽然他现在没有为鲁志萍做事,但工资可一直都是领着的。 “鲁总,真对不起,那天,我说错话了。”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说都说了,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 李飞挠挠头,低下头不敢接话。 木已成舟,鲁志萍不可能再无限制的生气下去,况且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吓唬过出出气就算了。 于是鲁志萍开始问起李飞工作的事来,当初可是说好,李飞在这边是来学习的,不然鲁志萍也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李飞答得很详细,看来他跟着牛小刚一年,确实没少学东西。 最后,鲁志萍问他:“要是我再投资一部电影或者是电视剧,你能独立担起制片人的职责来吗?” 李飞一听高兴得跳起来:“鲁总,你又要投资影视剧了?到底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我好提前准备。” 鲁志萍拍拍茶几,“坐下,好好说话,” 李飞“哦”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坐下,但眼睛却期待的看着鲁志萍。 鲁志萍表情严肃的说:“先别问是什么,你得先告诉你行不行。” 李飞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只要鲁总你投资管够,我准给你拍出最经典的来。” 李飞越是这样说,鲁志萍觉得越不靠谱,还是把牛小刚喊来说了还放心点。 待牛小刚来了后,鲁志萍直接跟他说自己想成立一个演艺公司,问他愿不愿意参一股。 牛小刚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后,变得凝重起来,“鲁总,这事儿你让我再想想,我的钱不多,恐怕不能投入太多。” 鲁志萍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说实话,我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多,可能也就五百来万。” 牛小刚眉头一挑,五百万,能干的事情不多啊。 鲁志萍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先试试水,如果第一部作品成功,后面我再追加投资,只要有好题材、好剧本,我的投资可以增加到两千万,而且保证只多不少。” 听到后续资金有这么多,牛小刚有点心动了,可是,“唉,鲁总,不怕你笑话,现在我手上的现金还不到五万,就算我要入股,也得等这部电影制作完成,拿到最后的报酬才能凑出来。” 鲁志萍奇怪的问:“我记得上次拍,我给的片酬不算低啊,还有后面几次广告,你怎么会?”只有区区五万块钱。 “还不是为这部电影折腾进去的,鲁总不是行内人,不知道没有关系想独立执导一部电影有多难,我出道十年,也是今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还是别人不要的。” “既然是别人不要的,那怎么还会花费那么多?” 牛小刚苦笑了一下,说:“这部电影别人不想要不假,可像我一样排队等着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啊。” 鲁志萍懂了,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碗饭是好吃的,想了一下,说:“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拿五万块钱出来,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下差部分,就当技术入股好了,这样可以吗?” 牛小刚赶紧答应:“那就谢谢鲁总了。”要是这样都还不行,除非他是史匹柏。 见李飞在一旁看得眼热,鲁志萍又说出对他的安排:“李飞,以后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就是你了,我希望你可以担起这个重担来。”
第93页 李飞瞬间有种被砸晕的感觉,刚刚还在信誓旦旦只为争取独立制片人的职位,转眼就成公司老总了,怎能不让他激动? 于是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鲁总放心,我一定会把公司发扬光大。” 鲁志萍“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拿作品来再说话吧,在这里背台词有什么意思。” 李飞也不知道该再表什么态了,只知道晕忽忽的点头。 就连牛小刚都有点眼晕,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求一个配角来竟然还自带公司,他都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运气了。 牛小刚诚恳的说:“鲁总,如果能够如期开机,可能就是我们公司的第一部作品,请问您对于拍摄有什么要求?”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植入广告的事可以不用考虑,一切以电影精彩为重;另外演员尽量用新人,只求演技不讲名气,电影走的是清新路线,用观众熟悉演员达不到效果。” 牛小刚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这样无疑可以省下一大笔片酬,降低制作成本。” “不,制作成本不能省,”看到牛小刚疑惑的眼神,鲁志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把省下来的片酬放在幕后,无论摄影、音乐、灯光、道具、布景、服装和后期,无一样不是精益求精,这样才能拍出观众喜爱的电影来。” 牛小刚再次兴奋的点头,这些都是他一直梦想的,可惜没有几个投资方肯在这些东西上多花钱,看来自己跟对老闆了。 哦,还忘了自己就是老闆了,牛小刚欣然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李飞也把手伸出来,三人一起握住,鲁志萍说:“希望早日看到咱们公司的第一部电影上映。” 鲁志萍暂时没有对两人说自己就是这部电影的原创者,她想的很简单,只要现在的投资方不卡壳,她就不会在这上面浪费额外的钱,拍成什么样她都不管。 之所以现在成立这个公司,不过是为了把牛小刚这一批人拢络过来罢了,只有先拉拢一批人,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虽说演艺界只要有钱就不缺腕儿,但手上没有几个潜力大又忠诚度高、粘合力强的大腕,还真的混不开,就算勉强混得走,也难免受制于人。 鲁志萍把事情交待后就不管了,钱的事情就让李飞自己去和金富敏对接。 至于鲁志萍手上这五百万,她压根儿就没想过用来做这次投资,金富敏手上有一个亿,不花他的花谁的? 回到学校没多久,鲁志萍就听说那个投资商不打算投资了,理由是这种纯粹的爱情片前景不好。 鲁志萍也没在意,盘子她已经做好了,有人来没人来都一样,反正这盘菜,她是一定要上的。 好在这部电影不需要大制作,前期投资五百万足够了。 况且牛小刚从单纯打工的导演变成股东,花的每一分都相当于是自己的钱,他怎么也会省着点花。 大三的日子很忙碌,也很无聊,鲁志萍不想说自己是由于某种原因心如止水,而是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学习以外的事。 由于鲁志萍有意避开,再加上辛蓦尘读书本来就是神出鬼没的,大三上学期读完,鲁志萍发现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以前还有早上跑步的时候右以偶尔用眼角余光扫一下,再时不时的感受一下辛蓦尘那种眼刀子。 可是从这学期十一月份开始,鲁志萍就坚持不下去了,一百九十三斤的体重,虽然听上去只比上个学期多了十斤,可带来的结果却是鲁志萍跑过之后会感觉膝盖疼。 去医院一检查,半叶板轻度损伤,通俗的说,就是膝关节承受不住她那个巨型体重,要罢工了。 鲁志萍不敢因为“轻度”两个字就放松警惕,不然等到重度的时候,就是她坐轮椅的时候了。 鲁志萍为此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因为金钱上的满足感而勉强打消了一些颓废感。 ?1991年12月25日,苏联总统戈尔芭乔夫宣布辞职,苏联国旗从克里姆林宫上空缓缓降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宣告解体。 但对鲁志萍来说,无论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遭受重大挫折,还是冷战的结束,都没有她躲掉几千万的债务来得高兴,这预示着,她的钱稳妥了! 之后的好事就更多了,皮鞋厂都快成了“世界工厂”,奥达皮鞋漂洋过海,一路过关斩将,为鲁志萍赚回大把大把的钞票。 直到鲁志萍大三结束时才把那批人造皮革消化掉,换回七千万美元的惊天利润。 有这些钱打底,鲁志萍也一跃成为深广线上近三十个大小企业的控股股东。 而这一切的得来,也是那位伟人在今年春季南巡的结果。 没有他那句“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大一点”的话,那些原本的集体企业或者是戴着集体帽的企业,也不敢轻易把所有权转让给她们。 但就算与这些动辙上千万的生意相比,《凤尾竹之恋》那三千多万的票房也一样毫不逊色。 尤其是在国内电影市场普遍低迷,而这部电影的总投资又只有八百多万的情况下,这个成绩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青萍文化娱乐传播公司的名头一炮打响,鲁志萍当初起这个名字时,既把她的名字放一个字进去,把公司打上自己的烙印,也有风起于青萍之末的寓意在里面。
第94页 风从地上生出,先在青苹草头上轻轻飞旋,最后成为劲猛彪悍的大风,现在看来,这一寓意已经实现了一点。 但凡此种种,都没有鲁志萍看到她爹整这么一个巨型养猪场来得震撼。 实在是这个养猪场的面积太吓人了,占地九百亩,半座山都被它占了! 这同样得益于那个着名的讲话,不然龙源县政.府不敢批那么大的面积。 就是鲁庆山也不敢下那么大的决心,就算盈利加上女儿前后打回来的钱,食品厂帐上足足有三千多万元的现金流,他也不敢轻易建规模这么大的养殖场。 如果全场满栏,可以养三千万头猪,一个月下来,光饲料和人员工资就要一千多万元的,那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所以,鲁庆山出名了,全省第一养猪大户,年出栏生猪三千万头。 这个数字当然是鲁庆山一再要求下改小了的,不然他可就不是全省第一而是全国第一了。 实际年出栏量可达九千万头,目前全国还没有达到这个规模的私营养猪场。 不光鲁志萍会抓上游产业,鲁庆山也一样会,养猪场是一个,粮食种植基地又是一个。 在鲁志萍不注意的时候,她爹已经悄然完成产业布局,今后就是收穫的季节了,而从时代背景来看,现在才到起飞的边缘而已。 鲁志萍再次被自己上辈子的专业坑爹羞得内牛满面,她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把这样一个天生的企业家,逼成一个到晚年时连买个菜都要刷老年公交卡到郊外去买的可怜干瘪小老头?! ☆、055 被人讹了一顿饭 上学期末,鲁志萍凭藉一篇德语短文《东欧剧变经济原因浅析》,一举通过德语六级考试。 那个篇幅很短的论文也被国际经济学院的老师拿去做参考,但随后国经院的邀请,鲁志萍却以种种藉口推脱了。 鲁志薄整出那篇短论文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争取过级的时候加点分,以弥补口语上的不足。 充其量不过是在网上看到过几条这方面的评论,照葫芦画瓢搬过来糊弄人,真要她去作详细的阐述,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大四的日子很逍遥,专业课基本上完,学生忙于实习找工作,偶尔缺个课什么的,学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尤其像鲁志萍她们这种有新闻采写实习要求的,一个月上满三十个课时就行了。 而且这三十个课时还有弹性,只要你能拿出新闻报导来,什么话都好说。 但鲁志萍从未想过吃新闻这碗饭,她的定位一直是混吃等死的铁饭碗。 虽然现在她已经是亿万富翁,但仍然初衷不改,想想将来当着低调富翁在机关里混日子的情形,她就觉得有范儿得很。 装逼?到时候她才叫装逼呢,一小时进帐几十万,却在那里值着一小时十几块的班,那才叫觉悟,那才叫逼格! 仗着老闆的身份知道所谓幕后消息,写了两篇类似于软文的报导,鲁志萍就算完成了实习任务,开始“干私活”。 由于现在猎头公司还没有进入中国,鲁志萍通过香江的猎头公司找了一个金融顾问,是个女的,叫于慧。 她的身份和当初黄炳安那种金融顾问不同的是,她只为鲁志萍一个人服务,说白了,就是一个私人财务管家。 不过在于慧和鲁志萍谈过后,她便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她其实就是个助理,只是叫金融顾问好听一点而已。 虽然这与于慧的初衷相去甚远,可除了老闆奇准的眼光让她折服外,高出同行两倍的薪水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有了于慧后,不管是鲁志萍临时起意的投资还是与下属公司的沟通协调都由她去做,鲁志萍只要偶尔抽查下就行。 牛小刚那部处女作真的被鲁志萍这个乌鸦嘴猜中,电影封镜后,后期制作迟迟不能完成。 拖了一年勉强完成,又赶不上档期,直到现在还没能上映。 要不是牛小刚如今有了青萍文化娱乐传播公司的股东身份,只怕头发都要急白了。 公司凭藉《凤尾竹之恋》打出名气后,接连接到好几部有潜力的剧本,鲁志萍正好没事,就亲自到尚海去帮他们把把关。 其实鲁志萍也不懂,无非就是看看名字有没有印象,有印象的就拍,没印象的就过。 反正这几年电影是武侠的天下,电视剧要么改革题材的,要么就是清宫戏,把住这个大方向准没错。 工作上的事情才两天就弄完了,鲁志萍又不想看书,就一个人跑出去逛街。 看着过往的行人步履匆匆,鲁志萍却一点儿购物的欲望都没有,找个咖啡馆坐下来,透过纱窗看人生百态。 你别说,还真让她看见了一个好玩儿的。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手里却拿着一支雪糕,时不时的放到嘴里舔一下,样子像小孩似的,甭提多有趣了。 再加上那老太太又是坐在街边的矮墙上,两只脚悬空,一晃一晃的,看着既滑稽又悠闲,还非常有喜感。 鲁志萍有点遗憾,身边没有带着相机,不然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一定会是一张富于人文气息的经典照片。 可惜还没等鲁志萍看过瘾,就有一个红袖章大妈过来干涉老太太了。 鲁志萍不禁觉得有点煞风景,正想收回目光专心品她的咖啡,就看见那个老太太似乎跟红袖章大妈起了冲突。
第95页 红袖章大妈做了一个想把老太太扯下来的动作,看得鲁志萍心中打擅,那么大年纪的人,可经不起这种拉拽动作。 鲁志萍想起自己的奶奶,顿时坐不住了,好歹出去劝个架,别让俩老太太打起来。 等鲁志萍结完帐赶过去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鲁志萍听了一下,原来还不能单怪红袖章大妈,人家照章罚款,老太太你咋还抗旨不交呢? 不过这话鲁志萍当个笑话在心里乐和一下就行了,开口却是:“大妈,我看这位奶奶可能是出门忘带钱了,我来替她交这五块钱行不行?” 红袖章大狐疑的看了鲁志萍一眼,就像她是什么敌特分子似的,随即不满的说:“小同志,你这种态度可不行,这是钱的事情吗?这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社会主义讲究‘五讲、四美、三热爱’,所以我们要从思想上……” 鲁志萍一听头都大了,赶紧打断道:“大妈,您讲的可真好,让我受到很大的教育,这样吧,我把奶奶先带走,然后将您刚刚说的道理好好跟她讲一遍,并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您看行不?” 红袖章大妈见鲁志萍认可自己的话,脸终于不再绷着了,“大方”的说:“行吧,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她,不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听招呼。” “哎,我知道了。” 鲁志萍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零钱掏出来,递给红袖章大妈,然后拉着老太太开熘。 本来鲁志萍倒是想给完钱了事,可谁叫红袖章大妈一直不走呢?大概是真要等着看鲁志萍怎么教育老太太吧。 鲁志萍拉着老太太转过街角,回头看看没有戴红袖章的影子了,才对老太太说:“奶奶,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再见。” 谁知老太太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怎么没事了?不是还要教育我吗?” 鲁志萍顿时失笑,“奶奶,我那不是为了帮您摆脱那位大妈吗?教育什么呀,您老人家教育我还差不多。” 这不过是句客套话,可老太太却煞有介事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能教你?”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很想问一句“老太太,你怎么不按规矩出牌”? 不过想着逗老太太一个开心,也就顺着她的话说:“您老人家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有什么就教吧,我一定洗耳恭听。”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孺子可教。” 鲁志萍赶紧说:“那我们就边走边教、边逛边学吧。” 谁知老太太又有话说了!——“你这样是不尊师重教。” 鲁志萍不由有点跟不上趟了,“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老太太说:“首先,别一口一个‘您老人家您老人家’的,我不老!只是年纪比你大那么一点儿。” 鲁志萍顿时露出一个“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连声说:“是,是,您老,不不,说错了,论心态,您还比还我年轻。” 老太太仿佛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不过,为什么你的心态会不年轻?” 鲁志萍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把两辈子活的加在一块儿,而是说:“因为我长得胖,轻不起来啊。” “咯咯……”老太太一把年纪,笑起来却像个小姑娘。 要不是大白天,鲁志萍都要以为自己是遇到狐妖了。 老太太笑了一会儿,摸着鲁志萍的头说:“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是个好孩子。” 鲁志萍对这种没营养的话也一样受用,还顺便吹捧了一下自己:“是啊,我全身上下都是福气呢,老多了。” “咯咯……”老太太又笑了。 鲁志萍见老太太这么开朗,也跟她开起玩笑来:“您刚刚不是说‘首先’吗,那就还有‘其次’啰,还有一个不尊师重教的地方是什么?您就直说吧,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老太太说:“拜师学艺,就算不讲六礼,师傅茶总要有一杯吧?” “呃,是的,”鲁志萍赶紧点头,向周围看了一眼,“喝茶好说,可是附近没有茶馆,要不,咱们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你见过谁拜师用咖啡?” “那怎么办?” “西餐厅。” “西……餐厅?那不还一样吗?”鲁志萍看着老太太,想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哪里一样啦?一处管吃,一处管喝!” “成,那就走吧,不过,我不知道哪里有西餐厅,等我问问。” “我知道。” “哦,那好。” 鲁志萍老老实实的跟在老太太后面,走进西餐厅才反应过来,貌似她被人家讹了一顿饭。 不过等到点餐的时候,她就收起那点轻视之心了,只见老太太操着流利的……“鸟语”跟侍者交流。 反正既不是英语也不是德语,鲁志萍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她看得出,老太太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跟骗吃骗喝扯在一起? 老太太熟练点完自己的,又问鲁志萍喜欢吃什么,并为鲁志萍介绍了几样。
第96页 鲁志萍对那些甜点和饮品都不大听得懂,就听懂个鹅肝和牛排,便要了这两样,外加一份果酱面包。 老太太知道她不懂,又帮她加了份甜点和一道汤。 等东西上来,鲁志萍自认也是吃过西餐的,拿起刀叉就吃起来。 老太太轻声说:“餐具不是这样拿的,看我,这样,还有,慢一点,刀叉尽量不要碰到盘子。”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放慢速度,耐心为鲁志萍做示范。 鲁志萍乍一看,没多少区别呀,左叉右刀,这个她是专门背过的,不然怎么在男人面前装优雅? ☆、056 比她妈逊了点 等鲁志萍仔细一看,区别就出来了,人家老太太的刀叉是捏在大拇指和中指之间,她却是五个指头一起上! 虽说这样更稳妥些,但离文雅又远了点儿,于是赶紧弯下两个手指头,学着老太太的样子,不停的换刀,切肉用一种,切生菜用一种,抹果酱又用另一种,好不容易才把主食用完。 等到吃甜品时,鲁志萍就实在是没耐心了,反正那玩意儿比一个小笼包也大不了多少,一口下肚,完啦。 老太太看得直摇头,“你这样,会给人一种没素养的感觉,其实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用心学一下呢?” 鲁志萍摇摇头:“奶奶,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是怕麻烦,二也是觉得没多少机会跟真正的外国人吃西餐,要是跟咱国人吃嘛,” 鲁志萍伸伸知道,调皮的道:“刚刚你教我那两下子,已经足够糊弄大多数人了。” “呵呵,你呀,”老太太低声笑笑,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以后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所以该学的还是要学。” 鲁志萍听听,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答道:“倒也是,平时我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师傅,那今天就索性请您老人家……” “又来了不是?!” 鲁志萍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立即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又搞忘了,请奶奶教我。” 可是,奶奶和老人家有区别吗?鲁志萍表示不懂。 老太太摇头:“没有在人家餐厅里教学的道理,还是另换地方吧。” 鲁志萍一想也是,“那去哪儿?你说,我跟你去。” 老太太不禁打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鲁志萍挑挑眉毛又撇撇嘴,说:“长成这样,卖不掉了。” 老太太看出她的落寞,安慰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人生,单看你怎么活,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何必对容貌这么耿耿于怀,尽量做好想做的事,安于自己就好。” “安于自己,安于自己,”鲁志萍念了两遍,有点明白,又好像一点儿也不明白。 老太太却好似没耐心等她想明白了,“诶,你不会也没带钱吧?” 鲁志萍一愣,“没有啊,我带了。” “那怎么还不买单?!” “……”鲁志萍打了个响指。 侍者过来,用憋脚的中文说:“你好,一共是四百三十七块,谢谢。” 鲁志萍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不憷的掏出钱来,还多给了五十元小费。 侍者脸上并没有露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优雅的道谢离开。 鲁志萍瘪了一下嘴,这些老外就是会装,国人会给小费的可不多,那可是一般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哪,笑脸都不给一个。 老太太仿佛明白鲁志萍的心思,笑道:“西方国家的人都一样,总感觉比咱们高一等,等哪天咱们国家比他们富强了,他们就会换一种嘴脸了。” 鲁志萍用力的点头:“嗯!等着,我一定要比他们有钱!” 老太太笑笑,优雅的起身往外走。 鲁志萍也是这时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老太太走路的姿式是要比一般人好看一点,有点像秦娜。 唉,她怎么又想起那种人来了?那种人,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呀,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更不要想了! 人家一起游武夷山、北戴河,品香山红叶,看庐山瀑布,甭提多恩爱了,她连想想都是对人家真爱的亵渎! “好好走,想什么呢?” 鲁志萍赶紧站正身体,不好意思的说:“刚刚走神了,谢谢你。” “走个路都不专心,还要我一个老太太来扶你。” “呵呵” 两人走到大街上,鲁志萍又问老太太:“接下来去哪儿?” 老太太风趣的说:“刚刚这里就是我想出来的,现在该你了。” 鲁志萍为难了,夜生活她倒是一点不怕,可问题是总不能带着个老太太去唱卡拉ok吧? 老太太却误会了:“哎,姑娘,刚拜了师,你可不能不管我这个师傅啊,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吶呢,这是几个意思?鲁志萍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肯定老太太是跟定自己了,那就——“好吧,我带你回酒店。” “酒店?” “哦,是天鹅宾馆。”鲁志萍知道这个时候酒店这个词还在有歧义,赶紧解释。 “天鹅宾馆?那还成。”
第97页 鲁志萍又忍不住想翻白眼,这要不是,莫非还有得挑? 进了大堂,鲁志萍问老太太是要单独睡一间,还是跟自己一起睡。 老太太说:“我还是跟你一起睡吧,要不然你跑了,不付房费,人家把我撵出去怎么办?” “还真有可能,”鲁志萍开了个玩笑,带着老太太一起上楼。 老太太对宾馆里的设施一点儿也不陌生,鲁志萍帮她找服务员要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人家熟练的洗完澡,睡了。 鲁志萍到现在都还有点蒙,她怎么就拣个老太太回来了?看样子还赖上她了,呵呵,真有意思。 第二天,老太太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鲁志萍也知趣的不提,反正她又不缺那俩钱儿。 再说老太太也确实当得起师傅这两个字,她就贴点吃的,算下来还赚了。 如果光是教她西餐礼仪,那还不算什么,因为也才一天就学完了。 为这个,鲁志萍被迫在宾馆里吃了一天的西餐,也捏了一天的刀叉。 到最后手酸得连叉子都快举不起来了,老太太还说她以后至少还得像这样再练上一年。 听得鲁志萍直想说她这辈子都不吃西餐了。 等到第二天,老太太亲自指点了鲁志萍的书法,她才真正开始重视起这个老太太,不,重视起这个师傅来,也从心里真正把人家当师傅看了。 之前那个,不过是世家小姐们必修课,草根们大底都是不太服气的,仗着家里有钱,牛气什么呀? 可这个就不一样了,老太太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人家的字,可比鲁志萍写的好太多了。 哦,不,比教鲁志萍书法那个老师的都要好,不然,要不是相差得太远,以鲁志萍这个半吊子也看不出来。 鲁志萍一边痛并佩服着,一边骂并坚持着。 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老太太可不像鲁志萍以往任何一个老师,而是像她妈! 一提秦大英,大家自然就明白了,那是真打!真狠! 鲁志萍明白人家是真心为自己好,不然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凭什么这么掏心掏肺的教你?就因为一天那两顿饭?别逗了! 鲁志萍明白,这老太太来头一定小不了,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判断,并不是从她精通法语、钢琴弹得好、书法写的好,而是从她跟着自己高消费却面不改色! 鲁志萍这几天的花销,平均每天都不会低于三千块。 老太太除了用现买的教鞭指点鲁志萍练书法外,还每天都带她去不同的西餐厅用餐,以便教她不同国家的礼仪。 也是託了这个大尚海的福,有这么多歪果仁开餐厅,不然鲁志萍还真找不出这么多的实习地点。 就是“实习费”贵了点儿,自从鲁志萍学会点餐后,眼光也跟着高起来,再加上她那超级大的胃,想出来后不用再去甩两碗混饨的话,一餐下来少于六百块钱吃不饱。 再加上住宿费、打车费和购买上好的笔墨纸张钱,一天三千真的才勉强够。 在当前大多数干部职工一年都不过才拿这点钱的情况下,鲁志萍的消费绝对算高了。 可是人家老太太就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鲁志萍就知道人家肯定是吃惯见惯了。 想想也是,这是什么地方,大尚海,曾经资本云集的地方,就是现在比起广深珠那些新晋商业城市来也毫不逊色。 在这种地方遇到个把曾经的名媛或资本家小姐,应该不稀奇。 说起来也是她运气好了,不然这种好事哪会让她碰到? 老太太并不是一味高压政策、非打即骂那种教学方式,而是耐心指明她存在的问题,打,不过是为了加深印象。 再说鲁志萍也不憷老太太的打,再狠,比起她妈来,都逊了点,毕竟年纪比她妈大那么多,手劲差远啦。 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鲁志萍跟老太太与其说是师徒,还不如说是忘年交。 鲁志萍喜欢身上老太太的睿智,老太太喜欢鲁志萍的率真,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勤奋好学的劲儿。 关于身份问题,鲁志萍曾问过老太太家住哪里,被老太太一句话堵回来——“英雄莫问出处。” 等老太太问鲁志萍在哪里读书时,鲁志萍原样奉还。 这下谁也别问谁。 直到老太太要走,鲁志萍才知道人家竟然是离家出走的! 鲁志萍满头黑线的说:“奶奶,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我这个岁数怎么啦?我才六十出头,就连门都不许出啦?” 鲁志萍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以后还是别再干这种事情了,不然又像这回,包丢了,钱也丢了,要不是遇到我,你还不得饿肚子?” 老太太把眼向上一抬:“离了你地球就不转啦?” 得,跟老小孩儿没有道理可讲。 ☆、058 爱,来的措不及防 但鲁志萍又不得不回答,想死多少脑细胞,终于想出一句:“我哪里假了?是你一直不找我嘛。” 说完就脸红了,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她一直在等着人家来找她吗? 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等呢? 鲁志萍自嘲的笑笑,看到电话亭外面等着打电话的人已经排成长队,匆匆说了一句“那你等我”就挂掉了电话,连辛蓦尘在那头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第98页 去往江滨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鲁志萍顾不得买票,问明站台后,拖着旅行箱就往7号站台跑。 鲁志萍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挤到一个位置,把旅行箱放平再坐上去,如果不是平放,那几个小轮子经不起她一坐。 好不容易有了落脚地,鲁志萍却又后悔了,干嘛不去坐飞机,那样不是就可以早点见到辛蓦尘了吗? 不是女人心易变,而是鲁志萍已经压制不住心头那股熊熊烈焰了。 也许是刚刚这个跑的过程加深了那种愿望,那种十分、迫切的想见到辛蓦尘的愿望。 鲁志萍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辛蓦尘,想得她心口都有些疼。 鲁志萍清楚的知道,她已经爱上了辛蓦尘,爱上这个陪伴走过六年的大男孩。 爱,来的措不及防,也许在电话联通的那个瞬间,就已经註定了。 以前还只是动心,鲁志萍从来不肯对自己承认,现在,她终于对自己的心投降了。 辛蓦尘这个人,不,应该是这个名字,将会是她一生的牵绊。 这么浓烈的想念,她再也做不到轻易放开,可是,她也抓不住。 鲁志萍感到既甜蜜又心酸,她从来没有尝过真爱的滋味,好想尝试一次,哪怕只有一天。 只要辛蓦尘愿意爱她,发自内心的爱她,那,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会用一辈子铭记。 只可惜,“呵呵,”鲁志萍苦笑了一下,任她一个人爱得多么挠心挠肺,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还不能跟任何人讲,尤其是辛蓦尘。 她能怎么样呢?难道她敢直拉拉的说:“辛蓦尘,我爱你”吗? 当然不能!如果这样,鲁志萍敢保证,辛蓦尘一定从此不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怕她赖上他啊。 可是,她又好想知道,当辛蓦尘听到这种“惊竦”的表白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鲁志萍想到这里又笑了,并在不经意间再次笑出声来,吓得旁边的人赶紧离她远点。 一个胖到腮邦子都比嘴还高的人,又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傻子已经是肯定的了,如果再是疯子,那就更糟糕了,她长得那样胖,万一突然暴起伤人,打不过呀她! 鲁志萍对旁人将自己划入危险人物的行列毫无察觉,她的心里,只有辛蓦尘主动找她的喜悦。 心里想着“心上人”,十个小时的火车,鲁志萍基本上都没怎么睡。 尽管已经调好闹铃,但鲁志萍还是一直提着心,生怕坐过了站。 一个瞌睡这么大的人,竟能睁着眼睛过了大半夜,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鲁志萍一下火车就一路小跑,穿过隧道时才想起,这半夜三更的,人家辛蓦尘也不可能来找她呀? 于是又放慢速度,和其他人一起往出站口走。 毕竟是半夜,就算有灯光,鲁志萍还是觉得周围有点昏暗。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像辛蓦尘? 鲁志萍还以为是自己坐火车的时间太长,出现幻觉了,直到辛蓦尘喊出她的名字,她才敢肯定那个人是辛蓦尘。 但与此同时,鲁志萍就自己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得了。 鲁志萍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辛蓦尘,明明周围灯光昏暗,她却觉得他是那般耀眼。 仿佛辛蓦尘身上有一种光辉,掩盖了其他所有人的存在。 世界之大,只余辛蓦尘一人。 “喂,鲁志萍,”辛蓦尘见鲁志萍一动不动,又喊了一声,并向她走来。 看到越走越近的人,鲁志萍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辛蓦尘走到跟前,一看鲁志萍脸上有泪水,不禁着急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又被人骗了,还是被打了?” “……”你妹的,朋友见面有无数的话儿可以讲,为什么你一开口就是这么丢脸的话题! 和想像中的柔情蜜意一点儿也不搭调,鲁志萍突然为自己的多愁善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揩了一下眼泪,说:“我没事。” 辛蓦尘奇怪的问:“没事你哭什么呀?”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我累了。” “累了?你至于嘛。”辛蓦尘更奇怪了。 不过话虽如此,辛蓦尘还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鲁志萍一番,想确认她是否受到了什么伤害。 鲁志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赶紧说:“我真的没事,你说的那些,我一样都没有遇到。” 辛蓦尘这才放下心来,“既然累了,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来,把箱子给我。” 鲁志萍乖乖放开旅行箱的把手,人却木楞楞的站着没有动。 辛蓦尘拖着旅行箱走了几步,见鲁志萍还站在原地,不禁有些心累,这究竟是累了还是傻了? 回来拉了鲁志萍一把:“走了,还傻站着干嘛?一会儿打不到车了。”鲁志萍这才跟着走起来。 因为是并排走,鲁志萍的手不免碰到辛蓦尘,以往也有这种时候,却都没有今晚这么令她心猿意马。 鲁志萍很想伸出手去握住,但最后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走出火车站,计程车果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连拦了好几辆才打到一辆,还是与别人拼车。 下车后,辛蓦尘边走边说:“以后要是你一个人,千万不要随便跟人拼车,尤其是在车上不只只有一个乘客的时候,万一是坏人,又是一伙的,那你可就危险了。”
第99页 鲁志萍说:“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坏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次次都让我碰到。” 辛蓦尘说:“你还别不信,我觉得你就属于那种天生倒霉的,还是随时提高警惕的好。” 鲁志萍知道辛蓦尘说的是事实,她确实一向运气不咋地,但她就是喜欢跟辛蓦尘抬槓,肿么破? “哪有日日防贼的?增强实力才是最有力的防范措施,古迦太基名将汉尼拔曾经说过,‘最后的防守就是进攻’,你不觉得这种理论很值得我们学习?” 辛蓦尘挪谕的说:“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只可惜,你有实力这种东西吗?” 鲁志萍顿时炸毛:“你不要小瞧人好不好,我的形意拳已经练得很熟了,打你一个绝对没有问题!” “嗤!”辛蓦尘忍不住笑了,“那哪天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谁还怕你啊。”鲁志萍满不在乎的说,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很亲昵起来。 辛蓦尘倒是发现了,可他发现了却又有点郁闷,明明之前两人闹得那样僵,而且责任还全在鲁志萍,她怎么可以转眼间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跟他亲昵起来呢? 辛蓦尘想不通,但却也不敢妄想从鲁志萍身上找回场子来。 在辛蓦尘看来,鲁志萍完全就是个冷血动物,你要是敢不理她,她就敢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唉,少年,被你说反了吧?可惜,当事双方都是拿无知当无敌的人,爱情路上,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出租屋里空无一人,林丰他们为了方便,早就搬到厂里去了。 就连秦娥都被鲁志萍找藉口赶走,免得随时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怪不舒服的,就算那个需要她盯着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父亲,鲁志萍也不想“姑息”。 间谍这种事儿,就得狠下心来,不然她这么晚了还带男人回来,岂不是又有好一番解释了。 鲁志萍坐下就不想动,辛蓦尘来过几次,熟门熟路的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出来就开始烧开水。 鲁志萍看到这种温馨的场景,鼻子不由又酸了一下,她连忙起来到卫生间去洗脸。 冷水一激,什么旖念都消散了,出来再看到辛蓦尘站在灶台前,感觉也不再暧昧了。 他不过是自己的同学,一个看得见、吃不着的同学! 辛蓦尘分别给两人倒了水,这才坐下来说话:“你不是说坐飞机吗?为什么又改火车了?” 鲁志萍不由奇怪道:“我什么时候说坐飞机了?” “怎么没有?”辛蓦尘瞪大眼睛,“我在电话里说要是你坐飞机,我就到机场接你,你说让我等你啊。” 鲁志萍傻眼,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都没有听见,看来当时,她真的是魂丢了! 可这还不都是被你辛蓦尘害的?要不是你,我能这样魂不守舍的? 鲁志萍刚想到这里,窗外就传来“轰隆”的一声闷响,惊得鲁志萍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辛蓦尘见她样,不解的说:“真搞不懂你,雷声这么小都会怕。” “呵呵,”鲁志萍干笑一声,说:“有些人就是天生就会对某种东西感到畏惧,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 辛蓦尘颇有同感似的说:“还真是这样,我就发现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雷特别多,明明天气晴朗,可就是会莫名奇妙的打雷。” 鲁志萍一听这话,不禁吓得整个身子都绷直了起来。 ☆、059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鲁志萍生怕辛蓦尘发现了什么,更怕辛蓦尘把她当成怪兽、异类,或是什么不祥之物。 但鲁志萍也未免太高看辛蓦尘了,辛蓦尘聪明是不假,可他再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开那么大的脑洞,把这种事情往非自然力的方向去想。 这会儿见鲁志萍这么紧张,辛蓦尘不由好笑道:“我又不会打雷,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可是我会啊。” 不过随口一句话,却把鲁志萍吓个半死,生怕辛蓦尘真的信了,赶紧补救:“我不是说我会打雷,而是说,我打雷会害怕。” 也幸亏本来就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事,不然鲁志萍这种似是而非的解释,只怕反而还更引起辛蓦尘的注意。 现在,辛蓦尘已经认定鲁志萍就是单纯怕打雷,还关心的说:“其实你可以把害怕的原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或者,我还可以试着开导你一下,等你把心中的结打开,应该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可我连你的心都握不住,怎么告诉你?鲁志萍微微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涉及个人隐私,我没法跟你讲,希望你能够理解。” 辛蓦尘本就不是刨要问底之人,既然鲁志萍这样说,他自然就不会再问了。 “行,那你就慢慢克服吧,现在,我们来说一下你工作的事情。” “工作的事情?”鲁志萍眼睛一亮,“你帮我找好了?” “嗯,”辛蓦尘点点头,随即又说:“不过要等你决定。” 鲁志萍怔怔的看着辛蓦尘,怎么都想不到,在自己说了那么怎么、冷漠的话以后,他竟然还在愿意帮自己,还是找工作这么大的忙。
第100页 辛蓦尘又能怎么样呢?冷了人家一年,到头来发现难过的却是自己,唉,身边一个能让他愿意主动找话说的人都没有,他也是寂寞难耐哪。 不过,正常的程序不是她接着问“是什么工作”,或者“在哪里工作”,然后他再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吗?这样傻看着他算什么?! 辛蓦尘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鲁志萍同学开口,只得自己说出答案来:“是报社的工作,跟你的专业很对口,怎么样,喜欢吗?” 鲁志萍强忍住泪水,喃喃的说:“喜欢,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她不喜欢报社工作,但她没办法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心上人默默关心的感觉! 辛蓦尘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厉害,就好像鲁志萍嘴里吐出的不是低语,而是那种振聋发聩的声音,让他的心都跟着打起颤来。 不过,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是自己给的,她都喜欢?是这个意思吧,嗯,辛蓦尘心情变得愉快起来,故意逗鲁志萍道:“你都还没有问我在哪里工作就说喜欢,就不怕我给找一个天远地远的地方吗?” 鲁志萍见辛蓦尘跟自己开玩笑,也随着他的话说:“只要不是东北就行,我怕冷。” 辛蓦尘赶紧说道:“不冷,起码没有东北冷,再说你身上脂肪这么厚,应该耐得住。” 鲁志萍咬牙切齿的说:“辛蓦尘,你这样当面揭人家的短,就不怕挨人打吗?” 真是的,要不是她正在“装作谈恋爱”,她早就一巴掌把他肩膀拍脱臼了! 辛蓦尘终于在鲁志萍脸上看到久违了的生动表情,说得更起劲儿了:“当然不怕,经我一算,你今天欠我的太多了,就算以你过河拆桥的性子,只怕也拆不过这么多来。”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我欠你多少了?不就是接了一回站吗?这都值得拿出来左讲右讲的?” “你还好意思说?”辛蓦尘用手指敲着茶几,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机场等了你半天,怕你找不到出口走迷路了,又费尽心思的进去找了一遍,最后才想着你怕是坐火车,又匆匆忙忙的从机场赶往火车站去接你,你说说,我对你是不是够意思了?” 鲁志萍顿时感到非常抱歉,就为她打电话不长耳朵,看把人家给折腾的,万分真诚的道歉:“真对不起,我听电话不用心,害你白跑了一趟机场。” 辛蓦尘往后靠在沙发上,随意的说:“道歉就不用了,不过你得把来回的车旅费给我报销了。” “什么?”鲁志萍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你不是从来不缺钱吗?” 辛蓦尘一下坐直身体:“鲁志萍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再这样我跟你急啊,合着我们家就一门子贪官?!” 鲁志萍见辛蓦尘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禁有点尴尬,虽然她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在心里想想与被人家当面揭破,区别总是有的嘛。 鲁志萍讪笑道:“呵呵,那个,我只是见你连上万块的钱都不要,想着你肯定不会缺钱嘛,误会,都是误会啊,呵呵。” “我那是不该要的不要!”辛蓦尘解释道,“当初修车的钱,那是因为有公家出;还有你跟我算人情的钱,那我能要吗,拿了那种钱,我岂不是变成掮客了?” 鲁志萍再次干笑,“呵呵,你别生气哈,还不是一般高干子女都是这么干的,让我有了错觉,谁知道你这么洁身自好呢?” 辛蓦尘板起脸:“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还不是把我划归卖官鬻爵那个行列里了?唉,算了,这人民.日报社的工作,我还是留给别人吧,免得害全家人都被扣上大贪官帽。” 人、民、日、报!!鲁志萍惊呆了,辛蓦尘说了一大堆,她一个字都没留在耳朵里留下,满脑子都只剩下这四个字。 今天,不,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凌晨这十几个小时,她受到的刺激太多,都有点麻木了,可是都没有这一个来得如此震撼! 老天,这是她家祖坟上要冒青烟的节奏啊!不过,真有这种好事情,会砸到她头上来? 鲁志萍不太相信的说:“辛蓦尘,你不会是在拿我寻开心吧?京大、青华那么多高材生等着进,还能轮到我一个江滨大学的毕业生?再说我一没关系二没背景的,凭什么……” 辛蓦尘突然插话:“我不就是你的背景吗?” 鲁志萍一愣,随即半开玩笑的说:“这话我爱听。”只要你愿意! 但辛蓦尘却以为她这话出自真心,认真的说:“我虽然是走了一些关系,但主要还是在于你。” “我?”鲁志萍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我那点文采,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京大、青华那些牛人吧?” 辛蓦尘说:“你说得没错,京大、青华里面的确不乏才子,可人家报社看中的是你的政治敏锐性,周主任说了,你那几篇报导里面的观点,很具有前瞻性。” “哦,我明白了,原来人家是看中了我的方向感。” “方向感?”辛蓦尘被她的用词逗笑了,她的方向感有多差,他是见识过的,那么,“你能告诉我,那些大政方针上的东西,你怎么是猜中的?”
第101页 “就是这么猜……的,诶,你怎么说话的?”鲁志萍不高兴了,“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用猜?告诉你,那都是我结合国际国内形势,通过多方论证,综合研究分析出来的!” 辛蓦尘当然不相信,不过想起另一个问题,不禁又很正式的说:“既然你这么会分析,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分析出我跟秦娜是男女朋友关系的?” “这个?”话题跳跃性太大了,鲁志萍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同时她也有点犯糊涂,听辛蓦尘的语气,似乎对这件事情还持怀疑态度,他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不是吗?”鲁志萍才不会做什么鬼分析,她自己还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呢。 谁知辛蓦尘出的一样是反问句:“难道是吗?” “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是吗?” “难道不是吗?” “那么你说呢?” “说你个头!”鲁志萍烦了,合着绕了半天啥也没绕出来,还要她来给答案。 要是她给的答案都能作数,那就让什么秦娜、鬼娜通通靠边站去吧,她来当这个女朋友好啦! 可是,这可能吗?可能吗?? 鲁志萍越想越气,干脆直接的说:“是红是黑都是你的事,爱说就说,不爱说就滚蛋!”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动不动就叫人家滚蛋,是不是感觉又用不着我啦?” 任谁被人家指着鼻子叫滚都不会高兴,辛蓦尘也一样。 谁知鲁志萍听了他的话更生气:“是,我就是天下第一势利小人,所以拜託你离我远点!还有,秀恩爱也请你另找地方,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那博大精深的爱情!” 辛蓦尘听到后面这几句反而不生气了,“哎,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种酸熘熘的感觉,鲁志萍,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只听“啪”的一声,跟着又是一阵“噼哩啪啦”响,原来是鲁志萍打翻了杯子。 辛蓦尘赶紧过来帮着收拾,并庆幸的说:“幸亏这水倒起来有一会儿了,不然你肯定得被烫伤。” 鲁志萍掩饰道:“杯子太滑,没有端稳。” 却被辛蓦尘直接戳破:“我倒的水我又不是不知道,杯子上根本就没有沾到水,你是被我的问题吓着了,对吧?” ☆、060 忍住没有倾诉 鲁志萍说:“怎么可能一个问题就吓着我,我又不是鸡胆子。” 辛蓦尘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吁,好险!鲁志萍偷偷喘了一口气,只差一点点,那个“样”字就出来了。 可是,那样不是更好吗?那样一来,她的表白就算完成啦。 胆小鬼,还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有一点?!是很多很多,多得她一想起来心就胀得满满的疼! 唉,可能是她一个人心太小,装不下想像中的两个人相亲相爱的爱情。 辛蓦尘倒完垃圾回来,又给鲁志萍重新倒了一杯水,这才鼓起勇气再问刚才那个问题:“你说的到底是喜欢我不可能,还是不喜欢我不可能?” 可鲁志萍的回答依然似是而非:“都不可能。” “都不可能又是什么意思?” 鲁志萍不想跟他绕了,再绕他也不可能喜欢自己,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调戏下他:“你这样盯着我问我喜不喜欢你,会给我一种你在调戏我的感觉哦。” 辛蓦尘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并没有要调戏你,只是想,想问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怎么,你还是想调戏我?”鲁志萍端起杯子来慢慢的吹着,口型说不出的性感。 辛蓦尘不禁看呆了,什么时候把杯子接过来的都不知道。 等他发觉时,已经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而他那两只手,已经无限接近鲁志萍的脸! 眼看就要心愿达成,鲁志萍却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要踩到什么时候?” 辛蓦尘这才知道自己踩着鲁志萍的脚了,连忙跳到一边,急忙中腿又碰到茶几,差点儿又把杯子弄翻。 经过这么一折腾,辛蓦尘对于问出这个答案已经不报希望,改回最初那个问题:“鲁志萍,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就认定了我跟秦娜是在谈恋爱?” 认定你妹啊!鲁志萍一听见秦娜两个字就来气:“你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有个破女朋友吗,老在我面前显摆什么?我又不是男的。” 辛蓦尘不懂她要是男的又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想着赶紧把话说清楚,免得越描越黑:“秦娜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还满世界秀恩爱?当谁都是傻子!” 辛蓦尘奇怪的说:“我什么时候秀恩爱了?我连恋爱都还没有谈,哪有什么恩爱来秀?再说我又跟谁去秀?这种帽子,可不能乱扣的!” 对于辛蓦尘的话,鲁志萍向来是信的,可是想到秦娜的话,她又有点不敢相信了,“那你告诉我,你们一起畅游北戴河、品香山红叶、看庐山瀑布,不是恩爱又是什么?” “谁告诉你的?秦娜?”
第102页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辛蓦尘有点哭笑不得,“闹了半天,这就是你所谓的‘秀恩爱’?那能秀的人可就多了,我们全家人一起去的。” 鲁志萍心中又是一片刺痛:“那也是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呀!” 辛蓦尘简直服她了:“我说你能不能别抬槓?再说同玩的人除了秦娜还有好几个女的呢。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有没有脑子?” 鲁志萍听到后面这句又炸毛了,提到秦娜的时候却说她没脑子,真是可忍孰不可忍,用力吼道:“我就是没脑子!有本事你别来找我!” 辛蓦尘皱眉道:“鲁志萍,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呀?我好心来帮你,不说一句谢就算了,还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前世欠你的?” “谁用你欠、谁用你帮了?你不来我一个人清清静静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一来尽整些莺莺燕燕的事情来气我,你还有理了?” “我不过是看你误会解释一下,怎么反倒变成成心气你了?你讲不讲道理啊?” “我天生蠢笨,讲不来道理说不来话,听不下去你可以走!门在那里,你走啊,没人拦你!” 鲁志萍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好像一肚子的气,越喊越委屈。 辛蓦尘也有他自己的骄傲,被鲁志萍这样指着鼻子叫走,火气也腾的一下起来了:“走就走!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求我!” “我求你我就是小狗!滚!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呯!”辛蓦尘摔上门去了。 “呜呜……”鲁志萍一个人伤心的哭起来,昨天的思念有多强烈,现在的伤心就有多么深。 辛蓦尘耳朵尖,人走出好远,注意力还在后面,听到隐隐有哭声传来,到底放心不下,又赶回来。 “咚咚” 鲁志萍听到敲门声,忙止住哭,问:“谁呀?” “是我,开门。” 鲁志萍一听是辛蓦尘又激动起来:“你还来干什么?还嫌气我气的不够是不是?” 嘴上这样说着,人却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去开门,心里想的是怕吵着邻居,实际是什么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辛蓦尘以往见到鲁志萍都是一副女汉子模样,这会儿乍一见女汉子哭成泪人儿样,心不由得揪了起来,轻轻的问:“你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道歉。” 鲁志萍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只是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的哭。 鲁志萍抽泣了几下,强忍住哭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吼你,对不起。” “那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摔我的门!” “呃……对不起,以后不这样了。”辛蓦尘有点尴尬,再怎么说也不能摔人家的门。 鲁志萍终于止住哭,把眼泪鼻濞擦尽,对辛蓦尘说:“我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用客气,不过,到底是我哪句话惹你这么生气?”辛蓦尘想把事情弄清楚。 鲁志萍一听这个问题还是想生气,但她知道不能再发脾气了,不然就真的太不识好歹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让你见笑了。” 辛蓦尘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觉得有些刺眼,更不喜欢听她客客气气的跟自己说话,皱眉道:“你不说出来,我怎么改?” 鲁志萍这回是真的笑了,改?天生的,怎么改?!“真的不是你的原因,你不用再纠结了,害你一晚没睡成觉,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要补觉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晚上……” “晚上我也要补觉!” 鲁志萍就是想拖时间,刚刚辛蓦尘去而复返,还一进门就展开温柔攻势……好吧,是她意yin出来的。 可就算是这样,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向他倾诉。 所以,她怕太快见面的话,她的心又动摇了,还是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等她这颗炙热的心冷却下再说。 辛蓦尘只道她是累了,也就顺着她的话说:“那就明天吧,到时候我打你传呼。” “好,”鲁志萍送辛蓦尘到门口,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辛蓦尘说:“除非是保密号码,否则怎么都会问得到,就看你有没有心了。” 鲁志萍觉得辛蓦尘最后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想了一下,莫非是在怪自己没有问他的号码?可是他有传呼吗? 鲁志萍想着等明天问问,倒在床上睡了。 辛蓦尘却不想回去睡觉,秦娜经常到他宿舍去找他,让他不胜其烦,偏偏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又不好说她。 还有鲁志萍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只要他一提到秦娜,她就要生气呢?明明她们两个平时见面时,也是有说有笑的啊,真奇怪。 还有刚刚,她到底又是为什么哭呢,他的话,除了最后“有本事别来求他”那句外,其他的都不怎么伤人呀。 再说比这难听的话他以前又不是没说过,也不见她哭成这样呀,唉,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103页 辛蓦尘想不通,又不敢再去问鲁志萍,一个人在马路上逛,突然想到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解惑,立马往邮电局跑。 ☆、061 长的比较引人瞩目 “喂,谁呀?”电话里传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 “大哥,是我。” “尘尘?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辛蓦然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大清早的,由不得人不担心。 辛蓦尘说:“不是,家里一切都好,是我有点事想情问你。” “这样啊,行,那你说。” 辛蓦尘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讲这种话,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还是不敢一次性讲完,生怕辛蓦然笑他连这种事情都要问。 辛蓦然听完却只想骂人!“你大清早把我吵醒,就为说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辛蓦尘听到大哥生气也不怕他,从小到大,大哥就没真骂过他,“这都六点多了还早?大哥,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自相矛盾。” 反正也睡不成了,辛蓦然索性起来给他这个小白弟弟普及男女知识。 “听着,任何时候,都不要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另外一个女人,尤其是夸另外一个女人,只要你敢那么干,我保证你们见一次吵一次,而且很有可能吵完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辛蓦尘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我平时说她‘没脑子’都不生气,昨晚一提就跟我急。” “昨晚?尘尘,你不是在京都实习吗?你那个小女朋友特地来京都找你,还是你们在一起实习?” “什么女朋友?你别乱说,我跟鲁志萍就是普通朋友!” “呵呵,还不好意思啊,不过尘尘,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吵的架,总不会是在咱们家吧?” “当然不是了,”辛蓦尘对他大哥的调侃有些吃不消,赶紧解释道:“是在江滨她租的房子里,我刚刚就是从她那里出来的,因为有些问题弄不懂,就直接过来给你打电话了。” “天哪!尘尘,你们已经那个啦?” “大哥!你说到哪儿去啦!”辛蓦尘不满的说完,赶紧向四周看了一眼,还好,天还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打电话。 辛蓦然兴致勃勃的问:“那你总不能跟人家聊了一夜的天吧?还是……那个了,再各睡各的?” “大哥!你再乱说我挂了啊。”辛蓦尘有点生气了,怎么能把他跟鲁志萍想成那样?真是的! “行行行,不乱说,不乱说!你们就是纯洁的友谊!!哈哈……不过,你老老实实跟哥讲,你们亲过嘴没有?” “大哥,你……”辛蓦尘再次变得面红耳赤。 辛蓦然理直气壮的说:“你不告诉我到哪一步了,我怎么帮你分析?” 这话也有点道理,辛蓦尘纠结了一会儿,把他们在花丛里躲校卫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反覆强调了当时的惊险和无奈。 但是和辛蓦然这种情场老手玩欲盖弥彰这一套,根本就是白费心机。 “尘尘哪,”辛蓦然一副老气横秋的加工,“在大哥面前,你就不要再掩饰啦,以你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会那么狼狈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潜意识里本来就有这种期待,所以,结合你之前讲的那些,哥可以负责任的讲,你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啊,大哥!我帮她是因为她干什么都那么努力,而且其他女生身上有的缺点,她一样都没有,除了有时候脑子有点笨,她真的很好很好,而我其实也是看她来自偏远山区,小时候还被拐卖过,所以才一看到她就觉得她可怜,所以就想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辛蓦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鲁志萍的好,并不时穿插一句他对她好完全出于“铁肩道义”。 但辛蓦然显然早就已经下定论了:我的个傻弟弟喂,你早就被人家俘虏了还不自知哟! 等辛蓦尘好容易讲完,听到电话里没有声音,还以为他大哥离开了,“大哥,大哥?” 听到喊声,辛蓦然回过神来,但也不想把自己的结论告诉他,就让这个傻小子慢慢领悟去吧,也免得那个鲁志萍得到的太容易了,以后不珍惜他弟弟。 况且话又说回来,一个来自农村的姑娘,想进他们家也不容易呢,谁知道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说不定他等妈一出手,就棒打鸳鸯散了,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减轻点痛苦。 想到这里,辛蓦然说:“对朋友两肋插刀是好事,但也不能太上心了,你不是说她家是做生意的吗,得防止人家利用你。” 辛蓦尘说:“这个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是我不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直接说在利用你?不至于吧?” 辛蓦尘老老实实的说:“她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都是在吵架的时候。” “呵呵,有点儿意思,”辛蓦然想起弟弟说过鲁志萍才十六岁,想不到这年头的小姑娘这么厉害,小小年纪,玩起欲擒故纵来就这么得心应手! 辛蓦尘不知道他大哥阅人无数过敏了,瞬间就把鲁萍妖魔化了,否则他肯定会大笑三声,为他大哥的想像力鼓掌。
第104页 要是鲁志萍都会搞阴谋,那就十亿人民都是阴谋家了! 电话打了半天,辛蓦尘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大哥,鲁志萍哭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我是在提到秦娜的时候说她傻,也没道理呀,她以前被人家打得那么惨都没有哭。” “这是女人最爱用的把戏啊,傻弟弟!她不吃醋,怎么跟你撒娇?怎么跟你吸引你注意?” “哦,这样啊,”辛蓦尘似懂非懂,“那她吃谁的醋?” “秦娜啊傻小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搞不懂,你的脑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辛蓦尘更不懂了:“不可能,我都告诉她秦娜不是我女朋友了,她怎么还会吃秦娜的醋?” “噢,天哪,我真是服了你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辛蓦然就直接赶到江滨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分子结构还是分子结构了,谈情说爱都要教,真是太丢他这个大哥的脸了! “这样吧,尘尘,咱们就简单一点,你直接告诉我鲁志萍和秦娜哪个长的要漂亮一点。” “哪个漂亮?”辛蓦尘脑子分别出现两个人的身影,其中鲁志萍在他脑子里占据的位置最显眼。 但是很遗憾,不管从哪方面看,她和漂亮都不搭边,除了那张小嘴。 可是那也不好看,只是——好吃! 可是这个,他能告诉大哥吗?当然不能,“大哥,她们两个各有千秋,根本就不能放在一起比,但总体说来,如果单纯说长相,还是秦娜要漂亮一点。” “秦娜的确是漂亮,说实话,要不是她从小跟着你,哥都想追一个试试。” 辛蓦尘当然知道他大哥是在开玩笑,所以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还是先把你招惹回来那些处理好再说吧。” “哟,不会是秦娜你也捨不得吧?尘尘,你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不行,你没哥这能耐,当心两边都弄瞎了。” “我才没你那么花心!” “切,是你不懂得人生的乐趣,所以才会找个女朋友都要玩儿气质,诶,尘尘,鲁志萍不会长的鲍牙凸眼吧?” “才不会!她的眼睛最好看了,又黑又亮,甭提多有神了。” “又黑又亮是形容头发的,唉,读理科真可怜,连夸一下女朋友都会出丑。” “大哥,都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你怎么还说?” “呵呵,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辛蓦然笑笑,八卦之火再起,“鲁志萍没秦娜漂亮,那身材怎么样?” “身村?”辛蓦尘有点纠结,该怎么形容呢?哦,有了,“高处差不多,但总体说来,还是鲁志萍长的比较引人瞩目。” “引人瞩目?能有这个评语,说明那个鲁志萍也确实很特别了,嗯,不错,有眼光。” “这还用你说。” 辛蓦尘说完,才发觉他大哥误会了,而他的回答,似乎还变成默认那种误会。 不过电话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辛蓦尘也就没再解释什么,匆匆挂掉电话回去补觉。 他也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心中的疑问解除,瞌睡也就出来了。 可是辛蓦尘回到宿舍,却刚睡下就被吵醒了。 “秦娜,你怎么进来的?”辛蓦尘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人,心情不大好。 秦娜灿然一笑:“是黄明启给我的钥匙,他说让我在他不在的时候,帮他照看一下这两盆花。” 辛蓦尘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盆君子兰和一盆文竹郁郁葱葱,看来在他不在的日子,秦娜确实经常来。 可是,他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呢?以前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都没有今天这么强烈。 ☆、062 为自己的眼光自豪 对于室友的行为,辛蓦尘不好置喙,只得耐着性子跟秦娜说:“娜娜,等黄明启回来,你还是把钥匙还给人家吧,不然你一个女生拿着男生宿舍的钥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秦娜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但她在乎辛蓦尘对自己的看法,赶紧答应道:“我知道了尘尘哥,可是你这些日子老不在学校,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娜还没有说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到辛蓦尘家,张梅都说他没有回来,她知道张梅不会骗自己,那么他是去哪里了? 辛蓦尘说:“我被学院抽到西北大学交流去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问。” 辛蓦尘表情不变,看不出喜怒,但秦娜却感受到气氛与以往有所不同,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对辛蓦尘的气场已经很熟悉了。 秦娜怕辛蓦尘生气,小心翼翼的说:“尘尘哥,我的意思是,我天天在学校,都没有听说你们学院跟江浙大学搞交流。” 辛蓦尘说:“只是短期交流,与其他学院又没有关系,你怎么会知道?还有,你不会还要去江浙大学调查一番吧?” 秦娜委屈的说:“尘尘哥,我怎么可能调查你嘛?” 辛蓦尘淡淡的说:“可你以前做过这种事情。” 秦娜脸色一僵,口气转换的很快,立即真诚的道歉:“尘尘哥,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只是……太紧张你了。”
第105页 说到后面,她轻轻的扭了一下腰肢,样子说不出的娇羞。 可惜遇到素有“冷幽灵”之称的辛蓦尘,她的一番做作完全是表演给瞎子看,一点用都不起。 辛蓦尘拉了一下被子,说:“我昨晚写论文写到很晚,现在还想休息一下。” 秦娜连忙体贴道:“那你休息吧,尘尘哥,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深情的看了辛蓦尘一眼,恋恋不捨的走了。 辛蓦尘翻身睡下,其实他刚刚很想叫秦娜把钥匙留下,但是想想又算了,秦娜总有办法找他,他还是自己想办法避好了。 辛蓦尘的瞌睡不算多,到下午三点就睡不动了,起来看看秦娜中午应该又来过一趟,不想被她放学后堵在宿舍里,索性真的把自己关进实验室去写论文。 鲁志萍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一觉睡二十四个小时,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过分,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捨不得这么睡。 起床的时候,鲁志萍发现下面粘粘糊糊的,好像湿了的样子,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拉开被子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床单、被套上到处染的是。 再拉起垫棉来一看,棉絮上也浸了一大团,不禁骂了句脏话,娘的,日子不准就是这么麻烦,让她防都没法防。 不过也是这次睡的太死了,不然也流不了这么多在床上。 鲁志萍快速跑到卫生间擦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内裤,又垫好卫生巾,这才把床单、被套换下来,棉絮也换上新的。 至于弄脏的,则只能等干了之后把脏的部分扯掉,送去请人家重新弹。 也是她现在土豪了,被子都有好几套,哪像前世读书时,弄脏了也只能洗床单、被套,棉絮再脏也得接着用。 鲁志萍把脏的部位直接放在水龙头下面沖洗,冰凉的冷水顺着手刺激到整个身体,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小肚子又疼起来了。 鲁志萍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所以最烦这种冷天,碰到冷水更疼,偏偏想避都避不开。 忍着痛把最浓的部分洗掉,就接了盆冷水用洗衣粉泡着,等疼过这阵再拿肥皂搓一遍,不然洗不干净。 鲁志萍弯成个大虾,缩成一团蜷在沙发上,痛经真的要人命。 可偏偏鲁志萍疼得想哭都哭不出来,太饿了,没力气。 正想着与其这样疼,还不如干脆直接饿死算了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谁啊?”鲁志萍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 门外的人好像没有听到,站了一会儿,走了。 鲁志萍听到脚步声下了楼,不禁有点沮丧,心想这谁呀,就不能多敲两下,等她缓过点劲儿来再去开门吗? 呜呜,她现在正需要有人上门啊,不然恐怕就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就在鲁志萍感觉自己快要饿晕了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鲁志萍吃了一惊,还以为进贼了,挣扎要着去拿茶几上的水果刀,想着好歹自卫一下,等看清来人是谁,又倒在沙发上。 辛蓦尘一看鲁志萍虚弱成这样,不禁吃了一惊:“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鲁志萍有气无力的说:“没有。” 辛蓦尘着急的说:“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有?来,我扶你去医院。”说着就弯下腰来要搀鲁志萍。 鲁志萍也没力气让开他的手,只是喘着气说:“我要吃包子。” 辛蓦尘这才想起自己带了东西,连忙拿过来。 刚刚他敲门时,听到鲁志萍的声音很小,还以为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想到她肯定还在睡觉,觉得不好意思进来,便离开了。 可是走了一段路又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论文已经写完,回宿舍又难免会遇到秦娜,只好硬着头皮回来。 还好他灵机一动去卖了点早点,这不就用上了吗? 辛蓦尘高兴的拿起一个包子来咬了一口,他还是第一次和鲁志萍一起吃早点呢,可是——“你怎么不吃?” 鲁志萍喘着气说:“我拿不动。” 真的不是鲁志萍在男人面前矫情,而是她有低血糖,这会儿已经开始全身发抖,连张嘴讲话都成问题,哪里还能伸出手去拿包子。 辛蓦尘正在咬包子的动作顿时僵住,然后赶紧把咬了一嘴的包子放到茶几上,重新拿起一个来,递到鲁志萍的嘴边。 鲁志萍立即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辛蓦尘怕她噎着,又倒了杯水,一只手端着杯子使劲吹,一只手餵包子。 吹了一会儿,放在嘴边试试不烫了,才餵鲁志萍喝。 鲁志萍同样喝得如牛饮一般,辛蓦尘看了不禁说道:“就吃个包子,你至于吗?” 鲁志萍不答话,奋力咽包子。 辛蓦尘又拿起一个包子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睁大眼睛道:“你不会是从昨天早上一直睡到现在吧?” 鲁志萍终于答了一句:“不然能叫累吗?” 辛蓦尘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真是服了你了,竟然能睡二十四个小时,看来在江滨大学,你不但体重是第一,还得再加上一个睡觉第一。” 鲁志萍精力不济,只能瞪了他一眼,继续补充体力。 病“西施”的瞪眼没有杀伤力,反而多了一股别样的媚感,看得辛蓦尘喉咙发干,端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浑然忘了那是别人喝剩下的。
第106页 回头看看空了的袋子,问:“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鲁志萍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说道:“不用了,省得麻烦,待会儿午饭吃早一点就是了。” “嗯,那好吧,”辛蓦尘有点后悔刚刚怎么不多买点。 其实他已经尽力多买了,想着鲁志萍饭量大,平常一般女生只吃得下一个的包子,他一口气买了六个。 想着鲁志萍四个、自己两个一定够了,谁知听她的语气,五个包子下肚竟是还差着点儿! 辛蓦尘顿时有种自豪感,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不然怎会交到如此特别的朋友? 辛蓦尘收加目光,拿起那大半个包子吃起来,刚刚他餵鲁志萍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引得口水直流了。 辛蓦尘吃了两口,见鲁志萍看着自己,以为她还想吃,就问:“要不要我把剩下这半个给你?” 鲁志萍脸一红,嗔怪的说:“你吃过的,我才不要。” 嫌弃的语气却配上娇羞的表情,让辛蓦尘这嘴包子一下噎在嗓子眼儿里,赶紧站起来去倒水。 鲁志萍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脸,其实她刚刚是觉得辛蓦尘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好看,所以看得目不转睛,谁知却让人家误会了,真是糗到家了。 再想到辛蓦尘买了一袋包子却只轮到一个,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努力装作自然的说:“那边的柜子里有方便面,你自己拿来泡了吃。” 辛蓦尘一听,不禁奇怪道:“既然家里就有方便面,你怎么还让自己饿成这样?再懒,也不至于懒成这样吧?” 鲁志萍说:“你以为我愿意呀?刚刚是肚子疼得动不了,不然早就自己弄了吃了,还用等着你来当救星?” 辛蓦尘听见鲁志萍说肚子疼,不禁又急了:“是胃病犯了还是怎么了,不会是阑尾炎吧?” “都不是,而是……” 鲁志萍卡壳了,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才恰当。 ☆、063 你说哪里要上药 “是什么?”辛蓦尘等了半天,不禁又问了一遍,他是真的担心鲁志萍有什么毛病。 鲁志萍实在说不出这种实话,只得扯谎:“就是饿狠了肚子疼。” 辛蓦尘不贊成的看着她说:“你看看你,再累也不能光顾着睡觉,把自己饿成这样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万一今天我没来,你又饿晕了可怎么办?多危险呀。” 鲁志萍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辛蓦尘的指责,她也不答话,只是愉悦的看着他。 辛蓦尘现在心里满是担心和不满,对鲁志萍的柔情蜜意完全没有感觉到,不过倒是对她接受自己的批评感到十分满意。 见鲁志萍吃过包子了还在捂着肚子,又关切的问:“你是不是有肠炎,不然怎么吃过了还疼?” 鲁志萍逗他说:“本来已经不怎么疼了,被你一提醒,又疼起来了,都怪你。” 辛蓦尘好脾气的说:“好,怪我,那我出去帮你买点药吧,你平时都吃什么药?” 鲁志萍答不上来了,她又没有肠炎,哪知道该吃什么鬼药。 辛蓦尘一见又皱眉了:“你不会以前都没有吃药,就这么扛着吧?” 鲁志萍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没人疼的人,生病只能自己扛。” 辛蓦尘突然感到一阵心疼,可是“我心疼你”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了,因为他总觉得这种话太肉麻,说出来怕吓到鲁志萍。 其实是怕吓到他自己吧,万一鲁志萍误会了怎么办,他该怎么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辛蓦尘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说,他还没有想好自己想要什么,是一个知交好友,还是一个知心爱人。 对于鲁志萍来说,辛蓦尘突如其来的沉默,代表着自己的“挑逗”完全失败。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试探,可惜,她的试探可能吓着人家了。 看来以后,不能再因为人家有一点点暖心的举动,就忘乎所以,得陇望蜀。 要随时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自己的长相,随便拉一个乌管乡的老婆娘出来,都知道世上没有豪门贵公子娶丑妇的道理。 她敢保证,如果辛蓦尘真的娶了他,一定会成为满京都的笑柄。 可以预见的荒唐事,又何必去做呢?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辛蓦尘觉察到异样,赶紧回神,继续说药的事:“我还是到校医务室去帮你买吧,校医知道。” 鲁志萍撮着嘴说:“不用了。” 辛蓦尘以为鲁志萍是怕麻烦自己,不满的说:“跟我还客气,你不想好了?”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鲁志萍连忙追着说:“真的不用了,我是被冷水刺激疼的,焐热乎就不疼了。” “真的?” “嗯,”鲁志萍用力的点头。 “哪你怎么不早说?” 鲁志萍除了讪笑,无话可说,心中却在想着: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怎么跟你说? 辛蓦尘回到沙发前,问鲁志萍:“热水袋在哪儿?” 鲁志萍愣了一下,随后答道:“在床头柜旁边那个纸箱里。” 辛蓦尘“哦”了一声,去拿热水袋了。
第107页 鲁志萍忽然就湿了眼眶,为掩饰自己,她转了个方向,把头对着靠背。 辛蓦尘把热水袋递给她,问:“要不要给你抱床被子来?” 鲁志萍张大嘴巴说:“好,”只有这样,才能不发出鼻音,让人听见自己在哭。 辛蓦尘果然没有听出异样来,直接到卧室去抱被子。 换下来的棉絮用报纸盖着,辛蓦尘并没有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只是等出来看到泡在盆里的床单和被套,不免又抱怨了几句:“你不是有洗衣机吗,干嘛还用手洗,就为省那点电费钱?不像啊?” 鲁志萍不答话,装睡着。 辛蓦尘把盆里的东西倒进洗衣机,又加了点洗衣粉在里面,插上电调好。 这才回来问鲁志萍:“我闻到床单上有血腥味,你身上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鲁志萍直接装死。 辛蓦尘在鲁志萍旁边那个沙发上坐下,伸脚踢了踢鲁志萍的脚底板,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快点告诉我哪里受伤了,让我帮你看看要不要上药。” 鲁志萍心头再次升起一股邪火,脑子一抽,话就出来了:“我大姨妈来了,你说哪里要上药?” 辛蓦尘一下脸红到脖子,学霸的生理知道很过硬,所以一下就被逼到墙角。 鲁志萍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的话,太露骨了,让她觉得以后可能都没脸见辛蓦尘了。 还好鲁志萍选择面对沙发,不然两人还更尴尬。 过了一会儿,还是辛蓦尘率先打破沉默:“我来是想说下你工作的事。” 鲁志萍说:“不是说过了吗?” 辛蓦尘说:“那你知道在哪儿工作吗?” 鲁志萍奇怪的问:“人民.日报的地址不是在京都吗?”辛蓦尘笑了:“你该不会是以为,你就这么直接的去报社总部工作吧?” “那是哪里?” “当然是先到记者站,等做出成绩再进调总部。”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思,她还以为只要太子爷一出手,必然是不用按规矩来。 却忘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把人家背后的人当贪官了?唉,真是不知好歹。 说了这么多话,鲁志萍的眼泪也干了,终于敢转过身来面对辛蓦尘。 “兴华社记者站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辛蓦尘说:“你知道就好,不过,如果你想直接进兴华社总部也可以,顶多就是多找几个人罢了。” 鲁志萍忙说:“不用了,我去记者站,哦,是哪个省的?” 辛蓦尘说:“就在广省,其他省我也不熟,不过,如果你想回南省……” “不,就在广省。”不是鲁志萍瞧不起自己的家乡,而是事实如此,就像广省的省长和南省的省长名义上级别,但实际相差很大一样,在广省就是容易出成绩。 辛蓦尘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以前老听你说要回你们龙源县工作,我还生怕好心肠办坏事呢。” 鲁志萍调笑道:“你心肠确实好,谢谢你啦,我的好人儿。” 哎呀妈呀,这话又有点暧昧了,鲁志萍再次心虚的把头埋进沙发里。 辛蓦尘却一点被调戏的自觉都没有,只有帮了鲁志萍之后的喜悦,见鲁志萍闷着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又疼得受不住了,忙问:“需要我去帮你开点止疼药吗?” 鲁志萍说:“不用了,止疼药有依赖性,以后不吃就耐不住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忍住不吃。” “哦,”辛蓦尘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因为这个话题实在是不适合拿来聊天。 可辛蓦尘又不得不找话讲,因为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躲清静,要是没话说,那他岂不是就得离开了? 辛蓦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话题来,只好重提前天晚上的话题,反正他也还在没有得到答案。 只是换了一种提法:“哎,鲁志萍,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这个是要闹哪样?鲁志萍一下坐起来,连肚子疼都忘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辛蓦尘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啊,朋友之间,关心一下嘛。” 关心你个头,故意刺激老娘还差不多!鲁志萍心中暗骂,嘴上也不服输:“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你是男生,你先说。” 辛蓦尘深深的看了鲁志萍一眼,把目光投向别处说:“我要找的是那种,做事认真、能吃苦耐劳、又不娇滴滴的女生。” 鲁志萍偷偷在自己身上套了一下,最后欣喜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两条能勉强达到标准。 可是想到辛蓦尘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又不敢自作多情了。 于是对辛蓦尘说:“你要找的应该是……” 你这样的!辛蓦尘转过脸来,紧紧的盯着鲁志萍,等着她说这句话。 谁知鲁志萍说的却不是这个。 ☆、064 我们两个你喜欢谁 只听鲁志萍慢条斯理的说:“据我分析,你要找的是保姆诶。” 辛蓦尘顿时开始怀疑自己的口才,明明他形容的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女生,怎么却让人听了是保姆呢?
第108页 辛蓦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目中的鲁志萍,只好反过来追问她:“甭管我喜欢的是谁,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鲁志萍刚刚虽然在跟辛蓦尘胡诌,但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想如何才能绕过这个问题。 可是“喜欢你”这句大实话又不能说,鲁志萍便只能这样了:“我喜欢我爹那种类型的。” “你爹?”辛蓦尘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鲁志萍见怪不怪的说:“是啊,像我爹那种人,既有能力又有担当,还富有责任感,关键是还长情,女人找老公,就要找这种类型的,所以说我妈最有福气了。” 上辈子,无论是家财万贯还是穷困潦倒,或者是秦大英瘫痪在床的时候,鲁庆山对妻子的感情始终都没有变过,真正做到了富贵不能忘,贫贱不能移,这一点真的是难能可贵。 辛蓦尘见鲁志萍的话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不由露出一种失望的表情,同时还有一点尴尬,总之表情颇为复杂,吶吶的说:“哪,哪有喜欢自己父亲的?” 鲁志萍这才突然想起这个时代像“恋父情节”、“恋母情节”之类的说法还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她的话是有一点儿惊世骇俗了。 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说喜欢那种类型的,又不是真的喜欢了,再说我还没说我爹大男子主义呢,就是找也不找他那样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辛蓦尘心里这才好受点,可是,像他这种类型的也不坏呀,怎么就不照着他这种类型来说呢?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于是只好绕着说:“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呢?嗯,比如,在我们学校,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鲁志萍怔怔的看着辛蓦尘,说:“我喜欢……对我好的。” 辛蓦尘很想问问她“你看我对你好不好”?可是话在舌头上绕了半天,结果绕打结了,于是出口就变成了:“可是对你好的人有很多啊,你总不能全都喜欢吧?” 鲁志萍很想说“除了你,还有谁真心对我好”?可是她不敢,她怕再次听到“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当然会对你好”之类的话。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可是不亲耳听到,就还留给她想像的空间,留有假装幸福的余地。 于是便说:“对我好的女生很多,不单我们班,就是其他年级的对我也都很好;但是男生,我接触的不多,跟我处得好的就更少了,除了你,就只有一个冯祈磊还算勉强谈得来。” “那我们两个,你喜欢谁?”辛蓦尘感觉自己嵴背上都出汗了,紧张的等着鲁志萍的答案。 谁知鲁志萍说的却是:“我都喜欢。” 辛蓦尘又一次失望了,年轻气盛的他,受不了这种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当面被拒的尴尬,同时也感到有点难堪,便站起来去看洗衣机里的东西,却错过了鲁志萍脸上刚刚那一瞬柔得出水的表情。 鲁志萍眼中噙着泪,脸上却带着自嘲的笑,幸亏还有一个冯祈磊做挡箭牌,不然,她岂不是要被逼说违心的话? “不喜欢”?天哪,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敢说不喜欢这么好的人,她怕遭天打雷噼! 可是老天爷,这会儿你怎么又不打雷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你很高兴是不是?鲁志萍无聊的与老天爷“隔空交流”。 贱坯子,不骂就没反应。 “轰隆隆!”——来了! 鲁志萍没有心理准备,被震得整个人都纵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老天爷也是有智商的,不用直接骂,人家也能判断得出来。 辛蓦尘也有点吃惊,这道雷声来的太突然了,想起鲁志萍怕打雷,连忙跑出来看。 “你怎么样?害怕吗?”辛蓦尘从沙发后面够过头来问。 鲁志萍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笑着说:“不是你说的吗,有你在,不怕。” 辛蓦尘一下感觉心漏了半拍,一直以来存在的那种想法再次蠢蠢欲动,也不知道是被鲁志萍暧昧的话蛊惑的,还是被她甜美的笑引诱的。 只见辛蓦尘隔着靠背,慢慢的弯下腰,眼看就要接近那个诱人的存在,却突然听见鲁志萍叫道:“哎呀!你手上的水滴在我脸上了。” 辛蓦尘一下直起身子,看看手上的泡沫,懊恼的说:“对不起,我忘记手上沾着水了。” 想了一下,又欲盖弥彰的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害怕,没有别的意思。” 鲁志萍隔着靠背看着他的脸,轻声说:“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可我就希望你有别的意思啊啊啊!! 鲁志萍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压下不该有的妄念,将话题引开:“被子洗好了吗?” “已经搅好,就只差清洗了。” 鲁志萍感慨的说:“想不到你还会洗衣服,真是人不可貌相。” 辛蓦尘略带讽刺的说:“你要不是总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自然就会知道了。” 鲁志萍“嘿嘿”的笑了一声,既不承认也不表示反对。 所谓的有色眼镜,还不是现实社会强加给她的,又不是她想戴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来个“你挑水来我浇园、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第109页 只可惜,这註定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唉。 辛蓦尘又回到卫生间去放水透床单,鲁志萍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扒在靠背上,贪婪的看着辛蓦尘的背影。 也不知是刚刚她躺着人家站着的缘故,还是这一年多来鲁志萍一直刻意不去看辛蓦尘的缘故,鲁志萍总觉得辛蓦尘好像高了一大截。 本来就酷帅的背影也似乎变得更加伟岸,让鲁志萍看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要不是洗衣机的声音响着,她真怕辛蓦尘会听见她那夸张的心跳声。 正看得过瘾,突然感到腿间有水在流,暗道一声:“糟了”,趿上拖鞋就往卫生间跑。 辛蓦尘正从甩桶里把床单扯出来,准备放进洗衣桶里再次清洗,看到鲁志萍冲进来,刚问出一句“怎么啦”,就被鲁志萍揪着胳膊往外拖,嘴里吼道:“出去出去!快点!” 辛蓦尘瞭然的出去,并把门带上,人有三急嘛,可他哪知道人家急的那一急。 “该死!”鲁志萍骂了一句,贪看美色,忘记睡的时间长了起来要先跑厕所,这回又要换裤子了。 可是,裤子在卧室啊! 鲁志萍没辙,只好厚着脸皮把门打开一条缝,再喊辛蓦尘的名字。 辛蓦尘回头看到她这种缩头缩脑的样子,还以为是没有手纸了,拿起茶几上的餐巾纸走过去,隔着老远递给鲁志萍。 鲁志萍没接,脸红得像虾子似的说:“麻烦你打开卧室里那个灰色的行旅箱,帮我拿条裤子来。” 辛蓦尘一呆,继而反应过来,一句话不说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鲁志萍又追着在后面喊了一句:“内外都要!”喊完便拎着裤腰站在门边等着。 这时鲁志萍脸上的红晕也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想着反正她今天算是把两辈子的丑都丢完了,也不多这一样。 辛蓦尘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女性的衣物,可是这次,与他往过见到过的和想像中的都不一样。 辛蓦尘把裤子拿起来放到自己身上比了一下,见足足有自己两个宽,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巴,要是让鲁志萍听见就糟了。 待拿到内裤的时候就更搞笑了,他完全没有血气方刚的人拿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内裤时那种旖念横生的知觉,有的只是快撑破肚皮的笑意——太好笑了,像个巨型围兜! 鲁志萍只当辛蓦尘嘴角的笑意是为自己弄脏裤子这件事情本身,还不知道自己的胖又被心上人好一通笑,不然后面她就不会那么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065 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给他吧 等鲁志萍换好裤子出来,辛蓦尘又去继续他的漂洗大业。 过了好一阵还不见辛蓦尘出来,鲁志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跑到卫生间一瞧,辛蓦尘正在洗她换下来的裤子。 鲁志萍清楚的记得,刚刚她怕辛蓦尘看见,还刻意拿了一个塑料盆罩着的。 哦,是了,他那个狗鼻子,肯定是闻到血腥味,顺着味儿去找出来洗的。 辛蓦尘抬头随便瞟了鲁志萍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嘴里还不忘解释道:“等下刚好可以跟被子一起甩,省得不容易晾干。” 鲁志萍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奋力揉搓的男人。 其实,鲁志萍是不敢开口,因为她怕一开口,无声的抽泣就会变成号啕大哭。 辛蓦尘没有发现异样,揉到中途见洗衣机里清洗的第二遍水已经淌完,又忙着起来把被子扯到脱水桶里。 鲁志萍看着这一幕,不敢再继续站在这里,回到客厅去坐在沙发上,拿起餐巾纸来擦拭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 从前天到今天,鲁志萍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集中在这两天里来流了。 她曾听人说过,如果遇到一个愿意给你洗内裤的男人,就嫁给他吧——她遇到了,却不能嫁给他,这是多么大的憾事! 辛蓦尘把晾好东西出来,见鲁志萍眼睛红红的,还以为鲁志萍是疼哭了,就问:“除了焐热水袋,还有没有其他减痛的方法?说出来,我去帮你弄。” 鲁志萍吸了一下鼻子,说:“没有,我饿了,你想吃什么?” 话题跳到吃上来,刚刚那种显明属于异性话题的尴尬少了许多,辛蓦尘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很平常的说:“到馆子里再说吧。” 鲁志萍却说:“你直接说想吃什么,我让人炒好送上来。” 辛蓦尘奇道:“你不吃?” “怎么可能?喏,食盒不是在那儿吗?” 辛蓦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进门的鞋柜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食盒,一看就是为鲁志萍的饭量量身定做的,就随便说了几样菜。 趁鲁志萍去打电话定餐的空档,辛蓦尘迅速打开鞋柜看看,没有看到男人的拖鞋,心里莫名的一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这样想鲁志萍不对,可是自从听到鲁志萍说出“两个都喜欢”那句话后,心里就好像堵着点什么。 总想着他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冯祈磊也这样来过这个出租屋,也这样帮鲁志萍做这做那,也像他刚刚那样,想吃上一口…… “啪!”辛蓦尘给了自己一脑门,把心中那龌龊的念头打出去。
第110页 然后又心虚的看了鲁志萍一眼,见鲁志萍正专心致致的跟人报菜名,并没有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辛蓦尘赶紧跑去烧水,他记得暖瓶装热水袋倒空了,后来忙着洗衣服,忘记烧了。 饭菜做得还不错,看到鲁志萍一掏就是三百块钱还不带找的,一看就是常干这种事的样子,怪不得人家来得这样快。 吃完饭,鲁志萍的肚子已经不疼了,见辛蓦尘要去洗餐具和食盒,本来想阻止,但转念一想又罢了。 强认的男友也是男友,能使唤一天是一天吧,等毕业后天各一方,再想使唤就难了。 看着辛蓦尘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鲁志萍不禁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想到这种日子以后将很难再有,鲁志萍很想把这个瞬间定格下来,于是就拿起新买的傻瓜相机,“咔嚓咔嚓”的照了几张相。 辛蓦尘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又低下头去继续洗碗。 鲁志萍兴致上来,索性像后世发朋友圈那样,见什么拍什么,想着毕业后这里将不会再回来,捧着相机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拍了个遍。 等辛蓦尘洗好出来,鲁志萍已经拍到阳台上那台健身器那儿去了。 辛蓦尘一到阳台上,鲁志萍对着他就是“咔咔咔”的一阵猛按,并笑着说:“以后可以给你出专辑了,名字就叫——‘居家暖男的一天’。” 辛蓦尘还是第一次听到“居家暖男”这个词,觉得用在自己身上也还不错,不禁也愉悦起来。 只是看着鲁志萍手里的相机,目光暗了暗,但他也没有什么表示,看看健身器,便问起鲁志萍锻鍊的事来:“就为跟我赌那口气,你就改在家里锻鍊了?” “你才没那么大的面子呢,我是因为太胖了,膝关节受不了了才停跑的。” 辛蓦尘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听了不禁奇怪的说:“就是要经常锻鍊,身体才会好呀,怎么还会有锻鍊了身体还反而受不了这种说法?” 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说:“半叶板就那么两小片,能支撑起我这两百斤正常行走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受得了跑步那种剧烈运动?” 随即又说:“就是之前我跑的这几年,也是因为练了形意拳的缘故,不然按照一般的跑步方法,不用几分钟就会引起心脏骤停。” 辛蓦尘从来不知道鲁志萍因为肥胖还要承受这么多痛苦,他一直以为她的烦恼无非就是因为长相受人嘲笑,谁知竟然还有生命危险。 辛蓦尘不禁为自己刚刚在卧室里的嘲笑行为感到自责,作为朋友,他做的也未免太差了。 自责过后,指着健身器说:“那这个效果怎么样?” 鲁志萍摇摇头:“也不合适,才用了几天就引起胃肠痉挛,我就不敢用了。” “你吃饱的时候锻鍊?” “没有,都是空腹,或者至少饭后两小时。” “那怎么还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问医生,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我长成这样不适合做力度大的运动,最好是选择散步之类的运动方式,呵,你说散步叫运动吗?” 辛蓦尘连跑五公里都不在话下,散步在他眼里还真不叫运动,所以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只能说:“你不是一直在练形意拳吗,那个也不错,无非就是快的地方打慢一点就是了。” 鲁志萍提起这个倒是颇有“心得”:“我现在也找着点感觉了,有几招真的很适合锻鍊,只是与人交手可能有点次。” 辛蓦尘好笑的说:“单纯从锻鍊出发,那还叫形意拳吗?” “管他呢,我去拜访教练时,还耍给他看,他让我以后别说是他教的,我告诉他,我这才叫学以致用。” “呵呵,你自己觉得好就行,”辛蓦尘笑笑,然后又说别的:“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了,你们宿舍的人也该回来了吧,你还继续住在这儿吗?” “我要住完这个星期,你呢?听说你这一年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两周,总该老老实实呆着了吧?” “是啊,你论文写完了吗?” “还没,呆在这儿就是为了写论文。” “那我不打扰你了,”辛蓦尘说着就往外走,不过走了两步又回头,把鲁志萍手里的相机接过来,“我看你这个相机挺不错的,在哪儿买的?” “在尚海,我这回买的东西可多了,哦,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鲁志萍说完就跑进卧室去了。 辛蓦尘拿着相机摆弄了一下,又把它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不一会儿,鲁志萍捧着一个小盒子出来,像有点捨不得似的递给辛蓦尘。 辛蓦尘打开来一看,不禁眼前一亮:“瑞士军刀!” “我就想着你会喜欢。”看到礼物没有买错,鲁志萍不禁大感欣慰。 辛蓦尘高兴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瑞士军刀?” 鲁志萍含笑看着他,声音轻柔的说:“猜的。” 辛蓦尘的心再次漏了半拍,跳得格外欢实起来,当场把瑞士军刀拿出来,别在钥匙扣上,然后把盒子还给鲁志萍,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第111页 鲁志萍也已经沉醉在这种气氛里,傻乎乎的捧着盒子说:“你喜欢就好,本来就是特意给你买的。” 辛蓦尘更高兴了,不过目光在相机上扫了一下,激烈的心跳又慢慢平复下来,匆匆说了一句“把相机收好”就走了。 ☆、066 这是她的致命伤 鲁志萍把相机收进旅行箱,准备写完论文再拿去沖洗。 辛蓦尘说不打扰就真的不打扰她,从那天离开后,就一次也没有来过。 好在之前消失一年都已经习惯了,鲁志萍自觉这种消失也平常,迟早都是要习惯的,又何必因为半天的温馨就去肖想一辈子,人要知足,不能自寻烦恼。 按下如野火春风后疯狂蔓延的思念,鲁志萍把满腔火热通通洒在论文上来。 之前还想着以几篇软文报导和几个企业交来的年终报告为基础,再随便加点专业述语了事的,现在精力过剩,不由好好琢磨一番。 鲁志萍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把本科论文当成研究生论文来写,先甭管它水平如何,反正论证清楚,资料详实,无论从字数还是内容上,都是一篇高、大、全的论文就是了。 弄完这件大事,鲁志萍想着宿舍一个月没人住,肯定灰得不得了,就提前回去打扫卫生。 没想到正拖地时,一位不速之客来了——虽然秦娜也算是熟人,但毕竟人家贵脚从未踏进过这个贱地。 自从那次把话说开后,鲁志萍自觉离辛蓦尘三丈远,秦娜无话可说,自然也不会在鲁志萍跟前来碍眼。 那么这次来,难道是因为……果然秦娜一开口,就证实了鲁志萍的猜想。 “鲁志萍,你说过,不会再纠缠尘尘哥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鲁志萍收起拖把,当拐杖拄着说:“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纠缠你的尘尘哥,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辛蓦尘。” “你骗人!”秦娜情绪有点激动,“有多少人看见尘尘哥从你那里出来,你们吃住都在一起,还当别人都是瞎子?” “你激动什么?”鲁志萍悠悠的说,“我记得,我当时的原话是,‘从今往后,如果我再主动和辛蓦尘说话,我就是王八蛋’,我自觉并没有违反诺言。” “可你答应过不跟他讲话的!” 鲁志萍一屁股在还没铺开的床上坐下来,也不管灰不灰,反正等会儿她这一身都是要换的,抬起头来看着秦娜说:“秦娜,我记得你年纪不大吧?” 秦娜一愣,冷冷的问:“你什么意思?” 鲁志萍手扶着床沿,平静的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遗憾,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姑娘,怎么就患上了健忘症呢?” 秦娜顿时恼羞成怒:“你才得健忘症了!自己吐出去的唾沫又自己吞回去,简直是不要脸!” “那又怎么样?”鲁志萍把拖把一扔,也跟她针锋相对起来,“他打传呼给我,难道我能不回?他去敲门,难道我能不开?他主动跑过来和我讲话,难道你要我装聋子?!” 秦娜更生气了,她也有传呼,可是辛蓦尘一次都没有打过,至于主动找她,更是从来没有过。 相反,她想尽办法在辛蓦尘可能出现的地方,不厌其烦的去找、去堵,或者假装偶遇,但无一样凑效。 不是找不到,就是说不上两句话就被打发走了,偏偏她还一点不满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 那么鲁志萍又凭什么让尘尘哥去找她!难道就因为她那一身少有的肉??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真的是旁观者清,辛蓦尘可不是被鲁志萍那一身赘肉吸引的么! 虽然这样说有点片面,但事实就是如此,从小到大,被辛蓦尘迷倒的女生太多太多,但都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注意。 唯独鲁志萍入了他的法眼,焉知不是她太“与众不同”的缘故! 事实上,男生注意到女生的原因有很多种,但一开始,无一不是因为外表。 美也罢,丑也罢,让人记住就是殊途同归;爱也罢,恨也罢,都只为在心中占据一个角落。 所以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秦娜的败,和鲁志萍一直以为的那样,一出生就已经註定了。 ——你是长的美,可谁叫人家辛蓦尘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多的就是美女呢? 也许这里面的罪魁祸首,应该首推他那个大了他八岁的好大哥——辛蓦然。 辛蓦尘的童年和少年,在家的时候,净帮他大哥挡美人儿去了。 挡什么?当然是挡住这个让他那和那个幽会了! 所以他对鲁志萍好是有道理的,鲁志萍从不会主动缠人,更不会让他把精力放到应付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来。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不跟这样的女生做朋友,难道去跟连话都没说就要上门见家长的女生做朋友? 辛蓦尘这些不同于一般男生的“诡异”心理,秦娜不懂,鲁志萍更不懂。 鲁志萍不懂没什么,她只要做一个目光的追随者就行。 可是秦娜不行,她要的不只是目光的跟随,她要把这个男人打上她的印迹,让满京都的女人羡慕。 她要证明,她才是那个对家族最有用的人! 所以被鲁志萍这样一怼,秦娜反而冷静下来,看着鲁志萍,轻蔑的说:“尘尘哥不过是看你长成一副废物相,一时可怜你,想着反正也闲着没事,拿你解解闷儿而已,哼,偏偏有些人和长相一样蠢笨,还在这里得意忘形,真是笑死人了。”
第112页 听到这么伤人的话,鲁志萍不但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顺着她的话说:“要不要我把你的尘尘哥和我在一起时,都是怎么解闷儿、逗趣儿的一一讲给你听听呀?听了那些事,没准儿你会更好笑呢。” 秦娜听了这些话,表情更是阴沉得可怕,只见她走近鲁志萍,居高临下的说:“最好你能每次都给尘尘哥逗趣儿,不然的话,你长成这样,恐怕连孩子都生不了吧?那可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哈哈……” 秦娜嘲讽的笑着出去了,鲁志萍木然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动,脑海里只剩下秦娜那句话——“连孩子都生不了,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这是她的软肋,不,是她致命的伤! 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降下她这么一个怪物,胖不可怕,可为什么会连她做母亲的权利都要剥夺呢? 鲁志萍至今还记得她一次次往返试管婴儿中心的画面,她是那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这辈子她比前世还胖,她拿什么来生孩子?? 鲁志萍枯坐着不动,渐渐手脚发凉,身体也开始发抖,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辛蓦尘突然进来,“鲁志萍,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样差?” 鲁志萍使劲抬起头来,抖嘴抖唇的说:“累了。” 辛蓦尘看看地上的拖把,又看了一下手錶,说:“恐怕不是累了而是饿了吧,给,我这儿有巧克力。”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块状物来,递给鲁志萍。 鲁志萍被辛蓦尘一“提醒”,本来不饿的也饿了,这会儿一见这么正宗的德国巧克力,哪里还会跟他客气? 接过来撕开,两口就下去一半,这才想起来跟人家“客套一”下,拿着剩下那半截巧克力问辛蓦尘:“你要不要来一点?” 辛蓦尘笑着说:“你吃过的,我才不要。” 鲁志萍知道他是将那天早上自己的原话搬过来开玩笑,可是这话听起来咋就那么不讨喜呢? 鲁志萍瞅了辛蓦尘一眼,赌气把剩下的吞进嘴里,一点渣渣沫沫都不给他留。 辛蓦尘不禁被鲁志萍这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笑着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了吧?可别告诉我你在想怎么扫地拖地。” 补充完卡路里,鲁志萍的精神也恢复了,斗起嘴皮子来也利落得很:“像我这种当代才女,怎么会想那些俗事,我是在想我的前世今生,一时感慨,不免有些出神了而已。” 辛蓦尘说:“真搞不懂你们女生,没事就整这种调调,无不无聊啊?” 鲁志萍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女人天生多愁善感,易被自己感动,我虽粗鄙,也学人婉约一回。” 辛蓦尘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一转,说:“你不鄙,只是粗,婉约不起来。” 妈de,这天没法聊了! ☆、067 突然发现自己疯了 也许是想起了秦娜刚刚说的那些话吧,鲁志萍突然就不想给辛蓦尘“逗趣儿”了,冷冷的看着他说:“你的小情人刚刚来过,说是有很多人看到我们‘吃住都在一起’,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辛蓦尘舒展的剑眉一下拧在一起:“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那就要去问你的小情人了。” 辛蓦尘这时才注意到鲁志萍一连说了两个“小情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别一口一个‘小情人’的好不好,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进去,我跟秦娜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懂不懂?!” 鲁志萍看着突然暴发的辛蓦尘只觉得很有趣,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动听的诘问。 于是笑着说:“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不过,回头你得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她可不想鱼儿没吃到,还惹一身腥! 辛蓦尘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好,” 话说到这里,鲁志萍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辛蓦尘了,他喜欢的应该另有其人。 不管是谁,是秦娜的可能性都已经不大,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瞧她上演的那一出出追夫大战,连鲁志萍都替她累得慌。 爱情就像指尖沙,握得太紧了,最后会颗粒无收——可惜这个道理,她懂了也白搭! 鲁志萍自嘲的笑了一下,又回过头来逗辛蓦尘:“真是可惜了,我看你们倒是两个挺般配的。” “我觉得你跟冯祈磊更般配!” 噢,卖糕滴!怎么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 已经习惯于把自己定位在角落看风景的鲁志萍,死也不敢把这句话往吃醋的方面去想,出口的话就显得言不由衷:“你真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辛蓦尘的心再次被刺了个大窟窿,却不知道这原本就是自找的,还鬼使神差的问:“这次你送了我一把瑞士军刀,那么送给冯祈磊的又是什么?”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钱多了没处放,见一个人就送礼!” 辛蓦尘却说:“既然是处男女朋友,送东西也是正常的,你又不缺钱。” ma的,有钱是原罪了!鲁志萍反讽道:“你还真是很在行,想必谈了不少恋爱吧?经验这么丰富!”
第113页 “没有,都是从你们两个身上现学的。” “……”鲁志萍终于发现,她给自己挖的坑,似乎太深了,有点难爬上来呵。 难道是因为她先前硬把辛蓦尘说成秦娜的竹马,现在报应来了,人家照原样奉还,硬要把她配给冯祈磊? 泥马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将我随便配给别人吧?真当这是红楼梦啊,随便找个小厮配了?! 鲁志萍“怒”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把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话拿出来“吓人”:“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当辛蓦尘的高智商用在爱情上,自然就不会相信这种明显前后矛盾的话,更不可能被她吓到,反而还反过来安慰她说:“你不用怕,我不会说出去的。” 鲁志萍急了:“有什么好怕的?我如果真的送了冯祈磊什么东西,那我肯定敢做敢当,鬼才用你来帮我打掩护,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送过他任何东西好不好!” 辛蓦尘面色平静的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和冯祈磊谈恋爱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向学校反映,你们大可以放放心心的谈。” 辛蓦尘的语气显得十分大度,如果不看眼神只看表情的话,甚至还会觉得他很诚恳。 可是鲁志萍却只想骂娘,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向辛蓦尘解释自己爱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一天! 偏偏这种本来毫无必要的解释,竟然还被释疑对象赋予了难度,难道是她终于“人品暴发”了? 鲁志萍逾挫逾勇:“辛蓦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冯祈磊的,我只想告诉你:我跟他说过的话没有和你说过的多;我跟他相处的时间没有和你相处的长;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对你的深;我对他的欣赏没有对你的好,我……” “这是你亲口说的。” “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绝对比你跟秦娜的那种普通朋友还要普通,我,我……” 鲁志萍“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辛蓦尘那个回答只针对她前面很短的一句话。 那么,她后面说的那些呢?——“辛蓦尘,我刚刚跟你解释那些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欲盖弥彰,全是废话。” “……”鲁志萍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憋得她都想在头顶凿个孔,好把满腔火气排出去! 于是赌气说:“既然我说的都是废话,那么你说一句不废的来听听。” 辛蓦尘立马“听话”的说:“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学校对毕业班的谈恋爱,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鲁志萍笑了,因为她在辛蓦尘脸上看到她们初遇时那种木木的表情。 从她几次跟辛蓦尘发生争执时的情况来看,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就代表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鲁志萍才会笑得那么无奈。 只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鲁志萍脸上脂肪太厚的缘故,一向善于观言察色的辛蓦尘,竟然没有看出她的无奈,反而将她这种笑容定格为“姦情败露”后的掩饰。 所以还很“负责任”的为她们的将来打算:“你不妨先问下冯祈磊,如果他的工作没有和你找在一起,最好趁现在还没有正式分工,重新活动一下,免得以后两地分居……” “如果不行,你是不是还打算亲自帮我们活动一下?”鲁志萍突然插话。 鲁志萍都已经快被气死了,可偏偏辛蓦尘听着她的语气却觉得无比认真,于是强忍住心中的刺痛,“大大方方”的说:“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你妹啊!” 鲁志萍怒了,这次是真怒。 她有点明白林诗音被小李飞刀劝说嫁给龙啸云时那种无奈的愤怒了。 可是林诗音不敢掰开李寻欢的脑子大喊“表哥,我不要嫁给龙啸云”,她敢! “表哥,不,辛蓦尘,我不想……”鲁志萍正想来个最后的倾诉,突然发现辛蓦尘在往门外走,不禁又气又急。 ——你妹的,关键时刻,你走个毛啊? 鲁志萍追到门边,抢在辛蓦尘出门前一脚把门踢上,然后揪住辛蓦尘的肩膀,哦不,是衣襟,本来她倒是想抓肩膀的,可惜够不着。 鲁志萍一路把辛蓦尘揪到床边,又一把将他搡在床上,却半点儿没想过,如果人家不配合,她是否能将一个高出自己两个头的人揪之即来、推之即倒。 就在这个周瑜打黄盖的过程中,辛蓦尘突然发现自己疯了,变态了! 因为在鲁志萍揪他、搡他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天哪,真是中邪了! 作为一个传统的人,辛蓦尘真的很难接受和鲁志萍一起倒在床上这种行为,虽然鲁志萍并没有睡在他身上,而是——骑在他身上。 可是,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种行为呢?他也真是……堕落了。 于是辛蓦尘就这么巴巴的看着鲁志萍像个女流氓似的骑在自己身上,并揪着他的衣领问:“你特么太监了是不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跟别人凑成一对?你就这么想当乌龟、当王八?!”
第114页 由于鲁志萍情绪太激动,所以每讲一句话,胸前都会出现一波晃动,看得辛蓦尘两眼直冒火。 然而,女流氓的动作他喜欢,可女流氓的话,他就有些齁不住了,略带难堪的说:“你,你不要,说脏话嘛。” 鲁志萍激动之下,才不管什么文明礼貌,继续喷:“脏话你妹啊!干话你听得进去吗?你听得懂吗?你的脑子里有这根弦吗?!” 辛蓦尘弱弱的说:“那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儿,我不就懂了吗?” 现在这种情形,辛蓦尘活脱脱一个正在受欺负的小媳妇样,毫无气势可言。 鲁志萍像个女王似的,将辛蓦尘揪起来又摁下去,气急败坏的说:“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真的听不懂人话!” 辛蓦尘正想说话,门突然开了,秦娜惊恐万状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鲁志萍一下子像被点了穴,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是辛蓦尘反应快,一个挺身坐起来,并在起身的过程中,顺势把鲁志萍弄到里侧,不然鲁志萍就得滚下床。 秦娜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更是被刺激得不轻,歇斯底里的叫道:“鲁志萍,你这个贱……” “不要乱说,”辛蓦尘一把捂住秦娜的嘴,把门关上才放开。 秦娜一得自由,立即激动的说:“鲁志萍,你真不要脸,大白天勾引人,真是贱……” “娜娜!”辛蓦尘一声大喝,板着脸说:“你今天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们往后就不再是朋友。” ☆、069 跟我没有共同语言 辛蓦尘在大哥和秦娜的双重“点拨”下,立志要做一个大度的男性朋友,却忘了曾和鲁志萍随口提过一句话,“有时间一起去给王叔叔送个行”。 直到王理要走的前夕,辛蓦尘都一直没有出现,鲁志萍不得不一个人去见王理。 王理在奥达皮鞋厂成功扩张后就一跃成为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这次更是凭藉亮眼的政绩,被破格提拔到一个中部省份的地级市去当市.委书记。 抓了两年的经济工作,王理不管观念还是格局都已大为改观,对鲁志萍更加发自内心的欣赏,说起话来也更加亲切,也更随意了。 “志萍,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我想去记者站,不过还是要看实习过后能不能进得去。”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鲁志萍当然知道这个“问问”的份量,不过既然已经有一个更有分量的人帮忙了,她便客气的拒绝:“谢谢王叔叔,不用了,我想自己试一试。” 想起鲁志萍现在的身家,王理不禁有些奇怪:“据我所知,你名下的企业不止奥达集团,你管理自己的企业都忙不过来,干嘛还要辛苦去当记者?” 鲁志萍开玩笑说:“和女企业家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无冕之王更加风光。” 王理笑道:“你有这种事业心也是好事,毕竟你年龄还小,多在社会上打磨几年,以后管理起自己的企业来才能更得心应手。” 鲁志萍顺着他的话说:“王叔叔说的对,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王理本就有心把话题往企业方面引,他也明白自己得到提拔的原因,无非就是上层想让自己去带动那个相对落后的地区发展。 所以谈到这里,王理便试探着问:“志萍,你有没有想过到胡北去发展?” 鲁志萍一听就明白王理的意思,本来她想拒绝,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这种合则两得的事,也没必要太过担心以后的事情。 真到王理站错队的一天,想来她的企业也已经发展壮大,不再惧怕风雨了。 况且有前世的认识,难道她就不能提前告诉他该远离哪些人吗?如果人家不听,到时候再远离就是了。 所以鲁志萍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等你们正式招商引资的时候,我会尽量促成几个企业落户晋安,不过,他们和我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繫。” 王理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又脸色一变:“你怕我连累你?” 鲁志萍赶紧解释:“王叔叔,你误会了,那些企业跟我没有直接联繫的原因,是它们都挂在离岸公司名下,所以表面看起来,和我没有直接联繫。” 王理皱眉:“你对当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看好?” 唉,怎么越扯越远了?鲁志萍有感于王理的政治敏锐性,赶紧高唱一段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充满信心的凯歌。 然后才圆场道:“註册离岸公司就是为了出口方便,王叔叔是知道的,欧美国家对来自咱们国家的产品总是持怀疑态度,只有用这种办法加点国际元素进去,人家才不那么挑剔。” “不是对社会主.义没有信心就好,”王理也没有问避税之类的敏感话题,像这样做的人又不单鲁志萍一个。 放在以前他还会表示一下担忧,现在不会了,市场经济就得按照市场规律来,不能死守着爱国主认那一套,真要逼着商人那样做,又要走回改革开放前的老路了。 从王理那里出来,鲁志萍又去了出租屋。 寒假已经放了八天,辛蓦尘一次都没有来过。
第115页 期间鲁志萍不是没有想过打辛蓦尘的传呼,可几次都是拿起话筒来,号码拨到一半又放下了。 当自卑成为习惯,就连正常的交往都不敢了——就问一句你是否已经回京都,有这么难吗? 鲁志萍放下电话,不禁为自己的胆小而感到万分鄙夷,同时也为自己帮人家编的理由感到十分可笑——人家没有时间哪,那就不要去打扰啦。 鲁志萍一直呆到腊月二十几,也没有等到最想见那个人的影子,只能一个人怏怏的踏上归途。 谁知在火车上竟然遇到冯祈磊,鲁志萍大感惊奇:“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冯祈磊好笑的说:“我就是回家啊,”见鲁志萍不理解,又解释说:“我爸妈是南下干部,他们都在南省省城工作。” 鲁志萍十分惊讶:“我一直以为你是广省本地人,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是老乡。” 冯祈磊调侃的说:“是你太不关心我了。”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思,这么熟了还不知道人家家在哪里,还真的是太不关心人了,不过,“你以前放假不是都去广市吗?” 冯祈磊说:“我老家在那里,因为有亲人,一般回南省前我都会去一趟,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有时他们还会带点东西什么的。” 鲁志萍点点头,又不无遗憾的说:“你们咱们以前怎么就一次也没有遇到呀?” 冯祈磊笑着说:“我以前都是坐飞机,你上哪儿遇到去?” 鲁志萍不禁讶然失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才是真土豪。” “呵呵,”冯祈磊被她这个说法逗笑,“跟你比起来,我算什么土豪?” “出入坐飞机还不是土豪?难道要像我这样,挤火车挤出一身臭汗。” “你是女生,就是挤出来那也是香汗。” “……”吶呢,竟然被调戏了? 鲁志萍眨眨眼睛,说:“冯祈磊,你跟我讲这种话,就不怕我告给秦娜听?” 冯祈磊反问道:“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怕?” 鲁志萍一愣,随即调侃道:“哎呀,真是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想到冯祈磊却说道:“秦娜确实长得还不错,但是却跟我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我根本就不存在伤心这回事。” “你能这么快就放下?” 冯祈磊奇怪的说:“从来不曾得到过,何来放下一说?” “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鄙人佩服,佩服。”鲁志萍摇头晃脑的说。 冯祈磊也做出一副老夫子的样子来说道:“哪里,哪里。” “如此说来,那个一看见秦娜就迈不开腿、讲话也成结巴的人,竟然不是你!是我看错了。” 冯祈磊伸出手,指着鲁志萍说:“喂,鲁志萍,你不厚道啊。” “是吗?哈哈……” “哈哈” 一阵大笑后,两人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交谈也更加深入起来。 由于这个包厢的软卧只有她们两人,讲起话来也敢随意,所以冯祈磊就把他对秦娜从有好感到慢慢变为单纯容貌上的欣赏这一心路历程讲给鲁志萍听。 鲁志萍听完后,不禁感慨的说:“你这还真是一部现实版的哪,怎么样,现在还念念不忘吗?” 冯祈磊似乎很平静的说:“我早就把她当作普通同学来看待了,怎么还会念念不忘?” 鲁志萍狐疑的说:“真的?” 冯祈磊郑重的点头:“比真金还真。” 鲁志萍见他不像说谎,心中的防备彻底放开。 之前她就怕秦娜阴魂不散,好不容易有个要好点的异性朋友,偏偏又打上了人家的烙印。 现在好了,冯祈磊不再是秦娜的脑残粉,她终于可以跟他任意闲聊,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两人天南海北的吹了半一,又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冯祈磊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来:“鲁志萍,丁默城的真名不是这个吧?” 鲁志萍一愣,随即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吗?”冯祈磊似笑非笑的看着鲁志萍。 ☆、070 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一开始,鲁志萍还被冯祈磊看得有些心虚,随即又觉得好笑,她干嘛要他? 但不怕并不等于就要说真话,鲁志萍迂回的说:“我又不是丁默城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你与其来问我,还不如去问秦娜。” 冯祈磊脸色稍稍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我跟秦娜又没有来往,怎么问?” “那你也可以直接去问丁默城啊,干嘛非得问我?” “可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经常在一起了?”她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好不好! 冯祈磊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令人误会,又改口道:“我也不是说你们天天在一起,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丁默城跟你接触的时间还算多点,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们学院的人,看总共有几个跟他说过话的。” 鲁志萍撇嘴:“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去问这种无聊的话。”
第116页 “可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我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的一切都很关注。” “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他了?大哥!”鲁志萍再次瞪大眼睛——说瞎话:“我跟你一样,也只是单纯的欣赏好不好!” 冯祈磊老神在在的说:“那你每天到他住那栋宿舍楼下面去转些什么?还有他们学院门口,你也没少转吧?” 鲁志萍脸上顿时僵住,隔了好半天,才心虚的说:“你们,都看见了?” “你随便往哪儿一站,都那么显眼,瞎子才看不见。” “诶,冯祈磊,你找打是不是?” 冯祈磊嘿嘿的笑了一声,言不由衷的说:“i`msorry,i`msorry,我说的是你的行为,不是指你的形体。”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再敢胡说我真打了呀,别忘了,你可打不过我。” 冯祈磊嬉皮笑脸的说:“你想打就打吧,我保证像上次一样打不还手。” 想起刚上大一时的糗事,鲁志萍也“扑哧”一声笑起来,“看在你上回那么乖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啦。” 冯祈磊笑道:“不原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让你再打一回呗。” “哎呀,都说那次的事是我不对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提?” “哎,我这个挨打的都不觉得丢人,你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说啦,江滨大学那么大,我要不是挨了你一顿打,你也不会除了丁默城之外,唯独跟我一个男生来往吧?” 鲁志萍好笑的说:“那要是照这样说,你岂不是还因祸得福喽?” “你说的对,哈哈……” 一笑过后,鲁志萍突然想起话中的人,不禁又陷入沉默中。 冯祈磊装作没看出来,依旧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鲁志萍头重重的磕在车厢上,冯祈磊才匆忙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瞌睡来了。” 鲁志萍眼皮都没抬的说:“没事,我要睡了。”说着就倒下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冯祈磊并不知道这是鲁志萍已经对他放下心防,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睡觉,还在那里吐槽:“真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难道就不怕我占你便宜?” 不过随即又笑了,想占鲁志萍的便宜,还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冯祈磊在火车上睡不踏实,实醒时睡的,每次醒来都看到鲁志萍睡得一如既往的香,不禁想起母亲的话:“睡眠好的女孩子心眼少。” “这一点,倒是挺合妈妈的心意呢,”冯祈磊喃喃自语道,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 当广播里报导下一站就是龙源县时,冯祈磊见鲁志萍还在睡得很沉,就叫了她几声。 鲁志萍醒过来一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啊,你怎么就把我叫醒了?” 冯祈磊说:“我怕你睡过站。” 鲁志萍伸了个懒腰,说:“好吧,虽然我有调了闹铃,但还是要谢谢你。” 冯祈磊这才知道自己干操心了,不过他也不懊悔,“提前醒了也好,剩下的路就我一个人了,你再陪我吹吹牛吧。” “你倒是会算,要我免费当陪聊。” “那你说说,收多少费合算?” “谈钱多俗啊,以后你也陪我聊了抵掉吧。” “好,哈哈……”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冯祈磊突然冒出一句:“你跟丁默城不合适。” 鲁志萍一开始还没有过来,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都怪你们两个不报,害得我一个去学德语,路上连个陪聊的都没有……你刚刚,说什么?” 冯祈磊定定的看着鲁志萍,说:“我不信你没有听见。” “哈哈,我真没听见,”鲁志萍干笑了一声,发现矇混不过去了,又装作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冯祈磊摇摇头,“鲁志萍,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傻,你喜欢丁默城的事,只怕整个江滨大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鲁志萍张大嘴巴,似乎想否认这种说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鲁志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么,大家都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冯祈磊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假话使人愉悦,还是先听假的吧。” 冯祈磊轻笑着摇了摇头,说:“假话就是,你们都是学习上的尖子,前途无量,在一起,很般配。” “那么真话呢?” “真话嘛……” “不!你不用说了!”鲁志萍突然出言打断,“大家会怎么说,我基本上能猜到,而且男女生各自会怎样说,我都能猜出个大概来,总之一句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不对?” 冯祈磊看到鲁志萍这样,不禁微微有些心疼,但想到话是自己引起的,又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鲁志萍无力的摆手:“你不说也会有别人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再说我也不可能永远沉浸在幻想中。”
第117页 冯祈磊听到鲁志萍这样说,便劝了她一下:“如果你也觉得你们两个不太合适,不如早点放开,像我这样,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同学看待就行了。” 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这样啊,可是……”鲁志萍说不下去了。 冯祈磊接过话去道:“可是情不自禁,对不对?” “呵呵,也算不上什么情不自禁,就是?有点花痴,呵呵,”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冯祈磊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是慧眼识珠,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这样,那咱就把心收回来,重新找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这样不就行了吗?” “哦,你说的对,我也正打算这样做,呵呵。” 鲁志萍笑得有点勉强,但总算是笑了,冯祈磊不禁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感到高兴。 鲁志萍却有点赧颜,在一个男生面前说这种事,感觉还真是有点违和。 尤其是被说的对象又是人家前女神的暗恋对象,这关系也算是乱得可以了。 两人各自低头想心事,过了一会儿,冯祈磊突然抬起头来问:“鲁志萍,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鲁志萍不明就里,声音平常的说:“你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冯祈磊追问道。 鲁志萍昂着头想了一下,说:“你勤奋好学,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还富有朝气。” “富有朝气,这个也算是一个优点?我们都是年轻人,你不会是找不出话来形容我了吧?” 鲁志萍但笑不语,这是实话,她不但觉得冯祈磊身上充满朝气,也很喜欢这种朝气,因为这是她身上没有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鲁志萍在辛蓦尘身上也很少感受到这种朝气。 她不知道辛蓦尘是不是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有时候,鲁志萍甚至也会担心,会不会是自己身上的暮气影响到了辛蓦尘,才会让他跟着自己老气横秋。 但这种想法也是一瞬而逝,鲁志萍还没有自信到对辛蓦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暮气,顶多也就能影响到自己,让自己整个人变得更加无趣罢了。 冯祈磊见鲁志萍半晌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想还要如何评价自己,于是就问:“还想出什么来了?总不能都是优点没有缺点吧?” 鲁志萍笑笑,说:“缺点暂时没想到,优点呢,我也想不出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你都还在是一个昂首阔步、走进新时代的大好青年。” 冯祈磊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写报导呢,说的全是套话。” “谁让你这么优秀呢,不用这些高大尚的词语,不足以形容本年度杰出青年呀。” 冯祈磊不再跟她调笑,严肃的说:“我要听的,是你的真心话,而不是这些套话。” “可这些都是真话呀。” “真话和真心话一样吗?” “不一样吗?” 鲁志萍还真的不是在绕冯祈磊,而是真的这样认为,在她看来,这两者就是一个意思。 冯祈磊不想再迂回下去,免得忘记自己的初衷,便直接问出最核心那个问题:“如果我来做你的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鲁志萍再次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今天冯祈磊给她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都让人惊诧不过来。 冯祈磊等了一会儿,见鲁志萍没有表态,又追问了一遍:“怎么样,你觉得我做你的男朋友,够格吗?” 鲁志萍看着冯祈磊认真的表情,严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捨不得。 ☆、072 帮帮这对苦命鸳鸯 鲁志萍吐槽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大姐,你就不要骗我了,要不是你们七次约会都被小明哲撞见,妈也不会骂你骂得那么惨。” “哪来的七次,只有三次好不好?” “哦,原来是三……次呀!”鲁志萍拉长了声音。 鲁爱萍一下反应过来,扔掉山药就要来掐她:“你竟敢诈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鲁志萍正在洗毛肚,过年保姆、小工都放假了,什么都要自己干,见鲁爱萍向自己扑来,立马把油腻腻的肥手迎上去。 鲁爱萍吓得倒退三尺:“脏死了!离我远点儿。” “咕咕,”鲁志萍偷笑,比起鲁丽萍来,鲁爱萍的战斗力真是太弱了,这样就能退敌。 闹过之后,鲁志萍又恢复正经:“大姐,不是我耳朵长,而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到底是随便谈谈,还是真的想跟他好?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鲁爱萍脸又红了,但是想到妹妹这些话,也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就强忍住羞意说:“我觉得他人很好,如果爹妈同意,我,我……” “你想跟他结婚?”鲁志萍替她问出来。 鲁爱萍再次回过头去看厨房门,这才蚊子哼似的应了一声:“嗯。” 鲁志萍不禁感慨这个时候的人真的是太保守了,哪像后世,高中一毕业,就一个个都成恋爱高手了。
第118页 关键是家长还普遍都不反对,只要不谈出事来、影响到名声和学习就行,可能也是被满大街的剩男剩女吓怕了吧。 “大姐,你们是怎么好上的?我记得,刘传富好像没有考上大学。” 鲁爱萍说:“嗯,高考的时候他爹正在住院,他家的牲畜又全都得口蹄疫死了,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他心里着急,所以才没考好。” 鲁志萍无语,有必要帮人家这样解释吗?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护上了! “大姐,我问的是你怎么会看上他,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鲁爱萍也发现自己有点啰嗦了,红着脸说:“我们高中毕业那年,班上同学约了一起去青龙山玩,结果在下山的过程中,我不小心崴了脚,是他一直把我背到山下。” “就为这个,你就跟他好了?”不怪鲁志萍用这种口气,是这事儿不是前世听到的版本。 鲁爱萍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我怎么会这么随便?那次的事情,过后我已经谢过他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鲁志萍暗暗翻了个白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能是什么样的人,当然是好人啦! “大姐,那你们毕业又是怎么联繫上的?难道你上大学以后,他还到广市去找你?” 事关姐姐的一生,她不得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查弄清楚,至少要弄清刘传事是冲着鲁家的钱来的,还是真心喜欢鲁爱萍。 只听鲁爱萍轻声说:“没有,他妈身体不好,他不放心到外地打工,就一直在龙源县帮人家盖房子。”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哇,瞧这话里话外的样子,哪句不是在维护刘传富? 鲁志萍已经无力吐槽,抓住最重要那个问题问:“大姐,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动心的?” 鲁爱萍脸又红了,声音都变得飘忽起来:“去年寒假,我从小舅舅家回来的途中遇到几个小流氓,是他帮我打跑的,我记得,当时,他身上都已经中了两刀,却还是奋不顾身的将我护在身后,要不是有协警从那儿经过,我都不知道他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鲁爱萍现在说起这件事来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但鲁志萍想的却是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上辈子鲁爱萍就是这样动心的,这辈子也一样,没有丝毫改变,老天真是太懒了。 “轰隆隆!” 噢,天哪,尊敬的老天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骂您的!鲁志萍赶紧向老天道歉。 鲁爱萍奇怪的说:“真奇怪,大冬天打雷。” “你们爱得太深了呗,‘夏雨雪,冬雷阵阵’呀。” “你又乱说!”鲁爱萍伸脚踹了她一下,把头凑过来说:“哎,三萍,你说过要帮我的,快说,怎么帮我?” 鲁志萍头也不抬的说:“大姐,注意太度啊。” 鲁爱萍为了爱情,也放得下身段的很,立即讨好的说:“好三萍,你就帮帮大姐吧,妈说要是我再跟他来往,就要打断我的腿。” 鲁志萍这才抬起头来,无限同情的说:“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因为如果我帮了你,被打断腿的人就是我喽。” 鲁爱萍耍起赖来:“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帮我。” “逼牯子带儿啊?” 鲁志萍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感慨爱情真伟大,连鲁爱萍这么端庄的人都能被逼耍无赖。 鲁爱萍见鲁志萍不说话,又用胳膊蹭着她说:“三萍,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你了,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鲁志萍定定的看着鲁爱萍,问:“大姐,刘传富真的就那么好吗?好到你们学校那么多大学生,你一个都看不上,就看上他一个高中生?” 鲁爱萍认真的说:“是,在我眼里,那些人除了学历比他高外,其他哪一样都不如他。” 唉,情根深中,没法治了!鲁志萍耸耸肩,说:“那你想过没有,他家如今的状况,与我们家的差距有多大?” 鲁爱萍一脸嫌弃的说:“三萍,你怎么也这样肤浅?爱情和金钱,怎么能够挂勾?!” “呵呵,”鲁志萍回了一个“呵呵”,不再说话了。 她也是曾经有过二十岁的人,这个年龄对爱情到底有多盲目,她是知道的。 罢了,就帮帮这对“苦命鸳鸯”吧,就当是赎自己前世的罪孽了!鲁志萍下定决心。 刚好鲁丽萍也洗好百合和韭菜根回来,三姐妹一起做扣菜,把肉包在百合瓣儿或韭菜根里,然后放到灶上蒸,吃的时候再用蘸水蘸一下。 鲁志萍到死都爱吃这种菜,只可惜扣菜除了在酒席上,平常人家一般都要到过年才会做。 而到鲁志萍最后这几年,有家和没家一样,也就只有鲁爱萍会叫她去吃年夜饭了。 所以,就冲着逢年过节那几顿饭,鲁志萍也没理由不帮她! 况且刘传富这个人也确实不错,不管鲁家是贫是富,他对鲁爱萍始终一如既往的好。 过完年,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方式,刘传富和几个同学装作到鲁家的工厂里参观,鲁志萍则负责将鲁庆山引过来。
第119页 鲁志萍对鲁庆山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所以不管鲁爱萍怎么说,鲁庆山这一关都是必须要过的,如果鲁庆山坚决反对,那鲁志萍就只好食言了。 由于同时还有几个“扛大刀”(跟电灯泡差不多一个意思)的在,刘传富表现得还不错。 一番交谈之后,鲁爱萍随几个同学走了,鲁志萍则留下来探鲁庆山的口风。 “爹,你觉得刘传富这人怎么样?” 鲁庆山说:“现在说行不行,还为时尚早。” “可是大姐好像很喜欢他。” 鲁庆山皱起眉头:“三萍,不是我看不起穷人,因为咱们家也是从穷人过来的,可是他家如今这种状况,他拿什么来保证你大姐的幸福?” 鲁志萍说:“爹,我是问你刘传富这个人怎么样,你说家庭差距干什么?就我们家这种状况,你要让他家富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鲁庆山连连摇头,显然对这种小孩子的论调半点儿也不认同:“三萍,你不知道,人心易变,尤其是在贫富转换的时候。” 鲁志萍有一点点理解,却不相信刘传富是这样的人。 上辈子,她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上门借钱,这个大姐夫也没有对她露出过嫌弃的表情。 正所谓贫富见真章,鲁志萍觉得,一个愿意把血汗钱借给一看就还不起的亲人、一个愿意主动帮丈母娘倒痰盂的人,一定不会是一个一有钱就变坏的人! 所以,鲁志萍深信,就算刘传富在鲁家的提携下爬起来,也一定不会辜负鲁爱萍。 况且话又说回来,鲁家也不是什么任人慾取欲求的人家,过去或许还会考虑三分,现在已经不用了。 别的地方不敢夸口,至少在龙源县,鲁庆山的话还是管用的。 这不仅源于鲁庆山那丰厚的家资,最重要的是他行得正、坐得直,近亿元的财富,没有一丝灰色的成分在里边。 这一点,虽然在这个年代可能还会被人瞧不起,觉得鲁庆山一定是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才会吃不到政策。 但是鲁志萍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只有这种资产关系明晰的企业,才会在市场经济的在潮中站稳脚跟,以后大山集团也才不会出现上坡乏力的现象。 在后面的转型中,有多少民营企业倒在这个上面,仅仅因为起步的时候依靠政.府过多,或者说是与某个利益集团牵涉太多,结果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黯然离场。 不是这些企业不懂经营,而是自身屁股不干净,总有一天会被清算,能躲过去的,毕竟是少数。 所以宏山集团在龙源县,乃至整个青山市,都是一颗硬邦邦的铜豌——效益好、资金足,工人工资待遇高! 试问在这个年代,除了几个垄断的国老大,又有几个企业能够做到这一点? 所以鲁志萍说不怕刘传富耍花枪,就怕他不敢来应这个“战”!为个人幸福而战! ☆、073 十六岁就考虑嫁人 为了大姐的幸福,鲁志萍再次游说道:“爹,刘传富的为人,我相信你也一定做过调查了,那么,像这种为人孝顺,又富有责任心的男人,应该不可能是坏人吧,你为什么不成全大姐和他呢?” 鲁庆山语重心长的说:“三萍,你一直在学校,不知道社会上的人有多复杂,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多少人总结出来的,你现在看着刘传富好,焉知日后他就不会变坏?” 鲁志萍急道:“可是,爹,你总不能为了日久见人心,就让大姐等上十年、二十年吧?人生苦短,青春易逝,你不觉得这样大姐来说,太残忍了吗?” 鲁庆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拖女儿的尾巴,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们年轻人最不看重的物质条件,恰恰是他最揪心的地方。 鲁庆山也知道说服不了小女儿,只能折中道:“三萍,爹希望你不要干涉这件事,任由她们自由相处,能走到哪天算哪天。” “爹,你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鲁庆山点点头,女生外向,还一个二个都是这样,他又能怎么办? 得到一个“互不干涉内政”的许可,鲁志萍自由裁量的空间就大了。 第二天,她把刘传富找来,开门见山的说:“刘大哥,你想不想跟我大姐结婚?” 饶是刘传富比鲁志萍大了五、六岁,还是被她这种直啦啦的问话弄得脸红脖子粗。 幸好男人的表情没有女人丰富,再害羞,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明显,于是刘传富就在鲁志萍以为平常的态度中,作出改变命运的第一个回答:“我当然想,可问题是,你爹妈好像不大同意。” “那你准备怎么办?” 刘传富说:“只要爱萍不放弃我,我死也要跟他在一起。”这种要死要活的话,鲁志萍上辈子就听腻了,“刘大哥,这种誓言,你发给我姐听就行了,我要听的,是那种有实际行动的计划,而不是这种……空话。” 刘传富被“空话”这两个字说得面红耳赤,可男人的面子由不得他认输,“三萍,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叫都叫了还问!鲁志萍大力吐槽,大姐也真是的,看来没少将她家的事情讲给刘传富听吧,瞧这恋爱谈的,完全没有退路哇。
第120页 刘传富便接着说:“三萍,我知道我家的条件与你家相比差得太远,但是,我会努力缩小这种差距,就算短时间内达不到,甚至这辈子都比不上你们家,但不管挣下多少钱,我都会让你姐掌管。” 鲁志萍实在不想打击被爱情沖昏头脑的人的积极性,可她又不得不提醒:“刘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大姐读的是全国重点医科大学,以后一定不会分回龙源县,如果你们想进一步发展,就得在我姐工作的地方落脚,可是这样一来,你和你的家人势必就会分开,到时候如果他们不同意,你该怎么办?” 不是鲁志萍要逼刘传富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选择,而是现实就是大白米饭,很多人不爱,但不吃又不行。 还好刘传富给的答案还算靠谱:“不管我在哪里生活,我都不会不管家里人,只是我们不生活在一起,况且兄弟姐妹最后都是要分家的,这是人之常情,如果要牺牲你姐的前途来就他们,别说是你,我就第一个不答应!” 比起“只要能在一起就可以不管家人”的话,刘传富的回答几乎可得满分,鲁志萍一时还找不到话来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鲁志萍才说:“那你想过怎样给我姐幸福吗?” 刘传富似乎早有准备:“我在工地上打了两年的工,砌墙和披灰都已经出徒了,现在一个月能挣五百块钱,如果你姐需要,我辅她读书都可以。” 鲁志萍不想说她大姐一个月光零花钱就不止五百,但是照这时候大多数人家的水准,五百块钱确实足够一家人的开销、还可以再供一个大学生了。 看来她这个大姐夫还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行行出状元,泥瓦匠能做到大师傅,也是很有前途的,只是比较辛苦。 看来前世,如果他不是最后摔成残疾,也不会过得那么穷。 可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来了——刘传富就是在盖房子的过程中摔成重伤,最后留下残疾的。 那么,她该改变他的命运轨迹吗? 但最后,鲁志萍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既然刘传富一切都已经打算好,她又何必强行扰乱人家的计划? 至于摔断腿这件事,连本应发生在七年后的“英雄救美”都能提前发生,甚至还发生在治安较好的路段,鲁志萍也信心能避免这种大概率事件了。 一切随缘吧,如果到时候还是免不了,正好能考验她们两个人的心。 一个是否依然对生活充满信心,一个是否能用真心抵住家人的担心! 鲁志萍做好劝说鲁庆山的事,觉得也算是对鲁爱萍有个交待了,至少爹和妈里有一个是不强烈反对的,好歹大姐也有个缓冲。 假期里,冯祈磊一共打过好几次电话来,但都没有谈及感情方面的事情,要么说生意上的事,要么就是天南海北纯聊天。 鲁志萍每次和他聊天都感觉心情很愉快,通完电话后也总是显得很轻松。 鲁志萍的变化,很快就被家人察觉。 但鲁爱萍和鲁丽萍在鲁志萍信誓旦旦的表示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后,对冯祈磊的探究就到此为止。 但鲁庆山就不同了,女儿心中有个人,他是知道的。 鲁志萍一直以为撵走秦娥就万事大吉了,事实上,姜还是老的辣,鲁庆山一直不缺掌握鲁志萍思想动向的渠道,只是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干涉。 但两代人之间有代沟,也体现在看问题的不同上——鲁庆山被“线人”误导,认定辛蓦尘和秦娜才是一对,而鲁志萍则不过是小姑娘单相思。 虽然已无限接近事实真相,但事实往往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就像现在,鲁庆山自认为找到解决女儿单恋的有效办法,却不知鲁志萍早已内牛满面—— “爹,我跟冯祈磊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鲁志萍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也兴评什么年度最红用语,“普通朋友”一定当之无愧,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用。 可是对鲁志萍的话,鲁庆山半点都不相信,反而笃定的说:“你们两个谈得这么融洽,在今后的生活中,一定也会很好相处,三萍,相信爹爹的话,你们两个正合适。” 鲁志萍狂汗:“爹,你是不是被大姐的事情刺激着了,整天都在想着怎么把我们姐妹三个不担风险的嫁出去?” 鲁庆山瞪了她一眼:“爹是怕担风险的人吗?要怕也是怕你们吃亏好不好!” “一个意思,”跟她爹抬扛,鲁志萍一点压力也没有,“还有,爹,你大概是忘记我的年龄了,要不要我重新提醒你一下你?” 鲁庆山这才想起女儿才十六岁,可是,“三萍,你读书早,懂事也早,一般十六岁的女孩子,连大人的话都还在不听呢,你不存在这个问题。” “所以呢?”鲁志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得十六岁就考虑嫁人?你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家门?” 鲁庆山听到后面这句话还真怕鲁志萍误会,忙说:“我怎么会想把你赶出家门呢?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你们姐妹几个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可是这可能吗?” “不是赶我走就好,我还以为你嫁妆多得没处放了呢。” “嫁妆爹是没有多少,可是冯家愿意出一百万,我翻一番还是可以的。”
第121页 “爹!你跟我妈整天偷听我们讲电话,有意思吗?” 昨天冯祈磊在电话里说他正在看一部叫《百万新娘》的美国片,鲁志萍就顺嘴开了一个玩笑,谁知就叫鲁庆山听到了。 鲁庆山当然不会承认:“我们怎么可能会偷听?都是小明哲听到的。” “切,”敢做不敢当!鲁志萍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推给小明哲,她明明记得鲁明哲当时在打游戏机好不好? 也正因为鲁明哲打游戏的声音太大,鲁志萍才会忽略了分机的声音,改天她非得请人家重新装一台电话不可,免得她爹妈一有机会就躲在卧室里用分机偷听她们讲电话,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鲁庆山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依然一副为女儿着想的样子:“三萍,小冯家庭条件跟我们差不多,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跟你,都比辛蓦尘跟你合适。” 鲁志萍顿时失语,辛蓦尘简直就是她的死穴,任何时候只要有人提及,都会让她暂时死机片刻。 ☆、074 她就是那扑火的蛾 鲁志萍沉默了一会儿,强辩道:“他家走的是仕途,咱家走的是商途,哪里一样了?” 鲁庆山立即反驳:“小冯他爸爸是副处级干部,以咱家的资产来算,按照国营企业的标准也该是副处级,配你正合适。” “噗”,鲁志萍一下笑出来,“爹,你还真是会算!可是咱们县的发电厂才是正科级单位,人家资产都有好几亿,你才有多少?” “发电厂连年亏损,能跟我比吗?” “人家谁跟你讲效益?都是只讲固定资产好不好!”鲁志萍笑了一下,又说:“不过,要是要是爹你实在看好,那你不妨多考察一下,不过你别忘了,我到法定年龄还有六年,你有得等了。” 鲁庆山好整以暇的说:“等就等,我又不急。” “合着我急?” 鲁庆山不理这茬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份报纸来,指着上面的人对鲁志萍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辛蓦尘的父亲?” 鲁志萍一看,头版头条,国家某部副部长到青山市检查工作,这种职位在京都应该不算什么,但在她们青山市就了不得了,难怪能上头版。 鲁志萍再看辛国平,单从长相上看,确实很难把他和辛蓦尘当成父子。 鲁庆山解释道:“我查过一下有关资料,辛老将军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没结婚就死在文.革中,另一个,应该就这个了,哦,辛蓦尘和辛国平是不像,可是辛国平和辛老却很像。” 鲁志萍沉默了一会儿,说:“爹,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鲁庆山实话实说:“想让你明白咱们家跟人家差距很大。” “这一点,我不是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吗?” “我不是怕你忘记了吗?”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浪费时间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如果你真的认为冯祈磊和我合适,那我愿意试试。” “不,三萍,你不明白,爹从来不想勉强你跟任何人,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远离辛蓦尘,秦娜自然就不会伤害你。”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鲁志萍非常诧异,那件事被辛蓦尘弄得神秘兮兮的,鲁志萍还以为真的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 鲁庆山说:“那封信是你们宿舍对面那个女生写的,她在假期里写了那封信,开学就转学了,她转学的事,是秦娜安排的。” “转学?怎么大学还能转学?” “所以说特权阶层和我们的差距就是大,人家能做到的事,我们连想都想不到。” 鲁志萍奇怪的说:“可是,爹,我就住在对面,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 鲁庆山说:“那个女生后面就读那个学校的副校长的大哥,跟我们有生意上的来往。” “这关系绕得可真远,”鲁志萍不由感慨,“那后面呢,爹你还查到些什么了?” “怎么,你还想套我的话?想看看你在学校里又干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哪有,我只是想看看爹究竟英明神武到什么地步。” 鲁庆山“呵呵”一笑说:“后面我也没有再查了,因为下面人反馈回来的消息,似乎有人警告他们不许查与秦娜和辛蓦尘有关的事,你看,这又是标准的特殊人物,咱们……” “知道了,爹,不用你说,我就已经远离人家八十八丈远了。” 这是大实话,但前提是,辛蓦尘不要主动在她面前来晃悠,否则,她就是那扑火的蛾。 这天,冯祈磊又打电话过来,有了上次的教训,鲁志萍就不敢在电话里跟他乱开玩笑了。 倒是鲁爱萍因为恋爱的事已经基本公开,胆子也大了许多,见鲁志萍在接电话,跑去敲爹妈的门帮她打探“敌情”。 鲁丽萍看了撇撇嘴:“你们可真无聊,谈个恋爱都弄得这么累,那还有什么谈法?” 鲁志萍挂掉电话,过来逗她鲁丽萍玩:“二姐,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乐趣,可好玩儿了,你要不要试试?” 上辈子就数她二姐最厉害,换男人像就换兑嘴似的,而且人家还不像鲁志萍那样每次都被男人坑,她是每离一次婚都要在男人身上剐下一层肉来。
第122页 没想到这辈子省事晚了,到现在还没有动春心,只见她瘪着嘴说:“我才不耐烦理那些人,一个个像绿头苍蝇似的,就知道往女生宿舍跑;要么就是老孔雀,一个个鼻孔朝天,看着就烦。” 鲁志萍说:“恐怕是你看人家追的不是你,所以才会看着烦吧?” “切,你长成这种死样子都有人追,我会没有人追?” “丽萍!怎么说话呢你?” 鲁丽萍被鲁爱萍瞪了一眼,改说别的了:“三萍,你不是说过等我十八岁就贊助我学车吗?钱呢,拿来。” 鲁爱萍一听惊讶的说:“你要学车?爹妈同意吗?” 鲁丽萍警惕的看看卧室又看看客厅门口,回头瞪着鲁爱萍说:“你可别到处乱囔,否则要是让爹妈知道了不让我学,我就找你算帐!” 鲁爱萍白了她一眼:“你先斩后奏,等妈知道了一样要噼你一顿。” 鲁丽萍顿时苦了脸,鲁志萍笑道:“别急,等你学出来,至少也是年底的事了,到时候你都十九岁了,我就不信那个时候妈还会打你。” 鲁丽萍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两年确实没有“真刀真枪”的挨过打了,偶尔掐两把,挨个几脑掌的,那还真不叫打。 想到这里,鲁丽萍心情顿时又好起来,兴沖沖的说:“一开学我就去报名,利用周末去练车,到放假就学出来了,先开咱们家的车练练,等到毕业再向爹借钱买车,到时候,我就可以开着车去上班了!” 看到鲁丽萍那兴奋的表情,鲁志萍仿佛看见女司机在路上吓唬人的场景,赶紧泼冷水:“你以为妈不吐口,爹会给你钱?” 没想到鲁丽萍干脆把希望放到她身上:“那就你借我好了,放心,我一定会还你。” 鲁志萍也没有一口回绝:“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我考察了觉得你技术还过关,那我就贊助你一点,不过首先申明,不超过二十万啊。” “可以了可以了!”鲁丽萍眉开眼笑,她还心想能有辆夏利就不错了,二十万哪,再找小舅舅借点,皇冠都够了!哈哈哈!! 鲁丽萍没敢把笑身放出来,生怕鲁志萍见她太得意了又改口。但是她想多了,因为不单她,鲁爱萍也有份儿:“大姐,如果有时间,你也学一个,以后有车方便点。” “喂,鲁三萍,你偏心啊!”鲁丽萍嫉妒了,凭什么她跟求姑奶奶似的才勉强达成心愿,鲁爱萍什么都不用做就白得学? 鲁志萍理直气壮的说:“你要是有大姐一半儿稳重,我也一样主动问你。” “你就是偏心!” “行了,你们别吵了,”鲁爱萍说,“三萍,你管好她就行,我对学车不感兴趣。” 鲁丽萍幸灾乐祸的说:“傻了吧?马屁没拍成!” “我乐意。” 两姐妹正斗着嘴,电话突然响了,鲁丽萍和鲁爱萍不约而同的看向鲁志萍,都以为电话是她的。 谁知鲁志萍刚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拉长了声音说:“你找我大姐呀,哎呀,我也不知道她在不在,你等我看看啊……” 鲁丽萍立即贼兮兮的看向鲁爱萍,鲁爱萍羞恼的说:“看什么看?你又不是没接过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抢过来,赌气似的叫了一声:“餵!”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鲁爱萍的声音立刻又温柔下来,只是在讲话过程中,时不时的瞟鲁志萍和鲁丽萍一眼,脸上的表情是强装出来的自然中又夹杂着些许害羞。 看着大姐脸上羞怯又幸福的笑容,鲁志萍突然觉得好羡慕,这一刻,她真心想帮刘传富得偿所愿,以留住这纯真的笑脸。 ☆、075 这个味道太熟悉了 第二天,鲁志萍到工地去找刘传富,看到那个在脚手架上挥舞着泥铲、灰刀不停忙碌的身影,觉得有知识还捨得下苦力这种人,应该还是有股子拼劲儿的。 现在再来计较人家不是大学生,已经毫无意义,自家人“不争气”,说什么都没用。 不一会儿,刘传富就收工了,看到鲁志萍,担心的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你姐怎么啦?” 嗯,不错,能随时把大姐放在第一位,鲁志萍抿嘴而笑,说:“大姐没事,是我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那你等我换下衣服,”刘传富说完,跑进临时房,三下五除二的换好衣服,又在水管上洗了把脸,这才对鲁志萍说:“刚好也到吃饭时间了,走,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鲁志萍本来还以为刘传富指的是路边摊,谁知刘传富竟带她来到一个正儿八经的饭店,并且看刘传富的样子并不像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出于对自己说有事要谈的重视,心里不由又对这人高看几分。 “你中午不回去,不怕家里人等着?”刘传富家在城郊,故而鲁志萍有此一问。 刘传富说:“我请村里人带话回去了,三萍,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这家的味道虽然不如你家火锅店的好,但是很干净,你可以放心的吃。” 鲁志萍说:“还是你来点吧,你点什么我都吃,我胃口很好的。” “呵呵,看得出来,”刘传富开了个玩笑,然后开始点菜,他点得很多,一大桌子菜,荤素搭配得很恰当,红绿相间,一看就很有食慾。
第123页 鲁志萍一连吃了两碗饭才开始进入正题:“刘大哥,你对建筑这一块怎么看?” 刘传富也不知道小姨子是真的想问,还是在考验自己,但不管哪种,他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因为刘传富知道,他这个小姨子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能得她帮着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的好事就有希望能成。 “目前在县、市这一块,除了大型工程,一般搞建筑的都是私人,不过总体说来,这个行业的前景还是挺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结款周期长,实力稍微弱一点的老闆,往往就被这个拖垮了。” 鲁志萍本来就不是为讨论这个问题来的,有这个开头,她才好顺理成章的说下面的话:“刘大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对这个行业很感兴趣,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我,你愿不愿意来帮一下我?” 刘传富还不知道鲁志萍说的帮是什么意思,但小姨子有事,那是坚决要帮的,所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行,需要我就做什么,你只管说。” “是这样的,我想弄一个建筑公司,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合伙人,不知道刘大哥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伙?” 刘传富呆了一下,随即为难的说:“你既然是办公司,那需要的钱肯定不是小数目,我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怎么合伙?” 鲁志萍说:“钱不是问题,主要是看你想不想干。” 刘传富说:“那不行,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不过等你公司办起来以后,我来帮你看着点,那个倒是可以。” 鲁志萍说:“我说的也跟你说的意思差不多,不过是事先把话说明白了要好一点。” “那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出资一百万,但我只不管经营,由你全权负责经营管理,股份上我七你三,你觉得怎么样?” “那怎么行?”刘传富直接拒绝,“这不是变成你给我送钱了吗?我不要股份,就帮你管经营。” 鲁志萍说:“刘大哥,这跟送钱扯不上,我就是从外面找人当经理,一样要给期权,但那些人还不一定有你这对我负责,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刘传富何尝不明白人家这是在提携自己,不然以鲁家的实力,想跟她家合伙做生意的人只怕排成队等着,还用来找他这个大子儿没有一个的人? 至于经理,那就更是藉口了,鲁家如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会缺一个管理人员? 刘传富动心了,或者说,他知道这不是矫情的时候,在这种绝对的抬举面前,拒绝只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不过他也没有把话说满:“那好,我试试吧。” 鲁志萍也不啰嗦,直接拿出存摺,递给鲁传富说:“刘大哥,公司的註册和成立必须严格按照公司法的章程来,一开始就做正规一点,以后才能少扯皮。” 刘传富双手接过存摺,装作随意的瞟了一眼,上面那一长串零显得格外醒目,长这么大,除了在书本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数额的钱。 其实鲁志萍来时只准备拿五十万出来的,但在看到刘传富的表现后,一出手就变成了一百万。 倒不是刘传富一顿饭就把鲁志萍收买,而是鲁志萍觉得刘传富心态好,做事也大气。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人在社会上混,如果干什么都抠抠索索的,一在成不了什么大事,刘传富这样,至少说明他还会为人,有这点就够了。 刘传富拿着存摺,心情复杂的走了,他觉得这很可能是自己一生的转折点,他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鲁志萍则无事一身轻的回家,见鲁庆山和秦大英都难得的回来得早,而且老两口正凑在一起嘀咕什么。 鲁志萍八卦心起,立马过去参与:“爹,妈,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专心,连你们最可爱的小女儿回来都不知道。” “你还可爱?数你最讨嫌!”秦大英笑骂了一句,舀了一勺辣酱递到鲁志萍面前,说:“咱家就数你最馋,你来尝尝个东西味道怎么样?” 听到是尝东西这种事,鲁志萍被“冤枉”也不还嘴了,立即张开嘴把勺里的东西吃下去,然后跟着就热泪盈眶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前世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老甘妈呀! 鲁志萍非常惊讶,如果她没有记错话,老甘妈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正式建厂投产,那么这个是哪儿来的? “妈,你什么时候去贵省了?” 秦大英说:“我没去,是厂里的推销员带回来的,你爹不是一直要求他们把各地的特色风味带回来吗?这个就是。怎么样,味道是不是比咱家火锅店里的要好一点?” 岂止是好一点!鲁志萍真想告诉她妈:人家这是卖到全球的,你就别胡乱攀比了。 不过回头一想就明白了,爹妈刚才一定是在商量这件事情,只是不知他们是想买配方还是想跟人家合伙经营。 鲁志萍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两口,把嘴里的辣味压下去,才说:“味道肯定比咱家的强,这一点我绝对可以保证,不过你们要是想买配方之类的,我觉得可能有点难。” 现在已经是1993年了,如果没有别的蝴蝶煽动过翅膀,“干妈”已经开始走街串巷的推销产品了,而且恐怕也经尝到了甜头,这个时候才去买人家的方子,难了。
第124页 鲁庆山听出她话里的信息,立即问:“你怎么知道这是贵省来的?你在学校吃过?” 鲁志萍觉得好笑,要不是她爹直接帮她把藉口找好,她还得费心思去想,“对,我有个同学家是贵省的。” “那也说明这个东西确实好,都已经打出名气了。” 秦大英不由有点沮丧:“既然人家都已经那么有名,那肯定不会和咱们合作了,还是别去了吧,免得白跑一趟。” 鲁庆山说:“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越是好东西,将来的前景越好,多出点钱也值得。” 鲁志萍问:“爹,你想买人家的秘方?” “想倒是想,就怕像你说的,太难,我想试试合伙经营,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那就去试试吧,我还有几天才天学,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行啊。” 秦大英在一旁说:“你去干什么?可别又把自己弄丢了。” “妈!”鲁志萍不满的说,“都几辈子的事了,你还老拿出来提,要是连这个都不放心,你干脆把我绑在你裤腰带上得了。” “你想累死我呀?” “哈哈……”鲁庆山大笑起来。 鲁志萍赌气跑上楼,不理这俩埋汰自己亲闺女的坏爹坏妈。 鲁庆山真的带上鲁志萍一起去贵省,同行的还有秦大英。 随着大英火锅店的分店越开越多,秦大英的眼界也宽了,不再一天到晚缩在店里,每次鲁庆山到外地开订货会都会跟着去考察。 在鲁志萍的提议加怂恿下,她也想把大英火锅店开遍大江南北,实在不行,开遍西南三省也行。 鲁志萍就是纯打酱油的,起先她还想着跟鲁庆山出去谈生意学两招,一到贵省忙自己的事去了。 要不是到贵省,鲁志萍还不知道青萍公司正在这里拍摄一部武侠片。 鲁志萍从来没有见过人家吊威亚,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扔下爹妈就跑了。 不过秦大英还骂了她几句,鲁庆山却是巴不得她离开,当电灯泡惹人烦是一点,关键是还耽误事儿。 上次鲁庆山想着女儿创下这么大的事业,经营手段必定了得,还亲自带鲁志萍去谈了一次收购包装厂的生意,鲁志萍三句话就被人家套出底牌,让他至少多花了一百多万。 鲁庆山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他家闺女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赚到那么多钱,如果真的凭实力去经营,他觉得能坚持半年就算菩萨高高供了。 鲁志萍在片场过足粉丝瘾,高高兴兴的回来跟父母汇合,却被鲁庆山水了一回,明明告诉她人在贵扬,等她直到贵扬,却被告知他们已经夫妻双双去黄果树游玩了。 ☆、076 一颗心错付的痛感 不过鲁志萍也不算落单,在秦大英的再三要求下,鲁庆山把王大军留给鲁志萍,让他负责陪同鲁志萍玩掉剩下这几天,再和他们一起回龙源县。 鲁志萍对她爹这种做法深感无语,一个大姑娘带着个男保镖四处旅游,这种画面还真是缺少美感。 要是把四、五十岁的男保镖换成辛蓦尘那样的小鲜肉还差不多……唉,她怎么又想起辛蓦尘来了呢? 鲁志萍手抚胸口,想把这种闷闷的感觉揉开。 可是揉也揉了,捶也捶了,辛蓦尘就像化身为糍粑似的,哽在胃里、闷在心里,撵也撵不散,化也化不开!总之就是让人觉得气不畅。 恰在这时,冯祈磊又打鲁志萍的传呼,鲁志萍就在电话里跟他胡侃了一通。 可是挂掉电话,鲁志萍的烦闷一点儿也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 心想的人不coll自己,不想的人反倒随时联繫,人生不如意事,还真是随时随地! 唉,想想还是要人家冯祈磊这样子,才是男朋友的正确打开方式哇。 可是,毕竟辛蓦尘才是自己打心底认定的男朋友哪,他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鲁志萍真的很郁闷,自从放假前水了她一次之后,辛蓦尘就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了。 难道是因为她们西南三省离京都太远了,信号不好? 鲁志萍自认为找到一个天下第一充足的理由,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开始拨打辛蓦尘的传呼号码。 传呼拨出十分钟后,辛蓦尘没有回,鲁志萍接着又拨了第二个,这次多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回。 之后鲁志萍一次比一次等的时间长,一共拨了六次,辛蓦尘都没有回。 鲁志萍终于泄气,让王大军出去租一辆车,顺带订一下旅游景点的门票。 她则留在酒店里躺尸,可由于心里憋着一口气难受,又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鲁志萍一个人百无聊赖,外带气不顺,只好起来乱逛,一逛就逛到酒店游泳池,于是突发其想,决定学游泳。 泳池管理员看到鲁志萍胖到那种地步,婉转的提醒她注意风险,并说明他们的难处——酒店没有她这个型号的救生圈。 鲁志萍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胖又该死吗?连游个泳都要受限制? 于是一个激动,土豪的本性就显露出来:“那就赶紧去买呀,怕我付不起钱还是怎么的?喏,这是我的房卡,看清楚,上面写的是总统套房。”
第125页 管理员一听,赶紧向经理报告,经理对入住总统套房的客人一清二楚,知道人家带着一个明显像保镖的人,肯定是不缺钱的主,立即安排人到厂家去订购。 可是这需要时间,鲁志萍再有钱,也不可能钱一砸下去,东西就捧到她手上来。 下水扑腾了几下,见游泳池的救生员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忍心折腾人家,又回到房间去继续烦。 第二天,王大军订好游泳路线,两人便和请来的导游一起开车出去玩,织金洞、龙宫、红枫湖等等,只讲好玩,不计时间。 王大军年逾四十,心还算细,其实已经发觉鲁志萍精神状态不好了。 但由于老闆交待他的任务就是陪人家小闺女玩,顺带保护好她,再一想有钱人不高兴了就是要到处玩才正常,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回酒店已经四天后的事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鲁志萍的心情并没有缓解多少。 反而因为冯祈磊又打过两次传呼,与辛蓦尘的呼了不回形成鲜明对比,心情变得更加烦闷。 从未动过心的人,不会理解思念蔓延时,那种如同有小蚂蚁在身上爬的、令人崩溃的感觉。 鲁志萍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一直坐卧不安到晚上,鲁志萍终于感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这次辛蓦尘终于回了,当电话响起的那一刻,鲁志萍几乎摈住了呼吸。 尤其是在紧盯显示屏、看清来电号码显示的是010开头的以后,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鲁志萍小心翼翼的拿起话筒,轻轻的“餵”了一声,见那边没有回应,又稍稍加高一点声音说道:“喂,辛蓦尘?” 也许是鲁志萍的声音大了不少对方终于听见,也或许是对方本就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当她提高声音后,对方终于捨得开尊口了。 只是,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鲁志萍的脑子里暂时出现一阵空白——“鲁志萍!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秦娜??” “不是我还能是谁?”秦娜用略显激动、又带着点趾高气扬的声音说,“尘尘哥都不想回你电话了,你还一个接一个的打,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鲁志萍一下呆若木鸡,手脚也开始发凉,她做梦都想不到,平生第一次主动联繫辛蓦尘,等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鲁志萍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把人家呼机打爆的人是她,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可是,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和他通个话而已,难道这就犯了天大的罪? 鲁志萍正待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秦娜似乎在跟旁边的人说话——“哎,知道了,阿姨,我帮尘尘哥回完这个电话就下来了,你们先吃。” 答完那边的话,秦娜又对鲁志萍说:“听到了吗?尘尘哥他们正在楼下等着我去吃宵夜,你就不要再一个劲的coll他了,这样子真的很烦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鲁志萍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心中一阵惶恐,刚刚想好还嘴的话也忘了。当然,就是记得,现在也没机会说了。 鲁志萍觉得自己果真犯贱,按着人家的电话猛打,结果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所以现在有这样的感觉也是活该——空有一颗心错付的痛感,却连指责的理由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王大军担心的声音:“志萍,志萍!” 鲁志萍赶紧起来去开门,由于站的太猛还差点儿摔倒。 等王大军进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志萍,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样苍白?” 鲁志萍摸摸脸,好像除了有点凉,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说:“我没事,可能是饿了,王叔叔你是知道的,我一饿肚子就会这样。” 王大军一想确实如此,这种情形,他陪鲁庆山和鲁志萍一起视察工地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 于是赶紧说:“你先喝点水缓解一下飢饿,我马上让酒店送食物来。”说完就先忙着去打服务电话。 鲁志萍依言喝了点水,果然舒服了不少。 不禁在心中自我调侃道:看来水真的是个好东西,连失恋都可以治癒! 是的,鲁志萍可以肯定,自己失恋了,这段还没开始就完结的单恋,如今也该醒了! 东西上来后,鲁志萍却又没有多少食慾了,她本来就不是饿,加之心情又不好,能放开了吃才是怪事。 当然,这所谓的不能放开了吃,也是看针对什么人而言,对鲁志萍来说,牛扒、甜点、义大利面,再加一份水果沙拉,她只吃了一半,绝对是胃口不佳的表现。 好在王大军出于晚上吃多了不好的考虑,并没有追问她是否肠胃出了问题,否则她真要被烦死了。 侍者来把东西收走,王大军才想起来自己来是为了说什么事:“志萍,刚刚酒店经理来,说酒店帮你订的救生圈到了,你要不要下去玩一会儿?” 鲁志萍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终于有个感兴趣的消遣了,说不定下水一游,心情就放飞了呢,呵呵。 鲁志萍兴致勃勃的跟着王大军来到游泳馆,在看到那个重型卡车轮胎似的超大号游泳圈时,酒店工作人员和王大军不敢笑,鲁志萍倒忍不住先笑了。
第126页 等换好衣服出来,鲁志萍还跟泳池管理人员开玩笑说:“你们这个游泳池的水够不够分量,不会漂不起我来吧?” 管理员认真的说:“鲁小姐尽管放心,我们的游泳池很安全,而且相关设施也很齐备,您大可以放心的玩。” 鲁志萍沖他微微一笑表示答谢,伸脚试了一下水温,正想下水,王大军突然想起她刚刚吃过东西,又让她歇会儿再下。 事关健康,鲁志萍听话得很,因为她十分清楚像自己这种大胖子,心脑血管的负担重于常人,稍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学游泳只是一句话而已,鲁志萍从不指望真的学会,只不过是喜欢这种泡在水里的感觉。 那个救生圈的质量很好,不愧是八百块钱订做的,虽然这个价格有刻意加高的成分,但人家专门为你生产一个型号的产品,价格和别的产品一要肯定不可能。 鲁志萍套在高价游泳圈里,不一会儿就哪儿都敢去了。 她这种表现,还让泳池教练惊讶了一把,称赞她有游泳天赋,鲁志萍一笑置之,要不是上辈子学过游泳,那些标准动作她怎么可能会一学就会? 不过也仅仅只是动作标准而已,套着救生圈,她连海里都敢游,一拿掉救生圈,立马就四脚朝天了。 王大军作为保镖,自然整晚都陪在游泳池边,鲁志萍游到晚上十一点,他也一样十一点才回去睡觉。 ☆、077 灭顶淹没的绝望感 第二天,因为鲁庆山夫妻俩下午就玩回来了,一家人要在这里汇合,然后再一起回家,租来的车已经没用,王大军一大早就去租车行还车。 鲁志萍吃过早点,坐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烦躁起来。 自昨天那个犯贱的电话后,鲁志萍就一直非常害怕独处,除了睡着的时候,其他时间,只要稍微有点空闲,她的脑子里就会出现跟秦娜通电话时的情景。 当时秦娜所说的每一个字,还有说那些话时的语气,就会在鲁志萍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 并且好像鲁志萍越想忘记,那些画面就反而越是清晰,让鲁志萍想得心口发疼,头脑发胀,整个人几欲抓狂。 鲁志萍不敢再这样枯坐着,就到健身房去熘了一圈,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精神来活动,又来到游泳馆。 虽然王大军走时交待鲁志萍,让她一个人的到时候不要去游泳,但鲁志萍认为有游泳圈,旁边还有救生员,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于是就大清早的就开始游起泳来。 鲁志萍感觉今天早上游得特别顺畅,一是因为昨天就已经找到一点儿感觉了,二是游泳池里的人很少,她既不用担心撞到别人,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神。 虽然鲁志萍从小到在都在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实际上,都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不这样你又能若何? 如果可以,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做别人眼中的另类?还是那种一百个人看见九十九个会露出一惊二嫌那种表情的另类! 剩下一个,大概就是辛蓦尘那样的人了吧,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偶尔开个玩笑,刻意露出那种表情,鲁志萍也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对她从来没有嫌恶。 关于这一点,哪怕就是冯祈磊现在信誓旦旦的表示,要跟鲁志萍谈一场奔着结婚去的恋爱,鲁志萍都觉得他不可能完全做到。 因为冯祈磊眼里偶尔闪过的另类感,以鲁志萍在这方面多年养成的敏感,随便一点点她都能捕捉得到。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鲁志萍才会明明知道她跟辛蓦尘不可能,明明冯祈磊这个备胎更合适,她还是一直对辛蓦尘念念不忘。 唉,女人哪,就是会将想像出来的好无限放大,鲁志萍边游边嘆气,都出来游了这么多天了,还是忘不掉。 鲁志萍奋力游了几个来回,想用劲把那个不该出现在脑子里的影子甩出去,刚好深水区的水够深,要是能让那个讨厌的身影消散在水里,也不枉她在这儿耗精费力了。 说起来,鲁志萍跟泳池管理员开的那个玩笑,也不全是瞎说,像她这种大胖纸,在浅水区里游确实有种浮力不够、漂不起来的感觉,所以她一直在深水区这边。 因为人少,浅水区里只有两个带着小孩子嬉水的年轻女人,深水区这边就鲁志萍一个人,她什么动作都敢做,不用担心有人耻笑。 不过才游了五六分钟,鲁志萍就感到有点吃力了,想着应该是累了,就上岸去休息。 刚好这时,那几个小孩子也好像是玩烦了,囔着要去坐碰碰车,两名大人带着孩子出去换衣服。 于是整个游泳池边,就剩下鲁志萍一个人。 鲁志萍坐在躺椅上休息,喝了几口果汁,感觉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了,才又重新下水。 谁知这次感觉更吃力了,照着标准做完动作,身体却没有往前游,更糟糕的是,好像身体还有点往下沉的样子。 鲁志萍觉得不对劲,赶紧往游泳梯那里游,可是使劲划了几下水,不但没到游泳梯边,反而因为着急,连方向都变了,越划离游泳梯更远。 鲁志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游泳要领,争取从呼吸到手脚都做到标准动作。 可是今天,仿佛活该鲁志萍倒霉,她冷静下来才发现,救生圈竟然是瘪的! 这下鲁志萍真慌了,救生圈瘪了,她又是九成九的旱鸭子,再冷静也不起作用啊!
第127页 鲁志萍才张口喊了声救命,就吃下去一口水,鼻子里也呛进去一些。 那种酸、呛、辣交织的感觉,瞬间就让鲁志萍精神崩溃。 紧接着来到的,便是那种灭顶淹没的绝望感,和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死了的不安感。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鲁志萍似乎听到爹妈同时焦急的喊声:“三萍……” 鲁志萍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辛蓦尘时而在前方,引诱她去攀崖跨海;时而跟随左右,她和他一起徜徉爱河、流连花海。 但不管是哪个场景,最后都以辛蓦尘的消失而告终。 在梦的最后,鲁志萍更是被秦娜不知打哪儿放出来的毒虫猛兽追得漫山遍野的跑。 鲁志萍越跑越心焦,越跑越害怕,终于前方隐隐出现了爹妈的影子,连忙冲上去,大喊:“爹,妈,救救我!” 但是鲁志萍在梦里喊得斯声竭力,在现实中却要费力听才能听得到。 但就算是这样,也让秦大英激动得大叫起来:“三萍醒了!三萍醒了!” 鲁志萍睁开眼睛,看到爹妈焦急的表情,费力的吐出一声:“爹,妈……” 后面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嗓子被呛哑了,就是这一声,也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见人醒了,鲁庆山赶紧把秦大英拉开,让急救医生给鲁志萍做进一步的护理。 简单的护理之后,救护车也到了,鲁志萍立即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救治的及时,没有引发吸入性肺炎,只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就出院了。 这一天鲁庆山都没有在医院里陪护,一直在跟酒店方交涉。 鲁庆山先是坚决报警,后来见酒店在救治方面积极配合,就没有提赔偿的事。 只是要求酒店提供当时在场,或应该在场的人的全部信息。 鲁志萍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这场无妄之灾有两个原因,一是游泳圈材料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气孔,可能由于受挤压过重而破裂开来,造成慢撒气。 二是救生员见游泳池里没有人下水,就去回了个电话,没想到就是这个短暂的离岗,差点儿要了鲁志萍的命。 要不是鲁庆山和秦大英回来,见鲁志萍不在,知道她在游泳池就找过来,恰好在那个紧急关头喊人来救下她,她就真的被淹死了。 鲁志萍觉得真的好玄,上辈子她就是在浴桶里淹死的,那这辈子死在水里的概率必定也不小,看来以后,她得离水远一点! 但对这件事情,鲁志萍除了心有余悸,也就觉得自己倒霉,反正她也已经倒霉惯了,所以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阴谋。 可鲁庆山却不这样认为,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 一天时间,鲁庆山就花出去十多万块钱,在钱的作用下,所有与这件事稍微扯上点关系的人都被询问到。 其中最巧合的就是那几个孩子在水里玩得好好的,突然来了两个年轻人,在游泳池边大讲碰碰车怎么怎么好玩,于是几个孩子才闹着要去坐碰碰车。 可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那两个年轻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见踪影,酒店里也没有任何记录。 至于救生员去回电话的事,人家也解释得合情合理,虽然他那是标准的擅离职守,但这一点酒店该怎么处罚自然会怎么处罚。 否则除非他亲口承认故意离开,不然对调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问到后来,尽管鲁庆山觉得事情好像一环扣一环,可偏偏又一切都好像合情合理,警方定不了案,他也无可奈何。 报警又能怎么样?事情发生在人家的地盘上,查到这里也算给他一个交待了。 鲁庆山再不甘心,也不可能逼着人家将这样一件从各方面看起来都像是意外的事情定性为蓄意谋杀。 只能带着妻女,还有那个惹祸的救生圈郁闷的踏上归途。 回家后,鲁志萍见她爹郁郁寡欢、她妈如临大敌,本来闷闷不乐也只能强颜欢笑。 期间秦大英又请了一回仙姑,鲁志萍乖生生的受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连符水都把它当成减肥药吃下去。 鲁庆山则一连请了好几个公安的人看过那个救生圈,都说上面的小孔不像人为,于是也只好死心。 之后他也觉得自己钻了牛角尖,不是人为更好,说明女儿没有仇家,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鲁庆山和秦大英都已经放下,鲁志萍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就更不会再随时把事情拿出来自己吓自己了一番。 只是再把事情彻底放下前,鲁志萍还是把前因后果仔细想过一遍,之后得出一个结论,完全是她自找的—— 要不是那几天突然脑子进水猛想辛蓦尘,她就不会心情烦躁、一门心思想游泳; 要不是心情烦躁猛打传呼,她就不会在生平第一讨厌的人前犯贱,白白被秦娜讽刺一回; 不被秦娜讽刺,她就不会心情恍,游泳的时候都不专心,连救生圈漏气了都不知道,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事情成为过去,鲁志萍反而认为最难过的是自己又让父母操心了。 与爹妈的担忧比起来,鲁志萍觉得自己为情所困就显得实在太可笑了。 ☆、079 做不通还倒贴人 鲁志萍被冯祈磊误导,已经在心里认定辛蓦尘接的人一定是秦娜,却没有去想人家怎么可能会坐这趟车。
第128页 被嫉妒蒙蔽双眼的人,智商会跟着下降,鲁志萍是脑子本就不灵光,可是聪明睿智的辛蓦尘,也一样不能幸免。 否则,怎么可能会看不见鲁志萍眼中,那根本不加掩饰的哀伤?那是热恋中的人应有的表情么! 鲁志萍一种沉默的回到学校,期间冯祈磊曾提议去出租屋,被鲁志萍拒绝了。 鲁志萍也不知道她死守着那个方寸之地不让外人进入,是为了埋葬所谓的爱情,还是想守住她那无望的爱情。 开学后,鲁志萍除了同宿舍的人,不跟任何人来往,一心扑在联繫实习单位的事情上。 本来,鲁志萍就是随便在自己的企业打个证明回来交差,也一样可以算是完成任务。 可她不想这样做,她想试试按照正规渠道,自己能不能找一个比人民.日报更好的单位,尽管这从理论上看起来有些难。 为了找到可心的单位,鲁志萍甚至想好要是到最后还不成,她就自扒马甲。 她就不信凭藉五本畅销书,像什么省文联之类的闲散单位都会进不去!区别只在进的是哪个省而已。 鲁志萍先从北尚广深找起,一家一家的递简历。 当然,现在的简历没有那么抢眼,上面还算勉强博人眼球的,除了精通英、德双语外,大概就是那几篇理论性较强的报导了。 辛蓦尘都知道这是自己的优势,没道理她这个主人还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简历递完后,鲁志萍嫌冯祈磊老在眼前打转烦人,又跑到尚海的青萍影视总部,美其名曰视察,实际就是吃喝玩乐。 上回被鲁攸绵带着混了大半个月,鲁志萍对尚海的名吃已经胸有成竹,吃喝起来驾轻就熟。 住的也还是天鹅宾馆,只是没有那个可敬可爱的老太太,感觉总像缺了点什么,于是鲁志萍就拨打鲁攸绵的传呼。 没想到鲁攸绵回的很快,只是一听到是鲁志萍,语气就开始强烈谴责了:“哟,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老太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可真难得!” 鲁志萍赶紧说好话:“奶奶,我可想你了,只是因为学习实在太忙,所以才拖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鲁攸绵半信半疑:“虽然以你的智商,读个大学也能把你读死,但大四不是很松吗,你怎么还会忙成这样?” 这世上任谁打击鲁志萍,她都会顶上两句嘴,唯独对鲁攸绵,她是心服口服。 所以没有否认,只是岔开话题:“奶奶,我最近在忙分工的事,联繫了好几家,正在等消息。” 鲁攸绵一听,关心的问:“你都联繫了哪些单位?” 鲁志萍老老实实的说:“我是报着遍地撒网、重点拿鱼的态度,所以简历投的有点散,但重点还是集中在京都和尚海。” “这两处呀?”鲁攸绵似在思考,隔了一会儿说,“京都有点复杂,但如果是尚海,不管你想去哪个单位,我都能勉强说上话,就看你具体想去哪家。” 有这种好事,鲁志萍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也没有一跤跌在人家怀头,总之没有将话说满:“那就谢谢奶奶了,不过我暂时想自己先努下力,等实在不行了再请你帮忙。” 鲁攸绵听到鲁志萍这样讲,赞赏的说:“嗯,不错,小姑娘家,就是要有股子冲劲才讨人喜欢,不能事事都指着别人,那样腰板会挺不直的。” 鲁志萍聊得起劲儿,便开玩笑说:“奶奶,你说的应该是男的吧?女的就是要小鸟依人,才讨男的喜欢。” “胡说!你说的那是以色侍人,”鲁攸绵喝斥一声,提高了声音说:“讨男人喜欢,也要看值不值,如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刚好又是悦己者,那装作小鸟依人也无妨,反之,如果为一个俗不可耐的男人迷失自己,那可就对不起父母给予的生命了。” 鲁志萍本就是无聊了找人聊天,又不是真的老太太解惑,再说她的惑,除非老天开眼,否则谁来都解不了。 所以明明心里十二万分的认同,嘴上却偏偏抬扛道:“可是奶奶,如果没得男人喜欢,女人不就白来世上一遭了吗?你别跟我说什么自尊自立之类的大道理,本来阴阳和谐就是人之常情,女人再厉害,终究也是需要男人的,不然人生就不完整了。” 鲁攸绵拉长了声音说:“你才几岁呀,就在想阴阳调和之事啦?哦,难道是有男朋友了?” 鲁志萍有点脸红,伪小姑娘遇到真老太太,不装不行,装不像也不行,遂撒娇似的说:“奶奶,你想到哪儿去了?” 鲁攸绵笃定的说:“肯定有了!虽然隔着电话,但我就是感觉得出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就给我从实招来,干什么的?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鲁志萍心里一酸,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奶奶,不瞒你说,男朋友我是真的没有,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鲁志萍不喜欢撒谎,与其过后被拆穿,还不如说实话,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拉去枪毙的事情,顶多就是有点丢脸而已。 鲁攸绵听到鲁志萍的语气,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忧伤,担心的问:“那个男的是干什么的?他哪方面比你优秀?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鲁志萍当然知道鲁攸绵最后一个问题指的是什么,不由苦笑一声说:“奶奶,那人是我同学,不管家庭还是自身条件都比我强百倍,而我们,其实从未开始过,一直是我单相思。”
第129页 唉,可怜的娃!鲁攸绵在那边轻嘆一声,说:“那就把他当个偶像崇拜一下得了,哪个年轻的不姑娘心里没有个英雄?可英雄都是经不住柴米油盐的,再说你还年轻,以后还能遇到比他强、比他合适的。” “可我长成这样,以后也难啊,我想我这辈子,恐怕都只能在暗恋中寻找爱情了。” 鲁攸绵沉默了一会儿,说:“志萍,奶奶不会说假话,男人确实都看重长相,但是你真的不一样,或许你给人的第一眼是胖,但是当看第二眼,就会觉得你整个人身上有一种气质,恬静、沉稳中,又带着点大气,同时还有一种神秘的气息,连我这个老太太都会被你吸引,我就不信这世上的男人全都是睁眼瞎!” “呵呵,奶奶,听你这样一说,看来我以后是真的不用担心找不到另一半了,既然我这么好,那就稳稳的坐在钓.鱼台上,等着愿者来上钩就是了。” “对,你只要做好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男人的事,交给老天,老天把你生成这样,又给了你这么可爱的性格,肯定也准备了一个好男人给你,你只要等着就行了。” “那要是等不着呢?”鲁志萍抬槓道。 “等不到,那就奶奶赔一个给你好了!哈哈……”鲁攸绵笑道,“真的,要是你到二十岁还嫁不出去,我就把我孙子给你,他要是敢不娶你,我就不认他这个孙子!” “呵呵,奶奶,您做思想工作做的可是真负责,做不通还倒贴人!” “那是,你看我这个师傅当的,还称职吧?” “何止称职,简直是万世之师表!” 鲁志萍笑了一下,又说:“其实也不必非得你孙子,你免费教我那么多知识,我不能还让你赔自个儿孙子,只要你给我介绍一个学识有你一半多的人就行了。” “这个简单,”鲁攸绵大气的说,“这样的人,我一抓一大把,就怕到时候你应付不过来。” “没事,不是还有奶奶你当军师么?” “那好,到时候我就你给当参谋,哈哈……” 所谓良师益友,确实有他的道理,一番嗨聊后,鲁志萍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 沖了个凉,换上最喜欢的衣服,鲁志萍哼着歌儿下楼来,准备去她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鲁志萍突然有点想哭,为什么偏要在这里遇到那个令她心碎的男人,她明明是出来躲清静,出来疗伤的! 还有这句歌词,仿佛就是专为那个男人而写的,她的心,伤了修,碎了补,可最终,想他念他,恋他爱他,一点未变! “辛蓦尘!” 心底的声音很大,出口的声音却很小,小到鲁志萍还来不及叫出满有把握让辛蓦尘听到的频率,就看见另一个人从外面走来—— “尘尘哥,你订了你最喜欢吃的酱鸭和醉虾,一会儿人家就送来了,咱们先上去吧……噫,鲁志萍,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娜像是突然发现鲁志萍似的,脸上的不快一闪而逝,但话出口后,又立即换上那种得体的笑容。 相比之下,鲁志萍的回答就显得不甚得体了,她说:“天鹅宾馆又不是你们开的,我怎么就来不得?” 这话像砸场子的,秦娜正想反刺回去,就听辛蓦尘说:“我们走。” 辛蓦尘说完抬脚就走,只是在经过鲁志萍身畔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扫了她一眼,秦娜则立即跟在后面上楼。 这种夫走妻随的情景,再次刺激了鲁志萍的神经,让她把辛蓦尘刚刚看那一眼解读为看一个不相干的人那种冷漠的眼神。 没有谁被魂牵梦萦的人用这种冰冷的眼神扫过,心情还好得了。 被被“冷眼相待”的鲁志萍,刚刚才被鲁攸绵开解的心再次充满了苦闷,探寻国际美食的脚步也就此打住,再也没有心思去什么西餐厅了。 那种地方本来就要一男一女才有感觉,刚刚受人家成双成对的刺激,又到西餐厅去受一番刺激,她不是成心找虐? ☆、080 不能再弯直不分 但是再见不得“别人的船儿浆成双”,也不能饿着自己,鲁志萍走到总服务台订餐:“帮我要一份法国全餐送到我的房间,这是我的房卡。” 服务员接过房卡一看,见入住的只有一个人,还以为鲁志萍有客人,便热心的问:“需要配套的餐桌吗?” 鲁志萍说:“不用,就我一个人。” 服务员又以为鲁志萍是点餐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不禁又追问了一下:“小姐,法国全餐的数量比较多,您是否需要选择其中喜欢的种类?” 鲁志萍说:“不用了,听说你们酒店的法国厨师很专业,我想每样都尝一尝,哦,弄好就可以直接送到我房间了。” 听到鲁志萍这样说,服务员当然没话说了,她不过是怕自己听错了点错餐,到时候没有人付帐,既然是这种不差钱的主,那还废什么话,麻利的点餐喽。 辛蓦尘一回到房间就板起脸来问秦娜:“你故意告诉我鲁志萍在这里,自己又跟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30页 秦娜矢口否认:“尘尘哥,我没有,我就是偶然听冯祈磊说鲁志萍在这里,就随便提了一句,并不是故意告诉你的。” 辛蓦尘没有说信不信,只是告诫秦娜:“既然冯祈磊和鲁志萍是认真的,那你以后就少在他们两个之间搅和,鲁志萍能遇上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不容易,你别坏人家的事。” 秦娜听到自己整天在辛蓦尘耳边念叨的话起作用了,感到暗暗高兴。 不过在听到辛蓦尘那种明显心疼鲁志萍的语气时,心里又发酸了。 但是秦娜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说鲁志萍跟冯祈磊一天要通多少次电话,简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辛蓦尘听了还是面无表情,既没有露出知交好友“终于嫁出去”的欣慰感,更没有让心底的酸意显示在脸上。 但终究还是不想听这些了,辛蓦尘重新问起之前的话题:“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上课了?” 秦娜说:“我来这里是因为张阿姨让我替她看望一下张叔叔,因为前段日子张叔叔因病住院,她没有时间过来。” 辛蓦尘揉揉眉心,这还真像他妈会做的事情,只是他妈妈怎么就不想一想,她让秦娜以什么身份去看望他舅舅? 还有,事情真的这么凑巧吗?但辛蓦尘也不想深究下去了,因为这牵扯到自己的母亲。 可是辛蓦尘也不想再让鲁志萍因此而误会,虽然他不想承认,在自己的替意识里,至今依然还在意鲁志萍的感受。 虽然辛蓦尘告诉自己的理由正当非常,既然说过跟秦娜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那就不能让人误会他们是这种关系!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回又被鲁志萍“逮”个正着,辛蓦尘依然感到无端的心虚。 同时辛蓦尘还有一种感觉,秦娜应该是请了旁边的人监视自己,不然像这回临时起意的出行,秦娜不可能追得这么紧。 到现在,辛蓦尘也不再自欺欺人的以为,秦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把自己当哥哥了,结合大哥教自己的理论来观察,秦娜对自己绝对抱有男女之情。 这一认知,让辛蓦尘心情变得十分烦躁,有时他也在想,如果把秦娜换成鲁志萍,他是不是还会这么烦躁,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这肯定会出现的烦躁,并不是因为不期待出现这种交换,而是明知这种交换已不可能出现。 辛蓦尘看着把一切都解释得那么合情合理的秦娜,突然就一刻都不想再跟她呆在同一个空间,便拎起背包对秦娜说:“这个房间让给你住吧,我另外去开一间。” 秦娜不敢说自己想跟辛蓦尘住一间房,就找了一个正当理由:“尘尘哥,暂时还是别开房间了,等会儿吃过东西,咱们一起去看望张叔叔,到时候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辛蓦尘说:“那行,我就不开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吃东西,你一个人吃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说着就出了房间。 “哎,尘尘哥……” 等秦娜追到门口,辛蓦尘早就走远了。 秦娜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眼里闪过那种幽幽的目光。 她回房想了一下,来到总台问鲁志萍的房间号。 按理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素质不会那么低,但是架不住秦娜会说话,再加上钱的威力,一个“找亲戚”的人,自然就不会受到任何怀疑了。 当鲁志萍听到敲门声时,还以为自己的大餐到了,待开门看到是这尊神,心里不由腻歪到极点。 “秦娜,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话说,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喊保安了。” 秦娜从鲁志萍的语气里,已经听出辛蓦尘不在她的房间,心中的警报解除,话自然就硬了。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话?我不过是想来告诉你,尘尘哥和我都不希望在酒店看到你,识趣的话,最好马上离开。” 鲁志萍厌恶的说:“秦娜,如果不是这个世道疯了,那就是你疯了,同学一场,友情提醒一声,地球不是你家的,这个世界也不是只有你和辛蓦法两个人,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脑残的话,免得被送进精神病院。” “你?!”秦娜的确能讲会道,可是在鲁志萍这种网络泡熟的人面前,依然显得语言不够用。 鲁志萍成功怼得最讨厌的人哑口无言,不禁心情大好,恰好等待已久的法国大餐也到了,便对秦娜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好走不送。” 秦娜看着如流水一样送进房间的美食,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嫉妒,虽然她来自秦家,从小也不缺零花钱,可是像这样任性的吃法,却还是不可能的。 在金钱上输了一筹,秦娜便只能盯着唯一能打击到鲁志萍的那个方面来体现她的优越感了:“你还真是猪变的,吃这么多,就不怕人家把你送进养猪场?” 鲁志萍悠悠的说:“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快走吧,别影响我吃大餐。” “怎么不撑死你!”秦娜恶狠狠的说完,带着一股子恶气走了,找不到男人,又被强认的“小三”怼了一通,心里能顺畅才怪。 鲁志萍也一样堵得厉害,但她天生会调节,尤其是在面对美食的时候。
第131页 每样尝了一点后,心情也像法国大餐的味道一样美起来——多大个事儿呀,不就是男人吗?奶奶师傅已经说过了,男人的事情包在她身上! 再不济还有她孙子呢,总之这辈子不会当老处女就是了。 一想起老处女这件事,鲁志萍不禁又想起前世种种不堪。 前事不忘,后世这师,今生首当其冲的,便是坚决要嫁直男!不能再像前世一样弯直不分,连借个种都成问题。 她不求夫妻恩爱,只求能有一个孩子陪伴终老就行。 鲁志萍不知道自己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但她不会再为嫁而嫁了,冯祈磊先处着瞧,行就嫁,不行就各走各的。 至于辛蓦尘……别人的男人,想了干什么?她是不会做小三滴! 呵呵,说笑了,也太高抬自己了。 像她这种人,连正室地位都除非是装聋作哑才有可能保住,怎么可能去做小三? 想做都没人要哇!鲁志萍自嘲的摇摇头,扔下刀叉不想吃了。 不知道秦娜说的酱鸭和醉虾味道怎么样? 当鲁志萍发觉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问题后,就更是彻底没有食慾了。 再想到人家可能正在自己顶或下方某个房间里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情侣餐,鲁志萍甚至差点儿连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不过鲁志萍并不认为是想像中那种你侬我侬的情景让她反胃,而是吃多了,化郁闷为食量,也不是不可能。 鲁志萍吃饱喝足,觉得再住在这个酒店可能会睡不着,就开始收拾行礼。 出来在大街上走了一通,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好往火车走。 那么多站台,总有一个通向她想去的地方。 可鲁志萍哪儿也不想去,转了一圈,干脆包辆计程车去离尚海最近那个城市。 鲁志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矫情的选择,究竟是要远离辛蓦尘,还是离他近一点儿?不然怎么不直接回学校?要不就干脆回家。 可是,当鲁志萍在这个陌生的街角,看到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后,不禁又暗自为自己这个非理性选择喝彩! 可是,等等——既然辛蓦尘都已经来了,秦娜还会远吗?? 一想起秦娜,过去打个招呼的想法立即被鲁志萍抛开,拖着旅行箱继续往前,准备横穿马路到对面。 就在鲁志萍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听到辛蓦尘主动跟自己说一句话的时候,辛蓦尘却出乎她意料的开口了,而且不但主动,内容还很“带劲儿”。 “喂,你是不是实在太无聊了,想到医院躺几天?” 这话实在属于带争议性的,如果放在追女人上,他应该被直接pass掉。 可是鲁志萍做不到,相反她还心中窃喜,这才是她所熟悉的说话方式,这才是她所熟知的男朋友打开方式。 最后这条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她笑了——“辛蓦尘,你是在说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连交通规则都不知道的人吗?” 鲁志萍再次在辛蓦尘脸上看到那种看白痴的表情,眼睛一下就变得湿润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贱,怎么就那么喜欢人家把自己当白痴呢? 可是,这种久违的感觉,她好喜欢! ☆、081 心不规矩的乱跳 辛蓦尘见鲁志萍像傻了一样望着自己,心不禁又扑通扑通的跳得快了起来,为掩饰自己的窘态,不等鲁志萍回答又开口:“怎么,真傻了?” “你才傻了!”鲁志萍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依言走到斑马线这边,当然,离辛蓦尘也更近了。 辛蓦尘看着春日下的鲁志萍,目光有些贪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鲁志萍了。 现在他才发现,鲁志萍脸上竟然还有那种近似婴儿的绒毛,看来,以往他也和别人一样,因为体型的原因而忽略了她的真实年龄。 真正的二八年华呀,正是如花的季节,可惜她的花季,自己却不能参与,真遗憾。 要不,把冯祈磊赶走,自己上? 辛蓦尘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找女朋友,更没想过找鲁志萍做自己的女朋友。 受大哥的影响,辛蓦尘觉得与其谈恋爱被女人缠上了麻烦,还不如到时候直接找一个结婚就行了。 而且照辛蓦然灌输给他的观点,三十岁以前结婚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于是辛蓦尘也把自己的结婚年龄暂定三十岁。 可是现在看来,混到那个时候存在很大风险,万一以后找不到和鲁志萍一样有趣的人怎么办? 一想到将来会和某个女人相对无言的渡过一生,辛蓦尘就觉得那种日子太可怕了。 他的业余生活本来就很枯燥,要是另一半比他还乏味,那他的婚姻岂不就真的是在坟墓里熬了? 可是,如果真的找鲁志萍的话,他妈那一关过得了吗? 张梅虽然没有明白说过让辛蓦尘将来娶秦娜这种话,但她一直将秦娜当亲生女儿看待。 而鲁志萍,无论从外貌还是出身,都没有一样能比得过秦娜。 唉,这事儿,难办哪! 辛蓦尘想的太多,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鲁志萍没有直视辛蓦尘,但眼角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见辛蓦尘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又泛起了涟漪。
第132页 要不是场合不对,这两个想法殊途同归、行事南辕北辙的人,也许真的会这样呆站到地老天荒。 还好鲁志萍此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顶多就是看见久违的人有一点点惊喜而已,所以理智还算完整。 在看到路过的人走出去好远还会回头来看她们这对奇怪的组合时,鲁志萍的脸皮也有点齁不住了,不得不打断这期盼已久的目光。 不过出于两人目前这不尴不尬的关系,鲁志萍又不想直接跟辛蓦尘讲话,就把行旅行箱拖过去轻轻撞了一下,说:“绿灯亮了好几回,再不走要引起交通阻塞了。” 说完就提起箱子准备下台阶,但在踏上斑马线那一刻,却又感觉手上一松,转头一看,原来是辛蓦尘将箱子接过去了。 鲁志萍的心再次不规矩的乱跳起来,让她不得不在心里猛想那些杀风景的话:没什么,人家照顾秦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这样一想,心跳果然平复了许多,鲁志萍收起冒着小星星的眼神,心情复杂的跟在辛蓦尘后面过了斑马线。 站在十字路口,鲁志萍依依不捨的接过自己的箱子,先道了声谢,然后又说:“我们不同路,再见。” 辛蓦尘却挡在鲁志萍的前面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同路,万一我正想去你入住那个酒店呢?” “呵,那你说我要去哪个酒店?”她都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呢。 辛蓦尘说:“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鲁志萍感觉心上仿佛又被什么击了一下,随即又觉得遗憾加生气,唉,真是可惜,要是事情能依自己想就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让鲁志萍知道了辛蓦尘是“玩情”高手,也许就因为刚刚这一句话,就能让她放下所有心防,如飞蛾扑火般的朝他飞去。 所以鲁志萍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狐疑的问:“你什么意思?” 辛蓦尘说:“不放心。” “……”这是什么鸟答案? 鲁志萍不想问她有什么让他不放心的,也不想站在街上当傻鸟,拉着箱子就走。 辛蓦尘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来到租车师傅说的那个大酒店,鲁志萍自顾自的去开房,对站的身旁的辛蓦尘装作没看见。 可是在看到辛蓦尘竟然要求人家把房间开在自己隔壁时,鲁志萍不禁就有点烦了,就上去跟总服务台的人交涉。 “我跟这个人有仇,你们不要把他的房间开在我隔壁,不然我们一旦吵架,会影响其他客人。” 服务员为难的看着辛蓦尘,说:“那辛先生介意调一下房间吗?” 辛蓦尘十分平静的说:“不用调,我们刚刚吵过,不会再吵了。”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什么时候跟你吵了?”鲁志萍不干了,直接跟服务员说:“麻烦你把我的房间调到另一个楼层。” 服务员已经看出这是标准的“小情侣吵架”,哪里还会理“女方”的话?随口答了一声“您稍等,我看一下”,装作低头看房间,实则等着看“男方”如何解决问题。 辛蓦尘并没有让她失望,直接拎起地上的旅行箱,说了一声“别闹了,走吧,”就直奔电梯去了。 鲁志萍没办法,只能跟上,谁让这混蛋说了那么多引人误会的话呢,解释只能显得自己欲盖弥彰。 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鲁志萍终于暴发了:“辛蓦尘!你特么耍我很好玩是吧?” 鲁志萍心里烦得要死,话出口的同时还推了辛蓦尘一把。 辛蓦尘这次不再觉得鲁志萍脸上的表情有趣了,反而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换作冯祈磊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就不会生气了吧?” 听到这种话从辛蓦尘嘴里吐出来,鲁志萍不禁感觉心又痛了一下,声音清冷的说:“我和冯祈磊怎样相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你管。” 听到鲁志萍这样说,辛蓦尘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清冷的说:“本来我也不想管,可你像个夜游症患者似的到处乱窜,我既然遇到了,总得跟过来看看,不然,万一你不小心把小命丢在哪个马路边,冯祈磊还不得伤心死?” “你?”鲁志萍被这番话气得心肝疼,还得“感谢”他的“关心”:“那可真是多谢你了啊,天下第一大善人!” 辛蓦尘正想回嘴,“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鲁志萍拖着行李箱抢先出门。 辛蓦尘自然而然的跟着鲁志萍进房间,这下,鲁志萍又不淡定了,“辛蓦尘,你是不是健忘症又犯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房间在隔壁!” 辛蓦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临时充当你的监护人,按理就该二十四小时不离开你的视线。” 鲁志萍听到这种无赖话,不禁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说:“这是你自封的,我凭什么要受你管?” 辛蓦尘理直气壮的说:“当然得受我管,这里就你一个未成年人,我这个成年学长责无旁贷呀。” “哼,还成年学长呢,小老头还差不多。” “我不老,怪你太小。”
第133页 “比我大就是老。” “也不见得,至少从外表看,你就比我两个大。” “辛蓦尘!你去死!” 鲁志萍抓起床上的枕头砸过去,辛蓦尘一把抓在手里,痛心疾首的说:“一说真话就恼,你这种行为太糟糕了,不改不行。” “我乐意!” 一番没营养的斗嘴后,鲁志萍的心情好多了,整理旅行箱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哼起歌来:“呜啦啦啦火车笛,随着奔腾的马蹄,小妹妹吹着口琴……” 辛蓦尘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就凑到鲁志萍身旁去“偷听”,谁知鲁志萍却又不唱了。 辛蓦尘赶紧追着问:“嗳,接着唱啊,挺好听的。” “我凭什么要唱给你听?你付钱啦?” 辛蓦尘理所当然的说:“不唱你上哪儿找我这样优秀的听众去?鬼哭狼嚎都赞美你!” 鲁志萍随手拿起手中的洗漱包就砸过去:“你不打击人会死啊,我唱的难听,好歹我还会唱,怎么不见你唱一个?” 辛蓦尘撇撇嘴:“没有挑战性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哼,明明是‘左政歌舞团’出来的,还敢说唱歌没有挑战性。” “我唱歌不左,只是声音没有你的大,内行人都知道,不会唱歌的人才死命的吼。” “事实胜于雄辩,有本事就唱一个来听听,用事实说话。”鲁志萍还从来没有听过辛蓦尘唱歌,还蛮有点小期待的。 可惜辛蓦尘让她失望了:“你水平不够,我唱了你也欣赏不来。” “切,就你那公鸭嗓,我还怕听了做恶梦。”说完,也不跟他鬼扯了,拿着洗浴的东西进了卫生间。 辛蓦尘听着哗哗的水声,脑子里又浮现出某种无耻的念头,赶紧起来倒了一杯冷水灌下去。 然后他又趁着这个空档,回去沖了一个战斗澡,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辛蓦尘也不知道自己的焦急究竟是为哪般,只知道跟鲁志萍在一起既轻松又愉快,实在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081 朋友妻,不可欺 在等鲁志萍出来的过程中,辛蓦尘又回想了一下自从鲁志萍跟冯祈磊谈恋爱后,自己和她相处的情形。 结果沮丧的发现,以前只要一提到秦娜鲁志萍就会生气,而现在则连冯祈磊都不能提了,一提她说话的语气就变得阴阳怪气的。 就像刚刚在电梯里,她那是感谢的语气么?说吃人还差不多。 可她这是什么意思?秦娜还说得过去,她向来不喜欢秦娜,可冯祈磊是她“亲自”选的男朋友,为什么也不能提? 难道她就护他护到这种地步,生怕自己背后中伤? 唉,女人的心思太复杂,还是等哪天问问大哥吧。 只是,人家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想来大哥也不用担心他犯那种错误了吧? 想起辛蓦然曾经暗示过鲁志萍才十六岁,如果发生关系,自己就是犯罪的话,辛蓦尘半点不用担犯罪风险的庆幸都没有,心中反而泛起一阵苦涩。 虽然冯祈磊是她选的,自己也觉得支持她和冯祈磊好是为她好,可终究还是有点意难平。 那,他这股郁郁难平之气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是觉得好友不再把自己当作最重要的人而感到郁闷?还是为没有机会再亲尝那甜蜜的“樱桃”而遗憾? 辛蓦尘刚刚想到鲁志萍那诱人的小嘴,鲁志萍就洗好澡出来了。 女人有三后:帘后、酒后、浴后,这三后,都会有一种额外的、令男人蠢蠢欲动的美。 纵然鲁志萍壮如牛,也没有直接裹着浴巾出来,而是穿着家居常服,看上去甚至还不如平时得体,可辛蓦尘就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鲁志萍浴后的肌肤是那么细嫩,眼睛更亮,嘴唇更红,浑身上下,无不泛着诱人的光泽。 鲁志萍看到辛蓦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赶紧低头扫了一眼,又拉拉后面。 见到处遮得严丝合缝的,不禁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又想戏弄我是不是?” 辛蓦尘被她这一眼看得差点直接“起火”! 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发现嗓子还是干得厉害,又起来灌了一饱水,这才感觉好点,身上也不那么热了。 更关键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回答也想好了:“我在看你今晚想吃什么。” 鲁志萍不由觉得有点意思:“我想吃什么,你能看出来?”是那个意思吗?关心,从而知道自己所爱? 可是当辛蓦尘坐到床上拿起话筒来,说的却是这样的话:“是的,我以你目前的体型估算了一下,你一餐至少需要两斤半食物。” 鲁志萍顿时开始磨牙,而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敢、再、说,就、揍、人!” “你想揍我,也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呀,不然打得不疼不痒的,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哼,贱坯子!” “又说脏话了啊。” “那也是被你逼的。” “说就说吧,脏话下酒,越吃越有。” “噗嗤!”鲁志萍终于破功,忍不住先笑起来,“辛蓦尘,你有这么高雅的爱好,你爹妈知道吗?”
第134页 辛蓦尘笑着说:“他们不知道,因为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高雅的爱好。” “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另眼相待?” “不用客气,”辛蓦尘大方的说完,开始点餐。 鲁志萍听他点了很多东西,不由狐疑的问:“你也要在这里吃?”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那当然,不然我点这么多干嘛?” 鲁志萍心中窃喜,嘴上却还在矫情:“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吃东西,最好回你怎么的房间去。” 辛蓦尘挂掉电话,“体贴”的说:“我在这里吃也是为你好,因为可以把我那份省点给你,免得你半夜三更起来找吃的,又把自己整迷路了。” 鲁志萍再次瞪眼:“你得了啊,我总共就迷那么几回路,你犯得着整天挂在嘴边吗?” 辛蓦尘双手抱在胸前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多提几次,也能让你有则改之,免得以后又迷路,让人说江滨大学的学生连认路都不会,连累我也跟着丢人。” “要丢人是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丢,我可是本届毕业生中唯三的双语学位证书获得者之一,腰板儿比你硬。” 鲁志萍说完,又回卫生间去把梳子拿出来,刚才她只随便梳了一下,被吹风机一吹,头发又打结了,趁现在时间多,慢慢梳吧。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温柔的动作,只觉时间都慢了下来,竟鬼使神差走过去说:“要不我帮你梳吧?” 鲁志萍手一顿,“好”字差点儿出口,“幸好”她反应快,想着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们之间,就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在想,如果真的能得辛蓦尘为自己梳一次头,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辛蓦尘被拒绝后也觉得自己孟浪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也。 虽然,冯祈磊并不是自己的朋友,鲁志萍也还没有嫁给他,可终究还是应该保持距离才对。 可道理是这样,又从尚海一路追过来,为的又是什么呢?真的只是不放心鲁志萍,怕她一个人精神恍惚出事?不见吧。 只可惜,智商再高的人,也会有短板,对于辛蓦尘来说,“省事晚”就是他的短板。 为使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唐突,辛蓦尘说:“我建议你把头发剪了,不然看你这边梳边喘气的样子,我看着都觉得累。” 鲁志萍顿时半点小涟漪都没有了,斜瞅着辛蓦尘,一迭声的质问道:“我胖碍着你什么啦?胖就该死?胖就连养个头发都不行?胖就该剃成秃瓢?!” “啧啧啧,又来了不是?就是说不得真话!” “真话你个头!”鲁志萍顺手就把手里的梳子扔了过去。 辛蓦尘轻松接在手里,语气同样轻松的说:“你这个随便丢东西的习惯也得改,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的身手。” “切,你有什么身手?小白脸一个!”鲁志萍终于把一直以来对辛蓦尘的看法说出来了,横竖都是吃不到嘴的葡萄,不把他往酸了说对不起自己。 辛蓦尘听到“小白脸”这三个字,气得脸都绿了,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鲁志萍,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子的?” “不然呢?难道你还以为你是史泰龙,或者施瓦辛格?” 鲁志萍一点儿也没有打击了人家自尊的内疚感,反而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混蛋害得自己牵肠挂肚,可人家却跟没事人似的,今天终于轮到自己装无辜了。 嗯,有机会打击他真好!最好能把直接打击到崩溃,到时候,不管哪头猪拱了这颗烂白菜,她都用不着伤心了。 辛蓦尘看到鲁志萍那仿佛沾沾自喜、又略带忧伤的表情,想来一段“暴力表演”以正视听的想法立即抛诸脑后。 取而代之的,是呆呆的看着那似慎似喜的笑脸,和那张微微翘的小嘴。 而他所谓的“暴力”想法,自然也只是想想,别说鲁志萍不会坐以待毙任他暴打,就是他自己也下不去手哇。 除非换种方式,比如按在床上蹂躏一番什么的…… “咳咳,”辛蓦尘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随即便打消了心中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一门心思想眼前的事。 如果说自己是小白脸能让她这么快乐,那就让她尽情的说吧,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至于是与不是,以后会有机会让她知道的。 鲁志萍还不知道心中的想法直接显露在脸上,导致辛蓦尘因这神秘的笑容看呆,还以为是自己的打击起作用了,脸上更加自得。 辛蓦尘看得更加着迷,每当这种时候,辛蓦尘都会觉得特别宁静,有种想一直看下去的感觉。 于是两个不是恋人胜似恋人的人,就这样一个傻一个呆的干坐着,活像木偶剧中的人偶。 直到敲门声猛然响起,辛蓦尘才收回目光,把梳子递给鲁志萍:“给,赶紧梳吧,可能是晚饭来了,梳完好吃饭。” 鲁志萍接过梳子,随便梳了两下,见进来的果然是送餐的人,起来到卫生间去把头发扎起来,一切都为美食做准备。
第135页 辛蓦尘说省饭给鲁志萍吃完全是一句空话,看着鲁志萍吃饭,任谁都会胃口大开,更何况还是盼这一天盼了几个月的辛蓦尘。 自从上次在出租屋里共进过一次午餐后,辛蓦尘就一直怀念那种感觉,那种看着鲁志萍嘴动,就觉得满口生津的感觉! 辛蓦尘平时吃东西很快,今天刻意放慢速度,就为了多看鲁志萍吃。 但他不知道的是,鲁志萍也一样尽力放慢了速度,不然怎么可能五分钟还吃不完一碗扬州炒饭? 辛蓦法见鲁志萍没有平日吃得香,就说:“是不是味道不好?我寻思着让你多尝几种口味,就每种炒饭都点了一份,要不,就别吃这种了,换一个?” 鲁志萍心中一暖,轻轻的说:“不用,我很喜欢。” “那我怎么看你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鲁志萍嫣然一笑,说:“这不是想在你这个大家公子面前装一下淑女嘛。” “是这样吗?” “嗯哼,”鲁志萍耸耸肩,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看到鲁志萍真假难辨的表情,辛蓦尘不禁困惑了,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082 折戟沉沙后的真话 鲁志萍看到辛蓦尘不吃饭,一味看着自己,便逗他说:“怎么,我突然淑女下来,很好看?” “呃,”辛蓦尘组织了一下语言,相对准确的说:“是有点不习惯。” 鲁志萍把饭咽下,看着辛蓦尘,不乏认真的说:“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这话配上表情,似乎意有所指,辛蓦尘再次陷入困惑,不明白鲁志萍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多找机会和她一起吃饭呢,还是以后她真的准备这样慢吞吞的吃东西了。 不管是那一种,似乎他都有点左右为难。 多找机会和她一起吃东西,势必就会造成第三者插足的误会,虽然他很喜欢这种误会,可这无论对他还是对鲁志萍都不好。 况且误会终究只是误会,再喜欢也成不了真,还不如和以前一样远着呢,至于这次,唉,就当他鬼迷心窍了吧。 而如果鲁志萍以后真的都像她说的这样吃东西的话,他又担心这种磨洋工的吃法,她会吃出胃病来。 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还有,她到底是为自己改变的呢,还是为冯祈磊而改变的呢?辛蓦尘有点钻牛角尖了。 接下来的用餐,辛蓦尘就像“奉旨看吃”似的,一直盯着鲁志萍的每一个动作。 看的长了,他竟然发现,无论鲁志萍快也罢,慢也罢,他都怎么看怎么喜欢。 辛蓦尘看得忘情,忘记了时间,连吃到嘴里的饭什么时候冷了都不知道。 鲁志萍也吃得醉了,虽然没有酒,但是被心爱的男人这样专注的看着,脑际早就一片混沌,也忘记了她们之间隔着不知多少道鸿沟。 疑似甜蜜的时光一样短暂,以至鲁志萍觉得自己都已经这么慢了,还是一忽儿就吃完了这顿期盼已久的晚餐。 见辛蓦尘嘴还偶尔咀嚼一下,鲁志萍便没有交叫人来收拾,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任他看着,也看着他。 其实,鲁志萍也是怕把这一桌的杯盘狼藉收拾好,她便没有藉口再留辛蓦尘了。 未来太遥远,只有眼前这一刻属于她,何不延长一点儿?让她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想着或许还不用到午夜,“灰姑娘”就要与“王子”分开,而且以后这样的机会也难得再有了,鲁志萍不禁贪婪的看着辛蓦尘,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让人家误会,或者是吓着人家了。 本来一直是辛蓦尘在盯着鲁志萍,现在突然来了个大反转,辛蓦尘就难做到泰然处之了,有些不大自然的问:“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鲁志萍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这一刻,鲁志萍完全把自己当作那个暗恋中的女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与男神独处,如果不是怕吓着男神,比这更煽情的话,她也说得出来。 如果再受点刺激,胆子变大点,说不定还会把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那就是——先逮一嘴再说。 nn滴,害她心疼了又好,好了又疼,咬上一口也是应该的。 辛蓦尘也有点晕乎乎的,语气微醺的说:“好看就多看会儿,我让你看。” 鲁志萍心又有些鼓鼓的疼了,大着胆子说:“再看也成不了我的,看了干什么?” 辛蓦尘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紧张的问:“你什么意思?” 唉,傻山伯,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祝英台,不,鲁志萍无奈的笑笑,也不敢说的太直白:“意思就是,不是自己的白菜,不能乱吃。” “那你想吃吗?”这样隐晦的话,真难为辛蓦尘居然听懂了。 鲁志萍不假思索的说:“想!” 鲁志萍答得太快,辛蓦尘反而有点拿不准:“你是说,你想……我?”想吃我?还是想跟我?真是措辞容易出口难,辛蓦尘只能选择含而糊之。 但他再含糊,鲁志萍也懂,只是话却只能这样说:“我想,应该不起作用吧,或者说,你希不希望我想?”
第136页 辛蓦尘沉默片刻,说:“你想怎么样?” 鲁志萍懂他的意思,偏偏要跟他拧着来:“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挑事儿呀?” 不然还能咋地?难道要她直拉拉的说——“我想嫁给你?!” 呵,位置摆得再低,也不至如此。 见鲁志萍不正面回答,辛蓦尘想把话再说明白一点:“鲁志萍,你想不想做我女朋友?” “……”这话怎特么那么别扭! “辛蓦尘,你没发烧吧?”有这样问女生的么? 辛蓦尘对自己的问题丝毫不以为唐突,他就是想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可得到这个答案咋就这么难呢? 于是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鲁志萍幽幽的说:“我不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个问题哪里无聊了?这个问题对你对我都很重要好不好?” “是吗?” “当然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面都是怎么想的?” 鲁志萍无奈的说:“辛蓦尘,这个问题,你根本就不应该问我,而是该问问你自个儿的内心。” “问我?”辛蓦尘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问一问在你心里,到底把我置于一下什么样的位置,是仅仅只是好朋友,还是还有别的成分,不弄清楚这一点,你问我也没用,我也回答不了。” 鲁志萍像个情感导师,在耐心“教导”她的爱情弟子,只是不知教学效果如何,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辛蓦尘这个弟子反应也倒是够快的,只是有点快得过了头:“那要不,你减减肥,做我女朋友?” “……”混蛋!不提中间那句会死啊? 减你妹的肥!如果能减的话,她早就上刀山下油锅的去减了,还用得着你来说! 还特么要减肥才能做你女朋友,你特么是皇帝啊! 鲁志萍在心里大骂,嘴上却不能丢份,深吸一口气,有点像开玩笑似的问:“那要是我减不下来呢?是不是就做不成了? 辛蓦尘一本正经的说:“恐怕有点难。”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厚爱了!不过,我这人就这样,生定的肉,长定的骨,改不了啦,呵呵,也不想改。” 最后这句,是折戟沉沙后的真话,如果要作出改变才能做他心里的白月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做真正的自己。 她不怕削足适履,就怕削得只剩下骨头,还是跟不上人家的节奏,达不到人家的标准。 男人心易变,生来沉鱼落雁的,都尚且还怕岁月的消磨,更何况是她这种天生蠢壮如牛的,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 辛蓦尘不无痛惜的说:“如果你不想作出改变,那我们,岂不是就只能做好朋友了?” “呵呵……”鲁志萍笑了,那笑里有无尽的悲凉,“好朋友好哇,人生难得一知己,要不,咱们来壶酒,来它个一醉解千愁?” 辛蓦尘听着鲁志萍的笑声里有一种绝望的美感,但这种美,他不喜欢。 “鲁志萍,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也不是要勉强你,只是想着,或许你跟冯祈磊也不一定就那么合适,说不定,你跟我也合适啊,那你,要不,就跟我试试?” 鲁志萍被他这段话腻味死了,特么说话言简意赅那个辛蓦尘死哪儿去了?剩这个瘟龙公在这里磨叽! 问题是你特么到底是几个意思?到底想要老娘肿么破?? 鲁志萍心中焦躁不安,脸上就显得有点不耐烦,“辛蓦尘,现在在说你和我的事,不要扯上冯祈磊,这跟他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辛蓦尘说理所当然的说,“你跟他是男女朋友,你们不分手,我们能说什么?” “那你跟我废半天的话干什么?”鲁志萍也有点恼了,“你既然把我定位在冯祈磊的女朋友身上,还说让我做你女朋友这种话,你是想招冯祈磊的恨,还是想引诱我出轨?” 辛蓦尘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就这么护着他?还连‘出轨’这种词语都用上了,你知不知道出轨指的是已婚妇女?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哈,这可真是?鲁志萍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了,这狗咬吕洞宾咬的,她都被咬得哑口无言了! 鲁志萍的沉默加生气,被辛蓦尘理解为默认和和戳破心思之后的恼羞成怒,但话是他引出来的,他自觉不应该怪她。 于大度的说:“鲁志萍,也许冯祈磊不会对你提这样的要求,但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闭嘴!”鲁志萍终于怒了,两辈子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噁心人的表白,如果,这也叫表白的话,“辛蓦尘,你给我滚,给我滚!” 又来了!辛蓦尘的表情也变得幽暗起来,声音清冷的说:“鲁志萍,每次都是一提到冯祈磊你就不高兴,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别人提一下都不行?” “明明是说你在嫌弃我胖,你特么往冯祈磊身上扯什么?”鲁志萍有点激动。 辛蓦尘比她还激动:“冯祈磊倒是不嫌弃你胖,那你找他去好了,还在这里干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
第137页 “你?啊……”鲁志萍大吼一声,一把将桌子掀翻! 随着“哗啦”一声,接着又是“噼哩啪啦”一阵脆响,碗筷全部躺在地上,真正的杯盘狼藉! 辛蓦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掀桌,心中的气可想而知,不禁怒斥道:“鲁志萍,你真没教养!” 鲁志萍听到他的指责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踢飞半个盘子,斯声竭力的说:“是,我就是没教养,你趁早离我远点,免得拉低你身上的贵气!” “你简直不可理喻!” 辛蓦尘说完,开门去叫服务员来收拾残局。 ☆、083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鲁志萍见辛蓦尘向门口走去,还以为他是要走了,待看到他去而复返,不禁气沖沖的说:“你不走是吧?好,你不走,我走!” 说完便开始收拾行礼,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胡乱装进一个塑胶袋,往箱子里一塞,“啪”的合上就拖着往外走。 辛蓦尘一看她这架式,连忙拦住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鲁志萍挡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鲁志萍,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懂事?你说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鲁志萍烦了,“辛蓦尘,我拜託你别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好不好?你能不放心我一时,还能不放心我一世?既然你都觉得我没资格呆在你身边,那还摆这样一副假惺惺的面孔给谁看!” 鲁志萍说着就出了房间,辛蓦尘追到走廊,见服务员来了,无奈之下只能回来跟人家交涉。 砸了人家的碗碟,总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吧,所以他才说鲁志萍不懂事。 不懂事的鲁志萍刚在总台交完估算出来的钱,一回头就看见秦娜走进大堂,顿时就真的不懂事了,第一次主动跟秦娜“打招呼”:“呵,追得可真紧。” 秦娜一看见鲁志萍,脸一下垮下来,又见她拖着行礼箱,还以为自己又来晚了,不由生气的问:“你又想勾着尘尘哥去哪儿?” 鲁志萍脸上顿时换上“骄傲”的表情,连她都不知道那骄傲到底从何而来。 “我刚刚和辛蓦尘共进完浪漫的晚餐,这会儿,他正在房间里收拾碗筷,我要先去泡温泉,你呆会儿见到他,记得提醒让他快一点儿啊。” 鲁志萍都佩服自己胡扯起来怎么这么顺熘,反正秦娜被成功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要房间号吗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鲁志萍看着秦娜进了电梯,才拖着旅行箱走出酒店,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哦,是了,秦娜那么温柔娴淑,怎么可能会捨得和他的尘尘哥吵,哪像她,脾气暴躁,行事粗鲁,跟人家这种大家闺秀,完全没法比! 九三年的城市夜晚,还远远没有那么灯火辉煌,尤其是在这种小县城里。 转过酒店所在这个街角,路上就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了人,车子也只偶尔有一两辆经过。 鲁志萍有点明白辛蓦尘所说的不放心是什么意思了,但正如她自己清楚的那样,人家说的不放心,只不过是刚巧遇到的这一次而已。 在往后的人生,她还会有无数次让人不放心的时候,可陪伴左右的那个人既不是他,说的再体贴,又有何意义?” 鲁志萍找了一个写着“能源宾馆”字样的宾馆住进去,看着陈旧的设施和发黄的床上用品,心中一阵烦闷。 说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秦娜和辛蓦尘两个人“撵走”了。 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让这对小情儿撵得东奔西走? 可跑回去跟人家对骂一通又明显不可能,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恰在这时,传呼响起,总算有点事做了,鲁志萍连忙拿起话筒拨号,可是——泥马,是静音!鲁志萍重新挂掉再拿起来,还是静音。 确认电话是坏的,鲁志萍更来气了,气呼呼的来到总台,问人家:“电话怎么是坏的?” 服务员头也不抬的说:“可以打总台的。” 好吧,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答非所问就答非所问吧,有个打处就好,鲁志萍老老实实的在总台电话上拨号,可是—— “……”这回不是静音是忙音。 “喂,怎么还是打不通啊?”鲁志萍感觉耐心快要用尽了。 服务台终于抬了一下头,问她:“你打哪里?” “香江。” “你早说啊。”服务员从柜檯里拿出另外一台电话机,她还怪鲁志萍没把话说清呢。 鲁志萍不再说话,默默拨通电话,那头才说了一声“餵”,她便不耐烦的说:“什么事?” 打传呼的人是金富敏,他还从来没有听过鲁志萍用这么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心里不禁有点打鼓,不知道哪里得罪老闆了。 “是投资的事,”金富敏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在晋安投资建的化工厂,一期厂房建设已经到位,眼看就要投产了,银行却突然以重复建设为由,让我们提前归还先期贷款。” “先期贷款?那就是后面的更不可能有了。”
第138页 “嗯,是的。”金富敏开始抹汗,虽然这个项目一开始带有政治意义,可发展到现在,已经陷进去太多资金,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鲁志萍又问:“那资金缺口有多大?” 金富敏老老实实的说:“一千八百万。” “怎么这么多?我记得这个项目只是个中型项目,总投资都还不到两千五百万,为什么一期资金就差这么多?” “是这样的,因为实地考察之后,发现中部地区苯乙钠酸胺的需求量非常大,我们就提高了建厂规模,政.府方面也是认可的,可现在,却不知为何又卡住我们的资金来源。” 鲁志萍沉默片刻,问:“找过王书记了吗?” 金富敏说:“王书记到中.央党校学习去了。” 艹!鲁志萍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让她们当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呢,哼,奶奶de,也不看姑奶奶答不答应! “这样,你和黄炳安联繫,让留州这边的进出口公司做担保,从留州这边的银行贷款,至于晋安那边,直接跟他们说以后都不向他们贷款了,看到最后急的是谁!” 金富敏早有此意,只是因为一直在跟黄炳安别矛头,现在通过鲁志萍去转这个弯,就不会显得他太掉价了。 老闆帮自家保全了面子,金富敏说话没理由不恭谨:“又让让您为这些小事情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就多用点心,别一天到晚净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烦我!” “……”他不过是客套一声,谁知还真被喷了,他找谁说理去? 还有,老闆,你确定上千万的投资真的是小事?金富敏默默挂断电话,找下面的人出气去了。 鲁志萍接着又拨通黄炳安的电话,把担保的事情说了,黄炳安自然不敢打半点折扣,尽管在他心里,其实很想趁机为难一下那个扑街律师。 但他知道轻重,老闆亲自发话,敢不照办就是跟自己的前途不去,“我明天就到留州去,亲自督促他们贷款。” 鲁志萍对他的做法感到非常满意,尽管曼菲特公司的生意已经做到上亿规模,但黄炳安丝毫没有自我膨胀,这才是她一直器重他的原因。 作为奖赏,鲁志萍觉得不妨在其他领域再提携一二,于是便试探了一下:“对于今后的投资方向,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黄炳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说:“我觉得未来行动电话的需要量应该会加大,如果通过技术革新,能把售价控制在两千元以内,销量应该完全没问题。” “你有关注移动通信方面的相关技术?”鲁志萍知道黄炳安一般不讲无把握的话,所以才会直接这样问。 果然,黄炳安说:“是的,日前美国motoro公司发布了一项旨在提高行动电话通讯质量的技术,同时还能降低大哥大的生产成本,如果我们此时投入这个行业,相信会享受到这项技术带来的福利。” “可是这种福利也不会便宜哦。” 黄炳安说:“也不一定非得拘泥于这一家,大哥大生产技术,芬兰的诺基亚也不错,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提前接触一下。” 鲁志萍还真没多大兴趣,没办法,见识过后世那种“手机在手、天下我有”的生活的人,对于现在这种又难看又难用的手提电话,她连买来用的欲望都没有,更何况是投资。 不过,既然黄炳安这样看好,那就成全他这个心好了,好在,未来十年,数字机还是蛮挣钱的。 等到更新换代的时候,有她在大方向上把关,想来也不至于落个诺基亚的下场,从市场老大一退就退到退市。 “那好,你抽点时间关注一下,” “好的,资金方面,我大概算过一下,前期只要有六百万就够了。”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呀,”鲁志萍笑笑说,“行,就照你说的办,在今年的资金中,预留出一千万来做这个事。” “好!我立即着手这件事。”黄炳安有点兴奋,想不到老闆大方的给了一千万元的预算。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从此都不用再为那个扑街律师做嫁衣了?耶!黄炳安使劲儿攥了一下拳头,继续听老闆讲电话。 “你记住一个方向,尽量往音乐手机方向发展,如果投资上不冲突,也可以关注一下mp3。” “mp3?抱歉,这个我还不知道,麻烦您提示一下是哪方面的,我好下去查。” 黄炳安疑问让鲁志萍猛然反应过来,忘了这个时候mp3还没有出现了。 别说是mp3,就是电脑都还没有普及,这个时候跟人说什么音乐下载,无异于痴人说梦。 鲁志萍赶紧改口:“兴许是我记错了,总之你记住,我们的新手机,必须兼顾随身听功能。” “现在市场上还没有这种手……机,也不知道技术上是不是已经取得突破了。” 黄炳安迟疑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落伍了,不然怎么会老闆随便说什么他都不知道? 鲁志萍肯定的说:“应该有了,只是还没有实现技术转化,等你把厂房建起来,配齐高科技人员,可能就差不多了。” 鲁志萍怕黄炳安只顾跟紧国际潮流,实际却被潮流甩到一边,再次提醒道:“如果技术上没把握,宁肯不投产,免得产品还没出厂就落伍了。”
第139页 黄炳安保证似的说:“我记住了,我会先招技术人员后建厂,把技术吃透再投产,到时候,产品设计出来可能还要先来请你把关。” “好,”鲁志萍一点没有谦虚,不懂高科技她还不懂手机? 电话才挂断,鲁志萍又想起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说,于是又拿起来话筒来,谁知刚拨了一个数字,电话就被按下了。 “你干嘛呀?”鲁志萍生气了,哪有按人家电话的? 服务员理直气壮的说:“你的房间押金已经打完了,要重新交钱才能继续打。” “不都是打完之后统一结帐吗,什么时候玩出提前缴费这种事儿来了?” “你打的都是国际长途,一分钟好几块呢,万一打完之后付不起帐,岂不是要我赔?” “诶,你?”因为出行必住豪华酒店,鲁志萍已经好几年没有遇到过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情况了,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强忍住气说:“你没见我在电话里谈的都是上千万的生意吗,怎么可能会付不了帐?” “嗤!”服务员满脸鄙夷的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故意在电话里说大话,好像自己真是大款似的,其实打个车都要算半天。” 泥马还来劲儿了是吧?鲁志萍“啪”的一声把传呼机放在柜檯上,“看清楚,这可是最好的中文机,我把它押这儿,如果打完这个电话付不起帐,那它就归你了,这总可以了吧?” 服务员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寻呼机拿过来左看右看,像是要确认这是不是个摆设似的。 鲁志萍也不再看她,拨通黄炳安的电话,生意的事也不提了,一上来就噼头架脑的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香江,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听好了,明天天亮以前,必须有一部最新款手提电话出现在我住的地方。” 黄炳安还为以老闆是急于了解国际潮流,连忙说:“多看几款信息更全面,明早我一起买了送过来。” 鲁志萍不耐烦的说:“少废话,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做不到我换人!” 黄炳安一听老闆语气有点沖,赶紧表态:“是,是,我马上照办。”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您住在哪座城市、哪个酒店?我好让人送过来。”天亮才通关,他就是想表现也不行啊。 “××县能源宾馆,”鲁志萍报完名字,又意有所指的说:“你让来的人小心点,这家店的店门高得很,我在这里住一晚,到现在还处于付不起帐的状态。” 黄炳安一听,这还了得,什么破店?敢说亿万富姐付不起帐!想起某些治安问题,不由紧张的问:“那你现在有危险吗?” 鲁志萍说:“危险应该暂时没有,人家除了不相信我的消费能力外,对人身安全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黄炳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老闆这是被人狗眼看低了。 安慰了几句挂掉,立马给林丰、刘强和金富敏打电话,他们尿不到一壶是一回事,老闆有难又是另一回事,这可不是讲个人恩怨的时候,他来不了,得有人来才是。 看,他虽然是黄皮白心,但主辱臣死的道理,他还是懂滴! 于是才过了三十分钟,能源宾馆就被人包了。 来包场的是奥达集团驻尚海办事处的负责人,一个半小时的路,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084 老闆肯定是被刺激过度了 鲁志萍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人,不禁有点哭笑不得,怪黄炳安多事也来不及了,只能让他们打电话告诉后面的人不用来。 刘强是随后赶到的,看在“老熟人”的份上,鲁志萍便没有赶他走。 084鲁志萍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人,不禁有点哭笑不得,怪黄炳安多事也来不及了,只能让他们打电话告诉后面的人不用来了。 刘强是随后赶到的,看在“老熟人”的份上,鲁志萍便没有立刻赶他走,反正今晚她也没有睡意,就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谈谈工作上的事吧。 一个亿万富姐遇到这种事,确实是挺不容易的。 刘强这一年过的不甚如意,并不是说投资的事不顺利,而是感到与其他高层管理相比,自身差距实在太大。 他是初中毕业去当兵的,与林丰这个高中生相比尚还有很大差距,就更不用说黄炳安、于慧这些国际精英了。 现在的企业发展,已经大多摆脱了过去那种单纯靠苦靠拼的赚钱模式,需要更多的专业技术知识。 作为企业负责人,如果实在太外行,不但管不好企业出不了效益,有时还会闹笑话。 刘强就是出过这种丑,才会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干出点惊天动地的成绩来,好一雪前耻。 可惜他在进步,别人也在进步,无论他怎么学、怎么赶,总是落后一筹。 这些,鲁志萍从于慧那里已经有所了解,于是就问他:“听说纺织厂和vcd的项目都进展得不太顺利,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其他行当?” 刘强惭愧的说:“是我水平不够,没有管理好企业,让对手抢占了先机。”
第140页 鲁志萍摇摇头:“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计较一时的得失。” 刘强还是悔意难消,“可是造成的损失太大了,我……” “嗳,我都说了不计较了,你还耿耿于怀做什么?” 其实不是鲁志萍大方,好几百万的亏损呢,如果算上其他应得的营利,更是亏了上千万,而是她知道vcd火不了几年,亏了就亏了吧。 见刘强还想自责,鲁志萍摆摆手,直接作出安排:“vcd厂,让莱德科技运作了卖掉;至于纺织厂,我小舅舅有意接手,回头你让人核算一下,让我小舅舅控股,我们只占百分之三十,不再保留经营权和管理权。” 秦正果没心思搞印刷了,想到外面闯一闯,鲁志萍听说后,就给了他这个建议,没想到正中下怀。 其实萍果科技还是挺赚钱的,现在正是印刷行业的黄金期,可让秦正果这个天生不爱读书的人来干这个,还真是难为他了。 只顾埋头苦干赚钱的时候无所谓,现在钱挣够了,自然就要来点精神追求了,虽然鲁志萍觉得纺织行业并不比印刷行业高雅多少,但架不住人家喜欢。 刘强愣了一下,虽然他是亏了这么多钱,但这两个企业就像自己儿子似的,已经养出感情了,乍一放手,还真有点捨不得。 况且,老闆这样说,莫非是放弃他了?刘强不由担心的问:“那,鲁总,完成股权转换后,我还继续留在厂里吗?” 鲁志萍自然知道刘强的不安是为哪般,但她也没有直接将今后的安排说死:“管理层交接离不得人,你得再坚持一段时间。” 刘强在苏联的经历太耀眼,反而成了阻碍他进步的障碍,那些钱赚得太容易了,他不免有点自大。 鲁志萍就是想让他多吃点苦头,免得以后不管干什么事都是一拍胸脯就成了。 不过也不能太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要是直接把斗志都给打没了,最后损失的也是她,毕竟忠心的下属不好找。 经过一天的折腾,鲁志萍有了一个想法,但现在还不能贸然做决定,还是先问问手下再说。 “刘强,你酒店业怎么看?” 刘强瞬间就想到老闆可能是想干这个,连忙打起精神说道:“应该很有发展前途。” 唉,和黄炳安他们差距确实大呀,瞧这干巴巴的回答就知道了。 鲁志萍稍微嫌弃了一下,还是觉得该给的机会要给,万一她又看走眼、人家干别的不行干酒店又行呢? “那你想往这方面发展吗?” 刘强说:“只要你还相信我,这次我一定好好干,不给鲁家丢脸。” “呵呵,我当然相信你,不然的话还问你做什么。”鲁志萍笑笑。 刘强、林丰等人都把自己归属于鲁家系,总想跟黄炳安、金富敏他们那些外来系一挣高下,鲁志萍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林丰已经差不多快快上了,唯一欠缺的不过是国际性、前瞻性的眼光,刘强则还有点够呛。 想到此,鲁志萍忍不住多提点几句:“不忙的时候,你不妨多抽空学一学国际酒店管理知识,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抱着酒店就是‘给人吃饭睡觉的地方’这种想法,那你趁早想好去干点别的,还是别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了。” 刘强心中一禀,他还真是这样想的,赶紧放低姿态道:“是,我一定好好学习国际上的先进管理知识。” “嗯,你先学着,后期考察选址的事,我会让黄炳安跟你配合,资金也从曼菲特公司抽。” “好的,”刘强点点头,“你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没有了,你先走吧,我也要休息了,哦,把这几个手机带走。” 得知是一场电话引发的乌龙,赶来的人纷纷把自家的电话留下,可卡又不能拿掉,没卡鲁志萍也打不成。 这不,就她和刘强聊工作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已经嘀嘀的响过好几回了,要是全留在这儿,她今晚就别想睡了。 想想她这个老闆也真够当得窝囊的,手下一个个大哥大拿得翘钻钻的,她这个总老闆却要为回个传呼遭人白眼,真是讲起来都觉得丢人。 看来以后,刻意的低调真的没有必要,只要不张扬就是了。 人、机散尽后,鲁志萍还是毫无睡意,想到老闆打扰下属天经地义,又拿着黄炳安的电话打,没想到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一看就是一直守着的。 鲁志萍一拿起电话就说:“我想投资连锁酒店,你认为如何?” “是星级酒店还是普通酒店?”黄炳安总是能够抓住重点。 鲁志萍说:“初步意向是普通酒店,因为我想每个城市都有,如果太豪华了,我怕资金跟不上。” 不豪华也跟不上啊!黄炳安寻思,老闆肯定是被刺激过度了,才会产生这种过激的想法。 不过下属就是为老闆排忧解难的,“我们可以先从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做起,慢慢辐射全国,以先期盈利来带动后期投资,这样可以缓解资金压力。” 鲁志萍却想直接把摊子铺开:“如果在我们所有有产业的地方,同时建设连锁酒店,需要多少资金?”
第141页 “这个?”黄炳安一时有点拿不准,他也不敢信口雌黄,只能保守的说:“以目前我们有产业的三十一个市(县、区)来计算,至少需要三个亿。” “那现在公司帐上有多少钱?” “一亿一千万。” “全部拿出来,投到连锁酒店上。” “是,不过,可能一时做不到三十一个市(县、区)同时开工,毕竟资金有限,如果摊子铺得过大,一旦出现资金鍊断裂,恐怕会连累优质项目被拖垮。” “那就分批次展开,不过一定要从一线城市先开始。” “好的,鲁总,那这件事情具体由谁来负责?” “你觉得由谁来负责合适?”鲁志萍又把皮球踢回来。 黄炳安强忍住毛遂自荐的冲动,中肯的说:“金总和刘总都有投资经验,金总自不必说,去年追加了那么多资金,他全部花完,经验充足得很;刘总吸取之前的教训,再来主导这次投资,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鲁志萍装作没有听懂黄炳安的话里有间接告金富敏黑状的意思,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这个项目由你和刘强一起负责,你负责资金和人员培训,刘强负责选址和施工,但事情并非是截然分开的,你们要加强沟通和协调,不得各自为战。” “是,我会随时与刘总保持联繫。”黄炳安有点兴奋,搞实业和做中间商是完全不同的,很显然,后者更有利于在商界站稳脚跟。 而且听老闆的意思,这将是一个长期项目,如果真的实现老闆的设想,那这个连锁酒店将会是一个巨无霸。 一想到这样一个巨无霸将在自己手里诞生,黄炳安就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这两年,曼菲特公司前后转了一个多亿到莱德科技帐上,金富敏是坐享其成过足了大佬的瘾,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眼热干着急,现在终于轮到他来扬眉吐气一回了! 在鲁志萍忙着打脸、一开口就是成千上亿的时候,辛蓦尘却在忙着与秦娜理论。 他又不是鲁志萍,每次偶遇都觉得理所当然,秦娜一次次精准的找到他,说他身边没有秦娜的眼线,恐怕真是除了鲁志萍谁都不会信。 但辛蓦尘问的时候,秦娜却矢口否认:“尘尘哥,我真是跟在你后面来的,没有人告诉过我你在这里,只是我在车站耽搁了一下,所以才会来迟了一点儿。” 辛蓦尘带着点气说:“娜娜,如果我连自己是否受人跟踪都不知道,那你可真是太讽刺我了,还有,我们宿舍那个黄明启,是你的眼线吧?说,你到底还弄了多少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尘尘哥,我没有!”秦娜扭着腰跺了一下脚,随即“呜呜”的哭起来。 辛蓦尘没有理会秦娜这名为哭泣、实为撒娇的戏码,又说起另外一件事:“还有,我不知道你和冯祈磊之间是否有什么交易,但有一点,不许伤害鲁志萍。” 秦娜委屈的说:“尘尘哥,你怎么又向着她?” 辛蓦尘严肃的说:“不是我要偏向她,而是她在我们两个的事情里,本来就是无辜的。” 秦娜一听他说她们俩的事,顿时一阵窃喜,还以为辛蓦尘终于要做出选择了。 事实上,辛蓦尘也确实作出了选择,只不过选的并不是她而已。 ☆、086 你抢了人家的车 胡雯雯说:“想,做梦都想,我拼命学英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到义大利去学服装设计。” “哦,我的确有办一个服装公司的打算,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好主要经营哪个方面、男装还是女装,至于你呢,如果你愿意学成之后至少与我们公司签定五年以上的合同,我可以全额出资送你出国留学,你考虑一下。”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不管胡雯雯是否有天赋,就凭她一个中专生能坚持把英语学到熟练会语的程度,鲁志萍都觉得她是一个有恒心的人,人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这一点,胡雯雯和今生的鲁志萍很像,所以她也算是合了鲁志萍的眼缘吧,不然她就一个生活助理的角色,鲁志萍没必要这么提携她。 胡雯雯几乎是一瞬间就作出决定:“我愿意。” 鲁志萍说:“别忙着回答,我不可能单凭你一句话就送你出国,要签委培合同的,合同里还会有违约条款,如果到时候你不愿意来为我公司效力,那是要支付高额赔偿的。” 胡雯雯只迟疑了几秒钟,就坚定的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请鲁总放心。” “嗯,那就好,”鲁志萍点点头,实则并不太相信胡雯雯的话, 现在正是出国热的时候,很多人学成以后都不愿意回国,谁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 没出国的人,不知道这个时候东西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一旦见识过发达国家的繁华,这会儿说得再好也就没用了,到时候一旦经不起诱惑,照样会“黄鹤一去不复返”的。 不过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万一她就遇上一个一诺千金的人呢?呵呵,“那你回去跟黄总打个招呼吧,然后去找于慧,她会让人跟你签合同的。” “谢谢鲁总,那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第142页 “去把房退了,然后再帮我包一辆计程车,你就可以走了。” “鲁总,您要去哪里?我好跟人家讲价。” “江滨。”鲁志萍不想坐火车了,一个人怪没劲的,坐计程车,中途可以停下来吃饭,哪里好玩还可以玩玩。 计程车来的很快,只是走了还不到一个钟头就停下来要求加钱,鲁志萍一个鬼火,就半道上下了车。 车钱也只按比例付了那一部分的,她不缺钱,但是不想花冤枉钱。 计程车司机下来想动粗,没想到反而被鲁志萍打趴下! 不是鲁志萍突然武功变高,而是计程车司机武力值太差,长期坐着腰椎尖盘突出使不上劲儿,被鲁志萍用蛮力制服了。 过往车辆很少,没人看见鲁志萍使用暴力,但同时她要再拦一辆车也不容易。 鲁志萍看着计程车司机睡在地上装重伤,一看就是想讹人的样子,突然想再给他点教训,于是就上去——把车开走! 切!动拳脚伤力气,她才不会那么傻呢,还是这个更能加深他的印象。 不过鲁志萍还没那么傻,直接把车开到江滨,而是开到下一个县的公安局! 鲁志萍是这样和值班民警陈述案情的:“警察同志,我租这辆车到江滨,价钱也老早就讲好了,可是半路上司机却想加钱,我不肯,他就停下车来打我,在追我的过程中被石头绊倒,我怕他又开着车来追上我,然后再伤害我,就把车开到你们这里来了。” 值班民警还是第一次遇这种案子,“你的意思是说,计程车司机想讹你的钱,你却反而抢了人家的车?” “这怎么能是抢呢?抢我还能把车开到公安局来?我这可是正当防卫!”鲁志萍大声的为自己辩解,要是真坐实了这一个“抢”字那还了得! “可你没有经过计程车司机的同意,擅自开走他的车也是事实。” 鲁志萍急了:“这车我要是不开走,司机肯定要开着来追我,到时候我不死也得被打成重伤;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家干脆直接开车将我撞死!所以你说这车难道不是作案工具?警察同志,都说人民警察为人民,你不能不保护受伤者,反而去给坏人张目吧?” 值班民警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虽然鲁志萍说的也确实有理,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不过随即一想又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人家是把车送到公安局来,又不是开回家去用,那就按照她说的记录吧。 只是当民警察细看鲁志萍的身份证时,问题又出来了:“你还没有成年,那驾驶执照自然也没有罗?” 鲁志萍傻眼,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能看人家是否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了:“同志,我在那种情况下,只能以保命为主,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是否有驾照。” “那也不行,你在未经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开走他人车辆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是无证驾驶要接受治安管理处罚。” “那要罚多少?” “罚款两千元,治安拘留15天。” 鲁志萍只听到前面罚款两千元那几个字,就自觉的开始掏钱,却忽略了后面的才是“大头”,还连掏钱边说:“谢谢你了啊,这是两千元,我先走了。” 谁知民警说:“钱不是交给我,你得到治安大队去接受处罚,拘留处理通知也是由他们那里开。” “拘留……就不用了吧?多少钱,我认罚就是。” “不行,你这种情况必须拘留。” 艹!早知道有这种破事儿,还不如直接把车丢在公路边! 鲁志萍据理力争:“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是受害者,如果受到伤害来报案还要挨拘留,那我还不如直接等着人家把我撞死!” “你涉嫌无证驾驶证据确凿,必须接受治安管理处罚。” 鲁志萍没辙,只能换个人讲理:“算了,我不跟你扯,我去找你们领导说。” 谁知还不等她走出值班室的门,民警就拉响了警铃。 于是随着一阵急促的“哇呕哇呕”声,从旁边的警务室绿油油的冲出一大帮子人,看样子还真像是去抓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似的。 鲁志萍有点无语,她不信这此人最后能把自己怎么样,但她怕在毕业前夕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于是就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我没有闹事,也不会逃跑,你们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可是其中一个积极得很,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掏出手铐准备铐人。 这已经是鲁志萍第二次受手铐“招待”了,不禁也有点生气,泥马也不问下青红皂白就拿手铐出来,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 于是鲁志萍开始在心里怒骂老天:“贼老天,破老天,你死哪里去了?没看见老娘被冤枉了吗?你还不赶紧给我死出来打雷!” “呲呲……哗!” “轰隆隆!” 天空先是出现一道刺眼的闪电,接着就雷声大作! 鲁志萍还在不满足,还在继续骂:“该死的老天爷,你捨不得出力是不是?给老娘使劲儿打……” 按照鲁志萍的设想,如果那副手铐真拷到自己手上,她至少得让公安局的房子倒个四、五间,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第143页 唔,这样一来,就会有人来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了,因为迷信这东西,谁都说不信,但实际上,越是当官的越信! 警察的素质就是好,也或许是因为在局里吧,不表现一下说不过去,所以不管是拿手铐那个还是其他人,都一个不拉的上来,把鲁志萍围住。 鲁志萍见雷声光是大,却没有半点破坏办力,也顾不得讲文明了,开始慰问起老天爷的女性亲属来。 可是除了一阵乌云密布外,房子一间都不见倒,甚至连玻璃都没有震碎一块。 妈的,干打雷有屁用!鲁志萍一面继续问候人家女性亲属,一面乖乖的伸出手。 没办法,要是等人家来拉她的手,没准就得来个“喷气式”什么的,那样还更受罪。 可是就在手铐拷上鲁志萍手腕的那一瞬间,“奇蹟”发生了——“啊!” “啊!” “啊……” 总共三种惊呼声,两声惨叫,分别是鲁志萍和拷她那个人的,剩下的惊呼声则是集体发出的。 待乌云散尽后,只见地上睡着一个黑乎乎的人,旁边散着两小同样黑漆漆的小圆环,从来形状来看,应该是断裂开的手铐。 而鲁志萍则捧着右手直叫唤,手腕被烧成卤猪脚,太特么的疼了啊啊啊啊啊!!! 这是……遭雷击了?! 大家脸上顿时现出复杂的表情,这种事情谁都听说过,但亲眼看见却是第一次,不由都有点心发毛。 ☆、087 像一道曙光闪过 这样大的动静,办公楼里的人自然都惊动了,一脑儿的围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鲁志萍也不管人家怎么解释,跑到一个“疑似”领导的人跟前说:“我是因为受到敲诈来报案的,我可以走了吗?” 那个大腹便便的人正想说可以走了,接待鲁志萍那名民警过来说:“她涉嫌无证驾驶,却拒不接受治安管理处罚,刘队就是为了拷她才被雷击死的。” 领导这才知道自己的人出了事,忙推开前面的人进去看了一下,摸摸脉搏还在动,不由生气的问:“怎么不先救人?”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看到刘队长人都快被烧胡了,肯定没治了,这才忘了检查一下生命体徵。 现在被领导吼了一句,赶紧动起来,按压胸口的按压胸口,做人工呼吸的做人工呼吸,不一会儿,救护车也来了。 鲁志萍见大家都忙着招呼那个人,就想去拖旅行箱,谁知那名民警一直盯着她,见她想“逃”,就大声吼道:“你还想拒捕!” 鲁志萍怒了:“我是罪犯哪?还‘拘捕’?!你看看,我手都残了,这都是你们滥用职权造成的!你们公安局得负责赔偿我的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1” 那个民警说:“你这算什么,我们队长还差点儿死了呢,各码事是各码事,今天你必须接受处罚,不然就不许离开。” “成,不让我走是吧?那我还就不走了!告诉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手治好,我就什么时候走,随便留下一点儿疤,我就赖你们公安局一辈子!” 鲁志萍说着还真就在旅行箱上坐下来,拿出一副“碰瓷”的架式来对着那名民警。 寻着雷声赶来的辛蓦尘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看热闹的人,径直走到鲁志萍跟前说:“你不知道疼是不是?还不赶紧去治伤!在这里磨磨叽叽的,真想留疤是不是?” 鲁志萍看着突然出现的辛蓦尘,心中就像突然有一道曙光闪过,也不知是心里的痛楚拉动了手上的痛,还是真的被辛蓦尘提醒了才痛,总之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辛蓦尘隔着袖子抬起她的手来看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很疼?” “姆,”鲁志萍眼泪汪汪的点头,那样子,就跟小孩子跌跤之后大人来安慰时一样。 辛蓦尘看了既心疼又心焦,对她说:“你等我一会儿,”说着就去了那位领导那里,也不知道他哪人家说了什么,反正领导随即就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辛蓦尘过来说了声:“走吧,”就拉着旅行箱在前面开道,一只手不断拨开看热闹的人。 来到大门外,辛蓦尘把箱子交给鲁志萍,跑到街角处去叫人力三轮车。 县医院里人很挤,鲁志萍再次看到辛蓦尘不知跟人家说了什么,就成功插队了。 一听说她这是被雷击的,整个外科门诊上的医生和病人全围上来观看。 鲁志萍长这副样子到哪儿都是众人围观的对象,早就习惯了。 辛蓦尘却看得直皱眉头,对医生说:“她遭到雷击身上可能还有其他的伤,恐怕需要单独检查。” 医生一听也有理,雷击没有只击伤一处的道理,就让人都出去了。 等门诊室只剩下三个人时,医生就问辛蓦尘:“你是她什么人?” 辛蓦尘面不改色的说:“对象。” 医生脸上顿时露出玩味的表情,笑着对鲁志萍说:“你倒是还挺有福气的。” 鲁志萍那个气呀,她就这么配不上辛蓦尘么?连一个陌生都这样说! 可气归气,她还只能顺着辛蓦尘演下去,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帮她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第144页 当然,娇羞那种表情,鲁志萍是做不出来的,只能走“傲娇”路线了,小拽的说:“他才有福气呢。” 医生不管这种想不通的事了,开始干自己的正事,先用听诊器检查了一下心肺,见一切正常,就让鲁志萍把衣服掀起来。 鲁志萍连忙说:“不用了,我身上除了手被烧伤了,其他地方一点儿伤都没有。” 医生不高兴的说:“有没有伤不是你说了算,得检查了才知道,万一有内伤呢?雷击可是有这种可能的。” 鲁志萍说:“真的没有,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身上没有哪里有疼痛的感觉,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那要是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别来怪我们啊。” 鲁志萍:“绝对不怪你们。” “行,那我现在给你处理手腕上的伤。” “好的,麻烦您了……嘶!” 医生打了一下忍,说:“忍着点,不然我不敢下手了。” 辛蓦尘忙问医生:“还是先给她打点麻醉吧。” 医生说:“麻醉要住院部才有,要找科主任开单不说,还得专人来打,等你们乱好了过来,这手上的泡都凝固了,到时候,留下疤痕的风险更大。” 鲁志萍一听有留疤的风险,也不管疼不疼了,比起“头可断,发型不能乱”那种精神来,她这算什么呀?赶紧招呼医生:“您只管处理吧,我能忍得住。” 医生麻利的剪开水泡用碘酒沖洗,鲁志萍疼得呲牙咧嘴,辛蓦尘看得更心疼,可又帮不了她的忙,只能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 等处理完伤口,已经近黄昏了,医生又开了一组针水,鲁志胆子饿得咕咕叫,只能先去吃点东西再来。 可是医院竟然不让出去,说是出了医院大门就不管了,还让她们自己负责保管针水。 鲁志萍就搞不懂了,这个时候的医院怎么就这么拽呢?门诊到点儿就下班,也不怕她空腹打针有危险。 辛蓦尘也没辙,只能先趁人家兑针水的时候,赶紧跑到外面去买了一个面包回来给她先垫着,然后才餐馆里去买正式的饭菜。 等饭菜买回来,还得亲自餵她,鲁志萍受伤那只手包着,另一只又扎着针,不指望辛蓦尘都不行。 辛蓦尘一口饭一口菜的,倒是不嫌辛苦,可是鲁志萍却吃得很辛苦,先是不好意思要人家喂,等好不容易习惯过来,又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吃,简直太羞人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鲁志萍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吃饱了,你赶紧吃你的吧。” 辛蓦尘撇了一下嘴说:“在我面前还想装文雅?” “……”哼,饿死你!鲁志萍赌气不理他,一嘴接一嘴的吃。 辛蓦尘手上是有数的,鲁志萍刚觉得有点饱的感觉,他就停手住了,“行了,伺候好你这个大小姐,现在该轮到我了。” 鲁志萍见他直接吃自己剩下的,吓得赶紧问:“那个不是你单独买的吗?” 辛蓦尘头也不抬的说:“那个是汤,等你挂完针再喝,不然一会儿上厕所麻烦。” 鲁志萍一听,立即把头转向一边,把眼泪逼回去。 看在人家帮了她、又“服侍”了她一场的份上,就不骂他了。 不然,她一定要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特么不想要人家,为什么又要来撩拨人家?不知道女人容易受感动吗?!” 辛蓦尘见鲁志萍好半天都不动一下,就问:“是不是又疼了?” 鲁志萍“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辛蓦尘信以为真:“忍着点,止疼药伤胃,不能多吃。” 鲁志萍还是以“嗯”作答,只是这回没有再忍着,有现成的藉口,眼睛肆无忌惮的往下流。 辛蓦尘看到鲁志萍抖肩,够过头来看了一眼,见她哭成个泪人儿似的,就说:“要不我去住院部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副作用小点儿的止痛针?” 鲁志萍说:“不用了,我还是忍着吧,这样还能好得快一点。” “嗯,我也觉得还是忍着点好,止痛针都有镇定作用,你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再打镇定针,我怕你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记了。” 鲁志萍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抬起手来用纱布揩了一下眼睛,还嘴道:“你才脑子不灵光!” 辛蓦尘鄙夷的说:“还不虚心接受批评!看看你今天干的事儿,哪件是聪明人干的?” 鲁志萍瞪着他说:“我那不都是被事情给逼到那个份上的吗?哦,合着你聪明,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做最科学?” ☆、088 如果我要你呢 “呵,你还不服气是吧?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辛蓦尘把餐盒碗盘收起来,摆开架式说:“就先说你抢车这事儿吧……” “我不是抢车!”鲁志萍第一句话就提出异议。 “可你的行为就那么回事儿!” “你?好吧,我就是抢劫!那然后呢?” “然后,你又不缺钱,人家要求加车费,你给他不就是了?还整成‘胜利大逃亡’,问题是还逃得虎头蛇尾的!”
第145页 鲁志萍不服气的说:“你这是助长歪风邪气!” “说你傻你还真傻!”辛蓦尘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说,“你就不会先把钱给他?等到了江炳,你兵强马壮,还怕他一个计程车司机?!” “呃……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你那点脑子,放你想到了还了得?” “诶,你会不会聊天啊……嘶!”鲁志萍一个激动,扯到伤口了。 辛蓦尘赶紧起来查看,“你轻点儿,把纱布扯歪了,又得重新包扎,你不是最怕花钱吗?”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葛朗台!” “是不是葛朗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教你,你得虚心一点儿。” “切,谁稀罕你教?” “注意态度啊,尊师重教乃人之美德。” “哼,”嘴噘得老高,但耳朵还是竖直了听着。 辛蓦尘把目光从鲁志萍的嘴上收回来,逼着自己凝神静气,然后言归正传,重新开始说教:“还有计程车的事,既然抢都抢了,那干嘛不直接开到江滨,你……” “这个我知道,”鲁志萍抢先回答,“我兵强马壮!” “聪明,都会举一反三啦。” “你东北老大附体了?” 这个辛蓦尘就不懂了,“什么意思?” 鲁志萍不想说那位射黑笑星的名字,只能说:“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理你了。” “呵呵,我理你就行了。” 鲁志萍不说话,只是瞅了他一眼。 再次看到自己最喜欢的表情,辛蓦尘心情大好,“知道你在公安局的行为有多蠢吗?本来亮出你记者的身份就万事大吉了,可你竟然让人家连手铐都用上了,真是不佩服你都不行。” 鲁志萍把眼一瞪:“我还不是记者,怎么亮?” “啧啧,真是服了你了,你的学生证是废纸啊?把这个拿出来,人家敢不敬着你?!” “哎呀,忘了!”鲁志萍一拍脑门,懊恼的要死。 唉,她怎么就忘了呢,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多值钱呀,只要一报出这个名头,一般的小处罚是完全可以免除的! 就算实在不行,那就报出她的专业,还有两个月就正式当记者了,她就不信人家还敢那样对她,她又不是一点儿理都不占! 见辛蓦尘低下头“咕咕”的闷笑,鲁志萍伸脚踹了他一下:“讨厌啊你!有这么好笑吗?” “怎么不好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笨的人。” “你合适点啊,我那不过是因为太遵纪守法了,不然你以为我真想不出来呀?” “噗!是是,你就是太遵纪守法了,不然多简单的事儿啊。” “辛蓦尘!你找打?!”鲁志萍把眼睛瞪得圆熘熘的。 鲁志萍不知道,配上嘟起老高的嘴,她这人表情有多诱人! 为避免失态,辛蓦尘只得把注意力放在她那只受伤的手上:“怎么样?挂了一个多小时的吊针,疼痛缓解一点儿了吧?” 鲁志萍顿时嘴噘得更高了:“真讨厌!人家好不容易忘记点儿疼痛,你又要来提醒一下,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辛蓦尘顿时语塞,“呃……我是看你谈笑风生的,还以为你不疼了。” “你说得轻巧!换你去让火烧一下试试?” “可你这不是被火烧的,而是被雷击的,看那个警察的情况,我觉得电流应该多数到他那边去了,所以才会觉得你应该不怎么严重。” “哼,合着我白挨了一闷雷,还得被你诬陷装疼怕痒!” 辛蓦尘胡搅不赢她,只能再次扯开话题:“这个雷是怎么回事?” 鲁志萍的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不过随即又想,辛蓦尘又不知道,她怕他个鸟啊?遂无所谓的说:“我怎么知道。” 辛蓦尘虽然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带着点儿试探的问:“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天气预报显示今天并不是雷雨天气,那阵雷声却接二连三的,看着还以为要下多的雨呢。” 鲁志萍轻描淡写的说:“你没听过‘雷声大雨点小’这句话吗?这个不就是啦。” “可是一滴雨都没下啊。” 鲁志萍一滞,随即好像开玩笑似的说:“那没准儿是老天爷见不得我受冤枉,打雷示警了呗。” “老天爷听你的?” “怎么可能?!嘶……”鲁志萍一个激动,又扯动伤口,疼得嘴撮成一团。 辛蓦尘心疼的扶了一下她的肩,说:“你激动个什么?我又没说你是王母娘娘。” “我要是王母娘娘就好了,”第一个拿你来“侍寝”!鲁志萍意yin了一下说,“你最好少拿老天爷说事儿,反正我是不敢的,天老大呀,得敬着!” 辛蓦尘抿嘴说:“我也没说不尊重老天爷,只是这事儿太巧合了,哦,我想起来了,你第一次到江滨卖衣服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打了两次雷,尤其是第一次在街心花园,连水泥雕塑都被雷击碎了,那天的情形跟今天的差不多,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第146页 何止是巧合呀大哥,明明就是迭模迭样的啊!鲁志萍冥思苦想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我就是窦娥在世吧,不信你想想,有哪次不是我受人欺负、受人冤枉时打雷的?” 辛蓦尘快速回想了一下,说:“还真是啊,不过,为什么会有这种巧合呢?天底下,被冤枉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别的人有雷声配合呀?” 鲁志萍理所当然的说:“所以我才说我有可能是窦娥转世呀!不然满大街都是窦娥,那这个世界岂不成黑暗世界了?” 辛蓦尘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窦娥这种东西呀,还是有你一个重量级的就够了。” “嗯,……嗯?辛蓦尘!你又想找打是不是?!” 辛蓦尘一见鲁志萍那个横眉瞪眼的样子,赶紧上去压住她的肩膀,说:“哎哟,你给我好好躺着,不然纱布会把伤口磨得更伤,也更容易留疤。” 鲁志萍未加思索的说:“留疤也是人害的,要是以后我嫁不出去,你得负全责!” “冯祈磊不会不要你的……”辛蓦尘脱口而出就后悔了,好好的提他干嘛?鲁志萍肯定又要生气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鲁志萍已经在生气了,呃……应该是生气吧?虽然鲁志萍嘴角带着笑,但辛蓦尘总觉得那笑容有点深刻碜人。 鲁志萍确实在笑,自嘲的笑,“呵呵,是啊,冯祈磊多好呀,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不要我,我真是好感动呀。” “也……不一定吧?”辛蓦尘听不得她这种“肯定”的语气,弱弱的说:“说不定你要是伤疤大了,他也会嫌弃你的。” 鲁志萍的满腹悲哀瞬间变成满腔怒火:“你凭什么怀疑他?他再不好,那也是我选定的人!” 辛蓦尘顿时心被击成八片,片片都写满了忧桑,心痛的说:“我也没怎么怀疑他呀,只是说了有这种可能性而已,你没必要这样激动吧?” 鲁志萍不想跟他扯了,越扯气越冒,改说最易冷场那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这次的事儿吧,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真是不好意思。” 气氛果然一下子就冷下来,辛蓦尘顶着一张意料中的“冰山脸”,嘲讽的说:“这回你又准备拿多少钱来抵?” 鲁志萍面不改色的说:“任你开价,只要我有。” “如果,我要的是你呢?” ☆、089 令人心慌的充实感 辛蓦尘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颤音,像一把音色上佳的大提琴,不用遵循任何旋律,随便拉动一下就能拨动人的心弦。 可惜看着辛蓦尘那亦正亦邪的表情,尽管鲁志萍心中在吶喊,到了嘴边的话却只能变成自我调侃:“要我也可以呀,称斤论两,我还是挺值钱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是呀,人贵自知,我一向自觉。” 辛蓦尘突然非常讨厌这种不阴不阳的谈话方式,试图找回先前的感觉,就诚恳的道歉道:“鲁志萍,其实刚刚那些话,我是开玩笑的,你很优秀,真的,我不骗你。” 鲁志萍不想听这种说了也等于白说的话,她优秀还是糟糕都跟他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说了又有毛用! 可是也没有别的话题可供转换了,刚好看到针水快要完了,就夸张的叫了一声:“哎呀,针水完了,快叫医生来拔针。” 辛蓦尘抬头看了一下,本想说“还有一点”,但是想到医生的速度,还是默默站起来去叫医生。 谁知去了好一会儿,却一个人回来,见鲁志萍往他身后张望,就解释了一下:“医生在给一个摔断腿的人治伤,让我们把针水关到最小,等人家忙完了再来帮你拔。” 鲁志萍没耐心干等,住院部对门诊转过来的病人本来就是带理不睬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会儿是不想麻烦辛蓦尘都不行了。 “辛蓦尘,你敢不敢拔针?” “我没有拔过。” “我是问你敢不敢?” “你都敢,我为什么不敢?” 这个混蛋,鲁志萍总觉得他乱说一句话都是带讽刺的,暗暗骂了一句,说道:“那好,我说怎么拔,你照着操作就是了。” “嗯,可以。” “先用拇指按着针头,撕掉一边的胶布,然后再撕另一边,拔针的时候猛一点,拇指用力按住针眼。” 辛蓦尘听得仔细,做起来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得很。 只是由于第一次掌握不住力道,针头拔出来时在鲁志萍手背上划了一道明显的红痕,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不小心划伤你的手了。” “没关系,谢谢你。” 听着这种明显客套的话,辛蓦尘不由嘆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嘴贱,不然也不会好好的气氛变成这样,跟外人似的。 鲁志萍却没有心思再伤感,天已经很晚上了,可住的地方还没有着落。 这会儿,鲁志萍是无比期盼自己的连锁酒店赶紧开起来,这样就可以到哪里都有住的地方,最好大英火锅店也能开遍全国,这样就吃住都不用愁了。 可眼下,说这些都没用,她得忙快点,不然好的酒店客满了,又得去住昨天那种马店,她真是受够了。
第147页 辛蓦尘担心鲁志萍右手使不上劲儿,一直帮她按着针眼,鲁志萍操心住宿的事,让辛蓦尘放手让她自己来。 “我可以自己按的,我只伤到手腕,手指没问题。” 辛蓦尘有些遗憾的放开手,这种机会不容易有哪,别说这种事情本来就十分难得遇到,就是以后再有,陪在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自己了。 辛蓦尘的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但他能感受到,却难清楚明了。 鲁志萍抬着两只手,趔过半边身子准备下床,正想伸出脚去探鞋子,辛蓦尘已经蹲下身子,麻利的把鞋套在她脚上了。 鲁志萍鼻子再次不争气的酸了,不想当着辛蓦尘的面失态,赶紧装作急着上厕所跑了出去。 等她回来,辛蓦尘把保温盒递给她说:“还有点热气,赶紧喝吧。” 鲁志萍口正干,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来“咕噜咕噜”的灌了个饱。 喝完才想起辛蓦尘还没有喝过,不禁有点过意不去,“还有一点儿,你要喝吗?” “嗯,”辛蓦尘很自然的接过保温盒,把剩下的喝了个干干净净。 鲁志萍第二次看辛蓦尘吃自己剩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感动还是害羞,只知道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这是一种令人心慌的充实感,鲁志萍很喜欢,却也无奈得很,充实,却又虚妄,这种复杂的感觉,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 辛蓦尘把保温盒递给鲁志萍,说:“这个是我现买的,我现在先去还这些碗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鲁志萍呆愣的站着,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明知道辛蓦尘才是正主儿,可她没有立场,话难出口哇! 等辛蓦尘回来,还带来一辆计程车,鲁志萍这会儿是一看到计程车就心里发憷, 辛蓦尘像明白她的心思似的,解释道:“咱们到平宁县去住吧,我请同学在政.府招待所订了房间,那里面住着安全。” “哦,这样也好,”鲁志萍也巴不得能早点离开这个不讲理的吴洪县。 也不知道被雷击那个警察救活过来了没有,虽然事情查不到自己头上来,但雷是她引来的,这一点鲁志萍心知肚明。 所以,能跑路还是尽量跑路吧,免得留在这里心慌慌的。 这次计程车司机没有提任何额外要求,一路平安的将她们送到目的地。 车钱是鲁志萍付的,从昨天到医院检查开始,她都坚持自己付钱,辛蓦尘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随她。 等开好房间,辛蓦尘很自然的跟在鲁志萍后面进了她的房间。 鲁志萍历来是一进门就要忙洗漱的,可现在一只手不能沾水,这事儿就有点难了。 辛蓦尘见站在洗浴台前犯难,自觉把毛巾绞湿拧起来给她,并体贴的说:“擦吧,待会儿我又进来帮你弄。” 就这样,辛蓦尘几进几出,鲁志萍才把身上擦好。 等到后面洗脚时,鲁志萍见辛蓦尘有想帮她洗的意思,吓得一把将人推出去:“行了,我还不是废人,洗脚只用一只手也行的。” 鲁志萍站在浴缸里沖完脚出来,见辛蓦尘还没有走的意思,也不好撵人家走,省得他又说自己过河拆桥,就没话找话的说:“今天中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公安局的?” 辛蓦尘说:“很简单啊,跟踪。” “跟踪?你跟踪我干嘛!”鲁志萍不防会听到这种回答。 辛蓦尘开玩笑说:“怕你走丢了呀。” “切,”鲁志萍不理他,打开电视看。 鲁志萍平时是不看电视的,可是快毕业了,她得看看中.央这会儿提倡的是什么,才好把握论文方向,还有新闻报导也一样,跟紧中.央才有肉吃,採用率才高呀。 辛蓦尘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我就坐班车过来了,本来是想直接到平宁县的,可是路上车让那个计程车司机拦了,从他的陈述里,我猜那个‘女土匪’八成就是你。” “你才是‘土匪’!”鲁志萍踢了他的脚一下。 辛蓦尘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班车经过吴洪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今天的雷打得有些不同寻常,有点像你当年在江滨被经济纠察队抓时的情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下了车,没想到顺着雷声到公安局一看,还真的是你,你说是不是有点巧?” “是有点巧,”鲁志萍心虚的低下头,生怕辛蓦尘看出点儿什么来。 鲁志萍的异样,自然逃不出辛蓦尘的眼睛,可辛蓦尘从来不信迷信,所以他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去寻找原因。 “鲁志萍,你说,会不会是你身上某种微量元素含量超标,因而容易引来雷击?” 鲁志萍顿时做出一副好“佩服”他的样子,“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目前,国内还没有这种技术,无法检测你体内微量元素的含量,好像美国有,你要不要去测一个试试?” “国外就算了,”鲁志萍赶紧说,“检测不成就检测不成吧,我又不是天天都那么倒霉。”与其找老美,还不如找阴阳先生!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真要有连这个都能算出来的人,那她躲还来不及呢,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
第148页 辛蓦尘还想再劝:“其实你真的应该去看看,不然,要是下次再被雷击的时候,雷电电流落在你身上怎么办?这种自然灾害,是根本就防不胜防的。” 鲁志萍抬起包成巨型馒头样的右手看了一下,心里也有点后怕,要是这次电流的大头落在她这边,那她这条小命还在不在都说不定。 ☆、090 眼不见心不疼 听到辛蓦尘提起1987年在江滨街心花园卖衣服时发生的事情,鲁志萍突然想起,那次她拿菜刀跟流氓对砍时,最后手也是被烫得通红。 而那伙地痞流氓,应该也是被雷电击昏的,且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她早就被公安叫去问话了。 那次可不像这回这么明显的是雷击,有挥刀乱砍的情节在,如果真出了人命,就算鲁志萍再把事情推给自然现象,都跑不脱一个防卫过当的罪责。 那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繫呢?鲁志萍陷入冥思苦想。 辛蓦尘还当她是在考虑出国检查的事,也不打扰她,拿着东西去了隔壁,也是五分钟的战斗澡。 鲁志萍听到敲门声时候,还条件反射的想着别又是秦娜找上门儿来了,开门一看是辛蓦尘,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由衷的笑容。 辛蓦尘看得心怦然一动,却不知道这动的因由又是为了哪般,还想着原先的话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什么事啊?”鲁志萍“装憨”,她还以为辛蓦尘问的是两次打雷的事情,回答不了当然只能装傻罗。 辛蓦尘说:“就是出国检查的事情啊,你不会没有考虑吧?” “哦,你说这个呀,”我还真没考虑!鲁志萍歉意的笑笑,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还是等以后出国谈生意的时候顺便再做吧。” 辛蓦尘奇怪的说:“现在出国这么热,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去凑下热闹?你又不缺钱。” 鲁志萍理直气壮的说:“我的钱凭什么要让美帝国主义赚去?!” “呵呵,你倒是爱国。” “那是,当代爱国商人就是我这种的啦!” “呵呵”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鲁志萍趁辛蓦尘起来倒水的空档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了。 鲁志萍不困,一点儿也不困,但是她不得不赶辛蓦尘走,因为再留下去,她怕自己会“化身为狼”。 这并不是吹牛,而鲁志萍已经感觉到,身上已经有种小火苗在燃烧的感觉了!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不,是“吃人泄火”正合适,呵呵。 一个骨子里早就熟透的女人,面对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又是在这样一个被感动的夜晚,心里没点带色彩的想法,简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最心爱的男人,却又一次次的气自己,想到这里,鲁志萍赶人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已经十一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不然要是秦娜又找上门来,我可是有嘴也说不清。” 辛蓦尘谈性正浓,冷不丁听到这种话,还开玩笑说:“我们又不是背着家人幽会的,怕什么?” “就是因为不是才怕啊,冤都冤死了。” 辛蓦尘听不懂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只是顺着说:“你这是什么观点,非要坐实了才觉得不冤枉?” 鲁志萍笑笑,没有说话,坐实了不是不冤,而是如果他真能成为她的丈夫,她愿意把毕生精力全都拿来打这场婚姻保卫战! 哪怕跟天斗、跟地斗,还是跟千年娇精、万年狐狸斗,哪怕耗尽她全部心力,她也愿意。 从没尝过真心滋味的人,就是这么卑微! 只可惜,盼望中的“真心人”,他不懂女人的心声,只知道“成全”的美德。 只听辛蓦尘说:“要坐实了也简单,把冯祈磊喊来不就行了?哎,话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有跟冯祈磊说吗?” 鲁志萍顿时旖念全消,这个混蛋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人生生从欲.火焚身的状态迅速过度到浑身冰冷的状态! 鲁志萍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冯祈磊?他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的保姆,需要这么点儿小事情都找他吗?” “差点连小命儿都丢了,还是小事情?!” “比起我在鬼门关打转的事来,这的确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想起在贵省差点命丧游泳池的事情,鲁志萍至今还犹有余悸。 辛蓦尘立即追问道:“出了什么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想人家想得精神恍惚差点淹死,这种丢人的事,鲁志萍还真是没有脸提,“总之,我没请你来,也不用请冯祈磊来,以后再遇到我的事,你最好躲远点,免得让人误会。” 辛蓦尘都快被气糊了:“鲁志萍,你这过河拆桥的也太快了吧?” 鲁志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这一直是我的强项,你不知道吗?” 辛蓦尘恨恨的说:“好,这次是我多管闲事,下次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装作看不见!” “放心,我死都会挑你不在的地方。” “行,算你狠,不,算我贱!再见!”辛蓦尘说着走向门口。
第149页 鲁志萍在后面补了一句:“是再也不见!” 辛蓦尘更是气得肝疼,开门的手都在打哆嗦,等出门后,把门摔得震天响,进他自己的房间也一样。 鲁志萍好半天还觉得关门声还在耳边回响,提醒着她,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那种短暂的甜蜜也不会再属于她。 可伤人的话是自己亲口说的,人也是自己亲自赶走的,心再疼又有什么用? 再疼也疼不来人家的心,不过是更加铭记失去的痛楚罢了。 第二天,鲁志萍起的很早,一是手疼得睡不着,二是……也想快点离开辛蓦尘,眼不见心不疼。 还有一个原因,就像辛蓦尘说的,回到江滨,她兵强马壮,服侍的人排成队,还怕区区一点儿小伤? 鲁志萍这次没再低调,和计程车司机谈好价格后,一上车就拿出手提电话来打给林丰,先报了这辆车的车牌号。 然后又吩咐道:“派辆车到江林县来等着我,另外,我手上受了点烧伤,联繫好江滨市人民医院最好的烧伤科医生等着,我一到就开始治疗。” 计程车司机听到她这么大的派头,一路上别说停车加钱了,就连加油都要小心翼翼的问过才敢。 林丰并没有派人来接鲁志萍,而是亲自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听说她受了伤,所有人都急死了。 在享受了一番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后,鲁志萍不禁为自己之前的刻意低调感到汗颜,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吗? 都这么有钱了还到哪儿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到处受人欺负,这不是脑子短路是什么? 想通了之后,鲁志萍对接下来所受的大熊猫般的待遇,也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随着林丰来的有两辆车,车上一共坐了三男两女,其中女的是秦娥和另外叫王明珠的办公室秘书。 鲁志萍对秦娥不感冒,对王明珠的印象倒是还行,接触过几次,知道这是一个江滨本地人,大学毕业分不到合意的工作,就被奥达集团的高薪给吸引过来了。 想到本是黄炳安派过来给自己做秘书的胡雯雯,已经被她“忽悠”去读书了,得重新找一个,就问王姝:“在办公室干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王明珠说:“还行,办公室除了我,还有另外几名同事,我们互相配合得好,工作开展得一直很顺利。” 鲁志萍想问的又不是这个,她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问道:“想不想换个岗位?” 王明珠一听就知道老闆心中说不定都已经有决断了,就顺着她的话说:“鲁总看我干什么岗位合适?” 鲁志萍说:“我想调你来给我当秘书,你愿意吗?” 王明珠一听,简直高兴坏了,这两年奥达集团发展迅猛,已经在筹划上市的事了,集团里有五千多个员工,就她一个被总老闆看上了,能不高兴么吗?于是猛点头说:“我愿意!” 鲁志萍说:“那你抽空回去把工作移交一下,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以后我身边的琐事都交给你处理,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来适应,如果不能胜任,那我就只好换人了。” 王明珠只差没有拍着胸脯表态了,激动的说:“鲁总,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种表决心的话,鲁志萍听过的太多了,并不觉得有多感动,依旧平淡的说:“你最好再加学一门外语,以后跟在我身边,用的机会还多着呢。” 王明珠毫不迟疑的说:“是,我回去就开始学习德语。” 鲁志萍笑了,这个王明珠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她另一门外语就是德语。 不过作为秘书,能力和忠心同等重要,只是要考察清楚,可能后者需要的时间更多。 ☆、091 心理垃圾丢掉 王明珠确实不错,不但每天陪着鲁志萍到医院去挂消炎针,还帮鲁志萍把毕业论文需要的资料都找好了。 鲁志萍从来没想过有钱还能这样读书,早知道……早知道她也会老老实实读书的,毕竟靠秘书,不可能把新闻采写知识和外语单词印在脑子里。 她要做的是最优秀的人,而不是一个万事靠别人的废物。 但是有人帮着找资料,毕业答辩这件大工程的确是能省掉一大半的事儿,所以不得不承认,有钱好办事的确是包括读书的,就看你怎么利用了。 鲁志萍连续打了四天的吊针就没有再打了,这个时候她的身体还在没有抗药性,挂青霉素效果也好得很,隔几天去换下药就行了。 冯祈磊在她打完针了才知道她手受伤的事,后面换药就自告奋勇的要陪她去,被鲁志萍拒绝了。 说实话,虽然有她爹帮忙把关,且冯祈磊也表现良好,但鲁志萍就是无法进入状态,不想太早勉强自己扮演女朋友这个角色。 但让鲁志萍没有想到的是,她当第二次去换药的时候,竟然会在输液室遇到来输液的秦娜,而在她身旁悉心照顾的人,则是辛蓦尘。 鲁志萍不知道的是,秦娜生病是真,但却没有严重到需要挂吊针的程度,是秦娜和医生联合演了一出急性肠梗阻的戏码。 肠梗阻需要动手术,可是秦娜的亲属又没在江滨,“情急”之下,自然只有辛蓦尘来充当这个临时亲属了。 等秦娜成功的把辛蓦尘骗到医院,她的病又不需要动手术了,说是採取保守治疗,挂吊针即可。
第150页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辛蓦尘自然不能让秦娜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接受治疗。 而今天鲁志萍之所以会看见正在输液的秦娜,也是事先设计好的,不然她又不打针,在外科门诊换玩纱布就回来了,哪里会来输液室? 当护士把鲁志萍引到这边,并给秦娜传递消息,秦娜便开始向辛蓦尘提要求,只是削个苹果而已,辛蓦尘怎么都不可能不答应。 至于另外一个捋头发的“镜头”,就需要一点儿小技巧了,秦娜拿苹果蘸果酱吃,不小心把果酱沾到手上,恰好头发扫得额头痒,就请辛蓦尘帮这个忙,举手之劳而已,辛蓦尘又能不帮么? 所以,当鲁志萍看到辛蓦尘殷勤的削苹果给秦娜,又温柔的替她拂去额头的发时,耳边便再次响起辛蓦尘曾说过的话。 “我和秦娜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想到这样的话辛蓦尘甚至还不止说过一遍,鲁志萍不禁为他的言行不一感到愤怒,这无关她是否能得到辛蓦尘,而是出于他欺骗自己的这一行为本身。 鲁志萍是自卑没错,但这并不代她就没有自己的骄傲,哪怕嫁不出去,她也不会任由人肆无忌惮的欺骗自己。 或许前世的她是有着诸多不是的,但是今生,鲁志萍自认除了肥胖这一点,其他方面并不输给任何人。 甚至在很多领域,她已经取得了绝大多数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成绩。 她拼命的努力,就是不想再让人可以肆意践踏自己的尊严。 鲁志萍最后看了一眼那温馨的一幕,默默转身走出门诊大楼。 回去后,鲁志萍并未让心底的刺痛维持多久,她仿佛彻底忘记了那天的情景,该干嘛干嘛。 毕业论文和实习报导都容不得半点马虎,就算有人协助,依然需要她投入十二万分的精力。 还有工作的事也有眉目了,有一家国家级日报和三家省级大报愿意接受她,她正在综合考虑到底去哪家,同时也在想怎么跟她爹解释。 出于不让鲁庆山担心的想法,鲁志萍只跟他讲过自己跟辛蓦尘不合适、成不了情侣,却从来没有说过,她们早就已经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鲁志萍对这种结局遗憾却不后悔,就算事情重来,她依然只会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但就在鲁志萍全心投入毕业事宜时,秦娜却突然又“找上门”来了。 鲁志萍看着趾高气扬的秦娜,实在想不通这个人究竟是有多无聊,才会到她这个早就把那点破事当作心理垃圾丢掉的人面前来炫耀她们的爱情。 秦娜反覆宣讲了好几遍辛蓦尘怎么半夜起来给她倒水喝之类的事情后,轻蔑的说:“尘尘哥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只给你找一个记者站的工作。” 鲁志萍一听,厌恶的说:“我不会接受他帮我找的工作的,再说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要他多管闲事!” 秦娜也觉得辛蓦尘是多管闲事,可她不能说他的不是,只能继续刺激鲁志萍:“你知道尘尘哥帮我联繫的是哪个单位吗?国家青发委!哼,就你这种人,下辈子也甭想进得去。” 鲁志萍猜想是青少年发展委员会之类的工作,倒也确实是官官二代俱乐部,但这跟她有个鸟的关系? “那你最好祈祷能顺利毕业,别因为挂科挂的太多了,连个学位证都拿不到,到时候,为难你的尘尘哥。” “哼,尘尘哥才不会为难,”秦娜高傲的说,“有些人,就算把吃饭睡觉的时候全用上,学会多少种外语,到头来,还是不如我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唉,说起来,这都是命呀,你羡慕也没用。” “嗤,”鲁志萍耻笑道,“你还当这是旧社会呀,还出身高贵!你怎么不干脆说自己是皇亲国戚呢?那样才更能显的你高人一等嘛。就是不知道,如果辛蓦尘的听到你说了这种话,是会贊同呢,还是厌恶?” 秦娜脸色一变,辛蓦尘不喜欢周围的人抱有这种想法,她是知道的,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会跟他告状的,再说了,就算你说了我也不承认,到时候,尘尘哥只会认为你在搬弄是非。” 鲁志萍笃定的说:“我还从来没有对辛蓦尘撒过谎呢,你说,一个从没撒过谎的人,说的话又本身就是事实,你的尘尘哥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秦娜心虚却仍然嘴硬的说:“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背后说人的事情。” “呵呵,有时候,人太无聊了,说不定也会做些平时不爱做的事情消遣一下呢,要不然,咱俩打个赌试试?” “我才不会跟你打这种无聊的赌!”秦娜说完,“蹬蹬蹬”的踩着高跟皮鞋走了。 鲁志萍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子小腰一扭一扭的走远,带着点报复心似的说:“哼,你再高贵,还不是得乖乖的给老娘赚钱,有本事,别穿老娘厂里的皮鞋呀!” “志萍,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 鲁志萍回头一看,见是冯祈磊,就随意的说:“没嘀咕什么,就是刚刚跟一个学妹探讨了一下人生,有些感慨而已。” “什么感慨,能说给我听听吗?” “没什么好说的。”
第151页 “人家想听嘛。” “嘶……”鲁志萍被冯祈磊一个大男人弄出那种肉麻的声音给雷倒了,不自觉的捋了一下胳膊,想把那一身鸡皮疙瘩抹平。 见冯祈磊还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鲁志萍不得不实话实说:“真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跟我‘探讨人生’的人是谁就知道了。” “是谁?” “秦娜!” “秦娜?!在哪儿?”冯祈磊伸长脖子看。 鲁志萍调侃道:“别看了,人家早走远了,除非你的眼睛会转弯。” 冯祈磊顿时发觉自己的行为欠妥,他可是准备当人家男朋友的人,哪有男朋友当着女朋友的面看另外一个女生的?就算没有看到,光是做出那种动作也不恰当。 冯祈磊略带尴尬的说:“我不是想看秦娜,只是担心她又说话来气你,她跟你不是一直不对付吗?我担心她成心找茬儿,真的,我不想她,不,我不是想看她,而是……” 鲁志萍“噗嗤”一声笑起来,“行了,瞧你,我又没说你旧情难忘,这么紧张干什么?多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呀,变得语无伦次的,你至于么?” 冯祈磊夸张的“嘘”了一声,说:“我就怕你误会,你都还没有同意我的追求呢,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你心里再添一笔黑状。” “呵呵,要我同意也简单,只要你敢保证,以后做什么都听我的就行了。” 冯祈磊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一会儿就过去了,跟着向鲁志萍保证道:“我肯定能做到,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好。” “你答应了?!”冯祈磊好像吃惊大于高兴。 鲁志萍说:“是呀,我答应了,你不高兴吗?” ☆、092 比表白更让人感动 冯祈磊好像“高兴傻了”似的,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才回答道:“怎么会呢,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鲁志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接受表白这事儿,她前世也常做,虽然结果都以惨澹收场,但不可否认开头都挺美的。 她相信这次不会看错,所以,“让我们出去搞个烛光晚餐吧,庆祝一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冯祈磊说:“好,”跟在鲁志萍后面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哎,这不是该我们男生说的话吗,怎么让你说了?” “哈哈,那你就等着以后被我使唤吧?” “为什么?” “不是有老话说吗,最开始输了一筹那个人,以后就得被人家管着了。” “你说的那是新婚之夜,我们不是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嘛。” “……”这话不好接呀。 鲁志萍没有说话,冯祈磊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不妥之处,连忙道歉道:“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只是顺嘴说出来的,别介意啊。” 呵呵,老兄哪,你这哪里是占人家的便宜,分明是把便宜往外推的节奏啊! 鲁志萍在心里调侃了一下,笑着说:“随便你怎么说,我这人只对吃到嘴里的东西在意,别的,都不怎么在意,包括别人怎么说。” 冯祈磊由衷的说:“你这个心态倒是好,我要向你学习。” 鲁志萍笑着说:“你还是别学我了,我没心没肺的,有什么好?” 冯祈磊说:“不,你没有没心没肺,只是为人开朗、大度,很多事都不在乎罢了。” “是嘛,这是你总结出来的?”鲁志萍转过头来看了冯祈磊一眼,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假来。 冯祈磊认真的说:“是的,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子的。” 鲁志萍笑了:“看来,我在你心目中,评价颇高呀。” “那当然,不然我干嘛选你当我女朋友?” “才不是你选的我,而是你追的我!” “是是是,我追你追得千辛万苦,感天动地,终于赢得你老人家的芳心!” “哈哈……” 自从寒假回来,鲁志萍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一缕春天的阳光,终于照射到她身上来了。 冯祈磊提出“异议”后,鲁志萍也把主动权交回到他手上,跟着他来到一家并不是太显眼的西餐厅,没想到味道出奇的好。 “这家店,是一位归国华侨创建的,虽然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是他的后人秉承了他的手艺,所以品质一直没有下降。” “哦,你经常来?” “只是偶尔。”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位归国华侨是我家一个亲戚。” “怪不得,”鲁志萍恍然大悟,随即调侃道:“你这哪是在请我的客,分明是在照顾亲戚生意嘛。” “是有此意,但是你也吃得很开心啊,对不对?” “嗯,对对,这个味道,叫我天天来甘愿。” “那我以后天天带你来?”冯祈磊立即顺着杆子爬。 鲁志萍连忙摆摆手:“别,要是天天吃,那我还不得腻死!”
第152页 冯祈磊随和的说:“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我们再来。” “嗯,”鲁志萍点点头,算是认可。 有得吃,还有人陪,她没理由不认可,包括男朋友这件事。 在此之前,虽然鲁志萍嘴上答应,但是心里还有负担,现在则完全抛开了,有人愿意宠着自己,那就好好享受吧! 甜蜜总是比伤心让人喜欢,所以鲁志萍几乎不用刻意,就能忽略她答应接受冯祈磊做自己的男朋友,其实是受了秦娜的刺激。 或者说,是受了辛蓦尘和秦娜两个人“相亲相爱”的刺激。 但无论如何,现在她都是快乐的,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得的是一个让自己愿意糊里糊涂变开心的人。 至于是不是知己,那就不重要了,如果知己就是用来叫人伤心的,那她又要来干什么?找虐?! 鲁志萍的人生好像总要有点波折似的,明明她都已经选定《农业报》,人家也愿意接受她了,可是等到分实习单位那天,她还是被通知到兴华社驻广省记者站去报到。 由于这次实习不同以往,如果实习期间没有出现大的过错,基本上工作就定在这个单位了,所以鲁志萍不得不向学校提出异议。 可学校的答覆是:“你的档案都已经转过去了,改不了了。” 鲁志萍不禁奇怪道:“不是要等正式毕业分配的时候才会提档案吗,为什么我的提前提走了?” “难道这样不好吗?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莫非你还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不想去兴华社,我想去。” “胡闹!”校务处的负责人生气了,“你当分工是自由市场啊,还任你挑肥拣瘦的?告诉你,能分到兴华社不错了!全校一百多个新闻专业的学生,进兴华社的总共就两个,你还不知道珍惜,这不是胡闹么!” 鲁志萍心中像塞了半斤苦瓜,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来路不正”,她也不想拒绝啊! 问题是她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让人说道一辈子,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这个一辈子与辛蓦尘纠扯不清。 可是鲁志萍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翻来复去只有那几句话,最后就被人家轰出来了。 当然,单位的事也没改成,兴华社可不是让人挑挑拣拣的地方,一旦鲁志萍拒绝,空出来的名额也是不会让其他学生补的。 而学生分配到兴华社,也算是一项教学成绩,学校怎么可能让她搅黄了? 鲁志萍郁闷的要死,本想吊炸翻天的拽上一句“劳资不干了”!然后直接走人。 可是鲁庆山她爹就像能掐会算似的,恰好在这当口打电话过来,内容当然也极为“应景”,三句话不离分工的事。 鲁志萍还能怎么样呢?当然只能以“讨好”自家老爹为己任了,总不能因为不想欠辛蓦尘的人情,就连正式工作都不要吧,那她爹得多失望? 鲁志萍郁闷的到兴华社驻广省记者站报导,却意外的发现另外一名分到记者站的江滨大学学生,竟然是冯祈磊! 这说明鲁志萍太不关心男朋友的事情了?还是说明这个世界太小了? 看到拿着报导证的冯祈磊,鲁志萍有点心虚,同时也感觉到很奇怪,“你学的是计算机技术呀,怎么会到报社来实习?” 冯祈磊说:“报社实行改革,正需要懂操作计算机的人,所以就让我赶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昨天我还在想是哪个同门师兄或者师姐即将成为我的同事,没想到竟然是你。” “怎么,看到是我,你有点失望?”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意外。” “说实话,我也有点意外,我只是报着试试看的心理投了一份简历,没想到还真让馅饼砸中了。” 看着冯祈磊一脸庆幸的样子,鲁志萍还真怕他会问自己这份工作又是怎么来的。 如果得知自己的女朋友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恩惠,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高兴吧。 但是幸好,冯祈磊并没有提,作为情侣,冯祈磊无疑是极其合格的,因为凡是让鲁志萍为难、或者是不高兴的话,人家一概不提。 不像某人,在一起不到三分钟,铁定会说出她最不爱听的话来,至于那些讽刺加打击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不论从哪方面讲,冯祈磊都是爱人的最好人选,由不得鲁志萍不待之以真心。 或许她现在做不到立刻爱上冯祈磊,但将心比心,只要给她点时间,她相信,她最终一定会爱上他的。 就算不能爱得太深,但至少她能做到忠诚。 鲁志萍觉得,夫妻也罢,情侣也罢,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别的,不要强求太多,过日子,责任重于一切。 冯祈磊的工作主要是坐在办公室搞彩绘排版和编辑,本来是不用出去跑新闻採访的,但他为了跟鲁志萍在一起,硬是放着安逸的办公室不坐,整天跟着她东奔西跑的,鲁志萍不由又对他多了几分欢喜。 最重要的是,在鲁志萍被整个报社的人明显排斥的情况下,冯祈磊能够坚定的站在她这边,这比世上最动听的表白更加让人感动。
第153页 鲁志萍一进报社就遭到各种鄙视和冷眼,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并不因为倒退回去二十多年就有所改变。 辛蓦尘能帮的,仅仅只是领她进门那张入场券,至于进去后能不能站稳脚跟,甚至做出成绩,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鲁志萍不怕那些排斥和冷眼,她能在学校里以绝对实力让人们对她的短处视而不见,也一样能用实力砸死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傢伙。 无冕之王?谁不是呀!瞧好吧,大叔大婶们,等着我用头版头条来闪瞎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哼,抢不到好新闻,她不会自己造吗? ☆、093 为什么要受歧视 鲁志萍当然不会用假新闻来搏上位,真实是新闻的生命,她不会一出校门就忘了,她想的是靠自己名下的企业来制造新闻。 这虽然有点不大好宣诸于口,但她既不损害国家利益,也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只是让自己成为独家新闻的报导者而已,没啥好丢脸的。 作为广省最大的盛会,春季广交会已经结束了,那些成交数据也已经被横向、纵向比较了上千遍,鲁志萍要想出一个大新闻,就得另闢蹊径。 不过有黄炳安这个史上最给力的下属在,鲁志萍的想法不管有多荒唐,都能成为现实。 当然这所谓的荒唐,也只是针对当前的潮流而言,别人并不知道历史的走向,所以才会觉得信安公司的投资不但荒唐而且还疯狂。 具体来说,就是这家新成立的信安公司突然发布了一则消息,说是将会投资三亿人民币,与诺基亚公司合作研发更适合国人使用的行动电话,并在三年内实现国产化。 这种消息本身并不稀奇,三个亿的投资,放在平时或许还能让人关注一下,但是广交会后,人们早就听腻了动辙以亿计的新闻,关注度就不那么高了。 关键是随着这则消息发出来的言论,或者说是安信公司那种“打倒”一片的观点:寻呼机已经过时了,人类信息联繫方式将全面进入移动通信时代。 为了达到踩寻呼业务的目的,安信公司没少贬低无线寻呼技术,整个寻呼界顿时骂声一片,尤其是各无线寻呼台,要是用户真的信了信安公司的话,那他们找谁收服务费去?于是纷纷在报纸上对安信公司进行口诛笔伐。 至于“人类将进入移动通信时代”那一句,则直接被人们认定为企业为了宣传而放出来的喙头,谁也没当回事儿。 自从1991年7月1日,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球通电话在诺基亚的老家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打响以来,“全球通”作为当代最先进的移动通信技术,凭藉其通讯器材和通话资费的高昂,使其成为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现在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行动电话将会和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人家自然会认为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但这正是鲁志萍要的效果,有大新闻交差都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个大卫星一放,竟然引来行业大讨论,虽然骂声居多,但同样能达到宣传的目的,省了不少广告费呀! 最高兴的人当然要数黄炳安了,虽然他也不懂老闆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将一千万的投资变成三个亿,而他们与诺基亚公司也根本就没有达成什么有效的协议,充其量不过是有个初步接触后的合作意向而已。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第一次从金富敏嘴里夺食了! 为了这个项目,金富敏手上一个计划投资四千万的家庭影院项目被取消,那四千万的资金,全都转到他曼菲特公司的帐上! 然而事实真相是,鲁志萍在一个季度一次的例会上,突然看见莱德科技旗下新收了一个电视机厂,金富敏不知道这个行业将会在未来几年内达到饱和,还准备加大投资,自然就被鲁志萍紧急叫停了。 其实从资金投入上也可以看出,鲁志萍并不是纯粹为了追求新闻效应而放卫星,她也是突然想通了,数字时代虽然註定要成为历史,但抢在前面一样有肉吃,干嘛要为未来十几年的事发愁呢? 当投资从一千万变成三亿后,黄炳安就不能仅仅只是作为“副业”来管了,他把香江的事情交给副手,直接住到广市来亲自督战。 趁鲁志萍外出採访归来,黄炳安赶紧来到她的住处汇报工作。 这就是黄炳安自认比金富敏高明的地方,金富敏总想着老闆只是运气好,仗着家里的钱赌赢了几次投资,他却不会这么肤浅,运气这种东西,十有九中算运气,十次都中,就不能再这样说了。 况且在很多事情上,鲁志萍确实有她独到的见解,不但对局势的预判出奇的准确,在技术上也一样能提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点子,比如音乐手机这个概念。 鲁志萍和黄炳安接触的次数多了,行事也随意起来,让黄炳安等着她先去洗漱。 黄炳安随意打量了一下客厅,目光落在客厅一角的电脑上,他是亲自见过鲁志萍操作电脑的,完全就是盲打,一看就是电脑高手。 所以黄炳安非常的想不通,鲁志萍怎么会宁愿当个记者,辛苦不说,还没什么前途,就算不想当真正的老闆,做技术顾问也行啊,简直是浪费人才。 鲁志萍还不知道她前世聊天、逛论坛的技能,已经被黄炳安误认为计算机高手,出来直奔主题:“你记一下,研发方向主要集中在提高号码储存、通话质量和电池容量等几个方面上。”
第154页 黄炳安在小本子上记下后,说:“好的,这些我和工程师讨论的时候也都有提到,回去我再重点强调一下。” “嗯,还有其他的事吗?” “……”他还没有开始正式汇报好不好!不过黄炳安也知道老闆肯定是累了,赶紧长话短说,把原本计划半小时的汇报缩短为三分钟。 最后回到资金上来:“前段时间,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调整,将採取最强有力的措施,以抑制投资过热和通货膨胀,兴建酒店也在调控之列,我有心抽调那方面的资金,可又怕刘总有意见。” “这个没问题,我来跟他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将在三年内实现国产化,诺基亚方面已经就这句话提出质疑,怀疑我们以合作之名,行剽窃技术之实,而中断了与我们的谈判。” “那就把投资额增加到五个亿,另外,在全国范围内高薪招聘电子信息技术和计算机技术人才,凡是来的人,一签约就分房子,合同註明,干满三年房子就归他了。” “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多的房子,现在建的都是员工宿舍。” 鲁志萍看了他一眼,说:“看来你早就该来国内了,天天呆在香江,都不知道国内有‘烂尾楼’这种东西。” 黄炳安尴尬的说:“是是,以前是我怠慢了,今后一定以国内市场为主。” “你也不用本末倒置,我请你的意思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多关注国际市场,说你该来国内,是因为你对国内市场了解得太少了,不利于作出正确的决策,今后你最好做到内外兼顾。”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黄炳安微有点“两股战战”的感觉,这是老闆对他不满呀! 可该说的异议还是得说:“鲁总,接手烂尾楼,价格上是可能占一些便宜,但基础设施不齐全,人来了也住不成呀。” “没事,你尽管和刘强去考察,尽可能多买经开区以南的,广市不比海楠,烂不了多久的。” 鲁志萍这几天就在进行烂尾楼的调查採访,对这个最清楚,还有她对广市的房价也充满了信心,在后世,这里的房价可是仅次于京都和尚海的。 所以,就算现在什么投资都不做,仅把那几片烂尾楼买下来,以后一样大赚特赚。 见鲁志萍连范围都定好了,黄炳安也就没什么再反对的了,说下一个问题:“对招来的人才,只要做满三年就能得到房子,条件会不会太宽了?” “要不怎么叫‘千金买马骨’呢?” “呃……是的,我明白了,”黄炳安一怔之后,立即明白了老闆的意思,说不定是所谓的“千金买马骨”是假,趁机扩大项目的影响力才是真。 黄炳安真相了,鲁志萍的意思,就是要造出自己研发的声势,到时候才好跟抱着技术漫天要价的大公司们讨价还价。 这是有先例的,譬如汽车产业,我都摆好姿态跟你合作了,你却还死守着技术不放,那我只好山寨了,虽然样子丑点儿,性能差点儿,但好在价格低点儿,我一样有市场呢。 黄炳安才走,冯祈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志萍,明天去冷冻厂的採访,等着我来喊你吧,刚刚接到通知,那边临时有事,可能要晚点才能接受採访。” “好吧,那我就可能多睡会儿了。” “呵呵,你睡吧,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晚安。” “晚安。” 鲁志萍放下电话就上床,沾着枕头就进入梦乡,一点儿时间也没有耽搁。 这些天她真是累坏了,没有一则新闻吃半年的道理,上次信安公司的独家新闻,只是帮她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而已,接下来她还是得四处出击,寻找好新闻。 总不能次次都靠自己的企业搏人眼球吧?事情总有传开的一天,到时候让人说她拿国家喉舌谋私利就不好了。 她不拼也不行,因为不但同事,领导也一样对她报有很大的成见,总认为她无法胜任记者工作。 鲁志萍不明白,她胖既不影响写作,也不耽搁採访,为什么要受这么大的歧视? 她现在就全凭一股不服气的气势在坚持,就算最后她不干记者这行,那也要等转正后再辞职,而不是连门都没有正式进,就被人家赶出来。 同一时间,江浙大学门口,辛蓦尘冷冷的看着秦娜,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只是在路灯下,看着不那么明显。 她现在就全凭一股不服气的气势在坚持,就算最后她不干记者这行,那也要等转正后再辞职,而不是连门都没有正式进,就被人家赶出来。 同一时间,江浙大学门口,辛蓦尘冷冷的看着秦娜,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只是在路灯下,看着不那么明显。 ☆、094 都是鲁志萍害的 秦娜只当晚上看不清辛蓦尘的表情,依旧温柔的说:“尘尘哥,我前几天回京都遇到张阿姨,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辛蓦尘讥笑的说:“怕我不回传呼,直接用行动电话来拴住我?” 秦娜说:“你误会了,尘尘哥,是阿姨太想你了,所以才会想着拿这个来让你常联繫,你不知道,因为你总不回电话,阿姨常常会想得整夜睡不着觉。”
第155页 辛蓦尘不由对秦娜更加讨厌起来,他妈想他是有可能,但想得整夜睡不着,就有点夸张了。 而这种话,辛蓦尘知道并不是秦娜杜撰出来的,而是他妈教她这样说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要他接受秦娜做自己的女朋友。 可他妈会说这样的话,还不是秦娜整天跟在他妈屁股后面跟来的,否则在张梅眼里,比秦娜家世好的姑娘可还有的是,哪轮得到她来力挺秦娜? 如果是以前,或许辛蓦尘出于孝顺也就答应了,可现在他已经知道秦娜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根本无法接受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况且他都已经几次在鲁志萍面前强调过他跟秦娜只是普通朋友,就更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辛蓦尘办事不喜拖泥带水,既然和秦娜不可能,就不可能再顺着她,“电话你拿回去吧,以后我妈要是再让你带东西,你就说找不到我就是了。” 秦娜强撑着笑道:“尘尘哥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骗阿姨吗,我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 “我如果不想让你找到,你是找不到的。” 秦娜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尘尘哥,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不对?” 辛蓦尘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说过只是把你当作妹妹,如果你再在我妈那儿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我们以后连兄妹都没得做,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秦娜一下面如死灰,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尘尘哥,我哪里不好,你说,我可以改。” 辛蓦尘耐心用尽,说话也就不再含蓄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况且我生性冷淡,就是我喜欢的人尚且受不了我,更何况是我不喜欢的你呢?勉强在一起,两个人都不会幸福。” 秦娜悲哀的说:“鲁志萍都已经和冯祈磊公然同居了,你竟然还在惦记着她。” 辛蓦尘淡淡的说:“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你太武断,也太喜欢干涉他人的生活了,鲁志萍和冯祈磊之间怎么相处,那是她们的事情,你又何必事事都要插上一脚呢?” “我没有……” “你没有?”辛蓦尘讽刺的说,“如果你没有,那冯祈磊的工作是哪儿来的?别告诉我你没有请刘主任打过招呼。” 秦娜争辩道:“是冯祈磊找我帮忙,我才去找刘叔叔的,不是针对鲁志萍。” “不管是冯祈磊主动还是你主动,总之都是为了把他和鲁志萍紧紧绑在一起,这难道不正说明你和冯祈磊之间有交易吗?” 秦娜矢口否认:“我们没有交易,就是纯粹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助。” “没有交易,你会每次只要我一遇到鲁志萍,你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吗?这些信息,难道不是冯祈磊联繫鲁志萍之后提供给你的?” “我们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冯祈磊为了得到鲁志萍,我为了得到你的心,我们为了追求各自的幸福而努力,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难道这都不可以?” “秦娜,你总是有充足的理由,算了,我也不跟你辩论了,这样辩下去也毫无意义,总之,我跟鲁志萍已经不可能,你以后少掺合她跟冯祈磊的事,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 秦娜知道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禁悲愤难当,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明知道说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她以何必再添厌恶? 但在心里,秦娜却还是把这笔帐记到了鲁志萍的头上,要不是因为鲁志萍夹在她和辛蓦尘之间,她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说到底,这都是鲁志萍害的! 辛蓦尘看着秦娜拿着纸盒走远,转身走进江浙大学,但在走到一处围墙边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身手敏捷的翻过围墙走了。 鲁志萍第二天放开了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二点了,要不是肚子饿,她还能再睡几个小时。 拿起电话来一看,冯祈磊并没有打电话过来,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打电话,那今天就没有事了,真好,又可以逍遥一天了。 第二天,鲁志萍依然睡到中午,匆匆洗漱一番,直奔这条街上最大那家茶楼,早茶是赶不上了,但这家的午点也不错。 冯祈磊就像掐好点儿似的,东西才上上来,他电话就来了,鲁志萍没办法,只好狼吞虎咽的塞下去一半,剩下的就让人打包。 想到去採访也不可能带个大保温盒,就用两个塑胶袋摞起来装好,然后塞在背包里。 别人的包里有小镜子、化妆品,鲁志萍的包里不是巧克力就是压缩饼干,今天又加了一大堆虾饺和叉烧包。 冷冻厂位于城郊结合部,这里没有烂尾楼,却有一条烂尾路,为这条路,冷冻厂和村民没少扯皮。 鲁志萍她们来,就是要就前几天暴发的那场冲突作深层次的原因调查, 厂领导对她们的到来非常重视,一大早就让人搞了卫生大扫除,人民.日报的名头够大,来的事由又是冲着问题来的,一个不小心,他就得丢官帽子,由不得他不重视。 这个时代的特色,接待会是少不了的,厂长在会上倒了一大通苦水,厂村矛盾由来已久,希望通过这次报导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帮他们解决问题。
第156页 然后就到鲁志萍她们领导讲话了,虽然只是一个四人小组的小组长,但人家硬是从国际国内形势谈到宏观调控国计民生,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 说实话,这一点儿也不算新闻,但鲁志萍又不得不认真记录,还得时不时做欣然点头状,哪里都有江湖,鲁志萍也不能免俗。 等他讲完,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正式的採访自然只能推到下午。 用完午饭出来,组长终于知道时间紧迫了,因为他们还要到村子里去进行走访,如果在厂里拍摄採访后再去,时间上肯定来不及,只能兵分两路,鲁志萍和摄影师小王到生产车间去录像,组长和冯祈磊到村子里去走访。 冷冻厂的生产都是在低温条件下进行的,幸亏鲁志萍有先见之明,来时还带了件外衣,这会儿披上正合适。 但小王就有点够呛了,像还没录完就被冻得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甭提多狼狈了。 可是冷库还没有录,组长可是交待了必须要录的。 鲁志萍见小王喷嚏一个接一个的,实在不忍心见他冻出病来,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王哥,我好像听说过超低温会破坏摄影器材,也不知道冷库的温度会不会?” 小王一听就明白了,肯定的说:“会,说明书上写着的,可问题是李组长说冷库的影像资料也要啊。” 鲁志萍把背包里的相机拿出来晃了一下,说:“没关系,我可以进去拍。” 小王怀疑的说:“你那是傻瓜相机,效果能行吗?” 鲁志萍笑着说:“‘傻瓜’和‘傻瓜’也是有区别的,我这个是德国进口的,价格比你扛着那个大傢伙也没少多少,效果差不到哪儿去。” 小王脸上顿时现出羡慕的表情,喜欢摄影的人,对高档摄影器材的兴趣不亚于美女,“等你拍完出来让我看看。” “没问题,不过你最好还是趁这会儿再拍点儿厂区里的镜头,不然太单调了。” 小王说:“好,那就辛苦你了,咱们一会儿见。” 鲁志萍笑笑说:“不辛苦,拜拜。” 相比跟着摄像机有机会上电视,跟着鲁志萍进冷库的人就少了,只有一个冷库管理员过来带她进去。 管理员找了一件厚厚的工作装给鲁志萍穿上,然后就打开冷库门带她进去。 鲁志萍见她们没做任何登记就直接进去,不由奇怪的问:“你们这里没有实行入库登记制度吗?” 管理员说:“有的,但您是记者,不用登记。” 得知是自己享受特殊待遇,鲁志萍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冷库里的温度自然是低得不得了的,但那件工装还算给力, 鲁志萍觉得还勉强可以忍受,就在里面认真的拍。 直到把一卷胶捲拍完,鲁志萍才把相机收好,然后拿出笔记本来记录肉的种类和数量等等,力求获得最完整的资料,为了留在报社,她也真是拼了。 管理员见她记这些,就问她要不要直接翻看库存记录,鲁志萍自然求之不得。 管理员出去找帐本,鲁志萍就留在里面继续记录那些肉的储存方式和存放的数量等等。 实际上,此时鲁志萍在做的,已经有一半儿是“私活”了,採访细不到这个地步,之所以要这么细,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学到什么经验,因为家里也正想建一个这样的冷冻厂。 鲁志萍主要是看各储存柜的型号以及配电柜上的铭牌,知道这些,才好在进设备的时候心里有底。 另外,她刚刚看的那些肉制品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怎样冷冻效果才好、又能节省空间,都要记下来作参考。 就在鲁志萍认真作记录时,突然停电了! ☆、095 与我亲热有罪恶感? 冷库里黑漆漆的,一丝光都看不见,鲁志萍一下子就害怕起来,赶紧转身想跑出去。 可是鲁志萍本来方向感就差,刚刚记那些设备的型号又七拐八弯的绕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她连自己身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出口。 原地转了两个圈毫无头绪,鲁志萍赶紧把笔记本装进背包,然后把手提电话掏出来,可是现在的电话还没有手电筒功能,就着那点微弱的光,只能看清屏幕上“无信号”那几个字。 “靠!”鲁志萍暗骂一声,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了几个号码,都是静音的状态,连个“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都不给一个。 高科技用不成,通信就只能靠吼了,于是鲁志萍扯开嗓门大喊:“管理员!管理员!喂,有人吗……” 鲁志萍喊了一阵,发现除了她的回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鲁志萍没辙了,只能用手提电话照着,顺原路返回,可是三走两不走的,“原路”也不知道绕到哪儿去了,分不清现在站的地方是原路还是新路。 冷库里面隔成许多隔断,鲁志萍看着每个隔间都差不多,她记得一开始拍照那个位置是储存猪排骨的,可就是怎么也看不见哪儿有排骨。 每走到一处,只要看见有像门的地方,鲁志萍都要去开一下,可惜能拉开的都是冷柜门,而不是出口。 那些冷柜里面装的不是猪头就是猪内脏,冷不丁的看见那么多,鲁志萍不禁有点害怕起来。
第157页 更要命的是,她记不住路,却记得住什么《电锯惊魂》、《夺命冷库》之类恐怖片的场景。 这会儿,鲁志萍满脑子都是那些血淋淋的场景,而且越不想想,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清晰到总让人感觉好像旁边某个冷柜里面就装着一具被肢解的尸体一样。 鲁志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可就是难以克服这种恐惧,没办法,她只好开始背莎士比亚、背唐诗宋词,把凡是记得的都拿出来背上一遍。 期间又时不时的喊上几句“救命”之类的,这样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背不动、也喊不动了,鲁志萍才停下来。 嗓子也哑了,鲁志萍感到口干舌燥,却不敢轻易“挑战”冷库里的冰,那些东西看着都已经够碜人的了,再让她把上面结的冰往嘴里送,她还不如直接等着被渴死。 但折腾这一个多小时也不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鲁志萍发现,自己没有刚才那样恐惧了,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不用手提电话照着也能看见一点儿微弱的光。 只是在里面走了无数个回合,又是背书又是大喊大叫的,也很伤体力,鲁志萍感觉有点体力不支,站不住了,就把背包放下来垫在地上。 这时鲁志萍才想起包里还有吃的,虽然还不太饿,但她怕一会儿那些面点冻硬了不好吃,就拿出来坐着慢慢吃。 等把两笼包子和虾饺吃完,鲁志萍便感觉到头昏昏沉沉的,她想肯定是因为没有午睡,饭饱神虚,瞌睡来了。 其实是里面氧气不够用了,鲁志萍现在的状态,已经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还算鲁志萍还有点理智,不敢放任自己睡去,每坐一会儿就起来运动一下。 如果实在太想睡觉了,就把脸贴在冷柜上去冰一下,靠那点冰凉的感觉来使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渐渐的,鲁志萍发现冷柜上的温度似乎也上升了,脸贴上去,竟然一点冰冷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她的脸木了,还是因为停电时间长,冷冻效果不行了。 理智告诉鲁志萍,自己这会儿绝对不能睡,因为一旦睡着,很可能就永远睡过去了。 可是保持精神上的清醒容易,保持身体上的清醒难,就在鲁志萍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似乎怎么使劲儿的掐也不起作用时,突然感觉身体好像靠上了一个巨大的温暖源! 人体的本能促使鲁志萍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回身抱住这个“大火炉”。 然后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叫她:“鲁志萍,鲁志萍,醒醒,鲁志萍……” 鲁志萍用力睁开眼,看着眼前出现一张“酷似”辛蓦尘的脸,不禁大为困惑,喃喃的说:“好奇怪,不睡觉也会做梦。”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这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禁感觉既无奈又心疼,他都已经叫了好一阵了,可好不容易把人喊“醒”,人家却不肯相信自己是真的。! 怎么办呢?辛蓦尘想来想去,觉得除了以实际行动来让她亲自感受以外,似乎“别无他法”。 于是感觉“黔驴技穷”的辛蓦尘便毫不犹豫的低下头,把那张喃喃自语后尚未合拢的小嘴含进嘴里。 鲁志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春梦”搞蒙了,今天这种情形,就算做梦也应该是梦到那些恐怖片里的吓人情景,却不想老天爷开恩,让她在临死前还能与心上人在梦里唱上一出甜蜜蜜! 一场春梦就一场春梦吧,就算只是一场梦也好,能在这美好的梦境中结束重来这一世,也算不枉此生了。 带着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厚爱之心,鲁志萍“在梦里”张开嘴,伸出自己的舌头,与随后侵入的物体共舞起来。 鲁志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因为这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也太美妙了,美到令人心悸,也让人心虚。 鲁志萍在尽情吸吮的时候,又不免微微有些觉得靠做梦来占辛蓦尘的便宜,似乎,太……卑鄙了? 可是做春梦又不犯法!鲁志萍几乎瞬间就给了自己一个“强大”的理由。 于是鲁志萍把心虚抛诸脑后,并遵从自己的内心,开始主动探索:轻咬重吮,深触浅吸,恍惚间,她似乎已经化身为一条为爱而生的藤,誓要吸尽甘泉,缠尽一生…… 迷茫的人儿并不止一个,辛蓦尘也同样被这如火如荼的甜蜜事业弄得几乎失去理智。 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因为妄想这一刻的美妙而被某种烦人的梦境扰得睡不着觉,可是却没想到,曾经以为永远也不可能会再有的甜蜜,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让再次拥有。 而且与那次为逃校卫队而造就的“乌龙吻”相比,这次的吻更让他觉得心魂激荡,怀中人儿的回应,让他有种飞起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辛蓦尘完全忘记了来时的初衷,只知道把鲁志萍紧紧搂在怀里,用力吸着、吮着。 忘了在来时的路上,他曾想到种种可能,想着鲁志萍可能会害怕、可能会缺氧、可能会冻伤,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一切都被抛诸脑后,就这样忘情的吻着,两个突然通上电的马达,一旦开动起来就转个没完没了。 而实际上,辛蓦尘忘了自己的初衷,鲁志萍又何尝不是“醒了还在装睡着”?
第158页 ——管他是真是假,只要这一刻的销魂是真的,梦醒后坠入万丈深渊又如何! 不知不觉中,鲁志萍的身体已瘫软如泥,本来就体力不支的人,如何还能站得住?早就睡到地上去了! 如果是在平时,睡在这种坚硬的水泥地上,鲁志萍肯定会觉得浑身都硌得疼,可这会儿陷在热浴中,她不仅丝毫感觉不到疼,还有一种就这么睡上他三天三夜的感觉。 因为在她身上,是实实在在的辛蓦尘,他正带着浓浓爱意,给她一个又一个炙热的深吻。 不知不觉间,鲁志萍的双腿已经缠上辛蓦尘的腰,她的头也开始向后仰。 可以说,此时的鲁志萍,已经处在一个失控的边缘,她已经完全放出了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一心只想要这一刻的蚀骨销魂。 可是,辛蓦尘怕压着鲁志萍,就把手撑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让他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也让他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 他是来救鲁志萍的,而不是来……吻她的! 可是,他怎么这么的爱这种感觉呢?好想继续呀! 辛蓦尘再次低头吮了一番,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浴望,把头高高抬起,远离那张让他一沾上就捨不得放开的嘴,说了一句史上这种场合最失败的话:“对不起。” 不得不说,这三个字的温度,比冷库里的温度低了不知多少倍,以至于鲁志萍如火的情潮瞬间消散。 直到两腿颓然从两边滑落,砸在地上硌得生疼,鲁志萍才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主动,有多……丢脸! “对不起?”鲁志萍木然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讽刺的笑了,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贱! 还有什么比忘情相拥后,却得到一句“对不起”来得讽刺的呢?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唉,鲁志萍一声嘆息,不想再想了。 只是在心底无力的吶喊:既然你特么觉得我配不上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救我又要撩我,引诱我!让我直接死了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来让我迷失、让我失控,让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一塌再塌?! 任凭鲁志萍把心牢骂穿,辛蓦尘自巍然不动,自从说出那三个字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的把鲁志萍抱起来,当然不是抱离地面那种抱,而是将她扶了靠着自己。 鲁志萍在“控诉”中,也没有拒绝辛蓦尘这种体贴的行动,刚刚他也没“吃亏”哪,适当补偿她一点点关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同时,她也把辛蓦尘这种默默补偿当作“占便宜”后的赎罪行为,于是再开口,就直击“真相”了。 “辛蓦尘,是不是与我亲热,让你有很深的罪恶感?” ☆、096 你看不出我在觊觎你? “没有啊,”辛蓦尘满头雾水,不过本来是没有的,被鲁志萍这样一说,他还真生出一点儿来,于是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刚刚我不该那样……” “够了!”鲁志萍用力说完这句阻止的话,就无力再大声了,轻声的说:“对不起这种话,一遍,我就听够了,所以,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伤我的心了! 辛蓦尘不太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想了一下,还是不明所以,只能赶紧补问被自己本末倒置的问题。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有明显的不适感?”这个问题,本该一进来就问的。 鲁志萍如实的说:“没有,除了心口有点疼,其他没有哪里不舒服。” “心口疼?心脏被冻出毛病来了?”辛蓦尘吓了一跳,把手伸到鲁志萍胸口摸了一把。 本意是想探一下病情,却被那绵软的触感吓得缩回了手,再摸他又得失控了! 人家现在可是病人,他可不能妄所欲为了,不然恐怕就真的会伤到人家了。 鲁志萍不想没病装病,也不想将错就错,就说:“我不舒服是因为刚刚那个……闷着了,现在好多了,感觉没有刚才闷了。” “那个”,难道是自己刚才搂得太紧了,还是压得太重了?辛蓦尘心慌又有点心虚,找旁的理由解释道:“可能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把天窗打开了吧,空气流通就不闷了,不信你看那里。” 鲁志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左上方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果然有光线射进来,怪不得她感觉眼前亮了许多,可是,“那么高,你怎么够得着?” 辛蓦尘说:“我就是从那儿进来的。” “是不是门被锁死了,打不开?”鲁志萍又不关心辛蓦尘是怎么从那么高的地方爬进来的了,一心只关心自己如何出去。 谁知辛蓦尘的回答竟然是:“不是,我是偷偷进来的。” 鲁志萍顿时张大了嘴巴,问:“为什么?” 辛蓦尘说:“因为你被关在里面不是偶然,而是一场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我特么又招谁惹谁了?!”鲁志萍气愤的问。 辛蓦尘沉默片刻,然后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鲁志萍烦了:“你烦不烦啊?赶紧说是谁干的不就行了吗,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是你做的……” 鲁志萍突然明白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说:“又是秦娜做的,刚刚,你在为她向我道歉!”
第159页 鲁志萍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今天她真是受够了,先来一段缱绻情深,然后就是各种道歉,为她不配的,要她命的,后面还有什么样的,一起来吧! 辛蓦尘就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又来了一句:“对不起,我以前太自以为是了。” 鲁志萍不懂他的自以为是指的是什么,她只是一听到那三个字就烦,“你就不能说别的吗?就算‘对不起’不要钱,你也不用重复这么多次,我说过的,我只听一次就受够了,你一定要我受不了沖你发脾气吗?” 辛蓦尘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怪他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唉,都怪那话太难出口了,丢人难! 可是终究该说的还是得说,不然他岂不是要永远错下去? 辛蓦尘一连换了几种表情都觉得不尽如意,最后还是随他了,只是语气仍然紧张:“对不……我不该把你推给冯祈磊,冯祈磊不是好人,他配不上你。” 辛蓦尘摸了一下脑门上的虚汗,差点儿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如果说出来,鲁志萍会不会直接发飙?她的脾气可一直不大好! 鲁志萍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说他荒唐吧,人家已经再三道歉了;说他无情吧,人家的语气又无比真诚,她又能怎么样呢? “呵呵,”鲁志萍终归还是笑了出来,不笑她就得哭了,笑总比哭好,“所以呢?你把我送给别人,结果发现送错人了,然后你就在这里左一遍右一遍的道歉?” 辛蓦尘依然没有听出鲁志萍话里所包含的意思,还在顺着表面意思回答:“是啊,我原先还以为冯祈磊是真的对你好,以为你们很合适,所以才向你推荐他,结果……” “辛蓦尘你闭嘴!”鲁志萍怒了,“谁跟我合适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有那个精力,你还是把你的‘好娜娜’看紧点儿,不要再随便放出来人害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辛蓦尘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都怪他没把话说一次性说完,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了,“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次的事冯祈磊也有份,甚至可以说,他一直都是秦娜的帮凶。”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冯祈磊一直都跟秦娜有联繫,暗中把你的行踪告诉她,所以你才会在哪里都能遇到她。” “哼,是有你的地方才会遇上她吧?” “呃……是的,”这一点辛蓦尘无法否认。 “哼,秦娜可真是天生干007的料啊,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人,竟然都能被她给蒙在鼓里。” 辛蓦尘有点尴尬,因为鲁志萍的冷嘲热讽虽然不尽是事实,但他确实有所怀疑了却没有採取措施,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次事件了。 虽然这次鲁志萍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精神上的伤害却是毋庸置疑的。 嘆,说到底,还是怪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对鲁志萍好,其实却把她推向危险的境地,所以责任还是在他。 辛蓦尘真诚的道歉:“对不起,鲁志萍,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看错了冯祈磊,也是我低估了秦娜的狠毒,才会屡次对你造成伤害,我向你道歉。” “呵,‘对不起’可真是好东西,包打天下啊!”鲁志萍嘲讽的说。 辛蓦尘有些词穷了,“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我哪知道怎么办!”鲁志萍顶了他一句,然后说:“好像上辈子我并没有欠你们什么吧,可为什么就是要被你们两口子这么变着法儿的折腾呢?一个拼命把我推销给别人,一个恨不得置我于死地,难道就因为我今生欠了你的人情,所以就活该要受你们欺负?” “鲁志萍,你别这样说好不好?我都已经说过我跟秦娜没有关系了,再说我也没有说你欠我人情,是你自己非要跟我分出个你我来的,要说我的错,就是不该把你推给冯祈磊,我,我也已经很后悔了。” “你有什么好后悔的?去了冯祈磊,还是马祈磊,牛祈磊,你可以接着推荐啊,尽情的过你的媒人瘾,天下这么大,总会几个好人的,再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眼睛瞎吧?” 辛蓦尘被说得面红耳赤,他可不就是瞎了嘛!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啊,就是结果有点儿不尽如人意,你怎么就揪着不放了呢?“诶,鲁志萍,我都是说我的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听到辛蓦尘的语气不是太好,鲁志萍也有点激动了,“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不要我,我并没有缠着你吧?你让我去跟别人,我也没有不听吧?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是不是一定要我去死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说啊!” 辛蓦尘有点蒙,想不通鲁志萍这么激动干嘛,还有这番话里信息量好像也有点大,可是他又抓不住重点在哪儿。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捨得要你去死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我……”辛蓦尘说不下去了,甜言蜜语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你说什么?你心疼我?”鲁志萍倒是抓住了最重要这句。 辛蓦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当然啦,我要是不心疼你,干嘛大老远的从江浙赶来救你?”
第160页 “这是心疼吗?”鲁志萍不想领情,“恐怕是怕秦娜害死我,连累了你吧?还有,你也是不想以后内疚,因为冯祈磊是你帮我挑的人选!” “诶,鲁志萍,你怎么尽钻牛角尖?虽然你说的也一部分是事实,可我一心为你好总没错吧?” 鲁志萍看着辛蓦尘又气又急的样子,突然又释然了,冤有头,债有主,害她的人一直都是秦娜,连冯祈磊都只是帮凶。 至于辛蓦尘,从头到尾,人家都没有害过她,反而每次有事都帮她,她又有什么理由这样怪人家? 说到底,她怪人家的理由就一个——我爱你,你却不爱我! 可这是人家的错么?牛不喝水强按头,就算她能让老天爷打雷又怎么样?也不能强迫小鲜爱女胖纸呀! 鲁志萍一想通便立即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岔了,其实,抛开感情的事情不讲,你对我,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别说我跟你客套,我确实欠你一句真诚的道谢,谢谢你,辛蓦尘,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让我可以拥有如此美好的回忆。” 辛蓦尘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也不算太好啦,老是因为我,给你找了许多麻烦。” 鲁志萍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到自己的本分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太贪心,总妄想得不到的东西,秦娜针对我,并不算冤枉。” 辛蓦尘又听不懂了,“你什么意思?秦娜针对你还不冤枉,难道还是应该的?” “呵,辛蓦尘,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鲁志萍苦笑了一声,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明白吗? 辛蓦尘更加疑惑了:“我装什么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鲁志萍反问:“你和秦娜谁聪明?” 辛蓦尘想了一下,中肯的说:“那要看怎么说了,读书她肯定不如我;一般看问题、想事情,她也不如我;但是,在有些小事上,我没她想的多,比如她老是暗中对付你这一点,我就……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注意,她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鲁志萍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连秦娜都能看出我在觊觎你,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 ☆、097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尽管是在昏暗的冷库内,鲁志萍还是能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辛蓦尘两眼立即放射出熠熠的光芒,就像密室里突然出现了两颗夜明珠。 随即鲁志萍又感觉肩上一紧,原来是辛蓦尘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肩,激动的问:“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鲁志萍说:“不,我不是喜欢你。” “你讨厌我?!”辛蓦尘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鲁志萍看得心悸,或许,他也是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吧? 但不管有没有,她今天都要把心里话吐出来,总不能暗恋了一场,却连说都不敢说吧,那她也太没种了!虽然她也真的没有那玩意儿,呵呵。 鲁志萍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辛蓦尘的脸,轻声说:“傻瓜,不是喜欢,就一定是讨厌吗?” “那是什么?” “是爱!” “呼!”辛蓦尘的呼吸一下子加重,手也抓得更紧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好像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似的。 鲁志萍带着无尽的缱绻说:“当然是真的,如果不爱,怎会伤心?” “对不起,我……” “嘘……不要说对不起,”鲁志萍轻轻的捂住他的嘴说,“我爱你,与你无系,你不用自责。” “你爱我,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辛蓦尘急了,她的爱把他判出局,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鲁志萍把头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喟然一声说:“不过你放心,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会说这种无聊的话了,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真的,我从没想过缠着你。” 辛蓦尘简直被她气笑了,合着他就这么不靠谱? 辛蓦尘把鲁志萍推开一点儿,定定的看着她,问:“鲁志萍,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鲁志萍满怀柔情的看着他说:“信,当然信,每当我遇到危险,你总是像驾云而来的骑士,每次都会刚好救了我,信任你,已经成为习惯,所以以后,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不然,让我如何忘了你?” “那就不要忘!”辛蓦尘说完,低下头把这张恼人的嘴含住,赌气似的使劲裹了一口!真是的,爱他、信他,又想忘了他!耍他玩儿呢这是?! 不过用力吸过这么一口后,辛蓦尘又丢不开了,他一把扣住鲁志萍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鲁志萍本就满腔柔情无处安放,被辛蓦尘一打开这道爱的闸门,顿时更是收不住,两手挂在辛蓦尘的脖颈上,踮着脚尖,用力与他相接。 辛蓦尘受不了她这种热情,不一会儿身上就起了反应,不得不赶紧放开,装出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问她:“两条平行线,会这样吗?” 鲁志萍羞恼的用脑袋撞了他一下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辛蓦尘揉揉她的头,“别撞,越撞越憨了。”
第161页 “讨厌啊你!”鲁志萍捶了他胸口一拳。 “鲁志萍,”辛蓦尘将鲁志萍的手顺势握住,并叫了她一声。 “嗯,什么?”鲁志萍抬起,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辛蓦尘懊恼的说:“我真浑,早知道你也喜欢我,我还把你推给别人做什么!”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鲁志萍声音轻柔的说,“现在知道了,我们就不会再吵架了,你也不用再为挖空心思为我找下家儿了。” 辛蓦尘却被她这番温柔的话“硌”得心口疼,“你这样说,不是还在怪我吗?我错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鲁志萍“咯咯”一笑,说:“好,不提就不提吧,不过,咱们在里面关了半天,也该出去了吧?” 谁知辛蓦尘却说:“不行。” “为什么?” 辛蓦尘说:“因为你得在里面多呆点时间,才造能造成‘严重后果’。” “你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你一点事儿也没有,我就没有理由处置秦娜。” 鲁志萍一听到秦娜这两个字,身体立刻就僵了一下,辛蓦尘自然也感觉到了,立刻宽她的心:“你放心,我会让她回京都。” 鲁志萍失望的说:“就只是回京都吗?” 辛蓦尘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不禁有点内疚:“对不起,我知道她差点害了你,可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她也达不到承担法律责任。” “哼,”鲁志萍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恐怕不只是这样吧?” 辛蓦尘略带尴尬的说:“是,就是看在秦家的份上,我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那位副主.席是?” “她大伯。” “怪不得。” “不是亲的,”辛蓦尘又解释了一下,“听说爷爷辈就是堂兄弟了,不过秦娜从小就在京都长大。” “呵,不是亲的都这样嚣张,那要是亲的还不得当街杀人呀!”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秦家子弟都很讲规矩的,而且也都很上进,秦副部长你应该听说过吧?才三十六岁,都已经做到副省级了。” “切,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假么?你们天生带了多少资源啊!站在南省进京都,与站在通洲进京都,哪个先到?起跑线差了多少!” “呵呵,鲁志萍,我发现,你对我们这种家庭偏见很深哪。” “你就干脆说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辛蓦尘听着鲁志萍语气有些沖,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气从何而来,“心领神会”的说:“我妈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的。” 鲁志萍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个话题的跳跃性太大了,不禁一头雾水的问:“说什么?” 辛蓦尘说:“就是我们的事情啊,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我会跟她说,我不喜欢秦娜,让她不要为难你。” 呵呵,豪门这么好进,那就不叫豪门了!鲁志萍暗自摇头,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双方差异太大,这样的婚姻,走不远的。” 辛蓦尘不同意她这种说法:“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门当户对那一套,是感情基础不牢靠的人找的藉口。” “呵,合着我们两个的感情基础倒很牢固啰?” 辛蓦法听出鲁志萍话里的嘲讽,不高兴的说:“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还不牢固?” “辛蓦尘,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字可以这么轻易说出口?鲁志萍觉得有点可笑。 辛蓦尘说:“我当然知道,我,我……老想着你。” 这算是……情话?如果是真的,那她还真想听呢,就故意逗他说:“说说看,你都是怎么想我的?” “你真想知道?” “想。” 辛蓦尘目光落在她的嘴上,说:“我就想像刚才那样。” “刚才……呸!”鲁志萍啐了他一下说,“臭流氓,尽想那些歪门邪事。” 辛蓦尘“委屈”的说:“是你要我说的嘛,说了你又骂我。” 鲁志萍不敢再逗他了,如果是平时看到哪个大男人噘起嘴,她可能会直反胃,可是这会儿看见辛蓦尘这样,她却只想扑上去咬上一口! 可是不行啊,刚刚才“咬”了那么久,只怕嘴都肿了,再咬,一会儿出去怎么跟人解释?还怎么装病人? 那就换种说法吧,“我长的这么胖,你喜欢我哪一点?别说你就好这一口啊。” “哈哈,”辛蓦尘为她最后面这句话觉得好笑,“没准儿我还真就好你这口呢,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给我写情书,我一个都看不上?” “呸!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会看上你这种死迷阳眼的人。”话虽这样说,鲁志萍却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全校一米八五的男生也不是没有,可没有一个长得像他这么英气逼人,要不她也不会一直在说他是小白脸了,小白脸可不是丑男人当得了的。
第162页 而且辛蓦尘平时总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这种类型的,酷啊!如果现在有“酷”这种说法的话。 辛蓦尘说:“你还别不信,都是真的,只是我一般都不会打开看。” 鲁志萍开玩笑说:“那多遗憾啊,万一其中有你的红颜知己呢?” “我的红颜知己,不是你吗?”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当不了你的红颜。” “那就让我当你的蓝颜吧。” 鲁志萍一愣,随即声音轻柔的说:“真难为你还记得。” “是啊,怎么会记不得呢?”辛蓦尘感慨的说,“可笑那个时候,我还想着让你跟秦娜和睦相处,我可真笨,不知道你们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 “切,说得好像你们男人没有似的。” 辛蓦尘笃定的说:“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绝对没有。”不知道看冯祈磊不顺眼算不算? “你就吹吧,”鲁志萍拉拉身上的衣服,问他:“你冷不冷?要不你还是穿上一件工装吧,全给我披着算怎么回事?” 辛蓦尘说:“不用,我多拿本就是给你准备的。” “谢谢,你总是为我想的很多。”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谢谢……” “又来了?” “好,不说了,”鲁志萍把头靠在他怀里,心中充满了柔情,其实她想说的是:谢谢你,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就这样默默相拥了一会儿,辛蓦尘问:“累不累?要不要坐会儿?” 鲁志萍说:“有点儿,可是地上太凉,耐不住多大一会儿。” “那就想办法嘛,你的背包里有什么不能坐的?掏出来。” 鲁志萍心领神会,把钢笔掏出来,“喏,只有这个。” 辛蓦尘笑着说:“还是你的包里清爽,没有那些瓶瓶罐罐。” 鲁志萍立即抓住他的话问:“你帮几个女人背过包?” “呵呵,多了,说了怕你记不住。” 辛蓦尘说完,把背包空出来的部分收紧折好,自己靠墙坐下,两腿分开,然后再把包放在前面,示意鲁志萍:“可以了。” 鲁志萍忸怩了一下才坐下来,之前情不自禁时,怎么亲热都不为过,现在恢复正常,倒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才坐下,辛蓦尘就“噗嗤”的笑了一声,鲁志萍顿时恼了,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咕咕……” “还笑!”鲁志萍又拐了一下。 辛蓦尘的本意是想用自己的身体给鲁志萍取暖,可惜想法是好的,实际操作起来却变了味儿了,鲁志萍就像坐小山似的挡在他前面,谁给谁取暖还不一定呢。 鲁志萍也只随便恼一下就罢了,想到辛蓦尘是直接接触冰冷的墙面的地面的,便执意要把衣服脱下一件来给他:“你不要我就不坐了,一起站着吧。” 辛蓦尘只得接过来穿上,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好像都能放得开了。 辛蓦尘自觉搂住鲁志萍的腰,两腿也紧贴着她的腿,取暖嘛,可不就得这样! 鲁志萍也顺势把嵴背帖靠辛蓦尘的胸膛,之前那样,已经只差没滚床单了,还有矫个什么情? 不过一想起滚床单的情景,鲁志萍一下就心猿意马起来,赶紧说一句煞风景的话来平息体内的躁动:“你说今天的事是阴谋,具体是怎么回事?” ☆、098 一顿尝尽真爱的滋味 辛蓦尘也正想说点儿正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紧贴这么一具无一处不柔软的身体,真是太考验人的忍耐力了。 “这件事是秦娜和一个叫刘光的副厂长策划的。” “刘副厂长?那个像弥勒佛的小老头?不像啊!”鲁志萍想起那个在酒桌上一个劲儿给自己夹菜的中年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欲夺自己性命的人联繫在一起。 “人心险恶,越是看上去笑呵呵的人,背地里捅刀子越厉害,你以后可要多长点心眼,别再那么傻呵呵的了。” 鲁志萍这回没有顶嘴,她已经无数次上过这种脸上笑呵呵的人的当了,两辈子被拐、被骗的经历都没一次例外过!不想被辛蓦尘再打击了,赶紧问别的:“冯祈磊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角色?” “他负责向你们组长建议,一定要有冷库的资料。” 鲁志萍身体再次震了一下,怎么也无法把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男孩,与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联繫在一起。 更加想不通,一个随时拿着刀子准备捅一刀的人,为何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时候,还能做得那么自然! “呵呵,”鲁志萍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人心险恶,是我太菜了,既看不懂人心,也分不清好赖。” 这种事情,辛蓦尘也安慰不了,反正她这辈子也学不会聪明,只能用其他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秦娜答应刘副厂长事成之后让他当厂长,但刘副厂长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还不清楚,得等我去调查了知道。”
第163页 “那秦娜和刘副厂长之间的交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娜说的。” “你一问,她就说?” “吃醋了不是?” “少来!说正事儿。” “呵呵,”辛蓦尘愉悦的笑起来,他们终于又能嬉笑怒骂的说话了,真好! 辛蓦尘解释道:“很简单,我告诉她,她不说我也一样能查出来,只是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说服秦家,直接让她回东北老家,于是她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她直接跟你说她想杀我?” “怎么会?她说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你。” “你信吗?” 辛蓦尘沉默了一下,说:“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她没有留下任何有力的证据,现在你人没事,我也好,公安机关也好,都没有办法定她的罪。” “我也不是怪你,就是心里怪不得劲儿的。”鲁志萍情绪有点低落。 “我能理解,”辛蓦尘用脸在鲁志萍脸上蹭了一下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受到这种无妄之灾,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鲁志萍倒是真的想听听他会怎么补偿自己。 “嗯……我现在,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你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鲁志萍昂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哼!虚情假意!” 辛蓦尘见她误会了,忙把扳着她的脸说:“我没有虚情假意,我是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你好,工作已经帮你找好了,你暂时又不需要我,我怎么对你好?” 鲁志萍笑了,“辛蓦尘,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不是正跟你谈吗?” “咱们这叫恋爱吗?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单相思,你却左拥右抱的,哪有什么恋爱的感觉!” 辛蓦尘僵了一下,不自然的说:“那不是因为中间出误会了吗?要不是多了个冯祈磊,我们还不是就……谈起来了嘛。” “还不都是你找的?你还好意思说!” 辛蓦尘争辩道:“怎么能全怪我呢?你现在说你不喜欢冯祈磊,可是那会儿,你们粘得多紧呀,每逢出行必定粘在一起,我想关心一下你都没机会。” “我们什么时候粘在一起了?还关心我……啊,我想起来了,那次在火车站遇到你,你是去接我的,而不是接秦娜?” “啧啧,就你这脑子,我要是跟你计较,早就被你气死了!你怎么就不想想,秦娜家在东北,怎么可能会去做那趟车?” 鲁志萍还更生气呢:“你多说一句会死呀,害我整整难过了一个月!” “为什么只有一个月?” “因为一个月后,我就想通了啊,要和冯祈磊来一场与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不许你再提和冯祈磊谈恋爱的事!” “哼,还不是你这个州官乱放的火,不然我这个小百姓怎么会去冯祈磊那盏破灯!” “呵,你这个比喻可真是……” “真是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我爹可是还认准了冯祈磊的,你要是真想跟我好,还得想办法过了我爹那关才行。”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你爹同意?” “很简单啊,我爹认为,你的家世太那个了,我嫁进去……呵呵,其实我爹认为,我压根儿就嫁不进去!但是冯祈磊家和我家家庭条件差不多。” “那是你爹还不知道冯祈磊是个两面派!”辛蓦尘咬牙切齿的说。 “是是是,冯祈磊就是个大反派,没你这个无敌骑士英雄!” “那必须的!”辛蓦尘嘿嘿一笑,“哎,鲁志萍,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哎哟,那可就早了,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了。” 辛蓦尘不信:“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问你呢,好好说。” “那问的到底是喜欢还是爱?” “有区别吗?” “你说呢?” “那好,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鲁志萍握住辛蓦尘放在她腰上的手,声音轻悠的说:“就是那天在尚海,你第一次打我的传呼,我回完电话就知道,我爱上你了。” “可我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呀,你怎么就突然……爱上我了呢?” 鲁志萍说:“傻子,哪里是突然爱上的?我早就已经爱上你,可是,却不敢告诉你,甚至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让你知道了,会吓到你,让你从此再也不敢理我。” 辛蓦尘被鲁志萍这番话深深的震动了,他从来不知道,鲁志萍竟然早就喜欢自己,不,是爱着自己。 可笑他还自以为是的把她往外推,可以想见,自己当时的话有多伤人家的心! 辛蓦尘把头深埋在鲁志萍的劲窝里,心痛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太浑了,竟然还跟你说那些话,我真是太没良心了,我……” “别说了,辛蓦尘,都过去了,我现在,”鲁志萍头向后仰,与辛蓦尘交颈摩挲,“我现在,很高兴,很满足,真的。”
第164页 辛蓦尘再也忍不住了,顺势叨住那张正说着动人情话的小嘴。 这一次,辛蓦尘吻得很仔细,很小心,很温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味道,就像在细数一件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 鲁志萍不一会儿就喘息起来,与心爱的男人这样做,她总是情难自禁。 辛蓦尘也一样,吻着吻着手就不老实了,从鲁志萍的腰上慢慢的往上攀,终于到达那渴望许久的地方。 可是一开始,辛蓦尘不敢乱动,双手颤抖的停留在那里,过了片刻,见鲁志萍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大着胆子揉捏起来。 “嗯……”明感地方被那般对待,鲁志萍忍不住动情的哼了起来。 随着这一声,辛蓦尘身上某处如投进火药筒般炸了开来,甚至他自己都仿佛听到“轰”的一声,那里如烧红的铁,热得发疼,也憋得发疼,急于寻找一个解救的出口。 辛蓦尘的变化,鲁志萍自然是感觉到了,可她没有一点儿想要阻止的意思,更别提逃避了,虽然此时,鲁志萍理智尚在。 她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她还这一世还在没有成年,可以说是无论时间地点都不对! 可她就是想放纵自己,就是想一顿尝尽真爱的滋味!想在今天来个大圆满!! 于是鲁志萍任由辛蓦尘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 这一刻,她只想燃烧自己,只想把这个男人彻底变自己的男人,与他合二为一,再也分不出彼此…… ☆、099 让我跟她就这样了吧 就在辛蓦尘把鲁志萍放在地上,身子也随之压下去的时候,灯突然亮了! 两人都是同时一震,继而就难以继续了,整个库房里亮堂堂的不说,关键是来电就意味着马上就会有人进来了,他们敢继续除非是疯了。 辛蓦尘把鲁志萍拉起来,说了一句:“对不……” “停!”鲁志萍生气的说,“辛蓦尘,你要是再敢在这种时候说对不起,我就一口咬死你!” “呵呵,你咬吧,我巴不得,”不过调笑归调笑,鲁志萍最忌讳什么,辛蓦尘还是知道的,解释道:“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不得不离开,可我真的很想陪在你身边。” 鲁志萍一怔,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又是一句情话吧?啊,她真是太高兴! 鲁志萍惦起脚尖,在辛蓦尘脸上啄了一下,体谅的说:“没事的,我分得清轻重。” 辛蓦尘稍稍用力的挤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了“啵”的亲了一下,奖励似的说:“好姑娘,我没看错你,走啦。” “呵呵,说的你多才似的,走吧。” “不,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为什么?” “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我来过,否则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哦,那好吧,”鲁志萍微微有点失望,她才尝到甜蜜的滋味,实在不想与辛蓦尘分开。 辛蓦尘又何尝想分离,可是没有办法,他来这儿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让人知道解释不了,所以温柔乡再吸引人,也是不敢呆的。 辛蓦尘刚刚想走,突然想起工装的事,赶紧叫她脱下来。 鲁志萍习惯性的问:“为什么?” “工装是我带进来的,你又没出去过,怎么解释?况且你装这么厚,还怎么‘冻’得伤?” “哦,我知道了,” 鲁志萍赶紧脱下来,辛蓦尘拿过去塞在一个冰柜后面,就往天窗那个位置走。 眼看着辛蓦尘就要往上攀爬,鲁志萍突然叫了一声:“辛蓦尘!” 辛蓦尘回头与她开玩笑说:“是不是捨不得我?” “是!” 辛蓦尘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动听的说,不管不顾的沖回来,鲁志萍一看他的动作,也早早的张开双臂等着。 两人忘情的的抱在一起,都像要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用力的搂,用力的吻。 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因为不舍和急切,谁都不再温柔,都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吃个够! 直到外面已经隐隐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辛蓦尘才猛地推开鲁志萍,拉她到刚才那个位置坐好。 并交待她说:“记得装虚弱一点,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免得被人套出话来,知道了吗?” 鲁志萍机械的点头:“知道了。” 辛蓦尘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走之前还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摊上个“傻姑娘”,真是操不完的心。 要不是亲眼看见辛蓦尘爬上天窗“逃走”,鲁志萍真有一种这一切都是梦的感觉。 今天差点儿成了她的“蒙难日”,可是偏偏在今天,她却又收穫了人生最美好的爱情! 虽然,辛蓦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爱她的话,但几番亲吻里透出的浓浓爱意,她能感觉出来。 辛蓦尘走时已经把天窗关上了,一切都恢复如初,除了鲁志萍一颗心早已经历万水千山。 鲁志萍呆呆的坐着,连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都不知道。 她那呆头呆脑的样子,甚至都不用怎么装,人家看着她就像冻傻了似的。
第165页 鲁志萍执行男票的话非常彻底,无论人家问什么,她都一概不答,她“傻”,可她听话。 在报社的干预下,广市第一人民医院为鲁志萍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小毛病还是有的,比如关节僵硬、反应慢等等,似乎往冻伤上靠也说得过去。 于是鲁志萍就这么光荣的负工伤了,但她坚决不肯住院治疗,报社就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让她回去慢慢“调养”。 不用上班,不用去看冯祈磊那张虚伪的脸,鲁志萍自然是求之不得。 冯祈磊还不知道鲁志萍已经知道了他的“间谍”身份,依然像以前一样在她面前来表亲切。 鲁志萍牢记辛蓦尘的话,不能让人看出她已知道内幕,自然也也就不能谴责冯祈磊,于是就笑看他怎么表演。 鲁志萍非常想知道冯祈磊到底能装到什么程度,她很少有机会坐在钓鱼.台上看戏,这回得过足瘾。 只可惜世上聪明人太多,冯祈磊才两天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以出国为由辞了报社的工作,断了鲁志萍的瘾。 临走时来向鲁志萍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其实,我只是想让秦娜和辛蓦尘走得更近一点儿,这样我们两个才能更好地相处。” 鲁志萍淡淡的说:“我这人脑子笨,太复杂的事情,我听不懂。” 冯祈磊还想为自己辩解:“我这样做,也是不想你跟我好,心里面却还在想着辛蓦尘,所以才……” “行了,冯祈磊,别说这些藉口了,你跟秦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了心上人为甘愿‘卧薪尝胆’,我无话可说,可你不该跟我爹说那些话,害得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向我爹解释。” 冯祈磊说:“我可以去跟鲁叔叔解释,请求他的原谅,是我伤害了你。” “不,冯祈磊,你不明白,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爹安心,可如今,你亲自打了他的脸,你让我如何面对他?” 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鲁庆山,鲁志萍根本不会这么为难,本来就不爱,分了就分了。 可是她怕鲁庆山难过,因为冯祈磊是鲁庆山“看中”的人,她不想鲁庆山内疚。 如果鲁志萍敢把自己与辛蓦尘正式交往的事告诉鲁庆山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又不敢,因为她怕将来,鲁庆山会更失望。 就算两人如今也可以称得上如胶似漆,但鲁志萍对于嫁给辛蓦尘依然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她们都太不般配了,说一千道一万,女人最重要的,永远是外表。 不管她有多有钱,有多少作品,懂多少门外语,人们首先看到的,永远都只会是她那肥胖的身体。 就像在报社,鲁志萍就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说她的闲话,要不是走后门,她连体检那一关都过不了。 鲁志萍装作不知道,只是拼命的工作,想用优异的成绩来证明肥胖对她来说并影响。 只可惜,优秀能保住工作,却无法保住感情,她与辛蓦尘表明心迹是在知道冯祈磊“身在曹营心在汉”之后,而在那之前,她的确是有想过真心和冯祈磊走下去的。 冯祈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但骗了鲁志萍,还骗了人家的家人。 鲁志萍看着冯祈磊一脸的痛心样,却只觉得虚伪至极,“冯祈磊,你这么聪明,我不相信你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帮你心爱的女人得尝所愿,但你偏偏选择了伤害我这个办法,难道就因为骗我最不需要费心思?” 冯祈磊说:“不,我并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的。” “哈,你可真伟大,为了帮秦娜搬开我这个绊脚石,不惜赔上你的一生,你也真算个情种了。” 冯祈磊尴尬的说:“我没那么想,我……” 冯祈磊说不下去了,鲁志萍纯净的目光让他无所遁形,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行为,本来就是那样的。 “冯祈磊,你知道除了让我爹失望外,你对我更大的伤害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打碎了我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信心,我知道,有多少男生在背后将我说得不堪入耳,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以为你能看到我的好,可到最后,现实还是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知道,因为肥胖,我依然是一个爱情绝缘体。” “对不起,” “呵,对不起有用的话,世上就不会有伤害这种说法了,无论做了什么诛心、伤身的事,一句就对不起就完了,多好!” 冯祈磊更是无话可说,鲁志萍出事的当天,他就亲自跑回江滨大学去找秦娜了。 “秦娜,你为什么不讲信用?说好我们一起在村子里採访的,为什么鲁志萍会被一个人关在冷库里?” “我哪里不讲信用了?我本来也就只想让村里人吓唬她一下而已,谁让她自己跑到冷库去的?再说了,停电又是意外造成的,谁叫她运气这么差?!” 秦娜说得理直气壮,冯祈磊却半点不相信,“是不是意外你心里最清楚,还有,我们分组的事情,难道也与你无关?”
第166页 秦娜不说话了,冯祈磊也不指望她能承认,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秦娜,你这次真的做得过分了,你不知道鲁志萍被关在不密不透风的冷库里有多危险,整整五个小时,要不是她随身带着巧克力,早就被冻死了。” “还真是人越贱命越长,”要是早知道她身上有巧克力,她非让人先偷了再放她进去的,秦娜狠狠的想。 见秦娜如此说,冯祈磊对她认错已不报希望,只好说以后的事情:“秦娜,鲁志萍对辛蓦尘已经没有那种意思了,你以后就别再针对她了吧,让我跟她……也就这样了吧。” 秦娜脸上现出讽刺的笑容,“我看你们倒是真的般配得很,那就预祝你们白头携老了。” 冯祈磊听到秦娜这种冷嘲热讽的话,心里也说不清是痛苦还是酸楚,同时也一种终于解脱了的茫然。 冯祈磊搞不懂他这半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他明明是在追求最美好的爱情,可到最后却演变成杀人的帮凶!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事是自己做的,结果是悲是喜,他都怨不得旁人。 冯祈磊回到报社的第二天,得知组长因工作需要被调往陕甘,他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于是当天就离开了报社,家里本来就希望他出国,要不是为了帮秦娜实现她的“梦想”,他又怎会来到并不喜欢的报社工作? ☆、101 她就是那三心牌哪 鲁志萍在家里养了两个星期的“病”,不得不重新回去上班,却发现同事们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鲁志萍先还以为是因为讨厌自己那两个人被调离了的缘故,后来经小王解释了才知道,这是她上次在冷冻厂的遭遇换来的。 干他们记者这一行,对于能用生命去捕捉新闻的人,大家都是佩服的。 鲁志萍觉得有点好笑,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顶着个拼命三郎的名头,鲁志萍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就顺利多了,成绩不成绩的先不提,主要是心情愉快,这干劲就更足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自从那天和辛蓦尘通过电话,她们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联繫了。 鲁志萍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打辛蓦尘的传呼,可得到的却是语音提示:她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鲁志萍在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想着等他再打电话来,她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可是等到终于见到真人,她却又骂不出来了,因为辛蓦尘是半夜三更来的! 鲁志萍瞌睡向来大,一般闹铃不响不会醒,可是这晚她却醒了,只是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憋醒的。 “呼……呼!”鲁志萍喘了两口粗气,猛然发现床沿坐着一个人,正待惊叫一声,就被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 “辛蓦尘?天哪!你是属夜猫的?老是深更半夜出来吓唬人!”鲁志萍揪着辛蓦尘的衣服问。 辛蓦尘就势将她的手抓住,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一有时间就赶过来了,你还不高兴?” “你连夜过来的?” “你说呢?” “……”鲁志萍愣了一下,转身把床头灯打开。 突然亮起来的光线让两人都有点不适应,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鲁志萍看着辛蓦尘满脸的胡茬只觉得心疼,辛蓦尘却是被眼前的光景给惊呆了! 可怜鲁志萍一见辛蓦尘,就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夏款吊带睡裙,要说她身上什么多,那自然是肉多了。 吊带能遮住的地方实在有限,剩下的都是辛蓦尘从来没有机会看到的,此时骤然得见,给所辛蓦尘造成的感观冲击力非常之大。 此时辛蓦尘正在天人交战,以压制自己体内升起的那一股无名火。 可是鲁志萍在做什么呢?她在轻抚辛蓦尘的胡茬儿,想到辛蓦尘为来找自己连鬍子都顾不上刮,她心中就充满了柔情。 鲁志萍伸出手,轻轻的从辛蓦尘的下巴抚触到嘴唇,然后渐渐的,那种抚触就有点变了味儿。 辛蓦尘本就忍得辛苦,哪还受得了她这样?把他握住的鲁志萍那只手放下,继而双手扶住鲁志萍的双肩,声音暗哑的问她:“萍萍,我想要,可以吗?” 鲁志萍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电流震了一下,像丢了魂儿似的问他:“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萍萍,可以吗?” “再叫一声!” 辛蓦尘又叫了一声:“萍萍。” 鲁志萍太喜欢听辛蓦尘这样叫她了,那声音带着一股湿路路的味道,亲昵中又透着愉悦,光是听着他像这样叫,鲁志萍就迷醉了。 辛蓦尘低下头去看着鲁志萍,鲁志萍的嘴还保持着刚才说话的口型,半张着,一动不动,像在发出邀请。 辛蓦尘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然后两人就像同时上了发条似的,一副不知道心疼嘴的样子。 可是,还是有心疼的,至少辛蓦尘就知道“心疼”,因为才一会儿,他就转战到别处去了。 鲁志萍也没闲着,这是她两辈子里的第一次,她不想像木头人一样,她要把这个夜晚变成两个人的交响曲,而不是辛蓦尘的摇滚乐、她一个人的摇篮曲。 可是,正当鲁志萍努力把自己扭成麻花状时,辛蓦尘却突然起来走下床了!
第167页 鲁志萍失望的问:“你要去哪里?” 辛蓦尘头也不回的说:“关窗。” “……”鲁志萍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羞得不行,刚刚的热情也消了一大半。 待辛蓦尘回来,看到鲁志萍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像上去像个“小山包”似的,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会儿知道害臊了?呵呵,不用怕,现在没人听得见了。” 鲁志萍更加羞恼,凶了他一句:“滚!不理你了!” 辛蓦尘掀开杯子钻进去,凑近鲁志萍问:“此时让我滚,你真的捨得?” 鲁志萍啐了他一口:“呸!谁稀罕。” “嘿嘿,”辛蓦尘兴奋的笑笑,想着现在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也不怕隔壁邻居听见了,哈哈,终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探索了……嘶!等等! 辛蓦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即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这回又是干嘛?鲁志萍心中有疑问,但却不敢再问了,显得她多等不及似的。 鲁志萍留心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好像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可是等辛蓦尘回来,鲁志萍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全变了,变得很沮丧似的,不由关切的问:“你怎么啦?” 辛蓦尘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我,我看看门有没有关好。” 门?这倒是提醒了鲁志萍一个问题:“你刚刚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辛蓦尘一点儿也不避讳的说:“撬门进来的。” “撬门?!你是小偷啊?”鲁志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 辛蓦尘更没想到鲁志萍会这样回答!假装生气的看着她:“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合着还冤枉你了?” “当然冤枉啦。” “哼,你就是!偷、心、贼!”鲁志萍说完,把头转向一边,不想去看他张那得意的脸。 “哈哈……”辛蓦尘果然得意的笑了,“我还是不错的嘛,成功偷得美人心。” “哼,臭美!”鲁志萍笑骂一声,又回过头来问他:“你真的是撬门进来的?” 辛蓦尘本想说是,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就说:“不是,逗你玩儿的,你不是有把备用钥匙吗?上次掉在冷库被我拣到,忘记还你了。” “有吗?”鲁志萍想不起有这件事,但她确实有带备用钥匙的习惯,所以也就不再问了。 辛蓦尘见她这样也信,不禁再次为她的智商打了负分,还有这警惕性,也未免太低了,唉,这往后的日子,她可怎么办呀? 鲁志萍见辛蓦尘站在床前,既不说话,也不上.床,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你一个大老爷们在人家姑娘床前傻站着算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想让她邀请他上来吧? 不行,那也太丢份了!鲁志萍只能试探着问:“辛蓦尘,你不想休息吗?” 其实这话已经含着某种邀请的成分,可惜辛蓦尘的回答是:“嗯,你也早点休息,我去隔壁睡。” “……”妈de!鲁志萍磨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去睡沙发!客房是给我爹妈、我姐她们睡的,你凭什么睡!” “哦,行。”辛蓦尘答了一声,竟然真的就这么走出卧室去客厅了。 鲁志萍即失望又生气,心里堵得不要不要的,真想冲上去……将人按倒吃了! 可是不行啊,再想,也得先想想自己是女的,是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不能太跌份儿了,别像上辈子似的……嘶!等等,上辈子?? 鲁志萍想起来了,上辈子,她最深刻的教训是什么?自然是嫁了一个既赏心又悦目的……同性恋老公了! 哦,对了,这就对了! 鲁志萍全想通了,这就是辛蓦尘裤子都脱了还会抽身走人的原因! 这就是他选择自己做她女朋友的原因! 不选自己这种造型的,人家逼他怎么办?将他的隐私暴露出去怎么办? 她就是那传说中的“三心牌”哪:自己看了伤心,别人看了噁心,放在家里放心! 啊,老天,她怎么这么倒霉呀!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为什么又是弯的?! 鲁志萍怒了,不行!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守活寡的! 就算真的要分手,也要把话说清楚,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他耍一次。 鲁志萍立即翻身下床,可是走到卧室门前,又停住了,她真的捨得和辛蓦尘分手吗? 鲁志萍感觉整颗心揪着的疼,她捨不得,捨不得啊!!! “呜呜……”鲁志萍使劲捂住脸,不让哭声发出来。 可辛蓦尘那是什么耳力?鲁志萍下床走到门口他就已经听见了,本来他还想着怎么上卫生间还磨磨蹭蹭的,谁知才一会儿竟哭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辛蓦尘打开门,见鲁志萍蹲在地上,两手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忙问:“你怎么啦?肚子疼了?” “你才肚子疼!”鲁志萍一下站起来,揪着辛蓦尘的衣服骂道:“王八蛋!你他妈同性恋还来骗我!!” ☆、102 为这一刻等待千年
第168页 辛蓦尘被鲁志萍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弄蒙了,“什么同性恋?你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鲁志萍满腔的怒火正无处放,辛蓦尘还来这样说,她不挠他才怪! “嘶……你来真的呀!”辛蓦尘一把抓住鲁志萍的手,并将她的手背到后面去,然后才问她:“我到底哪儿招你了?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发哪门子疯呀。” “是,我就是发疯了!”鲁志萍歇斯底里的说,“你特么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就因为我长得胖,长得丑?难道就因为我家是平头百姓,吃了哑巴亏也不敢说?!” “诶,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什么胖啊丑啊的,我嫌弃过你吗?再说,你就是不胖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我告诉你,鲁志萍,我看上你可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因为……” 而是什么呢?辛蓦尘也说不上来了,总不能说他就好吃她那张嘴吧? 鲁志萍更以为真相了,嘲讽的说:“你连喜欢我哪里都说不上来,还说不喜欢男人?哼,我算是看明白了,女人在你眼里都一样,只是我这样的,不会给你找麻烦罢了。” 辛蓦尘莫名奇妙被扣了这么一顶歪帽子,不禁有点哭笑不得,“鲁志萍,你说我喜欢男人,你倒是说,我喜欢哪个男人?总不会是冯祈磊吧?” 辛蓦尘是在说笑话,鲁志萍却深以为然:“还真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你不喜欢冯祈磊,所以才想让我去帮你把人引开,省得他老缠着你。” “天哪,鲁志萍,你言情看多了吧?” 辛蓦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揉了一下鲁志萍的脑袋,说:“你这脑袋里不会尽装这些东西吧?怪不得这么笨。” “别碰我!”鲁志萍打开辛蓦尘的手,一想到他真有可能是gay,她就觉得心如刀割,同时也恨得牙痒痒,因为她想起了前世的丈夫。 辛蓦尘却被她这一行为伤到了,因为他在鲁志萍眼里,竟然看到一丝厌恶! 辛蓦尘收起调侃之心,严肃的说:“鲁志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你是凭什么认定我是同性恋的?” “你长得这么帅,家世又这么好,却找我这样的人做女朋友,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辛蓦尘都快被她气笑了,“合着我人好家世好,倒成罪过了,连女人都不可以有了?再说你,鲁志萍,是不是以后但凡有个略平头整脸的男人喜欢上你,都是同性恋?” 听辛蓦尘这样一说,鲁志萍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牵强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跟他都只差赤诚相见了,他还那样,她也不算冤枉他啊! 为了不“得罪”辛蓦尘,鲁志萍咬咬牙,还是忍住羞耻把最深层次的原因说出来:“你之所以会在那种时候停下来,是因为……反正你要么是同性恋,要么就是不喜欢我。” 辛蓦尘终于听明白了,合着挨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冤枉,两只胳膊都差点被挠出血来,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刚刚没有继续下去! 切,这笑话闹的!传到江湖上,他这一世英名可就全毁啦! 辛蓦尘向鲁志萍走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深邃的问:“就因为我刚刚没有……我就是同性恋?” 鲁志萍有种危险临近的感觉,但还是下意识的说:“是,还有可能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会这样?”辛蓦尘在鲁志萍额头印下一个吻,轻轻的,带着点挑豆的意味。 鲁志萍有点怕,使劲把头向后仰,又被辛蓦尘扳回来,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看着她说:“说呀,我到底是同性恋,还是不喜欢你?” 鲁志萍唯唯诺诺的说:“如果都不是,那就是,你……不行。” “什么?我不行??”辛蓦尘咬牙切齿的说,“鲁志萍,你敢再说一遍!” 鲁志萍不怕死的说:“如果不是,你躲什么?” “小没良心的!你看看日历上写的是什么?”辛蓦尘把鲁志萍的脸扳向一边。 “日历?”鲁志萍看了墙上的挂历一眼,困惑的说:“辛蓦尘,你还信迷信?那种事情,还瞧日子?” “老天爷,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我说的是你的年龄!你哪年生的,今年又是哪年?” “我是七六年的,今年是一九九三年啊,怎么啦?” “怎么啦?你还没成年!傻妞!” “啊?”鲁志萍压根儿没想起这一茬儿来,算上前世,她都五十好几了,这能怪她吗? 可是,这种事情还要别人来提醒她,也挺羞人的,鲁志萍打了个哈哈说:“哈哈,那个,我是还没成年哈,你自便,我睡觉去了,你自便,自便,哈哈……啊!你干什么?” 鲁志萍揉着鼻子,刚刚她被辛蓦尘大力拉回来,在他胸膛上碰的。 辛蓦尘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说:“现在想跑,你不觉得晚了点儿吗?” 鲁志萍装傻:“就是晚了才要赶紧睡呀。” 辛蓦尘却曲解了她的意思:“那咱们就赶紧睡呀!” “我说的是,我要一个人睡,啊……”说话间,鲁志萍已经倒在沙发上。
第169页 辛蓦尘随后压上,边忙活边说:“没说不让你睡,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鲁志萍紧张的说:“可是,可是,我不想……” “不行!你不想,我怎么当同性恋?” 混蛋,还跟我记上仇了!鲁志萍轻吐浊气,紧张的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随着一声呼痛,鲁志萍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下来,为这一刻,她仿佛已等待了千年! 今天,终于功德圆满,她,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她,也是有主的人了! 辛蓦尘停了下来,疼惜的问:“萍萍,你还好吗?” 鲁志萍最听不得“萍萍”这两个字从辛蓦尘嘴里吐出来,仿佛带有某种魔力,只要一声就能摄走她的魂魄。 而且还似乎带有止疼效果,一声“萍萍”过后,竟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了。 她不忍心让辛蓦尘等,但是有些话又说不出口,只能以实际行动来表明心迹。 鲁志萍忘乎所以,声音丝毫未加删减。 辛蓦尘无比庆幸之前把窗子关了,不然只怕真能传出几公里远。 第二天,鲁志萍鲁志萍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还不知道秦娆已经来过三次了,对她打扰自己的美梦很是不满。 正想顺手拿起枕头边的手提电话来打了骂她一顿,就发现已经关机了,而闹铃竟然是调成下午两点开始闹的,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这个混蛋,知道她累就不要像那么不要命啊,真是的,也不怕闪了他的腰! 不过鲁志萍甜蜜的生气,在看到床头柜上的牛奶和一大堆面包、点心时,就全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还有什么比一起床就看到爱心早餐更令人感动的呢? 鲁志萍本来就有点饿了,这会儿一看到一堆摆出造型来的美食,更是食指大动,扑过去就要开吃。 谁知刚起身就跌回到床上,继而就感到腰酸腿软,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鲁志萍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不过伸手就能拿到吃的,这种日子也是很美哒! 鲁志萍吃到嘴里才发现,这些糕点竟然还是从自己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于是又开始陶醉起来。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哪家的东西呀!鲁志萍越想越甜蜜,也是她胃口好了,换个人,只怕自己都不愁把自己甜死、腻死。 等到吃饱喝足,鲁志萍才撑着起来去上卫生间,心里还调侃辛蓦尘怎么不再细心点,连痰盂都给她弄一个来,这样她就可以彻底在床上呆一天了。 回来在穿衣镜上照了一下,鲁志萍简直被镜中人的“悲惨”景象吓了一跳! 鲁志萍甚至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哪哪都能对得上,确认是自己无疑。 呵,老天,这也太夸张了,这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好的,再看自己的脸,一脸的荡漾,简直是太那个了,连她自己都有点儿不忍直视自己的脸。 两辈子了,鲁志萍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妩媚、妖冶,还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好美! 鲁志萍终于明白书中描写的那种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滚滚红尘》里唱的“终身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剎那阴阳的交流”,就是她昨晚的写照。 嗯,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假如辛蓦尘这会儿回来,她……哎呀!不能再想了!鲁志萍赶紧拉开衣柜找衣服。 她记得后来她好像都睡着了,那她这个小吊带岂不是辛蓦尘帮她穿的?呵呵,还挺心细的。 哦,还有,他力气也大,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喊他小白脸了,她两百斤哪,他竟然能把她抱到床上!唉,也真是难为他了,这往后…… “咚咚!” “啊!”与其说是鲁志萍被敲门声吓到,还不如说是她自己的惊呼声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103 每逢那个纪念日 鲁志萍正在想着昨天晚上的光景想得出神,突然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可紧接着又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鲁志萍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像嗓子严重发炎、说不说话来那种样子。 鲁志萍当然知道这不是发炎,而是昨天晚上喊哑的,唉,当时她咋就那么不知道矜持呢?现在后悔也晚了,可真是丢人。 还有,等会儿秦娆进来,听她讲话哑脖哑嗓的,她又该如何向她解释? 鲁志萍正在想各种理由,敲门声又响了一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也完全可以不开门嘛,赶紧把手提电话拿过来。 开机,拨通秦娆的电话:“餵……” 秦娆一听鲁志萍说话的声音这么哑,不禁担心的问:“鲁总,你是不是病了?” 鲁志萍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唉,当时她怎么就那么没羞没臊的呢?那声音大的,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虚,辛蓦尘不会被吓着吧? “喂,鲁总,你怎么样?情况很严重吗?”秦娆没有听到鲁志萍回答,又问了一声。 鲁志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接着电话都有本事去想辛蓦尘,呵,这神走的,简直了! 幸好秦娆看不见,否则也太丢人了! 鲁志萍赶紧收起心神,顺着秦娆的话说:“嗯,你帮我跟金富敏说一声,让他明天再过来。”
第170页 金富敏手上的项目接连被鲁志萍否掉两个,现在也急了,想来跟鲁志萍再争取一下。 秦娆说:“好的,我会跟他们说,那你,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鲁志萍连忙说:“不用了,家里有感冒药,我随便吃点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开玩笑,放她上来看见了还得了! 虽然秦娆不像她姐姐秦娥那样事无巨细都要向鲁庆山汇报,但她也一样担负着自己的安全责任。 如果让她看到自己浑身青紫的样子,分明一看就是遭到侵犯后的样子,你再怎么保证说没事,人家也不会信啊。 秦娆还是不放心,她是全职助理,鲁志萍出任何问题她都是要负责任的,于是又改问午餐的事:“鲁总,那我一会儿给你送午饭上来?”趁机看下情况如何。 鲁志萍当然不会让她上来:“不用了,我已经吃过糕点了,等饿了我再叫你吧。” 尽管秦娆心中还有怀疑,但是她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就变成打探老闆的隐私了。 想到每月那丰厚的工资,秦娆赶紧顺着鲁志萍的话说:“那好,鲁总,您好好休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嗯。” 鲁志萍挂掉电话,又打电话到报社去请假,谁知刘主任却说:“你朋友不是已经帮你请过了吗?” 鲁志萍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肯定是辛蓦尘帮她请的,不禁又脸热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是想着亲自跟领导说一声,显得尊重点嘛。” “呵呵,不用这么教条,你一向都是挺不错的,哦,小鲁你几时可以来上班?” 鲁志萍说:“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那好,你抓紧时间看病,”刘主任说完,又难得的幽默了一把,“哦,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你也不用上班,就当是最后享受一次童年时光吧。” “啊?呵呵,好的,谢谢刘主任。” 被刘主任一提醒,鲁志萍赶紧看了一下日历,还真是啊。 想到自己第一次的日子竟然如此巧合,那以后,是不是每逢“那个纪念日”,都在六一儿童节了? 想起昨晚的“乌龙”,鲁志萍不禁又脸红起来,想不到辛蓦尘还挺坚持原则的,啊不,要是坚持原则,他就不会跟她那个了! 还有,她还没成年,却又偏偏在儿童节这天告别童贞年代,想想也真是很搞笑呢。 鲁志萍在屋里整整躲了一天,东想想西想想的,但不管想什么,都是围着辛蓦尘转。 要不就是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反正一个人在家,怎么花痴都不怕人笑话。 晚饭是秦娆帮忙叫的外卖,不过门倒是开了,不放秦娆进来一趟,只怕她连睡觉都不会踏实。 反正鲁志萍穿上长袖衣服又加了条丝巾,她也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大热天的为什么要系围巾,老闆的爱好是你问的么? 第二天,鲁志萍一进办公室就被人盯得发毛,虽然她敢肯定自己身上的痕迹全都消了,可还是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去照了两回镜子。 直到摄影师小王跟她开玩笑,问她是不是买东西中奖了,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让人产生了怀疑。 鲁志萍又尴尬又高兴,能让人产生这种误会,也算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吧。 这种甜蜜的烦恼一直持续到鲁志萍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由于加学了德语和微机操作等三门课,鲁志萍拿的是双学位证书,这也让鲁志萍有藉口解释她那一脸的傻笑从何而来。 “萍萍,你确定,你真的只是因为拿了双学位?我怎么看你像是在谈恋爱的样子?” “哪有?你别乱说!” 胡楠围着鲁志萍转了一圈,挤眉弄眼的说:“萍萍,你就别抵赖了,赶紧招了吧,说,究竟是冯祈磊,还是丁默城?” 鲁志萍被说中了心思,脸上的笑意更是掩都掩不住,但嘴上却不肯承认:“凭什么只能从这两个人里选呀,我就不能看上别人?” “合着这两个你还看不上呀?那你让给我得了。” “成,你全拿去吧。” “你不后悔?” “一言为定!” “切,口是心非。” 王玲有事要跟鲁志萍说,就打断她们的斗嘴:“行了,你们别在这儿让来让去的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过,我看丁默城的可能性大。” “为什么?” “很简单,冯祈磊出国了,萍萍又不想出国,就凭这点,她们就不可能,是吧,萍萍?” “嗯。” 听到鲁志萍“嗯”了一声,就连邱晓月的八卦心都被勾起来了,之前她一直在埋头看书,准备考研,现在也忍不住问:“萍萍,你真的跟丁默城好了?” 鲁志萍看了她们几个一眼,再次点头“嗯”了一声,脸也跟着红起来,不过心中却在想怎么忘了问辛蓦尘一声,他往后到底要叫哪个名字? 胡楠一看鲁志萍脸红,就开始起起闹来:“哎哎,你们快看,萍萍在想她那个小男朋友了。” “你什么眼神?人家丁默城哪里小了,一米八、九,比你家位还高。”
第171页 “我哪位啊?你别乱说。” “看,胡楠也脸红了,肯定有情况。” “诶,我说你们有点原则性好不好,现在在说萍萍的事儿呢,你们看看她那个表情,还不赶紧问问她们到哪一步了。” “哎哟,是呀,萍萍,快说,你们在哪儿约的会啊?” “你们接吻了吗?” “你们……” 鲁志萍看着几个大姐,假装生气的说:“哼,我不理你们了,还说我一脸春心,也不瞧睢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春心荡漾的,都快赶上川岛芳子了!” “嘿,你个小胖妞,讨打!” “啊,别别,我不敢了。” “看你还敢不敢!哈哈……” 几人笑了一通,最后王玲才说起正事来:“萍萍,我听说奥达皮鞋是你家?” 鲁志萍愣了一下,这事她从来没有宣扬过,学校里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对一个宿舍这几个人,她也不想瞒她们,就说:“是的,怎么啦?” 除了王玲,另外几个都是一惊,这事她们还不知道,虽然她们以前也知道鲁志萍家里有钱,但两个内地“小厂”能有多大? 可是奥达集团不一样,这可是一个员工四、五千的大集团,而且奥达还是驰名商标,这得值多少钱哪! 一时几人看鲁志萍的眼神都变了,鲁志萍被她们看得发毛,就开玩笑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们想绑我的票。” “哈哈,你们别说,萍萍这个点子还挺好的,要不,咱们就试试?” 李艷春说:“可拉倒罢,胡楠,就她这体量,咱们五个绑在一块儿也不定是她的对手,到时候谁绑谁的票,还不一定呢!” “行了,别再扯那些没用的了,听我说正事儿。” “哦,王玲姐,你想说什么事?”鲁志萍赶紧接过话来,她可不想再被她们调侃了。 王玲说:“是这样的,我哥想个奥达皮鞋专卖店,想问问你能不能不收那个代理费。” 鲁志萍没有马上回答,先问情况:“王玲姐,你家在吴安市,那你哥是准备做二级代理吗?” 王玲说:“是啊,二级代理费不是要二十万吗,我们家凑不出那么多来,所以我才想来跟你走走后门,怎么样?要是太为难,那就算了。” “哎,看你说的,既然是你亲哥,那还不什么不可以的?我回头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小事一桩。” 胡楠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嘿,行啊,萍萍,你大老闆一句话,二十万就省了,不行,我也得走走这个后门,你不能厚此薄彼。” 鲁志萍干脆的说:“行,没问题,你们几个也都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想开再来跟我讲。” 其实临近毕业,鲁志萍本来就想跟几个舍友保持密切的联繫,今天的事可以说是个契机。 不就是免除点代理费吗?成则皆大欢喜,不成,也无非损失个几十万,收回代理权就是了,同学情谊最重要。 胡楠走好后门才想来,她家那里已经有奥达的专卖店了,就报怨道:“可我家那里已经有人开了,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凭白无故把人家的店夺过来给我吧?” 鲁志萍说:“那就开别的呀,萍记食品和宏山老窖、宏英火腿肠这些都可以代理,我家的品牌还没到红遍全国的份儿呢,总有一款适合你。” “切,三句话不离本行,说的都是你家的广告。” “我爱说,你管我!” “哼,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走,打电话去。” 看她们几个急着出去打电话的样子,鲁志萍又笑起来,都说毕业季有多么的伤感,可是她怎么就觉得,除了甜蜜还是甜蜜呢? ☆、104 他说我还小 除了牛慧珍家在农村,家里没有这个条件,亲戚朋友暂时也没有开店的打算外,另外三家都想做。 其中邱晓月家本来就有个小卖部,对批发的利润门儿清,她爸一听有机会免费做品牌代理,高兴得声音都有点发抖。 邱晓月这也才知道鲁志萍的身家到底有多丰厚,人家只是给了一个小地方的代理,就能她爸激动成这样,看来她以前真是有点小肚鸡肠了。 邱晓月话少,是因为有一种傲气,只是会为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人看出来而已。 以前她就有点看不起鲁志萍,觉得她长成这样,又是暴发户的女儿,太俗,现在不这样想了。 人哪,就是这样,当差距大到五体投地都不足以弥补的时候,别说小瞧了,就是嫉妒之心都难得生出来。 随便算算鲁家的资产都是过亿的,那还有什么嫉妒的?光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了! 看到牛慧珍失落的样子,胡楠“仗义”的说:“萍萍,你这个政策不会过期不候吧?人家牛慧珍可没沾上你的光。” “你管得还挺宽的,”鲁志萍顶了她一句,又对牛慧珍说:“慧珍姐,其实等你工作定下来后,也可以在当地自己开一家专卖店,找人看店,你有时间就去看一下,皮鞋售价都是固定的,也不怕底下人搞鬼。”
第172页 牛慧珍还没答话,胡楠眼睛就亮了:“哎,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也去开一个。” 鲁志萍悠悠的说:“行啊,反正每家总共就一个店,你开,家里的就没了。” “哼,资本家都是小气鬼!” 李艷春说:“行了,得便宜还要卖乖,人家萍萍家的生意都是有规矩的,咱们这已经是让她坏了规矩了,你还不知足!” 鲁志萍说:“还是艷春姐懂行,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啊,各家的店开起来后,如果出现违规违纪现象,那可是要处罚的,严重的还要收回代理权,到时候我说情都没用,规矩是股东们定。” 这是实话,为了发展得更快,鲁家几个企业都引入了一些个来资本,虽然鲁家每个企业都至少占比百分之六十以上,但好些决策确实都需要通过股东会。 李艷春对此也有所耳闻,拍着胸脯表示道:“你放心,萍萍,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 鲁志萍笑着说:“丢不丢脸的倒是小事,关键是你们得赚到钱。” “那还用说,不赚钱你得负责!”又是胡楠抢着说。 王玲笑她:“你就是喜欢睡着拣钱,也不看看天上下钱雨没。” 胡楠理直气壮的说:“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鲁志萍大度的说:“好说,只要我有,你想怎么用都行。” 胡楠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鲁志萍,贼兮兮的说:“萍萍,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好说话,难道是被爱情滋润的缘故,嘿嘿,是不是被丁默城那啥了?嗯?” 鲁志萍又被她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弄红了脸,因为是真的啊,她本来就被辛蓦尘“那啥”了。 鲁志萍的表情只差明明白写着了,胡楠顿时又带头起起闹来:“天哪,萍萍,你不会真的跟丁默城打过kiss了吧?” “哎呀,是不是真的?” “他抱过你没有?快说!” 胡楠她们几个还只是嘴上厉害,其实都没有经历过,连问的问题都只停留在那一层。 李艷春却是结过婚的,看问题比她们深远,见鲁志萍脸上的“春意”实在是有点过,不禁有点担心:“萍萍,你真的很喜欢丁默城?”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嗯。” “可他不是跟秦娜好吗?” 听到秦娜这两个字,鲁导萍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几,但她还是笃定的说:“他不喜欢秦娜。” 这一点,鲁志萍还是敢肯定的,因为辛蓦尘提到秦娜时,那种厌恶的语气不像假装的。 李艷春正想委婉的提醒几句,胡楠已经抢先说了:“你可小心点,我看那个秦娜和丁默城不简单,她瞧丁默城的眼神都带着钩呢,你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鲁志萍笑了,要是以前她没准儿还真的得担心起来,但现在不会了,秦娜已经明确出局,不会再对她造成威胁了,“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丁默城不喜欢她,她再使多尖的钩子出来都没用。” 胡楠口无遮拦的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没准儿那姓丁的是看你有钱骗你的呢?你除了钱,可没有哪点比得上秦娜。” “胡楠!你怎么说话的呢你?”李艷春喝止了她,又安慰鲁志萍说:“你别听她瞎说,她那是被侯国良刺激了,看谁都像脚踩两只船的。” “噗嗤,”鲁志萍忍不住笑起来,“我知道,她这是吃不着说葡萄酸。”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听说丁默城完成江浙大学的交流任务后,可是要分回京都去的,这年头,牛郎织女能坚持到最后的太少了,别到时候被人甩了才来后悔。” 李艷春打了胡楠一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两地分居怎么啦?我家还不是两地分居的,也没见离婚了呀。” “你那是军婚!跟萍萍这个能一样吗?丁默城分回京都,秦娜也紧跟着就回京都上大学,听说当初就是追着丁默城来的,这明摆着唱的就是夫唱妇随那一套嘛。” “诶,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们不用争了,”鲁志萍不想她们为自己吵起来,“我就算有竞争对手,也绝对不会是秦娜,因为丁默亲口告诉过我,他不喜欢秦娜。” “哦,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跟你结婚?” 鲁志萍沉默了,这个她们还真的没有讨论后,准确的说,是辛蓦尘没有提,而她则根本就不敢提!因为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但刚刚话说的那么满,现在也不能露了怯,就拣着一部分实话说:“暂时还没有,丁默城说我还小,等到了结婚年龄再说。” “哎呀,倒也是啊,还忘了你还没成年呢。” 胡楠一听这个,又来劲了:“哎,你是未成年人,姓丁的要是敢那个你,你可是可以告他的。” “越说越没谱了!萍萍跟丁默城是正常的谈恋爱,又不是乱搞男女关系,什么告不告的?” 胡楠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伸了一下舌头,不敢再多嘴了,怕真的恼了鲁志萍,到时候断她的“财路”。 不过,她这是什么表情?“呶,”胡楠抬了一下下巴,沖她们几个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
第173页 几人会意,“咕咕”的蒙着嘴笑着出去了,明天要开毕业晚会,她们几个都分到了任务,因为鲁志萍年龄小,大家照顾她,所以没事。 等鲁志萍反应过来,宿舍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而且已经被人看了个彻底,兀自在那儿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那晚,她就是这样说的:“辛蓦尘,我可是未成年人啊,你,你敢这样,我就去告你。” 辛蓦尘把她身上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去除,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才停在入口处说:“你想好了?” 鲁志萍早就已经被他弄得意乱清迷,但还是嘴硬着应了一声:“嗯!” 可惜接着,她就被迫发出更多的“嗯嗯”声,也不知道是应声还是呻.吟,到最后,更是变成一阵接一阵的婉转呼叫、苦苦哀求。 鲁志萍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实在承受不住,就求辛蓦尘来着,可那个混蛋是怎么说的?“同性恋都是很厉害的,记住了!” 记住个屁!她就记住他态度“恶劣”至极,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她是第一次,硬生生把她弄昏了。 可是,她怎么就这么喜欢那种感觉呢?啊啊啊,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每次都会把她想得耳热身烫的,太污、太不矜持了! 再说想了也没用,人家又不来,白白浪费感情。 辛蓦尘没有回来参加毕业典礼,连毕业证书都没有回来拿。 鲁志萍感觉有点失望,就像辛蓦尘已经彻底忘了她,因为不但人没有来,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105 至少说明他对你还真心 李艷春毕竟经历过的事情多,看到鲁志萍闷闷不乐的样子,找一个没人的机会问了一下她:“你跟丁默城吵架啦?” “没有,人影子都见不着,上哪儿吵去。” “那他现在在哪里?别的交换生可是都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繫过了。” “那他分在哪个单位,你总该知道吧?” 鲁志萍更不好意思了,“这个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会打个电话问问?” “我不知道他的号码。” “诶,你这谈的哪门子恋爱呀!一问三不知的?” 鲁志萍撮了一下嘴,又纵了一下眉头,说:“忘记问了,”还真是啊,一问三不知,瞧她这女朋友给当的! 唉,那天晚上怎么就没想起问个电话呢?至少也得问个传呼吧,他先前那个是空号,应该是换号码了。 该死的,换号码竟然敢不告诉她,看她下回见到怎么罚他! 可是怎么罚呢,罚他不许上她的床,不许亲她,不许…… 鲁志萍低着头,李艷春没有发现她又在发花痴了,只是直觉不对劲。 “哎,萍萍,丁默城该不会是故意不告诉你吧?我觉得吧,两个人相处的第一步,就是先了解对方,所以,哪有连最基本的联繫方式都不告诉对方的道理?” “也许是他忙忘了,我……”鲁志萍说不下去了,因为这有种帮他辩解的意思,这种事,轮得她来替他辩解么?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好! 李艷春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更担心了,“萍萍,你老实跟姐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这哪说得出口哇?鲁志萍把头低得更低了,“我们……没有。” 鲁志萍不擅掩饰,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心虚,李艷春一听就急了:“你跟他那个了?” 鲁志萍抬头看了李艷春一眼,见她眼中只有担忧,没有八卦,心中一暖,真的就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下头,并“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李艷春顿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傻萍萍耶,你怎么那么傻呢你!这丁默城跟你一看就不像是真的,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跟你说?唉,他家里,肯定也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吧?” 李艷春不愧是过来人,一下就切中要害,鲁志萍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下来,小声的说:“是不知道。” “那你家呢?” “也不知道。” 李艷春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所以,你们这是准备随便谈一下玩玩?” 鲁志萍终于不再说不知道了,“应该不是,我的工作就是他帮我找的。” “哦,这个还算靠点谱。”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鲁志萍深有同感的说。 “这就臭美上啦,”李艷春戳了她一指头,“其实话说回来,你家又不缺钱,欠他那么大的人情做什么?这男女之间,一开始能平等的开始最好,免得以后被人拿出来念叨。” “是他主动找的,我又没求他。” “嗯,这样好,至少说明他还是真心对你,”说着又拉着鲁志萍的手问:“你们‘那啥’的时候,採取了措施没?” 鲁志萍脸一下红到耳朵根,有些无奈的说:“艷春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会的啦。”她倒是想!可惜不会呀,唉! 李艷春想起她们两口子在一起时的情景,也就不再细问了,反正不想怀孕,办法有的是。
第174页 不过心里却在想,辛蓦尘明显就是在防着鲁志萍,他这是怕留下后患,以后不好抽身! 唉,可惜了,多好的姑娘呀,就因为长的太胖了,就要受这些臭男人的气。 想到这里,李艷春怜惜的说:“萍萍,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你记着,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跟大姐说,只要大姐能帮的,大姐一定不会推辞。” “嗯,我知道了,艷春姐。”鲁志萍没有推辞,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还是她们这么铁的同舍关系。 毕业典礼结束后,班上的同学又组织了一次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鲁志萍也不例外。 离愁别绪,再加上对辛蓦尘的思念,鲁志萍半杯红酒就醉了,倒也没有彻底断片,而是嗓门大、抢着付帐那种。 本来抢着付帐也到不了哪里,一顿饭钱几千块,班上出得起的人家也不是没有,问题是鲁志萍让秦娆喊了十多辆轿车来接送大家,其中一个司机不小心叫了一声“鲁总”,这才导致鲁志萍露了富。 于是新三班(新闻传媒三班)的学生这才知道,他们中间竟然还藏着一个低调富豪女,家里有钱还这么拼,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鲁志萍酒醒了也没有懊悔,总有一天她会掉马甲的,不是写的事,就办公司的事,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是希望是在结婚后,不然又会像前世一样,不怀好意的男人如过江之鲫缠上来,她对付男人的本事实在有限,别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来。 可是,她的结婚对象——辛蓦尘哪,你在哪里?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女票了? 带着憧憬、带着相思,鲁志萍告别了拼搏、美好的大学时代,拿着毕业分配通知书去了报社记者站。 这次报到才是真正的分工,报社接受后,她就是一名光荣的兴华社记者了。 全国第一大报社的记者呀,真正的无冕之王!鲁志萍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当看到鲁志萍的双学位证书时,就算是在报社这种“文人”云集的地方,也收穫了不少惊艷的目光。 这时候双学位制度刚推出不久,人们对它还本能的存在着一种敬仰,不像在后世,研究生都多如狗了,双学位根本就不值钱。 其实鲁志萍也是取了个巧,三门专业课,除了德语是硬啃下下来的,微机操作那就是白拣的,市场经济学也差不多。 在答辩的时候,鲁志萍仗着知道后世发展趋势,那些新名词不要钱似的往外说,把几名教授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给她过都不行。 不过此时,鲁志萍最开心的还不是双学位证书带来的“快.感”,而是刘主任的话:“为了和其他站保持一致,你也八月二十五号再来报导吧,我记得你家是南省的,离家远,趁这个机会多陪陪家人,正式上起班来,可是不许随便请假的。” 鲁志萍喜出望外,“谢谢刘主任!” “呵呵,谢什么,这是应该的。” 鲁志萍回家到,本以为从此就要上紧发条的,却突然松下来,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今天才七月二十号,也就是说,她还有整整一个月零五天的假期,去哪儿过呢? 唉,要是辛蓦尘在就好了,一个月,足够满世界玩一圈了,多带劲呀,哦,是多浪漫! 鲁志萍在心里伦敦巴黎的美了一把,不得不遗憾的放在一边,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也是她嘴贱,才走出报社就把她有一个月假的事情告诉家里,结果鲁庆山就弄出一大堆任务来给她了,还要她赶紧干完回家。 老子的话不敢不听,鲁志萍立马投身到宏英食品广市分厂的筹建工作中。 冷冻厂已经买下来了,价格不低,但是扯皮事少。 邱洪雷说政.府已经决定全额出资修路,并出面解决厂村矛盾,他们只管整合经营就行。 鲁志萍怀疑这又是辛蓦尘暗中使力的缘故,那种甜蜜感又加强了几分,但同时,心中的思念也更加强烈了。 为了不至于因为思念而发疯,鲁志萍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投到生意场中。 效果也很明显,在她的亲自参与和监督下,不但工厂建设如火如荼的展开,在建的楼盘也买下了好几个,都是后世的好地段。 鲁志萍这选址的眼光,要得益于前世害她家破产那个搞非法集资的骗子,在他跑路前,曾经带鲁志萍在广深珠一带连吃带玩耍了半个多月。 骗子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来“请”她们吃饭的“经理”、“老总”坚定鲁志萍的信心,没想到意外的让她记住了这一带的繁华。 在后世,这一片是整个广市房价最高的区域之一,七、八万一平呢,可现在才多少?——四百! 当然,烂尾楼之所以会烂,债务纠纷是必然的,所以鲁志萍宁愿多出点钱买断所有债权债务关系,也要使产权清楚。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实地调查,这一片的烂尾楼基本上被鲁志萍圈完了。 只是因为那些地方楼烂路也烂,车进不去,要靠脚走,把鲁志萍累得够呛,每天晚上回来都是一沾着床就睡着了。 不过一想到后世百倍的利润,鲁志萍又觉得再累也值,再说也不能让前世那次广市之行白跑了。 头天没精神洗,鲁志萍不得不每天早上起来洗澡换衣服,害得秦娆每天早上都要来给她换一回被子。
第175页 虽然请了保姆,但鲁志萍不喜欢保姆在她屋里,所以衣服、被子这些都是秦娆拿下去给保姆洗,反正楼上楼下也方便得很。 等把广市这边的事忙完,已经是八月十号了,鲁志萍赶紧动身回家,刘主任说的对,抓紧时间陪家人要紧。 回到家,鲁明哲一见她就大叫:“三姐,你怎么又胖了?” 鲁志萍伸手就赏了他一个暴粟:“会不会说话?你应该说,三姐,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这不是叫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随身听没了啊。” “别别,三姐,你最好看了,比二姐还好看。” “算你有眼光!”鲁志萍睁着眼把瞎话说完,指着地上的旅行箱说:“在最左边那个位置,其他东西不许乱翻啊,哦,找着后记得把箱子给我拎上楼。” “知道了,”鲁明哲蹲下去打开箱子找随身听,这是鲁志萍答应带给他的最新款。 也是鲁志萍回家从来不带随身衣物,因为家里全都有,不然她还不敢让鲁明哲翻她的箱子,鲁明哲今年已经十三岁,有些东西该避的也要避了。 鲁志萍在沙发上坐下来,伸了个懒腰,“啊,累死了。” 鲁丽萍说:“你背山了?坐飞机还喊累!” “飞机飞到家门口呀?” “一上车就睡,能有多累……诶,这就睡了?至于么!” 鲁明哲拿着一个随身听和一个相机过来,一看鲁志萍是睡着的,又把相机放回去。 鲁丽萍接过随身听来一看,“又是纯进口的,你一年都玩烂三个了,也不怕妈知道了打你。” “三十个也没你的车贵,妈要打也是先打你!” “嘘!”鲁丽萍紧张的看了一下客厅外面,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106 也不算纯粹说谎 鲁明哲说:“你以为把车藏在卫生局就没人知道了?有本事你一次也别开呀。” 鲁丽萍明白了,八成是她偷偷去开的时候叫鲁明哲撞见了,赶紧跟他谈条件:“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妈,我也不把你又让三萍买随身听的事告诉妈。” “你想得美!”鲁明哲不干。 “那你想怎么样?” 鲁明哲指着鲁志萍说:“除非你让三姐再给我买一个傻瓜相机,记住,要索尼的。” 鲁丽萍咬牙说:“行,成交!”大不了她就攒两个月,自己买一个给他,不过,首先还是得说服这个憨萍。 想着省钱的事,鲁丽萍又体贴的给鲁志萍加了大毛巾。 下午秦大英回来,见鲁志萍在沙发上睡着,就把她叫醒:“瞌睡来就上楼去睡,这么大的姑娘了,来个人看见了多不好,看看,一头一脸的汗,还不赶紧去洗洗。” 鲁志萍睡眼惺忪的说:“热死我了,谁给我加的毛巾被呀?我记得我只盖了件衣服的。” 鲁丽萍说:“是我怕你着凉,结果好心肠办坏事。” “好吧,看在你好心的份儿上,不怪你了。”鲁志萍边揉眼睛边起身去洗脸。 鲁明哲眼睛紧紧的盯着卫生间的门口,鲁志萍一出来,就拉着她的手上楼,嘴里说道:“三姐,我有件事问你。”鲁丽萍也赶紧跟上。 秦大英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骂了句“鬼头鬼脑的”,就去了厨房,小女儿难得回来,得让人做几道她喜欢的菜。 楼上,姐弟三个集中在鲁志萍的卧室里,鲁丽萍正在做鲁志萍的工作:“这个相机你反正也不用,就给明哲练习一下摄影吧,摄影也是艺术的一种呢。” “有拿傻瓜相机练摄影的吗?想贪污我的东西就明说!” 鲁丽萍不跟她叽叽歪歪的了:“你都有两个了,给小明哲一个又怎么了?别自私啊。” 鲁志萍狐疑的说:“奇了个怪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卖力气的帮他,你们不会是有什么交易吧?” 鲁明哲等不及了,准备自己争取:“三姐,你说过我考年级前五就奖励我的,我考了第四名。” “一个随身听还不够?” “够倒是够了,可我还想学照相。” “行了,拿去吧,真是怕了你们了,快走,我还要睡觉,等吃饭再来叫我。” “耶!”鲁明哲拿着相机跑出去,不过一会儿又来敲门了。 “你干嘛?”鲁志萍火冒得很,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她不介意收回送出手的东西。 鲁明哲把相机凑到鲁志萍面前说:“三姐,你这个相机里还有胶捲吧?” 鲁志萍突然想起来,里面是那次她给辛蓦尘拍的“暖男系列”,连忙将相机接过来,紧张的问:“你打开过吗?” 鲁明哲摇摇头:“没有。” 鲁志萍再次追问:“你敢保证?” 鲁明哲拍着胸脯保证:“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鲁志萍这才松了一口气,对鲁明哲说:“相机我先保管着,等我把里面的照片洗出来再给你。” 鲁明哲还以为她想反悔,赶紧说:“三姐,我帮你拿去洗吧。” 鲁志萍说:“不行,你给我弄丢了怎么办?”
第176页 鲁明哲急了:“相机都不会丢,胶捲怎么会丢?” 鲁志萍见他急切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就说:“唉,算了,我也不睡了,和你一起去洗吧。” 鲁明哲高兴的说:“谢谢三姐。” “你是高兴了,我都累死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你姐。” “是你自己不放心人家,怪谁?” “怪我!行了吧?” “哼,就是怪你。” 姐弟俩斗着嘴来到国营照相馆,鲁志萍直接把相机拿给人家,说:“整卷的洗。” 营业员把相机放进暗袋,取出里面的胶捲存放好,又把相机还给鲁志萍,边开单边说:“十三号来取。” 鲁志萍说:“我想加急洗,今天晚上能取吗?” 营业员抬起来看了她一眼,说:“那除非现在就洗。” “那就洗呀,要多少钱,我开。” “一百二,先交钱。” “好,”鲁志萍赶紧找钱,“给。” 营业员接过钱,沖里面喊了一声:“杨师,有加急。” “哎,来了。” 一个胖子走出来,拿起胶捲一看:“这都曝光了,还怎么洗呀?” 鲁志萍一听就急了:“怎么会呢?我们没打开过后盖。” 那个营业员听她这样说,赶紧把自己撇清:“我可是在暗袋里取的胶捲,你们也都是看着的。” 鲁志萍也知道怪不上人家,只是有点不想相信,也不甘心,“杨师傅,能想想办法吗?” 胖子说:“没办法,你这个一看就是反覆曝光过的,勉强洗出来,也是什么都看不见,没意思。” “反覆曝光?”鲁志萍重复念了一遍,看向鲁明哲。 鲁明哲着急的说:“三姐,我真的没有打开过,我可以发誓!” 鲁志萍知道鲁明哲向来是个敢做敢当的性子,如果是他干的,他肯定会承认。 可不是他的话,那就只能是自己了,唉,可是,我好像也没有打开过呀,难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碰到跳开盖的? “三姐,三姐……” 鲁志萍回过神来,问:“什么事儿?” “人家问你,这钱要不要买成胶捲?” “是你想买吧?”鲁志萍看着他,鲁明哲挠挠头,不敢在这时候给她添乱。 鲁志萍回头问营业员:“够买几卷?” 营业员说:“三十八一卷,你要几卷?” “你们这儿可是啥都贵,就两卷吧。” 营业员不说话,低头找钱,等把钱找好,鲁志萍递给鲁明哲:“你留着洗照片吧。” “嗯,谢谢三姐。” 从照相馆出来,鲁明哲看鲁志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三姐,那些照片是不是很重要?” 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说:“不重要,毁了就毁了。” “可你一点儿都不高兴。” “我这是累了,没事儿。” “骗人,”鲁明哲嘀咕了一句,不说话了,他总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不由得也跟着闷闷不乐起来。 姐弟两个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回到家,不过因为快吃饭了,也没人注意。 鲁志萍一连几天都没精打采的,秦大英觉得奇怪,就问她怎么回事。 鲁明哲帮她回答了:“三姐准备发在报纸上的照片毁掉了,她伤心呢。” 鲁志萍都没想到鲁明哲帮她想的藉口这么完美,赶紧顺着说:“是啊,挺重要的,想补拍都没机会。” 秦大英的说:“总不会连你工作都连累没了吧?” 鲁志萍说“那倒不至于,就是成绩没了。” “那就以后好好干就是了,你都还没有正式上班呢,急什么。” “嗯,我知道了。”鲁志萍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了,不就是几张破照片么,等以后辛蓦尘来了补上就是了。 可是,辛蓦尘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不过,听说他分在京都,那就不能说回来,而是来找她了。 唉,辛蓦尘呀辛蓦尘,你到底在哪儿呀,就算没有时间来找我,你打个电话也行呀,为什么要像这样杳无音信呢? 秦大英看着鲁志萍的样子,拉着她的胳膊,狐疑的问:“三萍,你到底怎么啦?” 鲁志萍收起心思,懵懂的问:“妈,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你掉魂了?跟你说话都听不见!” 鲁明哲在旁边帮腔:“三姐,妈问你到底怎么啦?” 鲁志萍说:“我没事啊,好好的。” 秦大英不信,盯着她问:“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鲁志萍不敢看秦大英的眼睛,把头微微转开点说:“就是照片的事儿,我在想等回去该怎么补拍呢。”也不算纯粹说谎,只是她要等的是辛蓦尘。 秦大英半信半疑的走了,鲁志萍不敢再一个人发呆,看看天要下雨了,就拉着鲁明哲一起去接大姐下班。 鲁爱萍在人民医院实习,她才读了两年,本来是没资格在县医院临床实习的,但谁叫她爹关系好呢。
第177页 两人来到医院,鲁爱萍还有一会儿才到点,鲁志萍嫌里面那股福马林的味道难闻,就站在走廊外面等着。 这时鲁明哲突然叫起来:“刘传富,你个王八蛋,老子废了你!” ☆、107 没一个让她舒心的 鲁明哲吼完就沖了出去,鲁志萍只揪到衣襟没抓住人,赶紧追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鲁志萍都没来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哐光”的一声,一把刀掉到地上。 鲁明哲双手被刘传富钳住,还在气急败坏的大喊:“你敢对不起我大姐,我要宰了你!” 刘传富无奈的说:“明哲,你先别乱吼,你再有气,也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啊。” 鲁志萍也追到了,先把地上的刀拣起来,是一把摺叠刀,她折起来放进包里,然后对刘传富说:“放开他。” 刘传富毫不迟疑的放开,鲁明哲一得自由,又要去封刘传富的领口,鲁志萍板着脸说:“还想闹?大姐在这儿上班,你想让她丢人是不是?” 刘传富赶紧说:“对对,别在这儿闹,你们到这边来,我跟你们解释。” 鲁志萍看着逐渐围上来的人群,拉着鲁明哲去了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园。 经过刘传富的解释,鲁志萍才搞清来龙去脉,原来刘传富伺候的是城建局一个领导包的二奶,被鲁明哲看见,误以为他瞒着自家大姐乱搞,顿时就拨刀相向了。 刘传富最后说:“这件事情你们大姐也是知道的,我带那人来看病,还是爱萍帮忙找的医生。” 唉,现在的社会风气,也真是难为他了,一个大老爷们被逼得像个小丫环似的服侍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说到底还不是钱闹的。 想到这里,鲁志萍忍不住提醒两句:“虽然做工程离不开这些当官的,但像这样的官,说不定哪天就被人举报了,你最好还是离远点。” 刘传富点点头:“我知道,等这个工程验收完,我就跟他保持距离,以后都不这样了。”干这种事情,他也觉得掉价得很。 鲁志萍说:“还是尽快把公司的资质弄完整吧,自身过硬才挺得起腰板来。” “是,那等明天,我来把公司的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行,你先去忙吧。” “好,那我先走了。” 鲁明哲见刘传富一个大男人被对鲁志萍恭恭敬敬的,不由惊奇的问:“三姐,他那个宏发公司是你开的?” 鲁志萍说:“算是吧,我在里面有股份。” “怪不得他家穷不拉稀的,还能开得起公司,原来钱都是你出的。” 鲁志萍说:“你别总把‘穷’字挂在嘴边,当心大姐听了不高兴。” 鲁明哲说:“我又不是你,我才不会当着刘传富的面儿说。” “嘿,你怎么说话呢?刚刚可不是我把人家当相好的抓包了。” 鲁明哲不好意思的说:“三姐,你就别再提了,我这不是担心大姐上当受骗嘛。” 鲁志萍瞅着他说:“你随随便便拨刀,大姐才担心呢!” 鲁明哲这才想起他的刀来,赶紧揪住鲁志萍说:“三姐,快把我的刀还给我。” 鲁志萍说:“还你?还给爹妈还差不多!” 鲁明哲急了,要是还给爹妈他还不得挨一顿揍啊?立即哀求道:“三姐,你就还给我吧,我再也不敢随便拿出来了。” “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才十三岁,就敢拿刀捅人了,再大点,还不得杀人放火?” 鲁明哲说:“十三岁怎么了?我都上初三了。” “学校规定初三就可以带刀了?” “没有,可我不也没干嘛嘛,就是带着……防一下身而已。” “防身?在学校还有人敢惹你?” “咋个没有?王明鹏、吴飞、李志强他们都不服我,天天跟我掉歪,我得把他们打服了!” “哦,看来你不是想当大学生,要当黑老大啦?” 鲁明哲说:“我才不想当黑老大,我不管,你快把刀还我!” “不行……哎,大姐出来了,走,咱们回家。” 鲁明哲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嘴里头还在打亲情牌:“三姐,你回来这些天,我一天都没有出去玩,天天在家陪你,还跟你来接大姐,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你就还给吧。” “你是在家赶作业还是在家陪我?” “赶作业我跟着你到处跑?” “行了,回家再说吧。” 等回到家,鲁明哲看到鲁志萍径直把刀递给他爹,脸都吓白了,瞪了鲁志萍一眼就往卧室跑,能躲一时是一时。 鲁志萍在这件事情上不敢心软,鲁明哲上辈子就走上了混黑射会的路,她不希望他今生重蹈覆辙。 教育孩子她不在行,还是交给爹妈吧,至于鲁明哲又要挨一顿暴打的事,她只能深表同情了。 上辈子她和鲁明哲挨的打最多,这辈子鲁丽萍和鲁明哲挨的打最多,反正换来换去,鲁明哲都是跑不了的,对此她也是爱莫能助哇。 鲁志萍本以为照常规应该是等秦大英回来“操刀”,谁知还不等她洗完澡,就已经听到鲁明哲哭爹喊娘的叫声了。
第178页 看来鲁庆山也知道事情的原生性,决定自己亲自做恶人了。 晚饭鲁明哲没有出来吃,鲁爱萍想端饭给他,被秦大英阻止了:“让他饿着!要翻天了,敢偷着买刀!” 说着又瞅着她们姐妹三个:“你们谁又给他钱了,不然他哪来的钱买刀?” 鲁丽萍瞅瞅鲁爱萍又瞅瞅鲁志萍,瘪着嘴说:“反正不是我。” 这话秦大英信,丽萍的钱就没够用过,爱萍听话,说不让给就不会给,那就是志萍了,当即虎着脸问:“三萍,是不是你给的?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鲁志萍正咬着一块红烧肉,突然被她这么一吓,肉掉在碗里,随即嘴里泛起一股酸水,感觉肉也不想吃了,就拈了放在桌上。 然后抬起头来说:“妈,我没给过他钱,但我们不给他钱,他就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弄钱了吗?所以这事儿光管钱不起作用,得从思想上教育好他才行。” 鲁庆山听了点点头:“三萍说的对,以后好好教育他。” 鲁庆山不插话秦大英还不气,这一插话,她火气又上来了:“教育?怎么教育?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光我一个人教育得好他吗?” 鲁庆山不防战火能烧到自己身上来,赶紧表功说:“我怎么不管他啦?刚刚不是还打了一顿嘛。” “你那是打人吗?杀人还差不多,那么粗的棍子都打断了,你想打死他呀!” “我是手重了点儿,可他都玩刀了,不重能行吗?” “那也不能往死打呀!” “我哪里往死里打了?你不要一回来就挑这挑那的好不好,我管也不行,不管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怎么样,我还说不得你了?” 眼看父母就要吵起来,鲁志萍赶紧打劝嘴说:“妈,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你打我们的时候,可从没嫌打重过,你也不怕人家说你重男轻女。” 秦大英怔了一下,随即板着脸说:“要说我重男轻女就是打你们仨打得少了!再说我打你们可没打断过棍子。” 得,人家还嫌打少了!鲁志萍不说话了。 鲁丽萍插话道:“你清一色用黑金竹,那是打死都不会断的。” 秦大英把眼一瞪:“要不要现在试试会不会断?” 鲁丽萍顿时哑火。 鲁庆山笑着打圆场说:“行了,快吃饭吧,看菜都凉了。” 秦大英吃了几口,见鲁志萍光吃干饭不拈菜,就问她:“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没有,就是没胃口。” “好好的怎么会没胃口?”秦大英疑惑的问,突然想起减肥的事来,赶紧交待她:“你可不要乱减肥啊,医生说了,你的身体不能乱减的,不然容易出问题。” 鲁志萍恹恹的说:“我没减。” “没减就好,胖点儿就胖点儿吧,咱们家条件好,你的工作也不差,还怕嫁不出去?” 鲁志萍一听到嫁人的话就觉得烦,把碗“光”的顿在餐桌上说:“我不吃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就起来上楼去了。 秦大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上了楼,才回过头来对鲁庆山说:“你姑娘这是在跟我甩脸子?” 鲁庆山也同样收回目光,说:“你别管,三萍她不敢。” “可她跟我摔碗儿!” “你呀,”鲁庆山无奈的说,“她明明就怕人说她胖,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成心刺激她吗?” “可这些年不都这样吗?” “姑娘大了你不知道?” “我?”秦大英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闷头吃饭,鲁庆山不住的给她夹菜。 鲁丽萍看了不住地瘪嘴,觉得她爹就是她妈的狗腿子,一点儿主见都没有,那么大的老闆,在家连十万块钱的主都作不了,害她买辆二手车还得到处借钱。 鲁爱萍则装小透明,生怕她妈又问起她跟刘传富的事情来,虽然刘传富在妹妹的帮助下混出点儿模样来了,可在她妈眼里还是那个穷小子。 姐妹俩有志一同的三口并作两嘴扒完走人,餐桌上就只剩下老两口在这儿秀恩爱了。 楼上,鲁志萍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生谁的闷气,一会儿是她妈一会儿是鲁明哲,一会儿又是辛蓦尘,反正就是没有一个让她舒心的。 第二天,鲁志萍还是打不起精神,刚好鲁明哲心中有气,也不要她辅导假期作业,她还乐得于的回去睡她的觉。 下午刘传富派人来接她,带鲁志萍去宏发公司转了一圈,看到公司的经营情况还算良好,对她大姐的未来又看好了几分。 由于秦大英不吐口,刘传富到现在还不敢登鲁家的门。 不过以鲁家在龙源县的名气,再加上鲁志萍那独特的造型,不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她在公司走这一遭,无论鲁庆山还是秦大英都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两人装作不知道罢了。 晚上鲁志萍还是只随便吃了两嘴就放下饭碗上楼了,鲁庆山和秦大英相互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都现出担忧的神色。 鲁志萍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想睡觉得很。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秦大英进来了,先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又放在自己脑门上试试,才问:“三萍,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饭也不想吃,还老睡觉?”
第179页 鲁志萍睁开眼睛说:“可能是前几天太累了吧,在广市那几天,我每天都要走好几公里路哪。” “那件事情你跟我们说过了,是挺辛苦的,不过你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休息过来了吧,怎么还这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鲁志萍说:“不用了,我本来瞌睡就大,睡觉不是正常吗?” “你一天睡到晚还正常?!” ☆、108 孩子就要父不详了 鲁志萍本来就瞌睡来,秦大英还在这里揪着她不放,她觉得死了,“哎呀,妈,当记者很累的,再说我们领导说了,等正式上起班来就不许请假了,你就让我趁现在睡个够吧。” 秦大英一听也有理,“行,那你睡吧,”不过想起心中的猜测,又问:“那个小冯好像好些日子没给你打电话了吧?” 鲁志萍随口说:“人家都出国了,还怎么打?” 秦大英听她的语气觉得不太对,好像太平淡了,既不像谈恋爱、也不像分手了的样子,就问:“那你们是继续处,还是?” 鲁志萍这才想起家里还不知道冯祈磊干的那些事,不过她也不想说,就顺着秦大英的话说:“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五月份。” “五,六、七、八,”秦大英跪着手指数了一下,问鲁志萍:“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做啥?” 鲁志萍懵懂的说:“没有啊。” 秦大英看鲁志萍的样不像是装的,但是想到女儿向来憨,觉得还是问细一点好:“你这个月例假来了没有?” “嗯……好像是来了。” 秦大英急了:“什么叫好像!到底来没来?” 鲁志萍不耐烦的说:“来了来了,就是量有点少嘛,你问这个做什么?” “量有点少?”秦大英念了一遍,又问她:“怎么个少法?” 唉,烦也得答呀,鲁志萍嘆了口气,说:“就是往回要一个多星期,这回才三、四天啦。” “三、四天?那你肚子疼不疼?” “我哪回不疼!” 换作往回,鲁志萍敢这样顶嘴,秦大英早就巴掌招呼上了,可今天,她还在耐着性子问:“那你这个月噁心、想吐吗?” “……”鲁志萍终于警觉起来,又是问例假,又是问是否噁心想吐的,这不是书上的套路嘛! 鲁志萍哭笑不得的说:“妈,你想到哪儿去了?” 秦大英狐疑的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知道女人那些事?” 鲁志萍撇撇嘴,“电视上、书上不到处都有吗?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老老实实跟妈讲,你有没有跟冯祈磊那个过?” “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鲁志萍信誓旦旦的说。 可是秦大英一联想到鲁志萍瞌睡比哪次回来都大、吃饭又没胃口,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要不妈带你检查一下?” 鲁志萍一下站起来:“妈!你再说我翻脸了啊!” 秦大英拍了她一巴掌:“死丫头!还敢跟我翻脸,你怎么不上天啊你!” 鲁志萍生气的说:“本来嘛,无凭白固来跟我说这个,见不得我睡,我不睡总行了嘛!”说着还跺了一下脚,显得她真的很生气。 这个月的例假是在鲁志萍调查烂尾楼那几天来的,因为肚子没有以往疼得厉害,她就一直耐着,带着刘强他们到处跑。 想起这些,鲁志萍就觉得自己为这个家也付出了不少,她妈还来这样说她,也不怪她生气。 可秦大英就没怕过哪个子女生气,要不是想着刚刚的问题有可能冤枉了女儿,早就又一巴掌招呼过去了,“行,你就睡吧,再睡出几十斤来可别来怪我。” “我愿意!呜呜……” “诶,这怎么还哭上了,我也没怎么着你啊?” “你还想怎么着啊?明知道人家胖不会生孩子,还拿这个来刺激人家。” “谁跟你说的?”这话可吓着秦大英了,她不明白女儿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鲁志萍边哭边说:“书上说的。” “书上说的你也信!”秦大英先还担心女儿怀孕,这回又反过来宽她的心了,“街上卖红豆那个老婆娘比你还胖,人家还不是生了三、四个。” “那是姑娘时候就胖的吗?呜呜……”鲁志萍越哭越伤心。 这个秦大英还真拿不准,不过,“你现在担这个心做什么?去医院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去!你还想让大家都笑话我啊?” 也是啊,哪有大姑娘去看能不能生孩子的?嗯,就是要看也不能在龙源县,得去省城,不,去外省,那样才不会有人知道。 秦大英在心中打定主意,对鲁志萍说:“你别难过,你今年才十七岁,生孩子的事儿还早,咱不急。” “知道我还小还跟我说这些!” “你?”秦大英今天也算是被鲁志萍噎得没脾气了,没办法,她这个当妈的不占理,白惹女儿伤心了,还是赶紧走吧。
第180页 不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关心的问:“晚上你想吃什么?妈亲自给你做。” 鲁志萍随口说了一个:“凉皮。” “凉皮?好,妈给你弄去。” 秦大英被女儿说不会怀孕的话给刺激到了,也没去想历来只喜欢吃肉的女儿怎么会突然想吃凉皮。 鲁志萍被秦大英突审一场,又哭了一场,瞌睡倒是没有了,可却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觉得累得慌,就歪靠在被子上休息。 心里却在想着刚刚跟秦大英说的话,真好笑,竟然以为她怀孕了……怀孕了! “啊!”鲁志萍低声惊叫了一声,天哪!不会吧?? 鲁志萍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现,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真的有可能怀孕。 比如她白天除非是故意睡,否则是没有那么多瞌睡的,可这几天,她眼睛皮上就像粘了胶似的,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还有噁心,虽然并不明显,也没有想吐的感觉,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这辈子,不,两辈子,她都只有飢肠辘辘、像小猫抓心似的想吃东西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过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尤其是不想吃肉……“呕,呕!” 就像是为了帮她证实似的,鲁志萍脑子里才出现红烧肉的影子,立即就被那油腻腻的样子给弄得干呕起来。 这下,鲁志萍更怀疑了,为了保险起见,她又把那些孕期知识一条一条拿出来比对,结果越比越像。 可是,虽然她做梦都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却不应该是现在呀! 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根本就还是十恶不赦的!就是在后世也不光荣啊。 唉,老天爷,你既然要赐给我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先跟我打个招呼,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干嘛要像这样搞突然袭击呢……“轰隆!” 卧槽,这也不行……“轰隆隆!”来了一个更大的雷,鲁志萍不敢再想任何与老天有关的话了。 她可还怀着孩子呢,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招惹老天爷都可以,有了孩子可就得悠着点儿了,孩子应该经不住那种雷吧? 可是,万一又不是怀孕、而是生病了呢?有没有像这种表现的病? 鲁志萍又纠结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她不是脂肪厚,怀不上嘛。 还有她的例假也一向不准,不然也不会六月份和七月份没有来,她还一点都没注意到了。 嗯,再说辛蓦尘也不见得有那么厉害,一次就能让她怀上,虽然他那晚确实挺那个的。 可是辛蓦尘,你这个疑似孩子他爹到底在哪里呀?你快点出来吧,不然孩子就要变成“父不详”了啊!呜呜。 鲁志萍这回没有真的哭出来,她已经陷在到底有没有孩子的纠结与思念心上人的双重心理漩涡中,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哭了。 晚饭时,秦大英果然弄了一大盆凉皮,鲁庆山问她怎么做这么多,她一说“三萍想吃”,鲁庆山就没话说了,小女儿的饭量,这一盆不算多。 鲁志萍怕她妈怀疑,就边吃边说话,以分散她妈的注意力。 秦大英果然“上当”,感慨的说:“那时只想着一个月能挣几百块就顶天了,哪想到会有今天。” 鲁志萍说:“家产再多,也是你跟爹勤苦挣下来的,外人只知道咱们家有钱,哪里知道你们付出了这么多。” 秦大英欣慰的说:“你们知道就好,我跟你爹也不图什么,就指着你们几个成器,别成天想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不知道上进,知道吗?” “知道,你看我们姐妹三个都是大学生,在整个龙源县有几家?哦,还有小明哲,你也能考上大学的,对不对?” 鲁明哲傲娇的说:“我当然能考上,还一定比你考得好!” 鲁志萍赶紧顺毛捋:“是是是,你肯定比我强,咱们家还没出过青华、京大的,你来让我们圆了这个梦。” 见目标定太高,鲁明哲又有点虚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哪能随便认怂哪?所以随即又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一家人忆往昔看今朝的吃完这顿饭,鲁志萍不敢再一吃完就去睡,出去转了一圈,主要是看药店里有没有验孕棒。 最后失望而归,也许这个时候验孕棒还没那么普及吧,反正是一家药店都没有,那就只能去医院了。 可她能去吗?以她家在龙源县的知名度,不,应该是以她在龙源县的知名度,只怕不出半天,就全县人民都知道老鲁家出了个未婚先孕的姑娘了! 所以,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让鲁家被人笑话! 平时就有多少人见不她家有钱,暗地里想着、盼着、等着她家闹笑话,她不能如了那些人的愿。 那她该上哪儿去查呢?唉,还有,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辛蓦尘哪,他要不要这个孩子,要不要跟她结婚,总得有个准话吧? 怎么办呀?鲁志萍心事重重的回到家。 像是还嫌她的心不够乱似的,坐着看电视的时候,鲁爱萍还说了个她在医院看到的笑话,牛街乡有个老师的女儿未婚先孕,把她爸爸气得来住院。 这下鲁志萍更是被吓得小心翼翼,一有噁心的感觉就赶紧吃水果,还尽挑酸的吃,以把那种反应压下去,生怕露出一丁点儿来。
第181页 如果事情暴露,秦大英一定会暴跳如雷,狠狠打她一顿,而且还是打得皮开肉绽那种。 但这个鲁志萍并不怕,她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她怕的是鲁庆山那失望的眼神,前世,她见得太多了,每次她被男人骗,她爹都会露出那种痛心的表情。 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自己的女儿被男人欺骗会有多愤怒、多痛苦! 可她还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爹经受这种痛苦,真是太不孝了! 难道这一世,她还是要做这个不孝女?鲁志萍悄悄把眼泪逼回去,站起来去洗澡了。 本来她很累,也不想洗,可不洗澡,没藉口回卧室。 第二天,鲁志萍不敢再在家里呆下去,推说单位要提前培训,就坐上火车走了。 鲁庆山本来想安排人送她去坐飞机,被她以怕坐车为由拒绝了,飞机目的性太强,她现在缺的就是目的地。 鲁志萍在火车上想着自己该到哪里去完成这个孕检,随便去个小地方可不行,她的身体本来就很特殊,非得是专业医院的松果结果,她才能放心。 可是尚海和广市都有她的产业,难保不遇到熟人,老闆能管住员工的纪律,可管不住员工的闲话,她不能丢这个人。 那就只有京都了,京都有大医院,还有辛蓦尘,万一她就遇上辛蓦尘了呢! 至于先前担心的,怕遇到秦娜这一点,在有可能遇到辛蓦尘这一巨大诱惑面前,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决定一做出,鲁志萍立即就在中途下车,踏上了开往京都的列车。 ☆、109 连谎都不敢乱扯 鲁志萍感觉自己就像古代进京寻夫的乡下娘子似的,在一种惴惴不安中踏上了京都的土地。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踏足这座神圣的城市,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事闹不清,她应该先去看看那座辉煌的宫殿,还有那高高的城墙,可是不行,她得先去做检查。 鲁志萍也不知道哪家医院妇科最权威,前世她做试管婴儿的时候,鲁家已经败落了,她到过最好的医院就是省城的,所以现在,她只能去名气最大的协和医院。 在这里,鲁志萍终于体会到这个时代看病难究竟难到什么程度。 她先是找黄牛买了一个专家号,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六点都没有专家叫到号,她到挂号处去一问,人家告诉她那是昨天的号,作废了。 可是单子上明明写着8月19日,鲁志萍跟人家理论,还差点被当作医闹赶出来。 最后,还是大门口值班那个老大爷告诉她,黄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要买真正的专家号,得找一个戴眼镜的,还得大清早来。 鲁志萍谢过老大爷,赶紧去找住处,为了方便看病,她就在医院周边选,谁知一连进了两家大一点的都要介绍信。 在南方呆了四年,她都忘了住宿还要这种东西了,没想到京都还这么“讲原则”,现拿萝蔔雕也来不及了,况且这是京都,不能乱来! 鲁志萍没办法,只好又坐上计程车,让人家带她去外资宾馆,这下简单了,只是住一晚要两千元,绝对的天价。 鲁志萍一个冲动,就打电话给刘强,让他别再管那些烂尾楼了,立即到京都来考察,至少也要建一个三星级以上的宾馆。 刘强这才叫喜出望外,随着他不断接触、学习酒店这一行,对高档酒店就越感兴趣,经营几十个小旅馆,也不如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来得风光啊。 鲁志萍放下电话才觉得自己有点太情绪化了,这可是几千万的投资,不能凭一时冲动做决定。 可是随后又为自己的决策找到理由,伟人南巡后,经济飞速发展在即,未来二十年都是高档酒店的黄金期,她不会亏的,于是又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鲁志萍五点钟就起床了,想到昨天那个老大爷,她把房间里的一次性东西打了一个包,等会儿拿给他。 这可不是随便打发人,在这个年代,五星级大酒店里的东西是足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何况她住的还是豪华套房。 接到东西,老大爷果然眉开眼笑,高兴之下,还亲自带鲁志萍去找那个戴眼镜儿的,并帮她侃下五十块钱来。 鲁志萍也会做人,回头就分一半给他,说是他帮忙省的,也有他一份儿,更是把老大爷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专家问诊的时候,鲁志萍装成来看月经不调的,因为她知道直接查有无怀孕的话,是需要开证明的,怕她是超生游击队呀。 检查结果完全符合鲁志萍的预期,她怀孕了,十一周,时间上错着几天,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做妈妈了! 鲁志萍一点儿也不掩饰她的激动,用颤抖的声音问专家:“我的肥胖对胎儿会不会什么影响?” 专家说:“目前看不出来,只要不出现严重妊娠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怀孕后期不控制好体重的话,生产可能会有困难。” “那剖腹产应该没问题吧?” “手术难度比较大,我建议你最好是去正规医院,还要提前做好输血准备。” 见鲁志萍被吓得脸色发白,又安慰她说:“不过也不用怕,你这个是头胎,而且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诶,我看你不像23岁呀?”
第182页 鲁志萍扯着嘴角说:“胖了显年轻呢。” 专家也就不再问了,看她的表现,也不像没结婚的,开始交待注意事项,鲁志萍掏出笔记本一一记下来。 专家瞄了一眼她的字,还赞赏的说:“字写得不错嘛。” 鲁志萍笑着说:“我从小就练的。” 从医院出来,鲁志萍欢天喜地的回外资宾馆,她要留在京都找辛蓦尘,当然要继续住在这里。 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鲁志萍通过酒店客服包了一辆车先到上回寄钱给辛蓦尘那个地址去找。 结果很失望,人家先是连门都不让进,在鲁志萍磨了半天,又悄悄塞了一包红塔山后,门房终于让进了。 可是进去以后,却没一个人知道辛蓦尘这个人,鲁志萍也不可能见人就给钱,只能出来再想办法。 本着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则,鲁志萍直接拿了一张百元大钞给门房,门房才告诉她:“像这种不是本单位的人的信,内勤科有专门的人收,由他们负责转交给本人,你到那里去问一下。” 鲁志萍赶紧重新进去找内勤科,这回终于有收穫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李明波,就是鲁志萍被拐卖那次和辛蓦尘在一起那个人。 李明波对鲁志萍的到来也很惊奇,问了她的近况,又看了她的实习证后,就给了她辛蓦尘家的地址。 不过当鲁志萍问他辛蓦尘分在哪个单位时,他却说:“这个我可不知道,我也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他了。” “两年?”这时间可够长的,鲁志萍念叨了一下,又问:“那他怎么会留这个收信地址呢?” 李明波笑笑说:“那是因为张阿姨有时候会拆他的信,他不想让他妈知道的,就让我帮忙转交一下,呵呵,你也你们处得好,不然还没这待遇呢。” 鲁志萍觉得他这话好像意有所指,也有点不好意思,找个藉口说:“我就是来京都办事,想着京都就认识这么一个同学,想找他给我当一下嚮导,李叔叔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李明波想了一下,说:“他家倒是离这儿不远,可你联繫不上他,到了也不一定进得去。” 鲁志萍说:“你先给我地址吧,行不行我先去试过再说。” 李明波把地址给她,鲁志萍又问:“李叔叔,你知不知道辛蓦尘的联繫电话,不管传呼还是什么都行。” 李明波说:“传呼我不知道,我给你他家里的吧。” “谢谢李叔叔。” “不用谢。” 鲁志萍出去后,李明波摇头自语:“唉,这么胖,难哪。” 来到目的地,鲁志萍看着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又有点犯怯了。 **3号家属院,一看牌子就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鲁志萍再次懊恼和辛蓦尘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也没问了,连谎都不敢乱扯,怕穿帮啊。 想想她也真够衰的,男朋友的号码要问别人,家庭住址要问别人,最后,到了人家家门口还不敢进。 她这当的是哪门子的女朋友啊?简直比人家二奶还不如!二奶虽然见不得人,却不会连个号码都没有。 可她呢,虽然她自己觉得自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就算一会儿能见着辛蓦尘的家人,她又该怎么介绍自己呢? 女朋友?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家里根本就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 鲁志萍坐在车里,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人做事就是这样,一鼓作气,兴许就不觉得有多难,可一旦停下来,那些阻碍就会被无限放大。 最后,还是她包车那个司机帮了她一把,警卫问的时候,司机一口的京片子跟人家套近乎,鲁志萍则实时拿出德语证书,又说了辛蓦尘家的号码,警卫核实后,终于放她们进去了。 司机告诉她,是她们开的这辆公爵王起了大作用,不然还没那么容易进。 鲁志萍心中吐槽,早知道她就弄辆劳斯莱斯了!可惜,进了大门还是白跑了一趟,辛家没人在家。 鲁志萍也不敢乱问邻居,她跟辛蓦尘的关系本来就还在处于地下状态,她不想节外生枝。 坐在车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天都黑了,鲁志萍知道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才和司机一起打道回府。 第二天,鲁志萍不敢大清早的上门去找人,怕人家忌讳,在宾馆吃过午饭才去**3号家属院。 由于包的车另有任务,只把她送到大门口就走了,好在豪车的余威犹在,她得以顺利进门。 站在辛蓦尘家的二层小楼前,鲁志萍鼓了几次勇气才敢上去摁响门铃,谁知来开门的人又让她吃了一惊。 ☆、110 有被送精神病院的风险 秦娜!又是秦娜!! 鲁志萍宁愿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宁愿在这个时候看见秦娜! 可是偏偏,她的眼睛没有瞎,还一点儿也不花——那个辛蓦尘口口声声说不会再有瓜葛的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辛蓦尘骗了她,还是她找错了地方? 事实上,鲁志萍吃惊,秦娜对她的到来更吃惊,所以一看清楚是她就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种地方是你来的吗?” 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气人,若在平时,鲁志萍也许不会生气,就是生气也是生在心里,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大不了嘴上讨回来。
第183页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人情绪容易激动,还是她真的气极了,反正她一点儿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火气:“你又为什么来?辛蓦尘有多讨厌你你不知道吗?!” 秦娜脸色变了一下,向后看了一眼,又回头说:“说你傻,你还真傻,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哼!如果尘尘哥不喜欢我,怎么会一毕业就把我的学籍转回京都来,还让我长住在他们家?” 鲁志萍大声说:“你撒谎!辛蓦尘根本就……” “嘘!”秦娜把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手式,低声说:“你想让大家都听见吗?这里住的可都是忠央领导,你可别给辛家丢人。” 鲁志萍心里堵了一下,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辛蓦尘不喜欢你,你脸皮再厚也不起作用,让我进去见他。” 秦娜堵着门不让进:“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就别进去丢人了,再说尘尘哥也不在,他上班去了。” “他在哪里上班?” “我不告诉你。” “你?”鲁志萍这一下才是被堵得厉害,男朋友的单位她不知道,还要来问小三,结果还被人家给堵了回来。 嘆,更关键的是,看眼前的局势,好像她更像小三啊,不信您瞧,人家正室堵在门口呢! 两人正僵持着,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谁呀,说这么半天?” 跟着就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了鲁志萍一眼,大概是惊于鲁志萍的长相,眼里有一丝鄙夷闪过,只是出于涵养,让人看着不明显罢了。 鲁志萍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与其说是集中在张梅的脸上,还不如说是集中在她自个儿的脑子里。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丑媳妇见公婆应有的种种表现,却从没想过人家也许根本就不想认她这个人! “阿姨好!”鲁志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还鞠了一个躬。 张梅脸上闪过不喜:“哎哟,你是谁呀?我们好像不认识,不可以乱叫人呢。” “我是……” 鲁志萍正想解释,秦娜已经抢先说了:“她是来找哥哥的,她说她喜欢哥哥。” 秦娜故意混淆视听,鲁志萍以为她嘴里说的“哥哥”就是辛蓦尘,也就没有反驳,反而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 可等她再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却是张梅眼中那未加掩饰的厌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乱上人家的门,当我们家是收容所呀,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这儿钻!真是的,年纪轻轻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鲁志萍惊呆了,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埋汰人的话,她是“脏的臭的”?那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鲁志萍很想一甩袖子走人,可是想见辛蓦尘的念头强烈到足可以让她忽略一切侮辱,所以她还是尽力维持着礼貌说:“好的,我马上就走,不过,阿姨,走之前,能不能请您告诉我……” 谁知张梅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的说:“算我求你了,你赶快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省得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鲁志萍含着泪说:“阿姨,我就是想问一下……” 秦娜怕鲁志萍说出辛蓦尘的名字,赶紧打断她的话,说:“诶,你怎么不听阿姨的话呀?都叫你走了还赖在这儿,让人看见还以为阿姨欺负你了呢。” 张梅听了秦娜的话,再看看鲁志萍眼泪汪汪的样子,脸上的厌恶更盛了,像赶苍蝇似的说:“走吧走吧,这不是你呆的地儿。” 鲁志萍还不死心,就算见不到人,哪怕得到个号码也成啊,“阿姨,求您了……” 张梅这回是真生气了:“诶,我说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再不走我叫警卫员来了啊,到那时可就不是走这么简单了!” 张梅的话里不乏威胁之意,鲁志萍终于死心了,擦了一下眼泪说:“好,我走。” 鲁志萍走出几步,张梅突然在后面说:“娜娜,你亲自送她出去,别让她跟人胡言乱语,还有,告诉保卫处,以后不许放这个人进来。” 鲁志萍脚步踉跄了一下,幸亏走得慢,不然就摔在地上了,然后她就听到秦娜脆生生的答应道:“哎,知道了,阿姨,我这就送她走。” 秦娜很快就跟上鲁志萍的步伐,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下,见张梅已经关上门进去了,就回过头来跟鲁志萍说:“我可真够佩服你的,丢脸都能丢到这里来。” 鲁志萍对于找到辛蓦尘已经不报希望,对秦娜也就不再客气了:“我丢脸也只丢这一时,不像有些人,死皮赖脸的住在人家,倒贴还不一定卖得掉。” “你怎么知道我卖不掉?”秦娜一时气极,话不经思考就出口,说完才发觉不对,赶紧挽回道:“本来就是尘尘哥让我住在他们家的,他要我在他不在的日子里陪陪着张阿姨,替他尽下孝心!哼,你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鲁志萍当然知道,但她打心底里不想相信,嘴上也不肯相信:“辛蓦尘不在,你怎么编都行。” 秦娜见她不信,又说:“尘尘哥为了不让你缠着她,连分工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你,还特意把号码也换了,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竟然找到这里来,幸好他出国了,不然岂不是要被大院里的人看笑话。”
第184页 换号码……出国?原来,他的号码打不通,是因为刻意换掉了,还有她在学校查不到他的分工情况,是因为出国了。 换号码不跟她说,出国也不跟她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跟她划清界线吗? 还是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界线,而是她在一厢情愿?? 到大门口的路很长,鲁志萍一边走,一边回想她跟辛蓦尘的点点滴滴。 可是想了许多,回忆了许多,到最后却悲哀的发现,辛蓦尘竟然一句爱她、喜欢她的话都没有说过! 那岂不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在自编自导自演这场恋爱戏? 可是在她们水褥交融的时候,辛蓦尘的爱恋和疼惜都不像是假的啊,那到底哪一面才代表了辛蓦尘的真心呢? 是在她身上如痴如醉的辛蓦尘,还是一去杳无音信又阳奉阴违、说不喜欢秦娜又让她住在自己家的辛蓦尘? 鲁志萍心中疑惑与悲愤交织,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连什么时候被秦娜“礼送出境”都不知道。 至于秦娜跟警卫员都说了些什么,她就更不知道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辛蓦尘什么都没跟她说就出国了! 男朋友的下落还要情敌来告诉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这恋爱谈的,也太苦情戏了吧! 鲁志萍靠在街边的墙上,用傻笑来掩饰心底的悲哀,想不到两辈子了,她还是逃不脱被男人骗的泥潭! 呵,说来也怪她呀,长成这样还妄想真爱,还是那般优秀的男子,被始乱终弃也是活该哪,哈哈,男神啊大姐,那是你糟蹋的吗…… 直到过路的行人从侧目变成停下来指指点点,并渐渐有围上来的趋势,鲁志萍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被人送进精神病院的风险,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走到街上去等计程车。 听到她去的是外资宾馆,计程车司机大概以为遇到了肥羊,拉着她在街上转了好几个圈,等下车要了一百二十块钱。 鲁志萍知道被宰也没办法,因为她实在是没有精神跟人吵架了,匆匆付了车钱,一回到宾馆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中间除了被饿醒让人送饭进来外,她从来没有出过房门,也没见过一个外人。 在这三天里,鲁志萍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因为翻来复去就围绕着那么两点。 一会儿是她被耍了,被人白玩了一次她;一会儿又幻想着辛蓦尘会如同在广市那夜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床前。 虽然辛蓦尘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个宾馆,但鲁志萍就是有一种感觉,只要辛蓦尘想,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得到。 鲁志萍生怕睡得太死了,会错过辛蓦尘,所以每天晚上都不敢深睡,隔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看一看。 只可惜她人都快被弄得精神涣散了,辛蓦尘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 等到第四天,鲁志萍终于出门了,但却不是她想通了,而是肚子疼,她得上医院。 其实这三天里都不怎么太舒服,只不过相对于心中巨大的悲痛来说,这种小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而且鲁志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等那个“圣诞老人”的到来,哪有闲心去管肚子的事? 可是今天不行了,因为下面流血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怀孕的人流血,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所以,鲁志萍是不得不出门。 在房间里关了三天,鲁志萍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就像大病初癒似的,连她自己都能被镜子里的自己吓着。 但鲁志萍也没有心思穿衣打扮,穿着三天前那身皱麻麻的就出门了。 这几天,她连吃东西都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已,形象邋遢又死不了人,谁还管那么多!况且,打扮了又给谁看? 鲁志萍觉得浑身没劲儿,连挎包的力气都没有,就把钱包揣在左边的裤兜里,手提电话则放在右边。 那副形象,活像三个合併的卓别林,连鲁志萍自己看了都觉得塞碜,要不是身上还算干净,整个就一垃圾婆! 在等电梯的时候,鲁志萍突然看见辛蓦尘的身影从旁边走过! ☆、111 怎么来的怎么还回去 鲁志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是!就是! ——那高大伟岸的背影,那阔肩窄腰的身材,不是辛蓦尘还能是谁? “辛蓦尘!”鲁志萍大叫一声就追了上去。 鲁志萍的喊声,自然也惊动了前面走着的“辛蓦尘”,他停下脚步,想回过头来看是什么状况。 谁这一看,却把他看得直皱眉头,只见一个“人形坦克”向自己开过来,还是张牙舞爪的那种。 可是鲁志萍太激动了,连人家身边还有一个都没有注意到,哪里还顾得上注意自己的言行? 因为怕“辛蓦尘”跑掉,鲁志萍两手伸起多长,恨不能一把将人抓在手里,落在那人眼里,自然就是张牙舞爪的了。 由于跑得太快,鲁志萍肚子又开始疼了,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个,一边跑,一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辛蓦尘,你这段时间在哪里,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下给我?” 但是鲁志萍扑到“辛蓦尘”面前时,却没能抓住他的胳膊,而是反过来,被“辛蓦尘”抓住了她的胳膊。
第185页 不过“辛蓦尘”的意思却不是把鲁志萍拉近自己,而是不让她靠近自己,“餵!你谁呀?人都没看清就往人怀里钻,当心我告你耍流氓啊。” 鲁志萍听着声音实在太陌生,猛地抬头一看,才看清此人竟然不是辛蓦尘,但是长的却和辛蓦尘很像。 见万分确定的人竟然“变了脸”,鲁志萍不由得就脑袋“翁”地叫了一声——希望再次破灭,难道她和辛蓦尘真的註定无缘? 那人见鲁志萍一下子变得白嘴寡脸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本来要放手的也不敢放了,变成扶着她问:“哎,我说你到底是谁呀?我们可不认识啊。” 鲁志萍顾不上回答,也不管自己的话是不是合情理,心中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你认识辛蓦尘吗?你怎么会和他长得这么像?” 那人也是很少遇到这种脑袋少根筋的问话方式,“啧啧”的咂了两下嘴,说:“我是他大哥,像他也不足为奇吧?” 这人正是辛蓦然,他回京都来办事,因为不想回家去让他妈逼婚,就躲到这里来,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弟弟的女……姓朋友。 “大哥?啊!大哥!”鲁志萍一下激动起来,迫不及待的问:“大哥,你知道辛蓦尘现在哪里?还有,他分在哪个单位?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传呼号码……” “暂停!暂停!”辛蓦然试着放开鲁志萍的手,见她并没有倒地的迹象,慌忙站开一点儿,生怕她又沾上自己。 而后警惕的问:“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和尘尘是什么关系?” “我?”鲁志萍这才忘了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赶紧说道:“我叫鲁志萍,我是辛蓦尘的……同学。” “鲁志萍?你就是鲁志萍?!”辛蓦然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一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样子,“老天,你这长的也太……呵呵,不错,我知道尘尘为什么会这样说了,你果真引人瞩目!” 引人瞩目?辛蓦尘是这样形容自己的吗,可是,是好像不是什么赞美的话吧,不然他大哥也就不会这样目瞪口呆了。 “大……辛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辛蓦尘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工作单位,或者联繫方式也行。” 辛蓦然看鲁志萍的样子真的很不顺眼,要不是辛蓦尘不止一次跟她提过鲁志萍如何如何勤奋好学,他肯定就直接把厌恶表现在脸上了。 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到弟弟连这些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告诉她,想必她们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哪里去,那他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再说就这个大酸菜缸似的女人,也配不上自家弟弟,弟弟老把人放在嘴里念叨,应该只是出于稀奇,毕竟胖到这种地步的大学生也不多见。 所以,这种人哪,当谈资笑笑也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哼,他辛家人还没跌份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辛蓦然的表情就冷了下来,连刚刚那种调侃都不见了,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冰冷无比:“既然尘尘没有告诉你,那就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你还是别问了吧。” 鲁志萍看到辛蓦然脸上的冷漠,觉得身上似乎也一下子冷了下来,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因为这可能是自己找到辛蓦尘的最后希望了。 鲁志萍用哀求的语气说:“辛大哥,我不是来缠着辛蓦尘的,而是有事找他,麻烦你告诉我他的联繫方式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辛蓦然冷冷的说:“来找他的人都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我哪知道你们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鲁志萍还想哀求,辛蓦然已经转身走了。 鲁志萍还不死心,又追上去,却被一直没说话那个女人拦住了。 只见她个女人嫌恶的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呀?都说让你别问了还不依不饶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竟然还敢来缠辛家的人,真是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 鲁志萍让住了,再嫌弃的话她都听得,再大的侮辱她也忍得,可唯独对她爹妈的侮辱,她不能忍! 鲁志萍怒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连累爹妈给人骂?所以,她愤怒的说:“好,算我瞎了眼!今后,我鲁志萍就是死,也不会与辛家扯上半分关系!” 辛蓦然听到鲁志萍这种决绝的话,觉得有点心有戚戚焉,正想说起什么,那个女人已经开口了:“你自己知趣更好,麻利的,哪儿凉着哪儿呆着去吧,别再出来给辛家脸上抹黑了。” 鲁志萍很想再说上几句狠话找回点颜面,可惜她说不动了,肚子绞着疼,让她无法开口。 鲁志萍踉跄两下蹭到墙边靠着,才没有倒在地上,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感到下面隐隐有液体在流了。 鲁志萍再次感到绝望,就像在贵省溺水时那种灭顶的绝望。 只是那次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的绝望,这次却是感到生无可恋的绝望! 她就要当母亲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却不知所踪,而他的家人,她有可能的婆家人,全都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如果这都还不够令人绝望的话,那还有什么是不让人绝望的?是他让秦娜住在他家的行为吗? 呵呵,哈哈,这是老天爷在罚她吗?要她用毕生的悔恨,来为一晚的放纵买单?
第186页 随着腹部传来一阵刺痛,鲁志萍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幸好走廊上铺着地毯,不然这一下也够她受的。 辛蓦然并没有走出太远,他装作无意的回头,用余光瞥见鲁志萍倒在地上,不禁有点担心,停下脚步说:“诶,那个肉墩子不会有事儿吧?” 那个女人说:“蓦然,没准儿她演戏呢,你可别被她骗了!再说她那副尊容你也看见了,你觉得她配得上你弟弟吗?你可不能害了他!” 辛蓦然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是啊,要是他被这种怪物缠住,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他不能一时心软,而害弟弟的一生哪! 辛蓦然揣着一副拯救了弟弟一生幸福的慈悲心肠离开了,走廊上,只剩下鲁志萍一个人躺在地上苦苦挣扎。 肚子已经从某一处小面积的刺痛,变成整个下腹部坠胀着的疼。 而伴随着渐渐渗出的血迹,鲁志萍感觉身上似乎有某一样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她毫无办法。 因为刚刚倒下的时候,装手提电话这边被压在下面了,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就连打个电话求助她都做不到。 鲁志萍试着呼叫了两声,可是她那虚弱的声音,比小猫叫也大不到哪里去,鲁志萍根本不敢就指望有人能够听得到。 还有,呵呵,刚刚那两个人看见她躺在地上动不了了都做不到来搭把手,她又能指望谁呢? 鲁志萍心碎的躺在地上,心中无限凄凉,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也无用,怎么来的,还得怎么还回去! ……好累呀,好想睡觉,鲁志萍感觉眼皮一下比一下重,很快就睁上开了。 在眼睛彻底闭上那一刻,鲁志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睡一觉也好,也许一觉醒来,她就会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 梦醒后,她还是那个努力使自己变优秀的鲁志萍,在她的生活里,并没有辛蓦尘的存在,只有一心爱着自己的家人…… ☆、112 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等鲁志萍醒来,看着四四方方的天花板,再闻着那股刺鼻的福马林味儿,鲁志萍瞬间就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她还真是跟医院有缘哪,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看有没有医生。 不想床边坐着一个身穿酒店制服的女子,见她醒来,激动的说:“鲁小姐,你醒了?哎,医生,医生……” 随着女子的叫喊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为首那个中年女医生问鲁志萍:“肚子还有疼的感觉吗?” 鲁志萍声音虚弱的说:“不疼了,就是腰有点酸。” 女医生伸手摸摸鲁志萍的肚子,说道:“差点儿就流产了,能不酸吗。” “差点儿?”鲁志萍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就是孩子还在罗?” “是啊,你下午虽然危险,但好在送来的及时,不然就保不住了。” “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什么?你不想要?”女医生一下板起脸,“不要你早说呀!你说我们这一下午不是白忙活了吗?” 鲁志萍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然,就不会麻烦你们了。” 女医生不高兴的说:“你不要就算了,不过,鑑于你的子宫内有出血现象,我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你刮宫,搞不好会大流血。” 可是鲁志萍想快点把这个扰乱自己正常生活的存在取出来,因为为一个毫无责任感的人生孩子,实在是值不得。 况且她也不想从此后再跟辛蓦尘,不,是不想跟任何一个姓辛的有任何瓜葛了! 所以,她宁愿拼着往后不会再有孩子,也不愿生下这个孩子! 所以,孩子,别怪妈,是你那个爹太不是东西了! 鲁志萍轻轻的抚着肚子,问医生:“那大流血,严重吗?” “会死,你说严重吗?” 鲁志萍被噎了一句,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等医生出去后,那名酒店服务员紧张的说:“鲁小姐,你可不能乱来,医生说过会有生命危险,那就不能轻易做刮宫产,不然,不然……” 她不敢直接对客人说不吉利的话,但鲁志萍已经听懂了,无非是怕自己死了连累宾馆,因为她是在宾馆里晕倒的。 鲁志萍当然不会让人家为难,无论是否是怕受牵连,人家送自己到医院来都是一份人情,她不能恩将仇报。 所以鲁志萍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退房,出来又到协和医院旁边一家不要介绍信的小旅馆去入住。 出于安全考虑,她包了三个房间,自己住中间那个,并对人家说还有亲戚要来。 旅馆老闆自然高兴得很,态度好得没话说,问她哪里的东西好吃,她一连报了十几家名吃,都快赶上相声《报菜名》了。 鲁志萍却无心去一一品尝,她只不过是想造成一种真有一大家子人要来的假象罢了。 改革开放泥沙俱下,尤其是九十年代初这几年,治安真的不太好说,单身住这种近似于黑店的小旅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一个单身女人。 虽然男人对她图谋不轨的可能性太小,但她有钱啊,钱才是一切万恶之源!
第187页 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这一晚鲁志萍果然睡得十分安稳,除了中途因为恶梦醒过一回外,其他时间均无人打扰。 第二天,鲁志萍故技重施,一大清早就去找那个戴眼睛的黄牛,却被告知专家今天不上班。 鲁志萍不懂,“专家不都是换着上班的吗?一个不在,还有另一个啊。” 眼镜说:“听说是到301会诊去了,你要是等不及,那就随便挂个一般的吧,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的更挤,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鲁志萍还真的有点不信,结果去了一看,好傢伙,那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倒是没有,只有无数个大肚婆在挤来挤去,鲁志萍都担心她们会不会把孩子给挤掉了。 虽然那样倒省了事,但鲁志萍并没有去占这个“便宜”,她是不想要孩子,但自己的命还是要的。 没有了爱情,她还有亲情,还有亲人,她割捨不下,就算为了他们,她也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鲁志萍换了一家旅馆,这种让人白收房钱又不用费水费电的好事,一个晚上那是冤大头,两晚就说明你是大款了,摆明了让人家起贪念,不好。 第二天,鲁志萍如愿看到六天前那个专家。 当鲁志萍说明来意后,也许是出于那天对她那手字的好感吧,本来头胎不要的,一般都有问题,可人家既没问她原因,也没问她要手续、要证明,认认真真的帮她做检查。 等b超结果出来后,专家说:“你两次出现流产迹象都没有流掉,说明胎儿生命力极强,刮掉可惜了。” “两次?”鲁志萍疑惑的说,“可我总共就是这次出现流产徵兆啊。” “不可能,你上次来看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有过流产迹象,而且程度还不低,只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见你当时太激动,就没跟你说,怕你紧张,因为孕妇情绪紧张、伤心等,也会造成胎儿流产。” 鲁志萍回忆起在广市的事,就说:“这个月七、八号那几天,我确实感肚子有点疼,而且还流了不少血,我当时还以为是来例假了。” “是什么引起的?” “是……太累了,”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我那几天每天都要走许多路,晚上还要开会开到很晚。” 专家听了直摇头:“啧啧,也是你平时身体好,不然早就流掉了。” “嗯,”鲁志萍点头表示认同,但同时也一阵后怕,幸亏有天养着,不然要是因为流产进医院,那就肯定满世界都知道了。 那她的名声?呵呵,鲁志萍无奈的笑笑,又问医生:“我现在可以做人流了吗?” 专家说:“我不建议你现在做,一是你这次流产徵兆是由于情绪激动引起的,身体各项指标还没有完全恢复,存在大流血的风险;二是胎儿大了点,刮宫难度大,为保险起见,最好是等胎儿再大点再引产。” “可引产不是更难吗?” “引产不难,只是你会更受罪,不过比起生命危险来……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趁鲁志萍考虑的时间,专家又说:“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因为你怀的是双胞胎,刮宫对子宫壁的损害更大,以后怀孕的可能性更低,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 “双胞胎!” “是啊,上次你来的时候,因为日子还短,从b超上看不太清楚,我不敢肯定,所以就没有跟你讲,这次基本可以肯定了,你怀的,应该就是双胞胎。” 鲁志萍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好事情也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双胞胎是什么?那就是上天的恩赐! 如果上天的恩赐都不珍惜,会不会遭天谴?鲁志萍纠结了,难道,真要生下那个混蛋的孩子? 专家看她一时也难下决断,就下了逐客令:“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吧,后面还有病人等着。” “哦,好,”鲁志萍随口答了一声,起来神情恍惚的往外走。 耳边听到有人议论:“双胞胎还不想要,别是超生的吧?” 另一人说:“才不是,听说还是头胎。” “头胎?”先说那人顿时露出一副讽刺的表情,说:“那就八成是还没结婚的,不然会双胞胎都捨得打掉?哼,现在的人,可真不要脸!” 另外那人也感觉真相了,立即换上嫌恶的表情,“哦,也是啊,你们看她长成那样,肯定是担心自己没人要,是个男的就倒贴上去,结果人家不要了,这不就跑这儿来了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真是不要脸,呸!” 幸亏鲁志萍只听到“八成是还没结婚的”就走远了,后面的没听到,不然恐怕又得被气得动了胎气,重新躺回医院保胎。 嗯,也有可能是直接省掉刮宫的钱,不过这一点的可能性,在听到是双胞胎后,就已经变小许多,要拿掉双胞胎,鲁志萍是真的捨不得, 由于不再急于去医院,鲁志萍又重新回到外资宾馆,在说明身体状况后,总台又亲自请示了经理,才给她办了入住手续。 只可惜睡在这安全保障十足十的地方,鲁志萍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是辛家众人冷漠嫌恶的脸,一会儿又是一对萌翻了的小萌娃。
第188页 两种极端交替出现在梦中,让鲁志萍第二天起来再次顶起了黑眼圈。 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本就已经够纠结的了,刘主任还要来“添乱”:“鲁志萍,你这个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刘主任,实在对不起,我……”鲁志萍看着桌子上的檯历,心中不住懊恼的要死,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都给忘记了? 唉,上班第一天就无故旷工,后果很严重,老大很生气! 鲁志萍急中生智,果断按掉电话,用房间里的电话重新拨回去:“主任,刚刚手提电话没电了,我在京都住院,因为上次的后遗症,老是感觉头昏眼花,就到京都来彻底检查一下。” 刘主任再有多大的火气,在听到“后遗症”那几个字后也不好再发出来了,冷冻厂的事情,报社的带班领导是负有责任的! 所以,刘主任也只能做好人了:“那你就好好看病吧,把病治好再回来。” “是,谢谢刘主任。” “不谢,”唉,刘主任嘆口气,摊上这么个下属,他这运气,也真是不咋地。 鲁志萍放下电话,心里却在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回去上班,然后七个月后请产假? 想想那种爆炸性的场面她就觉得不现实,到时候报社也不用出去跑新闻了,她就是人民.日报古往今来第一大新闻! 可如果不去,她这又不是什么绝症,还能一看大半年? 鲁志萍现在烦的已经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怎么面对流言滚滚的问题。 事实上,在得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后,鲁志萍心中的天平已经悄然倾斜了。 只是想着那种事情爽的是两个人,所有的后果却要让自己一个人承担,有点不甘心而已。 可是在昨夜的梦中,当时而一对一模一样的小公主、时而又是一对一模一样的小天太围着自己喊妈妈时,鲁志萍就已经狠不下心来了。 那种事,就当她找了回炮友,至于孩子的来源,有名有姓,总比中华精子库中来的强! 那现在,就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的问题了,准确的说,是将来的抚养问题,毕竟,躲七个月容易,躲一辈子难。 把孩子生下来,找人抚养?不,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那她不如不生! 可自己养的话,家里总有一天要知道,外人也总有一天会知道,她还是不能避免让鲁家蒙羞! 想到父亲鲁庆山,事业正如日中天的时候被打这么一个大脸,他得有多难堪?心里又得多悲痛? 不家她妈,秦大英那么要面子,要是知道女儿十多岁就被人搞大肚子,说不定会被提前二十年气得瘫痪在床! 最后这才是鲁志萍最担心的,她死活都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妈妈! 鲁志萍觉得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该怎么办呢? 鲁志萍想了一个早,终于想出有一个人或许可以给自己一个有效的建议,关键是,她和自己的家人、下属和同事完全没有关联,不用担心事情会被泄露出去。 ☆、113 就用这个办法 专呼打出去没多久,鲁悠绵就回电话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太婆来啦?”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这段时间事太多,就没有给您打电话。” 鲁悠绵不客气的说:“说套话都不知道换着点,翻来复去就是这两句,你就不觉得对不起你读的那个专业?” 谎话被揭穿,鲁志萍只能使出撒娇卖萌这一套来了:“奶奶,人家错了嘛!” 但鲁悠绵不吃她这一套:“知道了你也改不了,还不是一样成年累月的想不起我来。” “以后不这样了,真的,我保证!” “哼,看你的表现,不然我就再也不回你的传呼!” “知道啦……”鲁志萍拖着声音说,语气随便又亲昵,在她妈面前她还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不过等到说正事的时候,鲁志萍就无萌可卖了,支支吾吾的说:“奶奶,我有件事想咨询一下您。” “咨询?这么正式?” “嗯,就是有件……不太好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 “说吧,你又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奶奶!”鲁志萍不满的嗲了一声,虽然事情是有点丢脸,但也请别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否定她吧? “行了,直接说正事吧。” “就是,我……怀孕了。” “什么?你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不怪鲁悠绵,人家确实没听清,因为鲁志萍压根儿就没有把“怀孕”那两个字放出嗓子眼儿。 鲁志萍咬了一下嘴唇,终于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哪怕隔着话筒,鲁志萍都可以想像得到鲁悠绵那惊奇万分的模样,不禁忍住害羞,声音不大、但确实清晰的“嗯”了一声。 鲁悠绵彻底没声儿了,隔了好大一会儿,才颤悠悠的问:“到医院确诊了?” “嗯,在协和医院请专家看的,错不了。”
第189页 “协和医院?你在京都?”电话里再次传出鲁悠绵惊讶的声音。 “嗯,是的。”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来看看你。” “看我?你也在京都?”这回轮到鲁志萍惊讶了。 “真新鲜,我家本来就在京都,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呃,我不知道耶。” “你傻不啦叽的,能知道个啥呀。” “嗯,奶奶,你又来了!再说我傻我不理你了啊。” “不傻你能干这种事情!” 鲁志萍一下被戳中死穴,闭上嘴巴了。 鲁悠绵顿了一下,说:“你家里头还不知道这件事?” “嗯,他们不知道。” “那小伙子家里是什么态度?总不会不同意你们结婚吧?” 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说:“要是不同意就好了。” “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是他强迫你的?” 鲁志萍沮丧的说:“都不是,他根本就没有跟家里说过我跟他的关系。” 鲁悠绵提高了声音:“你们都发生关系了,他还不跟家里说,这不是摆明在耍你吗?不行,你得找他去!” “我找了,可是找不着。” “找不着?他躲起来了?” “嗯,大概是的,反正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听了鲁志萍的话,鲁悠绵疑惑的说:“那他是社会上的?没有工作单位?” “不是,他是我同学,也是今年毕业,可是我在学校查不到他分在哪里,去他家,他家人又不让我进去找,只说他出国了。” 鲁志萍说这里,想起那天在**3号院的遭遇,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为了所谓的爱情那么低三下四,其结果,换来的却只是无尽的侮辱! 鲁悠绵却捏着话筒一阵无语,她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没见过有这么笨的,什么都不清楚就跟人家……唉,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徒弟呢? 鲁悠绵想了半晌,也只能先见到人再说了,于是就说:“废话少说了,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来找你。” 鲁志萍赶紧说:“不用了,既然你家在京都,那应该我去看望您才对,您把地址说给我,我这就过来。” “行啦!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赶紧说你的地址,我过来瞧瞧吧,别东奔西跑的,给跑出问题来。” 鲁志萍不敢再拧着了,说了自己的地址。 鲁悠绵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怎么脸色这样差?没休息好?” 鲁志萍点点头:“可能是吧,前两天有流产徵兆,可能是还没有完全好。” 鲁悠绵一听就急了:“怎么搞的?摔跤了?怎么也不小心点儿?” 鲁志萍眼睛红红的说:“没有,医生说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的。” 鲁悠绵一听就明白了,被人白玩儿了,能不激动吗?“唉,你说说你吧,读书写字都不赖,感情上怎么就少根筋呢?” 鲁志萍羞愧的低着头,鲁悠绵又问:“那现在你的意思是,想要这个孩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因为是双胞胎,我捨不得打掉。” “双胞胎?”鲁悠绵睁大了眼睛,随即哭笑不得的说,“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你幸运还是倒霉了,你这个事情要是被报社知道了,铁定是要开除你的。” “工作我不打算要了,我现在怕的是……”鲁志萍看着鲁悠绵,咬咬嘴唇说:“我就怕,把我妈气死。” “你还知道你妈会生气呀!”鲁悠绵用手指点了点鲁志萍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好好的上这么个当,我也要被你气死啦!” 鲁志萍耍赖似的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老就别气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再过一个月就显怀了,我,别的我都不怕,就怕让家丢脸人。” 鲁悠绵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抚着沙发扶手,轻嘆一声说:“办法倒是有,也很简单,就是你要受点苦了。” 鲁志萍一听,不加思索的说:“我不怕受苦,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 “那就出国,等把孩子养到个七、八岁再回来,到时候,你妈看在孩子的份上,再气也气不到哪里去啦。” 鲁志萍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高兴的说:“就是呀,到时候,说不定我妈看着孩子可爱,心中高兴也不一定呢,哈哈,就用这个办法,出国!” 鲁悠绵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连连摇头,都说傻人烦恼少,还真是啊,不过,“这种法子也不是什么过于难得很的,你不会真的没有想到吧?”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我想的是别的办法,不过我觉得不太靠谱。” “说来我欣赏一下,”老太太轻拍着沙发扶手,好整以暇的说。 鲁志萍说:“就是随便找一个男人领本结婚证,把孩子的户口落下来,然后再离婚。” “啧啧,你还真有办法!”鲁悠绵毫不掩饰脸上的讽刺,“那要是到时候人家赖上你呢,你就准备这么跟人耗一辈子?”
第190页 “大不了多花点钱嘛。” “你倒是有钱!好好的把自己整成二婚,你也不觉得亏得慌?” 鲁志萍瘪着嘴说:“没结婚就生孩子,比二婚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鲁悠绵被噎了一下,还真是这个理儿!“那你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 “米、英、法都行吧,这些国家没有战乱,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 鲁悠绵想了一下,说:“还是去米国吧,这样孩子可以自动获得国籍,你在那儿的生活也能稳定点。” “可我不想加入米国国籍。” “没说要你加入米国国籍,只是米国有这种政策,在他国家出生的孩子,都能自动获得米国国籍。” “那以后孩子还能转回忠国国籍吗?” “当然能,事在人为嘛,到时候,我再给你想办法。” “那就麻烦奶奶了。” “不用这么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奶奶,那孩子也就算是我的重孙了,为我重孙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鲁志萍再次红了眼,来京都这么多天,遭的都是白眼和侮辱,终于听到暖心窝的话了。 鲁悠绵又问:“出国手续要不要我帮你办?” 鲁志萍说:“不用了,我名下有两个境外企业,我让他们先去办,要是不行,你再找您想办法。” “哦,我还忘了你是小富婆了。”鲁悠绵调侃道。 “呵呵,就是手头还算宽裕,”鲁志萍随便谦虚了一下,立马又不土豪起来:“奶奶,你想买四合院吗?” “好好的我买院子做什么,有得住就成了,怎么,你想买?” “嗯,四合院以后肯定会涨价,现在买最划得来。” “可你不是京都户口,买了过掉户,卖主随时可以反悔。” “啊!还有这种规定?” “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不知道?” 鲁志萍傻眼了,她还真不知道。 鲁悠绵用一副看小白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买四合院,不光是为了赚钱吧?还想以后跟那个负心汉家打擂台!” “呃,这个?”鲁志萍看着老太太眼里闪过的精明,索性光棍的承认了:“我想买几个大院子,最好是两、三进的那种,到时候,让他们家也看看,离了他们家,我也一样能过得像模是样。” 鲁悠绵不贊成的说:“你与其争这种闲气,不如多想想出国以后怎么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只要自己变强了,上风自然在你这边,比你刻意争来的可要强多了。” “知道,打脸嘛!” “你歪词就是多。” “呵呵。” “行了,言归正传,院子的事我会跟你留心,赶紧去办出国手续吧,弄妥了给我说一声。” 鲁志萍点点头:“好。” 鲁悠绵临走时,又问:”真不用我帮你出面,先出口气?“ 鲁志萍说:”真不用了,您不是说了吗,没必要争这种闲气,就等我以后回来打脸吧。“ ”嗯,但愿他家以后生不出孩子来,到时候,全家人哭着喊着来求你回去才好。“ ”奶奶,你也太狠了吧!”这是要人家断子绝孙呀。 “哼!我这算什么,换成前些年,我非打上门去不可!” 人都没长前后眼,不知道今天的话会不会成为明天的笑料,甚至是后悔因子。 但此时,这两个忘年交真的相谈甚欢,在对那个负心汉的共同声讨中,暂时忘了被抛弃的痛楚或尴尬…… ☆、114 对待下属要像做豆腐一样 鲁志萍和鲁悠绵依依惜别,带着满身惆怅回到广市,但她并没有立即赶到单位去报到,梁园虽好,奈何无以家为哪。 最多半个月,她就会去办辞职手续,国家第一大报记者,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泡影,待消散在她的人生里。 鲁志萍对此除了遗憾还是遗憾,除却父母的期望不讲,单就与自己专业对口这一点,就足够让她留念。 想起这些,心里对辛蓦尘的恨又增加了一层,同时对自己的嫌弃也更进了一层。 如果不是自己眼皮子浅,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感激涕零,也犯不着这么掏心掏肺的去念他的好! 李艷春有句话说得对,以她家的财力,根本没必要去欠辛蓦尘那么大的人情。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了报恩陪上个肚子,欠人情得来的工作却又保不住,这不是傻缺么?! 鲁志萍把出国的事交给她最信任的黄炳安去办,本来她还想让金富敏和于惠、王明珠等人也一起去跑手续,后来想想又算了,遍地撒网、重点拿鱼虽然保险,但事情泄露的可能也更大,为老鲁家的名声着想,还是省省吧。 马上要“跑路”,鲁志萍事积如山,不做好这些工作,出国后她也无法安心。 这时就体现出助理的重要作用来了,王明珠和秦娆一个管公事一个管私事,为鲁志萍分担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 还有于惠,刘强去京都建星级宾馆的事既然是鲁志萍脑子一抽作出的决策,那资金自然就得她鲁志萍的小金库里拿了,因为其他公司的资金都早就有了计划,一时抽不出来。
第191页 好在这两年各公司经营状况都还不错,在于惠的支持下,该提的资金一分不少,加起来有五千多万,这次就用上了。 不过鲁志萍并不打算全部投进去,她只出两千万,剩下的要从黄炳安那里拿。 虽然上次信安公司前后放了五个多亿的卫星,但实际上前期投资也就五千万多一点,还都是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 剩下的要分几年投入,没有一上来就把钱全撒出去的道理,况且也没处撒,技术合作还在谈判中。 这样曼菲特公司帐上就还有七千万多点的闲置资金,不打他的土豪打谁的土豪? 本来按照鲁志萍的计划,她是一分钱都不出的,可是于惠说这样股权结构上会有不必要的交叉,以后管理起来不方便。 鲁志萍为了保证自己百分百享有酒店的控股权,不得不把小金库掏空一小半。 但黄炳安的确不愧是史上最帖心的好下属,也不知道他是猜到鲁志萍出了烦心事,还是纯拍马屁正合适。 正当鲁志萍跟于惠研究再去哪里抽个一、两千万补充进她的私人帐户时,人家捧着三千万的支票来了! 鲁志萍顿时两眼都是小星星,要不是年龄、三观、身份没一样对得上,黄炳安真要以为老闆对自己情有独钟了。 黄炳安解释了一下钱的来源,“项目定下后,因为是高科技企业,政策倾斜力度大,贷款容易手续少,已经先后贷下一千五百万来了。” “行啊你,产品八字儿还没一撇,倒先把扶持资金哄来用了,呵呵,不错,继续保持。” 黄炳安笑笑,说起出国的事来:“因为你这不是公派留学,那些热门专业都进不去,而且因为时间仓促,你之前又没有提出过申请,这临时选的专业,就,就……” “就怎么啦?”鲁志萍很少见到黄炳安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跟他开玩笑说,“总不会是让我去读传销吧?” 这个时候国外还真有传销这个专业,黄炳安眼睛亮了一下,说:“如果您觉得这个专业也行,我马上就去运作了改。” “别!”鲁志萍赶紧打断,“要是让人知道我留了一趟学,结果学的却是这种坑蒙拐骗的专业,还不知道会笑死多少人!” 黄炳安紧张的抹了一下汗,陪着笑脸道:“是,是,传销,全靠运作,本身没有任何支撑,是没多大个前途。” “这你可说错了,只要人有贪念,传销就永远会有市场。”鲁志萍想起自己前世被骗那六万九千八,说得极为中肯。 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重点是:“你到底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专业?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黄灿安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思想,硬着头皮说:“模特。” “什么?模特?”鲁志萍虽然惊奇,但实际表情并无太多变化,因为她觉得黄炳安一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谁知黄炳安不怕死的说:“没错,就是模特,我一连联繫了好几所学校,能够免签证入学的就只有这一家。” 鲁志萍觉得有点荒唐,“你没跟人家说,我的身体条件不适合当模特?” 炳安无奈道:“鲁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可是长青藤盟校中,只有这一个专业接收临时学生。”其他那些野鸡大学你又瞧不上,怪谁! 鲁志萍实在找不着理由,只能拿钱来挑刺:“你不是为了省钱吧?” “绝对没有!”黄炳安举起一只手来作发誓状,“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可是到目前为止,由美方出面办理留学手续的,的确仅此一家,其他也有那么一两家可以商量,但时间上至少要推迟三周。” 黄炳安不明白老闆这么着急留学做什么,在他看来,老闆见地学识,十个留美博士也比不上,再说自己就是老闆,还有必要再去渡这种金么? 鲁志萍确实很急,她这怀孕满百天就像一道坎儿,这道坎儿一过,肚子就像吹气球似的,立马一天一个样的鼓起来! 虽然有胖作为藉口,但是光长肚子的胖,只要不是生活小白,谁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 所以,她实在是不能再等了,“唉,算了吧,模特就模特,听说西方国家有专门为我们这种人举办的新品发布会,那有专门培养我们这种模特的地方,也就不足为奇了,呵呵,说起来,我长成这样,也真够难为你了,为我弄这么一个专业来。” 黄炳安除了讪笑,无言以对,他可以高举双手赞美老闆英明神武聪明伶俐智勇双全,唯独说一句半句老闆长得好看这种话,都除非自戳双目,否则决难出口! 出国最重要的障碍被解除,鲁志萍带着一种黑色幽默似的轻松感,无聊的等着出国日期的临近。 就在三天前,她去报社递交了辞职报告。 刘主任对她一再挽留,但鲁志萍去意已定,挽留无用。 人就是这样,在的时候百般嫌弃,当你要走,又万般的“捨不得”。 其他同事一听鲁志萍是为了出国,都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唯独摄影师小王把鲁志萍拉到一边,教她怎么留后路。 “既然你不用公家的钱,那你可以交个申请给社里,再找人跟上面的领导说一声,这样可以保留公职,等你以后回来,一样还是国家干部。”
第192页 鲁志萍很感动,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了吧,虽然她们同事缘浅,但朋友之谊却并不轻。 想到这里,鲁志萍说:“既然出国,公职留着也没用,还是把编制让给需要的人吧,我那个德国进口的相机,送给你留作纪念,以后可能不会再干这行了,搁我手上也是浪费。” 小王连连摆手:“那可不行,你那个相机两万多呢,我可用不起。” 鲁志萍说:“你说的那是黑市价,实际不要这么多,不过,既然你不想白要,那就卖给你吧,八百块钱,想要的话,就凑钱来。” 小王动心了,虽然还是占便宜,但买总比白拿硬气,他犹豫了一下,说:“行,不过,你得给我几天时间,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钱。” “没问题,回头我就让人把相机送来,你打个欠条,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付。” 小王挠头:“那多不好意思。” 鲁志萍笑笑,说:“王哥不用在意,我这也算是宝剑赠英雄,再说你一直对我都很照顾,我这也是应该的。好啦,不说这么多了,我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就不跟你聊啦,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好的,再见。” 因为是小事一桩,鲁志萍交给秦娆,秦娆又交给下面跑腿儿的。 跑腿的人话就难免会多点儿,所以等报社的人得知来人竟是鲁志萍秘书的秘书后,一个个脸上顿时现出一种说不清的表情。 也许他们平时争的不可开交的,在人家看来其实毫无意义,这就是差距,平常与巨富之间的差距! 不过一想到鲁志萍那又“胖”了一圈的身材,大家脸上嫉妒的成分就又基本上全消了,人长成这样,身价千万又怎样?没准生活还没我们幸福快乐。 鲁志萍也想把身价千万这一点做实,虽然个人资产快要接近十位数,奈何手里的现金换成美刀,立马“缩水”一大截。 她让于惠把留学费用,包括买房的钱和医疗卫生等等费用,合计两百一十万除掉后,竟然只有九百多万了。 这怎么行,堂堂老闆出国,还是拖家带口的,身边连一千万都没有,生活质量怎么保证? 鲁志萍不想承认她是对黄炳安还心中有气,觉得他就是故意弄这么个专业来塞碜她,但她的确又把他帐上的钱划走了一千万。 还让他必须优先支持刘强建五星级宾馆,这也是鲁志萍临时决定的,要干就要干大的,五星滴上,三星滴不要! 至于剩下的资金可能不足以支撑手机这个项目,你黄炳安不是特别能巴拉吗?贷款去呀! 什么,你说贷款额度已达极限,公司面临资金风险?那就停了这个项目呗,她又不缺这一只鸡下蛋! 鲁志萍对于惠明里暗里的帮助求情视而不见,相反还与有荣焉,对待下属,就是要像做豆腐一样,不给点重压,怎么能把他们的能力给压榨出来? 临走前一天,鲁志萍想了又想,电话拨通了又按掉,几拨几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家里。 因为她生怕自己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让家里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 但最怕的还是她妈起疑心。 要是秦大英起了疑心,杀到广市来,那她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她的胖能瞒过身边这些没有结过婚的人,或者是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却瞒不过生她养她的人。 可是鲁志萍没想到,最后一个下午,鲁丽萍竟然来了! 时间太过巧合,鲁志萍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探路,或者是来……“敲诈勒索”? 可是鲁志萍没有想到,她竟然全都猜错了…… ☆、115 怎么听着像是使坏 鲁丽萍一进门就抱着鲁志萍哭起来:“三萍,我碾死人了,怎么办?” 鲁志萍一听不是来“拿”她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她的话吓到了:“你碾死什么人了?怎么碾的?” “开车啊,我开车,把一个过路的压死了!呜呜,怎么办啊,三萍,我会不会坐牢啊?” 鲁志萍也很焦急,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我要走人的时候来,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儿,这不是成心给她添乱来了吗? “二姐,你先别忙着哭,你先告诉我,发现肇事之后,你报案了吗?” 鲁丽萍说:“我只顾得上跑来让你给我想办法,哪还顾得上报案哪?” “那你是想让我替你去坐牢呢,还是替你去给死者家属戳嵴梁骨?” “你……好像都不太好吧?” “你说呢?”鲁志萍一副想打死的表情看着她。 鲁丽萍心虚的缩了一下肩,小声的说:“我,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吗,你快帮我想办法吧,求你了,三萍,你办法最多了,快帮帮我吧。” 鲁志萍一看她这样,又心软了:“行,什么时间、在哪里肇的事?” “前天,在城北红绿灯口。” 唉,鲁志萍探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来,鲁丽萍一看紧张的说:“你别告诉家里我在这儿,不然妈要是追来,我就死定了。” 鲁志萍好笑的说:“你只怕咱妈追来,你就不怕警察追来?”
第193页 鲁丽萍说:“警察也没咱妈可怕,警察不敢乱打人,咱妈会!” 鲁志萍一听,顿时狐疑的问:“你又做错什么了?妈都几年没有打过你了,我不信你还能怕成这样,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不然我可不帮你了啊。” 鲁丽萍把衣角都揉烂了,才小声小气的说了一句:“我找二叔借钱买车。” “借多少?” “两万。” “两万能买什么车?” “是二手的,剎车不太好踩,不然也不会出事。” “二手车肯定质量没保障,然后呢?” “然后……妈回牛角村去吃喜酒的时候,二婶当着村里人的面儿找妈要,然后,妈就生我气了。”鲁丽萍说完就嘟着嘴,显然还在生她二婶的气。 鲁志萍十分无语,这件事的起因首先就是她二姐做事不长脑子,不知道和她妈最不对付的人就是二婶,第二个才轮到婆婆。 而她二婶也够奇葩,自家每年要从人家手里挣走多少钱,还为这点事儿当着全村人的面打妯娌的脸,她也算敢“作”敢当的了。 不过,鲁志萍觉得应该还有事,不然她妈不至于气成这样,“还有什么事?” 鲁丽萍老实交待:“当时,明哲也在车上,他被吓着了。” “该!妈就没有直接拿大耳瓜子抽你?” 鲁丽萍后怕的说:“我跑得快,妈没撵上。” 鲁志萍心疼鲁明哲被吓着,直接压死的人,没准脑浆都出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不怕才怪!不过,“你没吓着?” “我一下车就跑了,没看见死人,所以没有吓着。” “也就是说,你把明哲一个人扔在车上?” “没有,车上还有一个人。” “哼,那你也是活该,就该让妈狠狠抽你一顿。” 鲁丽萍不说话了。鲁志萍见她精神萎靡,也不想再刺激她了,电话就留到一会到车上再去打吧。 鲁志萍知道她二姐出来躲的其实只有她妈一个人,至于车祸的事,肯定她爹已经处理了。 好在看鲁丽萍的样子还知道怕,丝毫没有“我家有钱撞了人不怕”那种观点,不然她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她妈这种暴力的教育方式下,她二姐的胆子又未免小了一点儿。 因为自己的“突然开窍”,本来上辈子挨的最多的打转到了鲁丽萍的身上,导致前世那个女王似的人变成了小白兔,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她欠她的吧。 所以,鲁志萍体贴的为她安顿好,“你就住这儿吧,等你什么时候攒够勇气向妈道歉了,再回去吧。” 鲁丽萍瘪瘪嘴,“知道了,不过,我不跟你住一间啊。” 叫花子嫌饭馊!鲁志萍同样撇嘴:“你放心,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你想住哪间都行。” “出国?你要出国?”鲁丽萍非常吃惊,“可你从来没跟家里说过呀。” “说了他们还会让我走吗?” “也是啊,”鲁丽萍随口应了一声,突然又改口,“诶,不对,你做什么家里会拦你?你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吧?” 鲁志萍顿时被她这话吓到:“你别乱说啊,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顶多现在帮你隐瞒你的行踪啦。” 鲁丽萍的注意力顿时被拉回来,还感激的说:“那你可一定别说漏嘴啊。” 鲁志萍说:“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你住在这里,秦娆会照顾你,不过,你长时间不回学校行吗?” “我这是实习呢。” 鲁志萍不管了,她二姐就不是读书的料,要不是秦大英的棍子起作用,她这个专科也考不上,所以说,棍棒教育还是有它的优点,呵呵。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既然是实习,你就做出点实习的样子来吧,这样等哪天爹妈知道了打到这里来,你也好有个交待。” 鲁丽萍一听有理:“好啊,那我到哪儿实习?首先声明,宏英食品我可不去啊。” “就知道你爱挑肥拣瘦,去‘爱琳娇’吧,做化妆品的,你最爱了。” 鲁丽萍傲娇的说:“行,我去帮你看看。” 鲁志萍丝毫没有打压鲁丽萍的意思,相反还鼓励的说:“那太好了,要是你喜欢,回头你也弄一个类似的公司,我负责帮你拉投资。” 鲁丽萍疑惑的说:“那岂不是变成我们姐妹两个竞争了?” 鲁志萍笑着说:“二姐,你可真是体贴我,不过你放心,市场那么大,咱们姐妹俩开同样的公司,才更好垄断市场呢。” 说到垄断市场,鲁丽萍的兴趣就上来了:“其实我想开的不是公司,而是超级市场。” “超市?” “对啊,我上次来,看到大姐学校边那个超市生意好得很,我就想开了,可惜我没钱。” “没钱我可以投给你,但关键是你得先到人家超市去打上两个月的工。”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学本事,只要一个月就足够了。” “这事儿没得商量,少一天,一个大子儿没有!”学本事只是其次,关键是要她能沉下心来,鲁志萍觉得她二姐就是太浮躁了,不然也不会出这次交通事故。
第194页 但这兴许也是好事吧,才要踏入社会就出这么一件大事,让她从此小心行事,别再仗着家里有钱冒冒失失的了,不过,“要是我投钱,你不会拿去买车吧?” “我这辈子都不摸车了!” “那就好,”鲁志萍并不相信,但眼前不摸车也好,不然她还不放心把钱给她。 等秦娆上来,鲁志萍把鲁丽萍交待给她,就拎着包出门了。 行礼早就整理好放在车上,她只要带着随身的包就行了。 鲁丽萍送她下楼的时候问:“大姐知道你出国的事吗?” “不知道,咱家你是唯一的一个,怎么样,光荣吧?” “有什么好光荣的,又不是我出国。” “你出国也没意思,又不像我,精通两门外语。” “行了,别显摆了,”鲁丽萍最怕听的就是学习上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家里?” 鲁志萍坐进车里,对着车窗外说:“我一到米国就说。” “好,那我就不管了,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再见。” 车子启动那一刻,鲁丽萍突然又追到车窗边问:“三萍,你没什么事儿瞒着我吧,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一点儿也不好,出什么事了?” 二姐,你的直觉是对的!可惜鲁志萍不敢说实话,只能这么说:“人家捨不得离开你们,伤心嘛。” 本来以为是谎话,谁知话音才落,鲁志萍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鲁丽萍见她这样也没忍住。 于是姐妹两个车里车外的哭成一团,并渐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最后,还是王明珠说了一句:“鲁总,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鲁志萍这才止住痛哭,抽抽哒哒的说:“二姐,我走了,我不在的日子,记得多替我孝敬爹妈,也别跟妈犟嘴了,她想打就让她打吧,能打说明她身体好,是好事。”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使坏呢? 鲁丽萍的离愁别绪顿时减轻许多,等她擦干眼泪,车已经走远了。 因为鲁丽萍的临时出现,鲁志萍的离愁也同样减轻了许多,她坐在候机大厅,猜想她爹会如何处理鲁丽萍留下来的烂摊子。 但无论如何,事情总会圆满解决,在她的印象中,她爹就是她们一家的救火队长,再苦再难,也难不倒他!但前提是,不要伤透他的心。 那么这一回,自己的行为,是否伤透父亲的心了呢? 鲁志萍感觉到眼角有泪,连忙装作揉眼睛将其拭去,因为她不想当着一干下属的面失态。 为了保持起码的镇定,鲁志萍强压下心中的苦闷,掏出电话安排人照顾鲁丽萍。 相比大姐鲁爱萍来说,她二姐就是一个惹事精,光有一个秦娆还不够,得多弄几个人盯着。 鲁志萍安排好私事又安排公事,直到将电池打干才罢休。 不然,她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令她伤心的人——他如鬼魅般深夜出现在她的闺房,给了她一室欢愉,却又独留她一人舔噬伤口。 他让她有家难回,并终有一天会成为整个龙源县最大的笑柄,当那一天来临,她将从鲁家的骄傲变成鲁家的耻辱。 可是,辛蓦尘,你在哪里?你可能听到我的呼声,可能来拯救我,让我不要一个人远走他乡? 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鲁志萍也没能如愿,还是带着浓浓的不舍,深深的不甘,飞往大洋彼岸…… ☆、116 有件事我必须确认一下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对别人来说是煎熬,对鲁志萍来说却再简单不过,一上飞机就睡,醒时还是被飞机降落时那巨大的颠簸弄醒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绷的太紧了吧,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鲁志萍好久不见的好睡眠终于回来了。 这次美国之行鲁志萍没有再做独行侠,带上王明珠,确实方便多了,干什么都有使嘴的。 本来秦娆才是她的生活助理,但是鲁志萍不想带家乡人,怕她不小心说漏嘴。 王明珠要不是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把她怀孕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她也不会带她来。 可由于时间紧迫,就算有王明珠在,准备工作没有就绪,鲁志萍还是只能先住在宾馆。 好在王明珠的英语已经学出来了,所以办起事来还算顺畅,鲁志萍到达的第二天,就为她办好了入学手续。 当然,也不完全是王明珠的能力问题,美刀的功劳同样不容小觑。 看到七十万美元就换来这么一沓纸,鲁志萍直骂万恶的资本主义,可是没办法,她想合法的呆在这儿不走,就得有这个东西。 至于上课的事,鲁志萍想,等她养精蓄锐,再去吓唬吓唬那些洋鬼子吧,总以为忠国人个子矮小,她偏要去让们改一改看法。 不过鲁志萍也没有坐着枯等,除了要去看王明珠找房产中介挑出来的房子外,她还要去做身体检查,而且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学校位于纽约的一个商业街区,地理位置优势也包含了配套设施的齐全,只是价格非常不便宜,一次全身体检就花了她两万多美元。 鲁志萍相信,这个价格,就是一般的米国居民也同样承受不起,因为这是一家私立医院。
第195页 国人总说米国社会福利怎么怎么好,但无论从技术还是设备上看,公立医院与私立医院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总之还是那句老话,一分钱一分货,好福利可不见得有好服务。 尤其是当鲁志萍为了以后方便,在医生的劝说下办理了会员卡,并预存了二十万美元在上面后,整个医院只差把她当上帝供起来了。 鲁志萍不知道,米国多的是中产阶级,而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把钱放在会员卡这种不生利息的地方的。 唯一让鲁志萍不爽的,就是人家一看她这么有钱,不是把她当成华裔韩人,就是把当香江人、台海人。 幸亏鲁志萍个子高,人家没把她往日苯人那一堆里归类,不然她还更生气。 第三天,鲁丽萍的电话打来了:“说好一到米国就给我打电话的,你怎么不打?” 鲁志萍说:“忘了,”说忘记了也有道理,因为鲁志萍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就连带向鲁丽萍报平安的电话了忘打了。 鲁丽萍难得的没有骂她,反而对她一阵嘘寒问暖,把鲁志萍给感动的眼睛又红了,如果不是最后她提到钱的话。 “三萍,我已经找到铺面了,你的钱什么时候来?” 鲁志萍这才知道她二姐醉翁之意不在酒,“面积有多大?” “一百三十平方米。” “小了,重找。” “只有这么大的。” 整个广市只有那么大的铺面?怎么可能!“那就别开了。” “你想反悔?” 鲁志萍慢悠悠的说:“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啦,不打两个月的工,要钱滴没有。” “你?”鲁丽萍急了,嗲声哀求道:“三萍,我前天、昨天一连学了两天,所有的流程都会了嘛,就不用打工去浪费时间了” 鲁志萍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自然坚持原则:“随便你,反正我不会让钱打水漂。” 鲁丽萍见哀求无用,就改成了威胁:“如果你不给我投资,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爹妈。” 鲁志萍一惊,以为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不由紧张起来:“你可别乱说,我有什么事?” “你为了追冯祈磊,连兴华社那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等我告诉爹妈,看他们怎么骂你。” 鲁志萍松了一口气,甚而高兴起来,因为鲁丽萍帮她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藉口。 想到这里,鲁志萍忍不住对着电话“吧”的轻来了一下,心说:“爱死你了,二姐!”嘴上却说:“那你就告去好了,反正我人在米国,骂又骂不掉一块肉。” “哼,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鲁丽萍威逼利诱全都不起作用,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 鲁志萍笑呵呵的收起电话,有完美藉口她也不打算主动打回去,以她二姐的性子,不告这个嘴她就不是鲁丽萍了! 虽说挨骂总是难免的,但晚死总比早死好,还是先去“吓唬”那些艺术家吧。 事情果真没有出乎鲁志萍的预料,维尼亚艺术学院的老师一见来了这么个“模特”,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最后,还是校长见多识广,想着那笔不菲的半捐款性质的学费,对这样的学生还是需要另眼相待的,艺术是多样化的嘛。 “欢迎你,密斯鲁,我是校长奥维克,这是你的导师杰维娜,她将会跟你解释你有哪些科目是必修的,哪些科目是选修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确定,你真的要学这个专业?” 鲁志萍诚恳的说:“校长先生,如果您能支持我转学其他专业的话,我想我会感激不尽的。” 鲁志萍才一开口,奥维克的眼睛亮了一下,此时听她说完,不禁赞赏的说:“你的英语说的很好,不过转专业的话,现在唯一能进的只有服装设计,我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不感兴趣!她还不如学模特呢,于是鲁志萍委婉的拒绝了:“我想我可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了不给这个专业的老师添负担,我还是学模特吧。” “那好,杰维娜,这位忠国学生就交给你了,希望她能尽快……爱上自己的专业。”天晓得,他原本想说的是适应,可是看这个学生的样子,真不像是来学模特儿的! 杰维娜点了一下头:“好的,奥维克先生。” 鲁志萍跟着杰维娜走出教务大楼,来到一处草坪外,杰维娜突然停下脚步说:“很抱歉,鲁,有件事情我必须确认一下,你的肚子……”杰维娜做了一个捧着肚子的动作。 鲁志萍顿时明白了,心想不愧是教模特的,眼睛就是毒!不过事情都已经进行到现在了,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将事情和盘托出:“是的,我怀孕快四个月了。” 杰维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即严肃的说:“那我就不得不先问一下,你打算如何完成自己的学业?” 鲁志萍说:“虽然我对这个专业的了解并不是很深,但我想,应该不只是走猫步这么简单,所以,就算形体课我暂时上不了,其他专业课应该没问题。” 杰维娜说:“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来上课?”
第196页 鲁志萍理所当然的说:“我既然来读书,当然要来上课!至于生产,那是明年的事了,到时我顶多请三个月的假,不会长时耽搁学习。”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跟其他人一样,只为了那张绿卡。” 鲁志萍笑笑,没有答话,别人她管不了,她管好自己就行了。 确定了学习上的事,杰维娜就开始八卦起来了:“鲁,听说你们国家会强行让妇女堕胎,你是为了逃避这种灾难吗?” 鲁志萍不想她误会自己的国家,就跟解释道:“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是为了维持整体生态平衡,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是为了对全人类负责,毕竟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太过于庞大了,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国家资源经不起消耗。” “可那是违反人.权的!” “与十亿人的生存比起来,牺牲少数几个没有还没有真正形成生命的生命,我认为是值得的。” “哦,鲁,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想!”杰维娜扫了鲁志萍的肚子一眼,意味明显的说,“你之所以会来米国,难道不是因为,在你的国家,他们可能不会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你错了,杰维娜小姐,没人不让我生孩子,”鲁志萍觉得,适当的撒谎有利于维护和平稳定,“我是因为想趁年轻多掌握几种技能,所以才怀着孕跑到米国来。” 说完,她怕杰维娜继续宣扬西方民主,赶紧岔开话题:“我想问一下,我需要多少学分才能拿到学位证书?” “哦,你得学够……” 话题重新归入正轨,鲁志萍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杰维娜也收穫了无数的赞美:“你让我再次加深了对美丽的理解……” “咯咯,鲁,你很会说话,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我也是,杰维娜小姐,您杰出的才能,一定会给我的留学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哈哈,好吧,鲁,我决定再给你三天的假期,你可以下星期三再来。” “噢,谢谢你,大方的杰维娜,哈哈……” 两人在愉快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这次师生会面,鲁志萍如愿成为维尼亚艺术学院的在读研究生,研究……模特艺术! 鲁志萍总觉得这个专业对她来说太充满喜感了,嗯,或许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吧,因为在她问有不有“胖人模特”这个专业时,杰维娜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鲁志萍回到宾馆,王明珠还没回来,她们昨天下午定下一套访子,她去找律师和中介办手续去了。 鲁志萍把顺路买回来的婴儿用品放下,打开电视收看育儿节目,没有婆婆和老娘从旁指导,怎么带孩子就只能求助电视了。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等到明年生的时候,相信她已经是一位资深宝妈了。 晚上,鲁志萍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接起电话,习惯性的报怨道:“谁呀?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吗!” “扰你个大头鬼!还道德呢,你知道什么叫做道德?不听父母的话就是最大的不道德!!” “啊!妈……!”鲁志萍一个哆嗦,连电话也拿不稳,不过还好人在床上,只是掉在枕头边,不然恐怕得摔坏。 秦大英的咆哮声再次响起:“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为了个男人,连工作、连父母都不要了,你丢不丢人?” 听了秦大英的话,鲁志萍竟无言以对,反驳吧,实话不能说;承认吧,又亏心!唉。 ☆、117 她这种情况像疯子 秦大英骂完,见鲁志萍不回话,不禁更生气了,隔着电话线打不着人,这有气没处撒的滋味不好受。 偏偏鲁庆山还要在旁边打劝嘴:“大英,少说两句,米国那边正是半夜,让三萍好好睡觉吧,等晚上咱们再跟她说。” 秦大英一听就来气了:“少睡会儿会死吗?你看看,都是你惯的!这么大的事不跟父母说,养出霸王来了!” 鲁志萍不想父母为了自己吵架,赶紧在电话里听喊道:“妈,妈……” “喊什么!有什么话快讲,长途电话费贵得很。” 那刚刚是谁不说话只顾着吵架的?但鲁志萍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赶紧认错:“妈,我错了,我不该辞职,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上,你就别气了吧,等拿到硕士证书我就回来了。” “你有什么错啊?”秦大英阴阳怪气的说,“这先斩后奏不是天经地义么?哼!你翅膀硬了,我们老啦,管不了你啦!……来,你跟她说吧,我是说不动了,也省得说多了,得罪人家大留学生!” 鲁志萍被刺得气都不敢大声的出,直到听到鲁庆山的声音后才敢重新说话:“爹,对不起,我错了。” “算了,你人都在米国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好好读书吧,争取早日学成回来,哎,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模……服装展示!”鲁志萍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贊。 “服装展示?还有这种专业?” “呵呵,是呀,我原先也没想到。” “可你之前不是对服装行业不感兴趣么?”鲁庆山疑惑的说。
第197页 鲁志萍干笑一声说:“以前那是不了解嘛,现在了解了,觉得这个行业前景还是不错的。” “唔,衣食住行,衣为先,应该不错,那就好好学吧,需要资金跟爹讲,爹给你……” “你还要给她钱?再给更要上天了!”鲁庆山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秦大英挂掉了。 鲁志萍听着“嘟嘟”的声音,呆愣了半天才把电话按掉,抬头一看,见王明珠站在床前,不由歉意的说:“哎哟,吵醒你啦。” “没有,我本来就没睡踏实,时差还没有彻底倒过来。” “看来你还是没有我适应得快。” 王明珠笑笑,正想转身,鲁志萍叫住她:“你打过电话给家了吗?” “还没有,白天她们都在睡觉。” 后面的不说鲁志萍也知道,和自己睡一个套房,她也不敢半夜打电话,怕吵醒自己,就说:“拿我的电话打吧,给家里报个平安。” 王明珠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谢谢鲁总,”国际长途实在太贵了,要不是用鲁总的手提电话,她还真捨不得。 王明珠出去后,鲁志萍也没有了睡意,索性把领回来的书先翻出来瞧瞧。 没想到抱着瞧新鲜的心思一看,知识点还挺多的,看来还真是干哪行都不容易,连做个模特都有这么多讲究。 鲁志萍不知道,自己就读的是全美唯一的一家全方位模特研究学校,专业听着不高大尚,但是人家专业顶尖,要不也会进入长青藤盟校。 所以黄炳安挨她的冷眼实在挨得冤枉,为了她口中这个所谓的破学校,人家十天飞了两趟纽约,腿都快跑细了,才为她争来一个拿得出手的学校,可惜就是事情太过凑巧,功劳苦劳全没捞着,还“赔”上四千万资金。 第二天,鲁志萍和王明珠一同顶着黑眼圈去看房,还让中介以为好对付,结果卯足了劲忽悠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占成便宜,低于心理价位成交。 这是一套四居室房,建筑面积一百六十平方米,位于街区正南方,售价六十万美元,在同等房屋中算贵的,鲁志萍就瞧上它离学校近。 房子这件大事一定下来,鲁志萍和王明珠都双双松了一口气,这回终于算是站稳脚跟了。 请家政公司做完清洁,又把家具买齐后,鲁志萍搬进了在米国的新家。 不出意外的话,她将在这里生活至少三年,直到拿到“模特毕业证书”,呵呵,一想到这个名词,鲁志萍还是忍不住想笑。 入住后,鲁志萍忙着恶补欠下的理论课知识,除了必要的健康散步,几乎不怎么出门。 中途加进来的就这样,你得赶上人家的进度,不然就等着做差生吧,虽然专业坑爹,但已经习惯做优等生的鲁志萍,不能容忍自己的成绩落在尾巴上。 王明珠更忙,又要忙着购买生活必须品,又要处理国内传过来的重要文件,把重点圈出来再拿给鲁志萍。 还要抓紧时间学习米国的证券交易规则,她对金融证券不在行,从头学起简直要老命了!可是没办法,小姐要炒股,她这个丫环只能身兼数职了。 本来投资证券的事是于惠主导,但王明珠不想事事都去问于惠,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并不单集中在男人身上,工作也如是。 鲁志萍知道今年并不是投资股票的最佳时期,可是不买还不行,因为她从于惠的介绍中得知,外国人在米国炒股会受到很多限制。 简言之,就是如果她直接等到股票大涨的时候杀进去的话,会被冠以蓄意炒作的罪名遭到起诉的,想无凭白故赚老美的钱并不容易。 虽然鲁志萍人还没到为国就让于惠註册了一个名为“志趣”的投资公司,从理论上讲已经不属于个为炒作,但鲁志萍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真的让于惠去找几家需要投资的小企业应付一下,只是预备投入的资金并不多,合计不会超过一百万美元。 至于投进股市的那两百万美元,鲁志萍只敢算一百万了,另外那一百万,是准备做“贡献”的,要想迷惑美帝,不出点血怎么行? 把家安顿好,又把投资的事情定下来,鲁志萍就专心投入到学习中去了。 只是一开始,这个坑爹的专业让她很是受了些嘲笑甚至是戏弄,不论她走到哪里,总是引来嘘声一片,鲁志萍一开始还有点尴尬,时间长了也就随他了。 不过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种情形就慢慢变少了,对孕妇,人们总是给与最大的包容。 但事情总有例外,对她怀孕读书这一点,非议也同样不少。 真正的西方人还好点儿,人家比她胖的都见得多了,关键是那些同祖同宗、或者干脆就是黄皮白心的人,总是要来问问她挺着大肚子来留学是为了什么? 鲁志萍答的厌烦了,索性听到也装作没有听到,为哪般?劳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不行啊? 虽然心中口号喊得响亮,鲁志萍还是为自己的所学汗颜,虽说职业无分三六九等,但模特,大概,好像,是跟大国崛起关系不十分密切哈。 呵呵,这个行业也是有它应有的贡献的,只是不像其他行业那么明显,嗯,话只能这样说,不然就显得她太妄自菲薄啦。 于惠依据工作需要在纽约建好班底后,就长驻这边了,鲁志萍同样要求她不要把自己怀孕的事说出去。
第198页 在所有的妊娠反应结束后,鲁志萍真正开始了人们常说的“害儿想吃”的状态,尤其是想家乡美食想得厉害。 终于在一次通话中,当鲁志萍哭着说想吃凉皮后,秦大英的怨气一下全消了,母女两个抱头……抱着电话痛哭一场。 最后,鲁庆山让厂里的工人把秦大英亲手做的家乡小吃用真空包装好,直接送到广市国际机场办理航空託运。 一个星期后,当鲁志萍吃着虽然经过工业加工已经不再一样的味道,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就是父母,不管你再犯多大的错,都会无条件对你好的父母! 吃了家乡菜的后果,就是鲁志萍更难以忍受学校的伙食了。 为了节省时间,鲁志萍中午没有回来,都在学校用午餐,可是自从吃了她老妈做的东西后,那些东西她就再也难以下咽了。 鲁志萍没办法,只好让王明珠买菜回来做,王明珠做菜不咋地,她就自己做,这下终于能吃饱了。 米国的冬天来得早,鲁志萍为了解馋,特地让人从唐人街买了一个火锅来,加上于惠,三人一起在屋里涮火锅。 吃得正欢时,敲门声响了,王明珠起来去开门,等看清来人,不禁傻眼了,警察上门——没好事啊! 鲁志萍听完警察上门的理由,也不禁傻了眼,她还从没听说过有吃火锅犯法的!今天也算是开开眼了。 鲁志萍正想跟人家讲讲中华传统美食,于惠赶紧把事情接过去处理。 毕竟她在国外呆的时间长,知道这个时候除了装作刚来不知道有这种规定外,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交罚款,千万别试图跟警察理论,那是律师和法官的事。 最后鲁志萍被罚了五百美元,还得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行为,否则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鲁志萍郁闷的要死,觉得邻里关系再不好也没必要这样吧,躲在自个儿家里煮东西吃又碍着谁什么事,竟然以存在消防隐患为由举报她! 经此一事,鲁志萍再次感到背井离乡的不易,又因为天冷了,家里也不可能常带东西过来,想吃什么都吃不着,鲁志萍心情极为不爽。 孕妇的心思本来就比平时多点,也更加容易伤感,再加上她的情况又是这样,肚子里揣的是没人(主要指除她以外的)要的孩子,心中的压抑更深了一层。 平安夜那天晚上,鲁志萍受节日气氛的影响,很晚还没有睡意。 她想起那晚,辛蓦尘就是像圣诞老人似的突然出现在自己床前,不禁又生出某种妄念来。 于是鲁志萍就穿上衣服起来,又裹上厚厚的毯子,坐在窗台上,幻想辛蓦尘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景。 随着想像的深入,鲁志萍脑海里出现各种辛蓦尘出场的画面,还一种比一种浪漫,一种比一种特别。 渐渐的,鲁志萍脸上现出那种幸福的笑容,她已经沉浸在和恋人重逢的喜悦中,完全忘了自己身上何处,今夕何夕…… 王明珠出于女人的第六感,觉得好像有事情发生,就起来查看情况。 当她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她肝胆欲裂的情景! ——只见鲁志萍站在窗外的平台上,窗台上有一条毯子,也也不知道是她之前拿来披的,还是拿来垫坐的。 鲁志萍见王明珠出来,沖她粲然一笑,声音空洞的说:“我在等圣诞老人。” 王明珠听着这明显与以往不同的说话声,整颗心更是紧紧的被揪起来,她现在这种情况,怎么那么像是……疯子! 心中出现这种怀疑,王明珠更加不敢轻易开口了,生怕说错一句话,刺激到鲁志萍,导致她直接掉下去! 因为那个平台不仅狭窄,上面还结着冰,一不小心就有滑下去的危险,这可是四楼! ☆、118 幸运的是她智商不高 王明珠小心翼翼的靠近窗台,轻声说:“鲁总,下来吧,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鲁志萍摇摇头:“又不单我一个人冷,他也冷,我要陪他。” 王明珠看看外面空无一人,感觉寒毛都倒立起来了,天哪,老闆可千万别疯了! 王明珠压下心中的恐惧,踩着凳子站上前去,伸出双手,像哄小孩子儿似的说:“这么晚了,他可能有别的事情,来不了了,咱们明天接着等,好不好?” 鲁志萍说:“不好!圣诞老人都是从烟囱上爬下来的,我的卧室里又没有烟囱,进去了就看不见了。” 王明珠都要哭了,低声企求道:“志萍,你站了好一会儿了,下来歇歇吧,我帮你看着,只要他一来,我立刻叫你,好不好?” 鲁志萍听了她的话,似乎真的累了,也想下来,可是又不放心王明珠,“你能保证吗?” “我保证!” “好,……啊,我脚麻,你拉我一把。” 看到鲁志萍身体歪了一下,王明珠吓得脸都变了,习惯性的捂了一下嘴,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连忙紧抓住鲁志萍的手,把她拉向自己屋里。 鲁志萍踩在毯子上,慢慢的挪过来,王明珠连忙将凳子让给她,鲁志萍又踩着凳子下来。 王明珠发现鲁志萍全身冰凉,赶紧将她拉回卧室,将她安顿了睡下后,又出来把窗子关上,并把插销锁死。
第199页 然后又沖了一包桑姜感冒颗粒端进去让她喝,这药还是从国内带来的。 谁知鲁志萍还在记着方才的事:“你快去看着吧,不然他来了以为我们不在家,又走啦。” 王明珠说:“你把药喝了,我马上就去。” 鲁志萍把药碗端起来,“咕嗝咕嗝”的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就看着王明珠。 王明珠赶紧说:“我现在就去窗子那儿盯着,你放心,他一来我一准儿看得见。” 鲁志萍俩眼皮子早就已经打架了,得到王明珠的保证,立马就沉入了梦乡。 王明珠可就惨啦,虽然不会真的一根筋到去帮她等人,但她得看着鲁志萍哪!万一她又起来发梦沖呢? 天还没亮,王明珠就把昨晚的事一个字不加一个字不减的告诉于惠。 于惠听了也担忧的不得了,问题是她们还不敢自作主张,通知鲁志萍的家人,万一她又没疯呢? 于是两人分工合作,王明珠负责把人看住,于惠则负责联繫心理医生。 同时还需要再找一处房子,要求不高,只要是平房就行,她们实在是受不了鲁志萍这种高台刺激了。 不计成本的找,房子很快就找到了,但不是普通的平房,而是富人区的别墅,要价一百一十万美元。 两人作不了主,就问鲁志萍,本想着可能要从孩子的活动空间讲到房价升值才能说服鲁志萍,谁知道她一听就满口答应了。 鲁志萍想的很简单,独门独户的住着,看谁还敢管她吃什么! 别墅一买下来,她们就搬家了,这回王明珠晚上终于敢稍微闭一下眼睛。 不像前两天,只能白天趁鲁志萍去上课的时候补觉,晚上根本不敢睡,生怕鲁志萍又想去爬烟囱。 于惠一连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咨询,在付出不菲的心理咨询费后,终于基本确定鲁志萍得的是产妇抑郁症,只是她的情况比较严重。 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于惠和鲁志萍定点的医院商量好,让心理医生装成妇产科医生为鲁志萍做身体检查,在检查的过程中查看病情。 经过一番检查,心理医生心里已经有了底,于是就和鲁志萍有了下面一番对话。 “你可能患有孕妇抑郁症,但你不用担心,因为这种病虽然在孕妇中极为常见,只是,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也有可能会发展成纯粹的抑郁症,也就是说,就算你生完孩子,这种症状依然存在。” 鲁志萍对医生的话半点不信:“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症状,因为我现在心情很好,无论生活还是学习都很不错,这样的人,是不会得抑郁症的。” 心理医生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得对,其实,我只是听说了你在圣诞节晚上的举动后,觉得帮你做一下心理疏导或许有助力于你以后的健康,但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鲁志萍肯定的说:“完全没有必要,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觉得十分正常,因为我们曾经就是那样在一起的,我相信,我们完全有可能再次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心理医生“贊同”的说:“我也这样认为,鲁小姐。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想像一些美好的事物,这样有利于胎教。” 一提到胎教,鲁志萍顿时就有兴趣了:“这个我愿意,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随时可以。” “那好,就现在吧,做完我还要去上课。” “好的,来,我们这样……” 等“胎教”结束,王明珠要送鲁志萍去上课,鲁志萍先不答应,王明珠说:“你现在月分大了,我慢路上有人冲撞到你。” 鲁志萍想想也对,她现在可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是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两人离开后,于惠又跟心理医生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决定还是以胎教为藉口来进行治疗。 于惠回去处理公务时,想起心理医生的话,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病人的抑郁症非常严重,有从妄想型向自闭型转变的可能,但幸运的是,她智商不高,依然有治癒的希望。” 智商不高!智商不高!!于惠感觉自己的心上挨了一百二十道刀伤,她可是正在给一个“智商不高”的老闆打工哪! 不过想到自己手上管理的资产,还有老闆一次次神来之笔的投资,她又觉得洋人的话也不一定对,说不定是为了骗她们的医药费。 于惠的怀疑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治疗进行了一个星期,鲁志萍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反而有越来越傻的趋势。 理由就是有一天,她竟然跟王明珠说了这样一段话:她喜欢的人是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她。 不知道《大话西游》套路的王明珠当时就吓白了脸,连忙将她的原话告诉于惠又告诉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听了也很头疼,这样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明明智商低得可怜,偏偏能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精心为之准备的治疗情景剧中绕出来,让他的心理疏导化为泡影。 但幸运的是,哦,这才是真正的幸运,而不是医生说的那种,鲁志萍除了偶尔会沉浸在对心上人马上就会出现的幻想中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甚至在这种假想的鼓励下,反而做得更好。
第200页 尤其是上学习上,明明只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可是鲁志萍的成绩却非常优秀,轻松的打了那些嘲笑她的人脸。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鲁志萍有时会一个人走着走着就露出笑容,让人看着觉得有点傻。 而在工作上,她一连给国内的企业提了好几个建议,尤其是旺季营销方案方面的建议,各企业和商场照着做后,效益大幅提升。 让于惠算帐的时候更加鄙视那个说自家老闆智商低的心理医生,智商低还能写上几张纸的建议就多挣几千万?你智商高,你去挣一个试试! 就在这种高度智慧与偶尔犯傻的矛盾纠结中,鲁志萍平安怀孕七个月,进入医生所说的重点观察期。 由于双胞胎的预产期一般都会提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鲁志萍应该会在2月中旬、也就是春节前后生产,这一年的除夕夜是在2月10号。 虽然日子还早,但于惠和王明珠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摇篮和婴儿车等等全部是双胞胎专用的,看着就觉得超有爱。 医院也有专门的医疗服务人员随时上门来做检查,免了鲁志萍往返医院之苦,只是费用有点夸张,一个星期上千美元。 1994年1月19日这天,是依照忠国传统做腊八粥的日子,鲁志萍干劲十足的买齐配料,带着王明珠做起了腊八粥。 于惠回国对帐去了,她身上还兼着审计之职,年底必须亲自回去查帐,所以只有鲁志萍和王明珠两个人做腊八粥。 可是腊煮好后,还没等两人坐下来品尝胜利果实,鲁志萍的肚子就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 王明珠立即打电话给医院叫救护车,医生一看,孩子早产,必须做剖腹手术。 因为手术方案都是早就定好的,所以就算鲁志萍提前生产,手术也很快就可以开始。 王明珠正在庆幸有钱就是什么都不怕时,医生突然来找她了,一开口就是一个有钱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让王明珠再次哀嘆鲁志萍的命怎么这么苦! ☆、119 全部切碎再缝起来那种疼 “明珠王,鲁的麻醉剂吸收度很低,我们已经给了能给到的最大剂量,可她的反应灵敏度依然很高,这种情况十分少见,现有的记录是两百万分之一,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徵求您的意见。” “医生,我的医学知识有限,那么,以我的理解,是否可以这样说,麻醉对她不起作用?” 医生两手一摊,说:“是的,小姐,通俗的说,就是这样。” 王明珠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赶上,她这个老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还让她提意见,她能提个屁的意见!“抱歉,医生,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徵求她的意见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医生为难的说:“产妇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如果再告诉她这个噩耗,我不知道会不会更刺激到她。” “那她情况如何?” “非常危急,如果不能在三个小时以内把孩子取出来,孩子可能会窒息,而产妇,有可能会羊水栓塞。” 这半年来,王明珠的孕产知识也是见长,知道医生说的无论哪一样都是要命的,便果断的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跟她说吧,是疼是死,总得让她有个说法。” “好的,小姐,请您在这个上面签个字。” 王明珠接过来,随便扫了一眼,见上面都是些危险警告,还有责任自担什么的,和国内差不多,便爽快的签了。 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带她进去见鲁志萍。 王明珠见才不过两个小时,鲁志萍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知道不能再拖了,就把医生的话告诉了她。 鲁志萍听完,虚弱的说:“不管他了,反正现在也是疼,只要能把孩子拿出来就行,让医生动手术吧。” “可那是开刀啊!” “开刀又怎么样!再憋下去,恐怕我们母子三人就全完了,快点让医生动手术。记得跟医生说,如果出现危险,一定要保孩子,别保我,然后,你把孩子交给……交给辛家,记住,孩子的父亲叫辛蓦尘,他家住在……” 王明珠听完鲁志萍这番交待后事似的话,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拉着她的手说:“你别胡思乱想了,医生只是说你可能会非常痛,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一定会平安的,忍着点,啊?” “好,你出去吧,……医生,可是开始了。” 因为是在产妇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剖宫产,而且产妇对疼痛的反应跟平时也完全一样,医院自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安全,就对手术全程进行录像。 而这个,也是徵求过鲁志萍的意见的,鲁志萍觉得这样也好,要是自己侥幸不死,以后还能拿出来当作炫耀的资本——这样的痛苦都能忍受,她就是江姐、赵一曼哪! 可是,心里想的豪情万丈,当肚皮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时,鲁志萍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为什么不是大喊大叫呢?那是因为她的嘴被堵住了,因为怕她咬伤自己的舌头。 如果这些米国人知道有“咬舌自尽”这个成语的话,他们可能就会体会鲁志萍这一刻的心情了。 鲁志萍是真的想死了!她不想当英雄了,她只想赶快升天,不,下地狱也行,只要她的痛苦能够快点得到解脱。
第201页 她不再管什么孩子什么辛蓦尘,甚至连父母都可以不要了!只要能让她死,她愿意下十八层地狱! 可惜苍天也罢,阎王也罢,都没一个理会她的乞求。 耳边只有那个中年护士用颤抖的声音在跟她说话,专家们认为用这种方法可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以减轻她的痛苦。 可惜没用,当柳叶刀切开第二层脂肪时,鲁志萍终于被疼晕了。 可正当医生们为她感到庆幸时,她竟然又醒了! 唉,该说她身体反应灵敏好呢,还是不好? 按照护士安慰鲁志萍的话,是说她这样不会对大脑皮层造成损伤,可鲁志萍宁愿当白痴! 鲁志萍全身像筛糠一样,不停的颤抖;眼泪像小溪似的淌,不一会儿就要换一回垫在耳朵下面的棉纱。 无处可逃的痛楚,也让鲁志萍心中充满了恨,先是恨她老天爷欺负人,让她的体质这样特殊;后来又开始恨辛蓦尘,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鲁志萍咬牙切齿的想,如果有一天,辛蓦尘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要将今天受过的每一刀,都在他身上重新划上一遍! 最后再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以确保她就算再重生一百回,都永远不会再遇上他! 一开始恨辛蓦尘的时候,鲁志萍似乎感到脑子清明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但那一刻,似乎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一些,于是鲁志萍就继续各种桥段种恨,把所有能想到的关于恨的言语全都在辛蓦尘身上来上一遍,以这种方法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最后,连这种方法也不起作用了,鲁志萍又开始数刀数,医生每划一刀,她都在心里数上一声。 当数到第七刀的时候,医生已经剖开子宫,并把第一个孩子抱出来,鑑于产妇是清醒的,人家还把孩子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护士告诉她,这是个男孩,接着又抱出第二个,是个女孩。 龙凤胎呀!鲁志萍在心里惋惜了一下,她本来想要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或者是儿子,不过这样也好,儿女双全,她的人生也算圆满了,真好……疼啊啊啊啊!!! 鲁志萍又陷入巨大的疼痛中,因为医生开始缝合了。 天哪!医生是把她的肠子全部切碎然后又缝起来吗? 尽管理论上知道不是这样,但鲁志萍感觉到的疼法就是这样。 医生每缝一针,鲁志萍就抖一下,后来实在疼得太绝望了,她又开始数起数来。 那个中年护士已经找不出任何安慰的话,索性也跟她一块儿数起来,还不进提醒一下她,哪里数错了,刚刚是医生在拉线,实际上不应该算一针,等等。 当数到第一百零五针的时候,护士高兴的告诉她,手术成功了。 而鲁志萍,也高兴的……昏过去了! 护士万分同情的摇摇头,疼足疼够了才昏过去,她的运气可真不怎么样。 鲁志萍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过来,医生检查过,确定她这是深度睡眠,否则也不会让她昏睡这么长时间。 鲁志萍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两个孩子。 可惜医生告诉她,孩子太虚弱了,在育儿箱里呆着,暂时见不着。 王明珠明白她的心情,用相机照了几张照片来给她看。 见到孩子毛呵呵的,像两个小猴子,鲁志萍松了一口气,不像辛蓦尘就好! 她现在终于想通了,她要把辛蓦尘完全赶出自己脑海,不,是赶出自己的生活! 在她今后的人生里,将再也不会再有辛蓦尘的存在,她会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再带他们回去,跪在爹妈面前,乞求他们的原谅。 像在手术中痛得想死、连父母都不要了这种想法,鲁志萍再也不会有了,对她最重要的人,只有父母,只有亲人! 哦,现在,还要加上这两个“小猴子”,鲁志萍看着照片,发自内心的笑了。 王明珠赶紧把糖水鸡蛋餵在她嘴边,可是鲁志萍一点儿也不想吃,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国外不兴坐月子,鲁志萍也不想坐,天天关在家里,她觉得吃什么都没胃口。 可是到外面也不现实,大冬天的,除非是下半生想在床上度过,鲁志萍被王明珠一吓,又乖乖躺回床上去。 孩子请了专门的新生儿保姆,是医院方面介绍的,带孩子非常科学,鲁志萍和王明珠都基本上没怎么插得上手。 2月10号这天,鲁志萍和家里通电话,可是电话打了十多分钟,却没有说上几句话。全被她拿来哭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鲁志萍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年,所以今天,她特别的恨那个人,因为是他让她有家难回! 自从那天以后,鲁志萍就再也没有在心里叫过辛蓦尘的名字,都是以“那个人”代替。 国外不兴坐月子,同样也不兴过春节,所以心理医生天天往鲁志萍家跑,想说服鲁志萍做他的研究对象。 鲁志萍拒绝了好几回他是一样的跑,鲁志萍也就不管他了,反正浪费的又不是她的时间。 心理医生只是想弄明白,鲁志萍为什么会在承受了那种巨大的痛苦之后,抑郁症不仅没有加重,反而还完全好了? 鲁志萍不理会他的唠叨,只在心里庆幸她之前的抑郁症得的好,不然,要不是脑袋昏沉沉的,人也变笨了,那在她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肯定会骂老天,万一骂得太狠,一个猛雷下来,把医生全噼死了怎么办?
第202页 好吧,她不怕医生被噼死,可是她怕医生电死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鲁志萍经过一番刀的洗礼,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事,全都想通了,比如她被雷伤到手这件事。 当她惹老天爷发怒的时候,只要有人拿着金属制成的东西与她接触,雷电就会顺着金属传过来,继而把她击伤。 所以,医生手里有手术刀,万一电流通过刀传过来,把她肠子烧熟了怎么办?万一烧到子宫里的孩子怎么办? 所以,鲁志萍真的很庆幸,她那一刻笨的有价值! 鲁志萍为自己曾经的抑郁庆幸,更为自己如今的清醒 高兴,可是王明珠却只为她现在的状态忧心。 看着鲁志萍一天比一天瘦,她甚至怀疑心理医生弄错了,鲁志萍的抑郁症其实还没好,不然怎么一顿要吃五碗饭的人,现在只吃一碗? 心理医生离开后,王明珠忍不住问:“鲁总,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吗?” 鲁志萍说:“真的不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再说不是检查过了吗?各项指标都正常,你完全不用担心。” “可你这瘦的也太快了,人家坐月子都要胖出几斤来,你倒好,瘦了几十斤。” “这样不是正好吗?我盼了几十年,终于盼到这种好事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体重下降的一天,现在梦想成真了,你就别担心了,衷心的祝福我吧。” 鲁志萍在开玩笑,王明珠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就在前几天,医生确诊她患上了厌食症。 王明珠后来咨询了一下,这种病会破坏人体生长机能,导致新陈代谢缓慢,一句话,死是一下子死不了,可是会让你做事打不起精神,就行尸走肉。 老闆不会一件倒霉事儿才完,又接着来另外一件吧?! ☆、120 等干完这一票 王明珠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鲁志萍没有成为行尸走肉,而是成为了她曾经想成为的人——有腰、有颈、有曲线的人! 鲁志萍瘦了,瘦了整整七十五斤,从两百三十五斤降为一百六十斤。 虽然现在的体重从医学角度看依然还属于偏重型,可是以鲁志萍一米七八的个子来分摊,其实看上去已经不再显得那么胖的离谱了。 此刻,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的鲁志萍站在镜子前,止不住泪流满面,活了几十年,终于看见自己的脖子了! 这在别人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在鲁志萍这里却如雾里看花,知道有,就是看不见。 如今,她也有下巴了,脸蛋也不再像棉花糖了,手也不再是馒头手了,怎能不让她激动? 从这一天开始,鲁志萍终于爱上照镜子了,在别人眼里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在她自己的眼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符合模特儿的标准了。 所以鲁志萍每次照镜子,都觉得她生这两个孩子生的非常值得,一下让她瘦掉几十斤,简直太贴心了! 至于柳叶刀下那钻心的疼,被鲁志萍选择性的忘记了,孩子这么可爱,日子这么美好,为何要记住那些破坏完美的事情呢? 孩子才出生两个星期,鲁志萍就打电话给鲁悠绵,请她老人家给孩子取名字。 倒不是鲁志萍连起名的水平都没有,而是她觉得由长辈来起名,带着长辈的殷切希望和祝福,对孩子更好,可她又不敢惊动爹妈,那就只好请鲁悠绵了。 鲁悠绵冥思苦想了三天,费了无数张纸,起了几十个名字,最后才在老伴的参祥下,挑出最满意的来:哥哥叫鲁俨,妹妹叫鲁婧。 鲁志萍满意的不得了,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起个名字朗朗上口,还不容易重名。 在鲁志萍的心里,不无把鲁悠绵当作自家老人的意思,她的宝宝这么完美,怎能缺少隔代老人的疼爱呢? 所以,在鲁悠绵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这两个孩子的爷爷奶奶,虽然辈份不大对,但意思到就行了嘛。 三月二十日,孩子满两个月,鲁志萍决定回去上课,因为自己没有奶,孩子吃奶粉,她不用餵奶,就不影响上学。 不过她只上必修课,选修课就没那么多时间了,毕竟孩子小,完全交给保姆也不放心。 有点“人样”的鲁志萍在学校收到许多祝福,当然其中也不乏嘲笑和非议,后两样是任何时候都免不了的,鲁志萍也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何时可以参加形体课。 因为形体课除了教学生怎么样科学健康的减肥外,还要随时检验学生的身材是否走样,鲁志萍觉得,这样更有助于自己减肥。 可惜杰维娜告诉她,她现在参加形体课会给学校的考核造成困扰,建议她下学期再参加。 鲁志萍只能再坐回教室去听那些枯燥的理论知识,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减肥进行到底。 心理医生说服不了鲁志萍配合自己的研究,又自告奋勇的来说帮她治厌食症。 他不说这个还好,鲁志萍好歹还会回答他几个问题,他一说这个,鲁志萍直接连门都不让进了。 还告诉保姆威尔太太,这个人再登门就报警,当然,话是当着心理医生的面说的。这下终于清静了。 鲁志萍不在乎什么厌不厌食的,只要能瘦,让她割肉都行,这话是真的,要不是怕有生命危险,相信大多数胖纸都抱有这样的想法。
第203页 于是鲁志萍就安慰自己,不想吃东西更好,省钱!况且她又不用产奶,要那么多营养干什么? 两个下属也习惯了她这样日日消瘦,反正去医院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既然健康没问题,那她们也就不管了,瘦就瘦吧,老闆高兴就好。 人都说否极泰来,没准老闆就是这样,吃了那么多的苦,终于时来运转了。 还真让她俩说中了,鲁志萍在之后的两个月里,不仅又成功的减掉二十公斤体重,还在股市上斩获五十万美元。 其实后一件事跟鲁志萍并没有多少关系,因为买进卖出都是人家于惠操作的,如果真要归结到鲁志萍身上,那就只能说她运气好了。 但不管是谁的功劳,这都是个意外之喜,但奇怪的是,已经身价上亿的鲁志萍对此好像显得比于惠这个实际操作者还要兴奋。 于惠觉得很奇怪,每年都要进帐几千万美元的人,怎么还会对区区五十万高兴得合不拢嘴? 于惠很快就知道了,但是,她宁愿不知道——因为鲁志萍竟然相去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是什么地方,地球人都知道,它的名气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大过纽约。 而鲁志萍的理由,就是在今年这种市场不好的情况下都能赚钱,干脆再去拉斯维加斯碰碰运气。 一开始,于惠和王明珠都以为鲁志萍是在开玩笑,直到鲁志萍让她们又是订机票、酒店,又是找律师的,才知道她是玩儿真的。 知道鲁志萍是真的要去赌一把,于惠又疑惑了:“鲁总,在拉斯维加斯,赌博是合法的,不用带律师。” 鲁志萍说:“你不用管,让她跟着我就行了。” 于惠不管了,去通知索菲娅,这是她为鲁志萍找的私人律师,鲁志萍在美国进行的经济活动,都由她把关,包括买房买车。 鲁志萍刚搬进富人区就买了一辆车,不过因为她和王明珠都还没有拿到驾照,就临时请了一位司机,每天接送她上学。 今天就是这个司机送她们去坐飞机,鲁志萍娘三个和保姆一起坐自家的车,律师和王明珠则另外打车。 等来到拉斯维加斯,鲁志萍她们一行人很是引人瞩目,因为来赌博的人很少有像她们这种拖家带口的,而且还清一色是女人,哦,说错了,人家鲁晗小盆友是男的。 既然是来赌博,就要做出赌博的样子,鲁志萍让王明珠买了八万美元的筹码,四个大人每人两万,连保姆也没落下,把几人高兴的喜笑颜开。 索菲娅也很喜欢孩子,就由她和保姆一人胸前绑一个,然后四人就在轮盘赌大厅先转起来,看到什么觉得好玩就凑上去压上一注。 一番小赌下来,除了鲁志萍筹码翻番外,另外三个都少了一截,保姆和王明珠索性不赌了,带孩子回酒店去休息,剩下鲁志萍和索菲娅继续玩。 第二天,鲁志萍的兴趣就变了,她指着大屏幕上的世界盃新闻问索菲娅:“如果我想参与赌球,就怎样才能做到合理合法?” 索菲娅不愧是干律师的,立即就明白了鲁志萍来此的意思,连忙把米国的赌球规则向鲁志萍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帐户和资金都只能在拉斯维加斯,而且还必须由指定的那几家代理。 鲁志萍听完,心中有了底,现在就是钱的问题了,她手上只有四百万美元,太少了。 其实鲁志萍根本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就已经有这种打算了。 可以说今年米国最大的新闻就是世界盃,鲁志萍觉得自己恰逢其会,怎么也不能错过了,谁让她对每届世界盃的冠军记得这么熟呢? 一想到上辈子为男人做的功课,今生竟然还能拿来赚钱,鲁志萍就忍不住感慨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看来老天爷也是可怜她上辈子被男人骗得那么惨,补偿她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知道这届冠军是巴西队,鲁志萍也不敢投入太多的钱。 冠军和进球数全对的赔率太高了,她怕赢的太多了适得其反,钱拿不到手,所以只向黄炳安和金富敏每人要了三百万美元。 加她手里的四百万,总共一千万美元,鲁志萍花一百万买了几个小组出线的,又花两百万买东道主米国队赢,剩下七百万全部买巴西队赢,而且还是分别在不同的赌场买的。 鲁志萍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一千万全押在巴西队身上,到时候说不定人家看到她赢的太多,一个诬陷她操纵比赛就完了。 虽然就算这些人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她操纵比赛的证据,但在巨额金钱面前,证据可以人为产生。 鲁志萍做完这件事后,又在各大赌场流连了两天才打道回府,如果有人真来深挖,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就是一个资深赌徒,突然运气好到爆棚,你嫉妒也没用! 鲁志萍来之前就计划好了,等“干完这一票”,就去照一套亲子照,并洗一套出来寄给鲁悠绵。 所以她一回到纽约,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事先约好的影楼拍照。 等照片出来,鲁志萍疾走被上面的人惊呆了,揉了好几回眼睛,才相信那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就是自己! 一个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公斤、前凸后翘的十八岁少女,不,是少妇,腿长腰细,眼大嘴小,简直怎么看怎么美!
第204页 鲁志萍觉得,要不是她的抑郁症已经完全好了,也许她都会从此爱上自己。 那么,从此,也许,就会有人真心爱上自己了吧? 这个念头才在鲁志萍的脑海里冒出头发丝儿这么一点点头,就被鲁志萍排出体外了——男人这东西,她再也不需要了! 她现在有儿有女,有事业,有追求,她实在想不出她要男人做什么! 完全被自己迷倒了的鲁志萍,每天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先亲两个小宝贝,然后第二件事就是看照片了。 那些照片仿佛自带营养,鲁志萍觉得看看就饱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觉得不如看照片来得舒服。 这就是鲁志萍的厌食症表现,她现在吃东西完全是为了维持生命。 不管是全美最负盛名餐馆里的招牌菜,还是从国内带来的家乡美食,在鲁志萍嘴里都是一个味道——难吃。 所以过了一个月,鲁志萍又瘦掉了七公斤,这下别说王明珠和于惠,连鲁志萍自己也有点儿慌了。 ☆、121 任她怎么出招她都不怕 鲁志萍在王明珠的陪同下,再次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可是结果和前两次完全一样,她的各项身体机能依然未受丝毫影响。 于是鲁志萍也就认命了,反正她就是老天爷的实验田,肥瘦全不由自己! 不过看在产出还不错的份儿上,这回就不骂老天了吧,给了她那么可爱的两个小糯米糰子,说下来老天爷也算是没有薄待她了。 老天爷对鲁志萍真的不错,至少在金钱上是这样,赌球的事没出任何意外,1994年世界盃完美收官,巴西成为最大的赢家。 托他的福,鲁志萍也当了一回大赢家,三亿一千万美元分别打入她和王明珠、于惠的帐户,这些钱将暂时不会汇合。 本来按照1:121的最高赔率来算,鲁志萍至少应该赢得八亿美元,只可惜这仅仅只是理论上的算法。 实际上,赌球从来就没有合法过,就算是拉斯维加斯也不行,至少官方就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 鲁志萍所赢的钱,在经过若干道工序洗白后,已经就只剩下七亿多了。 可在扣掉各种税收和手续费之后,竟然还连这个的一半都不到,直让鲁志萍大骂这些人心太黑。 但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老米聪明,人家大胆的开了拉斯维加斯这道财门,对税收的拉动真是没得说。 但就算收入惨遭腰斩,鲁志萍也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偏财这种东西,有得发就已经是老天开眼,再贪心就要惹老天爷生气了。 这笔钱怎么花,鲁志萍早就计划好了,这几个月,于惠按照她的吩咐,已经挑出十多个网际网路领域的公司等着她去研究。 鲁志萍只认识其中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苹果公司和大名鼎鼎的微软,可惜这两家公司都没有融资计划。 至于后世的发展成巨无霸的亚玛逊和谷歌等等这些,则都还没影儿。 目前唯一可投资的就是思柯,通过于惠的介绍,鲁志萍得知思柯创始人比勒芬夫妇正准备出让手里的股份,就让于惠先去接触一下试试。 两天后,于惠回来说:“比勒芬先生同意我们1.7亿美元的报价,但是比勒芬太太执意要投资人通过她的考核才同意转让股份。” 鲁志萍说:“那我去就行了嘛。” 于惠说:“没那么简单,事实上,在此之前,已有多家计算机行业的投资者与比勒芬夫妇接触过,其中不乏ibm等老牌计算机巨头,但都因投资理念不符合他们夫妻的要求而没有达成投资协议。” “哦,那之前这些公司或者个人的报价是大概多少?” “真实报价打听不到,只是据媒体报导,曾有一位石油大亨给到2.3亿美元。” 鲁志萍对这个报价持怀疑态度,媒体炒作,总要把金额说高点,不过,这也证明这家夫妻俩可能真的是要找一个和自己持两样理念的人,说白了,就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不忍心随便卖给人贩子。 “那你跟他们约个时间吧,我来会会这对责任心贼强的父母。” 于惠听到这样的称呼也笑了一下,觉得这对夫妇真的有点矫情过度了,横竖都是不要的东西了,还操那么多心干嘛?人家后来人是赚是赔,关你屁事。 会面约在一个高档咖啡馆,当比勒芬夫妇看到来人竟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尤其是在知道对方还来自那个贫穷落后的红色国度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变了,变得十分的不信任。 谈判一开始,比勒分太太就不客气的说:“很抱歉,密斯鲁,我不认为斯柯在你手里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事实上,你和你的国家,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计算机的真正价值是什么。” 鲁志萍来米国这一年,像这种当面贬低祖国的话已经听得够多的了,但每次她都会找到更好的说法驳回去,今天也不例外。 谈不成又怎么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资质优良的公司可以投资,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一家都谈不成,她把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不行啊,有钱还怕你? “比勒芬太太,您没有实地到过忠国,不知道我的国家自从实行改革开放以后,很多领域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单就计算机领域而言,或许暂时是没有那么多的企业和用户,专业人才储备也赶不上米国,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忠国将成为世界上计算机用户最多的国家之一。”
第205页 比勒芬太太听到用户这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不准备改变看法:“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我认为,没有恰当的技术支撑,再好的理念也不会长远,比如基于ekd的wolg数据与基于gj的……” 比勒芬太太说了一连串技术名字,鲁志萍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也不憷她,“其实我们的观点并没有冲突之处,在我看来,用户至上才是根本,所有的技术革新,都是围绕着这一点来进行的。” 比勒芬太太当即说道:“好,你这个观点我认同,如果你能让艾德也同意你的观点,我们就把股份转让给你。” 鲁志萍不禁有点鄂然,她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同意了呢? 至于比勒芬太太嘴里的艾德,也就是那个it大牛钱柏斯同不同意,鲁志萍觉得一点儿也不重要。 说白了,钱柏斯就是个高级打工仔,虽然他通过期权和收购小股东的股权获得了一定数量的股权,但本质上他依然还只是一个专业经理人,再大的掌柜,也没有不听东家话的道理。 所以,鲁志萍愉快的说:“请你放心,比勒芬太太,钱柏斯先生会同意的,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希望为更多的用户提供服务。” 比勒芬太太一听,同样高兴的说:“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希望您能尽快说服艾德,为这件事,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如您所愿,再见。” 鲁志萍回来即让于惠着手起草相关股权文件,这个需要律师和会计师事务所共同参与,工作量不小。 至于说服钱柏斯的事,鲁志萍只花了五分钟就搞定了,说的还是同样的话,“为用户提供更多的服务”,也一样事儿完了还在一脸的懵懂,说好的固执己见呢? 其实,鲁志萍所说的用户至上,被这两拔人分别解读成不同的含义,在比勒芬太太那里是指用户体验至上,到钱柏斯这里则变成了数量。 当然,也不乏时间拖得太久,双方都已经不想再继续拖下去的原因。 还有就是价钱也已经到位,石油大亨的2.3亿美元无从考证,但ibm官方证实,他们愿意以1.2亿美元的价格获得斯柯32%的股权。 所以在听到有家新成立的萍讯公司出价1.7亿后,也不过是稍微表示了一下遗憾就过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个价格溢价的太多了,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但不管她们怎么想,总之鲁志萍成功了,在付出1.7亿美元后,得到了斯柯32%的股权,比第二大股东多持有的22%多出10%,拥有实际控股权。 谈判只花了一个星期,接收股份却用了将近一个月,这主要是米国对高科技企业的股份转让手续非常严苛,如果不是事先做足铺垫,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走完所有的流程。 投完斯柯后,鲁志萍把剩下的钱全部投进了股市,不过她只象徵性的买了三百万美元其他公司的股票,却花八千万美元买进科技股,其中大头又是苹果公司。 ☆、122 男人并非洪水猛兽 因为连续两款产品滞销,最糟糕的时候甚至干脆被销毁,苹果的股价一落千丈,虽然后面也还会继续跌,但鲁志萍不敢刚好踩那个点,只能先抑后扬。 最后还剩四千七百万美元,鲁志萍留下两百万美元做“生活费”,打四千五百万美元回国。 这四千五百万美元可不是给黄炳安的金富敏拿去投资的,而是投四千万美元进股市,再拿五百万美元给她二姐扩张超市。 鲁志萍其实也记不得1994年a股的表现如何,她一脚踏进股市是在指数冲上5000点之后。 那时连扫地的都在大谈炒股如何如何赚钱,只可惜她一进去就平房变草房。 2000年以前的指数她都不甚了了,只是在听黄炳安说目前上证指数竟然只有400点时,才决定进场的。 甭管今年股票会不会涨,上证指数在这个点位就是白菜价,先买了再说,反正总有一天它要涨到5000点,她怎么样都不会赔。 至于鲁丽萍的超市,经过一年的小打小闹,今年终于找到点“感觉”,开始大着胆子做大卖场了。 由于去年鲁丽萍没有如约打完两个月的工,鲁志萍也就赖帐没有投资。 今年不行了,鲁丽萍扬言再不给投资就要亲自杀到米国来要,鲁志萍哪敢要她来?她一来,孩子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为此,鲁志萍一接完电话就把钱打了过去,五百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三千万,怎么都够她二姐折腾的一、两年的。 要是鲁丽萍不是干超市的料,折腾完那三千万,鲁志萍孩子也大了,到时候,任凭她二姐怎么“出招”,她都可以不怕她啦。 鲁志萍的钱来的快花的也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三亿美元便只剩两百万在手里,这回“无钱一身轻”,她什么也不再想,安下心来读书带孩子。 可是没过多儿,国内就传来捷报,她在国内股市的投资竟然翻了一番,四千万美元买进的股票,短短四个月就价值四、五亿人民币。 于惠出于安全考虑,立马套现走人,因为这次大涨是靠政策推动实现的,一是涨势不长久,二是怕监管部门把她们当成游资打击,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 刚花出去的钱一下子又回到手中,而且还翻了一个倍,四千万美元变成八千万美元,鲁萍刚消停下来的心立时又活泛起来,她想把自己的专业变得名符其实。
第206页 当初送胡雯雯出国学服装设计时,鲁志萍曾经让于惠註册了一个服装公司,可惜除了收购来的服装厂做些员工服外,一直没做任何市场拓展。 现在,鲁志萍打算让这个公司真正实现她最初的设想,成为一个集设计、生产、销售为一体的高档制衣公司。 但随着鲁志萍学习模特专业后,对服装行业的了解越深,越觉得这件事情心里没底。 因为高档服装并不是单靠几个好的设计师和裁缝就可以实现的,中间还有许多环节,哪个环节做得不到位,顾客都难得不认可。 得不到高端顾客的认可,定多高的价格都不起作用,但如果把价格定得太低的话,又会变成大路货。 所以鲁志萍才会迟迟没有动作,一心要等胡雯雯毕业了,或者自己腾出时间来再来理这件事。 而现在,她觉得没必要再等了,有钱有资源,不干是傻蛋。 钱无需说,关键是资源,这段时间她正式开始上形体课,虽然成绩不太理想,但却好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里所谓的志同道合,并不是指专业上的共同语言,而是那几人也是拿着钱找投资的二代。 虽然准确的说鲁志萍应该算白手起家的而不是真正的富二代,但钱是不分一代二代的,重要的是数字。 当你能随手拿出成百上千万的资金时,谁还会管你手中的钱是自己挣的还是找爷找娘要的? 和鲁志萍谈得来这两个人一个叫康妮,一个叫罗丽丝,都是女生,因为鲁志萍觉得男人都不靠谱,尤其是在她体重减了一半之后才把眼光放到她身上来的男人。 但后来鲁志萍在跟着罗丽丝和康妮参加过几次社交活后,就改变了这种看法,男人并非洪水猛兽,就看你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如果把男人分成可以合作还是不可合作这两类来看待的话,人际关系就简单得多了。 不是鲁志萍太功利,而是男人这种东西,不涉及感情最好,免得一不小心,又把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智商弄丢了。 所以她在罗丽丝和康妮的介绍下认识的男人中,就挑出克莱尔和雷尼两个来继续交往。 因为这两个人也和罗丽丝和康妮一样,都想在生意上另闢蹊径,以求得家族的认同,最终重回家族权力中心。 而鲁志萍之所以会同她们成为莫逆,也是因为她们的理念非常相似,都想通过努力获得认可。 当她们得知鲁志萍想投资一个集服装首饰为一体的高档定制公司后,就都起了兴趣,要参上一股。 鲁志萍当然不会拒绝,她在这个行业本来就是半吊子,连穿衣服都是现学的搭配,哪像这些世家子弟,本身就是引领潮流的先锋。 公司于1995年1月正式成立,鲁志萍投资一千万美元,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四个每人出资一百五十万美元,各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不是鲁志萍算错了,而是她们不是以挖到人为条件,就是以提供营销渠道为基础,有点类似于技术入股。 这几人都来自米国老牌财团,但也无一例外都是家中的弃子,或者是被当作废物养的。 但不管家族中如何不重用她们,她们手里的资源也不少,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立时买到的。 鲁志萍不想掺合进这些豪门争斗中去,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几个人还好处,如果这次还能愉快的合作,那以后也不介意在一起玩玩。 这天是莱克尔家族每年的例行酒会,参加的人很广,鲁志萍对这种大场面不太喜欢。 可是因为今天恰好也是莱克尔的生日,莱克尔再三邀请,鲁志萍却不过人家的意,只好来了。 鲁志萍的礼服是胡雯雯特地为她设计的,胡雯雯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义大利服装艺术学院的学习,现在服装公司实习。 按照鲁志萍的要求,她为鲁志萍设计了一套水墨风格的改良旗袍,鲁志萍配上公司最新款的首饰,一出场,就给全场带来一股新风,随着她向克莱尔等人嫣然一笑,更是满场惊艷! 鲁志萍因为参加过几次类似的社交活动,也认识了一些人,此时便熟稔的跟那些人交流谈起来。 克莱尔才跟几个相熟的来宾随便聊了几句,一转眼就发现鲁志萍不见了,便问雷尼:“她去了哪里?” 雷尼说:“好像去了花园那边。” 克莱尔想去找鲁志萍,可又不敢扔下迎宾这个任务,只能一边盯着门口,一边伸长脖子往走廊那个方向看。 雷尼调侃道:“哦,克莱尔,我看你还是别看了吧,因为这样太累了,除非,你的眼睛会转弯。” 克莱尔也一样调侃他道“鲁总是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不过,你不懂,因为你眼里只有康妮。” 雷尼不甘示弱的说:“康妮答应考虑一下,可是你呢?鲁可是明确表示她是独身主义者。” “那是你不了解东方女人,尤其是忠国女人,不结婚她们会觉天会塌的,鲁只是没有看到我对她的诚意而已,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哦,那祝你好运吧,莱克尔,……噢,莱克尔,你快看,那个忠国小子是谁?” ☆、123 她的蜕变不是为了他 莱克尔顺着雷尼的手势看去,待看清远处的情景时,脸上的表情不禁微微变了一下,但随即又为鲁志萍开脱:“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雷尼,说不定她们只是普通朋友。”
第207页 雷尼不想打击好友的积极性,随口说道:“但愿吧。” 莱克尔口中说的普通朋友,是指冯祈磊。 冯祈磊对于能在这里见到鲁志萍,感到非常惊讶,但更令他感到惊讶的,还是鲁志萍这翻天复地的变化。 “真想不到,你和以前相比,变化竟然这样大!”冯祈磊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艷。 鲁志萍对冯祈磊还带着一些怨气,语气自然好不了:“你倒是一点没变,眼中只有皮囊!” 鲁志萍说得一针见血,冯祈磊顿时满脸尴尬:“过去的事,你还记着?” “我又不是得了健忘症,说忘记太假了,不过不放在心上倒是真的。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就和你聊了,失陪。” 自从见到冯祈磊,鲁志萍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只在酒会上坚持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不是冯祈磊的欺骗让她耿耿于怀,而是他曾经是那个混蛋为她找的“下家”!是不是还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好要甩掉自己了? 鲁志萍回到家都还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自己傻得很,也冤得很,稀里糊涂就让人耍了一回,还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让鲁志萍郁闷的说,冯祈磊把她的心情变差了还不甘心,竟然还找到家里来。 鲁志萍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冯祈磊,你觉得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以后,还有再做朋友的可能吗?” 冯祈磊满脸惭愧的说:“确实不可能了,我做的事,太小人了,所以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是想来告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鲁志萍满脸讥讽的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被人一五一十的卖了。” 冯祈磊更羞惭了:“对不起,我知道你可能从此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可我还是想说,我在米国认识一些,如果你有为难的事可以找我,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就当是,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恕罪吧。” 鲁志萍冷冷的说:“不用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谁也不要再提,以后你也别再来找了我,我看见你就心情不好。” 冯祈磊一脸懊悔的说:“来米国后,我才慢慢的想明白,你才是我心中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鲁志萍还以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冯祈磊应该折返身就走了,谁知人家还玩起“深情”来,不禁看着更加腻歪,嫌恶的说:“抱歉,你应该是找错人了。” 她历尽劫难的蜕变,可不是为了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他还不配!连辛蓦尘都没有资格,他算什么? 唉,怎么又想起那个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的混蛋了呢?鲁志萍压下心中的懊恼,叫王明珠进来“送客”:“明珠,帮我送送这位冯先生。” 冯祈磊自然不会傻到以为鲁志萍真的是在客客气气的使人送自己,连忙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鲁志萍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样岂不是太年礼了?明珠,冯先生是大忙人,以后轻易不要麻烦人家进来了,免得耽搁了人家的时间。” 这不是明着下了禁入令了吗?冯祈磊这回才是真的尴尬之极,王明珠才说了一句:“冯先生请,”他就匆匆忙忙的走出大门去了。 等王明珠送人回来,见鲁志萍一个人坐着发呆,就说:“鲁总,德州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又发现几样文物,你想去看一下吗?” 鲁志萍意味阑珊的说:“不用了,把照片发回去给奶奶看,她觉得行就买下吧。” 鲁志萍最近又迷上古玩收藏,想着这时候海外赝品还不多,价格也还不太高,能帮国家回收一点是一点吧。 鲁志萍觉得鲁悠绵应该不会骗她,她送回去指定交给国家的那些东西,应该是进了国家博物馆。 但鲁志萍在海外收购的文物也没有全部交给国家,只有鲁悠绵说有重大研究价值的才上交,其余的,她帮鲁志萍保管,文明鲁志萍一回国就交给她自己保管。 王明珠不再继续文物的话题,拿过一迭资料说:“鲁总,这是你说的那个亚玛逊的资料,我看了一下,主要是在网络上卖书,我觉得这应该没有多少人会买,因为读者大多喜欢现场翻看书籍的那种感觉。” 鲁志萍笑她:“是你喜欢这种感觉吧?” 王明珠毫不掩饰的说:“我的确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相信,大多数爱看书的人都是喜欢去书店的。” 鲁志萍没有多加解释,因为她知道解释起来也麻烦,她看好的根本不是卖书,而是其它广阔前景。 “资料先放下吧,你们可以继续跟他接触,资金上可以再放宽一点,重要的是股份一定要咬死了。” 王明珠见自己的话鲁志萍并没有採纳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出去联繫于惠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公司将会是她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她得抓紧时间和于惠沟通好,不能让老闆一问三不知。 王明珠出去后,鲁志萍开始处理公务,通过一年的努力,除了斯柯,她旗下的投资公司又先后投资了九个计算机行业方面的企业。 鲁志萍的目标是,争取在回国之前,让自己名下的企业基本涵盖整个it产业,她不强求控股权,但一定要每个触角都有所顾及。
第208页 鲁志萍后来投资的这些公司都让康妮她们入了股,这几个小伙伴的钱不多,但是她们背后的财阀有钱。 这些老牌财团正在谋求多元化发展,所以就算是他们不看重的小辈,但本着不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的思想,也一样会投入少量资金,当然,这“少量”也是以百万美元开头的。 鲁志萍看资料看得很快,米国这边除了服装公司还赚了几百万美元外,其他都基本上只有投资没有收益,数字一点儿也不复杂。 在看到国内资料时,鲁志萍就没有耐心了,文件太多,处理起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她干脆全给它丢在一边,等王明珠再筛选一遍再看。 虽然这些本身就已经是王明珠再三筛选过的了,但鲁志萍还是觉得,除了再投资,好像都没什么需要她把关的,她只要做出一副时时盯紧的态度来就行。 所以,鲁志萍装模作样的批了两、三份文件,剩下的就全部留给王明珠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嗯,就是……带孩子! 老话的说很有道理,“只愁生,不愁长,”两个皱巴巴、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转眼就两岁半了。 鲁志萍现在一点儿也不嫌他们长得难看,相反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用金不换都不足以形容,就是用钻石堆成和他们同样大小的孩子,她也不换。 鲁志萍没事就会拿明信片上的萌娃来跟他们做比较,但比来比去,还是觉得没有一个有他们好看的。 但鲁志萍也不是一点儿遗憾都没有,因为鲁俨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反而像那个“负心汉”。 这让鲁志萍一看到鲁俨就有点愤愤不平,她受尽“千刀万剐”之苦才生下来的孩子,竟然去像她最恨的人! 幸好鲁婧长得像她……二姐,都说“外甥多似舅”,外甥不似舅,好歹外甥女还似姨,总算没有全部像外人,这才鲁志萍的遗憾没有那么大。 但不甘心却总是难免的,她付出天大代价生下来的孩子,竟然一个也不像她,真是没天理! 鲁志萍抱着鲁婧逗了一会儿,康妮来了,她就干脆把两个孩子都带到客厅去玩。 康妮一见到两个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鲁茜,我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由于鲁志萍不喜欢起英文名,所以康妮和罗丽丝就在她的姓氏后面加个后缀,叫她鲁茜,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对康妮她们来说顺口多了。 鲁志萍笑着说:“你也可以啊,只要点个头,我相信雷尼会非常愿意实现你这个愿望的。” 康妮平静的说:“如果我们双方家族都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我会考虑他的。” “你太冷静了,康妮,”鲁志萍摇摇头,“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感觉,你对家族的看重胜过你对雷尼的爱。” 康妮耸耸肩:“你说得没错,亲爱的,可是幸福生活,不光有爱情就足够了,这可是从你身上发现的,你看,你没有爱情,可反而生活得比谁幸福。” “你可千万别学我!”鲁志萍老老实实的说,“我是智商不够被男人骗成这样子的,可是你不会,康妮,你这么聪明,如果真的不爱雷尼,那就明确的告诉他,然后再去寻找真正的爱情。” 康妮对这个问题烦得很,“唉,还是别提这个了吧,我现在一想起这个来就烦,还是谈点高兴的事情吧。” 鲁志萍这才想起去年圣诞节康妮跟家里谈判的事情,忙问她情况怎么样了,“看你的样子,莫非是钱拿到手啦?” ☆、124 激发她的民族脾气 康妮脸上顿时现出高兴的笑容:“是的,鲁茜,家里答应给我六百七二万九千七百一十三点六四美元。” 鲁志萍见她说得这么细,不由莞尔,这些米国人就是爱一家人明算帐,而且动辙细到元、角、分,不过,“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康妮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苦涩,落寞的说:“其实很简单,这六百七十万是从我的成长基金中拿出来的,换言之,就是以后我将不会再得到任何来自家族资金上的支持了。” 鲁志萍能理解康妮的伤心,六百七十万搁普通人身上可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对这些百年家族就不算什么了。 况且,平摊到一辈子又有多少?唉,谁说西方国家不重男轻女,康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因为她是女的,所有家族资源都偏向两个哥哥,她和妹妹就连入读ibm都成问题。 虽然康妮学习成绩确实不咋地,但如果家里愿意为她捐点款,进入哈佛这些名校可能有点困难,但稍次一等的商学院,还是有可能的。 可惜,家里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花这种冤枉钱,女孩子嘛,你本身优秀,我不挡你的路,但如果你一看就不像那块料,我还耗费巨资栽培你做什么? 所以康妮在学习不好又不甘心只是做好家族联姻的棋子后,就到维尼亚艺术学院来了。 维尼亚艺术学院虽然不是顶尖艺术类院校,但在同类学校中也以学业严苛着称,来这里的人,很少有抱着混日子的态度来的。 不过康妮来维尼亚学校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这里的学费远没有她妹妹就读的那种所谓名媛学校的高,因此康妮才能在三年内省下一百多万美元来进行投资。
第209页 康妮的情况是这样,罗丽丝也差不多,但也正因为如此,鲁志萍才会和她们成为好朋友。 鲁志萍就是因为看到这两个本可以腰挎名牌包包满世界旅游的富家女,却为设计出最好的衣服和珠宝而不眠不休,才觉得她们和自己是一路人。 不是吗?她现在身价过亿,还不是一样为练习走t台走到脚肿! 虽然鲁志萍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职业,可是做好模特体形好气质佳,还有人随时提醒自己保持身材,就沖这两点,她也要力争把这个职业长久的做下去。 经过一年的治疗,鲁志萍的厌食症已经基本好了,虽然还不能回到以前那种一看到美食就恨不得用耙子搂进嘴里的状态,但至少也不像刚生完孩子时那会儿,一看到吃的就觉得厌烦了,被迫进食与顺其自然的进食,差别还是很大的。 为了保持身材,鲁志萍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没有超过一千美元过,还顶不上两个孩子平均一天的花销,她觉得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节俭的亿万富翁了。 见康妮还在为家族将自己彻底放逐而感觉伤心,鲁志萍便安慰她道:“别难过了,康妮,等你这些投资见到成效,你的家族会重新重视你的。” 康妮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明白,我才是经营家族产业的最佳人选!可是,鲁茜,亚玛逊的发展前景,真的有那么好吗?” “是的,我个人非常看好,但是,如果你想短期投资就见效益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项目投资。” “怎么,你认为它最近几年都不会盈利?”康妮一脸担忧的问。 鲁志萍说:“是的,至少三年以内不可能见到任何效益。” “那三年以后呢?” “三年……不,应该以五年为期,三年太短了,五年以后,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投资,可能会翻至少二十倍。” “二十倍?”康妮睁大眼睛:“鲁茜,你说真的?” “那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亏本生意?” 康妮迅速算起帐来:“现在是1996有6月,到2001年6月,五年的时间,资金增长二十倍,年平均收益率百分之四百!”算到最后,康妮一咬牙,“好,鲁茜,我跟你干。” 鲁志萍见她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式,不禁笑她:“你就不怕我坑了你?” 康妮挑挑眉说:“你投的比我多,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呵呵,倒也是,”鲁志萍笑笑,又问她:“罗丽丝和莱克尔她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康妮说:“这正是我今天来的原因,罗丽丝没问题,她卖掉手中的股份可以凑出两百五十万美元,雷尼也差不多,就是莱克尔有点够呛,你是知道的,他的财务问题一向惨不忍睹。” “呵呵,那就约个时间吧,咱们见面再细谈。” “好的鲁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定在后天周末,咱们到莱克尔家的庄园去谈,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问题。” “好的,那我就去通知他们了。” 康妮走后,鲁志萍又让于惠加紧谈判进程,适当的时候可再增加法码,总之一句话,此次融资,她势在必得。 其实,要不是这次亚玛逊狮子大开口,首轮融资就开出五千万美元的天价,把一众投资者吓退,或者说是没人愿意当傻瓜,也轮不到鲁志萍来吃这份独食。 可是鲁志萍麻熘的准备好五千万美元后,几个小伙伴又想进来一起玩儿了,她只能带上她们,虽然她很想把亚玛这次融资的股份全部吃下来。 按照贝佐思的想法,他出让这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并承诺给予优先领投权,至少要引进二至三名投资人,因为他也怕丧失控股权。 可是既然其他询价人最高报价才到两千四百万美元,那他就冒点险好了,大不了在融资协议中註明,他作为创始人,享有优先购买所有股东份额的权利。 也就是说,任何股东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转让股份,都将是不合法的,这样一来,那个忠国人就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了。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进场的人数还超出他的想像,其中甚至不乏来自那些实力雄厚的老牌企业家族的人,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鲁志萍也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在防着她了,她高兴的是以后不管进行多少轮投资,她都可以跟投,在同等报价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注资来保证持有这百分之三十八中的大多数股份。 这同样是个意外的惊喜,因为鲁志萍知道,以后亚玛逊肯定还会进行若干轮投资,那么只要她不断砸钱进去,没准有一天还真可以把自己砸成第一大股东。 不过这种好事情,鲁志萍也只是意yin一下就放在一边了,鸠占鹊巢不是那么好占的,到时候如果自己不答应摊薄股份,人家创始人另起炉灶就不好玩儿了。 所以,她还是尽量说服另外几个小伙伴多出钱吧,千万别把她推上老大的位置,呵呵,咱也矫情一回。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鲁志萍完全清楚这个企业的未来发展历程,可是鲁志萍更知道,企业发展光靠几个好点子可不行。 很多时候,往往换个人来经营就完全变味了,还能不能到达那个高度也是未知数,所以她还是做个安安稳稳的投资人最好。
第210页 周六这天,鲁志萍亲自开着她那辆保姆车,带上秘书、保姆和孩子,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往莱比西庄园而去。 本来司机这种事,王明珠当最合适,可是鲁志萍不放心她那驾驶技术,还是等自己不在车上的时候,她要练习车技又再练吧。 这次聚会还有一些其他人,但他们对投资亚玛逊完全不感兴趣,都觉得一个纯粹以卖书为切入点的网站,就算有前途也不值那个价。 事实上,包括鲁志萍在内都明白,一个註册资金几十万美元的公司,短短一年后就给自己估值超过亿元,很像疯子的行为,可惜她捨不得放弃未来的肥肉,就只能疯子也认了。 而听到其他人的担忧后几人依然不改初衷,鲁志萍就明白,这几个小伙伴其实是因为看好她,才会来跟她一起投资。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虽然鲁志萍很想说“你们歇着,让我一个人玩儿”,可惜为了这纯洁的友谊,她还得感谢她们信任自己,愿意陪自己一起玩这一票。 在这些人中,最关心这次投资的就是莱克尔了,因为他没钱,所以生怕鲁志萍不带上他。 莱克尔在逗两个双胞胎玩了好一阵,在鲁志萍跟前套了半天的近乎后,终于腆着脸问:“鲁茜,你可以为我作担保吗?” 鲁志萍逗他:“那就得看你能拿什么放在我这里来抵押了。” 莱克尔半真半假的说:“我把我的下半生押给你,你看怎么样?” 鲁志萍纯粹把这当作玩笑,“好啊,只要你能学会做忠国菜。” “噢,天哪,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莱克尔“惨叫”一声,他可不要被逼做苦力,更不想闻到那该死的臭豆腐味儿。 鲁志萍曾经跟他们讲过忠国几道名菜的做法,其中就有王熙凤对刘姥姥说的茄鲞,记得当时莱克尔一听就绕晕了。 还有一次她为了跟他们打赌,说她能吃一道所有人都不敢吃的菜,就弄了一盘臭豆腐,结果就是他们一个月不敢跟鲁志萍共进晚餐,所以莱克尔才会这么夸张。 但玩笑归玩笑,谈到最后,鲁志萍还是愿意借给他一百万美元,帮他获得应有的股份。 为了不显得自己偏心,鲁志萍又给另外三个每人增加了五十万元的份额,当然,这些钱都是要还的,只是鲁志萍并没有规定时限而已。 而在米国,没有规定偿还期限和利息的借贷,跟白送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在没立字据的情况下,那靠的就纯粹是人品了。 但这并不是鲁志萍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而是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身价到她现在这个地步,花个百十万看透人心,也不见得就有多亏。 最后,几个小伙伴经过一番平衡,总共凑出一千万美元来,算是在那五千万美元中占了五分之一。 这样算下来,她们几个就该分得那百分之三十八(38%)的融资额中百分之七点六(7.6%)的股份,鲁志萍则获得百分之三十点四(30.4%)。 可是在最后签定的协议中,鲁志萍却并没有得到应得的百分之三十点四(30.4%),而只得到百分之二十八(28%),剩下的都按比例匀给康妮她们四个了。 贝佐思的理由是,她们身后的家族有更好的资源可供利用,但鲁志萍心中清楚,他这纯粹就是国籍歧视。 在这个年代,忠国人在国际投资中总是要吃一些亏,那么既然这样,在以后的融资中,她就寸步不会让了。 如果贝佐思知道为这百分之二点四会激出鲁志萍的民族脾气来,也许他就不会这样做了。 因为在以后的b轮和c轮融资中,贝佐思为了压住鲁志萍,始终保持自己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不得不多付出上亿美元的代价。 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贝佐思还在为自己首轮即天使融资即获得天价资金而雀跃不已,因为这也让他身价暴涨,一夜跻身亿万富翁的行列。 虽然,实际上贝佐思手中的资金除了融资成功后到帐的第一笔两千万美元资金外,只有差银行的一百多万美元贷款,但这并不妨碍贝佐思成为又一个硅谷神话。 当人们得知造就这一神话的,竟然是一个忠国人后,整个硅谷不禁沸腾了,因为在大家看来,忠国人根本不懂任何高科技,否则也不可能当这种冤大头。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讲,像鲁志萍这种人傻钱多的主,都正好是小伙伴们拉投资的最佳对象。 ☆、125 她还竟然上当了 鲁志萍没想到已经签了保密条款,自己的身份还是会被泄露出去。 虽然亚玛逊方面再三申明他们绝对没有违约的地方,但鲁志萍还是让于惠给他们发了交涉函,要求他们做好之后的解释工作。 而这个解释,主要就是努力降低鲁志萍的个人信息泄露量,让人们对她的认识只停留在国籍这一层,对她的家人不造成任何困扰。 亚玛逊毕竟是做网络销售出身的,本身就广而告之这一套就很熟,所以由他们出面公关,影响很快降到最低,基本达到鲁志萍的要求。 但也仅限于她就读的学校和孩子的事情没有被公开,她名下投资公司的事却已经完全曝光了。 好在公司一直由于惠打理,来拉投资的人也确认于惠是经理人,可以完全作主,这才没有深挖鲁志萍这个幕后老闆。
第211页 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于惠了,若是公司成立之初即有这种门庭若市的景象,她一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她却被烦得只想关门大吉。 因为来求投资的人中,有很多明显就是拿着永动机之类的创意来骗人的,气人的是还打着高科技的旗号,真当她们都是白痴? 可是没办法,进门就是客,按照鲁志萍的意思,忠国人在米国投资本来就有诸多限制,如果再被人诟病对创业者态度恶劣,以后就更不好开展工作了。 尤其是对这些所谓的高科技人才,更是不能怠慢,于惠本着老闆的话就是圣旨的理念,只能把这些当未来的富翁来看待。 最后连鲁志萍也受不了了,谁让她规定超过一百万美元的投资都要她自己亲自过目呢? 而在这些来拉投资的人中,又有哪个不是狮子大开口的,动不动就是几百万,鲁志萍想扔在一边都没办法,因为拒绝总得给出个理由,你看都不看,怎么给出拒绝的理由? 而且在这些人中,也不乏真正值得投资的项目,可是要从几千份投资意向中淘出那几粒金子,谈何容易! 最后,还是莱克尔一连几次来约鲁志萍出去玩都没成,给她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把他们也加入到公司股东的行列中来,由他们来拒绝。 鲁志萍一想这样也行,就算这几个小伙伴现在都是穷光蛋,可他们未来都是亿万富翁啊,她借他们钱买她自己公司的股份,好像,大概,也不会怎么吃亏。 虽然,这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去,怕人说她傻缺啊,呵呵。 但让鲁志萍没想到的是,她把愿意让出志趣投资公司百分十五的股份向几个小伙伴提出之后,他们回去跟家里一说,竟然每人抱着几百万到一千万不等的资金回来。 就连家里已经明确不会再管她了的康妮,这次都获得了一百万的家族投资,让鲁志萍大跌眼镜。 因为想着以后都要靠自己,康妮上次投资亚玛逊只敢拿出三百万美元,其他的都被买成保值基金。 这次重新获得家族的“重视”,让她胆子又放开了,把基金赎出来,添上新获得的一百万,一共四百万元投给鲁志萍,身边只留下六十多万做未来几年的生活费。 鲁志萍不知道的是,这些家族掌门人并不一时心血来潮,体恤这几个不在家族重点培养之列的人,也不再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因为他们知晓鲁志萍的身价。 鲁志萍刻意保持低调、隐瞒自己的资产,对普通人来说或许管用,但对这些资深的企业家来说,就连窗户纸都算不上了。 除非鲁志萍把钱存在瑞士银行,否则她在华尔街的动向,甚至就连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收入,人家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大的方面,由于斯柯连续两年营收大增,鲁志萍在斯柯的股份价值已经涨了将近一半,从一点七亿上升至二点五亿。 就在上个月,她又陆续卖出价值一亿两千万美元的苹果公司股票,再加上这次亚玛逊四千万美元的投资,仔细一算,这个忠国人竟然身价近四亿美元。 实力如此雄厚的投资人,就算有投资失败的可能,风险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就算小伙伴们说不出个所以然,鲁志萍还是得到了这些大佬的认可,虽然他们的认可数额少得可怜,但这至少摆明了一种态度。 而志趣公司有了这些老牌公司作为合伙人后,在之后的投资活动中所受的限制就小了许多。 而且渐渐的,有一些其他公司也想加入进来,鲁志萍不想把成员身份弄得太复杂,就把“门票”审批权交给几个小伙伴。 就他们那点可怜的股份,放进来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有可能变成小透明,所以,为了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必须硬起心肠来挡住那些说情者。 金钱是会产生连锁效应的,康妮和雷尼在各自获得家族的认可后,大胆的走到了一起。 鲁志萍这才知道,原来两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之前因为雷尼是家族弃子,康妮不敢和他公开恋情,怕惹怒自己的家族,从而彻底断了她的补给。 鲁志萍在感嘆以往国人总是把西方国家爱情至上那一套拿出来标榜,却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放在哪里都不会过时。 感慨之余,鲁志萍把自己国内化妆品公司的股份拿出来百分之六来给两人作为贺礼。 不过这件事情鲁志萍是秘密进行的,直到在两人的婚礼上她才高调宣布,要以赠送股份的形式来祝福康妮她们这对苦命鸳鸯。 其实鲁志萍也是有意这样做的,不光为了给终于修成正果的好朋友一个惊喜,也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临近九七,老有人藉此来套她的话,而她还竟然上当了! 在斯柯的年会上,有一名报社记者问鲁志萍1997年会不会回忠国,当时她根本没往香江回归上想,就含糊了一下,说可能将会再在米国呆一段时间。 谁知那名记者回头就加油添醋的写道:“来自忠国的斯柯第二大股东不看好未来忠国的发展,直言1997年香江回归后不会回国……”等等,把鲁志萍气得够呛。 虽然她也让律师向这家报社和个人提出严正交涉,但效果渺渺。 这也是因为鲁志萍怕起诉更引来媒体炒作,结果让自己的个人隐私曝光,所以只能如此忍气吞声的缘故。
第212页 鲁志萍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也算不得下策,就算是个中策吧。 股份这东西,历来都是吸引人注意的存在,所以当鲁志萍宣布此事时,立即引起众宾客的重视。 康妮虽然不知道鲁志萍所说的股份价值几何,但她名下的公司,资本一定不会少,不禁含着泪说道:“谢谢你,鲁茜。” 鲁志萍回答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康妮,与其空洞的邀请你们到我的国家去玩,还不如让你们成为我公司的股东,这样,就算是为了查看自己的产业,你们也得时不时的跑一趟忠国,对不对,雷尼?” 雷尼也非常感动,虽然他也常说他们的友谊比海深,但他知道那就是一句话,绝对没深到赠送股份的地步,嗯,就是不知道,这些股份值多少钱? 雷尼收起遐想,点头回答鲁志萍的问题:“是的,鲁茜,我们会去忠国,因为那里不光有你,还有你最爱的家人,而我们,无比愿意与你的家人成为最好的朋友。” 鲁志萍说:“你会喜欢上他们的,还有我的国家。” “哦,会的,鲁茜,忠国是个美丽而又神秘的国家,我想等你回国的时候,我们应该跟你一块儿去看看,你说呢,亲爱的?” 最后这句是问康妮,只听康妮答道:“亲爱的,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鲁尼亲了康妮的额头一下,然后看着鲁志萍“嗯哼”一声。 鲁志萍就明白了,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同意了,那等明年我回国的时候,一定提前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可要把时间留出来,因为我的国家风景名胜太多,就算只看三分之一,也要花费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康妮欣喜的说:“我最喜欢旅游了,到时候,说不定我还可以从中获得灵感,设计出最好的衣服。” “那你可就更应该去忠国了,因为我们国家民族众多,那些民族服饰都非常漂亮,相信你会获得数不尽的灵感。” 康妮夸张的说:“噢,天哪,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忠国了。” 这下罗丽丝开始“抱怨”了:“鲁茜,你太偏心了,竟然只邀请康妮和雷尼,难道就因为我们两个是单身?” 鲁志萍莞尔一笑说:“我怎么会忘了美丽的罗丽丝小姐?不过我想到时候,可能用不着我邀请,你们也会去的。” 罗丽丝还是嘟着嘴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邀请我们,除非你能说出一个好听点儿的理由,否则我就不原谅你。” “你和莱克尔也将每人获得‘爱琳娇’化妆品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这个理由够不够好听?” “噢!卖嘎!”罗丽丝的表情更加夸张,也不知是真有这么激动,还是做戏的成份居多,反正她一把抱住鲁志萍,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亲爱的,我简直爱死你了!” 鲁志萍把她推开,开了个玩笑说:“恐怕我只能让你伤心了,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旁边的人都被鲁志萍这句逗得笑起来,罗丽丝被调侃了也不改初衷:“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这时莱克尔也加入进来,“看在那百分之三的股份的份上,就让我来解救你吧,鲁茜,你只要说你喜欢我,罗丽丝就不敢再缠着你了。” 鲁志萍笑嘻嘻的说:“那你得做好独身的准备了,因为我是独身主义者。” 莱克尔开玩笑说:“难道我的魅力还不足以让你改变你的观点吗?” 鲁志萍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不不不,莱克尔,你的魅力无人能及,是我觉得男人太麻烦,这样过最好,所以,你就不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歪脖子树……吊死?”莱克尔听不懂忠国哩语,觉得有点惊奇。 鲁志萍解释道:“就是放弃某种选择的意思,不过,今天是康妮和雷尼的好日子,咱们不谈这个了,来,我请你跳舞。” “噢,鲁茜,你抢了我的台词。” “谁叫你反应迟钝呢?” 两人笑着进了舞池,留下一大堆羡慕、嫉妒、议论的人。 康妮和雷尼的婚礼过后,鲁志萍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投资公司的事情基本稳定下来,有几大公司做后盾,那些空手扑蚂蚱的人也少了许多。 只是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到校门口去堵鲁志萍,目的多种多样,但总体说来,还是政治上的污衊要占大多数。 鲁志萍为了不被这些人利用,干脆在一次公开场合正式申明,她将会在1997年六月回国。 鲁志萍吸取前次的教训,没有任由记者乱写,而是也私下请了记者按照她的意思写,反正她又没有写什么违反国际法的事,她也不怕日后被人诟病。 不过经过这件事,鲁志萍倒是想到她应该有自己的媒体,这样再遇到类似事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不过米国媒体不会向她这个忠国人开放,她也不想投资米国媒体,而是把眼光放在国内。 ☆、127 影视剧误人不浅 在莱克尔那纯净的目光下,鲁志萍感觉自己有种无法遁形之感,是的,她渴望真爱,渴望男人最悉心的呵护!
第213页 可是现实却将她逼成女汉子,逼得她只能假装天真,假装高兴,假装嘻哈女!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竟然全都懂。 可就算知道他懂自己,鲁志萍还是做不到在外人面前剖析自己的内心。 自从在手术台上承受千刀万剐之痛后,鲁志萍就已经为自己拼上了厚厚的铠甲,这层铠甲可以让她抵御来自男人的伤害。 但同时,这铠甲也把她和一切雄性物体分开,她再也不需要来自男人的感情了,不管他是真是假。 所以最后,鲁志萍只是真诚的祝福莱克尔:“我们不合适,莱克尔,你会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的,她会比我漂亮,比我大方,比我更懂你。” 莱克尔表情夸张的说:“这是肯定的,鲁茜!明天我就去向朱莉亚?罗伯茨表白,她已经暗恋我好久了。” “哦,是吗?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啦,哈哈……” 莱克尔看似洒脱的走了,鲁志萍也放下一大块石头,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贱,似乎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还不及无谓的真心令人心情沉重。 幸好,莱克尔自己放下了,她才没有那种被真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过当莱克尔第二天又打电话过来时,鲁志萍还是紧张了一下,直到听清楚电话内容才放松下来。 “鲁茜,昨天忘记说了,罗丽丝家有一个以作风严谨着称的安保公司,这个公司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甘迺迪时代,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和罗丽丝联繫。” 鲁志萍说:“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不用谢,鲁茜,”莱克尔开玩笑说,“其实,我更希望由我来做这个保护者,可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只好介绍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傢伙来了。” “哈哈,我是怕你经不住打。”鲁志萍也跟他开玩笑。 “你不知道我练过中国功夫吗?” “哦,看不出来,难道是?” “?喔,可能是吧,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哈哈……!”鲁志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莱克尔听鲁志萍笑得开心,也跟着高兴的笑道:“你看,我一高兴,差点儿又忘了,过几天是罗丽丝的生日,你要是帮她接下一笔生意的话,我想她会很喜欢你这份生日礼物的。” “呵呵,那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见莱克尔这个中间人做得实在负责,鲁志萍也不忍心拂了人家的好意。 只是事情就有那么凑巧,鲁志萍才拨按下两个数字,曹操就到了。 罗丽丝和康妮相携而来,康妮一进门就开始找两个双胞胎,并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喊道:“鲁俨,鲁婧,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 可惜喊了半天没人答应,鲁志萍解释道:“他们跟威尔太太出去玩了,不在家。” 康妮遗憾的收回目光,罗丽丝把她帮康妮抱着的毛绒玩具放在桌子上,说道:“康妮已经着魔了,一看到孩子的东西就想买。” 鲁志萍一边把玩具拿在手里抚着玩,一边说:“等你做了妈妈就知道了。” 罗丽丝撇撇嘴,“我才不想做妈妈,不,我是不想结婚,”说罢她看着鲁志萍,理所当然的说,“我跟你一样,也是不婚主义者。” 鲁志萍连连摆手道:“你可别学我!况且你也学不成,我儿子女儿都有了,你可还什么都没有呢。” 罗丽丝听她提起这个话题,再次八卦起来:“鲁茜,你真的不想找到那上男人吗?” 鲁志萍摇摇头:“不想,你们是知道我三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大概,他正在哪里庆幸,竟然成功的躲开我了吧。” “可你现在变美了,亲爱的,如果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并从此爱你爱到骨子里的。” 鲁志萍肯定的说:“不会的,我们一开始就不对等,所以,就算出现你说的那种状况,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 “鲁茜,你很爱他?” “是的,曾经。”鲁志萍满脸的怅然,是啊,曾经,暗恋也是那么美,可惜,现实太残忍。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现在?”鲁志萍摇摇头,现在她只有恨!但她不想表现出来,“我现在已经不爱他了,我现在只爱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家人,他们开心,我就开心;他们幸福,我就幸福。” 罗丽丝还想问,被康妮打断了:“鲁茜,我觉得你这样很好,不让自己为逝去的爱情陷入悲伤,是最好的结局。” 鲁志萍笑笑,“我也这样觉得。” 罗丽丝不说话了,她明显不同意这种观点。 鲁志萍也不想再继续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就提起刚刚准备在电话里说的事:“罗丽丝,莱克尔告诉我,如果需要保镖可以找你,是这样吗?” 罗丽丝诧异的说:“你要找保镖?可我以为你已经有了。” 鲁志萍也一样诧异:“你觉得我身边哪个像保镖?” “那个明珠王,难道不是吗?” “她是我的秘书。”
第214页 “噢,天哪!鲁茜,我简直无法想像,你怎么运气这么好,一次意外事件都没有遇到。” 鲁志萍笑着说:“前两天那个不就是了吗?” 罗丽丝说:“不不,那个不算,鲁茜,我是说,如果劫匪知道你的身价,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简直不设防。” 鲁志萍不以为然的说:“我一直很低调,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况且,我住这片区域的治安一向很好,不会遇到这种事的,上次在车里被抢,我是去第72街区办事。” 这时康妮说道:“鲁茜,真不是罗丽丝家经营安保公司故意这么说,富人区才容易遇劫匪,我叔叔最小的女儿,就是被劫匪撕票的。” “还真有这种事儿?”鲁志萍很惊讶,这都是电影里的才有的事情啊,“那最后案子破了吗?” “破了,劫匪被当场击毙,可是人也救不回来了。” 鲁志萍电影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不禁也有点后怕,可是,“我在米国已经呆不了几天了,难道就为这几天,我还得找一帮人把自己看起来?” 康妮说:“那就得看你是想继续赌运气呢,还是想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了。” 鲁志萍听她这样说,不由得也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而一想到小女孩被撕票的事,她立马想起鲁俨鲁婧他们,顿时就着慌了,赶紧给王明珠打电话,让她们赶紧回来。 好在王明珠她们本来就只在房子周围转转,接到电话紧接着就到家了,鲁志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两个小傢伙被康妮和罗丽丝搂着逗了一会儿,被威尔太太带着洗手吃东西去了。 但就是刚刚这么一小会儿的牵肠挂肚,已经够让鲁志萍火急火燎了,决心也只在瞬间作下,只不过,她还是有顾虑,就问罗丽丝:“你家的公司里,有没有那种看起来不那么吓人的保镖?” “吓人?”罗丽丝奇怪的说,“保镖不是保护僱主的吗,怎么会吓人?” 鲁志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说:“可能我说的不太准确吧,但是,我真的觉得,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群穿衣装、戴墨镜的大汉,真的挺那个的,反正,我不习惯。” 鲁志萍说到最后甩头甩成电风扇样,想到她话里形容的那种情景,她就觉得自己会变成黑老大,可问题是她不想被贴上坏人的标籤啊。 罗丽丝还没反应过来,康妮已经笑开了:“哈哈,鲁茜,你不会是警匪片看多了吧,谁告诉你保镖都是那副德性的?你看看外面的艾尔莉,她穿西装戴墨镜了吗?” “艾尔莉?她是保镖?!” “你竟然一直不知道?” “可她不像啊,”鲁志萍说完,特地跑到外面去确认一下,结果真如她自己说的,怎么看怎么不像。 罗丽丝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说:“如果让人一看就知道跟着你的人是保镖,那不是提醒劫匪:你是有钱人,赶快来抢吗!” “也是啊,”鲁志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ma的,电影电视剧真是误人不浅哪! 康妮这下有话讲了:“这下你该知道自己有多out了吧?还西装墨镜的标配,你怎么不再加上一队加长版林肯,那样更像富翁出行。” 鲁志萍为自己辩护道:“这也不能怪我,因为我的国家是禁枪的,治安比你们米国好,不会动不动就出现持枪抢劫这种事情,所以一般的富裕阶层,都是不会带保镖的。” 这下康妮又困惑了:“不是说你们忠国的普通老百姓都是生活在高压政策下吗?个人安全根本没有保障,保镖应该更受欢迎才对。” 鲁志萍摇摇头:“这就是某些宣传上的误导了,我不是为我的国家辩护,但事实是,在我们国家,持枪抢劫这种事情,一年也难得发生几起,就是偶有发生,往往还用的是仿真枪,只是受害人因为害怕让劫匪得逞罢了。” 两人一起耸肩摇头,明显不相信,鲁志萍也不跟她们争辩,只是说:“你们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眼见为实。” 康妮更摇头了:“你就别馋我了,明明知道我现在去不了。” “等生完孩子就可以去了嘛,到时候我帮你带孩子。”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的安全问题,别让我们揪心。” 鲁志萍收起闲谈,正二八经的对罗丽丝说:“如果有像艾尔莉那样的,给我来几个……哦,不,一个就够了,她太小了,我需要两个稳重点儿的。” 康妮再次笑起来:“哈哈,鲁茜,艾尔莉至少比你大十岁,你竟然还说她小。” 鲁志萍又当了一回土鳖,彻底不提任何要求了,让罗丽丝帮她挑,前提是要忠心,这个才是第一位的。 罗丽丝答应尽快给她回覆:“最迟不超过明晚,到时候再谈待遇问题。” “好,如果其中有人品绝对信得过的,再加一名男性也行。” 罗丽丝说:“你放心,从我家出去的安保人员,还从来没有伤害或者背叛僱主的情况发生。” “那就好,拜託了。” 事情并没有鲁志萍想像的那么难,有生意上门,还是这种不知道背景有多强大的亿万富翁,别说保安公司,就是整个汉德姆家族都重视得很。
第215页 而拉到这这桩大生意的罗丽丝,则被她祖父叫去狠狠表扬了一番,这在她的人生中绝无仅有,这也让罗丽丝不停的在心里祈祷自己的好友千万留下几个人。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汉德姆家族的二号人物、保安公司经理迈克就亲自带着人登门来了。 同来的有七女三男,看起来有点像古代言情中那些大户人家买丫环的场景,所不同的,只是现在人家只租不卖罢了。 不过罗丽丝没有一起来,她怕自己在场,有些话鲁志萍抹不开面子讲。 所以说,谁说歪果仁只讲金钱不讲人情世故了?人家懂得很! ☆、128 走向女王的宝座 经过一番简单的询问后,鲁志萍便知道为什么罗丽丝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她家的保镖不会出现违规现象了。 因为这些人都是有家有室、有父母兄弟姊妹的,为了家人才干这一行,如果是空无牵挂那种人,鲁志萍才要担心呢。 最终,鲁志萍留下两男两女,其中两男一女是黄皮白心,也就是早期移民米国的亚裔,另外一个女的是罗马尼亚人。 看得出来,罗丽丝的家人也是颇花了一番心思的,不然就不会找出这么多黄皮肤的人来了。 这的确很对鲁志萍的胃口,本来她还想全部用东方面孔,因为想着等她回国以后,整一个金发碧眼的保镖带着,那样子太招摇了。 可是在得知苏米娅不仅读过高中,而且英语还讲的非常正宗时,鲁志萍就捨不得放弃她了。 其他三个基本上属于文盲,而鲁志萍希望苏米娅在保护两个孩子的同时,还能和他们进行一些英语对话。 可是,鲁志萍自己英语就非常好,为什么她不自己来完成此项工作呢? 这是因为她怕自己也开口闭口都是英语的话,孩子最后真会的变成香蕉人,因为他们的国籍本身就是米国籍的,可别弄假成真了。 鲁志萍在决定用保镖的时候就已经为他们想好,等自己回国以后,要怎么介绍他们的身份了。 ——秘书、助理、健身教练、家庭老师……总之哪一个都正常的不得了,不会引人侧目。 至于他们的费用,迈克也直言,像这种专门为鲁志萍这种低调富翁培养的伪装型保镖,费用要略高于一般的保镖。 但是人家同时也说了,看在她和自家侄女纯洁的友谊上,给她一个友情价,每年每人三十万美元。 鲁志萍没有讨价还价,痛快付钱领人,人家愿意背井离乡保护自己,在她看来就已经暗含人情在内了,虽然西方人不讲人情,但她讲就是了。 突然多了四个人,鲁俨和鲁婧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 行程定下来后,需要做的事就多了,志趣公司还没有定下的项目需要加紧明确是否决定投资;几名米国籍保镖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滞留忠国。 还有带走的资金需要剥离,留下的也要做出安排等等,总之鲁志萍和于惠、王明珠通通忙得脚不沾地。 这段时间都是几个保镖陪着孩子,除非鲁志萍外出,否则全部留在家里,和两个孩子培养感情,不然装保姆和家庭老师也装不像。 威尔太太早就明确不去忠国,所以找保姆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只是鲁志萍暂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爹妈,所以找保姆的事不敢让秦娆去做,而是委託给鲁悠绵。 鲁悠绵半年前就已经帮鲁志萍挑中一座四合院,并通过关系帮她把手续办了下来。 尽管鲁悠绵一个劲儿的说价格高了,但鲁志萍觉得一座三进的院子才一千二百万人民币,简直就跟白拣没有任何区别! 不怪鲁悠绵喊贵,1997年的一千万与2017年的一千万不可同日而语,就是不算京都的房价,光算普通商品的购买力,也至少要乘以十。 可是鲁悠绵在电话里也说了,她看了十几二十宗,就没一处有这里合适的。 鲁志萍当时就在电话里回答她:只要房子好,多少钱都行!鲁悠绵笑着骂了她几句,回头就帮她把手续办好。 至于钱,鲁志萍刚卖出苹果的股票时就打回去了,一共三千万元人民币,因为修复和装修用了一些,现在还剩一千五百多万在鲁悠绵的户头上存着。 鲁志萍直接跟她说有合适的还要买,而且还像这座一样买在后海一带,钱不够她再打。 鲁悠绵还能说什么呢?收了一个土豪徒弟,只能继续给她当苦力啦。 其实以现在的房价,相同面积的四合院,一千万都已经是贵的了,可谁让人家地理位置好,站在抄手回廊上,就能看得见北海呢? 况且,京都的四合院虽多,可能拿出来卖的三进的大四合院却少之又少,稍稍再比那个大一点儿的,都成文物保护单位了,你再有钱,还能买名胜古蹟? 所以,就算鲁志萍知道今后京都四合院都会涨到天价,低于亿为单位的都没有,可是在看到那座院子时,还是激动得当场失态。 不过现在,她也就只是看着照片瞎指挥一下而已,跟底下人说这个正屋摆什么、那个偏房又让谁住,全然不知等真正看到实景时,她直接就不想给人住了! 米国这边的房子和车都留着,志趣投资公司用得着,于惠也暂时留下,米国这边这么大的摊子,总得有个人盯着。 康妮和罗丽丝正在筹备一个服装晚会,主角当然是鲁志萍,旨在为她饯行。
第216页 而鲁志萍则从繁杂的收尾工作中挣脱出来,带着孩子最后再去玩一趟迪士尼。 之前就已经来过两次,两次都是呆了三天才能把人带走,这次也不例外。 鲁俨还好说,稍微讲点道理,鲁婧就不行了,无论鲁志萍怎么哄、怎么吓,反不走就是不走。 那副睡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和鲁丽萍简直一模一样,让鲁志萍都有种她二姐变小了回来折腾她的感觉。 可是按计划都已经多玩了一天,且后天就是举办服装晚会的日子了,鲁志萍是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的。 就算她走台不用再练,可至少得适应一下灯光、路线,再和整个团队练习一下配合,不然到时候到不达最佳效果。 这是鲁志萍毕业后第一次面向媒体出场,直接关系到她今后是三流还是二流模特,一流她是不敢想了,因为杰维娜直接说过她天赋不够。 虽然鲁志萍也不是冲着国际名模去的,她只要对得起这几年的付出就够了,而她脚磨破这么多回,国内顶尖模特总得争取一下吧。 所以鲁志萍急啊,她都后悔不该带他们来了,威尔太太几个保镖都不敢强行抱走鲁婧,鲁志萍只好自己亲自来。 谁知鲁婧嫌自己嗓子哭哑了哭不出声来,竟然狠狠咬了鲁志萍一口“泄愤”,鲁志萍这下所有耐心通通用尽,“啪啪”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鲁婧还是第一次挨打,这下子终于老实了,鲁志萍赶紧将她抱上车,并示意保镖立即开车。 晚会如期举行,康妮和罗丽丝花了很大的功夫,请来的尽是时尚界的名人。 鲁志萍这几年在米国也没白呆,尤其是在认识了几个小伙伴后,对米国所谓上流社会这些名人也能如数家珍。 今天晚上这些来宾,基本上把社会名流网罗了五分之一,就是那些大公司开潮流发布会、来的都是国际名模,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阵容。 但鲁志萍反而没有首秀时紧张,首秀时还会担心踩着裙摆崴着脚,今天她却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一是走台已经练得烂熟,二是鲁志萍自己也会做心理建设:你们是社会名流又怎么样?其中起码有一半还没我身价高呢,我怕什么啊?! 所以,鲁志萍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无所畏惧的走上了t台。 当镁光灯亮起的那一刻,鲁志萍仿佛看见了来时的路,她在那条路上走得无比艰辛,历尽寒苦。 因为不敢说出心中的秘密,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和渴望得到认可的躁动,让她早早的将一颗心繫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只可惜,短暂的甜蜜换来的,是无尽的痛苦,所幸,她走出来了,从无边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今天,是一个超越前世今生的、斩新的鲁志萍站在舞台上! 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她,鲁志萍,就是这个舞台的王者!从今以后,她就是自己的王! 在她的世界,她的王国,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她在梦想天空摘星揽月的脚步! 无数个挑灯夜读的日子,无数次汗流浃背的练习,终于有收穫了—— 她成功了,她战胜了那该死的肥胖,那伴随她两世梦魇的肥胖; 她成功了,她战胜了自卑,战胜了不管在男人还是女人面前都会自动低人一等的自卑; 她成功了,成功从被男人抛弃的低谷中走出,走向幸福的彼岸…… 闪光灯还在继续,鲁志萍也越走越有感觉,感觉头顶有根线在向上拉动,让她挺立、拔高; 她的面部表情与服装彻底融为一体,还有每一次恰如其分的转身,等等,无一不在完美诠释模特的要义。 最后一次换装后,当鲁志萍穿上公司首席设计师和胡雯雯共同设计的中国传统凤装与婚纱风格结合的豪华礼服出场时,全场气氛达到高潮。 在顶级贡缎缝制的超大摆礼服上,一只电脑刺绣的金凤凰展翅高飞。 而身穿这件传统与现代结合的鲁志萍,仿佛涅磐重生的凤凰,在万丈光芒中俯视渺渺人间…… 第二天,各大时尚媒体争相报导了这场晚会的盛况,其间肯定也有康妮等人打过招呼的水军。 但总体说来,自然称道的赞誉还是占了大多数,因为鲁志萍的表现实在堪称完美。 来自好莱坞第一时尚报纸ckrg的首席记者就在通讯中写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高贵的气质表达得如此恰如其分,当我看到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向我们走过来,我似乎感觉到她不是走在t台上,而是在走向女王的宝座……不过,听说鲁本身就身价过亿,我想我能理解她那强大的自信从何而来……” 这篇报导份量十足,也道出了大多数目睹那台晚会的人的心声。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报导都是这种一边倒的赞美,其中一家报纸就把鲁志萍那过分性感的身材拿出来说事儿。 人家的理由很简单,按照模特“胸围84cm、腰围6lcm、臀围90cm”的标准一套,鲁志萍除了腰围,其他都超标了。 别以为人家是鸡蛋里挑骨头,对于模特来说,标准身材才是王道,胸围和臀围过大,会影响整体协调,也会影响服装理念的展示。 但是在鲁志萍这里,这又不重要了,因为她昨晚展示的服装,走的是高贵路线,性感只是锦上添花的点缀而已。
第217页 人们看到的,只是她的高贵典雅,和骨子里那种仿佛目空一切,又仿佛历经劫难后仍傲然独立的感觉! ☆、129 不认罚就判刑 鲁志萍火了,火到明知她本来就是富豪,各大服装公司的通告和合约还是像雪片一样向她飞来。 或许人家也是报着一种侥幸心理吧,一旦鲁志萍答应做他们的特邀模特儿,可炒作的空间就大了。 这让鲁志萍光是礼貌的回绝都颇费了一番功夫,因为都是同行,面子上的功夫一定得做好,不然得罪了同行,对以后的生意也不好。 其实鲁志萍也不是没想过和其中家把两家签个不定时合约,也就是有大型发布会的时候去救下场的意思。 可是左想右想,还是算了,毕竟她不靠这个吃饭,虽然光靠自家公司的服装展示,是有点儿不够她玩儿,但是别忘了,她还有孩子,不能为了事业,让孩子只认保姆不认妈。 但鲁志萍越是拒绝,身价反而越炒越高,虽然这在很大程度上也真的仅仅只是炒作。 但如果没有她这次大出风头的效果,也不可能让人这么追捧她。 实际上,就连康妮和罗丽丝这两个幕后组织者也没有想到,这场旨在告别的服装展示会,竟然会收到如此好的效果。 按照她们俩的设想,她们私底下请的水军,不过是起到一个让鲁志萍不要太丢面子的作用,却没想到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真正的辉煌,用不着他们来造就。 鲁志萍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不是因她过分肥胖布引人瞩目、也不是因她的学习成绩突出或在生意上取得多大的成功,而是因为自身整体的出色而受人称赞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鲁志萍倍感欣慰,也令她信心大增,她终于不用再爬泥啃土的去争取获得别人的认可了。 她和她的身体都是出色的,无需藉助外界因素,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优秀和成功的标志! 鲁志萍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接连参加了几次上流社会的聚会,在其中还遇到几个跟她名下企业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负责人。 比如奥达皮革制品的进口商马克威尔,就是在这场酒会上才得知,鲁志萍才是他一直进口的系列皮革制品企业的真正老闆。 在之后的交谈中,两人就进一步加大合作力度交换了意见,然后双方手下趁热打铁,一份涉案金额达三千万美元的双向进出口合同很快签定下来,在上流社交圈中引为美谈。 于是鲁志萍变得更忙碌了,直到启程的前一天,还在跟雷尼的家族掌权人谈合作的事。 雷尼的家族主营石油化工,有多家化工厂,并在中东一个大型油田里有股份,这次就是想通过鲁志萍谋求忠国市场。 鲁志萍也有此意,她名下两家化工厂无论在技术和管理上,与这种老牌化工企业相比,都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能与雷尼家合作,对今后提高产能和占领市场份额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危险也同时存在,国内能源化工一直是国有企业的天下,像鲁志萍名下的那种纯下游企业,生存空间很小。 这次与雷尼的家族互相利用,谋求上游产业链,搞不好就有被人家大鱼吃小鱼的风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想要人家的技术和资源,就不可能一点儿风险也不担。 相比奥达集团增加点进出口的份额,合资化工厂的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这可不是两个人闲谈两句、握个手就能成的事儿,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太多,少下两个月来不可能有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算下已经谈成的和正在进行的项目,鲁志萍近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达成两亿美元的协议或者是合作意向,这都是她像赶场似的参加各类聚会得来的结果。 这也让鲁志萍在整个社交圈里名气更大,相比这名媛那名媛,像鲁志萍这种真正能当得了家、作得了主的女人,显然更能获得这些名流富豪们的尊重。 人家不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自己,鲁志萍自然就更心思“跑场子”了,马上就要走啦,多在这些大资本家们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对以后的发展肯定是会有帮助的。 6月25日这天,康妮她们几个小伙伴和近期与鲁志萍关系亲密的合作伙伴都到机场为鲁志萍送行。 正当鲁志萍与众人一一话别之际,机场保安突然带着几个警察走过来。 鲁志萍一看那几个人径直向自己走来,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大腹便便那个警察一开口,果然没有好事情:“鲁小姐,你涉嫌恶意使用暴力伤害他人,我们奉命带你回去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贡。” 鲁志萍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可能,我从来不打人,更没有使用过什么暴力,凭什么跟你们走?” 那名警官一听,立即开口说道:“你如果拒绝合作,我们将不介意对你採取强制措施。” 一听到警察要对自己的僱主採取强制措施,苏米娅和另外一名保镖立即向两位同伴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们照顾好孩子,她们俩由上前一步,将鲁志萍逞“倒八字”型拱卫起来。 但罗丽丝并不贊成她们这种做法,因为伴随她们的动作,警察开始掏枪了,于是她赶紧上前对鲁志萍说:“鲁茜,让她们退下。”
第218页 鲁志萍虽不明白为什么,而且她还觉得让保镖去跟警察交涉更为妥当,但她还是依言让苏米娅退下:“你们到后面看行礼。” 两人退到后边,罗丽丝才对那个警官说:“我叫罗丽丝,来自汉德姆家族,迈克是我叔叔,刚刚这两个是我家受训的保镖,她们并没有故意妨碍公务的意思,只是履行她们的职责,至于我的好朋友鲁茜,” 罗丽丝搂着鲁志萍的肩膀,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说,“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愿意为她作担保,之后就由律师出面与你们涵接,您看可以吗,警官先生?” 警官因为业务上的事情确实与迈克有来往,但事关重大,他也不可能因为罗丽丝一句话就把鲁志萍放走。 于是就说:“你可以让律师先到警局等着,我们一到那儿就给她办保释,但前提是,你得保证她不会再做出任何暴力行为。” 罗丽丝连忙说道:“我能保证,警官先生,那么,我能问一下,我的朋友具体涉及伤害什么人?” 警官耸耸肩:“很抱歉,罗丽丝小姐,我们不能随意泄露与案件有关的事情。” 罗丽丝没办法,只能赶紧打电话给她叔叔,王明珠也立即通知了律师。 于惠则问鲁志萍:“鲁总,咱们要不要跟中国驻米国大使馆联繫一下?请他们帮忙澄清误会。” 鲁志萍摇头说:“既然是误会,咱们自己也能澄清,如果请大使馆出面,事情反而变复杂了,解决起来更麻烦。” 况且她也不相信这时候的忠国大使馆会给自家公民撑腰,这可不是二十年后,所谓大国风范,还半点儿都看不见哪。 鲁志萍到了警察局才知道,所谓的暴力伤害,竟然是——打孩子! 看着录像里的镜头,鲁志萍真想大骂米国佬多管闲事,尼玛她打自个儿的孩子,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么? 可事情还真是这样,那天她在迪士尼因为心急在鲁婧小屁屁上拍了两巴掌,结果被人家实况录下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鲁志萍无话可说,只能等待律师交涉办理保释。 至于那高达三十万美元的、明显带有种族歧视性质的保释金,鲁志萍是再郁闷也得认罚,谁让她打的是“美国公民”呢? 事情真的很有点令人哭笑不得,鲁志萍是俩双胞胎的亲妈没错,可两个孩子一出生就是米国国籍也是事实。 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忠国人在米国向来就低人一等,有时甚至不只低一等,要不是鲁志萍还跻身富豪之列,恐怕还连二等公民都算不上。 所以,事情就大条了,你一个勉强算是二等公民的人打了人家一等公民,那可不是就了不得了嘛。 你说你打的是自己生的?对不起,咱只讲人权不讲亲情,不认罚,那就判刑! 所以,任凭鲁志萍心中一万头草泥巴奔驰而过,到最后依然只能交钱保释,回去等人家调查清楚了再来“消罪”,听听,用的还是“罪”这个字眼,她还是有罪的! 从警察局出来,鲁志萍重新回到富人区那幢房子里,在把孩子安顿好后,立刻就罗丽丝帮她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一应费用她出。 在迪士尼那种地方,来的十个孩子里,至少有九个是哭着喊着离开的,鲁志萍不信那些孩子一个屁股上都没有挨过巴掌。 那么这些人唯独抓她,而且还是时隔一个月,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赶在她快登机的时候发作,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猫腻? 如果是出于政治目的,那她据理力争,最后为自己辩驳清楚就行; 可如果是个人行为,那她就得小心了,别什么时候多了个跨国雠人都不知道,她可不想再什么时候又被人暗地里补上一刀。 这个时候,就显出身在异国他乡的无奈来了,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哪,不然这点小事情,何消请人? 不过现在,鲁志萍已经轻易不会再去想那个导致她身陷这种境地的人了,她连恨都已经不想再恨,又何须再想! 看着赶在香江回归前回国的计划彻底泡汤,鲁志萍也就不急了,反正她也不想立即回国,就借这件事,再留她个一年半载的还更好。 不过话是这样说,于惠和律师却在马不停蹄的与美方交涉,争取早是解除鲁志萍的出行限制,想留下与被迫留下,区别太大了。 威尔太太也被请了回来,她在鲁志萍这里僱主态度好,待遇更好,能回来甭提多高兴了。 这主要也是孩子们喜欢她,之前鲁志萍为了让孩子们适应没有威尔太太的生活颇费了一番心思。 本来换一个环境就完全没事了,可是现在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两个孩子又吵着要原来的保姆,鲁志萍只能把人重新请回来。 由于鲁志萍被暂时限制活动范围,只能呆在家里,陪孩子的时间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鲁志萍也难得享受这种闲暇,整天不是教孩子数数、背唐诗,就是教孩子讲她家龙源县的方言,相比普通话,鲁志萍觉得家乡话更能让人找到归属感。 当然,鲁志萍不会承认,她从骨子里害怕带京味的普通话,会让孩子更像辛蓦尘,她想从根本上抹杀掉辛蓦尘的存在,让他不会再三不五时的又跑出来破坏自己的心情。
第219页 鲁俨话不多,基本上都是鲁志萍教一句他学一句,鲁婧就不同了,不但能举一反三,教她吃饭睡学这以说,她还会反过来问你读书写字怎么说。 再配上那和鲁丽萍超想像的表情,总是让鲁志萍有种在她身上看到自己亲人的感觉,教她也教得特别有耐心。 鲁志萍教孩子的时候,威尔太太也在旁边陪着,毕竟这才是她的正业,偶尔露两手厨艺什么的,鲁志萍反而不大感冒。 不光是她现在就算厌食症已经好了,但胃口依然不是太好,也因为米国菜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对于鲁志萍这种美食连锁之家出来的人来说,不是特别出色的食物,确实引不起她的兴趣来。 这天,鲁志萍在听到于惠汇报事情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后心情很好,感觉教孩子说话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喜悦,干脆教他们唱起歌来。 鲁志萍歌唱得非常好,前世她就是资深麦霸,平时太胖了总自卑,倒是进了ktv还能找回点自信来,可惜自从鲁家败落后,机会就不多了。 鲁婧学得特别快,一首《白龙马》,鲁志萍只教了三遍,她就已经能从“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一直唱到“西天取经不容易,容易干不成大业绩”了。 这首歌本就朗朗上口,再听到鲁婧用稚嫩的童音唱出来,鲁志萍更是听得感觉心都要化了,抱着鲁婧,母女两个额头抵着额头的,唱得如痴如醉。 一起玩了大概一个小时,鲁俨瞌睡来了,鲁志萍才让威尔太太把他带下去睡午觉。 可是这一次,威尔太太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听话的带鲁俨回小卧室去睡觉,而是看着鲁志萍欲言又止。 等鲁志萍问她还有什么事时,她却又不说了,带着鲁俨去午休。 鲁婧正唱得兴起,见鲁志萍光看保姆不听自己唱歌,不满的叫道:“妈妈,妈妈,你快听我唱,快听我唱。” 鲁志萍也就不去管威尔太太了,专心当她的歌唱教练兼陪练,还有专职听众。 等到晚上,孩子们都休息后,鲁志萍正在练瑜伽,威尔太太来了,表情很严肃,而且还一开口就是批评。 ☆、130 妈妈你真幼稚 威尔太太表情严肃的说:“小姐,您不应该用两种不同的态度对待孩子,他们都是您的孩子。” 鲁志萍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用两种态度对孩子了?不都一样吗?” 威尔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您确定,您真的做到一视同仁了吗?小姐!” 鲁志萍有点不高兴了,这不是在质疑她吗?有些略带赌气的说:“那就请你具体说说,我哪里不一视同仁了。” 鲁志萍的语气,颇有点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跟你没玩的意思。 但威尔太太毫无畏惧,人家要是怕她,也就不会说了,“比如,您从来不抱鲁俨。” 鲁志萍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重大的不同来,仅仅只是不抱,这能说明什么? “鲁俨是男孩,男孩就从小不能娇气,这是我们国家的传统。”鲁志萍理所当然的说。 威尔连连摇头:“不不,小姐,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哦,请原谅我说话太直率了,小姐,事实上,我觉得您似乎有点讨厌他。” 鲁志萍这回直接生气了,拉下脸来说:“简直胡说八道!我怎么讨厌自己的儿子?” 威尔太太迎着她的目光说:“或许您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您的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您从来不会像对鲁婧那样耐心细緻的跟他讲道理,甚至当孩子想跟您亲昵一下的时候,您也仅仅只是敷衍一下就放开了,然后您的下一个动作,必定是抱鲁婧!” 鲁志萍有点发蒙,“这些我有时候确实是会,但我觉得鲁俨很听话,根本不用我哄他,他也不用我逗他玩,因为……因为……” 鲁志萍说不下去了,这些,统统都不能成为理由,难道,她真的因为鲁俨太懂事了,所以就可以忽略他? 威尔太太见她听进去了,就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我以为,有可能真的像您刚刚所说的那些理由一样,您是对的。但是经过我这几天的对比观察,我觉得那些理由并不充分,所以我认为,我应该跟您探讨一下,不然就是我的失职。” 鲁志萍沉默了片刻,最后沉声说:“你说的对,威尔太太,我可能是有点忽略鲁俨这孩子了。” 威尔太太说:“您意识到就好,您不知道,当我看到鲁俨在您亲吻鲁婧或者是和她嬉戏的时候,他在一边羡慕的看着,有时也主动上去和您亲热,可您却随便敷衍他一下就把他丢在一边去了,然后他就独自在旁边伤心难过时,我的确有种可怜他的感觉。” 一句“可怜”,让鲁志萍的心被刺痛了一下,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却要旁人来可怜!而导致这一结果的,竟然是她自己,天哪!她都干了些什么?! 刚刚她竟然还有点恼火,可现在一想,人家威尔太太也肯定是看到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然还不一定会跟她说这些呢。 本来嘛,你当妈的都不拿自个儿孩子当回事儿,那就随你怎么偏心偏爱好了,关人家一个保姆什么事儿啊,人家拿自己的钱就好了,干嘛要来得罪你?
第220页 还有她说的这些,难道不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结果么,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记忆中那张脸又出来扰乱心神,她又怎么会…… 唉,鲁志萍喟然一声,把深层次的原因暂时压下,还是先结束了这个话题再说,“谢谢您的提醒,威尔太太,您这个月工资加倍。” 威尔太太欣慰的说:“虽然我跟您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钱,但我还是要感谢您的慷慨,谢谢您,小姐。” 鲁志萍鼻子酸酸的说:“不用谢。” 威尔太太出去后,鲁志萍颓然的倒在胶毯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她还是没有放下! 正因为放不下,她才会在不知不觉间,把对辛蓦尘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来。 尽管她从来不恨自己的孩子,更不可能讨厌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的行为,无一不印证了这一点! ——就因为不想面对那张过分像辛蓦尘的脸,她竟然冷落了自己的孩子! 她真是太过分了,她这个母亲也当的太失败了! 这一晚,鲁志萍彻夜未眠,在极度的自责和悔恨中捱到天明。 自责,自然是因为无意中伤害了鲁俨;而悔恨就有点复杂了,有为自己冷落了孩子的,也有为自己一时放纵和堕落的。 但总之哪一种,鲁志萍都深深的怪自己,怪自己意志不坚定,更怪自己该薄情时痴情,该深情里却薄情。 第二天,威尔太太和鲁志萍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鲁婧哄了跟威尔太太一起出去玩。 这也让鲁志萍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溺爱鲁婧,才让她这么粘自己,哪像鲁俨…… 鲁志萍回过头,看到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一个人玩玩具,但却不时瞟一眼自己,眼中带着渴求的鲁俨,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鲁志萍走过去,把鲁俨搂在怀里,轻轻的吻了他的头顶一下。 鲁俨像是受宠若惊,又像是不习惯似的躲了一下,鲁志萍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妈妈抱你吗?” 鲁俨操着“标准”的龙源县方言说:“喜欢,可是妈妈说过,我是男子汉,不能要妈妈抱,要自己走才厉害。” 鲁志萍忍住哽咽说:“我们俨俨确实是个小男子汉,可是妈妈也想抱抱你啊,你让妈妈抱吗?” 鲁俨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可随即又担忧的问:“那妈妈会说我不懂事吗?” 鲁志萍笑着说:“怎么会呢?你懂不懂事,妈妈都一样的喜欢你。” 鲁俨却不满意鲁志萍像这样说,着急的辩解道:“妈妈,我不会不懂事的,我一直都很听话,不信,你听我背古诗给你听,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 鲁志萍听着他用龙源县方言背唐诗,不禁有点哭笑不得,好像有点矫枉过正了? 于是鲁志萍第一次耐心的教鲁俨用普通话背古诗:“俨俨,咱们只是讲话的时候用方言,现在跟妈妈重来一遍,朝辞白帝……记住了哈,背古诗的时候一定要用普通话,不然背不出感觉来。” “妈妈,感觉是什么?” “感觉就是大脑对……”鲁志萍把感觉的定义尽量通俗的说了一遍。 鲁俨又接着问:“那大脑又是什么?” “……” “白帝是国王吗?猴子为什么又要叫猿……” “……” 鲁志萍一连回答了六个为什么就有点齁不住了,像“感觉是什么”之类的,她还勉强可以随手拈来,可是“轻舟到底有多轻……航空母舰比它重多少”等等之类的问题,她上哪儿给他找答案去? 唉,要不是怕再次冷落孩子,鲁志萍都想逃跑了,她第一次体会到有一个聪明儿子的烦恼。 鲁俨确实很聪明,就说把方言改为普通话来背古诗这件事吧,鲁志萍先还怕他两种语言混淆,可鲁俨压根不存在这种问题。 不仅一遍就全改过来,还紧跟着又背熟两首鲁志萍为阻止他继续“十万个为什么”而特意加餐的诗。 鲁志萍有点不太相信儿子有这么好的记性,第二天又教了两首,然后才开始复查,谁知一口气背了十多首,全是以前教过的。 这下鲁志萍没话说了,自己像鲁俨那么大的时候……好吧,前世今生她三岁半时都是除了吃就什么都不会,根本不能拿出来作对比,免得人比人气死人。 但心里不免又想起那个让鲁俨这么聪明的根由,只不过这回,鲁志萍只黯然了那么几秒钟,就放开了。 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鲁俨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看着鲁志萍怯生生的问:“妈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背得很好。” “可是你一点都不高兴,是不是妈妈又不喜欢我了?” 鲁志萍表情一凝,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十声,瞧她造的这是什么孽,让孩子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赶紧安慰孩子道:“妈妈怎么会不喜欢鲁俨呢,你这么聪明,妈妈最喜欢你了。” “可是你以前一看见我就不高兴。” “没有啊,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第221页 鲁志萍有点汗颜,自己做错了还在这儿狡辩,也是欺负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呀。 可鲁俨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没有记错,妈妈,是你记性不好,你天天跟妹妹一起做游戏,却一次都没有带我做过。” 鲁志萍立即说道:“那咱们现在就做吧,来,咱们一起搭积木。” “妈妈,你真幼稚。” “……”鲁志萍拿积木的手一僵,忍住被小屁孩打击的尴尬,耐着性子说:“俨俨,你不是最喜欢搭积木吗?”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不喜欢了。” “你小时候?”鲁志萍想笑不敢笑,努力装成和他平等对话的样子,说:“俨俨,妈妈不骗你,积木就是专门给你们小朋友玩的,你看,鲁婧就一直很喜欢玩呀,来,咱们先盖房子……” “不,妈妈,我不想跟你和妹妹一起变笨。” 嘿,这熊孩子!鲁志萍把积木一扔,伸出两个爪子作威胁状,“竟敢说我笨,信不信我挠你痒痒?” 鲁俨把头一偏,不屑的说:“哼,说不过就使用暴力,怪不得警察要找你的麻烦。” “啧,你连这个都知道?”鲁志萍奇怪道。 鲁俨说:“警察在机场的话我都听见了,本来有两个单词我听不懂,可是后来我问威尔太太,她告诉我一个是‘暴力’,还有一个是‘呈堂证贡’,我就知道你因为打妹妹有麻烦了。” 听到鲁俨一番条理清楚的话,鲁志萍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是因为他揭了自己的“短”,也不是后悔打鲁婧,而是像解惑这种事情,他竟然选择保姆而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鲁志萍不由正色道:“俨俨,以后再有不懂的事情,你就来问妈妈,妈妈一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谁知鲁俨比她还正儿八经的说:“可是妈妈,我觉得你不懂的事情比我不懂的事情还要多,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呢?” 鲁志萍傻住,一个小屁孩子说她不懂的事情比他不懂的还多,这是神马状况?她才是大人好不好! ☆、131 可能失去抚养权 鲁志萍看着他那煞有介事的小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还有事情需要问到孩子身上,但是顺着他的话说:“妈妈哪件事情不懂呢?” 鲁俨说:“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哪件事搞不懂?因为妈妈犯傻的时候实在太多,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啧,老天!这还是个三岁半的小孩子么? 被儿子打击得体无完肤的鲁志萍决定“放下身段”,先解了惑再说,“那么,鲁俨同学,就请你先说一件事情来给我听听,我好知道我哪件事情没有做好,好不好?” “好吧,”鲁俨点点头,“那你听好了,妈妈,比如那天在迪士尼,你只要说不给她的娃娃换衣服,她就只能听你的了。” 鲁志萍不服气的说:“不可能,因为婧婧从来都是自己给芭比娃娃换衣服的,从来不需要我动手。” “你真笨!”鲁俨一脸傲骄的说,“我说的是买最新款的芭比衣服,就是带珠子的那种,你不是一回来就让王阿姨给她买了吗?” 鲁志萍这才弄明白,敢情是他知道鲁婧一直想要这个,“可是,你当时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鲁俨理直气壮的说:“你又没问我。” “好吧,是我的错,”鲁志萍知错就改,她还指望儿子帮她对付那个小头疼鬼呢。 所以就像发展线人似的说:“俨俨,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一定告诉妈妈好不好?妹妹和你处得那么好,你也不希望妈妈老打她对不对?” 鲁俨严肃的说:“嗯,我知道了,妈妈,我不会再让你打妹妹的。” 鲁志萍哑然失笑,在这个“小妹控”面前,自己还真的变成一个施bao者了。 “好了,俨俨,现在,你到门口去看看妹妹回来了没有,我去给你们准备你们最爱吃的草莓沙拉。” “不,妈妈,还是让强尼大叔做吧,别糟蹋了咱们家的草莓。” “……”鲁志萍冲着鲁俨的小背影呲牙,她好不容易有心露一手,竟然还被嫌弃了。 鲁志萍不服气的结果,就是厨师强尼一连跑了两趟超市,最后买回来的草莓鲁志萍才不忍心再糟蹋。 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鲁俨不得不忍受草莓果酱泛滥的结果,因为他不像妹妹那样喜欢草莓味的甜点。 不过,看到妈妈愿意陪着他一起吃不喜欢的东西,他觉得草莓味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母子俩的关系自此变得亲密起来,鲁俨除了随时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外,还时不时的打击鲁志萍一下,把鲁志萍弄得忍不住炸毛,他却在旁边贼精贼精的笑。 鲁俨对于能把妈妈气得叉腰瞪眼这种感觉极其享受,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表情生动,只是单纯的觉得妈妈这个时候很可爱。 鲁志萍就不那么享受了,儿子总是出其不意的给她来个小打击,虽然事情都不大,但细思极恐,因为儿子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的智商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
第222页 鲁志萍在不断的小受伤中与一儿一女其乐融融的过了几天,罗丽丝给她带来消息,调查结果显示,很不幸,她就是被一些反华势力盯上了。 鲁志萍对此非常愤怒,也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国家了,先前她还想着再呆个一年半载,现在却是说什么也不想多呆。 “罗丽丝,谢谢你,你以前接触过类似的事情吗?我想问问应该採取什么措施,才能尽快平息事件。” 罗丽丝说:“我没有接触过,但是我叔叔有帮助过一位华侨处理与之相近的事情,我帮你问问他吧。” 鲁志萍说:“这样吧,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让于惠直接去找他。”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迈克很爽快的答应明天晚上见面,虽然不是当天,但鲁志萍知道对于这些凡事都喜欢事先制定计划的西方人来说,这肯定是人家调整过计划的结果了。 可是,鲁志萍这边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那些拿她做药引的人也一样在紧锣密鼓的出招。 就在于惠带回迈克愿意出面斡旋这个好消息的当天,一帮打着关爱儿童成长旗号的人在鲁志萍的住所拉横幅,更有甚者,甚至还向她们的房子扔烂番茄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鲁志萍当即让人报警,还在康妮等人的帮助下,在报纸和电视上斥责这个团体前后矛盾。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维护儿童的权利吗,那你们把孩子吓得差点住院的行为又作何解释? 在媒体有意的偏向下,舆论开始微微有点好转,不再一边倒的指责鲁志萍野蛮教育孩子。 但那些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次还是从法律入手,他们找了很多在米国的留学生,其中有鲁志萍的校友,但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可是,就算是素昧平生的人,人家还是在表示愿意出庭作证,证明鲁志萍向来具有暴力倾向! 这个问题就大了,一旦那些人的诬陷被证实,鲁志萍就可能面临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的风险。 鲁志萍这下才慌了,花钱她不怕,人家指责她、诋毁她,她也不怕,可她怕失去自己的孩子!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罗丽丝和莱克尔等人都有些爱莫能助,因为事情牵扯到华盛顿,她们这些家族再有钱,也不敢轻易去触碰政治这条安全线。 鲁志萍理解她们的难处,都说资本主义国家金钱可以左右政治的走向,可是当牵扯到两种阵营时,资本首先还是得服从他们那个阵营。 鲁志萍心急如焚,在米国滞留的时间越长,事情越复杂,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向大使馆求助了。 可她实在不想通过官方渠道解决,因为那样一来,她的财富就在可能会暴露在官方面前。 在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鲁志萍不希望自己的财富过早地在一些权势人物面前暴露。 鲁志萍的焦虑,也影响到两个孩子,只是两个孩子的表现各不相同。 鲁婧是为妈妈陪自己玩游戏的时候不专心而不满;鲁俨则是直截了当的问鲁志萍:“妈妈,咱们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去忠国了?” 鲁志萍说:“不会的,只是耽搁一段时间而已,妈妈一定会带你们回去的。” “妈妈,忠国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那当然了,忠国不仅美丽,还有你的外公外婆、姨妈、舅舅,还有太外公太外婆等等,他们都非常爱妈妈,也很喜欢你和婧婧。” 鲁俨不太相信:“他们都不认识我和妹妹,怎么喜欢我们?” 其实鲁志萍也不太相信,因为到时候,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喜欢这两个孩子,却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唉,但愿她妈年纪大点儿,脾气别那么火爆了吧,不然,她真担心她会将自己扫地出门。 但是面对儿子,她还是只能保证道:“因为他们爱妈妈,而你们是妈妈的孩子,所以,他们会无条件的爱你们,俨俨,这就是妈妈跟你说过的那个叫作‘爱屋及乌’的成语了,这个成语的意思就是这样。” 鲁俨想了一下,似懂非懂的说:“我知道了,妈妈,可是,他们也会跟向你一样教我读书吗,还有妹妹?” 鲁志萍宠溺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说:“会的,他们都非常非常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喜欢妈妈的孩子。” 鲁俨脸上顿时露出憧憬的表情,他在米国也有朋友,可是他们的父母却不怎么喜欢他,因为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这些鲁志萍并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大概就会跟鲁俨解释,这就是外人和亲人的区别。 不过现在,亲人远在万里之遥,鲁志萍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算是深切体会到背井离乡的苦楚了,人手和人脉都不够,更坏的是,就算有人手她都不敢用,生怕一不小心,就变成资、社两大阵营斗争的牺牲品。 正当鲁志萍一筹莫展的时候,冯祈磊来了。 尽管冯祈磊一来就说自己是来帮忙的,可鲁志萍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当即析脸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冯祈磊见鲁志萍听都不想听就赶自己走,不禁苦笑了一下,说:“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结果吧?”
第223页 “结果?哼,”鲁志萍冷笑一声,说:“我没看见什么结果,倒是看见你跟外面那些人称兄道弟。” 冯祈磊无奈的说:“我是跟其中一个人很熟,可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呀。” 鲁志萍冷冷的说:“不用了,我不会向这些人低头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向大使馆求助。况且我也不相信,我跟孩子其乐融融的,法院还会判我们母子分离,就算是米国的法律也一样要以事实为依据。” 冯祈磊说:“你先别激动,请听我把话讲完,你不喜欢向人低头,我又何尝喜欢看你跟人低头?所以我的办法是,那些人能找人胡说八道,我们也能,不,我们的人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实事求是的说,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鲁志萍狐疑的问:“你有这么好心?” 冯祈磊诚挚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想真心帮你,这样吧,你可以指定一个人来跟我联繫,让他来替你判断一下,我的所作所为,究竟会不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后果。” 鲁志萍还是不信:“等知道后果那天,后悔也来不及了。” 冯祈磊不再做无谓的争取,信任这种东西,也如人的名誉,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冯祈磊只能尽量解释的清楚一点:“这件事情如果你的人去做,会有收买证人的嫌疑,可是我不一样,我经常参加社区活动,跟这些人交流纯属正常,不会受人怀疑。” 鲁志萍讥笑一声说:“怎样消除别人的怀疑,你最在行。” 冯祈磊无奈,只能说道:“你不信就不信吧,我也不指望你能几句话就重新信任我,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跟你打声招呼,别到时候跟我找来帮你的人唱反调就是了。”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你要是真心帮我,我怎么可能跟你唱反调?我又不是缺心眼!” “……”你还不够缺心眼?? 冯祈磊很想说“你要是不缺心眼,怎么会干出未婚生子这种事来?”可惜他不敢,他怕好不容易才敲开的门,又重新对自己关上。 ☆、132 英雄莫问出处 冯祈磊离开后,鲁志萍赶紧把手下人找齐,让他们在办事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来监视冯祈磊,千万别让他又出什么妖蛾子。 可是三天后,王明珠竟然回来说:“鲁总,事情解决了。” 鲁志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问:“怎么解决的?为什么法院都没有传唤我去出庭?” 王明珠说:“是冯先生帮的忙,他不仅找了七名证人出庭,还弄了一份三十多人签名的证词,律师将这些出示后,法官当即宣布您无罪。” 鲁志萍疑惑的说:“可是那些人找的人数好像比这还多呀?” 王明珠不屑的说:“那是因为我们在冯先生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些不要脸的人作伪证的证据,在罗丽丝小姐家族的人的暗中威胁下,他们怕拿不到绿卡,就一个个缩回去了,最后真正出庭的,只有三个人。” 鲁志萍心中百味杂陈,当初她有多不想欠辛蓦尘的人情,现在就有多不想欠冯祈磊的人情! 因为她觉得自己与男人天生犯沖,能不牵扯就尽量不要牵扯,免得到最后,伤心的还是自己。 鲁志萍想了一下,说:“你去看看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冯祈磊合适,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总得感谢一下人家。” 王明珠欲言又止,但鲁志萍已经站起来出去了,而且王明珠看鲁志萍的表情,也不像听得进那种话的样子,只好照她的吩咐去买礼物。 事情一得到解决,鲁志萍立即让人重新收拾行囊,这个鬼国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可不是嘛,要是米国那几项法律真的有道理,那她妈秦大英得被判多少年刑哪?! 不过再想走,该表示的谢意还是得表示了,鲁志萍这回欠的人情,可不止冯祈磊一个。 临别之际,鲁志萍想在家里开个小型聚会,邀请所有在这次事件中帮过自己的人参加。 可到最后,因为听到消息表示想出席这个聚会的人太多,鲁志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把聚会改到莱克尔家的酒店去举行。 不愧是经营了多年的五星级酒店,临时订的大型酒会,人家也一样能给你办得尽善尽美。 无论是本来就跟鲁志萍关系密切的人,还是慕名而来或者是有意到忠国发展的人,都受到异常热情的款待。 这里的“异常”,光靠酒店服务态度好可算不上,而是在那份价值五千美元的纪念品上。 今晚参加聚会的人多达两百多人,鲁志萍光是发纪念品就发了一百多万,再算上酒店的费用,整场酒会一共花费三百多万美元。 这在上流社会不算最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了,尤其是在一般酒会都不发纪念品的情况下。 鲁志萍的慷慨和好客再次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为她今后的生意打下一些基础。 虽然不可能一场酒会就让人跟她签多少多少合同,但留一个好印象在心中,总比一点儿印象没有强,歪果仁也一样讲究脸熟。 有这次酒会做为基础,为鲁志萍送别的规模比上次更大了,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挡住闻风赶来的记者。
第224页 鲁志萍在一连回答了几个有些尖锐的问题后,才反应过来,在这些人中,肯定有那些人特意找来的人,因为那些问题,无一不是带着圈套的。 鲁志萍怕那些记者回去歪曲事实乱写一通,就让人全程录下来,就是之前来不及录像时回答过的问题,也特地和那几个记者当场核实一遍。 在此过程中,那几名记者还想提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鲁志萍统统不予理睬,只复述自己说过的话。 在后来的提问中,鲁志萍按照前世看电视背熟的外交辞令,反覆强调和平友爱那一套话,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期间记者几次问到她对打孩子的看法,还有中美之间在教育上的差别、法律上的差别等等,鲁志萍通通都是一样的回答:“我热爱和平,也爱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们能够快乐、健康的成长。” 最后那些记者没辙了,只好拿她的身材说事:“听说你来米国之前一直非常肥胖,是米国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让你变得如此美丽吗?” 鲁志萍想着这样的问题也不涉及什么政治,就开玩笑说:“我想从我身上,你就应该知道米国菜的味道到底有多糟糕了。” 那名记者被噎了一下,旁边人却以为抓到机会了,于是又盯着问鲁志萍之前因为吃火锅被罚的事:“你是说忠国提倡那样危及他人安全的烹饪方式?” 鲁志萍很想说:“要是吃火锅都能吃死人,那忠国十几亿人得急死!”可是看着这长枪短炮的情景,她还是只能这样说: “中美之间存在文化差异,希望两国能更广泛的交流,我家里经营有‘大英’美食连锁店,目前已有分店九十七家,店面资产和品牌价值合计超过一亿美元,如果能有机会与米国餐饮业进行合作,我个人表示十分贊成。” 见採访又变成打广告,那些别有用心的记者只能再次问出西方记者的万金油问题——某年春夏之交京都发生的那件事。 鲁志萍对这个问题背得更熟:“忠国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我爱我的国家,更热爱和平,我坚信忠美两国友谊长存,两国人民应该加强沟通和商业往来。” 什么?你说我跑题了,你问的是民主?哦,知道了,我的回答是:“忠国遵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忠美两国的友谊渊源流长……” 几次交锋下来,歪嘴和尚,不,歪心记者完败,鲁志萍也顺利登上飞机。 作为国际航班,飞机上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但总体还是黄种人居多,这是鲁志萍到其他客仓去“逮”孩子时看到的。 由于天气的原因,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让鲁志萍又生出担忧,可别又走不了。 幸好,延时两小时后,飞机终于起飞了,鲁志萍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期待着踏上祖国土地的那一刻,还有忐忑在其中。 ????这次出行,鲁志萍让王明珠全部订成头等舱,十多万美元,没必要还要省了让保镖去坐经济舱。 ????当然,这也有安全方面的考虑,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发生点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应付。 在她这四个保镖中,苏米娜除了鲁志萍更看重的英语标准和高中文化外,还擅长踩点巡逻、侦查守卫以及医疗急救这些方面,可以与其他人起到互补的作用,不怪当时迈克极力推荐她留下。 另外三名华裔,杨猛人如其名,擅长擒拿格斗,贴身保护最为合适。 曼丽擅长驾驶各类交通工具,包括游轮和小型飞机等,记得当时鲁志萍还开了个玩笑,问她火车能不能开,没想到人家说能,只是因为以后用到的机会少,所以没有着重去学。 最后一个陈有昌,擅长枪械射击、器物制敌以及爆炸物处理这一块儿。 当时鲁志萍对他这些技能颇为不上心,因为她觉得在忠国根本用不上,可是迈克劝她,她总不能以后都不出国,鲁志萍这才同意陈有昌留下。 不过在米国那几个月,陈有昌倒是鲁志萍出行的主力军,毕竟那是在国外,而且还是枪枝泛滥严重的美国,鲁志萍被小伙伴们一吓,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不亲自到过米国的人,总是会以为誉为超级大国的美国社会安全有多好,被资本主义优越性给矇骗着。 去过了才知道,忠国人所生长的国家环境,才是真正安全的所在,是全世界绝大部分国家羡慕的。 别的不讲,自从来到米国后,鲁志萍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就彻底取消了,除了驾车参加宴会外,平时根本不敢随意出行。 在忠国,深夜十一二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可是在米国,很少有人敢在午夜后出门,普通百姓的夜生活,在国外是很难想像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和鲁志萍彻底告别了,她将回到那个充满安全感的国度,不光是治安方面的,还有心灵上的安全感。 至于现在的旅途,毕竟现实不是电影,上了飞机后一帆风顺,什么绑票、劫持,全都没有发生。 鲁志萍搂着两个孩子睡得天昏地暗,就算中途偶有乘客调戏一下空中小姐之类的小花絮,她也全然不知道就是了。 而在鲁志萍睡觉的时间里,米国那边的报纸和电视台就已经把她在机场回答记者的情况报导出来了。 等到鲁志萍一下飞机,罗丽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根据罗丽丝在电话中的描述,鲁志萍又火了一把。
第225页 这主要是因为鲁志萍的回答和国家层面高度一致,人们怀疑她的家人身居要职,于是就把为数不多的几位鲁姓国家部门领导人拿出来比对,只是目前暂时还没有出结果。 鲁志萍对这些一笑置之,英雄莫问出处,富贵当思缘由,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景了吧,可是,曾经的同行们,你们全都说错了!嘿嘿。 鲁志萍这一行人有点引人瞩目,虽然不像同行的一个据说是哪个部委的负责人一样有人举着鲜花相迎,可是她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同伴”! 鲁志萍对于这种国人这种盲目崇拜感到有点好笑,心想要是让你们知道她不过是自己的保镖,还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可是这种暗中调侃式的轻松没能持续多久,鲁志萍就陷入了怅然中,想起当年在京都那些凄楚的遭遇,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刺痛感。 鲁俨感觉到鲁志萍又不高兴了,就像往常一样开始问问题,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一问问题,妈妈答完之后就会忘了之前在想些什么,然后就会重新高兴起来,真是笨死了! “……既然是‘方块字’,为什么要写成圆的?” 鲁志萍刚刚解释完“宾至如归”是什么意思,现在又接着跟他解释道:“这是因为汉字书法有很多种,你现在看到的这种叫‘魏碑’,其实,你只是看到外面加了个圆,实际还是方形的。” “杯子为什么可以写字?” “不不,不是‘杯子’的‘杯’,而是‘石碑’的‘碑’,这是忠国一种传统的……” 等回答完这些似浅实深的问题,鲁志萍也没心思再去满怀惆怅了,应付孩子都应付不过来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见两个孩子好奇的四处张望,鲁志萍索性放慢脚步,任凭他们看个够。 就这样走走停停,等她们走出机场时,刚刚那个航班的乘客已经基本上走光了。 可让鲁志萍没想到的是,她一出机场,就遭遇一阵闪光灯和咔嚓咔嚓的声音。 搞得鲁志萍都有点蒙,自己真的有这么火吗?能从国外一直火到国内?! 别是搞错了吧? ☆、133 有家难回的滋味不好受 好在几个保镖还算专业,立即上前把鲁志萍挡在身后,除了一开始没有提防被照了几张外,后面就没有拍着了。 在王明珠上前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些记者都是守在这儿等一位明星的,谁知明星没等着,倒是等着鲁志萍这个疑似明星的。 谁叫她个子那么高、穿的那么潮,走路还阔首挺胸的,一看就有明星范儿呢? 鲁志萍一听是狗仔队,赶紧叫人上去把胶捲要回来。 狗仔成员看她还带着保镖,也不敢不给,但是钱也没少要,一筒胶捲一千块,说是他们的胶捲里还有其他珍贵资料。 鲁志萍只想快点解决问题带孩子回去安顿好,对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行为也不在意,让人麻利的给钱。 可是鲁志萍不知道,看到她这一番作派,在这些记者眼中反而觉得她更神秘了——美艷、慷慨,关键是还带着外国保镖! 不得了了!这是什么大人物……的二奶?! 呵呵,在场起码有一半的人是这样看的。 如果鲁志萍知道,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说不定会来上一句:老娘不是二奶,而是一姐! 这并不是鲁志萍自我膨胀,而是她敢肯定,就目前而言,放眼全国,比她年轻有钱的女人绝对没有! 她名下的企业,光是大的、下辖子公司的就七、八家,虽然有一些是隶属于註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但总之股份都在她手里就是了。 另外还有爱琳·娇兰(化妆品)、萍记(食品)、奥达(皮鞋、皮包)等驰名品牌。 这还仅算鲁志萍全资控股的,要是再把只有百分之一、二十股份的也算上,那她名下的品牌可就多了。 随便一算,鲁志萍名下的财产都超过五十亿,这在全国能有几人? 就算有人比她有钱,可那都是男的或者是夫妻一起创业的。 至于和她一样二十一岁、白手起家的,除非你年龄记错了,否则真没有! 以后也难得会有,等志趣资本旗下的斯柯和亚玛逊长成巨无霸时,都不用她把手中的股份变现,就轻松胜过杨会妍,她不是一姐谁是一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别人得知道你有这么多钱,否则一切白搭,锦衣夜行,谁鸟你呀? 不过这会儿,人家看到鲁志萍有钱只把她当二奶,除了这个时候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个孩子被护在身后,他们没有看清,不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怀疑来。 来接机的车是刘强带来的,一共三辆,但是除了他本人亲自驾驶的那辆加长林肯外,其余两辆都是从租车行租来的。 不是刘强手里连三辆豪华车都有不起,而是鲁志萍怕座自家的车容易泄露孩子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想等孩子们上大学以后再公开他们的身份,免得顶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头,会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创伤。 刘强这几年基本上都在京都,由他筹建并管理的曼菲特大酒店已经营业两年。 在引入莱克尔家族的酒店管理模式后,入住率基本保持在百分之八十左右,年平均纯利润高达三千万余元,照这样下去,再有一年便可以收回全部投资。
第226页 现在,刘强的工作重心已经不在京都,而是在深市、广市、尚海等地到处跑,因为这些城市都在同时兴建大酒店,名字也叫曼菲特。 按照鲁志萍的设想,就是利用这次亚洲金融危机,无论地价还是建材价格、人工成本都大幅下降的机会,在全国一线城市兴建十座五星级酒店,把曼菲特这个随便起的公司名字变成一个高档连锁品牌。 出于鲁家在南省的特殊地位,南省的省会也建了一座,本来这个城市的经济规模还达不到要求,但是鲁志萍觉得自己的家乡怎么也不能漏下了,要不是青山市实在是流动人口太少,她还想在青山市也建一座。 至于龙源县就完全没有必要了,鲁家出资建设的宏山酒店前年就已经建成,还是刘传富亲自承建的,鲁志萍总不能回去抢自家的生意吧? 不然的话,随着宏山老窖的上市,还有宏英食品和大英美食连锁的一再扩张,带动全县经济规模增长,龙源县目前的流动人口和消费能力,完全能够容纳另一座五星级酒店,算了,财还是让点给别人发。 现在的曼菲特大酒店,除了京都那座最先建成的外,有三座主体结构基本完成,正在进行内部装璜,如果工期赶紧点,应该能够赶在春节前投入使用。 另外还有七座尚在设计阶段,但也快得很,资金充足,人强马壮,就是不刻意赶工期,也基本上都能在《相约九八》那首歌唱响前投入使用。 建设酒店的钱,全部是今年四月份鲁志萍在金融危机中赚得的,金融危机二月分暴发,她在去年年底开始布局。 去年苹果股票逆市上涨,鲁志萍在高点卖出后一共得了一亿两千万美元,除了不得不拿出五千万来,在股票下跌过程中又陆续买进苹果股票、以防人家说她恶意炒作外,剩下的七千万美元全部拿到华尔街去进行投机。 本来七千万美元在华尔街连个小泡泡都不会起,可是鲁志萍怕自己节点踩的太准了引人注意,毕竟她在米国也算小有名气的人了。 况且在搞过几次投机后,鲁志萍也知道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有候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导致血本无归。 所以,为防止人家因为怀疑而改变攻击泰铢的时间表,她只敢投五倍槓桿,不然还能赚得更多。 四月底一把钱交割到手,鲁志萍就通过曼菲特公司,进口各类畅销商品和先进生产设备,总金额在一亿五千万美元左右。 然后又分若干次,将一亿五千万美元转回国内,她只留下四千多万美元作他用。 按照今年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8.17计算,就是专门指定转回来的那一亿五千万,折合人民币十二亿多,建十座五星级酒店也已经基本够了。 就算还差着点儿,等那些商品变现,还能再拿出六、七个亿来,也用不着他们贷款。 而像这种一点款都不用贷的项目,各地政.府都支持得很,各种审批一路绿灯,基本上都是一立项就可以立即投入建设。 鲁志萍从机场出来就直接住进酒店,四合院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也告知她可以放心入住了,但是鲁志萍还是想等亲自去看过再说,万一有些生活必须品还没有弄齐,孩子住进去不方便。 其实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原因,就是鲁志萍不想过早住在像家的地方,她怕孩子问她为什么还不带他们去见传说中的太外公、太外婆,还有姨妈、舅舅等。 鲁志萍有点后悔当时没有想全面点,把这些东西告诉了孩子,现在怎么来圆这个谎? 还有回家的事,虽然这次回来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可终究家里是知道她今年会回国的。 就算能拖到年底,难道她能把孩子留在京都,一个人回去过年?就算她能狠下心,可孩子能隔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也幸好上回把归期告诉家里后,因为被起诉又搁置下来,他们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回国,那就能捱一天是一天吧。 唉,这有家难回的滋味,还是真的不好受哇! 鲁志萍恹恹的靠在豪华大床上,看在两个孩子在房间里蹿进蹿出,心中甜苦参半,颇有种尝尽人生百味的感觉。 孩子们在飞机上睡够了,现在一点儿也不累,又因为来到新的地方,新鲜感还没过,所以兴奋得很,在走道上跑了好几个转才回来。 有保镖在外面,鲁志萍放心得很,只是鲁俨看到她情绪不好,又上前来揪着她问问题了。 “妈妈,刚刚咱们进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给那个叔叔小费,是因为他的服务态度不好吗?” 鲁志萍没想到鲁俨观察得这么仔细,连忙跟他解释:“因为这是在忠国,那个叔叔的工资里面,已经包含有小费的费用了。” 鲁俨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妈妈家?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去上学?在哪里上学?” “哦,妈妈明天就让人去给你们找学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是下个月一号上学,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所以我们暂时不回外婆家。” 鲁俨一连三个问题,反而让鲁志萍“拣到便宜”,她正愁找不到推迟回家的藉口呢,这不是就有了?哈哈,“宝贝儿,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真贴心!妈妈爱死你了,姆啊……” 鲁志萍搂着鲁俨猛亲了两下,鲁俨成功把妈妈逗笑,心满意足,鲁婧不干了,过来也往鲁志萍怀里挤,边挤边说:“妈妈,妈妈,还有我,你今天还没有亲过我。”
第227页 鲁志萍又在鲁婧脸上亲了两口,娘三个搂在一起咯咯的笑起来。 正在这其乐融融的当口,敲门声响了起来,苏米娅去开门。 鲁志萍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鲁志萍住这里吗?” “奶奶!”鲁志萍推开两个孩子,小跑着到门口,亲自把鲁悠绵请进来,“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鲁悠绵假装不高兴的说:“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李秋香告诉我你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呀?” 李秋香是鲁悠绵帮忙找的保姆,上回鲁志萍说要回来,她就在那个四合院里住着了。 所以鲁志萍担心生活用品不齐全,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的藉口,人家保姆都已经枕戈待旦了,还会缺锅圈少碗儿? 鲁志萍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不是怕老早告诉您,结果又出什么事儿耽搁,让您担心嘛。” “呸,我才不会担心你呢,我担心……哎呀,这不是俨俨和婧婧吗?真可爱,快,快来让太奶奶抱抱。” 鲁悠绵一见两个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抱着亲个不停。 由于鲁悠绵慈眉善目的,还一看就很有气质,两个孩子也同样很喜欢她。 虽然孩子们不懂什么是气质,但是他们觉得鲁悠绵的拥抱非常舒服,这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想和她亲近。 只是鲁俨好像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忠国式的亲热方式,才一会儿就把那个怀抱让给鲁婧了,但看向鲁悠绵的目光还是有点依恋。 他还不时的在鲁志萍和鲁悠绵之间来回的看,想看看她们的长相是不是很相似,只可惜,一点儿也不像,嗯,因为这个老奶奶太老了,头发都白了,所以不像。 鲁婧就跟鲁俨不一样了,她平时就爱撒娇,此时腻在鲁悠绵怀里,好像找着用武之地了似的,搂着鲁悠绵的脖子左一句“太奶奶”右一句“太奶奶”的叫,叫得鲁悠绵的心都要化了。 鲁志萍看着眼前这种情景,眼底也泛起了泪花,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孩子们还能拥有一份这样的亲情,她真该感谢上天垂怜。 不过鲁志萍自己知道自己是被感动成这样子的,鲁俨不知道啊,他看到妈妈想流泪的样子,顿时就被吓着了。 ☆、134 我本来就做错了 鲁俨走到鲁志萍身边,拉着她的衣襟问:“妈妈,你怎么啦?” 鲁志萍用手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含泪笑着说:“没什么,妈妈看到你们这么喜欢太奶奶,高兴得想流泪呢。” “哦,这就是你说的喜极而泣吗?” “是的,我们俨俨真聪明。” 这时鲁婧接过话来问:“那为什么我高兴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哭?” “……”鲁志萍死机了,这个问题她还真答不上来。 鲁悠绵看得好笑,接过话来说:“那是因为小朋友就是要笑了才好看。” 鲁婧懂了,于是举一反三的问:“那么太奶奶就是因为哭的太多了,才变丑的吗?” 鲁悠绵也愣住了,答是就是承认自己丑,答否又自相矛盾。 鲁志萍对鲁悠绵做了一个“现在知道厉害了”的表情,拧了鲁婧的小脸蛋一下说:“太奶奶是因为年纪大了,头发变白了,不是丑,老人都是这样子的。” “可是康妮阿姨的白头发就很好看。” “她那是故意染白的,不是老了变白的。” “那你怎么不染白呢?” “我黑头发好看,为什么要染白呢?” “那我可以染白吗?” “不行,来,你该洗澡了,明珠……” 王明珠来把两个孩子带下去洗澡,鲁悠绵还在意犹未尽的盯着他们的背影看,直到卫生间的门关上,才回过头来跟鲁志萍说:“孩子挺聪明的,你也没少受累吧?” 鲁志萍摇摇头:“也没多累,有保姆呢,就是不喜欢住在米国,要不是怕我爹妈生气,早就想回来了。” “唉,回来就好,”鲁悠绵嘆了口气,又拉着鲁志萍的手说,“为了这两个孩子,你吃了太多的苦了,这回好容易才回来,就在京都住下吧,有奶奶在,决不会让你们娘仨再受半点儿苦。” 鲁志萍眼圈又红了,她们虽然有着师生的名份,但她又尽过多少徒弟的孝心,值得老人家像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她? 鲁志萍把头靠在鲁悠绵肩上,微微有些哽咽的说:“奶奶,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鲁悠绵轻轻拍着她的手,悠悠的说:“你这是傻人有傻福,不用修。” 鲁志萍的感动一下子就消了,不满的叫了一声:“奶奶!”直起身子来,瞪着眼睛看着鲁悠绵。 鲁悠绵理所当然的说:“难道不是吗?认了一个奶奶就敢几千万的打回来,你就不怕我给你贪污了?” 鲁志萍一听她说的是这个,立即就不“生气”了,反而还有点得意的说:“我有的是钱,你贪也贪不完!” 鲁悠绵被她这个缺心眼儿的样子逗笑了,满脸惋惜的说:“我可真后悔,怎么就没多贪掉点你这个地主老财的钱呢?”
第228页 “哈哈,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哼,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哈哈……” 两人一阵正在笑着,服务员送果盘进来,鲁志萍忙叫鲁悠绵吃水果,又站起来去倒了杯牛奶。 鲁悠绵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止不住为她感到不平:多好的孩子呀,要被害受这么多的苦,那误了她的人,真该受罚! 鲁志萍把牛奶递给鲁悠绵,奇怪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呀?我又错什么了?” 鲁悠绵抿了一口牛奶放下,“欣慰”的说:“不错,还知道自己傻。” 鲁志萍无奈的说:“奶奶,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说我傻?本来我也没多傻,都是被你说傻的!” 鲁悠绵瞪了她一眼:“傻还敢来怪我?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鲁志萍理直气壮的说:“你只教我礼仪和写字,又没教我怎么讨男人喜欢。” “你还知道我说的是这个呀?”那也不算太傻!唉,鲁悠绵嘆了口气,“不会就不会吧,讨来的欢心,也不会长久。” 鲁志萍深有同感的说:“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打算这辈子,都不给哪个男人好脸色了,管他是男神还是大神。” 鲁悠绵不妨又矫枉过正了,便试探着问她:“那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了?” “不找了,以前,我只担心人家看上我的钱,可是现在,我还担心人家贪财又贪色呢,像我这般优秀的女子,为何要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鲁悠绵被她这话噎得不轻,愣了一会儿神,又不禁好奇的问:“你在米国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一个喜欢你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鲁志萍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满鲁悠绵这么看不起自己的魅力,“有好几个追我的呢,可惜我一个都没有看上。” 鲁悠绵看着她那得意劲儿,觉得这才像是自己看中的……徒弟!于是又开始创根问底:“那看不上你的呢?有没有一个你想倒追的?” 鲁志萍再次瞪她:“奶奶,你简直是在贬低我的人格!我还需要倒追吗?爱来来,不来拉倒!想让我去讨好他们,门儿都没有!” “哈哈……”鲁悠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鲁志萍连忙扶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奶奶,你就是高兴收到我这么牛气的徒弟,也用不着笑成这样吧,当心你的心脏受不了。” “哈哈……哎哟,笑死我了,咳咳,”鲁悠绵一连咳了两声才止住笑,对鲁志萍说:“好样的,我鲁悠绵的徒弟,就是要有这种底气!” “嗯!”鲁志萍用力的点头,“这叫名师出高徒!” “对对对,就是高徒!哈哈……” 鲁悠绵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又开始了,鲁志萍赶紧跟上,倒也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 鲁悠绵笑了一阵说:“好徒弟,就凭你生了这么一对金童玉女,师傅就该好好的奖你。” 鲁志萍先还笑着问:“那师傅准备给我什么好东西作为见面礼呀?”可是话才说完又笑不出来了——她这算什么本事呀?! 要不是另一半基因好,她一个使力又有什么用?再说要是没有那个人,她又上哪儿生这两个孩子去? 鲁悠绵见她一下子又情绪低落下来,不禁再次嘆了一口气,问道:“又想起孩子的爸爸啦?” “嗯,”鲁志萍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摇头,“他不是孩子的爸爸,我不会承认他的。” “那要是以后,孩子们想认他呢?” “等将来孩子们懂事了,想认,我自然不会拦着;但是在他们小的时候,我会尽量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你怎么阻止?你总这样躲着藏着,也不是办法吧?倒显得你做错了什么似的。” “我本来就做错了!” “……”鲁悠绵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沉默了半晌,用力握着她的手说:“好孩子,你没有做错,错的是那个混蛋小子。” 鲁志萍摇头:“不,奶奶,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他……如果他真有错,那就是他不该一句话都不给我就消失不见,我并不想缠着他,可是他却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算分手,我也想好聚好散呀,唬唬……” 鲁志萍说着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鲁悠绵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说:“别哭了,志萍,等哪天遇到他,奶奶帮你打他一顿,让你好好出口气。” 鲁志萍哭得更伤心了:“奶奶,我不用你帮我打他,呜呜,要是哪天遇到他,我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装作陌生人就好了。” “那你不恨他了?” “不恨了,是我自己自不量力,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怪人家做什么?我只怪我自己做错了事,带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又没有爸爸,我对不起他们,呜呜……” “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哟!”鲁悠绵长嘆一声,这可怎么办才好哟?唉! 两人都不再说话,鲁志萍哭了一会儿,想着孩子就要出来了,连忙倒了点纯净水在纸巾上,放在眼窝处冰着。
第229页 鲁悠绵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气。 这下鲁志萍也忍不住了:“奶奶,您就别嘆气了!我感觉你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气集中在今天嘆完似的,就为我这点破事儿,你至于吗?”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我白担心了我!” “嘿嘿,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可是这件事情,我自个儿都不当回事了,您也就别当回事了吧?” “得,算我瞎操心,等你哪天哭鼻子的时候,可别哭给我看见!” “一定不会的!”一辈子能有多少泪?早哭干了! 嗯,是为男人的泪没有了,为亲人而流的泪,好像更多了呢?鲁志萍正想着,两个孩子洗完澡出来了。 鲁婧首先扑到鲁志萍怀里来:“妈妈,我身上香不香?” 鲁志萍连忙把她推开:“你身上是香,可是我身上还没洗呢,你们先跟太奶奶玩,妈妈去洗澡。” 鲁婧只失望了一小丢丢下,就投进鲁悠绵的怀抱去了:“太奶奶,我告诉你,我在米国有好多娃娃,可漂亮了。” “是吗?都有些什么样子的,跟奶奶讲讲。” “好啊,有花仙子的,还有……” 鲁悠绵一边和鲁婧互动,一边时不时的摸一下站在旁边玩玩具枪的鲁俨,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的,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两个孩子实在太可爱了,让人怎么爱也爱不够! 等鲁志萍洗完澡出来,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两个小脑紧挨着,并排躺在大床上,鲁悠绵坐在旁边,满脸慈爱的看着他们,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唉,鲁志萍觉得自己也受了鲁悠绵的影响,动不动就开始嘆气了。 可是,看着这样的场景,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惆怅呢? ☆、135 咱们的新家有爸爸吗 月有阴晴圆缺,人生总难完美,不然,要是这个老人的身影,能够换成自己的爷爷、奶奶,或者是爹和妈,那该有多好哇? 唉,要是他(她)们也像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就好了,怎么气都不会出问题,她不是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去了吗? 唉,人太有心了也不好呀! “你干嘛呢?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总嘆气做什么?还说我把这辈子的气都嘆完,我看你是想把下辈子的都嘆完吧!” “呵呵,奶奶,你总能让人想气气不起来。” “这样不是更好吗?你好不容易才变的不那么傻,可别又气傻了。” “奶奶!”鲁志萍一跺脚,“你又说我傻,不理你了!” “哼,不理就不理,有这两个宝贝疙瘩,谁还稀罕你搭理!” “你这是有了孩子就不要娘的节奏啊?” “不要了,我如今是有孙万事足!” “是重孙!” “反正都是孙,你管那么多干嘛……诶,你不睡睡倒下时差?” “呃,好吧,那你?”话题跳跃性太大,鲁志萍说话都不太连贯了。 鲁悠绵说:“你们娘仨一起睡吧,我在这儿看着。” “那怎么行?我们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你要是累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 “我像你这么笨?” “……”鲁志萍不说话了,悻悻的瞪了鲁悠绵一眼,让苏米娅给她吹头发去了。 等吹干头发回来,鲁悠绵问她:“那个男的也是你的秘书?” 鲁志萍噗嗤一声笑出来,“奶奶,您可真潮!还男秘书呢,那是我的保镖,除了王明珠,其他几个都是。” “保镖啊,那敢情好,”鲁悠绵转着眼珠子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鲁志萍虽然有点不明就理,但也不想再多问了,免得又受打击,就交待后面的事:“奶奶,一会儿王明珠洗完衣服也要睡觉,苏米娅和杨猛值班,你有事就按这个,苏米娅会来帮你办。” 鲁志萍教鲁悠绵怎么用联络器,鲁悠绵试着按了一下,苏米娅从外面走来,问有什么事。 鲁志萍说:“我要睡觉,等到晚饭送来的时候,你看看我奶奶还需要什么,帮她点一下。” 她并没有说让苏米娅听鲁悠绵的吩咐这种话,这种话违反保镖原则,说了人家也不会听的。 好在鲁悠绵也不计较这个,“你就放心的睡吧,等到了点,我会自己回去,用不着你操心,至于吃的,我又不挑嘴,你慌什么?” 你还不挑嘴?鲁志萍心里吐槽,嘴上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这老太太也不会亏着自己就是了,“那我就睡了啊,奶奶?” “嗯,你睡吧。” 鲁志萍重新拿出一条被子来,爬上大床,在两个孩子的旁边睡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晚饭的时候,鲁志萍果然没有醒来,鲁悠绵随便用了点晚餐,让苏米娅帮她向前台叫了辆车,坐着回去了。 鲁志萍和孩子睡到半夜醒来,苏米娅和杨猛已经换班回去睡觉了,她们吃了点夜宵,在陈有昌和曼丽的陪同下,出去在附近逛了一会儿,又回来继续睡觉。 这一觉又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就见鲁悠绵坐在床边,“醒啦,还觉得累吗?”
第230页 鲁志萍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有点。” “你那是睡多了,睡绵了,不是累。” “奶奶,什么叫做睡绵了?” 鲁悠绵把鲁俨抱起来,“就是睡多了反而精神不好的意思。” “是嘛?怪不得我觉得不想睡又还想睡。” “呵呵,” 王明珠拿出衣服过来,鲁悠绵帮着穿衣服,谁知鲁俨说:“奶奶,我早就会穿衣服了。” 鲁悠绵愣了下,笑着说:“俨俨真棒,那太奶奶帮婧婧穿。” “嗯,”鲁俨把衣服拿过来,笨手笨脚的穿起来。 鲁婧好像没睡醒似的,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自己穿衣裳那就别想了。 鲁志萍刚说了一句:“把手抬起来,自己穿,”鲁悠绵就说:“得了,要练习也等缓过劲来再说。” 鲁志萍顺嘴说道:“在家里都已经会了,”老太太给她一句:“这是你家么?”鲁志萍就不说话了。 趁两个孩子去卫生间洗漱的空档,鲁悠绵对鲁志萍说:“学校我给你联繫好了,隔你那个院子近的就只有北海幼儿园和第六幼儿园,看你想让孩子去哪一家?” 鲁志萍欣喜万分,这哪一家都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啊,居然还让自己选!搂着鲁悠绵就来了一下:“奶奶,你太厉害了!啵!” “哎,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鲁悠绵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多少年没有小辈亲过,都有点不习惯了。 鲁志萍丝毫不管她的嫌弃,嬉皮笑脸的凑上去说:“谁让你是天下最好的奶奶呢,人家太想你了嘛。” “切,一边儿去!”鲁悠绵嫌弃的推开鲁志萍,“当我不知道呀,明明你就是想利用我才说得这么好听。” “嘻嘻,徒弟能够利用师傅,说明徒弟有本事呀。” “歪理,当心我把你逐出师门!” “你捨不得。” “我有什么捨不得的?” “把我赶走,你上哪儿找我这么笨的徒弟去?徒弟不笨,怎么显出师傅聪明?” “傻人傻话多。” “我这叫大智若愚。” “别愚了,快说你到底想让孩子去哪个学校吧,我好跟人家说。” “还是你帮我选吧,我对京都的学校不熟,嗯,可是,奶奶,他们两个还是米国国籍,上公立幼儿园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影响当然有,不然这点小事情还用得着我出面?” 鲁悠绵刺了她一句,说道:“我看就去北海幼儿园吧,我们那一片的孩子也有将近一半在里面的,听说教的好,带的也好。” “那就它吧,什么时候报名?” “报名?人家早就结束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号了。” 鲁志萍傻眼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我给你去办!”鲁悠绵没好气的说,“真是前世欠你们的,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跑腿。” 鲁志萍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暗骂自己笨,刚刚老太太都说了让自己选了嘛,要没把握她能这样说? 鲁悠绵抬起表来看看日历,又说:“听说后天就开学了,你还打算住在酒店?” 鲁志萍一听也急起来:“我们马上就搬过去,哦,奶奶,学校那边,是你带我们去报名,还是我自己带他们去?” 鲁悠绵说:“等我回去跟他们说好再给你打电话吧,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你现在赶紧带他们去那边安顿好,缺什么赶紧买,别等开学了还一样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奶奶,一会儿吃点东西就过去,你也跟我们一起吃点儿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订。” 鲁悠绵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先回去把学校的事办好吧,免得你着急。” 鲁志萍说:“那就麻烦你了,奶奶。” “行了,都说欠你们的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鲁悠绵摆摆手,又笑着说:“实在要谢,就把两个小傢伙养得白白胖胖的,让我看着高兴就行了。” “奶奶,您就不怕养成我当年那样?” 鲁悠绵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几眼鲁志萍,最后一脸后怕的说:“还是不了,你也合适着点,给他们吃饱就行了,千万别整出两个肉墩子来。” 鲁志萍噘嘴:“我才不是肉墩子。” 鲁悠绵不忍心再打击她了,“我走了,今明两天我就不过去看你们了,等你们归置好了我再去。” “嗯,我让曼丽送你。” “行。” 鲁悠绵走到门口,刚好鲁俨、鲁婧洗漱完出来,鲁婧一看她要走,就拉着她的衣襟说:“太奶奶不要走,我要太奶奶带我玩儿。” 鲁志萍赶紧过来将她拉开:“婧婧听话啊,太奶奶还有事,改天再来带你玩。” “不嘛,我就要……” “鲁婧!听话!”鲁志萍板起脸,喝斥了一下。 鲁婧一下想哭想哭的,可是迫于鲁志萍的yin威又不敢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样儿可怜极了。
第231页 鲁悠绵看得心疼,忍不住以商量的语气说:“要不,我带她们去一下?等你把东西全搬过去了,我再送她们过去,省得你忙不过来。” 鲁志萍说:“不行,不能让她养成这种脾气。” 鲁悠绵也不好得再说了,只能弯下腰为哄着鲁婧说:“婧婧,你先跟着妈妈,太奶奶一办完事就来带你玩儿,好不好?” “好,”鲁婧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那你一定要快点来,不然婧婧就没有冰淇淋吃。” 鲁悠绵哑然失笑,原来她想的是这个呀,她还以为这孩子真这么离不得自己呢,唉。 鲁悠绵走后,鲁志萍快速洗了把脸,随便抹了点护肤霜,就开始收拾行礼。 她主要是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孩子的东西有王明珠收拾。 这几天,王明珠实际上干的就是保姆的活,要等到她们搬进四合院后,再由那个李秋香来接手她这一摊子。 听说李秋香就是带孩子带得特别好,鲁悠绵才特意找她来带鲁俨、鲁婧兄妹俩。 鲁志萍想着,到时候就让李秋香专门带孩子好了,做饭和干杂活的人,另外再找。 王明珠已经跟中介联繫过,估计今天晚点就能有消息。 车是刘强现买的,两辆都是进口车,只是一辆是轿车一辆是越野,只是因为急着要,足足多花了十二万元钱。 按照鲁志萍的意思,林肯、奔驰之类的太抢眼了,她暂时还用不着,所以就买了两辆不太显眼的,轿车是福特,越野车则是沃尔沃,就目前而言,这两个牌子的车,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都赶不上奔驰宝马,甭管你是什么车型。 在房间里吃完东西下来,鲁志萍带着鲁俨、鲁婧坐进加长福特,曼丽驾车,副驾驶位上坐着杨猛,五明珠则和苏米娅、陈有昌一起坐沃尔沃。 一开始,两个孩子被窗外的景观吸引住,不停的问鲁志萍这是什么、那是哪里,鲁志萍能答的就答,答不上来的就说不知道。 可是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鲁俨突然问她:“妈妈,咱们的新家有爸爸吗?”鲁志萍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136 把自己当华妃就行 鲁志萍想起在米国第一次启程回国时,因为鲁婧闹着不肯坐车去机场,“耍赖”说除非忠国有爸爸,否则她就不去。 鲁志萍为了哄她上车就随口说了句爸爸正在忠国等着她们回去,结果现在鲁婧忘得一干二净,鲁俨倒惦记上了。 鲁志萍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撒谎:“本来爸爸是在家等着的,可是因为咱们在米国耽搁了两个月,领导又派他出国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日期妈妈也不太清楚,大概要到明年吧,因为是出公差嘛,谁也说不准。” “唉,怎么还要到明年啊!”鲁俨一脸的失望。 鲁婧听见她们的对话,也跟着哥哥来了一声嘆,嘆得鲁志萍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转念一想,又后悔刚刚怎么不多说几年?鲁婧倒没事,可鲁俨记性好,明年还得想个更好的藉口,老出国也不是办法。 实在不行,就说他爸爸因公牺牲了吧,大不了让人弄个“遗体”告别仪式,反正小孩子好糊弄,到时候还能给他造一个英雄爸爸出来。 母子俩各怀心事,不一会儿就到了四合院。 李秋香和门卫老王事先接到电话,早就在门口守着,见两辆崭新的车驶来停在门口,心想应该错不了,赶紧上前打招呼:“我是李秋香,请问是鲁小姐吗?” 鲁志萍点点头:“嗯,是我,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啊,不苦不苦,快请进,哎呀,这俩孩子可真可人疼儿,来,阿姨带你们进去。” 李秋香和老王被鲁志萍一声“辛苦了”弄得像大热天吃冰棍一样,舒坦极了,有些受宠若惊的把人往院里带。 鲁俨和鲁婧来到陌生的地方,有点怕生,也不敢当先走,而是紧紧跟在鲁志萍身边。 鲁志萍便一手拉着一个,跟在抢上前一步的杨猛身后往大门走,后面跟着拿行礼的另外三名保镖和王明珠。 李秋香看到这种情形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能有这宅子的,有这样的排场也正常,连忙接过一件行礼来,跟在后面走。 门槛有点高,孩子跨不过去,李秋香看到鲁志萍抱起鲁俨,连忙将行礼放在地上,赶上前来抱起鲁婧。 鲁志萍边跨边说:“我记得门槛是可以拆的吧?明天找人来看看,如果不影响整体建筑就拆了吧,不然车开不进来,还要另找地方停。” 李秋香回答道:“可倒是可以,不过我听说门槛也是有讲究的,要不要请个人来看看?” 鲁志萍说:“无非是风水这类的,不过,算了,还是听你的吧,请人来看看再说,哦,你有认识的风水先生吗?” 李秋香说:“我没有,看老王大哥有没有认识的?” 老王,王贵田说:“我倒是知道一个,住在西四胡同那边,听请过他的人说,还是瞧得挺准的,要不我晚上就去找他试试?” “不急在这一时,等我们安顿好了再说,我们这一行七、八个人,事情多着呢。”
第232页 “嗯,好的。” 转过照壁的时候鲁志萍都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等进到里面的主院时,鲁志萍就有点镇不住了,这还是人住的地方么? 这话说得有点儿不大得劲儿,可事实就是这样,这不是电影电视上才有的两面么?要不就是挂历、画报上,再有就是给人拍电影用的,反正就是不像住的地方。 虽然,之前她又看过照片了,但是照片与实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比如这假山,还有凉亭,她以为顶多就是在一个院子里挤出点儿空间来建,谁知现场一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凉亭和假山之间隔着荷花池,荷花池上还有拱桥! 自此,鲁志萍这个土鳖终于知道占地五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王明珠和几个保镖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 李秋香看到这种情景,终于心理平衡了一些,想起她第一次进这个院子时,也是被震得以为走错了地方。 又想起鲁老太太告诉自己是给一个海外留学回来的人当保姆,心想这人肯定是哪位首长的子女,不然不可能住这种园子。 不过,尽管鲁志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成高干,但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努力装出一副高干的样子来。 这也不难,只要在心中把自己当华妃就行了,不就是个院子吗?咱又不是没见过,嘿嘿,电视上见得多啦。 其实鲁志萍也是不想在众手下面前露了怯,作为上司和主人,该有的气度不能丢。 只不过在分配房间的时候,鲁志萍又犯小市民气了,看到里面动辙红木、紫檀的家具,怎么也捨不得给那些傻大粗的保镖居住。 想了又想,还是让人把摆件和屏风之类她认为文雅的家具抬走,才让杨猛他们几个住进去。 她也是想不通了,那老太太怎么想的,外院都摆那么好的家具,不怕人偷还是怎么地? 鲁志萍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是她自个儿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交待鲁悠绵,尽量多买点花梨木和紫檀家具,钱贵点都没关系。 鲁悠绵本来就喜欢古式家具,得了她这句话,自然就放开手脚买买买了,要不能花得了几百万的维护费? 让鲁志萍没想到的是,儿童房里竟然也有古式家具,只是很显然,鲁俨和鲁婧都不喜欢。 只是鲁俨不喜欢也忍着,鲁婧则是直接了当的说:“妈妈,我要睡我以前的床。” 鲁志萍说:“睡这种床才能长得更漂亮。” 鲁婧不上当:“不,要粉丝的才漂亮。” 好吧,红木床没办法给你漆成粉红色的,鲁志萍只好投降:“明天妈妈带你到家具场去选,你想什么样的都行。” “可我还是想要我原来那张床,因为上面有米老鼠。” 鲁志萍说:“那张床太大了,飞机上放不下,咱们只能在这里买。” “那我今天晚上就要,不然我就不睡觉。” “行,一会儿就带你去,”鲁志萍好说话得很,她真愁这张紫檀小床给小孩子睡糟蹋了呢,不要更好,还省得她做“黑心妈妈”了。 不过看到鲁俨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鲁志萍又特地问他确认一下:“俨俨,你喜欢这种床还是米国那种床?” 鲁俨说:“本来这个哪咤闹海的床也很好看,但我还是更喜欢蓝色的。” “哦,那咱们就换成蓝色……哟,你还能看出这个上面雕刻的是哪咤闹海?” 鲁俨自豪的说:“我看到他也踩着风火轮,就知道了。” 鲁婧一听,要凑热闹:“在哪儿,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鲁志萍让他们兄妹俩在这里“研究”古代木雕工艺,到隔壁去找正在铺床的王明珠。 李秋香正在忙着准备主人入住新家后的第一顿晚饭,铺床叠被这种事情,依旧落在王明珠身上。 “明珠,你去问一下最好的家具商场在哪儿,我要买新式儿童床。” “哦,我去问问李姐。” 至于那几个保镖,新到一个地方,最基本的当然是忙着熟悉周围环境和地形。 等王明珠问到地址,鲁志萍让曼丽拦了一辆计程车在前面带路,她自己亲自驾车跟在后面。 到了家具城,人家已经快要关门了,但是得知鲁志萍只拣贵的,凡是卖儿童家具的就没有一个捨得关门了。 最后,鲁志萍买了两套儿童套房,外带小书桌、小躺椅等等,反正家里宽,不愁没地方摆。 因为标榜是纯进口的,总共花了四万多块钱,比房间里抬出去的紫檀小床和花梨木摆件没便宜多少,让鲁志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现在搞收藏正是时候。 其实早几年更好,因为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有人注意了,价格也比几年前高了不少,可谁叫鲁志萍以前没想起来呢。 嗯,钱也是个问题,以前她可没现在这么财大气粗,手边有个几千万,还得随时防着手上哪个企业资金跟不上救救场。 哪像现在,手上捏着的美元现金就有七千多万,折合人民币近六亿元,等后续那一亿多美元的进口商品变现后,起码又能收回十亿元人民币,加起来就是十六亿。 这在如今京都二环以内的房价都不过七、八千一平米的时代,这钱简直堪比国家储备……的零头,呵呵,一个平头百姓,也够了啊。
第233页 鲁志萍让王明珠把收购贵重家具的事记下来,她已经养成习惯,想起什么来就立即让王明珠记下,以免过一会儿又想不起来了,她这个记性,也只能让人帮忙。 晚上刚吃完饭,鲁悠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幼儿园那边我已经联繫好了,后天开学你直接带孩子去找他们园长。” 鲁志萍高兴的说:“好,奶奶,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记得后天去早点,别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不过,早上几点钟去?”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上过幼儿园!啪!” 鲁志萍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心想是不是自己连个时间都要问,惹老太太生气了? 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又是吼她又是摔话筒的,这火气大的有点儿异常啊。 唉,不管她了,还是先把两个小傢伙的房间收拾好再说吧,等老太太生完气,自然会跟她说的,到时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啰。 而在故宫西侧隔着一条街的一幢二层小楼里,鲁悠绵正在跟老伴吵嘴:“我什么时候打着你的旗号走后门了?我重孙上个幼儿园还用得着借你的名义吗?我的脸就这么不值钱?!”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不是个让人的,鼓着眼睛说:“那是你重孙吗,我看你是想重孙想疯了吧?” “怎么不是?我姓鲁,孩子也姓鲁,不是我重孙是谁!” “我看你是让那个鲁志萍给带傻了,连这个都算不清楚,姓鲁的,就算是,也只能是你重外孙,别忘了,你早就嫁人了。” “哼!嫁给你这个老古董,我还不如不嫁呢。” “你后悔也晚了,不过,我劝你今后还是少跟她来往,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哼,我可不像有些人,儿媳妇嘴甜点,老早就把家底儿掀给人家,看看现在,谁还记得你这个老树桩?”鲁悠绵斜眼瞅着他,全然不似在鲁志萍面前的那般优雅。 老人不乐意了:“在说你受人蒙蔽的事呢,你扯那些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被人蒙蔽了?告诉你,志萍这孩子比谁都贴心,比你挑的儿媳妇强百倍。” “强还不是别人家的……哼,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 “那可不一定。” “尽犯傻,我可警告再次你啊,鲁悠绵,以后不许你再随便答应这种事情,更不能在糖衣炮弹面前丧失原则,要时刻牢记我们都是党的……”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鲁悠绵已经上楼去,不理他了。 不过,鲁悠绵的心情并不算太坏,刚刚教委那边打电话来核实时,老头子还知道帮她说话,不然她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哼! 不过,说实话,她这个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呵呵。 ☆、138 一点教养也没有 发现自己并没有当女强人的潜质,鲁志萍只能重新回去做她的家庭主妇。 只可惜家里也没她多少事情,鲁悠绵每天跟上班似的,孩子前脚到家,她后脚就进门。 照顾孩子有保姆,教育孩子有师傅,陪玩的有门房、园丁还有保镖,鲁志萍这个妈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鲁志萍不能坐在旁边干看着长肉,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练体形,只能到驻京的几个公司里去找存在感。 一个月下来,看着面前这一大堆请柬,鲁志萍觉得收穫还是有的,比如明天这个马场的聚会,就可以带孩子去玩一玩。 至于主办者的目的是为了拉生意还是让人拖家带口的来玩个高兴,就不是鲁志萍关心的了。 反正她是收到了请柬来的,到时候所有费用自理,又不花主办方一分钱,有什么好顾忌的。 马场在郊外,路比较难走,但是坐在沃尔沃里,却不觉得过分颠簸。 两个孩子都显得有点兴奋,尤其是鲁俨,比起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玩游戏,他还是更喜欢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大草原上的感觉,嗯,电视上就是这样子的,那种感觉一定很爽! 但是理想很奔放,现实很刻板,想像中的高头大马只能看看,要骑只能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马。 而且还是有人在前面拉着那种,策马奔腾神马的,想都不要想。 不过鲁俨表示他很能体量大人的心,听说骑的不好还会摔断腿,那就先练习一下找点感觉吧,这次不能跑,那就等下次他一个人来好了。 而鲁婧关注的重点却不在骑马上,她觉得让小马卧趴在地上,然后她再搂着它的脖子更好玩儿。 鲁志萍站在旁边陪了他们一会儿,见保姆、保镖再加上马场的工作人员,足有十二、三个人看着,想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问题,就回到休息厅里去听人聊天。 鲁志萍也是出来活动才知道,自己与社会已经有点脱节了。 按理多活了一世、贫富生死都经历过的人,是不该存在这种问题的。可偏偏就是因为鲁志萍多活了一世,才会随时抱着一副冷眼旁观的心态来看待事情,这种心态自然也会影响到她与人的交往。 而今天的马场聚会,可以说是鲁志萍努力融入这个社会的开始。 重活一世,利用先觉条件赚得亿万身家,却一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这跟前世因为肥胖不敢主动与人交往又有什么区别!
第234页 所以,鲁志萍才想真正参与进来,用心去体验这个伟大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而不是做一个躲在背后赚钱的透明人。 就在鲁志萍用心倾听在场众人的谈话,同时也在挖空心思的想自己有没有可能跟在场某个人进行合作的时候,马场的工作人员进来了。 一番川普与京腔混合的解释后,鲁志萍一个箭步跨出休息厅,心里只有一个概念,就是孩子可不能出什么事! 鲁志萍能不急吗?对于她这种没有爱情、家庭生活也不完整的人来说,孩子就是全部的希望。 等来到儿童活动区,听完李秋香的解释,鲁志萍才知道原来是另外一个孩子想骑鲁俨那匹马,鲁俨不让,他就在那儿哭闹不止,于是他妈妈就过来帮他要。 可是鲁家这么多人在,怎么可能让主家的孩子受别人的气,于是就发生了争吵。 事情本来不大,坏就坏在挠他们那个孩子的妈妈说话太难听:“这俩孩子这么小,明明就还在不会骑,凭啥不让给我们家浩浩啊?连起码的谦让都不懂,太没有教养了!” 鲁志萍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你儿子是查理一世还是路易十三哪,全天下都要让着他?” 那个女人本来就因未能如愿心中有气,现在再被鲁志萍这样一怼,顿时说话就更难听了:“我儿子就算不是外国人,也不是你这种暴发户可以怠慢的,强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人都往马场里带,往后我们还怎么来?” 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也就是那个女人口中的“强子”这时才赶过来,刚好听到后面那两几话,不禁有点尴尬,“刘姐,我也是想着让大家多交个几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女人叫刘雪兰,只见她强硬的说:“谁要交这种乱七八糟的朋友了?你马上让她们走,我家浩浩还等着骑呢。” 强子依旧和稀泥:“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呢?” 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突然开口说:“强哥你也太磨叽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多拉几匹小马过来让他挑不就得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谁知那个叫浩浩的小男孩第一个不干:“不行,我就要他那一匹,我就要,我就要!呜呜,哇哇……” 刘雪兰“儿了、宝了”的哄了一会儿,可是没哄住,她就对强子说:“没见我们家孩子哭成这样吗?还不赶紧让人把马牵过来!” 强子脸上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呀,刘雪兰出自高干家庭,娘家婆家都不是他这种生意场上的人敢得罪的。 而鲁志萍,先他还只是听说有可能是萍记食品的老闆,可是今天看她这副架式,又是保镖又是豪车的,就算不是总老闆也应该有股份在里边。 他经营马场纯粹是出于爱好,可在收入上一直都是亏的,现在他正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弄钱来填,争做萍记食品的京都总代理,就是他目前争取的事情之一。 如果这笔生意能谈成,每年至少能挣一千多万元,足够维持马场的运转了,可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多,谈了好久也没能谈下来。 要不是他一个亲戚在销售部工作,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知来公司视察的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大老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也想不起从鲁志萍这里入手。 而现在,既然都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鲁志萍的身份,他怎么还可能得罪她? 而事实上,就算他最终选择捧刘雪兰的臭脚,鲁志萍也不会怕了他,今天不管是谁,只要敢抢她儿子的马,她必让保镖动手! 她重生以来这么拼,就是为了让家人活的更好,现在她已经有这个底气了,怎么还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委屈? 不管对方来头有多大,她就不信自己占着理,又肯无限制的拿出钱来打官司,还会打不赢官司。 刘雪兰见强子不说话,鲁志萍一方又“不自觉”,忍不住又催了一遍:“诶,我说你们倒是快点啊,要是我儿子哭出个好歹来,让他爷爷着了急,我看你们谁担得了这个责任!” 在场的人,除了鲁志萍这一派的全都变色,因为都知道孩子的爷爷是何许人也。 不过也有不怕的,就是刚刚开口那个年轻人,一是人家初生牛犊不怕虎,二来也是看不惯这种以权压人的行为,不无讽刺的说:“浩浩比小鲁家的孩子大多了,不是大的要让着小的吗?我想如果金部长人在这里,恐怕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刘雪兰被噎了一下,恼怒的说:“黄少杰,现在在说马的事,你扯我爸做什么?再说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黄少杰捏了一下鼻子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刘雪兰还想说什么,鲁志萍已经没有耐心了:“请你们让开一点,我儿子要骑马了。” 刘雪兰顿时火了,敢情说了半天白说了?双手一叉腰,指着鲁志萍道:“你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跟我们金家过不去是不是?” 别人听到刘雪兰特意强调金家,都为鲁志萍捏了一把汗,鲁志萍才不管这么多,先过了嘴瘾再说:“啧啧,这就是金部长家的家教呀?真是受教了!” “你?”刘雪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黄少杰偷偷笑了一下,弯下腰来对浩浩说:“别哭了,浩浩,那种小马是专给他们那种小萝蔔头玩的,你可是大孩子了,怎么也得骑比他那匹大的,你说是不是?”
第235页 浩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听黄少杰这样一忽悠,还真的就改了主意,对刘雪兰说:“快给我找一匹最大最大的。” 刘雪兰一连声的说:“好好好,妈妈这就叫人给你去找,”说完就沖强子说:“还不快点去把马牵来!一会儿孩子又哭了。” 鲁志萍看得直摇头,有这样的妈,这孩子将来的行事作风几乎可以预见。 亏得他家姓金不姓李,不然等将来他振臂一呼“我爸是某刚”,还不得震倒一大片? 强子让人去牵马后,刘雪兰瞪了鲁志萍一眼,明着像是对浩浩、实际却是对着众人说:“瞧,咱们浩浩多讲道理呀,不像某些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鲁志萍本来都想就此揭过了,可既然人家还要撞上来,那她也不能认怂了。 于是鲁志萍再次开启讽刺模式:“本来孩子确实是挺讲道理的,可惜就是大人索要别人的东西成为习惯了,连哄都不想哄,呵,倒也是呀,这家里有权有势的,直接开口要就是了嘛,要不了就抢,抢不了还可以威胁,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反正又没有人敢惹。” 刘雪兰被鲁志萍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怼得满脸通红,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急,要是这些话被传到外面,她还不知道要被公公骂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刘雪兰不无威胁的说:“你别血口喷人,还有,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你乱说话,我就告你诬陷,到时候,你就等着坐牢吧!” “哼,”鲁志萍冷笑一声,“那我就等着部长儿媳把我送进监狱吧。” ☆、140 梁山好汉怎么排座次? 鲁志萍笑着说:“吃顿饭而已,在哪儿不是一样?只要环境好,没有人打扰就行了。” 黄少杰说:“还真不是我挑,从这个包厢看颐和园的景色刚刚好,而且,京都几家星级酒店的豪包我也去过,比这个装修好的还真没有。” 鲁志萍说:“有没有都只不过是个吃饭的地方,总不能装修的好点儿,就不吃就饱了吧?” “说的也是,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你还讲究。” “你才多大呀,就敢在我面前充‘大男人’?” “怎么不能?”黄少杰说罢,还特意盯着鲁志萍仔细的看了几眼,最后确认道:“我觉得我年龄肯定比你大,不信,你是属什么的?我属虎。” “属虎?七四年?” “对啊,我二十三岁了,你肯定没有!” 鲁志萍避而不答:“吃饭吧,菜上齐了。” 黄少杰也没接着问,咱是绅士,女士不想说,那就甭问呗。 今天来陪客的是迪雅公司实际意义上的负责人——两个副总经理,一个管设计,一个管营销。 两人都知道鲁志萍的底细,所以在饭桌上基本上是小透明,与其一不小心说错话,泄露大老闆的秘密,还不如装哑巴来得安全。 黄少杰跟他们也没话说,他对衣服又不感兴趣,所以就一直只跟鲁志萍聊天。 聊了一会儿,他想起强子的託付,又说:“小鲁,强子想代理萍记食品,你能不能帮他说句话?” “萍记食品?这事儿他没跟我提过啊。”鲁志萍疑惑的说。 黄少杰说:“这不是那天被金家那位少奶奶给搅和了吗,他怕你还在生气,不敢跟你提,让我帮他探探口风呢,怎么样,要是不为难,就帮他说两句?” 鲁志萍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关系很好?” 黄少杰点点头:“还行吧,打小一块儿长大,也没红过脸儿,就是强子这人本身也挺靠谱的,你们要是让他当京都的总代理,绝对干不出把货款卷跑那种事儿。” 鲁志萍用叉子叉着一块苹果,像在找从哪儿下口似的,其实是捨不得吃,这是她今晚最后的量了,吃完就没了。 听了黄少杰的话,她又把叉子放下,意有所指的说:“那可不一定,我看他那天挺圆滑的嘛。” 黄少杰在心里早把强子骂了一百遍,有本事巴结金家,就让金家给你办去呀,还来找他干嘛! 但骂归骂,发小的事情还是得帮,赶紧堆起一脸的笑容来说:“小鲁,强子那天是没有向着您,可他不是也没为虎作伥吗?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帮他一下吧,算我求你了!” 鲁志萍看了他一眼,说:“行,那我跟他们提一下,不过,我只能保证,在同等条件下,他可以有优先权,其他的,一切按程序来,而且该有的资质一样都不能少。” “太好了!”黄少杰兴奋的端起杯子说,“来,我敬你一杯。” 鲁志萍端起柠檬汁跟他碰了一下,见黄少杰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就说:“少喝点儿吧,留着胃去跟你那些老闆兄弟们喝,跟我这儿不用喝这么多,酒喝多了,伤身子。” 黄少杰笑嘻嘻的说:“小鲁,你人不大,说话却像老太太似的,你也不嫌累?”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揪住他的称呼说:“叫什么‘小鲁’?叫姐姐!” 黄少杰一听不干了:“凭什么呀?你还没我大呢!还有,你刚刚都没说你到底哪一年生的?” 鲁志萍对他的问题不予理睬,反而慢悠悠的问他:“看过么?”
第236页 黄少杰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扯《水浒传》,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过。” “那你总该知道,梁山好汉是凭什么来排座次吧?” 黄少杰这才反应过来,不禁瞪大眼睛说:“那能一样吗?人家那是绿林好汉,凭本事……” 鲁志萍要的就是这一句:“这不就结了吗?我本事比你大,你叫我姐姐天经地义啊。” 黄少杰一脸的不服:“你比我本事大?我怎么没有发觉呀!” 鲁志萍理直气壮的说:“你刚刚不是还求我来着吗?就凭我一句话就能帮你拿下一个畅销产品的总代理,这声姐姐你叫的就不亏!” 黄少杰被捏着七寸,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不了口,不由得哀求道:“你还是换个要求吧,要不,就等你们公司开张后,我带朋友来订个百、八十套衣服,给你们多捧下场?” 鲁志萍斜睨了他一眼说:“我像是缺你那仨瓜俩枣的人吗?” 黄少杰哭丧着脸说:“可是看着你这张明显比我小很多的脸,我叫不出口哇。”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副总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插了一句嘴:“黄先生,鲁总让您叫您就叫吧,认了鲁总这个姐姐,你绝对不会吃亏!” 何止是不会吃亏呀,那好处多的,简直都能顶到天了!要是换成他,别说只是叫姐姐,叫奶奶他都愿意! 鲁志萍笑着说:“听见了吧?王副总都说了,叫我声姐姐不会吃亏。” 另外那个副总见王副总插话都没惹鲁志萍生气,也凑个趣说:“黄先生就认下我们鲁总这个姐姐了吧,这样往后。说不定我们还能沾沾您的光呢。” 王副总继续跟上:“是呀,黄先生,你就从了吧,这事儿对你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鲁志萍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怎么听你们俩像在‘逼良为娼’似的?还‘从了’呢!哈哈……” 黄少杰一脸便秘的样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最后,鲁志萍故意嘆了一口气,说:“唉,算了,不愿意就愿意吧,说不定人家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以为我是哪个官员或者是大款包的二奶,认个二奶做姐姐,跌份哪!” “姐!” 随着鲁志萍话音落下,黄少杰的一声“姐”叫了出来。 鲁志萍装作奇怪的说:“你这是拉着不走,赶着倒退呀!刚刚让你叫你不叫,现在不用你叫了,你倒叫出来了。” 黄少杰“大义凛然”的说:“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要是再不叫,那我岂不是也成那种隔着门缝看人的人了?” 鲁志萍点点头:“嗯,不错,总算还有点觉悟,” 鲁志萍说完,又拍黄少杰的肩膀说:“行了,兄弟,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 黄少杰人倒也光棍,既然口都开了,他也就什么都认了:“行,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弟弟了,不过,你可不能坑我。” 鲁志萍听到个“坑”字,又想起她前世各种专业坑爹的血泪史,不禁感慨道:“你放心,‘坑弟’这种事,我已经很久不做了。” 黄少杰只当是玩笑话,“反正你不坑我就行,往后有什么事儿尽管说话,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得好好的。” 鲁志萍笑着说:“成,等要用着你的时候,我也不会跟你客气,那么现在,你新叫我一声音姐姐……诶,你都还没有好好叫过一声哪,不行,得好好的叫一声来听听,不然显得太不隆重了。” 黄少杰扭捏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大姐!” 鲁志萍听着又不得劲儿了:“不行,不能叫大姐,得叫三姐。” 黄少杰一愣,奇怪道:“哪有叫三姐的,不都兴叫‘大姐’吗?” 鲁志萍说:“我排行第三,你就得叫我三姐。” 黄少杰一听也对,于是立即改口道:“三姐。” “哎!”鲁志萍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继而“咯咯”的笑起来。 王副见机快,立刻端起杯子来说:“来,咱们祝贺鲁总新收了一个弟弟。” 黄少杰端起杯子纠正道:“不是收,是认,说收感觉像是黑射会似的。” 鲁志萍笑着说:“行,是认,来干杯!” 等大家放下杯子,鲁志萍才说:“刚刚就要说了呢,你新叫我声‘三姐’我总得给你点什么,说吧,想要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要求?跟你说的一样,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黄少杰想了一下,说:“那能帮我跟这个酒店说一下吗?就是以后我来这儿吃饭,都用这个房间。” 听到这个要求,王明珠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一下,鲁志萍也笑骂了一句:“瞧你那点出息,”然后对王明珠说:“打电话让刘强过来。” 王明珠点点头,掏出电话来,不过她电话才挂掉,刘强就进来了,一看就是一直守在外面的。 黄少杰不认识刘强,只是见他径直走向鲁志萍,态度不乏恭敬,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第237页 刘强走到鲁志萍身边问:“鲁总,您有什么吩咐?” 鲁志萍说:“我还是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刘强,曼菲特酒店的经理。” 黄少杰眼前一亮,顿时明白鲁志萍的意思,鲁志萍也紧跟着介绍他:“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黄少杰,往后他到酒店来吃饭,就开这个包间给他。” 刘强看黄少杰的眼神立即就变了,不过嫉妒不敢表现出来,敬畏倒是先带上三分,客客气气的说:“黄先生只管来,只要鲁总不用,这个包间就是您的。” 黄少杰拿捏了一下分寸说:“那以后就多麻烦刘总了。” 刘强说:“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 鲁志萍听着他们两个这样客套来客套去的觉得烦,就说道:“行了,自家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你们几个也没吃饱,都回去加餐去吧,以后聚会也都改为喝茶了,省得你们看着我吃猫食不敢放开了吃,我看着你们吃还更难受。” 黄少杰第一个站起来笑道:“说的也是,我得回去下碗面,不然晚上睡不着。” ☆、141 你妈也是白打了 141你妈也是白打了 黄少杰驾车回去的途中,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想,鲁志萍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 鲁志萍还真没冤枉了黄少杰,他到现在还将鲁志萍当成某个大人物的二奶! 但他跟那些人又确实不一样,他对鲁志萍完全没有轻视之心,而且当他认定鲁志萍值得交后,那就不管她是二奶还是三姐,这个朋友他都认了。 黄少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那一声“三姐”意味着什么,不过是把她当成一声普通的称呼而已,就跟叫“强子”一样。 想着既然鲁志萍爱听,那他就多叫两声好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鲁志萍在车上也在说黄杰的事:“……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我怕他嘴巴不牢,一旦泄露出去我有多少财产,我怕单凭你们四个保镖保护不了我。” 杨猛说:“那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鲁志萍说:“没那个必要,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做不到,我还认他做弟弟干什么?” 杨猛不说话了,他也就是尽一下自己的职责而已,至于老闆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鲁志萍接着又交待王明珠:“萍记那边,你去跟他们勾对一下,如果那个强子各方面符合,就适当照顾一下。” 王明珠说:“好,我明天就去。” 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鲁悠绵还没走,见鲁志萍回来了,才站身起来准备回家。 鲁志萍再次游说道:“奶奶,您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房间给你准备好,你却一次都没有睡过,多浪费呀。” 鲁悠绵说:“你还心疼这点钱?” “不心疼,可我心疼你每天跑来跑去的累嘛。”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得回去,不然我那个老伴儿又该说道了。” 鲁志萍不好得再劝了,老伴老伴,不让人家伴怎么行? 第二天,鲁志萍没有出去晃,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为不小心多出来的三斤肉挥汗如雨。 下午鲁悠绵过来,得知她已经练了好几个小时,就劝她:“志萍,走的太多了会引起关节老化,你还是悠着点。” 鲁志萍说:“奶奶,我这就跟上课一样,到点就休息,不会出问题的。” “那也歇歇吧,你一连几天不练,今天猛练,还不是照样会伤身体。” 鲁志萍一想也是,看来以后得减少出去交际的时间和次数了。 从练功房出来,鲁志萍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随便在桶里“涮”了一下就出来了。 鲁婧到她身上来腻了一会儿,就被李秋香带出去了。 鲁志萍跟鲁悠绵聊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扯到房产证的事情上来,鲁志萍说:“我听他们说,这个院子的实地占地面积只有三亩多一点点,怎么房产证上会是五亩?” 鲁悠绵说:“买的时候我就问过了,这房子原先是一个资本家的,公私合营那会儿,他家唯独留下这座宅子,政.府给办了房产证,当时的亩积就是五亩,后来在纹革中被没收,东边被砌掉一部分做食堂,等再发回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只是房产证上并没有变更过来。” 鲁志萍担心的说:“那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是说,会不会有人认为,我住房面积超标?” 鲁悠绵斜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变成三亩就不超标了?你什么级别?” 鲁志萍不说话了,她就一小老百姓,再有钱也没级别! 鲁悠绵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请房管所的人来重新测量一回吧,四至界线做准了,以后就不会再扯皮。” 鲁志萍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担心守不住,证上再有瑕疵,就更没底了。” “好,那回头我给你说一声。” 鲁悠绵帮忙打过招呼,房管所的人第三天就来测量了,东边是公家的,不存在扯皮。 而西边……就更不会了,人家正准备卖房子,管你怎么量,只要不把他家现在的面积量少了就行。
第238页 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鲁志萍正愁车子没放处,这不就有了? 之前因为院子太大,鲁志萍怕招人眼,不敢再买隔壁的房子,就连问都没有问,要不是这次刚好测量碰上,可能就错过了。 重新办证需要补交土地使用费、建房费、过户费等等,人家念了一大通,全部加起来有十二万多,工作人员隐晦的提醒鲁志萍,如果找领导说说,还可以适当减免一部分。 可是鲁志萍生怕人家收少了以后扯皮,赶紧让王明珠把钱拿出来交了。 那人一看人家旅行包里还有那么多迭“老人头”,顿时只想打自己嘴巴,多那个嘴干什么,人家不差钱! 土地证、房产证全部在手,鲁志萍终于放下心来。 隔壁那家知道邻居想买,故意抬价,鲁志萍只想快点买过来做停车场,多出五十万也认了。 只是在心中却不无恶趣味的想,等这家人三十年从海外归来,看到他们三百万买掉的小院子一个亿都不止,不知道会不会把肠子悔青? 而眼目前,这座小院子占地面积只有三百多平方米,与大院子比起来,价格确实高得太多了。 但是鲁志萍不在乎,豪车不用停在门前大街上,她就可以关起门来做她的低调富翁了。 不走进大门,谁会知道四九城内除了几宫、几园,还有这种有山有水的院落? 虽然山是假山,水是池塘,可问题是它是私人的,还是平头百姓的! 小院子的房产证上,鲁志萍本想办成鲁俨和鲁婧的名字,谁知他们是“外国人”,办不了。 鲁志萍没办法,只好办成她弟弟鲁明哲的,等将来他结婚的时候,送给他作结婚礼物也不错。 本来鲁明哲不是京都户口办不了房产证,但是由刘强出面,把房子变成拍卖的,多花二十多万元补了一个流程,又补交了许多原先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税费,才办下来。 原先那家的房子也是两进的,只是人家前面是门面,而不是大门。 从门面隔出的小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天井,天井后面才是那家人居住的房子。 鲁志萍让人退了租金,又给了赔偿,然后就把门面拆了,院子里的花坛和风景树等也全部清理掉,平整后接近两百平方米,停个十来辆车尽够了。 她在京都定下来后,各公司来汇报工作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全部停在街上,影响不好。 不过,这座小院沦为停车场,另一座新买的待遇就大不一样了。 这也是鲁悠绵帮鲁志萍物色的位于东城区,地理位置非常好,但却一点儿也不利于居住,因为通道狭窄,车开不进去,而且里弄极深,从次干道走到四合院要十几分钟。 但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整体建筑都是清中期的,极具保存价值。 鲁志萍打算请专业维修人员进行修旧如修工作,等翻修工作结束后,再将辟成一个传统服饰订制展示场所,不光做旗袍和唐装,还有汉服。 与一般的演出服和戏服不同,这个走的是高档路线,可以出入特定场所那种。 但鲁志萍也没指望它赚钱,因为位置太偏僻了,但是传统四合院和汽车一样,放上几年就坏了,必须得有人住着才行。 不过想营业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因为修旧如修挺麻烦的,很多材料都要订做,快不起来。 鲁志萍也不急,懂汉服裁剪和刺绣的人也不容易找,随便出来一个都是非遗传承人什么的,人家肯不肯要她这份工资都还两说。 鲁悠绵对鲁志萍这种做法大加赞赏,“你总算做点有意义的事了。” “奶奶,我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好不好,你不能光想过去不顾未来。” “你就直接说我老古董得了。” 鲁志萍一听,觉得这句不像鲁悠绵一惯的语言风格,忙问她:“又跟爷爷吵架了?” “什么叫‘又’?我们经常吵架吗?” “没有没有,”鲁志萍连连摇头,“你们都快要到钻石婚了,怎么可能天天吵架!不过,嘿嘿,真没吵?” “一边儿去!”鲁悠绵“啪”的一下把鲁志萍凑过去的头拍开,“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劝劝架呢。” “谁稀罕你劝?”鲁悠绵想再讲这个话题了,就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总不能连年也在京都过吧?” “还没想好,我怕孩子藏不住,把我妈气死,” “是怕你妈骂你吧?” “骂?”鲁志萍做出一副后怕的表情,“何止是骂呀,她不打死我就算好的了!” “你以前经常挨打?” “是呀,我妈可暴力了,动不动就打!”鲁志萍不遗余力的抹黑秦大英。 谁知鲁悠绵幽幽的说:“打了那么多还做这种糊涂事,看来你妈也是白打了。” “……”鲁志萍瘪瘪嘴,“奶奶,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不能!” 鲁志萍不说话了,做错事的孩纸没人权。 出去看看晚饭好了,回来请老太太过去吃饭,她自己则在房间里等着她的猫食。
第239页 当晚,鲁悠绵回去后,又与老伴展开了激烈的争吵:“我帮她办户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现在才拿出来讲,想跟我算总帐还是怎么的?” 老人说:“鲁志萍是涉外人员,不符合转京都市户口的条件,为这件事情,小陈都被人举报到纪.委了!” ☆、142 小小年纪不学好 “志萍除了有两个米国籍的孩子,她哪一样不符合条件?企业、税收,她哪一样还不够资格呀?我看比你帮的张家那些人的资格够多了!” “你又提张家,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不想跟亲家好的!” “那是他们做事太不地道!”鲁悠绵一提这个就有气,“我好好的闺女让他们给害得在海外漂流,有家不能回,还有……” 鲁悠绵不说了,改说小陈的事:“再说小陈被举报,就一定是因为志萍的事情吧?就凭他那点工资,却买了四、五套房子,出事根本就是早晚的事,还想让志萍来背这个黑锅?也不看看我答不答应!” 老人被她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牵强了,不过嘴上认输这种事情,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看你离你那个好徒弟也远点,别哪天被她给带害了,年纪轻轻就那么有钱,我不信她那些钱来路都正。” “你这是地下工作干久了,看谁都像敌特份子!我跟你讲,要是志萍的钱都是违法乱纪来的,却又能安安然然过到现在,那我们国家的司发机关早该集体关门了,丢不起那人!” “你?”老人被噎了一下,鬍子吹得一擅一擅的。 鲁悠绵“赢”了一局,心情好好的说:“你的老观点早该改改了,有钱不是坏事,只要不做坏事就行。” “哼,资产阶级的孝子闲孙!” 鲁悠绵不想再跟他吵嘴了,就说另外一件事:“后天志萍要带孩子来我们家玩儿,你要是敢给我甩脸子,我就直接搬到她那儿去住,老了我还跟你分居,我看你这老脸往哪儿搁!” 这个威胁很起作用,等到周末这天,鲁志萍带着鲁俨、和鲁婧来时,老人对鲁志萍……的孩子非常热情。 两个孩子也很喜欢这个白鬍子老爷爷,尤其是鲁婧,只差没把老人家的鬍子给拔光了。 鲁悠绵看着腻在老伴身上的孩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贼兮兮的。 鲁志萍喊了两遍让鲁婧下来,鲁婧不听,她自己反倒被老人瞪了一眼。 他那种瞪和鲁悠绵瞪的可不一样,鲁志萍感觉老人似乎很讨厌自己,她想可能是因为自己老麻烦人家吧,像走后门那些事儿,单凭师傅一个八成办不成。 鲁志萍不知道老人的名字,她以前问过一次,鲁悠绵没说,她也就不问了,既然人家不想说,她又何必创根问底? 所以,虽然跟鲁悠绵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徒,很多时候甚至更像闺蜜,她对鲁悠绵却知之甚少,甚至连她有几上子女都不知道。 鲁婧腻了一会儿,被鲁悠绵带上楼去玩钢琴去了,鲁俨又跟上,不过他没有揪鬍子,被老人讲的革命战争故事吸引住了,眼都不带眨的听着。 鲁志萍看到鲁俨也没有顽皮,松了一口气,正想去找鲁悠绵和鲁婧,电话响了,她怕铃声吵着老人更不高兴,也没细看就接起来。 谁知电话才一接通,秦大英的超高音就飙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国?!” 鲁志萍被吼得耳鼓膜翁翁的响,习惯性的把电话拿开了一点,可随即又想起来她妈问的内容不宜当着孩子的面回答,再说她也不想在老人面前撒谎,免得让人家厌上加厌,就“嗯嗯啊啊”的应付着,拿着电话往客厅外面走。 想着那一老一少听不见了,鲁志萍才开始答话:“妈,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暂时还定不下来。” “那能赶回来过年吗?” 鲁志萍不敢肯定,因为她怕到时候孩子不好安排,保姆和王明珠都要回家过年,总不能把孩子交给四个保镖吧? 于是只好说:“我尽量争取吧。” 秦大英一听急道:“那就算你不回来过年,难道你大姐结婚你也不回来?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你就不怕她将来怨你?” 鲁志萍为难了,是啊,大姐的终身大事,她怎么能不去呢?咬了咬唇,就说道:“等大姐结婚的时候我肯定能回来,我记得是二月初六吧?” 秦大英说:“就是这一天,你可别错过了,去年你外公做寿你没来,前几天你爷爷的七十大寿你也没来,真是的,让人看着怎么好……” 鲁志萍正在听着秦大英的长篇数落,突然身后响起鲁婧的声音:“妈妈,妈妈,你快来看,我会弹钢琴了。” 鲁志萍一听,腿都软了! 秦大英也停止了数落,但也没有怀疑,只是习惯性的问道:“谁家的孩子?” 鲁志萍捂着话筒,小声的说:“邻居家的。” 听到是邻居家的,秦大英就没接着问了,跟她说:“你二姐也在,让她跟你说几句。” 电话里紧接着就传出鲁丽萍的声音:“你打孩子的事儿不是解决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鲁志萍说:“这边投资遇到点问题,等处理好再回来。”
第240页 鲁丽萍“哦”了一声,正想说话,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妈妈,你快点跟我去嘛,我就要你去!” 鲁丽萍也跟她妈一样随口问“谁家的孩子”,鲁志萍的回答也是“邻居家的”,可是不同的人听电话,能听出不同的结果,比如鲁丽萍。 鲁志萍挂完电话才跟鲁婧一起进去,在经过老人旁边时,她明显的听到老人嘟哝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但足够鲁志萍听清:“小小年纪不学好,哄娘哄爷!” 鲁志萍一听就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人家听去了,可是她也没办法,谁让她确实骗了自家老妈和老姐呢? 等真正看到到鲁婧“弹”钢琴的时候,鲁志萍不禁替那台古色古香的钢琴捏了一把汗,“婧婧,快别弹了,这样会把钢琴弹坏的。” 鲁婧“邦邦邦”的敲着键盘,头也不抬一下的说:“太奶奶家的钢琴不会坏。” 鲁志萍虎着脸说:“谁说的!赶紧下来,别玩了。” “不嘛,我还要弹。” 见鲁志萍要把她强行从凳子上抱下来,鲁悠绵赶紧说道:“就让她再玩一会儿吧,难得这孩子对钢琴感兴趣,要不以后就让她学钢琴吧?” 鲁婧一听高兴的拍着手道:“我要学钢琴我要学钢琴……” 这个倒不是什么坏事,鲁志萍立即同意:“行,只要你今天听话,妈妈就给你买一台钢琴,还请老师到家里来教你。” 鲁婧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也不要人抱了,一扭身子从凳子上滑下来,拉着鲁志萍就要去买钢琴。 鲁志萍正要说好,鲁悠绵就拦到:“不急,今天周末,街上堵车得很,明天你妈妈会帮你买回来的,现在,来奶奶教你画画儿吧。” 鲁婧也怕堵车,于是也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好,但是你要画最漂亮的花给我涂。” 鲁悠绵说:“好,太奶奶给你画牡丹。” 鲁悠绵随手用工笔勾勒出一幅牡丹,鲁婧就用蜡笔涂了起来。 鲁志萍无聊的看了一会儿,肚子突然“咕咕”的叫起来,鲁婧转过头来叫道:“妈妈肚子又饿了!”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但却是在别人家。 鲁悠绵说:“下去吃点水果吧,茶几上有,自己削。” 鲁志萍说:“好,”然后拎着包下楼。 鲁俨正在跟老人下军棋,见鲁志萍过来,炫耀似的说:“妈妈你看,我会下军棋了。” 鲁志萍隔着茶几说:“俨俨真厉害,好好学,改天教妈妈。” 鲁俨兴奋的说:“好。” 在这个过程中,鲁悠绵的老伴一句话都没说,但鲁志萍就是能够感一股无形的压力,于是她赶紧拿了一个苹果,皮也不削就往楼上走。 可是才走了两级楼梯,电话又响了,鲁志萍差点没一脚踏空! 鲁志萍对她妈刚刚那个电话还在心有余悸,直到拿出来看到是鲁丽萍的号码,才把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但她怕鲁婧和鲁俨不拘哪一个又叫出一声“妈妈”来,还是拿着电话折返下来,到外面去接。 在准备按开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客厅里一眼,确认两个孩子都没有出来的趋势,才放心的把电话接通。 谁知等鲁志萍听到电话内容时,她才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来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揪起来! ☆、143 坏就在鲁丽萍身上 鲁志萍才叫了一声:“喂,二姐,”鲁丽萍就在那边加强了语气说:“鲁三萍!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你到底在哪里?” 鲁志萍顿时直觉就不好,但还是尽量装作自然的说:“当然是在米国啊,不然还能在哪里?” 鲁志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瞟着客厅的方向,生怕两个孩子跑出来。 而且她还把声压得很低,基本上能听见就行。 但鲁丽萍半点不信:“你哄鬼呢!米国现在几点?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专门等着接我的电话?” “呵呵,”鲁志萍干笑一声,说:“这不是因为这个电话只有你们会打嘛,我晚上都是放在床边的,那当然是一响就接啦。” “你甭想骗我!你一睡下去就跟死猪似的,再说以往我又不是没在半夜给你打过电话,你那声音一听就是没睡醒的,怎么今天精神这么好?你吃错药啦?” “你才吃错药了!”鲁志萍没好气的说,“精神不好你嫌我话说得不清楚,打起精神来你又怀疑这、怀疑那的,你吃多了没事干了是不是?现在不是正是超市的旺季吗,你跑回家去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鲁丽萍才不会轻易被她绕过去,“快说,你现在究竟在哪里?还有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鲁志萍强忍住心虚说:“二姐,我真的是在米国,孩子我不是说过了吗,是……” “打住!你别跟我说是什么邻居家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这种不懂规矩的邻居,凌晨三点还让孩子在别人家玩!” 摊上这么个人精似的二姐,鲁志萍真的感觉有点顶不住了,正在挖空心思想怎么圆谎,鲁丽萍又开口了,这回才是真的直逼七寸。
第241页 “诶,我想起来了,刚刚那孩子说的是‘弹钢琴’吧?呵呵,半夜三更弹钢琴,你就不怕警察找你麻烦?吃个火锅人家都要告你的,深夜扰民还能饶得过你?!” 鲁志萍一个字儿也答不上来,可是鲁丽萍的“指正”还在继续:“还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孩子的口音还带着点龙源腔吧,外国人还讲龙源话?你骗鬼去吧!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讲,那孩子是不是你跟谁生的?” 鲁志萍无比后悔当初怎么会那么没档次,不教标准的普通话,偏偏要教她们龙源县那跟唱山歌似的方言呢? 鲁丽萍见她还是不说话,又“开导”她说:“你不用怕,我是在外面打的电话,你悄悄跟我讲,我保证不告诉妈妈。” 鲁志萍看了客厅一眼,回头压低声音道:“二姐,我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不行!你今天就得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妈妈!”鲁丽萍开导不成又改成威胁了,在电话里吼的声音很大。 鲁志萍怕里面的人听见,连忙捂的更严实点儿,可是没有用,因为她看见鲁俨出来了! 鲁志萍生怕鲁俨也向鲁婧那样来上一嗓子,情急之下,只能採取最彻底那个措施——拿掉电池板! 这下终于安全了……唉,其实也就安全得这一小会儿,回去还得赶紧想辙,不然她二姐那个搅家精,坏事儿着呢。 鲁俨走到鲁志萍身边说:“妈妈,我已经学会下军棋了,你现在要学吗?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鲁志萍看了一眼客厅,问他:“太爷爷呢,你不跟他下了吗?” 鲁俨说:“太爷爷在吃药。” “哦,太爷爷需要休息,妈妈来陪你下吧。” 鲁俨更正道:“是我教你下,因为你还不会。” 鲁志萍看他那一本正经的小样子,觉得很好笑,“呵呵,好,是你教妈妈,走吧,小鲁老师。” 鲁俨微微有点脸红,但还是兴奋的拉着鲁志萍的手往里走。 鲁志萍见老人已经不在客厅,暗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对军棋实在提不起兴趣,鲁俨教得很累,“妈妈,你太笨了,连长没有营长大。” “哦,是吗,妈妈又弄错了。”鲁志萍心不在焉的答着,心中却在想一会儿还得打个电话给王明珠,让她再交待一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晚饭的时候,老人见鲁志萍只吃了两嘴就放下筷子,对她很是看不顺眼:“为了好看,连命都不要了。” 鲁悠绵不高兴的说:“你这老头子,志萍是做模特的,模特能胖吗?” 老人一听见模特这两个字,对鲁志萍的意见更大了:“做什么不好?偏偏当模特,那是正经人干的吗?” 鲁志萍看着他那头发鬍子全白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人一看就比她爷爷和外公的年纪都大,顶嘴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幸好她有个好师傅,只见鲁悠绵“啪”的放下筷子,瞪着眼睛说:“你还有完没完,模特里面也有好有坏,你说的那是为了钱丢祖宗脸的,志萍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她用得着那样吗?你真是,老脑筋,以偏概全!” 老人正想顶回来,突然发现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还露出那种怯生生的表情,顿时就就说不下去了,“行,横竖都是你有理,我说不过你,吃饭!” 鲁志萍松了一口气,可是孩子们已经没有什么食慾了。 鲁悠绵也发现这个问题,狠狠的瞪了老伴一眼,老人自知理亏,随便扒了两嘴就出去散步了。 但奇怪的是,客人没有吃好,鲁悠绵却也没有什么歉意,只是又跟鲁志萍抱怨了老伴一通,就让她们回去了。 在车上,鲁俨问鲁志萍:“妈妈,太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鲁志萍说:“不是,他很喜欢你们,只是不喜欢我。”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呀?你又没有做错事。” 鲁志萍摸着他的脑袋说:“不为什么,只是我们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不一致而已,就像觉得玩具枪好玩,婧婧却觉得布娃娃才是最好的一样,其实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哦,那我们以后不去他家了。”鲁俨嘟起嘴,显然在为妈妈抱不平。 鲁婧一听不能去人家,立刻就不同意了:“不行,要去嘛,我还要玩太奶奶的画架。” 鲁俨见妹妹跟自己反着来,立马跟她吵起来:“太爷爷不喜欢妈妈,我们不能去!” “要去!” “不能去!” “哎哎,你们两个别吵了!”鲁志萍连忙把两人分开,“咱们以后有时间了再去,至于太爷爷,他不喜欢妈妈也没关系,太奶奶喜欢妈妈就行了,你说是不是,俨俨?” “嗯,”鲁俨点点头,妈妈的话他听懂了,有时间了再去?那没有时间自然就不去啰,妈妈都好忙好忙呢,肯定没有时间去! 可是,他又好喜欢听太爷爷讲打仗的故事哦,不去就听不到了呀,怎么办呢? 鲁志萍不知道儿子心中的纠结,她也纠结得紧,本来她想着等她回龙源县的时候,就把孩子託付给鲁悠绵,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老人不喜欢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对孩子们不利?
第242页 虽然今天看他对孩子还算有耐心,可是偶尔带着玩一天,与长时间的接触是两回事,难保人家不会厌烦。 鲁俨还好点,鲁婧可是要什么就要什么的,她在还能吓着点,她要是不在,还不知道要被鲁悠绵惯成什么样儿呢,瞧她现在就惯成什么似的。 但无谓的纠结没用,关键还是想辙,鲁志萍一回到家,就让王明珠一一致电给所有京都分公司的负责人,要他们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可让鲁志萍没想到的是,电话打出去还没到一天,就有人来报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事情当然还是坏在鲁丽萍这个人精身上,她一猜就猜到鲁志萍有可能在京都,因为广市那边熟人太多,而鲁志萍干的又是模特这一行,这一行就是要在京都才好开展。 然后她就仗着自己经营超市,和鲁志萍手下各公司的负责人都熟,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绕,结果才绕到第三个人,就让她给绕出来了。 事情很简单,当时她在电话里谈完公事后,装作很随意的说:“现在志萍人就在京都,你们可以多向她请教嘛,毕竟她刚从国外回来,带回国外的先进管理经验。” “是啊,我们已经向她学了很多……呃,鲁总她还没回来,我是说……” 赵经理想改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鲁丽萍已经“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赵经理惹了祸也不敢藏着掖着,赶紧打电话告诉王明珠,并请王明珠在老闆面前帮他美言几句,千万不要开了他。 王明珠告诉鲁志萍后,鲁志萍苦笑了一下,说:“你告诉杨明,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说白了,这是我们鲁家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叫他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不过,“你以后也多注意一下这个杨明,脑子这么锈,真的能胜任经理这个职位吗?” “好,”王明珠在心里默默为杨明点了一支蜡,想不到老闆还是挺记小仇的,看来以后得注意了!想毕,又问:“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搬到尚海?或者,干脆搬到香江?” “呵,我又不是什么亡命之徒,这样东躲西藏的算怎么回事?该来的总要来,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王明珠讪笑了一下,依照鲁志萍的吩咐,派人到机场蹲守去了。 守什么呢?自然是守鲁丽萍是一个人来,还是带着爹妈一块儿来! ☆、144 他凭什么跟你抢? 鲁志萍惴惴不安的等着鞋子落地,还好,鲁丽萍是一个来的。 人是刘强亲自接了送过来的,只是刘强识时务,知道老闆的家事有点复杂,把人送到就折返身走了,生怕受到诛连——杨明不就调走了? 虽说还是分公司经理,但京都的分公司,跟甘肃的他能一样吗?! 时隔四年,姐妹俩第一次见面,没有想像中的抱头痛哭,只有焦急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呀,急死我了。” “我……” 其实鲁志萍也急呀,她做的事儿,哪一件不丢人?先说哪样都觉得难以开口,简直就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鲁丽萍等着心焦、鲁志萍想得心乱的时候,一个童音远远的传来:“妈妈,我回来了……” 鲁丽萍倏的回过头,继而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与自己有三分像的小女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鲁志萍本来就不想瞒她,不然就不会让刘强把人送到这儿来了,这会儿见鲁丽萍嘴张得比鸡蛋大,心中既羞惭又得意。 羞惭自然是因为未婚先育,得意嘛,这么漂亮的孩子是自己的杰作,难道不值得骄傲? 鲁丽萍还没吃惊够,又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妈妈……”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扑进鲁志萍怀里,鲁志萍搂着兄妹俩,正想给他们介绍,鲁俨已经发现屋子里有陌生人了,但他并没有先开口问,而是拉拉妹妹的胳膊让她看。 鲁婧回过头来看到鲁丽萍,好奇的问:“你是谁?” 鲁丽萍没有回答,因为她还在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鲁志萍替她说:“别没礼貌,叫二姨。” “二姨?”鲁婧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啊,我知道了,妈妈,就是你说的那个二姨。” 鲁志萍说:“对,就是妈妈跟你们说过的,妈妈的姐姐,快,叫二姨,俨俨?” “二姨……” 两人同时叫出来。 “哎,”鲁丽萍机械的应了一声,脑子里也转过弯儿来了,可就是还在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猜测已经得到证实,这是她妹妹的孩子,可问题是妹妹才多大呀?孩子就这么大了?!那她是什么时候就怀上的了…… 鲁志萍看到鲁丽萍眼珠子转得非快,虽不明白她又在算计什么,但是想到如今事情已经放在明面上来了,也就不怕她什么了,大不了就是多出点钱呗,反正肉烂在锅里,怎么着她也不吃亏。 两姐妹不说话,俩孩子可憋不住,尤其是鲁婧,她又不怕生,从鲁志萍怀里挣出来,跑到鲁丽萍跟前说:“二姨,你也跟我妈妈一样,是模特吗?妈妈都不敢吃饭,你敢吃吗?”
第243页 鲁丽萍听着这清脆的童音,心里爱极了,把鲁婧抱到腿上坐着,跟她说:“二姨不是模特,二姨吃的可多了,你也要我吃,以后才能像妈妈一样长高高。” “姆,我才不要,吃成大胖子丑死了!”鲁婧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鲁丽萍被她这童言童语逗笑了,“呵呵,不会的,小孩子就是要多吃,不然长不高,就像小矮人似的,那样更丑。” 鲁婧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多吃一点点吧,二姨,你晚上在我家吃饭吗?” 鲁丽萍说:“是啊,你做什么好吃的给二姨?” 鲁婧摇摇头:“我不会,不过刘阿姨会,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让她给你做,刘阿姨可听我的话了。” 鲁丽萍哑然失笑,“是嘛,那让我好好想想啊……” 鲁丽萍装作认真的想,鲁志萍看着觉得很欣慰,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就算是第一次见,也一样可以很亲切。 小孩子坐不住,不一会儿就没耐心了,要到外面玩,“二姨,我带你去餵鱼,可好玩儿了。” 鲁志萍忙说:“二姨坐飞机坐累了,你和哥哥一起去玩吧。” 鲁婧看了鲁丽萍一眼,指望她自己说要出去玩,鲁丽萍好笑的说:“你们先玩吧,我一会儿再来陪你们玩儿。” 两个孩子一出去,鲁志萍顿时就紧张起来,本来对上她二姐,她完全无需这样,可都是让心虚给闹的。 鲁丽萍早就在心里憋得难受了,瞄了一眼门外,立刻问道:“这俩孩子真是你跟人生的?” 鲁志萍点点头:“是的,你没看婧婧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没看出来,”鲁丽萍摇摇头,难得谦虚一回的说,“我小时候没她好看。” “有,只是你小时候没有她穿得好,咱们那会儿的打扮,你是知道的。” 听到夸自己的话,鲁丽萍没法不高兴,立时臭美起来:“你还挺会算的,生个孩子像我,长大肯定是个大美女。” “啧啧,二姐,不带这样自夸的啊。” “本来嘛……诶,你还没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呢,快说,别扯野话。” 鲁志萍抿了一下嘴说:“你还是别问了吧,我都不想认了,你还问了干什么?” “怎么,吵架了?” “呵,”鲁志萍苦笑一声,“能吵架又好了,问题是我想吵也找不着人吵。” “他躲着你?” “应该是吧,反正自从我怀孕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什么?怀上孩子就不见人影了?!”鲁丽萍一下子站起来,打死也想不通的看着鲁志萍。 鲁志萍苦涩的说:“是的,实际上,从我们发生关系那天晚上起,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鲁丽萍张大嘴巴,半点才回过神来说道:“也就是说,你被人白玩儿了一回,临了还一个人养孩子!” “二姐!你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鲁志萍脸上现出难堪的神色。 “本来就是嘛!那你就没上他家找他去?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找了,可是没找着,他家人也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鲁志萍想起那天的情景,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下来。 那种伤心和屈辱,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鲁丽萍见她伤心成这样,更是气愤难当:“这也太欺负人了!你告诉我他家在哪里?我帮你找他去!” 鲁志萍啜泣了两口,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到这个人,你也别找了。” “可你不能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呀!”鲁丽萍恨铁不成钢的说,“咱老鲁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这样任人作践!!” 鲁志萍还真就做出一副窝囊样儿:“我认了。” “你?”鲁丽萍气得一口气不来,狠狠的掐了她一把!“你丢得起这人我丢不起!凭什么呀??不行,你今天一定得说,说了我帮你去找,只要他还在这个地球上,我就不信我找不着!” 鲁志萍还是摇头:“二姐,你说如今是孩子重要,还是出气重要?” 鲁丽萍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咋,你还怕来跟你抢孩子?美得他!没有尽过一天抚养义务,他凭什么跟你抢?你不会读书读傻了吧,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二姐,这种事情没有多少道理好讲,况且,我也不希望出现两家人在法庭上争孩子那种事情,那样对孩子心灵上的伤害太大了。” “唉,这倒是也是呀,如果孩子知道自己的爹是个拆白党,心里怎么也是不可能好受的。” 不知怎么的,鲁志萍听到鲁丽萍说辛蓦尘是“拆白党”,还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直觉就不喜欢她这样说。 不过随即又打消了这种念头,同时也觉得自己真是贱,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打心眼儿里维护他,真是贱到家了! 但见她二姐不再像刚刚那样义愤填膺了,赶紧趁热打铁的劝:“你只说我忍气吞声丢人,可是,难道我年纪轻轻的未婚先育就不丢人?事情就这么阴下来还算了,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咱们家的脸面一样得丢光。”
第244页 “唉,你气死我了!”鲁丽萍忍不住捶胸顿足,“你就当缩头乌龟吧,等哪天妈知道了,看她还让不让你进门!” 鲁志萍赶紧拦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妈!” “咋?你还想瞒一辈子?!”鲁丽萍横眉竖眼的说。 “二姐!你忘了我上回被拐的事了?” “你被拐的事跟这个有什么关系?”鲁丽萍疑惑的问,随即又自己回答,“哦,都一样的丢脸。”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奶奶,你忘了奶奶被气病的事了?” 鲁丽萍这才想起这一茬,“倒也是哦,奶奶可不能再吃这种气了,不然……那你可就是咱们家的罪人了。” 鲁志萍心说,我早就是老鲁家的罪人了——我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奶奶是不能再受刺激了,可是我更担心咱妈,妈妈的年纪也不轻了,要是冷不丁知道这件事,你说她会不会也跟奶奶一样?” “不可能!你就是找藉口,就妈那国防身体,怕你这点破事儿才怪!” “我看你是还记着妈妈打你的仇,巴不得她被气出个好歹来!” “诶,鲁三萍,你别乱说啊,当心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还就真的开始掏手机。 ☆、145 关系一定浅不了 鲁志萍吓得赶紧拉住她说:“别!二姐,这件事情你一定得帮我瞒着!这样吧,只要能你答应帮我,什么条件尽管提,不管是推迟结款还是降低价格,我都满足你。” 鲁丽萍鄙夷的说:“你是甩把掌柜当久了吧?再推迟结款就迟两年了!还有价格,给我的已经接近成本价,你就不怕别人学着来,把你拖破产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是,谁让我是你姐呢?”鲁丽萍姐妹情深的说完,又来了一句:“要不你直接给两个亿得了,我也不麻烦你。” “两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嘿,两个亿怎么啦,你又不是没有?再说了,我帮你瞒这事儿,我得担多大的风险哪?等将来东窗事发那一天,你以为我又能躲得过去?” 鲁志萍一滞,她二姐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件事情谁听到谁生气,当然,这仅指自家人,至于外人,恐怕嘲讽鄙夷还是轻的。 于是就说:“两个亿我是没有,不过,如果你能拿出合理的方案来,我可以请人给你投资,但是股份你得算好了,不能白拿钱。” 鲁丽萍一听就不干了:“凭什么呀?我手上的股份本来就不多了,再分出去一些,‘丽乐’还是我的吗?哼,你也太小气了,捨得买这么大的宅子,捨不得拿钱保命,你就等着妈妈找上门来吧。” “随便你,要么两个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么我就闭着眼睛等死,反正把谁气出病来,都少不了你的份儿!” 鲁丽萍在脑子里迅速算了一下,两个亿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就是给丽乐估值十亿啦,哈哈,够了……怎么可能!哼,“不行,顶多百分之十。” “你那个‘丽乐’最多的就是债!百分之二十都高估了,你怎么还不满足?” “高估什么?‘丽乐’占的都是最好的地盘,光地点就不止二十亿,给百分之十都是照顾你了。” “哼,二十亿,你当你占的是王府井啊?” “你管它哪里,反正就是很值钱!”鲁丽萍怕夜长梦多,到手的鸭子又飞了,立即趁热打铁道:“限你两个星期之内把钱打到我帐上,我好立即启动项目,才有藉口拖着不回家过年,来这儿替下。” “你说的是?” “你都四年没在家过年了,难道你还真想过家门而不入呀?当然是我来帮你看着孩子,然后你回去过年啦。” “可我跟妈说过了,我在大姐结婚的时候再回去。” “你说的是尽量!当我不知道呀?”鲁丽萍瞪了她一眼,“你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妈一天到晚把嘴都念窬掉了,尽想着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把人瘦成这样!你倒好,回来了都不到跟前去给她看上一眼,你留学把孝心留在国外了??” 鲁志萍眼一红,想起前世秦大英骨瘦如柴躺在床上的样子,怎么也不说不出推脱的话了,“好,我回去。” “这还差不多!” “可你不回去年,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想我可能就是因为常常在妈眼前晃,她才会看我各种不顺眼,那我今年就来个不回家,看她会不会念叨我!” 鲁志萍不由得说:“妈妈可不偏心,你别乱说她!” 鲁丽萍“不平”的说,“她是不偏心,可你看她把我给打的,我都二十好几了,她还打……” “二姨,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鲁丽萍回过头,看见鲁俨一脸严肃的站在她面前,不禁好笑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妈妈了?” 鲁俨说:“我没看见,可是我听见了,而且妈妈哭了。” 鲁志萍得意的看了鲁丽萍一眼,把鲁俨拉到身边说:“俨俨真乖,都知道保护妈妈了!不过,二姨没有欺负妈妈,妈妈是想你外婆了。”
第245页 这时鲁婧也跟着进来,听见鲁志萍的话说道:“妈妈,你也想你的妈妈了吗?” 鲁志萍说:“是的。” “那为什么你不去看她呢?” 鲁志萍不无惭愧的说:“因为妈妈工作忙,得等过年才能去。” “那我们也去吗?” 鲁志萍觉得先打一下预防针也好,于是就说:“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吧,妈妈怕时间上错不开。” 鲁婧也就不再问了,反正没见过的她兴趣都不大。 鲁丽萍确认钱到帐后非常开心,尤其是在鲁志萍“请来”投资的人答应只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后,就更开心了。 作为回报,鲁丽萍将在京都带外甥,她这样做的目的,也不光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为了和外甥培养感情,这样等到鲁志萍回去过年时,孩子们才会跟她。 至于开分店的事,钱都有了,事情还会难吗?她养那么多人又不是吃素的 有鲁丽萍在,鲁志萍就能放放心心的出去工作了,这段时她关在家里减肥,人都快憋疯了。 而那些服装公司也像是知道鲁志萍腾出空来了似的,都上赶着来,她空等两个月不见动静,好不容易公司准备开张了,各种通告也跟着来了。 鲁志萍还不知道自己的行情突然变得这么好,是因为她在米国走秀的报导陆续传了一些回来。 任何时代都不一样,出口转内销的都是好的,鲁志萍这个在国外亲自参加过时装展示会、又读过正规模特专业的人,立即就引起各公司的注意。 但很多事情都是看上去很美,比如等鲁志萍带着助理赶到某个号称引领国际潮流的服装大卖场时,才发现与自己同台的尽是些搔首弄姿的。 本来人家爱怎么与人交流,那是人家的事,鲁志萍也不想管,可是你走秀的时候不走猫步、一味的扭屁股算怎么回事? 鲁志萍当即甩脸子走人,要是她敢接下这场秀,身价绝对直接跌到泥里,往后再想把档次重新拉起来,可就难了。 还有一家则要求先签合同才能上台,而在合同中,直言必须服从和参与公司的公关活动,模特公关是干什么,相信大家心知肚明,鲁志萍再次上演拂袖而去这一幕。 几次下来,一场秀没走成,倒在圈内传出她耍大牌的恶名。 鲁志萍也不在乎,说她耍大牌,总比说她只要两百块出场费、还外带陪酒的好! 事情在公司开张前一个星期有了转机,这天,助理亲自到现场去看了回来,确定一切符合鲁志萍的要求了,才来接她过去。 这是一个珠宝展示会,鲁志萍身上那种高贵和冷艷的气质,特别符合这次高档珠宝的发布要求,主办方几乎一致同意用她作为主模特。 少数质疑,源自她从未在国内公开场亮过相,面对质疑,鲁志萍唯有用一场完美的首秀,来改变所有人的看法。 为了做到这一点,三天的彩排时间,鲁志萍一天都没有拉下。 因为这样,甚至还让人误会她实力不够,因为此时国内几个大牌模特,都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彩排上。 这一行太不容易,要想保住顶尖的位置,更多的功夫是在台下,而不是在台上。 珠宝展示版式开始后,鲁志萍第一个出场,有过国外成功经历的她,对第一个出场一点儿也不憷。 在走秀中,她既能刻意忽略自身的存在,让人眼里只有珠宝,又能做到面部表情与珠宝风格融为一体,增加人们的印象。 当下一个模特都已经出场,还有人脑子只想着刚才那套珠宝,这也从侧面显出了模特素质的高低。 最后压轴的是一套重量级的金镶玉首饰,上面嵌的是和田玉。 有人为了显示自己的高雅,总把黄金看作很俗气的东西,但实际上,只要搭配得当,黄金首饰也一样能搭配出美感。 就像此时,人们只看到鲁志萍在t台上表现出来的高贵典雅,没人会把俗气两个字与她联繫起来。 她骨子里那种仿佛目空一切、又仿佛历经劫难后仍傲然独立的感觉,让人觉得觉得唯有那金灿灿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 那么,换言之,如果能够拥有那样一套既能显得自己有钱又不会让人觉得俗气的纯金首饰,是不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呢? 现场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已经在期待主办方的报价了。 因为是最后一轮,鲁志萍并没有下场,而是直接在台上协助完成现场拍卖。 嘉宾都是特意请来的有实力的买主,在听到主持人报出全套首饰八万八的报价后,大家只是稍稍议论了几声就开始抬价了。 最后这套首饰以十万零三千元成交,算不得太高,但也不算太低了,看得出,主办方的态度非常谨慎,生怕第一笔拍卖就冷场,所以并没有拿出最昂贵的首饰。 有趣的是,因为是鲁志萍的第一场秀,黄少杰特意约了“伟哥”和强子来给鲁志萍捧场。 这套首饰,就是“伟哥”为了向鲁志萍赔罪,而坚持喊价到最后拍下来的。 “伟哥”真名叫徐伟,自从他知道强子通过鲁志萍拿下萍记食品的京都总代理后,不禁后悔得想打自己嘴巴。 世上不缺少聪明人,仅从“萍记”这两个字中,徐伟就知道鲁志萍与这家企业的关系一定浅不了,虽然法人代表并不是她。
第246页 只不过,鲁志萍对徐伟给自己捧场的事情并没有看见,因为出于职业道德,她的目光从来不会与台下的人有交集。 这场秀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地方,就是鲁志萍事先交待过助理,要把今晚最好那套珠宝拍下来,作为她首场秀的纪念。 而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这也成了鲁志萍每次参与珠宝走秀的惯例。 刚开始的时候,有的主办方在知道她有这个“嗜好”后,还会特意让人跟她抬价,但事后,毫无疑问的都会遭到鲁志萍旗下公司的打压。 等大家慢慢回过味来,才没有人再敢和她“抢东西”。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现在,鲁志萍正在接受黄少杰等人的赞扬。 说是赞扬,其实更像吹捧,因为徐伟和强子说话太夸张了,只差没把鲁志萍吹成全球第一名模。 可是偏偏,他们的话又说不在点子上,就像一个外行评论京剧,只会说“你刚刚哼得可真长”,听了只会让该演员哭笑不得。 但是,像这种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的赞扬,终究是件好事,总比看完整场秀,心中只想着鲁志萍那前凸后翘的身材的人强。 这就是模特的悲哀,明明你展示的是美,可在有些人眼中,看到的却只有淫。 ☆、146 土老闆被打皆大欢喜 在后台卸妆的时候,黄少杰提议请鲁志萍去吃宵夜,被鲁志萍瞪了一眼:“你这不是故意害我吗?” 黄少杰委屈的说:“我还不是想着你辛苦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嘛。” 强子在一旁替他打圆场:“哎呀,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模特这么辛苦,工作到这么晚,还连宵夜都不敢吃!那要不,咱们去唱个歌?” 鲁志萍不想去:“还是算了吧,都这么晚了。” “别介啊,三姐,这是你的首场演出,怎么说我们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鲁志想了一下,觉得也不好辜负了黄少杰的一番心意,于是就点头说:“那好吧,不过事先申明啊,我只唱一个小时,多了绝对不行。” 黄少杰说:“成,只要你答应让我们表示下心意,后面怎么样都行。” 这时后台又进来一个男的,他也是今天晚上的嘉宾之一,而且还是眼睛只盯着鲁志萍的身材的人之一。 这一点,从他进来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鲁志萍就感觉到了,所以在他与黄少杰打招呼的时候,她本能的皱了一下眉。 听到黄少杰已经约好鲁志萍,来人慷慨的说:“今天晚上还不如我请,反正大家都是哥们,谁请都一样。” 黄少杰拒绝了:“不用,钱哥,今天是我三姐首次登场,这个客,怎么也轮不到你请,倒是如果你也想参加,那就一想吧,我请客。” 钱哥兴奋的说:“好好,你请就你请,走,咱们来他个一醉方休。” 黄少杰想着反正一会儿鲁志萍都是要先走的,也就不管他说的套话合不合适,点头答应下来:“行。三姐,你妆卸好了没有?” “好了。” “那咱们就走吧。” “好。” 同在后台卸妆的还有其他人,见鲁志萍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和男人出去玩,脸上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鲁志萍装作没看见,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不会把些恼人的目光放在眼里,她相信,只要自己持身正,那些目光会慢慢改观。 来到外面,助理小罗问鲁志萍她们还要不要跟着,鲁志萍让她们回去,只留下杨猛和曼丽两个保镖。 到达徐伟朋友开的音乐水吧,杨猛看到在场的人成分太复杂,又打电话把陈有昌也叫来。 家里在鲁丽萍的建议下,又招了两名保安,专门负责看家护院,再加上门房老王,平时的巡逻和值守足够了。 留下苏米娅一个人专职保护孩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唱惯了ktv的人,猛不丁的来唱这种几桌人轮唱的卡拉ok,鲁志萍感觉很不习惯,也很不过瘾。 但比她还不过瘾的,是那个所谓的钱哥,只听他一直在那儿抱怨:“我就说去‘大富豪’嘛,你们偏偏不去,看看,这里吵死了,半天还轮不到一首歌,多没意思。” 黄少杰有点恼火,但想到生意上的事,又只能忍着,大富豪是好,可那儿养小.姐!他能带鲁志萍吗?? 鲁志萍可不管他们不尽兴还是不高兴,点了一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因为新进的客人都会插队唱一首歌,当仁不让的唱完,就坐下来喝她的果汁。 据她猜想,这家水吧应该算是中等偏上的,因为果汁不光是鲜榨的,还是几样水果拌在一起的。 鲁志萍现在不得不拿水果当饭吃,对果汁的味道敏感得很,只要不是鲜榨的,她一口都下不去。 鲁志萍一杯果汁没喝完,那个钱哥就想请她跳舞,鲁志萍当然是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她本来就讨厌这个人,怎么可能跟他跳舞? 钱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一直站在她面前弯下腰等着,嘴里还说着“给个面子”之类的话。 中国人最却不过就是个面子情儿,要是换作别的人、别的事,鲁志萍兴许看在黄少杰的面子上,也就委屈自己一回。
第247页 可这种事情不比别的,跟这个老色狼跳舞,她一定会吃亏,就她现在这个身份,怎么还可能让自己吃亏? 所以,她再次说道:“对不起,我不会跳。” 钱哥立时提高了声音说:“模特哪有不会跳舞的,你是不想跟我跳吧?” 鲁志萍正想直接的说“我确实不想跳”,黄少杰起来帮她拦了:“钱哥,我姐走了一晚上的台,这会儿脚正疼呢,你就别勉强她了。” 黄少杰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要是识点趣的人,肯定就坡下驴坐下来,面子里子都有了。 可是这个钱哥不但不想识趣,还仗着自己有钱,想跟鲁志萍来硬的! 只见他把黄少杰一把推开,伸手就过来抓鲁志萍的胳膊。 鲁志萍刚刚进来时,把羽绒服脱了,身上只穿着一条裙子,裙子的袖子是蕾丝的,一点也不牢实。 钱哥抓来时,鲁志萍习惯性的往旁边让,结果钱哥一把抓在她衣服上,把袖子给撕破了。 钱哥也得什么便宜,因为他被随后抢到的杨猛一把推倒在地了。 但鲁志萍还是气得烟燻,泥玛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动脚,把她当什么人了?老娘是模特又怎么样?那也不是你能作践的! 鲁志萍一下站起来,对杨猛说:“给我打!” 谁知随着鲁志萍话音落下,外面“呼啦”涌进来一大帮人,她那两个保镖也在其中。 其他的显然是钱哥的人,因为那些人直接冲着杨猛而去。 曼丽和陈有昌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冲到杨猛跟前,两人一齐动手。 那些小混混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种专业保镖的对手?不一会儿,地上就躺着一堆人。 鲁志萍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保镖动手,觉得他们身手还不错,笑着用英语夸了两句,然后对黄少杰说:“你让老闆算算打坏的东西合多少钱,我赔。” 黄少杰苦笑了一下:“三姐,现在可不是赔钱的事儿,而是……” 黄少杰瞟了一眼地上的钱哥,意思不言而喻。 鲁志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怕,人是我的人打的,跟你没关系。” 黄少杰着急的说:“我哪是怕你连累我呀,我是怕……” 黄少杰说不下去了,有些话,也不适合现在说。 这时水吧老闆过来,鲁志萍直接让杨猛给了他一张两万元的支票,然后就让曼丽先送自己回家了。 至于杨猛和陈有昌,则和黄少杰、强子他们一起,把钱哥一伙人送去医院。 打人争的是个面子,送人医治图的也是面子,我都主动付医药费了,你还想咋地? 鲁志萍一回到家就通知了她的私人律师,还有王明珠,刚才有人报了警,一会儿肯定会有警察来找杨猛他们去问话。 但当晚并没有人来,事实上,警察来到现场一问情况,事情明摆着:一个土老闆非要请一女的跳舞,结果人家不鸟他,他还想用强,最后被人家的保镖连同他的保镖一块儿给揍了。 事情听到这里,别说现场的人,就是警察都有点觉得过瘾,这年头,大家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一有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老闆了,土老闆被打,皆大欢喜呀。 问题是人家打了人又主动将人送到医院,这觉悟也挺高的,等打电话到医院一问,一个重伤的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好管的?事儿了了呗。 警察本来就不爱管娱乐场所这种破事儿,只要不出人命,你爱打就打吧,反正都是地痞混混,三天不打身上痒痒。 可是事情在第二天出现了变化,钱哥关系好着呢,几个电话一打出去,上头有人压下来,非得把鲁志萍一伙人法办了不可。 于是片警找到水吧老闆,通过水吧老闆找到徐伟,徐伟告诉黄少杰,黄少杰赶紧通知鲁志萍想办法应对。 最后就是律师带上一大迭文件,还有杨猛等三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却不防事情来势汹汹,结果却虎头蛇尾,就因为打人的外国人,派出所报到局里,局里一个电话——放了。 钱哥吃了这个哑巴亏,赖在医院就不走了,他们这一伙人本来就是混黑道的,讹钱那是熟门熟路。 谁知遇到鲁志萍这种不缺钱的主儿,主动预交了十万块钱的医药费不说,还给医生送了红包,请他们好好关照一下,那针水、药物跟不要钱似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才过了三天,钱哥他们就顶不住了,他们被打的本来就不重,杨猛他们手上都是有分寸的,不危及僱主的生命安全,他们都不会下死手。 钱哥他们出院后,也没有再来找鲁志萍的麻烦,但在黄少杰的提醒下,鲁志萍还是很小心,为了防止钱哥报复,每次出门都把四个保镖全带上。 家里也新增加了好几个人手,而且这回招的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刘强战友介绍来的退伍兵。 刘强那个战友还在部队,如今已到正团级,由他介绍来的人,无论是身手还是在忠诚度上,都非常的过得硬。 事情到此,似乎也就结束了,可让鲁志萍没想到的是,人家在她身上找不到机会下手,就冲着她的公司动手了。 ☆、147 做到师出有名 鲁志萍得到消息赶到公司,还未进入大楼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第248页 等进入楼里一看,只见公司到处被泼了红色的油漆,尤其是那些衣服和半成品,更是无一幸免,不禁脸都气歪了。 这些都是顾客订做的,有交货时限,被毁成这样,如期交货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也不怪鲁志萍这么生气,这被毁掉的,可不光是商品本身的价值,还有公司的信誉! “报警了吗?” “报了,今天早上一上班就报了,派出所的人已经来看过现场,我们也都全程录了像,您要不要看看?” “我又不是警察,看了有什么用?” 鲁志萍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有些沖,王副总战战兢兢的,生怕怪他没有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可这能怪他吗,四个保安都被人家按翻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王副总正在想自己有没有失职的地方,又听见鲁志萍问:“听说还有人员受伤?” “是,四名保安,有两个伤得比较重,还在重症监护室,另外两个稍微轻一点,但也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他们的家属通知了吗?” “都通知了,现在就是家属在医院里照顾。” “医药费和后期工伤赔偿全部按国家标准来,就高不就低,另外,把他们几个勇于与歹徒搏斗的事迹请记者写成通讯,投往……算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吧,你们两个(另外一名副总)配合做好善后工作就行了,尤其是向客户解释这一块儿,千万不能马虎了。” “是,我们已经在跟客户联繫了。” “好,抓紧时间办,这一仗翻不起来,迪雅公司就彻底完了,这一点,我想你们一定清楚。” “是。” “还有,现场不要动着,我还有用。” “是。” 王副总离开后,鲁志萍开始拿出电话本来翻,放眼整个公司,比她跟记者熟的,也是没谁了。 公司里没有落脚的地方,鲁志萍只能在车里打电话:“喂,晓月姐,有个事儿想麻烦一下你。” “哎哟,萍萍,你可是稀客呀,什么事儿?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公司……” 邱晓月研究生毕业后进入经济日报,所以鲁志萍才会第一个就想到她。 另外还有李艷春和王玲也没有改行,鲁志萍也分别给她们去了电话。 两天后,经济日报、工人日报和南江晚报都刊登了一则与迪雅公司有关的新闻,但是标题不一样,着重点也不一样。 经济日报写的是《合资企业遭恶意污染,净化投资环境刻不容缓》,工人日报写的是《他们的行为值得尊敬——四保安勇斗歹徒受重伤》。 至于南江晚报,因其本身就是以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而着称的,所以就用不着太弘扬主旋律了,只要大方向上不反dang反she会主义就行。 因此,它的标题是——《黑道老闆调戏女老闆不成怀恨在心,泼油漆毁人千万衣服泄愤!》 随着三篇报导见报,钱大宝(也就是“钱哥”)的日子开始难过起来。 先是他经营的一处地下赌场被封,紧接着就是名下的娱乐场所和建筑公司经营出现问题。 不是场子因为消防措施不到位被勒令停业整顿,就是进来的钢筋、水泥不合格,被质监部门没收了。 而以往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些要害部门的人,要么不接他电话,要么就是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意思就是要他收敛点,不然谁都不敢跟他来往了。 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是几篇报导就可以导致的,鲁志萍之所以要请同学帮忙报导,自然是想做到师出有名。 而那些原先与钱大宝交好的正府官员,鲁志萍相信这种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感情,比票客与伎女之间的感情不会牢固多少。 果然,刘强暗中一做手脚,那些人立即就放弃了钱大宝。 但是光靠这样还整不垮钱大宝,黄少杰家出面做的,才是真正釜底抽薪的事。 黄家三年前与钱大宝的建筑公司签定建房合同,结果因为钱大宝中途增加预算导致资金不足而使工程停下来。 黄家有意终止合同,又没人敢接盘,后来又赶上银行紧缩银根,那一片的市政建设也被暂缓,房子就成了烂尾楼。 工程停滞使得黄家几乎破产,要不是黄少杰的父亲和他大哥还有点本事,靠借高利贷硬是把一个家电商场经营得盈了利,黄家早就回到解放前了。 可就算是这样,黄家也不敢得罪了钱大宝,因为钱大宝在黑白两道通吃。 所以,当鲁志萍提出拿出两千万来做活动经费整垮钱大宝时,黄少杰当时差点没掉下巴!“三姐,你莫不是被那个混蛋刺激过头了,来拿我寻开心吧?”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逗你玩?” 黄少杰收起谐嚯之心,严肃的说:“三姐,我知道你恨那个姓钱的,我也恨,可是没办法,咱不能为了跟那孙子置气,把自个儿弄得倾家荡产。” “谁说我要倾家荡产了?”鲁志萍决定给他吃颗定心丸,“萍记是我的,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萍……萍记是你的?!”黄少杰吃惊的看着鲁志萍。
第249页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那个脑子是怎么长的,我在萍记能说得上话,我的名字又恰好带了个萍字,你竟然都不会往这方面来想,我也真是服你了!诶,该不会是因为你爸你哥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将你养成个纨绔吧?” 黄少杰不愿意了:“说萍记的事儿呢,往我身上扯干嘛呀?再说了,我家的生意还不够我爸我哥管,我这是给他们腾出施展的空间,怎么就成纨绔了?” “你就狡辩吧,”鲁志萍不想说他了,也知道他做不了主,就说:“回去跟你爸说一声,如果愿意跟我合作,那就我出钱,你们黄家出力,把钱大宝的资产搞到手,钱不够我这儿还有,关键是不能留后患。” 黄少杰不敢耽搁,当即就跑到商场去找爸爸和哥哥。 黄正茂和黄少英可就不是黄少杰这种商业小白了,他们听到的可不是斗气,而是商机! 但是当两人跟着黄少杰来到鲁志萍在的咖啡馆时,却只得到一张五百万元的先期活动经费支票,具体事宜改天再谈。 不是鲁志萍摆谱,而是谈具体事务她真的不行,得回去叫人来理这件事。 鲁志萍扒拉了一下,觉得老班子中勉强能脱开身、又信得过的,就只有一个吴超了,于是一个电话过去,吴超当晚就到了京城。 当鲁志萍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后,吴超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是奥达集团的副总了,离上市公司的老总只差一级,现在放弃,还真的有点捨不得。 可是转念一想,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身价上百亿的人身上,而这个人看好的项目,还没有过失败的案例! 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多年以后,吴超还在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没有犯糊涂,否则忠国地产界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谈判的过程极为辛苦,老虎还在山上,两家人就开始坐下来谈怎么分它的骨、皮、肉,牵扯到的东西太多。 但鲁志萍只关心最后的结果,新鲜出炉的志杰房地产开发公司,註册资本五千万,黄家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鲁志萍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十作为股权激励期权。 而黄正茂也是在第一笔款、真正的收购款两千万元到帐后,才真正相信馅饼真的砸到了自家头上! 从此,黄正茂再也不会一见到黄少杰就骂了,玩去吧玩去吧,要是早知道玩都能玩出个大股东来,老子干嘛还这么辛辛苦苦的挣钱呀。 当然,这不过是黄正茂和大儿子私底下的吐槽,事实上,那一千五百万的股份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钱大宝的资金来源非常复杂,要把他的资金鍊彻底截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父子同心,齐力断金,当年他们爷儿俩靠借高利贷都能把一个倒闭的商场盘活,如今捧着大把的钱,还怕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黄家父子和吴超怎么搞垮钱大宝,鲁志萍已经不关心了,她现在关心的,一会儿是孩子们会不会夜里找妈,一会儿是过年当天才回到家她妈会不会骂她? 鲁志萍坐在曼丽驾驶的车上,越临近家门,心中忐忑越深。 好在秦大英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对鲁志萍变得这么瘦的震惊、和鲁丽萍竟敢不回家过年的震怒中,对于鲁志萍回国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忙公事这一点,也就不怎么过分的生气了。 事情不可能赶得那么巧,她一从米国飞回来就赶上过年,所以鲁志萍跟家里说自己已经回国一个星期了。 久别重逢,自然免不了被拉着问这问那,鲁志萍通通以做模特有多么多么辛苦来回答。 问到最后,秦大英终于问到最关键那个话题:“你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吧?” 鲁志萍说:“我只顾着减肥,根本没有时间交男朋友,再说看到我现在这样才涌上来的人,我也瞧不上,不是冲着我的钱,就是冲着我的外表,这样的人,妈,你觉得靠得住吗?” 秦大英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反正你也还在小,还不用关键,等你二姐嫁了你再找也来得及。” 鲁志萍顿时在心中哀鸣,等她二姐嫁了她再找确实非常来得及,可问题是她已经把生孩子这件事情抢在前头了! 啊,老天,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她妈到底会被气成什么样啊?? 鲁志萍不敢想了,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把话题往鲁爱萍身上引:“我大姐他们的婚房买在什么地方?” 秦大英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买在青年路那边,房子就是你和你大姐夫那个公司承建的,地段好,面积也大,还是楼中楼呢,六室两厅,全部加起来有三百多平米,你大姐说了,特意把房子买大点,以后我和你爹偶尔去住上两天也方便……” 鲁志萍偷偷的笑了,以前一见刘传富就用扫帚赶的,如今一口一个“你大姐夫”,看来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只可惜,她没有一个女婿来逗她妈开心,真是遗憾哪,不孝哪…… ☆、148 也算是不虚此行 晚上,鲁志萍直接把电话关了,生怕孩子冷不丁的打过来、而她又脑残的给接起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打开。 大年初一街上耍龙灯,热闹得很,鲁志萍前世就已经看够了,但还是装作久违的们子跑出去凑热闹,不出门,哪有时间给孩子打电话?
第250页 鲁俨还好点,虽然听口气也明显不高兴,但至少没哭。 鲁婧就不行了,电话一通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控诉鲁志萍不要她了。 鲁志萍哄了好半天也没能哄乖,最后还是鲁丽萍说,鲁志萍是给她买小猫咪去了,才把她哄乖。 鲁志萍这也才知道女儿去公园玩,看到有小朋友抱着小猫就迷上了,鲁丽萍昨天一整天,就是靠这个才把她哄乖的。 这件事情不难,鲁志萍一个电话就解决了,等到明天她到京都,自然会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崽等着她抱回去。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传统的给老祖人上坟拜年的日子,感谢鲁爱萍要上班,鲁志萍也趁机提出要和米国人签合同,她不回广市不行,和大姐一起走了。 有个陪骂的,鲁志萍的行为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不然,在老一辈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比上坟拜年重要的事情。 鲁爱萍很遗憾,因为嫁出去的姑娘不能上坟拜年,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为她的班已经排死了,改不成。 鲁志萍也一样遗憾,她还没嫁人就失去这个资格了,她做的事,太丢祖宗的脸,所以就算没有鲁爱萍在前面顶着,她也是一样要找藉口离开的。 不然人在家又不去上坟拜年,简直是大不孝的表现,你再有钱又怎么样,族人一样要骂你。 可如果硬着头皮去了的话,等将来大家知道她这个时候就已经孩子都三岁了,那时候骂她还骂得更加厉害——那是去辱祖宗呢。 鲁志萍的话真假掺半,回广市谈生意是假,在京都谈生意是真,而且也确实是与米国人谈。 来人罗丽丝和她叔叔迈克,这次鲁志萍吃了一个大亏,突然想起监控的重要性来了。 可是这种设备现在国产的很少,就是偶尔有一两家生产类似产品的,性能也差得很,所以鲁志萍会想起汉德尔家族来。 鲁志萍还不知道,迈克这只老狐狸早就在等着鲁志萍与他合作了,只是他想要的更多,比如通过鲁志萍让安保公司取得合法手续什么的。 和以前一样,鲁志萍只负责意向性的洽谈,具体合作事宜需要交给专业人员去谈。 鲁志萍这次选的人是从家里新招的退伍兵里挑出来的,叫罗辉,听鲁丽萍讲,罗辉处理起问题来还有点急智,可以试一下。 不过罗辉毕竟才从部队里出来,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鲁志萍就让王明珠带着他一起跟迈克谈。 关于迈克想把自家的安保公司合法化的事,鲁志萍一听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不但如此,她还让王明珠在申请註册公司的时候着重提到这一点,结果不出所料,公司註册遭到拒绝,迈克这才死了心。 最后公司被註册成信息科技公司,主营业务是:研发、制造和进口、销售各类民商用监控设备。 在现阶段,这还算是个新兴产业,但鲁志萍知道,这个行业的蛋糕非常大,而她已经抢占了先机。 不过目前,研发和生产都还在是纸上谈兵,只有进口被排上日程,迈克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带着满意回去了。 因为合同一签定,鲁志萍名下所有企业重要场所都将安装汉德尔公司的监控设备,交易金额达数百万美元,况且以后还有技术合作,他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鲁志萍家自然是第一个装上这种科技玩意儿的地方,杨猛他们早就见惯了,鲁志萍就让他们教王刚几个使用。 因为职责分工很明确,中外两伙人之间不存在明显竞争关系,所以几个米国保镖教起来很尽心。 这次进口的是汉德尔公司最新研制的多画面监控系统,矩阵切换控制技术及视频切换功能十分完美。 只是由于造价太高,主要客户是针对赌场等地方,用来防止人家出老千,私人家庭买来用的,在忠国高属首次。 据从京都理工大请来的教授技术顾问说,能够做到32路输入,智能化图象分割处理器,除具备传统双工多路录相功能外,还能自动判断监视现场的情况,从而动态分配对现场画面录相时间,这在目前国内还是不可攻克的难关。 鲁志萍听不懂这些术语,但她懂技术合作的精髓,你要是不在合作的过程把技术吃透,那就等着一辈子给打工吧! 所以她才会花高价向汉德尔家族购买专利,回头就和高校合作成立实验室,和那些博士、博导们一起攻关。 但学霸再厉害,也需要时间,眼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购买汉德尔家那贵得离谱的生产线,同时还要支付米国专家的高额工资吧。 鲁志萍也没忘了给娘家装一套这种设备,这次她回去才知道,原来爹妈“老老实实”创下的资产,一点儿也不比她高举金手指赚得的少。 别的不说,单就她家和贵省合作生产的“英华”系列风味辣酱,就已经风靡全国了。 这个名牌里的“英”字,自然是秦大英的英,而那个“华”字,则是前世那个了不起的干妈名字中的一个。 这个名字是鲁志萍起的,虽然鲁家并不算夺了人家的生意,甚至很大程度上,还帮她家提前五年跨入千万富翁的行列。 但鲁志萍始终觉得,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到心头,得留有余地,就像这个品牌,两家人都照顾到,才能走得长久。
第251页 而实际上,秦大英带着一帮人,也早就把配方吃透了,但是秦大英和鲁庆山跟鲁志萍也是一样的想法,事情不能做绝,否则会遭报应。 就这样,英华食品集团成了南贵两省民营企业合作的典范,每年上缴税收高达千万余元。 而随着各种报导日渐增多,鲁庆山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发展到不带保镖不敢出门的地步了。 所以这套设备鲁志萍现时定了两套,都是4级以上密封,可经受高压水龙沖洗,是同类进口商品中唯一能满足国际野外设备密封标准的前端器材。 鲁家如今搬到龙源山半山腰上的别墅里居住,这种设备正好可以弥补人力安保工作的不足之处。 鲁志萍回去参加鲁爱萍婚礼的时候,这些设备刚刚调试完毕,首次投入使用。 鲁庆山对这种新鲜玩意儿也很感兴趣,正和几个保镖坐在屏幕前观看拍下来的画面,鲁志萍见鲁明哲也在,就凑过去看热闹。 只见在crt显示屏的一块分割画面上,一只灰色的兔子左右踟蹰之后,一跃而过,很快又出现在另一块分割画面上。 鲁庆山感慨的说:“要不是安装了监控,我都想不到这山上有这么多的野兔子,哎哟,居然还有野鸡。” 透过监控视频,让他看到了不少野生动物,平常他们也不少吃这附近山上的野味,可是没想到挨近别墅了居然还会有这么多。 早知道,他们平常想抓野鸡、逮兔子什么的,就不用费那么老鼻子劲儿了。 跟鲁庆山最早的王得坤说:“这里是分水岭的余脉,前面的小西山规划成珠江源保护区后,里面的野生动物一天比一天多,很多都是从那边窜过来的,前几天,我家那小子还说他们在山上看到了狐狸呢。” 鲁明哲笑着说:“王叔说的对,这里还真是块风水宝地,能引那么多野生动物过来。不过,爹,你看那儿的风景好比这边还好,要是咱们家再在旁边盖一幢别墅,视野比这儿开阔,应该更有利于安保工作。” 鲁庆山没好气的道,“不懂就不要装懂,小西山的前山脸那一片就是包家的祖坟,历经一百多年了呢,当然是风水宝地。” “嘿嘿,我不知道那边是坟塘嘛。”张兵懊恼的拍拍脑袋,沖鲁志萍挤了挤眼睛,拉着她出去了。 等来到外面,鲁志萍问鲁明哲什么事,鲁明哲说:“三姐,二姐谈了个男朋友,你知道吗?” “二姐谈男朋友啦?哦,姓什么?是不是姓杜?” 鲁明哲奇怪的说:“不姓杜啊,你怎么会说姓杜?是不是还有一个姓杜的也在追二姐?” 鲁志萍连忙改口说:“我哪儿知道了啊,就是随口问问吗,因为读书那会儿听说过有个姓杜的男生喜欢二姐。” “哦,怪不得。” 鲁志萍觉得自家二姐要是谈个男朋友不是前世第一任二姐夫,一点儿也不奇怪,也一点儿都不会为她担心。 因为鲁丽萍上辈子就一直是爱情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从来没在男人手里吃过亏。 不过,她这回谈的会是谁呢?总不会是第二任或者是第三任提前出场吧?? ☆、149 没结婚有孩子算二婚吗? 谁知等鲁明哲把那个疑似“二姐夫”的名字说出来,鲁志萍不禁气得想直接杀到那个混蛋家里去把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鲁明哲一看鲁志萍气得团团转,奇怪的问:“三姐,你怎么啦?” 鲁志萍喘了几口粗气,说:“你别管,总之你记住,柳平阳不是好人,以后也别让他进咱们家的门!” 鲁明哲觉得更奇怪了:“三姐,我看柳大哥不像是坏人哪,对谁都笑呵呵的,你怎么好像还非常恨他的样子?” 柳平阳就是鲁志萍前世那个同性恋老公,她能不恨吗?! 想起前世被柳平阳欺骗的事,鲁志萍恨得牙痒痒,虽然鲁丽萍那时候曾以提醒过鲁志萍,说柳平阳有可能是同性恋。 可是当鲁志萍试探柳平阳,说:“外面有些人可真讨厌,竟然人说你喜欢男人。”当时柳平阳指天发誓的说:“如果我喜欢男人,就让我不得好死!” 可结果呢,结婚以后坚决不碰鲁志萍也就算了,还哄着鲁志萍把自己的嫁妆房办成两人共有,却把他自己名下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办成他“男朋友”的名字! 鲁志萍前去“捉姦”,反被他们“两口子”暴打了一顿,想离婚吧,房子又得分出去一半,鲁志萍为难得要死,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因为那时候家里被她害得破产,秦大英又被她气得递交,弟弟也差点儿坐牢,在鲁家早已经是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她那点破事儿,家里人已经彻底不想管了。 偏偏鲁志萍又顾忌那可笑的面子问,而且也想着离了那里也没处去,就一个人死扛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守活寡,最后淹死在浴缸里才得到解脱。 可是这些又不能说,鲁志萍只能笼统的说:“对这种小白脸,难道你不恨吗?” “小白脸?”鲁明哲仔细回想了一下,说:“诶,三姐,被你这样一说,我也有点觉得他像小白脸的样子了,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鲁志萍激动的说:“他何止是像啊,根本就是!”
第252页 见鲁明哲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鲁志萍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带激动的说:“明哲,你听三姐说,柳平阳是冲着咱们家的钱来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二姐,所以,你一定得帮三姐这个忙,趁现在二姐跟他的感情还不深,把她们两个给搅黄了。” 鲁明哲为难的说:“可是妈都不反对,就咱们两个反对,起作用吗?” 鲁志萍说:“起不起作用你先别管,但是你的立场一定得要坚定,不能两边讨好,一旦我说服不了妈,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这个没问题,我坚决站在真理的一边……诶,三姐,你不会坑我吧?”鲁明哲胸脯拍到一半突然想起他也怕秦大英,虽说秦大英不经常打他,可一旦“犯”在她手里,下手一样狠得很 鲁志萍把眼一瞪:“我坑你做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咱二姐的幸福,你可别自私自利啊!” 得,都说到人品上了,鲁明哲不能再向后缩了,“那好吧,三姐,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行了吧?” “行,你先盯着二姐,一旦发现她什么时候出去,马上来告诉我。” 鲁明哲松了一口气:“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要我去跟柳平阳干架呢,二姐没出去,柳平阳现在就在我们家。” “什么?他还敢到咱们家来??”鲁志萍咬牙切齿的说,“这个混蛋!我找他去!” “三姐!”鲁明哲一把拉住她,“你糊涂了?今天那么多客人,你要是一闹,咱们家的面子可就没了,还有,你就不怕大姐将来怪你。” “我知道分寸,”鲁志萍说完就挣脱走了,鲁明哲赶紧在后面追。 监控室设在院子后面那幢房屋的顶层,鲁志萍要跑到前面主楼的客厅需要一段时间,可是鲁明哲硬是没追上,可想见鲁志萍跑得有多快。 鲁志萍进入客厅,看到柳平阳正在陪着张粉珍等几个长辈聊天,把一帮中老年妇女逗得哈哈大笑,顿时有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感觉。 她既不能扫她奶奶的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柳平阳赶出去,倒把她弄得像猴子似的站在客厅中央给人打量。 幸好那些亲戚见惯了鲁志萍肥胖时的模样,冷不丁看到她,没有把她往鲁家三萍身上想,不然肯定得被揪着问这问那。 张粉珍见鲁志萍跑得气喘吁吁的,就问她有什么事。 鲁志萍本就不擅撒谎,这会儿两眼死盯又不想扫张粉珍的兴,只好把目光投到随后赶来的鲁明哲身上。 鲁明哲眼珠子一转,理由张口就来:“奶奶,我说大姐、二姐还没有回来,二姐不肯信,非要亲自来瞧,我们再到大门口去看看。” 说着就拉着鲁志萍走出客厅,生怕她说出什么犯傻的话来。 鲁志萍走到院子里,听到其中一个亲戚用尖利的声音叫道:“天哪,这是三萍?怎么变成这样??”不禁万分感谢鲁明哲,稍稍再慢半步,她就得陷在这一大帮中老年妇女的“八卦阵”中出不来了。 鲁爱萍的婚礼是在酒店举行,而她家这里离市中心又有点远,所以来的客人不多,只有关系最亲近的提前来,不然鲁志萍早就被七大姑、八大姨围上了,哪能一回来就往监控室跑? 鲁爱萍和鲁丽萍逛街去了,鲁志萍不想在家里给人围观,就拉着鲁明哲到城里去找,谁知鲁明哲一听逛街就闪人,鲁志萍只好让一个人开车进城。 鲁志萍这次回来一个保镖都没带,男的带着不方便,怕人误会,可是曼丽和苏米娅,两个孩子跟她们还稍微亲近一点,把她们留在家,她能放心点。 鲁志萍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再找两个女保镖?不然出门不方便,她现在也算是美女了,身上还随时带着支票,不带保镖心里头不踏实。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惯了什么事都只消张张嘴的日子,身边没个跑腿儿的已经很不习惯了! 鲁志萍很快就找到两个姐姐,龙源县总共就这么大,卖高档衣服的地方也总共就那么几处,根本就不用怎么找。 “三萍,你什么时候到的?”鲁丽萍正百无聊赖的等着鲁爱萍试衣服,从橱窗里看到鲁志萍,高兴的沖她打招呼。 鲁志萍进到里面,店员立即热情的倒水让座,她们从称呼里已经得出,今天这是鲁家三千金一齐到店了,服侍得好点,说不定一个月的收入就来了。 她们还真没有失算,三姐妹一共买了两万多块钱的衣服,帐是鲁志萍付的,不过她自己的却最少。 鲁志萍纯粹就是陪两个姐姐买了玩,那些衣服,适合她今后穿的场合不多,也就回家来穿一下而已。 至于鲁爱萍和鲁丽萍一个在省城、一个在广市,怎么还会跑回小县城来大採购? 那是因为鲁爱萍平时忙于工作没有时间购物,这次结婚,也只是在刘传富的陪同下买了“三天新”的衣服(也就是新娘衣服是三天不重样的意思),今天买的都是日常穿的衣服。 而鲁丽萍则纯粹是有便宜不占不习惯,因为帐是鲁志萍付的。 鲁志萍对鲁爱萍是真心的佩服,家里这么有钱,对待工作还那么认真,听说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想到上辈子鲁爱萍一天到晚蹬三轮儿卖菜,这辈子却年纪轻轻就是省第一人民医院的骨干,她造的孽也算是还掉了一些。
第253页 第二天,就是鲁爱萍出嫁的日子,按照龙源县的风俗,鲁爱萍结婚的正日子应该是明天,因为明天才是二月初六,但是她家今天晚上就请酒,这叫“马到酒”。 首富嫁女,端的是宾客如云,鲁志萍看着爹妈脸上挂着笑容,站在门口收红包,心里却在想着,等将来自己让他们丢脸的那天,还不知是何种光景。 但如果两姐一弟都能过得幸福美满,或许他们的遗憾会少一些吧。 第二天,全家人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切打理妥当,鲁明哲背鲁爱萍出门。 鲁志萍看着很羡慕,前世太胖了鲁明哲背不动,所以没有这个待遇;今生终于瘦了,却又没有这个资格了,这个风俗只针对头婚。 可她这个没结婚又有孩子的,算二婚吗? 鲁志萍在调侃的心理中,目光鲁爱萍在刘传富的搀扶下钻进汽车。 回头就看到秦大英在抹眼泪,赶紧劝道:“妈,大姐结婚是喜事,你哭个什么劲儿呀?” 鲁庆山也说:“是呀,别哭了,还有这么多客人呢。” 秦大英擦了一下眼泪说:“我也不想哭的,只是想着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从此就是人家的人了,心里总不大得劲儿。” 鲁丽萍说:“妈,不是还有我跟三萍嘛,我们两个也会孝敬你的。” “你们两个呀,不气我就算好了,我可不敢指望你们孝敬!” “诶,不带这样明显偏心的啊,我们不干!” “不干拉倒!省得在我面前戳眼睛。” 鲁志萍听着好玩,便插了一句嘴:“妈妈,我都离开家四年了呢,你总不会连我也不想吧?” “我倒是想想,可你让我想吗?你说说你总共回来过几天?爹妈想见你一面都得瞧日子,你出息了呀你?”秦大英说着戳了鲁志萍一指头,然后接着说道:“说好了啊,这次你要是敢不等你大姐回门,以后就别回来了,哪儿好呆呆哪儿去,家里容不下你这么个大忙人儿!” 鲁志萍顿时想打自己一耳光!没事插什么嘴呀?这回想走也不敢走了! 可是孩子怎么办?他们不能隔这么长时间哪,鲁志萍一下就急上火了。 ☆、151 出手就要一招致命 只见鲁丽萍娇羞的依偎在柳平阳的怀里,嘴里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正在咯咯的笑。 而柳平阳呢?鲁志萍清楚的看到他把头别到一边,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厌恶! 鲁志萍顿时气得牙齿格格作响,这个混蛋,竟敢这样作践她二姐! 一怒之下,绕到前面就给了柳平阳一脚!把柳平阳踢了一个趔趄。 趁柳平阳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鲁志萍跟着又是几个窝心脚,再加上手上连推带搡,三两下就把柳平阳打翻在地。 鲁丽萍还在鲁志萍踢第一脚的时候就被吓蒙了,看到柳平阳倒在地上才猛地尖叫起来:“鲁志萍!你干什么?!” 鲁志萍叫的比她还大声:“干什么?你知道他刚刚背着你是什么表情吗?是把你当脏抹布一样厌恶的表情!” “你胡说!”鲁丽萍激动的吼道。 “我胡说?我在后面亲眼看见的!” 鲁丽萍一下变得脸煞白,刚好柳平阳也从地上挣扎起来了,就一把抓住他问:“柳平阳,你是不是讨厌我?” 柳平阳没有立即作出回来,他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踢打中缓过神来。 鲁志萍在旁边嗤笑道:“你别问了,他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鲁丽萍迷惑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还用说吗?人家喜欢的是男人!” 鲁丽萍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揪住柳平阳,激动的问:“柳平阳,我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柳平阳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自己的遮羞布掉了! 可是柳平阳是什么人呀?那是被亲自捉姦在床都不会承认的人!“鲁志萍,你别仗着家里有钱就可以任意污衊别人!” “污衊?”鲁志萍讥讽的说,“你敢说你喜欢女人?你敢说你没有跟男人唱过‘后庭花’?!” 柳平阳不防鲁志萍年纪轻轻能说得这么直白,脸上顿时一片难堪,气急败坏的说:“你血口喷人!我要找你爹妈去评理。” “那样更好!也让我爹妈好好瞧瞧你底子下面藏的什么鬼!” 柳平阳生气的脸上快速闪过一点儿心虚,但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因为精明如鲁丽萍,这不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鲁丽萍这才有点相信鲁志萍说的话,抓住柳平阳的手倏地放开,同时人也向后退了好几步。 鲁志萍刚刚说柳平阳脸上是把她当脏抹布一样厌恶的表情,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只会比之更甚。 鲁志萍见她气得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赶紧过去扶住她。 鲁丽萍用发抖的手指着柳平阳说:“你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家!” 柳平阳还想试图挽回:“丽萍,你别听你妹妹胡说,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是真心爱你的呀。” 鲁丽萍看到他这么虚伪更觉得噁心,“呸!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给我滚!滚哪……”
第254页 柳平阳见鲁丽萍叫的歇斯底里,暂时也不敢为自己辩解,生怕刺激再刺激到鲁丽萍,让事情没有了转机,便恶毒的看了鲁志萍一眼,满怀怨恨的走了。 鲁志萍对他怨恨一点不比他的少,只是她如今又多了一层因为他伤害自家姐妹的恨。 鲁丽萍看到柳平阳走远,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 鲁志萍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站在一旁陪着她。 鲁丽萍痛哭了一场,理智也回来了,起来擦干眼泪说:“三萍,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鲁志萍犯难了,她原先的计划是用别的办法拆散她们,没想把柳平阳是弯的这一点说出来。 可是刚刚太激动了,只顾着嘴上痛快,根本没想这么多,现在让她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她上辈子就知道了吧?若说这样,鲁丽萍比她知道的还早呢。 鲁丽萍见鲁志萍半天不回答,又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就知道的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非得看着我倒够霉了才说出来,你成心的吧?” 鲁志萍看到鲁丽萍脸上还有点义愤填膺的样子,赶紧为自己辩护道:“二姐,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跟柳平阳好,是小明哲告诉我的。” 鲁志萍一点儿没有把弟弟卖了的自觉,这事儿不扯上鲁明哲,她掰扯不清。 这一说果然把火气引到鲁明哲身上:“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爱扯老婆舌头的!” 鲁志萍缩缩脖子,为鲁明哲默哀一秒钟,她二姐的报复心可是稻重的,虽然这件事情的结果对她有利,可是鲁明哲未经允许泄露她的隐私也是不争的事情,就是不知鲁丽萍会怎么打击报复了。快到后大门时,鲁丽萍突然拉住鲁志萍说:“三萍,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爹妈。” 鲁志萍随口说了一句:“好,我不说,”可随后又问道:“你是说柳平阳是同性恋这一点不说,还是你们已经分手这一点不要说?” 鲁丽萍瞪了她一眼:“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要是不说你们已经分手,万一那个混蛋打着你的旗号找爹妈要好处怎么办?” 鲁丽萍下意识的说:“柳平阳不是那样的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恼怒的说:“就你什么都知道,这下你高兴了吧!” “诶,怎么又生上我的气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你不是女人哪?” “我是……当妈的,眼你不一样。” “不害臊。” 两姐妹斗着嘴进屋,鲁庆山和秦大英都还没有回来,只有保姆在厨房忙活。 鲁丽萍说好让鲁志萍别管她的事就上楼去了,鲁志萍也就不不再追着问她后面的事。 鲁志萍知道,这件事情对鲁丽萍的打击很大,据她所知,这还是鲁丽萍的初恋,初恋就遇到这种渣得彻底的,也真够倒霉。 啊,别不是自己改变了这一世的轨迹,所以这些倒霉事儿都都转到鲁丽萍身上去了吧? 唉,也不像啊,除了这一件,其他好像都很好,鲁丽萍这一世好歹还上了大学,上辈子她可是高中都没考上。 鲁志萍在胡思乱想中,迎来了晚归的父母,富豪不是那么好当的,女儿大婚之喜才过,两口子就一天到晚不能着家了,换作寻常人家,是怎么也要歇上几天的。 晚饭时,鲁志萍一点儿也没有想到,鲁丽萍竟然会这么快就向父母摊牌:“爹,妈,我跟柳平阳吹了,你们以后别理他。” 鲁庆山对柳平阳的事还知之不多,闻言奇怪的看了秦大英一眼,秦大英立时开口:“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回来就见天的跟他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不喜欢,就分了呗!”鲁丽萍看似满不在乎的说。 秦大英不满的说:“哪有你们这样谈恋爱的,说好就好,说分就分。” 鲁志萍一看鲁丽萍眼睛有想红的趋势,赶紧插道:“妈,谈恋爱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双方合不合适嘛,不然还谈了干什么?直接像你们当年那样,把酒一办就行了嘛。” “诶,你这死丫头,把话扯我们身上做什么?”秦大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被儿女说自己的婚事,总归是不好意思的嘛。 鲁志萍说:“我二姐又不愁嫁不出去,分了就分了嘛,再说柳平阳整个一娘娘腔,根本配不上我二姐。” “这倒是,我也觉得那柳平阳不干正事,不像个知上进的,跟丽萍不太相配。”鲁庆山深有同感的说。 其实在鲁庆山心里,别说是柳平阳了,就是已经娶了他大闺女的刘传富,又何尝配得上他女儿! 鲁志萍趁热打铁的说:“所以我二姐就该找一个在事业上对她有帮助的,而不是整天只要着怎么讨好她、讨好你们,然后从咱们家搂好处的人。” 鲁庆山点点头:“嗯,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咱们家如今的情况,是得防着点儿,人心隔肚皮哪,难保有些人不动心思。” 鲁志萍听了鲁庆山的话,正想再接再厉,把柳平阳彻底批倒批臭,就看见鲁丽萍已经放下筷子起身上楼了。 鲁志萍顿时感到自己话说的太急了,没有考虑她二姐的感觉,不禁有点懊恼。
第255页 鲁庆山和秦大英对望一眼,都有点忧心忡忡的感觉,然后秦大英对鲁志萍说:“三萍,你得空劝劝你二姐,别让她钻了死胡同。” “听,”鲁志萍听话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劝人这种事,她还真不在行,她在行的,向来都是害人哪!唉! 鲁志萍真的就没找鲁丽萍餵什么心理鸡汤,而是趁秦大英在洗澡的功夫,单独找鲁庆山谈了谈柳平阳的事。 “爹,我跟你说个事儿,不过你别告诉我妈,我怕妈知道了憋不住嘴里漏出来,又惹我二姐难堪。” 鲁庆山奇怪的问:“什么事儿还要瞒着你妈?” 鲁志萍说:“是柳平阳的事,柳平阳是冲着咱们家的钱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这回二姐跟他不成,柳国成那里?” 鲁庆山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皱了一下眉头,说:“没事,柳国城虽然是财政局长,但他管不到咱们家这一块来,况且,也没有因为怕他,就要赔上我女儿一生的道理啊,我鲁庆山还没无用到这个地步呢。” 鲁志萍笑笑:“我也就是提醒你防着点儿,民不与官斗嘛,能不起冲突最好。” 鲁志萍是知道的,因为柳国城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对柳平阳很是看重。 前世,但凡柳平阳对她有一点点心,她都不会过得那么惨唉,不想了,前世就是个屁,放了吧。 鲁庆山见女儿眼神忽暗忽亮的,又好奇的问:“你都这么多年不在家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柳平阳是冲着咱们家的钱来的?”事情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鲁志萍的藉口也终于想出来了:“是我听我一个同学说的,他跟柳平阳是老乡,知道他是……同性恋。” “什么?同性恋?!”鲁庆山提高了声音,好像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词会与自己女儿扯上关系。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虽然坏的是别人,感觉却像是自己在说什么丢人的事儿似的,于是又小声的说了一遍:“是的,就是那个意思。” “呯!”鲁庆山一拳打在桌子上,怒气冲天的说:“这种人也敢来祸害我女儿,真是欺人太甚!” 鲁志萍看到鲁庆山气得直喘粗气,心中闪过一点儿不忍心,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是死了活该,可是她二姐的公道,一定得讨回来! 于是又接着下烂药:“爹,我想柳平阳这种情况,柳国城肯定是知情的,可这样他还支持柳平阳来引诱二姐,说不定存着什么大的心思,您可得防着点儿。” 这些话听在经历过多少次尔虞我诈的鲁庆山耳里,可就不止是下眼药这么简单了。 商场和官场,向来就不分家,要是柳国城真的打上了鲁家财产的主意,他还真得防着点儿! 不过,打蛇不死反被咬,他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一招致命! 哼,柳国城,你敢让你侄子来祸害我女儿,老子就敢让你当不成官! 鲁庆山恨恨的想着,连鲁志萍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鲁志萍回到卧室,嘿嘿的笑了两声,没错,她就是故意激怒鲁庆山的。 不然,她爹一定还会抱着和气生财的思想,畏首畏尾,不敢跟柳家对上。 只要柳国城一倒,柳平阳算个东西呀?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似的!当然,前提是他继续作死。 ☆、152 从此惹出是非来 鲁庆山怎么动手斗倒柳家,鲁志萍已经不关心了,她心急如火的吃完鲁爱萍的回门宴,就让曼丽开飞车去赶紧飞机。 曼丽的特长被发挥到极致,六个小时的车程,人家三个小时就到了,鲁志萍如愿坐上了京都的飞机。 一进门就听到鲁婧嘶哑的哭声,鲁志萍感觉心都要碎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儿女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已经大过一切。 “婧婧,妈妈回来了,快来妈妈抱!” 鲁婧从鲁悠绵怀里抬起头来,重重的抽泣了两下,跌跌撞撞的扑过来,鲁志萍一把抱住,母女俩抱头痛哭。 鲁悠绵看不下去了:“嘿,我说你们演的这是哪一出哇,生离死别哪!” 鲁志萍立时噤声,转头看见鲁俨还站在一旁,连忙把他也抱到怀里,不过却没有再哭了,就分开这么几天,还真是有点夸张了。 鲁悠绵见鲁志萍理智回到身上,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就说:“你回来,我就算是交差了,我得走了,家里一堆事儿呢。”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奶奶。” “既然你都叫我奶奶了,那还麻烦什么呀?” 鲁悠绵说完就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鲁志萍一眼。 鲁志萍被她看得莫名奇妙,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反正问为什么也是问不出来的,也就不去管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鲁志萍过得非常忙碌,经过近两个月的修整,迪雅公司终于重新焕发生机。 离再次开业还有一断时间,鲁志萍和公司上下一起卯足了劲儿,一定要打一次漂亮的翻身仗。 所以这段时间,她白天基本上都在公司……走台! 呵呵,管理经营什么的,她实在是不懂,但是有她这个大老闆坐镇,所有人都像上足了发条,没有一个敢偷懒的。
第256页 四月二十日,刚开业没几天就歇业的迪雅公司重新开业,各大报纸竞相报导,这自然又是花钱公关的结果,不然没那么多抬轿子的。 而在这连篇累牍的报导里面,还夹杂着一则不大不小的消息:原宝骏建筑公司老闆钱大宝,因涉嫌毒.品走私和非法伤害他人罪,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钱大宝的犯罪行为不是一天两天,现在突然一朝被绳之以法,当然少不了黄少杰和吴超他们所设下的圈套。 做起来复杂说起来简单,总之一句话,钱大宝没钱了,他的公司、他的人(仅指不涉事的人),全都姓了黄! 为什么说姓黄?是因为新成立的志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黄正茂。 只不过黄正茂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发言人而已,真正掌舵的,是第一大股东的授权人吴超。 黄正茂不像小儿子这么白目,他在设计打击钱大宝的过程中,也“顺带”调查了一下鲁志萍,谁知调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像黄家这种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手里又有几个钱,想查一个外来户的底细,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但就是这么一查,就直接让黄家父子傻了眼——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有钱?! 按他们原先的估计,像这种傍上某个大官的二奶,或者干脆就是代言人的高级二奶,靠关系经营一两个公司、手里有个几千万也就到顶了。 谁知一查下去,京都跟她有关联的公司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个,而她在银行的帐户,仅跟黄家关系好的工商银行一家,就存了整整三个亿! 而且还是存了大半年不动的,说明这是——闲钱?! 要不是大儿子黄少英劝了一句,黄正茂简直想把鲁志萍供起来了。 黄少英的原话是:“有杰子跟她关系近就行了,人家未必喜欢跟咱们多亲近。” 黄正茂一想也是,那今后还是有什么事儿都通过小儿子去转这个弯吧。 反正她是他儿子的干姐姐,说起来他还算她半个干爹了呢,那往后…… 黄正茂赶紧打住不要去想,有些事,想多了会噎死! 黄正茂的判断是正确的,鲁志萍存在银行的十几个亿,目前来看还真是闲钱。 这倒不是鲁志萍还没有找准投资方向,而是她怕摊子铺的太开了,管理不好反而拖累原本那些优质企业。 所以她除了又加投五千万到志杰房地产公司,让他们开始圈地,真正介入京都市的房地产市场外,就是一门心思的搞收藏。 不光是之前开始的紫檀、花梨木家具,而是什么都收,凡是她能想起来的、后世被炒到天价的商品,啥都收。 比如翡翠、玉石、普洱茶、红塔山,还有茅台、五粮液、剑南春和82年的拉菲等各类名酒。 鲁志萍不光自己收,还让鲁庆山也收,当然,鲁庆山主要就是收集酒类,宏山酒厂有两个特大型的地下酒窑,其中一个就是用来储存陈酿的,顺带放点其他品牌的好酒也无不可。 秦大英对些略有微词,自家就是造酒的,还买那么多别的品牌的酒,有点煞自己威风的意思。 不过鲁庆山向来有点迷信自家小女儿,她说的话,应验的回数多,说不定这些酒将来都是天价,自家造酒又怎么样,谁也不会嫌钱多呵。 鲁志萍那个四合院里也有一个地窖,但是面积很少,之前的主人也不是用来存酒,而是藏银子什么的。 鲁志萍让人翻修扩建,建一个面积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专用酒窑。 既然大动干戈,鲁志萍又把隔壁那个院子和相邻部分下面全部掏空,不过不是做酒窑,而是建成地下停车场。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再往上建盖房屋会影响景观,那就只好从下面想办法了。 地下停车场建成后,能停三、四十辆车,以后举办个宴会什么的,也不怕没有地方停车了。 不过鲁志萍虽然钱多,却牢记过犹不及的道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收,不然影响到市场行情,直接把价格拉起来,那就有违她的初衷了。 除了酒放在家里,其他那些东西,鲁志萍又买了两个四合院,因为本来就打着做仓库的思想,只图安全和消防到位,里面的建筑和景观一概不讲。 存心做这个后,鲁志萍除了大量招收一比懂行的人员,还把罗辉从监控设备科技公司那边调回来,让他着手组建安保公司。 罗辉合资公司的经营管理本来就不在行,要不是凭着一股冲劲儿,拼命的学,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现在鲁志萍让他回来做老本行,高兴得忘了场合,“啪”的给鲁志萍行了一个军礼,还来了一句经典台词:“保证完成任凭!”把鲁志萍逗得哈哈大笑。 鲁志萍一激动,就把原本计划投入的两千万临时增加到五千万,更是让罗辉高兴的找不着北。 虽然还是一样的工作,但是这钱多有钱多的干法,钱少有钱少的干法,现在突然比预计的多了三千万,肯定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 比如原先只能解决一百个保安的住宿,现在不但可以增加到两百,还可以搞一个专门的训练场所了。 不过这些都得慢慢来,现在他就是一光杆儿司令,要人没有,要钱一迭,好在他本来就是从部队出来的,招保安简直不要太容易。
第257页 鲁志萍把以上诸事分派完,手里的钱也不过出去六个多亿,而上次的进出口生意做得特别成功,回拢资金十三亿,加上之前的,她手上总共有资金十七亿。 连同与黄家一起对付钱大宝的,她总共花出去的钱也就七亿元,现在手里还有整整十个亿。 听闻鲁丽萍自从受到柳平阳那个人渣的打击后,就一头扎进了工作中,她还发狠心自发图强,把所有的货款都还清了,可她又不甘受制于一地,正在努力向各银行贷款。 因为鲁丽萍太要强,这次的乌龙恋爱让她觉得在鲁志萍面前丢了面子,所以赌气不来求助鲁志萍。 可是鲁志萍不忍心看着鲁丽萍一天天消瘦下去,她瘦需要拼命,鲁丽萍瘦却要丢命! 一米六八的个子已经只剩下九十斤了,再瘦下去就真成皮包骨头了。 于是鲁志萍以增加投资的名义打了两亿元过去,言明要百分之五的股份。 鲁丽萍这才稍稍好点儿,不再每天奔波在各大银行间,身上的肉也慢慢回来几斤了。 而鲁志萍诸事顺心,又除了来京都后遇到的第一个大患,心情好好的又开始接通告、跑场子。 她已经渐渐喜欢上在t台上展示自我的感觉,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仅仅只是单纯的为了减肥而咬牙坚持。 至于跑场子,指的是她开始有意识的在京都各大豪门聚会中露面。 因为鲁志萍从这次钱大宝事件中发现,自己的人脉还是太狭窄了,遇到事情反而还要求助于下属,那她挣这么多钱还有什么意义? 她努力挣钱就是为了活得更恣意,可是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人家谁鸟你呀? 于是,鲁志萍开始逐渐拉高自己的交际圈子,以往和黄少杰他们来往,是因为黄少杰他们几个自己还谈得来。 可是这样不行,因为黄少杰他们说白了,不过是京都的小土老闆,就算张狂如之前的钱大宝,也连地头蛇都算不上。 真正有实力的人,要么还隐在幕后,要么就浮在上面,不是鲁志萍现在的人脉所能触及的。 鲁志萍唯一交好的一个京都权贵,那就是鲁悠绵了,可惜她还连人家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既然鲁悠绵不想说明身份,也交待她不准打听,那她就只能另外找关系了,总不能凡是需要走后门的地方,都依靠人家鲁悠绵吧? 那样她也太不知好歹了,真要那样做,那不管是她们之间的师徒情分也好,祖孙感情也罢,迟早都有耗尽的一天。 五一劳动节前一天,迪雅公司收到金家的请柬,就是那个与鲁志萍有过节的刘雪兰的婆家。 本来只是一件两个小孩子争马骑的小事情,而且两个孩子后来还成了好朋友,按理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世上就是有这种奇葩,多个朋友多条路的事儿人家不干,非得拼死拼活整出个仇家来才算完。 也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就是鲁志萍每次参加宴会,只要遇到刘雪兰,总会被刘雪兰刻意挤兑。 刘雪兰也没什么创意,每次都是满场子的宣扬鲁志萍的模特身份。 鲁志萍对此无语之极,请她的人又不是傻子,她迪雅公司老闆的身份是实打实的,办公楼又不是租的而是买的,光这一项就价值千万。 更别提公司开过一次服装发布会和一次珠宝发布会后,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公司的实力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就凭人家有海外背景,这个女人就不容小觑。 可是刘雪兰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公公是大官,自家老爸和老公也是不大不小的官儿,所以她在京都就可以横着走,所以像鲁志萍这样的末流女子,就该见她到就舔大脚趾! 可是鲁志萍是怎么干的?不但不低头也就算了,还总是想压她一头,真是反了天了! 所以这次,鲁志萍是怀着一种勇闯龙潭虎穴的心情前去付宴的。 本来她有一瞬的不想去,但又一想,她凭什么怕那个脑残呀?她自身硬邦邦的是棵望天树,凭什么怕你一棵菟丝花?! 只是鲁志萍这一去,从此便惹出是非来。 或者说,是她与京都真正纠葛的开始。 ☆、153 保险柜里都快装不下了 酒会自然不可能在金部长的家里举行,而是在一家私人会所,只不过主办者是金家的儿媳而已。 鲁志萍到来时,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她故意拖着点儿时间,就是不想在这儿呆的时间太长,以免那个刘雪兰老给她添堵。 不过她想着刘雪兰是今晚的女主人,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放着那么多贵宾重朋不去招呼,反而把时间耗费在她这个“小土老闆”的身上(刘雪兰就是这样看待鲁志萍的)。 可让鲁志萍没想的是,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酒会才开始半个小时,“重头戏”就来了——鲁志萍才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就被扣上了一个小偷的罪名! 看着小手包里突然多出来的钻石项鍊,鲁志萍简直忍不住想骂娘:她保险柜里那些,随便拿出一样来,都比这个值钱好多倍好不好! 刘雪兰还算没有脑残到底,还知道找人冲锋陷阵,只见一个以前就在聚会中配合刘雪兰怼过鲁志萍的年轻女人说:“我的项鍊怎么会凭白无故出现在你的皮包里?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第258页 鲁志萍讥笑的说:“我也很想要一个说法呢,我不过是去了一趟卫生间,怎么包里就钻出这么个破东西来了?” “破东西?”那女人提高了声音道,“这可是价值五十多万元的钻石项鍊,你竟然说它是破东西,你是根本就不知道它的价值吧?” 鲁志萍再次跪了,“老天,麻烦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本身就是卖珠宝的,我会不知道它的价值?还有,我要戴项鍊,我店里面要多少呀,我还用得着偷你的?” “你是卖珠宝的?说的好听!”女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不过是个三流模特儿,珠宝店不过是挂个名,那些珠宝又不是你的,你敢随便拿?哼,你分明就是想趁着今天晚上人多,偷一根回去带,不然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我放在洗手台上的项鍊就不见了?刚才可就你一个人去过卫生间!” 那女人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一切分析得“合情合理”,鲁志萍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辩解,不免就有点张口结舌的样子。 那女人一见顿时得意了,向外面招了一下手,便走进两个穿制服的人来。 鲁志萍一看更觉讽刺无比,脸上的讥笑也更甚了:“呵呵,这想的可真周到呀,连警察都提前打好了埋伏,这是算准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偷东西呀!” 说着她看向两名警察,说:“我是该敬佩你们神机妙算呢,还是该怀疑你们为虎作伥?” 两名警察脸色一变,不过随即为首那人即恢复了正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们是在这里维持治安,有人举报你偷盗贵重物品,请跟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若不去呢?” “那我们就只好採取强制措施了!” 那人一说完,他旁边那名警察就掏出手铐来,在鲁志萍眼前晃了一下。 手铐在灯光的直射下反了一下光,鲁志萍觉得刺眼,本能的偏了一下头,认知这一偏头,却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辛蓦尘!! 鲁志萍生怕自己又像上次那样认错了,将辛蓦然认成是他,使劲儿的甩了下头,然后定睛一看——是!果然是死了化成灰她都还能记得的辛蓦尘! 鲁志萍正想拔腿过去问一句“为什么”,辛蓦尘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走了,走了! 鲁志萍顿时像被抽干了似的,差点儿站不稳蹲到地上,身体一连晃了两下才勉强站正。 旁人不明就里,还以为鲁志萍心虚了,尤其是带头诬陷她那个女人,更是高兴得眉飞色舞的说:“警察同志,你们看,事实明摆着,犯罪嫌疑人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鲁志萍浑浑噩噩的,就算耳朵里听到“承认了”这三个字,也不去想想自己承认什么了,她又有什么可承认的?就这么任由人家推着她往外走,看上去还真有点儿认罪伏法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开口道:“等一下,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呀?” 两名警察停住脚步,鲁志萍也机械的随他们停下。 警察还没有开口,刘雪兰就在旁边忍不住了,恼火的瞪着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说:“宋三儿,你多管什么闲事?” 宋三不好得说“我正是在帮你呀,姑奶奶!”只能先紧着要紧的说:“我只是看到鲁小姐脖子上这条项鍊觉得有点眼熟,想确认一下。” 刘雪兰误会了宋三的意思,还以为鲁志萍又偷了一条项鍊被人当场逮着了,不禁高兴的说:“那你快看,要真是你们的,正好可以新帐老帐一起算!” 宋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而对鲁志萍说:“鲁小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佩戴的项鍊和耳坠,就是上个月纽约时尚珠宝拍卖会上那套‘夏日之恋’吧?” 说到自己熟悉的东西,鲁志萍终于找回一丝丝清明来了,顺嘴说道:“是啊,总算有一个懂行的了。” 宋三顿时就不淡定了,凑近鲁志萍说:“能把项鍊借我看一下吗,鲁小姐?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还没有近距离的见过这种价值几千万元的粉钻项鍊,心里面有点儿痒痒,呵呵,你知道的,都是同行嘛……” 鲁志萍大方的把项鍊解下来,递给宋三说:“没事,你想看就看吧,给你看,总比给那些把它当珠璃珠的人看强吧。” 说着她扫了一眼刘雪兰和那个女人一眼,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那个女人倒是脸稍微红了一下,因为她确实是把这条项鍊当作玻璃珠……倒是不至于,也就当作水晶项鍊吧,谁知道钻石还有粉红色的! 刘雪兰却恼羞成怒道:“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送的,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鲁志萍刚刚被那“惊鸿一瞥”给抽干了力气,暂时还没有恢复,没力气跟她斗嘴,就只是嘲讽的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刘雪兰却把她这种表现当作心虚的表现,再次重申道:“邱所长,你们还是别再耽搁时间了,快点把小偷带走,我们也好继续开party。” 邱所长、也就是为首那个警察有点为难,他可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在京都这种地方,就算鲁志萍这条项鍊是别人送的,能让人送一条价值上千万的项鍊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第259页 他今天要是不把事儿弄清楚,就这么贸贸然的把人抓走,没准儿还真有可能一脚踢到铁板上! 就在他满怀为难之际,宋三把项鍊还给鲁志萍,并笑呵呵的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这套珠宝拍出三百零六万美元的天价,没想到竟然是被咱们中国人买下了,你可真是为国争光呀。” 鲁志萍把项连结过来戴在脖子上,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稍微咧了一下嘴说:“为国争光什么的谈不上,我只是觉得粉钻的价值被严重低估,‘夏日之恋’总重接近一千克拉,怎么也不能只值三百万美元,记得当时,我还我跟朋友说,只要不超过六百万都可以拍下来,谁知她们帮我节省了这么多。” 宋三点点头,然后又奇怪的说:“按理这套珠宝放在店里就是镇店之宝,可是我在你们迪雅珠宝店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鲁志萍微微一笑说:“我一向把个人和公司财产分割得很清楚,不过,像这样的东西,我那保险柜里也快装不下了,说不定哪天,还真得听你的,拿到店里来给人看看,好东西要与人分享嘛,你说是不是?” “呵呵,鲁小姐你可真……是慧质兰心!”宋三为这个词也算是绞尽脑汁了,说她大方吧,人家只是拿出来给人看看,又不是卖,那就只能这样说了。 眼见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被人带歪了楼,刘雪兰急了:“宋三儿,你别在这儿磨叽了,有什么话等警察把案子办完了再说。” 这话提醒了邱所长,可是他见鲁志萍的谈吐实在不像小偷小摸之辈,便婉转的说:“我看今天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们不妨听听鲁小姐怎么说。” 谁知刘雪兰生怕今天放跑了鲁志萍,以后就更难找机会对付她了,便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说:“邱所长,我们可是向来都知道,你一向是个秉公执法的好警察。” 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太多,常在官场的人一定听得懂:你今天若是“秉公执法”,那官就还有得升;反之,就自求多福吧! 邱所长一听,想到局里正在选拔副局长,他好不容易搭上金家这条线,总不能就这么把人得罪了吧?反正他也是正常执法,有人报案,他抓嫌疑人,有什么错? 想到这里,邱所长把心一横,正想抓住鲁志萍的胳膊强行把人带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把他的手挡开了。 邱所长顿时不高兴了,“你是谁呀,怎么阻碍我们执行公务?” 来人没有理他,扶住鲁志萍说:“三姐,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差?” 鲁志萍有气无力的说:“我都被人当小偷了,能不差吗?” 黄少杰一听就炸毛了:“谁呀?哪个王八蛋敢诬赖你!” 邱所长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来说:“黄少杰,注意你的言辞。” 黄少杰就像才发现他似的,“哟,这不是邱所长吗,您也来参加今天的酒会?” 邱所长脸上抽了一下,有穿着警服来参加酒会的吗?便淡淡的说:“不是,我在执行公务。” 黄少杰假装愣了一下,“呃,你这是……我三姐怎么啦,你们要带她上哪儿去?” “你三姐?” “是啊,我新认的,可是三姐也是姐,你说是吧,三姐?” 黄少杰最后这句是对着鲁志萍说的,鲁志萍听罢瞪了他一眼,“少在这儿贫嘴,怎么这时候才来?” 黄少杰说:“还不是四环那房子的事儿,陈总说想要,拉着我谈了半天,所以才会耽搁了。” “那谈成了吗?” “成什么呀?虽然四环迟迟不见动静,但那路终究有一天是会通的,可是陈总呢,竟然只出一千万,还不够钢筋水泥钱呢,你叫我怎么谈?” “是低了点,不过……” “诶,我说你们两个谈生意倒是换个地方哪,我这儿还等着开party呢!”刘雪兰瞪了黄少杰一眼,然后看向邱所长,拉长了声音说:“邱所长,时间不等人哪。” 邱所长也不想再拖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又要钻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来,于是又示意旁边那名警察掏手铐。 那名警察会意,立即把手铐掏出来。 ☆、154 我也学着开一回国际玩笑 黄少杰一看不好,忙把鲁志萍护在身后,说:“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三姐不可能偷东西!” 然后又看着众人说:“我想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新近成立的那个志杰房地产开发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我三姐,哦,还有,‘萍记食品’也是我三姐的公司,你们说,她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可能会偷东西?” 邱所长说:“你说这些,与她的偷窃行为并不存在因果关系,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是得看我们最终的调查结果。” “不行!我姐不能跟你们走……” “少杰,你别再跟他们浪费口舌了,”鲁志萍拦住他说,“你还没看出来吗,今天我这个小偷是做定了,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刘雪兰在旁边恨恨的说:“你自己知道就好!” 鲁志萍没有理她,只是对邱所长说:“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在走之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的家人总可以吧?”
第260页 邱所长还没有答话,刘雪兰已经抢在前面替他答了:“那可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人串通一气,逃避罪责呀?” 鲁志萍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但还是没有跟她说话,说实话,她其实很想怼上几句,可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哪。 鲁志萍只能留着力气,说点有营养的:“邱所长,就算不能打电话,那我先预付一下伙食费,总可以吧?” 邱所长愣了一下,随后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忙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所里会有安排的。” 鲁志萍嘲讽的说:“我可不敢破坏你们的规矩,谁不知道,拘留所里是不管饭的呀,所以,”鲁志萍转向黄少杰,说:“杰子,去把杨猛叫来。” 黄少杰赶紧去叫,但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杨猛就到了。 原来邱所长想强行抓人的时候,鲁志萍就打开信号器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杨猛全都知道,只是因为鲁志萍并没有求助,所以他还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现在听到鲁志萍叫他,自然一下就到了。 “鲁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鲁志萍刚想说话,刘雪兰就囔囔起来了:“哎,你是谁呀,怎么随便往里闯?我的宾客名单中,可没有你这号人!” 杨猛冷然道:“对不起,不是我要强行闯入,而是我的僱主召唤我,作为保镖,我不得不来。” “保镖就更不能进来了!”刘雪兰的声音更大了,“谁带来的人不是在外面呀?真是暴发户,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鲁志萍真是烦死这只乌鸦了,看着杨猛,不耐烦的说:“行了,把支票和印章给我,赶紧出去办,别坏了人家大户人家的规矩!” 鲁志萍把“大户人家”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里面的讽刺意味,相信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 刘雪兰自然也懂了,也就不再说别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钱志萍“表演”,反正她的“犯罪事实”已经确凿,她也不怕她跑得了。 杨猛把支票和印章掏出来递给鲁志萍,问她:“鲁总,需要通知律师吗?” 鲁志萍不假思索的说:“连派出所长都听人家的话,律师有个屁用!” 说出来她才发觉这话有些过了,但她现在了不管这么多了,本来事实就是这样。 邱所长脸色僵了一下,再次板起面孔说:“有什么事快一点,别耽搁我们的时间。” 鲁志萍讥笑了一下说:“付个饭钱而已,不会耽搁您宝贵的时间!”然后对黄少杰说:“站我前面来,弯下腰。” 黄少杰不明就理:“干嘛?” “你不当桌子我怎么填支票呀?” 黄少杰急了:“三姐,你来真的呀?诶,不是,我是说,这不能抓你呀!” 邱所长也等不及了:“我说你们倒是快点儿,我这已经是够网开一面的了。” “好,马上,”鲁志萍说完,拍了黄少杰一下,“赶紧的,把腰弯下。” 黄少杰不再管了,听话的把腰弯下,反正就算他三姐真被抓进去,他也有办法把人给捞出来。 鲁志萍把支票垫在黄少杰的背上,边填边说:“我出三千万,把你那个烂尾楼买了,你才好腾出时间来给我送饭。” 黄少杰一下直起腰:“三姐!你开玩笑吧?!”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乱动什么呀?看,填坏了吧?” 黄少杰不理她的生气,着急的说:“那烂尾楼放着是不是个事儿,可也用不着您来当冤大头呀。” 这个白痴,刚刚还说人家陈总不愿出钱,你这不是等于告诉大家你想让人家当冤大头了吗? 鲁志萍脑子难得的清明了一会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新成立的保安公司正好要买房,我觉着你那个就合适,所以,你也别想他什么冤不冤的,买谁的不是买。” “可那儿远哪!” “我招的是保安,又不是幼儿园的学生,还怕他们把腿跑细了?” “得,我不管了,你填吧,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冤枉钱。”黄少杰说着,还就真的重新弯下了腰。 “这就对了!”鲁志萍调侃一句,在他背上刷刷的填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想上前去看个究竟,一个个把头凑过来看。 鲁志萍也不在意,认真填写支票,这种大额支票可马虎不得,稍微哪里填的不规范,银行都有可能拒绝兑现。 等把支票填好,盖上章,鲁志萍连同本票一起递给黄少杰,说:“具体的事务你去找罗辉谈,但我事先申明啊,这三千万你不能白拿,水电、绿化和消防,哪一样弄不到位,我都唯你是问!” 黄少杰拍着胸脯说:“这你放心,兄弟我还能坑你?” 鲁志萍听着这国民.党兵表态似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跟着说道:“再交待你一件事,替我跟明珠说一声,让她跟于惠联繫,以我的名义,邀请我在美国那些公司的合伙人前来中国商讨未来发展计划。” “三姐,您的意思是?”黄少杰觉得,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该是现在交待的啊。 鲁志萍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煞有介事的说:“我这不是瞅着大家都爱看热闹吗,那就整一出给大傢伙儿瞧瞧,等斯柯、亚玛逊还有雷尼埃尔等公司的负责人来了,我这个大会的发起人,却因为偷区区一条项鍊而蹲在监狱里,到时候才好玩呢!”
第261页 黄少杰一听,顿时就明白鲁志萍的意思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那敢情好,要不要把‘萍记’的员工也招到京都来?他们的老闆因为偷东西坐牢,总得让他们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儿吧,不然给个‘小偷’打工,他们心里头也不踏实呀。” 鲁志萍好笑的说,“这个就算了吧,那么多员工跑到京都来,人家还以为我想闹事呢,叫那些美国人来就行了,我也学着开上一回——国际玩笑!” 鲁志萍最后这几个字是冲着刘雪兰说的,要是事情真到那一步,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多少西方媒体等着看这种笑话呢! 刘雪兰还是不相信鲁志萍有这个能耐,还想给邱所长施压,可是邱所长已经不敢再看她了,这个活儿,他接不了! 邱所长躲开刘雪兰那逼人的目光,对鲁志萍说:“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请保持通讯畅通,我们随时有可能找你询问有关情况。” 鲁志萍说:“这个没问题,多谢邱所长了。” 邱所长再次感到头皮发麻,谢他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干,就是当了一回二百五吧! 邱所长已经想起来了,刚刚进来那个人,就是另外那个派出所接警接到过的外籍保镖,能用外籍保镖的人,她能是普通人吗? 再说,刚刚她话里的意思,虽然不排除拉大旗、做虎皮的嫌疑,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来了一帮外国人,还是大公司的负责人,结果他们要找的人在监狱里蹲着,上面一查下来,问题出在他这儿,那他还想当副局长?不丢工作就算轻的了! 当然,邱所长也不能把刘雪兰给得罪死了,所以,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说:“金夫人,事情牵扯的面太广,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工作方案,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邱所长说完,也不敢再等刘雪兰发话,生怕这个已经钻了牛角尖的少奶奶又说出什么偏激的话来,到时候他不好下台,立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雪兰果真追着他的背影叫道:“邱所长……” “噗嗤!”黄少杰笑了一下又赶紧憋住,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见刘雪兰瞪他,赶紧换上一副“常规笑容”说道:“刘姐,我觉得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你看,我三姐手上光大公司都有好几个,怎么可能干出偷项鍊这种事?” 刘雪兰瞪着他说:“你们是一伙儿的,当然这么说啦!” 宋三看不下去了,出言调解道:“都别争了,有什么误会,解开就是了嘛,鲁小姐身上戴的这套首饰折合人民币两千多万元呢,她也确实没必要去偷一条五十万的项鍊,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鲁志萍感激的看着他,说:“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连你都懂,可惜有的人不懂。” 宋三:“……”这是在夸我吗? 刘雪兰不干了:“凭什么就这么放过她呀,她自己个儿都承认了,人证物证俱在!看,项鍊还在她包里呢!” 鲁志萍烦了,一把夺过手包,强忍着厌恶说:“不就一条项鍊吗,多大个事呀?” 然后从黄少杰手中把支票拿过来,并顺带拍了他一下,“再趴下一回。” 黄少杰撇撇嘴,最后还是依言弯下腰,鲁志萍在他背上又了一张支票。 等把支票填好,鲁志萍“刷”的撕下来递给刘雪兰,“给,这是一百万,这条项鍊我买了。” 然后也不管刘雪兰答不答应,直接从包里把项鍊拿出来,递给黄少杰,说:“你不是谈了个小女朋友吗?给她玩儿吧。”黄少杰看着手里的项鍊,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三姐,这项鍊不值……”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黄少杰收起脸上的惋惜,不说话了,这条项鍊,值个十几、二十万就顶天了,这冤大头当的! 鲁志萍吼完黄少杰,觉得事情也该了了,转身就往外走。 谁知刘雪兰还不死心,又上前来拦住她:“不许走!” 鲁志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满含讥讽的说:“你可想好了,再不让我走,你手里那一百万可就没了。” ☆、155 靠身体吃饭那种人 刘雪兰手上紧了一下,她还真捨不得这一百万,这两年,倒卖批文的事儿越来越难干了,可她又喜欢进口衣服和化妆品,还喜欢吃海鲜,这在京都,哪一样不费钱? 可是心里头再想要,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得多少做一下姿态,于是假装怒道:“谁稀罕你的臭钱!我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是啊,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鲁志萍将她的话原样怼回去,看了一眼在场众人,歉意的说:“对不起各位了,因为我的事,让大伙儿扫了兴,改天我请客,给大伙儿赔罪。” 在场的人,与鲁志萍对上话的也就宋三了,他看了一眼把脸转向一边的刘雪兰,清咳一声说:“没关系,本来就是一点儿小误会,谁会怪你呀?大伙儿说是不是?” 在宋三的眼神扫视下,在场的人三三两两的说:“是啊,本来就没啥事儿。” 鲁志萍看到开口的人无一不是先看刘雪兰一眼,剩下的则连口都不敢开,心中不禁感到有点悲哀。
第262页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计较,人家有权,她没权,稍一对比,高下立现! 但——是!她有钱,有钱还怕买不到人缘? 哪怕只是嘴上春风的人缘,也总好过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人缘吧? 所以鲁志萍便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后天,也就是星期天晚上,我在曼菲特大酒店订几个包间,请各位去吃顿便饭,还望各位能够赏脸。” 众人见鲁志萍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好得再假装听不见了,只是碍于刘雪兰的情面,只能哼哼哈哈的乱应一声。 鲁志萍也不计较,到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去,就是她的胜利! 鲁志萍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脚步,随着她这个动作,刘雪兰心里紧了一下,以为鲁志萍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最重要的是,可别要回那一百万的支票! 但鲁志萍只是对着楼递那个方向深深的凝望,就像是要确认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似的。 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里,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不禁都有点儿失望,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呢。 可他们的失望,哪有鲁志萍的深! 鲁志萍心死如水的回过头,含着无限悲哀走了。 黄少杰感觉到鲁志萍情绪不对,就陪她坐同一辆车。 在车上,黄少杰忍不住问:“三姐,刚刚你看什么呀?” 鲁志萍闭上眼睛不说话,黄少杰也就不敢再问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鲁志萍却突然开口了:“我看鬼,看那里,有没有藏着一个早该死了的鬼。” 黄少杰被她弄得嵴背发凉发凉的,“嘶!三姐,你可别整这些吓人的,就凭刘雪兰那个二百五的脑子,她还能想出这种辙来对付你?你就别担心了。” 呵呵,鲁志萍笑笑,原来他说的是刘雪兰弄的鬼,那就让他将错就错吧。 说起来,那个人今晚,也是刘雪兰的客人哪,只是人家一看到她就走了。 就像,看到自己,像看到他最讨厌的人一样,那种眼神,她看到了,也记住了。 呵呵,原来,她才是她说她二姐被人嫌弃时那块脏抹布,可笑她到如今,还以为人家还欠她一回答。 可是那个答案重要吗?不,答案不言而喻,一块用过即扔的抹布,有何重要性可言?所以,别再自欺欺人了! 鲁志萍再次闭上眼睛,把眼泪关在眼眶里,不让它流下来。 更不想让黄少杰笑话,有这种当姐姐的,丢脸哦,呵呵。 鲁志萍在假装的微笑中,木然的下车,连黄少杰是送她进去的,还是就此离开的都不知道。 黄少杰还是第一次在鲁志萍脸上看到这种灰败的表情,在把人交给王明珠后,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王明珠之前从杨猛的之言片语里,已经听到一些了,但是前后衔接上还有点问题,现在听了黄少杰的讲述,整个事件就清了。 可问题是鲁志萍一回来就钻进了卧室,她们两个连问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都恨那个让老闆伤心的“人”,但是在老闆没有发话之前,她们是不敢乱动的。 于是两人随便商量了一下,只好分头行动,黄少杰尽量盯着刘雪兰,以防她又憋着什么坏。 王明珠则与刘强等一众下属联繫,让大家集思广益,内外一起防。 王明珠打完电话,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怒,这个老闆是她自认前世行善才能遇到的好老闆,可是如今却被一个权贵家的儿媳欺负成这样,真他妈咽不下这口气! 唉,这商对上官哪,咋就这么憋屈?!王明珠期待都着鲁志萍明早起来,又是那个满怀斗志去迎接那些不怕死的老闆。 但此时的鲁志萍,没有丝毫斗志,只有满身的伤和痛,因为她又梦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情景。 她觉得身上很疼很疼,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看到辛蓦尘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想用尽全身力气的喊上一声,却看见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就是秦娜、张梅和辛蓦然等等那一张张写满嫌恶和冷酷的脸,她(他)们张大嘴巴,一齐在嘲笑她。 嘲笑她的天真,嘲笑她的无助,还有她的不知廉耻! “哈哈……哈哈……!!” 鲁志萍想醒也醒不过来,仿佛整夜都在听着这种刺耳的声音。 第二天,鲁志萍病倒了,自从减肥成功后,她还是第一次生病。 这一病把大伙儿吓得不轻,尤其是知道点儿“内情”的王明珠。 只不过,王明珠担心鲁志萍是因为受不了权贵的打击而一气之下生了病,却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是个被几个男人摁在地上暴打都击不垮的女汉子! 唯一能击垮她的,不过是那个人罢了。 鲁悠绵来看鲁志萍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长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王明珠好好照顾鲁志萍,一旦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 又拜託协和医院的亲戚尽力照顾鲁志萍,她那副样子,就是对自己的亲孙女也不为过。 王明珠对鲁悠绵的关照很是感激,她一直搞不懂老闆和她这个所谓师傅的关系,总感觉她们的感情超乎寻常师徒的感情。
第263页 不过这不是一个下属该管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盼望老闆尽快恢复正常。 鲁志萍的病让鲁俨和鲁婧都变得格外的乖,兄妹俩谁也不敢高声说话,也不敢吵着出去玩,就一直在病房里陪着。 直到晚上,鲁志萍才悠悠醒转,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医生一副淡然。 本来就检查过了,身体各项机能都没有问题,不过是因为情绪或者什么原因陷入深度睡眠,醒了就好了。 鲁志萍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熊猫宝宝,很是不好意思,连忙以全新的状态面对大家。 于是家里人也罢,公司里的人也罢,都发现鲁志萍脸上的神采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少了以前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悽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破一切的豁达。 人哪,就是这样,极致的伤心过后,就会变得格外豁达——种种不堪都已经过,还有何事值得伤心? 第二天就是请客的日子,鲁志萍让黄少杰负责联络有多少人。 虽说来不来靠自愿,但她既然摆出一副打擂台的样子来,要是来的太少了,那她脸上也无光。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出面去拉人,那就只有靠黄少杰这个暂时还没有把刘雪兰往死里得罪的人了。 在黄少杰和宋三的“斡旋”下,答应赴宴的人还是过半了,剩下的都是“死忠”,不来更好。 王明珠早就按照鲁志萍的吩咐订好了礼品,是价值两万元左右的高档手錶。 这种东西急着要,哪个商家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七、八十只一模一样的来,所以在外形上都有些差别,但是价格相差不大。 之所以要准备那么多礼品,是因为所有前来就餐的人员都要发,而不仅只给那天晚上在金家酒会上出现的人,不然就显得太刻意了。 来陪客的除了黄家父子和徐伟、强子等人,还有鲁志萍已经公开的几个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包括特意从广市赶来的邱洪雷。 既然黄少杰那天在酒会上已经说了萍记食品是她的,那她就得让人心服,不然岂不是说明她在扯别人的东西来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些下属非常给力,面对鲁志萍那叫一个尊敬,就连监控设备科技公司那个新聘请的外籍经理人都深谙此道,硬是把鲁志萍捧成整场晚宴的女王。 京都的上层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他大,是因为有些圈子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说他小,是因为不管哪个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京城。 于是鲁志萍请客的盛况,很快便在京都传开了。 但是人们传得最多的,并不是她请一顿饭花了三十多万元的酒菜钱,也不是她发出去那一百多万块钱的手錶,而是……大家找不出她后面那个人! 人就是这么怪,如果是一个男人成功,无非是分析一下他的背景如何,是白手起家还是搭了谁的顺风车。 可要是一女人成功了,对不起,你就没有成功这种说法!一定是某个男人给的! 所以,大家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一下就把鲁志萍传成靠身体吃饭那种人。 一会儿说她是某部委领导的二奶,一会儿又说她是某个大老闆的小蜜。 甚至还有说她是某个跨国公司老闆放在中国专门进行公关的公关小姐!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一顿饭吃出这种效果,鲁志萍也是始料未及。 对于人家说她靠身体吃饭这一点,她也是深感无奈,虽然模特确实是靠身体吃饭的,可这个靠和人家说的那个靠,它不一样哪。 鲁志萍在刚刚听到传言的时候,曾经有过公开自己财产的念头,但是只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公开财富带来的麻烦,绝对只会比这个多,于是又迅速打消了这种念头。 并从此随时提醒自己,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让人家说去吧,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傻事呀! 因为鲁志萍是清楚自己这种德性的,一受到点刺激,没准儿就把自己的公司巴拉巴拉给人听了。 为此,鲁志萍给王明珠下了“死命令”,要她随时看住自己的嘴。 王明珠听到这种命令也是醉了,不过一想到她如今的身价,立时又重新点燃了斗志,放眼全忠国,还有干秘书一年挣二十万的吗?所以看好老闆的嘴巴,就是她的胜利! 而在**3号院的辛家,辛蓦尘正死死的盯住一张报纸看,眼睛就像长在那张被放大的照片上似的! ☆、156 有被黑化的危险 如果不是看到鲁志萍手腕上那一小点儿细微的伤疤,辛蓦尘都不敢把照片上这个神采奕奕的人与他心爱的人联繫起来。 是的,她们都叫鲁志萍,可是一个身材娇艷,一个……根本没有身材,这叫他怎么把两个人往一个人身上扯? 还有,她们一个眼神清澈,透着纯真;一个眼神犀利,却又尽力压服,这种矛盾的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那个傻姑娘身上呢?!辛蓦尘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干光会所,他确实是瞧见了一个和鲁志萍有着相似嘴型的“女人”,可是眼神不对,全都不对呀! 那是个模特啊,他就是再天马行空,也没有那么大的想像力,把模特这个身份往鲁志萍身上想哪。 换作以前,要是他敢说这种话,不跟他翻脸才怪,故意寒碜她呢,唉,只能说,这世界变化快,他已经跟不上了。
第264页 可这真不能怪他呀,谁叫她那天晚上穿成那样,那不就是标准美女的穿法吗?他可是一直牢记她的叮嘱,见到美女全都装作没看见的! 唉,他就是抱着那样一种心态,只瞟了一眼就放开了可这回,却偏偏因为太听话了而错过了!他多冤哪。 可是,她现在在哪儿呢?哦,这里有报导:迪雅公司将于七月六日举行一场慈善珠宝拍卖会,所得善款将全部捐给灾区。 七月六日,那不就是今天吗?辛蓦尘放下报纸,从窗台一路而下! 呵呵,这家两兄弟,都有这种癖好。 鲁志萍今天很郁闷,这些报名参加慈善拍卖会的人,没有一个真正拿出干货来的。 虽然她原本也没指望别人来出这个头,可那么多所谓的上流社会人士,好歹也有一两个撑撑门面的呀! 唉,其实这是鲁志萍买惯了动辙几十、上百万的高档珠宝,完全忘了这个时代的物价,拿出价值四、五万块钱的东西来,已经是认识很到位的了! 想想后世那些大明星,一年收入几千万,慈善拍卖会上拿出来的东西,还不就价值个七、八万块钱。 所以现在肯拿出这点东西来的人,绝对已经可以算是鲁志萍的忠实小伙伴了。 本来按照鲁志萍的设想,今晚她将拿出三套首饰来,全部按她当年买的价格起拍,如果拍不出去,东西仍旧归她,但她会照那个价格捐出同等的钱。 但是这个想法一提出来,便遭到王明珠和黄少杰的一致反对。 理由很简单,如果她真这么做,那邀请来的那些嘉宾,就将全部成为陪衬了。 这年头,出头鸟没人做,可是愿意当舞台布景的更少,谁来不是冲着出那么一点点风头、露那么一下脸的? 可我们明明已经拿了几万块的东西,到头来却被你衬托成铁公鸡,那我们不是来找虐吗? 所以最后鲁志萍拿出来的,就只是几样价格在二十万到三十万不等的珠宝。 事情不按鲁志萍预想的设定来,但是进展却非常好,拍卖接近尾声,已经拍得近千万元的善款。 这主要是那些东西在鲁志萍眼里,无一不是后世被马味都点评那个级别的,所以除了少数几个被人拍走以外,基本上都进了鲁志萍的“腰包”。 当然,价格自然也就偏高了,不然那些东西,能拍得七、八百万就算不错了。 就在后台不断统计最新进展,而大家也在盼望着舞台上那个数字快点闪到一千万的时候,台下突然骚动起来。 不是因为有人强行闯入,而是因为……泥玛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呀?中邪啦?? 只见台上捧着最后一套珠宝展示的鲁志萍,与台下那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两两相望,两人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像被同时施了定身术一样! 就在大家迅速脑补这两个人一定是失散多年的情侣、今天久别重逢、一定会擦出激烈的火花时,鲁志萍突然来了一句:“谁替我打那个人一顿,今天晚上拍卖所得的钱就全是他的!” 鲁志萍此话一出,台上台下一片譁然,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但又把她的话当真。 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是因为这种话一听就是意气话;把她的话当真,是因为今天有那么多新闻记者在场,说出去的话,就改不了了! 可是鲁志萍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她就是这么想的:她恨辛蓦尘,可她不了手,也打不过人家,那她就出钱请人打!有什么不对?? 呵呵,如果你是大爷,那你说的全都对,可惜,场合不对,钱也不对,钱不是你的啊,傻大姐! 场下果然出现几个动手的,但却不是打人,而是想把人劝出去,因为他们是现场维持秩序的保安。 但为什么又会动起手来呢?是因为他们劝不动,也拖不动,甚至动起手来,还打不赢! 辛蓦尘也很无辜好不好?他不过是想来看一眼,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他最心爱的人,然后那傻妞一开口,他就知道错不了啦。 而后呢,他不过就是想在过道上等她完事儿下来,他有好多话要问她。 谁知那些保安那么见不得他,非得赶他走,他都盼了整整五年了,怎么可能捨得走? 于是乎,事情就演变成群殴了……倒是算不上,那些保安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问题是他的本意不是来砸场子的! 王明珠见鲁志萍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却无动于衷,连忙起来对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会意,立即开始救场,其实也无所谓救不救了,反正都已经是一团糟了,但总要有个结尾。 于是在主持人“晚会到此结束,所得善款数目将在三天后公布,感谢大家的参与”等结束语中,一场虎头蛇尾的拍卖会终于结束了。 鲁志萍是在浑浑噩噩中走出会场,王明珠和她的团队却得留下来求爷爷告奶奶的哀求那些记者笔下留情。 可是没有用,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哪!同样的,晚会顺利结束不算新闻,闹出来的小插曲才是大新闻! 所以,除了本来就是请来的那几位明确表示会酌情处理外,其他那些记者,早就一熘烟儿的跑了! 跑什么?当然是回去编写特大新闻啦——什么“新晋女富豪怒甩一千万雇凶打人”、“迪雅公司老闆欲用善款买凶伤人”等等,总之,明天的报纸有得瞧了。
第265页 而现在,鲁志萍被杨猛等人簇拥着,辛蓦尘不停地在外围冲击,想进去和她说话,最重要的是,想近距离的看她一眼,天知道他盼这一天都快盼疯了! 可惜几次皆未能如愿,直到第三次冲击朋友圈,不,冲击保镖圈失败,辛蓦尘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来跟人证明自己的武力值的,而是来找人的! 虽然这两者其实差别并不大,沖不进去,他也看不到人,可是他有嗓子啊。 “鲁志萍,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了,你却对我不理不睬的,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鲁志萍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听到最后“说法”这两个字时,终于火山爆发了。 站定,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声——“我艹你妈……!!!!” 一声暴吼过后,天空一片寂静,就像爆炸后的现场。 被她“炸坏”的除了辛蓦尘那颗玻璃心,还有追在后面那些记者的“公德心”! 本来大家都还有点拿了人家的钱不好下手的意思,好傢伙!你自己都这么放得开,我们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呀?敞开的写吧! 王明珠才求完记者赶上来,听到她这句国骂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雷快来噼了她吧,她不想活了! ——明天的公关工作,可到底该怎么做呀!! 鲁志萍满腔怒火终于得以发泄,心中终于痛快了一点儿,哪还管她明天洪水涛天! 混蛋! 抢她的台词! 她一心想要的就是个说法! 特么竟然还敢反过来要老娘给你说法! 可你特么既然都死了、消失了,为什么还要重回人世间?! 鲁志萍把心中的执念全都夹杂在那一声中吼出去后,并没有感觉心头轻松了多少,反而感到精疲力竭,或许是今天晚上累了吧?她想。 在这种想法中,鲁志萍倒在了曼丽的怀里,曼丽连忙把人抱起来,快速走向汽车。 辛蓦尘在后面与几名保安纠缠,他又不敢下狠手,结果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汽车绝尘而去。 鲁志萍被抱上车那一幕辛蓦尘也看见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着急得要命,可是等他拦到计程车,鲁志萍的车早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辛蓦尘只好放弃,别误会,他放弃的只是追车,而不是追查,鲁志萍的住址,他相信要查到并不难。 辛蓦尘不知道,本来还有一条最简便的捷径,只可惜,因为他行为的不负责任,那人不愿意说,不然,他早就已经解了相思之苦。 鲁志萍刚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又重新变回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了经验,王明珠也就没有让人把她往医院送,反正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安顿好鲁志萍后,曼丽问王明珠:“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鲁总会那么恨他?” “要是我,我也恨!”王明珠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后,才回答她的问题,“是谁你就别问了,鲁总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但在此之前,你记住,千万不要在鲁总面前提起这个人,就装作啥都没看见。” 曼丽皱眉:“那我们的安保工作?” 王明珠明白她的意思:“在鲁总明确改变态度之前,一定不能让那个男人接近鲁总,他……目前来看,只会给鲁总带来伤害。” 曼丽其实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和僱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与鲁俨的长相会那么相像? 但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她一个保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她在中国做保镖这段时间,算是过得比较开心的了,她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与曼丽还有闲心想僱主的八封相比,杨猛他们和另外那几名保安已经忙得跳脚。 那个男人太难缠了,这么多人防着他,还是让他差一点点就闯进来了。 而辛蓦尘在试过翻墙、跃过屋顶、从地下车库甚至下水道进入皆未能如愿后,干脆正大光明的站在四合院正门外守着。 可是一直站到早上八点,太阳热腾腾的照着,鲁志萍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又不想被过往行人指指点点,只能悻悻的离去。 而对鲁志萍来说,本该是胡思乱想的一夜,她偏偏睡得死沉死沉的,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把她写成暴发户、诈骗犯甚至是小太妹了! 鲁志萍昨天晚上在拍卖会上的讲话,被人一字不漏的登在了报纸上,就连出来后骂辛蓦尘那一句也没能幸免。 于是鲁志萍再次火了,只是上一次是在社交圈里火,而这次却是在新闻媒体上火,只是这一次,显然有被黑化的危险。 王明珠和她的经纪团队忙活了整整两天,甚至连迪雅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都基本上停止了,全体腾出手来专门干这件事,才把风向稍稍转过一点来。 而鲁志萍也在第三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在发布会上公开向公众道歉,她的态度非常端正,没有为自己找任何理由,错了就是错了。 当有记者问到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时,鲁志萍是这样说的:“我们曾经是同学,后来发生一些误会,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骂人。” 这场新闻发布会的主旨本来就是为了洗白,请来的记者自然不会再去盯着问那些不好回答的问题,该问什么,拿辛苦费的时候就都已经写在条子上了。
第266页 于是大家的提问就都围绕鲁志萍名下的企业来,通过媒体“抽丝剥茧”的提问,鲁志萍名下五个企业全部“曝光”,萍记食品、志杰地产、志威安防、迪雅时尚、志尔科技(即监控设备公司)。 而既然是针对拍卖会的新闻发布会,其间肯定少不了关于那笔被她“拿来”打人的善款的提问环节。 鲁志萍当场表示:“当时纯粹是气话,拍卖所得的善款一共是九百七十万,我个人再加三十万,凑成一个整数;另外再从我个人帐户中,拿出四千万元来,连同善款一起捐给灾区。” 在场的人数学都比鲁志萍学的好,稍微一算就出来了,两两相加,就是五千万呀! 现场气氛一下达到高潮,不管是两样加起来也罢,还是一个人独拿大头也罢,反正这都是今年抗洪抢险以来最高的一笔个人捐款。 千金买马骨,也能买名声,鲁志萍成功挽回负面形象,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不是指那四千万元的巨款,而是从此她的生活将完全暴露在闪光灯下! 这一直是鲁志萍努力避免的事情,可是如今,就因为那个混蛋男人一句“要说法”,逼得她口不择言,为打消媒体的抹黑,不得不把自己彻底曝光在公众面前。 这也使得鲁志萍对辛蓦尘的恨,又多了一重。 ☆、157 你凭什么说孩子是你的? 辛蓦尘这几天,都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方面要躲避母亲安排相亲的狂轰滥炸,一方面又要千方百计接近鲁志萍。 可是两件事情都不易做到,一别五载他想尽下孝道,不能总不在家。 这里辛蓦尘还要感谢他妈不爱看那些花边新闻,不然只怕早就知道鲁志萍骂人的事了。 那句国骂,搁谁身上都不会舒服,辛蓦尘当时也非常恼火, 而鲁志萍那里呢,她的安保措施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了,而且她那做保镖真的很烦,任他说了多少好话,人家就是不让他进。 事实上,以何威为首的几个中籍保镖还是很好说话的,尤其是在得知辛蓦尘在某些方面与他们还曾经是同行后,都想对辛蓦尘睁只眼闭只眼。 再说他都说了,他和鲁总不过是谈恋爱吵了一架,现在是来请求她的原谅的,这样浪子回头的事,他们直不应该阻拦啊! 可是那几个美国保镖太认死理儿,一句话,鲁志萍的命令必须执行! 辛蓦尘又不敢动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况且人家四个一起上,他也不一定打得赢,所以只好干巴巴的在门口守着。 可是车靠不近,人够不着,门进不去,守了也是白守。 辛蓦尘烦,鲁志萍也烦,鲁俨盯着她问门口那个叔叔是谁,她很想说是大尾巴狼,可是又觉着不行,那毕竟是人家的爹,过分抹黑了,她怕影响孩子心理健康。 可是不答又不行,鲁志萍再三考虑,决定这样说:“俨俨,那是一个熟人,想从妈妈这里拿订单,又不想出钱,咱们别理他,好不好?” 鲁俨一听就懂了,这样的人啊,还真不值得理会!于是就不再问了。 可怜辛蓦尘成了吃白食的,还没见面就被儿子鄙视到彻底。 鲁婧倒是不关心“陌生人”,只是一个劲儿的追问太奶奶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来带她玩了。 鲁志萍也觉得奇怪,鲁悠绵只是在她二姐带孩子期间很少来,其他时间都是一天一趟的,怎么这几天光打电话不见人? 要说是怕被自己之前的负面新闻影响到,她觉得鲁悠绵不是那样的人,那是什么意思? 鲁志萍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奶奶,你最近身体好吗?” 鲁悠绵随口说:“不是天天通电话吗,你还不知道我好不好?” 鲁志萍说:“这我知道,可是婧婧想你了,问你怎么没过来,我担心您是不是感冒了,就打个电话问问。” “哦,是这样啊,那你跟婧婧、俨俨说一声儿,就说我这段日子忙,等过段时间再来看她们。” “好的,奶奶,”鲁志萍想了一下,又说:“那要不我明天带他们上你家来玩吧?” 鲁悠绵立即拒绝:“还是别来,你那儿这么热闹,你还是先把事情弄好了再说,可千万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奶奶,这是两码事儿,那个人跟您又没关系,再说他也进不来,你来也影响不到你,你怕什么呀?” 鲁志萍一想起辛蓦尘来就烦,这个混蛋,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连她师傅都被挡在门外了。 鲁悠绵还是不想来:“算了,我还是就在电话里听听得了,跟听书似的,多有趣呀。” 鲁志萍无奈的说:“那就随您吧。” 想到老太太这些日子的做派,鲁志萍还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人家一天几个电话可不是问她问两个孩子怎么样,而是拉着李秋香、老王和老许(园丁)几个,听她(他)们讲辛蓦尘又跟保镖们怎么怎么斗了。 李秋香她们几个先还不敢说,可是鲁悠绵不干了,直接在电话里骂鲁志萍,要她让底下人跟她一五一十的讲。 鲁志萍觉得她也不是外人,就发话了,不管鲁悠绵想听什么,都跟她讲就是了。
第267页 发展到后来,鲁悠绵直接把这件事当作每天必备的任务来做了,每天隔上几个小时就要电话来问问。 不管是听到辛蓦尘被保镖叉出去,还是听到保镖又被辛蓦尘放翻了几个,都会听得哈哈大笑的。 几个中老年下属也爱跟她唠这些东西,倒是找着一个好消遣了。 鲁志萍对此也是深感无奈,好好一部苦情戏,愣是被老太太搅成了滑稽剧,但只要老太太高兴就好,就当是彩衣娱亲罢。 鲁志萍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有通告,就是偶尔有一两桩,也是慈善出场,一切都以抗洪抢险救灾为重。 鲁志萍捐款后,也通知底下那些企业,一定要配合当地正府的抗洪救灾工作,分派到任务的不许推,没分到也主动尽点本分,反正就是不是许冷眼旁观,因为是今年的头等大事。 也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她之前的风波才那么容易平息,因为媒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抗洪抢险上去了。 鲁志萍的工作闲下来,心闲不下来,辛蓦尘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天天在四合院外转悠,赶也赶不走。 看不见听不着的时候,她还可以装作遗忘了,可是天天在耳朵边吆喝,她想装也装不像。 鲁志萍的心,乱得像脱毛机里的鸡毛,看了觉得烦,不看也觉得烦。 可是鲁志萍又不可能因为躲辛蓦尘,就把自己彻底关在家里,她还好说,难道两个孩子也不出门? 这也是刚好碰上放暑假,不然她想关都关不成,难道不想让孩子见到父亲,就不让他们上学? 鲁志萍想到孩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去玩过了,不忍心再关下去,只好把几个保镖叫过来商量对策。 杨猛提议兵分两路,由他和曼丽两个经常跟在鲁志萍身边的人坐车引开辛蓦尘,鲁志萍带孩子坐另一辆车去游乐园。 鲁志萍当即答应,于是王明珠换上鲁志萍的衣服,和杨猛一起坐上新买的宾利车先走,这段日子鲁志萍经常坐这辆车。 在确认辛蓦尘已经骑着摩托车跟在宾利后面后,鲁志萍才带着孩子出门。 可是才走了不到一公里,辛蓦尘就追上来了。 驾车的是陈有昌,作为保镖,他想都没想就开始加速,以甩开后面追赶的人。 可是鲁志萍看着后视镜里那个风驰电掣的身影,竟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开慢点儿。” 陈有昌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照办了,老闆或许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那个人。 稍微减速,辛蓦尘的摩托车就跟上来了。 看到外面并排行驶的摩托车,鲁志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禁有点懊恼。 她刚刚是怎么想的,竟然担心那个混蛋会不会出事?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了。 辛蓦尘为了安全,不敢靠得太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到了游乐场,鲁志萍坐在车里不想下车,可是两个孩子已经如脱缰的野马,撒腿就跑了。 苏米娅去追孩子,陈有昌留下来保护她。 不一会儿,何威他们也赶到了,一下车就相互散开,把鲁志萍拱卫在中间。 鲁志萍见大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感觉有点过了,辛蓦尘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会伤害她。 当然,这里的伤害,仅指身体上的,至于心上的,早就被他伤成千万片了,再伤又能若何? 鲁志萍对何威说:“你带上两个去和苏米娅照顾孩子,游乐场人多,可别把孩子弄丢了。” 何威点点头,喊了两个人跟着进游乐场去了。 鲁志萍又对陈有昌和剩下的两个人说:“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出去一会儿。” 陈有昌看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辛蓦尘,鲁志萍以为他担心自己,便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陈有昌点头答道:“好的,那鲁总,如果有什么情况,请您记得按信号器。” 他其实并不担心那个男人会伤害自家老闆,只是觉得一个保镖都不在老闆身边,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太恰当而已。 鲁志萍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接过车钥匙,熟练的打着火,开出停车场。 豪车不光男人爱,鲁志萍也一样不能免俗,之前这辆沃尔沃接来后,她出行的时候只要不赶任务,都会自己开一下玩玩。 其实也不光是单纯的玩,也有练习的因素在里面,因为以前出过几次事都是自己开车才摆脱危险,鲁志萍觉得练好车技也是一项必修课。 所以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开出去练,有曼丽这个特工级的司机在一旁指导,她的车技飙升的很快。 正因为如此,这会儿陈有昌丝毫不担心老闆的驾驶技术不过关,只是担心出现其他意外,虽说是老闆自作主张,可也一样是他们保镖的失职。 鲁志萍把车开出来后,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开,漫无目的开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辛蓦尘骑着摩托车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前面走着。 鲁志萍先还有点生气,觉得辛蓦尘就是诚心给她添堵,骑个破摩托车还要挡自己的道! 直到辛蓦尘一连做了n个让她跟上来的手势后,鲁志萍才反应过来,辛蓦尘是暂时充当带路党。 鲁志萍虽然心中有点儿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跟在后面,谁叫她也没什么创意呢?
第268页 临近永定河,鲁志萍终于知道目的地了,一脚油门加速,把辛蓦尘甩在后边。 鲁志萍停好车,走到河堤上,看着日夜不停歇的河水,心中充满了惆怅。 特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 她和他之间,又何尝不像这条河,有些地方看似一切如故,实际早已趟过万水千山,再也不复从前! 辛蓦尘很快赶到,把车一横,支好,一个箭步跨到鲁志萍跟前,本能的想把人抱在怀里,却抱了一个空! “志萍……”辛蓦尘看着空寂的怀抱,心中有失望更有心慌。 鲁志萍一连又向后退了几步,冷漠的看着辛蓦尘。 辛蓦尘憋了满肚子的话,在鲁志萍冷漠的注视中,一时竟找不到该从哪里先说起。 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志萍,我们是不是有孩子了?” 鲁志萍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你想跟我争孩子?” 辛蓦尘见她一下子变得像护崽的母狮子似的,不禁感到一阵憋闷,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变成这样了? 同时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事儿他不该这样问,连忙变换口气说:“我当然不会跟你争,我只想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以弥补我这些年欠你们的。”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辛先生!”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因为鲁志萍的脸上,清楚的映出讽刺的笑容。 辛蓦尘皱着眉头说:“志萍,你别这样,我承认,在孩子的事情上,我的确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可是你得给我机会呀,不然我怎么补偿你?” “您可真热心!”鲁志萍脸上的讥笑更甚了。 鲁志萍盯着辛蓦尘,连声质问道:“我要你弥补了吗?再说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当年不过是一夜风流而已,你凭什么认定孩子是你的?” 辛蓦尘的回答就一句:“你不是这样的人!” 而鲁志萍的回答则是——“啪”的一巴掌! ☆、158 那是为他受的疼 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辛蓦尘不敢置信的看着鲁志萍,这是他活到二十六岁第一次挨耳光! 原来被打嘴巴的滋味,这么疼,辛蓦尘摸着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但是却不知道,是脸比较疼,还是心比较疼? 鲁志萍没有理会辛蓦尘的表情,她也没心思再去管他是什么表情!只顾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慨:“我是什么样的人要你说吗?要你来认定吗?难道这世上除了你辛大公子外,我鲁志萍就没人要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咄咄逼人的样子,表情痛苦的说:“志萍,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抱着牴触的情绪,不然我们怎么解决?我知道,我的离开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可是不可否认,我们曾经是那么……喜欢的呀。” 辛蓦尘本来想说的是“我们曾经相爱那么深”,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那么自信了,因为刚刚那一耳光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都让他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可是辛蓦尘不知道,就算只是这样一句仿佛过了气的喜欢,鲁志萍听到耳里还是心不争气的猛跳了两下,所以对他说要解决两个人的事情,便下意识的问:“怎么解决?” 辛蓦尘紧张的说:”如果你愿意,我想,我想……我们可以结婚。” 这话听着咋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呢!鲁志萍本来就以为辛蓦尘不过是因为发现了孩子的事情,心存内疚,所以才来找她! 这会儿又听到他这样“闪烁其辞”的话,更是打心眼儿里认定了,辛蓦尘的出发点,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孩子! 这一认知,彻底打消了鲁志萍心中仅存的那一丝野望,她冰冷的拒绝道:“对不起,我不愿意。” 辛蓦尘正想问为什么,鲁志萍又来了一句:“而且,你也不配!” 辛蓦尘愣住了,不愿意他还可以争取,可是不配,他还能怎样?? 辛蓦尘被打击得不轻,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在“准求婚”状态下,被女人说不配,心中都好受不了。 从未有过求婚经验、从他大哥那里也无法学到这种知识的辛蓦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言、语气和求婚方式全都错了! 他只是单纯的从自己这几天的调查结果中,觉得鲁志萍变了,变得……非常非常的有钱! 以至于“一富遮百好”,鲁志萍变瘦、变美,变得更加妩媚动人,都不及这一样使辛蓦尘饱受刺激。 因为辛蓦尘调查出来的,并不是鲁志萍自愿暴露出来的,而是鲁志萍在国内的所有财产。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有点不敢确定那个人就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辛蓦尘也不会刻意去调查鲁志萍,甚至可能去这辈子都不会调查她。 可惜鲁志萍变的太彻底了,彻底到让辛蓦尘怀疑自己的程度,所以才有这么一查。 虽然国外的还来不及去查,可仅仅是国内的,就已经让辛蓦尘感到触目惊心了——一百二十四亿!这真是一个令人恐怖的数字, 就辛蓦尘所知,目前国内拥有同等及以上数额财富的仅有三人,至于女的、二十一二岁的,就仅仅只有鲁志萍人个!
第269页 前后联繫起来一想,就不怪辛蓦尘得出那样一个结论了:鲁志萍有钱了,于是嫌他配不上她了。 所以,尽管从内心深处来讲,辛蓦尘万不肯相信鲁志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可是偏偏,鲁志萍明明白白的那样说了,由不得他不相信!由不得他不伤自尊! 于是,男人的自尊,撞上女人的伤心,这场疑似求婚行动註定以失败告终。 当然,如果辛蓦尘就此打住,那么这场爱情长跑或许也就真的到达终点站了。 可是辛蓦尘不想放弃,他不甘心四年思念结成茧,就算一切结束,好歹也要争上一回,如果最终还是不能羽化成蝶,那么做条死虫他也就甘心了。 于是辛蓦尘一把拉住说完“你也不配”后,就打算上车走人的鲁志萍,问她:“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不配?那晚,我们……难道就因为你有钱了,所以就嫌我配不上你了?” 鲁志萍听到他这样问更是怒火中烧,她说他不配是指钱的事吗?是指他“捐”了一颗精子就钻沙不见的行为好不好!! 于是鲁志萍怒不可遏的说:“我有钱没钱你都不配!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更不配做我鲁志萍的爱人!你,你怎么不去死……!!” 鲁志萍歇斯底里的吼着还嫌不解恨,又猛地推了辛蓦尘一把。 辛蓦尘是背对着河面站的,被鲁志萍猛地一推,打了一个超趔趄,再加之又刚好踩在青苔上,脚下一滑就摔到河堤里下去了。 河堤是斜面的,辛蓦尘沿着坡面向下翻滚,慢慢滚入河中。 鲁志萍看着就像被刻意拉长了时间似的情景呆了一下,她的智商不支持她去思考人在斜坡上摔跤会不会摔出这种“慢镜头”,只是惊惶失措的想,她好像失手……杀人了? 可是,尽管她的确是恨死他了,也巴不得他去死,并亲口骂了让他去死! 可她还是做不到亲眼看着死他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亲手淹死他啊! 鲁志萍想都没想的就跳下河堤,根本没有去想自己是不是会游泳,她要去把辛蓦尘从河里捞回来! 至于自己有没有本事把人救回来,或者说自己会不会有危险,鲁志萍通通来不及细想,也管不了这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捨不得!! 她捨不得辛蓦尘去死,捨不得失去这个男人! 哪怕她从来不曾拥有过他,可总好过这个世界彻底没有他啊! 一心只想救回心上人的鲁志萍,却没有刚刚辛蓦尘那种“超自然”的好运气,她的跌跌撞撞没有经过慢镜头,于是穿着高跟鞋走下坡路的她,一个跟头就栽进了河里! 至于救人神马的,拜託!人都摔蒙了好不好!! 直到一连呛了几口水,鲁志萍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泳,并想起五年前在贵省差点被淹死的事来,心中的恐惧感也随之而来。 刚刚的惊恐和担忧与现在的没顶绝望感交织在一起,鲁志萍一场激动人心的见义勇为,就这样华丽丽的结束了。 辛蓦尘看着昏过去的鲁志萍,心中一片懊恼,早知道她要受这样的罪,他宁愿永远不知道答案。 虽然他一把鲁志萍抱出河面就给她做了救护措施,并且以他的救护经验判断,鲁志萍的肺部也没有积水,也就是说鲁志萍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但辛蓦尘还是觉得无比心疼,他一心想保护的人,偏偏失联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因为脑子里一时糊涂,弄这么个狗屁的试探,把人都给弄昏过去,他可真是该死! 辛蓦尘把鲁志萍抱上车,熟练的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鲁志萍的备用衣服。 甭问他怎么知道车后备箱里面会有衣服,那车库也好,车也罢,他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有时候,甚至辛蓦尘都忍不住会想,如果他真是想来害鲁志萍的,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就她那点安保措施,真能防住他?他只是怕做得太过分了,又惹她生气罢了,因为他知道她向来好面子。 唉,男人的惯性思维呀,不知害得多少有情人劳燕分飞——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就算有,也只是对你们男人来说吧。 对鲁志萍来说,要是辛蓦尘真有那个本事,冲破重重阻碍直捣黄龙,直接扑上去就来上他一段没羞没臊的事情,没准儿早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咳咳,这样说,好像有点把鲁志萍说得太那个了哈? 可事实上,鲁志萍还真的就好这一口!前提是那个人要是辛蓦尘。 可是事实和前提都对了,结果对被辛蓦尘搞砸了,那句“你有钱就嫌我配不上你了”的话,真的是把鲁志萍打击得体无完肤! 辛蓦尘在替鲁志萍换衣服时,看见她肚子上那道醒目的伤疤,心突然你被什么撞了一下,钝钝的疼。 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去,抚上去,再抚上去,上去……呸!臭男银,全都是坏银! 辛蓦尘“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又反覆想着刚才鲁志萍给那一巴掌的痛,才让自己勉强收起邪念,抖抖擞擞给鲁志萍换上衣服。 心中更是在刻意的生闷气,随身带着男保镖,还穿的那么少,连备用衣服都是裙子,内裤上还有小洞洞!我的个傻婆娘诶,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第270页 ??辛蓦尘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些什么——他竟然那么自然而然的把鲁志萍当成自己的婆娘……不,应该是妻子! 妻子啊!!心里一有这样的想法,辛蓦尘再看鲁志萍,立马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的妻子,准确的说,是他认定的妻子。 辛蓦尘的目光蓦地火热起来,手也不自觉的在鲁志萍身上上下游走。 只是当目光再次落在那道丑陋的伤疤上时,那火热的心便变得有些疼,终究,那是为他受的疼。 可惜他当时不在她的身边,想必那个时候,她疼的并不止是伤口吧? 还有,也是最根本的问题是,他们并没有领结婚证,这个才是最严重的! ☆、159 结婚对象不鸟他 未婚先育,她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吧?辛蓦尘如是想,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放弃报社的工作,远走他乡,去当什么模特?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适合模特!她就适合当记者,虽然当记者比较辛苦,但是他的姑娘从来不怕吃苦啊。 他心爱的姑娘呀,只怕饿肚子!可惜现在,瞧瞧,啧啧,真是一点儿肉都没有了,摸上去手感都没有以前好了…… 呃,其实吧,好像现在也蛮好的,似乎更有弹性了,辛蓦尘双手不歇,反覆确认。 嗯,好像没有以前那样充实,以前哪,一摸上去,就像抓了满手的棉花,让人有种两只手还不够用的感觉…… 嘶……不能再想了!辛蓦尘使劲甩头,想努力把那一夜的情景甩出自己的脑海,不让它们出来烧心燎肝。 辛蓦尘把鲁志萍的衣服整理好,回到驾驶座,低头看到自己拉链那里支起高高的帐篷,想着一会儿要是到了医院还这样,可就不妙了。 于是又回到后排座位上,看着鲁志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不可能的,不过能饱饱眼福罢了。 日夜思想的人儿就在眼前,解手可及,辛蓦尘才理解什么是想像与现实的差距,他这几年一直靠想像度日,效率……也说不上什么效率吧,反正只要心里想着鲁志萍,一定能把问题解决掉就是了。 可是这会儿看着真人,却效率奇低,辛蓦尘感觉自己手都酸了,才把该释放的东西释放出来。 车里就有备用纸巾,倒是方便得很。 可是就因为这个小细节,男人的劣根性又出来了,辛蓦尘不由自主的想,这包高档纸巾,还有没有别的男人用过? 想想她刚刚说的那种话吧——“难道这世上除了你辛大公子外,我鲁志萍就没人要了?” 唉,这话里面所包含的意思,还是不要深想了吧,不然满满的都是泪啊,就像她说的,他不配。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配?! 辛蓦尘用力捏了一下拳头,这一次,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姓冯姓马,他都不会退让了,他的姑娘,凭什么要给谁?! 辛蓦尘重新回到驾驶座,这回再没有别的事情磨蹭了,直接启动车子,送鲁志萍去医院。 尽管他深信鲁志萍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但还是请专业人士看看更保险一点。 辛蓦尘没有送鲁志萍去协和医院,而是直接送往301医院,他出示了一张工作证,登记室就放行了。 专家姓柳,与辛蓦尘是熟人,经过一番诊断后,柳主任告诉辛蓦尘:“病人在未成年时,应该患过吸入性肺炎,说明她以前也曾溺过,现在她昏迷,应该有心理上的原因,在医学上,属于心理性深度睡眠。” 辛蓦尘听不甚明了,“柳主任,她心理上存在的,具体会是什么原因?” “一般是害怕,但也有因为体力消耗过大或者是情绪过分激动等引起的暂时性昏迷,具体原因,还是要等病人醒来后才能确定。” “那她有生命危险吗?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专家的诊断大大出乎辛蓦尘的意料,他不禁有些紧张,如果真的留下什么后遗症,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柳主任见他这么紧张,不禁笑道:“她是你什么人?我看你很关心她的嘛。” 辛蓦尘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很自然的说:“她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难怪啊,呵呵……” 柳主任调侃了一下,见辛蓦尘有点脸红,知道年轻人脸皮薄,也就不再笑他了。 但他哪里知道,辛蓦尘的脸红是为了自己的大言不惭,鲁志萍可还没答应他呢。 何止是不答应呀,人家恨他恨到要让他去死呢,唉,他这追妻之路呀,难哪! 辛蓦尘拒绝了柳主任给鲁志萍开一组安神针水的建议,本来就够傻的了,再打那种针,还不被打得更傻了? 辛蓦尘一个人守在病床前,看着呼吸绵长的鲁志萍,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有种丈夫在守护妻子的亲密感。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了他们之间还在隔着一个大坑,一个他亲手挖的坑! 辛蓦尘感觉这一刻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他好想就这么守下去,只可惜,电话响了:“喂,妈,什么事?” “尘尘啊,妈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妈,你哪儿不舒服?” “我头晕,站也站不稳,心口也很疼。”
第271页 “嗯……好吧,我马上就回来。” 尽管辛蓦尘从声音和语气中判断,张梅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五是假的,可那是他的母亲啊。 就像张梅说的那样:你都整整五年没有回过家了,难道不该陪陪妈妈吗?所以,就算只有百分之五病了的可能性,他还是得回去。 自古忠孝难两全,能全的时候,还是尽量给他做全吧。 辛蓦尘拿起鲁志萍手腕上的信号器,很不情愿的摁了下去,刚刚救她的时候,他就想把它取下来扔进永定河了,因为这东西简直就只防他一个! 可是现在看来,幸好刚刚没有自作主张,不然他还不好交差。 接通信号器的是杨猛,他们发现鲁志萍调头就追上去了,可惜鲁志萍又一个人走了。 “你好,鲁志萍在301医院普26号床。” “她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只是受了一点刺激,暂时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好,我们马上就到。” 杨猛的声音显得有点严肃,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感觉两个男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儿。 杨猛是不服,斗了这么多个回合,难得分出胜负;辛蓦尘则是对鲁志萍身边出现的一切雄性动物均看不顺眼。 杨猛他们来的很快,一接到消息,苏米娅和另一组保镖立即送两个孩子回家,杨猛和罗辉他们则飞星槓月的赶往医院。 辛蓦尘很光棍的承认自己不慎让鲁志萍落水,但是几个保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僱主的私人问题,不在他们过问之列。 唯一能让他们过问的,就是鲁志萍的身体健康问题,可是科主任都已经说过没事了,况且事实摆在眼前,鲁志萍像这种一睡就是一整天的状况,已经是第二次了,人家真的只是睡觉!你还能如何? 辛蓦尘施然的走了,留下几个保镖大眼瞪小眼,不许随意走动,不许随便讲话,除了干看着无事可做。 在罗辉的解释下,杨猛他们知道了301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差没当成忠楠海之类的地方了,因此都老实得要死。 这主要是鲁志萍之前就反覆交待过他们,对这些地方要心存敬畏,于是就敬畏成这样了。 辛蓦尘回到家,张梅果真病歪歪的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在痛苦的哼着。 辛蓦尘过去问她:“妈,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去看一看?” 张梅说:“我昨天才去看过,医生说了,我这病是精神焦虑造成的,住院不起作用。” 辛蓦尘耐心的说:“那医生有说要怎么治吗,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 “心病还要心药医啊,你不赶紧结婚,我的病,好不了。” 辛蓦尘一听她又旧话重提,心里没来由的就有点烦,他也很想结婚啊,可问题是现在他的结婚对象不鸟他! 张梅见辛蓦尘不说话,又试探道:“其实吧,我觉得娜娜陪我唠嗑的时候,我的心情还好点儿,兴许……” “妈,我记得我五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我跟秦娜不合适,你怎么又忘了?” “你也说是五年前了!”张梅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想了一下又坐下,她还在“病中”呢!刚提高的声音也随之降下来,苦口婆心的说:“五年前你才多大呀?都不懂事儿,你现在二十六了,考虑问题要成熟,秦部长刚刚上任,就给你爸来了电话,问你回国后想不想到他那个部门去任职,说是保证不低于正处级呢,你说说,这是多大的人情呀?你大哥在栖藏苦熬了这么多年,也才熬到正处级,你一来就……” “妈,我的工作组织上会安排,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我不可能违抗命令听你的。” 辛蓦尘打断了张梅的话,他实在不想再听她啰嗦下去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凑合他和秦娜,可那怎么可能? 张梅还是不死心,“尘尘,就算是为了我,你就别再干之前的工作了吧,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妈妈想你都想出病来了,听妈的话,啊?到**部工作去吧,就当妈求你了。” 辛蓦尘正想再次拒绝,就听见秦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尘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中透着惊喜,如果是过去的辛蓦尘,兴许也就信了,可惜,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成了精,这些惺惺作态,瞒不了他。 所以,真是由不得他不喜欢鲁志萍啊,瞧瞧,人家生个气都多真实哪,一下就把他推河里! 唉,这男人要是偏起心来哪,那可真是偏得没边儿了。 所以,如果秦娜是个聪明的,早就应该抽身退步,别等到青春耗尽了,才追悔莫及。 只可惜,人都会陷入惯性思维中,秦娜即已认定鲁志萍不足为惧,又怎会放弃辛蓦尘这块唐僧肉呢? ☆、161 得从她手里搂钱才对 这天,鲁志萍又到干光会所参加聚会,这是一个南方老闆举办的,旨在扩展京都人脉,由于请了许多当红明星前来助兴,场面十分热闹。 鲁志萍前世就是个追星族,今晚到场的有几个就是她前世喜欢的明星,不免就多和她们说了几句话。 可就是因为几次简短的交谈,就让人把她当成娱乐圈的人去对待。
第272页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鲁志萍干的是模特工作,同样需要很高的曝光率,国内几个顶级模特,跟明星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当有人塞了一张五星级酒店的房卡在鲁志萍手里时,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因为她既不认识那个人,自己的言谈举止上也没有那方面的表现,怎么都不应该接到这种东西。 但是鲁志萍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请侍者帮她留意那个人,如果看见他,就跟她说一声,因为刚刚那人一塞完东西就走没影儿了。 而后鲁志萍就四处张望,当看到秦娜和刘雪兰并肩站在楼梯口时,顿时心里就全明白了,这件事情,和这两个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至于这两个人是怎么扯到一起的,鲁志萍不想管,这些所谓的名媛之间,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实鲁志萍也有点奇怪,她在京都也参加过这么多次政商合一的聚会了,可是却一次都没有遇到秦娜。 那为什么今天会遇上,而且还一遇上就有事情? 鲁志萍猜想她们弄个男人送房卡的事来给她添堵的成分不多,应该还有后手,因为以秦娜的狠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她的命。 其实鲁志萍也有点想不通,她出则带着保镖,又明摆着不可能去跟哪个开什么房,她秦娜又凭什么以为能够害到自己呢? 但想不通归想不通,经过的事情多了,鲁志萍也变得谨慎起来,知道自己不擅长分析,想知道她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还是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吧,于是她按下了信号器。 不一会儿,王明珠就进来了,在这种场合,也只有她的到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许多人都知道王明珠是鲁志萍的秘书。 “明珠,你让刘强查一下这张房卡是什么订的,身份背景越详细越好,另外,你再通知董军他们,一旦出现我的负面新闻,立即进行公关。” 王明珠吓了一跳,忙问:“鲁总,出什么事了?” 鲁志萍说:“我现在也还在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塞给我这张房卡,我觉得这件事情是秦娜和刘雪兰安排的,但是我不知道她们具体想利用这个作什么文章。” “秦娜是谁?” “是……”鲁志萍抬头看了一下,秦娜和刘雪兰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在楼上吧,等哪天见了,我指给你看。” 楼上有休息室,但鲁志萍从来没有去过,谁知道那些所谓的休息室里,正在上演着一幕幕什么样的戏?这上流社会的玩法,也是多种多样的呢。 王明珠点点头,对鲁志萍耳语说:“她们会不会是想进行绯闻炒作之类的?” 鲁志萍想了一下,觉得还真有可能,而且,“可能比这个还厉害,你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两个人恨我入骨,手段可能会极端一些。” 不怪鲁志萍要这么紧张,实在是上次被关在冷库里的事情,对她来说记忆太深刻了,要不是辛蓦尘最终赶到,那次她已经被冻死了! 见鲁志萍如此忌惮,王明珠也不免紧张起来,出去就和刘强联繫,要他着手调查房卡的事。 紧接着又联繫鲁志萍的经纪人董军,尽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谁知董军比她还紧张这种事情,一听完事情经过就发动团队行动起来,整个儿一副严防死守的态势。 董军在娱乐圈里混迹了这么多年,比王明珠更清楚恶意炒作的危害性,有多少如日中天的大明星,都是倒在这个上面的。 虽然鲁志萍走的并不是明星路线,她也不靠这个吃饭,可问题是他要啊! 让老闆受到绯闻的困扰,就是他这个经纪人的失职,他可不想丢掉这份待遇优沃的工作。 可是媒体都打好招呼,鲁志萍也让公司里一个身材和她差不多的模特假扮自己用房卡打开门在酒店里等着,最后却既没有人来“赴约”,也没有任何媒体前来蹲守“採访”。 总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鲁志萍和众手下白白紧张了一回。 这也使得鲁志萍放松了警惕,以为秦娜不过是习惯性的见不得自己,想逗自己玩儿一下。 毕竟,她都已经不想跟秦娜争辛蓦尘那个“渣男”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来针对自己? 这次如临大敌最后不了了之,甚至都没有查出什么有杀伤力的阴谋,只是开除了一个没有严格按照操作规程开房的服务员,因为那张房卡,是曼菲特大酒店的。 刘强调查后,得知房卡是冒用他人身份证开的,就把经办此事那名总台服务员开了。 鲁志萍觉得事情有点搞笑,秦娜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设局都不搞清楚,在她的地盘上动手,能成功才怪。 但是鲁志萍不知道,这本来就是秦娜的一次试探而已,果然,一探就出来了:曼菲特大酒店跟她有关系,她手上的势力也不简单,不然,哪能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就满世界的烧香拜佛了? 此刻,在金家,秦娜正在跟刘雪兰聊天,“兰姐,我就说曼菲特大酒店一定跟那个贱人有关系吧,你看看,说不定啊,这个酒店就是她的。” “不能吧,她能有这么多钱?” 秦娜满脸鄙夷的说:“怎么不能?她家本来就是南省有名的暴发户。”
第273页 一听真的有这种可能,刘雪兰就做不出鄙夷的神色来了,她可是听哥哥讲过的,他所在的福见省就有一家正在建造的曼菲特大酒店,而且好像其他省份也有,这岂不是连锁酒店?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啊,要是真的是都鲁志萍的,那个贱人也未免太有钱了! 刘雪兰满含嫉妒的说:“哎,娜娜,你说会不会是她家在曼菲特大酒店里有一些股份,其实并不是她家的,更不是她个人的?” 秦娜说:“是不是鲁志萍个人的我不知道,但是,是她家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她家真的很有钱。” 秦娜心中很是瞧不起刘雪兰,跟人家斗了半天,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难怪每次都是鎩羽而归,算了,既然是盟友,就免费给她普及一下鲁家的家底儿吧。 “兰姐,现在正在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个‘宏山老窑’和‘宏英火腿肠’就是鲁志萍家的,还有全国到处都是的‘大英美食’连锁店,也是她家的,哦,超市里卖的那个‘英华香辣酱’,就是你上次说还好吃的那个,也是她家的,听说年产销量上亿元。” 刘雪兰直接呆住了,然后就是一阵懊恼,心中一连转过好几个念头,最后都是后悔占大多数。 161得从她手里搂钱才对 早知道鲁志萍这么有钱,她就不会只是给她下点小绊子了,得从她手里搂钱才对! 但是刘雪兰的脑子里也不全是稻草,至少她知道,像鲁家这样同时拥有好几个驰名商标、财产随便估计一下都在十亿以上的生意人,就不能一味的以欺压为主了。 谁知道人家背后靠的是谁啊?可别一不小心给家里招来祸! 所以,刘雪兰决定退出,“娜娜,我觉得这个鲁志萍虽然讨厌,但还不至于敢跟咱们叫板,要是能以其他方式提醒一下她,还是尽量提醒吧,只要她把姿态放端正了,咱们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秦娜当然明白刘雪兰说的提醒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拿钱免灾罢了,可这是她的初衷吗? 当然不是,她不要鲁志萍的臭钱,她只要辛蓦尘! 于是就对刘雪兰说:“兰姐,像鲁志萍这种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是听不进你的提醒的,我觉得,还是直接给她点教训比较好,省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况且鲁家也就只是在南省还有点势力,在京都可得夹着尾巴走,没道理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还得处处让着她!” 刘雪兰结合几次与鲁志萍的交锋,本来就恨透了鲁志萍,现在一听秦娜这样说,顿时就把刚才的小心谨慎丢到脑后了,反而觉得秦娜的话有道理得很。 再说,不好好教训教训鲁志萍,她丢掉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前和她交好那些人,虽然明面上和她亲热,也听她的不和鲁志萍来往,但暗地里,还是不跟鲁志萍眉来眼去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可是,“娜娜,教训她也得有机会啊,这次本来是最好的机会,偏偏你又说不忍心,我可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得硬起心肠来!” 秦娜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说:“我还不是想着我们毕竟曾经是校友,看着她出丑总是不大好嘛。” 刘雪兰撇撇嘴:“她哪里值得你手下留情,对这种人,就是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直接让她露出本来面目,免得留着她在外面招摇撞骗。” “对,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京都是什么地方呀,可不能让这些暴户坏了规矩。” “就是,我也最恨暴发户了,这回你来想办法,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我就不信,咱们这样儿的人家,还治不了一个暴发户!”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兰姐……” 鲁志萍不知道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不过就算知道了,除非清楚具体的行动步骤,不然一切也是白搭。 她不可能不出场,不可能不走秀,迪雅公司更不可能关门大吉,顶多就是多加小心罢了。 1998年12月22日,鲁志萍受邀参加京城地产商嘉年华,作为志杰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她在宴会上受到热情款待。 如果单从投资规模上来说,志杰公司不算什么,但是从名气上来讲,鲁志萍和几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不相上下。 甚至在有些场合,她比那几个老头子的名气还大,财不露白的思想、再加他们没有鲁志萍那么高的上镜率,因此除了业内人士外,公众对他们的关注度并不高。 老百姓只喜欢关註明星,像鲁志萍都是连带了,恰好她本身养眼、从事的工作也养眼,与所谓的明星沾上了边。 不然如果光是有钱,那除非你达到李家成那种规模,首富级别的,那还差不多,否则谁会关心你呀? 但正如鲁志萍不敢小觑这些看似歪瓜劣枣的地产商一样,这些地产商也不像外面那些“无知百姓”一样,只是把鲁志萍当作一个模特儿。 常在商界混的人,哪能不知道点内幕消息,鲁志萍那些产业藏得再严实,又怎么可能藏得过有心人?随便一查都知道,她的资金鍊实在是粗得吓人。 所以越是那种势力大又为人谨慎的商界大佬,对鲁志萍的实力越不敢小觑,尤其是在查出鲁志萍帐上还有几个亿闲着不动后,就更是不敢小瞧她了。
第274页 大家在私底下议论时,甚至都把鲁志萍当成哪个国.家领导人的私生女了,不然如果只是二奶的话,那得多大的老闆才能包得起呀?李家成还差不多!可惜那又不像。 刘总是广深珠一带都有名的地产商,这次聚会就是请两名京都政界朋友帮忙牵线,旨在帮他扩展京都的人脉,为接下来公司进军京都作准备。 刘总在与京都城建、工商、税务和银行等部门负责人之间周旋了一阵后,就过来鲁志萍进行交流。 虽然有藉机打探鲁志萍实底儿的意思,但因为他说话很讲究艺术,而且态度也亲和,并没有引起鲁志萍的反感。 而深知未来房地产这块蛋糕到底有多大的鲁志萍,也没有抱着同行是冤家的思想,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所以,我对那一片的商业前景极其看好,就是不知道,鲁总有没有兴趣搞共同开发?” “如果确实如您所说,土地权属和城市规划都没有问题,我原则上同意合作,不过还是要等公司考察后才能给您答覆,您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参与具体的决策,只是在大方向上把一下关。” 刘总高兴的说:“有鲁总这句话就够了,你放心,我们利达无论是在建筑和销售环节上都有很丰富的经验,志杰与利达合作,绝对是明智之举。” 鲁志萍微笑了一下,说:“我也很期待能与利达合作。” 刚好有一名侍者端着托盘从旁边走过,刘总取了一杯果汁递给鲁志萍:“我知道鲁总不喝酒,那就喝杯果汁吧,来,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鲁志萍端起杯子与刘总碰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 财富积累到如今,鲁志萍已经很少在应酬上迁就别人,所以她在宴会上从来不喝酒,东西也吃得很少,而别人知道她要保持身材,一般也不会勉强她。 不过现在她看刘总喝的是酒,自己喝的是果汁,要是再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就咽了下去。 入口的时候感觉味道好像微微有一点点怪,鲁志萍以为是调制方法不同的缘故,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162 生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 刘总与鲁志萍喝完酒后就离开了,毕竟他是今天这个宴会的主人,要寒暄的人多了,不可能在鲁志萍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 鲁志萍也不缺伴儿,除了跟屁虫黄少杰,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毕竟参加过这么多次宴会,不可能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 林琪就是其中之一,她是青大经济学院的讲师,按理跟这个圈子八竿子打不着,但关系网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她是黄少杰的的表姐。 林琪今年二十九岁,还没有男朋友,一这样说,大家就清楚了,这个岁数的女人,家里都是恨不提打包送的,不过前提是要有下家。 因为家里逼得太紧,每次黄少杰相邀,林琪都不得不跟着来,但她来也不纯粹只是为了玩,或者是为了钓什么金龟婿,而是为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因为她的专业本来就与商业脱不了关系,多接触一些生意场上的人,对她的理论研究和教学实践都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因人而异,混迹交际场的名流教授多了去了,可不见得个个都是抱着她这种心态来的。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冲着钱来的人,终究要占大多数,不过是获取的方法各异罢了。 也正因为林琪更多的是与商界人士探讨市场经济的走向等问题,才会与鲁志萍结为知交好友。 鲁志萍的某些观点给林琪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而林琪身上那股书卷气,又正好是鲁志萍所喜欢的。 当然,鲁志萍喜欢林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一见到实力雄厚的老闆就会眼放绿光。 于是在这觥筹交错、逢场作戏的场合中,偏偏两个女人谈论学术谈论的兴致勃勃,让人乍一听上去,总有种违和感。 黄少杰就这样认为:“哎哟喂,我说两位姐姐呀,这么美好的夜晚,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种煞风景的话题?”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谁像你这样不学无术了?一边儿去!” “咯咯,”林琪笑得花枝乱擅,“你呀,真该多向志萍学学,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玩儿。” “别,家里有一个妈就行了,可别再给我整出俩妈来!”黄少杰又是摆手又是甩脑袋的走开了。 鲁志萍和林琪相似而笑,不过却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林琪讲起学校里的八卦,两人就讨论起爱情来,在女人之间,这个话题向来就是常青树,百谈不衰。 “……所以,我历来认为,《菜根谭》里那段话很有道理,‘恩宜自淡而浓,先浓后淡者人忘其惠;威宜自严而宽,先宽后严者人怨其酷’。” 鲁志萍点头称是:“是呀,我也觉得,把姿态放得过低,靠讨好和溺爱去维繫一段感情,註定不会有好结果。”她不就是明证么? 林琪也点头:“嗯,的确是这样,反正降低自己的自尊,然后期待对方给予感情上的施捨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经历过一段感情之后,她更加的明白,什么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唉……”
第275页 鲁志萍见林琪唉声嘆气的,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刚好有这方面的烦恼呀,我怎么觉得你像有心事似的。” “呵,”林琪喟嘆一声,“早就是八百年前儿的事了,就算有烦恼,那也是我一个人自寻烦恼,人家早就佳人在怀,我这个过去式,註定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滴。” “耻辱柱?有这么严重?” “呵呵,‘灰姑娘想入高门以失败告终终成笑柄;贵公子欲甩糟粕得偿所愿合家欢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让人铭记?” “林琪,你说的这也未免太艺术点儿了吧?”鲁志萍斜瞟着她说,“不就是失个恋吗?还整得这么对仗工整,不愧是大学讲师。” 林琪轻悠的说:“曾经,因为我的天真,成就了某些人的优越感,时至今日,虽然已经再无遗憾,但是想起来,还是不免为自己觉得不值。” “所以你就这么多年不找?” “是啊,别人只当我是旧情难忘,哪知,我是意难平啊!” “不平就别找呗,大不了像我一样,一个人过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林琪苦笑了一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事业有成还刚二十出头,当然不用愁了,我不行哪,转眼就三十了,不嫁不足以平母愤。” “咯咯……”鲁志萍再次被她的用词逗笑了,“那你就随便在学校里逮一个吧,反正那些不是博士就是讲师的,跟你也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倒是有了,可是上班下班一个样儿,那还结婚干什么?” “完成人生任务呗,还能干什么?”鲁志萍无所谓的说,“结了婚你就会发现,爱情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生活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所以,不用想得太复杂。” “呵呵,你这种观点倒是挺合我的意,只可惜,我现在想随便抓一个也难哪,太歪瓜劣枣的吧,我看不上;可是太优秀的呢,我又怕守不住,离婚也挺烦人的哪。” “还没找就想离婚的事儿,你能找到才怪!” “找不到拉倒!我还不稀得嫁呢,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呀。” “就怕姑妈那一关过不了!”黄少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回她们身边来了。 林琪调侃的说:“怎么,没有美女搭理你,一个人无聊了?” “怎么可能?我是烦不烦胜才跑的!”黄少杰大大咧咧的说完,开始说正事,“刚刚有个搞金融的找我,让我问问三姐,你需不需要家族办公室?” “家族办公室?”鲁志萍在国外呆过,自然知道家族办公室是个什么鸟,它不同于私人银行,家族办公室只为单一客户服务,而且门槛要高十倍不止。 相比于私人财务顾问,家族办公室类似于专业的金融团队,不仅提供的服务更为完善,而且只为单一用户服务。 一个优秀的家族办公室,就是一个专业的财富顾问团队,除了提供常规的资产配置服务,还兼具完善的非金融服务,比如法律、税务和跨境医疗,从旅行安保到遗产继承,几乎无所不包。 相比于私人银行,家族办公室的保密性要更为严格,这也是那些顶级富豪最为看重的,不过组建一个金融团队并不简单,存在各种制约条件。 家族办公室就是一个核心的金融幕僚团队,成员组成必须是资深的财务管理老司机,而且除了契约精神,还必须相互信任,这一点尤其关键。 但是,就鲁志萍所掌握的,目前国内还没有人开展此项任务,甚至都还没有家族办公室这个概念,那谁会找上她?“这人你认识吗?之前是干什么的?” 黄少杰说:“我同学的哥哥,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我认了一个有钱的姐姐,就想来打打秋风。” “噗嗤,”林琪忍不住笑着拍了他一下,“哪有你这样当中间人的?诚心坏事儿还差不多。” 黄少杰理所当然的说:“本来就是嘛,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听来的,我三姐有钱是不假,可用的地方也多呀,与其给他们去折腾,还不如拿出来盖房子呢,看得见摸得着,比他们那个期货指数什么的强多了。”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跑两趟银行就觉得烦了,想拣现成饭吃吧?” 黄少杰摸摸鼻子,不自然的说:“我也没觉得烦,就是想着吧,你与其把钱放在银行里吃那一丁点儿利息,还不如投到咱们公司来,比那个划算多了。” 鲁志萍似笑非笑的说:“要我投钱倒是简单,可相应的,你的股份就得被再次稀释,你确定,你能做得了这个主?” “那你不会不要股份吗?我们按贷款利息付给你不就得。” “那样不符合商业规则,股东单方面投资是受限制的,合同里写着呢,你不会没有看吧?” 黄少杰说:“我当然看了,不过,这不是咱姐俩打商量嘛。” “没得商量!”鲁志萍斩钉截铁的说,“在商言商,我不会把私人感情扯上生意的,恐怕你爸你哥也不愿意这样。” 黄少杰耸耸肩:“那当我没说。”
第276页 鲁志萍说教一通,又给他一个安慰奖:“你尽力去贷吧,不管最终贷下来多少,我都给你同等数额的资金,这下你该有点儿底了吧?” “姐,你的意思是?” “就是如果你贷出一百万,我借你一百万;贷出一千万,我就借你一千万,就看你能贷出多少来啰。” “志萍,你这样不行,不能这样惯着他!”黄少杰还来不及表态,林琪就打劝嘴道。 鲁志萍说:“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吧,有你舅舅把关,他坏不了事儿。” 黄少杰一听这话不干了:“我说你们怎么说话呢?我有这种糟糕吗?一个个都这么不放心我!” 鲁志萍说:“想让人觉得你靠谱,就得拿出实际行动来,最好这次能贷下个几千万来,也让我们好好瞧瞧你黄二的能耐。” 黄少杰不服气的说:“你就准备好钱吧,看我不把你的钱袋子掏空!” “成,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诶,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啊,不许超出正常的借贷成本,诸如高额回扣什么的,一概不行,不然我的承诺也不会兑现。” 黄少杰唉声嘆气的说:“这你可算为难我了,银行那帮孙子,下口狠着呢,毛都没见,就敢跟我要百分之十的回扣!” 鲁志萍说:“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只看报表,超出控制线就算你违规,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见黄少杰还在那儿找原因,林琪忍不住道:“银行也是讲究经济效益的,你得找准他们的需要,如果你能让他们相信这笔贷款风险系数近乎为零,我就不信经办人员还能不顾一切的给你要回扣。” 黄少杰一副慷慨赴难般的神情说:“我会努力的,你们就等着我凯旋吧!” “呵呵,但愿但愿,”鲁志萍说完,又提起刚刚那件事,“你那个朋友在哪儿?就是想搞家族办公室那个。” “在吧檯那儿,我去叫。” 黄少杰去后,林琪有些担忧的说:“志萍,家族办公室这种理财形式在国内还没有相关法律来制约,你贸然把资金交给他们,一旦出现问题,解决起来可能会很困难。” 鲁志萍说:“这我知道,我只是先见一下人,并不急于下决定。况且,就算人真的靠谱,我也不会把闲置资金全部交给他们的,我有一个专门的投资公司,可以从那里面分出一块来,单独给他们打理,看看效果如何再做打算。” 林琪一听,顿时眼神复杂的看着鲁志萍。 鲁志萍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不禁开了个玩笑说:“拜託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我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林琪老老实实的说:“我在想,你到底有多少钱?!” ☆、163 事情峰回路转 鲁志萍翻着眼皮想了一下,说:“不算固定资产,也就十来个亿吧,不算多,但也不用为钱发愁就是了。” 不算固定资产十几个亿还不算多?!要不是熟悉鲁志萍的性格,林琪都以为她是在故意装逼了。 林琪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听你说十亿就像我说十块钱似的,究竟是你太有钱了,还是人民币不值钱了?” 鲁志萍笑笑说:“人民币坚挺着呢,我也不算最有钱的,不过在国内排个前三,应该免免强强吧?” 林琪想了想说:“估计没问题,而且依我看,资产跟你相当的可能有,但是有这么多闲置资金的,可能一个也有。” “我也这样觉得,”鲁志萍扫扫场中的人,不无自得的说,“如果单说女的,我敢保证,不管固定资产还是流动资金,都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我的。” “你就臭美吧,”林琪习惯性的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人家还真不是臭美! “唉,你说我怎么一不小心就混了个首富朋友当着呢?” “我也觉得纳闷儿呢,看你没有这方面的潜质呀?哈哈……” “咯咯……”两人齐声发笑。 “三姐,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鲁志萍狡黠的说:“笑林琪,她拣到一个大包,包里有好多钱呢。” 黄少杰接话道:“那是好事儿呀,要不,咱见者有份儿?” “美得你!”鲁志萍笑骂了一下,看向另外那个人,等着黄少杰介绍。 “三姐,这就是我跟你说那个博士,黄军号。” “黄……先生的名字还真是有特色。”又遇到一个老子任性的,不断刷新着鲁志萍对起名艺术的认知。 黄军号随和的笑笑,显然早已习惯这种说法,“我这个名字是有点与众不同,家父当年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子承父业,可惜,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走了一条在家父看来纯粹相反的道路。” 鲁志萍笑笑说:“从军与经商确实截然不同,但也还不至于彻底相反吧,毕竟,都是国家事业的一部分。” “呵呵,可是在这些老革命看来,整天谈钱,就是堕落的表现。” “令尊是?” “哦,家父黄仲安,已离休多年了。” “原来你父亲是黄老将军哪,”鲁志萍知道这位老人,开国将领之一,可是,“你的年龄?”
第277页 “呵呵,我是父亲的老来子。” “哦,是这样,”不是鲁志萍的八卦因子过分活跃,而是有些问题,问得越清楚越好。 “我冒昧的问一句啊,黄老将军部旧遍布全军,后来又任**部长,我想你无论从军还是从政,都比别人有先决条件,你怎么反而捨近求远呢?” 黄军号说:“一是兴趣,二是不想受束缚,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盼望的事,就是不要什么事都按规定来,太烦了。” “那你留学这几年,感觉中西方最大的价值差异是什么?” “实现个人追求吧,我觉得我现在所从事的事业一样很有意义,通过捕捉市场的细微变化,来为客户获取最大的经济利益,这本身就是一种挑战。”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鲁小姐贊同我的观点,不知道您是否肯赏光,让我为您作一个金融规划?” 鲁志萍欣然同意:“乐意之极,不过,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谈吧?” “当然不是,如果鲁小姐不介意,请你说一个大概的数字,我好根据您的现金流,分别做一个远景规划和一个近期规划,给您作一下参考。” “那就让你费心了。” “谈不上费不费心,如果事情谈成,那您就是我的僱主了,让僱主满意,是在下职责所在。” “呵呵,您客气了,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之尚早,还是等我的助理和你谈过后,具体再说吧。” “好的,请问您的助理是?” “她叫于惠,这些年,这些年一直为我打理投资公司的事情,你把计划书给她,她研究之后,会给我提出中肯的建议,到时候,我再据此作出决定,您看可行吗?” “当然可以,这才是谨慎之举,那,不知您进行金融投资的资金大概是多少?” “暂定两个亿吧,多了我也腾不出来。” “谢谢鲁小姐的信任。” “不用谢,我希望实现资产保值增值,你恰好进逢其会,我们也算各取所需。” “您说的是。” 黄军号离开后,鲁志萍和林琪也只玩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倒是黄少杰有些乐不思蜀,在宴会上认识了一个来自南方的富商女儿,双方都有点儿意思。 鲁志萍回到家,感觉肚子实在有些饿得慌,赶紧吃了一份水果牛奶,这才感觉好受点。 只是心里觉得好奇怪,今晚她又没有跳舞,怎么体力消耗这么大呢?往常可不会感觉饿到这种程度,难道又要长胖了? 不过鲁志萍也没多想,她本来就天生比别人馋,没准儿是馋虫又出来了。 第二天鲁志萍起得比平时都迟,这也是少有的,自从干了模特这一行,她从来不敢懒床,生怕一不小心肚子上又堆上肉,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想睡觉? 今天还有一场秀,鲁志萍也不可能为这么点儿事上医院去误了工作,于是也就丢到了一边去了。 过了一个星期,于惠和黄军号的沟通结果也出来了,根据于惠的提议,鲁志萍正式授权黄军号成立家族工作室,託管资金三亿元,不过第一笔到帐的只有一亿元,后续资金还要看收益来定。 黄军号也知道规矩,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出于私人关系,他不可能一出场就得到这么大的授权。 两人的合同是在曼菲特进行的,出于投资评估的需要,鲁志萍的资产清单已经交给黄军号,不过签了保密协议,未经授权,他也不会泄露鲁志萍的财务状况。 签字仪式后有一个简单的庆祝宴会,出席的人不多,黄军号的团队加上鲁志萍这边的,诸如从国外赶回来的于惠和刘强、黄少杰等,一共二十来个人。 在席上没有敢劝鲁志萍的酒,也没有人故意引她吃东西,可她还是吃得嘴都停不下来,王明珠怎么提醒都不起用,直到她自己发现异常才停下来。 黄军号作为新加入进来的,也做过一些功课,知道鲁志萍的规矩,轻易不会多吃,这会儿见她这样,不禁想起一件事来。 不过这件事情不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等到散席后才瞅了个单独的机会跟鲁志萍说:“鲁总,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私人问题?哪方面的?与投资有关系吗?”鲁志萍反感别人问她的隐私了,这个黄军号,不会一签完合同就想惹她讨厌吧? 黄军号也不防鲁志萍会这么敏感,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看到您刚刚你吃了很多东西,而且你眼睛里又有红血丝,和我曾经遇到过的一个朋友的症状很像,想问一下鲁总是否有……吸食过卡待因之类的物品?” “卡待因……你是想问我是否吸.毒?”鲁志萍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怀疑自己干这个! 黄军号抹了一下汗说:“我当然不敢这样看鲁总,可如果您没有吸过的话,那就说明中毒了,因为这种毒素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造成人吸.毒上瘾的症状。” “还有这种事?”鲁志萍吃了一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会变成瘾君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鲁志萍都感觉到危险存在,赶紧按下信号器。
第278页 待杨猛进来,鲁志萍让黄军号把事情重新说一遍。 “我那个朋友叫瑞尔,因为刚好在与我合租期间出现这种症状,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他是新泽西州莱尔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因为家族以为他吸.毒,最终丧失了继承权,等最后真相大白时,遗产已经被转移了,仅夺回部分房产,在米国,你知道的,遗产税高达百分之七十,他还得靠借钱来交完税,才能顺利继承到那笔遗产。” 鲁志萍听得一阵心惊,这就是一部活脱脱的夺嫡大战,那个倒霉蛋就是栽在这种事情上,难不成自己真的中了这种阴险的毒? 杨猛知道莱尔家族,但是黄军号说的事情他却没有耳闻过,想来是被胜利者压下去了,“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吗?” “好像是通过血样检测查出来的,我跟他还有联繫,要不要我具体问一下?” 杨猛看向鲁志萍,鲁志萍点点头:“行,你问吧,另外……你再问问协和医院有没有这种检测技术,我需要尽快作进一步的检查。” 后面这些话是对杨猛说的,杨猛立即照办,连老闆什么时候中了毒他都不知道,他这个保镖头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事情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不是指鲁志萍体内确实查出那种毒素,而是秦娜的后续布置开始运作了。 先是有记者提问时意有所指,暗示鲁志萍吸.毒,紧接着又有公安在迪雅公司託运的面料里面发现夹带的毒品。 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捅到了报纸上,虽然王明珠她们事先已经跟各家报社打过招呼,但或许是别人给的筹码更高吧,反正鲁志萍又上了一回报纸。 就在王明珠和董军又是到处求人公关,又是发动员工把登有鲁志萍不良信息的报纸收购回来时,报纸上却突然转了风向。 不但直言鲁志萍从头到尾都是冤枉的,而且还解释得很清楚,她旗下公司被贩毒组织盯上,利用她们的渠道贩毒,案子已经告破。 事情峰回路转,鲁志萍却是一头雾水,那两家都是影响力颇大的官方报纸,据之前王明珠她们公关时传回来的消息,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强硬,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164 辛蓦尘来搞事 这件事情鲁志萍很是感激黄军号,虽然他如今也算是她的下属了,但如果没有他的提醒,她名声可能早就已经臭了,明星吸毒,是绝对要遭到封杀的。 虽然鲁志萍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星,但以她现在的名气也算公众人物了,真要闹出吸.毒这种丑闻来,管理层有的是办法整治她。 鲁志萍把黄军号找来口头上感谢了一番,又给他加了两项授权,把黄军号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转上三圈,他可真是找到宝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黄军号不过是因为听说黄少杰“傍上”了一个款姐儿,想到之前找了好些大老闆,都对家族办公室这种新事物不感冒,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请黄少杰牵个线,想着碰碰运气,谁知一碰还真的碰到了个真大款! 在看过鲁志萍的财产清单后,黄军号和自己之前做的调查对比了一下,发现就他掌握的情况来看,全忠国还真没有比鲁家更有钱的,随便加一下就有一百多个亿,也难怪鲁志萍能住得起这种园子。 黄军号还是没把那些财产当作鲁志萍的个人财产,而是认为鲁志萍不过是帮家里掌管那些产业。 他这次是到鲁志萍的家里来谈工作,鲁志萍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在家里办公,只不过能到这里来的只有极少数几名下属,其余的多数还是在各自的公司,鲁志萍不想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黄军号也是因为这次立了“大功”才获此殊荣,因为他不光提醒得及时,还第二天就和莱尔家族那个倒霉蛋联繫上,很快就为鲁志萍找到解毒方案。 需要的药物也直接从国外空运过来,鲁志萍体内的毒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解除了,基本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黄军号走后,鲁志萍又把王明珠叫来,问她有没有查清是谁帮了自己的忙。 王明珠说:“还没有,报社那边该探的人的口气都探过了,可是都不明显,鲁总您也说过,这种事情不能问的太直白,不然反而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那就慢慢查吧,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是友非敌,这是好事,你说是不是?” “嗯,我会继续查的,很晚了,鲁总您休息吧。” “好,去吧,把门给我带上。” 确实很晚了,都怪这次中毒改变了她体内的生物钟,不然她哪里会快到午夜了还没有睡意? 这里鲁志萍睡在床上冥思苦想谁是那个“活雷锋”,外面却热闹的不得了,她“国际国内”两组保镖都与人交上了手! 但是,让杨猛和何威他们都感到郁闷的是,这一回,他们全体出动,竟然打不过人家! 更郁闷的是,人家跟他们打了半天,却没有下狠手,似乎更像是在逗他们玩儿! 正当他们想亮出非正式武器时,何威突然叫了一声:“队长!” 随着他这声惊呼,其中一名“入侵者”稍微拉了一下头套,但也没有把脸露出来,只是踢了他一脚,骂道:“出来才几天,身手就倒退了,丢不丢人?”
第279页 何威顿时喜形于色:“哎,这不是没在您身边训练的缘故嘛,队长,您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被称作队长的人说:“是啊,我听说你给人当保镖,怕你把家底儿丢了,到时候给我们丢人,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只长膘,不长劲儿了。” 何威顿时做出一副委屈万状的样子,“队长,我没受伤的时候也打不过你嘛。” “狡辩!”队长说着又踹了何威一脚,“你不过就是少了一个小手指头,又不是断腿断脚了,怎么连个扫膛腿都躲不掉?” “我……”何威答不上话来了,三天不练手生,他都大半年没有好好训练过了,能有以前的身手才怪。 “既然给人当保镖,训练就不能丢下,不然下回真遇到坏人,你还怎么完成任务?” 何威习惯性的立正说道:“是!队长!” “这还差不多,”队长说完,瞟了一眼庭院深处,然后说道:“收队。” 随着他一声令下,从黑暗中钻出几个人来,默默的跟在他后面,翻围墙走了。 杨猛面色古怪的看了何威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是你以前服役时的队长,他不放心你现在的状态,所以带着人来考查你?” “呃……是的,照我们队长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何威说完,挠了挠头。 其实他也很纳闷儿啊,他何威还没自恋到会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敢劳动队长专程来看自己! 可是人家偏偏来了,难道他们小队这么闲?还是队长觉得无聊了,来找他消遣消遣? 就在何威想破脑袋时,杨猛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撒腿就往内院跑。 他这一跑,另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一同跟在他后面往鲁志萍母子的卧室赶。 待看到躺在门口的苏米娅时,杨猛忍不住骂了一声:“shirt!” 然后分派人手,一个负责救苏米娅,两个负责去看孩子。 而杨猛则上前撞卧室外面的门,快速察看了一下房间四周,正想去敲鲁志萍的卧室门,鲁志萍就在里边问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杨猛说:“出了一点儿小状况,请问有没有人打扰到鲁总?” 鲁志萍说:“没有,除了你们刚才弄出来的声音外,我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听到鲁志萍说没事,杨猛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说:“鲁总,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希望能进您的卧室查看一下,您看可以吗?” “可以,进来吧。” 杨猛推开门,曼丽先进去,看到鲁志萍穿着完整,才回头招呼杨杨猛他们进去。 杨猛一边四处检查,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当听到来人是何威曾经的上司时,鲁志萍不禁好奇的看着他问:“你以前是特种兵?” 何威为难了一下,说:“鲁总,这个我不能说,不过今天晚上那些人,的确是我以前的战友。” 鲁志萍瞭然,既然人家有纪律,那她还是别问了吧。 不过杨猛可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鲁总,我总觉得,何威的上司因为来看他,而和我们大打出手,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他们应该还有别的目的,不然,也不会把苏米娅打昏。” “苏米娅被打昏了?”鲁志萍吃了一惊,“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杨猛郁闷的说,“正因为不严重,我才觉得,那些人的行为,更像是兵法里说的——‘调虎离山’!” 鲁志萍满头雾水,谁是老虎?调谁离开?“你直接说什么意思,”什么调虎离山,她听不懂。 杨猛迟疑了一下说:“就是之前一直想进来那个人,我怀疑,他刚刚趁乱进来了。” “辛蓦尘??”鲁志萍情不自禁的叫出来,然后又恨恨的说,“他还想来干什么?!” 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了!但是杨猛不敢这样说,只能老老实实的摇头说:“不知道。” 鲁志萍有点恼火,如果真的是辛蓦尘来搞事,那他也未免太欺负人了,竟敢打她的人! 艹!鲁志萍暗暗骂了一声,提高了声音喊道:“辛蓦尘!辛蓦尘!” 杨猛他们紧张的看着四周,可是毫无动静。 鲁志萍更恼了,这大晚上的折腾得人不说,还阴魂不散的,让人睡不成觉! 于是又自言自语式的大声说道:“辛蓦尘,如果你在这里,就给我死出来!不然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随着鲁志萍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从衣柜枯上跃下来的一个人来。 杨猛等人顿时如临大敌,条件反射般地将鲁志萍护在中间。 鲁志萍却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似怨似怒,似喜似悲,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辛蓦尘却没她们那么复杂,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目的达到了——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鲁志萍,已经足够他高兴了。 鲁志萍面色复杂的看着辛蓦尘,嘴上恨恨的说:“你是想显摆你权大势大,还是想来戏弄一下我?” “都不是,我……”
第280页 “想你了”这三个字,当着外人的面,辛蓦尘说不出口,冷冷的扫了几个保镖一眼。 杨猛在他们几个当中也算是气场强大的了,可是在辛蓦尘这一扫中,还是觉得嵴背凉了又凉,其他人就不更不用说了。 但鲁志萍却没有感觉出来,她心里只有恼怒和生气。 “辛蓦尘,你打了我的人,我认了,因为我权势没你大,那么现在,不管你是来炫耀还是来示威的,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请你离开,并且今后也求你不要再来了,惹不起,我躲得起!” 辛蓦尘听得眉头直皱,可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数两个人的感情吧? 辛蓦尘对几个保镖说:“请你们先出去,我跟你们鲁总有话要说。”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鲁志萍微微得意了一下,她的人,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辛蓦尘求助的看向鲁志萍,鲁志萍装作没看见。 ☆、165 辛蓦尘抢先下手 辛蓦尘无奈,只能放下身段恳求道:“志萍,我有话要对你说,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这还差不多!鲁志萍像得胜的公鸡似的说:“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们。” 杨猛还有点迟疑,曼丽拉了他一下,他冷冷的瞪了辛蓦尘一眼,才转身离去。 辛蓦尘把门关上,回头就想去抱鲁志萍,鲁志萍一闪身躲开了。 辛蓦尘压下些许失落,满含深情的说:“志萍,我好想你!” 鲁志萍却只有满脸的怒火:“辛蓦尘,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辛蓦尘有点蒙,他想她怎么会无耻啦?没道理嘛!“志萍,你对我有误会,我当年离开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绝对不是故意抛下你不管。”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鲁志萍不无悲哀的说,“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羞辱我了,我已经承认自己不自量力,你又何必还要到我这里来寻找成就感!”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辛蓦尘有点惊鄂,也有点想不通,“志萍,我们曾经那么好,你全都忘了吗?” “是啊,曾经我以为,一定都是那么美好!”鲁志萍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人都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辛大公子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对你好呀!”辛蓦尘急切的说,“我想补偿你和孩子,我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我想为我过去考虑事情不周到请求你的原谅。” 鲁志萍摆摆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请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等孩子们大一点儿,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谁,到时候,你一样可以行使做父亲的权力,但那是以后,现在不行!” 辛蓦尘痛心的说:“志萍,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 “什么叫我要跟你分得这么清?”鲁志萍激动的说,“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我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难道要任由你来毁了他们的人生?” 听到最后这句话,辛蓦尘的情绪也不由得激动起来:“我怎么会毁了他们的人生?难道孩子不应该有爸爸吧,难道我害他们?” “可你有资格做爸爸吗?”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辛蓦尘语塞了,好像,大概,他还真的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可是,事情又不是他造成的,他凭什么这么低三下四? 想到这里,辛蓦尘重新点燃信心:“我当时接到命令,必须马上走,来不及对你作任何交待,我以为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我们之间不需要做过多解释,你能理解我。” 呼……鲁志萍长长的吁了一声,再三提醒自己,她不想吵架! 鲁志萍忍了又忍,最后说道:“既然当初都不得值说一声,现在也不必再说什么了,你走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也不行,我要走台,后天吧,后天晚上七点,我在曼菲特酒店等你,我们谈一谈孩子的问题。” 辛蓦尘忍住心里的失望,虽然还是没能得偿所愿,但好歹还约了下一次见面了不是?遂点头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走到门口,辛蓦尘又回头说:“真不是我故意找人来捣乱,是他们硬要跟来的;还有,你也别怪你的保镖打输了,因为他们都是长期训练的,输在他们手里很正常。” “滚!” 鲁志萍抡起枕头砸在辛蓦尘的头上,什么叫“输在他们手里很正常”?显摆你妹啊! 辛蓦尘郁闷的走出房门,怎么就解释不通呢?本来就是事实啊,再厉害的保镖,终究也只是民间高手,跟千挑万选出来的特种兵怎么比? 还有,他总不能每次见她都请人帮忙吧?不然就只能自己单打独斗了。 虽然凭他的身手也打得过这些保镖,可那样一来,就必定有人会受伤,因为不来硬的,他也打不过。 可是每次都打的头破血流的来见媳妇,真的好吗?唉。 辛蓦尘在杨猛要吃人的目光中,淡定的翻墙走了。 何威和他的几个战友却是一脸的羡慕加嫉妒,能让他们队长出面帮忙追女人,这人也太特么的牛逼了!
第281页 只有曼丽感觉万分无语,向前几步就是敞开都会的大门好不好,干嘛都得翻墙呢?难道真像老闆说的,显摆他们的身手? 好吧,曼丽承认,人家的身手确实要胜过她们不少,还好人家不是来害老闆的,不然她们这几个保镖只怕全都已经挂彩了。 第二天,鲁志萍精神状态不大好,走台的时候差点儿摔了一跤,还好她基本功扎实,及时调整步伐,才避免了一次舞台事故。 鲁志萍几乎快点天亮了才睡着一小会儿,整晚都在想孩子怎么办,一会儿觉得告诉他们实情好,一会儿又觉得还是再瞒几年,等到十来岁再说。 但是鲁志萍不知道,辛蓦尘已经抢先“下手”了! 也不知道辛蓦尘用了什么手段,不但进了幼儿园,还获得园长的同意,把鲁俨单独叫到教学楼旁边去说话。 辛蓦尘坐在小花坛上,把鲁俨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还是辛蓦尘第一次抱自己的亲生儿子,心情不免有点激动,但他怕吓着鲁俨,便用逗小朋友的语气说:“俨俨,知道我是谁吗?” 因为是在学校里,就算单独面对陌生人,鲁俨也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很好奇的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辛蓦尘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緻的小手枪来,说道:“你先别忙着问,你看这个,喜欢吗?” 辛蓦尘拿出来的是一把黑色的仿真枪,做工精緻,极其逼真,除了小一点,和真的没有什么分别。 鲁俨一看,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来拿在手里玩。 辛蓦尘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嘴角高高的翘起,他就说嘛,男孩子哪有不爱枪的?呵呵,儿子随他,好! 可是鲁俨玩了一会儿,却把手枪还给了辛蓦尘,辛蓦尘奇怪的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鲁俨说:“妈妈说过,不可以要陌生人的东西。” 辛蓦尘被“陌生人”这三个字刺得心有些疼,若不是自己从事的工作什么都不能说,他至于弄得连孩子都不认爹吗? 辛蓦尘伤感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说:“我不是陌生人,如果你能答应保守秘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鲁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那你就别告诉了吧,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辛蓦尘脸上现出便秘的表情,他能说这是自个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但老子终究是老子,天底下就没有老子“斗不过”儿子的道理,只见辛蓦尘一脸遗憾的说:“唉,那我就只能先告诉婧婧,我是她爸爸了。” “爸……爸?爸爸!你是爸爸?!”鲁俨瞪大眼睛看着辛蓦尘,叫出最后一声爸爸来后,张大的嘴巴也半天没有合拢。 辛蓦尘看着他这副样子,原先在心中想像的父子相认、抱着痛哭的伤心半点儿也没有,只有满满的欣喜和……滑稽。 是的,看着鲁俨半天合不拢嘴,辛蓦尘只觉得有趣得紧,伸出手指想塞进他的嘴里去,鲁俨机灵的让开了。 鲁俨转开头又转回来,不太相信似的说:“你真的是爸爸吗?” 辛蓦尘反问道:“爸爸会有假的吗?” 鲁俨老老实实的摇头:“不知道!” 辛蓦尘开玩笑说:“爸爸为会有假的,除非妈妈想给你们找个假的。” 鲁俨严肃的说:“妈妈不会给我们找假爸爸,妈妈说爸爸出国了,等他忙完工作就会回来看望我们。” 她是这样对孩子们说的吗?辛蓦尘有些许失神,原来她并没有对孩子说自己死了。 那她之前说的,应该只是气话吧,或者说,其实她也一直在盼着自己回来,而不是早就不想理自己了…… ☆、166 就等着抱得美人归了 “爸爸,你是不是一出国回来就来看我了?你去看过妈妈了吗?看过婧婧了吗?还有,你见过二姨吗……爸爸?爸爸……” 鲁俨一连摇了两下,辛蓦尘才回过神来,“俨俨,你刚才跟爸爸什么?” 鲁俨说:“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见过妈妈和婧婧?” 辛蓦尘想了一下,像只老狐狸似的说:“我先来见你,没有见婧婧,因为我怕她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 鲁俨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秘密?” “就是爸爸回来的秘密啊,妈妈生爸爸的气,不想让爸爸见你们,要是婧婧把我背地里见你们的事情告诉了妈妈,那她以后就不让爸爸见你们了。” 鲁俨被他绕得头晕,“妈妈为什么不让你见我们呀?” “因为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爸爸做错事了?” “是的。” 鲁俨顿时无限同情的问:“爸爸,你是偷吃冰淇淋了,还是不好好工作?” 辛蓦尘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说:“都不是,是因为爸爸说话不算话。” “说话不算话?”鲁俨一下子激动下来,“爸爸,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们班的同学都说,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 这个问题简直太严重了,这是传说中的原则问题呀!
第282页 辛蓦尘痛心疾首的说:“唉,爸爸知道错了,可是妈妈不肯原谅爸爸呀,你说怎么办?” 鲁俨想了一下,为自家老爹出谋划策道:“要不你就把小手枪送给妈妈吧,妈妈准喜欢。” 辛蓦尘摇摇头:“妈妈是女生,不喜欢枪。” 鲁俨眼前一亮:“那你就给她买布娃娃呀,女生都喜欢布娃娃。” 辛蓦尘心中好笑,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也不行,爸爸犯的错太严重了,送布娃娃也不起作用。” 鲁俨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爸爸具体犯了什么错,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怎么帮他呀?于是就问:“爸爸,你说了什么不算话了?” 辛蓦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爸爸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可是一去就去了四年,所以妈妈才会生气了。” “四年……”鲁俨不说话,这事儿他也生气啊!! 虽然鲁俨还不知道四年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他知道,他和妹妹盼爸爸已经盼了好长好长时间了,真是的,竟然是这种说话不算话,他也生气了! 辛蓦尘见儿子不高兴,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这件事情不说又不行,他得先求得儿子的原谅,然后才好各个击破呀。 “俨俨,爸爸并不是故意不回来看你们,而是因为工作需要,回不来,你能原谅爸爸吗?” 鲁俨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问清楚爸爸是干什么的比较好,“爸爸,你干的是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好长好长时间才可以回家?” 辛蓦尘说:“爸爸是当兵的,没有接到回家的命令,就不可以回家。” “原来爸爸是解放军叔叔呀!”鲁俨脸上顿时现出一副自豪的表情,全然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任何问题。 辛蓦尘嘴角再次高高的翘起,他就知道儿子会跟他一条心。 倒不是辛蓦尘偏心儿子,不喜欢女儿,而是据他的观察,如果他敢把事情告诉鲁婧,不出一天,鲁婧准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鲁志萍听。 本来说出去也没什么,他本来就是孩子的父亲,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他不想造成一种逼迫鲁志萍的感觉,既然她不想让孩子们认自己,那他又何必有违她的意思呢? 至于现在,他是在培养儿子独立思考的能力呀,总之都是为了孩子好,他是没有私心滴! 辛蓦尘又把小手枪举起来说:“俨俨,只要你敢保证,不把见过爸爸的事情说出去,这把小手枪就是你的了。” 鲁俨纠结了一下,又问:“那我可以告诉婧婧吗?” “不行,婧婧爱哭鼻子,她一哭,说不定就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唉,倒也是呀,婧婧可爱哭了。”鲁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然就可以一起“有爸爸”了呀! 辛蓦尘再次追问:“怎么样,能答应爸爸吗?” 鲁俨用力的点点头,着重其事的说:“可以,但是爸爸以后说话一定要算数了。” 辛蓦尘也严肃的说:“爸爸保证,以后一定说话算数。” 鲁俨这才高兴的接过小手枪,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就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辛蓦尘看着鼻子微微有点酸,也不怪鲁志萍说自己没有资格做父亲,孩子这么大了,他还是第一次给他送礼物。 所以,无论从抚养、陪伴,还是应尽的义务来讲,他都对不起孩子!还有孩子他妈,唉…… “爸爸,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毕竟是血脉相连,才这么一会儿功夫,鲁俨不但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新鲜出炉的父亲,还关心起父亲的喜怒哀乐来了。 辛蓦尘欣慰的说:“爸爸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要怎样才能求得妈妈的原谅。” 鲁俨再次陷入纠结中,这事儿他也不在行。 辛蓦尘看看他皱成一团的小脸,好笑的说:“要不你在妈妈面前多提两次想爸爸了,好不好?” “好啊!”这个一点儿也不难!鲁俨眼睛又亮起来,兴奋的说,“其实我以前也常跟妈妈提,可是每次提了之后她都不开心,后来我就没有再提了。” 辛蓦尘黯然,想说以后他们都会在一起,可是鲁俨还没有完,“我还让妹妹也不要提,反正提了也是白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如果我多提两次,妈妈就会原谅你,你就可以和我们在一起了!” “对,俨俨真聪明。”辛蓦尘忍不住心花怒放,在心里给鲁俨竖起了大拇指——儿子,干得好!咱就这么干! 不过心里叫嚣着,嘴上还是得交待清楚:“但是,俨俨,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就糟了,知道吗?” 鲁俨用力的点头:“嗯,我一定会保密的,爸爸。” 正事谈完,辛蓦尘又抱着鲁俨聊了一会儿天,主要就是听鲁俨讲班上的趣事,辛蓦尘间或也插一句嘴,父子两个聊得很开心。 待下课铃响起,辛蓦尘把鲁俨放在地上说:“你回去跟同学玩吧,等上课了再去上课,哦,不过,要是有同学问起你刚刚这节课为什么不在,你怎么回答?” 鲁俨略显期待的说:“不可以告诉他们,我爸爸回来了吗?”
第283页 “不行啊,如果那样,你妈妈不是也就会知道了?” “哦,那我就说……就说我肚子疼,上厕所去了。” 辛蓦尘努力忽视他眼中那一抹失望,赞许的说:“就这么说,虽然撒谎不是好孩子,但你是为了帮爸爸的忙,不算撒谎。” 鲁俨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嗯,俨俨真乖,去吧。” 鲁俨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问:“爸爸,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辛蓦尘鼻子一酸,过去蹲下抱着他亲了一下,说:“会的,只要你按照爸爸说的去做,相信用不了多久,爸爸就可以跟你们住在一块儿了。” “真的?”鲁俨兴奋的说。 “当然是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辛蓦尘说完就感到汗颜,但是话已出口,况且,小孩子好糊弄嘛。 果然鲁俨满含期待的说:“那我们以后再去游乐场玩,就可以像别的同学一样,让爸爸带着骑旋转木马了。” 辛蓦尘强忍住心酸说:“是,爸爸以后一定亲自带着你骑,但是现在,你赶快回教室去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鲁俨依依不捨的说:“爸爸再见。” “俨俨再见。” 辛蓦尘朝鲁俨又挥了挥手,鲁俨才一步三回头的走着去教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辛蓦尘用衣角揩着眼泪,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是随即又想,他伤心个屁呀?出去一趟回来,就儿子女儿都有了,虽然媳妇儿还在闹点儿小别扭,可是,如果他连个傻妞都搞不定,还怎么做她老公?! 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媳妇身上的肉掉得太多了,没有以前好摸了。 不过她这样也好,不太过分标新立异,就不用他费心让家里接受她了。一切只等水到渠成,他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嗯,就等着抱得美人归了……呃,不是,是就等着一家团聚了!嘿嘿。 辛蓦尘哼着小曲儿,来到幼儿园后门处,看到后门上还是上着锁,四处瞄了一下,一跃攀上门头,揪着水泥台跳出去了。 刚才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进来的,至于园长和老师那里,门都进来了,藉口还会找不到吗? 第二天就是鲁志萍跟辛蓦尘约好见面的日子,鲁志萍带孩子玩了一会儿,和往常一样对他们说:“妈妈有事情要出去,你们在家要乖乖的。” 鲁婧照例是最先回答的那个:“知道了,妈妈,我听话,你回来给我带好玩儿的。” 鲁志萍点点头,然后照往常那样看着鲁俨,谁知鲁俨却没有例行点头,而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问:“妈妈,你要和谁见面吗?” 鲁志萍愣了一下,随即顺口说道:“是啊,妈妈约客户谈事情,不去不行。” 鲁俨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是叔叔还是阿姨?” 鲁志萍再次愣了一下,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会这样问,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是一位叔叔,他有事情要跟妈妈谈,时间快到了,妈妈得走了,再见。” “等一等,”鲁俨叫道,见鲁志萍停下来,鲁俨又问:“妈妈,那个叔叔叫什么名字?” 鲁俨的意思,是帮爸爸看着点妈妈,问出妈妈约的叔叔叫什么名字,他才好告诉爸爸。 鲁志萍奇怪的说:“你又不认识,你问了干什么?” “我?……啊!”鲁俨突然想起来,他忘了问爸爸的名字了! 以前问妈妈爸爸的名字,妈妈总是不肯说,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爸爸了,他竟然又忘了问,唉! “怎么啦,俨俨?”鲁俨很少露出这种表情,鲁志萍不由担心的问。 鲁俨沮丧的说:“我忘了问……问,问老师有没有作业了。” “作业不都是统一布置的吗,你没有写在本子上?” 鲁俨眼神躲闪的说:“我忘记写了,不过,好像是背古诗,还有写数字,嗯,我多写点就是了。” “好吧,下次不能再忘记了,上课要专心听讲,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鲁志萍狐疑的看着鲁俨,感觉今天他好像有点儿反常,正想单独问问李秋香是不是孩子遇到什么事情了,就听鲁俨提醒她道:“妈妈,你要迟到了。” 鲁志萍看了一下表,“哎呀,只有十分钟了,好了,妈妈要走了,再见。” 鲁志萍说着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可是等车来到马路上,她又不想这么紧赶慢赶的了——她都整整等了五年,让辛蓦尘等上个把小时又怎么了? 于是就对曼丽说:“开慢点,安全第一。” 曼丽嘴角微翘起,答道:“好的。” 待鲁志萍来到订好的茶座,已经八点多钟了。 鲁志萍一进门就看辛蓦尘有没有生气,他要是敢生气,她绝对摺返身就走! 还好,辛蓦尘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着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到一在才来?” 辛蓦尘的本意是关心,但听鲁志萍的耳里就成了怪罪了,她冷冷的说:“你等不及可以走,没人要求你一定要等。”
第284页 辛蓦尘也是有脾气的,再说他本就是个守时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无故迟到的人,这会儿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关心一句还被呛了回来,也有点忍无可忍。 只听辛蓦尘针锋相对的说:“你有气别往我身上撒!今天既然是来谈孩子的事,什么话就快说,省得到最后还说我耽搁了你的时间。” 鲁志萍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把手提包“啪”的一下掼在茶几上,指着辛蓦尘的鼻子说:“你不想说就给我走,我又不是求着你来!” 辛蓦尘一把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脏话就是动不动就用手指着人家,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鲁志萍一听见“教养”两个字,更是肺都气炸了! 不管秦娜、张梅还是刘雪兰说她没教养,她都能够做到泰然处之,可现在辛蓦尘也来质疑她,她就做不到波澜不惊了。 ☆、167 心中已无怨念 鲁志萍把手从辛蓦尘手里抽出来,猛地扫了一把茶几上的东西,随着一阵“哗啦”的响声,茶几上的杯盏碟盘全被撸到地上摔得四碎。 鲁志萍又怒气沖沖的喊道:“既然知道我没有教养,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辛蓦尘也气得要死,指着鲁志萍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像个泼妇!” 被指作泼妇,鲁志萍更气了,光摔东西已经不足以解气,一把抓起茶几上漏网的杯子扔过去! 辛蓦尘倒是轻轻一歪脑袋就躲开了,可是鲁志萍却因为用力过猛而险些站不稳,身子一连晃了好几下。 而后她就感觉身子紧了一下,然后就突然悬空了,吓得她大叫起来:“啊!” 随着鲁志萍的尖叫声,茶饮部的服务员也赶了进来,可是当看到鲁志萍被辛蓦尘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时,又一个个都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鲁志萍也是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辛蓦尘抱在怀里,立即挣扎着要下来:“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辛蓦尘一边抱着她往外走,一边说:“地上全是碎碴子,你想破相还是想跛脚?” 鲁志萍愣了一下,随即半点儿不领情的说:“我宁愿死了也不要管!” 鲁志萍挣扎着要下来,可惜辛蓦尘把她捧得高高的,她怎么都够不着地,而且跟他说话又要转过脸来,她觉得好别扭。 在鲁志萍的乱动之下,辛蓦尘的脚步略微顿了一下,随即就干脆停了下来,也不出这个包间了,表情也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但他的语气却十分自然:“你不让我管,想让谁管?你的保镖,还是下属?” 鲁志萍觉得他在讽刺自己没有家人管,准确的说,是讽刺自己由于隐瞒孩子的事而和家人暂时断了来往这一点,不由生气道:“谁管都比你强!” 辛蓦尘淡淡的说:“还真是,我进你的房间要过五关斩六将,你那些保镖倒是出入正常。” “你?”鲁志萍被他说得心虚了一下,随即又暗骂自己无聊,保镖进她房间又怎么样?关他屁事! 况且,“我的保镖至少不会害我,凭什么不能进入我的房间?” 辛蓦尘低头看着她说:“他们会不会害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男女有别。” 鲁志萍又生气了,这不是在变相的说她不检点吗?冷笑一声说:“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辛蓦尘微微嘴角翘起,“也就一般。” “哼,臭不要脸。” “呵呵。” 辛蓦尘不笑还好,一笑,鲁志萍就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她竟然被辛蓦尘抱了好半天! 鲁志萍一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要死了!怎么能这样呢? “放我下来!”鲁志萍这次吼得特别大声,身体晃动的幅度也特别大,大到……总之她整个身子往下一使劲,就触到下面一个突起的东西。 就算鲁志萍反应迟钝,在听到辛蓦尘“嘶”的抽了一口气,想不知道那是什么也难了! 鲁志萍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好好的一场暴力抗法,不,暴力抗情被演变成一场暧昧,也真是够了! 鲁志萍不顾脚下的玻璃碴子,一扭身滑下来。 辛蓦尘动作飞快,在鲁志萍快要落地的时候抱着她往外面跨了一大步,鲁志萍总算完全着陆。 也不知道是刚刚辛蓦尘动作幅度太大,还是心理作用,鲁志萍落地后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连辛蓦尘的手还在搂着自己的腰肢都没有觉察出来。 服务员见鲁志萍落地,想上前来问一下情况,被辛蓦尘眼风扫过,嵴背凉凉的不敢上前,和同事对望了一眼,缩到墙角装透明去了。 辛蓦尘心满意足的搂着鲁志萍,也不说话,生怕“唤醒”鲁志萍,他就没有这个福利。 鲁志萍晕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约人家来的目的,“你不是要谈孩子的事情吗?有什么话,快说吧。” “……”不是你要谈的么?但是辛蓦尘也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说:“好啊,孩子现在读大班,明年是让他们读学前班,还是直接上一年级?”
第285页 鲁志萍说:“我也正在纠结呢,婧姐婧上一年级可能还不行,俨俨却一年级的课程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要是一个上学前班一个上一年级的话,又怕婧婧心里不舒服。” “那就两个都上一年级,咱们多辅导辅导,等婧婧实在跟不上了,再让她留级。” “你说的轻巧!”鲁志萍白了辛蓦尘一眼,“当留级生容易产生自卑心理,我才不想婧婧不自信。” “那就不留呗,咱们的孩子,能笨到哪里去?” “哼,说的你有多了不起似的。” “呵呵,我多聪明呀!”辛蓦尘说着,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揉了鲁志萍的头发一下。 鲁志萍这才发现两人动作不妥,连忙从辛蓦尘怀里挣脱开来,站直身子,并瞪了辛蓦尘一眼。 辛蓦尘直怪自己手贱,不揉她头发也许她就反应不过来呵。 鲁志萍也在心里一个劲儿的怪自己反应太迟钝!怎么能跟这种混蛋玩暧昧呢? 鲁志萍不再理会辛蓦尘,自顾自的走进隔壁的包间。 辛蓦尘跟进去,见鲁志萍气鼓鼓的坐着,心中悄悄乐了一下,以很自然的语气说:“我这段时间工作不忙,离9月份开学还有半年多,就我来辅导孩子吧,我保证把婧婧辅导了能跟上。” 可惜鲁志萍还在生闷气,对辛蓦尘这种“老夫老妻式”的语气半点没感觉,听完便讥讽的说:“我自个儿的孩子,我自己会辅导,不敢惊动旁人。” 辛蓦尘被噎了一下,但也没有生气,依旧像个好好先生似的说:“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光让你一个人受累呢?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每天都去给孩子们做辅导,接送的事儿也不用保镖,我去就行。” 鲁志萍听了只觉堵得慌,曾几何时,她就是这样设想的,谁有时间谁接送,两人一起辅导孩子,闲暇时,再一家人出去郊游野餐,多美的生活呀! 只可惜,从她踏上异国他乡的路那一刻起,这种妄念就被狠狠的掐灭了。 人,都要为自己的痴心妄想付出代价! 而她付出的,已经不是够了,而是远远的超出了! 此时此刻突然听到这种曾经梦想的描绘,鲁志萍的心中已无怨念,只有满腹怅然。 ——心碎了才来的施捨,纵然她的爱再卑微,也已经不想接受了。 唉,鲁志萍喟然一声长嘆,不无凄楚的说:“辅导的事,就不用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孩子们还小,接受不了太复杂的事情,我跟他们说的是你出国还有五年,那你就五年以后再来认他们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辛蓦尘没有生气,也没有皱眉,平静的说:“可是孩子们需要父亲。” 鲁志萍听了“孩子需要父亲”这几个字却觉得格外不爽,她不会承认她心里想的其实是:孩子需要父亲,孩子他妈就不需要(丈夫)了吗? 她只是单纯的从孩子的角度去反驳:“孩子们需要的是正常的父亲,而不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见的异类。” 辛蓦尘这下皱眉了,“我只不过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不能和你们联繫,怎么就成异类了?” “工作的原因?呵呵,”鲁志萍一脸嘲讽的说,“既然你工作那么特殊,那还要孩子干什么?有工作不就行了!” 辛蓦尘目光蓦地收紧,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是想不通鲁志萍怎么会说出这种“没有觉悟”的话,“我是为了国家工作,你怎么能这样说?” ☆、168 装不下去了? 鲁志萍对辛蓦尘这种语气有点恼火,“既然你那么忧国忧民,而我就是一个满脑子只想着钱的商人,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孩子,能跟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盯着他们两个?” 辛蓦尘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盯他们盯谁?还有你经商的事,我又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那天第一次见,我就跟你说了,只要你点头,我立即打结婚报告。” 鲁志萍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许话是真的,但支撑这话的内容,就不好说了,一切,只是为了孩子吗?那她要了何用! “谢谢,我不需要。” “不需要?” “是的,结婚也罢,共同抚养孩子也罢,我都不需要。” 辛蓦尘急了:“志萍,你不要意气用事,我是真心想跟你……” “别说了!”鲁志萍一摆手,“像什么真心不真心之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拿出来寒碜人了,要谈,就谈点有营养的吧。” 辛蓦尘被堵得慌,有点赌气似的说:“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有营养的?” “当然是言归正传了!我跟孩子的设定是,他们的父亲是个盖世英雄,忙着拯救地球,没个十年八年的回不来!所以,我给你五年时间,已经是看在你主观上还想负点责的份上,不然的话,我原先的设想是,等孩子们十八岁了,再告诉他们自己的父亲是谁。” 辛蓦尘这下才算是被堵得心口疼,什么叫他“忙着拯救地球”?这才是寒碜人好不好!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她,唉,不过是少了一个交待的环节,怎么产生的后遗症就这么大呢?
第286页 “志萍,我知道你为孩子吃了很多苦,可我当时,我确实是接到即刻出发的命令,我连家里都没有告诉一声就走了。” “是啊,你连家里都没有告诉,我这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要你给句话!” “你?”辛蓦尘是真心累,两个人的事情变成四个人的,质变量变都发生了,解决起来难度大呀! 鲁志萍不想等辛蓦尘的下文,自顾自的说:“就这样吧,五年以后,如果你想来认孩子,我配合;但在此期间,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好吗?” “你说可能吗?” 鲁志萍立时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尖叫道:“辛蓦尘,你一定要跟我抢孩子?” “你怎么就那么爱钻牛角尖呢?我从头到尾讲的都是和你一起抚养这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要将他们据为己有了?” 鲁志萍不上他的“当”:“说的比唱的好听,四年没有尽过一天义务,一回来就想当现成的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辛蓦尘无奈的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接受我?或者,怎样才肯让孩子们认我?” “就刚才说的呀,五年。” “这不可能!”辛蓦尘不假思索的说,“我已经错过了五年,不可能再错过以后的时光,不管是孩子们的世界,还是你的世界,我都想亲自参与,所以,志萍,不要再拒绝我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混蛋!又来撩人家! 鲁志萍暗骂自己以按下心头那不争气的躁动,努力以平实的语气说:“如果你真的为了孩子着想,就请你不要再打扰他们,就让他们认为自己的爸爸是个英雄吧,免得你跟我吵吵闹闹,破坏了孩子们心中的英雄形象。” 英雄?呵,辛蓦尘心中充满了苦涩,曾几何时,这曾经是他追求的理想,可是现在,他怎么觉得这么充满了讽刺呢? 难道他错了?他不该一接到命令就义无反顾的走,而是安顿好她们母子再离开? 可总共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连买蛋糕都是撬门进去的,又哪来的时间安顿她们……哈,真是说傻话了,当时哪来的孩子?只有精子好不好! 辛蓦尘不再纠结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想当时哪里没有做好已经毫无意义,他要做的,是求得她的同意,同意他们的婚事! “咳咳,”辛蓦尘清咳一声,深情款款的说:“志萍,我想和你结婚,可不可以?如果你答应,我明天就向组织上打结婚报告。” 这已经是鲁志萍第二次听到“结婚报告”这四个字了,要说心中没有一点儿涟漪,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要说有多么的激动、多么的盼望,同样是自欺欺人,一句话,她已经吓怕了,疼怕了,不敢再追求婚姻的幸福了。 况且,跟辛蓦尘结婚就一定能幸福吗?别说他妈和他大哥那副嘴脸,就是辛蓦尘本身,她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有这样的爱情吗?连另一半的身份都不知道! 既然结婚有如此多的不确实,那她还麻那个烦干什么?一个人多好,有儿有女,还有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鲁志萍想到这里,直接开口道:“我不需要婚姻,孩子们也不需要,所以你还是该找谁找谁去吧,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辛蓦尘被她这番想当然的话气得肝疼,她和孩子都不需要他,那他岂不是成了多余的! 呼!辛蓦尘将胸中的闷气呼出,又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态,这才满含殷切的说:“志萍,我知道,你向来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可是,孩子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我,又是如此的爱你们,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陪伴你们的机会吗?” 鲁志萍把头低下,装作在看杯里漂浮的茶叶,心中却止不住的翻腾,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些事该多好呀!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都愿意。 可是现在,就算他是真心的,她也不稀罕了,答应他,她都对不起那千刀万剐的疼! 可笑当时她还交待王明珠,如果她死了,就把孩子交给辛家,哼,辛家也配要她的孩子?想得美! 鲁志萍收起冷笑,一本正经的说:“对于我来讲,谈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你有爱,还是留着对别的女人说去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五年后想来认孩子,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障碍,这一点请你放心,我鲁志萍千不好万不好,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辛蓦尘心塞,他要的是她的信用么?他要的是她的人! “志萍,我们不赌气好吗?等我的结婚报告批下来,我们就立即结婚,到时候,如果你不愿意去我的住所,那就继续住在四合院,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多好!” 鲁志萍也感觉心累了,怎么就说不明白呢?“辛蓦尘,我没有跟你赌气,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再三斟酌过的,我不会跟你结婚,更不可能跟你一起生活,如果你再抱着这种态度,那恕我不奉陪了。” 辛蓦尘“妥协”了:“那好吧,咱们可以暂时不结婚,但是孩子,我一定要认,不是五年,而是越快越好。”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
第287页 “只是生物学上的父亲,仅此而已,”鲁志萍脸上再次露出讽刺的笑容,“如果你坚持现在就要认,那我就移民。” “鲁志萍!你别这么冥顽不灵好不好!”辛蓦尘也恼了。 “装不下去了?” “你?唉!”辛蓦尘泄气了,看着鲁志萍那一脸的嘲讽,真心觉得沟通无望了,要不,就放弃? 不!辛蓦尘心中才一出现这个念头,立即就被他打消了,要他放弃,除非他死! 不管孩子还是鲁志萍,他都要定了!他就不信,他把全部精力投进去,还会搞不定! 鲁志萍看着辛蓦尘眼里放出炯炯的光,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也藏不住话,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想走极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抢我的孩子,我就敢到忠楠海去告你!” 辛蓦尘也藏不住话了,猫捉老鼠似的说:“如果我要抢,就连大人孩子一块儿抢,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告。” 鲁志萍努力忽略他话里所包含的意思,斜着眼说:“你大可试试!我把话放在这儿,打官司、套麻袋,随你挑,只要别伤害到孩子就行。” 辛蓦尘扯着嘴笑了:“呵呵,你就等着吧。” 鲁志萍不想再看到他那副可恶的嘴脸,拿起手包走人。 辛蓦尘没有追出去,他怕追得太紧了,又惹她生气。 他的担忧是对的,鲁志萍在电梯里还在想,如果他还敢追出来废话,她就拿大耳刮子招呼! 但是辛蓦尘没有追出来,并不代表他没有行动,鲁志萍还没到家,王明珠的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是辛蓦尘。” 王明珠一听到“辛蓦尘”这三个字,惊得差点儿把电话摔了!虽然他是老闆孩子的父亲,可他更是老闆的敌人啊! 可是人家既然能把电话打进来,那她也不能失态丢老闆的脸,就尽量以平常的语气说:“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咨询一点事情。” “……”王明珠再次想扔了手机,想了一下,先把话说在头里,“抱歉,如果是有关鲁总个人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 ☆、169 过程一定不会太美好 辛蓦尘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是孩子的父亲,她是我认定的妻子,她的任何事情,与我都有关系!现在,请你告诉我,她生育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想到鲁志萍生孩子时所受的痛苦,王明珠真想直接骂回去,可惜她只是个小小的秘书,所以只能尽量不带情绪的说:“对不起,未经鲁总授权,我不能透露她的任何信息。” 辛蓦尘还不死心:“那你告诉我她在哪个医院生产的,这个问题不算什么隐私,我如果要查也查得到,只是希望节省一点时间罢了。” 王明珠听他这样说,不禁小心的问:“我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调查我们鲁总吗?” 辛蓦尘说:“我不是要调查她,而是想搞清楚,她为什么这么牴触我,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我离开的时间过长,她应该不至于会这样。” 哼,不负责任的负心汉!王明珠在心里鄙视了一下,重新老调重弹:“抱歉,麻烦您亲自问鲁总吧,这些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那好,打扰您了,再见。” 辛蓦尘挂掉电话,正想再拨鲁志萍另一个下属——于惠的,家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尘尘,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吗?你爸有事情要问你。” “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辛蓦尘收起手机,想到于惠也是女人,想必和王明珠甚至鲁志萍一样对自己有牴触情绪,那就不找她们好了,他想查的事,还会有查不到的? 辛蓦尘还以为真是自家老爹找自己有事情,等回到家一看秦娜也在,他就没心思呆在家里了,找个藉口就往外走。 可是张梅不放他走:“尘尘,娜娜说她大伯说了,只要你愿意去**部,直接就可以当副处长,你考虑一下吧?” 辛蓦尘冷冷的扫了秦娜一眼,回过头来跟张梅解释道:“我所在的部门跟**部不是一个系统,按一般手续无法调动工作,所以你还是别操心了。” 张梅不死心:“怎么就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爷爷干的是一样的工作,一辈子见不得光,有什么好!还不如趁早转到常规部门来,这样上升空间也大。” 辛蓦尘紧紧的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厉的说:“妈,我干的是普通工作,只是工作地点不在京都而已,像你刚刚说的那种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不然,后果你晓得的。” 张梅心中怄得要死,偏偏还不敢还嘴,以前就因为她说过公公一句“干地下工作的”,就被人关在小黑屋子里整整三天,把她吓个半死。 不敢提工作的事,那就说结婚的事情吧,这个总不会违反纪律!“尘尘,你一转眼就要三十了,结婚的事可不能再拖了。” “妈,我才二十六岁,离三十还早着呢。” “二十六还小啊?我跟你爸结婚那会儿,二十都还不到,你爸也才刚满二十,还有你大哥,你看他都结婚几年了,你再不结,人家该说你找不着媳妇儿了。”
第288页 这个话题秦娜不好插嘴,只是眼神殷切的看着辛蓦尘。 秦娜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辛蓦尘想忽视都难,就推脱道:“我这两天要出一趟差,等我回来再说吧。” 这时秦娜忽然说道:“尘尘哥,我听说,鲁志萍也在京都呢,你见过她了吗?” 辛蓦尘还没有回答,张梅就抢先问道:“哪个鲁志萍?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辛蓦尘心说糟了,用眼风扫了秦娜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可是秦娜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怎么可能不说?“阿姨,您忘了,就是几年前到家里来找尘尘哥那个胖胖的女同学呀。” 张梅脑子里闪过一个“奇丑无比”的形象,不由得满脸嫌恶的说:“你说的是她呀?哎呀尘尘,你可不能跟她有什么来往,不然还不得让亲戚朋友笑掉大牙!” “哈哈,阿姨,这回你可说错了。”秦娜蒙着嘴笑。 张梅不解的问:“我哪里说错了?那个鲁志萍本来就胖得像肥猪一样嘛。” 辛蓦尘没说说话,他正专心的从她们嘴里收集信息,原来,他的姑娘曾经来过他家! 但是仅仅从他妈脸上的表情中,他就可以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不会太美好。 至于秦娜想怎么添油加醋的说,那就随她吧,反正鲁志萍的事情,他妈不用费什么力就可以查得到。 只听秦娜笑嘻嘻的说:“阿姨,恐怕您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鲁志萍现在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什么职业,她不是记者吗?” “早就不是了,她现在在当模特儿。” “模特儿?!老天,这可是下九流的职业!不行,尘尘,你绝对不可以跟这种人来往,会学坏的。” 事已至此,辛蓦尘觉得再隐瞒也没必要了,就直言道:“鲁志萍是正规的模特,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些事,还有,她是我女朋友,改天我会带她到家里来。” “什么?你疯了!”张梅震惊不已。 辛蓦尘平静的说:“我没疯,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出任务,我们应该在四年前就结婚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我们结婚的事情。” 辛蓦尘并没有撒谎,鲁志萍不点头,结婚就是一个难题,他的强项,就是解决难题! 在辛蓦尘眼里,这都不是事儿,当然,前提是鲁志萍没有移情别恋。 不过就辛蓦尘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鲁志萍并没有看上任何人,虽然她对他只有恨,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 可惜他想的十分美好,他妈却十分震怒!“不行!我绝对不会容许你娶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她想进我们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秦娜暗自窃喜,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旁边瞧热闹。 辛蓦尘不理会他妈激烈的反对,拣自己关心的问题问:“妈,鲁志萍来我们家,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梅说:“你刚走没几个月的事儿,一来就问你上哪儿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怎么跟她说呀?” “她除了找我之外,还有没有说别的?” “找不到你就走了,还要说什么呀?”张梅没好气的说。 “那她的脸色,不太好吧?” “诶,尘尘,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张梅立时警觉起来,“难道你还真想跟她继续来往呀?” “妈,她……”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张梅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你不知道,上回她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甭提多晦气了,真是的,上人家门来还这样,都不知道她爹妈是怎么教的!” 辛蓦尘不再说话了,说鲁志萍好只会给她拉仇恨值;说她不好吧,他又说不出,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尘尘,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顺道把娜娜送回去。”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时间来不及了。” 辛蓦尘出去后,张梅面带歉意的对秦娜说:“不好意思啊,娜娜,尘尘他……” “没事儿,阿姨,尘尘哥事情多,我不会介意的。” “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张梅夸了秦娜一句,又问:“那个鲁志萍是怎么回事,怎么长成那样还能当模特儿?” 秦娜鄙夷的说:“阿姨,您不知道,有的人为了出名,连命都可以不要呢,鲁志萍就是这种人,为了当模特赚钱,冒着生命危险的减肥呢。” “天哪,还有这种人,真是太肤浅了!我们尘尘可千万不能跟她扯到一起。” 秦娜担忧的说:“阿姨,我就怕尘尘哥受不了诱惑,鲁志萍现在可性感了。” “哎呀,呸呸呸!正经人谁要这种形象?也就这种只要钱不要脸的!” “谁说不是呢,”秦娜附和完,又开始下鲁志萍的烂药,“阿姨,您从来不看那些娱乐方面的报纸,所以不知道,鲁志萍为了钱,还傍大款呢。” “哎呀,真是太要脸!这种人,尘尘竟然还跟她有瓜葛,真是岂有此理。” 张梅气得要命,如果鲁志萍只是当模特还好,丢的只是她自个儿的脸,可如果她还傍大款,那性质可就变了。
第289页 儿子刚刚说什么来着,鲁志萍是他女朋友?呸!她也配!真要让这种女人进了辛家的门,那祖宗的脸往哪儿搁? 还有,还有,她儿子不是就戴绿帽子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张梅越想越气,最后跟秦娜说:“你帮我好好看着点这个鲁志萍,一旦她真敢来纠缠尘尘,立即告诉我,你面皮薄不敢说,我可不怕!” 秦娜听话的说:“我知道了,阿姨,只要鲁志萍一和尘尘哥在一起,我就给你打电话。” “好,就这么办。” 蓦尘出去后,在城东区七绕八绕的,绕到一处破旧的小院里,但这个小院只是从外面看上去破旧,里面可一点儿也不破,而且还有好几进。 辛蓦尘在一道门前轻扣几下,门无声的开了。 辛蓦尘把他妈关于自己身份的话题对跟一个叫老孙的人说了,老孙听完后并没有表什么态,只说会给组织上反映。 辛蓦尘也不指望有什么结果,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他妈是“陪杀场”的,主要目的在于秦娜。 关于秦娜的问题,辛蓦尘说的可不止这些。 ☆、170 有个富豪老婆的悲哀 关于秦娜的事,辛蓦尘说的大部份都是她暗中弄权的事情。 但是辛蓦尘通晓官场上的规矩,这些没有铁证的事,说了也只是给某些人提个醒,不可能真的依此打击哪个当事人。 但是,要有这么个引子,等自己将来真正动手时,才不会给人留下把柄,不然光是她背后的秦家,就够他喝一壶的。 辛蓦尘对秦娜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些日子他除了“打进”鲁志萍家,就是暗中调查秦娜,自然也知道了鲁志萍中毒的事情。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刘雪兰,但是以辛蓦尘的了解,刘雪兰那个草包根本不可能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策来。 先是把这种挥发性毒.品放在鲁志萍常坐那个雅座的装饰花瓶里,然后又把药引拌进果汁。 而那两样东西,单独哪一样都不会让人上瘾,但当两样一起进入人体后,却会产生双倍的毒性,让人防不胜防。 还好由于担心鲁志萍喝出异味来,干脆不喝,秦娜用的药量少,不然鲁志萍只那一次就会上瘾了。 以秦娜的设想,是连做三、到四次,让鲁志萍在不知不觉中上瘾,谁知最后被黄军号给搅了局。 秦娜的计策一环扣一环,不但药要下得恰到好处,还要设计鼓动那位刘总跟鲁志萍干杯,这中间少了哪一个环节,这个计策都不能成。 调查结果出来后,就连辛蓦尘都不得不嘆一声服“高明”! 但同时也坚定了辛蓦尘除去秦娜的想法,她的心思这么狠毒,他若是不早做打算,难保哪天鲁志萍就真的被她给害了,到那时,他才是真的追悔莫及。 鲁志萍来京都以后发生的事情,辛蓦尘基本上都心中有数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她在国外那几年的生活。 辛蓦尘正在想拜託谁帮自己查要合适一点,他有种预感,能否让鲁志萍重新接纳自己,关键就在于解开国外生活中遇到的结。 只可惜,辛蓦尘不知道,那不是结,而是劫! 历过的劫,是解不开的。 辛蓦尘办完事,家也不想回了,谁知道秦娜还在不在?要是光她在还好说,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呆不下去,可问题是有他妈张梅护着,他投鼠忌器。 辛蓦尘来到自己的住所,这是一栋独立的小楼,面积不比家里的小,以往不想回家的时候,他就会在这里驻足。 可是今晚,辛蓦尘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好起来健身,在连续做了一千多个伏地挺身后,才终于累极了睡去。 只是在梦中,还是一遍遍的再现鲁志萍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还有她挺着大肚子,被人指指点点的情景。 辛蓦尘开始有点理解鲁志萍为何对自己怨气会那么重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换作旁人,只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她只是骂他几句,看来,她心中还是有他啊! 辛蓦尘做完心理建设,立即变得信心百倍,当天就把结婚报告交上去,先甭管鲁志萍答不答应,他得把准备工作做到位再说。 在等待上级批覆的过程中,辛蓦尘又充分调动各方面的关系,开始调查鲁志萍在米国发生的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呀。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还不等调查结果反馈回来,鲁志萍有孩子的事就彻底曝光了。 本来鲁志萍一直都很小心,平时从不去接送孩子,都由保姆和保镖去,就是带孩子出去玩,也是经过化装的,轻易不会有人认出来。 但是现小心谨慎,也经不住有心人处心积虑抓小辫,鲁志萍自认与媒体的关系处理不差,可总有不图钱的,人家只认权! 消息是京都晚报首先披露出去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版面,但是资料详实得很,连两个孩子在幼儿园的登记表人家都印在上面。 更糟糕的是,同时曝光的,还有鲁志萍的住址,不光是门牌号码,还有那个小院子的俯瞰图! 四合院就这点不好,隔不了多远就有高层建筑,人家用广角镜头就可以轻松拍下整个院子的景色。 鲁志萍对此也是无奈得很,因为这个时候隐私保护法还没有出.台,除了拼命让人撒钱公关外,对人家毫无办法。
第290页 但是这次就不像上次一样有“雷锋”出现了,随着两家报纸转载,接着就各大娱乐报刊均有报导。 没过几天,全国各地的商业类报纸也开始报导鲁志萍的事情了。 这年头,你光讲哪家出口创汇多少多少个亿已经没有人瞧了,唯有像鲁志萍这样既有钱又有名,还颜值颇高的人,才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事情完全超出鲁志萍的预料,她一直梦寐以求的闲适生活,已经不复存在。 鲁志萍最担心的,还是孩子的信息曝光,但庆幸的是,并没有任何一家报纸报导把孩子的名字和照片登出去。 那些堵在门口的记者,也有志一同的没有提问有关孩子的事,问的都是鲁志萍会不会进军演艺圈,或者就是她的财富来源等等。 这也要得益于一个偶然种下的因,那就是隔壁院子与这边相通,每天两个孩子都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车去往学校读书,所以记者一次也没有遇到过。 就在鲁志萍暗自庆幸时,辛蓦尘再次“摸进”了鲁志萍的卧室。 辛蓦尘的确是悄悄的来,但为何要用上双引号,那是因为杨猛他们全都知晓,但却没有阻挡他进入鲁志萍卧室的路。 辛蓦尘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鲁志萍的这帮保镖:“忠组部已经批准我和你们鲁总结婚了。” 不得不说,辛蓦尘扯的这面大旗,够大!大到杨猛这些香蕉人不敢反驳,万一是真的,那这个主的来头可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了。 况且未来的男主人,他们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得罪人家。 至于何威这些根正苗红的退伍兵,那就更不是傻子了,特种兵是什么呀?能让他们队长亲自出动来帮着演一出调虎离山计的人,他会是普通人么?? 去吧去吧,最好是快点把他们老闆娶了,没准儿他们还能重新为国家办事呢,虽说当保镖挣钱不丢人,可终归没有给国家做事长脸啊! 看来他们这个老闆也不是普通人,不然怎么会结个婚都要忠央组织部批?啧啧,真是了不得。 那辛蓦尘有没有撒谎呢?呵呵,在原则范围内撒谎,不算撒谎。 他所在的部门的上级主管部门直属于忠央,这样说有点绕,但事实就是这样,而忠组部是中央的组成部分,那他的结婚报告说成是忠组部批的,应该,大概,也说得过去吧? 鲁志萍已经睡下了,辛蓦尘在她床前站了半天,她才突然发现屋里有人! 顿时吓得一个骨碌爬起来同时扯开嗓子喊人:“来……(人哪)!”可是她的喊声被堵回去了,“唔唔!” 好在辛蓦尘还没有色胆包天到敢用嘴去堵,而是用手捂住鲁志萍的嘴,“嘘!不要吼,是我。” 鲁志萍是不再吼了,可是却趁着辛蓦尘松手的时候,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嘶!呼……”辛蓦尘夸张的吹了一下,装出一副疼得受不了的表情来说:“你怎么那么狠心哪?你看看,虎口都被你咬裂了。” 鲁志萍“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开,转身把灯打开。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让鲁志萍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睛,等适应过来后,便见辛蓦尘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大衣被他脱了放在床尾。 这样的情景,像极了一个晚归的丈夫,站在妻子床前,正准备上床休息。 鲁志萍闭了一下眼睛,把这种荒唐想法挤出脑外,冷冷的说:“知道你辛大公子神通广大,但也请你不要这样半夜三更的来吓唬人好不好!” 辛蓦尘委屈的说:“白天你都不让我近你三尺之内,我不晚上来什么时候来?”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谁请你来了!” 辛蓦尘一本正经的说:“你没请我来,是我想来,我想你了。” 鲁志萍被他炯炯的目光逼视得有点心慌,但还是保持镇定说:“你不用打着感情的旗号来演戏,孩子的事情,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辛蓦尘只感到脑仁疼,你说你傻就再傻点儿吧,偏生还敏感得很,什么都往孩子身上扯,他说的都是真话!真话好不好! “志萍,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其实,不只这些天,就是我在出任务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鲁志萍木然的坐在床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的痕迹。 辛蓦尘有点失望,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这些话憋在他心里已经整整五年,不说出来,他会被憋死! “志萍,你知道吗,我心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和你一起去周游世界,所以每次当我遇到困难时,我就会想,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死,我要带你去看天下最美的风景。” 听到最后一句,鲁志萍的表情变了,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他这是在……讲情话? 天哪!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辛蓦尘吗?鲁志萍感觉这个世界玄幻了。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惊鄂的张开小嘴,心里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他的想法没有错!他的姑娘,就是喜欢听这种甜言蜜语,嗯,大概他说的事情,她也正好喜欢。 辛蓦尘胆子更大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凑到鲁志萍跟前问:“那等孩子放假了,咱们一家四口就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
第291页 鲁志萍默默的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说道:“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就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休息。” 辛蓦尘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不应该啊!他说得这么声情并茂,不说感动得痛哭流涕、继而投入自己的怀抱,至少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鲁志萍不管他深受打击还是鄙夷自己演技不到位,总之她是半点都不想再听了,越听越伤心,找虐呢这是?! “你走吧,我不像你,有显赫的家世,我只是一个小商人,要养家餬口,睡得晚了,会影响明天的走秀。” 辛蓦尘很想说“你的钱八辈子也吃不完”,但他不敢,况且这样说,那他岂不是成来找软饭吃的了? 而且,他也没法说“我养你”这种话,这就是有一个富豪老婆的悲哀哪,稍不留神,身板儿就硬不起来! 辛蓦尘没办法,只好改变话题的方向了:“志萍,我也不耽搁你多长时间,想跟你说一下报纸的事情。” “报纸?我之前上班的吗?”除了这个,鲁志萍想不通她还能跟辛蓦尘有什么联繫。 ☆、171 除非你死! 辛蓦尘摇摇头:“是关于报导的事情,上次因为是刑事案件,我请人帮你澄清了;可是这次,人家说是娱乐信息,无伤大雅,就不用删了,所以……” “等等!”鲁志萍越听越糊涂,立即出言打断他的话,“什么刑事案件?又是什么‘无伤大雅就不用删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唉,辛蓦尘有感于鲁志萍该傻时不傻,不该傻时又傻得令人不忍直视,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愣是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呀,大姐! 辛蓦尘再次摇头,却不是否定,而是为自己感到悲哀,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傻妞呢?唉! 鲁志萍等不到答案急了:“你摇头晃脑的干什么呀?要说就快点,不说就拉倒,我还等着睡觉呢。” 辛蓦尘脱口而出:“那咱们睡下慢慢说。” 鲁志萍立即就炸毛了:“辛蓦尘!你特么给我滚!!” 辛蓦尘悻悻的捏捏鼻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表功劳要紧:“别生气,我说,我说,上次的诬陷案,因为贩毒属于刑事案件,我还可以请人撤消报导;可这次是炒作你的个人隐私,上级认为并不违反相关法律规定,所以,就没办法阻止,让你受委屈了。” 鲁志萍听完不由惊讶道:“你就是上次那个‘活雷锋’?” “……”呵,这用词用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辛蓦尘被噎了个半生不熟,但终究想着这也是件好事,于是又打起精神来说道:“是的,我也没什么帮得上你的,就在背后帮你看着点儿,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炒作会那么厉害,除了孩子的隐私勉强能保住外,对你的事却无能为力。” 鲁志萍心中五味杂陈,一不小心,她和他又恢复了在校时的状态,不管她遇到什么难事,他总会伸之以援手。 那是不是她们的关系,也仅仅只是这样——她为他的举手之劳而倾倒,他却只把她当作一个略有些特别的异性朋友而已? 或许,连这个也不如?因为现在,她们多了两个孩子。 而两个孩子,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她的放任和纵容而产生的,对他来说,或许只是甩不掉的负担。 鲁志萍不敢再想下去了,当脑子里出现“负担”那两个字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心疼,真是太没有原则了! 鲁志萍收回思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冷漠,说道:“上次的事虽然是你自作主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以后,就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管了我也不会领情。” 辛蓦尘被噎已成习惯,心中不急不悲,脸上更是表现得如同鲁志萍是在夸他一样,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不领情更好,他才有更多表现的机会不是? 连辛蓦尘自己都对自己这种无原则的想法鄙视不已,但是为了下半生的幸福,再没骨气他都认了:“志萍,我不要你领情,我只要你幸福和快乐。” 鲁志萍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又该犯傻了! 虽然辛蓦尘的表情不似作伪,语言不似作伪,语言中所包含的情意,更是像真的! 可是两辈子了,每当她认定哪个男人是真情的时候,最后都是一场空啊!! 上辈子无一例外,这辈子也没有跑脱——冯祈磊,辛蓦尘,一个带给她的伤害比一个大! 她还能相信谁?她还敢相信谁?? 唉,算了,她就是天生孤独命,註定只能一个人过的,可是上天还给了她两个孩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念至此,鲁志萍感觉心中豁然开朗,辛蓦尘,做不了爱人,就做她的蓝颜吧,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她认了! 于是鲁志萍不再冷冰冰的,脸上甚至还带上了释然的笑容。 只是那笑看在辛蓦尘眼里,却觉得格外碜人,他总觉得她还是适合发个小怒、生点小气什么的,千万别像现在这样,看似眉眼带笑,实则拒人千里! 好在鲁志萍也不在意辛蓦尘对自己是否满意,她在意的只是尽力使自己身心舒坦,不再挠心挠肺! “辛蓦尘,我说真的,这次谢谢你,以后,就按我说的做,我们……尽量少见面吧,就算见面,也要避开孩子,以免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
第292页 辛蓦尘简直要怄死了,他是孩子的亲爹好不好!见孩子一面竟然会影响到身心健康,这是故意气他呢,还是故意气他呢? 辛蓦尘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自作孽不可活,他作的孽已经够多了,可千万别再给自己挖坑了! 所以,纵然心中发苦,辛蓦尘还是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状,因为形象很重要!“志萍,我都听你的,以后也像今晚这样,要么我来找你,要么就约在外面见面,反正都背着孩子。” “……”鲁志萍直想喷血,她说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辛蓦尘,你成心气我是不是?以你的智商,怎么可能把我的话曲解成这样?我说的是,以后除非遇到我解决不了的、与孩子有关的难题,其余时间,都不要再见面了!” 辛蓦尘微笑着说:“是,我都听你的,”孩子的难题,可以有很多哦! 鲁志萍被他的笑看漏了半拍,如今的辛蓦尘,褪却了五年前的青涩,虽然脸庞依旧年轻,可是在他那张富有朝气的脸上,偏偏给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要不是鲁志萍清楚的知道,辛蓦尘既不穿越,也不是重生的,她都要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历经两世的磨难,才会有这种厚重的神情。 这种神情,她好喜欢!喜欢到,就像她飢饿时肚里的馋虫一样,带着勾,带着手,要把她拉向他! 体内的妄念叫嚣着,要她立刻投入这个近在咫尺的怀抱! 可是这种感觉,也更让鲁志萍心里泛起无尽的悲凉,她那么爱!她恨不得刻在骨子里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与他尽情的相拥,而只能——赶他走。 啊,老天爷,你太折磨人了!鲁志萍颓然的坐在床上,强打起精神说:“你走吧,我累了。” 在这一声“累了”中,仿似真的透出无尽的疲惫。 辛蓦尘听在耳里,只觉心似乎抽痛了一下。 但他只想着自己是心疼她累了,并没有往情情爱爱上去想,她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还再自作多情也得有个度啊! 于是就顺从的说:“好吧,我走了,晚安。” “晚安。” 鲁志萍只是习惯性的顺嘴道一声晚安,辛蓦尘却听得“感天动地”,立时又不想走了,吃过肉又单身的男人,伤不起呀! 于是心怀鬼胎的辛蓦尘又停住脚步,转身回去凑到鲁志萍的身边,无耻的说:“这么晚了,我出去也打不着车,要不,你就让我在这儿住一晚吧?” 鲁志萍本是低头坐在床上的,听到这话,倏地抬头,“混蛋!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三陪,还是妓.女?” 辛蓦尘抚额,要不要这么敏感啊! 虽然他的意思是那样,但又怎会把她当成那种人呢?她是他的心尖肉啊! 再说了,睡自己的妻子,犯法吗?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说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这里空房间多,就收容我住一晚吧。” “休想!” 鲁志萍不想多说话,怕泄露自己的情绪,拣这两个字出来,表达的意思倒是清楚得很。 辛蓦尘再收一波失望,心中不甘叠加,也不由得生出些许怨气来,不服的问:“志萍,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除非你死!” “你……希望我死?”辛蓦尘指指鲁志萍,然后又指着自己,脸上是不相信的表情,知道她恨自己,但不也至于会恨到这种地步吧? 可是鲁志萍的下一句话,“确定”了他的猜想:“是啊,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省得一天到晚来扰乱她的心神! 辛蓦尘看着鲁志萍平静无波的表情,有点后悔自己该走不走、留下来多嘴了。 鲁志萍不想管辛蓦尘的玻璃心是不是被砸成了粉沫,“啪”的关掉灯,说道:“麻烦出去把门带上,”然后拉开被子钻进去,并把背对着辛蓦尘。 辛蓦尘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心中却泛不起半点涟漪,鲁志萍那句话太狠了,浇灭了辛蓦尘心中所有的小火苗。 但自知理亏的辛蓦尘,还是做不到生鲁志萍的气,谁叫他害了人家呢?“行,那你休息吧,明天……” “后天也不行!”鲁志萍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指着辛蓦尘说:“我告诉你辛蓦尘,如果你明天还敢这么跑到我家里来,我就跟你……我就跟你绝交!” 鲁志萍吼完后,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儿,也就没放在心上,对辛蓦尘临走的话也一样装作没听见。 “哦,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吧,改天再见。” 哼,是再也不见! 辛蓦尘出去后,鲁志萍越想不得劲儿,她这儿成筛子了,白养这么多人了! 辛蓦尘照样是翻墙走的,几个保镖看看离着没几步的大门,对此已是见怪不怪。 只是还没等他们看完西洋景儿,鲁志萍的声音就在后面阴恻恻的响起来:“我需要一个解释!” ☆、172 给你报仇 几个保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个也不敢回头,就连历来带头说话的杨猛也不敢先开口了。 好像,他们是武断了点儿,怎么能凭人家一句话,就洞府大开了呢?说好的智商呢?
第293页 鲁志萍紧紧身上的貂皮大氅,冷冷的说:“怎么都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的吗?” 几人同时装哑巴。最后,还是何威鼓起勇气说道:“是他说忠央组织部已经批准了你们的结婚报告,我们才放他进去的。” “忠央组织部?老天!你们怎么也不长点脑子,忠组部管结婚的事儿吗?民政部还差不多!” 何威还想辩解:“那没准儿他就在忠组部工作呢。” “没准?”鲁志萍重复了一遍。 何威不敢再狡辩了,心虚的把头低下。 鲁志萍也没心思再骂人了,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她刚刚不也一样犯傻么? 想想她刚才在房间里都跟辛蓦尘说了什么?“如果你明天还敢这么跑到我家里来,我就跟你绝交!”天哪,还有比这更傻冒的话吗? 她们哪来的交情可供绝交??她们早就一刀两断了好不好! 就算勉强断不了的,在那一刀又一刀的,割破表皮、脂肪又是子宫的、够痛到骨子里的疼痛下,也早就断成寸,再接起来的,已只有恨。 就是她心里不争气的闪过的悸动,也不是情,那一次悸动,都是对她的嘲讽,笑她赔上半生,却还不知悔改! 鲁志萍开不了口骂手下,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以后不要再听他人的话了,尤其是那个人的,别忘了,谁给你们开的工资,尤其是何威……” 鲁志萍把头转向何威等几个忠国保镖:“我知道你们同属部队出来的人,心中总放不下那几分香火情,如果实在勉强,我就不留你们了,我发双倍工资,送你们走。” 何威和几个同伴面面相觑,但几乎都只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 只见几人一致摇头,然后就由何威带头说道:“鲁总,这次是我们的错,我们保证,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事了,一切以您的命令为重。” 鲁志萍欣慰的点头,总算也有养熟的“白眼狼”,不然她又该鄙视自己了,当背叛成为习惯,伤的不是心,是脸哪!丢脸! 鲁志萍一点儿也不记辛蓦尘的好,不是他硬闯自己的“洞府”,让她丢了面子,而是事情本就因他而起! 他辛蓦尘才是那个最大的始作俑者,自己放的火自己灭,错难不成她这个被连累被!烧伤的人,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心里一存怨气,这次的隐私泄露被炒的坏处也被鲁志萍无限放大,最糟糕的,当然是家里有可能知道了她有孩子的事。 可是鲁志萍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公关洗白的事,她还可以交给王明珠和董军她们去干,唯独摆平父母的事,没办法假手他人。 刚开始担心父母知道的时候,鲁志萍脑子里曾经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辛蓦尘在,一定能想出妥善的办法。 这一念头随即就让鲁志萍强烈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天下最没出息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了! 就在鲁志萍想破脑袋时,鲁丽萍闻风赶到京都,给她出了个主意:“你不是有钱吗?给咱爹咱妈一人买辆好点儿的车,没准儿他们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对你就轻拿轻放了。” “好车?这倒是个办法!” 鲁志萍眼前一亮,花钱买平安……咳咳,是花钱表孝心,这个办法好! 可是随即又犯难了,“可是二姐,家里已经有一辆宝马和一辆沙漠野狼了,再买会不会起不到消气的效果?” 鲁丽萍斜眼看着她说:“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坐的什么?哼真是不孝女!” “嗳,我坐宾利是因为在京都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想想这车底盘那么低,在咱们龙源县能开得走吗?” “没说要你买宾利啊,我都帮你看好了,有好几款车合适,林肯、凯迪拉克、玛莎拉蒂,还有路虎也行啊,轿车、越野随你选,还愁没有尽孝心的?” 鲁志萍看着鲁丽萍如数家珍,不由狐疑的问:“二姐,我怎么觉着是你想买车呢?” 鲁丽萍讪讪的说:“我顺带买一辆,也不是不可以嘛。” “可以,没说不可以啊,只是,你出钱?”鲁志萍直击要害。 鲁丽萍顿时瞪大眼睛:“我哪有钱!我是想着你事情太多,而买进口车又需要预订,我暂时不忙,就来帮你办这件事嘛。”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最好还是答应,如果你答应顺带给我买一辆呢,我就先回去帮你做爹妈的工作,尤其是咱妈的工作,这个难度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鲁志萍迅速在心里算这笔帐,如果花个一、两千万能把她妈的雷霆万钧之怒沖淡成毛毛雨,那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亏! 至于便宜了鲁丽萍?好吧,肉烂在自家锅里,也不算亏,于是欣然答应:“好,成交。” 鲁丽萍顿时心花怒放:“太好了,那你打算买什么车?” 鲁志萍说:“最好是买一辆越野和一辆加长版轿车,具体牌子你自己去看,价格嘛……” 鲁丽萍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生怕鲁志萍来一句总共几百万之类的,幸好没那么小气! “购置资金卡在两千万以内,不过,我说的可是包含所有费用的,也就是说,爹妈他们只负责坐车,落户的事你得给我办好了,不然你那辆我就不买单。”
第294页 鲁丽萍爽快的说:“没问题,我保证送到家里的车一定是上了牌照的。” “行,那就尽快去办吧,可别等爹妈都杀到京都来抓我了,你车还没买好。” “你放心,来的时候我就交了订金了……呃,也就随便问问,呵呵。” 鲁丽萍自知口误,讪笑着闭上了嘴巴。 鲁志萍白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老早就打好假公济私的主意了。” “嘿嘿,我也是想着坐的车差了,让人以为丽乐没有实力嘛。” 鲁志萍解决了一个难题,心情大好,也有心思过问她二姐的终身大事了:“二姐,你现在接触的人也多了,有没有遇到合适的?” 事情过去一年多,鲁丽萍已不反感鲁志萍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只是情绪微微变得有点低落。 “哪有那么合适的?稍微有点能力的,要么就是已经成家了,要么就是明晃晃冲着我的钱来,剩下几个人年轻也不图财的,又尽他妈是些小开,败家玩意儿,你叫我怎么看上眼?” 鲁志萍一想也是,她二姐如今眼界也开阔了,一般的男人还真入不了她的眼,“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婚姻大事,可不能将就了,反正你现在也才二十四岁,三十岁以前结婚都正常,不着急,慢慢找。” “等到我三十岁,你孩子都十一了。” “这你也拿来比?”鲁志萍睁大眼睛瞪着她,“我都快把肠子悔青了,你还来刺激我。” “你这事儿是不大光彩,可是孩子很可爱啊,哎,他们该放学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提到孩子,鲁志萍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亲切的笑容,“他们报了学习班,要等学完了才回来。” “那得等到几点呀?” “你又不急着走,还愁见不到他们吗?” “我不是着急回去吗?车的事得抓紧,不然年前搞不定呢。” “那倒是,”鲁志萍正想说“要不我派人去接他们回来”,就听见苏米娅进来禀报:“老闆,那位先生又来了,他在门口求见,请问,是赶他走,还是不理他?” 鲁志萍恼火的说:“他还阴魂不散了!甭理他。” 辛蓦尘这两天倒是听话,不进硬闯鲁志薄的房间,就每天到她家门房来坐上几个小时。 不让他进门房也不行,外面都是蹲守的记者,不光鲁志萍怕曝光,他也怕。 鲁志萍不知道的是,辛蓦尘比她还怕曝光,要不然也不会连毕业照都缺席了,那可不是他没有时间,而是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公开场合。 可是鲁志萍从来没有联繫起来想过,比如大三那年,她在出租屋里拍辛蓦尘照片的胶捲,为什么拿到相馆后人家说是曝光的。 而鲁志萍也从来没有想过,为干什么自己的个人隐私被炒得沸沸扬扬,辛蓦尘的信息却从来没有被人披露过。 不是那些记者瞎了眼,而是黑暗中有一只手,会把与辛蓦尘有关的信息抹去。 也正因为如此,外界对风波漩涡中的孩子的父亲的事,才会一无所知,包括鲁丽萍,此时,她就不由得好奇的问:“是谁呀?专门来捣乱的?” 鲁志萍都已经被辛蓦尘缠烦了,便顺嘴说道:“还能有谁?孩子他爹呗。” “什么?孩子他爹!在哪儿?”鲁丽萍激动的四处张望。 鲁志萍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道:“在门房呢,我不让进。” “怎么回事你们?他想回头来找你,你不想理他?” 鲁志萍字句斟酌的说:“也不全是这样,他想认回孩子,我不答应,他就一直来这儿缠着。” “他特么的也太欺负人了!”鲁丽萍一下站起来,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就冲出了客厅。 鲁志萍忙在后面叫道:“喂,你想干什么?” “给你报仇!” “噢,老天!”鲁志萍拔腿就追。 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鲁丽萍的脚步,追到外院,还隔着老远,就听见鲁丽萍的怒骂声:“负心汉!王八蛋!我让你欺负我妹妹!我让你欺负我妹妹……” 等鲁志萍冲进门房,就看见辛蓦尘倒在血泊中……倒是不至于,但是倒在地上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她家二姐的武力值有这么厉害了?能把几个保镖都打不赢的辛蓦尘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173 你那点智商玩不过人家 鲁丽萍穿的是高跟鞋,而且不是一般的高跟鞋,而是九十年代特有的那种镶铜跟的高跟鞋! 两厘米长的铜跟踹在人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儿的感觉,鲁志萍很清楚,但是她却一点儿心疼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痛快! 她下不了手,那就让她二姐替她出这口气吧,这是他欠她的! 鲁丽萍边打边骂:“我妹妹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怎么会遇到你这种渣宰?我,我打死你个臭流氓!打死你个臭流氓……” 辛蓦尘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躲不闪,就那么默默的承受着鲷丽萍的“雷霆之怒”。 可是在发现鲁志萍进来以后,却立即露出一副疼极了的表情来,看着鲁志萍可怜巴巴的说:“志萍,我什么都没说,她就打我。”
第295页 要不是当着她二姐和一众手下的面,鲁志萍都忍不住要做出那种起了满身鸡皮疙瘩的动作来,实在是辛蓦尘的动作太雷人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吧,挨点打还做出那种委屈的表情来,就她二姐那点小身板,能打得有多重呀,还一副小孩子挨打了来找家长告状似的,逗逼是吧? 其实不光鲁志萍被雷到,那群保镖更是被雷得个外焦里嫩,真是太无耻了!这么多人群殴都讨不了好的,你特么会败在一个娘们儿手里? 鲁志萍不理会辛蓦尘那一副求安慰的表情,对杨猛说:“下次再来,就照我二姐这么做。” “是,老闆!”杨猛答得很干脆。 可你如果认为他是顺嘴打哈哈,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没见人家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 辛蓦尘见鲁志萍半点不关心自己,撩起裤脚说:“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总得给我包扎一下吧?” 鲁志萍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辛蓦尘腿上破了好几处皮,就是没破的地方也是紫一块青一块的,伤的还……真不算轻。 可是鲁志萍刚露出一丁点儿心疼的样子来,就被鲁丽萍瞪了一眼。 鲁志萍心里咯噔一下,她竟然差一点儿就立场不坚定了,赶紧板起脸来说:“怎么?你还想碰瓷儿?” 辛蓦尘噎了一下,他是真的被打得遍腿鳞伤,不是装可怜好不好!“志萍,我真不是讹你,你看,都流血了!” “会死吗?” “……”好吧,算你狠!辛蓦尘悻悻的闭上嘴巴。 可是就在鲁志萍转身离开之际,他又开口了:“你看,我来都来了,你就让我进去歇会儿吧,哦,不,不是歇,而是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就是你上次中毒的事。” 鲁志萍正想点头同意,就听见鲁丽萍说:“都这个点儿了,是不是还要请你吃顿饭哪?” 辛蓦尘讪讪的说:“饭就不用了,主要是谈事情。” 鲁志萍被鲁丽萍一打岔,也发觉自己太没有骨气了,自己中毒关他什么事儿呀?况且又不是自己搞不定! 于是就冷冷的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以后你也别再来了,省得你大公子金尊玉贵的,万一不小心在我家磕着碰着了,我可担当不起。” 辛蓦尘正想腆着脸再争取一下,鲁丽萍已经不耐烦了,对杨猛他们说:“还不赶紧把人赶出去,还真想留着吃饭哪?” 杨猛得令,立即傲气的说:“辛先生,请!” 辛蓦尘悻悻的瞪了他一眼,本想瞪鲁丽萍一眼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可惜眼风才扫过去,看到鲁丽萍又在捏拳头,立时就不敢了,他不怕疼,可他怕丢人。 当然,更怕的还是白挨打,要是挨顿打能搏同情也就罢了,可惜苦肉计不起作用哪,唉,姨姐什么的,最讨厌了。 听说还有个大姨姐,可千万别也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虽然打不出多大个问题来,可当着那么多保镖的面,多没面子呀。 辛蓦尘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礼送出境”,心里却在想着既然来文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武的了,至于如何先礼后兵,他还没有想好,要不,再请回帮手? 可是不行哪,公器私用,可一不可二呀!唉,怎么办呢?追妻这种事,听说是要趁热打铁,可是门都进不了,又沾不到人,有毛用啊? 光天化日之下,辛蓦尘没有再翻墙,正正规规的走大门。 鲁志萍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辛蓦尘的背影,还是被鲁丽萍给了一手拐子后才反应过来。 好在当着手下人,鲁丽萍还算给她面子,一直等回到内院才戳着她的脑门子说:“你出息点行不行!他那么对你,你还想着他呀?” 鲁志萍掩耳盗铃的说:“我哪有想他了?我是担心他赖上你嘛。” 鲁丽萍白了她一眼:“你就装吧,当我看不出来呀,你看着那个姓辛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真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鲁志萍被她说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禁恼怒的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连柳平阳那种人渣都能把你刺激得只知道工作不知道休息,还好意思说我。” “诶,鲁三萍你来劲了不是?”鲁丽萍见她把柳平阳拿出来作对比,顿时也着恼了,“我这拼着腰都差点儿闪了的是为了谁?你还讲不讲良心了你?” 鲁志萍听她说起差点闪了腰,想起刚刚的情景,觉得有点滑稽,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我领你的情总行了吧?” “你本来就该领我的情!”鲁丽萍理直气壮的说,“我今天帮你出气,回头还要帮你向爹妈求情,不是亲姐姐,谁能像我这样?” “是,你老人家劳苦功高,我对你感激涕零,行了吧?” 鲁丽萍也不管她说的是正话反话,反正她的法拉利跑车有着落就是了,她刚刚没有跟鲁志萍说自己看中的是法拉利,不然鲁志萍肯定不同意。 也不知她这个妹子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却像个老头似的,跟她爹一样,买车只会买那种老气横秋的,真是白浪费那么多钱了。 人情卖完,鲁丽萍才想起刚刚听到的事情来:“你中毒是怎么回事?”
第296页 “没事,由于发现及时,我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啥事儿都没有。” “那是谁害的你?” 提这个,鲁志萍就没那么轻描淡写了,气愤的说:“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混蛋的烂桃花招来的,有个女的喜欢他,可是他看不上人家,于是人家就把气撒到我头上来了。” 鲁丽萍一听气坏了:“世上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怎么不给她两个大耳刮子?” “无凭无据,怎么给?”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 “有间接证据指向她,可是没有直接证据,只靠猜测,定不了人家的罪,况且,你知道人家的伯父是谁吗?” “谁呀?” “秦**!” “秦……副总.理?!” “嗯哼。” 鲁丽萍怂了,人家那官,还真是够大的! 可是不一会儿,她的气势又上来了:“副总.理又怎么样?你名下也好,咱们家的也好,不管哪个企业都没有违法乱纪的情况,交的税比别的企业都多,咱不怕他查,怕什么呀?” 鲁志萍灭她威风的说:“我的二姐也,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商就更不能了,斗好了伤筋动骨,斗不好倾家荡产,总之,除非你能把人家从官座上拉下来,不然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凭什么呀?我就不信凭白无故的,他敢把咱们家几十个企业都弄破产!” 不怪鲁丽萍牛气沖天,她如今也算小有家资了,手下经营着十四个大型超市,底气足着呢。 可鲁志萍还是给她浇冷水:“你以为不偷税漏人家就拿你没辙了?我和家里的工厂先不讲,就拿你那个超市来说吧,今天说你商品成分不合格,明天说你消防设施不到位,后天又说你定价不合理,高了说你违反物价政策,低了说你扰乱市场价格,我看你到时候能不能摆平!” 鲁丽萍不服气的说:“我一切按照国家法律来,他还能强行污赖我不成?” “叫你不读书!”鲁志萍笑道,“法律是什么?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好意思一天到晚装大款。” “我本来就是大款!” “切,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二姐,你平日里可给我低调点,否则一不小心踢到铁板就完了,我告诉你,有钱人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唐僧肉,人家暂时没找上你那是你运气好,你可别主动送上门去。” “哼,吓唬谁呢。” 不过鲁丽萍表面上嘴硬,实际心中还是有数的,她自己也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那些权大势大的人是什么嘴脸,她没少领教过的。 当然,要鲁丽萍认输,那也是不可能的,人家跳过这个话题就是了:“生意的事生意场上说,现在你给我交个底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小白脸?” 鲁志萍不假思索的否认:“没有!你没见我根本就不让他进门吗?” “这个我倒是信你,不过,刚刚那个小白脸说要跟你说中毒的事,难道是他和那个贱女人串通好了来害你?” 鲁志萍无语的撇撇嘴,“二姐,你的智商哪儿去了?要真有这种事,他还来告诉我?” “怎么不会?你不是不让他认孩子吗?没准儿他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拿这个来讨好你呢。” 鲁志萍不理她了,要真是这样,她鲁志萍的眼得有多瞎呀,看上这种人! 鲁丽萍见她不搭话,又自言自语道:“你说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啊,你不要的男人她没本事勾住,却反过来怪你,这种贱货,也太不讲理了。” 鲁志萍听着这话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道明白归明白,她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什么叫“她不要的男人”啊?她是想要不敢要好不好! 她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到时候伤心伤肺讨不了好,还得连累孩子过不好童年、不能好好的渡过青春期哪,唉。 “你嘆什么气呀?不会是真捨不得那个小白脸吧?” 鲁志萍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入神,不知不觉嘆出声了,赶紧掩饰道:“你怎么就只会说这一句呀?我想他去死呢!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不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对于“完整的家”这一点,鲁丽萍也是没辙,反正吃回头草她是坚决不提倡的。 鲁丽萍想了一下,说:“三萍,要不你还是早点告诉家里吧?到时候,孩子们有了外公、外婆,还有姨妈、舅舅和那么多亲人疼,也就不会缺爱了呀。” 鲁志萍听她又提起这个,感觉都要为难死了,她又不是没想过,只是,她怕呀! “唉,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怕把咱妈气出个好歹来,她那人最要面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鲁丽萍说:“我觉得你就是杞人忧天,妈再要面子,还能放着这么可爱的外孙不认?况且,也不过就是一顿打的事儿,是你腿连杆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啊?” “……”敢情打的不是你的腿! 鲁志萍瞪了鲁丽萍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别给我添乱,赶紧把车弄好给我送回去,可别等到消息传得满天飞了,你却告诉我车还在路上。”
第297页 “这个你放心,咱们那里山太高了,京都的事情轻易传不到那里去。哎,其实要我说呀,你还不如直接以你们公司的名誉,来个一步到位,直接弄辆劳斯莱斯回去,我保证到时候就算妈打你,爹也会帮你拦着。” “你就拉倒吧,爹会拦的,那都是不涉及原则问题的小事儿,可这件事情,唉,算了,不说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崔车吧,我还等着风和日丽,好带孩子回去过年。” 鲁丽萍眼前一亮:“你打算带他们回去过年?” “是啊,你不是说多几个人疼爱,对孩子有好处吗?我这个当妈的,也少不得为了孩子死而后已啰。” “早就该这样了!”鲁丽萍重重的拍了她一下,兴奋的说:“成,那我一会儿就走,如果那个小白脸还敢来捣乱,你就打电话给我,我立马杀过来,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我就不是鲁丽萍!” 看着鲁丽萍那杀气腾腾的样子,鲁志萍想笑不敢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战斗力有多强呢,殊不知,照曼丽跟自己说的,辛蓦尘那厮受过特种训练,比她们几个保镖的身手都好! 唉,看来这个混蛋是真的吃部队饭的,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哼。 鲁丽萍见鲁志萍一下惆怅一下咬牙的,虽拿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但猜测一定跟那个小白脸有关。 不禁提醒鲁志萍说:“三萍,你可不能心软,像这种花花公子,你可一定要拒之门外,不然以你那点智商,怎么玩都玩不过人家,可别让人家骗了财又骗色。”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傻子,被人骗一次便宜就够了,还上赶着让人家去骗几回!” “我还不是怕你见人家长得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嘛。”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鲁志萍不怀好意的说,“等我这次带俨俨和婧婧回去过年,妈看着大姐和我都有了孩子,不催你的婚才怪!” 鲁丽萍才不怕她,“哼,到时候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挑拨妈狠狠的揍你!” “到时候再说吧,看谁比谁惨!” 两姐妹斗着嘴,时间过得很快,等鲁俨鲁婧回来,鲁丽萍把礼物送给他们,吃完晚饭就赶飞机去了。 车的事不光鲁志萍急,她也急,怕鲁志萍后悔了降标准呢! 辛蓦尘这几天一直在家吃饭,张梅非常高兴,只是问起秦娜怎么不来了,辛蓦尘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 “妈,你记住,有秦娜在,我都不会回来。” 张梅一下提高了声音说:“娜娜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她呢?” 辛蓦尘放下碗筷,拿起餐巾来擦了一下嘴说:“她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你就不要再惦记了。” 张梅一听,吃惊的问:“你说啥?娜娜嫁给别人了,是哪家?” 辛蓦尘放下餐巾说:“刘部长家,昨天才订的婚,你不知道也正常。” “刘部长家?他家两个儿子不是早就结婚了吗?……嘶!天哪,尘尘,你不会是说的刘三儿吧?” “除了刘三儿,刘部长家还有没结婚的吗?” “可那个刘三儿,他不是……不是那个吗?” ☆、174 阴谋是把双刃剑 两人都已经吃完,等来到客厅里坐下,辛蓦尘才说:“妈,刘三儿的事,不管你是听谁说,出去都不要再说了,不然,说不定会连秦家都开罪。” 张梅白了他一眼,“把你妈说成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这事儿我也就是偶然听人说那么一口,怎么可能拿出去乱说?不过,这是真的吗?” 辛蓦尘不管她问的是刘三儿的事是真的,还是秦娜要嫁给他的事是真的,都一併回答了:“千真万确!所以,妈,你以后,最好还是少跟秦娜来往,刘家走的路,和我爸走的可不是一条。” 张梅惋惜的说:“太可惜了,娜娜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嫁了那种人呢,唉,你说,她们会不会有孩子?” 辛蓦尘皱着眉头说:“妈,都说了让你少管秦娜的事,你还问这个做什么?况且,秦娜嫁给刘三儿也不亏,听说她哥哥的职位要升了。” “哎呀,这还真是……”张梅也不好得说什么了。 她总觉得自家什么靠背都没有,反正娶秦娜也只是为了借秦家的势,要辛家帮人家兄长升职这种事,她家还真做不了,不过,“尘尘,我怎么老觉得娜娜不像那种人呢?” 辛蓦尘面露讽刺的说:“妈,如果这样你还觉得不像,那秦娜已经调到青少年发展部任青教科的科长了,你还觉得不像吗?” 张梅不死心的说:“兴许是他大伯的意思呢?” 辛蓦尘肯定的说:“如果是秦副总.理的意思,她两年前就该原来那个科室当副科长了,然后再任科长,才名正言顺。” 张梅沉默了,她对官场上的事比辛蓦尘还熟,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辛蓦尘见劝说起效果了,再接再厉道:“妈,秦娜当科长的事是前天下的文,而她是昨天订的婚,你说这个时间,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张梅难得精明了一回:“你是说,秦娜是在刘家满足了她的条件后,才答应订婚的?”
第298页 辛蓦尘平静的说:“是不是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妈,刘家从刘部长到刘三儿都不是什么善茬,为了我爸和大哥着想,你一定得跟秦娜保持距离,尤其是刘三儿,这个人的心胸可不怎么样,要是让他知道你曾经有过撮合我跟秦娜,或者是让他误会我跟秦娜有什么关系,挑转枪头来对付我们家,那可就不好了。” 张梅吓得脸都白了,要是惹上这种人家,那丈夫儿子的官居不是就当到头了吗? 刘部长和丈夫年龄差不多,可人家是部长,自己的丈夫却只是个处长,还是一年到头难得有什么事情那种处的处长,更不用说有人来求到自家头上了。 唉,这人和人和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辛蓦尘见他妈情绪低落下来,也不想说什么话去安慰,难得他妈不一门心思放到求官上,情绪低落一点也是好事。 可是他才庆幸了两分钟,张梅又满血复活了:“尘尘,秦娜嫁了就嫁了,虽然你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不过你也别伤心,妈手里还有好几个姑娘呢,咱不愁找不到媳妇儿啊。” 辛蓦尘听得一脸黑线,他什么时候愁了?赶紧打岔说:“妈,我大哥有说过今年回来过年吗?” 张梅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唉,不知道,前几天我还打电话给他,可他说不一定,你说他又不是像那样在部队,怎么过年还不许回家呢?” 辛蓦尘心说要不是怕你逼他娶这个娶那个的,他能不回来吗?不过话不能这样说,“我大哥这也是为了事业,不拼命多干点儿工作,升迁的事儿哪能轮得到他呀?” 辛蓦尘这话说的有点儿违心,其实辛蓦然才三十出头就干到县长,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厉害的了,只是由于他所在的地方太偏、太穷,容易被人忽视而已。 其实也只是像张梅这种短视的人忽视,在张梅眼里,凡是京都以外的官都不叫官,除非是省长、省.委书记! 但在官场中,往往越是在这种偏远山区任主要职务的人,越容易升迁,前提就是你得拿得出前后对比强烈的政绩。 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要你有足够亮眼的政绩,就算关系不到位、不走后门,人家也不好挡你的路。 官路百条,总要有那么一两条是做给众人看的,不然人家还不得说组.织部的眼睛全瞎了! 可惜张梅不懂这个道理,“你大哥算是自毁前程了,当初叫他不要去,他非要去,结果一去就回不来了,你说在那种地方,条件好的姑娘谁看得上他呀?” “妈,这种事急不得,等讲缘分。” “再好的缘分,也要讲条件的,唉,不说他了,还是说你吧,你先处着一个,要是感觉还行,在你大哥先头结婚也可以啊。” 辛蓦尘连忙说:“那可不行!哪有弟弟忙在前头结婚的道理?没的给人笑话。” “谁笑话了?别家还不是有这样的,邱书记家不就是这样吗?行了,你快别推了,我手里还有好几个忠央和国.务院领导家的亲戚,都是个顶个儿的好姑娘,要相貌有相貌,有学历有学历,你等着,妈去拿照片来给你看。” 张梅说着就风风火火的上了楼,辛蓦尘目瞪口呆的盯着楼梯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往上跑,这家是没法儿呆了! 张梅拿着一迭照片下来,瞅了一下不见辛蓦尘,自言自语的说:“这臭小子,又出去了?”立马回去打电话。 辛蓦尘在大门外接到电话:“妈,刚刚接到部队的电话,我得出趟差。”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唉,怎么又这样啊?” 辛蓦尘挂掉电话,苦笑了一下,往城东住所走去,不过走到半道上,他又折回上次那个小院子,他并不是去找什么帮手,而是为了未完的调查。 秦娜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答应嫁给刘三儿?要不是他把秦娜这几年伙同父亲买官卖官的证据交给秦副总.理,秦副总.理也不会压着秦娜爸爸答应刘家的求婚。 再说刘家又怎么会突发其想来求娶秦娜呢?当然是辛蓦尘的手笔了。 他不过是让人在刘部长的妻子跟前暗示了几句秦娜的父母有意和刘家结亲的话,刘家因为刘三儿名声在外早就急红了眼,再说秦家的门第也不低,所以一听说就跌死马爬的上门求婚。 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不出两个星期就订了婚,听说结婚的日子也定了,就在下个月月初,离现在只有两个星期了。 这件事情,秦娜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辛蓦尘头上来,因为辛蓦尘的设计,转了好几个弯。 辛蓦尘先是在小范围内传刘家看上了秦娜的堂妹秦姝,这种事情向来是人们最爱传的。 于是立马就有人将这件事情当作邀功的形式讲给秦姝听,并给秦姝出主意,暗示她堂姐可以替她顶掉这个苦差事。 而这个“邀功”的人,与辛蓦尘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秦姝听了那种话,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的请人在刘部长夫人面前去说秦娜的好话了,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秦家早有此意,于是事情就这么成了。 而辛蓦尘之所以会挑中刘家,一方面是因为刘三儿的名声,想惩诫一下秦娜;另一方面,则是刘家作孽太多,上面已经有风声要动他家了。
第299页 刘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抗洪抢险的物资,而这些,自然又是辛蓦尘冒着天大的风险查出来的。 可辛蓦尘还是不放心,刘家不会一时半刻就倒,离过年只有两个月了,一般来说动这种级别的领导,都会选在年后,两会开始之前。 所以,辛蓦尘现在就怕秦娜在丧心病狂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伤害到鲁志萍。 因为他知道秦娜是那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的人,虽然他不是东西……呃,这个就不说了。 虽说现在秦娜白天黑夜都有人暗中盯着,可是只要她表面上顺从这场婚姻,相信刘家会尽可能的满足她的愿望。 阴谋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蚀,虽说他这更多的像是阳谋,但终究脱不出暗中对付人的路子。 现在辛蓦尘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再多找出一些铁证来,让刘家死的更彻底些。 刘家倒了,秦娜就是一枚弃子,到时候她再想伤害鲁志萍,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再好的计策,也经不住自己家是筛子,辛蓦尘没想到的是,他才出家门不久,秦娜就上门了。 而张梅也没有完全将自己儿子的话在心上,在秦娜哭着诉说了自己被迫嫁给刘三儿的事后,立即就将辛蓦尘的叮嘱扔到九宵云外去了。 秦娜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所有载有鲁志萍负面报导的报纸,全都一股脑儿的塞给张梅。 这些报纸,都是秦娜特意留下的,市面上很难找着,因为都被鲁志萍让人收回来了。 秦娜一页页指给张梅看,然后说道:“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尘尘哥跟这种人来往,会连累到辛家的名声,我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真的很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张梅立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孩子,谢谢你这么关心尘尘,阿姨会跟他说的,有阿姨在,那个贱胚子别想进辛家的门!” 秦娜“欣慰”的说:“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之前,我还担心阿姨会说我多管闲事呢。” 张梅说:“阿姨怎么会呢?阿姨感激你还来不及,你没忘了辛家就好,往后哇,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来往。” 张梅想的很好,虽然刘家靠的是江*,辛家靠的是李*,可是两家女眷私底下来往,应该坏不了什么事儿,再说了,多搭上一条线,路子也能更多点儿不是? 可是张梅忘了,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首鼠两端,所以人家坑爹,她是坑夫、坑儿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儿子厉害,她也坑不到哪里去,等刘家的事情过去了,该升的照样升,只是这是后话了。 张梅还算有脑子,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在秦娜一再提醒不能打草惊蛇后,就一直暗中搜集鲁志萍的“证据”,争取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一举将鲁志萍彻底搞垮搞臭。 因此这段时间里,辛蓦尘和鲁志萍都觉得日子过得很惬意。 辛蓦尘查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三不五十的摸进鲁志萍的卧室里去偷个香;鲁志萍接到鲁丽萍搞定家的喜讯,总之,形势一片大好。 先说辛蓦尘,要不是杨猛他们过分依靠高科技,根本不会让辛蓦尘钻了空子,因为辛蓦尘是从地下车库的换气孔里爬上来的。 那里是监控的死角,也是辛蓦尘试了无数次才发现的突破口。 至于来到地面后,又有谁会想到,辛蓦尘会从厨房的下水道里钻出来呢? 厨师倒是偶像会发现下水道盖板那里有松动现象,可是那块盖板既不会翻起来,下水也通畅,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辛蓦尘怕惹急了鲁志萍,从此都不见自己,就每天只是进去看上一眼,顶多陪她睡上一小会儿,根本不敢弄醒她,况且他怕保镖发现,也不敢多呆。 ☆、175 如果你有我这种水平 鲁丽萍当然没那么厉害,仅凭两辆车和一张嘴,就让鲁庆和秦大英接受鲁志萍未婚先育这种事情,她也没蠢到先把事情捅出去。 她所谓的搞定,只是因为送车的效果好得出奇,不是她爹妈“眼皮子浅”,而是这车来的时机太对了。 就在她送车之前半个月,龙源县隔壁那个县出了一桩假酒案,一户农村人家办酒席买到用工业酒精勾兑那种假酒,死了二十几个人,一下子轰动全国。 由于隔得太近,有人藉此恶意攻击宏山酒厂,谣传宏山酒厂的酒里面也有工业酒精的成分。 虽然鲁庆山第一时间请人查出谣言的源头,并及时制止了谣言的传播,可工厂的销售还是受到了影响。 本来春节前一个月一年中最旺的旺季,可是销量还不如平时,与往年相比,更是连一半的一半都不到。 更为严重的是,之前谈好的两笔贷款也推迟放贷。 就在这个时候,两辆总价超过一千万元的顶级豪车到家,银行一看,也就不再那么担心宏达集团的还款能力了。 虽然最终还是打了一点儿折,但一笔一千万、一笔四百万的贷款,还是如期拨了下来。 这不光解了宏山酒厂的燃眉之极,也重拾另外几个鲁氏企业的信心,秦大英的火锅连锁店正处在快速扩张期,亟需这笔钱。 所以,两口子表面上骂鲁志萍乱花钱,实际上喜得见牙不见眼的,暗中夸闺女给他们长了脸!
第300页 鲁志萍接到消息,信心百倍的让下人们收拾东西,要带两个孩子回去过年。 可就在鲁志萍暗中雀跃又有点惴惴不安时,她的不安成为了现实! 先是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导她在国外私生活糜烂,说她一个星期要换几个男朋友,甚至同时与多名男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然后又把她有“吸.毒史”的事情拿出来,不知道秦娜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鲁志萍在协和医院做毒素排除治疗时的用药记录,依照那张药品清单,说得有鼻子有眼。 紧接着,就是鲁志萍有两个私生子的事情曝光,上次仅仅只是刊登了一张入学登记表,这次却连照片都有了! 照片拍的是孩子在幼儿园里的情景,鲁志萍一看到照片就去和幼儿园交涉,园方处置了一名收受记者贿赂,帮忙拍照的老师。 她不知道辛蓦尘和鲁悠绵都在暗中使了力,还以为像上次那样,是自己交涉的功劳,上次泄漏登记表的那个教务处副主任,就是这样被调走的。 可是不管老师调走还是开除,事情都已经泄露出去了。 鲁志萍能和污衊她私生活糜烂那两家报社打官司,却无法否认孩子存在的事实。 鲁志萍和一帮手下商量了半天,最终发现,除了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事实,别无他法。 在问答开始之前,鲁志萍先来了一段开场白:“大家所关心的问题,我想大致分为三个:一是说我在国外乱搞男女关系;二是说我吸过毒;三是我有私生子,大家说,是不是这三个?” 下面的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鲁志萍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但都很快就表示贊同了。 鲁志萍接着说:“既然大家认可,那咱们就一个一个接着来,现在先说第一个,其实,我很不明白这条污衊从何而来,我在米国期间,一方面要照顾孩子,一方面要完成学业,哪来的时间去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记者对这样的回答自然不满意,马上就有一个人问:“可是鲁小姐,你在美期间要维持奢华的生活,那就自然需要赚钱,那么请问报纸上说你在米国的时候,靠与有钱人交往和拍裸照挣钱,是事实吗?还有你提到学业,大家都知道,模特这个学科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应该不至于花费你很多的时间。” “第一个问题我一会儿会讲,至于你说的模特专业没有高深的理论这个问题,”鲁志萍讥笑了一下,“我想这就是忠国模特难以在世界上取得好成绩的原因吧,因为大家都这么认为。” “鲁小姐,请你不要回避我们的问题。” 鲁志萍的笑容冷一下来,你特么还拿出审问的架式来了!于是她的语气也就不善起来:“请问你几岁?” 那个记者愣了一下,随即不悦的说:“这跟你要回答的问题有关吗?” 鲁志萍说:“当然有关,如果不知道你的年龄,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资格质问我?” 鲁志萍这口气有点咄咄逼人,那个记者有种不妙的感觉,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时候,鲁志萍又加了一句:“向来只有女士的年龄是秘密,什么时候大老爷们都羞于说自己的年龄了?” 场中众人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个记者被她一刺激,一个数字脱口而出:“二十九。” 鲁志萍又接着问:“那你目前的文凭是什么?你会几种语言?” 那个记者也不是笨人,瞬间就明白了鲁志萍的意思,赶紧推脱道:“你的问题,与今天的採访无关。” 鲁志萍摇着手说:“no,no,no,你错了,我问的都是本质问题,你不敢回答,是因为你不如我!” 那个记者有点难堪,但是作为记者又强硬惯了,便拉下脸来说:“你想进行人身攻击?” 鲁志萍撇撇嘴:“别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今年二十二岁,拥有米国长青藤盟校颁发的硕士证书,精通四国语言,如果你有我这种水平,你可以质疑我在留学期间除了鬼混还是鬼混;如果你没有,那么就请你客观公正的提问,而不是抱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那样会使你的判断南辕北辙。” 那个记者被鲁志萍刺得满脸通红,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但场面并没有就此冷下去,等着提问的记者还多着呢。 “鲁小姐,我们都知道你于去年回国,而攻读硕士学位需要三年,那是否可以说,你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 “哦,你数学学得很好,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鲁志萍在记者们善意的笑声中继续说道,“但我还是遗憾的告诉你,你算错了,因为我是十七岁那年毕业的。” “啊,这么早呀!” “天哪,十七岁我才读高二。” 随着底下一片翁翁声,又是刚刚提问那个女记者发问:“那你岂不是一岁就开始上学了?” 鲁志萍笑着说:“当然不是,一岁就能上学的,那是哪咤!而我不是,我是凡人,所以,我是四岁上的一年级。” 见那个记者还想发问,鲁志萍打断她说:“这样吧,这个问题,和我怎么赚钱,或者说是我究竟有没有钱,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与其你们问得辛苦,还不如我直接从我小学时讲起,听完我的发家史也好,创业史罢,还是读书史呢,你们就会明白,我究竟需不需要靠滥交和拍luo照来挣钱了。”
第301页 女记者点头说:“那我们洗耳恭听。” 鲁志萍也不废话,直接讲道:“我四岁上一年级,七岁考上初中……”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中途跳级了吗?” 鲁志萍对女记者点点头:“是的,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比你会读书的人,对吧?” 鲁志萍说完,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之前咄咄逼人那个男记者,意思不言而喻。 那个记者除了阴沉着脸,别无他法,因为他不敢反驳,因为他觉得鲁志萍这些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真的,为那百分之一冒险不值得。 女记者也不大自然的点头道:“是的,鲁小姐肯定比我们都聪明。” 鲁志萍听着她这酸熘熘的话,也不想得罪了这个无冕之王,赶紧解释道:“不,你错了,我并不聪明,至少没有你们聪明,我能跨过二、三年级直接上四年级,是因为我觉得除了吃和睡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而你们呢?我想,上小学的时候,像男生,应该会觉得弹玻璃珠要比写作业有意思吧?还有女生,是不是觉得跳像皮筋或者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要比听课有意思多了,对吧?” 大家会心的一笑,还真是这样。 鲁志萍继续说道:“可我不一样,我只爱吃饭和睡觉,可是在学校这两样都难以实现,所以我就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因为学习好,回就有好吃的,睡觉也一样,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看鲁志萍说得陶醉,那个女记者心中那一点点嫉妒也消下去了,嫉妒这样一个人,也真是掉价得很,可是,“难道你上一年级的时候,就能自学二、三年级的课程?”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再次强调,我不是天才,只是比别人多用了一点点心在学习上而已,那么我当然不可能无师自通,而这就要感谢我们那里教学条件差了,一、二、三年级共用一个教室,我这样一说,你应该就懂了,为什么我这个原本只是打酱油的角色,到最后却成了一匹黑马。” “打酱油?这是什么意思?” 鲁志萍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她要讲的事儿还多着呢,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四年级的时候,我学着写了一篇童话寄到南省少儿出版社,可惜被退稿了,我去问老师,要怎么才能当作家,老师告诉我,要多积累素材,于是我就在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黑到什么程度呢?我收集素材的笔记本,摞在一起有……这么高吧。” 鲁志萍把身子移到採访桌外比了一个动作,喻示有到她肩膀这么高。 底下再次想起一阵议论声,鲁志萍补充道:“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不过只能拿出我在国外这几年的,以前的在老家。” 这时一名之前没有开过口的记者问:“那请问你是否一直在坚持写作?方便透露一下您的作品,或者是笔名吗?” 鲁志萍笑笑说:“不要急,马上就要说到这里了,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我在米国四年都没有创作过,主要时间除了完成学业和照顾孩子外,都拿来学习法语和义大利语了,所以我刚刚所说的素材,大都是用法语和义大利语写的,主要是为了巩固这两门外语。” “抱歉,打扰了,请您继续。”那个记者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鲁志萍对他这种礼貌的行为报以赞许的颔首,继续说道:“我上初中以后,就开始写作文投稿,我一方面拼命学习,以保住全校第一名的位置;一方面拼命写作,往凡是我能知道的作文报刊或者是杂志投稿,到我初中毕业时,我攒下一千多元的稿费。” 说到这里,鲁志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初二就攒下一千元了,可惜被我妈发现,她认为一个九岁的孩子不应该拿着这么一笔巨款,就给我没收了,只给我留下二百块钱,所以我在初三这一年,又攒下一千元。 而在这一年里,我还抽空把高一英语单词背完,高一数学也学了一半,只是因为智商有限,只学了个一知半解。 初三毕业,我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青山市一中,这一年,我刚满十岁。” 鲁志萍说完,如愿听到底下传来一阵惊呼加议论,心中隐隐有些自得,让你们轻视老娘,老娘虐死你们!十岁考上高中,还是县中考状元,有本事你也考一个呀? 鲁志萍等议论声音小了一点,继续说道:“初三这个假期,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写了一部,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吧,名字叫作,不知在坐的朋友们,有没有看过我这本的?” 这下,言论声更大了,还是那个女记者说:“这本书我不仅读过还买回去了,请问,你真的……就是作者?” “千真万确,我不光留着底稿,还有尚海青少年出版社的回信和约稿函。” 女记者光剩下崇拜的小星星在眼睛里晃动,都忘了还要问什么。 这时另外一个记者问:“鲁小姐,这本书我也看过,可是您当年只有十岁,抱歉,我并没有质疑你写作能力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困惑,也就是像你那个年龄段,为什么会写出十四、五岁的那种少女情怀呢?说的再通俗一点,也就是关于早恋的事,你十岁的时候,就懂了吗?”
第302页 关于这个问题,鲁志萍早就在心中想过无数遍答案了,因为她早就知道会有掉马甲这一天。 “大家都是被老师逼着写作文过来的人,对仿写一定不会陌生吧?呵呵,不瞒大家说,要不是因为篇幅太长,我最想仿写的,是。” 看到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鲁志萍不以为意的说:“也许大家会说我不自量力,但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不过现在,我还是庆幸当时没有犯傻,不然就没有那四千五百块钱的稿费了。” 最开始提问、却被鲁志萍打脸那个记者已经整理好心情,此时便提问道:“那你就是从这四千五百块钱起家的吗?” 鲁志萍却对他还是好不起来,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说这些,只不过是要告诉你,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当你十岁上四年级、或者五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初中毕业,手里有六千块钱了。” 那个记者再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偏偏还只能红着脸受着。 鲁志萍点到即止,继续自己的讲述:“其实还不止这些,因为我在一个月之内写了三十万字,大脑受不了而昏迷住院了,医生说我是用脑过度,所以在去上高中时,我爹怕我为了钱不顾脑子,就给了我五万块钱。” 下面的记者已经失去了议论的心思,安心听她吹吧,反正,要么她就是上帝的宠儿,要么就是……骗子! 是的,话说到这里,大家反而认为鲁志萍是在说谎。 鲁志萍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继续陈述自己的事情:“我在青山市上学期间,在校时间除了学习,就是继续创作的姊妹篇;星期六晚上则和我舅舅到省城去进货,星期天下午赶回来摆地摊。 就这样,到放寒假时,我们拿着赚到的钱和我的稿费,共计八千多元钱,踏上了南下广市的路。 我们进服装到江滨市去卖,因为生意好,我一个人看摊,我舅舅继续往返广市进货,一个假期,我们赚了六万多块钱,一人分得三万,这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第二年,也就是1987年7月,我的第二本与香江亚太出版社签约,同时我的笔名也改成‘羽·菲’了,这次……” “请等一下,”还是那个女记者,“你是说,你就是那个香江知名作家——‘羽·菲’?” “是的,有问题吗?” “呃,没有,您继续。” 看到女记者脸上从难以置信到“认命”的表情,鲁志萍得意的笑了。 “这次签约是在香江进行的,而这一年,香江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是经济方面的,大家还记得吗?” 一名财经报的记者说:“你说的是香江股灾。” “对,我就是那场股灾中的少数几个获利者,只是获得的利润不算多,只有几百万而已。” “哦,能具体讲述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真是一个优秀的“捧哏”!鲁志萍暗自点头,“就是我利用此次稿费二十五万,我舅舅凑的十五万,和之前我爹给的五万,一共四十五万元钱,全部用来做空港股。” “翁……” 底下再次响起议论声,财经记者问:“你知道股市会暴跌?” ☆、176 你真是没救了 鲁志萍当然不会承认,“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指数这个东西,就像珠穆朗玛峰,再高也有尽头,不是有人说过吗?当卖菜的大妈都在炒股时,就是投身走人的时候了!所以,我就决定赌一把,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鲁志萍瞎话说得顺熘极了:“香江指数从3980点跌到2300点,由于我入场早,做空点位跨度大,用了最高的十五倍槓桿,所以到结算时,剔除佣金和各种费用外,还剩下三百多万港币,折合人民币四百二十万元。” 在场之人不淡定了,这钱也太好挣了吧?其中一个记者忍不住问道:“您就没有考虑过,万一赌输了呢?” “赌输了也没什么啊,你们也听到了,我一本书的版权卖了二十五万呢,照这样子,只要我脑子没有锈掉,再挣一个四十五万也不难啊。” 那人看着鲁志萍那无所谓的样子,有种想破口大骂的感觉,你特么不装会死呀?! 鲁志萍就是故意装逼,不然怎么叫逆袭呢? “我留了两百万在香江投资黄金,带回一百四十万,把该还的帐还掉后,其余的投入我与舅舅合伙开的印刷厂,并正式成立萍果科技公司,也就是萍文出版集团的前身。” “等等!”财经记者觉得“萍文”这两个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这也是一家近期曝光率颇高的企业,难道,“萍文集团是鲁小姐您的产业?” “是的,还有萍文网,也是我名下的产业。” “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哦,抱歉,我不是怀疑鲁小姐的实力,而是……” “呵呵,这很正常,等我把故事讲完后,你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对不起,请。”财经记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鲁志萍微微颔首:“198.9年9月,我考上江滨大学,同年,我全资买下一个街道皮鞋厂,它就是奥达集团的前身。”
第303页 “奥达集团?!” “是的,股票代码0001**。” “可以问一下,您在里面持有多少股份吗?我记得奥达股份的第一大股东,是莱德科技。” 鲁志萍暗笑,终于说到点上了!“这就需要说明一下我的产业了,我记得,你是姓李吧?” 李记者受宠若惊:“是的,鲁小姐记性真好。” 鲁志萍笑着说:“没什么,毕竟曾经是同行嘛。” “哦?鲁小姐曾经做过记者?”李记者很惊讶。 其实不光他惊讶,在场的记者也一样,闹了半天,採访对象还跟他们吃过一样的饭,这怎么有点……不如人的感觉呢? 看看人家,一样当过记者,可人家随便拿出一个企业来,都能碾压他们一大片。 “是的,不过这个我后面会讲,”鲁志萍有点笑不出了,她被迫改行可改的不大光彩。 “现在,我还是先说产业的事吧,我刚刚跟大家讲了我在香江投资股市的事,那大家知道我当时的委託人是谁吗?” 众人摇头,鲁志萍说:“我的委託律师是金富敏,资金经理是黄炳安,怎么样,这两个人,大家有认识的吗?” 当然有啦!另一名经济时报社的记者抢先问:“请问他们与鲁小姐是什么关系?” 鲁志萍也不管这样的问话是否有歧义,她能说得清楚就行了:“上下级关系,他们两个都是我从香江重金请来的高级经理人,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用经理人来称呼他们了,因为他们都拥有了我公司的股份,每人分别是百分之五,所以,他们也是公司的老闆之一。” 现场静默了一下,都在消化这席话所带来的信息,如果鲁志萍说的是真的,那她也太有钱了吧! 搞财经的总是对这个更为敏感,所以李记者立即问道:“鲁小姐,既然您刚刚说金富敏和黄炳安都是您的下属,那是否预示着,曼菲特公司和莱德科技旗下所有的企业,都是你的?” 鲁志萍毫不掩饰的说:“是的,” 李记者嘴巴大大的张开,好半天才闭下,然后就小心翼翼的问:“那是否可以说,您就是……中国首富?” “那可不能乱说!”鲁志萍头摇得像拨浪鼓,“中国人讲究财不露白,像我这种兜里有几个钱就装不住的,毕竟是少数,你可别乱说,让人家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 李记者不死心的说:“鲁小姐也未免太小心了,光是您之前公开的萍记食品、志尔科技和志杰地产等公司的资产,就已经接近十亿,再加您刚刚说的莱德科技和曼菲特公司旗下的产业,总计应该超过一百亿,您不是首富,谁才是首富?” “一百亿就叫多了吗?不不不,李记者,你常在京都,不知道改革开放十六年来,我们国家诞生了多少亿万富翁,我想你要是去往广、深、珠一带去走一趟,包管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真的是这样吗?李记者也有点怀疑自己井底之蛙了。 这时,先前那个被打脸的记者再次找到了“疑点”:“可以问一下鲁小姐,是怎么让四百五百万变成一百亿的呢?我想,这应该可以写进教书了。” 鲁志萍装作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意味,平静的说:“我早就说过,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的经营策略也一样,奥达鞋厂初成立时,产品大部分销往前苏联,货款又换成进口物资,所以效益非常好,后来,也就是1992年,由黄炳安掌管的曼菲特公司作担保,进口了大约六千万美元的高档人造皮革。” 说到这里,鲁志萍顿了一下,“我想记性好一点的人,应该已经想起来了,那两年全国每个大街小巷都有人穿着的奥达皮鞋,所用的皮革就是这次进口的,我们还不光是内销,也出口了不少,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笔生意,奥达集团总共赚了一亿两千万美元。” 鲁志萍瞟了“打脸记者”一眼,轻蔑的说:“话说到这里,如果还不够明白,那我就再说细一点吧,奥达集团扩大生产经营用不了这么多钱,而我又不想让钱睡在银行里发霉,自然就有了莱德科技了,我这么说,这位记者,你,明白了吗?” “打脸记者”阴沉的说:“想不到鲁小姐这么厉害,真是每一次都算无遗策。” 鲁志萍心里“格登”了一下,这话可有点诛心!“我不是算命先生,只是坚信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不会变罢了。” 场面一时有点冷,这时李记者忙问出一个主流问题来:“能能否请问鲁小姐对明年市场经济的走向作一个预判?” 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鲁志萍对1999年的经济形势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刚刚才说了自己有多牛逼,不装一下不行哪! 不过平时与下属也作过类似的讨论,博取众家所长,再加点后世的术语,应该就错不了啦。 “我个人认为,国家需要实行更加稳健的货币政策,积极的对外经济政策与国内扩大内需政策相结合,继续推进‘政企分开’,降低中小企业的融资门槛,打好宏观调控这套组合拳。” “那你认为增速会达到多少呢?” “百分之八吧,不过这个问题有点跑题了,后面还有两个问题,不加快一点进度,你们的晚餐可就赶不上了。”
第304页 李记者凝了一下,顺从的说:“那好,请您接着说第二个问题。” 鲁志萍正想说,“打脸记者”又有话说了:“鲁小姐说的这些,还是不能很好的解释您在国外的私生活情况。” 鲁志萍怒了:“又想说我私生活糜烂是吧?糜烂你妹啊!是,我是有个私生子,可那是在国内怀上的,要不是因为怀孕,你以为我会稀罕那个破留学?你知道我毕业分配是在哪个单位吗?比你起点高多了,我进的是人民.日报! 就是因为不得不放弃这个在我心目中神一样的单位,我一到国外就得了抑郁症,要不是我的秘书及时阻止,我在九三年就跳楼自杀了!我特么都快疯了,还糜烂,我糜烂得起来吗??” “那你之后不是好了吗?”言外之意,就是还有糜烂的可能。 鲁志萍愤怒的说:“刚刚我已经说了,我生完孩子后就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学习法语和义大利语,请问我还有多少时间去花天酒地?还是你是天才,有那个本事不背单词、不听磁带、不看书,就能学好两门外语?” “打脸记者”被她问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那也不能改变你靠出场色相换取企业快速扩张的事实!” 听到这种话,鲁志萍反而冷静下来,冷冷的说:“你说这种话,只能说明你的委託人成心害你,因为她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我出国之前有几斤重吗?二百六十斤!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知道一个体重二百六十斤的女人,究竟还能不能蛊惑男人!如果有,这特么得多重的品味呀?!” 下面传来善意的笑声,鲁志萍继续说:“至于你坚信我在国外靠出卖身体来赚钱这一点,我也拜託你开动脑筋想想,我都有上亿美元的身家了,请问谁能买得起我?还有你影射我是谁的二奶,也是一样的道理,试问,放眼天下,有谁能包得起我?!” 鲁志萍这话自有一种豪气在里面,众人听得都是心中一禀,唯有“打脸记者”强词夺理:“你现在爬上来了,当然就可以这么说了。” 鲁志萍摇摇头,“你真是没救了,哎,你那块天王表可还准时?” “当然准了……你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为一块几千块钱的手錶,就放弃自己的职业道德,真的很值不得。” “打脸记者”心中大骇,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不要紧,法官明白就行了。” “打脸记者”惊怒的说:“你在威胁我?” 鲁志萍悠悠的说:“我哪敢威胁你呀?我不过是看我的法务部门太闲了,找点事儿给他们做而已,如果你身上是干净的,那就等着我输了官司之后给你赔偿好了。” “打脸记者”气得吐血,同时心中也很着急,他得赶紧去问一下,为什么那么隐秘的事情都会有人知道,还有,人家到底知道了多少,只是送表,还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被採访对象当众威胁这种事情,我就不信,这种不正之风会没有人管!” “打脸记者”说完,气沖沖的向门口走去,鲁志萍还不等他走出就开口说道:“好啦,现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人已经走了,我们继续,哦,到第二个问题了。” “打脸记者”听到鲁志萍这样说,差点没自己把自己绊倒,想着再纠缠下去也讨不了好,便加快脚步了会场,省得听到更气人的。 鲁志萍目送苍蝇消失在门口,才说道:“吸.毒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说它简单,是因为我就是中了毒;说不简单,是因为设计我中毒的圈套很复杂。” ☆、178 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也使得出来? 不管鲁志萍承认不承认,辛蓦尘终究在她的“期盼”中出现了。 可也就因为这种隐隐的期盼,让鲁志萍有些恼火,恼火辛蓦尘阴魂不散的来缠她,更恼火自己没出息。 所以辛蓦尘一进来,就得到一个闹钟的“招待”,但辛蓦尘灵巧的接住了。 鲁志萍更气,因为她迫切需要一个响亮的声音,来抵消心中的烦躁,她下床来转了一个圈,又抄起梳妆檯上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向辛蓦尘砸过去。 辛蓦尘自然不能让花瓶落地,不然那脆响一定会把保镖招来,“志萍,你别闹了行不行?” 鲁志萍一听就炸毛了:“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辛蓦尘小声的说:“只要你愿意,也可以是我家。” “你想鸠占鹊巢?不可能!滚!” 辛蓦尘一听就知道她想歪了:“你怎么会把我想成那样的人呢,我是说,只要你愿意,我就来跟着你过了。” “倒插门?” 辛蓦尘拿不准她是成心刺激自己,还是真有此意,“你是说认真的?” “当然不是,我男人是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可不是那种没骨气的。” 听到这种话,辛蓦尘更加拿不准鲁志萍是什么意思了,“志萍,我知道我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呀,这个,这个还不能娶你吗?”
第305页 “对不起,我不是那种将就的人。” “……”辛蓦尘心塞,他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就成了她眼中将就的对象了? 可是心塞归心塞,为了终身大计,辛蓦尘还是腆起脸来说:“要不,你就将就一下我吧。” 辛蓦尘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口,他对面那个人心中才升起的粉红泡泡“啵”的一声就破了,实在是这种画风太不适合他了。 也不怪鲁志萍对辛蓦尘从怨恨中动心,变成期待中清醒——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拿出来调侃,哪里还有半分真心在里头?不过是为了孩子罢了! 辛蓦尘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哦,是在鲁志萍心里是怎么死的!还在那里催促鲁志萍点头答应:“志萍,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 因为鲁志萍没有说话,辛蓦尘把还把她这种沉默当作害羞,于是就大着胆子拉着她的睡衣袖子,像小孩儿似的说:“好不好嘛?志萍,萍萍……” “啪!” 辛蓦尘又挨了一巴掌! 鲁志萍愤怒的说:“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 辛蓦尘震怒的摸着脸,也提高了声音吼道:“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爸我妈都没有打过我,可你已经打过我两回了,要不是你是我爱的人,你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给我这种殊荣?” 辛蓦尘觉得鲁志萍脸上那嘲讽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恼怒的说:“我就知道,你就是没有心的,不,你也有心,但你把伤害别人作为消遣!” 鲁志萍正想反唇相讥,辛蓦尘又接着说了:“呵,也是啊,你如今要什么有什么,不耍着别人玩,怎么显出你的本事呀?” 鲁志萍听得气死了,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既然知道,那你还左一次右一次的来,你贱哪?” “你?”辛蓦尘气得肝疼,他可不就是贱么!“是,你说的对,我就是贱!我特么要不是贱,怎么会爱上你这种肤浅的女人!” “是啊,我是肤浅,可难道你不是吗?你要是不肤浅,怎么会五年前避我如蛇蝎,如今看我变漂亮了,又像无头苍蝇似的贴上来?” 辛蓦尘张大嘴巴,像是怎么也难以相信这话是出自鲁志萍之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痛心疾首的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我懂你,你也是懂我的,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根本就不懂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可以拿来衡量的,都要有一个造价交换,哈哈,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我一提到结婚的事你就推三阻四,原来,我没有像你一样拥有惊天的财富,我们的地位就不对等,我们不相配哪,哈哈,哈哈……” 鲁志萍眼睛有些酸涩,想不到曾经以为美好的爱情,竟然败在一个“肤浅”上,说她肤浅,他又何尝不肤浅! 呵呵,财富啊,你可真是潘多拉的盒子,自带鸿沟哪。 鲁志萍没心思再和辛蓦尘说话了,冷冷的说:“你走吧,今天我们也算是把话说开了,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以后你也该死心了,那就不要再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吧。哼,其实我也一样,看到你我就倒胃口!快走吧,别影响我做美梦,我还忙着找下家呢。” 辛蓦尘被她一句“倒胃口”和一句“找下家”刺激到了,口不择言道:“我要是再来找你,我特么就不是辛蓦尘!” 辛蓦尘说完,“呯”的摔门而去……没去成,几个保镖摆好poss等着呢! 辛蓦尘傲慢的说:“让开,我是你们鲁总请来的客人。” “客人”两个字出口后,辛蓦尘觉得心中有点微痛,什么时候他把自己当客人了? 不过鲁志萍给“留门”也是事实,这样一想,也就不那么伤感了。 杨猛不上他的当,要是请来的,怎么不走正门?打了个手势,大伙儿一拥而上。 辛蓦尘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老虎也怕群狼呀! 鲁志萍在里面听到嘈杂声,出来看到辛蓦尘狼狈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便看到辛蓦尘被四个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嘴角不禁露出胜利的笑容。 但她哪里又知道,若不是辛蓦尘看到她分了心,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败在他们手下?打不过是肯定的,但要制服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鲁志萍走到辛蓦尘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下回再敢来,我就按私闯民宅处理,打死打伤,我都占理。” 辛蓦尘不说话,他已经够丢人了,怎么说都找不回面子,何必呢。 鲁志萍看到辛蓦尘“服输”,满意的转身,同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放他走。” 杨猛几人手松,辛蓦尘麻利的站起来,翻墙,走人。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杨猛硬着头皮上去敲门。 鲁志萍重新走出卧室门,似笑非笑的说:“是不是请罪的事?如果是请罪,那就大可不必了,除非你们捨得去跳永定河!” 嘶,老闆真生气了!几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先开口了。 因为今晚是苏米娅在主卧当值,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对不起,老闆,辛先生用了迷药,我被迷晕了,没有尽到保护的职责。”
第306页 对于保镖来说,应该对各种迷药都不陌生,她这也算是阴沟里翻般了,惭愧呀。 可是鲁志萍的反应却不是指责,而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也能使得出来?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呀!” 苏米娅一听重点不在自己身上,赶紧顺着老闆的话说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 鲁志萍对于自己竟然看上这种“下三滥”的人感到十分没脸,也不想再手下面前多说什么,直接下令:“找出他进来的路线,堵了。” “是,老闆。” 辛蓦尘出来后感觉毫无睡意,又往工作地跑,一个看门老大爷样的人正在看资料,看到他进来,高兴的说:“我正想传信给你呢,天金生物研究所怀疑间谍窃取研究机密,可是据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可能我们内部也有问题,所以,上面想让你去查这件案子。” 辛蓦尘问:“那我是负责查研究所那边,还是查我们内部?” “老大爷”说:“都查,跟以前一样,你有最高权限,包括我在内,你全部可以查。” 辛蓦尘对这种待遇已经见怪不怪,“那我什么时候开始?” “可能还要过几天,要等409撤出来。” 辛蓦尘明白了,因为有怀疑,整组人都不能用了,“行,一有消息就通知我,我这段时间都没有事。” “哦,媳妇的事儿搞定了?” 辛蓦尘苦笑了一下:“人家嫌我配不上,掰了。” “不能吧,我看你们要死要活的,能掰得了?” “怎么不能?人家如今富可敌国,活的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死要活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老大爷”好笑的说:“我怎么听你这语气有点酸熘熘的呢?放不下就去追啊,这天底下还有你干不成的事儿?” 辛蓦尘苦涩的说:“没用的,我当年没有给她做任何安排就走了,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偏偏她又有了孩子,未婚先孕,她承受了很多委屈,现如今,她对我怨气太重,我想补偿都补偿不了。” “老大爷”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你是为了国家才做出这么大牺牲的,她怎么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呢?不行你就带她来见我,我跟她说。” 辛蓦尘为难的说:“恐怕不行,她这个人倔得很,越压她越不服。” “那怎么办?你为国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总不能到头来还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吧?要不我跟上面说一声,看能不能直接让你把级别透露给她听,我就不信她知道了你的级别后,还会说你配不上她!” 辛蓦尘只考虑了一小会儿就否定了他这个建议:“还是不行,她脑子里少根筋,我怕她会守不住这个秘密。” “嘶,我就搞不懂了,按理你的眼光也不差呀,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 “老大爷”说不下去了,兴许就是萝蔔青菜各有所爱吧,他还真不敢得罪未来的上司夫人,背后说人也不行哪,越是干他们这行,越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辛蓦尘低首想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帮我备个案,我把结婚报告拿给她看一下。” “这个完全可以,其实你也太谨慎了,上面盖的又不是咱们部门的章,会泄多大个密呀?” 辛蓦尘不答话,转身走进另一间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拿出结婚报告来就走了。 第二天,辛蓦尘只在隔壁小院壁角那里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通道已经被发现了。 那里也是监控的死角,从那里可以通向停车场,可是现在,那里却多了一个摄像头。 辛蓦尘没精神再花费心思去找下一个破绽了,直接往大门那儿去按门铃。 老王把门打开,照老规矩将他请到门房里来坐着,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辛蓦尘掏出手机来,换上一张卡,之前的已经上黑名单了。 王明珠接的电话:“辛先生,对不起,我们鲁总吩咐过,你的电话一概不接,请你以后也不要再用其他号码打这种骚扰电话了。” 辛蓦尘说:“我手里有秦娜买通记者的证据,你问她要不要,要的话,我在门房等着。” “行,等我汇报一下。” 辛蓦尘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鲁志萍会来见自己,因为单凭一块表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而自己手里的证据,她的手下弄不到。 鲁志萍没多大会儿就出来,她今天下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台,这会儿脸上还看得出疲惫的神色。 辛蓦尘看得有些心疼,但却不明白她那么拼命干什么,她为了保持漂亮坚持受这种苦,他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要把他定位成只注重容貌的人呢? 好吧,他承认,她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好看,可她以前的样子也不差啊,看着更可爱,摸着更舒服,压上去更…… 嘶!辛蓦尘立即感到自己身上的反应,本来想站起来的,也不敢了,就坐在条凳上说:“资料都在这里,不过我只给你看,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鲁志萍有点不爽他怎么不像往常那样要求进去谈,虽然他说了她也不会答应,但他说了她不答应与他根本不说是两回事!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矛盾体。
第307页 辛蓦尘见鲁志萍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想答应,便激将道:“你有这么多人,还怕我把你吃了?” 鲁志萍冷冷的说:“在我的地盘上还放你撒野,那我们也别活着羞人了。” 说完她向何威做了一个手势,这个点是他们当值。 何威立即带着人退了出去,他可不是那个傻老外,他有种预感,老闆和这个人就是早晚的事儿,他可不想得罪未来的男主人。 鲁志萍把资料打开来一看:“这么多?” “是,这六家报社的主编,与秦家都有关系。” “你想告诉我,我斗不过秦家?” “不是这个意思,秦家并不知道秦娜暗中干这种事。” “那你的意思是,把事情告诉秦家,让他们自己肃清家务?” “对,但我不适合做这件事,你是受害者,到秦家门口去喊一下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哼,说到底,还是怕影响到你辛大公子的前程!” ☆、179 竟然用上罄竹难书这个词 鲁志萍本来是站在辛蓦尘前面翻看资料,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她看了辛蓦尘一眼,坐到条凳另一端,与辛蓦尘隔得很远, 可是,虽然两人之间隔着足有三个人的距离,辛蓦尘还是能够闻到从鲁志萍身上传过来的幽香。 这种味道,如果换个人,是一定闻不到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人体本身的气味,鲁志萍既没有喷香水又不是香香公主,能有多大个香味?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男人心猿意马时,闻到了情人的气味,这味道让他身上迅速起了变化,血气方刚的人,散发起荷尔蒙来,那也是很厉害的。 鲁志萍又没有鼻炎,所以才一会儿就闻到了,她本来倒是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看完资料,要是没有其他疑问就走人 可是当她无意中瞟了辛蓦尘一眼,见他用那种湿露露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装不下去了。 鲁志萍“啪”的一下把资料摔在条凳上,羞恼的说:“辛蓦尘,你别这么恶习人成不成!” 辛蓦尘委屈的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 这是大实话,可是正确的话也得选在正确的时间说,不然实话就会变成笑话。 “行,你知道了,你今天就是特意来羞辱我的!用不着假惺性,拿上你的资料滚吧,别留在这儿碍我的眼!” 辛蓦尘尴尬的说:“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的诚意,这些资料,都是我通过非常规手段得到的,所以我才不能亲自出面,至于那个……你就当我衣服穿多了,热出问题了。” 鲁志萍看到他仅仅穿了一件衬衣,唯一的一件风衣还在靠背上担着,自然知道他是在胡扯,不过她也不能点破,谁叫屋里也确实有暖气呢? 鲁志萍又往条凳那头挪了一点儿,辛蓦尘看不下去了,“行了,再挪就掉下去了,还是我站起来让你吧。” 辛蓦尘刚站起来,凳子就翘了起来,辛蓦尘眼疾手快,一步抢过去拉住鲁志萍。 在稳住鲁志萍的身体后,辛蓦尘顺势就坐挨着她坐下来。 鲁志萍瞪了他一眼,“你坐过去点,又不是没有位置。” 辛蓦尘理由充分的说:“不行,我怕你摔下去,得留在这里保护你。” 鲁志萍身体贴着辛蓦尘,很快就传来一阵炽热,鲁志萍觉得很不舒服,因为这使得她身上也燥热起来,太尴尬了,“你起开。” 辛蓦尘稍微挪了一点点,但也仅仅只是贴的不那么紧,粘还是依然粘在一起。 鲁志萍无奈,只能选择让开,可是她才站起身来到一半,就被辛蓦尘拉住了,“行了,坐下吧,我身上又没有带病毒,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鲁志萍使劲甩了一下没甩开,生气的说:“你放不放,不放我喊人了。” “别喊,我放,”辛蓦尘把手放开,又把身体向旁边挪了挪,两人总算没有再粘一一起。 鲁志萍知道再跟他计较也计较不出什么名堂来,还不如赶紧办完事走人,遂低头看材料。 辛蓦尘痴痴的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对昨晚的话已丝毫不以为意,配得上配不上都一样,反正他都不会放手,除非她嫁给别人。 但他不会让这种状况发生,这是他孩子的母亲,如果他连孩子他妈都保不住,那他也没脸活了,趁早去跳什剎海吧。 鲁志萍看完后,发现辛蓦尘做事非常细心,凡是她有可能看不懂的地方,他都单独用纸条做了批註。 鲁志萍感到些许慰藉,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点儿,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谢谢。” 辛蓦尘轻声说:“不用谢,看到你开心,是我最大的愿望。” 嘶,特么又来了!鲁志萍捂住心口,怕辛蓦尘看见自己的动作,忙转开一点身体。 可是辛蓦尘这么敏锐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小动作?嘴角立即就翘起来,心情愉悦的说:“我今天来,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拿给你看。” “什么东西?”鲁志萍微微把头转回来一点。 辛蓦尘献宝似的把结婚报告双手捧给鲁志萍,讨好的说:“你看,前几批下来的。”
第308页 鲁志萍接过来,正反面翻着看了半天,问他:“这个结婚报告有法律效力吗?” 辛蓦尘一愣,说:“法律效力,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如果我出尔反尔,是会受到纪律处分的。” “也就是说,对我这个体制外的人,没有约束力?” 辛蓦尘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辛蓦尘的预感是对的,果然,鲁志萍一开口,就打得他冰心凉肺:“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嫁给你,应该不会坐牢吧?” “你,还是不答应?” 辛蓦尘的声音有点苦涩,听在鲁志萍耳里同样不好受,但她极力把这种心酸的感觉压下去,平静的说:“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辛蓦尘装作不懂她的话说:“咱们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所有!” 辛蓦尘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痛心疾首的说:“志萍,难道我曾经的过错,真的就那么不可饶恕,我用我整个后半生来恕罪,都不行吗?” 鲁志萍空洞的看着窗外,声音比眼神还要空洞:“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辛蓦尘激动抓住鲁志萍的手说,“我们一个有情,一个有爱,更别说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难道不正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吗?” 鲁志萍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也就随他了,不过嘴上可没有顺从:“时光不会倒流,已经发生的事,也不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可我那时不是没有机会说吗!志萍,工作上的事,我真的是没办法跟你说,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鲁志萍讥讽的说:“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对我有过什么心。” “我……”辛蓦尘突然语塞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他好像真的没有对亲口鲁志萍说过自己喜欢她的话! 辛蓦尘急了!他一激动,拉着鲁志萍的手又紧了几分,“志萍,我那个时候是没有直接跟你说过喜欢你,可是,我的行为、我的态度,哪一样没有说明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爱着你,又怎么会那么紧张你、时时想着你、处处护着你?我们又怎么可能会……那样!” 鲁志萍听着前面的话都觉得欢欣愉悦,唯独听到最后一句,心陡然沉到谷底:“晚了,说再多都已经晚了! 如果是以前,哪怕你说的全部都是假的,我也会装作不知道,义无反顾的投入你的怀抱,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对爱情,不,我对男人已经失去信心,终我一生,都不会再走入婚姻了,所以,拿上你的‘结婚报告’走吧,这种东西,对我没用。” 也不知是顺手还是有意而为,结婚报告从鲁志萍手里滑落到地上。 辛蓦尘看着地上的信笺,有种自己的感情被扔到地上的感觉,他手抚胸口,把心疼的感觉压下,才弯下腰把信笺拣起来。 辛蓦尘忍住想把结婚报告撕了的冲动,折起来装进口袋,默默的站起来,走出门房。 何威见辛蓦尘表情有些吓人,还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忙走进门房查看,见鲁志萍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不等他退出房间,辛蓦尘又像一阵风似的沖了进来,把结婚报告举到鲁志萍面前,激动的问:“你刚刚的话,是怀疑这张结婚报告的真实性,对不对?”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鲁志萍讥讽的说:“机关事务部的人结婚,需要上级批准吗?辛蓦尘,就算你当我是白痴糊弄,好歹也上点心,弄个军婚什么的吧。” “你以为就军人结婚需要上级批准?我所在的单位是……总之也需要批准的。” 辛蓦尘都要为难死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真是急死了! 唉,辛蓦尘无奈的嘆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单位就是一个坑,偏生又遇到脑子不灵光的人,真是有理也……不敢说,更理不清呀。 鲁志萍看着辛蓦尘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靠一张纸就想来“骗婚”,她有这么傻吗? 辛蓦尘还不死心,又把结婚报告展开,凑到鲁志萍眼前:“你看,这种信笺是特制的,上面有水印,具有防伪功能;还有印章,下面的锯齿是用特殊工艺刻制的,一般人仿造不出来。” “可你是一般人吗?” “你?”辛蓦尘被气了个半死!“所以,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这张报告的真实性?” “你说呢?” “哈,老天,你该不会以为,这章是我用萝蔔雕的吧?” 鲁志萍慢悠悠的说:“你辛大公子有的是好材料,当然不会用这种穷人用的东西了。” 辛蓦尘真的崩溃了,他明白了,鲁志萍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 枉也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脸红的话!她竟然一句都不相信!噢,神啊,如果真的有神的话,一掌噼死他吧,他受不了这种打击了!
第309页 辛蓦尘内心咆哮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问:“志萍,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真的爱你,喜欢你,你会不会嫁给我?” “不会!”鲁志萍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呀?”辛蓦尘快要炸毛了。 鲁志萍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说:“你对我的伤害,罄竹难书!” 嘶!“你竟然用上‘罄竹难书’这个词?!”辛蓦尘难以置信的说。 鲁志萍平静的说:“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之间,是飞鸟和鱼的差距,现在不就应验了?唉,我觉得心碎难当之事,在你却无所谓得很哪。” “可是,不管有多少伤害,那都是无心之举,并非出自我本意,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或者说是,一定要判我的死刑吗?” 鲁志萍一针见血的说:“历来施加伤害的一方,总会有充足的理由;而弱者没有理由,只有认命。” “……”辛蓦尘认命了,因为在鲁志萍的话中,他是那个“强者”! 呵呵,辛蓦尘自嘲的笑笑,想不到有一天,他辛蓦尘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负心汉、陈世美! 可是,他不甘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除了国家的敌人、民族的败类,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谁,凭什么要把他说得这么十恶不赦?? “志萍,如果看在我的离开是为了国家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我?或者说,稍微原谅我一部分,让我慢慢补偿?” “你这么磨叽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证明给你看。” “五年时间还不够你证明?” “你说的是以前,我说的是现在,以后。” “不必了,”鲁志萍冷冷的说,“我不管你是去堵枪眼了还是炸碉堡了,或者干脆就是我告诉孩子们的那样,是去拯救地球了,我不信整整五年的时间,你会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还有,以你的本事,就算我出国了,你也不可能找不到我,可你一次都没有找过! 我的电话号码也从来都没有变过,除了没电,我甚至都没有关过机,可你一次都没有打过,难道说,你的记心都被狗吃了,记不得我的电话号码了? 呵呵,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没有心罢了!所以,你又何必挖空心思找藉口呢?没得噁心人!” 鲁志萍说完,不再理会辛蓦尘,径直走出门房,并沖外面的保镖说了一声:“送客,”然后就回内院去了。 辛蓦尘再一次被“礼送出境”,可是这次却没有欢呼雀跃,只有无尽的悲哀。 他感觉自己的爱情被彻底的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他的关心、他的思念,全都是多余的,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 他是爱情的失败者,生活的失败者,更是人生的失败者! 时至今日,好像除了工作,他竟一无所有! 呵呵,看来下半生,他只好与工作为伴了。 “余生”只剩下工作的辛蓦尘失魂落魄的来到工作地,一进门就问:“近期有任务吗?越快越好。” “怎么这么想出任务呀?” “老大爷”从一大堆资料中抬起头来,看到辛蓦尘的表情,心里格登一下,“这是,又鎩羽而归啦?” 辛蓦尘自嘲的说:“是啊,人家压根儿就不相信我,无论我说还是做,都没有用。” “不能啊,你没跟她说你是为了国家最高利益?” “老大爷”姓余,是联络处的处长,由他单线联繫的人员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了,可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不认可他们这个层面的女人!还真是……肤浅得很。 如果他的想法被鲁志萍知道,说不定会泼他一脸茶,真是的,一个二个都来说她肤浅,你特么才肤浅!你全家都肤浅! ☆、180 你出门忘带智商了? 辛蓦尘说:“这个我也说了,可是她说,我五年没有跟她联繫,是心里没有她的表现。”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没跟她说这是特殊情况,没办法的事?” 辛蓦尘苦笑:“就这么一句,我说得清吗?” 余处长奇怪的说:“怎么说不清?我家那口子不就这样吗,只要说出‘特殊情况’这几个字来就行了,这是常识。” “可她不是常人哪!”辛蓦尘有几分感慨。 “那她怎么个不平常法?”“老大爷”颇感兴趣的问。 辛蓦尘无奈的说:“不,她不是不平常,而是太平常了,平常得……总之就是脑子不大灵光,话不明说就听不懂。” “哈哈,我说你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诶,不对!”余处长突然想起鲁志萍的有关资料来,“她如果真像你说的脑子不灵光,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赚得那么多钱?还精通四门外语,我看应该是全忠国比她脑子聪明的没几个才对!” 辛蓦尘说:“她在经济方面的直觉的确是比较灵,可我说的是生活方面,她……唉,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就打个比方吧,如果哪天我带她这里,回头要是没有我带路,她绝对走不出去。”
第310页 “这里胡同是挺深的。” 辛蓦尘不想跟他争辩下去,争赢了也不过是证明自己爱上一个笨女人,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不说了,总之,我跟她是不可能了,当年我想着她还小,才十七岁,连法定年龄都不到,所以就没有跟她说结婚的事情,谁知她就认为我根本不喜欢她,不然不会对她什么交待都没有!可我现在说,她又死活不相信,你说这不是造化弄人吗?” “可你连结婚报告都批下来了,这个就是明证呀,要不是真心实意,怎么会这种东西?” 辛蓦尘更是想哭了,“还明证呢,在她眼里是罪证!” “罪证?哪来的罪?还是说,她嫌你自作主张,她还没答应你就擅自作主打的报告?” 余处长把最有可能“造成犯罪”的事实说出来,却唯独没想到,人家质疑的不是内容,而是形式。 “她的确有说我自作主张,但却不是说我打报告,而是说我伪造报告。” “伪造?你是说,她认为这张报告是假的?” “是啊,她认定,这是我伪造出来骗她的。” “可是咱们部门的结婚报告所用的纸张和印章都是特制的,外人根本不可能造得出来啊。” “他说我水平高。” 得,余处长没话说了,如果鲁志萍非要说报告是假的,他们还真的很难提供其他旁证,他们这个部门,就是你越认为是路边摊越好。 呵呵,这回遇到难题啰!你这么普通的部门的小公务员,非得去娶人家一个女大款,从表面看来,怎么也不相配呀! 唉!余处长嘆了一口气,复又笑着说:“不过我看她警惕性倒是蛮高的,不像脑子不灵光呀。” 辛蓦尘也笑了:“不关警惕性的事,是她自己就干过这种事情,她十一岁的时候就用萝蔔雕刻公章,自己写介绍信。” 余处长张了张嘴,最后笑得乐不可支:“哈哈,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运气,可真是,哈哈……” 辛蓦尘羞赧的说:“你就别笑我了,快帮我想办法吧。” “你不是都准备放弃了吗?” “不,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弃。” “哦,明白了,”情比金紧哪!余处长肉麻了一下,说道:“那好,你明天把她带到一号院,我多整几个人,让她看看咱们资料研究室的威风。” “会有用吗?” “怎么会没有用?”余处长瞪着他说,“你好歹也是全忠国最年轻的司长,你得拿出气势来,你老在她面前表现得像条抽了骨头小狗似的,她能相信你才怪!” “……”怎么听着这么想打人呢! 但是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家,辛蓦尘只能干瞪上几眼,“知道我是司长还敢跟我这样说话,你这个处长不想当了?” “不当更好!一天到晚看资料看得我都像怀孕了似的。” “怎么讲?” “想吐啊!” 辛蓦尘不跟他扯了,丢下一句“明天下午四点”就走了。 余处长看着辛蓦尘那一时等不得一刻的样子,开心的笑了,难得见到这小子吃憋,过瘾哪。 对到自己年过半百却只是个处长、而辛蓦尘二十六岁就当上司长这一点,余处长没有丝毫嫉妒之心,这是人家拿命换来的。 本来在他们这种部门,拿命去换取任务的完成一点儿也不稀奇,可是很多时候,光有出生入死的精神是不行的,还得有足够的智慧和胆识,不然死了也是白死,有时甚至还会带来巨大的破坏。 而智慧和胆识,辛蓦尘全都具备了:物理学专家、格斗之王,冷热兵器无一不精通! 可以说,放眼整个国安部,身手比辛蓦尘好的人不多,而又同时具备丰富科研知识的,那就仅此一人了,所以他在国安部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次的任务,就是辛蓦尘在先后牺牲了三名优秀情报人员的情况下,几经生死才完成的。 而完成这次任务的关键,就在于辛蓦尘是货真价实的物理学家,能够取得对方的信任。 他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几次遇到危险,不是凭藉高超的伪装技术矇混过关,就是凭藉高强的武力一击致命,最终使危险消除。 而这次任务完成所作出的贡献之大,直接惊动了最高领导,那个司长的职位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才会出现他领任务要到余处长这里,可是他的级别却比余处长高这种事情。 不过,辛蓦尘与其他情报人员还是有所不同,因为他可以随时面见最高领导人! 还有就是,如果他认为确有必要,他可以违抗同级别部门下达的命令,并拒绝执行他们分派的任务。 余处长的就更不用说了,辛蓦尘屡屡到他这里来,不过是因为被鲁志萍整得心力憔悴,想找点事情做,以分散一下注意力而已。 不然像一般的小任务,根本轮不到他,杀鸡焉用牛刀啊。 第二天,辛蓦尘早早的来到鲁志萍的训练现场,这一次,他没有刻意降低存在感,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辛蓦尘和其他同事一样,早就已经养成丢在人海里就找不着的本领。
第311页 可是今天,他牢记余处长的意见,要拿出点气势来,让鲁志萍瞧瞧,他也是当领导的人! 鲁志萍果然被他身上那股突然暴发出来的气势所吸引,走台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接连几次惊吓之后,鲁志萍也没心思再练了,穿着十公分的高的高跟鞋崴着脚,搞不好会直接残废的! 辛蓦尘也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几次心提到嗓子眼,又怕惹鲁志萍生气坏了下午的大事,才忍住没有冲上台去“救”她。 鲁志萍自知坏事的根源,对他当然不会客气:“辛蓦尘,你要是实在没事做了,可以去扫大街、拣垃圾,为人民服务,到秀场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到来,给安保人员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又没有捣乱,怎么会加重他们的负担?” “你表面没有捣乱,谁知道暗中会不会窃取服装设计和创意!” “我像是坏人吗?” “不是像,本来就是!你往那儿一站,整个一贼头子!谁不是如临大敌?” “……”辛蓦尘差点儿吐血!装司老大装成黑老大,难道自己真的天生缺乏领导风范? 呵呵,小伙子,你并不缺乏领导范儿,只是装过头了。 再负责任的说,辛蓦尘原本就不用装,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就足够了。 只可惜,当伪装成为习惯,正常的形象反而忘了。 鲁志萍不理会辛蓦尘那副玻璃心破碎的模样,朝场中挥了一下手,说道:“收工。” 她这一动作落在辛蓦尘眼里,不禁有种这才叫领导风范的感觉,顿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可是他这副样子落在鲁志萍眼里,却是傻得不忍直视,鲁志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出门忘带智商了?” 辛蓦尘愣了一下,随后真的傻笑道:“是,我有你就行了,还要智商干嘛?” “咕咕……”现场响起一阵偷笑声。 鲁志萍羞恼的说:“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出去!” 辛蓦尘听说的说:“哦,好,我出去。”说完就乖乖的走出训练棚。 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都为自家老闆找到这么一个气质出众又听话的男朋友感到高兴。 鲁志萍却只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闷烦闷加郁闷。 好吧,三种闷加起来就是……闷骚啦,那酸酸甜甜的小窃喜是怎么回事呢?鲁志萍表示不知道。 嗯,也不存在,没有的事! 鲁志萍自欺欺人的加快速度卸妆、换衣服,却绝不承认自己想去会情郎,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把四个小时的练习缩短为两个小时呢? 好吧,就算无法否认,那人也只是“情狼”,她又怎么会跟一头狼有瓜葛呢,只不过是想把话说清,各走各路罢了。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总之鲁志萍在五分钟之后站到辛蓦尘跟前,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辛蓦尘看着她洗尽铅华的面容,咧开嘴笑了。 更傻!鲁志萍骂了一声:“神经病!” 恰好曼丽也把车开过来了,鲁志萍便走向自己的车。 辛蓦尘抢先过去帮她打开车门,还把手放在上面垫着,一副狗腿到底的样子。 当着一众手下的面,鲁志萍也不忍心打辛蓦尘的脸,瞅了他一眼,钻进汽车。 可是她还没有坐定,辛蓦尘也跟着进来了,“我找你有事。” 鲁志萍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有事快讲,说完给我下车。” 辛蓦尘无奈苦笑,“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这不是废话么?” “行,我不废话了,先走着。” 鲁志萍立即警惕起来,“干嘛?我可不欢迎你搭车。” 辛蓦尘认真的说:“我真有事儿,我们领导想见你,耽搁你点时间,跟我走一趟吧。” “你们领导是科菲?安南?他要见我,我就得去见他?”(科菲?安南时任联合国秘书长) “志萍,你别一到我的事就这么牴触好不好?” “行,那你说他找我有什么事?如果理由充分,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想跟你谈谈我工作的事情。” “你的工作关我什么事?” “怎么没有关系?因为工作我才离开你这么久,并对你造成永久性伤害,作为领导,他跟你解释一下也是应该的。” “哼!我怎么感觉像鸿门宴?” 辛蓦尘急了:“就是谈一下话而已,怎么会是鸿门宴呢?” “我不答应你的请求,你就请你们领导出面,公家、私人一起合起伙来逼迫我,这还不是鸿门宴那要什么才是?” 辛蓦尘举手投降,“好吧,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去?”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那就是我俩冰释前嫌啰。” “再嘻嘻哈哈的就给我车。” “你?”辛蓦尘看到鲁志萍脸上很认真的样子,不太高兴的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讲好处?” 鲁志萍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是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第312页 辛蓦尘被噎了个半死,蠢女人,你还真敢讲,也不怕人家说你唯利是图!“那好吧,你要什么条件?”有短在人家手上,不服软不行。 鲁志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高了你说我漫天要价,低了我自己又觉得掉价,所以还是你说吧,我觉得值得就去,如果不值得,那可就对不起了。” ☆、181 藏头露尾便预示着分道扬镳 辛蓦尘这才知道鲁志萍是来真的,他想了一下,说道:“农保大厦正在招标,要不要我帮你拿下来?” 鲁志萍吃了一惊,这是一个系列工程,预计总投资二十亿元人民币!辛蓦尘是什么身份,敢打这种包票? 二十亿的项目,要说不心痒是假的,但鲁志萍觉得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房地产市场方兴未艾,挣钱的机会到处都是,没必要冒这种风险,于是便拒绝道:“官商勾结这种事,我从来不做。” 辛蓦尘无语,我就不信你一直规规矩矩做生意! 不过这种话不能说,既然媳妇喜欢听冠冕堂皇的话,那他就说点讨她欢心好了:“我知道你是守法商人,但我也不是暗箱操作,只是告诉你底价是多少而已。” “这还不叫暗箱操作?”你当我白痴啊! 辛蓦尘一本正经的说:“暗箱操作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这个工程,早就内定给建安集团了。” 鲁志萍再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辛蓦尘淡淡的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要记住,建安公司的标书上,写的是十八亿六千七百三十二万就是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鲁志萍面色凝重起来,同时想着这家建安公司也真够倒霉的,投标最忌讳的就是泄露标底,这等于老早把底牌亮给人家,就等着哭去吧。 鲁志萍决定了,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那好吧,我让志杰公司去参与投标,不过,这件事情,对你会有影响吗?” 辛蓦尘暗自窃喜,这是关心他呀!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依然平静的说:“这是他们夜路走多了撞鬼,跟你没关系,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真的不会牵连到你吗?” “绝对不会!”辛蓦尘斩钉截铁的说完,又心情愉悦的补充道:“投标结果公布前,农保的负责人会被立案调查。” 鲁志萍惊讶的说:“你是中纪.委的人?” 辛蓦尘摇摇头:“不是,只是在工作上偶尔会有联繫。”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幕?”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好啦,现在可以跟我去见领导了吧?” 鲁志萍点点头,得了好处就得履行承诺,不过心中还是有点不得劲儿,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曼丽开了一会儿,辛蓦尘看了看表,对她说:“时间来不及了,靠边停车,我来开,我对路线比你熟。” 曼丽稍微踩了一下剎车,但却没有停车,直到听到鲁志萍说“好”之后才停下来。 辛蓦尘也不计较自己的话管不管用,坐到驾驶位上熟练的开着车朝前走。 鲁志萍感觉不出来,曼丽却清楚的知道,辛蓦尘的驾驶技术比自己的还要好! 才过了二十分钟,辛蓦尘就停车了,“后面车开不进去,咱们得走着去。”说完他就下来为鲁志萍打开车门。 鲁志萍下来,看看巷子的宽度,质疑的说:“这巷子很宽啊,你怎么说过不去?” 辛蓦尘说:“进到里面就窄了,一会儿不好调头。” “哦,明白了,走吧。” 杨猛和随后赶来的陈有昌等人习惯性的跟上,却被辛蓦尘拦住了:“我所在的部门不允许外人进入,请你们在此等候。” 杨猛不等鲁志萍开口就反对道:“辛先生,保护僱主是我们的职责,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杨猛对辛蓦尘没有一丁点好感,他也曾经提醒过鲁志萍,说这是个危险人物,可是鲁志萍没有听他的。 辛蓦尘对杨猛也同样不喜欢得很,在辛蓦尘看来,杨猛也是他和鲁志萍之间的鸿沟之一。 在你大爷的地盘还这么嚣张,要不是看在你是她保镖的份上,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不过就算是鲁志萍的保镖,辛蓦尘也不可能为他破例,“对不起,请遵守忠国的制度,不然,我将会向外事办提出建议。” 眼看事情就要演变成国际争端,鲁志萍赶紧出声阻止:“行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自己进去。” “那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辛蓦尘冷冷的看了杨猛一眼,杨猛顿时便感到身上冷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鲁志萍对杨猛的执着也颇感无奈,谁叫人家这么恪尽职守呢?“预计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们再进来找我。” “是,老闆。” 辛蓦尘还想说什么,鲁志萍瞪了他一眼:“再废话我就走人!” 辛蓦尘不说话了,乖乖的在前面带路。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鲁志萍就开始有点受不住了,她下午本来就已经走了两个小时的台,现在又穿着高跟鞋,脚掌跟要断了似的。
第313页 辛蓦尘之前就已经刻意放慢了速度等她,但却没有说什么,这会儿见她实在快要到极限了,才提议道:“不如我背你吧?” 鲁志萍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不要!” 辛蓦尘抿了一下嘴唇,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半天,怎么可能放弃?“还有两公里的路程,你不怕把脚磨破了?”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早就磨破了!再多破一点又能怎么样?” 辛蓦尘着急的说:“哪里破了?快让我看看。” 鲁志萍“不用你看”才说出口,人就被辛蓦尘按到他腿上坐着了。 辛蓦尘背靠墙壁蹲着,把鲁志萍的鞋脱下来一看,破倒是没有破,但是有一个小水泡,一看就是磨出来的,不禁有点后悔自己过分了。 为了让鲁志萍服软,以给自己创造一个与心爱的女人亲密接触的机会,竟然又让她到了伤害! 虽然这伤害不算太大,但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别再逞强了,不然你明天就别想走路了。” 说着辛蓦尘便把鲁志萍那只脚踩在自己脚上,又将她另一只鞋也脱下来,用右手拎着,然后左手揽在鲁志萍的掖窝那儿,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 事隔多年,鲁志萍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可是此刻,她还是无可救药的心“嘣嘣”乱跳,与当年如出一辙! 但感觉依旧,人却已从芯子里变了,时光的残忍之处就在于,它只能带你留在当下,走向未来,却不能带你回到过去,哪怕过去再美、再纯。 挽不回的遗憾,触不到的梦想,忘不了的爱,但是该忘记的就要忘记,留在心底就好。 鲁志萍怕自己再度沉沦,她很想逃离这个怀抱,可惜脚不争气,所以只能忍着,左右不过一、二十分钟的事情,如果还敌不过五年的怨恨,那只能说明自己无可救药已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辛蓦尘走的很慢,对他来说,他是万分珍惜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刻,因为出来捣乱的人实在太多。 人的一生,都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他的秘密就是对国家的责任,他想,过了今天,或许她就会理解,他强大的背景后面,是一颗完全彻底的爱她的心。 辛蓦尘把鲁志萍搂得更与自己贴得更紧密,见她没有反抗,嘴角悄悄的翘起,真心话也脱口而出:“志萍,相信我,我永远都是你和孩子们的依靠,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欺侮你们了娘儿仨去。” 鲁志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复又把头转到一边,语气微酸的说:“不用了,我虽不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曾经,她们坦诚相待,同时擦出火花,并看到彼此美丽的时刻,可惜那烟花般的美丽,却无法照亮彼此的一生。 不,或许他是恣意张扬、幸福快乐的吧,独自感伤的,只有她一个。 在之后的路程中,鲁志萍没有再答辛蓦尘的话,有问必答也是一个可怕的习惯。 播下一个行动,收穫一种习惯,而习惯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人每天有40%的行为并不是真正由决定构成的,而是出于习惯。 鲁志萍生怕一不小心,就过成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到时候再被活生生的撕裂剥离,疼的就不只是心了,没准儿是命! 鲁志萍沉浸在“自制”的伤感中,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绕圈子。 辛蓦尘也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过去的伤心事,但却没有分辨和争取她的原谅,人都抱在怀里了,离原谅那天还能远吗? 辛蓦尘踩着三点五十八分那个点把鲁志萍带到一号院门口,还和刚才一样让鲁志萍坐在自己腿上,拿出手帕撕下一角,垫在脚后跟那里,才抬起鲁志萍的脚来,帮她穿进去。 在穿另一只鞋的时候,鲁志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挣扎着下地,自己套上鞋子。 门口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院里的人,众人看到辛蓦尘这番作派,不禁惊掉一地下巴! 什么时候,冷面魔王竟然成了老婆奴!不会是个新任务吧? 在众人的猜测中,辛蓦尘拉着鲁志萍走进院子。 入眼即是一排制服男,可就是这制服的颜色好像有点儿不伦不类,墨绿不像墨绿,蓝黑不像蓝黑,让鲁志萍有种警察换前的过渡那种感觉。 可是99式警服有过过渡时期吗?鲁志萍记得好像没有。 那这是道具师没专业?鲁志萍表示可以理解。 于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辛蓦尘和一众同事们所作的努力,已经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所不同的是,“被骗对象”洞若观火,单等着看最后的底牌,或者是等着图穷匕见的那一刻。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像力,有时候真的很致命。 “嫂子好!” “嫂子好!” “……” 随着一声声不太整齐的问候,鲁志萍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因为每一声问候,她都要回上一句:“我不是,你们搞错了。” 好在人多也有尽时,鲁志萍终于成功闯过人墙,随辛蓦尘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在看到那个菜市场“老大爷”的瞬间,鲁志萍更是自觉真相了。 看到转身走出的辛蓦尘,鲁志萍无声的追问:辛蓦尘,你做这个局,究竟喻意何在?
第314页 可怜余处长这个笃定无馅可露的当局者,还在那儿苦口婆心的跟鲁志萍大讲“我为祖国四化作贡献”的重要意义。 鲁志萍听了一耳朵,最后说道:“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只知道,始乱终弃,非君子所为!如果国家栋樑尽是这种人,那我就只能选择逃亡了,因为不逃就得亡!” 余处长听着这话觉得很不对味儿,“你用词不当,辛蓦尘同志是由于工作原因不能与你联繫,又不是不管你,更不是不要你,怎能说他始乱终弃呢?” 鲁志萍说:“规则是你们定的,但我可以不遵守!也许在你们看来,五年也罢,十年也罢,只要人最终出现就算完了,可在我这里,不行,想与我共渡一生,就必须对我坦诚相待,藏头露尾,便预示着分道扬镳。” 坦诚相待?这是绝不允许的,别说只是妻子,就是亲爹都不行! 牵扯到工作纪律的问题,余处长不虞的道:“我看你纯粹是不支持国家工作,作为家属,首要的就是要配合好我们的工作人员,不能一味的为自己的小家做打算。” 鲁志萍顿时勃然大怒:“你凭什么来对我指指点点、对我提各种要求?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提要求?!难道我牺牲的还不够吗?难道非得我赔上这条命,才算对得起他、对得起国家吗?我经历的你经历了吗?我所痛的你痛过吗?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又经历过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鲁志萍声音越说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全然忘了这不过是个“局”,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既然机构是假的,人也是假的,那她说了有毛作用啊!唉,甭管有用无用,发泄一下总是好事。 这些话,憋在鲁志萍心里好长一段时间了,自从辛蓦尘跟她讲过自己是为了国家以后,她就想这么痛痛快快吼上一通了,可惜辛蓦尘太唯唯诺诺,不能调动起她的情绪来。 不过发泄还是很伤精神的,鲁志萍吼过一通后,不禁精疲力竭的坐在椅子上,头歪歪的,像举不住的样子。 余处长虽然打心眼里不同意鲁志萍的说法,可是看到她这样,也不敢再继续怪她不明事理了,打了半天的腹稿,终于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他?” ☆、182 要我说行也不难 鲁志萍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有受过伤吗?” 余处长愣了一下,不明白这跟眼前的事情有何关系,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受过。” “那你有在没打麻醉的情况下做过手术吗?就是完全清醒着,任由医生在你身上动刀和缝合?” 余处长眉头一动,似乎触到问题的结症了,“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有经历过,难道你经历过?” 鲁志萍说:“是的,我经历过,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才会记忆深刻,到死都难以忘记。” “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当然能,事情又不复杂,不过是在麻醉不起作用的情况,做了一个剖宫产手术而已,比起你们这些英雄豪杰所经历过的,也许不值一提。” 余处长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说,你在剖腹产的时候,那种疼痛的感觉,一直伴随着?” “是的,从头到尾,没有错过一丝一毫。” “嘶……!”余处长都有种自己的肚子疼了一下的感觉,实在是,太倒霉了!“你也真是,受了大罪了。” 也难怪人家会这么不肯原谅辛蓦尘,换成他,他也不会轻馓了这小子的,他倒是风流快活,罪全让人家一个人受了! 可是他的任务不是为她讨公道,而是求原谅哪,“唉,小鲁同志,你看这件事情啊,它也不是蓦尘有意造成的,对于你的遭遇呢,我们表示万分同情,万分痛惜!但是,你不能据此拒绝原谅他,毕竟,他是为了国家才耽误了,不能在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 鲁志萍脸上露讽刺的笑容:“这位……领导,是吧?您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余处长被噎了也不敢生气,自家人理亏,态度硬不起来,“事情不好也已经发生了,那就让他以后加倍对你好,什么事都依着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余处长调解家庭矛盾纠纷的水平真心不咋地,说到现在,鲁志萍的气一点儿不见消,还有加大的趋势。 “要我说行也不难,哪天他把我受的十六刀和一百零五针在他身上全部来上一遍,我就原谅他!” 余处长心塞,这还结什么婚呀,早就结成死仇了! 鲁志萍不再说别的话,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 辛蓦尘见她出来,忙上前去问:“说完了?” 鲁志萍冷冷的说:“离我远点。” “诶,怎么啦?你们,谈的不好吗?”辛蓦尘急切的等着她的回答。 鲁志萍还是一句话作答:“不知道,”说完就往大门走。 辛蓦尘连忙跟在后面,“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鲁志萍很直接的拒绝:“不需要!” 辛蓦尘还想跟在后面,鲁志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无威胁的说道:“你再敢跟着我,我就撞墙!”
第315页 辛蓦尘只得放弃,这个傻大姐,这种事她是做得出的! 目送鲁志萍走出大门,辛蓦尘连忙冲进办公室去问个究竟。 办公室隔音效果太好了,也是一种麻烦,不然他刚刚就该听见了,也早就在想应对方法了,何须现在多此一举。 “老余,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生气?” 嘿,这种事情,还真是吃力不讨好,看在你为国家拼死拼活的份上儿,劳资不跟你计较! 余处长大人大量,直接说重点:“她说她是在麻醉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做了剖宫手术。” 辛蓦尘呆了一下,随即难以置信的说:“她受了这种苦??” 余处长凉凉的说:“如果她说的是真话的吧。” 怎么不可能不是真话!她从来不会说谎! 辛蓦尘呆住了,原来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是这样来的! 他没给过她片言只字,却让她独自承受这种痛苦,她确实应该恨自己! 辛蓦尘悔恨交加,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余处长看不过去,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人走了?” “嗯。” “你怎么也不送送人家?” “她不要我送……!” 辛蓦尘和余处长对望一眼,显然两人都想在一处了,怕鲁志萍绕不出去! 辛蓦尘修长的身体长身而起,余处长只觉得自己眼前晃了一下,再看屋里已经没人了。 辛蓦尘顺着他们来时的路线追了一截,突然想起鲁志萍要是能顺原路返回,那她也不是路痴了! 辛蓦尘赶紧向一条岔道奔过去,谁知还是没有。 一连走了好几条岔道都不见人影,辛蓦尘也顾不上是否会让人怀疑了,直接跃上围墙,然后翻上屋顶去查看,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揪着心的身影。 要不是清楚鲁志萍方向感差到超出凡人想像的地步,辛蓦尘真要以为她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了,走岔道不奇怪,可纯粹反方向就……他也真是跪了。 也幸亏鲁志萍本来脚上就有泡,再加之心情不好,走得非常慢,不然辛蓦尘只怕还找不到她,谁会想起来去看反方向啊? 鲁志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根本没有觉察到身边多了个人,直到辛蓦尘开口说话了,她才突然被惊醒。 “我都知道了,你生孩子,受了大罪,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鲁志萍不搭话,辛蓦尘继续说道:“我以后不会再强求你跟我结婚了,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的照顾,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鲁志萍烦了,“这些都是废话,我根本就用不着,你走吧,离我远点。” “我要是真离你远点儿,你就回不去了。” “你还想强留我?” 辛蓦尘指指前面越来越窄的巷道,无奈的笑道:“你就不觉得这段路陌生么?” “你什么意思?” “方向错了。” 鲁志萍停下脚步,左看右看都不觉得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黑灰黑灰的墙面么? 辛蓦尘一看鲁志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拿她开涮,好笑的说:“我骗你干嘛,你是我带进来的,我得负责把你送回去,来,还是我抱你走吧。” “不要!……啊!”身体突然悬空,鲁志萍在惊慌之下,本能的搂住辛蓦尘的脖子。 辛蓦尘嘴角又翘了起来,看来还是行动比语言有用得多。 鲁志萍觉得别扭,再次挣扎着说道:“快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 辛蓦尘搂得更紧了一点儿:“不行,你的脚受伤了,不能走。” “干我们这行的,这点泡算什么?” 辛蓦尘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坚定的说:“以后别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了,我会心疼。” 哈!这可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会心疼?那还不如说猪会上树呢! 鲁志萍不想说话,既然做不到历尽艰辛无怨尤,又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那就尽量保持沉默了吧,免得怨恨的话说多了,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年纪轻轻的,她可不想成为怨妇,生活如此美好,一切都要往好了奔。 况且她还有那么多钱呢,要是一个亿万富姐还整天愁眉苦脸的,只怕老天都会看不惯。 辛蓦尘没有听见鲁志萍回答,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感动了,心里美滋滋的,抱着鲁志萍的手也觉得轻了许多。 走回头路自然要经过一号院,这里是他们部门对外办公的地方,其实只是拿来装装样子,平时大家根本不会在这里汇合。 辛蓦尘抱着鲁志萍经过时,余处长他们正在分批撤离,三三两两的走在巷子里。 鲁志萍无意中瞥见余处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刚刚才骂了人家一通,转眼就跟人家投怀送抱,这不是招人笑话么? 鲁志萍执意要下来自己走,辛蓦尘也不敢有违她的意愿,把她放下,但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鲁志萍又想把手挣开,辛蓦尘凑到她耳边说:“要么拉着手,要么抱着走,二选一。” 鲁志萍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吵,只能恨恨的认了。 余处长暗中笑了一下,示意手下放慢脚步,跟她们俩拉开距离。
第316页 据他估计,辛蓦尘也难得有这种机会,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拖后腿滴坚决不要。 鲁志萍才走了一会儿,脚又开始钻心的疼了,她不禁暗中苦笑,老话没有说错,人真是便宜虫。 以前连续走四、五个小时的台,脚上十多个水泡磨破了都能忍着,现在却只那么一个小小的水泡就受不了了,难道就因为刚刚有人虚情假意的心疼了那么一下? 鲁志萍摇摇头,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 可是她的体态,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辛蓦尘这种眼神犀利的人? 辛蓦尘向后看了一下,见同事们没有跟上来,在心里感激了一下,一把将鲁志萍抱起来。 又一次毫无徵兆的身体悬空,鲁志萍却没有再大喊大叫,有免费人肉滑杆不坐,矫情什么? 这次辛蓦尘没有再绕圈子,说好的两个小时的时间快到了,为使杨猛他们不遇到自己的同事,最好还是赶在他们找进来之前把人送回去。 看到自己的手下,鲁志萍老远就下地了,等到了车边,辛蓦尘对曼丽说:“你们鲁总脚上起泡了,回去给她处理一下。” 曼丽点点头:“好的。” 鲁志萍皱了一下眉头说:“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闲事。” 鲁志萍避开辛蓦尘扶她上车的手,自己钻进汽车,对着前排说:“曼丽,开车。” 黑色宾利声音低沉的驶出巷口,辛蓦尘站在原地,对着那个方向凝视良久,方才回头去找他的同事们。 虽然今天的事并不完全是私人行为,但这个人情,他一定得领,所以回去感谢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他们这种部门,任何人的事都不会单纯的是私事,而辛蓦尘和鲁志萍的,就更为特殊了。 这主要是因为鲁志萍那惊天的财富,外界靠猜测,或者是靠鲁志萍自曝家财,于他们而言却完全用不着。 辛蓦尘的结婚报告才递上去,内勤部门就立即着手调查了,而调查的结果,甚至直接惊动了最高层,只是辛蓦尘并不知道而已。 辛蓦尘知道鲁志萍的财富一定会引起上级的重视,但他所能想到的部门,顶多也就是自己的直属上级,绝没想到,连常委都惊动了。 其中排名第一那位隐晦的表态,对鲁志萍和辛蓦尘之间的事情,不刻意插手,也不设置人为障碍,顺其自然。 但前提是,鲁志萍今后的言论,不能出现违反旗帜等原则情的问题。 虽然最高领导没有明确表态支持辛蓦尘的追妻行动,但领导知道了就表示事情不能再按平常对待,所以才有了一号院那一出。 不然就凭余处长的级别,是不可能调动那么多内勤人员来演戏的。 不过这些,余处长同样不能讲给辛蓦尘听,他们同属一个系统,但却不是一条线。 这里的线,不是对官场站队的线,而是指国安部门特殊的组织形式。 辛蓦尘看着同事们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所爱的人有那么多钱,不过他也不是迂腐的人,更不会矫情于可笑的男人自尊,觉得女人就该处处依靠自己,虽然他也确实很想鲁志萍依靠自己。 辛蓦尘出钱订了烤鸭和其他几道名菜来给同事们加菜后,在他们这个部门,请客吃饭是极力避免的,因为集体出现在公共场合,是不允许的。 至于为什么会让鲁志萍这个外人看到他们聚在一处,是因为鲁志萍的记心不好,不深入接触的人,在她那里都是路人甲。 而这些,同样不光辛蓦尘清楚,部门负责人也一样心中有数。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这个部门的强了,在华夏大地上,只要想,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不过今天来的这些人中,除了带队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辛蓦尘的真实身份,对他的级别更是一无所知。 以前他们把辛蓦尘当作来这里渡金的,经过今天的事以后……就更把他当作来渡金的了。 国家公器都可以拿来作秀给女人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破例的?背景硬就是好哇。 鲁志萍回到家,两个孩子也放学了,鲁婧在她身上腻了一阵,最后在鲁志萍的威压下,不得不去写作业。 自从上大班后,这种威胁恐吓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一遍。 鲁志萍现在总算理解养儿才知父母这句话的深刻内涵,并对她妈能当“恶人”一辈子感到非常佩服。 她的修为实在不行,每次一看到鲁婧那副眼泪含在眼睛里、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她就有种深深的罪恶感,幸亏是亲生的,不然真是……。 要不,就接受辛蓦尘的建议,由他来扛起教育孩子的大旗?真学霸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也得比她这个伪学霸教出来的强吧? ☆、183 她怕成沈万三哪 让辛蓦尘来做家庭老师这个想法,刚出现在鲁志萍脑子里,就被她打消了,还是不要引狼入室为好,智商低,就不要给高手过招的机会。 幼儿园只有一个两天就放假了,鲁俨的情绪有点恹恹的,不上幼儿园,就见不到爸爸了。 嘆,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他都跟她说过那么多回想要爸爸了,她都不肯答应。 鲁俨决定再试一次,他来到鲁志萍身边喊了一声:“妈妈。”
第317页 鲁志萍从自己的思绪中收回视线,“作业写完啦?” 鲁俨“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因为那所谓的作业根本就不值一提,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每次都要问? “老师布置的古诗背完了吗?” 鲁俨把早就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妈妈,唐诗三百首和宋词三百首我都背完了。” 好吧,她又忘了,鲁志萍汗了一下,幸亏不是两个都这么聪明,不然她这个妈就被彻底虐成渣了!“咳咳,那你能教婧婧数一下数吗?” “妈妈,老师说,爸爸教数数学得更快,你能把爸爸叫回来教吗?” 关于找爸爸的各种理由,鲁志萍已经从鲁俨嘴里听到的太多了,今天这又是一种新说法,真不知这孩子哪来那么多说道? 可是老师会说这种话吗?鲁志萍表示怀疑,“老师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妈妈,”鲁俨眨眨眼睛说,“老师说错了吗?” “哦,没有,不过,妈妈觉得如果你愿意教婧婧的话,她肯定会学得更快的,因为你数数就非常厉害,就看你愿不愿意帮妈妈了?” 鲁俨垂下眼帘,想到爸爸说过,要替他照顾好妈妈,那他就当一回爸爸好啦,唉,做儿子的,也真心累啊!“好吧,妈妈,我这就去教她。” 成功把鲁俨“忽悠”走,鲁志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太难缠了! 要不是打小带着长大的,鲁志萍几乎都要以为她这个儿子也是重生的了,他那双眼睛,就像能把她看穿似的。 鲁志萍在鲁俨面前总是会感觉压力感倍增,真有种大人孩子颠倒了的感觉。 而在鲁婧的教育问题上,这种感觉就基本上被坐实了。 比如鲁志萍教鲁婧数数,不管怎么教她都是数到一百就回头,鲁俨却才教了一个小时就能数到一百以后了。 鲁志萍在外面听了一阵,不得不承认人和人确实是有区别的,那些规律她也反覆跟鲁婧讲过,可是不管她怎么讲,鲁婧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可是刚刚,明明鲁俨也没说几句话呀,她怎么就听懂了呢?而且都会举一反三了!难道鲁俨以后是个优秀老师的料? 晚饭时,因为现在鲁悠绵都不过来了,鲁志萍就没有躲到房间里去用餐,而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吃。 只是鲁志萍看着满桌佳肴,却只能吃猫食,偏偏鲁婧还会时不时的拈上一两样菜放到她碗里,那种折磨也挺考验人的意志。 而鲁志萍也每次都在心里念叨着“我吃的不是卡路里,而是孝心”!然后把那些久违的美食吞进肚子里。 时间长了,鲁志萍就发现每当这种时候,鲁俨和鲁婧都会吃得特别香。 于是鲁志萍也就没有再有罪恶感了,只要孩子开心健康,她多长点肉也没什么,大不了多做一个小时的健身罗。 鲁俨当然不会告诉鲁志萍,这些都是辛蓦尘教他做的,对于辛蓦尘的话,鲁俨向来执行得很彻底。 鲁志萍睡了一觉起来,心情莫名的开朗了不少。 其实也不是完全莫名奇妙,而是有原可查的,这个原因,就是鲁志萍昨天沖辛蓦尘请来的帮手发泄了那么一大通后,竟然有种放下了的感觉。 连鲁志萍自己都想不通,她怎么就放下了呢?难道真的如老话说的那样——“男人不记仇,女人不记生”? 说的就是女人们在产床上疼得哭爹喊娘骂老公,转眼就忘了,过个一年半载,该生的照样生! 难道她一个留过洋的时代新女性,竟然也跟超生游击队的女主角有得一拼?真是哔了狗了! 不过,鲁志萍不再恨辛蓦尘的只是剖腹产时那钻心的疼,自个身体不争气,也怨不得旁人。 但是对于辛蓦尘睡了她后就不闻不问这一点,她真的无法原谅,那种忽视,太彻底了! 别说他干什么秘密工作纯属胡扯,就算一切如他所言所演都是真的,也不至于会失联五年。 想想那些地下党在白色恐怖下尚且可以传递消息,鲁志萍不信在通信发达的今天,辛蓦尘会那么长时间联繫不上自己。 就算他自己不能出面,通过其他人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和同学、朋友递个信,一点儿也不难,除非,他根本就不想! 鲁志萍努力忽视心中那种忽然就不恨辛蓦尘了的奇异感觉,把吴超和黄家父子找来,布置投标的事。 农保大厦这个项目,鲁志萍不想放弃,管他是不是官商勾结,先把项目拿下来再说。 事情总是处在不断的发展变化中的,鲁志萍相信,只要操作得当,项目完全可以在阳光下运行。 所以在叙述中,鲁志萍反覆强调合法这两个字:“……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任何一个负责人,都不许送礼!” 黄正茂为难的说:“鲁总,这样恐怕胜算不会太大。” 鲁志萍说:“如果我告诉你,最有可能夺标那家公司的标的,是十八亿六千七百三十二万?” 黄正茂顿时张大嘴巴,这是事先得到了内幕消息? 吴超急切的问:“鲁总,你说这个标的真实吗?” 鲁志萍伸出一根手指说:“九成真实,一成看运气。”
第318页 吴超与黄正茂对望一眼,最后说道:“行,那我们回去就组织人制作标书。” 鲁志萍说:“不只是标书,工人和材料也得开始准备着,咱们公司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项目,一切以稳健为主。” 吴超心中一禀,郑重的点头:“是。” 年前最后一笔大生意安排妥当,鲁志萍开始着手进行过年事宜。 就算有钱如鲁志萍,过年的事也一样是烦杂的,有些人,还是要她亲自上门,才显得尊重,比如半年前调到京都的王理。 既然她与辛蓦尘之间已经註定剪不断,理还乱,那她为何不与这个疑似辛家的门人交好呢? 虽然前世她并没有听说过王理的大名,但万一人家是在哪个省份当大员呢? 像她这种政治白痴,也就知道七点档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可是放眼全忠国,又有几个封疆大吏能天天上新闻连播的? 鲁志萍并没有大敕喇喇的上门,而是在王理到福利院慰问的时候,来了个“偶遇”。 鲁志萍本就是福利院的捐款大户,让院长给她提供一下每天都有哪些领导来视察,并非难事。 鲁志萍来捐款,王理来慰问,也算殊途同归,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用餐。 王理一直在心里把鲁志萍当作自己官途的助推器,对鲁志萍表现得极为亲和,“鲁总这么年轻,就能在各行业都有所建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鲁志萍笑着说:“王叔叔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志萍吧,不然你叫我鲁总,我叫你部长的,也太生分了。”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那就叫你志萍吧,”王理爽朗的笑过,开始跟鲁志萍讨论起当前和今后的经济发展形势来。 王理自从担任江滨市副市长以来,先后任过晋安地.委书记和尚海市副市长,而尚海市这个副市长,就是在晋安经济大变样的基础上得来的。 而他在尚海期间也同样政绩斐然,这次调到外贸部任副部长,同样与他在抓经济方面表现出来的出色才能分不开。 外贸部副部长与尚海市副市长级别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外贸部长年龄快要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理将会在明年的两会之后,被任命部长。 面对这样一个大拿,鲁志萍丝毫不敢藏私,但也不敢信口雌黄,每一句话都是努力回忆了后世的发展趋势之后,斟酌了又斟酌才出口。 “‘入世’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有利于进一步扩大出口吸引外资、降低贸易壁磊和以磋商解决贸易争端等,这里无需我再赘述。 但是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接轨,带来的并不只是机遇,我们的企业将会面临更加激烈的竞争,我国对外贸易管理体制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过程中,是否能适应新的发展要求? 另外,我国的经贸法规与世贸组织规则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急需修改和完善,这些,都是现在就要开始考虑的问题。” 王理听得很认真,不时掏出小本子来在上面记一下,“那你认为,这些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鲁志萍凝神想了一下,说:“我认为,首先是加紧做好经贸人才培养工作,然后改革外经贸管理体制,并加速外贸经营体制改革,最后再按照wto的要求,对国内的外经贸法律体系加以修改和完善。” 王理不住的点头:“嗯,你说得不错,我们目前的外贸体制,的确是有些跟不上国际形势,部分条款存在着思想僵化的问题,亟急改进。” 说完他又笑道:“这些,都是你在国外接触到的?” 他没有用“学到”而是“接触到”,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至少知道鲁志萍的专业是模特,说“学到”就成讽刺了。 其实鲁志萍并不在意这些,只不过人家尊重自己总是好事,谦逊的说:“有些是跟那些资本家学来的,有些则是我瞎琢磨的,王叔叔不嫌我肤浅就好。” 王理说:“你也别这么谦虚嘛,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成就,却又不骄不躁、同时还肯回馈社会的人,正是我们国家所提倡的。” 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的表现很不错,应该继续保持,还有,你对国家、和社会所作的贡献,党和正府不会看不见的。” 王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鲁志萍一眼。 鲁志萍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奇妙,想着有可能是关于自己与辛蓦尘的,又觉得有点不像。 以王理如今的身份,和他与辛家的关系,他若想知道自己和辛蓦尘的事,大可直接开口询问。 事情的确不是鲁志萍想的那样,而是王里与一位在二号首长身边工作的人闲聊时,曾听他谈起鲁志萍,听他的语气,似乎鲁志萍的事,最高层也在关注。 至于鲁志萍的私事,王理不会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打听,外贸部领导与大老闆讨论经济形势是工作需要,涉及个人问题,就容易授人以柄了,因为今天的会面,私秘性并不高。 鲁志萍三天后让人把礼送到王理的妻子手中,礼物不贵,至少现在看起来不贵,一对帝王绿翡翠镯子,目前售价不过几十万,可是再过十几年,它们将价值千万不止。
第319页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鲁志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想再过十几二十年,王理也不过五十到六十岁,可是那个时候,没准儿人家已经进常委了! 钱越多越需要有人保护,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自己和家人求个稳妥点的保障。 以前鲁志萍不想参与进政.治里来,是因为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以她现在的财富地位,想远离正治漩涡已经是不可能,那她就必须早作打算。 随着过年一天天临近,鲁志萍的心也一天比一天烦躁,即将见到久别亲人的激动与可预见的风暴相呼应,她都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惧怕了。 而与此同时,上次记者招待会的影响持续发酵,在有心人的干预下,事情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媒体永远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鸭,一旦发觉风向变了,立即更换一副嘴脸,对鲁志萍极尽吹捧之能事。 好在鲁志萍也确实有让人吹捧的资本,像什么“忠国最年轻的企业家”啦,“全忠国最有钱的人”啦,等等。 甚至连“本世纪最杰出的儒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让鲁志萍忍不住汗颜。 虽然鲁志萍有钱不假,年轻也是真,而且就算儒商什么的,她也勉强沾得上一点,毕竟她懂那么多国语言,又是正牌大学的高村生。 但是几样加在一块儿,就有点过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怕吹得太过了,最后成了沈万三哪! 大概是上面也觉得这样又矫枉过正了吧?于是不知又发了一句什么话,风向又变了,从过度吹捧变为有限批评。 可是鲁志萍听到那些批评又觉得有点儿不服气。 并不是鲁志萍听惯了阿谀奉承,整个人变得飘飘然,所以才听不得反对声,而是那些批评带有强烈的歧视色彩。 ☆、184 天下没那么多周幽王 比如说她手下全是男下属,用的全是男保镖,谈生意也专挑男老闆等,简直只差直接明说她靠女色蛊惑人心了! 如果这些都还只是捕风捉影、牵强附会的话,那么说她为了谈生意方便,硬是把自己从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减成一百斤,甚至不惜放弃记者这么高大尚的职业,转而投身模特这个大染缸,就真的有点噁心人了。 虽然这篇报导从头到尾没有说她当模特就是为了勾引男人,但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鲁志萍气坏了,她前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女人想要成功需要付出比男人多得多的代价”这种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同时鲁志萍也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人说这种屁话! 这些人怎么也就不想一想,靠勾引男人能做首富的话,那岂不是重回母系氏族社会了?因为男人太没用了! 可是马上就要回家过年,招开记者招待会已经来不及了,鲁志萍只能在今年最后一场走秀结束后,装作被记者“逮住”,把心中不快吐露一二。 当有记者问到鲁志萍在经商过程中,是否确实存在违背商业规则的行为时,鲁志萍如是说:“有些人,做生意眼光没我好,挣钱没我多,无论拼本事还是拼实力都拼不过人家,就搞人身攻击,这种人人品本身就有问题,我想作为记者,你应该有一双慧眼,分清良莠!” 记者被堵回来,不服气的说:“但是你名下的公司,无一不是在短时间内一飞沖天,若说这中间没有内幕交易,真的很难服众。”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认定我是攀上了什么大佬对不对?呵呵,我告诉你,天下没有那么多周幽王,我也做不了褒姒。” “商业上的违规交易与烽火戏诸侯有本质上的不同。” “呵呵,有什么不一样的?能拿百亿资财来搏美人一笑的人,绝对堪比周幽王了,可问题是二十世纪了,还有这种傻子么?如果你有,麻烦你介绍来给我认识一下,我也好见识一下现代版的周幽王是什么样子。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挑剔,如果年纪比我大,学历没我高,钱还没有我多的,就不要带过来的了,哦,还要加上一句,靠娘靠爷的也不行,得和我一样白手起家的。” 那个记者抢在前面又问不出什么内容来,后面的记者不干了,几人联手将他挤到后边。 新挤进来的记者拿出一张陈旧的剧照,高举着问道:“鲁小姐,我这里有一张电影的剧照,据知情人士透露,剧中傻妞的扮演者是您,请问是真的吗?” 鲁志萍示意王明珠把剧照拿过来,一看就笑起来,“你说的不错,确实是我演的。” 那个记者大喜,终于搞到大新闻了!立即追着问:“您那个时候的体型与现在可谓天差地别,也就是说您为了当模特颇费了一番功夫,但是从您拥有的财富来看,模特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记,那请问您是否还有其他打算?” 鲁志萍顿时拉下脸来:“你想说什么?”难道还想说她减肥是为了勾引男人? 记者滞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鲁志萍误会了,赶紧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鲁小姐,就是想问一下你是否有进军演艺圈的打算,因为相比做模特,当演员更能提高您的知名度,我想鲁小姐肯定不介意藉此提高您名下企业或品牌的知名度。”
第320页 不是恶意诋毁,鲁志萍脸上的表情也松开了,微笑着说:“如果你所说的进军演艺圈,仅指亲自参演角色的话,那暂时确实没有。” 记者反应很快,立即就揪住鲁志萍话里的重点:“那就是说您有这方面的投资?” 鲁志萍笑道:“你脑子转得挺快嘛,不错,我的确在娱乐业有投资,青萍音乐和青萍娱乐都是我名下的企业。” “青萍音乐,青萍娱乐?”记者小声念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也就是说林娜、程红、周婧雯这些明星,都是您旗下公司的艺人啰?” “嗯,应该是吧,如果她们是与青萍签约的话。” 娱乐新闻总是最吸引人的,众记者立即围绕青萍公司以及旗下那些明星提了好多问题,但鲁志萍答的并不多。 “很抱歉,我对公司日常运营管理的不多,这些问题你们还是去问牛导或者是李飞吧。” “可是鲁小姐,刚刚我们问到您是否会亲自进入演艺圈,您还没有回答。” “好吧,我可以回答你,演员我可能不会做,不过我正在写一部剧本,预计会在明年六、七月份投入拍摄,到时还请大家多多关注。” “请问剧本名字叫什么?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您之前写过剧本吗?” “电视剧和电影不知大家可还有印象?前一部是我独立完成的,后一部是刘洪和我一起写的。 至于现在写的,其实是一部网络,名字叫作,已写到二十万字,目前正在萍文网上连载,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点开这个网站看一下。” “可你刚刚不是说写的是剧本吗?” “的定位,本来就是冲着电视改编去的,等连载结束后,不但会改编成电视剧,还会出版实体书。” 接下来记者又问了好几个与网站和娱乐公司有关的问题,鲁志萍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了能省一笔宣传费,何乐而不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虽然鲁志萍并不图才女的虚名,但至少不能再让人把自己当成花瓶。 最后记者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又开始问个人问题:“鲁小姐,听说你还没有结婚,请问你有结婚对象了吗?或者,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鲁志萍说:“这是个人隐私,我拒绝回答。” “那像你刚才所说的关于年龄、学历和创业那几条,应该算是条件之一吧?” 鲁志萍笑笑说:“你们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记者也笑了,“鲁小姐,我们无意套你的话,只是想知道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这个倒是不怕他们套话,鲁志萍来了一段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回答:“婚姻是爱情的延续,也是另一段责任的开始,如果没有做好对另一半负责的准备,就不要轻言结婚,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害人害己。” “你说的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鲁志萍赶紧否认,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写成什么样,“我只是觉得,责任比爱情更重要。” 这时被挤出去那个记者站在外围大声的喊道:“那么请鲁小姐,你对社会尽了多少责任?” 这是一个范畴吗?不过还是得感谢他提这个问题,省得自己还为做了好事不留名正不得劲儿呢,满世界囔囔怕人说虚伪,这一问,正中下怀呀! 鲁志萍依託老早打好的腹稿侃侃而谈:“自从1987年奥达皮鞋厂向山区贫困小学捐款九千元起,我名下所有企业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来回报社会,到今天为止,累计捐款、捐物超过一亿元,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不但企业有帐册,受捐赠方也有记录,欢迎大家去调查核实。” 那个记者没想到本是一句“逼宫”的话,竟扯出这么大的新闻来,一个亿呀!真的似的? 和他报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立时就有别的记者问了:“请问鲁小姐说的数字属实吗?” 鲁志萍微笑着说:“我有一个助理叫秦娆,慈善方面的事务,主要就是她在打理,大家可以去问她,相信她会给大家详尽的解答。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拜託大家,我们准备成立一个旨在为贫困唇腭裂儿童募集治疗费用的基金会,希望大家能够帮忙宣传一下,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 “唇腭裂?”在场记者均是一怔,都想不通鲁志萍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冷门”的领域。 “请问鲁志萍怎么会突然想起唇腭裂这个群体?相比之下,应该是癌症患者更需要帮助吧?” 鲁志萍说:“对于身患疾病的人,没有谁更需要帮助这种说法,应该说他们都需要社会的关爱,但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个力所能及的领域。” “那么您选中唇腭裂患者的原因是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我从事的是模特这个职业吧,我希望每个人脸上都充满自信,不要因为小时候的延误而带着终身的遗憾,要知道,有很多家庭因为穷困放弃或推迟唇腭裂手术,有部分女婴甚至因为这个被遗弃,而我们只需付出一点点关爱,就能让他们免除困扰,何乐而不为呢?” “鲁小姐打算为这个基金会起个什么名字?”
第321页 “叫‘微笑基金’,基金会成立后,除了承担贫困唇腭裂患者的手术费和护理费外,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报销一到两名患者家属的车旅费。” “‘微笑基金’接受外界捐款吗?” “不,一切费用由我个人承担。” “能问一下您预计投入多少资金到这个基金会吗?” “这个要视情况而定,因为我们是直接与患者接触,实际用了多少费用,就支付多少费用,所以无法提前说出准确的数字,不过等到年底,会向社会公布我们一共用去多少资金。” “那也就是说,你们将不和红十字会等国家慈善机会合作了?” 鲁志萍冷冷的看了这个记者一眼,对他不怀好意的问题採取避而不答的态度,“我们会在国家相关部门批准之后才开始相关工作。” 话说得委婉,鲁志萍的想法却很强硬,她宁愿不搞这个基金会,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官方慈善机构掺和进来,免得到时候吃不完的气,她是有钱,但坚决不给郭美mei之流的人玩。 做完这次免费宣传,鲁志萍带着孩子和几个米国保镖,一行七人坐飞机赶往南省。 忠国籍保镖除了留一个看家外,其余的都回去过年了,包括王明珠在内,所以用歪果仁还是有他的好处,人家不过年。 明天就是除夕,鲁志萍也是拖无可拖了,不然,她还是有点没胆子面对秦大英的狂怒。 可是看到两个孩子那么兴奋,她又觉得只要孩子能多有几个人爱,挨打挨骂都值得,只是希望“暴风雨”来得不要太猛烈。 鲁志萍和曼丽带着孩子坐头等舱,苏米娅和杨猛她们三个坐普通舱。 不是鲁志萍捨不得那点钱,而是分开坐更利于安全保护,虽然鲁志萍并不认为飞机上会有什么危险。 飞机才起飞不久,鲁俨就要求和苏米娅换座位,鲁志萍拗不过他,只能答应,这个时候飞机上的安全制度还不是很严格,只要旅客自己愿意,是可以调换座位的。 苏米娅欲言又止的在鲁志萍身边坐下,但见鲁志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把话咽下去。 直到下飞机时,鲁志萍看到鲁俨竟然和辛蓦尘并肩走着,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鲁俨换座位的根由。 鲁志萍顿时有种危险的感觉,辛蓦尘不会凭白无故和她们同乘一架飞机,他想干什么? ☆、185 难道她妈不觉得丢人? 鲁志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鲁俨:“你怎么乱跑?不是叫你跟紧杨叔叔他们吗?” 鲁志萍怕将来说破了打脸,不敢说“你怎么跟陌生人在一起”这种话,谁知鲁俨竟然来了一句:“跟爸爸在一起不算乱跑!” 鲁志萍被弄得瞠目结舌,想否认又说不出口,况且当面撒谎她也不会,只能生气的瞪着辛蓦尘,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辛蓦尘没事人似的说:“我刚好来这边出差,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俨俨,婧婧,去外婆家要听话,知道吗?” 鲁俨、鲁婧一起点头:“嗯,知道了,爸爸。” 鲁志萍很生气,看他们这样子分明就是早就认识了的,单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可是当着孩子的面,鲁志萍不但不能发火,还得尽量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说:“俨俨,婧婧,咱们该走了,不然天黑还到不了外婆家。” 鲁俨瞟了辛蓦尘一眼没有说话,鲁婧却揪着鲁志萍的袖子撒娇说:“妈妈,妈妈,我想要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嘛。” 辛蓦尘满怀希翼的看着鲁志萍,不过在看到鲁志萍眼里那快要喷火的眼神时,目光又暗淡下去了,摸着鲁婧的头说:“爸爸还有事情,不能 陪你们去了,再见。” “哼,”鲁婧轻哼了一声,表示不高兴,鲁志萍连忙拉着她和鲁俨走出机场大厅。 在等行礼的时候,鲁志萍装作去上厕所,到外面的走道去站了一会儿,不出所料的,辛蓦尘来了。 鲁志萍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了当的问:“你什么时候认了孩子的?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辛蓦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是偶然在游乐场遇到的,当时婧婧问我为什么长的和鲁俨那么像,我总不能撒谎吧?所以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 鲁志萍才不信他的鬼话,什么偶像遇到,分明是早有预谋!可现在纠结这些已没有用,如何应付今后事才是重点。 “我不管你是出差还是专程来南省,总之我都不许你出现在我爹妈面前,否则我就告诉孩子,他们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你别以为悄 悄认了他们就万事大吉了,只要我想,我一定能断了你见他们的路,不信你就试试。” 辛蓦尘很想说一句“你挡不住”,可是一想到两个孩子的国籍,他又认怂了,鲁志萍挡他肯定是挡不住,可那该死的米国国籍将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况且他也怕刺激到这个傻妞,别真来个移民就不好玩儿了,他可不想老婆孩子变成外国人,因为他是绝对不可能移民的。 形势比人强,辛蓦尘赶紧保证道:“你放心,在你点头以前,我绝对不会去见叔叔阿姨的。”
第322页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那你跟来干什么,别跟我说碰巧啊?” 辛蓦尘不敢抵赖,但也不能承认:“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送你们,等把你们送到家,我立马就回去。” 鲁志萍这下可是真慌了,生怕辛蓦尘直接杀到她家去,遂生气的说:“用不着你多此一举!也不许你上我家的门!” “我保证不进你家的门,送你们到龙源县我就走。” 鲁志萍半点儿不相信:“大过年的,你别没事找事噁心人!” 得,话说到这份儿上,任凭辛蓦尘有多厚实的脸皮也齁不住了,无奈的说:“行,那我不送了,你们在路上小心点。” 鲁志萍冷冷的说:“只要你不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一切都好得很。” 既然说什么都没用,辛蓦尘只好选择自动消失,至于心情受伤什么的,那都是浮云,时机这东西,需要自己争取,他放弃陪家人过年的机会跑一趟南省,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场邂逅来的! 鲁志萍如愿“赶走”辛蓦尘,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这种惴惴不安,甚至波及到两个孩子。 鲁婧见她板着个脸,连带对车窗外陌生的风景也没有兴趣看,和她一样闷闷不乐的。 只有鲁俨这个小人精好像有点明白她的心思,很直接的问道:“妈妈,你是不是很怕外公外婆?” 鲁志萍顿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同时也明白是自己太紧张了,赶紧调整心情说:“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了。” 说完她才想起来问刚才的事:“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爸爸的?” 鲁志萍说出“爸爸”这两个字来,觉得心里堵得很不舒服,就像太便宜了辛蓦尘似的。 鲁俨不愧是辛蓦尘的儿子,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是上个星期在游乐场遇到的,爸爸说他时间紧,赶到游乐场见我们一面立即就要跟着出差去了,让我们不要跟你说,怕你怪他没有抽出时间来看你。” 听哥哥说这件事,鲁婧也来凑热闹,生怕漏了她似的,“妈妈,爸爸还说他有点怕你,因为你一生气就不理他,你别不理爸爸嘛,好不好?” 鲁志萍再次被气翻,这个混蛋,未经她的允许私自认了孩子不说,还歪曲事实,把事实定位在她耍小心眼上,事情有这么简单吗?有这么便宜吗??哼! 鲁志萍在生气中,不知不觉把声音从鼻子里哼了出来,鲁婧立即哀求道:“妈妈,你别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等爸爸出差回来,你让他回家好不好?” 鲁志萍心中发酸又发苦,任她含辛茹苦养了五年,还是敌不过天生的血脉亲情,问题是她还不能明着阻拦!孩子需要父爱,这是一个绕不开的坎。 可是绕不开也要绕啊,难道就这么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被那个混蛋抢?鲁志萍从没想过跟辛蓦尘和好,自然也就把辛蓦尘这种行为看成抢孩子的前奏! 可是这些不能跟孩子说,鲁志萍不想在兄妹俩心里留下父母是仇人的阴影,所以她只能说:“好,等他回来,妈妈一定让他带你们去游乐场玩。” “耶!太好了!爸爸要带我们去游乐场玩啰,爸爸要回来啰……” 鲁俨看着妹妹兴奋的样子,不禁鄙夷的翻了个白眼,真是太笨了,没听到妈妈只是说让爸爸带他们玩吗?回家的话可是一个字儿没提! 不过,只要妈妈不直接说不要爸爸的话就好,只要他按教爸爸的办法,和妹妹一起帮爸爸求情,妈妈应该很快就会让爸爸回家了,妈妈可是很心软的哦! 鲁志萍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俩狐狸父子“算计”了,一心只在心里打腹稿,等见了爹妈该怎么说,是让孩子顶在前面,还是自己直接跪在爹妈面前求原谅? “……妈妈!你在想什么?” 鲁志萍回过神,问鲁俨:“你说什么?” 鲁俨做了一个败给你的表情,无语的说:“不是我,是曼丽阿姨在问你。” “哦,是曼丽啊,什么事?” 曼丽在前面说:“刚刚有交警过来说,高坡顶路段冰雪封路,那我们是绑上防滑链继续赶路,还是等到下午下午再走?” “当然是等到下午再走!”她正愁没有藉口推迟进家门的时间呢! 大概鲁志萍也发现自己说的太快了,怕鲁俨看出端倪,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我的意思是,安全第一,晚点回家没关系。” 鲁志萍说完,赶紧偷偷看了一鲁俨一眼,见鲁俨表情未变,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当妈的怕儿子抓自己的小辫儿,也是只有鲁志萍了。 在等待通车的过程中,鲁志萍趁杨猛和曼丽带两个孩子去解手的时候问陈有昌:“你们为什么不阻止辛蓦尘接近孩子?” 陈有昌说:“是鲁俨自己跑向辛先生的,当时,他的速度很快,我们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他自己跑向……那就是说,他早就认识辛蓦尘了?” 陈有昌有一说一的说:“是的,鲁总,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相识已久的样子。” 鲁志萍不说话了,那个混蛋,只要他想,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想到这里,鲁志萍又黯然了,是啊,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去见自己,可他偏偏没有,说到底,还是她在他心里,不重要啊!
第323页 等重新上路,鲁志萍的心思又从伤感变到担心上来了,什么都没有父母的生气揪人心。 但让鲁志萍没有想到的是,她一路上担惊受怕,等进了家门,想像中的暴风雨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只有浓浓的亲情,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关于孩子父亲的事,鲁志萍虽然没有直接跟父母说自己被男人耍了,但也没有说那个常年不回家的现役军人的版本,而是说她们在决定见父母之前吵架了,所以最后婚没结成。 不过孩子的事情倒是基本上照实说,发现是双胞捨不得打掉、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再怀孕等等。 可就算这个能为她争一点点同情分,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怪她呀,未婚先育,难道她妈不觉得丢人?? 吃过年夜饭,鲁志萍趁鲁庆山和秦大英、鲁明哲带着孩子一起去放烟花的时候,悄悄的问鲁丽萍:“我生孩子的事,你都跟爹妈说了?” 鲁丽萍赶紧说道:“我可没有违反咱们之前的约定!不过我觉得你有点自己吓自己了,我早就跟你说过,鲁俨、鲁婧这么可爱,爹妈见了准会喜欢的不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看看现在的情形,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186 竟然会向别人下跪 鲁志萍对自家儿子、女儿撒娇卖萌的本领自然不会怀疑,可是又总想着自家爹妈喜欢孩子归喜欢孩子,但对她未婚生育这一点,怎么都不至于一点儿也不怪她的。 难道是他们要等到孩子不在场的时候再收拾她?哦,应该是这样子,爹妈既然喜欢两个小外孙,那么就肯定不想伤害到他们,总要背着他们才会骂他们的妈妈。 鲁志萍自以为猜到原因,可是一直等到大年初二,鲁庆山带秦大英和鲁丽萍、鲁明哲去上坟拜年回来了,她还是没有等到那场欠父母的下跪认错的场景。 这下鲁志萍憋不住了,错是早晚要认的,鞋子早点落地,她也能早点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 鲁志萍找一个鲁庆山不在家的机会,单独向秦大英认错,之所以没找鲁庆山,一则是因为这种事情当女儿的不好得和父亲开口;二来,也是因为鲁志萍觉得自己太让父亲失望了,有种没脸见她爹的感觉。 “妈,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只是因为事前没有跟你们说,之后怕你们生气,就一直没敢说,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 秦大英恨铁不成钢戳了她一指头:“咋会有人这种憨姑娘,生娃娃恁个大的事,也不跟爹妈讲,你年纪这么小,受了很大的罪吧?” “妈,我……”没有噼头盖脸的怒骂,鲁志萍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怕受罪,因为那是上天对她冲动的惩罚。 她唯一怕的就是爹妈被气出病来,可是她们竟然没有,只是心疼自己,这怎能不让鲁志萍感到庆幸、激动又心酸呢? 秦大英拉着鲁志萍的手,充满慈爱的说:“不管怎么样,孩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让我跟你爹再为你们的事操心,知道吗?” 鲁志萍没觉得秦大英这话有丝毫歧义,听话的说:“我知道了,妈。” “嗯,这样才好!”秦大英说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既然孩子在父母跟前过了明路,而父母也没有生太大的气,鲁志萍就决定在家里多住些日子,以弥补这些年来没有好好陪一下父母的亏欠,至少住到两个孩子开学再回去。 鲁庆山和秦大英非常喜欢两个外孙,各自管理的企业收假后,每天上班都要带着外孙一起去,还调侃幸亏是双胞胎,两人刚好一人分一个。 鲁志萍乐得不用带孩子,在家拼命赶稿子,《宫心结》是她为提高萍文网的人气而写的,仿照《步步惊心》来写,只是把女主角的名字换了一下。 为了提升自家企业的知名度,鲁志萍也是拼了,又是重出江湖又是打广告的,现在网站的点击率是上来了,可是她的压力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有读者和记者双双盯着,要是质量太差,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好在有底子在那儿放着,虽然有压力,却也没有多担心,毕竟之前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了。 所以鲁志萍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把写完,好趁着这股东风把电视剧拍出来,争取再火一把。 鲁志萍把自己关进家里的电脑室,每天除了必要的形体训练,什么事都不干,专心码她的字,以至于对父母和孩子的变化丝毫没有发觉。 这是鲁志萍五年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不用操心孩子,也不用挂心父母,心境难得的平和。 2月26日,离开学只有3天,鲁志萍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京都,鲁婧突然跑进来说:“妈妈,我还想和爸爸一起坐飞机。” 鲁志萍摇摇头:“他工作忙,没时间跟我们一起走。” 谁知鲁婧说:“可是爸爸说他很想跟我们在一起。” “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啊!”鲁婧发现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住嘴巴。 可是已经晚了,鲁志萍盯着她问:“他是不是又偷偷地来找你们了?” 鲁婧这回学“精”了,无论鲁志萍怎么问,她说的都是:“不知道,爸爸没有来过。”
第324页 这么明显的漏洞,鲁志萍想抓不住都难,鲁婧不吐口也没什么,直接问她爹妈就是了。 鲁庆山和鲁俨坐在沙发上,祖孙两个挤在一起不知道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见鲁志萍向他们走来,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鲁志萍一见,更加觉得他们有鬼,本来还想避着鲁俨的,现在也不管了,直截了当的问:“爹,辛蓦尘是不是来找过你们了?” 鲁庆山愣了一下,然后和鲁俨快速对视了一眼,装作不知道的问:“你说的是谁呀?” “爹,你就别在这儿跟我装了,鲁婧早就跟我说了,我不过是想问一下你,他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鲁庆山有点为难,一方面是怕耽搁女儿女婿和好,一方面又觉得不能合着外人来欺骗自家闺女。 可是,女儿有时候又少根筋,他这个当爹的不提点一下,她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鲁庆山觉得,辛蓦尘那小子看上去也还算靠谱,错过了不仅可惜,还让孩子没有了爹,这才是最糟糕的。 思前想后,鲁庆山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蓦尘确实来过几次,我听说你一直怪他出任务之前没跟你打招呼,我觉得你有点难为人家了,你应该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自古忠孝难两全,他顾得了国家就顾不了小家,我鲁庆山的女儿,不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哈,这可真是!”鲁志萍直接被气笑了,“爹,这种瞎话你也信?” 鲁庆山狐疑的说:“我看他不像说假话呀?” “爹,你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你想想,像他那样的高干子弟,随便去哪里不可以渡金?怎么可能从事这种危险工作,还一去就是四、五年?再说,自从他重新出现后,已经有一年没有正经的上过班了,你觉得有这么安逸的军队吗?” 鲁庆山还是不想怀疑辛蓦尘:“他不是特种部队的吗?没准特种部队的人上班就这。” “他跟你说过他是特种兵?” “没有,可是他能绕过监控和那么保镖,突然出现在我跟你妈面前,身上没点真功夫,是不可能办到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定他是什么鬼的特种兵?” “这个还不够吗?”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爹,你没有接触过高干家庭,不了解他们对后代採取的都是精英教育,像辛蓦尘这种人,从小就会接受各种训练,懂擒拿格斗很正常。” 这下鲁庆山也有点拿不准了,可是,“不管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不就够了吗?” 够个屁!鲁志萍差点忍不住暴粗口,“爹,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只是想来抢孩子,要不然他也不会瞒着我认孩子,又背我来巧言说服你们了。” “可是他跪在我们面前认错的样子,我看不像是装的呀!” 鲁志萍呆了一下,想不到辛蓦尘能做到这一点,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向别人下跪! 可是,这不是更说明辛蓦尘为了孩子甘愿受各种委屈吗? 鲁志萍坚定的说:“爹,辛蓦尘的目标只是孩子,我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将来,我们可能会有对薄公堂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 鲁庆山不解:“可他不是说结婚报告都已经打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吗?你们还有啥官司好打的,结了婚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鲁志萍想发飙,同时又有点心发苦,她从来没跟爹妈说过自己遭过的罪,只怕他们还以为自己只是耍小心眼呢。 唉,鲁志萍嘆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和他们说了,就让他们误会去吧。 至少从孩子的角度看,他们的父亲还不算彻底的渣男,爹妈也能少担点心。 “爹,我暂时还没有考虑结婚的事,你们还是多帮我二姐看着点吧,我觉得那个张天赐也不太靠谱,听说这人花心得很,可别让我二姐吃亏。” 鲁庆山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准二女婿身上来,“张天赐我接触过两回,花不花心暂时没有看出来的,但在生意上还是有一套的,眼光很准。” 能不准吗?人家上辈子可比你有钱!鲁志萍暗中吐槽了一下,继续不遗余力的抹黑张天赐,别的不讲,就沖他前世建的那个后宫,她也得搅黄这门亲事!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上辈子尽给她发渣男,这辈子又加上个鲁丽萍,难道她二姐是受了她的连累? 鲁志萍摇摇头,开始尽心为鲁丽萍拉“保护伞”:“爹,为了我二姐的终身幸福,你最好还是暗中调查一下,我听说,张天赐不光花心,他妈还特别难处,要真是这样,我二姐嫁过去肯定不会幸福。”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鲁庆山也重视起来:“你放心,这件事情爹心中有数。” 这理鲁志萍就放心了,只要他爹愿意出手,这世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柳平阳的事不就是这样吗? 那个混蛋还想伤害鲁丽萍,结果鲁庆山一出手,他伯父的局长位子就丢了,柳国城这个大靠山一倒,柳平阳直接被几个地痞流氓玩儿成残废。 鲁志萍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子有多过份,比起上辈子他欺负自己那些事儿,这还算是轻的。 ☆、187 比被咬了还疼
第325页 鲁志萍刚回到京都,辛蓦尘就找上门来了,鲁志萍很生气,觉得这是公然挑衅! “辛蓦尘,你是不是觉得在我爹妈面前演一齣戏,我就会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不管打着结婚的幌子还是的官司,你都别想得到孩子!” 辛蓦尘脸色不变,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他都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还怕她不缴械投降? “志萍,你别生气,我没有照顾好你,早就想去向爹妈请罪了,这次……” “你闭嘴!”鲁志萍气得要死,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哪,女人不同意就去骗人家父母! “辛蓦尘,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爹妈面前去招摇撞骗,他们已经够操心、够累的了,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不要让我做个不孝女!” 好吧,这样上纲上线,辛蓦尘也不好得再多说什么了,总不能让人家做不孝女吧? 辛蓦尘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不管保镖还是门房,都没有对辛蓦尘的来去表示任何异,不是鲁志萍发了话,而是人家一手拉着一个孩子! 鲁志萍被怄已成习惯,谁让孩子来源于那个渣呢?她可以做怨妇,却不能做怨妈!不能让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鲁志萍满心都是对孩子被辛蓦尘“收买”的郁闷,丝毫没有想起应该交待一下几个保镖,等到晚上发现辛蓦尘大敕喇喇的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家防务已是形同虚设。 鲁志萍一看辛蓦尘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就觉得心中有气,把她这儿当旅游度假村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辛蓦尘,你是不是觉得你有权有势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惹急了,我真让保镖把你腿打断你信不信?” 辛蓦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我信,不过,你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这里养伤?” 鲁志萍有种夜半撞到鬼的感觉,过了好半天才揪着辛蓦尘的衣领问:“你特么是脑子坏掉还是吃错药了?你知不知道,无赖风根本不适合你呀?!” 辛蓦尘眨眨眼睛,好喜欢她说话的语气呀,还有动作! 辛蓦尘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很想向前躬一点身,直接“投入”鲁志萍的怀抱,要不就干脆来个一搂了之! 可是最后他还是不敢,只能继续装可怜同情:“要是打我一顿能解气,那你就打吧,我一定不会怪你,因为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鲁志萍顿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付这种“滚刀肉”,她完全没有经验。 鲁志萍颓然的放开手,闭了一下眼睛说:“辛蓦尘,你到底想怎么样?” 辛蓦尘悄悄把身子探朝前,脑袋几乎顶在鲁志萍的胸口上,声音低沉的说:“我想和你共度下半生,我想做你的丈夫、你的爱人,我想和你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也不知是辛蓦尘说到动情处,不自觉的把脑袋帖上鲁志萍的胸口,让她受到了惊吓; 还是因为辛蓦尘那如大提琴般厚重的声音从胸口传到心上,让鲁志萍的心犹如被大力捶打的响鼓,震得她胸口疼? 总之随着辛蓦尘话音落下,鲁志萍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由于退的太猛,后面那步有点踉跄。 辛蓦尘那么紧张鲁志萍,自然不可能眼看她平地摔倒,立马站起来冲过去,一把将人捞在怀里,就不撒手啦! 鲁志萍浑身就像被电触了一下,不禁身上一阵躁热,还整颗心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跳得她心慌又怒放! 既恼辛蓦尘趁机占自己的便宜,又恨自己不争气,不过是被人家这么抱一下,至于这样全身战慄站不稳吗?? “滚!”鲁志萍用尽全身力气把辛蓦尘推开,声音颤抖的说:“你给我马上滚,今后要是不经我同意,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我就真的让人打断你的腿!” 辛蓦尘虽然遗憾,但也确实不敢再呆下去了,他不怕腿打断,而是怕……唉,五年没真正碰过心爱的女人了,有些事,真是一言难尽! 辛蓦尘习惯性的翻墙走人,杨猛却没有习惯性的加强检查,本来就是默许放进来的,还检查个毛线啊? 不是杨猛玩忽职守,而是在苏米娅的劝说下,也在他自己的观察总结中,终于发现辛蓦尘不但是两个小主人的父亲,还有七、八成的可能是老闆的真命天子,他又不是棒槌,怎么可能去得罪未来的男主人! 认准鲁志萍心软、不可能打断自己腿的辛蓦尘,一连几晚光临鲁志萍的卧室,只是因为怕激怒鲁志萍,都是在她睡着以后才进去。 不过进去以后,辛蓦尘可就没那么老实了,偷香窃玉之类的事没少干。 白天也没闲着,接送孩子放学的事,一样做得很顺手。 鲁志萍知道后,一开始还是激烈的反对,可是都败在鲁俨、鲁婧兴奋的表情中。 他们也有爸爸接送了!两个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念叨好久。 因为不忍心扫孩子的兴,鲁志萍只能对时不时留下来蹭饭的某人睁只眼闭只眼。 鲁志萍掩耳盗铃的结果,就是所有保镖“眼瞎耳聋”,让辛蓦尘继续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鲁志萍又不是木头人,瞌睡大一晚两晚正常,不可能天天都是雷打不醒,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翻个身就发现身旁睡着个人!
第326页 鲁志萍这回没有惊惶失措的大喊,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人,看到也不过是无奈加恼火。 “辛蓦尘,你这样耍着我玩很有意思是么?” 辛蓦尘一点儿没有被抓包后的心虚,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我打了结婚报告的人,我不来找你找谁?” 鲁志萍坐起来,把被子全裹在身上,一点儿也不给辛蓦尘留,巴不得他冻病了,就不会来骚扰她了。 “结婚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知道你一心只想要孩子,好,我退一步,以后你要来看孩子我不拦着,但是不能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你如果答应,那以后我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做不到,那就别怪我带着孩子移民。” “志萍,以前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什么都不跟你说就离开那么久,你放心,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辛蓦尘拉拉被子,眼里满是乞求。 鲁志萍不为所动,有些悲哀的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辛蓦尘赶紧保证:“以后不会了,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那么长时间。” 鲁志萍讥笑了一下,“你说的,不过是一种假设罢了,但事实上,你过去是这样,今晚还不是这样?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假如我还是那么没心没肺、那么不要脸,是不是你就能够再次一夜风流,以彰显你辛大公子的魅力?” 辛蓦尘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谁叫他就爱夜半三更摸进人家的房间呢? 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重新开口道:“你以前也不是没心没肺,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我们曾经互相欢喜,你都忘了吗?” 鲁志萍转过身,认真的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那有什么不一样吗?”辛蓦尘能感觉到她的冷漠。 鲁志萍说:“以前没孩子,现在有了孩子。” “那又有什么不同?”辛蓦尘追问。 “以前你占据我整颗心,甚至我父母,我的家人,都要往旁边站。”鲁志萍转过身,怔怔的看着辛蓦尘,“可是现在,有了孩子,他们就是我的命了,我是为了他们而活着,你,只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辛蓦尘一声长嘆,又向前一点,几乎凑到她的脸上:“我怎么会可有可无呢?我是孩子的父亲啊,一家人相亲相爱,怎么能少得了我!” 鲁志萍没有再退,沉默了一下,四目相对道,“我怕你了。” 因为太疼了,看到就疼,疼了就想跑。 辛蓦尘道,“我又不是属狗的,不咬人,怕我什么?” “比被咬了还疼。”鲁志萍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那笑里有眼泪,还有些许的无奈,她怎么就拿他没有办法呢? 看到鲁志萍笑,辛蓦尘也跟着笑起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我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光想为孩子做些什么,也不光想要弥补你,而是想和你一起生活。” 鲁志萍本想说孩子需要一个不会消失的爸爸,但是她还是没有说。 虽然她的想法直接,可是保不齐这话出来,听见的人会以为她是怨妇,是在抱怨,甚至以为她是在逼迫。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此刻,她宁愿不说话,也不愿意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来。 更不想让辛蓦尘看轻了自己,因为爱,她曾经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孩子便是那尘埃里开出的花,她不会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受嗟来之食。 父爱又如何?凡是要她低头的,她通通不要!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我的请求?你尽管说吧。”辛蓦尘见她不说话,又紧张的追问了一句。 鲁志萍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能力非凡,可是你能给他们的,我都能给。” 辛蓦尘感觉非常气闷,那种有力无气使的感觉,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189 白手套来了 辛蓦尘无奈的说:“不过是几张照片,你怎么就人家说什么都信?” “不过几张照片?你说得好听!那你妈说的呢,难道也是假的?难道你没有去洪家相亲,难道你下个星期不跟洪家大小姐一起出国旅游?” 辛蓦尘一阵气闷,虽然消息是秦娜刻意泄露给张梅的,可照片的事是自己默许的,唉,早知道这个醋罈子反应会这样大,他就想别的办法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能说,所以事情不能解释清楚,光用嘴说让鲁志萍相信他,她怎么会信哪? 还有他昨晚才说了让鲁志萍放心,秦娜因为夫家出事,暂时不会有精力来找她麻烦,可是一夜之间事情就变了,让他的话也变成了谎言。 辛蓦尘心中发苦,由于刘家的案子牵扯到境外势力,为了深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上面决定暂缓动手。 这下不光刘家不能动,连秦娜他都不得不虚以委蛇,还得配合她和张梅一起给自己设的套,听话的去洪家与洪冰妍相亲。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洪冰妍是他们的人,可是这个又不能告诉鲁志萍。 所以辛蓦尘除了在心里再给秦娜记上一笔,等事了之后再算总帐外,什么都做不了。
第327页 不仅如此,他还得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和洪冰妍一起去国外“度假”! 唉,误会越来越来越大,何时才是个头啊。 今天一大早,秦娜怂恿张梅来找鲁志萍的麻烦还不算,还亲自发了一个简讯给鲁志萍,内容极尽讥讽和嘲弄。 鲁志萍本来最恨的人就是秦娜,又接到这种打脸的简讯,能给辛蓦尘好脸色才怪。 要不是辛蓦尘踩着孩子放学的点进门,鲁志萍早就挠花他的脸了! 辛蓦尘苍白的解释不但没能减轻鲁志萍心中的怀疑,反而燃起她的熊熊怒火。 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吃醋来形容了,之前就有吃干抹净就玩人间蒸发的劣迹,现在又有直接带“未婚妻”出游的恶行,鲁志萍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可惜辛蓦尘没给她这个机会,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又亲,神色复杂的看了鲁志萍一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那一眼,落在鲁志萍眼里完全就是心虚的表现。 可是生气的对象既已不在,鲁志萍只能把气咽回去,不但如此,还得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来,因为鲁丽萍要来了。 鲁志萍不想让她看出端倪,免得她又在鲁庆山和秦大英跟前去嚼舌根。 在鲁志萍看来,她和辛蓦尘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复杂,孩子可以跟父亲接触,她不理孩他爹就是了。 就因为辛蓦尘私自把事情捅到鲁庆山和秦大英面前,才使问题变得复杂起来。 本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变成一大家子的了,不止是一家子,还要加上辛家。 今早张梅找上门来骂她的事,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哪天那个恶婆娘想来认孙子,她绝对不会让她如愿! 鲁丽萍来得很快,早上打的电话,下午就到了,同来的还有一个老熟悉人——张天赐。 其实张天赐对鲁志萍一点儿也不熟悉,熟的是鲁志萍,谁叫张天赐上辈子截了鲁家的胡呢? 如今的张天赐一点没有前世成为首富后的志得意满,想想也是,在资产以百亿计的鲁家面前,他承包那几个商场连小卖部都算不上,他还真没有得意的资本。 “常听丽萍说起你,你不光读书厉害,还是商业天才,早就想来见见你了,今天有这个机会,想向你讨教几个问题。” 听了张天赐的话,鲁志萍有点明白张天赐怎么能入鲁丽萍的眼了,马屁拍的不露痕迹,经商还很有一套,比起柳平阳那个只有一张脸好看的人渣来,确实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可是,唉,算了,一会儿再打电话问她爹吧,鲁志萍暗自嘆口气,想想自己为了姐姐的幸福,也真是操碎心了。 不过尽管心中持怀疑态度,鲁丽萍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张大哥过奖了,要说经商,我爹才是真正的好手,我能学到他老人家三分之一就心满意足了。” “伯父确实不愧是咱们南省的商界精英,我这段时间跟着他,也学到了不少的经商知识,尤其是合股经营这一块。” 这段时间跟着学?看来她爹已经认可他了呀,这是肿么回事,一能遮百丑? “呵呵,那是肯定的,任何人只要想学,在我爹身上都能学到很多本领,可惜我是隔远了,不然也要天天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鲁丽萍听不下去了,“行了,我们又不是专程来听你夸咱爹的,还有正事呢,那些废话就少说点吧。” 鲁志萍翻了个白眼,谁说人家是在说废话,没见人家已经把主题漏出来了吗? 跟张天赐一比,鲁丽萍就显得嫩了点儿,一来就有充足资金创业的人,与纯粹白手起家的人,差别是显而易见的。 “那你们这次来是?” 鲁丽萍抢着说:“华美集团提出入股丽乐超市,可是他们只出一个亿,就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当然拒绝了。 于是他们就开始鼓动供货商集体追款,本来我们并没有违反三个月付款期限的约定,可是因为他们造谣,说我们资金鍊断了,供货商已经不相信我们的还款能力,都囔着要提前结款,有部分厂家甚至还停止供货,华美集团这样做,分明就是想把丽乐搞垮了,他们好来捡便宜!” 鲁丽萍说得义愤填膺,鲁志萍心里也不好受,丽乐超市光固定资产就接近六个亿,再加上租赁门店和渠道等增值资产,价值十亿都不止,他们一亿元就想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本就是明抢! 但是,敢这么明火执仗来抢劫的,肯定有所依仗,“华美集团的背景搞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是……天赐帮我查的。” 看到鲁丽萍那娇羞的样,鲁志萍觉得很是无语,她二姐可真够容易动情的,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又陷进去了,唉! 鲁志萍看向张天赐,张天赐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明知鲁丽萍是给他机会表现,人家也没有做出那种邀功炫耀的样子,而是平实的开始讲述。 “华美集团本是石化企业,表面上看是中联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但实际上,它的股权结构是完全独立的,第一大股东持有公司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中联集团只象徵性的持有百分之八。” “第一大股东是谁?” “公司登记的名字是张有为,但实际背后的股东是刘国兴。”
第328页 “刘国兴是哪里人?” “江苏,”张天赐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他父亲与刘副总.理,是堂兄弟!” 鲁志萍有点明白了,“能查到刘副总.理家在其中是否持有股份?” “这个我已经试过了,查不到,但是刘国兴与他几个堂兄弟经常有来往。” “刘三儿跟刘国兴的关系怎么样?哦,就是刘副总.理的三儿子。” 张天赐虽然奇怪鲁志萍怎么会盯着最不务正业那个人,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他们经常在一起,但都是吃喝玩乐,刘三并不参与华美集团的运营。” 鲁志萍心里有了一点儿谱,这件事情一定跟秦娜脱不了关系,不然刘家肯定不会跨界伸手。 要知道,在忠国,能源石化才是官二代们的最爱,若非有人鼓捣,谁会放着日进斗金的大鱼大肉不吃,来啃零售这种小杂粮? 可是,“就算我们答应刘国兴入股,资金缺口也有两亿多元,他就不怕到手的是烂摊子?” 鲁丽萍气愤的说:“你还真以为刘家会拿出真金白银来买股份?告诉你,人家是空手套白狼!说等协议签订后,就以股份作抵押,从银行贷款!” 这还真是,够无耻!鲁志萍再次刷新了权贵们巧取豪夺的认知,“那这个华美集团,总不会是个空壳公司吧?” “那倒不是,”张天赐接过话去说,“如果不是因为入股宝能集团,不说一个亿,五、六千万应该是有的,只是现在资金都注入宝能集团,华美集团帐上,目前只有三百多万。” “宝能?” 见鲁志萍不清楚,张天赐解释了一下:“宝能集团的创始人何万宝,因为偷逃巨额税款,被判处无期徒刑。” 嘶……太狠了!为吞下人家的公司,不惜把人送进监牢! 鲁志萍和张天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深深的嫌恶,是啊,像华美集团这种做法,正经的生意人有几个不恨的? 可问题是人家背靠大树,一般的小商人,就是小蜉蝣,想撼也撼不动哪。 可老娘不是蜉蝣!鲁志萍咬了一下牙,说道:“我现在就拨两亿元给你,但不能这么便宜的给他们,闹得最凶的那几家,以后直接终止合作,至于剩下的,就告诉他们,以后超市会进一步提高他们的进场费。” “这个?”鲁丽萍迟疑了,“这样会得罪所有的供货商,对以后的经营不利。” 鲁志萍冷笑一声,“哼,如果是普通的超市,自然是被他们将了一军,可咱们家不同,这些年,因为不想产业之间相互依赖性太强,我名下的企业也好,家里的企业也好,产品都尽量走外面的渠道,现在,只要咱家所有产品都入驻,至少也能填满五份之一。” “那也还差得多啊!” 鲁志萍正想解释,张天赐忍不住道:“丽萍,那些供货商,其实大部分都是在观望,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货款不会出问题,我想他们是捨不得放弃与丽乐合作的,毕竟年销售额在那儿放着。” “是呀,我干嘛要怕他们呀?”口袋里一有钱,鲁丽萍的腰板又硬了。 三人又谈了一些具体操作上的细节,最后张天赐说道:“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好像另外还有几家公司也在对你名下的企业进行收购,他们的操作模式,与华美集团基本相同,只是因为那人听的不是很真切,我也不大确定。” 鲁志萍愣了一下,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岂不是……全面围剿?! 这个词组一出现在脑海里,鲁志萍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由不得她不重视,“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 听到鲁志萍问消息的来源,张天赐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是我请夜总会的人收集的。” 夜总会这三个字一出,现场气温陡然下降了一下十度,也难怪张天赐会躲躲闪闪。 看到鲁丽萍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鲁志萍不厚道的笑了,“呵呵,你们慢慢聊,我去打个电话。” 鲁志萍才走出客厅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嘶”的一声,同时张天赐小声的哀求声响起。 鲁志萍笑了一下,她二姐的老虎钳可不是吃素的,掐在身上那是真疼! 来到工作室,鲁志萍分别打了几个主要手下的电话。 听完他们的回答,鲁志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白手套来了! 不过人家很谨慎,先试探,并没有像对付丽乐超市那样上后手。 也正因为都是问一下就没有了下文,才会没有引起这些负责人的重视,不然也不会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鲁志萍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鲁志萍分析,人家大概是想先看一下她的整体综合实力,或者是等时机,看看从哪里寻找破绽好下口。 毕竟她名下有那么多优质企业,资金鍊又充足,互相还可以救援,要想从她身上剐肉,不下点功夫是很难办到的。 鲁志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对手联合起来,集体发难。 想到这里,鲁志萍赶紧拨通鲁庆山的电话:“爹,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提出入股咱们家的工厂吗?”
第329页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些年,哪年没人提这种事?咱们不理他就是了。” 鲁志萍严肃的说:“爹,这次不一样,我……” 鲁志萍突然想起,如果鲁家真被盯上的话,以那些人的能量,要监听自己的电话一点儿也不难! ☆、190 要问那些磨刀嚯嚯的 鲁志萍怕对手知道自家有了防备而改变策略,于是又改口说道:“爹,你当选为省人.大代表后,肯定引来一些人的妒嫉,还是小心一点好。” 鲁庆山随意的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和蓦尘的事怎么样了?” “我跟他不可能,等过两年有合适的,我会另外找个人结婚,所以这件事情,你跟我妈就不再瞎操心了,省得瞎耽误功夫。” “可我看他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假的呀。” 鲁志萍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打消他爹的念想,只能岔开话题:“爹,别光说我,我二姐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鲁庆山说:“我都让人查了,没你说的那么邪乎,人家不但不花心,还很孝顺,而且在经营管理上也有一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唉,能得到自家老爹这样的评价,看来她想搞破坏是难了。 鲁志萍嘆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不管她了吧,看她的造化,反正也没有多少男人能在她二姐手里占到便宜。 鲁志萍又问了几句家里长辈的身体情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回到客厅,两个孩子已经放学来了,鲁志萍也就没有再提公司的事。 鲁丽萍一直都是鲁婧的铁桿迷妹,不,铁桿迷姨,只要她一来,鲁婧就从头到尾粘在她身上,鲁志萍的边都不会沾。 好不容易等到鲁婧睡着,鲁志萍才叫过鲁丽萍来交待:“你亲自回南省一趟,把有人围剿咱们家的事情告诉爹,让他早作防备。” 鲁丽萍疑惑的问:“什么围剿?” 鲁志萍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事情告诉鲁丽萍,赶紧把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鲁丽萍听完,脸都吓白了,声音颤抖的说:“那咱们家岂不是要破产了?” 鲁志萍被她的用词逗笑了:“咱们不会破产,只是财产要大幅宿水。”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鲁志萍一本正经的说,“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均贫富的意思,只是他们不是穷人而已,在国外,这种人叫‘白手套’,被他们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蜕层皮。” 鲁丽萍白了她一眼,“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显摆你那了不起的学识!真是的,还不赶紧想想办法,难道真等着被人逼上梁山?” 鲁志萍无奈的说:“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好办法?无非就是尽量凑钱,保证资金鍊不断裂,不给人以可趁之机。” 鲁丽萍一听到“凑钱”两个字,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么说你还有资金?” 鲁志萍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印钞机呀,想要多少印多少?” “那?” “那两亿元你只能动一亿,剩下的交给爹爹,让他早做防备,不过你要告诉爹,让他做出一副拼命凑钱帮你的样子。” 鲁丽萍懂了,“行,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办,可是,你手底下这一大摊子怎么办?实在不行,就捨出一两个去,反正你有那么多。” “不行!”鲁志萍斩钉截铁的说,“这种口子不能开,不然以后谁都敢来咬一口,我岂不是白给他人做嫁衣了!” “那你能怎么办?贷款?银行能贷那么多给你?” “这你就别管了,你和爹管好你们那边的事,别拖我后腿就行了,我这边的,我会想办法,总之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就是了。” “那你小心点儿,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别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撑着。” 鲁志萍心中一暖,点头说:“知道了,你也一样,如果张天赐这个人真的信得过,那就让他多帮你拿下主意,这个人的经商才能,应该在你之上。” 鲁丽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还用得着你说?他上次去咱们家,爹就说过了。” 得,人家都见过家长了,她还做什么棒打鸳鸯的恶人?别招人恨了! 当晚,鲁志萍又把王明珠叫来,“前几天不是查出一起挪用公款的案件吗,你去弄一份文件出来,语气要尽可能的严厉,然后你拿着这份文件,代表我到各公司去巡查。” “督促他们加强财务管理?” “嗯,以这样的名目去,但实际上,你的任务并不是这个。” 见王明珠疑惑,鲁志萍递给她一张条子,“我要说的话,都写在这个上面了,你看熟后就把它烧掉。” 王明珠粗略看了一下,已经基本领会鲁志萍的意图,点点头就出去了。 鲁志萍又把黄军号找来,“你最近有没有私人的事需要去美国?” 黄军号被问得莫名其妙,摇头说:“没有。” “没有也要找个理由出来,我要你立即去美国,协助于惠,把我在斯柯的股份卖掉,因为我是第一大股东,股权转让手续非常繁琐,而且操作不好就会引发股价暴跌,可是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你的任务很艰巨。”
第330页 黄军号大吃一惊,斯柯?还是第一大股东??天哪!这个老闆,太吓人了! 黄军号带着数不尽的惊吓离开后,鲁志萍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虽然斯柯的市值还没有达到峰值,现在出售明显吃亏,但是钱能用在刀刃上,亏点也值得。 出售斯柯的股份不可能秘密进行,但是国内商界对国外的关注度并不是很高,等消息传回国内,钱也应该到帐了,到那时,就是她的主场了。 在接下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鲁家人的日子非常难熬,各地工厂、企业相继传来停产、停业整顿的通知,生产出的产品也因为各种原因被一查再查。 而那些“侵略者”也从试探性的要约变成实打实的威胁,总之就是四面楚歌。 鲁志萍姐妹和鲁庆山夫妇在全国各地来回奔波,到处求人,不是协调有关部门,就是苦求银行贷款,一派疲于奔命的景象。 不过由于鲁志萍的有意引导,这段时间针对鲁氏企业的报导虽多,负面新闻却很少,关于安全隐患和不合格产品的新闻基本上都是一见报就被澄清了。 在这件事情上,李艷春和王玲这些老同学起了很大的作用,她们不光自己亲自赤膊上阵,还发动其他记者一起为鲁志萍摇旗助威,到处帮她灭火。 但鲁家人越这样,那些“明眼人”越认为他们是强弩之末、困兽犹斗。 就在大家都以为鲁氏商业王国大厦将倾时,鲁志萍却突然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出于避嫌,那几个老同学鲁志萍一个都没有请,仅邀请了几个前期暗中帮助过她的记者。 但这次记者招待会的规格依然很高,全国知名媒体的记者来了不下一半,西方媒体的记者也来了不少。 在这些人中,有两个是鲁志萍的好闺蜜康妮家族的人,一个电视台的,一个经济周刊的,到时候,这两名记者将会把问题引到斯柯的事情上来。 鲁志萍一开始就把姿态摆得很低,直言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任何问题她都知无不言。 有她这句话,记者们的发问就变得五花八门,鲁志萍也确实做到有问必答。 在问了普罗大众最关心的娱乐八卦问题以及电视剧《宫心结》的筹拍情况后,财经报记者终于抢到发言机会,把话题带入今天的主题。 “我们注意到,当前您名下的企业似乎都面临着改组或都是被收购的情况,请问这是否意味着这些企业的经营出现了问题?” 鲁志萍说:“我不知道各位对于企业经营状况良好是如何定义的,我名下企业去年全年一共上缴国家利税三亿九千万余元,今年一季度累计上缴一亿四千万余元,同比增长百分之四十,如果这都还叫经营出现问题的话,那我可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好了。” 另一名记者立即抓住一点说:“您刚刚只说了第一季度的,请问第二季度的数据如何?” “第二季度,那就要问那些磨刀嚯嚯、准备巧取豪夺的人了!” 鲁志萍这话一出,全场一片譁然! 不过才“嗡”的议论了一小会儿,立即就有记者抢着问:“请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人觊觎你的个人财产?” 鲁志萍说:“是不是大家心中有数,只是谁也不敢说罢了,其实就是我今天说的话,你们又有几个敢发出去的?” ☆、191 什么新欢旧爱? 鲁志萍的反问震住了中方记者,西方记者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以为抓住了鲁志萍反对社.会主义的证据,争相问一些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 可他们哪知道鲁志萍最爱回答的就是这类问题,把政治课本上的内容背下来,不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最后记者没辙了,只能回归正题:“像这种明显违反商业规则的行为,对你是非常不公平的,你不觉得自己受到来自某些势力的压迫吗?而如果是在西方自由世界,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鲁志萍说:“首先,我要纠正你的一个用词,我名下的企业只是暂时遭遇困境,不存在压迫这种说法; 其次,这些恶意收购和低价入股行为,并不是我国独有的,恰恰相反,它是从你们西方国家传入的,我想对‘白手套’,大家一定都不陌生吧?” 西方记者秒懂,“可是这种有违商业精神的交易行为,还是伤害了鲁小姐的个人利益,难道你不觉得委屈吗?而且做出这种行为的个人,不排除背后有人指使。” 鲁志萍回答道:“改革开放,泥沙俱下,有这种事情很正常,我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些人学习你们西方‘白手套’的操作方法还不是很成熟,所以我坚信,他们的抢夺一定不会取得成功。” “我问的是你对这种行为背后的特权势力有何看法?” 鲁志萍还是避而不答,这时康妮家族的人开始提问了:“鲁小姐,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斯柯的第一大股东出售了手里全部股份,一共百分之三十二,而那个神秘的股东,据说就来自忠国,请问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鲁志萍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个股东,可是我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神秘。” “噢,上帝!”另外那名记者夸张的说,“你竟然就是那个长了上帝之眼的忠国人!哦,天哪,1994年斯柯市值只有十亿美元,现在已经有一千七百亿美元了,可你当年仅仅投入了一点七亿美元,照这样计算,一百七十倍的涨幅,那你岂不是赚了两百八十亿多美元?”
第331页 鲁志萍还是微微的笑着,并没有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巨额财富而得意忘形。 “帐不是这样算的,市值这东西有多少水分,你也是知道的,斯柯股份出售后,实际上我只得到一百二十四亿美元,翻了七十倍多一点。”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算帐,旁边的记者终于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现在手上有一笔一百二十四亿美元的巨额资金?” 听他的口气,也不知道是惊于鲁志萍的惊天财富,还是为某些人着急。 要是鲁志萍手上真有这么多的资金,再想通过人为切断资金鍊来逼她就范,就半点儿都不可能了。 这时有数学学得好的,已经把人民币数字算出来了:“按照昨天公布的1美元兑换人民币8.17元的官方汇率计算,一百二十四亿美元,折合人民币应该是一千零十三亿元……天哪!” 这个记者感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只有震惊。 但还是有人不敢相信,“请问鲁小姐,你手上真的有一千多亿元吗?” 鲁志萍轻声说:“没有。” 一听没有,记者们又炸开了,“这么说,刚刚这则消息是假的,你并不是斯柯的股东?” “不,我是说,我只拿回一百亿美元,其余的留在米国搞投资了,所以我手上只有人民币八百亿左右。” 记者这才明白被她幽了一默,随后又兴奋的问:“鲁小姐,现在你已经是全国当之无愧的首富了,请问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鲁志萍赶紧否认:“我可不是什么首富,忠国比我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不能乱说。” 相比白手套什么的,首富这个话题显然更吸引人的眼球,很多记者甚至都已经想好明天的标题了——“全国首富诞生”、“中国人在米国狂赚一千亿”等等。 不过西方记者对这个并不太感兴趣,毕竟拥有百多亿美元的,在他们国家并不鲜见,他们关心的,始终还是鲁志萍被“压迫”这个问题。 “请问鲁小姐,你急忙售出斯柯的股份,是为了应对国内企业面临的困境吗?” “有一部分是,但更多的原因,还是我看好忠国市场,觉得在国内投资收益更大。” “您不看好美国市场?” 鲁志萍不上他的当:“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回国了,放太多资金在美国,不方便管理。” 那个记者还想继续发问,鲁志萍已经说结束语了:“……最后,我给诸位备下一点薄酒,请大家吃顿便饭,还望各位能够赏光。” 鲁志萍的薄酒当然不会太薄,白酒是顶级宏山老窑,红酒是拉菲,菜由曼菲特大酒店厨师长亲自掌勺,总之就是这些吃惯见惯的无冕之王也挑不出毛病来就是了。 而作为国内到目前为止第一个公开承认自己有如此多财富的人,鲁志萍也频繁出现在各种媒体上。 人前世那种炒作爆炸的年代回来的人,鲁志萍深谙此道,抓住一切机会在各类访谈节目上露面。 她的形象、谈吐以及年轻创业的身份,都属于励志向上那一种。 企业明星可比娱乐圈明星有身份得多,经鲁志萍这样一抛头露面,提到她名下的企业,大家就会第一时间想想她,比任何一个明星代言的效果都好。 ????尤其是那些用户群体是女性企业,更是销售量节节攀升,因为鲁志萍不止一次的在各种场合强调,她自己平时就使用这些产品。 她名下本来就有一个门户网站,把她生活中使用那些产品的照片晒到网上,一点儿也不难。 通过有意识的引导,鲁志萍成了一个力挺国货的代表,比起那些动辙炫耀lv、爱玛仕的人来讲,她的简朴和随意,成为许多人褒奖的理由。 虽然还是免不了一些暗中诋毁,但是在一边倒的赞誉中,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财富暴增后,张梅也不敢再来找鲁志萍的麻烦了,以前她是不相信鲁志萍有那么多资产,就算有那也是鲁家的,分到她头上能有多少? 可是自从鲁志萍在《东方时空》电视节目里亲口承认资产总额有一千二百亿后,她就不敢再用鄙夷的眼光瞧鲁志萍。 人就是这样,当一直看不起的人高到遥不可及后,就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千亿富翁啊!张梅已经开始后悔,想着等小儿子回来,怎么把他跟洪冰妍搅黄了,好让他娶全国首富! 实在不行,就让洪冰妍嫁给大儿子好了,能与首富做妯娌,想来她也不会太在意蓦然的年龄。 真不知道张梅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就像世界是围着她转的一样,在那样辱骂鲁志萍后,还敢到她家来说是要给鲁志萍一个机会。 鲁志萍直接让保镖将她丢出去,虽然不是呈抛物线那种,但确实是连推带搡的。 张梅走后不到两小时,鲁悠绵又来了,两个孩子高兴得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虽然经常通电话,但这一年多来都没怎么见面,也不怪他们想。 鲁志萍不知道孩子入学的事不是鲁悠绵出的力,还把人情算在她头上,对她也是感激又加亲切。 但是没来几回又不来了,鲁志萍也没心思去管她,因为那个牛皮糖又来了!
第332页 鲁志萍看着凭空冒出来的辛蓦尘,心中的怒火慢慢升温。 辛蓦尘却没意识到这一点,只知道尽情的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就在辛蓦尘的身体越来越靠近鲁志萍时,鲁志萍却突然用力踩了他一脚,接着就“呯”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辛蓦尘连忙追出去,“大晚上的,你不睡觉上哪儿去呀?” 鲁志萍回过头来骂道:“你也知道大晚上的,还来膈应人做什么!” 辛蓦尘委屈的说:“我一回来就到你这儿来报到了,连家都没有回,你还说我膈应,你,你也太欺负人了!” 鲁志萍听到他用“欺负”这个词,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他说:“我又没有拦着你去做孝子,做出这种娘炮样来给谁瞧?” 辛蓦尘听到“娘炮”这个词他觉得有趣,他的姑娘,就是有才呀,嘿嘿……咣! 辛蓦尘看着紧闭的卧室门,不慌不忙的掏出一要特制的铁丝,轻轻捅了两下,门就开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辛蓦尘一进门,鲁志萍就不耐烦的吼道,“你不想休息我还想休息,要参加节目组的录制,要是睡眠不足有黑眼圈你负责呀?” 辛蓦尘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说完就走。” “那就快放。” 又说脏话!辛蓦尘撇撇嘴,而后声音轻柔的说:“我一直到过年没有事情了,这回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和孩子。” “我要你陪了吗?” “孩子们需要我陪。” “哼,犯不着!” “志萍,你别这样,”辛蓦尘轻轻抓住她的肩,“我们之间不仅有孩子,还有彼此的感情,干嘛要这么生硬呢?” “孩子只是个意外,至于感情,你变着法儿护着的旧爱就不讲了,单说你刚和新欢浪漫回来,就到我面前来讲这种话,你不觉得噁心吗?” “什么新欢旧爱?志萍,我跟你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秦娜是由于工作原因暂时还不能动,洪冰妍也一样,等过段时间,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明白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辛大公子不寂寞!哦,忘了告诉你,你母亲说我有资格进你们辛家的大门了,不过我怕门槛太高,绊了摔着!所以拒绝了,所以……” 鲁志萍讥笑了一下,说道:“你完全不用在我这儿来做戏,我是不会破坏你的好事的。” 辛蓦尘死心了,秦娜还没有受到惩罚,不仅如此,她还鼓动刘家和另外几家给鲁志萍找麻烦,洪冰妍的事他又不能讲,在重重误会下,能得她一句好话才怪! 辛蓦尘自这天晚上离开后,一连两个星期没有来,鲁志萍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那气没精神提起来。 虽然心里没有见到他时那种堵,但却空落落的,像慌,像饿,又像寂寞,总之就是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但虽然百般不舒服,鲁志萍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事实上,她也没时间放在心上,因为她要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採访和各种商业、慈善活动等等。 这就是过度炒作的结果,鲁志萍现在除了必要的陪孩子的时间,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 脑子也随时绷得紧紧的,应付媒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手下团队还给力,鲁志萍可能早就崩溃了。 千僖年马上就要来临,虽然鲁志萍知道人们期盼的2000年之后,危机与灾难将会接踵而至,但时下,她也只能配合大家做出一副喜迎的样子来。 还好,2000年元旦过后,好消息确实接踵而来,让鲁志萍对这崭新的一年也充满了期待。 比她更加期待的,是辛蓦尘,还有两个孩子。 ☆、192 谁用情最深,谁就输了 事情告一段落,辛蓦尘赶紧跑来向鲁志萍“邀功”:“志萍,秦娜被判刑了!” “她被判刑关我什么事?”一消失又是大半个月才,鲁志萍对他真是除了烦就是恨。 辛蓦尘不想一个人唱独角戏,嘟哝着说:“你都不问一下她为什么被判刑吗?” 鲁志萍很不想理他,但又真的很想知道秦娜为什么会被判刑,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她不是秦副总.理的侄女吗,怎么还有人敢判她的刑?” 辛蓦尘顿时有了用武之地,赶紧给鲁志萍这个政治小白普及这些红色家族的相关知识。 鲁志萍听了半天,对谁家和谁家是一条战线上的、谁家和谁家又是面和心不和等等没记住多少,到最后只记得秦娜不是秦副总理的亲侄女,而是隔了好几代的。 而秦娜之所以会嫁给刘三儿,也并不是什么强强联手,而是为了稳住刘家,但如果刘家最后能撑住不倒,她一样能起到那个桥樑纽带作用。 鲁志萍不禁感慨万千,天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因为秦家这边只有男丁,才会把秦娜和她堂姐接到京都来抚养,秦家给她们十几年锦衣玉食,现在就是回报的时候。 而秦娜的罪行,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本来她只做过一些间接插手工程项目和违规干涉干部提拔等问题,这对于京都的二代们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凭秦娜姓的是那个秦,就不可能判她的刑,可是最后,她却因为协助出卖国家机密罪而被捕!
第333页 任何时候,出卖国家机密都是大罪,刘家先辈曾为革命立过大功,若不是他的子孙犯的是这种罪,国家不可能把整个刘氏家族一撸到底。 但这些事情,秦娜并没有参与,因为她才嫁进刘家,还没有获得足够的信任,实际上她所受到的牵连,并非来自刘家,而是来自秦家! 从来没有哪一个家族能做到铁板一块,秦家也是如此,辛蓦尘不过是把一些“顺带”查出的证据摆在秦副总.理面前,又暗示了两句秦娜和那个犯事的侄子只可保其一,于是在秦家的默许下,秦娜就被安上了协助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 鲁志萍虽然讨厌秦娜,但眼看着她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进监狱,还是觉得不忍心,“这不是构陷吗?你这样子做,有点儿太卑鄙了吧?”和辛蓦尘讲话,她向来说得出口得很。 辛蓦尘对她的用词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因她终于肯与自己一问一答、就像平常夫妻一样闲话家常而感到高兴,虽然他们谈话的内容,实在算不上什么家常话。 “不,秦娜并不无辜,于公,她打着秦、刘两家的旗号插手工程项目,其中就包括去年被洪水沖毁的九江大堤,虽然她插手的只是其中一个标段,但造成的损失却不小;于私,你知道你在贵省溺水那件事,是谁害你的吗?“ 鲁志萍惊讶的说:“是秦娜?” 辛蓦尘点点头,心痛的说:“只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志萍,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要瞒着我,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孩子,不让你们再受伤害。” “呵呵。” “你不相信我?” “呵呵!” 一连被回两个“呵呵”,辛蓦尘除了无奈别无他法,一次不负责任造成的恶果,他可真是尝够了! 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啊,还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除了对得起自己的信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更安全的怀抱呢? 历来信奉说得好不如做得好的辛蓦尘看着身穿睡衣的鲁志萍,心想既然嘴上说了不起作用,那他就用行动来表示好了,趁鲁志萍不备,一把将人揽到怀里,低下头就开始做他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鲁志萍已经习惯了辛蓦尘时不时的摸进来,然后唠叨完了就走,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兽性大发”,一下子就蒙了。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主权尽失,人在人家身下,嘴在人家嘴里,手……也在人家手里,被辛蓦尘攥在一起抵在头顶! 尽管不是第一次,但长时间没有实际操作过的辛蓦尘,还是由于鲁志萍的极度不配合而半天未能入巷。 可是闻着鲁志萍身上诱人的香气,辛蓦尘怎么也捨不得放开手,顶多就是把嘴放开,因为被咬了,疼啊! “呵……呵!”鲁志萍一喘过气来,立即咬牙切齿的骂道:“辛蓦尘,你这个混蛋!” 辛蓦尘不理会她的咒骂,反而无赖的说:“我被你咬破相了,没脸出去,今晚就要住在你这儿。” 鲁志萍却突然就流下泪来,哭着说:“辛蓦尘,难道我就那么贱?是你随时可以发泄的对象吗?!” 辛蓦尘所有的动作都停下,而后又俯下去,把鲁志萍脸上的泪水一一吸干。 最后才把鲁志萍的手放开,但随即又拉了一只来放到自己的胸口,动情的说:“志萍,我是不是认真的,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但是我们还有下半生啊!你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否定我所有的努力呢?我,真的有那么差吗?有那么坏吗?!” 听了辛蓦尘这番质问式的话,鲁志萍沉默了,她是嫌他差、嫌他坏吗?她是怕啊! 唉,算了,就把这颗心,丢进尘埃吧,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坚持那所谓的自尊,不觉可笑么? 是谁说过,男女之间,谁用情最深,谁就输了? 算了,就她做那个註定任人予取予求的输家吧,哪怕把自己的心掰开,让自己最虚弱的部分暴露在他面前,好歹,也为自己最后再争取一回, 鲁志萍定定的看着自己正上方那双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辛蓦尘,机会不在我手中,而在你手里,因为,我的心,我的爱,全都给了你!要,或者不要,全在你!” 辛蓦尘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嘭”的炸开,一瞬间的狂喜过后,便是深深的心疼! 他懂了,原来他的爱,从来不曾远离,只是因为他的疏忽,让她关上了心门; 原来她的爱,一点不比他的少,只是因为他带给她的伤害太大,所以爱变成了害怕。 这一刻,他终于感应到了她的心,她那丰满鼓胀的胸口紧贴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有种力量正在蓄积。 可是因为太激动,他又变得有点紧张,当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可以成为现实时,他竟然因为浑身颤抖而无所作为! 鲁志萍被他弄蒙了,这回是真蒙:不答应的时候吧,像强盗似的;可好容易默许了吧,他又……总之就是上坡不来油! 鲁志萍羞怯不已,再捱下去,就变成她等着要了,把人一脚踹开,也不管他是有问题还是有病,咬着牙说:“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辛蓦尘也是羞愤难当,就好像一路浴血闯关,好不容易拿到敌人的核心机密,他却崴了脚!
第334页 第二天晚上,辛蓦尘天才刚一黑就摸进鲁志萍的卧室。 而鲁志萍也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给自己找了个明天还要早起的藉口,草草结束今天的练习,又洗了个战斗澡,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刚推开门,就被人大力的拽了进去! “啊!”鲁志萍身体突然悬空,条件反射般叫起来。 辛蓦尘顾不上捂她的嘴,把人扔在平处就压了下去。 可结果却还是差强人意,还是一样心头火急火燎,就是无所作为! 辛蓦尘嗓子都哑了,急的!他真的受不了这种煎熬了。 鲁志萍却在这时主动伸出双臂,迎上他,紧紧的屡着他。 那种憋闷的力量充斥在胸口,诱惑又肆意张扬起来,辛蓦尘的双手在她的胸口,上下的游走,饱满而细腻,让他情不自禁。 辛蓦尘体会到了,她那如水的柔情,还有满满的爱意,和无声的鼓励。 辛蓦尘的心猛的弹跳起来,快跳到喉咙口了,终于揽着她的腰,一咬牙压着了她身子,她浑身一阵的颤,床一阵咣咣响。 好一会儿,鲁志萍才松开牙口,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摩挲起来,低声道,“真好。”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辛蓦尘从她身上下来,满足的喘息,却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 待他反应过来,鲁志萍已经从梳妆柜上拿了纸巾过来,毫不羞怯拿着纸巾对他身子仔细的擦拭。 辛蓦尘看着她娇羞欲滴的模样,红艷的小嘴,长白的大腿,再次忍不住了。 这一次用不着鲁志萍鼓励了,辛蓦尘把她一把抱起,连前奏都省了。 随着时间的加长,鲁志萍便忘了掩饰,声音不由自主的被放了出来。 爱人的shen吟,就如同冲锋的号角,于是辛蓦尘更加的疯狂,一股无法遏制的yu望,催着他把她死死地箍在怀里。 两个人好像都不知道疲惫似得,一次比一次的更加贪婪。 辛蓦尘像只被迫吃了三年素的哈巴狗一样,猛然尝到肉味,捨不得了,一到晚上便来缠着她。 ☆、193 一起向巅峰发起进攻 于是在那个二十多平米的空间里,到处都是两人的主场,妆檯坐椅,床前柜后,只有不适合的姿势,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鲁志萍已经放开所有的矜持,开始迎合他,情到深处,甚至大着胆子坐在他身上扭动,这令辛蓦尘很有成就感。 而事后的清洗,已经变成了辛蓦尘的事情,因为鲁志萍每每到最后总是烂“醉”如泥,甚至很多时候,辛蓦尘还在不知疲倦的运动,她已经沉睡不知归路。 一星期以后,辛蓦尘在徵得鲁志萍的同意后,对两个孩子说:“爸爸不出差了,以后都住在家里。” 鲁俨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因为他早就知道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 前天晚上,鲁俨水喝多了起夜,听到妈妈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李阿姨告诉他妈妈可能是肚子疼了,所以才会哼个不停,但他想过去看看,李阿姨却说已经有“医生”在里面了。 鲁俨觉得李秋香可能在撒谎,于是在她睡着后,又偷偷的起来,可是刚摸到卫生间那儿,就看见辛蓦尘从鲁志萍的卧室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鲁俨怕爸爸说他不好好睡觉,连忙躲到花盆后面,并照爸爸教他的那样摒住呼吸,等他倒完水回卧室后才出来。 鲁俨在花盆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爸爸从卧室里出来,才想到他们应该是睡着了。 再联想到白天爸爸的表现,他觉得爸爸应该说服妈妈了,至于他为什么晚上偷偷摸摸的进来,那还用说吗?保镖不让呗! 鲁俨无所谓,鲁婧就显得激动多了,之前一提到爸爸,妈妈就顾左右而言他,她就怕他会离婚,她的同桌告诉她,她们是双胞胎,如果父母离婚,刚好一人分一个,她才不要和爸爸妈妈和哥哥分开。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爸爸,你们真的不会离婚吗?” “不会。” “你敢保证吗?” “当然!爸爸保证!”本来就没结婚,怎么可能离婚?不过结了也不会离! “耶!太好了!爸爸妈妈不离婚啰,我们要在一直啰,哈哈……” 鲁志萍看着被辛蓦尘高高举起的女儿,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曾经以为不可能的幸福,就这么轻易的来了,这一次,或许不是昙花一现呢。 像要证明鲁志萍的猜想似的,辛蓦尘无论对两个孩子还是对鲁志萍,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比以往更加的体贴。 鲁志萍再一次的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她觉得重生真好,活着真舒服。 于是这晚,当鲁志萍再一次从高朝余韵中缓过来时,用手抚着辛蓦尘的脸,很认真的说,“明天,我们去登记吧。” 辛蓦尘怔了一下,才用力的点头说:“好!” 两人是悄悄去的,两个红本一人一本,钻进车里,还拿着翻来复去的瞧。 鲁志萍是前世没有得见,辛蓦尘是今生终于得见,两人看了一阵,都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辛蓦尘说:“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鲁志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嘴里却硬道:“谁说的?你要是敢对我不好,照样跑给你看,我可是有钱人,想去哪儿去哪儿,你想拦也拦不住。”
第335页 辛蓦尘猛地把身体倾斜过来,几乎压着鲁志萍,说道:“你跑我追,日子才有味儿!” 鲁志萍“啐”了他一口:“呸!谁要你追了?滚一边儿去,我要回家了。” 辛蓦尘笑嘻嘻的说:“好,咱们回家。” 鲁志萍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领了结婚证,那她的家也就是辛蓦尘的家了,这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两人喜滋滋的回到家,辛蓦尘急吼吼的囔着要办宴席。 鲁志萍白了他一眼:“办什么酒席?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先上车后买票的哪?” 辛蓦尘尴尬的说:“我就是觉得,不办一场婚礼,太委屈你了嘛。” 鲁志萍没好气的说:“我受的委屈多了,不差这一桩!”辛蓦尘彻底没声儿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健良朗的声音:“人家父母那儿都还没有去报一声呢,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儿谈什么大摆宴席!” “奶奶!” “奶奶。” 两人同时叫出声来,不过鲁志萍是久别重逢式的惊喜的叫,辛蓦尘却是随和的家常式的叫法,只是鲁志萍光顾着高兴,没有注意到而已。 “奶奶,你都有大半年没来了,到你家去也见不到人,你到哪儿去了?可想死我了!”鲁志萍抱着鲁悠绵边摇边说。 辛蓦尘从来没有见过鲁志萍撒娇的样子,一时羡慕的不得了,哪天她能这样对自己温情小意一番就好了。 就在辛蓦尘想着美得冒泡时,鲁悠绵点着鲁志萍的脑门说:“小没良心的,领证也不跟我这个老太婆说一声,枉我为你们白操心了。” 鲁志萍不好意思的说:“奶奶,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嘛,孩子都这么大了。” “那又怎么样?再大也是我曾孙子!是不是啊,尘尘?” “那是自然啦,奶奶。” 尘尘?这个称呼怎么那么……鲁志萍看看鲁悠绵又看看辛蓦尘,这才发觉辛蓦尘和鲁悠绵说话的语气太随意,就像本来就是一家人那样子。 鲁志萍越看越狐疑,因为她觉得,辛蓦尘和鲁悠绵好像有点儿像,不,是越看越像! 鲁悠绵看着鲁志萍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容,鲁志萍更加疑惑不解。 辛蓦尘看不下去了,都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这智商可真是,按她的说法,就是跪了! 可是想到鲁悠绵千叮咛万嘱咐的,辛蓦尘又不敢主动说破,只能无奈的叫了一声:“奶奶!” 鲁悠绵装作生气的说:“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有了媳妇就会忘了奶奶,看,我没说错吧?一领证回来,就敢对我横眉竖眼的了!” 辛蓦尘毫不客气的拆穿她:“你在我追她的事情上可一点儿忙都没有帮!要是您老人家肯早点发句话,我们早就……” “诶,等等,等等!”鲁志萍在一旁叫道,“你们两个,是祖孙两个?亲祖孙?!” 鲁悠绵一脸鄙夷的说:“真是笨死了,现在才知道!” 鲁志萍简直欲哭无泪:“奶奶,你既然早就知道辛蓦尘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说出来?还,还‘伙同’我一起骂他!” 鲁悠绵理直气壮的说:“我为什么要说出来?一个个仗着为国家做点事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把我们这些女人都当成摆设!既然他们那么厉害,就让他们自己去争取好了,要我提供便利做什么?” 鲁志萍正想问一句“是不是你也吃过爷爷的亏?”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都是些不成器的,这么点儿小事儿拖这么多年,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鲁志萍回头一看,正是那个……爷爷!她对这个老人还是有点憷,但还是鼓足勇气问道:“爷爷,您也早就知道了?” 辛志德说:“俨俨和我老头子长得那么像,我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 得,就她一个人是傻子,鲁志萍悲愤的想撞墙,然后就把愤怒的目光投向罪魁祸首。 辛蓦尘也一样欲哭无泪,这两个老小孩,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可他更不敢得罪鲁志萍!爷爷奶奶可以哄,可以赖,鲁志萍却是软硬不吃的,要是他们的关系重新回到以前那个样子,那他真的不想活了! 所以辛蓦尘坚定地站在鲁志萍这边:“爷爷,奶奶,志萍为我受了很多苦,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一起把鲁俨、鲁婧抚养长大。” 听到两个孩子的名字,辛志德又有话说了:“我的乖重孙什么时候改名啊?既然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那孩子的名字也该改过来了。” 鲁志萍对此不置可否,辛蓦尘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的态度了,说实话,他对这个也不是太在意,但如果爷爷希望孩子姓鲁,那就改好了。 “爷爷,等我从南省回来就去办这件事。” “孩子的国籍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直接去上户口就行了。” “谢谢爷爷。” “谢什么?”鲁悠绵不满的说,“自个儿的重孙子、重孙女,帮一下怎么啦?总比帮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强吧!” 辛志德被老伙当着小辈的面驳了面子,退休老将军的脾气火爆又上来了:“你懂什么?违反原则的事,什么时候都不能做!”
第336页 “哼,有本事你抗着别打电话啊。” “哼,不跟你胡搅蛮缠,走了!” 辛志德说走就走,等鲁志萍想起这是老人第一次上自家来、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人都已经走到大门口了。 鲁志萍刚想追上去,鲁悠绵就发话了:“让他走,有他在,我吃饭都不香。” “……”这还是老夫老妻么? 不过这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了,她该管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回南省?” “不好意思,我光顾着高兴,把这个给忘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儿一早就去。”辛蓦尘这才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说三媒六证,起码见丈母娘这个环节是不能少的。 鲁悠绵看着孙子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万一人家爹妈不同意呢?” 鲁志萍也好整以暇的看着辛蓦尘,辛蓦尘嘿嘿一笑,“抢也抢过来!” “切!” 接下来就是轻松愉快的闲聊了,等鲁俨、鲁婧放学回来,看到鲁悠绵也是欣喜万分。 今天一天,鲁志萍和心爱的人领了证,又见了最大的长辈,从此就算是彻底合理合法了。 可是到了晚上,当两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时,鲁志萍却又矫起情来了,认真的,想要一个保证:“辛蓦尘,我不管你干的是什么工作,以后,都不许你再丢下我。” 辛蓦尘举起手作发誓状:“我保证!” 鲁志萍抱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辛蓦尘不停的哄着她,他心疼了,也心醉了,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 他们两人合作,一起向那巅峰发起进攻,一次,两次……最的一起深陷床帏。 见丈母娘的过程很顺利,有点走过场的意思。 而且这还是在鲁家内部,对外,直接就说是女儿女婿回来看望父母尽孝——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能咋地?! 从南省回来后,鲁志萍算是过上了真正舒心的日子,生意上没有再出现那种大兵压境的情况,生活中有辛蓦尘无微不至的关心,可以说,前世今生,都没有这么惬意过。 当然,这些只是大方向上的,细节之处,一些小摩擦、小噁心是免不了的。 比如张梅得知鲁志萍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进了她辛家的门,既没有来见过她这个婆婆,也没有见过公公,甚至连门都没有登一下,更别说把她那惊天的财富拿出个百千十万的来孝敬她了! ☆、194 大结局 张梅不止一次找上门来,先是质疑两个孩子的血脉,虽然没有再说鲁志萍yin荡之类的话,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孩子出生在国外,辛蓦尘又不在场,需要做dna检测云云。 但鲁志萍也好,辛蓦尘也好,对这个问题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仿佛她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口水话而已。 最后,张梅在辛志德和鲁悠绵那要吃人的目光下,只能把这个问题一笔带过。 现在不光鲁悠绵长住在“萍心园”,就是辛志德也藉口家里的饭菜不好吃,先是白天来蹭饭,后来嫌跑来跑去的麻烦,干脆晚上也不走了。 鲁志萍对此自然乐见其成,自从辛志德住进来后,门口蹲守的记者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官与商,当真差别大得很,以前鲁志萍每年都要花几千万元钱在媒体公关上,现在一分钱不出,所有负面消息自动消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鲁志萍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该那些人赚的钱,她依然会出,她又不缺那三瓜俩枣,何必断人财路招人忌恨。 以前她是恨这些人拿了钱不办事,现在只说好话不说坏话,自己也要投桃报李。 况且,俗话说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谁又敢保证自己会永远站在云端? 重生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按原来的历史轨迹运行,比如这届的国.务委员中,赫然就有王理的名字! 这可是前世没有的,鲁志萍也怕哪天金字塔顶端不按她所认识的发展。 不过这些都只是鲁志萍的暗中担忧,没有发生的事情,只能先算作杞人忧天,现在她要应付的,还是一天一个主意的张梅。 有公公婆婆为两个孩子背书,张梅不敢再说孩子不是辛蓦尘的那种话,而是改打亲情牌,要鲁志萍带孩子搬进辛家。 当然,两个老人她也顺带提了一下,总之就是一家人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意思。 鲁志萍只字不提搬不搬的话,只是把当年张梅的原话一字不漏的给重复一变:“你当年说过的话,你不会都忘记了吧?如果你忘记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乱上人家的门,当我们家是收容所呀,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这儿钻!真是的,年纪轻轻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些话,你贵人忘得了,我忘不了! 还有你当年就求过我,要我‘赶紧走’,省得败坏了你们家的名声!那现在算什么,自实其言?还是当别人都是傻子,说过的话转瞬即忘?” 张梅被问得哑口无言,本来还想拿出点婆婆的威风来,以势压一下鲁志萍,可是婆婆上面还有婆婆呢。 要在平时,她还要以对鲁悠绵阳奉阴违,该干什么干什么,可这会儿公公也在,她再好的本事也不好施展,只能灰熘熘的走人。
第337页 自此辛志德老两口就算是和孙子长住了,这里还要说一下,“萍心园”这个名字,是鲁悠绵起的。 她说如今私人住的园子,满京城都找不出比这个好的来了,这么好的园子没个名字,有些辱没了它,于是就提了这个名字。 辛蓦尘第一个举双手贊成,因为“心”通“辛”嘛。 鲁悠绵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鲁志萍反应迟钝,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她对这个名字也十分满意,她的园子,她的名字,这就很好。 张梅几次挑事都鎩羽而归后,鲁志萍的日子算是安定下来,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她那个“大伯子”的婚事了。 对于辛蓦然这个大伯子,鲁志萍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尽管辛蓦然在栖藏那个苦寒之地能呆十年,期间还取得了不绯的政绩,并官至地委副书记,但在鲁志萍眼里,他还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花花公子! 可是当鲁志萍知道自己的好闺蜜林琪一直放不下的男人就是这个花花公子时,她就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的看法了,谁让她想自己的知交好友能得偿所愿呢? 鲁志萍帮林琪的方式,与帮自家大姐的方式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虽然辛蓦然的起点很高,不像刘传富那样一穷二白,他有一相最致命的需求,那就是政绩! 因为辛蓦然从栖藏回来之后,任的依然是一个穷得叮噹响的地区区委书记。 辛蓦然也算拿得起放得下,为了前程,也不管鲁志萍怎么冷眼相待,见天的往萍心园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拉投资! 可是鲁志萍一连几次抻着他,直到辛蓦尘看不下去了,给他提了一个醒,他才知道关键在林琪身上。 于是辛蓦然才改变方向,把精力放在求林琪回心转意上来,为了党.国,辛蓦然也真是拼了,不惜把终身大事压在上面。 但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辛蓦然的一次救赎,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间,他也累了,需要安一个家来安放他那永难安分的心。 再说弟弟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他这个哥哥还单着,怎么也不是件好事情。 最为重要的是,有人透露,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家,组织上有人说他不成熟,这次调任的地方,就不会是宁夏,而是沿海一带了!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讲,结婚都是辛蓦然唯一的选择,既然这样,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自然就是理所应当了。 那么林琪不是就杯具了吗,丈夫为了政绩而娶自己? 不,没那回事儿,鲁志萍的担心没有成立,男女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又怎知她们乐在其中的真切感受? 所以在亲自问过林琪后,鲁志萍终于决定帮辛蓦然这个忙,在他与林琪的婚礼过后,与省政.府签订了一个立体综合种植项目,总投资近二十亿元,创宁夏历年招商引资之最。 辛蓦然所在地区也因此跃居全省经济增长之首,成为当之无愧的政治新星。 而这一切的来源,辛蓦然清楚,张梅自然也清楚,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鲁志萍就真正过上了女王般的生活。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鲁志萍不是那种得势便猖狂的人,她的女王范,更多的是在辛蓦尘面前,还多数是关起门来之后。 在经常被辛蓦尘弄得不能按时起床,甚至连每日例行的形体练习都有荒废的趋势时,鲁志萍终于不再顺着辛蓦尘了。 再顺下去,她好不容易才扔掉的脂肪,又会重新回来找她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所以每当到晚上,卧室里总人上演一出压迫与反压迫的暴.力大戏,结局又总是以辛蓦尘的得逞而告终。 在吃了无数回亏,体重也直线飙升到一百三十斤后,鲁志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种场景:“把你爪子拿开,不然老娘一个天雷噼死你!” 辛蓦尘不信,手继续往森林深处探去……“轰隆隆!” “老婆,你真打雷啊?!”辛蓦尘委屈的缩回手,虽说这雷打不到自己身上,可终究碜人得很。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猛不丁来这么一下,把他小弟弟都吓回去了!要是多来几回,他还不得废了? 辛蓦尘真的很郁闷,被敌人红外线瞄准镜锁定都不怕的他,竟然会怕打雷!可谁叫这雷是自家老婆亲自打的呢? 如果鲁志萍拥有这么个大杀器,仅仅只是用来吓唬辛蓦尘的话,那也太浪费了。 二00四年,境外势力来找辛蓦尘报复,辛蓦尘为维护国家的最高利益,也为了将敌对势力一网打尽,以自己为诱饵将计就计。 可是他不知道鲁志萍也已经被坏人盯上,在鲁志萍被抓住作为人质时,辛蓦尘选择牺牲自己,以换取鲁志萍的性命。 鲁志萍怎么可能眼看着辛蓦尘被敌人杀死? 生死一线之间,鲁志萍顾不得疼,一把握住敌人压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把她所能想到的最脏、最戳老天爷肺管子的话一股脑儿的在心里过了一遍! 老天爷的狂怒果然不是凡人所能扛得住的,在电击烧毁了周围所有的建筑物后,直接把劫持鲁志萍那个人烧成黑炭! 鲁志萍自己也没能好到哪里去,由于匕首离脸部太近,她的脸被大面积灼伤,康复留下一下道非常明显的疤。
第338页 鲁志萍受不了不打麻醉做整容手术的痛苦,只能遗憾的带着疤生活。 也是直到这次受伤做手术的事情,鲁志萍才知道辛蓦尘自从得知她对麻醉不敏感后,就做了绝育手术。 原因就是怕他不小心让鲁志萍怀孕,又要让她遭受一次痛苦。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和好啊! 鲁志萍当即感动得扑进辛蓦尘的怀里哭得稀哩哗啦,丝毫不管在旁边的父母和孩子。 脸上有了这道疤,模特自然是做不成了,鲁志萍不禁有点遗憾,怎么这也是自己蜕变的推手,如今不得不放弃了,怪可惜的。 辛蓦尘却暗自窃喜,鲁志萍不再执着于做模特,就不用每顿只吃那么一点点猫食了,他看着心疼哪。 没有了动力,鲁志萍坚持了十年的每日形体课也就取消了。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而是把扔了多年的形意拳重新拾起来,偶尔还会跟辛蓦尘过两招,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夫妻情趣吧。 其实鲁志萍的破相,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从国家层面上,把她列为对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 以前,不管鲁志萍名下的企业再上缴国家多少税收,都只是经济上的,现在不同了,她为国家安全事业立下了大功,于国家而言,她是有功之臣!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有钱人。 其实就是辛蓦尘自己,都不是完全明白,他们夫妻冒的这个险,到底给国家挽回了多大的损失! 但在以后的生活中也罢,生意上的事情也罢,鲁志萍感到自己不管到哪里,不管做什么,都是一路绿灯。 她把这归结为自己那如几何增长式的财富,却不知道如果没有上面的默许,她那惊天的财富能不能保住都还在是个未知数。 国家高层对鲁志萍放心得很,不仅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回馈社会的慷慨,和上千亿资金没有丝毫外抽的迹象,还因为辛蓦尘的忠诚。 而在以后的生活中,鲁志萍与辛蓦尘夫唱妇随,以自家企业为载体,为国家办了很多事,虽然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存在一定分歧,但总体说来日子还算和美。 只是在家人的问题上,鲁志萍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她一直引以为反面教材的前世本龙源首富张天赐,和她二姐结婚后不但没有任何风流韵事,还是商界大佬中有名的妻管炎! 而她万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情深意重的大姐夫,一朝致富后却背叛了大姐! 这件事情不光严重伤害了鲁爱萍,也深深的打击到鲁志萍,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让大姐受到伤害的帮凶。 不过鲁志萍想着自己既然能把刘传富一手扶持起来,自然也能让他重新一无所有。 可是这件事情还不等鲁志萍出手,鲁庆山和秦正果就已经做好了。 虽然宏发公司里面也有鲁志萍的股份,但两人都知道鲁志萍不会在意那些,比起鲁爱萍的幸福来,个把亿算什么? 于是郎舅两个联手,才两个回合就把宏发挤兑垮了,刘传富欠下巨额债务,又回过头来找鲁爱萍,求她的原谅。 这下全家人都盯着鲁爱萍,她们毕竟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万一她为了女儿委屈求全呢? 可是没想到,鲁爱萍竟然自己想开了,“你们放心,我已经眼瞎了一次,不会再瞎第二次了,他来求我原谅,不过是想借咱们家的钱东山再起而已,我怎么还可能给人家做嫁衣?” “大姐,你能明白就好,”鲁丽萍快人快语,“那混蛋背着你,儿子都有两个了,以后有再多的钱,也是便宜了那两个野种,咱家不做这种冤大头。” 鲁爱萍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众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次的伤,只有鲁爱萍自己慢慢去养了。 鲁志萍为了让她大姐尽快恢复精气神,请她来负责微笑基金旗下的整容整形产业。 鲁爱萍以为妹妹真是遇到人才危机,丝毫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鲁志萍知道她大姐最擅长的是脑胸外科,可是在公立医院那样人事复杂的地方,她大姐过的并不是很如意。 可是直接让她辞了工作,鲁爱萍肯定不干,那就让她这样脱出来好了。 两年后,西南地区最大的私立医院挂牌成立,医院的专业特色就是脑胸外科。 至于负责人,当然是鲁爱萍了,而这家医院,也是鲁志萍送给自家大姐的产业,鲁爱萍拥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价值十四亿。 鲁志萍也不光只是对自己家的人慷慨,对辛家的人也是如此。 二零零六年,辛蓦尘的姑姑辛奕菲带着家人从加拿大回国定居,鲁志萍一出手就是一个价值七千万元的四合院,又送了一辆房车作为代步工具。 鲁志萍也是到此时才知道为何鲁悠绵会那么恨张梅,原来一九八八年,张梅为了攀上某个权贵,竟设计让自己的小姑去陪人家睡觉! 虽然因为鲁悠绵发现得及时,事情最后没有成功,但辛奕菲却因此受到很大的打击,连国内都不敢呆,一出国就是二十多年。 要不是辛志德拦着,鲁悠绵早就逼着大儿子辛国平跟张梅离婚了。 辛志德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只是因为张梅是他一个老搭挡的女儿,当年这个老搭挡为了掩护他而牺牲,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让照顾好这个唯一的女儿,因为老搭挡的妻子也是牺牲在秘密战线上的人。
第339页 但是这件事情,辛志德又是致死都不能说的,因为他和老搭挡配合发展下来的那条线,至今还在海外某个重要的地方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鲁志萍对张梅的印象更差了,平时轻易不会去*号家属院,除非是张梅或者公公辛国平生病住院了,才不得不到医院到去尽一下孝。 但除却他们,鲁志萍和辛家其他人相处的都很好,辛奕菲自不必说,得了鲁志萍那么多财产,绝无交恶的可能。 鲁悠绵和辛志德两位老人家就更不用说了,两人住在萍心园,跟太上皇似的,别提多惬意了。 至于辛蓦然一家,因为他的妻子是鲁志萍的闺蜜,关系也还马马虎虎,鲁志萍再看辛蓦然不顺眼,也得给好友几分薄面。 而辛蓦然也和王理一样,在鲁志萍的直接、间接帮助下,凭藉出色的政绩一路往上爬,终于在二零一四年主政一方,成为东南某经济大省的省.委书记。 至于王理,因为在一次重要的站队中,听从鲁志萍的建议站对了队,成功的进入了忠央正治局,成为鲁志萍最大的正治靠山。 而随着网络化时代的到来,鲁志萍的财富再次迎来一波暴发式增长,她在中关村做的那些遍地撒网式的投资,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虽然当时投资了七百多个项目,最后成功的只有四十四个,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但这其中有近一半成长为独角兽。 到二零一八年,鲁志萍已经是世界上当之无愧的首富,无论是在实业界还是在网络行业,无人能出其右。 与此正好相反的是,辛蓦尘似乎越来越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越来越有吃软饭的嫌疑! 但只有鲁志萍知道,辛蓦尘顶着一个首老公的名头,为国家做了许多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这让鲁志萍在无语的同时,也不禁有点佩服辛蓦尘,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她是知道的。 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他甘愿忍受人们的嘲笑,甚至不惜配合传言,把自己变得更像小白脸,只为完成那一个个看似简单、实则凶险的任务! 但这件事,同时也让鲁志萍很有成就感,她觉得自己的重生真的没有白费,而且重生后的愿望,基本上都实现了,如今不仅家人幸福,还能顺带为国家做点事,多好! 至于还拣到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就当是老天爷的赠品吧,呵呵,有家有爱,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