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关系后,王爷全家后悔终生》 第1章 淮南王世子重生 “陈长安,你可知错?” 大楚帝国,淮南王府。 王妃楚嫣然正手持杀威棒,怒气冲天的指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楚嫣然身后站着两位少女,她们是陈长安的姐姐。 三姐陈春花捂着红唇,吃吃的笑着。 “娘,九弟从小在慈幼坊长大,没教养,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七姐陈秋月不屑的撇嘴:“三姐,你又替憨子说话!” “哼,雪花骢是皇上赏赐给娘,只有憨子不懂事,骑出去就摔断了马腿!” “……娘平时都舍不得骑呢!” 楚嫣然听陈秋月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扬起杀威棒,狠狠地打在陈长安的头部! “憨子,还不认错!” 啪! 陈长安护住头,茫然的睁开了双眼。 这一幕他并不陌生。 三年前。 起因是雪花骢通体雪白,异常神俊,十一弟陈浮生见猎心喜,偷偷地骑了出来。 他骑术不精,摔断了马腿。 陈浮生怕娘亲责罚,就嫁祸给了陈长安。 这…… 重生了吗? …… 陈长安看着怒火冲天的母亲,只是漠然。 前世无论楚嫣然怎么打,他都没有承认,反而将实情告诉了娘亲。 结果呢? 陈长安被楚嫣然毒打,半死不活。 事后还将昏阙的陈长安关进冰冷、黑暗的水牢,大病一场。 陈长安现在想起来,还是彻骨的寒。 “事情我都说了,你们还要怎样?” 楚嫣然面色一沉。 陈秋月踹了陈长安一脚:“怎么跟娘说话呢?你犯错就算了,还污蔑十一弟,其心可诛!” 陈长安捂着被踹的胸口,眼神平静的可怕。 他是孤儿,在慈幼坊长到了十岁。 那年,四海升平。 父亲陈战骑着高头大马,将陈长安接回淮南王府。 本以为这是幸福,却没想到是噩梦! 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姐姐们指责陈长安,让他脱光衣服去雪地里罚站; 平时吃饭,嫌弃他筷子夹的远,就给他套上绳索,学狗吃饭; 指责他跟慈幼坊的贱民来往,跪在地上当马骑! 逼着他笑! 逼着他说好! 逼着他快乐的蹦跳! 陈长安为了融入这个家庭,只能忍受,装疯卖傻! 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 “憨子,十一弟那么懂事,不会私自骑雪花骢。” 三姐陈春花摇头:“你马上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我们是为你好。” 陈长安笑出了声音! 好一句为我好! 陈浮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淮南王陈战部的义子。 科举状元,人中龙凤。 三年后,接任淮南王,被封冠军侯。 掌握兵权后,陈浮生就暴露了本性! 勾结蛮夷,篡位夺权! 虐杀父母,肆意凌辱自己的八位姐姐,让她们跟狗……交配! …… 前世,陈长安跟陈浮生斗了一辈子。 但他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最终被陈浮生抓住,凌迟处死! 剐了他三千六百刀! 三千六百刀啊! 疼痛入股! 而他的姐姐们,却在一旁欢呼、雀跃,喝彩,跳着脚的叫好! …… 楚嫣然咬着半片红唇,手里杀威棒挥舞。 “你还有脸笑?”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理应顶天立地!” “我们淮南王府怎么能有你这种敢做不敢当之徒?” 陈长安脸色冷漠。 前世既然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今生干脆什么都不做! 这辈子,我只为自己! “好吧,我错了。” “你说什么?” 楚嫣然一怔,陈憨子居然认错了? “是,就是我,我摔断了马腿,甘愿受罚。” 陈长安很主动,拿过楚嫣然手里的杀威棒。 “淮南王府家规,未禀告父母擅自做主,杖责二十。” “不用你动手,我来。” 楚嫣然冷笑着看着陈长安。 你最怕疼,会真的打自己? 陈长安脸上闪过冰冷,杀威棒重重的朝着自己的双腿落下! “啪!” 狠狠地打在腿上,陈长安双眼通红。 “一下!” “够不够?” 楚嫣然被吓了一跳,怎么这是? 他真能下得去手? “不够没关系,再来!” “啪!” “陈王妃,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啪!” “放我回慈幼坊,咱们永不相见!” “啪!” “陈长安,谢你全家!” “啪,啪,啪……” 陈长安无比凶狠! 二十杀威棒,一下快过一下,打在了自己的腿上! 身体上虽痛,但心里却很开心。 他要离开这个家族,离开这个国家! 谁当皇帝,淮南王怎样,世界天塌地陷…… 都他妈的跟我有毛的关系? 躺平了! 摆烂了! 黑化了! “王妃大人,放我回慈幼坊……行吗?” 楚嫣然目光一沉,微微咬牙。 陈春花赶紧说道。 “九弟,你不要怪娘亲责罚,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爱之深,责之切? 我去你妈的! 陈春花想要扶起陈长安,陈长安却厌恶的挥挥手。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陈长安冷静的说道:“三郡主,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要弄脏了您的身子。” “九弟,你……” 陈春花呆住,不解的看着陈长安。 以前别说自己主动去扶陈长安了,就算跟他说句话,陈长安都会高兴好几天。 今天是怎么了? 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位锦衣少年,噗通一声,给楚嫣然跪倒在地。 陈浮生。 陈浮生脸上带着愧疚:“娘,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劝阻,才令九哥犯下滔天大错。” “……我愿同九哥一起受罚!” 陈长安就要给陈浮生鼓掌了! 好深的演技! 明明是你摔断了马腿,跟我在这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 陈长安只是冷笑。 看着陈浮生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陈长安伸出手,当着母亲的面,给了陈浮生一个巴掌! 打你个狗娘养的! 三千六百刀,把我生生的疼死! 啪! 清脆! 响亮! 干净! 利索!!! 所有人都怔住! 陈浮生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自己居然被九憨子打了? 以前就算自己往陈长安身上撒尿,他都是一脸讨好,今天是怎么了? 倒反天罡? 妈的,弄死他! 第2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楚嫣然反应不过来,陈秋月勃然大怒。 “反了反了,还你个九憨子,竟打我的十一弟?我跟你拼了!” 陈秋月张牙舞爪的上来,就要跟陈长安拼命。 陈长安虽然受伤,但如何惧怕女人? 啪! 一只手抓住陈秋月的手掌,陈长安面无惧色。 “七郡主,长兄为父!” “父亲没有在家,我与陈王妃说话,又哪里轮得到陈浮生插嘴?” “当九哥的教训他,有什么不对?” 陈秋月听到这话,当即愣住。 九憨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让她居然无法反驳? 楚嫣然气得一拍桌子,怒道:“憨子,十一弟本是为你求情,你怎么不分皂白?” “我用他给我求情了吗?”陈长安摇头反问。 “陈王妃,我知道您喜欢陈浮生,我只是垃圾,废物,不会诗词,不会策论,留在淮南王府便只会给父亲脸上抹黑。” “您不喜欢我,就放我离开,行吗?” 离开! 他又说离开!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陈长安想以此威胁楚嫣然,那便如了他的愿。 ……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楚嫣然目光收缩:“行,既然你想走,我不拦你!” “我马上通知王爷,让他从军营回来,签署离身契,你就与淮南王府再无瓜葛!” 陈浮生双眼大亮。 陈长安离开了淮南王府,男丁便只剩下他这位义子。 他又怎能不开心? “娘,九哥说的没错,他打我是应该的……您不要将他赶出淮南王府,求您了。” 做戏嘛,还是要做足十分。 陈秋月挣脱了陈长安的束缚,气不打一处来:“十一弟,不要向娘亲求情!” “九憨子这是知道错了,故意这么说,可以免除责罚!” “他离开淮南王府狗屁都不是,让他滚蛋!” 陈春花也是皱眉:“九弟,你要回到慈幼坊跟贱民为伍?这不是丢我王府的脸面?” 陈长安根本没理会这些人的说法。 重重的冲楚嫣然磕头,面色平静,隐约透出一点小兴奋。 “陈王妃,多谢您的宽宏大量,劳烦您尽快通知王爷。” “此头,陈长安拜谢您六年养育之恩!” “谢谢,告辞!” 陈长安开心的站起身,转身就走。 解脱了,真的解脱了! 现在要快点离开淮南王府,他再也不想跟它产生丝毫的瓜葛! 陈长安的在淮南王府的房间,在马圈旁边。 四周充斥着马粪的臭味与马尿的骚味。 房间里只有几块木板拼着起来的床,桌面上放着上好的宣纸。 宣纸上面还有字。 “红落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赠长郡主。” 看到那生涩的字体,感觉文字都在嘲笑他! 长郡主就是他的大姐,陈红落。 她是江都城最大的布庄霓裳坊的掌柜,整日忙于商业,身体不好。 陈长安曾攒了半年的钱,给陈红落做了药膳,兴冲冲的给长郡主端过去,却被长郡主打翻了食盒。 就这,陈长安还安慰自己。 陈红落不是无情啊,只是想为淮南王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陈长安反手就是两个巴掌!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 贱啊! 真他妈的是贱种,贱人! 房间里一眼能看到头,陈长安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拿出当年从慈幼坊带来的布包,往里面扔了几件衣服,从床底下拿出破旧的小铁盒。 里面装着十两散碎银子。 这是陈长安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存下来。 陈长安关好房门,终于要逃出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爽,很爽! 他背着满是补丁的布包,来到前院。 院厅当中是长长的桌子,陈浮生的脸上缠着白布,楚嫣然心疼的看着他。 陈长安只是冷笑。 自己这个亲儿子腿都快被打断了,也没看到你过来问问。 陈春花招呼道:“九弟,娘已经派人去通知爹,料想爹明日就能回来。” “……过来,跟我们吃晚饭。” 陈长安心里激动。 陈战回来就能和他撇清关系,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我是贱民,不配与你们同桌。” 陈长安轻笑:“陈王妃,我向您辞行,此后一别两宽,祝前程似锦,来日方长!” 陈春花皱眉,这是决意要走? 陈秋月不屑的撇嘴:“九憨子,娘是尊贵的淮南王夫人,用你祝贺?” “你走是走,以后不要作奸犯科,被官府抓起来的时候,不要求着母亲去救你。” 陈长安哈哈大笑,快步离开。 就算被官府抓起来,陈长安现在心灰意冷,怎么会求楚嫣然? 你们啊,好好的过吧! …… 离开繁华的闹市区,陈长安一路向北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来到贫民区。 周围弥漫着浓烈、刺鼻的鱼虾腥臭味,能看到许多穿着短打扮的人,赤裸着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汗水的光芒。 他们弯着腰,或奋力地拉着渔网,或不停地分拣着鱼虾,每一人都在用力的生活。 陈长安花费一两银子,租下了一艘破掉的渔船。 虽不能下江捕鱼,但却能给陈长安一块遮风避雨的地方。 坐在船头,看江水缓缓的流动,听渔舟唱晚,陈长安心里有种安稳的感觉。 “楚国将要大乱,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齐国虽小,但洛沐诗却巾帼不让须眉,初登大宝,就不甘臣服大楚,奋起反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嗯!” 洛沐诗是齐国郡主,曾来到江都淮南王府游学。 齐国太小了,陈战也没有将这个郡主放在心上,就派陈长安招待她。 两人一块学习,共同成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去投靠洛沐诗,是条明路。 “我需要存够银两,去齐国也要讨生活。” “最好通过科举,获得学子身份,便于游学。”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心里已做出决定,陈长安起身研磨,铺平宣纸。 略一沉吟,他写道。 “离身契。 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晓禀众圣,通喻三界,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陈长安自愿永离淮南王府,与人无干。 日后碰面,当如路人,永不开口。 淮南王执意找寻,便是欺天。 欺天大罪,身死道消。 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陈长安写了两份,认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只等明天,陈战若签字…… 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3章 剔肉还父,刮骨还母! 陈长安今晚睡得很香。 不用再去舔淮南王府的人,不用小心翼翼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翌日。 睡到日上三竿,他这才起身。 怀揣着离身契,陈长安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淮南王府。 刚到门口,却见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佝偻着身子出来。 陈长安古井无波的心,终于有了波动。 “胡伯。” 胡伯是淮南王府的管家,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他被姐姐们欺负的时候,胡伯心疼的给他送来衣服,看陈长安像狗一样吃饭,他默默流泪。 可惜,好人都不长命。 陈浮生掌权后,生生的将胡伯在粪坑当中呛死。 只因当年他在粪坑边捉弄陈长安,胡伯求他手下留情,不要闹出人命! …… 胡伯看到陈长安,脸上登时露出焦急。 “九世子,您昨晚去了哪里,害得老奴担心的半死!” “回来就好,还没有吃饭吧?” 胡伯贴身拿出烧饼:“快吃!你父亲回来了,求求情,就没事了。” 胡伯是下人,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拿着那带着体温的烧饼,陈长安心里颤抖,勉强摇头。 “我不会求情。” “九世子……” “胡伯,你听我说完。”陈长安打断了胡伯的劝说。 “如果可以的话,离开楚国,寻一处深山老林度过余生。” “我现在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带走你。” 胡伯微微发怔。 他从小就被卖入了淮南王府,伺候陈家三代人,他想离开又谈何容易? “九世子,您说什么傻话,王爷让老奴出来寻你。” 陈长安摇头,没实力,说什么都是白搭。 带着胡伯向院内走去,刚走到院子当中,就听到楚嫣然在那说道。 “王爷,就是这样,陈憨子越来越不懂事。” “我问他是不是摔断了雪花骢的腿,他不说;十一子跪下为他求情,他丧心病狂,居然打我的心头肉。” “到了晚上就更过分,彻夜不归,不知去哪里鬼混!” 陈战今年四十有五,生的相貌堂堂。 国字大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闭,仿佛时刻都在准备着下达军令。 杀气腾腾,不怒自威! 陈长安摇头轻笑:“陈王妃,我哪里有银子出去鬼混?” 陈战一身戎装,果断抬头。 楚嫣然跟陈春花等人也向着门口看去,嘴角俱都是露出冷笑。 我便说陈憨子不可能离开,这不是回来了吗? 胡伯赶紧打圆场:“世子,夫人很担心你……” 陈长安笑着摇头:“胡伯,陈王妃是万金之躯,怎会担忧废物生死?” 陈王妃! 两句陈王妃! “彭!” 陈战勃然大怒,一股冲天的气势爆发! “陈长安,给我跪下!” 陈长安倒是很听话,规规矩矩的跪在淮南王面前。 “贱民陈长安拜见淮南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战当即面色阴沉。 虎目圆睁,陈战怒道:“你是不是皮子又紧了,需要我给你熟熟?” 陈长安只是如小鹌鹑一样:“王爷,我虽贱民,但未曾做违法之事,您为何如此说法?” 陈战咬牙,握着腰间宝剑的手都是握紧。 “本王管儿子,管你犯法不犯?” “为何一口一个陈王妃,她当不起你一声娘?” “还有,叫本王父王,不是淮南王!” 陈长安表情漠然,掏出两张离身契,双手放在头顶。 “王爷,您有所不知。” “陈王妃昨日告知,今日等您回来,签署离身契,我就不是您的儿子。” “我冒然称呼您二位,岂非不敬?” 陈战目光收缩。 陈长安却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离身契我已准备好,请王爷签字,各自安好。” 陈战气得脸色铁青,陈秋月却撇撇嘴。 走过来拿过离身契,嘴角带着不屑:“我便要看看,连大字都认不全的憨子,还能写出离身契?” 陈秋月展开纸张,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 “…… 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 当如路人,永不开口。 …… 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陈秋月当即有些讶然,定定的看着陈长安。 不说内容,但如此工整,读起来让人如饮甘露的文字,真的是…… 面前这个憨子书写? 不可能吧! 离身契很短,陈战听完却气炸了! 他掌管着边境军,手上沾染着累累鲜血,最怕天道惩罚。 陈长安这是哪里痛,便往哪里捅! “胡管家,取家法来!” 陈战猛然暴喝:“今日不打死你个憨子,我就不叫淮南王!” 胡伯打了一个哆嗦。 陈秋月笑吟吟的开口:“爹,我去!” 陈长安还满脸的不懂,狐疑的说道:“因雪花骢缘故,陈王妃昨日已惩罚于我。” “她亲口说,王爷回来签署离身契,王爷为何还要对我执行家法?” “我可曾有错?” “可曾犯法?” “淮南王仗势欺人,还是陈王妃言而无信?” 陈战咬牙切齿,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凭心而论,陈长安说的没错,但陈战是将军,是兵。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礼你都说不清! “孽障!” 来不及等陈秋月取来家法,陈战伸手拿过宝剑,冲着陈长安的头部落下! 万幸啊,宝剑没有出鞘。 原本,陈长安能躲过去,但他,根本没有躲! 反而伸出脖子,准备用脑袋硬扛! 陈战是什么身份? 那是楚国赫赫凶名的将军! 一剑之威,岂能是凡人能够抵挡! 噗呲! 宝剑虽没有出鞘,但带起的强大劲力,依旧将陈长安打得头晕眼花。 鲜血沾染在宝剑上,顺着伤口呲出老远! 陈战愣住。 楚嫣然和陈春花也有些好奇。 这憨子,怎么不知道躲啊! “九世子!” 胡伯都替陈长安感觉到肉疼:“老爷,不要责罚九世子,我这就去叫郎中……” “且慢!” 陈长安被打的半死,几乎昏阙,但还是咬牙的说道。 “我是贱民,命如草芥,没事,不敢劳烦贵府郎中。” “淮南王,当初陈王妃生我,流了不少血,今天就算我还给你们。” 陈长安咬牙说道:“还有,按照世子月俸,每月五两银子,六年就是三百六十两。” “半年之内,我连本带利还你五百两。” “请王爷在离身契上签字,从此,我与淮南王府再无瓜葛!” 郎中已经过来,胡管家压抑的说道。 “九世子,不要说了,先让郎中给你看看啊!” “不用!” 陈长安按住头上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你们若觉得这还不够,便俱都折算成银两,我还!” “倘若这样不够,我只能效仿哪吒!” “剔肉还父,刮骨还母!” “只要,你们让我离开淮南王府!” 剔肉还父,刮骨还母! 妈的,孽障! 第4章 赚银子,还债! 陈战双目怒睁,厉声呵斥。 “混账,谁教你说出不忠不孝的话?” “没人教,是贱民有感而发!” 陈长安丝毫不退,也不怕陈战发怒,甚至还向前跪行两步:“淮南王,要么签字,要么让我死!”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陈战握紧了剑柄。 “自然是敢。”陈长安点头,“王爷一怒,数万颗人头落地,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 “贱民自问没有犯错,六月飞雪,会证明我冤枉。” “王爷想杀贱民,贱民慨然领死!” 以死相逼! 陈战浑身都气麻了,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楚嫣然见陈长安铁了心的要走,气恼的拿过离身契。 “陈憨子,我签!” “你别哭着喊着求我,想再回府衙,淮南王府没有你的地方!” 陈长安心里的巨石掀开了一半! 他喜不自胜的看着楚嫣然:“多谢陈王妃成全!” “淮南王,只要签了离身契,你不会再忍受嘲笑,其他王公贵族也不会说你有个废物儿子。”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 “王爷……” 陈长安不停的喊着“王爷千岁”,听得陈战心烦意乱。 “逆子,翅膀硬了!” “好,我签字!” “没有淮南王世子的身份,你就无法在江都生存,有你跪下来求我的时候!” 陈战怒不可遏,在两张纸上签字! 陈长安大喜过望! 给陈战留下一张离身契,陈长安欢喜的说道:“淮南王,谢谢您的大**义,贱民告退!” 擦一把脸上的鲜血,陈长安转身就跑。 胡伯却咬牙拦住陈长安:“九世子,您这是干什么啊!” “不要叫他九世子!” 陈战怒气不减,冲着胡伯怒吼:“签署离身契,憨子就不是淮南王府的人!” “我就当没有生过逆子,让他被饿死,被野狗吞噬!” 陈战不是假意,是真的! 陈长安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大笑道:“胡伯,别阻拦,记得我跟你说的!” “或者你等我,什么时候有能力,咱们一起生活!” 陈长安让开胡伯,跑出了淮南王府。 没等跑远,他就爆发出了一阵开怀的笑声,很开心! 前世,算起来共有九年。 九年的时光他一直跪舔陈家人,还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这回好了,困鸟出笼! …… 听到陈长安的笑声,陈战脸色阴沉! 陈长安的笑声当中带着畅快,带着多年的抑郁一扫而空,离开淮南王府竟然没有丝毫的后悔。 ……怎么会这样? 陈秋月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三姐啊,我们赌一把,你说憨子能挺几天?” 陈春花心里也不相信陈长安真的敢离开王府。 毕竟,九世子的身份岂能那么轻易的放下? “最多三天。” “他吃不上饭,饿着肚子就回来了,我敢保证。” 原本陈长安离开后,楚嫣然有些后悔了。 但听到两个女儿这么说,她倒是冷笑:“哼,我看也是,最多三天,他就得像狗一样,回来求我!” “竟敢用离家出走、断绝关系威胁我……” “这次我不惯着他的臭毛病!” 陈战眉头皱起,陈长安真的会回来求他? 为什么觉得这次不一样啊? 陈浮生又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噗通一声,冲着陈战跪倒。 “爹,娘,求你们不要生气,我去求着九哥回来。” “只是,九哥可能不喜欢我,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是我摔断了雪花骢的腿。” “我想好了,无论九哥说什么,我都不跟他顶嘴。” 眼看着十一子这么懂事,陈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楚嫣然轻笑,搂住陈浮生的头:“还是我的生儿懂事,知道维护淮南王府的团结。” “不用去找你九哥,他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谁都不许理他,我生了他,他想走就能离开?做梦去吧!” 陈浮生乖巧的躲在母亲怀里,轻轻摩擦她的小腹。 胡伯看了看离身契,以及地上的鲜血…… 终于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王爷啊,这回你们可是大错特错! 你常年不在家里,不知道九世子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王府看似和谐,却处处勾心斗角,九世子没有背景,奋力的讨好每一个人啊。 这一次离开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陈战看出了胡伯的神情萧瑟,迟疑了一下。 “胡管家,逆子怎么说也是我儿子。” “刚才我下手太重,你去找到他,让郎中给他包扎。” 胡伯心里一喜,却听楚嫣然怒道。 “王爷,你不累是不是?” “军务已经够繁忙,憨子的事有我照顾,肯定出不了什么差错。” “胡伯,你去忙,我教教憨子如何做人!” 陈战听到这话,微微点头。 男主外,女主内。 多少年都是这么过得,楚嫣然肯定不会出现差错。 陈战心里始终认为,就算九憨子再怎么胡闹,也不能离开这个家不是? …… 到了晚上,夜凉如水。 陈长安买了锅碗瓢盆,又在贫民窟买了臭鱼,吃着火锅唱着歌。 解脱的日子,说不出的舒服。 正准备吃饭,陈长安的心口隐隐传来刺痛,他咬牙捂着心口。 前世,陈浮生认为他是陈战的亲生儿子,以后肯定会成为他执掌镇南军的威胁,准备提前弄死他。 最悄无声息的杀人方式,当然是下慢性毒药。 陈长安的四姐陈淑婷,就在国医堂当圣手,陈浮生有需要,她自然是提供毒药。 陈长安站起身,去采集了不少鱼腥草。 陈浮生给他下的毒叫升麻,用鱼腥草可以解毒。 鱼腥草又叫折耳根,有很强的腥臭味。 但是,为了生存,陈长安只能忍着呕吐的感觉,一口口的吃着。 “陈浮生,你的计划落空了。” 陈长安没有将中毒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更忧心是怎么偿还那五百两。 “还有八两银子,本钱太少了。” “我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七天渔阳城的诸葛员外过寿,管家收取六斤六两的鲤鱼。” “但接下来就是梅雨季,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渔船无法下江。” 陈长安脸上露出微笑。 就利用信息差,赚第一桶金。 等有了本钱就能赚取更多的银两,比别人多活三年,陈长安有信心。 努力,还钱! 第5章 他要给娘吊孝! 陈长安在渔船睡下,直到午后。 倒不是因为他懒惰,昨天被陈战劈了脑袋,晚上毒性发作,他身体很虚。 吃了冰凉的剩菜,陈长安就来到江边买鱼。 “老板,我要九十尾六斤六两重的鲤鱼,有货没有?” 陈长安咬牙来到一家大的摊位,忐忑的询问卖鱼的大汉。 “六斤六两,这是家里有人过寿?” 大汉古铜色的皮肤,说话瓮声瓮气:“指定重量,一下肯定拿不出来那么多。” “我联系其他渔民,但这种鱼价格偏贵,一两银子两条。” 陈长安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一两银子能兑换一千枚铜板,原本鲤鱼是20枚铜板一斤。 即便是七斤,有140枚铜板都足够了。 好家伙,居然翻了三倍! 陈长安软磨硬泡,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 大汉都有些无语:“少年郎,能买得起那么多鱼,犯得着跟我讨价还价?” “我也是怕了你,九十位鲤鱼,算你40两。” “银票,还是银子?” **安高兴了,兴冲冲的说道:“老板,七天后我才要鱼,这段时间我都过来帮忙。” “我能不能先付定金,然后再把银子给你?” 大叔当场怔住:“你……说啥?定金?” **安掏出所有的钱:“是,我这有八两……” “你他妈是来跟我逗屁的吧!” 大汉当场火大:“讲了那么久的价,我还以为你有银子,没银子你说个屁?” 大汉都要气死了! 简直是浪费时间。 陈长安碰了一鼻子灰,但料想这种事大汉也不可能答应,自己不要鱼怎么办? 陈长安也不觉得失望,穿着短打扮。 每天都来帮着大汉忙碌,弄得满身汗水,一身腥臭,饿了就啃一个馒头。 整整四天。 大汉都有些看不下去,摇头说道:“少年郎,真想要鱼?” “想。”陈长安拿出八两银子,“我先付定金,十天……现在说应该还有六天,我把钱还你。” “大叔,求求你,帮帮我。” 大叔咬咬牙,接过了**安的八两:“好好好,算他妈的你厉害!” “老子就赌你的人性!” “我先替你垫上,明天跟我下江捕鱼!” 成了! **安激动的想给大叔磕一个! 三天时间。 陈长安每天都跟着大叔下江,大叔也言而有信,从其他鱼户那里收取了鲤鱼。 第七天晚上,天空中下起了暴雨。 雨狂风骤,江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大汉坐在船上:“梅雨季,这两天又不能下江捕鱼了。” “长安,你得把银子还给我!” “婆娘又要念叨。”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刚要说话,却听到传来渔民的吆喝声。 “喂——” “渔阳城诸葛员外庆生,需要六斤六两的鲤鱼,各位街坊努力啦!” 听到吆喝,大汉摇头轻笑:“看,最近过寿的还蛮多。” “可惜喽,下不去江哦!” …… 暴雨倾盆,淮南王府。 楚嫣然站在客厅当中,听着大雨敲打着房檐,她心里就是一阵气恼。 陈长安走了七天。 开始时候楚嫣然没放在心上,认为他肯定要回来。 但是,后面这两天,她才有些急了。 “胡伯,九憨子人呢?” 胡伯浑身湿透,身上披着蓑衣,雨水从额头上掉落。 “王妃,我们找了,找遍了整个江都城。” “可,可……没有世子的消息。” “没有消息?一个憨子,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楚嫣然显然是不相信:“他没有地方可去,青楼,客栈,去过了没有?” 胡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去一趟青楼都至少需要五十两银子,九世子身上有钱? 楚嫣然顿了顿:“客栈呢?他总不能不睡!” “老奴去了,没有九世子的消息。” 楚嫣然目光收缩:“圣子监呢?他不可能不去读书识字!” 听到圣子监,胡伯脸上难掩的失望。 圣子监是专供达官贵人子女读书的地方,陈长安在那里经常被揍,无缘无故的被揍。 可是,淮南王府没人肯替陈长安出头。 “世子……早在齐国公主游学结束,就离开了圣子监。” 楚嫣然愣住,呆呆的问道:“不在圣子监?” “该死的畜生,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背着我当贱民杂种?” 胡伯死死地咬着牙,呼吸都有些急促。 “王妃息怒,老奴以为您知道。” “三年前,九世子不明原因的被其他达官贵人的公子围攻,他被逼无奈还了手。” “圣子监夫子让您过去处理,您说没空。” “当天您带着全家人去麒麟社看戏,九世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开除了圣子监。” 楚嫣然定定的看着胡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没办法呀。 谁让麒麟剧社在全国都很有名气,楚嫣然能不去看吗? “我问的不是这事!”楚嫣然避重就轻,“他是不是跟贱民出去鬼混?” “等找到他,我非扒他一层皮!” 楚嫣然怒气冲天,胡伯脸上浮现出恼怒。 “九世子没有鬼混。” “从圣子监离开后,他去了江都的乡里,问老奴借了束修,在清风书院就读。” “他说,不想让淮南王府有个不识字的世子!” 楚嫣然浑身僵硬,终于是无话可说。 在圣子监读书,只要过了堂试,就能入朝为官,封王拜相。 在清风书院,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书院…… 只能走科考,难以出人头地。 “去清风书院问问,将人给我拉回来!” 胡伯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楚嫣然依旧是怒气冲天,看着正在下斗兽棋的陈秋月。 “老七,九憨子真离开了圣子监?” “我哪知道。”陈秋月根本不把陈长安放在心上,“猫下树,吃了你的老鼠,嘿嘿!” 楚嫣然说不出的来气。 “九憨子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在哪读书你都不知道?讨打!” 陈秋月奇怪的看着楚嫣然:“娘,九憨子还是您的儿子呢,您不关心,还指望我做姐姐的关心?” “你!” 楚嫣然浑身僵硬,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自己这个娘亲做的有点失职。 居然连儿子不在圣子监读书都不知道…… 想到那份离身契,楚嫣然就是莫名的烦躁。 一个时辰。 胡伯满脸失望的去而复返:“陈王妃,我去了清风书院,找夫子问过……” “憨子在不在?”楚嫣然满脸的希望。 “不在。” 胡伯叹口气:“夫子还说,长安跟他请假,说自己的母亲亡故……” “他要给娘吊孝。” 第6章 你他妈这是娘亲该说的话? 母亲亡故? 楚嫣然急上加气! 她还活着,活得好好地! 彭! 楚嫣然掀翻了桌子,怒吼道:“你听听,哪个儿子希望自己的娘亲死?” “陈憨子,别让我找到你,非将你挫骨扬灰不可!” “通知所有的下人都出去,去他姐姐那里问问情况,找到陈憨子,我打死他!” 胡伯再次领命而去。 陈秋月下完了一盘斗兽棋,伸了一个曼妙的懒腰,曲线毕露。 “娘,你着急找憨子干什么啊?肯定会回来的!” 陈秋月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年前我们去春游忘了他,他不是走了三天三夜,才回家嘛?” “他双脚磨出血,弄得像个乞丐,可笑死我啦!” 陈秋月笑的没心没肺。 楚嫣然却沉默了。 那年的事过去不久,她当然还记得。 陈长安身上破破烂烂,回家后双腿都站不稳,跪在地上不停的痛哭。 楚嫣然还嫌弃他身上有味,将他一把推开。 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七妹,你还敢说,差点害死憨子知不知道?”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看模样比陈秋月大几岁。 她是陈家的长郡主,陈红落。 “大姐,人家怎么害了憨子嘛!”陈秋月不肯认输。 “你就是故意将憨子留在山林,那里满是狼虫虎豹,真出了事,怎么办?” 陈红落摇摇头:“父王肯定要关你的水牢。” “知——道——啦——” 陈秋月拉长了鼻音,哪里有知道的意思。 楚嫣然挑眉:“红落,憨子去找你了?” 陈红落摇头:“我忙着霓裳坊的事,回来才知道憨子离家出走。娘,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九憨子又发疯病!” 楚嫣然压抑着情绪,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怒气冲天。 “本来我想他回来冷落他几天也就算了,现在看,不打他一百杀威棒出不了气!” “等着,等着,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陈红落只是轻轻地摇头:“娘,没事的,憨子走不远,不要气坏了身子。” 长郡主的安慰还是有用的,楚嫣然气息平复了不少。 派出去的下人陆续的回来。 “陈王妃,二郡主那里没有。” “四郡主那里没有!” “六郡主那里没有!” “五郡主……” 没有,没有,都是没有! 楚嫣然狠狠地握住了拳头,九憨子,你到底在哪里? 你给我回来! 看我怎么弄死你! …… 第二天清晨。 暴雨下的越来越大,江堤隐隐有决口的趋势。 楚嫣然在佣人的服侍下,怡然自得的吃完了美味的早餐,坐在那里生闷气。 终于,她起身说道。 “红落,跟我出去一趟。” 陈红落看了看天色:“娘,还下雨呢……您要去哪里?” “去清风书院,我问问父子,九憨子到底什么时候说给我吊孝!” 楚嫣然握紧了拳头:“胡伯,备车!” 清风书院距离王府很远。 再加上暴雨如注,马车行驶的很慢,足足浪费了两个时辰。 清风书院只是很小的一个门庭,共有三十几位学子,三位夫子。 老夫子姓王,听到楚嫣然表明来意,显然有些吃惊。 “陈长安不是说给母亲吊孝,您……是他的娘亲?” 楚嫣然紧咬着红唇:“你怎么说话呢?” “不是憨子的娘,我会顶风冒雨的过来,问你陈长安的下落?” “他什么时候跟你请的假,又是怎么说呢,住在哪里,全部告诉我!” 王夫子更是懵逼。 “既然你是他的娘,他肯定回家,我怎么知道你们家在哪里?” 楚嫣然咬牙,无话可说。 王夫子拿出一张纸条,交给楚嫣然:“约莫是七八天前,陈长安托人给我纸条,就是这张。” 楚嫣然阴沉着脸打开,上面的字都透出喜悦。 “夫子台鉴: 长安母亲新丧,家里吊孝,以全母子恩情。 近日无法前来书院,恳请夫子垂怜。 待诸事完毕,长安必回书院,恭听教诲,以备科考。” 看完陈长安的纸条,陈红落惊讶的捂着小嘴:“憨子进步的很快,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楚嫣然捏碎了那团纸:“他是诅咒我早死!” “王夫子,我把人交给了你,你就必须承担起责任!” 王夫子都要气炸了! 陈长安的纸条就在你手里,这还问我要人? 王夫子冷笑一声:“你们乘坐马车而来,穿的又无比华贵,真是陈长安的家人?” “怎么,不相信?” “的确是不相信。”王夫子摇头说道。 “陈长安步行前来,每天吃饭只是一个馒头,吃点野草,几次饿晕过去。” “如果你真是他的娘,怎么会如此蛇蝎心肠,对陈长安无动于衷?” 楚嫣然张了张檀口,紧咬着贝齿。 “算了,我不跟你多说。”王夫子关上了房门,“近日暴雨,清风书院选择闭馆,诸位请回。” 楚嫣然还想再说,但清风书院房门紧闭。 她们只能上了胡伯的车,一路上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默默无语。 进了淮南王府,陈战正坐在客厅上。 看到楚嫣然冒雨回来,陈战疑惑的问道:“清风书院你让下人去就好,何必亲自折腾一趟?” 楚嫣然咬着牙,走到桌前。 将那张陈长安的纸条放在桌上:“你自己看,陈憨子要气死我!” 陈战拿起纸条,看完之后脸色一沉。 敢咒自己母亲惨死,无论何时,都是不孝的表现! 陈战身上散发出一团杀机:“废物!” “我堂堂的淮南王府,想在江都找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咔嚓! 天空中响着惊雷,胡伯赶紧率领众多下人跪下。 陈红落,陈春花,陈秋月也有些害怕,颤巍巍的跪在陈战的跟前。 陈战,生气了。 “再给我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胡伯,你去通知我所有的孩子,让他们不管什么事都回来!” 楚嫣然赶紧补充:“胡伯,不要告诉生儿。” “马上就要堂考了,憨子跟生儿不对付,他肯定不知道。” 楚嫣然美滋滋的补充:“就算憨子死了,我还有生儿,可以给我养老送终!” 胡伯悲哀的闭上眼睛。 就是因为身份,不然他都想问一句…… 你他妈这是娘亲该说的话? 第7章 三套衣服 陈战没有说话。 楚嫣然心疼陈浮生,也跟他在床上说起过。 陈长安是他们的亲儿子,他们担心陈浮生在意,对他更加呵护备至。 陈战也能理解。 …… 一直等到晚上,淮南王府不停的有马车进来。 陈家的二郡主叫陈碧君,是圣子监的最年轻的夫子,生的花容月貌,一身书卷气。 明眸皓齿,靥辅承权。 四郡主叫陈淑婷,是国医堂的郎中,素手倩倩,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前凸后翘,身材丰腴。 六郡主叫陈清婉,是江都府衙为民请命的讼师,嘴唇很薄,让人不敢轻视。 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再加上长郡主陈红落,老三陈春花,老七陈秋月,十一儿女已到六人。 “娘,五姐带着十妹去了白帝城,八妹训练紧张,无法回来。” 陈清婉嘴巴里有活儿,淡然说道:“回来的路上我都听下人说了,娘,你是关心则乱。” 楚嫣然怔了怔,连连点头。 陈清婉虽然不负责查案,但跟捕快在一起待的时间多了,自然掌握了不少技巧。 “怎么说?” 陈清婉自信的抬头,轻笑说道:“憨子故意离开家,想以此转移爹娘的视线。” “一般会留下线索,所以不应该外面乱找,而是家里。” “在家,他最长待的地方是哪里?” 陈战双眼微亮:“他的房间。” “还是父王聪明呢。”陈清婉吃吃的发笑,“他的房间肯定会留下线索。” 楚嫣然长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看着陈清婉。 “不愧是讼师,这么一分析,憨子的动机就很明确了。” “胡伯,陈憨子住哪个房间?” “带我们过去!” 胡伯带着陈战以及所有人,走出了房间。 到了后院世子与郡主的住处,胡伯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再次向后,来到了马棚。 虽然暴雨冲刷了不少气味,但道路泥泞,泥水混合着粪水。 陈战皱了皱眉头,厉声说道:“胡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让你带着我们去憨子的卧房,将我带来马圈……你什么意思?” 雨狂风骤,吹在心上无比的寒。 但胡伯的心更寒。 替陈长安心寒。 “王爷,九世子就住在这里。” 陈战:“???” 我是堂堂的淮南王,家里的房间多的是! 为什么? 为什么我儿子只能住在马圈,跟禽兽为伍? 陈战目光不善的看着楚嫣然,楚嫣然当即大怒:“你胡说!” “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陈长安,也不会将王爷的子嗣留在这种地方,生活上我没有亏待过他!” 有些事,胡伯就无法明说。 “王妃,是真的,九世子在这里住了四年了。” “哎,他吃饭的时候,你小心弄碎了六郡主的碗,六郡主骂他笨手笨脚,跟畜生一样。” “并且罚他到马棚去睡……” 陈清婉狐疑的看着胡伯:“我怎么不记得了?” “呵呵。” 胡伯只是干笑了两声。 你只是趁机想凌辱九世子,满足你卑劣的心思,玩完了,你又怎么会记得? “老奴不知。”胡伯摇头。 “九世子来到马棚,可一直没等到六郡主让他回到住所的命令,他就一直在这住着。” “这一住,就是四年,四年啊。” 陈战猛的回头。 “老六,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清婉对父亲还是有些惧怕,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憨子那么听话啊?” “父王,我错了,给你认错行不行?” 胡伯低头。 你该认错的不是淮南王,而是九世子! 女儿都撒娇了,陈战有再多的脾气都无法发出来。 阴沉着脸,推开陈长安的房门。 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陈战微微发怔。 马棚周围固然是环境恶劣,但陈长安收拾的很干净。 那小小的床铺,被褥叠得方方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正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宣纸,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一丝不紊。 “怎么,怎么……这么整洁?” 楚嫣然愣住,在她的印象里陈长安一直都脏兮兮的,身上有股臭味。 难道是…… 楚嫣然明白了。 陈长安步行去清风书院,每天来回要走三个时辰! 为了赶时间,他一路小跑,身上出汗,又怎么能没味? “九世子一直很爱整洁,只是……你们不知道。”胡伯轻叹一声。 “老奴在外恭候,王爷,请进。” 胡伯退到一旁,陈战迈步进入房间。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 陈红落打开陈长安的柜子,却微微有些发愣。 真的愣住。 因为陈长安的柜子里就一套华丽的衣服,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这,这…… “憨子在我们家待了六年……你们没有带他做衣裳?” 几个女儿都是耸肩。 陈长安就是家里人取笑的玩物,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能好? “这件衣服……” 陈红落双手有些颤抖:“这件衣服是霓裳坊的残次品,采用上好的暮云纱,我觉得扔了有些可惜。” “就带回来给了憨子,当时他很高兴……” 看到陈红落就拿出一件衣服,所有人都有些懵逼。 楚嫣然更是脸色发红:“我们淮南王府什么没有,一定是陈长安拿走了衣服!” “胡伯,你过来说清楚,陈长安有多少件衣服!” 胡伯就在门口听着,轻轻一叹:“六年,九世子只有三件衣服。” 六年,三件! 陈战脸色铁青,楚嫣然更是不信:“不!可!能!” “不要说憨子是淮南王世子,就算稍有钱的人家,都不可能六年三件衣服!” 所有人都是点头,不可能啊。 “这是世子最喜欢的衣服,他舍不得穿,只有在重大场合才小心翼翼的穿好。” “还有一件,是当年世子刚回王府的时候,王妃给他做的。” “但那件衣服越来越小,世子舍不得扔。” “就把他在慈幼坊的衣服毁掉,跟那件衣服做成了一件。” 胡伯叹口气:“还有一件,就是清风书院的学子装,世子已经穿了几年。” 陈红落如遭雷击,瞬间怔住。 “胡伯,这,这……你骗我?” 胡伯摇头:“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敢在王爷面前说谎?” “整个王爷府都不喜欢世子,世子缺什么,少什么都不敢说,过得不如下人啊。” “他就三套衣服,就三套!” 第8章 他,还会回来吗? 说到最后,胡伯的声音带着哽咽。 同样是陈战的儿子,陈浮生从不缺衣少食,怎么能对陈长安这样啊? 这种待遇,天差地别! 陈红落呆呆的立在原地,陈战阴沉的回头。 看着楚嫣然:“这就是你说的,家务事归你管,保我后方无忧?” 楚嫣然狠狠地咬着牙,皱眉说道:“胡伯,你不用替陈长安哭穷,月俸我没给足吗?” “他自己不愿意买衣服,跟我有什么关系?” 几个姐姐都连连点头,纷纷出言附和。 “淮南王世子的月俸不少,娘说的没错。” “我明白了,陈憨子这是故意的,造成父母的关系不和。” “狼子野心,真该杀了他!” 胡伯身子轻颤,他都听不下去了! 心里面简直是在滴血,咬牙说道:“陈王妃啊,九世子有多少银钱?” “初时,他回到王府,你说怕有了银子他乱花,只给他月俸五两,这部分钱九世子几乎都花在了郡主的身上。” “后来,他离开圣子监,读清风书院不要钱吗?” “每月五两的束修,被九世子硬生生的砍到了四两半,每天只吃一个馒头,身子骨很虚啊。” “他不是不想买衣服,是真的没银子啊!” 胡伯扭过头去,低低的垂泪。 外人都说陈长安是运气好,竟可以鱼跃龙门,从孤儿投身到富贵人家。 可只有胡伯知道,这些年陈长安是怎么过的! ……不如一条狗! 狗在家还能吃饱饭! 所有姐姐们都愣住。 淮南王不缺钱,家里随便的一件东西拿出去卖,都至少是几千两银子。 可所有人都想不到,陈长安居然过得这么惨? 陈红落毕竟是长郡主,红了眼眶:“娘,胡伯说的……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看着楚嫣然,一脸期待。 楚嫣然用力的摇头:“假的!” “我当时故意压低了憨子的月俸,是为了他好,后来我忘了这茬,以为他跟你们是同等待遇。” “胡伯,叫账房过来,问问他!” 胡伯拗不过楚嫣然,只能去叫账房。 楚嫣然看着陈战,主动开口:“相公,我没有故意克扣憨子的月俸!” “如果没有银子,憨子会离开家这么多天?” “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把他饿死?” 陈战眉头皱起,好像……楚嫣然说的也有道理。 陈战环顾了陈长安的马棚,最终摆了摆手:“老大,你留在这里,找找有没有特别的线索。” “其他人跟我回前院,这里太臭了。” 陈战重重的叹息。 陈长安这个房间他待一会儿就受不了,很难想象,这几年陈长安是怎么过的。 回到前院,刚刚落座。 胡伯就带着账房,拿着账簿走了过来。 楚嫣然脸色一沉:“郭账房,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陈憨子的月俸是多少?” 郭账房本想去查看账本,听楚嫣然这么问,当即放松了。 “回王妃,五两。” 楚嫣然一拍桌子:“放屁!我问的不是以前,是现在!” 郭账房浑身颤抖,赶紧给楚嫣然跪下,双手捧着账本。 “是,是……现在。” “王妃口谕,每月只许给九世子五两纹银,六年来从未增加,是您说的啊。” “嘶嘶!” 郭账房吓得面如土色,所有姐姐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陈春花,陈秋月脸上都冒出了不可置信。 五两…… 连外出吃顿饭都不够! “五两?拿来我看!” 陈战明显不相信,拿出账本仔细查看。 十岁的时候,陈长安并不识字,只能用毛笔,画个圈圈。 但越往后翻,陈长安的字越来越漂亮,隐隐竟有一股凌厉之风,像纵横疆场的将军。 陈战双拳紧握:“夫人,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楚嫣然自知理亏。 但想让她认错,那是不可能的! “是,是我的疏忽,但给他五两怎么了?” “在慈幼坊养成了手脚不老实的毛病,谁知道他偷没偷淮南王府的东西去卖?” “不说别的,我就看到他偷了我的金缕衣!” 陈战皱眉,其他的姐姐也反应过来。 “憨子的确是偷了娘亲的金缕衣,迫不及待的在娘的卧室穿了起来,还摸呢。” “好在被娘撞见了,金缕衣价值万两呢!” “爹,我们都可以作证,憨子身上有银子,绝对有!” 姐姐们七嘴八舌,陈战也懵逼了。 他久在军营,没心思理会家里的这些事,难道陈长安真偷东西? 那就太可恨了! 楚嫣然心里安定了不少,点头说道:“相公,我承认给月俸五两,有些太少。” “但陈憨子手脚不干净,我怕他学坏!” “再说了,在圣子监读书,五两纹银,绝对够他过一个月了。” 楚嫣然说的肯定,陈战没有办法说什么。 淮南王无力的挥挥手:“事情真相怎样我不得而知,毕竟……憨子消失了。” “消失了能怎样,找回来就完了!” 楚嫣然不放在心上:“等他回来,让他跪在陈家的列祖列宗灵牌前,狠狠地教训他!” “这孩子要是不管,他就废了,完了,淮南王府培养了小偷小摸!” 陈战心烦意乱,凝神道:“胡伯,老大在憨子的房间可曾发现东西?” 胡伯正要去找,陈红落双眼红红的走了进来。 “爹,娘,憨子的房间没有其他的东西。” “只有破旧的木箱,放着厚厚的本子,上了锁,想来是憨子归家后的日志。” “还有一双未编织完成的草鞋,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陈战双眼中难掩的失望。 陈红落坐在他们的对面,声音颤抖的说道:“我觉得……心里难受。” “九憨子是我的亲弟弟,娘没有给他银子,他甚至没钱买衣服、鞋袜,缝缝补补……” “憨子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六年?” 姐姐们都笑出了声音。 “刚说过这个问题,靠偷啊!” “就是,憨子还偷了四姐的药物,往脸上一个劲儿的涂抹呢!” “我都不想说,他还偷了我肚兜呢!” 终于,话题又回到了陈憨子偷盗的问题上。 陈战摆摆手:“今日很晚了,明天等雨小点,全城去找。” 陈战带着楚嫣然走出了房间,几个姐姐也嬉笑着回房。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父王可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想想这六年,陈长安没钱花,没饭吃,没衣服穿…… 离开淮南王府,至少可以饱腹! 他,还会回来吗? 第9章 娘,娘啊! 客厅灯光灰暗,坐在那里,陈红落就乱想。 十岁,陈长安回到淮南王府。 开始的时候,看到姐姐们很恐惧,很害怕,不敢跟她们一起玩,见到就跑。 楚嫣然还说:你是大姑娘啊,怕什么? 直到一年后,陈长安才变得开朗,疯狂的缠着她们。 姐姐们也喜欢跟陈长安……“玩”。 真的是玩! 玩弄,把玩,玩亵!! 想到以前这些事自己也有参与,陈红落悲哀的叹口气。 家不像家,多可怕啊! “长郡主,夜已深,老奴送您回房?” 胡伯安顿好了淮南王等人,打着灯笼,来到了客厅。 陈红落轻摇摇头:“胡伯,陪我聊会天……嗯,你跟憨子的关系很好?” 胡伯登时紧张。 楚国有些森严等级制度,不能让郡主知道九世子跟自己的关系。 “九世子身份何等尊贵,岂会跟老奴关系好?” “就是回到淮南王府,老奴照顾世子的饮食起居,谈不到好。” 陈红落点点头,手拖着香腮:“妹妹们都说憨子偷盗成性,你觉得呢?” 胡伯当即摇头:“九世子从没有偷过东西。” “哦?”陈红落看着胡伯,“你怎么这么肯定?” 胡伯叹口气,我怎么能不知道啊! 但凡九世子偷了一点东西,他的日子会过得那么惨? 胡伯咬牙说道:“长郡主,王妃因为金缕衣责罚九世子的事,想来您也知道。” 陈红落点头,她自然知道。 金缕衣是父王耗费万两银子,在娘亲的生日宴上送给娘亲的礼物。 让娘亲在一众豪门贵妇面前,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但憨子不知好歹,潜入母亲的房间,穿着金缕衣,还深情的抚摸,被王妃抓了现行。 楚嫣然十分生气,重罚了憨子。 胡伯想说什么,却终于没开口:“算了,长郡主,回房吧,九世子……哎,就是一位可怜人。” 胡伯作势要邀请陈红落回房,陈红落更是好奇了。 “胡伯,父王跟母妃都已不在,有什么话不妨跟我明说。” “这件事证据确凿,憨子也亲口承认……”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胡伯狠狠地咬牙,横下一条心:“长郡主,九世子从小在哪里长大?” “慈幼坊。” “那地方是干什么呢?” “孤儿收养院。”陈红落有些不耐烦,“是我在问你。” “我也在回答您。” 胡伯认真的说道:“您也知道九世子从小是孤儿,您知道,孤儿最需要什么?” 陈红落表情一下子僵硬,颤抖的看着胡伯! 孤儿最需要什么? 当然是亲情! 比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更需要父母的关爱,他们的心一碰就碎! 可回到淮南王府…… 因为他的唯唯诺诺,楚嫣然一直不喜欢他。 所以,陈长安就潜入娘亲的房间,偷了她的金缕衣,穿在自己身上,深情的抚摸。 天啊,天啊,天啊! 这哪里是偷! 分明是一个孩子渴望母亲的呵护,渴求着母亲的爱! 求而不得,没办法做出的举动! 他也只是个孩子! 陈红落的泪水夺眶而出,在这个雨夜泣不成声。 胡伯也没有继续刺激陈红落:“四郡主说九世子偷了她的药,老奴不得而知。” “以我对九世子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出那种事。” “九世子毕竟是孤儿,哎……” 胡伯重重的叹息,陈红落脑海中却闪烁了惊雷。 她急忙站起身:“对,孤儿,慈幼坊!” “憨子没有回家,不在清风书院,很可能在慈幼坊!” “胡伯,快快备车,我去找他!” 陈红落说完就往外走,胡伯面色尴尬。 “长郡主,都已这么晚,慈幼坊早就关门了。” “明日一早禀过王爷,老奴再陪您同去。” 陈红落看了看天色,只能无奈的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满屋子装修的古色古香,低调的奢华,陈红落趴在枕头上。 谁能想到,九弟生活的这么苦啊! 淮南王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胡伯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温一壶烧酒,静静的看着酒杯。 “九世子,老奴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我只想你不要受苦!” “呜呜呜……” 整个淮南王府,真正关心陈长安,只有一个下人! 这是他妈的何等讽刺? …… 翌日清晨,暴雨丝毫未见小。 陈红落昨晚睡得并不好,一大早的起来,陈战正在吃早餐。 食不言,寝不语。 客厅当中一片沉默,好像在上演无声的哑剧。 “父王……” 陈战摆了摆手,喝光了面前的鲍鱼汤。 这只鲍鱼是海边弄来的,经过八百里加急,送到的淮南王府。 这碗汤,可能就是陈长安一年的生活费。 “胡伯已向我禀告过,你去慈幼坊吧。” 喝了汤,陈战觉得身体暖烘烘的:“带点东西去,不要弱了我淮南王府的脸面。” 我也知会斥候营,让他们进入江都寻找逆子。” 陈红落低头领命。 儿子丢了都快九天,淮南王还顾忌面子呐? 临近中午,十辆马车依次出发。 慈幼坊是官府开办收养孤儿的地方,每年都有定额的官方补助。 但抛弃孩子的人越来越多,那点银子根本不够。 得知镇南王派人前来“慰问”慈幼坊,坊主周翠花特别高兴,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早早的等在风雨当中。 见陈红落的车子过来,周翠花跪在水地上。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狂雨骤,额前的一缕白发被捶打而下。 胡伯为陈红落撑着雨伞,陈红落轻轻地点头:“周坊主,你起来吧。” “近日梅雨肆虐,我父王担心孤儿受苦,特送来被褥、粮食,足够你们支撑三月。” 周翠花面带喜色,最缺的就是粮食! “多谢淮南王厚恩!” 周坊主赶紧叫来下属,让他跟胡伯交接东西。 陈红落跟着周坊主走进慈幼坊,里面的孤儿正在吃饭。 不少孩子都抬起头,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目光清澈,看的陈红落一阵阵心痛。 忽然,一位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起身,抱着陈红落的双腿。 闪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眼里噙满了泪水。 “娘,娘……” “红儿听话,红儿吃的少,一点点东西就行,不要将我留在这里。” “求求您,带走红儿吧,呜呜呜!” 红儿抱着陈红落的双腿痛哭。 她这一哭,将陈红落搞得浑身僵硬,而且所有孩子都哭了。 都从座位上起身,看样子都想离开! 都想管陈红落叫娘! 那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名字! 娘! 娘啊! 第10章 平步青云,享受富贵! 周翠花用力的掰开红儿的小手,厉声道:“郡主何等身份,岂是我等贱民能够高攀?” “都坐下,谁不听话晚上没有饭吃!” 周坊主示意陈红落离开房间,紧闭的房门。 这才轻叹口气:“郡主受惊了,我给您认错。。” “无妨,红儿,红儿……为什么管我叫娘?” 陈红落吓得不轻,她冰清玉洁的大姑娘,怎么能接受得了? “这……是她们的常态。”周坊主苦恼的说道。 “任何来慈幼坊的孩子,都渴望家庭的温暖,思念父母,见到来人就叫爹娘。” “她们都不想待在慈幼坊,这……没办法,没办法。” 渴望家庭的温暖…… 周坊主这句不经意的话,似刺痛了陈红落。 “当年憨子……” “就是我的九弟陈长安,也是如此吗?” 提到陈长安,周坊主忽然笑了。 “九世子在慈幼坊哭的最凶,几次都跟着人家走,搞得我们十分头疼。” “但谁又能想到,九世子居然回到了淮南王府?从此平步青云,享受无边的权力很富贵。” “我现在经常拿九世子的经历告诉孩子们,只要他们能耐得住寂寞,说不定他们的爹娘也是大官呢!” 周坊主异常兴奋,陈红落心里拔凉。 平步青云,享受富贵。 陈长安真的是这样? 如果是,他就不会离开淮南王府,想要回到慈幼坊! 陈红落脸色惨白:“周坊主,憨子……九弟这段时间来过慈幼坊吗?” 听到这话,周坊主脸色一暗。 “没、没有。” “没有?” “是的。”周坊主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陈长安离开整整六年,一次没回来过,一次没看过我们……呵呵。” “我们都在说,人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周坊主哂然一笑:“我们区区的贱民,九世子怎么甘心提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陈红落身体狂震,嘴唇动了动。 她想跟周坊主说说,或许不是憨子不想回来看她们,而是……憨子没银子! 别人都以为憨子飞黄腾达,他却过得不如狗。 陈红落感觉到呼吸不畅,脸色煞白,她不敢在慈幼坊再待下去。 “周坊主,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周坊主赶紧给陈红落跪下:“恭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红落谢绝了周坊主的相送,回到了马车上。 周坊主推开房门,大声说道:“九世子拜托他姐姐,给我们送来了大量的物资,你们哭什么哭?” “都好好地吃饭,长大到十岁,你们的父母就能来接你!” “从此以后,平步青云,享受富贵!” 平布青云,享受富贵! 又是这两句话! 陈红落只觉得这话停在耳朵里,说不出的可笑。 催促着胡伯,离开了慈幼坊。 陈红落是淮南王府的长女,她出生的时候就享受了父亲的呵护,母亲的关怀。 她以为,全天下的孩子都是这样。 结果…… 见到红儿,她才知道,红儿多想痛痛快快,发自肺腑的喊一声娘? 推己及人,陈长安呢? 他潜入母亲的寝宫,穿母亲的金缕衣…… 只想让娘亲抱抱他! 只是找寻他遥不可及的关爱! 这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陈红落哭出了声音,越想越觉得心疼! 好疼啊! …… 回到家里。 陈战正陪着陈秋月下她最喜欢的斗兽棋,楚嫣然在旁边观战。 看到陈红落脸上惨白,双眼红红的从车里出来,楚嫣然十分好奇。 “红落,你……怎么了?” 陈红落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娘,没事,看到慈幼坊的孩子……心痛。” 楚嫣然无语的白了陈红落一眼:“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应该多学学你父王,杀数万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不一样……” 陈红落还想再说,陈战开口问道:“憨子在不在那里?” “回父王,九弟不在。” “不在?” 陈战皱眉,楚嫣然睁大了双眼:“这个憨子,可气死我了,等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身体不好,赶紧回房休息。” “你父王已告知斥候战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憨子!” 陈红落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忽然站住脚。 “父王,娘亲,你们……了解过九弟吗?” 陈战嗤笑,怎么了解? 在他的意识里,男儿流血不流泪,喜怒不形于色,憨子哪里做到了? 只会阿谀奉承,处处讨好,只会哭! 这种人要不是自己儿子,陈战根本不会留他在王府! “当然了解过!” 楚嫣然给出了类似的答复:“小偷小摸,爱哭鬼,疯疯癫癫的憨子!” “我要不教育他,他就得反了天!” 陈红落只是摇摇头,她问的不是回到淮南王府以后。 是之前,他在慈幼坊的日子! 陈红落还要再问,却听到那头传来和谐的笑声。 “父王,我赢了!” “你这‘豹’怎的会上树?” “王爷,谁告诉你豹不会上树啊?亏你还是王爷,输给女儿了!” “父王不许耍赖,给我千两,我买首饰!” “好好好……” 以前这个场景也经常发生,陈红落还觉得没什么。 但今天,她只觉得心情压抑! 回到自己的房间,丫鬟萱儿走了过来,轻声开口。 “长郡主,您在九世子的房间拿回了一个木箱……需要将它扔掉吗?” 以前,九憨子的东西绝对进不了她的房间。 她觉得有味,恶心! 但今天,她特别想了解憨子的过往。 “把箱子搬进来,砸开我看。” 萱儿好奇的看着陈红落,陈红落又赶紧挥手:“慢!” “如果九弟回来,看到我破坏他的木箱,必然会不高兴。” “你去找锁匠,将箱子打开。” 萱儿看了看天色:“长郡主,天阴成这样,怕是锁匠都没有开门……” “那就等开门的时候再去,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陈红落没有来由的发脾气:“滚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萱儿吓得半死,急忙退出了房间。 长郡主这是吃枪药了吧? …… 渔船,陈长安的落脚地。 外面狂风暴雨,陈长安正拿着一本书,努力背诵。 “……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 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 微斯人,吾谁与归?” 一篇《岳阳楼记》背诵完成,陈长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他白天在卖鱼大叔那里,教他儿子读书识字,晚上回到家,为科举努力。 好在,前世的知识他并没有忘。 门外传来脚步声,进来三条人影。 “大哥,急吼吼的找我们过来,是干什么?” 第11章 陈长安是淮南王世子? 陈长安很开心的笑出了声音。 奸臣秦桧还有两个好朋友,更何况陈长安? 这三人都是慈幼坊的孤儿,是陈长安小时候的玩伴。 学着桃园三结义,拜了把子。 为首的那个糙汉子,看起来相当壮硕,但实际年龄却比陈长安还小一岁。 他不知道父亲的姓名,跟着周翠花的姓氏。 周乾坤,在码头卖苦力气。 左手边那位看起来相当瘦小的男子,精明强干,在茶楼当伙计。 相比于周乾坤不知身份,他算幸运的多。 叫李照耀。 最后站着一位十五六岁,身材瘦小,面有菜色的小妹妹,惊疑不定的看着陈长安。 她是**安的四妹,在江都的饭庄做学徒,叫孙静怡。 前世的时候。 他们看着陈长安被陈浮生虐杀,三个人哭的血泪横流,却无能为力。 陈浮生心狠手辣,杀了三人,让他们下去陪陈长安! 而今再世为人,陈长安怎么能看到这种事发生? 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兄弟,陈长安开怀一笑:“好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找你们自然是有大事,先坐吧。” 几个人随意的坐在陈长安的船上,陈长安开口就是王炸。 “我离开了淮南王府,跟他们签署了离身契。” “也就是说,我跟你们一样。” “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三个人身子同时猛颤,诧异的看着陈长安! “大哥,这是为什么啊?” “你在淮南王府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虽我们平时见你一面很难,但你好,我们就知足了啊!” 三个人都是面带焦急。 他们都没有父母,为大哥能有一个好归宿而开心。 陈长安实在是冲动啊。 陈长安却哈哈大笑:“我过得好?呵呵,那是骗你们的!” “今天我也不怕明说,知道我在淮南王府住在什么地方?” “马棚!马圈!与畜生为伍!” “知道六年来我穿几件新衣?” “三件!” “只有三件!” 当着自己兄弟的面,陈长安自然毫无隐瞒。 将在淮南王府的遭遇说了出来,听得三个人都是头皮发麻,浑身发硬。 陈长安这是在淮南王府吗? 日子过得连慈幼坊都不如! 半个时辰。 陈长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咬牙说道:“也不能怪王府,怪就怪我以前太贱,死贱种!” “但是,今天我逃出来了,想要靠着我的双手,打下大大的疆土!”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还愿不愿跟我?” 周乾坤双眼通红:“大哥,你说什么呢?只要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话!” “就是,还问我们干什么?”李照耀伸出手,“好兄弟,一辈子!” 孙静怡咬了咬嘴唇:“我也愿意,只是……大哥,我有问题。” “你说。”陈长安平静的看着孙静怡。 孙静怡摇头说道:“你是读书人,而我们为了填饱肚子的贱民,你带着我们,这不是增加负担?” “怎么是负担?” 陈长安摇头轻笑,握紧了妹妹的手:“跟兄弟们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是幸福的。” “况且,说到底只是银子的问题,你们帮我准备……” 陈长安跟几位兄弟说了自己的计划,听得众人都有些发蒙。 但大哥是读书人,他说的总归不会错。 几个人分别准备,忙碌了整晚。 第三天,陈长安准备完毕。 周乾坤在码头上借了拉货用的平板车,装好水,放上鱼。 李照耀太瘦小,孙静怡又是女孩,陈长安跟周乾坤各拉一辆车,另两人推车。 陈长安冲着卖鱼的大叔用力挥手:“大叔,等我回来,就还你银子,谢谢!” 大叔耸肩,朝着陈长安几人挥手。 他的婆娘抱着孩子,看到陈长安在风雨中推着车离开,不屑的摇头。 “刘三儿,你被这小子骗了!” “看他的穿着不像有钱人,找来的朋友也不是,凭什么相信他能还你银子?” “嫁给你,我算是倒了血霉!” 大汉沉默了一番。 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 陈长安虽穷,但跟着接触了十天,看起来不像是欠银子不还。 如果是,就算自己瞎了眼。 大汉刘三儿正准备回去,却听到马蹄声动,骇的他急忙回头。 身后出现了二十几个重甲骑兵! 他们身穿盔甲,后披血色大氅,胸口则是雕铸出狰狞恐怖的骷髅,杀气腾腾。 胯下的战马极其雄健,覆盖着厚重的马铠。 战马奔腾,泥水四溅。 胸口处还带着镇南军的标识,真的是武装到了牙齿! “嘶!” 战马前蹄抬起,在刘三儿的面前稳稳的停住,刘三儿吓得面如土色。 他实在是想不清楚,镇南军怎么还会出现在贱民聚集的地方? 将领骑在马上,拿出一副画像。 “贱民刘三儿,可曾认识这个人?” 刘三儿早就跪在地上,吓得他头都不敢抬:“不、不认识……” “混账!仔细看看再说!” 刘三儿赶紧抬头,忐忑的向画像上看去。 只看一眼,他就浑身发怔。 “这、这少年……不是陈长安吗?” 铿锵! 将领抽出刀锋,寒光闪闪! “区区贱民如何敢直呼淮南王世子名讳?” 淮南王,世子! 刘三儿都懵了,只觉得天旋地转! 陈长安就是一个出苦力,身上还没钱的少年郎,跟淮南王世子有什么关系? “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 将领没有滥杀无辜,只是挥手道:“跟我回淮南王府,九世子所做何事,你需如实说出。” “否则,定不轻饶!” 将士如狼似虎,将刘三儿抓走。 刘三儿的婆娘都疯了! 这他娘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相公都被抓走了,让她们小老百姓该如何是好? 天都塌了! …… 淮南王府,陈战正襟危坐。 刘三儿恐惧的在下方跪着,将他如何认识陈长安,陈长安如何讲价,如何跟他下海捕鱼…… 事无巨细,原原本本的说了。 听到刘三儿说陈长安一天只吃一个馒头,有时候甚至不吃…… 陈战猛地一拍桌子! 彭! 刘三儿吓了一跳:“王爷,王爷,贱民说的句句属实,求您放贱民一条生路吧!” “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世子,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银子我不要了,不要了……” 陈战厌烦的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有劳你照看我的儿子。” “郭账房,带刘三儿下去领五十两银子。” 刘三儿大喜过望! 居然没事了! 还从淮南王这里得到五十两! 天降喜事! 第12章 卖鱼 拿到银子回家之后,刘三儿真的是扬眉吐气! 将银子扔在桌上,叉着腰看着自己的婆娘:“娘的,死婆娘,你不是不让我帮助陈长安?”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淮南王亲自赏赐给我的银子!” “五十两,足足五十两!” 婆娘看到银子,双眼发亮。 谁能想到,相公被淮南王府的军士带走,偏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带回了银子! “相公,陈长安真的是王爷的儿子?” “那还有假?” “可如果这是真的,陈长安也会落难至此?” 刘三儿讶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人家权贵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可能是淮南王故意磨炼世子,咱们不能泄露世子身份,小心惹祸上身!” “去,给我打两壶酒!” 刘三儿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座位上:“我要青梅煮酒论英雄!” 婆娘都无语了。 还青梅煮酒,还他妈的论英雄……德行。 …… 淮南王府,刘三儿离开后。 陈战冷着一张脸,咬牙看向楚嫣然:“你不是说憨子身上有银子?” “有银子他怎会与贱民为伍,不顾性命的下江捕鱼?” 听陈战质问,楚嫣然也有些火大:“王爷,你怎么知道憨子身上没有银钱?” “他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故意造成这种假象,目的就是让你怀疑我,造成淮南王府的不和!” 陈战微微发愣。 楚嫣然更来劲儿了:“知道憨子是哪便好,等他回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这畜生有点小心思,居然敢算计到父母头上!” “再不管教,他日后必将无法无天!” 陈战茫然的点头,无话可说。 陈红落焦急的说道:“父王,现在不应该考虑这些,九弟还没回来呢。” “他点名要六斤六两的鱼,一般有钱人家过寿才是这样,他……究竟想干什么?” 陈战摇头,他哪里知道。 陈红落向父王请命:“父王,让我去找找九弟。” “找?你去哪里找?”楚嫣然冷笑,“等到憨子自行回来就行。” 陈红落摇摇头:“现在雨势渐小,我去江都的豪门权贵问问,看看谁家过寿。” “及时把九弟找回来,免得九弟丢了我淮南王府的人。” 陈战当即点头。 这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的九世子前去卖鱼,淮南王府的面子不要了吗? 楚嫣然深以为然:“好,你快去,无论如何将憨子给我带回来!” “陈家的杀威棒,早已饥渴难耐!” 陈红落点点头,急忙上车离开。 陈红落的想法倒是没错,但她却忽略了。 过寿的根本不是江都权贵,而是渔阳城的豪门,陈长安费力拉车赶路。 相比于前两日,雨势是小了不少。 但依旧是很大,风吹着雨丝,落在陈长安的身上、脸上。 他的头发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发丝不断滑落,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 衣服完全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仿佛要将他拽倒在地。 孙静怡有些不忍,大声说道:“哥,雨好像变大了,歇息一会儿吧!”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 衣服与身体摩擦发出噗嗤声,混合着雨水的哗哗声,显得格外凄凉。 “不能停!” “午时之前到不了渔阳,咱们就赚不到钱!” “兄弟们,加把劲!” 几个人都是慈幼坊长大苦出身,这点困难对他们而言又算什么? 前拉后推,在风雨中艰难的前行。 碰巧,一辆豪华的马车疾驰而过。 车里面坐着的正是淮南王府长郡主陈红落,旁边的正是她的丫鬟。 萱儿想打开车窗,让郡主呼吸点新鲜空气。 往窗外望了望,就看到了陈长安几人。 陈长安此时发髻散乱,蒙住了脸,加上天昏地暗,萱儿并未认出他。 萱儿轻蔑的说道:“长郡主,你看这几个贱民,这么大的雨不在家里待着,出来干什么?” 连续找了几家,都没有人过寿。 陈红落心情有些不好:“贱民的生死又跟我们有何关系?” “要不是他们,我九弟怎么能不回来?” “贱民,贱民……我恨不能杀光天下所有的贱民!” 萱儿赶紧关上车窗,马车飞驰而去。 陈红落并不知道,她认为该死的贱民,正是她的弟弟陈长安! …… 渔阳城,诸葛员外府。 诸葛员外名叫诸葛生,掌管着渔阳城周边的水利,官至司空。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虽然诸葛司空年事已高,从官场上退下来,但往来的依旧是达官贵人,豪门显贵。 就算下雨怎么了? 还能抵挡住前来祝寿人的热情? 从今天一早开始,拜寿的人就络绎不绝,院落中搭了雨棚,供大家闲聊。 诸葛府邸的后院,一群家厨乱了方寸。 “王管家,这鱼怎么这么小?” “是啊,我们上了这么小的鱼,这不是丢了诸葛员外的面子?” “赶紧想办法,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为首的家厨姓赵,看着那也就是一斤多点的鲤鱼,急的火烧眉毛。 不仅是他急,王管家也很急! “你们跟我瞎吵吵有什么用?” “少爷是三天前才通知我要六斤六两的鲤鱼,偏赶上这些日子梅雨,我去哪里找?” 王管家咬牙说道:“你们是渔阳最好的厨子,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相信个屁啊! 赵厨子都想上去痛揍王管家! 妈的,一斤鱼和六斤鱼差五斤呢,只有瞎子看不出来! 赵厨子咬牙,转身就向前院走。 王管家拦住他的去路:“快点做鱼,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做鱼?我做你奶奶个腿!” 赵厨子心情不好,当即冲着王管家发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原材料,让我怎么做?” “我这就去跟诸葛员外说明原委,这活儿,干不了!” 王管家一听这话,头皮都在发麻! 前院可是来了不少达官贵人,这要是让赵厨子当面说出来,王管家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你给我回来,不许去!” “我不去才是傻子,你让开!” 赵厨子跟王管家推搡在了一起,谁都不肯相让! 可也就是这时,听到门外传来商贩的吆喝声! “卖鱼喽,卖鱼喽!” “六斤六两的大鲤鱼,快来买啊,晚了就没了!” “卖鱼,卖鱼咧……” 第13章 马齿苋 王管家和赵厨子同时发愣。 门口竟然有卖鱼的,而且还是六斤六两! 王管家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但还是带着赵厨子跑去了外面! 外面,站着四位被雨水淋湿、淋透了少年。 雨水从他们的头顶倾泻而下,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脸色煞白得如同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但王管家没心思理会他们的惨相,目光落在板车的上面。 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大鱼! 鳞片闪烁着湿漉漉的光芒,鱼尾偶尔摆动一下,点燃了王管家心里期望! 王管家大喜过望:“天助我也,太好了!” “鱼贩子,你找对了地方,这些鱼我都要,都要!” “赵厨子,赶紧叫人过来帮忙!” 赵厨子当即往回跑,陈长安摇摇头,挡在了王管家身前:“还没说多少银子呢。” “银子?银子算个屁!” 王管家哈哈大笑:“这里一共有多少条?” “市场价一两银子两条,我按照一两银子一条,全部给你收购,该你狠赚一笔!” 周乾坤等人面带喜色! 他们都知道这些鱼是陈长安花费40两,而来渔阳城一趟,净赚50两! 说句难听的…… 50两,够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赚一年! 这也太好赚了! “大哥,我给他们推进去……” 陈长安却摇摇头,拉着自己的车:“推什么推?” “下这么大的雨,诸葛府才出了这么点的价格,还能把鱼卖给他们?” “走吧,去城里看看。” 周乾坤等人全部是一脸懵逼! 我滴个老天爷,人家出了一两银子一条,这你还嫌少? 大哥啊,不少了! “听我的话,跟我走!” 陈长安皱眉,拉着车就走。 赵厨子带人出来,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懵逼。 “王管家,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能走啊!” 王管家一脸蛋疼! 他也看出来了,卖鱼这些少年分明是想趁火打劫! 要是以前,王管家肯定不惯着他们。 但今天不行,所有人都等着鱼呢! “等等!”王管家拦住陈长安的去路。 “小小年纪却很会做生意,你是哪里人,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卖鱼?” 不能跟少年一般见识,就找他爹的麻烦! 陈长安叹口气,无所隐瞒:“我是江都人,爹娘亡故,就剩下我,拉着兄弟妹妹长大。” 王管家眉头皱起,看了看几个人的装束。 确实很像没爹没娘的孩子。 若是有,哪个爹娘那么狠心,让他从江都那么远的城市过来渔阳? 王管家摇摇头:“没爹……算了,你的鱼打算卖多少钱?” 王管家心里想着,就算再加半两,那已经是顶天了。 陈长安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平静的说道:“三两一条。” “多少?你说多少?” 王管家都不淡定了! 他咬牙说道:“鱼货稀缺,但没你这样的,好天气三两银子能买六条,重新说!” 周乾坤等人默默低头,他们也觉得…… 陈长安要的有点多啊。 “你也说了好天气,现在是什么天儿?” 陈长安认真的摇头:“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雨过来,少三两不行的。” 王管家咬牙,当真是咬牙! 寻常三口之家月花费五两银子都算多的,区区卖鱼佬竟敢狮子大开口! “不行,太贵了,180两!” 陈长安没说什么,拉起车要走。 “别走,已经给你二两银子一条,这个价格不低了!” “是不低,但我要三两。” “你他妈……” 王管家正要怒骂,丫鬟步履匆匆的跑跑出来,着急的询问。 “王管家,少爷让我过来问问,鱼准备的如何了?” 王管家当即有再多的不满,都得强行压下。 “告诉少爷,保证出不了差错。” 丫鬟回去,王管家平复了几分怒气。 “少年,我也只是下人,没必要如此为难我,行个方便?” 孙静怡拉了拉陈长安一脚:“哥,便宜点……” 陈长安沉默:“行吧,我妹妹都说了,给她点面子,269两。” 王管家气疯了! 还以为你给妹妹多少面子,居然只降低了一两? 我他妈的谢谢你啊! “190两!” “268?” “200,不要纠结着几十两行不行?” “267,最低了。” “……” 几轮讨价还价,但陈长安就是不肯大幅降价! 连赵厨子都看不下去了:“少年,你也大气点,不要纠结着价格不放!” “一口价230两,不够我补!” 赵厨子想让人从陈长安拿过鱼车,王管家能在这里跟陈长安耽误功夫,他耽误不起! 但是,陈长安还拿着不放! “不要不知足,230两,够多了!” 赵厨子有些不爽,厉声说道。 “行,那就卖给你们。”陈长安笑了笑。 “我们兄弟早上从江都赶来,整天还没吃饭,想问诸葛员外讨碗饭。” “我听说诸葛员外种植了许多药材,讲价下来的三十两,我就用药材不足,不能空车回到江都不是?” 这小子,还真他妈的会做生意。 王管家翻了翻白眼:“这小子总惦记着吃亏……妈的,我答应!” 终于将鱼弄进了后厨。 赵厨子宰鱼,刮鳞,好一通忙碌。 看到陈长安卖出了230两,兄弟几人满脸都是崇拜! 扣除成本,净赚190两!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周乾坤兴奋了,搂着陈长安狠狠地亲了一口! “大哥,你真厉害!” “哥,我都要吓死了,你怎么知道不会谈崩了啊?” “200多两,从今以后,我们也是有钱人!” 看到他们没见过银子的样,陈长安只是用力的摇头。 区区两百两,就是什么有钱人了? 他要赚取全天下的财富! “不要乱喊乱叫,你们都听我说。” 陈长安压低了声音:“待会吃过饭后,你们按照我的指点,采药。” “你们记住,一定要多采集马齿苋,我有赚银子的计划!” 几个兄弟双眼再次发亮。 还有赚银子的计划? 马齿苋又叫蚂蚱菜、五行菜,是一种他们以前都吃过的野菜。 江都也有,不过渔阳城更适合它的生长。 这玩意还能赚钱? 怎么赚? 第14章 龙王托梦 陈长安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暴雨过后,必有大灾。 前世这场瘟疫过后,不少人身上都生出了脓包,很疼,很痒,医馆都是门庭若市。 而治疗脓包的,就是不起眼的马齿苋! 抢占先机,赚一笔啊。 王管家也信守承诺。 交给陈长安230两散碎银子,给他们拿过来饭菜。 四个人都饿了很久,看到喷香的米饭,周乾坤等人俱都忍不住,上手开抓。 食物在嘴里堆积,根本来不及咀嚼。 看到少年这副吃相,王管家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摇摇头。 哎,真是的,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没必要跟没爹没娘的小孩子一般见识。 王管家蹲在门口,提醒道:“慢点吃,别噎着。” “我看你头脑活泛,是当管家的好苗子,来诸葛员外府,你就不用过这种生活。” 王管家给了陈长安一条生路,料想陈长安不会拒绝。 兄弟们一听,当即看着陈长安。 “快吃,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陈长安抬起头:“多谢好意,但……我在有钱人家呆怕了,不敢回去喽。” 几个兄弟这才松口气,王管家也只是摇头。 吃完了饭,王管家带着他们来到药田,这里有许多药材。 陈长安跟兄弟们说了几种配药,几个人就在药田当中忙碌,摘了整整两大车。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药材,王管家都无语了。 “喂喂,这么多药材,都能买六七十两!” 陈长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办法,我在慈幼坊长大,想运点药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王管家登时肃然,原来是慈幼坊的孩子。 刚想让他们离开,王管家身后出现一位看似有三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的衣衫华贵,长得面方口阔,很有压迫感。 他哈哈大笑:“王管家,今天的鱼安排的不错,我父让你过去前厅,他要好好的敬你一杯酒。” 来人是诸葛员外的长子,诸葛昊天。 诸葛昊天继承了诸葛生的衣钵,在治理水患方面很有技巧,饱受旁人的尊敬。 见诸葛昊天亲自来请自己,王管家自然大喜过望。 “少爷,我只是做了本分,不敢贪功。” “再说,要不是这位小兄弟送来了鱼,我难逃诸葛员外责罚。” 诸葛昊天看了一眼陈长安。 区区贱民,不入自己的法眼。 陈长安却忽然说道:“诸葛大人,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想来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诸葛昊天不解,梦有什么好说的? “梦里龙王持金戟击打我的头部,让我告诉你,乐极生悲,不要放松警惕。” “神仙说,如果可以,去长青江七号江堤查看,现在还有时间转移民众,开闸放水。” 诸葛昊天微微皱眉,做水利的人都信奉龙王。 王管家却急忙摇头:“混小子,不要乱说,收了药材就赶紧走。” 陈长安点头,带着兄妹回转江都。 前世,就是诸葛员外生辰两天后,长青江七号江堤决堤,造成了渔阳城的水患。 皇上震怒,杀诸葛家族满门。 百姓流离失所,持续半年。 陈浮生以科考第一的成绩,被任命为渔阳县令。 这垃圾通过欺上瞒下的等手段,将渔阳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半年后获得了升迁。 陈长安不是为了对付陈浮生,而是感激王管家救护之恩。 反正他已经说了,至于他们信不信…… 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管家摇头说道:“少爷,不过是卖鱼的贱民,没必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诸葛昊天扬起手,眉宇间带着一抹思索。 “这少年……我看着有些面熟。” 王管家:“???” 少爷接触的都是达人显贵,怎么会认识卖鱼佬? 诸葛昊天沉默的带着王管家走向内院,忽然一声惊呼。 “我想起来了!” “两年前,淮南王招我去觐见了解治水情况,这少年就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角!” “我特意多看了他两眼,错不了,错不了!” 诸葛昊天心脏加快跳动:“淮南王的儿子,九世子!” 王管家心尖都是一条,浑身哆嗦。 “少爷,如果他是淮南王世子,会大雨天出来卖鱼?” “还跟我讨价还价,连一两银子都不肯让?” 诸葛昊天也懵逼了。 是啊,这什么情况? 不管这小子是不是淮南王世子,他做的梦,始终让诸葛昊天心里膈应。 诸葛昊天沉思说道:“王管家,你自己进去,替我禀告爹爹。” “就说江都水患,我回去江堤驻防!” 诸葛昊天也是手脚麻利,当即上马就走,不给王管家反驳的机会。 王管家咧咧嘴,他敢阻拦少爷的事? …… 陈长安拉着沉重的板车,来到了渔阳城。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再加上道路泥泞,肯定是不能走了。 陈长安没有办法,只能咬牙说道。 “兄弟们,咱们今天回不去了,在这里休息一晚。” “照耀,静怡,我给你五两银子,去买点馒头,再买来十口大锅,买点淀粉,定做三百个小盒子。” “然后去渔阳城后山找我,我在山洞中等你们。” 陈长安交代清楚,就跟他们分开行动。 寻了一处山洞,陈长安告诉周乾坤将药材卸下来,搭建灶台,他自己则是采摘了很多的浆果。 这种果子有很粘稠的果浆,常被他们用来当胶水。 一个时辰,李照耀和孙静怡去而复返。 陈长安指挥着他们将大锅放在灶台上,将药材一股脑的放进去。 “兄弟们,打起精神,开始我们的炼药大业!” “都跟着我学,咱们今天要把这些药全部炼制完成,白花花的银子,在等着我们!” 几个人自然是不相信。 但既然大哥说了,他们也不敢违抗,就做吧! 采摘的多是治疗皮肤病的药材,不管多少剂量,反正往里面加就对了。 一锅药水很快就剩四分之一,陈长安往里面加入面粉,果浆,不停搅拌。 搅拌完成,放在板车当中。 继续操作。 …… 雨已经停了。 陈红落找寻了一天,终是一无所获。 回到淮南王府,正看到父亲指导陈浮生练剑,周围站着不少姐姐,纷纷夸赞。 看到陈红落,陈浮生当即收剑。 假惺惺的问道:“大姐,你找到九哥了吗?我……好想他啊!” 陈战这才回头,狐疑的看着陈红落。 陈红落轻叹口气,爱惜的抚摸着陈浮生的脑袋:“没有,你九哥……不在江都。” 陈浮生嘴角上扬,却露出一抹苦笑。 陈战微皱眉,楚嫣然却冷笑说道:“不在江都,憨子还能去哪里?” “你找寻的是富人区,憨子是跟贱民为伍!” “明天加派人手,去贱民中四处找寻,我就不信,憨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陈红落点了点头,娘说的也对。 明天再找。 第15章 陈浮生,心狠手辣 诸葛昊天跟陈长安分别,马上来到了江堤。 连日的大雨,早就使得水位上涨,已快过了警戒线,江堤边上有人严防死守。 龙王的梦虽然说了七号江堤决口,但为了保险,诸葛昊天还是查看了所有的江堤。 一号没问题。 二号没问题。 三号…… 天色已黑。 就在诸葛昊天以为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的时候,手下匆匆来报! “诸葛大人,你快去看看,七号江堤有异!” 诸葛昊天浑身猛颤,赶紧跟着手下来到江堤。 三日三夜大雨,江水如同怒龙咆哮。 江堤此时就如同摇摇欲坠的巨人,堤岸的土石似乎在微微颤抖,仿佛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江水不断地拍打着堤岸,冲击发出闷响。 堤身开始倾斜,有一种即将倾倒的态势,却又好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分明是即将崩溃的先兆! 看到这种场面,诸葛昊天怒不可遏! 猛地在江堤下摆下了一块,诸葛昊天大怒:“我三令五申,不许采用沙子筑堤,谁敢违抗我的命令?” “七号江堤一旦决口,整个渔阳城就是被水淹没!” “谁,你们说!” 手下人吞了吞口水,俱都颤抖着不敢说话。 一位老者看出形势不好,颤巍巍的上前:“诸葛大人,这,这……是董青山董大人亲自督促,我们不知道啊。” 董青山? 自己的小舅子? 诸葛昊天双眼血红,早该想到是他! 诸葛昊天的婚姻是官方联姻,女方家来头很大,诸葛昊天没有办法,这才将小舅子带在身边。 可是,他哪里能够想到,小舅子居然胆大包天! 妈的,看我不弄死他! “速去江都通知府尹,渔阳城上游将要开闸,请江都府尹协助安置居民!” “一晚准备,明日辰时准时放水!” “董青山在哪里?” 诸葛昊天双眼发青:“我去弄死他!” “红、红杏坊!” 诸葛昊天听到这话,更是气炸了! 红杏坊那是什么地方,渔阳城最大的青楼,看姑娘脱衣服、喝花酒的地方! 诸葛昊天盛怒之下,带人离开。 红杏坊。 丝竹之声此起彼伏,悠扬的乐曲似能勾人魂魄。 青楼姐姐们身着轻薄纱衣,身姿曼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那轻盈的舞步如同蝴蝶般飘忽不定。 笑声、娇嗔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 房间内,烛光摇曳,女子们或坐或卧,与客人们嬉笑打闹,那娇柔的声音仿佛能融化人心。 “董大人,奴胸口有颗痣,要不要看吗?” “哎呀,您就摸春桃,奴也您进来!” “大人,你好坏啊!” 董青山沉浸在姐姐们的软语婀娜当中,哈哈大笑。 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却被这些青楼姐姐吸干了精气,如行尸走肉。 “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诸葛昊天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青楼女子本想出声责骂,看到诸葛昊天,又赶紧慌张跪下。 “奴参见诸葛大人!” 诸葛昊天脸色铁青,走到董青山跟前。 董青山也认出了他,翻了翻白眼说道:“姐夫,你这么大阵仗,这是干什么?” “小美人,不怕,不怕,有董大人给你们做主。” 董青山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诸葛昊天心头火气。 长刀并未出鞘,狠狠地对着董青山脑门砸下! “彭!” 董青山被这一下砸的头晕眼花,鲜血直流。 那些青楼姐姐也是睁大了眼睛! 董大人居然被打了? “你他妈敢打我?”董青山觉得丢了面子,怒吼说道,“我这就告诉我姐,看她怎么罚你!” 铿锵! 诸葛昊天怒目圆睁,咬着牙说道:“董青山,犯了大错,你还跟我猖狂?” “就算你姐阻拦,今日,我必杀你!” 董青山见姐夫确实动了怒气:“犯错?我犯了什么错?” “渔阳七号江堤,我严令你们用山石结构,里面为何是泥沙?” 诸葛昊天双眼喷火:“说,说出来受死!” 董青山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七号江堤啊,被你发现了。” “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指使我做这种事的另有其人,咱们都得罪不起。” “算了,我不告诉我姐,喝酒,喝酒!” 诸葛昊天更是来气! 自己都发现了端倪,小舅子居然还不当回事。 咋的,渔阳城的百姓就该死? 诸葛昊天横过来手里钢刀,刀锋划破了董青山的皮肤。 董青山面色大变:“诸葛昊天,你他妈的是不是非要杀我?” “听谁的命令,受谁的指使,给我说!” 董青山正要努力抗争,诸葛昊天手臂用力:“不说,只有死路一条!” 董青山咬牙,我怕了你了! 董青山脸色难看:“所有人,给我离开房间!” 青楼姐姐可不想惹上杀身之后,急忙跑掉了。 等屋子里就剩两人,董青山这才说道:“诸葛昊天,算你有本事!” “我告诉你,是淮南王的十一世子亲口下令,我只是拿银子听命办事,你冲我发不着脾气!” 淮南王十一世子! 诸葛昊天脑海中出现了一位文质彬彬,礼貌周全的少年。 诸葛昊天死死地咬着牙:“放屁,渔阳城都是淮南王管辖,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告诉你祸害渔阳百姓?” “江堤决口,百姓流离失所,对他有什么好处?” 董青山不屑的笑出声音:“要不怎么说你一根筋呢,这么多年还是渔阳城的司空!” “马上就是科考,以十一子的能力,考中状元不是问题。” “这时候渔阳发生了意外,十一子就可以主动向皇上申请,由他治理渔阳。” “以淮南王的权势,渔阳会不会短时间内恢复生机?” “皇上一高兴,他就能获得升迁!” “政绩,政绩懂不懂?” 诸葛昊天听得头皮发麻,发硬! 整个人都弥漫着滔天怒火!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放水淹了渔阳城无辜百姓,这他妈是人做的事情? 简直该死,该死,当诛! 诸葛昊天一把抓住董青山的脖子:“走,跟我去淮南王府,找王爷亲自对质!” “松手,松手,你拽我干什么!” 董青山用力的挣扎:“去找淮南王什么用?十一子在王府最是得宠,他说不认识我,我能硬说他认识?” “麻烦你动动脑子,搞不好你们诸葛家没了,我们董家也没了!” 诸葛昊天脸色涨红,钢刀无力的垂在地上。 小舅子说的没错,如果冒然去找陈浮生,非但讨不得半点好处,反而会被杀。 陈浮生,你简直是心狠手辣! “姐夫,这就是官场。” “一心为国家干好事,是得不到重用的,得学我,抱紧大腿!”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几个贱民又是什么事嘛!” 董青山舒服的躺下:“姐姐们,出来接客啦!” 第16章 返回江都 诸葛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红杏坊的。 坐在自己的官邸当中,他觉得这么多年坚守的信念,顷刻间崩塌了。 翌日辰时,手下人传来消息。 “诸葛大人,我已通知了江都府尹,下游已做好安置工作。” “已到辰时,是否开闸放水?” 诸葛昊天茫然的看着手下,嘴唇发青,发紫。 放水,能救渔阳城几十万人的性命,可陈浮生追究起来,自己肯定是完了。 不放水,固然能随了陈浮生的心意,但几十万的亡魂…… ……会夜夜问他索命,让他不得安心! 诸葛昊天漠然一笑:“岂能因我一家性命,而让渔阳百姓跟我陪葬?” “传令下去,开闸,放水!” 手下领命而去,跑马高喊:“放——水——喽——” 江口缓缓打开,就如同巨兽张开了它的嘴巴! 刹那间! 湍急的水流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汹涌向前! 它们相互拥挤着、推搡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是在宣泄着被压抑许久的力量。 百姓们欢呼雀跃,欢喜非常。 看到这一幕,诸葛昊天终于是如释重负的笑出了声音。 九世子啊,谢谢你的梦! 当面表达谢意之后,我自当主动进入淮南王府,亲自领死! …… 陈长安却没有理会这些。 经过一晚上的辛苦忙碌,三百个小盒子都装满了昏黄、粘稠的液体,还剩下许多。 李照耀伸出手:“哥,你再给我二两银子,我去买盒子?” 陈长安只是摇头:“我知道会有多出来的。” “咱们回去江都你们跟着我去卖药,静怡推着平板车去慈幼坊。” “如果没有慈幼坊,就没有咱们的性命,不能忘本。” 几个人都是用力的点头,陈长安这么说让他们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周乾坤拉着车,郁闷的问道:“大哥,你是郎中?” “屁话。” “那你怎么知道富人一定会生皮肤病,这么多药膏,如果卖不出去怎么办?” 陈长安摇头轻笑,认真的说道:“富人因常年不吃野菜,体内都很湿。” “连日来暴雨肆虐,身上肯定要长出小疹子。” “今天可能还不明显,明天买的人自然多了。” 周乾坤似懂非懂,点头说道:“我们的成本大概是20文,售价多少。” “五两银子。” “多少?” 周乾坤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定定的看着陈长安。 这东西他们全程参与制作,就买锅和面粉花费了五两银子,这一盒就能回本? 大哥啊,你是不是没睡醒? “哥,我觉得……有点黑。” “三哥说的有道理。”孙静怡也摇头说道,“五两太贵了,而且还不知道有效无效,你当富人都是傻子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不能那么算,药材成本是六七十两,咱们整晚未睡,也要算人工成本。” “再说,我们还可以给富人试用,有效了才付款。” “听我的,准没错。” 几个人都是摇头,沉默寡言。 说真的,他们不太相信这区区的药膏,真能治好病。 陈长安却有点开心。 果然还得离开淮南王府啊! 卖鱼赚了快200两,这些药材都卖空,至少能赚1300两。 到时候还给淮南王五百两,他们四人还有1000多两。 想想,陈长安就充满了干劲儿。 …… 临近晚上,陈长安回到了江都。 看见长青江水位上涨,陈长安只是轻笑,看来诸葛昊天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他拿着三十二两银子,走到刘三儿的船前。 “大叔,刘大叔,我回来还你钱啦!” 陈长安真的是很高兴。 没什么比还钱的感觉更好了,**安声音里都透着轻松。 听到陈长安呼喊,刘三儿赶紧带着婆娘跑出来。 陈长安造的没有人样,但刘三儿可不敢看轻了他。 慌忙带着婆娘给**安跪下,双肩剧烈的颤抖:“贱民刘三儿,见过九世子!” “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这一幕,陈长安浑身都在发硬。 赚银子的喜悦一扫而空,他咬牙皱眉道:“大叔,淮南王府派人找过你?” “回世子,找过。” 刘三儿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淮南王替你打赏了贱民,所以,您根本不欠我的银子。” “请世子开恩!” 陈长安目光阴沉,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自己都离开这么久了,淮南王居然还不放过他,这是要干什么! 陈长安咬牙服气刘三儿,展颜一笑:“大叔,我只是慈幼坊的孤儿,哪里配做王爷的儿子?” 刘三儿摇摇头,**安将银子放在他的手里。 “按照约定,三十二两银子,我给你送来的。” “大叔,谢谢你愿意信我。” 陈长安冲着刘三儿深深鞠躬,转身下了船。 “九世子……” “刘三儿,你傻啊!” 刘三儿本想叫住陈长安,他的婆娘却说道:“不管他是谁,欠你银子是事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淮南王不是赏赐给你的吗?” “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 刘三儿诧异的看着婆娘。 哎哟,她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嘛。 …… 陈长安还是有些生气的。 淮南王赏赐刘三儿,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这钱该谁来承担? 让淮南王拿这钱,陈长安心里不舒服! 很不舒服! 妈的,又额外多出了五十两的债务! 孙静怡推着板车前往慈幼坊,陈长安等人吃了点东西,前往富人区。 现在他最想还了淮南王的银子,以后怎样都与自己无关! “祖传秘方,专治皮肤瘙痒,红肿疹子,又疼又痒,试用药膏,无效免费!” “有需要的都来看看,都来看看。” 陈长安背着个布包,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 从小在慈幼坊长大,他不觉得丢人。 **安进入江都的一刻。 淮南王府的人就发现了他的行踪,赶紧回到王府,禀告陈红落。 “长郡主,九世子找到了!” 陈红落端着连正在吃饭,闻言慌忙站起,碗都掉在了地上。 “在哪里?” “九世子回到江都,去了刘三儿那里!”下属赶紧回报:“随后又去了富人区,在那里……” 下属还没说完,楚嫣然开口打断。 “好你个憨子,有种你就不要回来江都!” “红落,你去把他带回来!” “让他跪在祖宗的灵堂前,给我好好反应,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楚嫣然眉头闪过狠辣:“快去!” 第17章 天和医馆 陈红落点点头,她也没空听下属多说。 现在她最想看到的就是陈长安,等他回来,她自会向娘亲求情。 这回有了指引,陈红落很快就在富人区见到了陈长安。 陈长安身前聚集着几个富人,他们俱都是捂着口鼻,显然是嫌弃陈长安身上的臭味。 而看到陈长安的一刻,陈红落身子僵硬! 这,这…… 居然是自己的九弟? 她看到过! 那日萱儿为排遣她的忧愁,指了指窗外,看到的不正是这个少年? 她当时还说…… ……我恨不能杀光天下所有的贱民! 天! 跟九弟居然擦肩而过! 陈长安没有注意到陈红落,卑微的笑着,大声的说着。 “我是祖传秘方,所以没有标识!” “只要是因潮湿引起的疹子,药膏百分百有效!” “数量不多,免费试用!” 虽然脓包病还没有大面积的扩散,但总有些人爆发了。 有人忍住恶心,往自己的手臂上涂抹一点。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药膏涂上去没多久,肉眼可见,疹子迅速的变小,减少。 “还真有效?” “多少银子,我要一盒!” “才五两?不贵不贵!” 包里一共带来了20盒药物,浪费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销售一空。 摸着包裹里一百两银子,陈长安心里真的很开心! “卖药,卖药……” 陈长安打算换一个地方,至少得让人知道他能治疗脓包病不是? 陈红落眼看着周围没人,这才缓步靠近了陈长安。 她颤抖的开口:“九弟……” “这位小姐,需要用——咦?怎么是你?” 看清了陈红落的相貌,陈长安当即就是一愣。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双膝给陈红落跪在地上,手老老实实的放在面前,磕头道。 “贱民给淮南王公主请安!” “***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长安以前就叩拜过自己,那个时候,陈红落心里也有特别的感觉。 但此时看他叩拜,分明是拒人于千里! 陈红落紧张的俯下身,伸手去扶:“九弟,快快起来……” 不等陈红落把话说完,陈长安赶紧向后撤退了两步。 “贱民身体污秽,岂敢玷污***万金之躯?” 陈长安再次磕头:“公主也不要再称呼我九弟,贱民告辞!” 陈长安果断的站起身,想要后撤逃走。 陈红落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陈长安:“九弟,我知道你在闹脾气,有什么事跟姐姐说,姐姐为你做主!” 陈长安摇头轻笑,甩开了她的手。 “***,别玩了行吗?” “你不是真的关心我,只是少了可以随意发泄的出气筒,这才来找我。” “我已经不是九世子,是区区的贱民,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陈红落当即怔住。 她为什么来找陈长安,说真的,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真想陈长安说的,少了出气筒? “不是,你是我的九弟,我不会把你当出气筒!”陈红落咬牙反驳。 “九弟,你离家出走这么多天,父王和娘亲都要急死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们急死了?” 陈长安忽然大笑,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血红。 “***,别逗了,贱民生死,他们哪里会放在心上?” “九弟……” “不要说了!”陈长安抬了抬手,“我爹娘已经死了,我是孤儿,没有姐弟!” “你若再敢拦我,我拿离身契去告你!” “江都不敢管,我去白帝城告御状!” 陈长安一甩袍袖,转身就走。 陈红落身后走出来两个护院,陈长安不小心撞在了他们的身上。 陈长安血气上涌,厉声道:“***,想让你的护院打我吗?” “过来,动手,你动手啊——” 陈长安神色癫狂,话都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向着后方直挺挺的躺了下来。 好在护院就站在那里,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九弟!” 陈红落大惊失色,急忙跑去查看。 见陈长安脸色煞白,牙关紧扣,情绪激荡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九弟,九弟,你醒醒,醒醒!” “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找最近的医馆,救我弟弟,快,快!” 护院慌了手脚,第一时间将陈长安扶上马车,向着天和医馆行去。 天已经不早,医馆没有开门。 陈红落着急的打砸着房门:“郎中,快点出来看看!” “我是淮南王的女儿,如果我九弟在医馆门口出事,我诛你满门!” 陈红落无比霸道。 天和医馆原本不想接诊,但听说是淮南王的女儿,这怎么能不接? 大门开启,几个伙计将陈长安抬进去。 五十几岁的郎中忍住心里的恐惧,颤抖着手,摸上了陈长安的脉搏。 馆主有些不耐烦,咬牙吩咐:“你们快去请顾郎中,李郎中,张郎中过来,所有郎中都请过来,快!” 把脉郎中皱眉:“且慢。” 陈红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个狗郎中为何要阻止? 郎中查看了陈长安额头上的伤口,苦笑道:“***,世子无碍。” “那怎么会突然晕倒?” 郎中微叹口气:“多方面原因导致。” “首先,世子中毒,体内上有升麻的毒素,气血两虚。” “其次,他额头上重伤未愈,可能沾染了不干净的水,导致这里发炎。” “再次,长期没有鱼、肉等营养物质射入,造成世子贫血。” “最后,连日来他休息的不好,还淋了大雨,加上情绪激动,所以才暂时昏厥。” 郎中看了一眼陈红落,低头没有多说。 陈红落却愣住了! 他头上的伤口,是陈战打的。 所谓不干净的水,料想是他前去打鱼的时候,沾染的鱼腥。 淋雨更是自己亲眼所见! 陈长安每日只吃一个馒头,身体又怎么能硬朗? 更可怕的…… 九弟体内居然中毒,升麻毒! 谁这么狠,敢杀淮南王的儿子! 陈红落浑身冰冷,咬紧了银牙:“不管用什么方法,救活他,救活他!” 郎中苦笑一声:“***,欲速不达……” 陈红落眼里饱含泪水:“我不管!” “治,给我治,多少银子淮南王府都出得起!” 郎中都无语了行吗! 世子的身体根本不是药物能够治疗,回家好好养养,对他好点,就没事了啊! 哎,真烦! 第18章 长郡主,我劝你善良 郎中们分别忙碌。 先是为陈长安清理的伤口,随后端来大补的药汤。 陈长安依旧是沉沉的睡着,郎中说他可能会明天苏醒,应无大碍。 陈红落这才长松口气。 萱儿过来禀告:“长郡主,我通知王妃,让她过来查看?” 娘亲正在气头上,她过来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陈红落摇头说道:“你回去禀告娘亲,就说没有找到陈长安,我还在寻找。” “回来去霓裳坊区最好的暮云纱过来,给九弟穿上。” 萱儿领命而去。 一夜无话。 陈红落在这陪了陈长安整整一晚,趴在床边睡着。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陈红落果断苏醒,颤抖的说道:“九弟,你怎么不休息一会儿,感觉好些了吗?” 陈长安面色阴晴不定,咬牙看了长郡主一眼。 当冰冷的目光射过来,陈红落不由得一愣。 曾经,九弟见到自己这个长郡主回家,眼睛里都是温暖,满是崇拜,拼命的讨好。 可现在,却犹如万年冰山,亘古不化。 噗通! 陈红落正在发愣的时候,陈长安又向她跪下。 “贱民陈长安,多谢长郡主救护之恩。” “贱民问过郎中,因救治贱民浪费不少珍贵药材,所以药费共计四百五十两!” “加上淮南王赏赐刘三儿,贱民共欠王府一千两!” 陈长安心里恨得半死! 自己还淮南王五百两银子都够了,这下好,陈红落一下就又搞出来五百两的饥荒! 心里虽恨,但陈长安不打算欠债不还。 “贱民会早日奉还!” “我也提醒长郡主,贱民命如草芥,请您不要多管闲事!” 陈长安跪着后退几步,起身就走。 陈红落登时慌了:“九弟,你回来!我是你姐姐就有权管你,来人!” 陈红落说完,两个护院就果断上前。 陈长安一把抄起来桌上的剪刀,抵住自己的脖颈:“别过来,再敢动一下,我就死!” 剪刀划破脖颈,护院一脸懵逼。 陈长安扭头,看陈红落的目光就好像看着陌生人。 “你贵为淮南王郡主,在此欺压贱民,王爷的脸面不要了吗?” 陈红落紧张的回头:“不要冲动!” “我奉父王和母亲之命前来找你,他们很惦记你,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行吗?” “家?我哪有家啊!”陈长安都笑出了声音。 “我若回去,免不了遭遇郡主们的嘲笑,少不得跪在祖宗灵位前,杀威棒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吧?” “长郡主,做人还是善良点,不要骗我回去!” 陈红落当即僵硬。 姐姐们都等着看憨子的笑话,楚嫣然也不止一次的说过,教训陈长安。 陈长安过得这叫什么生活? 陈长安越过两位护院,松口气:“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天不怕!” “长郡主,我劝你善良!” “很快,很快你们就会遭到天理循坏,报应不爽!” “哈哈哈……” 陈长安留下开怀的大笑,转身跑没了身影。 陈红落站起身,双眼茫然的看着街道,眼里微微有些泛红。 她以为找到陈长安,陈长安就会跟他回去…… 但没想到啊,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萱儿目光眯缝:“长郡主,需要我将世子抓回王府……” 啪! 陈红落回身,狠狠地抽了萱儿一个耳光! “你是嫌淮南王府丢人丢的还不够?” “废物,给我住口!” 萱儿被打的懵逼,唯唯诺诺的退下。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天不怕。 想到陈长安所说,陈红落心里不由自主的升出一团寒意。 她还记得那年,暮云纱中需要添加红色的颜料,而最好的颜料莫过于幻日火莲。 但北山的幻日火莲有巨蟒守护,她纠结的半死。 十一弟却找到九憨子,说陈红落害了重病,需要北山上幻日火莲才能救活。 九弟根本顾不上自身安危,独自一人前往北山。 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 三天后,九弟衣衫破破烂烂冲进了家门,正赶上父王宴请其他贵客。 陈长安看到大姐后,眉宇间都带着笑容:“姐,你吃!” 看到九憨子的举动,陈浮生笑出了声音。 陈红落得到幻日火莲,大喜过望,根本没考虑过九憨子是怎么得到的! 贵客哈哈大笑,楚嫣然勃然大怒! 痛打了陈长安,让他在门厅之外跪了几天! 想起这段往事,陈红落的心猛然抽紧! 对于陈长安来说,她们故意害他性命,就是恶人。 人善人欺天不欺,陈长安做到了。 人恶人天不怕…… 陈红落忽然彻骨的寒! …… 陈长安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渔船。 周乾坤,李照耀,孙静怡全部在场,他们支起来大锅,冒着腾腾热气,煮着别人吃剩的东西。 “大哥,你去哪里了?” “就是,昨晚你整日未归,我们都急死了。” “哥,饿了吧?快吃……” 陈长安坐在兄弟当中,接过饭碗:“我……又欠了淮南王府五百两纹银。” 众人都是不解,陈长安将事情说了一遍。 孙静怡咬着苍白的嘴唇:“哥,你没事就好,欠的银子……慢慢还就好了。” “是啊,大哥,你是没有看到我们卖药的场面!” “一晚上,我们就卖了两百多两,慈幼坊的人都说,这个药有效!” 李照耀拍了拍肚子,认真的说道:“哥,不然你再拿点钱,我跟静怡再去渔阳,多收购一些?” 陈长安摇头轻笑:“不行,这个机会只有三天。” “为什么啊,我们药有效呢!”孙静怡不相信。 “药虽有效,但江都医馆太多,他们不会研究主要成分吗?” 陈长安耸肩,前世这种药就卖了三天。 “脓包病大面积爆发出来后,各个医馆加大研究,很快就占完了市场。” “咱们的药**简陋,不适合跟他们长期纠缠。” 几个人都面带失望,沉默着坐在火堆旁,不言不语。 他们都想着能安稳下来,以为今后就能考药在江都立足,没成想,还是水月镜花。 陈长安摸了摸孙静怡的脑袋:“没关系,我既然敢叫你们,保你们吃饱穿暖。” “先卖药,有的是赚钱的买卖!” 几个人情绪这才好转:“我们信你,哥!” 第19章 陈长安的日志 陈红落回到了淮南王府,好像丢了魂魄。 大雨初停。 父亲因有些紧急的军务,已回到了军营,家里就是楚嫣然。 她带着几个妹妹坐在院落当中,正在看戏。 歌舞升平,跟陈长安的遭遇形成鲜明的对比。 “姐,快过来看戏!”陈秋月冲着陈红落招手,“今天演的是断桥残雪,可好看了!” 陈红落咬牙,你们还有心思看戏? 楚嫣然挑了挑眉头:“红落,你出去了两日,憨子呢?” 陈红落低头,不准备告诉母亲:“娘,我找遍了江都,还是……没有九弟的下落。” “没有?肯定是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楚嫣然根本不放在心上:“等你父王忙完,再让斥候营过来寻找。” “来,你也过来看看,人妖之恋呢!” 换做平时,陈红落肯定就去看了。 但是今天,她没什么兴致:“娘,我昨晚没有睡好,先回去睡了。” 陈红落转身就走,陈秋月却好奇的看着她的背影。 “娘,有没有觉得大姐有点奇怪啊?” 楚嫣然摇头:“奇怪什么奇怪,八成就是累了!” “好好看戏,白娘子要出场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 陈红落一眼就看到陈长安的木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 萱儿拿着去找到了锁匠,已经完好的破开。 陈红落坐在桌前,纤纤玉手抚摸着木箱,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陈红落咬着鲜红的嘴唇,缓缓打开。 里面的确是日志。 **安自从会读书写字之后,淮南王就要求他每天都要写日志。 日志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净利索。 陈红落从最下方拿出一本,静静地看着上面幼稚的文字。 “乾坤吾弟: 见字如晤,四时吉祥。 吾归王府已整年,修学诸多礼法文字,羡慕耶?” 见**安还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陈红落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九弟当年,也是顽皮的孩子。 接下来,是一副画像。 笔触很稚嫩,也看不出来画的是谁,总之就很搞笑。 “王府的规矩太多,上述说话太费劲!” “周乾坤,看到这位女子了吗?” “我!告!诉!你!” “她是我大姐!” “白帝学院毕业,白手起家创建霓裳坊,富人穿的衣服都是我大姐制作!” “怎么样,我就问你怎么样!” 透过文字,都能感受到陈长安说这话时候的浓浓骄傲。 看了看日志时间,那是四年前。 陈长安回到王府已有两年,也被诸位姐姐们欺压了两年。 但他的日志,没有诉说任何委屈。 接着往下看。 “其实我大姐的心愿是入朝为官,但大楚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她只能回到江都……” “算了,大姐是人才,人才到哪里都能发光!” “我以后必将努力读书,达到大姐百分之一的水平!” “大姐,永远都是我的榜样!” 这篇日志的最后,陈长安还绘制了一个小拳头。 陈红落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攫住! 疼,生疼,好疼! 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趴在桌上无声啜泣。 怎么会这样? 曾经,陈长安视自己为榜样;现在,陈长安却视她为路人! 自己做了什么? 陈长安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陈红落擦干净泪珠,继续看。 “照耀吾弟: 见字如面,四时吉祥……” 还是这种开篇,接下来的才是正文。 “我今天见过了大姐!” “大姐对我虽然冷若冰霜,但她送给了我一件衣服,暮云纱知道吗?” “哈哈,你们羡慕我吧!” “暮云纱是富人们抢着要的东西,一尺就价值百两银子!” “开心的我几天都睡不好觉!” 看到**安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很轻易地就能体会到他开心的表情。 陈红落身子不停的颤抖,呜呜哭出了声音。 暮云纱…… 那只是残次品,她舍不得扔,才给了陈长安啊! 再往下看。 “静怡吾妹……” 陈长安的文字开始时有些沉重,好像写的时候,心里正经历什么痛苦。 “今天我跟胡伯去了霓裳坊。”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作坊,雇工都是女人,身材婀娜,而且还带着面纱,实在是太美了。” “但是……” “我没能见到大姐,护院拦着不让我进。” 陈红落颤抖的点头,这件事她还记得。 她让胡伯给她送点东西,胡伯耐不住九世子的缠着,带着世子去了霓裳坊。 自己因为霓裳坊的事正心烦,看到陈长安没什么好脸色,就让护院将他赶走。 陈长安不走,护院还打了他三拳。 这件事,并没有出现在日志当中。 接下去。 **安的文字充满了愧疚,自责。 “胡伯跟我说,大姐是因为连日暴雨,暮云纱受潮,导致她无法交货,这才心情不好呢!” “哎,偏偏我不懂事,这个时候去打扰大姐,不是找抽吗?” “胡伯还说,大姐身体不好……” “什么药材能治疗大姐的身体?” “她可千万不要倒下啊!” 陈红落都不忍再看下去! 将第一本日志放在一旁,伸手拿出来了第二本。 时间,是半年以后。 “我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我存了半年的银子,终于能买得起昂贵的人参,去给大姐好好地补补身体!” “还有还有,大姐经过半年的忙碌,终于能休息了!” “她收了我的食盒,苍天保佑!” “大姐一定能好起来!” 在日志的末尾,陈长安还画了合十的双掌,似是为陈红落祈福。 陈红落呆呆的睁大了眼眸。 陈长安第二次依旧没能进入霓裳坊,那食盒是胡伯转交给她的。 胡伯当时意味深长的说,这份汤饱含着对***的敬意。 她好奇的打开,确实在汤里发现了人参。 但…… 人参太小了啊! 好像是人参的孙子,还没长成,充其量卖一百两! 她撇撇嘴,厌烦的将汤扔了! 这种垃圾一样的东西,怎么可以入***的嘴啊? “听胡伯说,大姐喝了,一点都不剩!” “嘿嘿,大姐感受到了我的心意!” “她身体一定好转了!” 陈红落闭上眼睛,她都不忍再看下去。 胡伯为了哄陈长安开心,故意跟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可陈长安不知道…… 那汤,已经被拿去喂了欢欢。 欢欢…… 是陈红落养了多年的一条狗! 哈哈哈! 第20章 借借光,怎么了? 陈红落泪水模糊了双眼,愣愣了翻了几页。 “……” “听胡伯说,大姐又生病了。” “可惜,每月只有五两银子的月俸,我给大姐买不了好东西。” “对了,枸杞汤?” “以前我们生病体虚的时候,周坊主不就我们喝羊肉枸杞汤吗?” “太好了!” 看到枸杞汤,陈红落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大概是送人参后的半个月,陈红落是生病了,但依旧坚守在霓裳坊。 她忘不了陈憨子第一次进入霓裳坊。 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要问问情况,当别人问他是谁,九憨子声音里都透着骄傲。 “我是淮南王世子,长郡主的弟弟!” “好好干,我会跟大姐表扬你们!” 雇工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红落是怎么做的? 当即冲出去,让陈长安跪下! 当着他雇佣的面,狠狠地数落了一通陈长安,说的话简直没有办法听。 雇工们都笑出了声音,九憨子面色惭愧。 当他把枸杞汤递给陈红落,陈红落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当面将枸杞汤打翻在地! 垃圾东西,也配给我吃? 陈长安瞬间慌了手脚,像狗一样将地上的羊肉、枸杞都吃完,陈红落在让他离开了霓裳坊。 并且警告,一辈子不许踏入! 换位思考。 如果是自己省下来饭钱,给陈长安炖了枸杞汤,然后被陈长安打翻呢? 恐怕,陈红落会郁闷至死! “我听胡伯说,大姐对羊肉过敏。” “我真是没用,居然连这事都不知道,难怪大姐会那么生气。” “过几天就是大姐生日,我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然后再向大姐道歉。” “勇于承认错误!” 原来,胡伯一直再为自己说好话。 但是,生日宴…… 又发生了什么? 陈红落清楚的记得,其他的妹妹都送来了昂贵的礼物,只有陈长安。 他捧着一个硕大的罐子,罐子里是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千纸鹤。 跪在陈红落的跟前:“大姐,我听说纸鹤代表着如意吉祥,这是我亲手折的一千只纸鹤!” “祝您永远漂亮……” 陈长安话都没有说完,陈红落拿着罐子,当众摔得稀巴烂! 我好歹是淮南王长郡主,送我礼物就送这? 妹妹们自然嘲笑了陈长安,陈长安失魂落魄。 陈红落意识到,他摔破的不止是一个罐子,还有陈长安那颗赤子之心! 这一页的日志上,沾染着点点泪痕。 “我今天才明白……” “大姐原来不喜欢我,她不喜欢啊!” “陈长安啊,你只是慈幼坊长大的孩子,怎么配得到大姐的关注啊!” “醒醒吧,你醒醒!” “疼,好疼啊!” 日志的最后,不是用墨水写的文字,而是鲜血! **安的鲜血! 鲜血早已干涸,有些发黑,但却宛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剖开了陈红落的心脏! 陈长安把自己当成榜样,可是她呢? 她又做了什么? 把陈长安的尊严,脸面一次次的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陈红落,我劝你善良!”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很快,很快你们就会遭到天理循坏,报应不爽!” 陈红落转身趴在床上,用被子死死的蒙住了头。 自己因为霓裳坊的缘故,跟陈长安的交集还算少的,其他妹妹更多,对陈长安更加残忍。 想想吧,陈长安这六年是怎么过的? 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 第二天黄昏,陈长安的渔船当中。 桌面上摆放着四盘小菜,有鱼有肉,还有两壶劣质的水酒。 陈长安等人围着桌子坐下。 几个人莫名的兴奋,端起酒碗,豪气干云的喝着,就连孙静怡都喝了一小口! 该他们喝啊! 陈长安预料的没错,今天脓包病的患者更多! 四个人平均每人都卖出了三四十盒,加起来就算六七百两银子! 还怎么能不庆祝! “大哥,你预计的真准!” “明天这些药我们就能卖光,到时候还能赚六七八百两银子!” “就算你还了淮南王府千两,我们还剩不少呢!” 几个人对明天的大业,还是充满了期待。 陈长安却摇摇头:“脓包病露了头,其他医馆已经出手研究药物里的成分,明天只怕卖不了这么多。” 孙静怡咬着贝齿:“我们栽树,他们赚钱……哼,气死了。” 陈长安摇摇头,抄袭本就是正常。 陈长安想了想,摇头说道:“陈红落找到了我,料想接下来淮南王府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又快要科考了,我得去清风书院躲一躲。”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 陈长安拿出三百两银子。 一百两用来寻求清风书院王夫子的帮助,另外二百两用来买笔墨纸砚,科考报名费。 剩下的钱,都交给了孙静怡。 “我算过,至少还能剩一千两。” “明天你们去打造三辆运货的马车,在清风书院附近租一处院落。” “然后去桃源、花海、星耀三个村子,去收取瓶瓶罐罐,盘子类似的东西。” “高价收,大量收!” “让村民将家底都搬空,全部掏出来!” “银子必须全部花光!” 几个人听得头皮都在发麻! 那可是一千两! 就算买新的瓶瓶罐罐还能花多少钱,二十铜板都够多了! 陈长安这是想干什么? “大哥,是不是有银子了,你不知道怎么花?” “是啊,你还欠淮南王府的银子呢!” “我也觉得,不如……先还了银子?” 陈长安摇摇头,有些事没办法对三人解释。 前世科考前后,陈浮生去野外写生,在桃源村发现了一个盘子,青花瓷打造。 花费一两银子购买,转手就卖了千两。 陈战十分高兴的抚摸着陈浮生的狗头,开心的都喝醉了。 陈浮生随后动用淮南王的力量,去周边的各个村子收取,最终桃源、花海、星耀村相继有产出。 还是那句话。 不是为了抢夺陈浮生的机缘,陈长安需要银子! 借借光,怎么了? “你们听我的吧,这是赚银子的机遇!” 陈长安深吸口气,没有解释。 第21章 他!又!能!怎!样! 陈红落晚上哭泣了很久,第二天还起不来。 她双眼望着天花板,眼神无比的空洞,似在想着这些年经历的一幕幕。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饭香飘了进来。 陈红落厉声说道:“滚出我的房间,我不吃饭!” 陈红落以为是萱儿,房间里却传来陈碧君的声音。 “姐,你是怎么了?” 陈碧君将饭菜放在桌上,奇怪的说道:“昨天你回来,我就看你有些不对。” “还不吃饭,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陈红落坐起身。 昨天看了陈长安的日志,她一直心口发堵,想找个人诉说。 但看到陈碧君,陈红落的嘴唇动了动。 陈碧君是圣子监的夫子,诗词歌赋,舞蹈音律,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是公认的江都才女。 这人啊,一旦有了才华,就更容易看不起贱民。 何况是大楚本就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陈红落轻叹口气:“二妹,你觉得……九弟在我们家过得怎样?” 果然,陈碧君嗤笑一声。 “如野狗一样的人物,提他反胃。” “淮南王府肯收留他,都应该烧高香。” “就凭他摔断了雪花骢的马腿,娘没有打死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陈红落脸色阴沉的走到桌前,吃着饭菜。 在才女的眼里,一切都是陈长安的错啊! 但是,真的是陈长安摔断了马腿吗? 陈红落吃完了饭,味同嚼蜡。 “二妹,你叫三妹过来,我有话问她。” 陈碧君摇头,笑道:“三妹最爱打扮,这下了几天的暴雨,把她都憋坏了。” “她和几位朋友出去闲逛,估计晚上能回来。” 陈红落沉默。 三妹陈春花不学无术,平日里最喜欢逛街,没有个万两银子根本下不来。 想到陈长安为区区几百两银子,在风雨中推车,不知廉耻的卖药…… 陈红落就是一阵阵的揪心。 ……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陈红落出去跟众人一起吃饭。 主位上坐着陈战,陈浮生也从圣子监回来了,很守规矩。 楚嫣然时不时给陈浮生夹菜,仿佛根本都忘了陈长安这个儿子。 也是,如果真惦记陈长安…… 陈战会因为怕伤害到陈浮生,而不去找陈长安? “父王,我吃完了。” 越想越觉得厌烦,陈红落起身鞠躬:“三妹,你吃完来我房间,我有话问你。” 陈春花没有说什么。 长郡主协助母亲管理家事,这很正常。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陈春花姗姗来迟,向着长郡主鞠躬:“三妹拜见姐姐。” 陈春花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裙,袅袅婷婷。 脖颈上戴着璀璨夺目、鬼斧神工的黄金项链,耳垂上垂挂着一对精致华丽的宝石耳环。 手腕是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手指戴着几枚造型别致的宝石戒指,在她不经意间的动作中闪烁着神秘。 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起来吧。” 陈红落看到三妹的装束,只是低头冷笑。 这是她的三妹。 而那为生活努力拼搏,挣扎在温饱线附近的,是她九弟。 这他妈的有可比性? 陈春花见陈红落眼圈泛红,惊讶的说道:“姐,居然有人敢欺负长郡主?” “谁,说出来,我去弄死他!” 陈红落没理会陈春花:“别说废话。” 陈春花登时紧张。 来自亲姐姐的血脉压制,让她意识到谈话不会很轻松。 “我只问你一件事。” 陈红落语气冰冷:“雪花骢的腿,是怎么断的?” 原来是这事! 陈春花轻笑出声:“姐,你不是知道了嘛?憨子不懂事……” “你还敢说!” 所谓兵不厌诈,陈红落吓唬陈春花。 “今天在家,我已经问过七妹,她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 “你给我跪下,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 噗通! 陈春华跪在地上,郁闷的说道:“这个老七,还说什么姐妹情深……哼!” “好吧,姐,我全跟你说。” “十一弟骑着雪花骢出去,不小心摔断了腿……” 陈春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但嫁祸给憨子的主意,不是我提的啊!” “是七妹,她一直都看不上憨子!” 陈红落心里拔凉一片。 果然,这是针对陈长安的一场阴谋,有计划的阴谋。 陈浮生骑术相当精湛,又怎么会摔断马腿? 陈春花见陈红落不说话,再次说道:“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娘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陈红落大惊失色,娘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她知道,那她还会逼得陈长安离开家? 陈春花不解的看着陈红落:“看来,你还是真不知道呢。” “憨子不会说谎,这些年娘早就了解他的秉性,之所以逼迫他,就是为了保护十一弟嘛。” “本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这次憨子学聪明了,居然跑了。” 为了保护十一弟! 厉害啊! 一码归一码,哪里有这种事? 为了保护义子,就痛打亲生儿子,逼得他有家不能回! 陈红落终于明白了! 陈长安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爹不疼,娘不爱,还留着什么意思! 陈春花偷眼看了看陈红落:“姐,没事了?那我走?牛奶浴都准备好了呢……” 陈红落没有理她,扭头看着窗外。 “我顶风冒雨,去了慈幼坊,但很多孩子却抱着我的双腿,管我叫娘。” 陈春花:“???”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些天风雨很大,我看见贱民努力的讨生活。” “风雨如刀子一般打在贱民身上,贱民弓紧了步伐,一步不肯退。” “在风雨中艰难的行走。” 陈春花一脸茫然。 “回来后,我看见了贱民不顾廉耻,扯着嗓子叫卖。” “一盒药膏,售价五两。” “每卖出一盒,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陈红落沉默,陈春花也忍不住了:“姐,你什么时候关注贱民了?” “如果我告诉你,那位贱民就是堂堂的九世子呢?” “是我们的亲弟弟,你又是什么想法?” 陈春花睁大了眼睛,惊呼道:“怎么可能!” “大楚等级规定森严,豪贵不可与贱民为伍……陈憨子这是疯了?” “疯了?”陈红落咬牙。 “在你看来,九弟只是疯了?” “他不像你,没有花不完的银子,不去赚钱,他又能怎样?” 陈红落厉声发问:“你说!他!又!能!怎!样!” 第22章 演的一出戏 陈春花见大姐发怒,低下头不敢说话。 陈红落也没过多的责备她,恨声说道:“三妹,你虽不务正业,可也读过圣贤之书。” “你知道慈幼坊的孩子,最渴望什么吗?” “亲情!” “我们看起来最平常的东西,是他一生遥不可及的追求!” 陈春花摇头,轻蔑的说道:“姐,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认同,如果憨子真介意亲情,会偷东西?” 陈红落居然笑了。 “谁告诉你,九弟偷了东西?” “难道没有?”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他身上有银子,会拼了性命的赚钱?” “我问问你,今天去逛街,又花了多少银子?” “这没有可比性。”陈春花嘴唇动了动,不敢说话。 “我来替你说。” “娘每个月给你三千两白银,逛街的银子另算。” “三千两……呵呵!” “九弟这六年时间,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三百六十两!” 陈红落泪水滑过,只有三百六十两! 别说能比得上陈春花整月的开销了,就算连她的马车都比不上! 陈春花无语的摇头:“姐,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只想跟你说,是十一弟,七妹,三妹,我们所有人,是我们联手逼走了九弟!” “在淮南王府的生活,九弟并不快乐,甚至连慈幼坊都不如!”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陈春花想到陈长安的离开,心里有些不甘。 憨子走了,以后又少了一个可以欺负的人。 陈春花撅撅嘴:“姐,憨子还偷娘的金缕衣呢!以此为切入点,告诉江都府尹将他抓回来?” 不提金缕衣还好,一提陈红落就更来气! “你还敢说!” “你们都说是憨子偷了金缕衣,你知道他为了什么?” 陈春花笑嘻嘻的说道:“就是在慈幼坊养成偷盗的习惯呗,不然呢?” “他!没!有!偷!盗!” 陈红落气得浑身哆嗦:“好,你跟我说,我们姐妹跟娘睡过多少次?” 陈春花开心的一笑。 这还用说嘛! 虽然现在长大了,但她们都喜欢娘亲,睡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 “九弟呢?” “自从回来淮南王府,他可曾跟过父母同床?” “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私自穿娘亲的金缕衣,只是想祈求母亲从不曾分给他的关爱!” “关爱,他只想让娘抱抱他,你懂不懂!” 陈春花僵在了当场,竟然是这样? 陈红落心里越发的难受,起身道:“不行,我是淮南王府的长郡主!” “亲有过,谏使更!” “我这就去找父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陈红落起身要走,陈春花死死地抱着她。 如果让父王知道这些事,肯定少不了请出家法。 她们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接受毒打? “姐,你听我说,我错了!” “但整件事情毕竟是因十一弟而起,如果被父王知道,至少要痛骂十一弟!” “现在是科考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因为憨子而影响十一弟科考的情绪?” 陈红落怔住,呆呆的不知如何动作。 陈春花继续见缝插针:“憨子已经离开圣子监了吧?” “你跟二姐说说,让她利用圣子监夫子的身份,再把憨子重新招收回去。” “当官才是出路,憨子不会拒绝的!” “他感激二姐的恩德,必然会回到淮南王府!” “到时候,我们三人给他跪下认错!” 陈红落深吸口气,三妹说的也对。 这件事就算让父王知道,可能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责罚陈浮生。 确实,先让陈长安回到圣子监才是正事。 “你走吧,今天我跟你的谈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叫你二姐过来,我跟她商量!” 陈春花如蒙大赦,离开了陈红落的房间。 …… 陈长安今天没有去卖药,而是买了笔墨纸砚。 回到渔船,几个小兄弟都回来了,孙静怡笑的很开心,小心的握着怀里的银子。 周乾坤舔了舔嘴唇:“大哥,你说的不对!” “白天的时候,我们药物卖的依旧很好,等我们卖完了,各大药铺才推出了药膏!” “我觉得,再有五十盒,都能卖得出去!” 周乾坤和李照耀无比惋惜,那是250两银子呢! 陈长安只是轻笑。 卖鱼和药膏只是为了完成银子的原始积累,接下来才是他的重头戏。 “马车去定了吗?” “车辆已经定了,一切从简。” 孙静怡认真的说道:“马匹和房子我们还没有去找,明日一早就去。” “哥,银子……真的要花光吗?” “当然,谁都不许给我省钱。”陈长安说道。 “你们不能穿短打扮,顺便做几件衣服,华丽一点。” “明天我还有空跟你们前去,给你们做做样子,以后就得靠你们,都好好学着点。” 小兄弟们都是展颜一笑,这还用学啊? 花银子的事,他们很擅长。 …… 淮南王府。 听到陈红落找他,陈碧君还有些意外。 走到长郡主的房间,陈碧君笑颜如花,轻声开口:“姐,你找我?” “老二,坐吧,我想找你说说九弟的事情。” 陈碧君嗤笑,陈红落又说道:“他再不济,也是我们的亲弟弟,你心态放平和一些。” “实话实说,我骗了娘,找到了九弟。” “那你怎么不将憨子带回来?” 陈碧君有点意外。 “带回来,怎么带回来?” “九弟晕倒了,我送去了天和医馆,郎中给他号脉,告诉我很多意料之外的诊断。” “你看看。” 陈红落敲了敲桌子,上面有陈长安的诊断。 陈碧君坐在桌前,拿起来查看,只看一眼,就愣住了。 “九弟身体居然有这些疾病?” “升麻我知道,一种可以麻痹心脏的毒药,还缺乏营养?” “这,这……怎么可能?” 陈红落眼圈发红:“怎么不可能?”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都错了,九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而是我们对不起他!” “甚至还有人给他下毒……我想问问,对于九弟来说,这还是家吗?” 有人给陈长安下毒…… 陈碧君登时紧张。 这要是让父王知道,有人敢毒杀他的亲生儿子,淮南王府都要翻天! “姐,不会,没人敢毒杀淮南王世子。” “我承认,就算姐妹们不喜欢憨子,可也不会想着他死,绝对不会!” 陈红落吃不准:“我们是不会,但……十一弟陈浮生呢?” 陈碧君脸色大变,惶恐的起身。 “更不可能!” “十一弟心地善良,小动物受伤他都会落泪,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姐,有没有可能,这是天和医馆跟憨子演的一出戏?” 第23章 你去赌场啊 陈碧君说的郑重,陈红落只是冷笑。 天和医馆是萱儿随机找到的,是她把陈长安送过去,这还怎么演戏? 当然,毒杀九世子事关重大。 陈红落也不敢大声嚷嚷。 “我不是非要弄清楚谁给九弟下毒,而是我们这么对他,他还会回来吗?” 陈碧君喝了口茶:“姐,我们没怎样,是他自己走的啊。” “没怎样?”陈红落握紧了拳头。 “碧君,你是才女,到现在还不明白九弟为什么离开家?” “因为我们肆意践踏他,蹂躏他,祸害他,作践他,我们一直不把他当人,不把他当做九弟!” 陈红落情绪激动,陈碧君只是摇头发笑。 “我承认姐妹们都看不起他,也跟他开过分的玩笑,但无伤大雅。” “……谁叫他自己承受能力不行?” “那叫玩笑?”陈红落胸腔都裂开了。 “陈碧君,我想不到这是一位圣子监夫子能说出来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圣贤书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以把我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如果是,那这个国家还不如灭亡,我们都该去死!” 陈碧君打了一个哆嗦。 轻轻地拉住大姐的手,低头道:“姐,别生气……我错了。” “你是害怕,不是真的意识到错误!” 陈红落心里发堵:“我今天找到了九弟,他说,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我一直在想,在九弟的眼里,我们怎么是恶人了?” “后来想想,我们就是恶人!” “往他碗里放蟑螂,陷害他去雪地里罚跪,让他给我们当马骑……以前我们觉得很开心,回头看自己,简直令人作呕!” 啪,啪! 陈红落反手抽了自己两个巴掌,清脆响亮。 “姐,你这是干什么?” 陈碧君赶紧抓住大姐的手,为了一个憨子,没必要这样嘛。 “只有身体疼痛,心里才不会疼!” 陈红落脸颊快速的肿起,指了指旁边的木箱:“这是九弟的归家之后的日志,有很长的篇幅记录的是你!” “你拿出来看看,就能知道以前你在九弟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陈碧君不敢拒绝,拿出来一本日志。 刚看了一眼,陈碧君就摇头轻笑。 “姐,你别说,憨子挺聪明的,这字迹隐隐有父王之风。” 陈红落没有说话,陈碧君专心查看内容。 “……” “乾坤,我真想冲到你身边,大声的告诉你!” “我二姐陈碧君,是圣子监的夫子!” “你不可能知道圣子监,那是我们这些豪门子弟学习的地方!” “看看,这就是我二姐做的诗!” 下方的字体稍微放大,看起来很有龙飞凤舞的感觉。 “心在山南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怎么样?” “我就问你怎么样!” “二姐就是一位女子,如果是男人,肯定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 看到这首诗,陈碧君微微发怔。 这首诗不是她写的,而是她给学子们讲述《水浒传》,借用了宋江的诗。 或许,以前的陈长安没有文化,这才认定是她。 “二姐才华横溢,我也不能落后!” “乾坤,我发誓努力读书,以二姐为奋斗的楷模,争取考上状元!” “那时候,我就有了直视二姐的资格啊!” “陈长安,你要加油啊!” “不能懈怠!” 日志的末尾,还加了几个小皮鞭。 陈碧君看的有些发愣。 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为了陈长安奋斗的楷模,难道以前的他…… 是不敢和自己说话? 她忽然想起来…… 陈长安在家里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对她行圣子监的礼仪,还经常遭到她的嘲笑。 ……或许是陈长安是真的尊重自己? “姐,憨子在圣子监的时候,经常去偷听我授课。” 陈碧君心烦意乱,不想再看。 “每次听得都如痴如醉,害的学生们以为他倾慕我,好几次都把他围起来毒打。” “楷模,楷模……我算什么楷模?” 将心比心。 陈碧君似乎是有些明白大姐为何这么生气。 她们跟九弟确实缺乏沟通。 “姐,你跟我说说吧,憨子离开淮南王府,都做了些什么?” “我突然很想深入的了解他。” 做了什么? 这就是赤裸裸的再次揭开陈红落的伤疤啊! 陈红落一五一十,将陈长安下江捕鱼,在风雨中前行,卖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陈红落哽咽的说道:“你敢想象,你能想象,这就是九弟的一切!” “他租了艘破掉的渔船,身体又不好,本不该他承担这些!” 陈碧君脸色煞白:“九弟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九世子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他签署了离身契,跟淮南王没有任何关系!” 陈红落呜呜痛哭:“不像贱民一样用生命讨生活,他要怎么活?” “别忘了,娘每月只给他五两银子!” 陈碧君握紧了拳头,叹息着低头。 淮南王府啊这是,五两银子……是怎么过了一个月? 难以想象! 陈碧君一页页的翻着陈长安的日志,越往后看,她的心里越疼。 她究竟对陈长安做了什么啊! 呜呜呜…… …… 陈长安不知道这些。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心已经被伤透了。 他只想尽快赚银子,彻底的跟淮南王撇清干系! 第二天一早。 陈长安就带着几位兄弟来到了成衣铺。 周乾坤等人都是孤儿,平日里就捡旁人穿小了、穿破了衣服,哪里穿过新衣? 就算是家丁服,对他们也是喜爱的珍品! 陈长安自不会对不起兄弟,买这些衣服就花费了百两。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打造三辆马车,还有拉车的马匹,花费了450两。 马车滴滴答答行走在官道上,孙静怡坐在车里,小手不停的颤抖着。 “怎么了,穿新衣服还不开心?” 陈长安见气氛沉默,忍不住开口。 孙静怡此时看起来像是一个丫鬟,抬头看着陈长安:“哥,一上午就花费了550两,还有租房子……” “咱们的银子赚的快,但花起来……更快!” 周乾坤在前方赶车,听到孙静怡的话连连点头。 李照耀也有了底气:“大哥,不是我说,衣服能遮寒就行了,有必要花费百两银子?” “还有马车,一辆就够……哎,看你拿出白花花的银子,我都心疼!” “哥,咱们省点花行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 他知道银子是好东西,但不打扮一新,村民们就不信他们。 他有什么办法? 到了桃源村。 陈长安从车里面拿出一面铜锣:“花都花了,埋怨我有什么用?” “抓紧时间吆喝,说不定晚上就能赚回来。” 几个人同时翻了翻白眼。 一天的时间,你来到桃源镇,这还想赚五百多两银子? 真想发财,你去赌场啊! 第24章 破碗破罐子换钱 现在是农闲时节,不少村民都坐在树下闲聊。 陈长安的车辆刚刚进入桃源村,就引起了不少孩童的围观。 “duang!” 陈长安重重的敲了敲铜锣,村民们被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扭头冲着陈长安看去,伴随着刺耳的铜锣声,陈长安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陈员外告老还乡,体恤百姓,狂撒万两白银!” “破盘子、破罐子拿来换钱,最低200文铜钱,换完即止,换完即止,换完即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换钱,换钱!” 看着陈长安喊得大声,几个兄弟都是无语。 在楚国,一个新买的碗大概就是二十个铜板,他倒好,直接给翻了十倍! 知道的,是他要赚银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善财童子呢! 村民们听到铜板都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 “小兄弟,真的给铜板?” “是不是什么碗罐的都给铜板啊,我听着怎么不靠谱啊?” “你是看我们无聊,前来逗屁的?” 村民们都是不信!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们回头看看,今天我带出来四百两,全部花光!” “有东西你就拿出来,不用担心我没银子!” “快点、快点,银子有限,有限!” duang、duang、duang! 村民们争先恐后的向车里看去,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个麻袋。 麻袋里装的确实是铜板! 几个临近的村民双眼通红,急匆匆返回家里。 直奔碗架,将里面用了好久的瓷碗,盘子都拿了出来,赶紧跑到陈长安的跟前。 “管事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陈长安低头查看,心里微微咬牙。 没发现青花瓷。 但所谓千金买马骨,对于第一个村民,他又怎么能不大气一点? “对咧,就是这些破碗!” “你这里有多少,四个?那就是800文,我给你一两银子。” “小妹,收货,拿银子!” 孙静怡一阵肉疼。 哥啊,一两银子都够买一千多个馒头了! 孙静怡只能哆哆嗦嗦的掏出银子,交给村民,随后将一堆垃圾放在车里。 村民得到银子,用力的咬了一口。 “真是银子,真是!” “哈哈,我回去仔细找找,不要走,不要!” 他哈哈大笑,急忙又回到家,翻箱倒柜。 这人是一个傻子! 总价80文铜板的东西,居然换来了一两银子。 这买卖,不亏! 其他村民也都是疯了! 这年头谁家里没有几个破碗破罐子,都卖他,大不了再买啊! 一会儿的功夫,车前排起了老长的队列! 缺口的瓷花瓶,喂狗的碗,无论好坏,都拿出来,等着陈长安收购换钱。 陈长安也信守承诺,无论什么品相,都是200铜板收购。 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 村民王富贵将所有的瓷器放在框里,这打算出门,门口突然出现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衣衫华贵,穿着蓝色圣子监的衣服。 为首的是一位少年,面如冠玉,眉若朗星,说话间透着不可一世。 “喂,那个贱民,对,就说你呢!” “圣子监学子外出体验民情,走到桃源村有些口渴,给我们取点水来!” 如果陈长安在这,对这位少年肯定不陌生。 十一弟,陈浮生。 王富贵这个无语! 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这个时候来,这是耽误我赚银子啊! “小少爷,我们家……没水了!” “这不,我准备出去打水,几位少爷先在院子里坐坐,我去去就来!” 王富贵穿过人群,向着村口跑去。 这把陈浮生给整不会了。 水缸是满的,怎么能说没水? 再说了,打水你不用水桶,却拿着筐? 骗鬼呢? 陈浮生身旁跟着一位女子,嘴唇很薄,挑眉说道:“浮生,你看那里,村民们好像都聚集在那。” “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比接待我们还重要?” 陈浮生双眼眯缝:“走!” 陈浮生跟着王富贵来到村口。 那里站着一位衣服满是补丁的妇人,掐着王富贵的耳朵,很铁不成钢。 “杀千刀的,你怎么才来?” “两麻袋的铜板都要没了,吃屎你都赶不上热的!” 王富贵捂着耳朵:“别掐,痛,痛啊!” “我不得好好找找,碰上一个大傻子,我还会飞啊!” “快点吧!” 陈长安看到王富贵拿出的碗和花瓶,心里不由得激动。 是了,是了,前朝的东西! 陈长安忍住激动,拿着棍子在那数着:“你可真不客气,这是夜壶,也拿出来卖?” “一,二,三……八个,一共是一千六百文。” 陈长安小心翼翼的拿过筐,王富贵的老婆突然开口。 “慢!” 陈长安皱眉,最怕多生事端。 女人洋洋得意:“管事的,我看你也不差钱,能不能凑个整,给我们二两银子?” 陈长安还不等说话,孙静怡就忍不住了。 “就你这堆破裂,充其量160文,我哥给你翻十倍,你还贪得无厌?” “嫌银子少你拿回去,不收你的!” 妇人被弄了灰头土脸,陈长安摇摇头:“不能涨价,万一大家都让我涨怎么办?” “静怡,再给她50个铜板,买筐的钱!” 妇人高兴了,美滋滋的接过1650个铜板。 这回,她回娘家的钱就有了啊! 收了大半个时辰,陈长安拿来的钱袋已经见底。 不过,换了满满一车瓷器。 铛、铛、铛! 陈长安又敲打着铜锣:“最后的机会,还有五十两银子,破碗、破罐子换钱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陈长安自然是很兴奋! 村民们也很兴奋! 这是天大的馅饼,砸在了他们的头上! 他们以为陈长安是傻子…… 但也就是他们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 陈浮生等人站在树下,很简单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那位少女眉头皱起:“陈员外?你们听说过,朝里有哪位大官姓陈?” 陈浮生盯着那穿着青衣小帽的家丁,漠然一笑。 “哪里是姓陈的员外,你们看看,那为首的家丁是谁?” 女子手搭凉棚,认真的看了半晌。 “哟,这不是九憨子吗?他怎么在这里?” 女子捂着嘴轻笑:“陈员外居然是淮南王?哈哈,可笑死我了!” 陈浮生狠狠地咬牙:“哼,九憨子,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原来是在这里胡闹!” “我把他骗回家里,你们说,父王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 “哈哈哈……” 陈浮生脸上露出奸笑,大步流星,走向陈长安。 第25章 抢夺机缘 分开人群,陈浮生出现在陈长安跟前。 眼里闪过一道狠辣,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九憨子,还不给我跪下当马?” “……我可以在父王面前替你求情!” 这里没有淮南王府的人在场,陈浮生暴露出本来面目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好像以前,陈浮生多次逼迫陈长安下跪。 村民们看到陈浮生,眼里俱都闪烁着惊恐。 在江都,能称为父王…… 只有淮南王! 我去,那陈长安到底是什么身份? “陈浮生?原来你今天在这里……” 看到陈浮生,陈长安心里暗呼侥幸。 前世他不知道陈浮生什么时候来到了桃源,哪能想到是今天? 幸好自己跟过来了,要不然这里的秘密就被陈浮生发现了! “我不懂啊,为什么要给你跪下?” 陈浮生皱眉。 “哼,你的银子是从何处得来?” “父王从未下令收取贱民的破碗,你拿着父王的银子,在这里做善事?” “你离家多日,父王会打死你,我不给你求情,谁还能救你!” 陈浮生志得意满,口齿清楚。 陈长安却摇摇头:“我的银子自然是赚来的,难不成指望淮南王府的五两月俸?” “我签署了离身契,从今以后跟淮南王都没有半分联系,你放心,我是贱民,以后不会见淮南王。” “你大人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行?” 陈长安不停的作揖,心如死灰。 陈浮生肯定要发展起来的,只不过,今生陈长安不想再成为陈浮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说抢夺陈浮生的机缘…… 没办法啊! 他要活下去,买古董是赚钱最快的路子啊。 陈浮生稍稍有些发愣。 这是什么情况,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欺负他! “巧舌如簧,你说不是父王的儿子,就真的不是?” “不要跟我顶嘴,跪下!” 陈浮生挥手,身后的圣子监学子哈哈大笑,挡在车前。 陈长安无奈,伸手拉住了缰绳。 “不能跪,你们是学子,我也是学子,夫子教导我们,男儿膝下有黄金。” “现在您可能不信,但以后看我表现就行了。” “有您出现的地方,我退让三舍!” 陈浮生双眼微微眯缝,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陈长安则果断地一抖缰绳:“驾!” 拉车的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吃痛地嘶鸣一声,扬起那健壮的蹄子,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 学子们纷纷躲避,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那位女子嫌弃的掩住口鼻,低声说道:“浮生,九憨子这是怕了你,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陈浮生冷冷的看着陈长安离开,眼神中闪烁着惊疑。 “我觉得不是。” “憨子或许是在韬光养晦,准备在致命的时候,给我必死的一击。” “九憨子,九憨子……哈哈哈!” 陈浮生也不喝水了,转身就走。 想想办法,杀掉憨子! 只有死人,才会真的怕了自己! …… 陈长安的马车行驶的飞快。 车里颠簸,不少瓶瓶罐罐都已经破烂不堪,孙静怡有些心疼。 这可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哥,他们没有追过来,慢点!” “碗都摔破了,我心疼!” 陈长安听着瓷碗发出叮叮脆响,丝毫不放在心上:“破了就破了,那些碗都不值钱!” “你跟照耀怀里的东西才要好好保护,咱们回去买红布,清理干净!” “我带你们赚钱,赚大钱!” 孙静怡一阵阵头疼。 翻来覆去拿着怀里的碗端详了很久,都没看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用过的破碗,还有谁要吗? …… 陈浮生走出桃源村,第一时间回到了淮南王府。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将衣服撕破,弄得灰头土脸,然后才走到客厅。 楚嫣然跟陈战正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看到陈浮生身上脏兮兮的,登时母爱泛滥。 “生儿,这是怎么弄得?跟人家打架了?” 陈浮生再也没有之前对陈长安的态度,委屈的给楚嫣然跪在地上。 眼里流出泪水:“娘,不是,不是打架……呜呜呜!” 陈浮生一哭,楚嫣然的心都要碎了! “生儿不哭!” “遇到了什么事就跟娘说,娘为你做主!” “该死的,谁敢打我淮南王妃的心头肉,我饶不了他!” 陈浮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委屈的拉着楚嫣然:“娘,不要,九哥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原谅他吧。” 楚嫣然登时怔住。 九哥? 那不就是陈长安? 楚嫣然双目圆睁,怒道:“你看到了九憨子?是他把你打成这样?” 陈浮生低头垂泪:“娘,今天圣子监外出体察民情,我们到了桃源村。” “看到九哥在那里收购破碗,我跪下来祈求九哥跟我回家,求他不要拿着父王的银子跟贱民往来。” “九哥不由分说的打我,还骂我是死贱种,不配做您的儿子!” “呜呜呜,娘,我好委屈啊!” “九哥看不上我!” 陈浮生本就是颠倒黑白,但楚嫣然却气死了! “彭!” 一脚踹翻了凳子,楚嫣然大怒着说道:“我呸!他才是死贱种,不配做我的儿子!” “生儿,你不要觉得委屈,你是我们全家人的心头肉!” “等我找到他,给你亲手报仇!” “来人,来人!” 楚嫣然真的是气急了! 随着她的大呼小叫,陈红落跟陈碧君同时来到了客厅,胡伯也出现在客厅。 楚嫣然怀里搂着陈浮生,看着陈红落。 “红落,你说陈长安租了一艘渔船?” “去,把渔船给我弄回来,我要让陈长安无家可归!” 见楚嫣然满脸愤怒,陈红落下意识的问道。 “娘,怎么了?” 楚嫣然好像炮仗,一点就着:“怎么了,瞅瞅憨子那畜生把我生儿打的!” “今天不扒了他一层皮,我跟他没完!” 换做平时,陈红落自然不会违抗。 但今天…… 陈浮生的衣服虽破,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伤痕,这能是陈长安打得? 陈红落摇摇头:“娘,这事恐怕有误会。” “什么误会,你不要护着九憨子!” 楚嫣然怒吼道:“你去不去?不去我叫其他的人去!” 母亲正在气头上,陈红落不能不去:“我去。只是娘,九弟身体很虚,伤口发炎,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打十一弟?” “这是郎中的证明,你先看看……我走了。” 楚嫣然哪里有心思查看,她满脑子都是她的生儿。 陈战却抬了抬手:“拿过来,我看。” 第26章 闭门羹 陈战看到那黑色的文字,脸色当即阴沉。 虎目横扫,他有些动怒:“夫人,这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 “长期挨饿,得不到营养物质的补充……哼,我淮南王府何时养不起自己的亲儿?” 楚嫣然往郎中的结果上扫了两眼:“王爷,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不说别的,王府的下人每顿都有酒肉,我何曾亏待过憨子?” “不信,你问胡伯!” 陈战看着胡伯,胡伯点头:“回王爷,王妃对下人确实不错,每顿都有酒肉。” “你看吧,这种事我会说谎?” 楚嫣然不屑的撇嘴,就会怀疑我,你再说啊! 陈战皱着眉头:“那天和医馆的郎中,为何会这么写?” “这……” 胡伯嘴唇动了动,无奈的叹息。 “有什么话就明说!” “胡伯,你也是淮南王府的老人,我不会因此惩罚你。” 胡伯轻叹口气:“王爷,我们下人吃的虽好,但说起九世子,可能从未吃饱过。” 楚嫣然一拍桌子:“一派胡言!憨子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颠倒黑白,如此为他说话!” 胡伯摇头:“老奴并未说谎。您好好想想,多久没有跟九世子同桌?” 楚嫣然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吃饭的时候确实没看到憨子。 “从九世子打破六郡主的碗开始,郡主们就不许他上桌,每次都得等别人吃完。” “很多时候郡主将吃不了的食物倒掉喂狗,九世子只能吃他们的残羹剩饭,或者去、去……哎!” 胡伯说不下去了。 陈战咬牙:“或者去什么,说下去!” “或者去狗盆里抢饭!” 胡伯颤抖的给陈战跪下:“老奴将省下的饭菜端给九世子,九世子却摇头。” “他说,王爷说了,不可吃下人的食物,他不敢啊!” “呜呜呜……” 陈战脸色铁青,恼怒的看着楚嫣然。 楚嫣然站起身:“胡扯,简直是胡扯!” “你把丫鬟婆子都叫来,我不信是这么回事,一定是你胡扯!” 胡伯擦了擦眼泪,一声不发的去召集下人。 楚嫣然冷笑说道:“王爷,你看看,憨子居然会和我们耍手段了!” “就算女儿跟他开过玩笑,他不会让后厨给他做饭?” “这个儿子胆大包天,把慈幼坊养成的习惯都带到淮南王府,一定得狠狠地教育他!” 事情都搞不清楚,陈战自没有说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丫鬟婆子都已经到位。 听到王妃所问,丫鬟婆子开口道。 “胡伯说的没错,九世子确实跟狗抢食,我看见了几次。” “我们都劝过,但九世子很饿,不吃不行。” “我给九世子做饭,郡主却笑,说他愿意跟狗抢就让他吃,不用我们多管闲事。” 众人都给陈长安作证,铁证如山。 楚嫣然浑身颤抖:“骗人,一定是你们骗人,谁让他跟狗抢饭了!” 胡伯咬咬牙,低声说道:“是您,王妃。” “不!可!能!” 楚嫣然大怒。 “是真的。”胡伯摇头说道。 “九世子在座位上规规矩矩的坐着,十一世子不小心撞上他,碗掉在地上,把您吓了一跳。” “您问十一子是不是吓到了他,然后让九世子跪在地上吃洒落的饭菜。” 楚嫣然不说话,是有这么一次。 但是活该,谁让九世子不长眼睛,撞了她的生儿? 胡伯又说道:“郡主们都高兴了,说九世子像狗。” “您也是哈哈大笑,就让九世子以后吃饭都这样,跟狗抢饭……” “您都忘记了吗?” 陈战身上涌起一团气势,恶狠狠的看着楚嫣然。 楚嫣然后退两步:“我好像是说过……但我那是跟九憨子开玩笑,玩笑他不懂?” “老奴不知道他懂不懂,从那以后,饭桌上就看不到他的影子。” “九世子偷偷地出来,在桌子上捡吃剩的东西……老奴句句实验,不敢欺瞒王爷和王妃!” 胡伯跪在地上,剩下的就交给陈战。 陈战阴沉的一笑。 但还来不及说话,楚嫣然就转移话题:“王爷,你也别发火,不能听下人们胡言乱语!” “为了求证事实,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陈战登时皱眉:“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红落已经去了渔船,碧君去慈幼坊!” 楚嫣然眉头皱起:“咱们去清风书院,就这三个地方!” 楚嫣然怒气冲天:“问清楚事情的真相,我要不狠狠地抽他,就不配做他的娘!” 陈战点头,跟着楚嫣然离开。 这对夫妻谁都没有说话,楚嫣然就想找到陈长安,打他一顿出口气! 这不管教,他都能翻天了! “王爷,你看看,堂堂的淮南王世子不学好,就在这种书院读书!” “我打听过,王夫子连举人都没考中,就敢在这里书院,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憨子就是想考不中,丢我们淮南王府的人!” 楚嫣然吵吵嚷嚷,陈战脸色难看。 他是淮南王,自然也看不起像王夫子之类的贱民。 贱民只配教导贱民。 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王夫子迈着夫子步,手里拿着戒尺走了出来。 因为陈战穿着便装,所以王夫子并未下跪。 “书院重地,不得大声喧哗。” 王夫子对楚嫣然还有印象,他说是陈长安的娘。 但他的娘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定是假的。 “混账!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威名赫赫的淮南王!” 楚嫣然倨傲的抱着双臂:“跟你这种贱民没什么好说,陈长安呢?” “把他给我叫出来,跟我回王府!” 楚嫣然自报家门,可惜,王夫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淮南王的儿子读书的地方叫圣子监,还能是他这种小地方? 八成是神经病。 王夫子摇头说道:“陈长安并未来上学,你们走吧。” 楚嫣然咬牙:“没有上学?” “哼,梅雨季都过去了,不来上学他去干什么了?” “是不是回到贱民区,又干着小偷小摸的勾当?” 王夫子面色一沉:“清风书院教授的都是圣贤之书,陈长安的人品老夫心里知道,绝不似夫人说的那样!” “至于他去干什么……哼,身为父母你们不知道,却来问我?” “简直不知所谓!” 彭! 王夫子将门关上,楚嫣然好悬没碰到鼻子。 反了,反了! 堂堂的淮南王妃居然吃了闭门羹! 第27章 红落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狗奴才,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楚嫣然气恼,用力地砸着房门。 陈战忧心陈长安的去向,冷冷的说道:“你跟贱民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生儿说在桃源村见到了憨子,派人去桃源村问问情况……总得把憨子找到,然后再说。” 陈战转身就走,迎面刚好撞见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着青衣小帽的家丁,车里不知道装的什么,叮叮当当的发出声响。 楚嫣然从车窗里看到了马车,但她怎会将贱民的车辆放在心上? 两车错面过去,背道而驰。 那辆马车上赶车的是周乾坤,吞着口水说道:“大哥,好像是……淮南王的马车。” 陈长安没有任何波动:“是能怎样?” “离身契上写的清楚,以后碰见当如路人,永不开口。” “快去租房的地方,清理买来的这些东西。” 周乾坤没有多说,赶车就走。 …… 回到王府,陈红落已经回来了。 宽敞的庭院当中,放着一艘破掉的渔船。 它就像是被抛弃的可怜弃儿,跟陈长安倒是有些类似。 船板严重腐朽,多处破裂开来,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缺失,露出狰狞的大洞,仿佛是被恶兽啃噬过。 桅杆也早已歪斜,船帆破烂不堪,千疮百孔,无力地耷拉在一旁。 船舱里收拾倒算干净,但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草席,周围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陈战心里拔凉:“老大,憨子离开家就住在这种狗窝?” 陈红落轻轻地点头。 狗窝吗? 至少狗窝能给他安心的地方,而淮南王府…… 或许对陈长安来说,狗窝都不如。 楚嫣然不关心这些:“红落,找到憨子了没有?” “没有。”陈红落忧心忡忡,“我问过附近的渔民,他们说昨晚还看到了九弟。” “我留萱儿在一旁看守,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 楚嫣然点头:“死憨子,烂憨子,离开家都多久了!” “等他主动回来的,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教训! 到了这种时候,楚嫣然居然考虑的还是教训他? 陈红落忍不住:“娘,你不记得你跟父王都在离身契签了字?” 陈战皱眉,顷刻回头。 陈红落被吓得后退两步,陈战沉声说道:“签了字又能如何?” “大楚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签字就能断绝关系。” “他是我的种,到了任何时候都是!” “父王,我只是想说,九弟不会主动回来啊。”陈红落眼圈一红。 “想想吧,这六年九弟是怎么过的?” “吃不饱,穿不好,读书只能去清风书院,我们淮南王府的人要将他逼死!” “他选择逃固然有错,但逃了才能生存下去!” “我要是他,我也走啊!” 陈战脸色铁青,楚嫣然却大怒。 “红落,怎么跟父王和娘说话呢?” “九憨子是你弟弟,年龄尚小,身上诸多恶习,我多加管教也是为了他好!”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给我记住了!” 楚嫣然目光里闪烁杀机:“如果他不听,我就在祖宗灵位前,打死他,将他挫骨扬灰!” 陈红落张大了嘴巴,失望的闭上眼。 都已经这样了啊,娘居然想的还是怎么折磨陈长安? 陈红落咬牙:“娘,我问问你,你为什么会那么恨九弟?” “他不是您身体上掉下来的肉吗?”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好像非得杀了他不可?” “大胆!” 楚嫣然回头,狠狠地甩了陈红落一个耳光。 啪! 楚嫣然怒火冲天:“给你长长记性,你也是我亲生的,犯了错我就要打你!” “你给我听好,臭毛病给我改掉!” “要不然就跟陈长安一样,给我滚出淮南王府,永远不要让我看见你!” 陈红落被打了一巴掌,转身就走。 “娘,我不会离开家!” “因为我有霓裳坊,但九弟做到了!” “他不会回来了,你满意了?” 楚嫣然更是大怒! 看着陈战,怒吼说道:“王爷,你看见了?生儿子养女儿有什么用?就会气我!” 说话间,陈碧君去而复返。 楚嫣然看陈碧君面带悲戚,冷笑道:“看样子,慈幼坊也没有憨子的身影?” 陈碧君轻轻的点头:“没有。” “好,好,好,死在外面才好,被狗吃了尸体!” 楚嫣然轻蔑的点头:“王爷,到了用膳的时间,跟我去吃饭,吃完饭再想办法。” 看着楚嫣然离开的身影,陈碧君只是用力的一叹。 她精神恍惚,来到了陈红落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到陈红落还在那里查看陈长安的日志,眼圈发红。 “老二,慈幼坊……” “没有。”陈碧君不等陈红落说完,就摇摇头,“姐,娘怎么那么生气?” 陈红落低头,咬着贝齿。 没有回答陈碧君的话,转移话题:“我给你的日志,都看了吗?” 陈碧君身子一僵:“看了两页,我……不敢再看。” 陈红落点点头,她能理解陈碧君的做法。 看陈长安的日志就好像接受千刀万剐,肉身上不痛,但心里很疼。 可是,陈红落还是忍不住! “你看看九弟记录我的,是不是我很该死?” 陈红落递过日志,陈碧君仔细的查看。 “……” “太好了,大姐带我参加浦园诗会!” “大姐居然破天荒的给我买了冰粉,可好吃了!” “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冰粉!” “羡慕我吧!” “……” 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陈长安的喜悦。 陈红落颤抖的开口:“浦园诗会那次,其实是父王要求,我带九弟还有十一弟前往。” “十一弟要吃冰粉,我想着一起出来的,就给九弟买了一份。” “当时他浑身颤抖,不停的往身上擦汗……” “我觉得恶心,还呵斥了他。” “老二,你说我怎么就没意识到,是九弟太开心了呢?” 陈碧君觉得无法呼吸。 相比于大姐的这些,她做的才更加过分好吧! 继续看。 “……” “天啊,大姐又做诗了!” “红落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哈哈,大姐拒绝了公子的追求!” …… “我要以大姐为榜样,用心的呵护淮南王府的每一个人!” “我把这两句诗,当做我的座右铭!” “陈长安,向大姐学习啊!” …… 陈红落嘴唇颤抖。 浦园诗会上一位豪门权贵追求自己,说过了门自己会怎么怎么样。 陈红落心有所感,就做出了那两句诗。 想不到,这两句诗竟然会成为九弟的座右铭,成为他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九弟心灰意冷?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陈红落,报应循坏,天理不爽!” “……” 陈红落掩面而泣! 第28章 不管走到哪里,我一定带着你们 陈长安在清风书院附近,租下来一处小小的院落。 陈长安将淘来的碗,盘子,花瓶用水清洗干净,周乾坤也卸完了车,他们向着城里走。 四方斋是城里最大的古玩店铺,陈列着不少名人字画,往来的也都是各方权贵。 来到门口,陈长安嘱咐道:“进去之后不要说话,一切都有我呢。” 周乾坤等人耸肩,情绪有点不高。 陈长安走进四方斋,那头是几个伙计,陪笑着站起身。 “这位客官,小店准备打烊,明日请早?” 古玩行当的规矩。 辰时营业,申时关门。 主要是阳光不好,生怕收取什么假货。 陈长安摇摇头:“明天我没时间,能不能请掌柜的出来?” 伙计也很为难,就在刚想拒绝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说道。 “这不是淮南王家的九世子?” “贱民谭公望拜见九世子,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伙计们回头,看到了一位胖掌柜。 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脸色慌张的给陈长安跪下磕头。 伙计们一脸懵逼。 这是淮南王的九世子? 那他为什么穿着看家护院的家丁装? 现在的世子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吗? 陈长安微微咬牙。 现在的他最厌恶的就是跟淮南王扯上任何关系,后退两步。 “谭掌柜,我早已不是淮南王世子。” “八成你是不知道,我去其他的古玩收购店铺,江都城不是只有你一家。” 陈长安作势要走,谭掌柜哪里肯让? 淮南王名震天下,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儿子在自己店里受到了这种待遇,不是给自己招来祸患? 谭掌柜是位聪明人,连连挥手:“九世子……” “我说了我不是,我叫陈!长!安!” “好好好,陈……公子,既然来了四方斋,就请去里面详谈。” 谭胖子依旧是很恭敬:“其他的店铺虽也能收购什么东西,但他们出不起价钱。” 陈长安犹豫了一下,跟着谭掌柜进入内堂。 内堂是茶室,这里檀香袅袅,很安静,屋子当中摆放着很多珍奇古玩,价值连城。 以孙静怡等人的见识,自然是看不出来珍贵。 他们甚至觉得,四方斋怎么这么破哟! 谭掌柜倒了一杯上好的香茗,对陈长安笑道:“陈公子,您是第一次单独来我们四方斋,以前是跟着……” 陈长安跟着三姐来过几次,但他不想回忆。 谭掌柜也很聪明:“那就不说了,不知道陈公子是得到了什么宝贝,想让我给您看看,还是出售?” “不算什么宝贝儿,只是拿来给您瞅瞅,价格合适,我就卖掉。” 陈长安挥挥手,孙静怡拿出一块红布。 谭掌柜小心翼翼,极其轻柔地揭开那层红布。 随着红布缓缓滑落,一只精美的青花瓷碗展现在众人眼前。 青花瓷碗碗口圆润光滑,线条流畅自然,碗的外壁上,绘制着一幅雅致的山水画卷。 连绵起伏的山脉雄伟,山间云雾缭绕,似梦似幻,树木郁郁葱葱,枝干挺拔,树叶描绘得细致入微,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目光里一片茫然:“这是……前燕王朝的青花瓷?” 陈长安点头,他也不知道。 数百年前,这里是燕王朝的土地,随着大楚崛起,燕王朝淹没在历史红尘。 不少人怀念故国,因此青花瓷备受他们的青睐。 “市价多少?” 谭掌柜仔细的查看那只瓷碗。 釉色纯净温润,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淡雅的青光,青花图案色彩鲜艳而不失淡雅,浓淡相宜,层次分明。 从任何角度看去,都是珍品。 谭掌柜将碗放在桌上:“如果陈公子肯割爱,我愿出一千两纹银。” “多少?” “你说多少?” “一千两?” 虽然陈长安告诉兄弟们不要说话,但随着谭掌柜报价出来,他们还是忍不住惊呼。 谭掌柜,你是不是喝多了? 这就是一个吃饭用的破瓷碗,你居然给到一千两? 要是这样,我把吃饭的家伙都拿过来好了! 前世,陈浮生就卖了一千两。 陈长安回头打了一个眼色:“噤声。” 孙静怡等人一哆嗦,全都不敢说话了。 谭掌柜却没有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几位是嫌弃价格有点低?” “最多我还能给涨三百两银子,如果一千三百两还不行,我只能举办拍卖。” “我想,以淮南王府的名声,可能拍卖的更高。” 孙静怡等人身形晃了晃,心跳都加快。 他们为了几两散碎银子风里来,雨里去,哪里能想到谭掌柜加价就是三百两? 完全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谭掌柜,我说了,跟淮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你把我当成寻常的客商就行。” 陈长安没有贪图便宜:“青花瓷碗卖给你,一千两。” “还有,你再给我看看,这三件呢?” 周乾坤赶紧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用手打开。 “这是青花瑞兽镂空香炉,价值很高,三千两。” “玲珑茶壶?可惜,缺少茶杯,八百两。” “青花鸳鸯水盂,这个好,一千六百两。” 随着价格一个个的蹦出来,孙静怡等人被震惊到失声。 东西来历他们都清楚,是陈长安花费300多两银子,从桃源村那里收来的。 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卖了这么多银子? 足足有六千四百两! 有什么能比做这个生意更赚钱? 陈长安也有些高兴,但他保持了淡定,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兴奋。 “谭掌柜,我把东西都卖给你。” “但我有个要求。” 谭掌柜有些意外:“您说。”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能做到吗?” 谭掌柜哈哈一笑。 看样子,九世子是从淮南王府偷出来这些东西了? 他用力的点头:“我明白,陈公子放心好了。” 陈长安冲着谭掌柜抱拳,谭掌柜也吩咐人,拿来六千四百两银票。 “陈公子,以后再有任何东西,不劳烦您亲自过来。” “让你的家丁过来就行,价格您放心。” 我也是这个想法! 陈长安千恩万谢,带着几个人上车。 离开四方斋,孙静怡和李照耀就受不了,满是崇拜的看着陈长安! “大哥,我好他娘的崇拜你!” “哥,你知道吗?上午你在桃源村花银子,我都气死了!” “晚上你就力挽狂澜,你是不是神仙啊?” 兄弟姐妹发自内心的崇拜,让陈长安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这回你们总算相信,我说赚大钱了吧?” “乾坤,去酒楼买点菜,咱们小哥几个好好的大醉一场。” “明天开始你们去收,我要读书,考取功名。” 贩卖古玩的成功,让陈长安心里涌起万丈豪情:“这辈子,不管走到哪里,我一定带着你们!” 第29章 奉为神人 当天晚上,陈长安真的喝醉了。 他看着笑吟吟的哥几个,一时间忽有所感,念诵了一首诗。 “渺渺钟声出远方,依依林影万鸦藏。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破碎山河迎长安,残余岁月送凄凉。 松门松菊何年梦,且认他乡作故乡。” 孙静怡等人虽然不懂诗,但也纷纷鼓掌,就觉得很厉害。 状元之才啊! 这首诗实际上表达了前世的遭遇。 国破家亡,就剩陈长安自己。 后两句,他想清楚了,就认洛沐诗的齐国作为故乡吧! 当然,还得赚银子! …… 第二天一早,陈长安早早的来到了清风书院。 其实,以陈长安在圣子监学习的经历,还能吃苦耐劳,策论一流,他是王夫子最宝贝的一个学生。 王夫子都认为,陈长安在会试上一定名列三甲。 “长安,梅雨的这两天有人过来找你,说是你的父母……” 毕竟是这么大的事,王夫子肯定要询问陈长安。 陈长安摇头说道:“夫子,我父母双亡,这样的事情我不会乱说。” “我知道他们找我,只因认为我偷了他们家里的东西,想要把我抓进去,好好地毒打折磨。” 王夫子悚然而惊:“他们是想你不能参加会试?” “谁知道呢,世上的恶人这么多。” 陈长安祈求的看着王夫子:“王夫子,我从小是孤儿,只能藏身在您家里,求您帮帮我。” “这是百两银子……” 王夫子有些生气:“长安,收起你的银子,把夫子当成什么人?” 陈长安摇摇头:“长安没有别的意思。” “这些年吃了夫子家不少粮食,又马上要进行会试,我想为身体补充营养。” 陈长安执意要给,王夫子只能是重重的叹息。 “滚去好好读书!” “你放心,如果再敢有人打扰你,我拼了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陈长安千恩万谢,终于能安心的读书了。 王夫子也信守诺言。 平日里关门授课,吃的也全部都是鸡鸭鱼肉,陈长安长胖了不少。 只是相对他之前的体重,看起来还是很瘦。 …… 自从在天和医馆一别,已经整整半个月。 陈红落每天都在贱民区行走,但就是找不到陈长安的下落。 甚至陈战派出了斥候营,也都找不到他! “娘,九弟离开家已经整月,他就像是人间蒸发……怎么办?” 陈红落忧心如焚,祈求的看着娘。 陈战因为军中要务回到了军营,楚嫣然就放松下来。 每天都说出去找陈长安,但回来的时候满车都胭脂香气,兴致勃勃的跟几个妹妹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蒸发不至于,他能不参加会试?” “哼,等到会试开始,他为了功名,肯定会回家,求我们!” “对了,告诉你二妹,不许给他开后门!” 楚嫣然冷笑着:“我去厨房看看,生儿最喜欢喝我煮的人参乌鸡汤,一会儿给他送去。” 楚嫣然向着厨房走去,陈红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她也喜欢十一弟,但陈浮生毕竟不是亲生的,那是陈战部将的儿子啊。 相反,陈长安才是你儿子! 亲儿子! 娘怎么可以这样? …… 陈碧君拖着疲倦的身子,从圣子监回来。 看到陈红落在家,陈碧君轻叹口气:“姐,还没找到九弟?” 陈红落落寞的摇摇头。 陈碧君咬着银牙:“今天我看了会试名单,发现了九弟的名字。” “你说,九弟会不会藏身在清风书院?” 陈红落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刚站起身,却听到门外脚步声动。 一身鲜红的大氅,斥候营的将领走了进来。 就是当初把贱民刘三儿带到淮南王府的那位,他叫王猛。 王猛冲着陈红落鞠躬:“回长郡主,我们找到了九世子的下落。” 陈红落登时慌张:“他在哪里?” 王猛深吸口气:“他在清风书院附近,租了一处民宅!” “有三位贱民,两男一女,经常去周围的各个村落收取物件,好像很赚钱。” “粗略估计,近来至少赚了两万两!” 陈红落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 “两、两万两?这,这怎么可能?” 王猛摇头:“我问过四方斋的谭掌柜,他跟我说,九世子的人确实拿走了两万三千多两白银。” “他说,九世子不许他泄露自己的身份。” “实话说,以九世子的年纪,真的……很厉害。” 王猛也不得不佩服。 他做斥候营统领,每月有多少军饷? 一年三百两。 想存到两万多两,不吃不喝都需要七十多年! 陈碧君惊恐的看着陈红落:“姐,如果王统领说的是真的……九弟,还会认我们?” “不知道。” 陈红落咬紧牙关:“王统领,立刻带我去见九弟!” “我要见他,让他回家!” 王猛赶紧去拉过来马车。 陈碧君心里有愧:“姐,你去吧……我不敢去。” 陈碧君转身要走,陈红落气死了。 “老二,你给我站住!” “九弟很尊敬你,认为你传道授业解惑,是他学习奋进的楷模对吗?” 陈碧君苦笑。 陈长安是尊敬过他,疯狂的舔她,甚至自己好像他的白月光。 但自己又是怎么对他? 不说别的…… 放任圣子监的学子打他,打她的亲弟弟! “我只是商业上有些成就,男子就应该入朝为官,才能出人头地!” 陈红落又说道:“其他妹妹我不管,我对她们失望!” “但是你,你是他的二姐,只有你的圣子监夫子的身份,能打动九弟,跟我去!” 陈碧君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姐,别说了……我去。” 陈红落拉着陈碧君,向着陈长安的住所走去。 农家小院里,陈长安跟几位兄弟正在吃饭。 这十天的时间他们赚了不少钱,吃的菜品也相对丰富了许多。 管家婆孙静怡小脸通红,吃吃的笑着。 “哥,周围几个村子的老物件已经收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周乾坤和李照耀也兴奋的抬头。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陈长安还心存怀疑,现在早就没了,奉为神人! 陈长安摇头轻笑,刚要说话,却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随后有人说话:“九弟,你在家吗?” 第30章 静安诗集 说话的是陈碧君,陈长安自然能听出她的声音。 周乾坤三人都是紧张。 孙静怡迟疑的看着陈长安:“哥,怎么办,好像是……” “你们先进屋,不要跟她们照面。” 陈长安摆手安抚了众人,走到自己的包前,拿出一本静安诗集。 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双膝跪在尘埃。 “贱民陈长安,见过二郡主!”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长安根本没有看来人,反正主动下跪就对了。 王猛有些发愣。 九世子是郡主的弟弟,按理说…… 不需要下跪啊! 陈碧君有些慌乱,俯下身:“九弟,你不要这样……” “二郡主,贱民身体很脏,不要脏了你的手。” 陈长安后退两步,将静安诗集高举过头:“贱民离开淮南王府才发现,包裹当中带着二郡主手写的静安诗集。” “千错万错都是贱民的错,今日我将诗集奉还。” 静安,是陈碧君的诗号。 集合了这些年陈碧君做的诗,被楚嫣然送给了陈长安。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陈碧君还老大的不爽,憨子这狗杂种,也会读诗,配读诗? 此时,这本诗词竟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陈碧君感情丰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九弟,你是在往二姐的伤口上撒盐!” “跟我回家,姐姐给你开后门,让你去圣子监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不要这样,行吗?” 陈长安抬头看着陈碧君,忽然笑了。 笑的很陌生! 笑的陈碧君心里头很凉! “二郡主,别演戏了吧?” “还我往你伤口上撒盐……哦,我知道了,要有惩罚对吧?” 陈长安放下诗集,反手就是一个嘴巴! “啪!” “这样够不够?” “啪!” “拿着贵府的诗集,离我远点好吗?” “啪!” “你们不走,只有我走,给我留条活路吧!” “啪,啪,啪!” 陈长安不停的抽打自己,脸颊肿起,嘴巴流血! 他是抽打以前的自己! 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二郡主才是恶心的人? 刚回到王府,陈碧君指使下人往陈长安床上扔蛇,吓得陈长安惊呼连连。 二郡主这么做,只为博陈浮生的笑容! 自己在圣子监被打,被推进满是污水的池塘,二姐看着他在脏水中挣扎却无动于衷,拍着手说好。 编造他有传染病,圣子监所有人都不跟他往来! 可前世的陈长安,还一直舔着陈碧君! 认为她是女神,高贵,纯洁……还不可侮辱! ……脑子真他娘的坏掉了! “九弟,不要打了,不要……呜呜,你这是干什么!” 陈碧君想要拦着陈长安,陈长安却根本不让。 她们尊贵不尊贵陈长安不知道,但碰了自己,自己恨不能搓掉一层皮。 “二郡主,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行了吗?” 陈长安心里觉得畅快:“拿上你的诗集,回去护着你的陈浮生,我已经离开了淮南王府啊。” “你想‘身死道消,永无轮回’?” 陈碧君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陈红落轻声说道:“九弟,二姐很担心你,不要执拗,你的前程重要……” “长郡主,我什么前程跟淮南王府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不想跟她们啰嗦,语气严厉的一些:“别人以为我在淮南王府是一步登天,可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没数?” “或许你们都忘了,但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心里!” “就好像钉子一样,扎的我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觉!”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会死!” 陈长安说着,站起身就要走向门外。 他走了就没什么,淮南王不会对周乾坤等人动手。 王猛拦住陈长安的去路。 他想走,哪里会那么容易? 陈红落颤抖的说道:“九弟,我们知道错了,跟我回家,父王、娘都在等着。” “他们很生气,如果不回,我都帮不上你!” “用他妈的你帮我?” 陈长安都气炸了,双目圆睁:“陈红落,不要自作多情,你对我的伤害不比陈碧君少!” “我签署了离身契,今后我就在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没爹!没娘!只有几个兄弟!” “乾坤,跳墙出去,禀告江都府尹,看看最后是谁丢人!” 周乾坤等人在房间里一直看着,都是咬牙出来。 陈红落慌了手脚,陈碧君也是摇头。 如果禀告江都府尹,淮南王府出了这样的丑事,父王的脸面就丢尽了! “九弟,不要冲动!” “我们过来只是征询你的意见,你不想回去,就在外面待几天。” “我们走,这就走!” 陈红落拉起陈碧君,陈长安忽然开口:“拿上你的静安诗集!” “我这人心善,奉劝你们离开淮南王府,否则……哈哈,你们会遭报应,永世为娼、为妓!” 陈红落心脏都要裂开! 九弟这是有多大的仇,居然诅咒自己的姐姐沦为娼妓! 这可是她们误会陈长安了。 不是诅咒,而是提醒。 …… 两个人上了车,默默无语。 良久,陈碧君眼含热泪,咬牙说道:“姐,完了,完了……九弟不会回来了,呜呜!” 陈红落心烦意乱:“老二,我不回家,去霓裳坊。” “九弟最喜欢我的暮云纱,我打算亲手给他做一件衣服,当做赔礼道理的礼物。” “你也看看九弟的日志……想想怎么挽回。” 陈红落将陈碧君放在门口,去了霓裳坊。 陈碧君看到大姐离开后,只觉得心情压抑,发闷发堵。 王府里传来唱戏声,一片歌舞升平。 陈碧君失落的一笑。 王府虽大,却无陈长安的容身之地,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第31章 为我们的明天,加油! 陈碧君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桌面上放着陈长安的日志,似乎就具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她呆呆的翻开。 上面是陈长安已经成熟的字体。 “静怡,你知道吗?我二姐实在太有才华了!” “今天,是我父王的寿宴!” “二姐当众作诗一首!” “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们就说,怎!么!样!” “我听不太懂,但听其他的夫子说,二姐将所有的情愫都放在了最后一句!” “可怜天下父母心!” “必定流传千古,这是我的二姐!” “我感动的落泪!” 陈碧君眼眸炸开,思绪回到淮南王的寿宴。 父王五十大寿,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的豪门,皇上还亲自送了贺礼,为父王祝寿。 陈碧君很早就在准备,这才写出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名句。 她却是受到了很多赞赏,却看见陈长安在角落当中默默地流泪。 陈碧君当然怒火中烧。 父王大喜的日子,你哭个锤子? 她让陈长安跪在柴房,因为觉得陈长安丢了淮南王府的人! 没想到…… 憨子竟是为自己的诗句落泪! 天啊! 自己应该好好想想的! …… 呆呆的又翻了几页,看到陈长安的记录。 “吕奉笙,白衣翩翩,是楚国四大才子,据说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二姐喜欢他,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 “我要不要帮助二姐啊?” 吕奉笙。 看到这个名字,陈碧君的俏脸发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文质彬彬的吕奉笙。 吕奉笙是帝京人,文采风流,来到江都交流一年。 他对陈碧君也有好感。 碍于礼教大防,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年期满,吕奉笙要回到白帝城。 陈长安未经自己的允许,就给吕奉笙递去一张纸条,替她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陈长安是好心,但这种时候哪有女子主动追求男子? 陈碧君知道事情的经过,又羞又怒,狠狠地抽了陈长安的皮鞭! 那个时候,陈碧君也觉得相当解气。 哪里轮得到憨子多管闲事? 看到陈碧君这种态度,吕奉笙摇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我自我多情。” 吕奉笙带着失望离开,留给陈碧君无限的懊恼。 ……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大错特错! 她应该如陈长安所说,拦住吕奉笙,这样就免遭相思之苦! 脑海中,不由得想到陈长安说的话。 “……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心里!” “就好像钉子一样,扎的我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觉!”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会死!” “没爹!没娘!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们会遭报应,永世为娼、为妓!” 陈碧君一下就哭了出来! 她伤害陈长安的已经够多,甚至不敢再看下去! 夜色已深。 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陈红落走了进来。 看到陈碧君趴在床上,泪水沾染了枕巾,陈红落喟然一叹。 “老二,看……过了吗?” 陈碧君回头:“嗯……姐,九弟记录你的,是不是也一样?” “你说呢?” 陈红落拉着妹妹的手,陈碧君趴在她的怀里。 “姐,不能怪我,不能!”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们机会,让我们走进他的心……呜呜!” 陈红落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是他没有给过机会,是我们嫌他脏,嫌他恶心,每次出了事都责骂他,并以此为乐!” “我想了很久,在他心里,确实恨不能我们永世为娼,终生为妓!” 陈红落翻开日志,指着上面的一处文字。 “郡主如天万物春,九弟愚昧自亡身。” “与卿世世为姐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就算我们那么对他,你看,你自己看,九弟从未生气啊!” “他以前,对我们太好了!” “可惜,我们不懂,跟为了银子的娼妓没有区别!” “呜呜呜……”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声泪俱下。 …… 陈长安那头。 陈红落跟陈碧君离开后,几个兄弟坐在一起,默默无语。 不管怎么说,陈红落和陈碧君已经认错了,陈长安或许应该回到淮南王府,继续做他的九世子? 孙静怡嗫喏的开口:“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长安开口打断。 “她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少了我这个可以供她们开心的九弟,心里不忿。” “不说她们,接下来做的才是大事。” 孙静怡只能不在说话,却见陈长安目光收缩。 “衣食住行是人们基本所需,咱们想要发展,就得在‘行’上多做文章。” “乾坤,明日你去趟慈幼坊,乞丐窝,挑选年轻力壮的少年,大概四五百名,我有大用。” “告诉他们,只要听话,每月我给他们二两银子。” 几个人都是咬牙! 每个人给二两,还要那么多人,每月的月俸都是不小的开销。 但有了桃源村的经历,他们也不敢再说。 陈长安递给李照耀一张打造图:“照耀,你去车行购置马车,按照这种款式,打造马车。” “讲讲价,看两万两银子能打造多少,成本尽量控制在120两。” 两万两! 小兄弟的心脏都是彭彭乱跳,他们又有了这样的感觉。 陈长安赚银子的速度够快,但花银子的速度…… 更快! 两万两银子还没焐热,转眼就投放出去! “哥,我能不能问问……你想干什么?” 陈长安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 这些手段不是他的,而是从前世的陈浮生身上学到的。 陈浮生就打造了万辆这样的马车,将他分散在各个城市、乡村,美其名曰,公交! 任何人只需花费两个铜板,就能乘坐,招手即停。 两个铜板不是很多,靠这个只能实现基本的收支平衡,但后面才是杀手! 真正发展起来,可以代人送信、送货! 俗称快递! 在车身上发布一些商业店铺位置、或跟车人员口播店铺特色…… 俗称广告! 靠着这两项,绝对能在短时间积累大量的资金! 当然! 更关键的! 陈长安有了功名,就可以通知皇上,打通齐国的门路! 就算陈浮生明天造反,陈长安都能逃出去! “别问了,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速度越快越好,这两天我忙着会试,不管发生的什么都不要打扰我。” 陈长安伸出手:“为我们的明天,加油!” 第32章 儿子骂娘 陈长安跟孙静怡说了整晚,主要是将人召集起来如何培训。 等到了天明,陈长安通红着双眼,来到清风书院。 刚走到门口,陈长安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同。 清风书院两旁整整齐齐站着许多身披血色大氅的军士,为首的赫然正是王猛。 主位上,陈战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目光中透露出沉稳。 楚嫣然则神态端庄,满脸怒容。 王夫子和他的家人跪在下首,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陈红落看到陈长安过来,急忙说道:“九弟,还不见过父王……” 陈红落话都不等说完,陈长安倒头就跪下。 “贱民陈长安见过淮南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贱民还要读书,先行告退!” 陈长安向后跪行了两步,起身就想离开。 “憨子,你给我站住!” 楚嫣然气不打一处来:“我以前就教过你,长辈面前不可造次,你怎么记的?” “王猛,给我把他的腿打断,让他长长记性!” 王猛抬头看了一眼王爷。 王妃其实命令不了他。 陈长安一身傲骨,顺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王妃,贱民自问没有犯错,凭什么让王猛打断我的腿?” “我虽不是出身名门,但刑不上读书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 “王猛敢过来,我就和你们拼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陈长安把刀横在身前,一脸战意。 “反了反了,竟然在你父王面前动刀?” 楚嫣然更是生气:“王猛,给我动手,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长安咬牙,上前一步。 “王妃,我劝你好好想想!” “我是贱民,死了能去喂野狗,但您的命金贵,不要跟我一起送死!” “王猛敢动,我就敢弄死你!” 楚嫣然头皮都炸开! 你听听,儿子要杀他娘,这他妈是狗屁的儿子! 楚嫣然浑身颤抖:“你又犯什么疯病?放下刀,我是你娘!” “我娘?”陈长安哈哈大笑。 “别说傻话,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怎么能做我娘亲?” “我跟陈红落已经说过,我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不要逼我!” “你……” 楚嫣然还想再说,身旁徒然涌出一团杀气! “憨子,你还不给我跪下!” “刑不上读书人,但没有律法规定,父王不能教训儿子!” 陈战发起火来,还是有些可怕的。 陈长安摇头轻笑:“淮南王,您什么时候又成为我的父王了?” “这张离身契是您亲手签的,我给夫子过目,就算闹去了公堂之上,我也不会怕你。” 陈长安拿出离身契,交给王夫子。 王夫子仔细查看,上面有淮南王和王妃的签名,做不了假。 他深吸口气:“是,陈长安说的没错。” “离身契上已经注明,从此以后,陈长安跟淮南王府再无任何关系。” 楚嫣然怒目圆睁:“住口!” “区区的贱民,也敢管淮南王府的家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夫子心里也有气! 不卑不亢的说道:“没有离身契,我自不敢管。” “但陈长安已经离开王府,你们还这么做,是否有咄咄逼人之嫌?” “天理昭昭,夫子自当保护学生!” “你!” 楚嫣然还想再说,陈战却挥了挥手。 他是淮南王,如果真闹到公堂上,他丢不起那个人。 只能先安抚陈长安,等他回到王府再说。 “憨子,别闹了,你不是真想离开家。” “跟我走,我告诉你二姐将你重新收归圣子监,凭你的本事,在这种地方根本难以考取功名。” 陈长安都笑了。 他不是真想离开家? 开什么玩笑! 淮南王啊,这你可说错了! “王爷,我什么本事,这些年你真的了解,真的知道吗?” “其他的我不想再说,你们赶紧离开,再不行就去公堂!” “如果非要强行带走我,你们就试试!” 楚嫣然大怒:“把刀放下!持刀威胁王爷,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不拿刀我又能怎样!” “你问问王爷,他的手下想要动手,一个回合我都抵抗不了!” “我存着必死之心,誓死不回王府!” “你放屁,王府是你的家!”楚嫣然怒吼。 “哈哈哈!” 陈长安眼里流出了血泪,狰狞的道:“家?是啊,家!在王府,我吃不饱,穿不暖,跟野狗抢食,还要被郡主们嫌弃!” “搞得我好像是一个瘟神,人人见了我都要躲着,都要嗤笑!” “我想明白了,走了,离开了,你们还缠着不放!” “我想问一句,欺负人还怎么欺负?” “贱民一怒,不计后果!” 陈长安抬起了手臂,菜刀指着楚嫣然。 陈红落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泪水无声的落下:“九弟,我们错了,错了……” 陈战冷冷的看着陈长安。 在他的意识里,陈长安天生的胆小,对其他人的命令基本上都不怎么违抗。 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很男人? 淮南王从座位上起身,右手握住剑柄,一步步朝着陈长安靠近。 面对杀人如麻的淮南王,陈长安心里也是有些惧怕。 但他,还是握紧了手里的刀! “你敢冲我挥刀?” 陈战看到陈长安摆出了攻击姿态,戏谑的说道。 “不敢!” 陈长安冷静的说道:“但王爷要是强行让我回家,不敢也得敢!” “大不了,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陈战哼了一声:“这是翅膀硬了,忘了淮南王府给你多大的荣耀?” 陈长安怔了怔,旋即笑出来声音。 “王爷,你说这话我不敢认同。” “淮南王府每月五两的月俸,六年给我穿三件衣服,还吃不饱……这算是荣耀?” “如果是,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陈战心里一沉。 想到天和医馆李郎中写的,陈长安营养不良…… 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 陈长安一拍脑门:“我还忘了把银子带在身上,哪天我亲自送去淮南王府。” “我说过,如果你想要,我就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如果你们强行让我回去,只能得到尸体一具!” 楚嫣然颤抖的指着陈长安:“逆子,畜生,你说这种话,是伤害了你娘!” “你!不!是!我!娘!” 陈长安杀气腾腾:“话到了这个份上,我什么都不怕!” “楚嫣然,你他妈的最恶心!” “给你当儿子,是我一生都抹不掉的耻辱!” 楚嫣然真的呆住! 儿子……骂娘! 天啊! 第33章 不会回来 楚嫣然表情狰狞,陈红落一步挡在她的身前。 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她想帮陈长安解围:“九弟,你的疯病发作了!” “娘再怎么不对,也都是爱我们的,还不给她道歉?” 陈长安本着破罐子破摔,嗤笑道:“陈红落,又在楚嫣然的面前表现了吗?” “也是,你这个长郡主最会表现,别在这里装好人!” “九弟,我没有!” 陈红落急忙摇头。 陈长安没有理她:“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说话!” “王爷,要杀要剐,来吧!” “我要是喊一声,就不是好汉!” 楚嫣然还想再说,陈战挥手阻拦。 “你是铁了心的不回去?” 陈长安桀骜的看着陈战。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怎么说? “好,好,现在有点像我的种。” 陈战不怒反笑:“但你伤了我的面子,得罪淮南王府,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现在四海升平,我有的是时间管教。” 陈战带着人走出清风书院。 楚嫣然恶狠狠地瞪了陈长安一眼,跟着陈战上了马车。 坐着车上,楚嫣然就忍不住咆哮:“逆子,畜生,竟敢拿刀,还敢骂我!” “王爷,这个儿子已经完了,废了,让他去死!” 陈战看着清风书院,凝神道:“你想怎么对付他?” “断掉他的月俸!” 楚嫣然不假思索:“没银子,看他怎么生活!” “断月俸?”陈战不屑的笑了,“只有区区五两,会伤筋动骨?” 陈红落也觉得不现实,低声说道:“娘,九弟有银子……” “有什么银子,靠偷盗得到的银子!” 楚嫣然怒不可遏:“断了他月俸,不让他参加圣子监会试,打击他,蹂躏他,让你彻底的明白!” “他的一切,都是我们淮南王府给的!” 陈红落都没法说! 娘亲这是以为九弟离开了王府活不了,但人家早就赚了万两白银! 这点钱对王府来说没什么,但足够他生活了好吗! “还有,回去王府,你去通知姐妹!” 楚嫣然又说道:“谁都不许联系憨子,不许给他银子!” “等着,等着看,他一定会回来求我!” 陈红落咬牙说道:“娘,根本不用说!” “姐妹们都恨不能他离开王府,谁会给他银子?” “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女儿!” 楚嫣然心情似愉快了不少,但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不对,清风书院会试,要交两百两的银子吧?” “看王夫子的家,也不像是能拿得起银子的,那憨子的报名费从哪里?” 陈红落摇头,楚嫣然就双眼大亮。 “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拿了王府的东西!” “王爷,这很好啊!” 陈红落心神一颤,诧异的看着楚嫣然:“娘,陈长安真的偷了东西,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报官!”楚嫣然眯缝着双眼。 “狗娘养的杂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把他抓起来,流放三千里!” “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陈红落心里悲凉,楚嫣然却好像找到了对付陈长安的办法。 “对啊,以前我们家丢了多少东西?” “只要回去掌握了切实的证据,证明是憨子偷走,我们就可以报官!” “到时候江都府尹出面,就不信憨子不跪下求我!” 楚嫣然撩起车窗,对赶车的王猛说道:“王猛,你快点,回家!” “驾!” 王猛加快了速度,陈战漠然无语。 楚嫣然说的,的确是一个办法,调查偷东西,这总可以了吧? 回到王府。 楚嫣然将人都召集起来,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有人丢了贵重物品?” “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是九憨子偷走!” “所有人都给我想,努力的想!” 楚嫣然怒气冲天,下人们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再说,九世子在淮南王府的时候,见到他们都绕路走,也没听说谁丢了东西啊。 胡伯忍不了,开口道:“王妃,我们没有贵重的东西,每个月的月俸,都拿回家里了。” “没有?”楚嫣然咬牙,“不可能没有!” “你们呢?少了什么东西?” “说出来,把九憨子送去见官!” 楚嫣然看着陈红落等人,十分期待结果。 “娘,我没丢什么。” “我丢过一串项链,最后憨子找到了,还给了我。” “我倒是丢了不少挂饰,可那些都是我出去逛街的时候丢的,没有证据啊。” 找了一圈,居然没有! 楚嫣然气得咬牙:“废物,废物,养这么多儿女有什么用?娘需要帮忙的时候,一个都帮不上!” 没有丢东西,就无法报官! 楚嫣然当然生气! 陈碧君叹息着:“娘,不用找了,九弟确实没有偷盗。” 楚嫣然还是不相信,“没有偷盗他怎么赚的200两?他会生银子啊?” “是他自己赚来的。”陈红落摇头开口。 “还记得他下江捕鱼吗?” “他囤积了不少六斤六两的大鱼,卖给了渔阳城的诸葛员外,又从那里得到不少药材,研发了药膏。” “单单这两项,可能就赚了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 陈战好奇的愣住,这小子赚银子居然这么快? 王猛这才想起,陈长安赚银子的事情,居然忘了汇报给陈战。 “王爷,九世子是经商的天才。” “属下听闻他在各个村落收取古玩,以200文的价格收购,转身卖给四方斋千两。” “我跟长郡主汇报过,他手里赚了两万多两。” “嘶嘶!” 全场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猛在王爷面前不可能说谎,九世子真的可以啊! 离开淮南王府,居然赚了两万两? 这是多大的一笔钱? “两、两万两?” 陈战也有些吃惊,仅仅一个月就赚了两万两? 商业天才! 如果将这份才情用在治理军队上……是不是也行得通? 楚嫣然眯缝着双眼,冷笑道。 “我就说憨子怎么底气十足,原来是有钱了!” “但那又能怎样?” “王爷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就能灭了他!在权力面前,银子狗屁都不是!” “娘,您是打算对九弟出手吗?” 陈红落反问,摇头道:“我跟您说这些,只是想让您有个清醒的判断。” “九弟,不会回来了啊!” 不会回来! 陈战心里沉重,微微的闭上眼睛。 第34章 想要毒死我? “屁话,不回来他想怎样?”楚嫣然大怒。 “别以为赚了银子就很厉害,还是那句话,没有淮南王府的支持,他就狗屁不是!” “王猛,你带人查封了他的家!” 王猛抬头看了看王爷,这得王爷发话。 胡伯咬牙,这是想动用淮南王府的权力,不给九世子活路啊!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王妃,老奴认为似乎不妥。” “马上就会试了,如果九世子不能上榜,影响的是王爷的威名,您觉得呢?” 陈红落点头:“是啊,娘,就算王猛查封了他的住所,他还是能住在夫子家里。” “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家事,九弟会试重要。” “不用你们提醒!”楚嫣然怒气不减。 “会试会试的,憨子好不容易获得了童生,会试能怎样?” “我没指望他能飞黄腾达!” 陈战点点头,显然认同楚嫣然的说法。 陈长安诗词、策论都是一塌糊涂,根本没办法跟陈福生相提并论。 胡伯叹口气:“王妃,我……哎,我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我说九世子是为了保持家庭和睦,故意让十一子赢得呢?” 故意的? 陈战眉头皱起,楚嫣然摆明了不相信。 陈碧君好奇的看着胡伯:“胡伯,你没有读过书,怎么知道?” “我虽然没读过书,但跟九世子接触的时间多啊。” 胡伯摇摇头:“那时候九世子还在圣子监,一次写动物的比试,九世子交了这样的一篇诗词。” “鹅、鹅、鹅,曲脖朝天歌。鹅毛飘江水,脚掌舞清波!” 陈碧君是夫子,闻言只是点头。 九憨子就是这种水平,没少受到圣子监的学生们嘲笑。 胡伯又说道:“十一子同样说了一首诗,二郡主表扬了十一子,让九世子去冰天雪地中罚跪。” “老奴去房间里给九世子拿衣服,却又看到了一篇诗词。”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啊!” 陈碧君张大了小嘴! 这首诗只是稍稍改变了几个字,却起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尤其是“白毛”、“绿水”、“红掌”等色彩的运用,顿时让整首诗活灵活现,妙不可言。 可以这么说,天下的咏禽诗中,无人能出其右! 这真的是憨子所做? “老奴不知道诗词好坏,但这首明显比前面强了太多。” “我找到九世子,想给王爷查看,九世子慌忙制止了我。” “他说,十一子身娇肉贵,肯定要受到责骂,二郡主护着他,到时候又要说他抄袭。” “忍忍吧,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胡伯流着泪:“王爷啊,九世子为了家庭和睦,真的付出了好多啊!” 陈战死死地咬着牙。 他一生征战,以武力获得了淮南王的称号。 不少豪贵表面看起来尊敬他,实际上心里瞧不起他,认为他是莽夫,莽汉,不配跟他们同桌! 所以,淮南王才对儿子充满了期待! 哪成想,这个自己最看不起的儿子,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就算他能做出这首诗又能怎样?” 楚嫣然还是不肯放过陈长安:“王爷,哪家圣贤书教他可以用刀指着自己的父母,公然骂自己的娘亲?” “下令,将王夫子抓起来,取消憨子科考!” 楚嫣然是不可能认错的! 她在一旁咄咄相逼,陈战有些厌烦:“会试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头等大事,我怎么可能干涉?” “等憨子科考结束,看成绩我再决定。” “你也放心,憨子拔刀,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王爷都发话了,楚嫣然顿时无话可说。 “你就惯着吧!” “惯子如杀子,迟早你会后悔的!” 楚嫣然转过身:“碧君,这两天你没事,给我辅导生儿!” “他才是淮南王府的希望!” …… 深夜,陈碧君来到陈红落的房间。 陈红落正对着红烛发呆,陈碧君忍不住开口:“姐,今天你跟着娘去了清风书院,哪里发生了什么,娘怎么会这么生气?” 陈红落低头:“应该的……我们见到了九弟,娘要王猛打断他的腿。” “九弟急了,拿着刀威胁父王和娘,还骂娘……” 陈碧君有些吃惊:“这,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陈红落摇头。 “娘咄咄逼人,九弟被逼的没有了办法,又让他怎么办呢?” 陈碧君失落的叹口气,陈红落继续说道。 “是什么让九弟变成了这样?” “我们天真的以为,去找九弟,给他认个错,他就会回家了。”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想要融化九弟那颗冰凉的心,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 陈碧君知道姐姐有了主意,点头道:“姐,你告诉我,咱们需要怎么做?” …… 陈战说的很对,会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陈长安原本就很用功,科考的题目他都记得,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还非常刻苦。 这么努力的人,怎么会遭到上天的抛弃? 距离科考还有七天。 陈长安还是想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准备去清风书院。 只是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淮南王府的马车。 陈长安已经跪烦了,低头想要顺着墙根溜走,能不见还是不要见了。 陈红落拎着一个食盒,兴奋的说道:“九弟,见到大姐都不打招呼啊?” 陈长安正要给陈红落跪下,陈红落摇头:“我还要去霓裳坊,给你做的新衣服我去盯着。” “不要像仇人一样,听姐姐说两句话好吗?” 陈红落的声音里带着祈求,陈长安没有波动。 “长郡主,不要在贱民身上浪费时间。” 陈红落没有理会他怎么说,笑吟吟的说道:“九弟,还记得这个食盒吗?” 陈长安咬牙。 当然记得,这就是他第一次给陈红落送汤的食盒。 陈红落将食盒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马上就要会试了,姐姐给你炖的老参乌鸡汤,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以前你给姐姐送过,这次,换姐姐来照顾你。” 陈红落盛了一小碗,撅着鲜红的小嘴,吹凉。 送到陈长安的嘴前:“尝尝,姐姐的手艺比不比你好?” 陈红落满脸的期待,陈长安后退一步。 “怎么,不能硬拉着我回家,陈王妃这是想要毒死我?” 第35章 能不能不搞这些? “省省吧,我不会再次上当!” 陈红落身子一颤,用力的摇头。 “九弟,不是的,不是娘让我送过来的。” “是我和你二姐,知道你身体情况,我们特意给你送来的。” “你要是怕有毒,我喝,我先喝!” 陈红落将汤匙放在嘴里,张开樱桃小口,让陈长安亲眼看到。 陈长安还是摇头:“***,别白费劲了,我不可能回到让我生不如死的家族。” “我有点意外,以陈王妃的尿性,居然没有干涉我的科考?” “告诉陈王妃,就算她动用了我也不怕!” “回去吧!” 陈长安说着要走,陈红落只是拦着。 “九弟,你听我说!” “以前是我不好,没有体会到你的苦心,给姐姐一次机会吧!” “我真的担心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陈长安奇怪的看着她:“我真的想不明白,堂堂的***,何时如此关心贱民的生死?” “***,你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而是淮南王府!” “祸起萧墙之内,这种事还用我教你?” 祸起萧墙。 陈长安指的自然是陈浮生,那畜生才是最大的对头。 可惜,陈红落没有意识到。 “九弟,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 “你跟我去霓裳坊,我叫来所有人,你给他们训话!” “这次,我一定支持你!” 陈长安摇头大笑:“看看,看看,说两句话就暴露了吧?” “我知道,你想让你的雇工嘲笑我,让你的护院打我,***,能不能不搞这些?” “我劝你善良,善良一点!” 陈长安扭头就走,陈红落还想阻拦。 “九弟……” “滚!” 陈长安杀气腾腾的回头,陈红落被吓退了两步。 陈长安发怒,很有父王的威压! 陈红落只能目送着陈长安进入清风书院,呆呆的倚靠马车,不知所措。 陈碧君就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幕。 “我就猜到会这样……姐,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陈红落扭头:“老二,你看他那么瘦,身体不好,怎么参加科考?” “我一颗诚心,没想过打他!” “他怎么不理解,怎么不理解……呜呜!” 陈碧君抱着头:“姐,别哭,别哭,我受不了!呜呜!” “你是让别人打他,但我是亲手打了他!” “他还笑着,怕我有心理压力,笑着说没什么,是自己做错了!” “我才该死啊!” 陈碧君劝说着陈红落不哭,自己却哭了起来。 是啊。 自己对九弟犯下的错,才更加可恨! …… 晚上的时候,陈红落带着陈碧君返回王府。 圣子监这些日子已经停课,陈浮生就在家里,客厅里摆满了山珍海味。 楚嫣然不停的给陈浮生夹菜,堆积的小山一样。 “生儿,这是猴脑,多吃点!” “还有,这个是进贡的冬虫夏草,保证你不生病!” “放轻松,当做平时的堂考一样!” 陈红落和陈碧君愣住,相视苦笑。 她们的亲弟弟在家里连饭都没有,但母亲却对这个义子有些特别的关爱。 如果他们是陈长安,又该怎么做? “你们怎么才回来?” 楚嫣然看到二人,压抑的说道:“别说没用的,我们王府生儿堂考才是大事!” “红落,你策论写的很好,碧君,多给生儿辅导诗词!” “我把牛可吹出去了,生儿必须考上状元!” 陈红落走到陈浮生面前,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娘,我们会辅导十一弟,但你准备的怎样?” 陈浮生完美的一笑:“为了娘亲的面子,我肯定努力!” 看看,生儿多会说话!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的头:“我的好生儿,你是娘的宝贝!” “娘的面子不重要,关键是你父王想要一个状元!” “努努力,给你父王争光!” 陈浮生用力的点头,楚嫣然继续给他夹菜。 陈红落带着陈碧君走向书房,忽然,陈红落站住脚。 “老二,九弟是父母亲生的吗?” 陈碧君愣住,无话可说。 “你看他给十一弟准备的那些东西,价值千两。” “我吃过,你吃过,独独九弟没吃过。” 陈红落回头问道:“你说,娘为什么看不上九弟?” 这个问题,陈碧君无法回答。 沉默了半晌:“或许,是娘没有带过九弟,十一弟是她一手带大。” “还有,九弟持刀相向,辱骂娘亲……” 陈碧君不说话了。 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她们有没有想过? 两个人默默地来到书房,三妹陈春花正在这里。 看到两位姐姐进来,陈春花一蹦多高:“大姐,二姐,你们总算回来啦!” “娘也真的是,你们不在,就让我辅导十一弟!” “我的救星总算来了,我去逛街!” 陈春花没心没肺,蹦蹦跳跳的就想走。 陈碧君握紧了拳头:“三妹,你给我站住!” “九弟离开家一个多月,你一定都不着急?” 陈春花还不解:“娘都说了,憨子就是野惯了,就晾着他呗!” “你们不是又去找他了吧?” “那个垃圾、废物,不成器的狗东西,他也配?” “你!” 陈碧君勃然大怒,陈红落却摆摆手:“三妹,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陈春花吃吃的一笑:“谢谢大姐!” 陈春花笑着跑开,陈碧君看着她的背影:“老三才是该死!” “九弟是狗东西,那她是什么?” 陈红落摇摇头:“我们还有些正经事,平时不在家里……老三对九弟的伤害,才会更多。” 陈碧君用力的咬牙,没有说话。 不说别的,就说陈春花跟姐妹们春游,中了蛇毒的那一次。 陈长安跟着赶车,上厕所的时候,陈春花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大腿根。 陈长安知道后,第一时间脱掉她的裤子,用嘴给陈春花允毒。 最后,陈春花没事了。 陈长安却昏迷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才救过来! 醒来后,却换来了陈春花的怒骂! “色狼,变态,敢舔我大腿,我恨死你了!” “都怪你,你怎么不上去看看,害的我被蛇咬!” “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当时觉得陈春花发脾气也有道理,但现在……根本是胡搅蛮缠! 陈红落坐在座位上:“其实,九弟离家出走也挺好的。” “他为我们家人做的一切,我们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想承认……走吧,走吧!” 陈碧君点头,忽然房门被人推开。 “红落,去辅导生儿作诗。” “碧君,我有事问你!” 第36章 那我就告诉你! 陈红落赶紧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 “娘,您知道,我对策论有些见解,作诗还得是二妹。” 楚嫣然站在门口,微微点头。 “你是长郡主,被你知道也没什么,不许说出去。” 陈红落点头,娘这是有什么事? 楚嫣然一脸凝重:“碧君,你父王因没有文化,受到豪门的耻笑,这件事你清楚。” “几乎所有豪门都盯着这次科考,能不能打好这一仗,对淮南王府至关重要。” 陈碧君点头:“娘,您想说什么,明说。” 楚嫣然目光凛然,偷偷地说道:“我听说考题已经到了圣子监?” “你想个办法,将考题悄悄的偷出来,提前给生儿过目!” “这样状元就板上钉钉,我们淮南王府要一战成名!” 陈碧君头皮裂开! 娘居然存了这种心思,这是明目张胆的作弊! “娘,任何人都不能在科考上徇私舞弊!” “一经发现,按叛国罪论处!” 楚嫣然咬牙:“叛国什么叛国,竟瞎说。” “实在偷不到题,就去打听打听,这样生儿也有针对性!” “皇上顾忌我们淮南王府,就算他知道,也不敢对你怎样,怕什么?” 陈碧君面如死灰。 但楚嫣然如此坚持,陈碧君也不敢反抗:“好、好的,只要不是让我偷题,我……可以问问。” 楚嫣然这才松口气:“问完了就赶紧回来,帮我好好辅导你十一弟!” “科考结束,能不能一鸣惊人,就看生儿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 楚嫣然眼里,只有陈浮生。 陈红落有些不甘心:“娘,十一弟不用操心,但九弟呢?他也是淮南王府的希望。” “你少提那憨子!”楚嫣然怒吼道。 “他就是一个畜生,竟敢跟我动刀……让他自生自灭!” 陈碧君摇头:“娘,胡伯说的没错,九弟或许有经世之才……” “经世之才?就凭他一个憨子?” 楚嫣然冷笑出声:“别搞笑了行吗?” “从圣子监离开,他就是废物,清风书院能如何,只是白白的浪费银子!” “离开淮南王府,这畜生就得饿死!” 两个姐妹都是摇头。 陈长安怎么会饿死啊。 他离开淮南王府,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 楚嫣然目光收缩:“红落,碧君,你们是不是见过了他?” 陈红落点头,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 “不许去!”楚嫣然跳脚。 “既然憨子不想出人头地,那就不要理他,让他沦为贱民!” “还有七天,他肯定会回来求我!” 陈红落心里憋屈! 这都一个月啦,如果九弟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还用等到今天? “娘,我忍不了,跟你好好说说!” “你认为淮南王府对九弟来说,有什么好的,他为什么要回来?” “是看在每月五两银子的月俸?” “六年三件衣服?” “还是看你给十一弟吃好的,他只能与狗抢食?” 陈红落摇头说道:“别做梦了,他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楚嫣然冷冷的看着陈红落:“看来你这个长郡主,倒是很关心憨子?” “我问问你,哪怕憨子能比的上生儿万一,我会这么对他?” “本来是一件小事,他离家出走,你去找了多次都不回来,还敢拿刀对着我!” “我不是铁石心肠,是恨铁不成钢!” 楚嫣然沉声说道:“这次,我就要将孬铁锻造成好钢,谁说都没用!” 陈红落登时无语。 娘亲啊,憨子怎么就不如陈浮生了? 你忘记胡伯怎么说的了吗? 故意输给陈浮生,是怕淮南王家庭不睦啊! 陈碧君朱唇轻启,看着楚嫣然:“娘,你告诉我……九弟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废话。” 楚嫣然自信的说道:“当年因为许多事,我将她留在慈幼坊,咬掉了他的脚趾!” “后来时过境迁,才会把他接回淮南王府。” “错不了!” 陈碧君给楚嫣然跪在地上,抬头问道:“娘,九弟是亲生的,为什么……您要那样对他?” “陈碧君,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楚嫣然横眉立目:“我怎么对他了?那是为了他好,他在慈幼坊染上了多种恶习!” “我不管他,他就完了,废了,是一坨烂泥!” 楚嫣然站在道德制高点,两姐妹再次无话可说。 楚嫣然哼了一声:“你们仔细给我照看,生儿不能出现差错!” “告诉下人,都给我小声点!” “谁影响了生儿考状元,我扒了他的皮!” 楚嫣然气势汹汹的走了,两姐妹微微一叹。 娘对陈长安的态度,就算她们想想…… 也都要逃离! 逃离! …… 陈长安倒是简单,一心一意的在清风书院读书。 前世虽说经历过科考,但那毕竟是在圣子监,到了清风书院,他只能靠自己。 这天,他刚从书院出来,就看到了陈红落的马车。 他对曾经的大姐心里已经没有好感,只想低头离开。 陈红落却没有遂了他的心意。 忐忑的笑着,她拎着食盒走了过来:“九弟,我给你带来……” 陈长安避无可避,抱拳拱手:“长郡主,您烦不烦?” “别人看到您对一个贱民这么上心,传扬出去会辱没淮南王的名声,你还要不要脸了?”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不是的,你听我说。” “这是姐姐亲手熬的参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至少可以让你撑过科考!” “还有,这是你二姐打探来的科考题目……” “我们都希望你高中状元!” 陈红落讨好似的递给陈长安一张纸,陈长安却摇头一笑。 “别逗我了行吗?” “你们还希望我高中状元……巴不得我惨死才是真的!” 陈红落急忙摇头:“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你们一家人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 陈长安深吸口气,咬牙说道:“长郡主,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 “贱民陈长安凭着自己努力,可以出人头地,即便无法高中科举,陈长安永生做贱民,我认了!” “只求你不要打扰我,我跟你们早就毫无瓜葛!” 陈红落双眼一红:“九弟,我来不是劝你回家,只是想帮帮你!” “大姐为了这碗参汤,一整晚都没合眼,你就这样揉搓大姐的一片赤诚吗?” “你把大姐破碎的心扔在了风中啊!” 陈红落不说这话还好,听到这话陈长安就更来气。 “我把你的心扔在了风中?” “哈,长郡主,你是不是非要我说出你的打算?” “好,那我就告诉你!” 第37章 双脚不沾贱民土,鱼跃龙门定飞天 陈红落不解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就火往上撞。 沉声开口:“大姐以前给陈浮生熬过参汤。” “但盐巴放的太多,咸的发苦,陈浮生不肯喝,将参汤给了我。” “我如获至宝的接过来,虽然咸,但我认为这是大姐的一片心,不能不喝!” 陈长安双目变得血红:“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陈红落心尖都是一跳! 她连连摆手:“九弟,别说了,别说了……” 陈长安没有理会大姐的说法,继续! “你抢过了碗,说这碗是古董,我不是你淮南王府的人,不配用这个碗!” “将参汤倒进猫碗中,笑吟吟的对我说‘憨子,想喝汤啊,去和畜生一起啊’。” “‘反正你也是畜生,跟它们是一家人’!” “以前我真是贱种,很贱!” “我讨好的跑去猫碗,像畜生一样,将汤喝得点滴不剩,生病,发烧,三天三夜!” 陈长安怒气冲天的看着陈红落:“今天也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害我?” “长郡主,我早就看清你的蛇蝎心肠!” “收起你的假好心,我不会上当!” 陈长安恶狠狠地瞪了陈红落一眼,快步离开。 陈红落浑身发颤,无力的靠着马车。 是啊,陈长安说的没错! 事实就是那样! 陈红落只觉得眼前昏暗,她这才意识到…… 自己或许比楚嫣然,陈碧君,陈春花更加不堪,就算到了今天,她还认为从未对陈长安做出什么。 陈长安猛然提起,好像揪住了她的心! 心痛的无法呼吸! …… 淮南王府,因为科考变得气氛紧张。 大姐陈红落,二姐陈碧君挨个给陈浮生辅导。 楚嫣然做好了后勤保障工作。 各种营养品不断,单单为了陈浮生的身体,楚嫣然就花了万两! “生儿,这是你二姐打听到的消息!” “诗词跟冬天、戍边相关,策论主要说强国之法!” “多往这些方面努力,其他的你不用考虑!” 陈浮生吃的营养品,用力的点头道:“娘,您不用担心,圣子监考题很简单的!” “那也不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楚嫣然摇头说道:“这次科考可实在是太重要了,淮南王府能不能一鸣惊人,全仗着这次!” “你父王也同样期待,科考的时候陪你!” 陈浮生用力的点头,投入到复习当中。 …… 陈长安也很专注,不敢懈怠。 孙静怡打造马车的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只要科考结束,就能投入运营。 他的兄弟们也很懂事,这种时候没有打扰陈长安。 终于,到了会试当天。 陈长安早早的起来,准备过去江都府衙。 却看到三位兄弟都准备就绪,门口放着一个燃烧的火盆,似乎比他还要紧张。 “你们这是干什么?马车都打造完毕?” “哥,马车的事不急,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我们岂能不准备?” 孙静怡羞涩了转了一个圈,火红色的旗袍刺目。 “我听说你去高考的时候,外人穿上旗袍,你就能旗开得胜!” “一般都是娘穿,但……” “怎么样,漂亮吗?” 陈长安哈哈一笑:“封建迷信!” “如果穿旗袍就能高中,那天下间岂不都是状元?” “大哥啊,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李照耀舔了舔嘴唇:“迈过火盆,烧烧身上的晦气,笔写乾坤,震惊山河!” “大哥,跨火盆!” 陈长安有些无语,不忍拒绝兄弟们的好意。 周乾坤在门外蹲着,见到陈长安出来:“大哥,待着别动,兄弟背你去江都府衙!” “双脚不沾贱民土,鱼跃龙门定飞天!” “走吧!” 陈长安咬牙趴在周乾坤的后背上,周乾坤转身就走。 这一生能有三位知心朋友,老天总算对自己不薄。 江都府衙,科考会场。 这里分为两个大门,东边哪里布置的相当奢华,那是为豪门弟子准备。 像清风书院这种学府,只能走简陋的西门。 不管是东门和西门,此时早已人满为患。 看到其他的学子都是父母陪考,陈长安轻轻地摇头。 那年,自己的父母也过来了。 不过,他们却是陪着陈浮生。 耳畔里,传来声音。 “生儿,科考持续两天,不能出来。” “娘已经打点过,想吃什么就告诉监考给你做,必须保证营养。” “等你考中出来,娘带你好好放松放松,去帝京!” 陈长安回头,就看到了淮南王府一家。 陈浮生穿着圣子监的学生装,认真的点头:“娘,我一定会努力,不给您和父王丢人。” “好生儿,真是娘的好儿子!” 楚嫣然怜爱的搂着陈浮生,母爱泛滥。 陈战感觉到有人看着他们,抬头瞧了一眼。 见陈长安穿着破旧,伏在贱民的后背,陈战当即咬牙。 “憨子,还不给我过来?” 其他的姐妹也看到了陈长安,当即冷笑。 “哟,这不是憨子吗?你还有脸过来参加科考?” “被贱民背着,你永远只能做贱民!” “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 周乾坤没有见过王爷,吓得双股战栗。 想要给淮南王跪下,但这一跪,陈长安双脚不就是沾染上了泥土? 陈长安没有在意这些,从周乾坤后背上跳下。 “贱民陈长安参见淮南王,参见各位郡主,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陈长安的高呼,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淮南王。 瞬间下跪,山呼千岁。 淮南王脸色阴沉,握紧拳头走到陈长安身前:“憨子,你是不是要将家丑弄得尽人皆知?” “回王爷,贱民不敢!” 陈长安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贱民本打算退避三舍,不曾想王爷忽然叫贱民。” “贱民这才叩见王爷,请王爷原谅!” 陈战真是气得半死! 一口一个贱民,一口一个王爷,淮南王府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憨子,今天科考,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淮南王脸色铁青:“叫一句父王,承认你是我的儿子,是王府堂堂的九世子!” “我这就去让你参加圣子监科考!” “否则凭你的本事,想要入朝为官,根本不可能!” “来,求我,你快求我!” “快点、快点!” 陈战倨傲的抬头,他认为这种时候,陈长安一定不会拿着前途开玩笑。 至于其他的,等陈长安科考结束再说。 陈长安茫然的抬头:“王爷,贱民为什么要求你?” 第38章 两万字策论 陈战稍稍发怔,眼里浮现杀机。 陈长安跪地说道:“贱民已和长郡主说过,能高中,是贱民自己的本事。” “如果不能,贱民甘愿做一辈子贱民。” “无论怎样,都与淮南王无关,王爷签署离身契,难道还能说话不算数?” 陈战狠狠咬牙,脸色铁青! 离身契成为了陈长安的护身符,他如何能不气? 陈红落赶紧走出来:“九弟,不要拿着你的前程开玩笑!” “父王都肯原谅你,你还不快谢恩?” 陈长安倏然抬头,眼神当中闪烁六亲不认的目光! 陈红落登时愣住,那是什么眼神? 带着说不出的愤怒! “王爷!贱民无需王爷关心!” “会试已经入场,请王爷不要打扰贱民!” 陈长安重重的磕头,随后根本没有看淮南王,向着考场走去。 楚嫣然走过来,冷笑道:“王爷,你看见了没有?憨子是废了!” “不用理他,等他落榜,咱们再好好地奚落他!” “淮南王府振兴的希望,全在生儿身上!” 陈战看到陈浮生,脸色这才好转。 陈浮生也很懂事:“父王,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陈战老怀欣慰:“去吧,好好考。” “是!” 陈浮生用力的拍了拍胸膛,这才进入考场。 陈红落呆呆的来到马车背后,浑身瘫软的萎缩在地上,任眼泪横流。 陈春花走了过来,诧异的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还哭了?” “没有。” 陈红落扭过头:“娘呢?” “娘说生儿准备科考的这些天,将她累坏了。” “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跟父王先回去休息,我们在这等着。” 陈红落点头:“娘……关心过九弟吗?” “憨子?关心憨子干什么?”陈春花不解。 陈红落咬着牙:“我问过清风书院的王夫子,王夫子跟我说,以九弟的才华,可能考中状元。” “状元?就凭憨子?”陈春花大笑出声。 “姐,你也不想想,清风书院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出现状元!” “要说状元,还得看十一弟!”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圣子监和普通会试的试卷难易程度不一,历年来状元都是豪门的。 除非寒门学子真的很有才华,能甩豪门学子十条大街。 但这根本不可能。 陈长安究竟会怎样? …… 会试考场内。 大楚的会试一人一个房间,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还有马桶。 试卷从门口的窗户递进来,陈长安恭敬的接过。 第一天,考的是才华。 十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描绘了一个场景,让考生们创作诗词。 比如,第一道题。 “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登上城墙,看冰雪世界。 忽心有所感,作诗词一首,流传后世。” 陈长安松了口气。 这跟前世的问题差不多,他早有准备。 略一沉吟,在纸上写到。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 做完第一道题,陈长安继续做第二道。 他的全部精气神都放在了考试上,对一切都置若罔闻。 中午的时候,考场送来饭菜。 虽然简单,但对于陈长安来说就很不错。 吃了饭,继续做题,好好休息。 第二天,是策论的考试。 陈碧君的消息还是很准的,考察考生治国安邦的谋略,看看是不是胸有山河。 据说策论是皇上钦点的。 陈长安没有片刻犹豫,在纸上写下了《美芹十论》。 芹就是芹菜,因陈长安只是贱民,用来谦虚的说辞,提醒那些高官,不足当意。 接下来,陈长安没有片刻的停留。 序。 审势第一。 察情第二。 观衅第三。 …… …… …… 详战第十。 陈长安结合自己前世的经验,洋洋洒洒的写了将近两万字。 中途,他问监考要了笔墨、纸张,忙忙碌碌,最后都来不及检查,上交了考卷。 两天的科考终于完成。 圣子监的考生得先行离开,随后才是他们这些贱民。 陈长安跟着一位人高马大的考生身后,低头悄悄的离开了考场。 淮南王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浮生身上。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开心的问道:“生儿,考的怎样?都写完了吗?” “娘,很简单的!” 陈浮生拍了拍胸膛:“比平时的堂考还要简单,第一天做三首诗词,二姐都教过我!” “策论也很简单,默写一篇谏文,大姐教过我!” “我写了《邹忌讽齐王纳谏》,肯定没问题!” 楚嫣然心情愉悦! 只要陈浮生完成了考题,圣子监的学生都差不多,到时候再让淮南王暗中活动…… 这状元不是稳了吗? 陈战也很开心,回头说道:“老大,看到憨子了没有?” 陈红落一直盯着西门,但人太多了,没有看到陈长安。 陈红落摇摇头:“父王,九弟是存心躲着我们……” “哼,躲着就躲着,咱们回家!” 楚嫣然拉着陈浮生的手:“考官批阅完试卷,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咱们好好放松放松!” “对了,生儿,你不是要去你父王的军中?” “娘带你去!”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陈长安没回到自己的家里,而是来到了清风书院。 他冲着王夫子躬身跪倒,目光里带着巨大的尊敬:“王夫子,陈长安感谢您教导之恩!” 王夫子赶紧摆手,兴奋的扶着陈长安:“考的如何?” “应该……可以吧?” 陈长安摇摇头:“十首诗词我完成的很好,策论我写了快两万字……” “时间有些赶,没来得及检查。” 两万字的策论! 寻常的考生可能书写一两千都了不得,所谓言多必失。 王夫子点点头:“算了,都已经考完了,就不要想了。” “长安,夫子问你,淮南王……真是你的家人?” “曾经是,但我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王夫子看过离身契,陈长安自不需要和王夫子多说。 王夫子点点头:“虽然不想给你压力,但你务必得高中,哪怕混个文人身份。” “就算是淮南王,都不敢轻易动你。” 陈长安点头轻笑,他不在乎! 科考已经完成,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马车计划。 为逃出楚国做准备。 第39章 我家出了状元! 江都府衙,阅卷现场。 共计有头发花白的十位夫子,看着圣子监考生的试卷。 陈战坐在那里,假意的喝茶。 终于,一位老夫子忽然一拍巴掌,兴奋的说道。 “你们看看这个写雪的诗,当真精彩绝伦。” 所有夫子都是抬头,那人念诵道。 “陈迹掩于雪茫茫, 浮白世界裹银装。 生灵皆隐寒酥里, 淮河冻结映天光。” “好,真的是好,老夫阅卷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大气磅礴的诗词!” “单凭这一首诗,必然流传千古!” 看到老夫子很兴奋,其他的夫子扭过头,强忍着没笑出声音。 这首诗从意境说还不错,但不可能流传千古! 老夫子是傻子吗? 当然不是! 试卷批阅都遮挡住考生的姓名,但这首诗的头一个字,连起来念! 陈浮生,淮! 淮南王世子! 淮南王就在这里,谁敢不给面子? 一众夫子硬着头皮扯谎。 “沈夫子说的没错,好一句‘淮河冻结映天光’!” “我仿佛看到了这种景象!” “如果没有问题,这个人应该是状元了吧?” 主要负责阅卷的是林正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学究,为人刚正不阿。 但不管再刚正不阿,也不能不给淮南王府面子。 “确实,在圣子监的学子当中,这篇诗词的确是不错。” “谁是状元我们只有建议权,最终还得是皇上决定。” “看看贱民的文章,有没有更好的?” 圣子监的试卷已经完成,夫子们批阅寒门的试卷。 有一说一。 圣子监的考生再怎么不好,但他们享受的是最好的教育资源,写出的诗词差都差不到哪里。 那些寒门连束修都凑不齐,又如何能写出惊世骇俗的好文章? 刚看到一半,夫子们就都是咬牙。 “这是什么玩意?” “狗屁不通,简直是狗屁不通!” “哼,要是让这种策论见了皇上,皇上会诛我九族!” 看到夫子们义愤填膺,陈战心情终于放松了。 他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点头说道:“林夫子,我来可不是干预科考的公正,只是找你叙叙旧。” “你们应该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为楚国选拔王佐之才。” “我军务繁忙,就此告辞。” 林正义点头轻笑,寒暄着跟淮南王向外走。 看着淮南王的马车离开,林正义只是苦笑,这还没有干预科考的公正啊? 林正义没想其他的,回到阅卷的房间。 却发现很多夫子离座而起,正吃惊的议论。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这个人的心胸很大,读这首词,难免让人心生豪迈,大有仰望之感!” “你们看这一句,分明是承上启下!” “引出典故,评判历史人物!” “这真是贱民所做?” 几位夫子都吞了吞口水,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骇然。 林正义有点不懂,走到近前:“什么是贱民所做?你们怎么了?” 夫子们深吸口气:“林夫子,您自己看!” “我们似乎从贱民当中,发现了一位人才!” 贱民哪有人才! 林正义接过试卷,只看一眼,双眼当中闪烁震惊。 “好漂亮的字体!” “隐隐有大将之风,你们确定这是贱民的考卷?” 夫子们连连点头,他们不会搞错。 林正义来了兴致,看着上面的文字,念诵出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林正义忽然住口不言! 满心都是震撼,满脸都是激动。 作者目接“千里”“万里”,“欲与天公试比高”;视通几千年,指点江山主沉浮。 短短几十个字,就将冰天雪地的场面描绘得淋漓尽致。 用字的意向也经过精雕细琢,“大河”、“滔滔”这才是极具了雄阔豪放、大气磅礴之感! 一首词读完,如饮甘霖! 林正义反复读了三遍,咬牙说道:“我不信!” 不信? 所有夫子都是抬头。 “贱民每日只求温饱,胸中何谈报复,如何能有这种心境?” 林正义漠然说道:“说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贱民才做出此等诗词。” “其他的,拿来我看。” 林正义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其他夫子赶紧找出其他诗词。 十六字令。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 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澜。 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 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林正义满脸愕然! 这首十六字令,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豪迈、喜悦的之感! 林正义慌了! 真的慌了! 赶紧再次翻看! “……” “菩萨蛮·黄鹤楼。” “……”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 “忆秦娥·娄山关。” “……”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 “清平乐·六盘山。” “……” “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 所有夫子心脏都裂开! 真的裂开! 十首诗词,每一首都是苍凉豪迈,让人可以感受词人宽广的胸怀! 每一首,都当流传千古! 这七十陈浮生的诗词可以相提并论? “林、林夫子,此人才高八斗,这状元怎么办?” “单凭沁园春雪一词,都理应面呈皇上,但淮南王那要怎么办?” “哎,难道真要埋没此等人才?” 林正义脸色铁青,咬牙道。 “好好批阅试卷,一切都有老夫承担。” “策论呢?” “看看他的策论,老夫再行决定!” 夫子们点头。 贱民的策论都放在一起,他们还需要仔细寻找不是? …… 陈战回到家里,楚嫣然带着所有人正在这里等候。 楚嫣然站起身,有些激动的问道:“王爷,什么情况?” 陈战高深莫测的一笑,坐在那里喝口茶。 楚嫣然都无语了。 “王爷,你想急死我们啊?快点说啊。” 陈战忍不住大笑出声:“还说什么?生儿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 “我见过了林正义,看到了生儿的试卷,林正义说,如果贱民当中没有才华横溢者,生儿就是状元之才!” “当然,他们仅有建议权,最终决定权在皇上手里!” 稳了! 真的稳了! 虽然林正义仅有建议权,但皇上一般不会更改名次! 状元这回是稳了! 楚嫣然更是大喜过望! 吧嗒一声,亲在了陈浮生的脸上。 “好生儿,状元啊,你是状元!” “这一次你真的给淮南王府长脸了,谁说义子不能出人头地?” “等着,状元是我们家生儿!” 淮南王府一派喜色。 其他的姐姐们也过来祝贺,兴奋的挥舞着小拳头。 “十一弟,你真的很棒!” “是啊,七姐都羡慕死你了,飞黄腾达后可不要忘了七姐啊!” “皇上钦点,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啊?” “不要离我们太远啊!” “姐姐们还想找你玩呢!” 陈浮生心里也很高兴,很得意! 但是,他可并未得意忘形,冲着陈战和楚嫣然跪倒。 “父王,娘,我哪里都不去,如果我真的能当上状元,就留在渔阳城!” “父母对我太好了,姐姐们也付出了精力!” “这个状元不是我的,而是属于大家!” “……属于整个淮南王府!” 这话说的,够漂亮! 陈战也觉得与有荣焉! “好生儿,真是娘亲的好儿子!” 楚嫣然乐不可支:“娘做主,明天就去你父王的军营,好好的参观参观!” “娘好好准备准备,等公布了,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看以后谁敢再说淮南王没有文化!” “我家培养出了状元、状元!” “哈哈哈……” 第40章 红妈妈 看到楚嫣然搂着陈浮生,陈红落目光漠然。 陈碧君回头,注意到了大姐的表情:“姐,你……怎么了?” “想起了九弟。” 陈红落死死地咬着朱唇:“十一弟享受了父母的关爱,九弟呢?” “你告诉我,他……有什么?” 陈碧君漠然低头,没什么可说。 良久,陈碧君摇头苦笑:“等到了发榜的日子,九弟肯定落榜,我们去看一看他。” “经历过落榜的挫折,或许九弟就会回家呢?” “他会回来吗?” 陈红落反问:“这些天我仔细的想过,淮南王府又给过他什么?” “九弟不会回来,不会!” 陈碧君摇摇头,抱着不同的想法。 诚然,她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谁又能抵挡住入朝为官的诱惑? 九弟肯定会回来的! 只是时间的问题!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倒是平静。 自从科考结束,陈长安就忙着马车的打造。 百辆马车投入到江都城,显然是有些欠缺,但没有办法,受到资金的限制。 马车还要几天能够完成,**安开始频繁的出入青楼酒肆。 目的就是拉广告! 当然了,陈长安还是将事情想得有些简单。 首先,他的车辆没有出来,其次,这种新颖的方式,掌柜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最后,收费很高! ……一辆车就需要50两银子!! 50两! 够普通人家生活整年,还有富余好吗! 当然了,陈长安没有选择小作坊,而是来到了怡红院,江都最大的青楼。 怡红院的老鸨叫做红妈妈,听完陈长安的话,不屑的笑出声音。 “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红妈妈见陈长安是个小孩,言语当中满是不屑:“你说你有百辆车,那整月我们岂不是要花费五千两?” “在姑娘们的双腿上刨食,你以为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陈长安连忙摇头:“不不,账不是那么算。” “您可以承包十辆公交车,每月花费500两,算下来充其量是怡红院十个人的价格。” “就算一天一个,不是能带来30个客人?” 来怡红院,每人最少花费也是五十两。 红妈妈却没有兴趣:“滚蛋,太理想了!” “你是不是来玩的?不是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这来骗钱了!” 红妈妈扭动着丰腴的屁股,开门迎客。 陈长安也不觉得失望。 这里的青楼又不是只有怡红院一家,他向着另一家进发。 红妈妈撇撇嘴,回头双眼一亮。 “哎哟,谭大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啊。” “春桃,秀红,谭大爷来了,快点出来接客啊。” 红妈妈冲着楼上一声娇呼,就听到有人甜甜的答应。 “谭大爷,今晚还要奴给你表演红丝带啊?” “上次您把奴都要折磨死了呢。” 来人正是四方斋的掌柜,谭胖子。 谭胖子哈哈大笑,伸手在红妈妈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红妈妈,刚才那个少年……” “那个啊,不是来照顾我生意的。” 红妈妈撇嘴:“他说什么公交车,东西我没看到,整月一辆车居然需要五十两银子。” “啧啧,我说他怎么不去抢,那个来钱更快!” 谭胖子摇头:“我看那年轻人面熟,他说了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陈长安?我没听清啊。” 红妈妈一阵娇笑,谭掌柜顷刻紧张。 是了,是了,那就是陈长安! 淮南王世子! 哪怕就冲着这个名头,五十两银子算什么? 他可不敢放过! 压低了几分声音,谭胖子沉声告诫:“红妈妈,你惹了大祸!” “你知道陈长安是谁?” “那是淮南王的九世子,人家别说给你好处了,就算不给你,夺走你的怡红院还能怎样?” 淮南王,九世子? 红妈妈头皮都在发麻:“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都是贱民,如果他真是淮南王的九世子,怎么会跑出来谈生意?” “我哪知道!” 谭胖子用力的摇头:“许是他跟淮南王有些不快,但再怎么不快,人家也是亲生父子!” “话我是告诉你,怎么做看你!” 谭掌柜没有再理会红妈妈,向着陈长安跑去。 陈长安刚被潇湘阁拒绝,脸上带着无奈,继续去下一家。 谭掌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看到陈长安急忙给他跪下:“九世子慢行!” “四方斋掌柜参加九世子,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长安现在最讨厌别人这么称呼他。 后退两步,摇头说道:“谭掌柜,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淮南王世子。” “跟你一样,都是贱民。” 谭掌柜虽然点头,但他敢这么认为?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谭掌柜笑道:“九世子,哦,不是,长安,我听说你有公交生意?”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五十两银子,我全包了!” 陈长安摇摇头:“不卖给你。” “不、不卖?” 谭掌柜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当时有点傻逼。 “是,不卖。”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你认为我是淮南王的九世子,投资的是淮南王,不是我。” “如果你做的是青楼生意,那也还好,但有几人懂得宝物?” “算了,我再去其他的青楼看看。” 谭掌柜真的是咬牙。 你管我做的是什么生意,有银子你就赚啊! 一阵香风扑鼻,红妈妈快步走了出来。 她表现的比谭掌柜更不堪,噗通一声冲着陈长安跪倒。 “九世子,原谅贱婢这张烂嘴!” “五十两银子,百辆马车,我承包整月,这是银钱,求求您高抬贵手。” 红妈妈声音颤抖,她怕怡红院关门大吉。 陈长安更是无语! 身上淮南王的标签,这怎么就去不掉? “事先声明,我!不!是!淮!南!王!世!子!” 陈长安想走,但广告还没有卖出去。 “不要试图通过我的关系,跟淮南王产生任何瓜葛,你们白费心机!” “红妈妈,这真是一条好途径!” “如果你相信我,咱们就合作;不能合作也没什么。” 红妈妈哪里敢不合作? 小鸡啄米的连连点头:“合作,合作,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你……”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 就很没办法,他……需要银子! 第41章 翘首以盼! 不管怎么说,红妈妈都是第一位客户。 陈长安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跟着红妈妈进入怡红院,商量着上哪种方式的广告。 这是陈长安第一个广告啊,争取一炮而红! 又是几天,陈长安拿着画稿走进怡红院。 旁边是一家胭脂铺,一位女子伸手一指:“春花,你看,那……是不是你弟弟?” 正在挑选胭脂的陈春花回头,看到了陈长安背影。 “果然是他!” 几位女子登时笑出了声音。 “哈,淮南王九世子居然大白天的逛青楼?” “春花,这些女人都是贱民,憨子还真不嫌脏呢!” “淮南王府这次出名了哦!” 旁边的所有人都在耻笑,陈春花握紧了拳头。 “我先回府,告诉父王!” 陈春花咬牙说道:“憨子竟敢逛青楼,父王要扒掉他一层皮!” 她没有去找憨子,进入怡红院她都嫌脏! 陈春花的马车行驶到淮南王府,陈战正准备出去。 陈春花跳下马车:“娘,憨子越来越过分,我看见他进了怡红院!” “父王,你快派人将他抓回来!” 陈春花这话出口,陈战登时咬牙。 怡红院那是什么地方,养着的都是一群不知廉耻的贱民。 九憨子去那里,简直该千刀万剐! “王猛!” 陈战气得半死,阴沉的下令。 王猛刚要答应,楚嫣然却摇头说道:“王爷,你叫王猛干什么?” “别忘了,憨子手里有离身契,如果让王猛去把他带回来,他去告你岂不是麻烦吗?” 陈战咬牙:“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憨子堕落?” “当然不是,事有轻重缓急!” 楚嫣然摇头说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我们去看看生儿有没有高中!”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慢慢教训那不知廉耻的憨子也行!” 陈战冷静了半晌,终于是点点头。 也行,先看看生儿中没中状元,说不定自己一高兴,可以原谅憨子。 楚嫣然说的没错,这儿子是废了! 陈战带着他们来到院墙外,这里早已是摩肩接踵,站成两排。 前边的自然是江都的贵人,后面的是贱民。 看到淮南王亲自过来,不少人纷纷打招呼。 “王爷啊,实在是可喜可贺!” “你的十一子这次拔得头筹,我们晚上去讨杯水酒,好好热闹热闹。” “陈浮生虽是义子,但可真是给你长脸!” 周围人纷纷附和,陈战心里自然是高兴。 但是,嘴上还得保持谦虚:“皇榜还没有出来,我儿子怎么会是状元?” “谦虚了,谦虚!” “陈浮生肯定是状元,当我们不知道?” “王爷啊,你不厚道。” 陈战哈哈大笑,楚嫣然也乐得没边了。 废话! 状元不是我生儿,还能是谁? 在林正义的带领下,几个捕快拿着皇榜出现,目不斜视。 整个场面瞬间雅雀无声。 皇榜缓缓的贴在墙上,陈战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 状元到底是不是陈浮生? 马上就要揭晓了! 皇榜终于接到了前面! 第三名:探花。 圣子监:李清河! 陈浮生几乎都要叫出声音! 他知道李清河,在圣子监无论诗词策论都在自己之下。 这回状元稳了! 继续看! 第二名:榜眼。 圣子监:陈浮生!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陈浮生都愣住了! 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居然还是! 这什么情况? 陈战如遭雷击,愤怒的看着林正义。 那天走的时候林正义明明说了,陈浮生就是状元,这怎么是榜眼? 要知道,成绩虽只有一名之差,但…… 别人只记得状元,哪里记得榜眼? 豪门看到陈浮生只是榜眼,也都是怔了怔,随后轰然大笑! 哈哈,淮南王还是没有状元撑脸面!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林正义!” 楚嫣然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咬牙怒吼:“你敢哄骗王爷?该当何罪?” 林正义笑容可掬,连连摇头。 “陈王妃,我怎敢哄骗王爷?” “那天我就说了,一切都要由皇上定夺,我不具有决定权。” “当然,你也不用失望,继续看下去。” 林正义指了指皇榜,示意楚嫣然继续。 楚嫣然气得浑身颤抖,看谁? 我全部的希望都在生儿身上,生儿居然只落得一个榜眼! 状元名字出来,所有人都哗然! “天啊,这什么情况?” “清风书院?清风书院又是哪家书院?” “陈长安……那不是淮南王的九世子吗?” 所有人议论纷纷,陈战也是瞬间愣住! 只见皇榜写着几个大字! 第一名:状元。 清风书院:贱民陈长安! …… 陈战真的是愣住! 楚嫣然双眼睁大,满脸的不敢相信! 陈红落,陈碧君…… 几乎所有人都呆呆傻傻,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只有陈浮生,眼里闪过一道狠辣! “圣-旨-下!” “淮南王一家跪下接旨!” 一位公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手中稳稳地拿着黄绢走出来。 他那特有的声音如同公鸭嗓一般,尖锐刺耳,在寂静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 这位是静公公,皇上贴身公公。 陈战马上反应过来。 “臣淮南王陈战接旨!” 陈战率领着全家人跪下,等待静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淮南王武力平乱,饱受诟病,却令九子长安舍弃圣子监,于清风书院就读。 朕得知颇感意外,料想淮南王不想贪图科考便宜,朕心甚安。” 陈战低头咬牙。 他怎么不想贪图科考便宜,这是一个意外! “陈长安,胸有沟壑,王佐之才。 其所做十首诗词旷绝古今,朕读之,心神畅快。 已令书局连夜印刷,作为皇子学习所用,可供世人鉴赏。 其所做两万余字策论,朕已拜读,惊为天人! 楚国有如此大才,何愁大业不兴?”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咬牙了! 十首诗词,皇上读了,心情畅快不说,还给皇子学习? 妈的,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所有人都羡慕着眼珠子飙血! 静公公接下来念叨。 “清风书院为国培养人才有功,特赐金匾一块,民间圣子! 赐夫子良田百亩,日后好好为楚国培育栋梁! 令陈长安在家中相聚整月,光宗耀祖,前来白帝听封! 朕,翘首以盼!” 翘首以盼! 皇上居然用了翘首以盼四个字! 天啊! 第42章 与有荣焉 是啊,翘首以盼! 四个字生动地体现出了皇上急切心情! 那伸长脖子、目光焦灼的样子,仿佛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可见皇上是多么渴望能早日见到陈长安! 这种急切中或许还夹杂着对陈长安的倚重、好奇或是其他复杂的情感,让所有人都羡慕! 静公公宣读完圣旨,见陈战还是一脸懵逼。 “王爷,还不接旨?” 陈战这才反应过来:“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战胆战心惊的拿过圣旨,咬牙问道。 “静公公,这会不会有错?” “那个憨子虽是我的儿子,但不学无术,怎么可能是状元?”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静公公展颜一笑。 “王爷,您可真谦虚!” “收到林大人的奏章请皇上亲自定夺的时候,杂家就在皇上身旁。” “皇上看了整夜,欢喜的紧啊!” 静公公面带欢喜:“九世子在何处?让杂家先行见见?” “这,这……他,他……” 陈战登时语塞。 他已经跟陈长安断绝了关系,当着静公公的面,能告诉他憨子不争气,去了青楼? 静公公看出了陈战的尴尬,摇头轻笑。 “杂家只不过是说说,如果王爷不方便也就算了。” “杂家回白帝城复命,一个月请世子准时出现在皇宫,切莫误了行程。” 静公公转身离开,周围人这才大声的呼喊。 “王爷,贵府实在是厉害啊!” “状元,榜眼都是淮南王府的,这要是在有个儿子,不是包揽三甲?” “这可是大新闻,快,快去清风书院!” 看着所有人都围拢在陈战身前,陈浮生心里很生气! 原本这所有的童谣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陈长安离开了淮南王府,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他的状元被陈长安抢走,陈浮生难以接受这么大的落差。 “混账!” 陈浮生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烁着杀机。 陈秋月一阵恍惚,颤抖的说道:“皇上说翘首以盼,真的……是憨子吗?” 所有的姐妹们都沉默,她们都不敢相信。 陈长安在圣子监就是下等水平,去了清风书院更不用说。 试卷都不一样,怎么跟陈浮生抗衡? 陈红落满心的震撼! 忽然,她想到了王夫子说过的话:“没错的,是九弟,真的是九弟!” “王夫子就曾说过,九弟拥有状元之才!” “十首诗词,入选皇家典籍,这……是多大的荣耀?” 陈碧君错愕的点点头:“九弟,实在是可怕。” “要知道,贱民的试卷跟圣子监的不一样,而且他能写出两万字策论,就算是我,那么短的时间也写不出来。” “现在九弟已经是状元,他……会回来吗?” 陈碧君抛出的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如果换成她们是陈长安,肯定是要回来的。 状元虽不曾拥有陈战的地位,但至少拥有了跟陈战平等对话的资格。 想想之前那么欺负陈长安,几个姐姐如何能让他回来? 在一片恭维声中,陈战上了马车。 “春花,你说憨子去了怡红院?” “是,是的。” 陈战握紧了拳头:“那还等什么,去怡红院,找回憨子!” 陈战面色阴沉,带着人向怡红院赶去。 楚嫣然默默的搂着陈浮生,陈长安考中了状元,打乱她的计划。 说真的,这个娘,高兴不起来。 转眼,淮南王到了怡红院。 红妈妈看到他们的架势,以为陈长安动用了家族的力量,都要吓死了。 从人群中忐忑的出现,给淮南王跪在地上:“贱民玉红见过王爷,王爷……” “别说废话!” 陈战一脚踢飞了凳子,阴沉着脸:“陈长安是不是在这里?” “让他出来,老子来教训儿子!” 果然! 陈长安果然是淮南王的儿子! 红妈妈体如筛糠:“回王爷,长安,不是,世子,世子已经走了。” “不!可!能!”陈春花冷笑道,“一定是憨子惧怕父王,所以让你故意这么说!” “胆敢私藏世子,父王灭你九族!” “王爷,我有天大的胆子,敢在您面前说谎吗?” 红妈妈大声的乞求道:“世子是来跟我们谈生意,我出资千两银子,承包了二十辆公交车,世子每天都来与我商谈广告。” “贱民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啊!” 公交车又是什么东西? 楚嫣然接话道:“贱民,既然憨子走了,他去了哪里?说!” “是!”红妈妈颤抖的说道。 “半个时辰前,有人来报,说世子高中状元!” “王夫子请他过去清风书院。” 清风书院! 陈战握紧了拳头,好,那就清风书院! …… 当圣旨下达的那一刻,王夫子身子都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心中满是震惊! 陈长安这小子真可以! 诗词才华横溢,其作品竟能被皇室收录。 他所写的策论更是深深打动了皇上,以至于皇上竟然用了“翘首以盼”这四个字来表达对他的期待。 这是何等的荣耀与肯定? 更关键的! 皇上亲自赐下匾额,称清风书院为“民间圣子”! 这突如其来的恩赐,直接将清风书院推上了圣子监的高度。 都不用百亩良田,王夫子都能想到,今后只怕来求学的学子将会络绎不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人群中,最高兴的当属陈长安的几位兄弟! “哥,你真厉害!” 孙静怡兴奋的小脸通红,咬牙吃吃的说道。 “静怡,你不知道,见到淮南王的时候,大哥从我后背上跳了下来!” 周乾坤吐沫横飞的介绍:“当时我都吓死了,想着这回肯定是不吉利,肯定是完了!” “哪里能想到……” 李照耀不等周乾坤把话说完,就抢过话头:“哪里能想到,峰回路转,大哥还是状元!” “我说状元是我大哥,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三个人都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长安心里也有些激动。 考中状元这是在他意料当中,都实现知道考试内容,不考个状元对得起自己吗? 他走到清风书院,书院内外登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王夫子这回可是大出血了! 十两银子的鞭炮,他买了四挂! 窗户上,门上,都用红纸写着:“恭喜清风书院学子陈长安鱼跃龙门!” 陈长安刚一出现,清风书院就沸腾了! “状元!” “状元!” “状元!” 许多学子,都在为陈长安高呼! 他们,与有荣焉! 第43章 肠穿肚烂,死得其所! 陈长安对学子们用力的挥挥手,走到王夫子跟前。 撩起长衫给王夫子跪倒:“夫子在上,请受陈长安一拜。” “陈长安虽取得状元,但这份殊荣的背后,离不开诸位夫子的鞭策。” “陈长安感谢夫子的教导。” 陈长安重重的叩头。 他的这一番举动,让王夫子更加觉得没有看错人! “状元郎,你起来!” 王夫子大笑说道:“老夫只是举人,如何能当得起文曲星一拜?” “你日后注定飞黄腾达,夫子希望你为百姓做好事、办实事、做好官、当清官,为师哪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陈长安登时答应,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几个官员打扮的人走了过来,赔笑的对陈长安说道。 “状元郎,我们是江都的史官,负责记录名人传记,以供后人查看。” “我们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传闻说,您是淮南王世子,是真的吗?” 史官们都拿着笔墨纸砚,准备记录。 也正是在这时候,陈战来到了人群外,准备听听陈长安如何回答。 “你们可不要乱说。”陈长安回答的很冷漠。 “我从小在慈幼坊长大,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认识自己的母亲,或许很多年前就死了吧?” “我听人说,我父听信奸佞,被人斩首;我娘跟姐姐沦为娼妓,跟狗交配。” “实在大快人心,天诛地灭!” “今天这个状元,我感恩我的朋友,若没有他们的陪伴,就没有今天的我。” “感恩我的书院,谢谢我的夫子。” 陈长安还不忘感谢夫子。 可是王夫子听到这话,微微发怔。 史官也听出来了,这位状元郎嘴巴够毒啊,哪有这么诋毁自己的爹娘? “孽障!” 陈战脸色铁青,恨不能冲上去打死陈长安。 他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被人斩下了头颅? 陈长安是他的儿子,竟当着史官的面说他娘、姐姐跟狗交配……简直要死! “气死我了,气得我肝疼!” 楚嫣然凶狠的回头,指着陈长安:“王爷,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说的这是什么屁话,简直是猪狗不如!” “这你要不教训他,迟早他要翻了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楚嫣然被气得浑身都在发颤。 是,她确实没给陈长安足够的月俸,也没给陈长安做新衣服,但她给了陈长安宝贵的生命! 没有她,哪里来的陈长安?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陈长安不能不认这个爹妈! 楚嫣然转身拿过钢刀,递给陈战:“王爷,拿出父王威严的时候到了!” “不能让憨子在这里乱说,会影响你的威名!” “不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管教,这憨子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棍棒之下出孝子,狠狠地管教他!” 陈战没有接,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我管教什么管教! 现在陈长安是状元郎,皇上亲自召见…… 我是想造反,敢管教他? “要去你去!”陈战咬牙。 “我去就我去!”楚嫣然迈步想要上前。 “回来!”陈战恼怒的说道,“此时憨子风头正劲儿,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 “刑不上士大夫,你敢当众打他?” 楚嫣然握着拳头:“我是他娘!” “不管他走到什么地位,什么身份,当娘的还不能管教?” 陈战只是无语。 不管怎样,今天都是陈长安当状元郎大喜的日子,不可能惩罚他。 要惩罚,也得等史官走了再说! …… 史官快速的在本子上记录。 他们多少也知道一点内幕,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各种关于父母的问题纷至沓来。 陈长安面对问题表现很平静,淡然说道。 “你们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 “我的亲生父母的确死了,父亲眼睛瞎了,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宠爱我的弟弟,他们罪有应得!” “姐姐们更是,她们肠穿肚烂,死得其所!” “悲伤?我不为他们感到悲伤,相反我心里很痛快!”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 又是这句! 又是这句话! 陈长安说的痛快,陈红落当场就崩溃了。 她又想起了陈长安的日志。 “……大姐是人才,人才到哪里都能发光!” “我以后必将努力读书,达到大姐百分之一的水平!” “大姐,永远都是我的榜样!” “……” 榜样,榜样,自己就是这样给陈长安做榜样的吗? 到底有怎样的经历,才让他当众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陈红落想不通! “姐,我觉得心里难受。”陈碧君不知道何时过来,双眼无神望着天空。 “九弟去圣子监偷听,只是因为喜欢我,可我居然很厌烦!” “还有纸鹤,九弟辛辛苦苦的为我叠着,只想送我祝福,我却将他一片赤诚撕裂!” “吕奉笙……呜呜呜!” 陈碧君终于理解了大姐绝望。 九弟不是她们认为的那样,嘿嘿嘿的只会傻笑,而是为了维护整个淮南王府的团结! 可惜了,以前她们并没有认识到,反而将陈长安当做戏耍的玩物! 现在呢? 陈长安考中了状元,面对史官也丝毫不怯场…… 九弟一直都很优秀啊! 只是她们被猪油蒙了心,以前没有发现! 听到陈碧君这么说,陈红落心里更加难受,心都被揉碎了! “是我们,是我们亲手逼走了九弟!” “他没有体会过家庭的关系,忽然多出了很多姐妹,还有一位威名赫赫的父王,他心里多么的激动?” “百般讨好,只是想融入这个家庭!” “可我们呢?” “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我是淮南王府的长郡主啊!” 陈碧君涕泪横流:“姐,你别这样,我们……都有错。” “我们有错,但错误最大的是父母!” 陈红落猛然抬起头,颤抖的咬着嘴唇:“九弟偷娘的金缕衣,穿在身上,你还记得吗?” “他渴望受到关爱,可能有人为他出头!” “哪怕,娘将对陈浮生的爱分给他一点点也好!” “娘没有,反而拿着陈浮生跟九弟相比,把什么错都放在九弟头上!” “所以,九弟才会无比怨恨,说她跟狗……” “呜呜,我们都要去死啊!” 陈碧君浑身僵硬,扭头看着陈长安。 肠穿肚烂,死得其所! 陈长安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 第44章 屠狗刀 陈长安冷静的面对着史官的各种问题。 他们多次询问,陈长安的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总之一句话: 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就是孤儿! ……史官们这回高兴了。 一个孤儿,通过自己的努力高中状元,可比淮南王九世子有看点! 缠着陈长安问东问西! 王夫子注意到了淮南王,偷偷地拉了一把陈长安。 “长安,我不知道你跟淮南王有何事,但说话还要小心,免得惹祸上身。” 陈长安知道王夫子心疼他,这才闭嘴。 王夫子对着史官笑道:“诸位大人,就请跟随其他夫子前去参观清风书院。” “我还有话嘱咐状元郎,就不配你们。” 陈长安是独生子的事史官们才听得差不多了,自然点头答应。 他们离开后,孙静怡咬了咬了嘴唇。 “哥,淮南王……” 孙静怡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 陈长安不放在心上:“我是状元,淮南王也不能拿我怎样。” “对了,红妈妈的广告都准备好了吗?” 功名已经考取,就等着面圣,然后获取作为学子前往齐国的身份。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银子。 孙静怡点点头,已经去印刷了。 陈长安有些兴奋,能不能一炮而红,就看这几天的了。 陈战见史官退去,阴沉的走进清风书院。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再次面对陈战,陈长安可是一身傲骨。 微微抱拳,以平辈之礼见过:“下官见过淮南王,王爷万福金安。” 陈长安挺直了脊梁,带着孙静怡就走。 “反了,反了,居然敢轻视王爷!” 楚嫣然伸手一指:“王猛,给我打折他的腿!” 王猛满心的无语! 让我打折文曲星大人的腿,我他妈的还想不想活了? 王猛还来不及动作,王夫子一步跨出。 “陈王妃,万万不可!” “如今陈长安是状元郎,没有他确凿的违法证据,就算淮南王也不可惩罚于他!” “你们,难道就不怕大楚的律法吗?” “律法?狗屁的律法!” 楚嫣然嚣张的拍了拍饱满的胸膛:“娘管儿子,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王夫子摇头:“可是,你们签署了离身契,早就不是陈长安的亲人。” “如果你要殴打他,我必要保护学生!” 楚嫣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这该死的贱民,居然敢阻拦她教训儿子! 陈长安神色冷漠:“听到了吗?” “我早说了,父王已死,娘亲沦为娼妓……你们还非要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咔嚓! 陈战脸色铁青,凭空好似响起一个炸雷! “父王,您别生气,我们跟九弟说!” 陈红落跟陈碧君从陈战身后出现,祈求的说道。 陈红落看着陈长安:“九弟,你高中状元,父王和母亲都很高兴,你是他们的骄傲啊!” “别闹了,跟父王回家,我们肯定不那么对你,我发誓!” 陈红落说的情真意切,陈长安却摇头轻笑。 还骄傲呢,狗屁! “如果发誓有用,要衙役干什么呢?” “陈红落,别装了,你之所以几次三番的找我,只是少了一个任你们欺凌的玩具。” “再换一个,别找我行吗?” 陈长安的话,无疑是在陈红落胸口上捅了一刀! “不是的,九弟,不是的!我们知道错……” “你可闭嘴吧,不是什么不是?” 陈长安嗤笑一声:“陈红落,前面我没有身份,对你百般退让,现在我是状元郎,根本不怕你!” “念你是一介女流,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妈的,跟驴、马交配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陈红落一口气堵在胸口! 就算她是怡红院那不知廉耻的姐姐,又怎么跟驴马? 太大,捅进来很疼! 陈碧君都忍不住了:“九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姐?” “你知不知道,姐姐为你都瘦了!” “陈碧君,你能好到哪里?”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啧啧,堂堂楚国的才女,在蛮夷面前脱光了衣服,供人玩乐!” “还做什么‘莲花两面翻,青龙可劲钻’,真他妈的是表子!” “女子生死是小,贞洁是大!” “为了活命,你连脸都不要了!” 陈长安说的是事实。 前世陈浮生反叛朝廷,拉拢了许多蛮夷,一战定乾坤。 在庆功宴上,陈红落被驴马糟蹋,陈碧君就是做了那么不知廉耻的诗。 陈长安自然是记得很清楚! “九弟,你,你……瞎说什么啊!” 当然了,现在的陈碧君认为陈长安只是说谎,故意污蔑她。 羞涩的小脸通红,捂着脸不敢抬头。 “瞎说?就当我瞎说吧!” 陈长安给了她们提醒,深吸口气:“好好想想那句话,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淮南王,现在我要离开,你是不是还要阻拦?” “你说呢?” 陈战自不可能放他离开! 微微抬手,王猛咬着牙,铿锵一声抽出钢刀。 打断陈长安的腿是不行的,但凭自己的本事,肯定能将陈长安带回去。 “看来,今天你真要跟我撕破脸。” 陈长安重重的叹息:“王夫子,乾坤,你们都退后,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希望牵扯到你们。” 王夫子握紧拳头:“长安……” 陈长安没让他再说:“王夫子,你想劝我不要冲动,我会的。” “退后,我会处理。” 王夫子满脸的无语,陈长安战意已决。 王夫子能说什么,又要怎么干预? 等王夫子退到门口,陈长安这才解下了肩膀背着的土黄色书包。 刷! 寒光闪闪,竟然从里面掏出了40厘米长的短刀! 刀身上带着磨刀石的擦痕,显然经过打磨,陈长安用布条将手与刀柄绑在一起。 刀锋向前,陈长安才是杀气腾腾! 陈红落都无语了! 在淮南王面前露出凶器,陈长安这是找死! “九弟,还不跪下,求淮南王恕罪!” 陈长安一无所惧! “去你妈的,我犯了什么错?” “凭什么给他认错?” 陈长安怒目圆睁:“从你们上次找我,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轻易了解,这才买了这把屠狗刀!” “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这里注定血流成河!” “王猛,助纣为虐,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血溅五步!” “你,过来啊!” “来啊!” 第45章 两者契合 陈长安紧紧地拎着短刀,一心求战。 其实陈长安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是王猛的对手,但那又能如何呢? 陈长安就是想表达一种态度,不!回!家! 如果最终结局是死,陈长安会很乐意的接受! 死得其所,快哉乐哉! 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 “畜生,你在干什么!” 楚嫣然看着陈长安拿出短刀,整个人都冲腾了火焰。 她本以为陈长安是状元,过来数落他一顿,再给他点好处,陈长安肯定就回家了。 但她哪里想到,陈长安居然动刀! “陈王妃,什么我在干什么?”陈长安不解。 “要不是淮南王咄咄相逼,我会拿着自己的性命誓死反抗?” “在你们眼里,我命贱的不如一条狗,但在我眼里,我的命比你们金贵百倍!” “……我没办法!” 楚嫣然死死地咬牙,陈红落生怕事情无法收拾。 “九弟,姐姐给你跪下,跟我们回家吧!” 陈红落当着全部人的面,给陈长安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其他的人心里都闪过不忍,只有陈长安冷笑。 “你居然还心存希望?” “是,也是,如果不是你对世界抱着期待,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伺候驴马?” “你给我滚蛋,不滚,我拿你祭刀!” 陈长安挥舞钢刀,指向陈红落的鼻子。 陈红落摇头还想再说,陈战抱着双臂走出来。 “憨子,我再问你,你敢杀我?” 陈战的气势很强,陈长安还是那个回答:“不敢!但,不要逼我!” 陈战反倒是笑了:“孬种。” 陈长安咬牙,陈战继续说道:“你没有经过战部训练,这也不能怪你。” “你娘在生活上的确对不住你,但这只是小事,男人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跟我回家,明天我安排你与陈浮生去镇南军中受训。” 陈浮生听到陈战这么说,心里不爽。 去镇南军就意味着陈战培养接班人,陈浮生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 现在好,陈长安居然横插了进来! 陈长安仰天狂笑! 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陈战想的居然还是安排陈浮生! 你知不知道,你会为这个决定付出生命! 陈长安不想跟陈浮生发生瓜葛,冲着淮南王举起了屠狗刀! “王爷,你是真男人,陈王妃如何对我,在你眼里只是小事!” “可是,我只是个孩子,在我眼里是大事!” “我不会去镇南军,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只是同僚的关系!” “别说废话,滚开!” “不滚,就派人来跟我死战,一腔子的血早就备好,就准备倒了!” 陈战凶狠的看着陈长安。 他认为,自己已经道歉了,陈长安居然还不给面子? 陈秋月咬牙嗤笑:“陈憨子,你在这装什么呢?” “想离开淮南王府,你把养你六年的银子拿出来,别想占我们的便宜!” 陈秋月自以为说的没错,楚嫣然却是皱眉。 陈长安现在有银子了啊! 陈长安这才拍了拍脑门:“要不是七郡主提醒,我都忘了。” 陈长安蹲下身,从包裹中拿出一张银票:“陈王妃养我六年,每年花费六十两,我还五百两。” “陈红落救了我,我欠下五百两。” “这是大顺钱庄千两银票,全国通兑,我还给你们!” 陈长安将银票放在地上:“早就说了,我跟淮南王府再无任何关系!” 陈长安无比的轻松! 欠下淮南王府的人情,总算是还清了! 从今天开始,天空海阔! 陈战只是冷笑:“憨子,你以为考中状元就很了不起?” “现在马放南山,有皇上罩着你,我不敢对你怎样,但战事一起,武将为王!” “没有兵权,读再多的书也是没用!” 陈长安倒是笑了:“跟你有关系吗?” “你!” 陈战语塞,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九哥,我求求你,跟我们回家吧。” 陈浮生满脸的愁容,颤抖的说道:“父王说让你去镇南军,就是想考验你,我还得跟在你身后学习啊。”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九哥,咱们兄弟**,一起奋斗好吗?” 陈浮生装的楚楚可怜,眼含热泪。 陈长安看他这副姿态,真的是冷笑出声,很冷! 陈浮生为什么要自己加入军中? 还不是想找机会,杀了自己? 陈长安呵呵一笑:“陈浮生,不用在这演戏,我不会去镇南军。” “对了,科考当中你是什么名次?” 陈浮生咬牙! 我他妈的应该是状元! 但是,被你抢走了! “什么名词都不重要,反正你有个是非不分的好娘,她会给你安排。” 陈长安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陈浮生身体僵硬。 陈长安此时手里绑着刀,他怎么能以身犯险? “九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父王……会给我做主。” 陈长安洞悉了陈浮生的想法:“你才是孬种,这就不敢过来?” 楚嫣然勃然大怒! “孬种?我的生儿怎么可能是孬种!” “生儿你去,别弱了淮南王府的名头,我们家只有一个孬种、畜生!” 陈浮生咬了咬牙,不敢违抗楚嫣然的命令。 陈战眉头皱起:“憨子,你敢出手行凶,我亲自将你挫骨扬灰。” 陈长安的心更寒,更冷。 淮南王很关心陈浮生啊,怕他受到伤害。 陈浮生还没有走到陈长安跟前,冲着陈长安跪下。 “九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以前跟你开了许多玩笑,我不知道你会如此介意啊。” “不怪父王,不怪娘亲,不怪所有姐姐,都是我,我的错,我认罚,九哥!” 居然还在这演! 陈长安走到近前,陈浮生颤抖的说道:“九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长安摇摇头:“将银票收起来,替我还给淮南王。” 陈浮生捡起银票,颤声说道:“九哥,没用的,就算……” “你听我说。” 陈长安趴在陈浮生的耳旁:“你的对手从来不是我,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你是陈王妃的心头肉,我当众打了你,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回家!” “你的目的,我的目的,两者契合!” 陈浮生听得一脸懵逼。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陈长安猛然抬起一脚! “王八蛋,你给我去死!” 彭! 第46章 野种 陈浮生的脸遭受重击! 整个人瞬间向后,口中顿时喷出一股鲜血,两颗牙齿也随之混合着血水飞溅而出! 陈浮生的脸上满是痛苦,眼里闪过一道杀机! 妈的,那天被憨子打了。 今天发生了同样的情况,而且比上次更狠! 陈浮生趴在地上,这一幕震惊了全场的所有人,气氛都变得紧张! “孽障,孽障,你怎么敢打我的好生儿!” 楚嫣然身形晃了晃,急忙走到陈浮生那里。 将陈浮生搂在怀里:“生儿,你心疼死娘了!” “生儿别怕,娘为你报仇!” “王爷,还不打死这个憨子,为生儿讨还公道啊!” 陈战也气不打一处来! 他奉劝过陈长安,让他不要伤害陈浮生,居然敢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王猛!” 陈战杀气冲天,阴沉的开口。 “在!” 王猛走上前,带人将包围圈缩小。 陈长安傲然不惧! 他打陈浮生,一来是为给前世的自己报仇,痛快痛快! 二来,就是他说的,跟淮南王府死磕! “我看谁敢动!” 陈长安拿着短刀,双眼都已血红:“我说了,谁敢强行碰我,我就让他血溅五步!” “过来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人!” 陈长安将生死置之度外,悍不畏死! 陈战阴沉着,没有说话。 王猛小声说道:“王爷,我们是能动手,但刀剑无眼!” “假如一个不慎杀了世子,皇上追究起来……” 陈战冷漠的回头,王猛顿时不敢说话。 王爷怎么能不知道嘛! 陈浮生忍住脸上的疼痛,呜呜啜泣:“九哥,你气消了吧?回家吧,呜呜呜……” 这畜生居然还在演戏! 陈长安笑了笑:“行了,再演下去,戏就过了。” “你也别生气,你是淮南王部将的儿子,你爹被淮南王误杀,他对你心里有愧。” “其实你跟我一样,从小就是无父无母的野种啊。” 听陈长安提起往事,陈战满脸怒容。 陈战一生不可能不犯错,他错杀了部将,这才对陈浮生视如己出。 这是他永远的痛! 楚嫣然却听不下去了,咬牙怒吼:“胡说八道什么!” “生儿虽是我义子,但我待他就跟亲生儿子一样,你才是野种,你们全家都是野种!” 楚嫣然的怒骂让陈长安倒是发笑:“是啊,我是野种,再骂,狠狠地骂我。” 陈长安乐不可支,楚嫣然怒目而视! 陈长安是野种,那自己生了他,楚嫣然又算什么? 陈长安没心思跟他们废话,将短刀横在胸前,试探着走到门口。 王猛看了看陈战,陈战一言不发。 陈长安总算是松口气:“王爷,多谢您高抬贵手,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陈长安退出书院,开心的半死!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王爷,别傻站着了,就当那个畜生死了!” “快点回家,看看我的生儿,他疼死了!” 陈浮生受伤,楚嫣然的心都碎了。 陈战咬紧了牙关,只能跟着楚嫣然回到淮南王府。 楚嫣然救治陈浮生,自然是一通忙碌。 陈战一个人坐在客厅生闷气,陈长安中了状元,本来应该一片喜气洋洋,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该死,该死,陈憨子该死! 陈红落手里捧着一本日志,走到客厅。 “父王,您……知道九弟为什么不回家吗?” 陈战瞳孔猛然收缩:“为什么,还不是他小心眼,故意跟我闹脾气!” “他死在外面也好,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陈红落双眼红红的:“父王,可能是因为您不了解九弟。” “这是他的日志,其中有很大的篇幅是记录您的。” 陈红落将日志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陈战冷笑着,翻开了日志。 “今天是个好日子,父王带着我们去踏青。” “父王还抽查了我在圣子监的学习情况,我怕引起他的不快,没告诉他我已经来到了清风书院。” “幸运的是,并没有引起父王的察觉。” …… “父王带我们去看了他受伤的老部下,有的人断手,有人断脚,有人被烧的面目全非……” “但我没有害怕,因为他们都是守护出国的英魂!” “父王到底怎样的人,才能受到一群如狼似虎汉子的爱戴?” “真的不敢想,我很怕父王!” “如果我能成为父王那样的人……陈长安,想什么呢!” “你的父王是天下最强的男人!” …… 看着陈长安的文字,陈战笑了笑。 这憨子,平时只会呵呵傻笑,想不到暗地里却很崇拜自己。 “父王的部下也很高兴,留着我们吃晚饭。” “一群人聚集在火堆旁,男童非要骑在他父亲的脖颈上,但他的父亲断了手臂啊。” “父王说,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你不能骑,交给他!” “部下很感动,我也很感动!” “曾几何时,我也希望有父亲的关爱,也希望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尿尿,父王为我撑起一片天!”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父王眼里,只有十一弟。” …… 陈战愣住,呆呆的闭上双眼。 他平时多在军营,很少管这些家事,也从未了解过孩子的心。 陈长安的心愿居然是如此简单,只是渴望父王照顾吗? 那话说回来,自己对陈长安是不是太苛刻了? …… 陈红落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陈碧君正在等着她。 “姐,父王说什么了吗?他是不是觉得很愧疚?” “不知道,我不敢留在客厅。” 陈红落坐下,痛苦的说道:“以父王的性格,他即便是知道了九弟的过往,可能也不会心疼。” 陈碧君深吸口气:“以前或许不会吧,但别忘了……” “九弟,是状元郎。” 陈碧君沉默,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难以接受。 因为就算是没有自己的帮助,陈长安一样可以是状元,一样能让皇上翘首以盼。 对于陈长安来说,她们又算什么? “二妹,回房吧,我觉得……很累。” 陈红落躺在了床上,搂着陈长安的日志:“过两天,咱们再去找九弟。” “不管九弟怎么埋怨我,我是淮南王府的长郡主,我总有必要替他出头,让他知道淮南王府还有个大姐!” “就算他骂我跟马、跟驴……我也认!” 说是这么说,陈红落还是痛哭出声:“九弟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呜呜呜!” 陈碧君闭上眼睛。 你这算什么,九弟还说我为蛮夷做了那种诗词呢! 第47章 状元公交1号线 陈长安考中状元,自然要带着兄弟来到酒楼庆祝一番。 几位兄弟悄无声息,在酒楼当中喝得烂醉如泥。 陈长安也很高兴,杯来碗干。 自己的公交事业马上就能上线,开启他赚银子的第一步! 虽然还有很多风险,但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试! 翌日清晨。 众多江都百姓还沉浸在睡梦当中,官道上就停放着二十辆马车。 陈长安的马车显然跟看起来的不同。 底部明显下沉,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整个车身十分庞大,看样子足以容纳四五十人。 车里面摆放着二十几张定制的座椅,两侧是栏杆,挂着扶手。 二十位少年车夫,二十位寻常人家的小姑娘,穿戴整齐,正兴奋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满意的看着车夫,挑眉说道:“孙静怡都给你们培训了?” 车夫们都是点头。 这可是当今状元,听他的话就能填饱肚子。 “公交到底能不能被人接受,说实话我心里也没谱。” “但任何新生事物总要先推出去,先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 “……开始营业!” 所有车夫深吸口气,四面铜锣声! duang、duang、duang! 伴随着铜锣声,就是四十个人清脆的高喊。 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父老乡亲们,大喜事、大喜事!” “状元驿站今日开始营业,首条线路途径四方斋、春德坊,杏林院、怡红院……全长三十公里!” “开业期间大酬宾,只需两枚铜板!” 周围有不少人都被吵醒,正想发火,却突然怔住。 三十公里,只收取两个铜板? 随便坐? 官道上是停着很多马车,但他们收费很高! 通常是30铜板起步,而且去的地方还不能太远,三里之内。 要真的走三十公里,恐怕没有一两银子都下不来! 只要两个铜板,这也太划算了! “每日五更准时发车,一炷香一辆,中途随时停靠!” “马上就要发车,有赶集的,探亲的,出门办事的尽快。” “……先上来者有座位!” 没看过西洋景的江都百姓都活泛过来,缠着车夫问东问西。 “车老板,你们说的这是真的假的?” “两枚铜板,就能去三十里外?掌柜的还怎么赚钱啊?” “天上不能掉馅饼啊!” 车夫不停的劝说,嘴唇都要磨破了。 发车的时间已经到了,车夫摇摇头:“反正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信,自己坐一次就知道了!” “反正两枚铜板,穷不了你,富不了我!” 江都百姓一听这话,可不是吗? 不过是两枚铜板,就算被骗了还能怎样? “好,我正好要去看朋友!” “投币?哈哈,这可新鲜了!” “我也试试!” 就和车夫说的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两枚铜板,他们都花得起。 车子稳稳的走在官道上,一位丫鬟笑容满脸。 “欢迎您乘坐1号线路公交,请上车的乘客手扶好,不要发生摔倒事故。” “本次公交全程三十公里,招手即停,用时一个时辰。” “由我为大家介绍本次公交……” 看着载着希望的第一辆公交离开,孙静怡有些兴奋,但还是满脸愁容。 “我数了数,第一次乘坐公交大概30人,我们才赚了60文。” “投资两万白银,这得多久能赚回来?” 陈长安一声轻笑:“有人坐就行,这才是第一天、第一辆马车,哪有一上来就赚钱的生意?” “再说,这只是始发站,中途会有人下车,有人上车!” “打起精神,继续喊人!” 陈长安拿起铜锣,用力的敲打:“状元公交1号线正式开通,全程三十公里,只需两枚铜板!” “乘坐状元公交,你们也能平步青云!” “duang,duang……” 陈长安还是懂营销的! 至少利用状元,刺激受众的心理。 眼看着状元都不顾廉耻的沿着大街用力的呼喊,那些车夫又岂能不努力? 铜锣声响彻江都! …… 陈春花走到陈红落房间,轻敲了敲房门。 “姐,父王和娘叫你起床吃早餐。” 陈春花哈欠连天,精神不足。 昨晚躲在被窝里偷看言情绘本,里面的男欢女爱写的可真好,耗光了她的精神气。 陈红落早就起来了,跟着陈春花出去。 陈战吃完了早餐,正在院子当中听着王猛汇报军务。 没有他在场,饭桌上很轻松。 楚嫣然指了指陈红落面前的“豆腐脑”:“红落,这是猴脑,我给生儿准备补脑子的。” “现在科考已经结束,你们一起吃。” “再放下去,就得扔了!” 陈红落没有胃口,点头坐下。 除了猴脑之外,满桌子都是昂贵的营养品,数不胜数。 虽然陈浮生没有考中状元,但榜眼也足够让淮南王府扬眉吐气了不是? “你们快点吃,吃完跟我去军营。” 陈战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皇上为了表彰淮南王府在本次科考中的突出贡献,赏赐蛮夷朝贡的汗血宝马。” “我打算把它送给生儿,成为他的第一个坐骑!” 汗血宝马! 陈浮生双眼大亮,连连点头。 “生儿,快点吃!” “汗血宝马价值数千白银,你不是最想要一匹?” 楚嫣然也很高兴:“娘陪你去,省的你父王说话不算数!” “知道了,娘对我最好了。” 陈浮生乖巧的懂事,眼里掩饰不住兴奋。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 果然,昨天给父王看陈长安的日志没起到任何作用,他还是赏赐了生儿。 陈长安在的时候,最喜欢宝马。 尤其是诸如雪花骢、汗血宝马之流,每次看到它们就好像看到了美女,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难道不想开口,问父王要一匹吗? 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就算开口了也没用,陈战不会给他的! 陈长安回到王府整整六年,这个家给陈长安的,或许只有伤痛,只有无尽的失望! 所以,他才会毫无留恋的离开吧。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陈碧君察觉到陈红落情绪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陈红落只觉得王府有些压抑,让她喘不过气。 “我没事……” “碧君,我问你,你说九弟……” “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吗?” 这话出口,陈碧君顿时僵硬。 楚嫣然狠狠地咬牙,陈浮生更是脸色难看,面带尴尬。 陈春花拉着陈红落:“姐,大早上的提憨子干什么?我都没胃口了。” 陈红落察觉到了气氛变化,但她不能不说。 “父王,娘,你们似乎忘了。” “九弟才是状元,才是为淮南王府挣取脸面的人。” “您这么对他……真的好吗?” 第48章 谁才是畜生? 陈战目光一沉,埋怨的看着陈红落。 楚嫣然一拍桌子,咬牙呵斥:“红落,你非要给我添堵是不是?” “别看憨子现在嚣张,那是因为他是状元!” “等他风头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红落起身道:“娘,您应该反思……” “快别说了,姐,我求求你了行不行?”陈春花捂住陈红落的嘴巴。 “娘不曾亏待过憨子,都是憨子不懂事,哪有掏出刀子对着爹娘的嘛?” “让他在外面几天,受了苦,遭了罪,他就回来了!” 陈红落被堵得说不出来话,楚嫣然冷笑说道。 “我再颁布一条家规!” “早餐时间,谁都不能说憨子那些烦心事,谁说,就请出家法!” 陈红落当即无语,只能默默的坐下。 淮南王府压抑的气息令他窒息!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也是同样的场景。 她们都陪着母亲吃饭,陈长安浑身脏兮兮的,跪在地上。 那个时候,她们不知道陈长安每天跑去清风书院。 以为这憨子不学无术,在田间地头摸虾抓鱼,才将身体弄得这么脏。 陈红落那天心情很好,假意问道:“憨子,吃不吃鱼?” 憨子只是傻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我等姐姐吃完再吃!” “姐,你好好吃饭,身体好,才能更好的服务霓裳坊!” 陈憨子一脸期待,嘿嘿傻笑。 但是,这个时候其他姐姐都笑出了声音。 “哼,憨子还知道霓裳坊呢!” “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给我滚远点,身上一股味!” 陈憨子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的冲着自己点头,随后跪行着退到角落。 那个时候,陈红落觉得很有趣。 但现在,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根本是畜生! 在整个王府,只有九弟关心自己的身体! “姐,我,我吃不下去。” 陈碧君拉了拉陈红落,一脸的痛苦。 她似乎也想到了过去。 镇南军里有白狼战部,就是经过战部饲养,保持野性的白狼,用于冲锋陷阵。 为讨陈碧君欢心,陈战也送给了陈碧君一头幼年白狼。 陈碧君正在喂养白狼,陈憨子出去清风书院。 也不知道怎么的,白狼突然发了凶性,冲着陈长安冲了过去。 那可是白狼! 虽然年幼,但体型却很庞大,陈憨子吓了一跳。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长安踢出一脚。 就这下,把陈碧君直接弄得炸毛了! “陈憨子,你凭什么打我的白夜?” “你这个畜生,赶紧给我的白夜道歉!” “不行!跪下道歉,直到白夜原谅了你!” 陈长安本想解释,陈碧君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犯了错,就得受罚! 这里的喧闹惊动了楚嫣然,所有姐姐都站在自己这头。 陈憨子被逼无奈,只能冲着白夜跪下。 磕一个头,说一句我错了,磕一个头,说一句我错了…… 整整一天一夜! “我以前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 楚嫣然跟着陈浮生去了镇南王军营,陈碧君终于哭出了声音。 “我还是圣子监夫子,整天将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挂在嘴边。” “我对九弟又是怎么做的?” “姐,这里疼,好疼!” 陈碧君呜呜哭出了声音,陈红落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 是啊,仔细想想,九弟确实死心了。 她们做的这还是小事,三妹陈春花,四妹陈淑婷……哪个人没对九弟过分? 心脏就好像被人生生的刺入一刀! 胡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低头说道:“二位郡主,吃完了吗?老奴要收拾桌子……” 陈碧君忽然抬头看着胡伯:“胡伯,跟我说说九弟的事情,我很想了解他。” 胡伯微微发怔,看了看陈红落。 这是怎么回事? 九世子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看不起他,当他是透明的。 人家走了,怎么都想打听他的事? 胡伯摇摇头:“老奴跟九世子接触的也不多,不知道二郡主所问何事。” “老奴知道的,都已经告诉长郡主。” 陈碧君双眼通红看着陈红落:“姐,你问过胡伯?” “嗯。”陈红落点点头,“胡伯,你就再跟我们说说……九弟得回家。” 胡伯挠了挠头,摇头说道。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哦,就说那一次吧。” 陈红落两人抬头,期待的看着胡伯。 “四郡主陈淑婷从国医堂回来,带回来一只烧鸡。” “九世子许是半夜肚子饿,出来正好看到,他偷偷地拿着烧鸡吃的一点不剩。” “等第二天四郡主看不见烧鸡,四处询问下人,打骂下人。” “九世子知道后,在房间里一直跪着,不敢出去。” “不停的说他错了,错了……哎!” 胡伯用力的摇头,显然为九世子有点不值。 “就、就一个烧鸡,四妹至于吗?” 陈红落有点发愣。 “我也不知道,反正……” 胡伯顿了顿:“九世子努力的想融入淮南王府,但郡主们……呵呵,似乎没给他机会?” “老奴先去忙其他的,郡主慢慢吃。” 胡伯转身就走,不想在泄露陈长安在淮南王府的一幕幕。 “姐,跟四妹同样的事,我也做过!” 陈碧君身子不停的颤抖:“还记得白夜吗?那次九弟不停的道歉啊!” “记得,当时我就在客厅!” 陈红落压抑着声音:“我记得很清楚,九弟给白夜道歉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发笑。” “笑的情难自已,笑九弟不知廉耻!” “人,怎么可能给畜生下跪?” “呜呜,现在我才知道,错的是我们,我们才是畜生!” “姐,别说了,别说了!” 陈碧君更是崩溃,在客厅当中跟陈红落抱头痛哭。 …… 另一头,陈长安病倒了。 或许是因为顶着大太阳用力嘶吼公交上线,也或许是身体不好,陈长安中暑了。 上吐下泻,身子很虚。 周乾坤赶紧去天和医馆请来了李郎中,孙静怡贴身的照顾陈长安。 李郎中把了把脉,一脸阴沉。 李照耀有些紧张:“郎中,我大哥,他、他、他……” 李照耀嘴唇哆嗦着。 陈长安不能有事,他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不用担心,九世子只是中暑。” 所有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陈长安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我不是九世子!曾经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好,我知道,知道了。” 李郎中摆了摆手,开出一个药方:“按方抓药,不出三天,九世子……哦,长安的身体自然痊愈。” “病人的身体依旧很虚,好生注意调养,不要过于劳累。” “还有,他体内的升麻毒没有剔除干净,影响造血能力,需要特别注意。” “实在不行,去国医堂,对症用药。” 孙静怡担忧的看着陈长安。 “哥……” 陈长安只是嗤笑:“国医堂,陈淑婷坐诊?” “算了,我就算病死,也不会让陈淑婷给我治疗,她只会害我!” “静怡,送送李郎中。” 第49章 阻断了陈长安的生机! 孙静怡低头,只能送走李郎中。 回来的时候她给陈长安抓了药,喝完药,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陈长安躺在床上,正听着李照耀的汇报。 “大哥,我们最多能赚十六两银子。” “每辆车能来回走四趟,客人有多有少,平均算下来每辆车大概是400人次。” “20辆车,每人两个铜板……所以就这么多。” 周乾坤蹲在门口,默默无语。 虽然公交造成的声势很浩大,但多数的人都是冲着便宜来的。 真的很便宜啊! 按照这种势头,就算每个月能赚五十两,一年多少钱? 600两! 投入呢? 这赚回两万多两,得快四十年! 再说了,请来的那些人不算人工成本啊! 陈长安摆了摆手:“十六两,已经超过了预期,我以为最多十两。” 周乾坤和李照耀当即捂脸。 大哥,你是想要赚钱,还是做慈善? 孙静怡忍不住开口:“你们不用忧虑,哥说只要能维持公交的正常运行就行。” “十六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你们别忘了,只是20辆车。” “现在江都还不知道公交,等尽人皆知的时候,我估摸着每天都要有百两银子的流水吧?” 百两银子的流水,一年可以收回成本。 这还差不多。 陈长安冲着孙静怡竖起大拇指:“我们的发展需要时间,真正赚钱的不是公交本身,而是广告。” “静怡,明天你去跟车行的老板商量,能不能做一千辆,甚至两千辆马车?” “趁着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一定要加快进度。” 周乾坤头皮都要裂开了。 这还没学会走路,陈长安就想着跑了? 百辆马车流水能达到百两,千两马车,日流水是多少? 天文数字! 就凭他们几个小孩? 孙静怡点头说道:“哥,你先休息,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只是,哥,你……真不去国医堂吗?” 陈长安冷漠的摇头,嗤笑道:“为什么要去?” “去了国医堂,我怕没有命回来!” 陈长安眼里闪烁着凶光,孙静怡顿时不敢再说。 她很怀疑啊,陈长安跟四姐陈淑婷之间又有怎么样的矛盾? 那是国医圣手,在江都很有名望啊! …… 淮南王府,李郎中亲自登门。 第一次认识陈长安,是陈红落带去天和医馆,喊打喊杀的。 如今陈长安再次病倒,李郎中总要过来亲自汇报。 陈红落大惊失色:“你说,你说我九弟身上余毒未愈?” 李郎中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是,九世子其他的情况虽然好转,但也并不乐观。” “尤其是升麻之毒,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造血能力。” “我告诉九世子前往国医堂,但九世子似乎不愿。” 陈红落闭上眼睛,心里一阵轻颤。 她其实知道陈长安的身体有问题,只是以前自己并未注意。 陈长安不止一次的捂着心口,对大姐说他心脏不舒服,请求大姐叫来陈淑婷,为他诊疗。 ……但陈红落只以为是憨子装怂! “哼,以前在慈幼坊的时候,你怎么不疼?” “憨子,我告诉你,不要通过装病就想偷懒,淮南王府没有这种人!” “给我滚蛋,我身体也不好,不是照样忙于霓裳坊?” 陈红落如此回答陈长安,让他又能怎样呢? 自己去国医堂找姐姐看病? 别傻了! 国医堂是给王公贵族看病的地方,单单见郎中,就需要十两银子! 陈长安哪里有钱? 陈红落深吸口气:“有劳李郎中告知,郭账房,支取百两纹银答谢。” 李郎中双眼一亮。 自己果然是来对了,淮南王府出手太阔绰了。 李郎中千恩万谢的走了,陈红落起身:“萱儿,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陈碧君不解:“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去国医堂,亲自找四妹!” 陈红落咬了咬银牙:“升麻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娘,但我总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四妹拿回来!” “碧君,你去吗?” 陈碧君点头:“去!” …… 国医堂就落座在江都最繁华的城中心,朱红色的大门耸立,宛如一座遗世独立的医学圣殿。 踏入其中,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混合着奢华的气息弥漫开来。 堂内布置得极其精致,精美的雕花桌椅摆在诊案旁,华丽的绸缎帷幔轻轻摇曳。 国医堂将治病发展成了艺术,没有百两银子根本出不来。 “姐?” 穿一身国医堂郎中服装的陈淑婷看到大姐,她还有些意外。 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来,妹妹给你把把脉。” 陈红落摇摇头,沉重的说道:“是心病,你治不好。” 看出了陈红落面色凝重,陈淑婷嫣然一笑:“姐,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跟二姐都过来?” 陈红落不等开口,陈碧君说道:“九弟。” “天和医馆的李郎中给九弟看过两次……姐,你给四妹拿出李郎中的诊断。” 陈红落从口袋里拿出诊断,放在桌上。 陈淑婷真的是很不屑! “九弟?就是憨子喽?” “哼,在我们家吃得好,喝得好,还考上了状元,这还闹什么病?” “他啊,就是装的!” 陈淑婷根本不想看。 陈红落咬牙,拿出了大姐的威严:“陈淑婷,你给我好好看看!” “这不是姐妹间的私房话,而是淮南王府跟国医堂的大事!” 陈淑婷都不明白大姐为什么生气啊! 无奈的拿起诊断,扫了两眼。 “这可奇怪了,憨子居然营养不良?还有贫血?” “哈哈,他可真是厉害,就这,还能考中状元?” “姐,你说他会不会作弊?” 陈淑婷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真的把陈红落气火了! “陈!淑!婷!” 陈红落怒目圆睁:“我说没说让你好好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给我跪下!” “今天不惩罚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陈淑婷也很火大! 噗通一声给陈红落跪在地上:“姐,我就不明了,你这是怎么了?” “这里是国医堂,你怒气冲冲的过来,却拿出来憨子的诊断结果?” “你让我看什么?” “以前憨子求我治疗,都被你阻拦了下来。” “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陈淑婷这么一说,陈红落身子猛晃。 是啊,她阻拦着陈长安! 阻断了陈长安的生机! 第50章 他!不!贱! 陈红落双眼发红,说不出话。 陈碧君轻声一叹,扶起陈淑婷,愧疚的说道:“是,我们错了,以前都错了。” “父王带着陈浮生去了军营,赏赐给他一头汗血宝马。” “如果九弟还在,你觉得父王会赏赐状元郎什么?” 陈淑婷:“……” 这还赏赐什么,父王不喜欢憨子。 认为他的性格不像自己,甚至不像是淮南王府的人。 “你也知道,父王什么都不会赏赐。” 陈碧君重重叹息:“哪怕九弟是状元,哪怕九弟出人头地,但在父王眼里只是拿来炫耀的本钱。” “当然,也不仅仅是父王,就算我们都是!” “在我们眼里,从未将九弟看做是人!” 这话陈淑婷无法反驳。 虽然自己忙于国医堂的事情很少回家,但回家的时候,憨子在她眼里和大黄狗没有区别。 心情好了,就逗逗他,他愉快的摇头摆尾。 心情不好,就骂他,抽他! “二姐,你这话我不敢苟同。” 陈淑婷还不承认:“我们平时就跟九弟开些玩笑,怎么不把他当人了?” “我听三妹说,憨子还用刀逼着父王呢!” 陈碧君摇摇头,那天她就在现场。 陈红落压抑着情绪:“四妹,不怪你,以前我也这样。” “九弟在淮南王府,每月只有五两银子的月俸,他全部用于书院的读书。” “在王府,他根本吃不饱,每天只能偷偷吃野菜。” “六年,他只有三件衣服,这些都是我们做的。”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持刀对着父王?” 陈淑婷咬了咬嘴唇。 凭心而论,她每个月的花费至少要千两,给她五两…… 她根本活不下去。 “九弟就是在这种条件下,高中状元。” “父王和娘欢欢喜喜的赶去清风书院,想把九弟找回来,光耀淮南王府的门楣。” “当时,父王拿出淮南王的态度,娘让王猛打断九弟的腿。” “是你,你会回去吗?” “别忘了,他在淮南王府一无所有!” 陈淑婷不说话,低头不语。 “九弟这才拿出刀,他有什么办法?” “当着父王的面,九弟给了淮南王府一千两银子,五百两是他六年的费用,五百两还给我。” “他对淮南王府真的心冷,不想跟我们再发生关系!” 陈红落声音提高了几分,将陈淑婷吓了一跳。 “姐,不发生就不发生。” “憨子就是在慈幼坊染上了贱民的臭毛病,无法接受贵族的身份。” “他!不!贱!” 陈淑婷居然还是这种态度,陈红落一下站起身。 “英雄不问出处,就算他以前是贱民,现在他已是状元!” “皇上亲口说,翘首以盼!” “淑婷,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种观念?” “如果他是贱民,那你呢,我呢,我们淮南王府的所有人呢?” “我们又算什么?” 陈淑婷后退两步,从未见过大姐如此激动。 “就说这次科考,我们何曾关心过九弟?” “娘更是,让我跟二妹悉心辅导十一弟,她做后勤,生怕十一弟用脑过度。” “九弟呢?九弟吃了什么?” “他!营!养!不!良!” 陈红落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出来:“我问过清风书院的夫子,他说九弟一直很用功!” “以前我们就是过于关注十一弟,想当然的把九弟认为废物、垃圾!” “陈淑婷,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陈红落说完,浑身乏力的坐在桌上痛哭。 每次说这些,都好像心脏被人剖成了两半。 那是她的亲弟弟! 陈碧君见陈淑婷怔住,叹息了一声。 “四妹,你好好看看吧……李郎中说,九弟中了升麻毒,你看看需要怎么处理?” 听到升麻,陈淑婷这才发怔。 “升麻?” 陈淑婷这才认真,仔细查看着陈长安的诊断。 良久,她终于松口气:“李郎中的诊断没有错误的话,憨子只是缺乏营养,没什么大事。” “所中的升麻毒……我暂时抱着怀疑的态度。” “升麻被用于战场,就算是国医堂数量也有限,憨子如何能接触到?” 陈红落抬头:“国医堂数量有限,但总有人能接触到,你说是吗?” 陈红落目光炯炯,陈淑婷跳了起来。 “姐,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我虽然不喜欢憨子,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还能故意杀他?” “憨子到底给了你好处,值得你为他这么说话?” 陈红落摇摇头:“九弟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你拿回到王府升麻。” “十一弟说房间里有老鼠,你拿升麻给了三妹春花,后来那袋升麻就不见了,你说它在哪里?” 陈淑婷身体僵硬:“难、难道三妹想让憨子死?” “不可能啊,憨子吃不饱饭,会不会将升麻当成调料,给吃了进去?” 陈红落语塞,低着头不言语。 陈淑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陈红落认为不可能是误吃。 别忘了,陈长安离开家十分坚决,甚至不惜以死对抗,如果淮南王府有人让他死呢? 想到这种可能,陈红落浑身冰凉! 话题太沉重了。 陈碧君看着陈淑婷:“四妹,你觉得……九弟跟你关系怎样?” 陈淑婷摇头:“还问什么,平时咱们不都在一起吗?” “你说说在你印象里,九弟怎么样?” “我吗?”陈淑婷冷笑道,“就是一个憨子,只会唯唯诺诺!” “不仅对我这样,对我们家的所有人都这样。” “他偷偷地过来找我,找过大姐,对了,不是在圣子监偷听你上课?” “总结起来就一句,垃圾,废物!” 陈碧君张口结舌,咬牙没说什么。 陈红落忽然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升麻不是九弟误食,而是有人给他下毒,想要毒死他呢?” 陈淑婷皱眉:“不可能,三妹怎么会动那种心思?” “十一弟那么小,心智都还不成熟……” “我是说假如。” 陈淑婷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咬牙。 那问题就大了! 谁敢毒死淮南王九世子,那是灭门的大罪。 就算不说这些,陈长安在淮南王府没有食物,没有好衣服,被打击,陷害,还有人处心积虑的让他死…… 陈长安怎么会继续留在淮南王府啊! 逃离! 他要逃离! “姐,人生没有假如,事情……都过去了吧?” 陈淑婷不敢再想:“至少李郎中的诊断上,只是影响了造血功能,憨子没有死。” “这事不能让父王知道,否则天就乱了。” 陈红落点头,她当然清楚厉害关系。 “四妹,你研制出来解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九弟。” “不管怎样,他的身体都是重要的。” 陈淑婷连连摇头:“姐,让我研制解药没问题,可……我就不去了吧?” “我以前对九弟不好,他估计也不想看到我。” 陈红落冷笑:“不去?你有什么资格不去?” “别忘了,升麻是你拿回淮南王府,别人都可以撇清关系,但你才是始作俑者!” “你要不去,我这就禀告父王!” 陈淑婷头疼的揉着额头。 怎么办嘛! 真烦! 第51章 菊花已开,静候君来 陈淑婷研发解药,需要几天的时间。 陈长安终于好转,起身活动。 公交1号线每天能带来20两银子的收入,陈长安多少安心了一点。 百辆马车打造完成,陈长安又开辟了2号线! 3号线! 4号线! 5号线! 每趟线路都是二十辆车,引起了江都城的轰动。 轰动不是因为方便出行,而是车身上多出了一位女子形象。 主要集中在1号线。 二十辆马车,外观都是黄色! 大片黄色的菊花肆意绽放,宛如金色的海洋。 一位少女亭亭玉立在菊花丛旁,她身着极为性感的衣物,轻轻地崛起娇臀。 那贴身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不露,却恰到好处的能拨弄男人的心弦。 旁边书写着一行大字:“菊花已开,静候君来。” 下方是两行小字。 “怡红院赏菊大会恭迎学子莅临,菊花香臭,全凭品鉴。” “凭1号公交到场,八折优惠。” 当这个广告一出现,老实人周乾坤都是猛然一震! 我的个天咧! 菊花是君子之物,用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妥。 但那少女怎么撅起屁股,看样子…… 菊花另有所指! ……就很容易联想起羞羞事! 周乾坤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但那些富家公子却显得兴致很浓! “张兄,李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菊花大会什么名堂可好?” “这不好吧?我爹知道得打死我。” “这话说的,你爹不是最喜欢菊花,做首诗让他高兴高兴!” “好像也行?” “走吧走吧,同去、同去!” “坐公交,享受八折优惠呢!” 豪门公子自然不差银子。 但是市场就是这样,消费者不在乎是不是真的便宜,只是喜欢占便宜的感觉! 红妈妈这回可赚大了! 广告上线的第一天,公交运来23人! 第二天35人! 第三天48人! 就算每人最低消费50两,给他们打了八折,红妈妈还是销售了4000多两! 4000多两,广告费用才多少银子? 只有一千两! 这他妈的赚大了! 其他的青楼、高档酒肆得知了怡红院的情况,赶紧跟进。 百辆马车很快就被订购出去,而且广告的价格不断的上涨,涨到了80两一辆! 单凭此举,陈长安就收获了七千多两银子! 仅仅三天的功夫! 要不是红妈妈那里买低了,可能更高! “静怡,告诉车行加快生产,联系其他的车行,先付定金!” “一定要有足够的车辆,银子在等着我们!” “乾坤,照耀,你们去渔阳城,如法炮制,争取在短时间内开展到全国!” 看到车辆广告如此受到欢迎,陈长安也终于有了底气。 周乾坤咬了咬:“大哥,是不是太急了?” “我认为咱们应该稳扎稳打,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着蛋。” 陈长安摇头大笑,孙静怡也摇头笑道:“哥,乾坤说的虽然粗俗,但却也是真的。” “每个城市都至少投入两万两,首月我们只有八千两入账……至少需要积累三个月,才能启动下一个城市。” 孙静怡说的是事实,投入太大。 陈长安只是摆了摆手:“公交的生意肯定是可行的,关键是没银子。” “那就找有钱人投资,不就解决了吗?” 有钱人,投资…… 那状元驿站的公交生意,还是你的吗? 当然了,孙静怡也什么都没说。 听哥的,总没错。 …… 两天的时间,陈长安准备了招募书。 他将公交的优势,需要多少银子,能取得哪些收益,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天一早,他想去找谭胖子商量。 刚打开房门,却看到淮南王府的马车。 车上下来两人,正是陈红落跟四姐陈淑婷。 陈长安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低头装作不想看到她们,转身就走。 陈淑婷拦着他的去路:“憨子,不是,九弟,见了姐姐也不打声招呼?” 被人顶到了杠头上,陈长安只能开口。 “我真的是觉得奇怪,四郡主,你来干什么?” “陈红落,我那天跟你说的话,是不是都白说了?” “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陈长安打开土黄色的书包,里面放着那把屠狗刀。 他想清楚了,大不了就跟她们鱼死网破! 陈红落一脸的祈求:“不是,不是的,我们知道你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不好的,跟你们有关系?” 陈长安打断陈红落的话:“好狗不挡路,滚蛋吧,我还有事!” “九弟,你等等,大姐跟你说两句话!” 陈红落没让陈长安离开:“姐姐说过,千错万错都是淮南王府的错,我代表淮南王府向你道歉!” “九弟,我真是关心你的身体,呜呜……” 想到升麻,陈红落再次哭出的声音。 “长郡主,又在猫哭耗子?” 陈长安不为所动:“我不是耗子,就算是,也不做淮南王府的耗子!”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脱衣服,说你们想非礼我!” “不要,九弟,我求求你!”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我听李郎中说,你身体中了升麻毒,我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请来你四姐给你看看啊!” 李郎中,天和医馆? 陈长安狠狠地咬牙,一个中暑你告诉陈红落干嘛? 以后再也不找你看病了! 陈淑婷赶紧说道:“九弟,升麻非同小可,让四姐给你看看。” “还有,你怎么服用了升麻?” “是不是当成了调料?” 陈长安冷笑着看着陈淑婷,调你娘的料! ……陈浮生给我下毒! 要说陈红落可恨,但陈淑婷才更可恨! 为了活下去,她给陈浮生研发了一种可以长时间的药物。 然后陈浮生在剐着陈长安,陈长安痛的惨叫,陈淑婷也在叫。 舒服的叫! “皇上,你真会玩!” “看着憨子惨叫,我觉得好刺激,深一点!” “啊啊啊啊,皇上,你真棒!” 想起这些,陈长安就想吐! 陈长安正在想着,陈淑婷伸出手。 陈长安猛然反应过来,狠狠地一甩袖子:“男女授受不亲,贱人,给我松手!” 陈淑婷被骂的一脸懵逼! 她是为了陈长安好,这怎么就是贱人了? 陈红落摇头说道:“九弟,你不要拒绝,你的身体只有四姐能够治疗啊!” “求求你,让她给你看看吧?” 陈长安怒气冲天:“我说了,就算我死了,都跟淮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身体也绝不是贱人能够触碰!” “陈红落,你也别假意哭泣,你的眼泪在我看来无比的恶心!” “恶心透顶!” 陈红落如遭雷击! 她是好心,难得的好心! 九弟却依旧骂她! 第52章 你们都想我死 陈红落呆在当场,陈淑婷咬牙说道。 “九弟,有没有你这样的?” “大姐是为了你着想,我顾忌你是弟弟,你怎么能说大姐恶心,骂我贱人?” “升麻毒十分惨烈,如果不解你就废了,得死!” 陈长安冷冷的吐了一口吐沫:“我中了升麻毒,我会不知道吗?” “升麻毒虽强,但折耳根可以解毒!” “……用得着你们来多管闲事?” 陈淑婷浑身僵硬,诧异的看着陈长安。 她研究了好几天,终于得出结论,折耳根可以解升麻之毒。 她的解药主要成分也是折耳根……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难道不应该知道吗?”陈长安抱着双臂,“还是说,我应该被你毒死?” “陈淑婷,我命硬,你害不死我!” 陈长安当面指认陈淑婷,陈淑婷奋力的摇头。 “我没有,你诬陷我!” “诬陷?哈,陈长安会做很多事,就不会诬陷!” 陈长安本来不想说,但陈淑婷咄咄相逼,他冷笑道。 “还记得你拿回的烧鸡吗?” “当时你并未使用升麻,而是选择了替代品,黄麻,吃了之后会让人浑身麻痹,出现幻觉!” “你不肯效仿神农,也找不到人试毒,所以才拿回了家!” “故意不给我饭吃,怂恿下人说烧鸡不要了,让我偷吃。” “我吃了,结果呢?” 随着陈长安揭露往事,陈淑婷连连摇头。 她没有! 陈长安摇头说道:“别否认,否认也没用!” “吃的时候,我还觉得四姐对我太好了,我从未吃过烧鸡!” “真的,我恨不能将骨头都吞下去!” “第二天你满世界的找寻烧鸡,而我跪在房间,出现了幻觉!” “不停的说着我错了,对不起,差点就死了!” 陈长安提高了几分声音:“陈!淑!婷!你才是该死,该下地狱!” “不仅是你,你们都想我死,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别说了,我不想杀你们!” 陈长安说完就走! 对处心积虑想要杀自己的人,他实在是升不起半点好感! 陈淑婷满脸的通红的看着陈红落:“姐,我没有给九弟下黄麻,你要相信我!” “我当时给他下了毒,但只是巴豆,只想让他丢人,博我们一乐!” “不是黄麻,真不是!” 陈淑婷被冤枉了,着急的蹲在地上。 陈红落冷冷的看着陈淑婷,陈淑婷是不是撒谎,她看不出来! 即便没有说话,下巴豆也是其心可诛! …… 陈长安也不知道黄麻究竟是陈淑婷要害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陈浮生,想要嫁祸给陈淑婷也不是不可能。 这孙子小心谨慎,能干出来丧心病狂的事,还绝不会留下来证据。 就算告诉陈战或者楚嫣然也没用,他们会不护着陈浮生? 一句话,去他娘的吧! …… “姐,你相信我,我不想九弟死亡,真的不想!” “他说谎,他是污蔑我!” “呜呜!” 陈淑婷哭出了声音,根本受不了。 她这才被污蔑了一次就情绪崩溃,陈长安呢? 六年时间,几乎每天都被污蔑! 陈长安说什么了? 陈红落不知道是怎么回淮南王府的。 因为陈浮生考中了榜眼,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看着母亲在客厅与许多人谈天说地,脸上的笑容遏制不住,陈红落心里一片拔凉。 “娘亲,你的亲儿子……” “在淮南王府被人下毒,你还能有如此闲心?” 陈红落闭上眼。 她做了一种可怕的假设。 就算陈长安真的死了,楚嫣然或许都不会心疼! 要不是楚嫣然亲口说过,陈红落都要怀疑陈长安是不是亲生的! “淑婷,你叫二姐过来,我跟她商量商量。” 陈红落坐在桌前:“你回国医堂,好好思索一下,这个姐姐做的称职吗?” “他是我们的弟弟,需要我们呵护!” 陈淑婷漠然,低头没有说话。 你还是大姐呢,还是淮南王府长郡主,兄道友,弟道恭,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国医堂还有事情要忙,陈淑婷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碧君敲了敲门。 “姐,我听老四跟我说了,可能九弟真的冤枉她了。” 陈红落摇摇头:“我知道,但淑婷不想害他,九弟如何中毒?” “九弟骂我们是贱人,是有道理的。” “在他眼里,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他死,他死了我们才能开心,才能快乐!” 陈碧君心神猛颤,坐在桌前不言不语。 陈红落没有多说:“碧君,我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句,是不是你下的毒?” 陈碧君惊讶的说道:“姐,你怎么会怀疑我?” “不是怀疑,我们必须找出真相,看看谁在背后搞鬼!” 陈红落有点陈战的风范:“掌握足够的证据,我们才能告诉父王,让父王为九弟报仇!” 陈碧君看着大姐,忽然苦笑一声。 “你还在笑?” “不是,姐,你想的太天真了。” 陈碧君叹息着说道:“先说你,你打过九弟,说过让他去死,你有动机杀他。” “我更是,圣子监的学生把他扔在水里,因为吕奉笙,我恨他。” “三妹说丢了东西,一口咬定说九弟偷了……” “四妹说……” “五妹……” “……” “……” 陈碧君一直说了很久,每个姐姐都有让陈长安死的动机! 陈碧君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别说我们,就算父王、娘亲都有!” “父王经常责罚九弟,他说是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真假,每次都把九弟折磨的半死。” “娘呢?呵呵,无论谁去告状,娘不问青红皂白,责骂的只有九弟!” 陈碧君说不下去了。 想想,这些年九弟过得这叫生活吗? 身在地狱还差不多! “除了十一弟很少跟九弟发生冲突,我们都有嫌疑!” “他崇拜的二姐,居然要杀了他!” “哈哈……” 陈碧君状若疯狂,陈红落呆若木鸡! 她从来没有站在陈长安的角度想过问题,听陈碧君这么分析,她心里十分恐惧。 陈长安还怎么会把她们当姐姐? 他的姐姐,都希望他死! 难怪,难怪陈长安说什么也不肯回家! 第53章 坐着公交去青楼,该省省,该花花 陈长安这两天也有些烦躁。 真说起来是性子太急,公交才初具雏形,他就需要大量的银子。 在江都他认识的只有谭胖子、红妈妈,如果是一两万白银还好,他开口就是十万两。 ……谁能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陈长安只有耐心的等着公交的发展,再谋求不在乎十万两银子的掌柜。 这天,陈长安来到了慈幼坊。 整整六年,他都没有回到过这里,见到慈幼坊的一草一木,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坊主周翠花率领着众多夫子出来,倒下就拜。 “慈幼坊坊主周翠花参见世子、状元郎大人!” “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曾经打骂自己的坊主颤抖的跪在眼前,陈长安心里不是滋味。 他双手扶起周翠花,声音里带着哽咽。 “周娘,原谅长安六年不曾踏足慈幼坊!” “长安不孝,我不孝啊!” 陈长安给周翠花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失声痛哭。 曾经,他很讨厌慈幼坊! 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为此遭遇了不少打骂。 但现在想想,周娘才是真的爱他! “别哭,别哭!”周翠花眼里饱含着热泪。 “六年未见,你长高了,长大了,是楚国堂堂的状元郎,状元郎怎么能哭啊!” 就哭,就哭,我就哭…… 怎!么!了! 楚嫣然不曾给他的关爱,周娘全部给了他! 陈长安如何能忍得住啊! “周娘,我已不是世子……” 周娘怔了怔,用力的摇头:“你的事静怡已经跟我说了。 “周娘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给淮南王府一个机会好吗?” 陈长安只是抱着周娘的腿,不说话。 怎么原谅啊? 他们对我做出的事情人神共愤,不可能原谅! 陈长安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周娘,长安今天过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我拿来的米面油,总价千两,都是自己赚来的。” “此后慈幼坊无论有多少人成年,我都帮你照顾,保证他们能填饱肚子行吗?” 周翠花大喜过望。 在慈幼坊成长起来的孤儿最怕没个正经的营生,陈长安提供一条出路,她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好,好,长安长大了,能为周娘分忧!” “走,我们去见见孩子们!” 周娘亲亲热热的拉着陈长安,走向慈幼坊。 孩子们都排着队聚集在一起,单纯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谙世事的光芒。 眼里都带着思亲的光芒,看到他们,陈长安就想了以前的自己。 在院落的当中摆放着几张桌子,几位穿国医堂时装的郎中,正在给孩子们诊脉。 “官府每月都要给孩子们检查身体,确保他们健康,你来的也巧了,今天正是郎中们过来检查的日子。” 旁边有人叫周翠花,周娘对陈长安点头:“长安,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周娘过去看看。” 陈长安拱手作揖,周娘急匆匆离开。 陈长安正准备四处走走,忽听旁边有人开口。 “淮南王世子,当今的科考状元,别出心裁开发公交,引爆江都。” “陈长安,你很了不起啊。” 陈长安回头,就看到了江月卿。 一袭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裙袂飘飘,温婉可人。 手持一把绣有花鸟图案的团扇,轻轻摇曳,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 面白如雪,吹弹可破。 那粉嫩的双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江郎中?” 陈长安对着江月卿抱拳。 她跟陈淑婷都是国医堂的,前世时对自己还不错,至少没对他冷嘲热讽。 “江什么郎中,叫我姐姐。”江月卿抿嘴轻笑。 陈长安也笑了:“那姐姐也不要叫我世子,早就不是了。” “姐,慈幼坊的孩子身体怎样?” 江月卿晃动团扇:“还好,只是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好好吃饭就行。” “长安,我觉得很意外,真的很意外。” “你能考中状元,还能研发出公交……你怎么做到的?” “被逼的。” “逼的?谁敢逼你?”江月卿更好奇。 “这是说起来负责,我就不说了吧?”陈长安没有将自己的痛苦,一次次的展示在人前。 “衣食住行,赚银子就得考虑这四个方面,正好行上面有空缺。” “我就弄了点银子,做个营生糊口。” “没想到公交更这样受到人们的欢迎,我来了慈幼坊,打算招募一点车夫。” “人不是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江月卿身子一颤,看向陈长安的目光肃然起敬。 这种话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状元郎做到了。 “国医堂怎么没见着公交?” 陈长安跟着江月卿坐下:“其实我早就想过国医堂,但那里是富人区,我们没有相关手续,不敢去。” “连车身广告词我都想好了,叫‘坐着公交去青楼,该省省,该花花’。” 陈长安展颜大笑,江月卿脸色发红。 低头埋怨:“想不到你这个状元,还沉迷风花雪月的场所。” “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长安无语。 赚银子嘛,不寒碜。 江月卿晃动团扇,轻咬贝齿:“手续的确是个问题,如果不找你父王,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陈长安面色一喜。 “我父升迁了,协管江都驿站,帮你应该不难吧?” 江月卿笑吟吟的看着陈长安:“只是,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臭弟弟,你打算怎么谢我?” 江月卿没想过报答,只是故意这么说。 “太好了!” 陈长安一拍巴掌:“我送你一张公交卡,以后做公交免费如何?” “这么小气啊?”江月卿翻了翻白眼。 坐一次公交才两个铜板呐! 她花不起? “还不行?”陈长安摇头轻笑,摊开手掌,“那先说啊,我一无所有,只能以身相许?” “呸。” 江月卿脸色更是红晕:“谁要你以身相许?” “我听说你的诗词给皇子们用来研读,哪天有空誊写一本给我,就算是你的回报。” “诗词?姐姐也喜欢这个?” 陈长安伸出手:“没问题!” “说一百首那是骗你,至少给你三十首,咱们成交?” “成交。” 两掌轻轻触碰,就算是解决了陈长安最大的难题。 国医堂,公交…… 开车! 第54章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在慈幼坊待了整天,陈长安回了出租房。 江月卿答应给他办理相关手续,作为回报,陈长安又怎么能不满足她的心愿。 整整五天,陈长安把自己关在房间。 除了科考的那十首旷古烁今的豪迈诗词,陈长安挥笔写下了婉约派。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 《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最动人的是最后一首。 《无题》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 诗集上都会给自己起个响亮的名字,但陈长安不是出诗集,只是送给江月卿。 ……就叫长安杂诗吧。 再次查看一番确保再无遗漏,陈长安在国医堂外找到了江月卿。 江月卿晃了晃手里加盖官印的文书:“臭弟弟,事情我办好了,答应我的事呢?” “在这里。”陈长安拿出诗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到诗集上的名字,江月卿就撅撅嘴。 “你也真会偷懒,长安杂诗……确定不是你随便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保证让你流泪。” 江月卿轻笑。 反正上面会有陈长安科考诗词,其他的就都无所谓。 江月卿将手续交给陈长安,上车离开。 坐在车里,她翻开了诗词。 第一首词就是陈长安科考时候,做的沁园春雪。 读起来苍凉豪迈,仿佛日月都装我胸怀,江月卿不由得愣住。 ……这真的是科考所做?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写出这样大气的诗词! 陈长安真乃神人! 江月卿连连看了五遍,这才翻看下一首。 同样的壮怀激烈! 金戈铁马! 让她不由得被诗词带入其中,忍不住为陈长安喝彩! 江月卿迷醉在诗词的世界,居然连到了家都不知道。 车夫提醒了几次,江月卿这才反应过来。 “刘叔,不好意思,我看诗词入迷。” 江月卿对车夫笑笑,这才从马车上出来。 江月卿的娘亲是大楚的名医,叫何凤仙,被楚国人尊称仙姑,国医堂三位名医之一。 此时正好回来,听到江月卿说话,摇摇头:“月卿,你不是说大楚的文人只会无病呻吟,哪位的诗词让你能看的入迷?” “娘,当今的新科状元,娘,你知道吗?” 何凤仙点头:“新科状元陈长安,据说是淮南王世子,但他却说自己是孤儿,诅咒父母。” “有人说,陈长安人品太差,不配身为状元。” 江月卿摇头:“他跟淮南王怎样我不关心,单凭一首词,就足以称为状元。” “这么厉害?” 何凤仙有些好奇了:“走,进去院落,给我欣赏一番。” 江月卿点点头,跟母亲坐在桌前。 翻开诗词,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 “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 十首诗词,每一首都壮怀激烈! 当浮一大白! 何凤仙看的荡气回肠,目光露出欢喜。 “好诗,好词,不愧是状元!” “难怪皇上在将陈长安的诗词教授皇子,每一首都能流传千古!” “漂亮,实在是漂亮!” 江月卿咬了咬贝齿,她已经震惊了一次。 接着往后翻,赫然是婉约诗词。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 看到最后一首,江月卿心疼的哭出了声音! 好美的爱情,好美的诗词! 想不到陈长安不仅能怀揣日月,还柔情似水,温揽星河! 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 江月卿颤抖的说道:“娘,能写出这么美的诗词,陈长安……到底是什么人?” “三十首诗词,每一首都动人心魄!” 何凤仙也是完全怔住,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诗词。 “千古,无人出其右。” “女儿,能不能让陈长安过来我们家,我想见见他。” 何凤仙期待的看着江月卿,江月卿轻轻的点头:“我试试。” …… 这两天,并未发现陈长安的身影。 他在准备国医堂6号线的马车,这次车身广告设置成了绿色,看起来很心旷神怡。 银子还是怡红院出的,广告词是陈长安想的。 “坐着公交去青楼,该省省,该花花。” 国医堂这条街上可都是有钱人,看到广告词哈哈大笑。 “我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被公交教育了!” “人家说的没错,该省省,该花花!” “早就听说公交很火,咱们体现一下!” …… 刚开通6号线,生意就十分火爆。 陈长安自然很高兴,但车辆肯定是有磨损的,他背着工具箱,跟车夫们检查车辆。 送走了一辆车,陈长安满头大汗,正准备休息。 “憨子,你怎么在这里?” 陈长安皱眉,看见了陈淑婷。 嘴角上露出不屑的轻笑,陈长安扭头就走。 陈淑婷咬了咬牙:“憨子,你站住,看到姐姐还能走?” “你越来越不像话,堂堂的状元郎,怎么能穿的跟贱民一样?” “父王的脸面被你丢尽了!” 陈长安仿佛没有听到,前面转个弯,失去了身影。 陈淑婷咬牙:“死憨子,臭憨子,竟敢不理我!” 陈淑婷握紧了拳头。 她不是陈红落,前面去找陈长安,多是顾忌陈红落的面子。 今天在国医堂外发现陈长安,想着他就是来要银子的! “还不回王府,怎么跑来国医堂问我要银子?” “哼,你诬陷我,我怎么会给你!” “憨子,你必须向我道歉,然后在家里罚跪,看情况再说原不原谅你!” 陈淑婷用力的挥舞拳头。 那模样,似乎只有吞下陈长安的血肉,才能解恨。 第55章 我与春风接客,你携秋水揽活 陈长安没理会陈淑婷,那就是一位神经病。 在马路上随便吃了几个馒头,过不了几分钟一辆公交回转,陈长安又去检查车辆。 如此反复,陈长安乐此不疲。 江月卿从车上出来,看到陈长安满身臭汗,轻叹口气。 “状元郎,做这些贱民的活计,你不觉得丢人吗?” 江月卿说着,还把自己的水杯递给陈长安。 陈长安实在是太渴了,没有触碰自己的嘴唇,咕嘟嘟的一饮而尽。 他长松口气:“我本来就是贱民,怎么觉得丢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江月卿迟疑了片刻:“淮南王……知道吗?” “我跟淮南王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摇头:“姐,我早说过,我是一个孤儿,不要再提淮南王行吗?” “我只是想不明白。”江月卿好奇的说道。 “有淮南王府的支持,你肯定不缺少银子,可以用功的读书。” “为了一时之气,值得吗?” 陈长安只是轻笑一声。 他是为了一时之气吗? 不是的,赶紧逃出楚国才是正经事! 看到公交回来,陈长安笑道:“姐,别说了,我去检查车辆,回见。” 陈长安迈步就走,江月卿一脸懵逼。 “臭弟弟,等会儿,正事儿还没说呢!” “你给的诗集我娘看了,她说想请你吃饭,赏个脸,给姐姐几分薄面。” 陈长安迟疑了片刻:“等线路公交运营正常,我亲自道谢。” 江月卿耸肩,陈长安总算答应了。 回到国医堂,陈淑婷正冷冷的站在窗户前,看到了一幕幕。 “月卿,你认识我九弟?” 江月卿摊开手掌:“他以前过来找过你,我当然认识。” “最好不要跟憨子说话!” 陈淑婷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无是处,只会诬陷人,是十足的垃圾、废物,不值一提!” “小心他把你带跑偏了,让你身败名裂!” 江月卿:“???” 她敏锐的意识到,陈长安跟陈淑婷可能有些过节。 沉默了片刻,江月卿试图解开心结。 “淑婷,你对陈长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不是垃圾,不是废物,而是真正的有才华,写的诗让人心痛。” 江月卿递出诗集,交给陈淑婷。 “你自己看看,至少征服了我。” 陈淑婷拿过诗集,轻蔑的扫了一眼。 “长安杂诗?” “憨子就是憨子,连起个名都不会!” 江月卿摇头:“内有乾坤。” 陈淑婷耐着性子从后面翻开,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 “月卿,你怎么能看这种淫词艳曲?” 江月卿双眼睁大,这是诗词,怎么就是淫词艳曲了? “你自己看看!” “我与春风接客,你携秋水揽活!” “说的分明是不知廉耻的妓女,这种诗词我不看!” 江月卿都无语了好吗! 你这是对陈长安有多大的怨气,这都能看错? 皆过客,看成接客! 揽星河,看成揽活! 同样经过圣子监的学习,我与你的差距怎的这么大? 江月卿视若珍宝的收好了诗集,咬牙说道:“淑婷,你弟弟多大?” “十六,怎么了?” “我在想,你说我们十六岁的在做什么?” 江月卿旁敲侧击:“那年也是科考结束,女子不能为官,我跟着父母走遍全国。” “在路上花费了两年,直到去年才坐诊国医堂。” “但你的弟弟科考结束就推出了公交,这是赚银子的大事,听说广告费用很高。” “不说他的才华,就这能是垃圾、废物吗?” 陈淑婷嘴唇动了动,无话可说。 是啊,她又会什么? 国医堂虽然赚的很多,但淮南王还是要补贴她,她赚银子了吗? 两个人正在说着,旁边传来一位老郎中的话。 “月卿,在车身上做广告费用很高,你怎么知道的?” 江月卿跟陈淑婷同时站好,低头恭谨:“华老,您好。” 华老本名叫华方,据说是华佗的后人。 掌管着国医堂,跟江月卿的母亲齐名,现在不坐诊,负责推广国医堂。 华方挥挥手,示意江月卿把知道都告诉他。 “陈长安很了不起。”江月卿点头。 “坐一次公交只需两个铜板,但他的赢利点根本不是在这个上面。” “我听说一辆车就需要80两银子的广告费,现在江都跑的车可能有三百多辆。” “既能方便百姓出行,又能赚取利润呢。” 陈淑婷大惊失色! 她是刚刚知道广告费收取80两,怎么可能这么多? 如果按照江月卿的说法,每月光广告费用,就有两万四千多两! “八、八十?这能回本?” “这也正是臭弟弟厉害的地方啊。” 江月卿轻声笑道:“据说怡红院看在淮南王的面上,投入了千两白银,那时候能做二十辆车身广告。” “投入跟产出比高达一比四!” “如果怡红院不赚银子,她怎么可能继续投嘛!” 一比四! 这可是有点惊人了。 “当真了不起!”华方竖起了大拇指。 “我自认看了许多商业手段,但陈长安却让我刮目相看。” “好,很好,非常好!” 华方哈哈大笑,转身走了。 陈长安,是个人才啊! 江月卿准备回去坐诊,陈淑婷不爽的说道。 “不就是做了几辆破车,有什么可豪横的?” “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他必然亏到破产!” “对了,一辆马车价值不菲,他又没有银子,从哪里得到的启动资金?” 陈淑婷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的说道:“八成是从淮南王府偷来的!” “哼,这个憨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淑婷连坐诊都不坐,赶紧回家,通知父王! …… 到了晚上,陈长安跟几位兄弟坐在那里盘算支出。 现在状元驿站的人越来越多,每月单单月俸就要拿出千两银子。 广告费用看似不少,但马车同样需要钱,辛辛苦苦这么久,陈长安负债一万多两。 陈长安擦了擦嘴角:“静怡,告诉车行,有多少力,出多少力!” “马车,马车,我只需要马车!” 孙静怡头皮都是发麻。 已经欠下了万两银子,把她们卖了都偿还不起! “马车在做,已经在了。” “车行答应我们可以再做千辆,但银子必须给一半,至少七八万两。” “哥,我们没钱,是真没有!” 困扰陈长安就是本金。 这个问题迟早都要想办法解决。 “银子的事交给我,明天我就去拉投资。” 陈长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停留:“招人方面,我们已经招募了一千二百多人?” 李照耀负责招人,苦笑道。 “是,一千二,只少不多!” “慈幼坊的兄弟姐妹被我们吸纳进来不说,周围还有很多乞丐都加了进来!” “我们现在只有三百辆车,是不是……不收乞丐?” 第56章 状元快递,送啥都快 陈长安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为了减轻状元驿站的负担,李照耀的说法看似没错,但陈长安知道吃不上饭的痛苦。 正因为自己淋过雨,陈长安想为他们打伞。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至少在普通人眼里公交是赚钱的生意,我也是大掌柜,怎么能看着乞丐饿死?” 三位兄弟都是点头。 他们都是苦出身,自然是明白陈长安的意思。 “开发第二个项目吧。” 听到这话,几位兄弟都是无语。 公交的项目就把你弄得负债累累,哪里有银子开发第二个项目? 陈长安却不管他们怎么想,拿出一张图纸。 “静怡,你跟车行打交道,这种车他们能不能研发?” 几个人凑过头,向图纸上看去。 这不是马车,只是小小的一辆,看着像是一个踏板。 一共四个轮子,特别标注,需要使用橡胶轮胎,这样是为了能行进的更快。 前方有个把手,旁边标注三个字。 滑板车。 孙静怡一脸茫然:“这辆车很简单,车行肯定能做出来,但哥……做这个有什么用?” 听到可以做,陈长安双眼发亮。 “什么用,用处可大了!” “滑板车需要千辆,让我们多余的乞丐都骑上这种车,穿红色的马甲。” “马甲上印着字,状元快递,送啥都快!” 三个人一脸懵逼。 周乾坤满头雾水,尴尬的摇头:“大哥,这……送什么玩意?” “都可以!” 陈长安挑眉一笑:“比如人吃饭不想出去,就可以告诉我们的快递员,快递员去给他买回来!” “再比如有什么货物,东西想送到哪里,我们的人都可以去!” “只要收取低廉的跑腿费用,这不就解决了吗?” 陈长安很兴奋,其他三人却满脸愁容。 孙静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哥,吃饭还让别人送来……那不是成皇上了吗?” “再说了,都是穷人,谁愿意多花跑腿费?” 陈长安摇头一笑:“谁说让客人花银子了?” “大头的外卖费用不是客人承担,而是商家!” “一方面是两成的抽头,一方面是你卖不出去,如果你是商家掌柜,你怎么选?” 几个人顿时愣住。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选择跟状元快递合作! 大哥这个想法真牛逼! 周乾坤和李照耀连连点头,孙静怡却苦笑道。 “完了,负债又要增加了。” “哥,照你这个搞法,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回头钱?” 陈长安无奈的叹口气。 回头钱,该看到的时候就能看到,没有本钱,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 陈长安穿戴整齐,跟着江月卿坐上了公交。 国医堂的公交线路运营已恢复正常,何凤仙在翠湖居设宴款待,陈长安自不能不去。 江月卿第一次坐,显得有些兴奋。 “臭弟弟,是不是赚了很多银子?” 陈长安咧嘴:“没有,负债很多……快要十万两了吧?” “十万两?” 江月卿微微发怔,迟疑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说到这事,也挺无语:“广告的费用不少,但车辆的投入更大。” “赚的银子都用来扩张……姐,你要不要投资?” 原来是这样! 江月卿抿着嘴摇头:“你当我是一掷千金的大小姐啊?” “十万两银子都赶得上我们全家的资产,再说,那点钱远远不够。” “停下来,慢慢发展,急什么?” 陈长安表情漠然。 他是想停下来,但陈浮生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起势,他敢停? 冲着现在的仇口,陈浮生非得剐他七千二百刀! 翠湖居。 这是一家拥有很多客船的饭庄,悠悠地飘荡在玄武湖。 走上船只,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世界。 湖水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依依,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这艘船上坐着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穿着雍容华贵,正是江月卿的母亲。 华方坐在下首,手抚胡须,满脸赞赏的看着陈长安。 面对当世两大名医,陈长安不敢造次。 “何仙姑,华神医,晚辈陈长安拜见两位大人。” 陈长安冲着二人深深鞠躬,不敢有丝毫僭越。 何凤仙站起身,轻轻地拉住陈长安的手:“快些起来,我何德何能,不敢受状元郎如此大礼。” 陈长安摇头轻笑,跟何凤仙寒暄。 江月卿都忍不住:“臭弟弟,你跟我口无遮拦,见了娘,怎么这么客气?” “这里不是官场,坐下,娘只是找你随便聊聊天。” 陈长安这才落座,船只离岸。 何凤仙拿过陈长安的诗集,满目欢喜:“长安,这些诗词……真是你所做?” “是,这是我跟月卿姐的交易。” 陈长安笑笑:“我给你做本诗集,她帮我拿到手续。” “仙姑大人,这……不违规吧?” 何凤仙点头:“当然不违规!” “长安,你如此才华横溢,怎么不大量的印刷,供世人鉴赏查阅?” 陈长安尴尬的笑笑,江月卿也忍不住。 “娘,他没有银子!” 何凤仙一愣:“银、银子?” “是啊。”江月卿抿着嘴笑道。 “臭弟弟做公交,现在就欠着大概十万两银子。” “而诗集最少出三万本,大概需要三万两银子,他去哪里能搞钱?” 何凤仙摇摇头,她困惑的根本不是这个。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堂堂的淮南王世子,怎么会缺银子? 不过,三万两银子,她能拿得出来。 “长安,我跟印刷坊坊主很熟,如果你同意,我去给你印刷。” “三万两银子应该用不到,最多两万五。” “这部分银子我先给你垫上,等什么时候卖回本,你再还给我如何?” 陈长安双眼大亮。 他看着何凤仙,颤抖的说道:“仙姑,万一,万一收不回来成本……”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华方摇头一笑,插话道:“我看过你的诗词,豪迈远超古人,婉约更柔情似水。” “更何况有皇上亲自入选国库?” “你的诗词一经问世,必然引得八方哄抢!” 这可太好了! 陈长安深吸口气,站起身向着仙姑叩拜。 “假如真的可以,长安欢喜非常。” “规矩我懂,长安愿意拿出五成的利润,让给仙姑!” 何凤仙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沉。 “如果你这么说,那还是不要了,免得旁人说我,只是为了利益。” 陈长安身体僵硬。 这,这……怎么了这是? 五成利润还不行? 第57章 铁口神算,天煞孤星。 见陈长安愣在那里,华方哈哈大笑。 “状元郎,你以为人人都看中你的利润?” “错,你是大错特错!” “仙姑是爱才,不忍看到状元埋没在人海,这才决定帮你扬名立万。” 华方倒了一杯茶,劝说道:“长安,还不快给仙姑认错,然后把这件事定下来?” 陈长安这才明白过来。 他端着茶杯,双手奉上:“仙姑,长安误解了您的好意,请奉茶。” 何凤仙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接过茶轻轻入口。 华方展颜一笑:“好了,总算是雨过天晴,用不了多久,你的诗集就能面试。” “长安,吃菜,吃菜。” 在华方的调和下,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无论他们说什么,陈长安活了两世,自是见多识广,都能跟着插上话。 华方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长安,你这个小伙子不简单,果然不简单!” “哈哈,你说你没有父亲?” 陈长安摇摇头,他的父亲在他心里已经死了。 华方递给陈长安一杯酒:“来,这杯酒敬我!” “我在楚国有影响力,甚至跟宫廷御医抗衡,喝了你的酒……我做你的义父!” “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嘶嘶! 何仙姑和江月卿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华方的医术相当高明,虽并称三大神医,但何凤仙知道跟他的差距有多大。 华方肯收陈长安为义子,这是…… 存了传衣钵的打算! 要是过个三年五载,等陈长安学成的时候,就算淮南王都不敢轻易招惹! 对于陈长安来说,这是又找了靠山。 陈长安也怔住。 他想不想跟着华方修习医术? 说实话,他想。 但是,他能吗? 陈浮生随时可能揭竿而起,他要逃出楚国,如果认华方为父的事情流传出去,华方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个时代,义父就等同于父亲! 陈长安犹豫了很久,最终漠然轻叹。 “华神医的好意长安心领,但……我不能答应。” 华方怔了怔,何凤仙都惊呼出声! “长安,好好考虑!” “华神医年轻时教授三徒弟,现太医院供职,你有才华,再掌握医术,谁能跟你匹敌?”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不要错过。” 何凤仙有些着急,连连的对陈长安打着眼色。 陈长安知道,华方是一片赤诚。 但他不能连累到华方:“华神医,我明白您的好意,但……” 陈长安漫天扯谎:“铁口神算说过,长安天煞孤星,所有跟我有关的亲人都会惨死,我岂能连累您?” “不是长安不愿,只是不能。” 铁口神算,天煞孤星。 楚国的人都相信这个,华方嘴唇动了片刻,最终只能摇头。 “这种事……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长安,是我唐突,这件事稍后再议。” 船只已经靠岸,华方站起身。 “我需要百辆车身广告,你为我设计一下。” “哦,至于你说的银子的事情,江都可能无人有这个实力,你还是得去富甲天下的肃州。” “肃州商会会首胡德雍是我多年好友,拿着我的书信,去碰碰运气。” 陈长安双眼发亮,急忙低头拜谢。 肃州城是全国经济发展第二的城市,仅次于白帝城。 如果那里都无法拉来投资,可能就真没办法。 “多谢华神医,长安仔细做规划,定不负华神医的殷殷期盼!” 华方哈哈大笑,转身下船。 陈长安将何凤仙送回家里,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是肃州,大码头! 他的规划一定要新颖,一定要抓人眼球! 研究,仔细研究! …… 陈淑婷回到了家里。 本想跟楚嫣然说说憨子启动资金的问题,但家里却没有人在。 问过了三姐陈春花,这才知道楚嫣然带着陈浮生去了军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 陈淑婷忍住不快。 憨子,你给我等着,你偷银子的事,我一定跟你没完! 到了第二天,陈淑婷去国医堂坐诊。 在更衣室遇到了江月卿。 江月卿摇摇头:“淑婷,你弟弟真的很厉害,昨天都惊讶到我了。” “昨天你又见了憨子?”陈淑婷咬住牙,“我说没说过,你会被他带跑偏!” “不是我要见他,是我娘。” 江月卿说道:“不仅是我娘,华老也去了,对你弟弟多加赞扬。” 陈淑婷系着纽扣的手都是一僵,回头看着江月卿。 “你说……华老?华方?” “咱们国医堂除了华老,还能是谁?”江月卿轻笑说道。 “华老跟长安聊了很多,长安都能说对华老的心思,把他哄的可开心了。” “哦,对了,华老还要收臭弟弟做义子呢。” 陈淑婷头皮都裂开!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华老的医术,天下无双! 一年前,淮南王亲自带着陈淑婷登门拜访,想拜入华老门下,华老婉言拒绝! 这他妈的憨子都没学过医术,华老怎么可能收他? “是真的,不过,被长安拒绝了。” “他说什么天煞孤星,我虽然不信,但华老那个年龄,相信这些。” “最终,他也没做华老的弟子。” 江月卿说完就去了诊室,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陈淑婷却站在那里,整个人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 “我是淮南王的女儿,居然比不上憨子?” “华老不知道憨子多窝囊,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陈淑婷握紧了拳头。 一定是陈长安花言巧语,欺骗了华老! 华老这时候从门外进来,诧异的说道:“淑婷,病人都等着呢,怎么你还在这里?” “华老,”看到华方,陈淑婷就忍不住问道。 “陈憨子在淮南王府一直是废物,垃圾,懦夫,还偷银子,是我们都知道的废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做你的义子?” 听到陈淑婷这么说,华方心里有气。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陈长安为什么要判出淮南王府。 当姐姐的都这样,这家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认为是废人,在我眼里却是璞玉。” 华方只是跟陈淑婷坦诚交流:“如果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考中状元,就证明陈长安能够忍辱负重。” “昨天他与我的谈话见多识广,也不像小偷小摸之人。” “要不是他说……哼!” “我算是明白了,陈长安为什么三番五次强调,自己是孤儿!” 华方恼火的看了陈淑婷一眼,扭头就走。 跟这种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没什么好说! ……就很烦! 第58章 五十万两?这怎么可能! 华方回到自己的诊室,坐在那里越想越气。 陈长安虽然拒绝了给自己当义子,但没有淮南王府,他就不能活了? 当即,他给胡德雍写了一封书信。 叫过来自己的车夫,眯缝着眼睛:“去告诉江月卿,国医堂给她放几天假,跟陈长安前往肃州。” “你也跟过去,让陈长安长长见识,多熟悉熟悉人脉!” “切记,他不是淮南王世子,只是普通人!” 车夫赶紧点头答应。 他也看出来了,华方这是心里有气啊。 …… 整天,陈淑婷都是心神不宁。 到了晚上,她坐上了回淮南王府的马车,门外依旧有很多人在挤公交,她觉得很厌烦。 死憨子,我就不信你能跟我斗! 回到王府,楚嫣然正在收拾东西。 大姐,二姐都在帮忙,整个王府都行动起来。 “娘,您这是干什么?” 陈淑婷怔了怔,狐疑的问道。 楚嫣然抱着双臂,轻轻一夹:“还能干什么,去白帝城!” “你的十一弟考上了榜眼,我总得让他去见识见识,都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是?” 陈淑婷点头,娘这是为生儿铺路。 陈红落咬了咬嘴唇:“娘,一般都是状元,才会拜访同僚。” “……您不叫九弟吗?” 九弟! 憨子! 陈长安! 这个名字在淮南王府绝对的禁词,谁都不能再提! 楚嫣然杀气腾腾,陈红落打着哆嗦。 “我是说正常的情况,不叫九弟……旁人会笑话我们的。” “想笑就让他们笑,谁敢在我面前笑出声音?”楚嫣然勃然大怒。 “憨子现在长本事了,不服从管教,让他嘚瑟吧,我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陈红落摇头,楚嫣然根本没让她说话。 “我告诉你,不!许!去!找!他!” “憨子就是没遭到江湖的毒打,以为哪里都像淮南王府,他还能享福?” “混不下去,他迟早都要回来! “到时候,我好好收拾他!” 陈淑婷登时抓到了机会,添油加醋的说道。 “没错,娘,你就得拿出态度,要不然憨子准无法无天了。” “不说别的,他哪里来的银子做那些马车?” “没有我们淮南王府,他哪里有银子?” 陈红落皱眉,马车? 长郡主是淮南王的掌上明珠,自然不可能知道公交的事情。 但陈长安自己赚了银子,这事她知道。 楚嫣然自然是相信陈舒婷,得意的大笑:“多学学淑婷,她说的没错!” “对了,过两天是肃州商会举行年会,也邀请了我们淮南王府,我带着生儿没空。” “淑婷,你有空,你去将银子拿回来!” 肃州商会为感激淮南王府照应,每年都上交十万雪花银。 这是意外之财,陈淑婷当然不好放弃。 江都距离肃州有点距离,全力赶路需要两天,明天一早就得走。 陈淑婷跟国医堂请了假,第二天前往肃州。 楚嫣然带着陈浮生前往白帝城,同行的还有陈春花和老七陈秋月。 分头行动。 肃州在渔阳城东北方,面朝大海。 因为水运的便利,这里聚集着很多有钱人,城市繁华,处处歌颂着大楚的太平盛世。 陈淑婷在驿站中休息一晚,早上来到肃州商会。 楚国有严厉的等级制度,商人无论再有钱,可也是身份卑微,隶属贱民。 陈淑婷过来,自然受到胡德雍为首的商贾热情接待。 “肃州商会会首胡德雍,见过郡主。”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胡德雍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红光,身姿硬朗。 双手托举着十万两银票,有些不舍。 陈淑婷挥挥手,下人顿时将银票收走。 “贱民,你就不会把保护费送去王府?” “连累本郡主跑这一趟,出现任何差错,你担当得起?” 胡德雍心惊胆战! “郡主,我去信问过陈王妃,她说自己来取。” “绝不是我等故意偷懒,请郡主明察!” 陈淑婷厌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不想跟你们贱民废话,带我进去。” 胡德雍谦卑的请陈淑婷上楼,敷座而坐。 许多官府的年少子弟都聚集于此,见到陈淑婷过来,为了搭上淮南王,自是围绕在陈淑婷的身边。 陈淑婷不好拒绝,跟他们谈笑风生,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年会,只不过是众多商贾聚集在一起,说说今年都干了什么,有没有赚银子的好门路等等。 正说着,胡德雍带领着众多商人起身。 门外走进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位穿长衫的少年郎,正彬彬有礼的和众人打招呼。 陈淑婷脸色微凝:“陈憨子?他怎么会来?” 陈淑婷咬着银牙,握紧的拳头。 陈长安跟往日里的装束大相径庭,甚至让陈淑婷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明亮如星,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自信而又迷人的微笑。 白色的衣衫随风飘动,腰间佩戴的玉佩,色泽温润,玉树临风。 “四郡主,状元郎是江月卿带来的,您认识?” 一位官家公子走到陈淑婷身后,轻摇折扇,尽显风流:“状元郎可了不起。” “父辈人都在说,他前途不可限量。” 陈长安在淮南王府只是小透明,所以这位公子从未听说过他。 陈淑婷不屑的冷笑:“他?就凭憨子?怎么了不起了?” 陈淑婷不明白江月卿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是纯心给自己添乱? 公子连连摆手:“状元郎能做出让皇上龙颜大悦的诗词,书写两万字策论,更说‘翘首以盼’这种话,大楚除了他,谁又做到了?” 陈淑婷语塞,确实,唯有陈长安。 “他从小是在慈幼坊长大,推出公交、广告,足以证明他是商场鬼才。” “虽说商贾是贱民,但自古权财不分家,他日后供职,必然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伟业。” “现在,附近官场的人都在关注,状元郎是去哪里为官。” 陈淑婷冷笑:“不过是赚了几两散碎银子,如何是商业鬼才?哼!” 见陈淑婷似有些怒气,公子连连赔笑:“是是是,对于淮南王府来说,他赚的只是散碎银两。” “我听说他准备出让一些公交的份额,在肃州商会募集五十万两的款项。” “别看状元如此年轻,却比我们强太多。” 公子面带敬佩,听到这话陈淑婷头皮炸开! 呼吸急促,脸色通红,回头看着公子:“什么?你说什么?” “五、五十万两,这……” “怎么可能!” 第59章 肃州商会,投资! 陈淑婷死死地咬牙,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她根本就不相信,憨子怎么敢说出五十万两的募集,这他妈的不是扯淡吗? 公子见陈淑婷陷入了震惊,摇头笑道:“郡主,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不得不说,状元郎真有胆气,是吾辈楷模。” “不!可!能!” 陈淑婷再次重复:“一个破公交,两枚铜板乘坐一次,谁眼睛瞎了,会答应他的募集?” “除非贱民商贾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公子只是摇头。 具体的细节怎样,公子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也是画魂,搞不懂。” “咱们拭目以待,万一真成了呢?” 陈淑婷当即住口,脸上扬起不屑。 陈长安不可能拉到五十万两的募集,如果他真能拉到,她倒立吃翔! 我就不信了! …… 有华方的书信,再加上陈长安状元郎的身份,胡德雍自是满脸堆笑。 知晓了陈长安的来意,胡德雍马上安排肃州商会掌柜的坐在一起,听着陈长安的构想。 面对这些掌柜,陈长安虽客气,但并不卑微。 “公交线路已在江都运营,收入足抵每月开销,且略有盈余。” “现在有300辆公交在江都城里跑,每辆车80两银子的广告费,单这项收入每月就有两万多两。” “扣除种种开销,月净收益至少一万八千两。” 这是公交跑出来的数据,陈长安自然不虚。 “如果是3000辆公交呢?” “如果是百个城市,联合发展呢?” “所以我说,公交的前景不可限量,将是商贾新型的推广方式!” 陈长安这话出口,所有的掌柜都是咬牙。 别说他们了,就连江月卿也是无比的震惊。 江月卿喃喃的开口:“真按照你所说,3000辆车,每月收益就是18万两。” “百个城市连动,那收益就是180万两……” 胡德雍摆手笑笑:“江小姐,不是180万,而是1800万!” 江月卿吐了吐舌头:“我术数不好……” 陈长安点头:“是的,状元公交现在处于起步阶段,我没有银子大量投入。” “诸位掌柜浸淫商道时间已久,相信能看出公交发展的潜力。” “掌柜如果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掌柜们都沉默,认真查看面前的文件。 陈淑婷看到这种场面,当即冷笑出声。 “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没人愿意拿出银子?” “淮南王府拿出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偏偏你要来这里丢人!” “哼,看你不跪下来求娘亲!” 众多掌柜商量了半天,都写上自己的意见,交给了胡德雍。 胡德雍对陈长安笑了笑:“状元郎,我们都是商人,赚点银子不容易。” “所谓在商言商,如果说错了,你不要介意。” “当然,合作本来就应该开诚布公。” “好,我这里有许多问题,但多数都集中在这几个上。” 胡德雍拿起一张纸条:“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可是你只给我们一成,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掌柜们都是点头,陈长安却摇头。 “低吗?我本来想说两百万两的。” “我们一辆马车、人员的成本大概是150两,50万两至少能做3000辆马车。” “收益刚才江小姐已经算了,最多三个月就能回本,剩下的银子都是赚的。” 陈长安反问:“试问,一本万利的生意,你们去哪里找呢?” 胡德雍不动声色:“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你都说了,生意是一本万利,而我们这些商人最会抄袭。” “我们完全可以抛弃你,自己出资去做公交不是?” 江月卿心脏都提了起来! 是啊,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商人完全都能干出来这件事。 至于什么手续…… 这些商人肯定是手眼通天。 陈长安要如何应对? 很显然,陈长安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胡会长,你都说了,我是状元郎。” “那又如何?” 胡德雍摇摇头:“牌场无父子,商场也是一样。” “皇上要见我,并拿出了‘翘首以盼’的话语。” 陈长安不慌不忙:“凭我两万字策论,皇上必然要询问里面的细节,我有跟皇上促膝长谈的机会。” “如果我把皇上伺候满意,到时候故意抹黑,别说肃州商会,就算再大的商会还能怎样呢?” 胡德雍面色一变,掌柜们都很紧张。 他们从陈长安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留给他们的选择就很简单。 要么投,要么不投! 想自己拉出去单干,试试有几个脑袋? 陈长安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摇头说道:“诸位掌柜,你们也不用害怕,只要你们不无耻,我不会做出这种事。”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楚国还有比皇上更大的树吗?” “只要你们同意,我拿出一半的利润交给皇上,求他给我们打开方便之门,护佑你们的子孙,这如何?” 掌柜们纷纷抬头,面带欢喜的看着陈长安。 他们是贱民,走了一辈子都难以改变身份,如果陈长安真的可以说服皇上…… 别说只有一半的利润了,就算九成他们也心甘情愿! “看样子,状元郎很有诚意啊。” “他说是这么说,但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他会在乎这点银子?” “这可不少了,关键是有了皇上的支持,我们就不用依靠淮南王了啊。” “有道理……” 陈长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议论,没有参与。 事实上他要离开楚国,拿到银子跑路,这才是真格的,不在乎许下了什么承诺。 楼上的陈舒婷听到陈长安的话,只是冷笑。 “憨子还怪会利用这些贱民的心态,知道拿状元郎的身份说事!” “但他的希望注定落空,不会有人傻到得罪淮南王府!” “一定不会!” 陈淑婷想的有道理。 可惜,没人知道陈长安是淮南王世子。 商量了许久,肃州商会每位掌柜都写了一张纸,交给胡德雍。 胡德雍仔细查看,最终点点头:“冲状元郎的金面,这个项目,肃州商会投了!” 投了? 肃州商会居然投了? 这是要反抗淮南王府? 第60章 不可能募资成功 陈长安双眼大亮。 胡德雍答应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胡德雍站起身:“不过,我们商会还有要求,恳请状元郎同意。” “什么?” 陈长安的嗓子有些嘶哑。 胡德雍轻笑道:“我们准备出资300万两白银,占据六成,全盘交给我们运营,这样状元郎不是可以安心的去见皇上?” “合作嘛,我们很有诚意。” 掌柜们都是点头,露出满脸的期待。 陈长安却笑出了声音:“胡会长,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存了欺负我的打算。” “有大量的银子注入,状元公交的身价会跟着水涨船高。” “再给我一段时间,就算我卖千万两银子一成,都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胡德雍脸色发红,尴尬的笑笑:“果然,我们这些老狐狸的心思,被状元郎看穿了。” “行,五十万两买一成,交易达成。” 胡德雍哈哈大笑,陈长安也是开心。 出来一趟,合作成功。 陈淑婷在楼上却忍不住了,开口骂道:“贱民胡德雍,你跟他一样,也是憨子吗?” 陈淑婷声音尖锐,胡德雍登时收起了笑脸。 江月卿看到了陈淑婷,诧异的说道:“淑婷,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哪里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陈淑婷不近人情,咬牙说道:“看到陈憨子在此骗人,我就受不了!” “胡德雍,你是不是脑袋少根弦,憨子的公交根本无法盈利!” “坐一次两个铜板,多久能赚回五十万两?” 胡德雍被骂的低头,根本都不敢说话。 陈长安挡在了胡德雍的跟前,冷笑的说道:“四郡主,你做过详细的调查吗?怎么知道公交不能盈利?” “你自己下来看看,公交每日营收,广告契约,这些都不是假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憨子居然敢跟她顶嘴! 简直是反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长安继续说道。 “退一万步来讲,我是状元,你只不过是仰仗淮南王的余荫,能在这里吆五喝六。” “没有淮南王,你跟这些贱民有什么两样?” 胡德雍双眼放光,漂亮啊! 这些话他们早就想说了,无非是出身好一点,有什么可装逼的? 对了,就得有人让她正视事实! “憨子,你给我住口,我不想跟你说话!” 陈淑婷无话可说。 “要不是你阻碍我募集资金,我会跟你说话?” 陈长安并不惧怕:“郡主,胡会长看淮南王的面子,还得让你上楼,把我们都踩在脚下!” “而你却多管闲事,阻碍肃州商会的投资!” “淮南王这是仗势欺人吗!” “你想我禀告皇上?看看是淮南王厉害,还是皇上更强!” 状元郎的嘴巴很厉害啊! 如果真像陈长安所说,他禀告皇上,淮南王肯定要惩罚这个嚣张的四郡主。 娘的,就是多管闲事! “你、你、憨子,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 “我是你四……” 陈淑婷刚想点破陈长安身份,身后的公子急忙拉了她一把。 “四郡主,不要说了。” “陈长安是状元,我们不过是仰仗父亲嚣张的官二代,难以抗衡陈长安。” 彭! 陈淑婷狠狠地一拍桌子! 她堂堂的四郡主,居然在陈长安手里吃瘪了! 陈长安回头说道:“胡会长,我也想不到些许小事会惊动淮南王府,您还确定给银子支持吗?” 陈长安收起起了资料。 他们不投,陈长安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 陈长安面对陈淑婷都毫不示弱,还怎么能不投? “我看好状元郎,又怎么能不投?” “50万两银票稍后送到,至于状元郎说的,日后还会再次募资,肃州商会全力支持。”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随着两个人签完字,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们也都反感陈淑婷,因此说话很大声。 “哈哈,肃州商会要不要做做广告啊!” “当然要了,自家的生意,怎么能不支持?” “状元郎,今晚说什么也要不醉不归,开怀痛饮!” 听到那些贱民都围着陈长安说话,陈淑婷脸色煞白。 冷静下来想想,这些掌柜的不会拿着银子打水漂,占据一成就耗资五十万两…… 要知道陈憨子在淮南王府就是一无是处! 怎么出来了,竟然如此优秀? 难道是以前的陈长安故意藏拙? …… 就连周围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不停地赞赏陈长安。 “不得不说,状元郎真是太厉害了!” “这些贱民只想着赚富人的银两,从未想过做渠道,把人都拉拢过来,商户还不被吸引过来?” “状元郎还很帅气,我有些怦然心动。” “这简单,去提亲呗!” “哈哈……” 周围的议论,让陈淑婷心烦意乱。 大楚历来都是男追女,女追男这种被人称为不知廉耻! 再说了,你们都是什么身份? 也配假如我淮南王府? “看到状元郎,我就感慨自己老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胡德雍摇头笑道:“我去请示郡主,问她是否开启宴席!” 陈淑婷正好从楼上走下来,咬牙说道:“不用问我,你们开席!” “陈憨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不要过于放肆!” “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跟我回家,把话说清楚!” 陈淑婷留下一句话,在肃州商会都没有多待,返回了江都城。 但她的话,却让胡德雍一愣。 他低声问道:“状元郎,是不是你跟郡主认识?家,家……难道,她是你的夫人?” 陈长安连忙摆手:“胡会长,你可不要乱说,小心杀头之罪。”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中状元以前只是贱民,如何跟郡主认识?” 胡德雍哈哈大笑,想想也是! 还是贱民的状元靠谱,没有这些富家小姐身上的盛气凌人。 当浮三大白! 陈淑婷躺在车里,脑海里全是陈长安。 她心里一直抗拒着,不可能,不可能,陈长安很没用,不可能获得募资! 是不是他跟肃州商会联合起来,故意骗我的? 是啊! 只有这一个可能,没有淮南王府,他不可能募资成功! 对,不可能! 第61章 你想杀了九弟! 经过两天的赶路,陈淑婷回到王府。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淮南王府,因为楚嫣然去了白帝城的关系,显得有些空旷。 陈淑婷泡了玫瑰花浴,先行睡下。 第二天,她来到了国医堂。 华方正在大厅跟许多郎中议论纷纷,声音里都是喜气。 “肃州商会这次的操作,我真是看不懂。” “投资五十万占股一成,还承包了所有的公交,他们不想回笼资金?” 郎中们都是摇头,热切的说道。 “不是不想回笼,这才是肃州商会的高明之处!” “他们商定了三十几个城市,每个城市投入百辆车,就可以打响肃州商会的名头!” “银子嘛,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华方哈哈大笑,显然很认同这个分析。 陈淑婷咬牙:“华神医,你说肃州商会投资?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华方冲着陈淑婷点头:“渔阳,肃州,云州等等城市,府衙相继发布公告,还能有假?” “状元的计划,肃州商会支持,谁能不给状元面子?” “陈长安啊,要发达了!” 华方意有所指,故意很大声。 陈淑婷咬牙。 不是骗她,居然不是骗她? ……肃州商会就是大傻逼! 周围的郎中也不知道陈长安跟淮南王府的关系,纷纷议论。 “如果都像状元郎,自己可以想办法赚银子,世上哪有什么贪官污吏?” “就是,希望一个月后,状元郎能掌管我们江都!” “还指不定给我们带来什么变革呢!” 郎中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随后开启了一天的看诊。 整天,陈淑婷都是心神不宁。 陈长安发展的好,陈淑婷心里就是不舒服! 到了晚上,陈红落的贴身丫鬟萱儿找了过来,对着陈淑婷行礼。 “四郡主,长郡主让您今晚没事,回去一趟。” 陈淑婷背对着萱儿站着:“我很忙,大姐让我回家干什么?” “奴婢不知道。”萱儿摇摇头,“看模样长郡主是有急事,她说你要是不回去,她亲自过来。” 陈淑婷点头:“好,正好我有事要跟大姐说。” 陈淑婷上了马车,一路向淮南王府走去。 陈长安募资的事也不知道陈红落知道与否。 但这事如果传到了淮南王府,必然会引起陈战的惊骇。 好在,他们都去了白帝城,趁着这段时间,她们还有空仔细琢磨琢磨。 琢磨什么? 当然是打压陈长安的发展势头! 陈长安不能过得太好! …… 陈红落坐在客厅当中,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陈淑婷相当诧异:“大姐,你……怎么了?” 陈红落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去看陈淑婷,声音冷漠的如同外人。 “陈淑婷,我有事要跟你说,你最好如实回答。” 陈淑婷登时满心紧张,下意识的点头。 陈红落咬牙说道:“这些天我仔细看了九弟的日志,我想问你。” “……你到底多狠的心,居然想要九弟死?” 陈红落语气阴沉,陈淑婷都无语了!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姐,你怎么能如此诬陷我?” “我说了,没有给憨子下毒!” “真的没有吗!” 陈红落大声说道:“有一次你拿回了往脸上涂抹的药物,说能够预防衰老?” “妹妹们都想试试,可你说里面有毒,现在还不能轻易尝试?” “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九弟说的,让他去试!” “别说你没有!” 陈淑婷当即不敢说话,嘴唇剧烈的颤抖着。 这件事她当然记得,研发出了有毒素的药膏,暗中找到陈长安,让他去试。 陈长安屁颠屁颠的去了,脸上起了很多疹子。 不仅被妹妹耻笑,楚嫣然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还狠狠地打了他。 说他滥用国医堂的药膏,小偷小摸就是该打。 “姐,我承认,药膏是有毒素,所以才需要人试用。” “但我怎么会给他下毒,怎么想他死?” “你不能冤枉我,不能!” 陈淑婷气鼓鼓的说道:“就算我想他死,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没有动机!” 见陈淑婷死不承认,陈红落更是有气。 “陈淑婷,你还死鸭子嘴硬?” “这是九弟的日志,我今天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九弟的事情!” “你好好看看,仔细看看!” 陈红落扔出一本日志,陈淑婷随便的翻看。 下一秒,她脸上惨白! 陈红落已经看过,当即说道:“三年前,九弟去国医堂找你,你的学徒不小心碰坏了一根人参。” “那人吓得半死,你却说,不怕,有憨子顶罪!” “结果呢?事情怎么样了?” “你回家告诉娘亲,娘亲买回了人参,将九弟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不曾吃饭!” “愧疚吗?我就问你愧疚吗?” “狼子野心!” 陈淑婷羞得满脸通红,低低不语。 是啊,事情是她做的,她还能说什么? 为了一个关系不怎么好的徒弟,她就诬陷陈长安。 陈长安虽从来没有说出去,但每一件事都记录在日志上! “你想弄死九弟,绝不止这一件!” “还有……” “……还有!” 陈红落如数家珍的说着,每一件都让陈淑婷无地自容。 难怪大姐会认定她想杀了陈长安,自己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 “升麻,只有国医堂有!” 陈红落说了半晌,眯缝着眼睛:“就算你强行狡辩,你跟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 “说,是不是你下毒!”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 陈淑婷被陈红落压制的有些火气:“单凭这些,就能判定我想要憨子死?” “那我们所有人,包括你,也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凭什么你可以讨厌他,打他,骂他,我们就不行?” “你是大姐,我们有样学样!” “出了问题不从自己身上好好找找原因嘛!” “你!” 陈红落浑身猛颤。 是啊,单凭这些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陈淑婷给他下毒? 如果说动机,全家人都有! 但现在想想,陈长安做错了什么? 他为姐姐们做的不够吗? 还是杀了姐姐们的父母,跟他不共戴天? 都没有! “不是你,还能是谁?” 陈淑婷咬死了不承认,陈红落重新坐下,仿佛丧失了浑身的力气。 “九弟,我可怜的九弟,他一直都知道淮南王府有人想让他死,他还会回来吗?” “淑婷,你说,他还会回到处心积虑想要他死的淮南王府吗!” 陈淑婷无言,两姐妹做了很久。 最后,还是陈淑婷开口:“憨子,我们的九弟,很大的可能不会回来了。” “姐,你知道吗?他在肃州商会,拿走了50万两白银。” “白花花的银子,真真的。” 陈红落满脸惊恐,诧异的看着陈淑婷:“50万,这……怎么回事?” 第62章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陈淑婷见她有些意外,深深吸口气。 “江都最近出现了公交线路,这事你知道吗?” “是的,那就是我们九弟搞的,大概是三百辆车,每月能给他带来近两万两银子的收入。” “他去了肃州商会,介绍了项目……” 陈淑婷当即将肃州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她心情有些压抑。 淮南王府什么时候又要去求助民间商会了? 陈淑婷叹口气。 “就这样,九弟在肃州商会得到了银子,并且还说,以后一成需要千万。” “不仅如此,我听说,华方想收他作为义子,存了传承衣钵的打算,但不知道为什么,九弟拒绝了。” “我不得不承认,是我们淮南王府,桎梏了九弟的发展。” “没有我们,他……” 陈淑婷咬着嘴唇:“会过得更好。” 陈红落呆呆的不说话,只有泪水在肆意的流淌着。 沉默,难言的沉默。 许久,陈红落才说道:“九弟一直都很崇拜我,他说我能掌管这么大的产业,很了不起。” “是吗?” 陈淑婷扭头看着陈红落。 “他想给我的雇工训话,却被我当面呵斥,还被我的护院打了出去。” “如果你是九弟,你会怎么做?” 陈淑婷摇头不语。 就算不能做什么,心里肯定恨死你了。 陈红落颤抖的说道:“九弟厚积薄发,到了现在,终于证明了自己。” “学业上,没有依靠圣子监,凭着一腔孤勇,惊动朝野!” “没有拿我们一分钱,卖鱼,买卖古董,只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我们说的那么不堪!” “十六岁,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呢?我们又在干什么?” 陈淑婷当即漠然,轻声一叹。 “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我后悔的抓心抓肺。” 陈红落擦了擦眼睛:“九弟说,一成要千万两白银,这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我帮他!” “我想让九弟知道,他这个曾经脏心烂肺的大姐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不遗余力帮他,帮他!!!” …… 陈长安这段时间很忙,非常忙! 有了肃州商会的注资,关键是人家的人脉都非常广,公交的发展也是相当快速。 整整三十几个城市,同时开通公交,造成了影响力是巨大的! 每天都有铜板入账,付费的广告商排着队,拿着银子都找不到门路! 虽然手头上还是没有现金流,但陈长安有信心! 那么多辆马车呢,都是固定资产! “哥,肃州商会的胡德雍又派人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一趟肃州?” 孙静怡拿着几封书信,摇头说道:“从最开始的五十万一成,这段短短半个月时间,他们就提升到了两百万一成股份。” “我看着都心惊,我们,我们要不要把股份都给他?” “然后我们选择躺平?” 陈长安只是轻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打算。 所谓盛世置地,乱世藏金。 银子不是他的最终需求,金子才是。 金子跟银子兑换率,大概是一比一百,剩不了多少。 “不行,现在还不到拿银子跑路的时候。” 陈长安叹息着说道:“再等等,等我去朝廷上见过了皇上,说不定就有了最合适的机会。” “不说这些,静怡,状元快递的车辆打造的如何?” 孙静怡耸肩:“进展的缓慢,主要原因是车行的人都打造马车,根本没空处理。” “而且,我们的人员培训也要一些时间。” 这也是没有办法,无人可用。 陈长安拍了拍鼓鼓的肚皮:“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去白帝城的日子。” 陈长安目光流转,对白帝城充满了期待。 见过皇上,他就能提出自己的诉求,建立跟齐国互通有无的路线。 到时候,就真的能逃出牢笼。 但是,在此之前,他打算给陈浮生挖个坑。 …… 这天中午,他再次来到了国医堂。 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见陈淑婷,而是为见江月卿。 江月卿穿一身碎花长裙,将曼妙的身姿包裹在里面,胸前狠狠夹着,看就能让人血脉喷张。 “臭弟弟,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 江月卿很熟络的摸了摸陈长安的狗头,好像摸着一条小狗。 陈长安倒是很享受她的抚摸:“你不辞辛苦的陪我去了肃州,我当然要表示感谢。” “姐,咱们一起吃饭如何?” “好啊,消灭大户!” 江月卿嘴里虽然这么说,但选择了临街的小面馆。 陈长安摇头笑笑:“你看你,我现在有银子,为什么不选择好一点饭庄?” “没听老人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受大穷。” 江月卿没有表示:“再说,我下午还要坐诊,只有半个时辰。” “对了,我听说胡德雍有找你了?” 陈长安给江月卿递过去筷子,轻声说道:“找了,可是他给不上价,两百万一成,想卖给他都不行。” “你手里有九成,这一下子不就是能套现一千八百万?” 江月卿吃惊的说道:“你的构想虽然很完美,但随着你的发展壮大,官府可都盯着呢。” “不如趁早收手,赚银子走就得了。” “也是,我考虑考虑。” 陈长安轻轻地点头:“对了,姐,能不能回去跟你父亲说说,再给我审批一条手续?” “这……什么手续?” 江月卿怔住,狐疑的问道。 陈长安早有构想:“我们做过市场调查,很多富家小姐不是很难走的远吗?” “我想按照两千两银子一辆,打造一些专供小姐旅行、住宿的房车,通体不用木材,用钢板打造。” “这样可以保护小姐们安全,再配置许多护卫即可。” “投入非常巨大,想看看手续能不能审批下来。” 房车? 还能住宿? 江月卿吃惊的看着陈长安:“臭弟弟,你还没学会怎么走,就想着跑啦?” 陈长安低声说道:“没办法,赚银子谁会嫌太快?” “姐,你就帮帮我吧,最好在有淮南王府的人在场,跟你父亲说,让淮南王府的人听到。” 江月卿呵呵笑道:“怎么,想借助淮南王府的力量?” 陈长安耸肩,没有跟江月卿太多。 他是想借用淮南王府的力量,不过不是为自己谋利,而是给陈浮生添乱! 他想要做的事,陈浮生一定会半路截胡。 ……无非是耽误他的时间罢了! “行,这件事交给我,我记得的。” 江月卿吃完了饭:“谢谢你的午餐,我得回去坐诊啦。” 陈长安跟江月卿告别,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他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等着就行了。 静观其变。 第63章 怕不怕? 陈红落这几天一直在街上晃悠。 为更好的了解九弟做的事,她舍弃了自己的马车,体验了很长时间的公交。 虽然公交行驶的缓慢,车上有贱民相互拥挤,但陈红落并没有嫌弃。 这是她九弟的心血不是? 到了国医堂门口,陈红落跟着陈淑婷下车。 “姐,你都坐了几天,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陈淑婷不是经商的天才,陈红落才是。 “看过了,每辆车从起点到终点,大概能有一百人次上车,一辆车每天行驶四趟。” “仔细的算算,九弟说的没错,可以控制收支平衡。” “车身广告我也看了,坐着公交去青楼,该省省,该花花……俏皮话已经传遍的街头巷尾,九弟天纵之姿。” 陈红落了解过公交运营模式,就算是她也不得不佩服。 “只可惜,九弟没有跟我说。” “如果早知道他有类似的构想,我或许……” 陈红落突然住口不言。 就算陈长安在淮南王府,就算陈红落知道他的计划,她会感兴趣吗? 别傻了! 陈长安只能换来一通耻笑! “我先回去霓裳坊,淑婷,你知道九弟曾最渴望什么吗?” 陈红落上了自己的马车,挑帘问道。 “什么?”陈淑婷不解。 “是亲情,我们看来触手可及的亲情。” 陈红落摇头说道:“他想逃出慈幼坊,渴望父母的关爱,渴望家人的温暖。” “可我们又做了什么?” “淑婷,我不会放过给九弟下毒的人,希望你好自为之。” 陈红落的马车离开了,陈淑婷百般无语。 自己当初就不该学医,大姐居然还是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她! 陈淑婷郁闷的朝着国医堂走,听见路边有几个女子说话。 “快看,快看,那位就是陈长安,新科状元郎!” “状元郎怎么还亲自动手修车啊?” “你不知道,状元郎非常可怜,听说父母、亲人,很小就死了!” “不过他也算是苦尽甘来,一成股份就卖了五十万的白银呢!” “天啊,我真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谁不想……” 几个女子看着陈长安,眼里冒出了小星星。 陈淑婷向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刚好陈长安抬头,厌烦的皱起了眉头。 随后也不说话,转身离开。 娘的! 陈憨子,我又没有你下毒,你怎么就不待见我? 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陈淑婷伸了个懒腰。 刚想叫人出去走走,一群郎中聚集在一起,正在热烈的讨论。 “看,华神医去买了卤味斋的烧鸡,拎着烧酒去找陈长安了。” “这有什么,谁让人家是状元郎,对华神医又如此恭敬?” “是啊,有礼貌的状元郎,我都喜欢死了。” “听说华神医有意传授衣钵呢!” 陈淑婷听到这样的议论,当即满脸颓然。 她都不能作为华方的关门弟子,陈长安……凭什么可以吗? 就凭着一张脸吗? 她很嫉妒,非常嫉妒! …… 看着华方走出来,陈长安满身的臭汗。 “华叔,您怎么还亲自给我送卤味?我这满身臭汗,弄脏了您的身体。” “臭汗什么臭汗,病人拉尿我见得多了。” 华神医坐在路边:“去,洗个手,陪我喝两杯,这叫男人的快乐。” 陈长安笑出了声音。 洗了手,跟华方在这谈天说地,享受男人的快乐。 酒瓶很快见底,华方喝得很高兴。 “长安,你快去进京面圣了吧?” 陈长安点头:“掐着手指头算,最迟还有十天。” “面圣好,求求皇上,给你给封疆大吏。” 华方背负双手:“对了,你的渔符可千万要收好,只有那个东西能证明你就是陈长安。” 陈长安拍了拍脑门,一脸无语。 渔符其实就是类似现代的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东西,在大楚统称渔符。 通常为左右两块,右符由官员随身携带,左符则留存朝廷。 以备随时查验。 他离开淮南王府,这东西居然忘拿了。 关键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高中状元不是? “怎么,你没有渔符?” 华方看出陈长安的为难,沉声道:“那东西可不好搞,毕竟牵扯到淮南王……” “渔符我有,就是……哎,再说吧。” 陈长安尴尬的摇头:“华叔,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在检修下车辆,您先回去。” “嗯。”华方见陈长安似有难言之隐,临走的时候说道。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虽然咱们没有父子的缘法,但我很喜欢你这个状元。” 陈长安轻笑一声,目送华方离开。 他起身拎起扳手,正打算检修刚回来的车辆,一阵香风扑鼻。 来人穿着一身圣子监的时装,风姿绰约。 跟陈长安四目相对,陈长安装作看不见他,低头检修。 陈碧君心尖颤抖:“九弟……” 陈长安都没有检查,对车夫说道:“好,这辆车不检查了,早点回去休息。” 车夫自然是欢喜,赶车带着陈长安离开。 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陈碧君。 陈碧君在后面大喊:“九弟,你非要这样搓磨二姐的心?” “二姐是真的后悔了!” “你回来,回来——” 陈碧君蹲在地上,只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想当初,陈长安是多么呵护她,为了多看她一眼,甚至跑到她的班级听课。 可现在呢? 自己百般哀求,陈长安却看都不看一眼! “二姐,这……哎,你怎么来了?” 陈淑婷从国医堂走出来,递给陈碧君一块手帕。 陈碧君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颤抖的说道:“四妹,九弟曾经只会跪舔我们,现在呢?” “你也看到了,我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淑婷闭上眼,没有说话。 谁还不是这样? 看到我,陈长安就走了,我说什么了? 陈碧君继续说道:“我详细的看了九弟的日志,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曾经无论我们怎么对他,他都知道,但为了我们,他故意不说!” “你也看见了,现在九弟非常努力!”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碧君毕竟是圣子监的夫子,想的自然是比陈舒婷要多。 “他想要收获成功,更大的成功!” “可能向父王一样,他依托着皇上,进而报复我们!” “陈淑婷,我就问你怕不怕?” 第64章 楚嫣然不行了? 陈淑婷听二姐这么一说,顿时满脸紧张。 陈长安,会报复她们吗? 他好大的胆子,她们可都是淮南王的郡主! “是的,一定是的!” “九弟拿刀对着我们都已经两次,凭我们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恨不狠?” “再加上,他现在备受皇上青睐……” 陈碧君有些忐忑,颤声说道:“父王都保不住我们!” 陈淑婷这才重视起来。 看着二姐脸色煞白,她用力的摇头:“不会的,九弟应该……不是那种人。” “人都会变得,不然他那么努力干什么?” “我听说他在肃州商会募集到了五十万白银,现在他又不愿意跟我们说话,看我们的目光就好像死人!” “等到他见过皇上……后面发生什么,我不敢去想!” 陈淑婷只觉得遍体生寒,是的! 陈长安现在要身份有身份,要银子有银子,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所有人! 没有淮南王府,他会过得更好!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接下来一定会伤害他的人展开报复。 而她们…… 首当其冲! 陈淑婷傻眼了:“是,是的,九弟认为我给他下毒,我们全家人都想要他死!” “二姐,我对天发誓,我没有给他下毒!” “……没有!” 陈碧君用力的摇头:“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在九弟的必杀名单上!” “淑婷,好好查谁给九弟下毒,找出来,杀了他!”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消除九弟的点点怒气!” 陈淑婷茫然的点头,心里满是痛苦。 她只给陈付生拿回了升麻,但陈浮生那么懂事,他不可能杀九弟啊。 还会有谁? …… 随着三千多辆公交的投入,状元公交在南部城市打响了名头。 肃州商会不仅将收购股份的钱从两百万提升到三百万一股,其他的商会也都嗅到了风声。 拿着银子纷纷拜访江都,搞得陈长安措手不及。 “哥,我们的摊子铺的越来越大,这民宅有点力不从心。” 孙静怡小脸上带着疲惫,但声音里充斥着兴奋:“我想先租个大一点的庭院,每月开销大概是一百两银子。” “一来可以给我培训人员,二来有商会掌柜过来,至少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 陈长安诧异的看着孙静怡:“怎么,现在不心疼银子了?一百多两呢。” “心疼,当然心疼!” 李照耀哈哈大笑:“不过我们学着大哥,没有投入,那里有产出?” “这银子,该花!”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刚想说话,房门被人推开。 周乾坤赶紧起身,恭敬的说道:“华叔,我们会自己吃饭,岂能每晚都麻烦你?” 陈长安带着所有人起身,华方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华方上去就踢了一脚周乾坤:“怎么的,有人给你们送饭,你还不乐意?” “别说话,拿出碗筷!” 周乾坤被踢了一脚,但是并不生气。 “乐意,乐意,华叔对我们比我们亲爹都好。” 华方摇头一笑,跟着陈长安落座。 他是孤家寡人,平时从国医堂出来之后,经常一个人泛舟长青湖。 现在照顾几个孤儿的吃饭,他也找到了乐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长安,我在门外听见,你们要找接待场地?” 陈长安点头说道:“是,来找我的人身份越来越高,可这只是个小平房,来人怀疑我们的实力。” “就是,要是我,我也不肯投资。” 华方摇头一笑:“我当年在皇宫中为御医,皇上念我劳苦功高,赏赐我百亩田地给我。” “并且在田地上建立了一座大宅子,起名叫做碧海晴天,皇上亲笔书写。” 听到碧海晴天,孙静怡肃然起敬! 它坐落在江都东南,离城市有点距离,但很多富人都喜欢住在那里。 据说,庄园里亭台楼阁精巧别致,飞檐斗拱,尽显古朴典雅之风。 每一栋宅邸都宛如一座艺术的殿堂。 花香四溢,绿树成荫。 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不说别的,皇上到了江都,都临时住在那里。 这一殊荣,使得碧海晴天庄园的名声愈发远扬。 陈长安摇摇头:“不用了,即便是租赁,可能每个月也要数千两银子,我们……没钱。” “滚蛋!”华方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是诚心想要帮你,提银子干什么?” “碧海晴天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害怕,你的人过去,总能热闹热闹不是?” 陈长安依旧摇头,华方站起身:“怎么的,看不起我?” “陈长安,别以为你是状元,就可以践踏贱民的一片心!” “我走,以后都不见你!” 这老头,生气了还! 陈长安急忙拉住华方,无语的说道:“华叔,我就是因为价格太高……别生气,我去,去还不行吗?” 陈浮生端着酒杯,连喝了三碗。 华方这才转怒为喜:“你这小子,非要逼我发火。” “这样,我跟静怡商量,每月给我百两银子就好,省的你心里当回事。” 陈长安更是无话可说。 百两银子,相当于白送的好吗! 华方大手挥舞:“明天你们就过去,我抽空去官府一趟,给你拿来合法的文书。” “长安,渔符的事情你放在心上,那个东西很重要。” 陈长安点头:“好,我过两天再回淮南王府。” 陈长安想了想,渔符本来就是自己的,陈战应该会还给自己。 实在不行就麻烦慈幼坊。 他手里有离身契,有慈幼坊出面,官府应该会再给他一块。 …… 距离前往白帝城还有七天,陈长安每天依旧忙忙碌碌。 楚嫣然已经带着陈浮生等人回转江都。 可能是因为旅途中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要陪着高官应酬,楚嫣然身体吃不消了。 刚到江都,她甚至连王府都没有回,直接来到了国医堂。 “娘是怎么回事?春花,秋月,你们是怎么照顾娘的?” 陈淑婷一边给楚嫣然号脉,一边恼怒的看着姐妹二人。 陈秋月只会哭,陈春花争辩道。 “四妹,我好歹是你姐,怎么跟我说话呢?” “娘就是小病,发烧,上吐下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啊!” 陈淑婷咬咬牙:“谁告诉你是小事?” “娘服用了有毒的菌类,菌类破坏身体平衡,导致阴气上升!” “娘……” “要不行了,不行了你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淑婷低沉的怒吼,陈春花这才慌张! “啊???” 第65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淑婷没有多说,开了几味药。 陈红落、陈碧君得到消息,也慌忙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陈淑婷刚好从娘亲的病房出来。 陈红落声音颤抖:“淑婷,娘,娘……” 陈淑婷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春花,这才小声说道:“娘没事。” “没事?”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陈淑婷纤细的食指放在她的唇边。 “娘就是连日来没休息好,身体发虚,路上可能吃了有毒的菌类,导致风寒入体。” “我给娘服用了药剂,只是高烧不退。” “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三姐紧张,谁让她说的那么轻松?” 陈红落微微发愣。 几番确定过母亲的情况,陈红落这才放下心来。 陈碧君轻声说道:“我看见外面停着十几辆马车,都是娘在白帝城采购的礼物。” “你们说,娘会不会给九弟带回了什么?” 陈碧君这一说,让两个姐妹都是一愣。 按照楚嫣然的性子,哪怕是十几辆马车,可能也没有陈长安的东西。 在楚嫣然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儿子。 陈淑婷没有回答。 不需要回答。 “大姐,娘亲已经病倒……你看……” 陈淑婷住口不言。 娘生病了,不管怎么样,陈长安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要不要通知陈长安? 只要陈长安肯过来,事情就能缓和。 “明天淑婷跟我过去,有国医堂的郎中在,更可信。” 陈红落点头说道:“淑婷,你还是这个说法,娘已经‘不行了’,九弟应该会急匆匆的过来。” “九弟,一直都渴望娘亲的怀抱呢!” 陈淑婷点头,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陈淑婷查看了楚嫣然的情况,毒素并未发展,只是高烧。 给楚嫣然喂了药,才跟大姐离开。 来到清风书院附近的民宅,却发现这里人去楼空,只有房主在打扫。 “陈长安?你们问状元郎啊?” 房主摇头大笑:“状元郎发达喽!今早找到我,说不租了,去了碧海晴天。” “那可是皇上都去住的地方,我们这些贱民只能仰望啦!” 听到这话,陈红落就觉得头皮发麻。 碧海晴天庄园! 哪怕陈长安是状元,在官场上也得历练几年,这时候他是没有资格入住碧海青天的! 身份显贵,如淮南王府这样,才能有资格进去! 凭什么,凭什么? “状元郎为什么能去碧海晴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问他。” 房主也不知道,跟陈红落说完,就继续打扫。 陈红落只能跟着陈淑婷,前往庄园。 陈淑婷越靠近碧海晴天,心里越是紧张:“大姐,九弟,九弟……真的飞黄腾达了。” “我怕,你说九弟会不会,会不会……” 陈淑婷捂着脸,不敢再说。 陈红落已经知道了陈碧君的推断,摇头说道:“不会的,他……” “毕竟跟我们一脉相承,哪个亲弟弟会报复姐姐?” “诚心给他认错,他不会拿我们怎样。” 陈淑婷胆战心惊的点头,心里还是很害怕。 碧海青天庄园占地百亩,看起来相当奢华,相当雄伟。 她们看到了壮观的景象。 那里站着几十个方队,有男有女,足足两千多人正在训练。 骄阳似火,这群少年却整齐的站在那里。 双脚并拢,挺直腰板,尽管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他们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姿势,纹丝不动。 其中有个黢黑的少年,正是周乾坤。 “你们想一辈子做贱民吗!” “不想!” “你们想碌碌无为吗!” “不想!” “你们想老婆孩子跟你们一样吗!” “不想!” 少年的回答刺破云霄,敢于挑战天的威严! 每一次的摆臂、每一次的抬腿,都充满了力量! “不想就好好跟着我练,状元郎能给你们体面的工作,体面的生活!” “训练多流汗,才能在工作以后少流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周乾坤振臂挥舞:“加油!” “加油!” “加油!” “加油!” 整整两千多人,声音震荡五岳! 陈红落两姐妹都受到了浓浓的震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肯定不是周乾坤说的,而是陈长安! “做到了,做到了。” 陈红落嘴唇都在哆嗦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九弟,九弟真的做到了。” 陈淑婷茫然的点头,重重的叹息。 现在看,九弟是比淮南王这些不成器的女儿要强,强很多。 庄园内走来一位迎宾少女,对着二人行了一个万福。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两位小姐,您是来跟状元郎洽谈合作吗?” “我的代号是‘红落’,很高兴为您服务。” 陈红落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她叫陈红落,这婢女也叫红落,这是陈长安在发泄心里的怒气吗? 让他大姐做他的婢女? 陈淑婷深吸口气:“红落?好名字,你们是不是还有人叫‘淑婷’?” 少女很吃惊:“啊?二位小姐怎么知道?” “我们状元郎一共九个婢女,我叫红落,还有人叫碧君、春花、淑婷……小姐对我们做过调查?” 陈淑婷一股火憋在胸口,咬牙不说话。 陈红落轻叹口气:“我们想找状元郎,他……在哪里?” “状元郎正在接待四海宾朋,他们可能跟二位小姐一样,都是购买状元公交的股份。” 少女轻声说道:“现在看,可能要到下午。” “两位小姐是在此等待,还是留下地址,稍后我派人去通知您?” 陈红落根本不想离开。 假如被陈长安发现是自己过来找他,他会让人找自己? 开什么玩笑! 两人跟少女说了一会儿,少女带着他们走向庄园。 刚进入庄园,就可以听到陈长安说话。 “刘掌柜,你这是想用官府的力量压我了?” “咱们不妨把话明说,我还未面圣,想压低股份的价格,或者自行尝试,你们大可以尝试。” “现在,没什么好谈的了吧?” 陈红落皱眉。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掌柜,敢惹九弟生气? 当她们淮南王府吃素的吗? 陈红落向着陈长安走去,少女赶紧阻拦:“小姐,不可……” 少女拽住了陈红落的袖子,陈淑婷怒不可遏! 早在少女说她叫红落的时候,陈淑婷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此时又岂能不发泄出来? 啪! 一巴掌,打得少女头晕眼花! “贱人,你凭什么动手动脚?” 陈淑婷拉着少女的胸膛,凶神恶煞的说道:“知道她是谁?堂堂淮南王的长郡主!” “冒犯了长郡主,诛杀你九族!” 哎哟! 陈淑婷真的是霸气侧漏啊。 第66章 道歉! 少女被打的懵逼,唇角都溢出了鲜血。 但听到陈淑婷的话,少女浑身颤抖,她们到底是不是淮南王的郡主啊? 巴掌声打断了会议,房门推开,孙静怡走了出来。 看到陈红落站在门口,孙静怡脸色骤然一变。 陈长安不用跪拜郡主,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但自己只是贱民。 孙静怡慌忙双膝跪倒:“贱民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少女果断的傻了。 冒犯郡主,往大了说,真的可以诛杀九族! 少女体如筛糠:“郡主饶命,我不知道,不知道您是郡主……呜呜呜!” 房间里坐着几个人,陈长安脸色阴沉。 其他掌柜的看到郡主,都是下跪:“贱民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划一,无人敢乱! 陈红落没心思理会他们,走到门口:“九……” 彭! “你们好大的狗胆!” 陈长安怒火冲天,厉声说道:“状元郎在此商谈公务,你们居然敢闯进来?” “打狗还需要看主人,你们居然敢打伤我的婢女?” “贱人,给我滚出去!” 我操啊! 所有掌柜都是浑身一颤,身体不停的颤抖。 状元郎,你牛逼! 你他妈的可真是牛逼! 就算皇上赏识你,但人家是淮南王郡主,初入官场,你不可能封王! 到时候,人家想要弄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就这! 你还敢骂郡主是贱人,说她狗胆? 是不是傻逼啊! 可是,出乎意料的,郡主似乎并未生气! “九……” “现在是工作时间,称呼我为状元!” 陈长安再次打断! 这回,他主要是不想让掌柜知道他的出身,免得再谈合作,他们看淮南王的面子。 “好,好的。” 陈红落心里委屈,但还是尊重了陈长安的意思:“状元郎,我只是看到刘掌柜欺负你,想要赶过来。” “你的婢女阻拦我,淑婷这才出手。” “哪位是刘掌柜,站出来受死!” 陈红落目光发寒,冷冷的环顾众掌柜。 人群里一位老者吓得半死! 这什么情况? 淮南王府的人怎么会突然过来,怎么会想杀了他? 这回可麻烦了。 刘掌柜刚要说话。 陈长安却阴沉的说道:“出来受死?受的哪门子死?” “刘掌柜只是说了说自己的看法,我让他考虑清楚,正常的商业活动,碍着你淮南王府什么事了?” “因你身份高贵,伤我婢女的事我不打算追究!” “……给我滚!” 刘掌柜心里大呼痛快! 状元郎居然护着自己,这朋友可交,能交! 陈红落满脸尴尬,低头不语。 陈淑婷走到前方:“状元郎,我们找你是有急事跟你商量,你好歹让我说完啊。” “有急事跟我商量?这就是你们找人说事的态度?” 陈长安没看陈淑婷:“行,你们既然来了,我总要给淮南王面子。” “给我的婢女道歉,我可以给你们盏茶时间!” 陈淑婷真的是咬牙了! 让她堂堂的郡主给贱民婢女道歉,陈长安咋想的? 就算她道歉,婢女敢应? “陈憨子,你!不!要!太!过!分!” 陈淑婷呼吸急促,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陈淑婷,你不觉得很搞笑吗?”陈长安不为所动。 “相比于你们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我只不过是让你道歉,过得哪门子份?” “不道歉也行,离开我的庄园!” “你!” 陈淑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要气死了! 掌柜们都很意外,听状元郎的意思,以前是认识郡主吗? 这是什么情况? “淑婷,诚心诚意,向‘红落’道歉。” 陈红落终于开口,特别提醒了红落。 这样,陈淑婷心理上能更容易接受,而且她们来找陈长安,正事还没说呢。 “大姐,你,你……” “别废话,你不道?” 陈红落咬了咬红唇:“好,那我来。” 陈红落一步步走到少女身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 她,骄傲如孔雀,尊严是她最坚固的铠甲。 然而此刻,她却选择将这一切统统放下,什么尊严,什么身份,全都不顾了。 她只想让九弟回家,像以前一样,跪舔自己。 膝盖触地。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为之寂静。 她重重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红落,对不起,我四妹不该打你。” “淮南王府长郡主陈红落向您道歉,请原谅她。”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忏悔! 少女都吓哭了! 长郡主居然也叫陈红落,这…… 什么情况啊! 所有的掌柜都是目瞪口呆! 瘫坐在地上,久久都不能说话! 开什么玩笑啊! 那是长郡主,身份高傲的长郡主! 谁敢想,她居然真的跪下,给一个婢女道歉! ……这都够婢女吹嘘一辈子! 掌柜们更是颤抖的看着陈长安。 状元郎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逼得长郡主跪下道歉? “长郡主,您快起来,快起来!” “呜呜,我只是贱民,受不起您如此大礼!” 少女想要伸手去扶陈红落,但却不敢触碰她的身体。 自己就是因为触碰才被打的啊! 陈红落反正放下了面子,回头看着陈长安:“状元郎,可以了吗?” “不可以,我再给红落磕头?” 说实话,陈长安也没想到陈红落会真的给婢女跪下。 杀人不过头点地。 陈长安也没有为难他,对少女说道:“红落,你今天无故受了委屈,回头去孙静怡那里取二两银子。” “去看看病,没问题便算,有问题我定要为你讨还公道。” 少女连连摇头。 就是打了一个巴掌,又不重,肯定没事的。 但是状元郎为了他不惜与淮南王府作对,让少女还是备受感动。 陈长安站起身,对掌柜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想去茅房的可以先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静怡,去泡壶茶,她们只有盏茶时间。” 陈长安说走就走,看着他的背影,陈红落有些茫然。 以前,陈长安看到姐姐,不分场合的都会扑过来,缠着姐姐问长问短。 但现在……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像是看着陌生人! 冰凉,毫无温度! “你们费劲心思的找我,什么事?” 陈长安坐在茶室,拿起滚烫的热茶,眉宇间带着不耐烦。 第67章 普!天!同!庆! 陈长安不停的喝茶。 刺耳的茶壶盖子摩擦着茶杯表面,陈长安想快点喝完,结束这次碰面。 陈红落心情慌乱,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开门见山。 “九弟,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娘病了!” “娘从白帝城回来后,身体就不行了,在国医堂,淑婷说她生命垂危。” 陈长安滑动茶盖的手,微微停顿。 抬头看着陈红落:“真的假的?” 陈红落心里一喜:“真的,我特意带来淑婷,不信你问她!” 陈淑婷赶紧说道:“是,我可以作证。” “娘身体本就不好,连日来旅途劳顿,又吃了有毒的菌类,确实要不行了。” “九弟,我们毕竟一奶同胞,你去看看吧?” 两个姐妹都是充满期待。 看情况,果然有门,陈长安还是顾忌娘亲生死的! 陈长安放下茶杯,突然笑了。 “要不行了?那就是还没死喽?” 陈红落表情一凝,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提前通知我这个好消息?” “静怡,你给我记着一下,如果楚嫣然真的死了,就给我们雇工好好放三天假,乐呵乐呵!” “哦哦哦,对对,再给我买几挂鞭,好好地放一放!” 陈长安大笑:“普天同庆!” 陈红落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硬! 没听说谁的娘亲死了,做儿子要给雇工放假,还买鞭炮庆祝! ……这是大不孝! 陈淑婷咬牙开口:“九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娘怎么说也给你生命,你怎么能不去看看她?” “陈淑婷,她给我生命不假,但五百两银子,我已经报答了她的生育之恩!” 陈长安丝毫不退让:“我早就说过,我没有父亲,没有娘亲,我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甚至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消息?” “当然,这非常不错,普!天!同!庆!” “你,你……禽兽不如!” 陈淑婷气得颤抖,指着陈长安的鼻子大骂。 “是啊,在淮南王府,我确实禽兽不如,这不是你们逼得?” 陈长安很平和:“行行行,我应该表现的悲伤一点,跪下来好好求求你。” “四姐啊,求你给楚嫣然治好行不行?” “哈哈哈!” 陈淑婷脸色铁青,陈长安这是什么态度啊! 陈长安话锋一转,脸上充满杀机! “陈淑婷,你还当是以前呢?” “我因你们每一个身体健康担心,我夜不能寐,恨不能生病是我,我愿意替你们承受病痛!”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贱!” “你们不要试图改变我,我谁都不认!” “把我弄急眼了,我就带着兄弟们去国医堂庆祝!” “爱死不死,跟我无关!” 陈红落听到这话,噗通一声冲着陈长安跪下。 她没有了所谓的尊严! “九弟,别这么说,你是拿刀子生生的割着大姐的心啊!” “大姐后悔了,不该那么对你!” “求求你回去吧,看一眼,哪怕是看娘亲一眼也好啊!” 陈长安冷漠的一笑:“陈红落,我只是个状元,当不起郡主这一跪!” “我听说楚嫣然跟着陈浮生一起去了白帝城,是为了她的儿子走关系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报应来了吧?” 陈长安举起手,指着陈红落,陈淑婷:“你们等着,你们的报应也很快。” “我还是那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你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九弟!”陈淑婷气死了,厉声说道,“你怎么能诅咒我们?还状元呢,说话就伤人!” “陈淑婷,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大呼小叫?” 陈长安怒目圆睁:“当初我跪舔你们,你们把我当成是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高兴了,给我块骨头;不高兴了,一脚把我踹开!” “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嘴脸,脏心烂肺的畜生!”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我不想跟你们多说!” 陈长安起身说道:“我最后警告你们,淮南王府哪怕全死光了,我都不会去看一眼!” “还有,陈舒婷,给我下毒的事,你最好心里有点逼数!” “我不想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 陈淑婷吓得半死! 下毒,这可能是她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儿! 彭,彭,彭! 门外有人敲门,周乾坤带着人走了进来:“大哥,你找我?” “乾坤,将这两人给我赶出去!” 陈长安指着陈红落:“在庄园门口贴块牌子,淮南王府的人跟狗不得入内!” “陈红落,不要再打扰我!” “再有一次,我们就是仇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陈长安喝完了一壶茶,转身就走。 陈红落瞬间慌乱:“九弟,大姐错了,我错了,给我个机会,我好好补偿你!” “九弟,你回来……呜呜呜!” 陈长安连头都没回! 他彻底的失望了,就好像如他所说,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别说是陈红落后悔了,就算王爷全家后悔…… 陈长安也不为所动! 周乾坤有些蛋疼,尴尬的说道:“两位郡主,我大哥什么脾气,你们也领教了。” “赶紧走吧,不要让我难做。” 陈红落看着周乾坤。 他可能也是没有办法,奉命行事。 陈红落只能在周乾坤的护送下,离开了庄园。 周乾坤做事很快,在庄园的大门上,用很大的一块牌子,写着红字。 “淮南王府的人跟狗不得入内!” 旁边还写着七个滴血的“杀”字! 陈红落忍不住哭了起来! “九弟,九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呜呜!” 陈淑婷看到杀字,也有些难受:“大姐,走吧,我们告诉父王,让父王带兵过来!” “不行,不能让父王知道!” 陈红落痛苦的说道:“我们已经做错了,难道还要错上加错?” “淑婷啊,今天我才知道,他心里真的好恨!” “恨我们恨得牙关发痒,恨我们都得去死!” “谁的错,谁的错?” 陈红落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陈淑婷也是浑身冰冷。 还能是谁的错? 她!们!的!错! 第68章 让陈长安断子绝孙,他怎么原谅? 陈长安站在楼上,冷冷的看着陈红落坐在地上。 他的表情上只带着冷笑,凝神不语。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他过分,大姐明明都认错了,都后悔了,还不能原谅她吗? 不能! 就说一件事! 前世陈浮生叛变,让陈家人剐了陈长安,陈红落抢着动了第一刀! 割了陈长安哪里? 就那里! 她还在笑,问陈浮生:“狗憨子断子绝孙了,十一弟啊,你开不开心啊?” 就是这样!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陈长安怎么肯原谅! 房间的门忽然打开,孙静怡走了进来。 陈长安没有回头,孙静怡叹息着说道:“哥,已经贴了牌子,我觉得……” “觉得我对她们有些过分?” 陈长安呵呵笑道:“静怡,你不知道她们对我对我做了什么,不要说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孙静怡不好再说,只是摇头说道:“我现在有点怀念在慈幼坊的那段日子。” “虽然每天都在思念双亲,但看到你被淮南王府接走,我们很开心。” “至少,世界上多了父母爱你。” “爱我?就是这种方式?”陈长安摇头轻笑,“别傻了,我宁肯从未离开慈幼坊!” “你骗人。”孙静怡认真的说道,“在慈幼坊,我们经常拿着纸板,画上家人。” “你做父亲,我当娘亲,照耀和乾坤当我们的儿子。” “我们经常聚在一起,畅想着天伦之乐。” 陈长安喟然叹息,孙静怡继续说道:“你走的那天,我们没有送你,知道我们都在干什么吗?” “我们躲在小黑屋,抱头痛哭。” “我们的父亲,娘亲,怎么没来接我?我们恨!” “恨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生下来就没人疼,呜呜呜!” 回想起往事,孙静怡就再也忍不住,呜呜痛哭。 陈长安有些心疼,温柔的将孙静怡搂在怀里。 年长到十六岁,按照大楚的律法就可以婚配了,但陈长安心神纯净。 搂住孙静怡,也没有丝毫的邪念。 “不哭了,我们都长大了。” 陈长安刮了刮孙静怡的鼻子:“好好努力,证明没有父母,我们的人生一样精彩。” 孙静怡笑了笑:“哥,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你现在做的这些,不就是想证明没有淮南王府,你过得依旧可以很好吗?” “说明,你心里还是在乎他们的。” 陈长安按照孙静怡的嘴唇:“这点你可说错了,我从未想过向淮南王府的人证明什么。” “实话跟你说,淮南王府有个非常重要的敌人!” “上次我在陈战面前故意激怒他,我以为他忍不住,会败露出本性。” “但实际上,我错了!” “……他比我想象的更能隐忍!” 孙静怡愣住,仔细的回想:“你的弟弟,陈、陈浮生?” 陈长安没有回答:“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你只需知道,今生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放弃乾坤,放弃照耀!” “我们,永远是兄弟。” 孙静怡看着陈长安目光清澈,咬着贝齿。 “只是……兄弟……吗?” 孙静怡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陈长安摇头不语。 楚国将乱,他哪里有闲心考虑儿女私情? ……到了齐国再说啊! …… 陈红落跟陈舒婷失魂落魄的返回国医堂。 陈碧君正守着楚嫣然,听到身后脚步声动,看到两人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陈碧君满怀期待:“九弟没跟你们回来,明天来吗?” 陈红落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 陈碧君看到大姐仿佛没有了灵魂,眼圈发红。 猜都能猜到,陈红落必然在陈长安那里受了委屈,她怎敢继续刺激大姐? 幸运的是,楚嫣然的体温没有那么高了。 到了晚上,楚嫣然就已经苏醒,几个女儿聚集在一起,给楚嫣然吃着水果。 陈战带着一身戎装的陈浮生走了进来。 陈浮生穿着金甲,每一片甲叶都精巧细致,彰显着非凡的工艺。 腰间悬挂着长刀,刀柄镶金嵌玉。 昂首挺胸,威严不可侵犯。 陈浮生进来之后,就赶紧说道:“娘,都是我不好,连累您生病了。” 楚嫣然扭头,看到陈浮生很英俊帅气,满意的点头。 “娘给你准备的这副战甲怎样?” “去镇南军中,军士们都很羡慕你吧?” 战甲,是楚嫣然花费五万两白银,专门为陈浮生购置。 穿着去淮南王军营当中炫耀。 陈浮生心疼的摇头:“娘,我宁肯没有这套战甲,相比于旁人羡慕的目光,我只希望您健康。” 这孩子,到了什么时候心里都有娘! 楚嫣然大笑道:“还是我的生儿会说话,来,给我剥橘子。” 陈浮生听话的坐下,楚嫣然张开檀口,吃了一枚。 “甜,生儿就是很会剥。” 楚嫣然摸了摸陈浮生的头,挑眉说道:“王爷,我已经问清楚了,皇上的意思,让生儿先去太学院。” “那里教授官员建制,府衙构成,以及各个机构的用途。” “太学院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前往各地。” “王爷,你那镇南军副都统之职,给我生儿留好。” 陈浮生双眼大亮,随后将光芒深深掩埋。 “娘,我不去镇南军,我想陪着娘。” “娘为我操碎了心,而您日渐衰老,我舍不得您。” 陈浮生居然还流出了眼泪。 楚嫣然欢喜的说道:“娘知道生儿舍不得我,但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奔流到海。” “娘怎么能因为自己,耽误你的前程?” “在镇南军中好好干,用不了几年你父王就会将兵权交给你!”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享福了!” 陈浮生趴在娘亲的怀里,只是不肯。 可他越不肯,楚嫣然就越是要给! 足以证明,她对这个养子爱的有多深沉。 “姐,我们……要不要说下九弟的事情?” 陈碧君趴在陈红落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毕竟九弟是状元,如果副都统给了十一弟,九弟呢?” 陈红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别说了,娘疾病未愈,提起九弟她会更生气。” “咱们找机会再说。” 陈碧君想了想,大姐说的没错。 她们转身想要去吃饭,陈战却开口拦住她们。 “老大,你们等下。” 陈战威严的走出来,抱着双臂,一派大将之风尽显。 “憨子呢?” “他娘都生病了,他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还是说,你们没有通知他?” 憨子? 楚嫣然当即就是一怒,扭头看着陈红落。 第69章 起来了!难以遏制! 陈红落本不想说,但奈何陈战询问。 陈红落只能低头:“父王,娘亲的身体未好,等她痊愈我再行禀告?” 陈章皱眉,楚嫣然冷笑。 “我身体没问题,红落,跟我说!” “我想知道知道,在憨子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 陈红落还想拒绝,楚嫣然大声的说道:“给我说!” “是,娘,您不要生气。” 陈红落浑身哆嗦,只能点头说道:“我去过九弟哪里,但他……” 陈红落欲言又止,陈战冲腾起一股战意。 “不来看他娘?” 何止是不愿意过来。 他还说如果娘亲死了,就给雇工放几天假,还要买鞭炮庆祝呢。 但是,陈红落不会将这话说出来。 “九弟很想过来,但是……他很忙,没空。” 这话出口,陈战当然不相信! 试问,娘亲都生病住院,哪个儿子不得放下手头的事,衣不解带的照顾? ……陈憨子这就是不孝! “畜生,果然是畜生!”陈战狠狠地捶打桌子。 “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你们都应该向生儿这样,离不开自己的娘亲!” “双亲都不顾,还怎么指望他?” 陈红落摇头,想说什么,却没说。 感情这东西最奇怪,是双向的。 想让儿子付出什么,做父母的有必要给儿子一点好处。 哪怕是一丁点甜头,儿子都能为你赴汤蹈火。 从古至今,有几人能像舜一样?(注1) ……那是传说! 楚嫣然却没有怎么动怒,只是声音冰冷。 “王爷,你看看怎样,我就当这个儿子已经死了,从未生过他!” “连我生病都不来,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幸好我还有生儿!”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简直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陈浮生还在拱火! “娘,不是的,九哥也是想您的!” “大姐说,他或许太忙……” 陈浮生话都没有说完,楚嫣然就打断:“别替那个憨子说话!” “忙只是借口,他有什么可忙?” “倒是能去青楼,忙着男欢女爱,忙着播种才是真的!” “王爷,你说呢?” “哼,你这儿子已经废了!” 陈战面色有些难看,陈红落赶紧说道。 “娘,不是的,九弟没有去青楼。” “他的公交运营的很好,我听说他在官府取得了手续,还在碧海晴天落了脚。” “真的,发展的特别好。” 碧海晴天? 陈战微微愣住,楚嫣然也是大惊失色。 碧海晴天那不是区区贱民可以去的地方,皇亲国戚才能去! “不可能!” 楚嫣然咬牙说道:“憨子不过是赚了两个臭钱,怎么可能运营的很好?” “再说,不可能去碧海晴天,他!不!配!” 怎么说娘亲都不相信,陈红落叹口气。 “娘,我怎么敢骗你?” “我刚和四妹去了碧海晴天,九弟现在手下的雇工至少两千多人,这是我们看到的。” “我们没有看到的呢?” “就算按照三千辆公交,每辆公交配置两人……” “九弟现在掌管着八千人多人的吃喝拉撒。” 陈浮生微微咬牙,陈战和楚嫣然也是满脸无语。 八千多人! 就算按照每人月一两银子,单单月俸就要支出八千多两! 这还不算吃喝! 人吃马喂的,需要多少银子? “王爷,是不是你暗中帮助了憨子?”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楚嫣然回头质问陈战。 陈长安虽然发展的很好,但是整整八千人,还有许多马匹,没有陈战的帮忙,打死她都不信。 陈战摇头:“我怎么帮助憨子?” “你不帮忙,他能有那么多银两?” 楚嫣然大怒,咬牙说道:“你说把后院都交给我,憨子性格当中有缺陷,我这是在矫正他!” “可是你倒好,背着我帮他,有你这么做的吗?” 陈战猛然回头:“我说了,没!有!帮!他!” “帮就帮了,夫妻间就最重要的是诚信!” “我要说多少次……” “父王,娘亲,你们别吵了。” 陈红落赶紧打断:“父王可能真的没有帮九弟,九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他前往了肃州,募集到了50万的白银。” 陈战身体狂震,楚嫣然也不可置信! 50万两白银……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肃州商会都是傻子吗? “一定是假的,没有会那么傻!” 50万两白银对于淮南王府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十六岁的废物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甚至强过了楚国95%的人! “老大,事情会不会有误?肃州商会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银两?” 陈战皱眉,他也不敢相信。 “不是,淑婷亲眼所见,让淑婷跟您说说。” 陈淑婷当即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陈战点点头,楚嫣然却气炸了! “王爷,你听到了吗?” “憨子现在还没有见过皇上,就利用皇上的名头耀武扬威,如果被皇上知道,肯定是你教的!” “到时候怎么办?我们全家都会死,会死的!” 陈战不语,陈红落摇头说道。 “娘,不是的,九弟只是说了这种可能性,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 “而且我还听说,五十万白银只是前期的价格,现在有许多人拿出银票,几百万的购买一成股份。” “不管您怎么想,九弟起来了,真的起来了!” 起来了! 而且是难以遏制的势头。 这一点,就算是楚嫣然都不可能否认。 楚嫣然话锋转变。 “行,就算他起来了,但这就是他对自己娘亲的态度吗!” 楚嫣然咬牙切齿:“我昏迷不醒,他都不过来看看我,这就是他做人的失败!” “王爷,你给皇上写封奏折,新科状元不孝,人品不行!” 楚嫣然这么说,陈红落无法辩解。 陈战没理会楚嫣然:“树大招风,憨子的实力发展的越快,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皇上本来就顾忌我们拥兵自重的武将,憨子死命的发展,不是害人?” 陈红落低头,害人,害什么人? 如果九弟经商皇上就要心有顾忌,那自己呢? 自己经营霓裳坊,罪过更大! 再说了,九弟已经挂出了牌子,“淮南王府的人与狗不得进入”,只是没有告诉父王罢了! 楚嫣然抓到机会:“对,对,还有这茬!” “陈憨子这是想引起皇上的关注,进而把祸水引到我们家!” “他的良心都坏了,用心可诛!” 陈战点了点头,迈步走出屋外。 他要查清楚,皇上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 注1解:舜孝顺,《新编二十四孝图》编纂孝感动天。 大意是,舜母亲早亡,继母生子名象,继母与弟象对舜心怀嫉恨。 舜的父亲眼瞎,又不辨善恶,偏听偏信,对舜虐待,以至加害于舜。 有一次,他们要舜去修仓,待舜登上仓顶,他们却抽去梯子,放火焚烧。 舜挟着两个斗笠,从仓顶飘然而落,毫发无损。 又有一次,他们要舜去淘井,舜刚下到井中,便有土石滚落,舜从井下的地道中不慌不忙走出,使继母及弟象十分惊恐。 尽管他们对舜屡次加害,舜对父母孝敬如初,对弟象依然友好。 帝尧知舜至孝,把治理天下的大位禅让给他。 第70章 你们又怎么说? 以淮南王的身份来说,打探陈长安的一切都不难。 翌日清晨,陈战满脸困惑的回来。 楚嫣然看着陈战,就迫不及待的问:“王爷,皇上得到了消息,想要对你不利?” “快,赶紧带兵,封杀他!” 陈战摇摇头:“没有,皇上并不知道消息。” “那就更得封杀了啊!” 楚嫣然叫嚣着:“倘若皇上知道憨子假借他的名头四处吹牛,还是要牵连到你!” “咱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陈战依旧是摇头:“那些商人都不肯出卖憨子。” “如果我怎样诱导,怎么恐吓,他们都不肯,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陈战看了看陈红落,目光幽幽。 陈红落低头,她心里明白怎么回事。 陈长安当众维护那些商人,陈红落又是当面给少女道歉,商人感激陈长安还来不及。 怎么会出卖陈长安? 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 陈战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我的军师做了衡量,他说憨子这件事虽然看着赚钱,但后期的把握非常难。” “我认真考虑过,不如咱们把公交归拢到淮南王府……” “一来发展快,二来能缓和跟憨子关系,何乐而不为?” 陈战想的太天真了!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认为陈长安任由人拿捏? 早就不是了好吗! 楚嫣然却拒绝道:“王爷,家事归我打理,你越界了!” “憨子觉得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我偏不如他的愿!” “想跟我斗,我弄死他!” 陈红落听得窒息。 这是娘对亲生儿子说的话吗? 陈红落忍不住:“娘,既然您要他死,当年为什么还把他接回来?” 楚嫣然愤怒的回头:“你说什么?” “我只是搞不清楚,九弟是您的亲生儿子!” 陈红落眼里噙着泪水:“他不好好发展,您说他废物,垃圾,活着只是浪费粮食。” “现在他发展的好,您也不高兴。” “试问,您到底想让九弟怎样?” “他做错了什么啊!” 陈红落本是说句公道话,楚嫣然当即坐起。 “陈红落!你给我跪下!” 噗通! 陈红落不敢违抗,果断的跪在了地上。 “他在慈幼坊长大!” “多调皮你也知道,小偷小摸的习惯染上了不少,我要不对他严厉,他如何成才?” “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小时候我也这样对你!” 陈红落不敢苟同:“娘,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现在九弟都十六岁,已经成年了!” “那!也!是!个!孩!子!” 楚嫣然怒吼道:“我不管教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到时候再连累我们王府,这个责任谁负?你吗?我是为了他好!” “还有,什么公交项目,就想着骗银子,淮南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陈红落更是无语! 跟楚嫣然说不清楚,把目光看向陈战:“父王,您劝劝娘啊!” “您说了,有意将公交归拢到淮南王府,这就说明,至少您认为公交可以赚钱!” 陈战刚要说话,楚嫣然从牙缝里说道。 “不要麻烦你父王,家里事,我说的算!” “憨子肯定做不好,到最后肯定亏银子,肯定的,这是肯定的!欠一屁股债!” “到时候,谁能过去给他擦屁股?” 楚嫣然抬起头:“只有我,我是他娘,他会回来求我!” “娘!!!” 陈红落忍住悲痛:“你还不明白,九弟真心不愿跟我们扯上关系!” “在王府,他得到了什么?” “每月五两银子的月俸,还是六年三年的新衣服?” “您什么都没有给他,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啊!” “娘,您错了!” 楚嫣然双眼通红的看着陈红落! 盛怒下,她直接爆出粗口! “你他妈的给我住口!” “陈红落,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憨子给你下药了?” “值得你为他说话?” 楚嫣然拍了拍胸膛:“我对憨子或许苛刻,但我良心摆正,行的直!” “我只想告诉他,银子不是那么好赚!” “可是九弟已经赚到了!” “那又能怎样!!!” 楚嫣然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怒吼道:“赚了银子是吧?” “王猛,你给我过来!” “带上你的侍卫,去大街上给我砸,看到憨子的马车就砸,看到坐马车的人就打!” “看看那些贱民,谁敢跟淮南王府为难!” 王猛低头,楚嫣然还命令不动他。 但是说不过就动手打砸人家辛辛苦苦弄来的资产,这他妈是人做的事? 陈红落当即面如死灰。 楚嫣然一向独断专行,她认为对的事情,就算父王都无法阻拦。 在这时候,陈红落忽然明白了。 陈长安为什么不回家? 有这样的娘亲,你还回家吗?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陈红落只能低头。 “九弟发展起来不容易,请您高抬贵手,不要砸了了九弟的营生。” “我不敢了,错了,错了。” 陈红落最后还是给楚嫣然认错,楚嫣然打蛇随棍上! 陈红落认错,远远不够! “你是我女儿,错了就错了!” “我只想告诉你,陈憨子是个小偷,是个没品行,没道德的人,公交只是骗人的罢了!” “王猛,你还不快去!” 王猛心尖都是颤抖:“陈王妃,我……没有军令。” “王爷,你还等什么,赶紧下令!” 楚嫣然老气横秋,大声说道。 “放肆!区区一个女子,也敢跟相公这么说话?” 在手下人面前,陈战或许觉得有些丢面子,寒声说道:“还不给我跪下?你找打!” 噗通。 楚嫣然给陈战跪下:“王爷,我只是为了淮南王府!” “你想包庇憨子,他想害死你!” “不信,你就看着吧!” 楚嫣然就这点好,在外人面前给足了淮南王脸面。 陈战点头:“老大,你给我盯着憨子,我也会派人深入调查。” “如果他真的是骗人,我会出手!” “妈的,不好好管教,他当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陈红落闭着眼,这个家九弟待着有什么意思? 父王最终,还是和楚嫣然站在了统一战线! 陈淑婷听屋子里吵的激烈,一直都没有插嘴。 等到声音渐小,她才轻声说道:“父王,你现在可能真的教训不了九弟。” “不仅赚钱了,他的人脉也非常不错。” 楚嫣然都笑出了声音:“人脉?有肃州商会的那些贱民支持,就很了不起?” “你父王一怒,他们人头落地!” 陈淑婷依旧摇头:“不是,贱民没什么可说。” “如果是国医堂,华方,华神医呢?” “想要收陈长安为义子,存了传授衣钵的打算,你们又怎么说呢?” 第71章 牝鸡司晨 听到这个消息,陈战和楚嫣然都是愣住。 华方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 那是皇家以前的御医,国医堂三位院长之一! 当初淮南王亲自带着陈淑婷登门,想要华方收陈淑婷为关门弟子,人家就是没有给淮南王面子! 淮南王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走掉! “老四,你说的……是真的?” 陈战有些犹豫了。 “当然是,不信你可以在国医堂随便问郎中。” 陈淑婷没有任何表示:“或者,我去将华神医请来,你当面问问他也好。” “父王,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九弟以前是困龙陷入泥潭,现在的他,早就一飞冲天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战脸色铁青。 这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都已经两天了,股份的价格还是提高不上去。 陈长安有点心急,难道真的得等自己去见过皇上,价格才能提升到千两银子? 这些掌柜的怎么这样,六百万,好像是商量好了! 陈长安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准备前往白帝城。 今天,陈长安宴请了华方。 总吃人家的好东西,陈长安要走了,总应该回请不是。 席间,华方问了陈长安跟淮南王府的过往。 这事对华方没有什么隐瞒,陈长安一五一十,说了快一个时辰。 他双眼通红,端着酒杯说道:“华叔,您说,我怎么原谅淮南王府?” “这些日子走出那里,我才真正的做回人!” “我还能回去当狗吗?” 华方只是跟陈长安碰杯,满怀心事。 这是陈长安家事,华方也不好多说:“长安,没有淮南王府的支持,再想往下走,很辛苦。” “辛苦不怕,我没有家人,但我还有兄弟!” 陈长安压抑的说道:“我白手起家,在风雨中送鱼,买下古董倒卖,跟怡红院谈成了合作。” “我以前没有靠着淮南王府,以后更不会!” 华方皱眉说道:“你娘……哦,陈王妃的楚家在白帝城是名门望族,跟他们无法产生关系,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 “仕途?呵呵。”陈长安笑了笑。 他没想过当大楚的官员,只是为了弄到官方身份,进而跟齐国通商罢了。 “华叔,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好,天下大乱也说不定。”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渔符,想到回淮南王府,我浑身都不自在。” 华方展颜轻笑:“有什么不自在?” “你的长安杂诗已经印刷出来,各个豪门捧为天人之作,订购者络绎不绝。” “有了名气,又岂能不去气气淮南王?” 陈长安愣愣的看着华方。 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公交的事情,倒是没空关注诗集的印刷与销售情况。 “这样,这件事我替你运作。”华方端着酒杯。 “我联系江都的许多豪门,让他们都出马车,派下人跟你去淮南王府,给陈战形成压力!” “渔符?呵,他还会不给你?” 有华方肯帮忙,那实在是再好也没有。 陈长安端着酒杯,华方摆了摆手:“不喝了,已经够了。” “长安,陪我走走,跟我说说,你到了白帝城,打算如何?” 陈长安赶紧会了账,跟华方边走边聊。 他主要说的是想要离开楚国,去各国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这也算给华方大大预防针。 至于他能不能听懂,那是华方的事情。 …… 楚嫣然身体已经康复,就不用在国医堂住着了。 她带着众人走出来,就看到外面铜锣声响。 “duang,duang,duang!” “公交马上发车,全程30公里,随上随下,招手即停!” “只需要两枚铜板,赶紧上车!” 看着民众们排队上车,楚嫣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憨子,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放着堂堂九世子不做,偏要被华方收为义子,你把淮南王的脸面放在哪里? 还有,你的公交我看着怎么这么生气? “王爷,派王猛过去,砸了憨子的公交?” 陈战哼了一声,脸色阴沉的上了马车。 就好像陈淑婷说的,华方虽没有兵权,但当了这么多年御医,在白帝城岂能没有人脉? 砸公交不是什么难题,但华方一旦支持陈长安,淮南王也是很麻烦! “回家!” 陈战冷冷的说了一句,马车朝着淮南王府走去。 每隔一会儿,就能看到公交车。 车身上印刷着广告。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清风书院教授状元诗词,火热报名,即日开启。” 随着陈长安考中状元,每日前往清风书院求学的学子络绎不绝,王夫子也赚的盆满钵满。 为了支持陈长安,他也做了广告。 优美的文字,动人的诗句,让陈战有些心动。 “王猛,四处走走,看看憨子都做了哪些广告。” 陈战下达命令,王猛自然不好多说。 前方路口转弯,几条身影从饭庄出来。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正指指点点,对着身旁的少年说话。 少年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躬身听取。 陈战咬牙! 正是憨子陈长安,而那位老者就是国医堂的华方! “好啊,居然被我撞见他!” 楚嫣然眼里闪烁着凶光:“王爷,停车,告诉王猛去把憨子抓过来!” “请出家法,我好好教训他!” 陈战生气了,厉声呵斥:“大街上如何能擅自抓人?” “你没看到憨子身旁站的谁,华神医!” “当面抓走憨子,你想让我去白帝城,当面向皇上说清情况?” “不要胡闹,牝鸡司晨!” 楚嫣然被陈战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不耐烦的说道:“是是是,我是牝鸡!” “但我们就看着憨子这么嚣张?” “连他娘亲的生死都不关注,这还能不收拾他?” “收拾也不是今天!” 陈战不想再说:“王猛,回家!” 看着几辆马车调转方向,华方倒是笑了笑:“长安,你看那是不是淮南王的马车?” 陈长安傲然一笑:“八马拉车,不是淮南王还能是谁?” “看来,淮南王是惧怕我会添乱,这才不敢见你。” 华方手摸着胡须:“等等我,我联系好了豪门,跟你亲自去淮南王府。” “淮南王会给我几分薄面吧?哈哈哈!” 第72章 抢夺憨子机缘 回到淮南王府,陈战心情十分恶劣。 几个女儿也没去惹父王的不痛快,安顿好楚嫣然,就各自回房。 陈长安的小木箱还在陈红落的房间,陈红落坐在桌前,拿出了一副画像。 这是妙手丹青齐寿山的化作,绘制的是陈战全家。 画完之后,楚嫣然觉得衣服颜色太过艳丽,就换了身衣服,让齐寿山重新绘制。 九弟请求娘,将这副画给他。 这事本来是一件小事,陈红落早就忘了,看到九弟收藏,她这才想起。 打开画作,陈红落微微发怔。 画作已经破损。 在纸张的最右侧,原本是陈长安的位置,此时却留下一个窟窿。 还记得那天,陈长安脸上带着欢欣,愕然,有些紧张,忐忑的站了两个时辰,这怎么突然就没了? 陈红落声音颤抖:“九弟,是你自己划破的吗?你居然连跟姐姐同框都不愿意……我,我……” 陈红落心死如灰,这个姐姐做的相当失败!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陈淑婷走了进来。 她的双眼红红的:“姐,我看了九弟的日志,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 “反倒是我们,尽情的伤害他,精神和肉体上对他进行蹂躏!” “九弟说的没错!” “钉在木板上的钉子,即便钉子拔出来,但木板上依旧有伤痕!” “姐,我后悔了,我以前怎么能对九弟这样啊!” 陈淑婷浑身没有半分力气,瘫坐在地上呜呜痛哭。 而哭,是会传染的! 陈红落心疼的根本无法呼吸:“别说了,别说了!” “你看看,九弟把自己的画像拿走了,他甚至不愿意和我同画出现!” “我比你更加可恨!” “不,不是!”陈淑婷擦了一把泪水。 “江月卿曾跟我说过九弟才华的事情,但我没看,还说九弟写的是淫词艳曲!” “还有,江月卿都相信九弟能够募资成功,但我固执的认为不可能!” “我给过九弟什么?做过什么?” “……难怪他不认我!”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能是流出许多后悔的泪水。 家里是楚嫣然说的算,就算她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楚嫣然,楚嫣然不会相信! 她很固执,对陈长安似乎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 告诉父王…… 别扯淡了! 淮南王军务很忙,有时候整月都看不见人! 告诉他,他也只能交给楚嫣然! 两个人正在哭泣,胡伯敲了敲门。 陈红落擦了擦眼泪,只听胡伯禀告道:“郡主,江家的江月卿小姐来了。” “她得知陈王妃病了,特意带着礼物过来看看。” “王妃让您出去看看。” “知道了。” 陈红落扶着陈淑婷起身。 两姐妹洗了把脸,这才走到楚嫣然的房间。 刚靠近门口,就听到楚嫣然心烦意乱:“月卿,连你都知道我生病了,前来看看我,你看我生的那个憨子!” “为了公交,为了赚钱,连娘亲的性命都不顾了!” “不可原谅,简直无法原谅!” 陈红落推开房门,只见江月卿坐在床边。 她轻摇了摇头:“陈王妃,或许你怪不着长安,他还找过我呢。” 陈红落有些好奇:“找你?找你干什么?” 江月卿对陈红落点头:“让我找父亲,帮他审批一条手续。” “他说做过市场调查,主要集中在豪门小姐远行不方便,还有安全问题的事上。” “打算打造专供小姐旅行、住宿的房车,通体不用木料,用钢板打造,再配置许多护卫,那就行了。” 楚嫣然登时双眼一亮。 “这是憨子的下一步发展规划?” “打造这样的车辆,可能需要两千两,再配置许多护卫,这得多少银子?” “他还没学会走,怎的就想跑?” “我也是这么说,但长安告诉我,赚银子谁会觉得太快呢?” 江月卿站起身,鞠躬道:“我来只是看看陈王妃,陈王妃身体不舒服,月卿不敢过多打扰。” 江月卿款款跟陈红落互相行了万福,然后就离开了。 坐在自己的马车,江月卿呵呵笑了笑。 “臭弟弟,我能帮你就到这里。” “但是,我很困惑啊,明明是可以赚钱的法子,为什么要告诉淮南王?” “自己赚不好吗?” …… 淮南王府,江月卿离开以后。 楚嫣然躺在床上盘算了许久,终于,她脸上浮现出喜色。 “红落,去把你十一弟叫来。” 陈红落看了看天色:“娘,这已经很晚了,恐怕十一弟早已睡下……” “睡下把他叫起来,我有大事跟他商量!” 楚嫣然怒气冲天,杀气腾腾。 陈红落没有办法,只能去卧房叫来陈浮生,跟着他走进楚嫣然的卧室。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浮生跪在床前,担心的说道。 “还是我的生儿好,娘没事!” 楚嫣然笑吟吟的看着陈浮生:“生儿,憨子这个月做出了公交,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陈浮生脸色一暗,微微咬牙。 从他知道陈长安做出公交,他就四处收集资料,此时对陈长安的发展极熟。 “我得说,是我们一直小看九哥了。” “我问过坐公交的那些贱民,他们都说公交虽有许多不足,但胜在便宜,他们都很喜欢。” “还有贱民说,九哥不愧是状元,这还没有担任任何职务,就为百姓做好事。” “现在民间呼吁他当江都知府的呼声很高。” 陈浮生心里不爽,但嘴上还得说:“娘,您给九哥认个错,让他回家吧?” 楚嫣然一听这话,当即捶打了床板。 “我是他娘,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娘给儿子认错?” 楚嫣然冷笑道:“我承认,憨子的发展出乎我们的预料,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在强大的背景面前,他狗屁都不是!” 楚嫣然坐起身,脸上带着兴奋:“生儿,娘从我的私房钱里,拿出十万两银子,其他的你去找各位姐姐入股!” “最好凑齐三十万两,聘请护卫,打造钢铁马车,一定要高档,安全!” “就叫淮南房车,娘出面给你撑腰!” 淮南房车? 这不是江月卿刚说了,九弟的下一步计划? 陈红落有些懵了:“不可!” “娘,这是九弟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点子,您这样横插一脚,让九弟怎么样?” “这不是帮着十一弟抢夺九弟的机缘?” 抢夺机缘? 那你可说对了,我就是要抢夺憨子的资源! 告诉他! 离开淮南王府,他狗屁都不是! 第73章 只有淮南王府,只有父王才能帮你 “什么叫抢憨子的机缘?” 楚嫣然十分不爽的说道:“他有这个想法,我也有这个想法,只能说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谁规定生意只能他做,银子都是他赚?”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娘这是强词夺理。 但是,说的好他妈的有道理。 楚嫣然打开床头的木箱,里面都是金银首饰,还有厚厚的许多银票。 她都没看,将银票递给陈浮生。 “生儿,你好好准备,好好做,一定不要输给憨子!” “只要你的势头发展的可以,娘就去跟你父王说,将淮南王府半数交给你!” “不要让娘失望,娘等着给你哄孩子!” 陈浮生脸上一红:“娘,我可不是为了对付九哥,只是不想让您失望。” 楚嫣然更是大笑,让陈浮生赶紧回房准备。 陈浮生点燃油灯,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脸看起来十分阴沉。 从上次被陈长安踹了一脚,陈浮生心里就很是防备! 无论从那点来说,九哥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陈战的中心就会偏移,到时候淮南王府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陈浮生用力的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 “三姐陈春花是个脑残,最喜欢我,她应该能出资五万两?” “还有陈秋月,父王最喜欢他!” “大姐、二姐最近有些不对头,少拿一点!” “四姐可以……” 盘算到了天明,陈浮生料想中就是五十万两白银。 看着东方升起的旭日,陈浮生志得意满:“你能募资如何?我的起点就是你现在的高度!” “五十万两白银,可以打造二百两马车,雇佣护卫!” “陈长安,我真希望看到你吃惊的嘴脸!” …… 碧海晴天庄园。 江月卿正在陪着陈长安喝茶,笑吟吟的看着他。 “臭弟弟,这是我娘出版的诗集,拿来给你看看。” “另外,你交代我的事情,昨天我去过淮南王府,已经为你办妥了。” 陈长安对诗词没有兴趣:“真的?陈浮生在场?” “不在。”江月卿摇头,“你说有淮南王府人在场就行,只有陈红落和陈淑婷去了。” “我还要回国医堂坐诊,我娘说,哪天你走的时候,去我们家坐坐。” “她给你亲自下厨,再算算赚了多少银子。” 陈长安赶紧站起身:“我送你。” 刚送她走出庄园大门,孙静怡就跑了过来。 对江月卿点头,随后说道:“哥,淮南王四郡主又来了,她在门口等着,没有擅闯。” “她说想要见你,事关你的发展问题,要见见吗?” 原则上,陈长安是不想见的。 但今天不行,谁知道楚嫣然做了什么安排? 江月卿抿嘴轻笑:“看我的面子,那就见见吧,臭弟弟,走吧。” 陈长安就坡下驴,跟江月卿来到门外。 陈淑婷正在这里等着,看到淮南王府的人与狗不得入内,她心里一阵复杂。 江月卿点头轻笑:“淑婷,怎么你也过来了?” “江月卿?你……跟我九弟走在了一起?” 陈淑婷见他们举止亲密,诧异的说道。 江月卿脸上发红,摇头说道:“我都18岁了,咱们楚国有女大男小的先例?” “别瞎说,我只是跟长安一见如故,认他做了弟弟。” 陈长安轻笑道:“姐,你先回国医堂,等哪天我空了,再跟你娘约。” “你家让我有温暖的感觉,我肯定去。” 陈淑婷浑身冰冷。 江月卿的家让陈长安有温暖的感觉,淮南王府呢? 江月卿上车离开,陈长安面无表情。 他抱着双臂,抬头看天:“四郡主,是我姐说让我见你,我才来的。”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陈淑婷颤抖的说道:“九弟,我才是你姐……” “就凭你,也配当我姐?” 陈长安不屑的笑出声音:“四郡主,你是不是庸医吗?不知道升麻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我曾经以为你是救人的天使,没想到你是杀人的恶魔!” “要不是我姐说让我来见见你,我根本不会出来!” “少废话,说吧!” 陈淑婷身体颤抖,见陈长安转身想走,她着急了。 “九弟,我有事,听我说完你再走!” “父王知道了你做公交的事情,他的军师说后期很难掌握,你可能操作不了。” “父王的意思,让你回家跟他商量!” 陈长安轻蔑的看着陈淑婷:“淮南王?我是生是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九弟,不要这样说!” 陈淑婷摇头说道:“不管怎样,他是我们的父王啊!” “那是你的父王!” 陈长安毫不客气:“就算我跟你回去,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发展吗?” 陈淑婷当即一愣,满心的痛苦。 就算陈长安跟他回去,陈战不会说什么,但楚嫣然呢? 有多少恶毒的事情在等着陈长安? “我知道,你就是想骗我回去,然后大笑!” “不是的……” “不是什么不是!”陈长安露出吃人的表情。 “我说一件事,你自己回忆回忆,到底是不是!” “你喜欢楚嫣然买的挂坠,就把它悄悄的拿走,楚嫣然打我,问是不是我偷的!” “你在饭桌上边吃着龙虾边笑,说肯定是我拿的!” “楚嫣然狠狠地抽着我鞭子,她抽的越重,你越开心,跳着脚的叫好!” “别说你不记得!” 陈淑婷如遭雷击。 这件事刚发生十几个月的时间,她当然记得! “当时我在想,你是国医堂的圣手,救死扶伤啊,怎么会诬陷我呢?” “一定是我哪里得罪了你,我认错,认罚!” 陈长安一甩袖子:“都到了今天,你还跟我玩这个?” “陈淑婷,你打错算盘了!” 陈淑婷剧烈的颤抖:“九弟,九弟,我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哎哟,四郡主啊,你可别在我面前流泪!”陈长安大笑道。 “我只是提醒你,你对我犯的错绝不是这一条!” “除非我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信你的鬼话!” 陈淑婷抬头:“九弟,我是诚心诚信知道错了!” “你跟我回家,以前的所有我都如实禀告娘亲,要打要罚,我都认!” “求求你,行吗?” 陈长安依旧摇头,呵呵一笑:“陈淑婷,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以为你的那点手段,可以瞒过楚嫣然?” “她知道,从始至终她都知道!” 陈淑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楚嫣然居然知道? 那她为什么还不要命的打陈长安? “你说谎,娘不可能知道!九弟,你误会了娘啊!” “误会?就当我是误会吧。” 陈长安心很累,根本不愿跟陈淑婷再说:“我答应江月卿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走吧。” 陈长安进去庄园,陈淑婷快走两步。 “九弟,你先等等!” “你对娘亲的误会,现在还不知道时谁对谁错,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 陈淑婷大声说道:“娘已给陈浮生投资,打造房车!” “想要一举击溃你!” “你危险了,只有淮南王府,只有父王才能帮你!” 第74章 打死他! 陈长安心情一震,上钩了! 只要楚嫣然出手,陈浮生被耽误了时间,就能推迟他造反的时间。 陈长安就有更多的时间发展。 心里虽然高兴,陈长安却回头怒道:“房车?这是我的主意!” “说,楚嫣然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给陈浮生去做?” 陈淑婷用力的点头:“还能是谁,是你口口声声的好姐姐,江月卿!” “江月卿把你卖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是真心待你,还能有谁啊!” 陈长安都无语了! 你们还真心待我,巴不得我早死呢! 陈长安回头怒视着陈淑婷:“陈淑婷,你不用故意挑拨我跟江月卿的关系!” “我忙完手里的事情,会亲自去淮南王府,找楚嫣然问个说法!” “她仗势欺人,不得好死!” 陈长安走回状元,陈淑婷却高兴的半死! 不管怎么说,九弟答应了! 他答应回家! 陈淑婷开心的坐上马车,当即往霓裳坊兴趣。 她想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跟大姐分享! …… 陈长安回到房间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孙静怡看到如此高兴,诧异的问道:“哥,人家都抢了你的机缘,你怎么还能如此开心?” “抢了我的机缘?那就让他去抢!” 陈长安不放在心上,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让你去买一件最贵的暮云纱,分析变色成分,有结果了吗?” 说起这事,孙静怡就摇头苦笑。 “说起来,那些豪门的公子小姐,都很可怜。” “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在暮云纱染色的过程中,用了你说的那些药剂。” “可是……” 孙静怡有些害怕的说道:“哥,真的有必要都曝光吗?” “这件事牵连很大,我怕淮南王……” “当然没必要,我掌握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最好派人盯进了霓裳坊,要到了陈红落研发多彩衣的时候。” “为了赚银子,她在多彩衣添加的颜料会更多!” 孙静怡只是微微一叹,转身离开。 …… 霓裳坊。 陈红落研究进展的很不顺利,多彩衣的色泽看起来并不是很光鲜亮丽。 霓裳坊的大师傅有些头痛:“掌柜的,我们已经添加了过量的药物,多彩衣还是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我们宣布失败,还是研究普通的布料?” 陈红落摘下面纱,轻轻的摇头。 “工坊要发展,再说,几年来都没有创新,多彩衣还是要做。” “再将药材加倍,试试。” 大师傅浑身猛颤。 “掌柜的,如果再加药材,我怕会……” 大师傅的话还没等说完,陈淑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姐,好消息,好消息!” 陈淑婷乐不可支:“九弟说,这两天回来,准备跟娘亲好好说说!” 九弟要回家? 陈红落大喜过望,兴奋的看着陈淑婷:“真的假的?” “我找了九弟那么多次,他都拒绝……” “当然是真的!” 陈淑婷有点邀功的意思:“我跟他说,父王说他控制不了,但他不放在心上!” “我又说娘准备打造房车,九弟就很生气!” “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要回去问娘要个说法!” 陈红落激动的连连点头。 九弟既然肯回家,不管是因为什么,那就是一个胜利! “淑婷,咱们分头行动!” “你去告诉你二姐,我亲自去镇南军通知父王,然后我们在家里汇合!” 陈红落拉着陈淑婷就向外走:“这次,争取将九弟留下来!” 陈淑婷用力的点头,两个人分头行动。 霓裳坊到圣子监本来就不远,陈淑婷很快通知了陈碧君。 走回淮南王府,陈淑婷咬了咬牙。 她想到了陈长安说的。 如果娘亲真的知道她偷了东西,却故意打了陈长安…… 她都无法理解,娘为什么会这么做? 走到客厅,楚嫣然状态依旧不好,正在那里跟陈秋月下着斗兽棋。 陈淑婷伸手摸了摸楚嫣然的脉搏,终于放心:“娘,你身体没什么事了,这总算一件好事。” 陈秋月撅嘴说道:“那是,十一弟有了能打败憨子的机会,娘可开心了。” “一开心,心情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楚嫣然得意的发笑,没有说话。 陈淑婷觉得还得问问楚嫣然:“娘,十个月前,你买了一个挂坠,我拿走了,你却因此打了九弟。” “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楚嫣然白了陈淑婷一眼:“怎么,现在承认了?” “哼,我当然知道是你拿的,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承认!” 果然,娘居然一直都是知道的! 陈淑婷呼吸急促:“娘,您早就知道,那……为何不惩罚我?” “我记得您狠狠地打着九弟,都要把他打死了啊!” 陈秋月不懂陈淑婷为何如此:“四姐,你还找惩罚啊?” “你是娘的亲闺女,又是国医堂的圣手,把你打伤了,你怎么治病救人?” “但憨子就不一样了,随便怎么打都可以!” 楚嫣然点头,陈淑婷心脏紧紧的一抽! 我是娘的亲闺女不假,但陈长安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份,他比自己强多了! 见陈淑婷面色难看,欲言又止,楚嫣然倒是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 “娘,娘,我……没什么。” 陈淑婷想跟娘好好掰扯掰扯,但料想也说说不清楚。 “娘,我刚才去找了九弟,他说……回家问您要个说法。” 噗! 楚嫣然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去。 喷的陈秋月满身都是! 陈春花一边给陈秋月擦着,一边说道:“哎哟哟,憨子终于要回来了?” 陈秋月也是摇头尾巴晃。 “我早就知道!” “哼,发生点事就走,惹了一屁股麻烦就回来,他算什么东西!” “等他回来,看我不让他好看!” 陈淑婷咬牙,怒道:“七妹,好好地对九弟,人家是状元,身份不一样!” “身份,还什么身份,能改变我是他七姐的事实?” 陈秋月不为所动:“再说了,每年都有状元,他不过会做两首诗,哄皇上开心,那又能怎么样?” “我不用做诗,这次去白帝城,也见过了皇上!” “他咬我啊?” 陈淑婷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以前,她或许也是这么认为,不觉得有什么。 但站在陈长安角度,这么话是多么刺耳,陈长安是怎么受的? 不怪他不肯见自己,不肯见淮南王府的人! “九弟不仅仅是状元,也是优秀的掌柜。娘,这次他回来,您好好跟他说说……” “我?好好跟他说?” 楚嫣然都要气死了:“这个畜生,怎么有脸见我?” “秋月,把家法给我擦干净,让淮南王府的下人都出来,站在院子里仔细给我看着!” “我是怎么管教这个逆子!” “打死他!” 第75章 九世子,好威风啊! 楚嫣然还是这副态度! 陈秋月屁颠屁颠的去取家法,就是一根打磨光滑的狼牙棒。 陈淑婷摇头说道:“娘,九弟好不容易回来,您能不能不要打他?” “父王也说了,他的公交相当不错!” “你这不是要赶九弟离开吗?” “我怎么赶他了?”楚嫣然不解,“从头到尾,我都在找他!” “那个畜生呢?他又是怎么做的?” “拿刀对着我,生病不来看,我打死他又能如何?” 陈淑婷无话可说! 看问题不能只盯着别人,人家为什么那么对你? “娘,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行吗?” “九弟回来,这对我们淮南王府来说是好事,听听九弟怎么说,然后我们全家帮他!” “……这样九弟就不会走了!” 楚嫣然摇头,固执的说道:“我没说不帮他,但先要打他一顿家法!” “如果他知错,淮南王府自然还认他,让他把公交交给生儿,他给我去好好当官!” “如果不知道,淮南王府来的容易,走可就没那么容易!” 陈淑婷都想上去给楚嫣然两个巴掌! 九弟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产业,凭什么给陈浮生啊? 再说了,九弟好不容易回来的! “你不用说了,回到你的房间反省!” “我告诉我,我是为了他好!” “自古伴君如伴虎,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在皇上面前丢的只是淮南王府的人!” 楚嫣然居然不让她说了! 陈淑婷几番想要留下,最终被护院强行带走! 陈淑婷这个生气!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不让九弟回来! 到了晚上。 陈红落跟陈碧君都回来了,知道陈淑婷没吃饭,两个姐姐来到她的房间。 见到姐姐,陈淑婷总算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就是这样,我都气死了!” “娘不听劝,陈秋月火上浇油,还去拿来了家法!” “这样的王府,九弟回来还能干什么!” 陈淑婷痛哭的看着两个姐姐,心情很不好。 陈红落知道了娘亲的想法,只是苦笑摇头:“淑婷,不用害怕,父王还在呢。”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父王会拦着母亲。” 陈淑婷摇头:“父王真的会拦着母亲?他心里也有气!” 陈红落叹口气,她也不知道。 陈碧君毕竟是夫子,想问题自然比陈红落远。 “大姐,四妹,我不关心这些问题。” “你们想,九弟发展的很好,有银子,有了人脉,他为什么要回来?” “这里面,你们不觉得有问题?” 陈红落皱眉,是啊! 九弟之前对她们都是那种态度,这怎么突然转变了? 陈淑婷看着二姐:“他说,要回来问娘要个说法。” “这种话只能骗骗你。”陈碧君依旧摇头。 “娘的做法虽然可耻,但却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九弟想到的办法,其他人就不能做。” “知道有人想他死,他躲避还来不及,怎么能主动撞上枪口?” 陈淑婷有些好奇:“想他死?谁?” 陈红落咬牙:“在九弟心里,是我们都想他死。” 陈淑婷愣住,无奈的闭上眼睛。 是啊,都想他死! 九弟,还会回来吗? …… 这两天,陈长安那头也很忙! 华方给他联系了十三家豪门车辆,还从官府给他叫来了掌管户籍的两位讼师。 陈长安跟讼师说明了情况,并且将离身契拿来给讼师查看。 有离身契在手,讼师很肯定告诉陈长安。 “那就没问题了。” “从大楚现行的律法上说,是认可离身契的,如果淮南王不给,完全可以打官司。” “加上你状元的身份,渔符肯定会到手。” 有了讼师的告诫,陈长安更是心神安定。 他给了两位讼师五十两银子。 虽然万事都已经准备就绪,但两位讼师能跟着去也好,逼也得逼着淮南王将渔符拿出来。 这还不够,陈长安必须好好的气气淮南王! 陈长安穿上了皇上御赐的状元服。 鲜红的大红色面料,满身金色刺绣。 陈长安微微动作,状元服随风而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宛如一首美妙的乐章。 衣服上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陈长安长得本来就不差,而状元服更加突出了他的伟岸,就彷如一道霞光,鹤立鸡群! 他胸前扎上大红花,骑上高头大马。 人生四喜之一,金榜题名时! 江都府尹听说状元要游街,当即派了衙役过来。 十二名威风凛凛的衙役,拿着“状元游街,百姓避让”的牌子,威压的站立两侧。 身后跟着豪门十三辆鲜红的马车,处处一派喜气洋洋。 “状元郎,诸事已准备完毕,请问是否出行?” 衙役恭敬的跑过来,抱拳禀告。 “出行!” 陈长安深深的吸口气:“目标淮南王府,声势浩大,出发!” “是!” 衙役们赶紧拿过铜锣,duang、duang的敲着! 吸引过来许多百姓! “手捧钦点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状元游街啦!” “百姓避让,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张灯结彩!” “文曲星下凡,众人瞻仰啊!” 陈长安的队伍在大街上走的缓慢,衙役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众百姓热烈的拥堵在道路两侧,纷纷高喊! “状元郎,是我们江都的!” “状元郎啊,您来执掌江都吧,您的公交真心不错啊!” “是啊,我们向圣上请命!” “这状元郎真的好帅,我春心荡漾了怎么办?” “我与春风皆过客……状元郎,给我做首诗吧,呜呜呜!” 江都百姓呼喊着,声音都要响彻天际! 周乾坤看着群情激荡,更是觉得爽到没边了。 这是属于陈长安的荣耀,作为他的兄弟,周乾坤脸上也有光! 游街,一直游到淮南王府! 陈长安一拉马缰绳,几个衙役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 一瞬间。 鞭炮声音震天,浓烟弥漫。 陈红落正在吃着早餐,听到门外传来鞭炮声,她有些狐疑。 当胡伯打开大门的一刻,满脸的震惊! 天啊,这…… 什么情况? 九世子,好威风啊! 第76章 我跟憨子拼命 陈长安端坐于骏马之上! 身姿挺拔如松,风采卓然。 他胯下的骏马神骏非凡,四蹄轻扬,鬃毛随风舞动,似有风雷之势。 门外,衙役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步伐稳健,神情肃穆,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在前开道。 其后,豪门权贵们盛装相随,华服美饰,珠光宝气!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队伍中,旌旗飘扬,猎猎作响,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这无比壮阔的场景! 阳光倾洒而下,为这豪华的队伍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使其更加璀璨夺目,令人叹为观止! 是的,陈长安荣耀而归! 整个淮南王府都有些吃惊,全部都吓傻了。 陈长安伸手,周乾坤扶着他从马上下来。 陈长安对着胡伯抱拳:“胡伯,我有能力养你了,跟我走吧?” 胡伯心头狂喜! “九世子!” “天啊,真的是九世子,您终于回来了!” 胡伯想着先去向淮南王禀告,跑了两步,却又噗通跪下! “九世子,原谅老奴,我实在是高兴!” “请您跟老奴回家,王爷正在等你!” 陈长安苦笑。 胡伯居然完全没将自己的说法放在心上,不过这也没什么。 陈长安告诉旁人等候在门外,自己一甩袍袖,迈着状元步,缓缓的走进淮南王府。 陈红落是长郡主,看到陈长安这么威风的回来,眉宇间都蕴含着喜色! “九弟,太好了,你终于回家了!” “回家?这不是我的家。” 陈长安冷笑,回个屁的家。 他的家是慈幼坊,是清风书院,是碧海晴天,总之不是淮南王府! 陈碧君也赶紧跑出来:“九弟,你真威风,二姐羡慕你!” 陈长安冷冷的瞥了一眼陈碧君,扔出一本长安诗集。 “陈碧君,以前我很喜欢你的诗。” “但现在,你的诗在我眼里狗屁不通,都是一些名门闺秀的无病呻吟之作。” “给你一本长安杂诗,好好看,好好学,我是怎样做诗!” 陈碧君脸色通红,只能无奈的接过来。 陈淑婷站起身,担忧的说道:“九弟,你回家就回家,这怎么这么多人?” “娘对你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和谐啊!” “和谐?我的样子是来求陈王妃?” 陈长安只是冷笑:“那你们可太低估你们了,我要将淮南王府弄得鸡飞狗跳!” 陈红落等人当即皱眉! 果然,陈长安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浮生从座位上起身,腆着脸来到陈长安跟前,呵呵赔笑。 “九哥,你好帅,真好看!” “来,弟弟给你引路!” 陈浮生讨好的想要去扶陈长安,陈长安当即阴阴的一笑。 是,他是不愿意跟陈浮生发生冲突。 但是,前世他捅了自己三千六百刀,这仇陈长安如何能忘? 再说了,现在身份比他高! “贱民!” 陈长安扬起巴掌,狠狠地冲着陈浮生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饱含着前世的愤怒!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陈浮生都被打蒙了! 他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陈红落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几乎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陈长安,状元郎这是干什么啊! 楚嫣然却气炸了! 当即一拍桌子起身,怒吼道:“反了,反了,你这个畜生,居然敢在淮南王府打我亲爱的生儿?” “王爷,这种事我忍不了,别怪我下手无情!” “胡伯,关门,放狗!” 楚嫣然气得浑身都哆嗦,恨不能弄死陈长安! 胡伯尴尬的没有动作,陈长安朗声笑道:“哟,陈王妃,听说您生病了?” “这没有没有病死,脾气好那么暴?” 听到陈长安这话,楚嫣然几乎气晕过去! 陈秋月气得起身,插着小蛮腰:“憨子,你真是无法无天,越来越放肆!” “状元怎么了,父王手下有很多状元!” “赶紧给我跪下!” 陈秋月颐指气使,陈长安傲然的看着陈秋月。 “千人骑,你怎么跟状元郎说话呢?” “你最好给我搞清楚,我是状元,而你狗屁都不是,你有淮南王撑腰,我的背后是皇上!” “让我给你们跪下?淮南王是准备谋反吗?” 陈长安说的非常大声:“那是不是我要给淮南王下跪,称呼他为万岁?” 陈战双拳紧握,杀气腾腾的看着陈长安。 这儿子真的是变了! 不一样了! 伶牙俐齿! “畜生,你要胡说,我们没想造反!” 楚嫣然也被陈长安一句话堵了回去:“说,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的生儿?” “不说清楚,我跟你拼了!” 陈长安傲然不惧:“说什么说?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状元,他故意接近我,身上带着凶器,万一他捅我一刀怎么办?” “不信你们去检查他的靴子,有没有寒光闪烁的匕首!” 楚嫣然登时无语! 陈浮生靴子里的确有把匕首,那是陈战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却被陈长安拿来说事。 陈浮生心里也有气,嘿嘿的笑着:“九哥,对不起,我忘了……” “别他妈的叫我九哥,你不配!” 陈长安抓着陈浮生的领口,冷笑道:“陈浮生,你就是欠抽,欠揍,我要是淮南王,早就杀死你了!” “妈的,一个贱人生的狗杂种,一个养子,你装什么逼呢!” 养子,贱人生的狗杂种! 陈浮生一股火冲上了脑门,刚要跟陈长安说清楚,但强行忍了下来。 不行,不行! 还不知道淮南王是什么意思,只能隐忍! 陈浮生顺势给陈长安跪倒:“九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求你了,你回来王府,我走,呜呜!” 陈长安大感意外。 自己都属于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陈浮生居然还能忍? “去你娘的吧!” 陈长安一脚踹飞了陈浮生,呵呵笑道:“你小子可以,为了心里的目的,这么能忍?” “行,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玩。” 陈浮生趴在地上,只是一直哭。 虽然楚嫣然爱他,但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还得陈战做主。 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弄死陈长安? 楚嫣然看着生儿被打,真的,都要气疯了! 她咬牙扶起陈浮生:“生儿不哭,你有娘呢!” “谁说你是样子,在娘的心里,你比亲儿子强多了,比他还要亲!” “王爷,这事你管不管?” “不管,我跟憨子拼命!” 第77章 砸,可劲砸! 淮南王不能不说话,冷冷的抱着双臂。 他还是有些威严的,身上带着一团气势:“憨子,你叫来这么多人,是想向我示威?” 陈长安摇头:“当然不是,我叫来这许多人,自然是怕淮南王害我。” “如果今天我走不去淮南王府,他们就会四处宣扬。” “所以,淮南王,你最好放下身段,好好跟我说!” 楚嫣然气得抽搐! 她咬牙怒道:“憨子,怎么跟你父王说话呢?” “你现在已经疯了,完全疯了,一个疯子不能进我王府的家门!” “我告诉你,这次我不教育好你,我就不是你娘!” 陈长安摇摇头:“楚嫣然,还心存幻想呢?” “我早就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是陈浮生!滚去哄你儿子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楚嫣然气得乱蹦,怒气冲天的大吼道:“秋月,把家法给我拿来,我非得揍他!” 陈秋月转身想去请家法,陈长安却摇头说道。 “你敢打我?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我身上穿的虽不是黄马褂,但是皇上御赐的状元服,你打我,就代表打了皇上的脸面!” “……还说淮南王府是不想造反?” 楚嫣然顿时浑身僵硬! 不打陈长安几下,她出不了心里的这口气,可是陈长安坐在皇上的大腿上! 妈的,娘的,真尼玛憋屈! 陈战却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不错,不错,准备充分,不打没把握之仗。” “陈长安,你像我的种。” 陈长安眉头一怒,陈战摆了摆手:“行,状元郎,请坐。” “老大,你给状元上壶茶,坐下说。” 陈战表现的很从容,陈长安也不好继续跟着他们杠。 陈红落很快端上来茶,给陈长安倒了一杯:“九弟喝茶,慢点,小心烫。” “不用,我怕你们给我下毒。” 陈长安态度冷漠,陈红落脸色一暗。 果然,陈长安还忘不了这茬。 陈战没在乎这些:“长安,我听说你的公交发展的不错?” “还行。”陈长安志得意满,“自肃州商会募资五十万,现经常有掌柜的找我。” “一成的股份价格达到了六百万,但,还没有达到我心里预期!” “你的预期是多少?”陈战不慌不忙。 “这似乎跟王爷无关?” “是跟本王没有关系,但你是我的儿子。” 陈战摇摇头:“凭我多年的经验告诉你,摊子不能铺的太大,后果你难以承受。” “赚了行,亏了就是失信于民,很多人都会过来淮南王府讨债。” 原来陈战忧心的是这些! 陈长安摇头大笑:“你放心吧,没人知道我这段不精彩的过往,绝不会牵连到淮南王府!” “也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今天来,是为其他的事!” 陈战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质问你娘为什么扶植生儿?哼……” 陈战话没有说完,陈长安就摆手道:“不是。” “不是?” 陈战冷笑的看着陈长安,那是为了什么? “我很想做房车,它是新的赢利点,但谁有银子谁先做,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陈长安语气中带着无奈:“就算楚嫣然给陈浮生做了,陈长安拖不跨,打不烂,迟早都是我的!”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索要渔符!” 渔符? 陈战脸色一沉,陈红落等人大惊失色。 渔符不能给陈长安! 一旦给了,陈长安就从形式上,跟淮南王府没有了一丝丝联系。 这样就算拿到官府,也得承认他孤儿的身份! “九弟,你不要乱说,我们都爱你,你回来吧?” 陈红落慌张的拦住陈长安,痛心的说道。 “长郡主,你别扯淡了行吗?” 陈长安漠然摇头:“从我进你们淮南王府的大门,楚嫣然一口一个畜生,我能回来?” “实话跟你们,今天这事,你们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这两位是府衙讼师,他们会替我做主!” 陈长安对着门外挥手,两位讼师走了过来。 他们对淮南王保持了极大的尊敬:“王爷,我们看过离身契,觉得您似乎没什么理由留住状元郎。” “只要您在这份契约上签字,交还渔符,状元郎就不会为难你。” 另一位年轻的讼师初生牛犊不怕虎,抬高了几分声音:“王爷,签字吧。” “就算闹去了江都府衙,您也不占便宜。” “实在不行,我们回去作废渔符,再发给状元郎新的,还是这个结果。” 整个大厅陷入沉寂! 陈战怎么也没想到,陈长安回来不是寻求他的帮助,而是为了拿到渔符,彻底的跟淮南王府断绝关系!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就算他想发脾气都做不到! “九弟,你……” 陈战挥手,没让陈红落多说。 “憨子,你想想再说!” 陈战目光幽幽,盯着陈长安:“你的公交一定会失败,有渔符在,淮南王府脱不了干系。” “没有渔符,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仔细想想!” 陈长安都笑了:“淮南王,从我离开王府的一刻,你关心过我的生死?” “就算失败还能怎样?砸锅卖铁,我也还得起!” “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成功!” 陈长安越说情绪越高:“现在看,我是状元郎,有公交,跟你们是平等的交流!” “说句托大的话,你们,都已经不配让我正视!” 陈战心头火起,死死地看着陈长安。 陈红落咬牙说道:“九弟,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状元郎还是无法跟淮南王府抗衡。” “大姐求求你,不要跟父王这么说话!” “不这么说,那要怎么说?”陈长安回头。 “难道让我像狗一样给他们跪下,受到楚嫣然的家法,将我打得死去活来,你们才能满意?” “这,这……不是!” 陈红落慌张的摇头。 “不是什么不是,只要我下跪,我可以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长安有些不耐烦:“淮南王,陈王妃,你们生我不假,十岁之前却并未养我!” “在淮南王府的六年,欠你们银子我都已全部还清,陈长安可以拍着胸膛,堂堂正正的和你们对视!” “你们也搞清楚,我来不是求你们,而是拿回属于自己的权益!” 陈长安从讼师手里拿过契约:“签字,要么江都府衙见!” 陈长安不留情面,步步紧逼。 楚嫣然气得脸色煞白,怒吼道:“王爷,把渔符还给他,给他!你派人出去,将公交砸了,扔了!” “看看这憨子还敢不敢跟我们这么说话!” 砸我的公交? “那可太好了!” “陈王妃,你去砸,狠狠地砸,不用给我面子!” 陈长安冷笑:“我也想看看,是楚国的律法硬,还是淮南王硬!” “砸,可劲砸!” 第78章 血口喷人 楚嫣然还想说话,陈战咬牙制止。 就算你想砸了陈长安的公交,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这不是知法犯法,影响江都的安定。 “陈长安,你赢了。” 陈战告诉胡伯去拿出渔符:“我很好奇,拿走渔符,你想认谁为爹?” “华方,华神医?” 显然,陈战知道了华方想收自己为义子。 陈长安摇头:“不是,华神医只是仰慕我的才华,故而才跟我有了交集。” 楚嫣然冷笑出声:“憨子,就会说些疯话!” “你还有才华,狗屁的才华!” “不知道你是怎么花言巧语,让华神医为你所用,恶心,相当恶心!” 陈碧君身体一颤,走到楚嫣然身边:“娘,九弟、九弟说的没错。” “这是他的诗集,您看看。” 陈碧君将诗集放在楚嫣然的手里,生怕她不看,开口解释道。 “这首沁园春雪,是在科考的会场上所做。” “全篇充斥着雄浑伟岸的气象,纵横千万里,展示了大气磅礴、旷达豪迈的意境。” “……” “这首《雨霖铃·寒蝉凄切》跟第一首不同,九弟用温柔的笔触,将离别的场面描绘的栩栩如生。” “起承转合,优雅从容,情景交融,蕴藉深沉。” “将情人惜别时的真情实感表达得缠绵悱恻,凄婉动人,堪称抒写别情的千古名篇。” “……” “最让人心动的,就是最后的这首《无题》。”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好美,真的好美,呜呜呜!” 美到动人心魄! 美到让陈碧君呜呜的哭出了声音! 原来,九弟才是淮南王府最有才华的那个人,甚至比她这个夫子都强! 陈碧君看着胡伯出来,整个人都发疯了! “九弟,求求你,二姐后悔了,以前不该那么对你!” 陈碧君痛哭着给楚嫣然跪在地上:“娘,您不要再殴打九弟,他是淮南王府振兴的希望!” “我也不同意!” 陈红落拦着胡伯,也给楚嫣然跪在地上:“娘,求求你不要责骂九弟!” “渔符不能给他,不能!” “娘,求您了!” 陈淑婷跪在地上,大声祈求! 楚嫣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却没想到,陈长安先行气炸了! “几位郡主,你们他妈的这是干什么?” “我好好地过来,拿走渔符,你们这样给谁看呢?” “我不可能再回王府,不可能继续给你们当狗!” 陈红落泪眼婆娑的回头:“九弟,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大姐错了,大姐后悔了!” “我发誓,以后都不会那么对你,求求你再给大姐一次机会!” “我去你娘的吧!” 陈长安根本就不信她们! 或许,自己回到淮南王府的几天,她们会对自己不错,但时间一长呢? 时间长了,还是一样! 再说,陈浮生还等着杀他呢! 陈长安快步走到陈战跟前,伸出手:“淮南王,渔符,咱们一刀两断!” 陈战拿过渔符,在手里摩擦! “憨子,想拿走渔符,你做梦!” 楚嫣然居然跳出来横生枝节! 陈长安脸色一沉:“陈王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真想走律法程序?” “走就走,淮南王会怕你?” 楚嫣然怒气冲天的说道:“我管你什么才华,总之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其他的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在,你就别想得到渔符!” 楚嫣然将渔符抢过来,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样,陈长安就得不到! 陈长安都要气死了! “好,好,那就走律法程序!” “楚嫣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你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只是不好明说!” “你他妈的也别逼我,不然咱们鱼死网破!” 楚嫣然浑身裂开! 儿子跟娘说话,一口一个他妈的,这谁能不生气? “九弟,不能骂娘,你快道歉啊!” 陈红落急了,拉着陈长安的状元服。 “松手!” 陈长安一甩袍袖:“陈红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人在做,天在看,你会不得好死!” 陈红落寒毛倒立! 天地良心,她只是不想事态扩大,九弟怎么能诅咒她啊? “楚嫣然,我透露一点秘密!” 陈长安眯缝着眼:“十六年前,内乱四起,你对淮南王说,是叛乱的武将将我弄走了是吧?” “根本不是!” “是你!你亲手把我丢在了慈幼坊!” “我问问你,你敢说不是!” 陈战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当即回头,怒视着楚嫣然。 所有姐妹都有些发愣! 娘亲明明说是武将抢走了陈长安,这……怎么回事? 楚嫣然脸色一变:“你、你、说谎……血口喷人!对,就是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哈哈,你说是就是!”陈长安大笑。 “楚嫣然,我知道一切,只是还没有到最终揭秘的时候,你瞒不住!” 楚嫣然剧烈颤抖,陈长安继续冷声说道。 “就是因为你的狠心,所以我才在慈幼坊度过了十年!” “如果没有你,换一个生我之人,我现在早就在淮南王的军中展露头角,成为不弱于淮南王的少年将军!” “就这,你有资格说我小偷小摸?一切都是你!” 气氛越来越压抑!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九弟,没影的事不要乱说……” “陈红落,是不是不说你难受?” 陈长安冷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今天我不怕拆穿你!” “我在回到王府之后,展现出了经商的天赋,你害怕我夺走你的霓裳坊,害怕它不属于你!”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设计我,是不是?” 陈红落如遭雷击! 陈长安又说道:“就说我给雇工训话的那次!” “我发现雇工存在偷懒的状态,就跟他们说了末位淘汰,按件结算月俸,我错了吗?现在你是不是这么做的?” “可是当时的你呢?” “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的巴掌,让人将我赶出去!” “陈红落啊,你他妈才是最恶心的!” 陈红落只剩了低头哭泣! 她后悔,自责! “九弟,原谅我,呜呜呜……” “我不说,只是觉得没意义!” “你也最好把嘴给我闭上,你不让我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陈长安走到楚嫣然面前,厉声道:“渔符,给我!” 第79章 状告淮南王! 陈长安步步相逼,陈战挥手。 “憨子,你等等。” 陈战脸色难看:“楚嫣然,你跟我重新描述十六年的事。” “当初欧阳震天反叛,你说他抓走了长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嫣然咬着牙:“王爷,你怎么不相信我?” “当初就是欧阳震天绑架了我,还有尚在襁褓中的憨子!” “我亲眼看到欧阳震天将他抛弃!” 陈战模棱两可,点头表示犹豫。 他理解的事情真相,就是楚嫣然说的这样,不可能有错。 见楚嫣然说的郑重,陈长安嗤笑。 “是吗?” “不是你捂着我的口鼻,想要弄死我?” “欧阳震天说孩子无罪,你才把我放在了慈幼坊的门口?” 楚嫣然回头看着陈长安,眼里闪烁惶恐。 陈长安怎么可能知道当时的细节? 她已经确认过,周围并没有常人! “陈憨子,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 楚嫣然不肯认输,咬牙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有什么证据?” “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就算再怎么狠心,也不可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不可能!” 陈战也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虎毒不食子不是? “行得正,坐得直……哈哈,楚嫣然,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 陈长安摇头:“我不准备多说,不想跟你们产生任何联系,我恨不能你们都去死!” “渔符,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楚嫣然也不准备再待下去! 她冰冷的拉着王爷:“想要渔符,根本是不可能!” “陈憨子,我去洗澡,有种的话,就让人冲进来,我不怕丢人!” “王爷,走吧!” 陈战还想再说,但楚嫣然拉着他走进卧室。 陈长安都要气炸了! 妈的,本来都要成功了,楚嫣然这不是多添事端? 最关键的是,股份没卖出去,陈长安也不可能泄露那足以天塌地陷的消息! 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周乾坤!” 陈长安狠狠地摔碎了茶杯! “大哥!” 周乾坤也有些生气。 楚嫣然对陈长安这副态度,可想而知陈长安为什么不回家! 这样的家,这样的娘…… 是他,他也不回来好吗! “动手,将淮南王府给我砸了!” 周乾坤都无语了:“这,这……” “不用怀疑,我说的!” 陈长安怒吼着:“我也想看看,淮南王到底相当缩头乌龟当到什么时候!” “出了事有我,跟我砸!” 陈长安犹如一头失控的猛狮! 他的拳头紧攥,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珍贵的古玩被他扫落在地,化作碎片;华丽的屏风在他的猛力撞击下,轰然倒塌。 周乾坤目睹大哥陈长安这般疯狂的举动,心中的那股热血瞬间被点燃! 大哥都动手了,自己还怕个锤子! 他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哗啦,哗啦…… 短短几个眨眼,陈长安就将淮南王府砸的支离破碎。 出乎意料的,陈战并没有出来! 反倒是王猛走了过来。 王猛将钢刀递给陈长安,很客气:“世子,王爷说你心里有气,狠狠的砸,不用给他面子。” 我去你妈的! 陈长安看着王猛递过来长刀,真想拿过来,刀了淮南王府的所有人! 可话说回来,他能这么做? 陈长安一把将钢刀插在地上:“淮南王,你狠,算你狠!” “记住,记住,我迟早让你跪下!” 随即,气呼呼的带着周乾坤离开。 回去的时候,他没有骑着高头大马。 原本过来淮南王府,陈长安还觉得问题不大,却没想到淮南王还真敢不给他渔符! 不给我,那我就自己去官府! “两位讼师,你们也看见了,淮南王,陈王妃简直欺人太甚!” 陈长安咬牙低吼:“我想状告淮南王,麻烦两位帮我起草状纸,明日对簿公堂?” 讼师轻轻的摇头:“只怕状元郎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我们是能起草状纸,但江都府尹那里积压的案子很多,最快也得是三个月之后——这还得是淮南王不干预的情况下。” “状元郎马上就去进京面圣,时间上来得及吗?” 肯定来不及! 陈长安狠狠地捶了一下马车,讼师又说道:“这样,跟我们回到江都府衙。” “因渔符的关系,你没有明确的身份,江都府衙开张身份劵给你,等你见过了皇上,再跟他说明情况。” “料想这是小问题,皇上很可能不放在心上。” 陈长安听到讼师有办法,虽然只是临时的,无可奈何的只能选择接受。 淮南王,你等着我发展起来! 今日之耻,十倍讨还! …… 陈长安虽离开了,但留下了满地狼藉。 淮南王府客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砸了,可能都得价值十万两白银。 胡伯带人赶紧收拾,陈红落失魂落魄的回房。 桌子上放着陈红落的剪纸,红彤彤的,欢迎九弟回家,几个字似都在无情的嘲笑的。 陈碧君推门进来:“大姐,九弟说是娘亲手扔了他,你觉得……此事有几分真假?” 这才是重要问题,陈碧君比较关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陈红落后悔的情感有了宣泄口,哭泣道:“九弟说得对,他回来淮南王府,我就怕他抢夺霓裳坊!” “所以,我故意为难他,跟姐妹们嘲笑他,打他,骂他!” “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霓裳坊!” “是我,我是恶人,天大的恶人!” 陈红落趴在桌上,痛哭出声。 大楚这个国家就是这样,以男子为尊,陈长安回来就是要掌管淮南王府的! 可是,霓裳坊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啊! 怎么能给陈长安? 就是因为这,陈红落才处处凌辱陈长安! 陈碧君有些心疼,走过去搂住陈红落:“大姐,我知道你心里后悔,等九弟回来,感化他就好了啊。” “你好好想想,九弟说娘捂住了他的口鼻,如果是真的……” 陈碧君咬着贝齿:“那家里想让九弟死的人,不正是娘?” “……九弟,怎么回来?” 陈红落浑身都是僵硬!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是众多姐妹有人想要九弟死! 陈碧君这么说…… 还真他妈的有可能! ……到底是不是娘啊! 找娘问清楚! 第80章 平步青云?哈哈! 陈红落跟陈碧君做出了决定,来到父王的卧室。 她们的想法倒是不错,可刚来到这里,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哭声。 “王爷,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 “当年欧阳震天反叛,抓走了我跟憨子,是他,是他说要杀了憨子,我强行拦住!” “要不是后来你及时赶到,我就麻烦了!” 陈战没有那么好糊弄:“憨子为什么说你捂住他的口鼻?” “楚嫣然,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原谅你!” “我!没!有!做!错!” 楚嫣然大怒:“王爷,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想来你也知道!” “居然为了一个憨子怀疑我说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铿锵! 屋里传来打闹,看样子是抽出了宝剑。 不过,被陈战夺了下来。 陈战咬牙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不是让你寻死觅活!” “我冤枉啊,老天啊,我冤枉啊!” 楚嫣然失声痛哭。 陈战没有办法。 因为楚嫣然的娘家来头很大,楚嫣然虽怕他,但真发起火来,陈战还是忌惮三分。 无奈,软语安慰。 陈红落摇头叹息,只能带着陈碧君回房。 坐下来,咬牙说道:“碧君,你还记得欧阳舅舅吗?” 陈碧君点头:“怎么不记得,十一弟的生父,造反了,父王这才收养了他的儿子。” “他还是娘的表哥,英俊,风流倜傥。” 陈红落用手拖着香腮:“我有一个可怕的推断,要不要听?” “嗯?” “父王一连生下八个女儿,对母亲感到失望。” “随后就流连烟花之地,娘亲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很气恼,然后就跟欧阳舅舅联合演了一出戏。” “欧阳舅舅假意造反,绑架了娘和九弟,主要目的,是想看父王的态度。” 陈碧君点头,陈红落继续分析道。 “他们躲在深山老林,见父王迟迟没有过来,娘一时间恶向胆边生……” “最终是欧阳舅舅不忍,才将九弟扔在了慈幼坊。” “也就是说……” 陈红落闭上眼睛:“也就是说,娘一直都知道九弟在慈幼坊。” “接他回来,也只是为了折磨他!” “折磨父王的亲生儿子!” 陈碧君死死地捂住嘴唇,很有可能! 父王一怒杀了欧阳舅舅,收养了他的儿子,楚嫣然如何能不生气? 既然无法报复淮南王,就把账算在他儿子身上! 父债子偿吗! …… 陈浮生敏锐的预感到了事情不对,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脸上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少年一般轻浮。 “关伯,当年的情况,真的是陈憨子所说的那样?” 陈浮生的房间当中站着一位黑衣人。 看不清他的相貌,就好像影子一样,需要他的时候,影子会突然出现。 “是。” 关伯没有隐瞒,低声说道:“陈王妃确实动了杀机,想要杀了陈憨子,是你父救了憨子一命。” “此事老奴亲眼所见,做不了假。” “我父忠于淮南王,他救人我可以理解。” 陈浮生却好奇的说道:“陈王妃因何要杀了憨子,这本来就说不通。” 关伯没有说话,这是他也不知道了。 陈浮生深吸口气:“陈王妃会对憨子下杀手,会不会对我也下杀手?” “……不得不防啊!” 陈浮生眼里闪烁着杀机,目光幽幽。 …… 整个淮南王府最开心的,莫过于陈春花与陈七月。 这两个女人根本没受到影响,因为餐后水果有颗樱桃烂掉,她们嬉笑着打那个丫鬟。 让她学狗叫,学狗吃饭! 在她们眼里,丫鬟都是贱民,玩玩怎么了? 陈淑婷有点看不下去,厉声道:“三姐,你怎么回事?还跟秋月胡闹!” 陈春花瘫软在椅子上:“四妹,以前不是都真么玩吗?” “憨子不在,找其他人玩玩啊!” 陈秋月搂着陈淑婷:“我真是搞不懂,娘就把渔符给憨子嘛,为什么偏要不给啊?” 陈淑婷抽出胳膊,咬牙道:“你们两个人只知道玩笑嬉闹,一点都不让娘省心!” “九弟是状元,他把渔符拿走,父王还怎么见人?” “怎么见人,该怎么见怎么见啊!” 陈秋月打了一个哈欠:“父王春秋鼎盛,再生一个状元就行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生还能怎样?” “淮南王有这么多女儿,还有十一弟,偏要个九弟干嘛呢?” 陈春花深以为然的点头:“四妹,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又不是你逼他走的,与人无关。” 一姐一妹说的很轻松,陈淑婷火往上撞。 “陈春花,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错?” “我逼了九弟,把他逼得没有退路,他这才离开,我的错,我认罚!” “但是你,逼他更狠!” 陈春花当即起身,叉腰说道:“四妹,不要乱说,我没有!” “就你敢说!” 陈淑婷气呼呼的说道:“远的不说,就是两年前一起郊游!” “是不是你故意赶车离开,把九弟扔在荒郊野岭,害的九弟被蛇咬了一口,差点丢掉性命?” 陈春花做出那动了动,强行争辩。 “我怎么是故意的啦?是真的忘了。” “闭嘴吧你!” 陈淑婷冷笑道:“还忘了,忘了你跟秋月能笑一路,赌九弟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懒得说!” 陈春花不敢再言语,低头玩弄着手指。 陈秋月好奇的看着陈淑婷:“四姐,你当时你也挺开心的吗?” “真的,你什么时候会踢憨子说话了?” 陈淑婷双眼一红:“当时我笑的很开心,我没心没肺,我就是个畜生!” “九弟遭遇这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 “他今天回来,不过是报复我们!” 陈春花撅嘴:“父王还在呢,报复能怎样?” “父王会死的,国家需要年轻人!” 陈淑婷怒火中烧,咬牙说道:“你们等着吧,九弟响彻楚国,就会回来报复你们!” “把你们卖去最脏的窑子,让你们跟要饭花子交配!” “哼!” 陈淑婷走了,陈春花和陈秋月一脸无语。 “四妹怎么可以这样,还我们……她也有份的好吧!” “就是,八成是吃错药了。” 陈秋月也不放在心上:“十一弟马上进入军中,还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面见圣上,他就能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 哈哈! 第81章 陈长安,危险了 陈长安在官府得到了身份券,当晚就来到了江月卿的家里。 明天一早,他就要前往白帝城。 仙姑给了自己许多帮助,华方更是全力帮忙,陈长安总归是要对他们表示感谢。 送的礼物虽轻,但情义很重。 翌日,清晨。 华方跟仙姑早早的起来,端着一杯酒:“长安,走吧,去白帝,见圣上!” “无论你走到哪里,不要忘记,江都才是你的根!” 抓一把红尘土,给陈长安放在酒杯。 陈长安轻声一笑:“华叔,仙姑,我此去用不了多少时日,还会再回来的。”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珍重!” 陈长安挥了挥手,告诉周乾坤催动马车。 孙静怡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哥,出门在外吃好穿暖,不要担心江都的事情!” “我会好好培训,等你的信儿!” 迎着东方的旭日,陈长安没有回头。 只是,轻微的传来歌声。 “走一里,思一思啊,高堂老母啊; 走二里念一念啊,好心的街坊啊; 走三里,擦一擦,脸上的泪呀; …… 走八里哭一声,难回的故乡……” 陈长安的声音越来越飘忽,孙静怡站在哪里,宛如一具望夫石。 …… 陈长安出发了,陈浮生也要出发。 一大早上,楚嫣然就起来,担心下人毛手毛脚,亲自帮着陈浮生收拾。 “生儿的衣服带上,十几套哪够?三十套!” “对对,还有银票,到了京城还有不少花销,咱不能让人看到生儿小气!” “还有,生儿喜欢吃江都羊肉,买活羊,到了地方宰杀!” 看着楚嫣然忙忙碌碌,陈浮生又困惑了。 陈王妃对自己真不错啊。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陈战从房间里出来。 只是一晚上不见,他的鬓角似乎多出了许多白发。 “老大,憨子……又来淮南王府了没有?” 陈红落摇摇头:“九弟没回来,我听说……他带着周乾坤,已经前往白帝。” 陈战点点头,目光里闪烁着迷茫。 陈红落壮着胆子:“父王,我……能不能问你点事?” 陈战没有回答,坐在台阶上:“憨子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 “知道。” 陈红落不敢说话,点头应和。 “从他回到淮南王府,你娘对他就是这样?” “不仅仅是我娘,我们对他都是一样!” 陈红落心里难受:“至于原因,九弟说了,我们生怕他夺走属于我们的一切!” “呜呜,现在我才知道,亲情重要!” 陈战本想追问,但陈红落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战沉默了片刻:“你想问,你娘为什么会对憨子这样?” 陈红落点点头,陈战摇头说道。 “没什么,谁让她生了八个,都是女儿?” “父王留恋烟花之所,其实也是没办法,我总要留下血脉继承家业不是?” “甚至,你娘生憨子的时候命悬一线,我都没有回去。” 陈红落点头:“就是因为父王的错,所以……娘真的捂住了九弟的口鼻吗?” “我不知道。” 陈战摇头:“你娘在说谎,无论我怎么问,她以死相逼,不肯说。” “我错了,可能真的错了。” “父王,错的是我!” 陈红落涕泪横流:“我是您的长郡主,如果我不那么小心眼,对九弟好点,可能他根本就不会走!” “我愿意放弃霓裳坊,九弟会回来吗?” 陈战头疼欲裂,他也不知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白帝城距离江都可有点距离。 就算周乾坤每天不停的赶路,也足足走了五日,人困马乏。 陈长安让周乾坤休息,他们拿着馒头,坐在了海边。 此时,恰逢落日。 许多出海的渔民都已经回来,身旁有不少人都在观看着日落。 跃影浮金,美不胜收。 “大哥,此情此景,你给我念首诗呗?” 周乾坤吃吃的笑着:“跟着你出来帝京,我也总要长点文化,回去羡慕死照耀!” 陈长安摇头轻笑,看着群山,落日,他心里玩笑。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 周乾坤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说实话,他听不懂。 但还是竖起大拇指:“好诗,好诗,大哥,皇上如果见了你,肯定被你的才华折服!” “噗呲。” 陈长安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位白衣公子笑出了声音。 这公子面如冠玉,眉似朗星。 唇如绛点,眸如晨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见周乾坤不悦的回头,白衣公子只是轻笑:“见怪见怪,我心里有事,来到这里忽然听到你主仆二人的谈话。” “兄台,我想告诉你,这首词是曹孟德所做,皇上又怎么会因为这首诗对你家主人高看?” “只怕,是欺君之罪。” 周乾坤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欺君之罪可了不得,那是要诛杀九族的。 白衣公子抿嘴轻笑,笑出两个小酒窝,阵阵的香气扑鼻。 她笑,陈长安也笑。 “公子可别吓坏了我的兄弟。” “我们就是闲来无事,在这里闲的胃疼,这才念诵了古人的诗词。” “区区贱民,哪里能见到皇上?” 陈长安吃完了馒头,起身想要告辞。 这里是白帝城附近,陈长安当然知道言多必失,况且跟白衣公子第一次碰面,不熟。 白衣公子轻摇折扇,挑眉说道:“如果当今状元郎都是贱民,让真正的贱民如何自处?” 周乾坤大惊失色,陈长安也是满脸紧张。 就他们两人来了白帝,谁都没说,这白衣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陈长安不敢托大,躬身行礼。 “公子,你……认识我?” “是啊,堂堂的新科状元,谁能不认识?” 白衣公子坐在地上,看着海面上波涛汹涌,心有所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状元郎,坐下聊聊?” 陈长安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从白衣公子懒散的态度上看,他可能远非常人。 而自己就是江都走出来的状元,他的目的是什么? 白衣公子见陈长安不敢坐,轻笑道:“淮南王意图谋反,作为他的儿子,你走得掉吗?” 白衣公子话音未落,旁边出现四位金甲勇士! 手里握着长刀,随时都可能出鞘! 陈长安,危险! 第82章 不破白帝鼓不绝 白衣公子以为陈长安会害怕,陈长安却摇头笑出了声音。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白衣公子十分好奇,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死。 陈长安摇头说道:“是,你故意诈我。” “诈你?” 白衣公子挥手,金甲勇士拔出钢刀。 在夕阳的映衬下,闪烁寒光。 周乾坤吓得呼吸急促,陈长安却很淡定:“没用的,告诉你的人收起来吧。” “我虽不愿意承认,但淮南王一生都是忠心报国,从未有反叛的心思。” “忠君之心,日月可鉴。” 陈长安说的是真话。 因为陈浮生造反的时候,陈战保护皇上,死战不退,血溅十步。 “忠君?有多忠?” 白衣公子自不相信陈长安的话,陈长安慢慢的抬起手。 示意他并不是拿什么武器,而是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劵和离身契。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淮南王造反,你们也找不到我。” “我跟淮南王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看。” 陈长安将两样东西交给白衣公子,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 只觉得相当柔软,一看就没干过重活。 白衣公子展开离身契,双眼微亮:“好凌厉的笔触,好狠的用词。” “……这是真的?” “当然。”陈长安摇头说道。 “你可以去江都找清风书院、神医华方询问,我跟淮南王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想抱着皇上的大腿,皇上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白衣公子满脸的鄙视:“看到金甲卫,就猜出我是皇宫的人,进而和我套近乎?” 金甲卫! 陈长安双眼猛地放光。 金甲卫是皇上的贴身护卫,一人足抵百人雄! 前世的时候,区区百人金甲卫就干翻了陈浮生几千人的队伍,逼得陈浮生想要迁都! 但最后因为叛徒的出卖,金甲卫全部惨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长安肃然起敬:“你是不败战神,赵天罡,赵战神?” “你认识赵天罡?” 陈长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前世他遇见过赵天罡。 那是在刑台上陈浮生剐自己,赵天罡被打断了双腿,刺瞎了双眼,看不出模样,跟他受刑。 赵天罡可是硬汉,至死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嚎。 “声名赫赫的赵天罡,我怎么能不认识?” 陈长安摇头说道:“不仅是我,可能楚国的百姓都认识他,有他在,蛮夷不敢进犯大楚!” 白衣公子嗤笑,深深的叹口气。 “可惜……哎,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赵天罡是我哥,我在家排行老四,你可以叫我四哥……” 听到这话,陈长安更是惊恐! “你、你是,是长平郡主,赵倾城?” 白衣公子凝神起身,金甲卫严阵以待! 白衣公子紧咬贝齿:“你怎么知道?我刚回白帝,按理说无人知晓,你是蛮夷的探子?” 白衣公子这么说,无疑是证实了她的身份! 长平郡主赵倾城! 陈长安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天罡被抓走后,赵家老二、老三发疯的前去救人,跟陈浮生在白帝城外展开血战! 赵倾城一身白衣登台,亲自擂鼓助威! 大雪漫天,倾城不倒! 不破白帝、鼓不绝! 最终,老二、老三相继战死,赵倾城没有选择逃! 一剑西来,破甲两千! 力竭而死! 别说陈长安,就算前世百姓,处处都流传着赵倾城的传说,甚至有人偷偷的供奉! 陈长安压抑着心里激动:“我,我猜的!” “早就听说赵天罡的四妹天赋异禀,从小上山修道,加上听闻你排行老四……不难推断。” 陈长安满心激动,看着赵倾城,心悦臣服。 她是响当当的巾帼英雄! 赵倾城虽然有些困惑,但陈长安的说法合情合理。 她摆手让金甲卫退下,撇嘴说道:“楚国不许女子为官,叫我四哥。” “状元郎,你知道的还不少。” 陈长安点头,咬牙说道:“四哥,听我一句劝,兵权,一定要掌握兵权!” “危机来临的时候,才有足够的底牌,逆风翻盘!” 陈长安很认真的告诫,赵倾城却满脸狐疑。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赵倾城轻笑着摇头:“状元郎,我很想反驳,但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坦白说,皇上惧怕有兵权的将军,更何况我哥整日在皇帝身边,皇上如何肯把兵权交给他?” “再说,治国需要文人,现在是太平盛世。” 陈长安认真的摇头:“一个国家想要强大,文臣武将两者同样重要。” “北部匈奴、犬戎,西方鲜卑虎视眈眈,东南沿海倭寇作乱,这哪里是太平盛世?” “好好跟皇上说说,他会同意的!” 赵倾城呵呵轻笑:“我是劝说不动,你行,你来。” “我……” 陈长安登时无语,住口不言。 他要去齐国的,楚国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你延后了一日,皇上这才让我来寻你,既然在这里遇见,那我就回去复命。” 赵倾城伸了伸懒腰:“等你见过了皇上,如果还有命活着,咱们再聊。” “呵呵,敢拖延皇上的时日,你也真是大胆。” 陈长安无奈的咧嘴。 原则上,今天他要进入白帝城,将身份劵交给太学夫子,这样皇上才知道陈长安到了。 真的是因为人困马乏,陈长安这才决定休息一晚。 看着赵倾城离开,周乾坤舔了舔嘴唇。 “大哥,你为什么看到赵倾城,就勃然色变?” 周乾坤颤抖的问道:“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上这个词用的很好,很灵性。 陈长安掐了周乾坤一把:“就胡说,我是看赵倾城英姿飒爽,这才跟她多说两句。” “赵倾城,哎,有点可惜了。” 周乾坤撇撇嘴,不是就好啊。 孙静怡还在江都等着,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一夜无话。 陈长安终于进入白帝城,上交了身份券,在这里安静的等候。 直等到晚饭时候,静公公面色严肃,走了进来。 “皇上有旨。” “宣,新科状元陈长安,去太和殿觐见,钦此!” 终于,来了! 陈长安心神激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领旨!” 第83章 六步成诗 太和殿,是皇上召见群臣的地方。 陈长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如一座璀璨的天宫,凸显皇家气派。 往里走,左右两侧都摆满了桌子,文官武将俱都在太和殿内端坐,场景一派肃然。 见静公公带着陈长安进来,百官都是冷笑,没有说话。 早有小太监来到静公公身边,低低耳语几句。 静公公点头,回头道:“状元郎,皇上正在设宴款待你的父王,不能出来见你。” 陈浮生端坐在百官的最后,淮南王自然也来了皇宫。 陈长安叩首道:“回静公公,我无父无母,何谈我的父王?” 静公公大感诧异,呵呵一笑,转身进入后堂。 陈长安正不知所措,就听到有人嗤笑。 “哼,不认自己的父王,我大楚什么时候有这种不孝之人?” 陈长安抬头,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小伙。 说起来这小伙他还认识,正是楚嫣然的弟弟楚云天。 因为是官二代,掌管礼部。 陈长安本不愿与他们为难,此时听到楚云天说话:“楚大人,您说状元,可是说我?” “不然呢?还能有谁?” 楚云天眉头深深收缩:“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宴会结束,看我不替姐姐出头!” 舅舅管外甥,这总合情合理。 陈长安傲然不惧:“我身上穿着皇上御赐的状元服,你敢打我?” “放肆!” 楚云天大怒道:“舅舅打你,天经地义!” “我连娘亲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舅舅?”陈长安摇头,“楚大人,不要乱攀亲系。” 所有官员都是微微摇头,有几个好心的。 “状元郎,不要这么说!” “你身为淮南王世子,怎的没有娘亲?” “快点给楚大人跪下认错。” 官员们好心劝说,陈长安拿出自己的离身契。 “诸位大人明鉴,我在淮南王府的时候,陈王妃每日殴打于我,我效法古代大舜,一直百般忍受,不敢有半点怨言。” “结果呢?” “陈王妃觉得不够,将我赶出淮南王府。” “此后我就好像浮萍,孤身一人,做贱民的活计,勉强填饱肚子。” “闲暇时用功苦读,今天终鱼跃龙门,成为状元。” “这是离身契,你们也可以询问陈浮生,我所说可有半点隐瞒?” 官员们都是惊诧,这和淮南王说的不一样啊。 上午皇上已经问了陈长安的事情,淮南王说教子无方,陈长安一个人过来。 这怎么将他赶出王府? “陈榜眼,你跟大人们说说,这上面的字迹可是淮南王签署?” 陈浮生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是的,可是……” “是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陈长安摇头:“你们都听到了,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当朝状元,楚大人因何打我?” 楚云天脸色铁青,扭头不语。 他只想着替姐姐出口气,没问这许多内情,当即无话可说。 旁边跟楚云天关系不错的程青河起身,傲然冷笑道。 “家事不应该在太和殿上讨论,我们对此毫无兴趣,但我有一件事觉得诧异。” 陈长安叹口气,这怎么都向他发难? “程大人,到底是什么事?” 程青河手抚长髯:“你之前并无才名,科考上做十首诗词,一鸣惊人。” “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利用淮南王的名头,抢先知晓了试题?” “如果是,这是欺君之罪!” 所有官员都是肃然。 程青河说的没错啊,陈长安真敢欺君? 陈长安不为所动:“程大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参加科考的时候我已滚出淮南王府,科考是皇上的口谕,谁敢泄露试题?” “总有铤而走险者!” 程青河显然认定了,陈长安就是抄的! “你想证明不是别人替你所做,那也很简单。” “我现场出题,你做一首可好?” 程青河不等陈长安答应,冲着四周抱了抱拳。 “各位同僚,昨日是狩猎的季节,老夫也前往射杀猎物,进行的相当愉快。” “就以此为题,状元郎现场做诗。”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我也不要他起步,十四步可好?” 官员们都笑出了声音。 这种给诗一个画面,让诗人自行发挥,平仄都得一天时间考虑,十四步如何能成诗? 不少人跟楚云天关系极好,哈哈大笑。 “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啊,我看行!” “你好好考虑,让我们也见识一下状元郎的神采!” “拿笔,记录,记下来!” 这些人喜不自胜,陈长安肯定做不出来嘛! 陈长安也看出来了,程青河这是故意难为自己。 活了两世,陈长安不在乎。 “不用十四步,六步,一步一句。” 程青河惊讶的看着陈长安,这小子吹什么牛逼呢? 六步成诗,打油诗? “好,今天有太学的夫子在场,我看看你如何做法?” 陈长安在所有人的注视的目光中,向前走了一步。 陈长安深吸口气,胸膛塌陷,指着程青河,慷慨豪迈的诗词喷涌而出。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官员们都是点头。 陈长安这是用程青河的口吻,描写了打猎的场面。 陈长安没有半点犹豫,迈出第二步:“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官员们悚然而惊! 千军万马,纵横奔腾的场面当即出来。 尤其是那个卷字,更突出了打猎队伍的气势! 官员们都盯着陈长安。 迈出第三步:“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程青河是白帝城的太守,为了报答全城人的跟随,他亲自射杀猛虎,堪比孙郎。 孙郎就是《三国志》中的江东孙家! 陈长安连连迈步,后面三句,不知道说的是程青河,还是陈长安! “酒、酣、胸胆尚开张!纵年幼,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六步已毕,词已做出! 陈长安猛然提高了几分声音,磅礴的气势滚滚奔腾,如黄钟大吕,响彻在众人耳旁! 好,好,好一句酒酣胸膛尚开张! 上半阙单凭想象,描写了打猎的气势,下半阙借程青河言陈长安。 就算年幼,又能怎样呢? 会挽雕弓,一样可以震慑乱臣贼子,诛蛮夷,一统江山! 霸道非常,满庭震惊! 不愧是状元郎! 单凭此首,就足以位列公卿! 第84章 强权一万年 陈浮生讶然看着陈长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陈长安在淮南王府做的诗词什么样,他十分清楚,这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强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 陈长安做完这首词后,质问程青河:“程大人,我这个状元郎是不是偷袭科考试题?” 程青河狠狠地咬牙,当着众官员的不好多说。 “哼,想来淮南王沃野千里,你见识过打猎的场面,做过诗词也说不定。” “老夫出的题,刚好撞在你的怀里!” 众官员都是摇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八成,程青河这是输不起。 当然了,大家都是同僚,也没有人替陈长安说话。 陈长安嗤笑,抱了抱拳:“您官大,您说是就是,我可以进入队列,安心等待皇上了吧?” 程青河不好阻拦,陈长安转身。 却见为首的武将铠甲声动,盛气凌人:“就算诗词震铄古今那能如何?” “作诗难道就能使蛮夷束手,不敢觊觎我大楚江山?”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程青河等人登时皱眉,陈长安也是抬头。 大楚贵左轻右,左侧是文官,右侧站着一位年迈将军,可以腰悬佩剑上殿,威风凛凛。 陈长安看到老将军,当即愣住。 李武陵! 北方三十万龙虎骑统帅,声名赫赫! 前世因陈浮生掌握了大部分的兵权,李武陵受到楚国与蛮夷多方夹击,血战殉国! 老将军一生戎马,可敬可佩! 对待李武陵,陈长安自然没有了方才的倨傲,诚心诚意的躬身行礼。 “李老将军,您说的对,但难免有失偏颇。” “乱世当中,武将为王;马放南山,文臣治世,一文一武,不可或缺。” “这样,才能保证大楚永昌。” 李武陵本身是武将出身,对这些只会读书,卖弄文采的官员没有好感。 当即问道:“我问你,现在是乱世还是太平?” 陈长安没有犹豫:“太平当中暗流涌动,当依靠武将报国。” “哦?” 李武陵这才有些奇怪了。 新科状元居然向着他说话,这可出乎他的预料了。 但是,文官们都不爽了! “状元郎,你不要乱说!” “现我大楚国泰民安,太和殿上岂容你煽动恶毒言论?” “速速退下,不知好歹!” 李武陵没有帮忙的意思,陈长安摇头说道。 “太平盛世,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 “江南水患,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付两百万白银前去赈灾,但银子几时又落在了贱民手里?” “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反楚情绪高涨!” “一颗火星落下,就能燃起冲天大火!”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边境尚有蛮夷各国,倭寇作乱,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太平盛世?” 文官们面色阴沉的冷笑,他们想的不是这事! 既然状元郎不站他们文官的一伙,那就努力的排斥他、孤立他,实在不行,干掉他! 妈的,他以为有皇上召见就没事了? 真正做事的,在这些文官手里。 李武陵听得比较有趣,呵呵笑道:“状元郎,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应对?” “我在《美芹十论》中有明确阐述,就事论事,随便说说。” 陈长安根据目前的局势,点头说道:“第一,派遣驻军前往江南赈灾,将流民吸纳至军中,抓紧训练。” “第二,努力发展经济,为即将到来的战事筹备时间!” “第三,派遣精锐部队前往国境,在国境处展开演习,震慑宵小!” “……或可拖延动乱时间!” 李武陵连连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是武将,第二条并不擅长,但其他两点,陈长安说的没错。 最好的办法,是军事演习。 不用打仗,能展楚国军威,这是一个好计策。 程青河气鼓鼓说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冒然搞军事演习,就是秀拳头、亮肌肉!” “我大楚乃是礼仪之邦,万国来朝!” “如此强权蛮横,绝非待客之道,竖子不足与谋!” 陈长安摇头:“什么叫未雨绸缪,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我们只是在自己的国境内搞演习,这怎么就是强权了?” “如果你偏要这么说,行,那就……” “强权一万年!” 豁! 武将们都是肃然起敬,想不到区区一个文人,居然有如此担当! 强权一万年! ……听起来是相当霸气! 文官们脸色阴沉,好像饿急了的野狗! 恨不能将陈长安分尸! 太和殿后堂,坐着两个人。 为首一人身穿黄袍,头戴紫金冠,年龄已经不小,目光中透出威严。 他就是大楚的皇帝,项坚。 听到陈长安振聋发聩的喊出强权一万年,项坚忍不住起身。 “好,好一个强权一万年!” “不愧是朕选中的状元,面对文臣武将的刁难,不卑不亢,果然是人才!” 下首,就坐着淮南王陈战。 听到陈长安说的,他也是有些心惊:“皇上,犬子乱说……” “犬子?”皇上挥手打断了淮南王,呵呵笑道。 “淮南王,经朕的调查,还有今日陈长安在朝堂上所说,他早就不是你的儿子。” “朕很奇怪,这么好的儿子,你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陈战咬牙。 他哪里是不要陈长安,而是陈长安不要他! 项坚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点头说道:“朕去沐浴更衣,稍后在御花园设宴。” “正巧,吕奉笙三年历练已经回转,朕要当场考教他的本事。” “将家眷都带来皇宫,好好地热闹热闹。” 皇上金口都开了,淮南王赶紧谢恩。 项坚向着后堂走了两步,忽又站住脚:“赵四。” 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赵倾城,听到皇上叫她,当即躬身低头。 “朕观陈长安光芒太盛,虽得到武将欢心,但文臣恐怕会害他。” “你亲自陪伴左右。” “宴会上,不给状元郎位置,看他如何处理。” 这狗皇上,有你这么对待状元郎的吗? 赵倾城可不敢多说:“是!” 静公公点头带着淮南王跟赵倾城,从后堂里出来。 陈长安看到陈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陈战看着陈长安,却满心复杂。 当然了,太和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皇上口谕,御花园设宴。” “所有文臣、武将即刻移步御花园,钦此!” 众官员赶紧谢恩,赵倾城走到陈长安的身前。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皇上要我保护你,是不是很开心?” 第85章 淮南王头顶青青草原 看到赵倾城,陈长安还是很开心的。 她年龄比陈长安是大一点,但是让从小没有感受到母亲关爱的陈长安,心里很安稳。 赵倾城不破白帝鼓不绝,豪情壮志,也深深的打动着陈长安。 有了赵倾城的护卫,官员们自是不敢找陈长安的麻烦。 皇上的御花园,自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其美。 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 娇艳的牡丹雍容华贵,粉嫩的桃花如羞涩的少女,金黄的菊花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散发出阵阵清香。 小径蜿蜒曲折,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穿梭于花丛之间。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赵倾城抱着长剑,走路都带着一股香风:“这首词真的是你做的?” 陈长安看着赵倾城的背影:“不然呢?倾城姐是觉得太过霸气了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婉约的,倾城姐喜欢吗?” 赵倾城摇头轻笑:“贫嘴!” “不过,我喜欢你后面说的,大楚看着虽强,但倾覆只在弹指之间。” “强权一万年……不错,不错,至少我很喜欢。” 陈长安心跳加快,呼吸不稳。 平日里听说谁谁谁为谁谁谁,豪掷千金,为了博美人一笑,陈长安还觉得纯他妈的脑子有病。 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过赵倾城,他就理解了。 或许就应了那首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见不日兮,思之如狂。 o(n_n)o 项坚说是去洗澡,只是一个托词。 他在金甲卫的陪同下,来到御花园的一处楼阁,这里正有一位青鸟。 青年面如冠玉,神采飞扬。 正是三年前的科考状元,也是陈碧君爱慕之人,吕奉笙。 看到皇上驾临,吕奉笙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挥了挥手:“吕卿,起来吧。” 皇上在凳子上坐下,沉吟说道:“朕让你去江都游学一年,听说,你跟淮南王的郡主,产生了私情?” “没有。” 三年的历练,吕奉笙已经成熟了太多。 至少,不像三年前一样顽浮。 “臣谨记身上重任,跟郡主也是浅尝则止,没有发生过分的举动。” “倒是郡主的弟弟,陈长安不停的劝说。” 皇上有些发愣:“哦?” 吕奉笙当即将江都,跟陈碧君发生的过往说了一遍。 没什么,只不过陈长安有意让他们在一起,陈碧君大怒,还因此痛打陈长安。 皇上微微皱眉:“听你的说辞,陈长安应是舔狗。” 吕奉笙一愣,不懂这些新名词。 皇上哈哈大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东方有狗,其名为舔。” “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吕奉笙笑出声音:“皇上高才,臣从未听过。” “什么高才,公主的玩笑话。” 皇上摇头轻笑:“吕卿,朕有心考教你和陈长安的功夫,切莫让朕失望。” “下去吧,等候静公公通知。” 吕奉笙没有将陈长安放在心上。 他们都是状元,自己比陈长安多三年历练,怎么可能会输? 考教之后,至少位列三卿! …… 赵倾城带着陈长安在御花园随便的转着,陈长安忽然听到了说话声。 “娘,御花园好大啊,是比我们淮南王府强多了!” “你看这个湖,好干净啊!” “皇上要是允许我常驻御花园就好了,嘿嘿!” 听到她们的声音,陈长安就是咬牙。 抬头,就看见彩淮南王陈战穿着便装,楚嫣然紧随其后,后面是陈淑婷众人。 陈长安拉了拉赵倾城的衣角:“倾城姐,我们走吧。” 赵倾城狐疑的回头:“待会皇上在此设宴,还能走去哪里?” 陈长安摇头刚要说话,陈红落却看到了陈长安。 “九弟,你也在这里!” 陈红落快步跑了过来,满脸欢喜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觉得厌烦! 转身刚要走,却看到淮南王站在眼前:“憨子,看到父王还想走吗?”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陈战又补充道。 “我是淮南王,你只是区区状元,见我还不行礼?” 赵倾城后退一步,抱着长剑看戏。 陈长安没有办法,躬身道:“状元陈长安见过淮南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我没有父母,他们都已经过世。” 赵倾城眼光一缩。 看来陈长安说的都是真的,他跟淮南王并没有任何联系。 “混账!” 淮南王捶打着旁边的石碑:“憨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的渔符在你娘手里,好好的聊一聊,你不是没有回到淮南王府的可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陈长安直起身子,冷笑道:“王爷,我什么说回王府了?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就算没有渔符,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状元,我离开楚国!” “想凭此威胁我,你打错了算盘!” 陈战目光幽幽:“陈憨子,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怎么,生气了,想杀了我?” 这里是帝京,有皇上给他撑腰,早就不是江都了! 陈长安傲然的看着楚嫣然:“行,今天就把话说开了!” “那天我离开,看来楚嫣然是没和你说什么,你还以为没什么大事呢?” “淮南王,你早就被人戴了绿帽子!” 陈战目光收缩,楚嫣然面色大变! 赵倾城也深深的觉得意外,淮南王位高权重,这……被人戴了绿帽子? 陈长安抱着双臂,索性全说了! “先说你,淮南王!” “十六年前,青楼里有个相好,你沉迷其中,不肯回家。” “楚嫣然生下了我,派人去告诉你是个儿子,但你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饮酒作乐!” “楚嫣然这才跟欧阳震天把我弄走,几乎杀死!” “这些事虽不是你所为,却因你而起!” 陈战脸色铁青,不关心这些! “谁敢给我戴绿帽子?说!” “还谁敢,就是你的好部下,欧阳震天!” 陈长安石破天惊,冷声说道:“楚嫣然得知你不肯回来,当晚就把身子给了他!” “欧阳震天也很猛,居然让楚嫣然受孕了!” “你猜猜,楚嫣然怀的儿子是谁?” 第86章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陈战只觉得一个炸雷响彻脑海,头顶上一片青青草原! 是谁,这不用问了! 陈战的毛孔都已经张开:“楚嫣然,他说的……” 见陈长安揭开往事,楚嫣然索性也不装了。 她虽然犯错,但还是不知道悔改! “是,憨子说的没错,那个儿子就是陈浮生,我的十一子!” “陈战,谁让你宠爱莲花,都不回家?” “要说错,根源在你!” 陈战脸色都发青:“畜生,畜生,我他妈——” 陈战扬起手,楚嫣然把脸送过去! “我把脸给你,你敢打?” “这里是帝京,是我娘家的地盘,连皇上都忌惮我家族三分,更别说你只是区区的淮南王!” 陈战心死如灰,他不敢下手! 陈红落给了陈战一个台阶:“父王,娘说胡话……” “不是胡话,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 楚嫣然笑的很癫狂:“嫁给你二十年,给你生下了满门的子女,让你体会天伦之乐!” “但是你呢,还给我的是什么?” “有时候你跟我睡觉的时候,喊我小宝贝,我就觉得恶心!” “是不是你也喊过莲花?” “你说,你告诉我!” “楚嫣然,不用问,淮南王肯定是喊过!” 陈长安心里有些变态的爽感,为楚嫣然的表演热烈的鼓掌。 “这是他喊的,不是我喊的,你讨厌我,咱们已经断绝了关系是不是?” 楚嫣然咬牙,冷冷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对陈浮生点头:“喂,开心吗?” “其实你不是养子,而是楚嫣然跟欧阳震天生的野种,就淮南王不知道!” “哈哈,你赶快跑吧,人家会弄死你!” 陈长安拉着赵倾城就走,走了几步,冷笑道。 “淮南王,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啊!” “你以为这就完了?” “哈哈,后面发生的事,会让你身败名裂!” 看着陈长安离开,陈家人一片死寂。 陈战一生戎马,却没想到后院起火,背叛自己的,居然是两个最亲近的人。 陈红落想要扶着陈战,却被陈战一把推开! “楚嫣然,你很好,非常好!” 陈战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楚嫣然,咬牙低吼。 “陈战,我也告诉你,是我亲手把他放在了慈幼坊,看着你为他整日心急!” “接回来也是我的主意,我折磨他,完全是报复你!” “淮南王有个憨子世袭,想想都爽!” 陈战握紧了拳头:“虎毒不食子,你比猛虎还要恶毒!” “是,我恶毒,但那又能怎样!” 楚嫣然咆哮道:“我忘不了下雨天,我让欧阳震天去找你,给你报喜,生了个儿子!” “我甚至大出血,他的性命,是我拿命换来的!” “但你呢,你怎么说?” “那条母狗只会生母狗,让她给我滚蛋!” “是不是你亲口所说!” 陈战语塞:“我当时年轻,年轻!” “年轻就可以犯错,就可以伤人,年轻犯法,官府就不追究了吗?” 楚嫣然狂吼道:“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死了,扔了憨子,投入到了欧阳震天的怀抱!” “我喜欢浮生,也只是报复憨子,报复你!” “我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浑身轻轻地颤抖。 陈浮生知道了经过,忽然后背一阵发寒,很冷,很冰冷! 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懂事,所以楚嫣然才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原来不是。 楚嫣然这是他妈的利用自己啊! 陈浮生满脸阴沉,满心无语!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皇上传陈战上楼,陈战只能先行离开。 陈红落看着失魂落魄的娘,死死地咬着贝齿:“娘,我们陷害九弟,这事您都知道?”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 “别问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楚嫣然目光幽幽:“我希望憨子死,这样你父王会心疼!” “不要得罪女人,她们疯狂起来很可怕!” 陈红落当即不再询问,她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凉的。 原来一直希望九弟死的,是他的娘亲! 证实了! “所以,您阻碍九弟拿走渔符,是想着……日后报复?” 陈红落泪水划过了脸庞:“娘,您和父王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要牵扯到九弟身上啊!” “父王就他一个亲生儿子,你是想要父王绝后啊!” 楚嫣然心疼的直哆嗦。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为了报复陈战,陈长安越求饶,她越是觉得开心! 她也想过对错,毕竟陈长安是他生的。 可是,打人是会上瘾的! 根本停不下来! 陈红落茫然无措,只能扶着楚嫣然,勉强对陈浮生笑道。 “十一弟,娘突发不适,我先送她回去。” “只能留你一个人在御花园赏花,皇上给了你什么职务,回来告诉我们。” 陈红落对着陈浮生点头,离开御花园。 陈浮生拍了拍脑袋。 淮南王会怎么办? 难说! …… 陈长安跑出了淮南王的视线范围,忍不住大笑。 他觉得天也蓝了,水都绿了! “倾城姐,你看,荷花!” “江南可采莲,鱼戏莲叶东南西北!” “锦鲤,金色的锦鲤!” 陈长安哈哈大笑,他不是喜欢莲花! 而是陈战沉迷的那个青楼女子,就叫莲花! 赵倾城看着陈长安少年心性,当即咬了咬贝齿:“状元郎,我觉得……你很奇怪。” “奇怪?怎么奇怪?” “我回去仔细想了想,我入山的事,没有外人知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还有,跟淮南王说的那些事……” “淮南王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长安自不会将重生的秘密告诉她:“推测!” “我的经历和楚嫣然身边出现的人相互吻合,故意诈他们!” “说对了,就是这种情况;不对,也能留下裂痕!” 赵倾城看着陈长安,微微摇头。 仅仅是……推测? 说真心话,赵倾城还是不肯相信。 陈长安想转移话题,见一株莲花开放正艳,他伸手去摸。 “倾城姐,你看,这株莲花好漂亮!” 陈长安的手刚要触碰到莲花,赵倾城身后传来一个人说话。 “憨子,不要碰!” “所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道理,你不懂吗?” 第87章 金蕊绮梦 陈长安回头,就看见了吕奉笙。 说实话,以前的陈长安对吕奉笙感官不错,还努力的撮合他和二姐。 但是陈浮生登基之后,吕奉笙就成为了他的天字第一号狗腿子。 就这,凭什么叫他憨子? 吕奉笙似乎对赵倾城有很深的好感,轻轻摇动折扇,尽显风流。 “赵护卫,我之所以不让憨子触碰,是因为这事难得一见的剑莲。” “它丰益俊朗,犹有傲骨,遗世独立,飘飘欲仙。” “就好像赵护卫,令人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陈长安轻蔑的一笑,跑到我这里卖弄了? 赵倾城还是那副姿态,冷笑说道:“吕状元,你跟新科状元才是并蒂莲,我没有资格说话。” 吕奉笙摇头大笑:“区区憨子,又岂能与我并称?” “说起来,近年的科考真是越来越简单,憨子居然都可以当状元,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倾城眼睛看着天空,不说话了。 陈长安却挑眉说道:“吕奉笙,你觉得我不配?” “你自己觉得呢?”吕奉笙轻笑。 “那就是不配。”陈长安耸肩,叹口气说道。 “只是我的十首诗词被皇上纳入府库,不知道吕状元有多少诗词能名垂千古?” 吕奉笙脸色微变,轻轻地咬牙。 他的诗词虽然也好,但远远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没有被皇室收录。 吕奉笙也不慌:“皇上在御花园宴请群臣,我怎么能拿出诗词,让你丢了面子?” 陈长安都不屑了。 没有就没有,说什么面子不面子? 吕奉笙避重就轻,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过去的事咱们不说,就说这满庭春色,有哪株花价值最高,堪称魁首?” 吕奉笙很有套路。 他母亲喜欢花束,从小给吕奉笙讲解了花的价值,种类,花语,吕奉笙基本没有看错的时候。 而陈长安呢? 为了替陈碧君表达爱意,送给了吕奉笙白菊花。 ……那他妈的是送给死人的! 吕奉笙气得半死。 但得知陈长安并非有意,这才原谅了他。 在赏花一途,他如何不拿捏陈长安? 赵倾城身后脚步声动,项坚龙行虎步的出现,身后跟着一众官员。 “新老状元这是起了冲突,要给朕表演赏花?” 这就是皇上! 陈长安跟吕奉笙赶紧想要行礼,项坚摆手道:“算了,私人盛宴,没有那么多规矩。” “吕卿,规则如何?” 吕奉笙急忙点头:“皇上,并无任何规矩,只要选出最具价值的花,就算赢。” “有趣,朕想看看。” 项坚哈哈大笑:“吕卿,你是三年前的状元,就由你先选,朕很期待。” “是!” 吕奉笙深吸口气,抬头四顾。 皇上之前都说了,不要让他丢人,还有这么多官员看着,吕奉笙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找寻了半晌,吕奉笙伸手一指:“最有价值者,无非这株。” 众多官员都伸长脖子,向吕奉笙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株花的茎干挺直,颜色呈现出一种清新的嫩绿,表面有着细微的绒毛,触感柔软。 花朵硕大而饱满,花瓣层层叠叠。 花瓣的颜色是那种梦幻般的粉色,从花心的浅粉逐渐过渡到边缘的深粉,如同被晚霞染上了色彩。 项坚有些意外:“这是御花园前日才来的新品种,你……居然认识?” 吕奉笙很是得意:“是,此花名为金蕊绮梦。” “因其花蕊为金色,绽放时是淡淡的馨香,传闻轻嗅一口它的香气,晚上定然做好梦。” “它来自于彩云之南,稀世珍品,世间难得一见。” 项坚满意的点头,不愧是状元。 他说对了。 “厉害啊,果然是吕状元!” “真期待鲜花开放,我也做个好梦!” “吕状元学富五车,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官员们抢着拍卖屁,吕奉笙这个爽。 还在金蕊绮梦的基础上,强行进行了升华:“这株金蕊绮梦花蕊的金色,代表着皇上。” “尽情绽放,使得国泰民安,人人做着美梦,岂非是它最有象征意义的地方?” “皇上,为国为民,劳碌其身,国家幸甚,人民幸甚!” “生于大楚,吕奉笙幸甚!” 这马屁拍的,也他妈的是没谁了。 那些官员一看这种情况,拍马屁的机会,他们怎么能放过? “生于大楚,程青河幸甚!” “皇上,您保重龙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万岁,山呼海啸! 不得不说,吕奉笙这个马屁拍的爽,拍的棒! 项坚满意的看着吕奉笙:“朕已老了,全赖众卿帮忙,起来吧!” 群臣这才站起,项坚回头。 “陈长安,你的选择呢?” 官员们冷笑的看着陈长安。 从皇上的称呼上也能听出来,这一局肯定是吕奉笙获胜了啊! 叫你站在武将那头,这回吃瘪了吧? 淮南王也抬头,陈长安又会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 没想到,陈长安只是摇头:“回皇上,吕奉笙说得对,这场比试,他赢了。” 赢了? 陈长安居然这么轻易的认输了? 官员们都是冷笑,这可能是知道比不过吕奉笙,提前退缩了。 项坚却微微皱眉。 从方才的舌战群儒上,项坚能看出来,陈长安并非胆小怕事之人。 而且他的眉宇间明显闪烁着不耐烦的神色,只是不想,不屑跟吕奉笙争辩。 项坚身上气势一变:“陈长安,莫非你想抗旨?” 陈长安连连摇头:“小小状元,不敢抗旨,是真折服于吕大人的见识。” “哼,笑谈!” 陈长安想蒙混过关,但皇上又岂能那么轻易上当。 “朕下旨,你说,朕想听听你有何见识。” 陈长安知道躲不过去,把心一横:“只怕我肯说,这泱泱寰宇,落落大楚,无人敢听。” 官员们都是一怔,这孙子好大的口气! 项坚也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朕贵为九五之尊,有何不敢?说!” 陈长安环顾一圈,走到一堆花前。 陈长安坦然说道:“我说花中之魁,就是它。” 官员们睁大了眼眸,皇上也是微微发怔。 这憨子,玩我? 第88章 蒲公英很苦! 沉默片刻,官员们都笑出声音。 “哼,陈状元,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你真不懂花也没什么,名贵的花多得是,何必选这种贻笑大方?” “皇上,陈长安这是慢君之罪,臣祈严罚!” 官员们首先炸锅,就连赵倾城都不淡定了。 在陈长安身后压低了声音:“状元郎,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陈长安摇头:“我是贱民,怎么会?” “牡丹、兰花都是名贵花朵,再不济你选莲花,总能周旋一二。” 赵倾城有些生气:“可你倒好,偏偏选择了蒲公英!” “这是山间野草,如何能高中花魁?” 是的,陈长安选中的就是一株蒲公英! 这里可是御花园,当着皇上的面,怎么能选择遍地都是的蒲公英? 吕奉笙觉得,这把稳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淮南王面色压抑:“憨子,不要丢淮南王府的人,重新选!” 陈长安没理会陈战,迎着众人的嘲笑。 “皇上,这是一株蒲公英,根圆柱状,黑褐色,叶倒卵状披针形,风一吹就飘飘洒洒。” “毛绒落在皮肤身上会很痒,因此许多王公贵族都很讨厌它。” “啰里八嗦的说什么呢!” 程青河忍不住了,厉声说道:“蒲公英注定无法跟金蕊绮梦相提并论,还不赶紧认输!” “看在你父的面上,我们可以不予追究!” 淮南王的面子必须要给。 “我怎么有幸能做淮南王的儿子?”陈长安甩动状元袍,“程大人不敢听,那我不说了。” 程青河大怒,这还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皇上面色阴沉:“陈长安,朕要你说!” “说得好,朕免于责罚,说得不好……哼哼!” 群臣惊骇,皇上这是动了杀心! 好好好,我就看看状元郎是如何辩白! 陈长安也真是大胆,走到金蕊绮梦跟前,伸手将它摘下。 陈战大惊失色,这是找死! “憨子……” “淮南王!” 皇上咬牙,打断了陈战的呵斥。 “金蕊花开艳无双,芬芳四溢醉心房。 幽梦常因香韵起,醒来方觉是场空。” 陈长安轻嗅金蕊绮梦,轻笑道:“吕大人,你给我们解释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吕奉笙不敢说话,暗中咬牙。 他说金蕊花是场好美好美的梦,而陈长安告诉他,梦总是会醒的! 他怎么解释? 陈长安将金蕊花扔在地上,上前就是一脚。 咚! 脚步重重,将金蕊花踩得稀巴烂! 所有官员倒抽一口凉气! “状元郎,你干什么!” “金瑞花皇上无比喜爱,你竟然将它踩破,不可饶恕!” “臣启陛下,取消状元称号,以儆效尤!” 群众都大声的说着,皇上不为所动。 陈长安继续道:“诸位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金蕊花好看,但除了这点,它又有什么好处?一点风霜都经历不得。” “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只是轻轻一脚,它就烂了。” “不光金蕊花如此,什么牡丹,兰花,杜鹃也是一样,踩烂了,你们还会认为它好看吗?” 吕奉笙冷笑着看着陈长安。 花都踩烂,就算再好看的花,此时也难当魁首。 他想看陈长安如何收场! “精心呵护,百般保养,甚至金蕊花的美,都得有许多鲜花的衬托,如此娇嫩的花,真的是花中之魁?” “你们再看蒲公英,我踩,我踩,用力的踩,踩的稀巴烂!” 陈长安连连跺脚,将蒲公英的踩的惨不忍睹,他低头捡起,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株花颈。 “它很难看,我拿出来很多官员会觉得脏,但它真的脏吗?” “你看这些花蕊,落地生根,待明年,就会有无数颗蒲公英生长出来,越来越旺。” “可金蕊花呢?它还会生长吗?” “我就是蒲公英的种子,随风落地,不需要人照顾,不需要浇水,施肥,但我还是能顽强生长!” “再说的直白一点,如果一把大火将御花园化为灰烬,这里剩下的还有谁?” 陈长安深吸口气:“皇上,谁才是花中之魁,显而易见。” “蒲公英很苦,非常苦!” 项坚眉头紧皱,冷冷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说的是花吗? 无非是借花喻人! 如果是金蕊花是皇上,牡丹、兰花等代表群臣,那蒲公英代表着就是千千万万的贱民! 陈长安是在告诉皇上。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吕奉笙为皇上歌功颂德,陈长安反其道而行,最后又振聋发聩的告诉皇上…… 贱民很苦! 真的很苦! “皇上,臣教子无方,憨子摘下皇上金蕊花,陈战愿替子受罚。” 陈战赶紧跪下来向皇上求情。 陈长安冷笑一声:“皇上,摘皇上金蕊花是我,不需要淮南王替我求情!” “陈长安只是有感而发,愿一力担责!” 陈长安给皇上跪下,他考虑的也很清楚。 如果皇上真的生气了,那就说明不足以跟他谋划什么治国方略。 大不了撤销他状元的封号,那就不要了! “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 项坚冷笑,傲然说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朕懂,不用你教!” “哼,开宴!” 皇上并没有离开,就在亭子中落座。 两旁许多官员都落座,中间跪着陈长安,官员的目光就好像看着猴子一样。 赵倾城走过去:“皇上,还剩三席。” “洛千帆,你坐最末,探花之职,名正言顺。” 洛千帆低头谢恩,坐在最末。 “陈浮生,你坐洛千帆之左,榜眼。” “谢皇上!” 还剩下陈长安跟吕奉笙二人。 皇上的目光不断在他们身上流转,群臣都是雅雀无声。 最后一个席位,给谁谁就能飞黄腾达! 皇上嘴角带着冷笑:“吕奉笙,你坐最上,朕心甚安。” 结果出来,吕奉笙心头狂喜! 陈憨子,就算你巧舌如簧还能怎样,皇上最终还是选择了我! 漂亮,真他娘的漂亮! “多谢皇恩,吕奉笙敢不从命?” 吕奉笙大步流星走到位置上,稳稳的端坐! 陈浮生也是心情激动! 惹怒了皇上,这个状元,看样子要麻烦了! 第89章 逆袭!你可愿做朕的皇子? 对于皇上的这种选择,陈长安并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他踩烂了金蕊花,那代表着皇上的脸面,这皇上要是不怒才是怪事。 不过无所谓,陈长安做好了再当贱民的准备。 皇上吩咐开宴,山珍海味,全端上来。 陈长安虽然整天都没有吃饭,但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状元不做了,要怎样才能逃出楚国?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到淮南王提高了几分声音:“憨子?憨子!” 陈长安马上清醒过来:“罪臣在!”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恳请皇上革除状元之名,罪臣愿生生世世,永为贱民!” 陈长安磕头,卑微的说道。 文官都是冷笑,武将却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皇上没理陈长安,淡然说道。 “按照每年管理,新科之人需在太学学习,并下放历练三年。” “吕卿已然回来,封其为白帝学官,跟随程青河学习日常工作,半年后任职。” “陈浮生,洛千帆,学习山川水利,待从太学毕业后,前往渔阳,为江都安宁,保驾护航。” 三个人各自狂喜,跪倒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风光无量。 皇上站起身,冷漠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朕爱惜你的才华,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到底谁才是花中之魁?” 群臣都很紧张! 武将们不停的打着眼色,陈长安,不要忤逆皇上的意思! 这断送的将会是你的前程! 陈长安没有任何勉强:“罪臣知道皇上想要的答案,不过罪臣依旧坚持选择。” “花中之魁,无非蒲公英!” 文官开怀,武将懵了! 状元郎,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傻逼,大傻逼! 皇上猛然大笑! 在旁人听起来,笑容当中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陈战刚想再次说话,却听皇上说道:“好,很好,面对朕的威压不改初衷,好!” 官员们都是一脸惊骇。 这……什么情况? “陈长安,你可知朕因何要你当众跪下?” 皇上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陈长安摇头:“罪臣不知。” “当年先皇在位,朕提出不同意见,惹得先皇震怒。” “先皇为了惩罚朕,就令朕跪百官面前,看着他们饮酒作乐。” “……就是你跪的位置!” 所有官员当即倒抽一口凉气! 淮南王也是满脸错愕! 就连赵倾城都恐惧的看着陈长安,眼神里俱都是一片茫然。 皇上不是不喜欢陈长安,而是…… 试探他! 甚至,将他提升到了跟自己同样的高度! 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没理会群臣的震惊,咬牙道:“但是,朕当年做的未必比你好!” “当先皇问朕,朕受不了群臣嘲弄的目光,转变口风。” “先皇大失所望,后来要不是先皇后继无人,今日这皇位就不属于朕!” “你,弥补了朕的遗憾!” 随着皇上的开口,堵在陈长安胸口的巨石,瞬间烟消云散。 皇上不是真要责罚他,而是试探他! 前世的记忆告诉陈长安,皇上不是昏庸! “状元郎陈长安,朕问你!” 项坚忽然提高了几分声音,预示着接下来他的话,非常重要。 群臣都竖起耳朵。 “朕听闻你与淮南王不睦,已判出淮南王府。” “你跟着朕姓项,作为朕的二十一皇子!” “你,意下如何?” 第90章 父王,以你为荣! 一众官员听到这话,全部都疯了! 皇上要收陈长安为皇子,这他妈的可是大新闻! 从古至今,可没有收外姓人为皇子的先例,就算收,也得是皇室的近亲! 陈长安一旦答应…… 这都不是平步青云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鱼跃化龙! 陈战也是心神一震! “皇上……” “淮南王,陈长安不是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吗?” 陈战话都没有说完,皇上就开口打断:“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贱民,朕很是心疼。” “朕收他为子,这有何不可?” 陈战当即无话可说,低头不语。 楚云天咬了咬牙,从席间跪下:“皇上,恳请你三思,陈憨子不能当皇子!” 楚云天说话有些急促。 陈长安万一真当了皇子,那以后还怎么报复他? 皇上皱眉:“楚卿,朕说可以就可以,你敢抗旨?” “这,这……臣不敢。” 楚云天颓然的坐下,心神一阵恍惚。 这回好了,群臣都不敢再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长安! 这憨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肯定要紧紧的抓住机会! 可是,出乎所有官员的预料,陈长安并无任何欢喜。 “臣多谢皇上厚爱,但皇上要收我为太子,臣,万万不敢从命!” 群臣:“……” 不敢从命!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陈长安一定是疯了! 别说群臣了,就算皇上都有些意外。 “你也想抗旨?” “并非陈长安有意。” 陈长安回答了不卑不亢:“皇上,臣的出身您知道,在淮南王府备受欺凌。” “小小的淮南王府都有这么多勾心斗角,皇宫大内,又岂能没有?” “臣累了,此为其一。” 陈长安继续说道:“臣满身都是贱民的毛病,闲散的习惯了,若进宫,皇上就是用人不明,必遭众人诟病。” “臣不忍皇上遭到诟病,此为其二。” “皇上并不了解臣,就算陈长安答应,可能也没有办法使群臣信服。” “只会增加百官与皇权的敌对情绪,此为其三。” 陈长安一连说了三条原因:“其四,臣开创公交,聚敛钱财,想解国库燃眉之急,想为皇上分忧。” “如果皇上同意,陈长安愿将五成利润,上交皇上。” “百姓实苦,皇上斟酌!” 真他妈的漂亮! 陈战为官多年,都忍不住为陈长安喝彩! 公交的生意肯定是血赚,但没有官府的支持,不可能全国推广,很可能被官府镇压! 陈长安当众送给皇上,就挂了“皇”字! 这他妈的谁敢跟公交作对? 还有! 要知道陈长安此时还不是官员,就能为皇上分忧,是不是太强了? 这是谁,教给了陈长安为官之道? 简直无法想象! 皇上果然大喜过望! 陈长安前面说的三条理由,句句在理,后面一条,更是直击皇上的内心! 国库,缺银子! 群臣都不如陈长安这区区贱民! 皇上兴奋过后,则有些生气:“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听,朕未曾封赏,陈长安一心为国分忧!” “比有些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已强太多!” “陈长安,应是你们的榜样!” 官员们都是脸色通红,低头应和。 陈长安此举虽然博得了皇上的欢喜,但是无疑,将自己置于文官的对立面。 当然,陈长安也不在乎这些。 银子,他最需要的就是银子啊! “陈长安,收你为皇子一事,的确是朕有欠考虑。” 皇上心满意足的点头:“你想去什么地方?” “只要不是位高权重的三卿,朕都许你,都应你!” 状元郎随便挑! 皇上这是干什么,简直是开创了先河! 陈长安心里一喜,抬头看着皇上:“皇上,公交现还在亏损当中,臣请皇上能将江都驿站交给我。” “不出三月,臣至少上交十万两白银,每月盈利!” 官员们这才松口气。 幸好状元郎没有什么远见,只要区区的江都驿站。 妈的,吓得半死。 皇上也是轻摇摇头:“你有大才,江都驿站如何困得住你?” “朕下令,全国所有驿站都交给你,要做,就把公交做大,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来人,拟旨!” 静公公赶紧来到桌前,等候皇上说话。 项坚背负双手,沉声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着陈长安为驿站监察御史,正四品,无须早朝,全力进行公交一事。 另赐金牌一块,如朕亲临! 若遇阻拦,先斩后奏! 钦此!” 静公公全部都记录下来,皇上取出玉玺,盖上章。 此后,圣旨生效。 静公公双手端着黄盘过来,递给陈长安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 “状元郎,皇上十分偏爱你!” “就算是吕大人,当年御花园赏宴,仅仅赏赐了七品官员,还没有这块令牌。” “千万好好的为皇上做事,为国家分忧。” 陈长安接过令牌,叩头道:“多谢皇上厚恩,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坚兴致高涨,亲手扶起陈长安。 “长安,你上交两万字策论,朕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想试探你,然后再与你长谈,现在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皇上拍着陈长安的肩膀:“好好做事,你不亏待朕,朕绝不会负你!” 皇上一把推开陈长安,大笑着回宫。 临走的时候,赵倾城冲着陈长安竖起大拇指,眼眸当中满是欣赏。 陈长安心里欢喜。 赵倾城的一举一动,总能撩拨他的心弦。 人群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战! 他饱受诟病,所有同僚都认为他没有文化,只是一介莽夫,这回呢? 试问,谁的儿子能得到皇上如此赞许? 上来就是四品官? 陈战浑身激动,用力抱着陈长安:“长安,我的儿!” “你给父王长脸了!” “父王,以你为荣!” “哈哈哈!” 第91章 达官贵人 淮南王欣喜若狂,仰天大笑。 他的手劲极大,搂着陈长安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来! 我的儿? 谁他妈是你儿子? 陈战满心激动,陈长安强行将陈战分开。 “淮南王,请自重!” “你是堂堂的王爷,我是正四品,只有同僚之情,我何时又成了你的儿子?” “从你签署离身契的一刻,就不是了!” 陈战笑容僵固在脸上,陈长安甚至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看着陈长安离开的背影,所有的文官都笑出声音。 “王爷,你管理兵马在行,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啊!” “子不教,父之过,你该好好管管家事。” “笑死我了,儿子居然不认爹?哈哈!” 周围的嘲笑声声入耳,淮南王脸上通红。 逆子,逆子! 我都已经放下姿态求你,你怎么能不认我这个爹? 气死我了! 同样心神复杂的,还有陈浮生! 陈长安发展的可是相当不错,他又不是淮南王的亲生儿子…… 他怕淮南王一怒,弄死他! …… 陈长安离开御花园,回到客栈跟周乾坤碰面。 当看到如朕亲临的那块令牌,周乾坤双腿都哆嗦了,站都站不起来。 “大大大大、大……” 陈长安白了他一眼:“你最好一气把话说完,别人还以为你打劫呢。” 周乾坤狂吞口水,颤抖的说道:“大哥,我不是做梦吧?” “这真的是皇上赏赐给你?” “你……真的要拿出五成的股份,白白的补贴国库?” 陈长安点头:“不然呢?” “可是……那我们赚什么?” “当然有办法!” 陈长安深吸口气:“现在等着消息传扬出去,各方掌柜的都会趋之若鹜!” “我拿出一部分资金投入,大头进入我们的口袋!” “回头告诉状元急递过来,我们开设钱庄,聚敛大量的财富!” “只需三个月,当皇上见到回头钱,我就能去边境,开设跟齐国的跨国贸易!” “到时候,到时候……” 陈长安忍住了没说。 到时候,他就真的脱离了楚国,随时前往齐国! 这糟心的事,就滚他娘的吧! …… 陈长安的预计没有错。 当皇榜发放到各州、各府,表彰了陈长安拿出五成利润充盈国库,所有商贾都沸腾了! 短短七天,陈长安的客栈人潮涌动,都是各方掌柜! 你想想! 全国驿站都归陈长安管理,陈长安背后站着皇上,只要跟陈长安发生联系,他们不就攀上的皇上? ……就能摆脱贱民的身份! 不说百分百,可是今后将没人管他们叫贱民! 太爽了! 在这种心态的刺激下,股份一路疯长! 七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股份,终于涨到了陈长安满意的价格。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没有人能全盘收购了公交! 除去肃州商会购买的一股,剩下的还要九千万白银! 千万白银! 整个楚国,哪个商贾有这样的实力? …… “状元郎,我若面见皇上,可能吓得连话都不会说!” “你舌战群臣,喊出强权一万年的口号,不卑不亢,拒绝皇上收你为皇子!” “现在的百姓,都把你作为榜样!” 肃州商会会首胡德雍赶来白帝,跟陈长安碰面。 陈长安苦笑的摇头:“胡会长,你就别取笑我了,话说的好有什么用?” “我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但公交……哎,还是没有人能收购。” 陈长安很头痛这个问题。 这都已经七八天了,听到九千万的价格,所以商贾都退缩了。 胡德雍哈哈一笑:“你怕什么,我专程为此事而来!” “肃州商会联合其他多家商会,已准备好了银两,随时都可以入股。” “另外,有一位达官贵人,对公交也有兴趣。” 陈长安立刻来了精神:“当真?” “你是当今四品官员,我有天大的胆子,敢骗你?” 胡德雍摸了摸三尺胡须,点头说道:“那位贵人我们得罪不起,约定今日晚饭在天源茶馆与你见面。” “只要你们相谈甚欢,别说九千万,就算再多,人家也投的起!” 陈长安点头,这人肯定有皇室的背景! 否则,没人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 到底是谁? 到了晚上,陈长安跟着胡德雍来到天源茶楼。 刚打开包间的房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一男一女,陈长安就是摇头。 “胡会首,他们就是你说的达官贵人?” 胡德雍慌的一逼,急忙说道:“状元郎,不要对淮南王无礼。” “淮南王驻扎江都,跟你有同乡之谊,他肯支持你,公交事业必然能飞黄腾达。” “那位是江都鼎鼎有名的霓裳坊掌柜,陈红落,她是淮南王的长郡主,有他们鼎力相助,何愁银两?”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 当初在肃州商会见到陈淑婷的时候,他并未暴露身份。 朝堂之上,陈战虽落得笑柄,但却并未流传到民间,所以胡德雍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因此,闹了这样一场乌龙。 一夜未见,陈战两鬓冒出许多白发,整个人都显得没有精神。 但是,陈战说话依旧底气十足:“憨子,坐下!今天我找你过来,是把话说清楚。” 陈红落站起身,担心的看着陈长安。 “下官拜见淮南王。”陈长安以平辈之交,向淮南王行礼。 “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你又找我干什么?” 胡德雍浑身都在哆嗦。 虽然你陈长安是状元,但也不过是区区四品,人家是王爷,凌驾于正一品之上。 这么跟淮南王说话,你是不想活啦? “状元郎,说话讲究个尊卑!” “淮南王势力很大,就算你有皇上的爱惜,依旧得罪不起,懂吗?” 陈长安摇头:“我怎么了?在这里见到他们,不该问问?” “问是该问,可你说话的语气。” 胡德雍小声说道:“你想要获得融资,绕不过官家出银子,不是淮南王,那也得是其他人。” “旁人跟你没有同乡之谊,更不好弄,明白吗?” 陈长安背负双手,只是冷笑。 胡德雍劝说不动,又赔笑着对淮南王说道:“王爷,贱民给您赔罪。” “状元郎原本性子很好,可能是刚刚受封,所以才显得这么桀骜不驯。” “他从小是贱民,在清风书院读书,开创公交,融资五十万……真的是优秀,相当优秀!” “我用性命担保,这笔融资一定会让您满意!” 陈战嘴唇动了动,最终叹息一声。 在他看来,这个憨子只会胡闹,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但在旁人眼里,却是很优秀。 是不是很讽刺? 陈红落颤抖的说道:“状元郎,我们没有其他意思……” 陈长安眉头皱起:“混账!” “官员说话,又哪里轮得到无权无势的贱婢插嘴?” “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第92章 你说,我跪! 胡德雍浑身的寒毛都炸开! 普天之下,谁敢当面斥责长郡主为贱婢? ……这是要死人的! 胡德雍硬着头皮:“不要胡说,还不给长郡主道歉?” “就算人家并无功名在身,可出身极好,怎么能跟郡主这么说话啊!” 出乎意料的,陈红落似没放在心上。 “无妨,是我罪有应得……” 陈长安冷笑:“还不滚?” 胡德雍都无语了行吗! “你这是干什么?状元郎,算我求你,有话好好说,我快疯了!” 陈战深吸口气:“贱民,这不关你的事。” 胡德雍当即讶然。 陈长安当面斥责陈红落,淮南王居然没有生气? 什么情况啊? 只听淮南王接着说道:“憨子,这两天你已经让父王丢尽了脸面,就算是惩罚,已经够了吧?” “说,你的公交要多少银子,父王都可以给你!” 父王! 胡德雍头皮都裂开,张大了嘴巴。 陈长安竟是淮南王的儿子? 天啊,这是真的假的? 陈红落抬头看着陈长安:“九弟,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父王已经知道错了。” “我的霓裳坊虽小,但也能拿出钱全力支撑你的公交事业。” “求求你,跟姐姐回家行吗?” 姐姐! 胡德雍这回总算是相信了! 陈长安是淮南王世子,当今状元…… 双重身份! 胡德雍吞了吞口水,赶紧给陈长安跪下:“世子,我不知道……”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胡会首,我不是什么世子,早就跟淮南王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因此下跪。” “可是……” “胡会首,你先出去。” 陈红落生怕陈长安将丑事说出去:“我们跟九弟存在一点误会,聊开就好。” 胡德雍急忙叩头,转身出去。 看着陈长安的背影,他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 这人可了不得! 居然有双重身份,看来肃州商会这次投资,果然是投对了! 漂亮! “误会?你们以为我逃出淮南王府,只是误会?” 陈长安好笑的说道。 刚见到淮南王的时候,他的确是心里有怨气,恨不能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出来。 但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有什么不满的? 跟他还有关系? “九弟,以往的谁是谁非,不能让它都过去吗?” “父王回去跟我仔细说了你的近况,别看皇上对你存有兴趣,但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将公交让给父王,父王自会为你遮风挡雨。” 陈长安坐在位置上,端起一杯茶。 “他是你的父王,不是我的。” “九弟,你还在生气。” “陈红落,你们有点高估在我这里的地位。” 陈长安指着自己的心脏:“你觉得,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生气?” “无论你们身份多高,多有钱,最终难逃横死,我想开了,摆烂了,天塌地陷,又与我何干?” 陈长安越是这样,陈红落的心里就越难受。 “九弟,我们是一奶同胞,你非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吗?” 陈长安冷笑:“你们也配称为人?” “九弟……” “好了,不要说了。” 陈战烦躁的挥手打断,再说下去,估计又要惹得陈长安暴怒。 陈战喝了口茶,摇头说道:“憨子,商场如战场,容不得感情用事。” “我对皇上太了解了,你的公交哪怕是给皇室带来了千种好处,但只要一件事做不对,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 “所有的风险父王都愿为你担着,你是我最爱的儿子!” 陈长安都笑出了声音! 还最爱的儿子,不就是看我为淮南王府争光了吗? “王爷,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脸红?” 陈战抬头:“我不知道你在王府都遭遇了什么,但我可以有良心的说一句,我、从未打过你!” “你还真敢说!”陈长安哈哈大笑。 “行,王爷,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大楚状王宋英杰因事去了淮南王府,走时匆忙,留下折扇一把,众官员都想收藏,出价百万!” “扇子不慎遗失,你们说,谁偷走了?” 陈战微微凝神,恍惚间好像记得这件事。 当时,他想拿回折扇交给宋英杰,进而跟白帝的宋家扯上关系。 他也没想到,平白无故的,扇子在淮南王府居然丢了。 “我都没见过那把扇子,陈王妃偏赖在我的身上!” “多位郡主都在说,就是我偷走了折扇!” “你用家法一棍一棍的抽在我身上,把我打得皮开肉绽,甚至郎中告诉我,这辈子不可能站起来!” “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王爷,凭什么说你最爱我?凭什么说没有打过我?” “我问问你,凭!什!么!” 淮南王心跳加快,陈长安这无异是啪啪打脸啊! 前脚刚说完没有打过陈长安,后脚陈长安就拿出了他无法反驳的事实。 脸疼啊! 陈长安将茶水一饮而尽,嗤笑道:“算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今天我就告诉你,你知道扇子去哪里了吗?” “陈清婉拿走了!” 陈战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陈清婉是江都的讼师,他的六郡主,很崇拜宋英杰。 说她偷偷地藏起来折扇,这事也经得住推敲。 “九弟,你别怪父亲,谁让你当时就偷……” 陈长安更火大! “我当时怎么了?” “你们说我爱偷东西,那我问问,我在王府偷什么了?” “三件新衣,每月五两月俸,但凡我偷了一点东西,我会过得那么惨?” 陈红落突然沉默,心里像刀割一般难受。 陈长安闭上眼:“现在想想,当时我真的很傻,还天真的以为事情总会查清楚。” “陈王妃知道,你们都知道,你们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你说,这样的王府我回去干什么?” 陈长安站起身:“王爷,实在没什么好说,这些年多少事情我都记着的!” “我不说,只是不愿再跟王府产生任何瓜葛!” “现在你们仗着王府的身份,还能找我,任意欺压我,那只是因为我还未强大!” “等着,陈长安今天把话放在这!” “曾经的我你们爱答不理,今后我一定成长到让你们高攀不起的地步!” “走着瞧吧!” 陈长安向外走,陈战深吸口气。 “憨子,你站住!” “不管你怎么说,谁都无法改变你是我儿子的事实!” “父王错了,真的错了。” 陈战咬牙,看着陈长安:“你真想让父王给你跪下?” “你说,我跪!” 第93章 亲情不如钱来的重要 除了皇上,谁能让淮南王下跪? 陈长安做到了! 陈红落急忙拉着陈战,颤抖的说道:“九弟,你看看你,都把父王逼到什么样了啊!” “我们没有错,你能不能理解父王渴盼儿子的心啊?” 陈长安嗤笑着摇头:“我逼他?明明是你们在逼我!” “淮南王,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给区区四品官员下跪?” “大家都很忙,别闹。” 陈红落抓着陈战的玉手冰凉,见陈长安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她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九弟,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淮南王府?” “哪怕是要我去死,我都答应你!” 陈红落以为陈长安要走,所以才这么说。 但是她没有想到,陈长安却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真的?” 陈红落心里一惊:“姐姐只是这么说,没想过真的去死。” “知道你惜命,不用跟我解释。” 陈长安抱着双臂:“要我原谅你也很简单,将霓裳坊无偿的交给我,咱们的债两清怎样?” 陈红落吃了一惊,呆呆的不言语。 霓裳坊在全国都有作坊,背后有淮南王府支持,规模并不比陈长安做的公交小。 毫不客气的说,霓裳坊是价值几个亿的产业! 陈红落怎么可能舍得? 见她迟疑,陈长安放肆的大笑。 “怎么,舍不得了吗?” “陈红落,曾经你是我的榜样,我能达到你的百分之一就足够了,但现在我真的是失望了!” “在你的眼里,亲情不如钱来的重要,是不是这样?” 陈红落怎么可能承认? 她用力的摇头:“不是的,九弟,你不能这样说我!” “姐姐愿意拿出千万白银,全盘将公交收购,跟我回家,姐姐真的求你了。” “公交价值九千万,你却出资千万收购?” “长郡主,不愧是淮南王的女儿,做生意怎么都不亏呢!” 陈长安轻蔑的一笑:“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 “就算公交的股份卖不出去,赔了,我就算去要饭,都要不到你们的家门!” “我心里,就当你们已经死了!” 陈长安没有再给淮南王说话的机会,走出了天源茶楼。 陈战脸色铁青的坐在座位上,房间里不停的回荡着陈红落的哭声。 这次见面,结果和前几次没有差别! 就算父王,也挽不回陈长安离家的那颗心! …… 回去的路上,周乾坤忧心忡忡。 “大哥,不接受淮南王府的募资,咱们的公交……怎么办?” 陈长安也有些蛋疼,但他不悔。 思量了片刻,陈长安重重的叹息:“不能将公交打包出售,那就拆分股份,多找几个投资人就行了。” “没有张屠夫,咱们就非得吃带毛的猪?” 周乾坤不懂这些运作,只是满脸愁容的点头。 回到驿站,胡德雍早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时候再面对陈长安,胡德雍更显得谦卑,连连告罪。 陈长安十分无奈:“胡会首,我再说一次,我都不是淮南王世子,跟他见面也没谈成什么合作。” “我打算举办一场竞拍,以千万银两一股,公开募资。” 这也是没办法,陈长安被逼上了绝路。 胡德雍哈哈大笑:“好的好的,无论状元郎想怎么操作,我们肃州商会肯定配合!” “稍等两天,我把消息散布出去,必然惹得无数人疯抢!” “状元郎,你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陈长安摇头,只觉得压力山大。 这是皇上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做好? 哎,只能等着! …… 白帝城,楚嫣然娘家。 自从那日皇上御花园设宴结束,楚嫣然回到了这里,一直都没有出来见人。 楚嫣然最大的秘密曝光出来,对她的打击是极大的。 回到娘家就生了病,御医来看过,陈淑婷和几位姐妹寸步不离的守在身旁。 “淑婷,你娘的身体怎样?” 陈战脸色铁青的进门,看到楚嫣然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想想也是,现代人都无法接受给人养了儿子,更何况是古代人? 但陈战没有任何办法。 陈浮生的生父欧阳震天的家族也有实力,再加上楚家,就算陈战是淮南王,也要避让三分。 淮南王也只能隐忍。 “娘亲没什么事,只是忧心过重,积劳成疾。” 陈淑婷看了一眼父王,深深叹息。 父王和母亲的事是他们自己的,做儿女的不应该跟着参与。 陈淑婷转移话题:“大姐,你们……见过九弟了吗?” 说到陈长安,陈红落就是一脸落寞:“见是见到了……但九弟还是不肯回来。” 陈淑婷张开了红唇,陈红落只能将事情说了一遍。 最终,陈红落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九弟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九弟了,毕竟获得了皇上的支持。” “现在白帝城的百姓都在说,九弟从小是个孤儿,创造性的开设了公交,是为百姓谋福。” “在肃州商会的帮助下,他打算拆分股份去卖……” “预计会卖出高价,至少达到过亿的资产。” 房间里,所有人都是沉默。 半年多以前,陈长安还只是每月五两月俸,吃不饱饭的憨子。 这怎么一出去,就能获得过亿的募资? 跟只会趴在父母身上吸血的她们,谁才是废物? “九弟……真是太厉害了。” 陈淑婷吞着口水,由衷的说道。 病床上的楚嫣然腮帮子狠狠地咬着,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神当中俱都是恨意。 陈淑婷见到母亲这样,急忙转移话题:“对了,过了年九弟就十七岁了,是不是到了婚配的年龄?” “他或许是中了邪,我们给他娶个婆娘,冲冲喜?” “听说他跟江月卿关系不错,不然父王下令,让江月卿过来白帝城?” 陈红落觉得有道理:“父王,您认为呢?” 陈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背负双手:“陈王妃,一切都过去了。” “你恨我,对憨子做的那些事我能理解,甚至我可以接受你给我戴绿帽子,以后还会把生儿好好抚养。” “但是,你也冷静的审视憨子!” “他不够优秀吗?不够有才华吗?没有魄力吗?”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个儿子,也是你亲生的!” 楚嫣然手臂抽筋,微微扭头。 泪水,无声的滑落。 陈长安是她的儿子,但每次看到他…… 楚嫣然就想到莲花那个贱人! 贱人! 这还怎么原谅啊! 第94章 小马拉大车? 陈战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六郡主陈清婉回转。 陈清婉是江都府衙的讼师,因淮南王的关系进入太学院,对讼学进行深研。 见陈战眼里似有怒火,陈清婉有些害怕。 “父王,您……有事和我说吗?” 陈战咬牙。 他想问问宋英杰的扇子是不是陈清婉拿走,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事情都过去几年了,就算是,那又能怎样? 打陈清婉一顿,甚至是杀了她,也平息不了陈长安的怒气,于事无补。 陈战咬牙离开,陈红落终于松了口气。 “姐,父王这是怎么了,一派不高兴,吓死人了。” 陈清婉拍着胸口,后怕的说道。 陈红落沉吟了片刻:“老六,你在太学院可曾见过九弟?” “憨子?呵,我没事去见他干什么?” 陈清婉抱着双臂:“这个废物,居然连父王和母亲都不认,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混账!” 陈红落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六,陈长安是我们九弟,他是废物,那我们又算什么?” “你说,你告诉我!” 陈清婉浑身一颤,奇怪的看着陈红落。 以前在家的时候,陈长安不就是她们口中的废物,任由她们摆布的玩物吗? 大姐这是怎么了? 陈红落双眼无神:“我们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不是废物,废物是我们!” 陈红落总算找到了宣泄口,大声的将心里的悔恨说了出来。 重点说了,全家人都希望陈长安去死! 甚至,还给陈长安下毒! 陈清婉听得一脸懵逼。 看着泪流满面的陈红落,陈清婉还是不信:“大姐,我觉得……言过其实了。” “就算我们对九弟不怎样,但他始终是娘的亲生儿子。” “娘会杀他?” “没有言过其实,九弟是娘的儿子吗?十一弟才是!” 陈红落大喊。 陈清婉语塞,一时间无话能说。 这种乱七八糟的家事,怎么说都是乱的。 “现在,我只想九弟能回家,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红落擦了一把泪水:“我们想给九弟娶个老婆,淑婷说的没错,八成是中邪了,给他冲冲喜。” “老六,在太学遇到九弟,你给张罗张罗,你不希望看到家庭的和谐吗?” 陈清婉用力的点头:“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尽力。” …… 陈长安的股份拍卖,终于在两天后如期进行。 肃州商会这回很大气,出资四千万,购买了三成股份。 占公交总股份的四成,名列第一。 云州商会也打出血,经过几轮激烈的争夺,以三千万购入公交了两成股份。 其余四成,被白帝城的各个豪门瓜分。 陈长安算了算,分割销售,竟卖出了1.2亿! ……可比打包出售强多了! 陈长安七七八八扣除成本两千多万,拿走了五千万。 剩下的银子大部分进行再次投入,公交还是要再次运营发展,上交国库一千万! 皇上得知了这个消息,龙颜大悦。 忙完了朝中大事,特意在自己的寝宫召见了陈长安,面带喜悦。 “陈卿,朕想不到你赚银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有了这千万白银,便算是缓解了国库缺银子之危,朕很高兴。”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陈长安跪在地上,也很开心:“下官一心为国分忧,不敢贪图任何赏赐。” “皇上高兴,国泰民安,就是微臣最大的心愿。” 项坚哈哈一笑:“你倒是会说话!” “但你也不要觉得朕老糊涂了,千里求官只为权、财,你又岂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说,朕自会给你做主。” 陈长安知道瞒不过皇上。 再说,自己真表现的无欲无求,皇上必然会心生警惕。 看了看项坚身后的赵倾城,陈长安忽然有了想法。 “皇上,假如您念在微臣于社稷有功,就把赵倾城借我用一段时间。” 用这个字也很好。 很难不让人多想。 赵倾城脸色一沉,杀机凛然的看着陈长安。 “倾城?用?”项坚哈哈大笑,“你是小马拉大车?” 陈长安登时面红如血。 这事闹的,整误会了。 陈长安连连摆手:“不是,皇上,用……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这,这……总之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陈长安急的直摇头:“微臣想取出大量银钱,用来开设钱庄。” “赵倾城一来可以带人为臣守护银两,二来,臣若有违法乱纪之事,逃不出皇上的掌控。” “臣以追逐银两为乐,死后全部银钱全部充公,上交国库!” 项坚倒抽一口凉气。 陈长安居然要把赚到的银子,死后都上交国库? 他跟自己非亲非故,为什么? 项坚狐疑的看着陈长安,后者的眼神坚定! 只要取得皇上信任,促成跟齐国的通航,陈长安就能随心所欲。 至于上交国库的事…… 还说不定是陈长安先死,还是楚国先行覆灭呢。 “陈卿,你有事瞒着朕。” 项坚是人老成精,很快就看出的异常。 纵然陈长安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可这种天上掉的馅饼,项坚也没有冒然拾取。 陈长安不动声色:“臣拳拳之心,日月明鉴!” “哼,你小子不老实,只是话说的漂亮。” “可惜,朕现在看不透。” 项坚自然懂得事缓则圆的道理,起码现在陈长安只是索要了赵倾城。 “静公公,传旨。” “陈长安为朕分忧,特赏赐状元府邸一套。” “另,命赵倾城携金甲卫数十人,听从陈长安调遣。 钦此!” 静公公当即给陈长安带来圣旨,陈长安自是无比高兴。 “臣感恩戴德,吾皇万岁!” 皇上微微摆手,站起身说道:“陈卿,朕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是否能答应朕一个请求?” 陈长安心里发紧:“皇上有话尽管吩咐微臣,下官必誓死完成。” 项坚喟然一叹:“你不愿做朕的儿子,但朕很喜欢你。” “朕有个小女儿,现在太学读书,为人非常刁蛮、任性、胡闹,今年已年满十六。” “朕想赐婚于你,你觉得如何?” 第95章 都日了,就晚了! 赐婚! 陈长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 他之所以投靠皇上,是因为皇上掌握着他去向齐国的命脉,哪里能跟皇上扯上亲属关系? 陈长安头摇的跟拨浪鼓:“皇上,微臣请您收回成命!” “公主乃是龙女,微臣只是贱民,门不当、户不对,这不是唐突的佳人?” “微臣万万不敢从命!” 赵倾城有点意外。 换做旁人,能跟皇上扯上翁婿关系,恐怕求都求不来。 陈长安怎么会拒绝? 项坚微微冷笑。 陈长安的拒绝是真的,让他能看出来陈长安志不在此,只想将皇室作为跳板。 项坚也没继续多说:“朕金口玉言,又岂是你能开口拒绝?” “退下,朕仔细思量,日后再说。” 陈长安心惊胆战的退下。 皇上啊,不能日后再说了! 都日了,就晚了! …… 状元府邸,七千万两银子堆积堂中。 烛光映照下,银子的光芒交织,仿佛一片璀璨的星河,映出周乾坤兴奋通红的面庞。 这些都是陈长安从无到有,半年时间赚来的! 也有他的功劳! 真应了胡德雍说的那句话,数钱都数到手抽筋! “大哥,你不是说要去往齐国,怎么投资做钱庄?” 李照耀从江都赶来了白帝,看到这么多银子,他真的都要疯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奢华,富贵! “因为只有钱庄才能接触到黄金,并把银子换成金子。” 大楚金子的提纯,都掌握在皇室手里。 陈长安这是无奈之举。 “还有,钱庄可以尽快的聚集市面上的闲散银子,到时候……” 陈长安咬牙住嘴。 百姓的银子自然是要给的,这都是血汗钱,如果卷钱跑路,陈长安心里不安。 但是,前世的那些出钱支持陈浮生造反的人…… 只要他们的钱进了钱庄,他们还想拿回去? 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长安看着李照耀:“状元急递的雇工如何,都过来了白帝城?” 李照耀负责这块,当即点头道:“已在三天前到达,并且租了房子,准备大干一场。” “我们的雇工骑着滑板车,在各大住宅区走街串巷,接取客人的订单,然后去给他们准备相应的吃食,发展的相对缓慢一些。” “但江都那里发展的很好,可能很快就收支平衡。” 陈长安点头,发展的顺利就好。 李照耀一拍脑门,咧嘴说道:“大哥,小妹让我跟你说……” “许多江都豪门都出现了皮肤病,江都都在传说,他们是穿了霓裳坊最新生产的多彩衣导致。” “小妹说,要不要给你大姐提个醒,再这样下去……” 陈长安总算是开心了:“陈红落自己找死,我为什么要给她提醒?” “小妹说毕竟你们都是姊弟,不能见死不救。” 陈长安嗤笑一声,漠然无语。 前世,陈红落用药材浸泡的多彩衣占据了大部分市场,甚至还流向皇宫,把公主都搞得没办法见人。 皇上震怒! 但碍于是淮南王的产业,这才没有下杀手。 赔了很多钱,霓裳坊也彻底的消失于世! 这事,能怪陈长安? “小妹说的也有道理,救,我自然会救。” 陈长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冲着李照耀摆了摆手。 “你远道而来,今天先在这里休息。” “算算时间,今天是太学就读的日子,我总得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人脉。” 陈长安冲着李照耀挥挥手,周乾坤驾车送他去太学。 太学院,大楚最高的学府。 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建筑宏伟。 一间间宽敞的学堂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古色古香。 太学院的学子们身着统一的学服,或手捧书卷,轻声诵读;或三五成群,探讨学问;或正襟危坐,聆听师长的教诲。 朗朗书声,与鸟儿的鸣叫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和谐的乐章。 陈长安对什么诗词毫无兴趣,来到了并不怎么热门的工学院。 其他的学院教授学子们怎样为官,洞察民情,出来之后至少是某一领域、某一方面的专业人才。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专家。 但90%的专家建议,都会引发百姓不满。 想想也是,一群没下过田的专家,还怎么指导农民如何种田? 简直是乱弹琴! 工学院不同。 这里主要培养的事工部人才,日后毕业可以从事建筑、资源管理,或者工业技术等。 大楚不重视这方面的人才,最高职务也不过是正三品。 所谓的奇淫技巧,指的便是工学院。 工学院的院长名叫朱子庚,看到陈长安过来,他还满脸的错愕。 “陈大人,你得皇上册封,入朝就是正四品。” “如此前途无量,却来到工学院……这不是浪费时间,毁了大好的前程?” 朱子庚怎么能相信,堂堂的状元,正四品的官员,居然来了他工学院。 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陈长安很谦虚,不敢因为官职高低而对朱子庚有丝毫不敬。 “朱院长,我本是贱民,何谈前程?” “跟那些达官贵人的孩子们处不到一起,就跟着朱院长深造。” “恳请朱院长不辞劳苦,细心教授。” 朱子庚摇头轻笑。 只怕状元郎不知道工学院的辛苦,这才过来研修几天。 朱子庚也并未拒绝:“陈大人,不知道你想研修什么?” “火药。” 陈长安早在来的时候就有打算。 用火药研发出来的热兵器,可比冷兵器强了太多,陈长安总要做一点打算不是? 朱子庚听说陈长安要研究火药,当时就很无语。 火药之所以被称为“药”,是因为研发它的时候,就是为了治病准备的。 历代多少帝王追求长生不老? 就算是项坚也不例外。 陈长安对火药感兴趣,这不是为了长生,而拍皇帝的马屁? 朱子庚登时没了兴趣:“火药坊在工学院的东侧,走吧,我带你过去。” 陈长安跟着朱子庚来到火药坊。 这里有几十个学子,正在拿着算盘不停的演算。 朱子庚挥手,傲然说道:“这些就是为皇上研发不老药的学子,但我看……这才是奇淫技巧,人哪有不死?” “陈大人,我教教你介绍火药的研发和各种材料的配比情况?” 朱子庚显得不耐烦,陈长安摇头。 “朱院长所言极是,人都逃不出生老病死,所谓长生不过是一纸空谈。” “院长,我这里有各种配比,可否让人研制一二?” 朱子庚只是冷笑。 看看,药方都准备了,还说不是拍皇上马屁? 状元郎啊,你真是太狡猾了! 第96章 她下贱,你也一样! 朱子庚不好拒绝陈长安,漫不经心的接过纸张。 两张纸,第一张上赫然写着: 蒺藜火球火药方成分配比。 硫黄一斤四两、焰硝二斤半、粗炭末五两、沥青二两半、干漆二两半,捣为粉末。 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剪碎。 用桐油、小油、蜡各二两半,辅以蒺藜等,用竹筒乘之,预留引信。 朱子庚皱眉,翻开了第二张纸。 突火枪。 管状,粗约成人拇指,长约1.2米,内置火药,突火枪内装有子窠。 接下来,就是子窠的形状。 子窠就是现代的子弹,只不过是比子弹略长。 …… 朱子庚这才古怪的看着陈长安。 火药这种东西只有有权的皇帝或王爷才会研究,陈长安是怎么会的? 至少成分没错,配比与现有的火药稍有差池! 更关键的,全篇无一处体现长生! 朱子庚意识到误会了陈长安:“陈大人,您怎么知道火药能用来伤敌?” 陈长安愣了愣,微微摇头。 这说来话可就多了,怎么说也得感谢淮南王。 前世就是在科考没几日,淮南王率领全家来了白帝城,镇南军在掌管水域救了两位西洋人。 黄发碧眼,看起来很吓人。 其他人都说他们是妖怪,想要处死,两个西洋人拿出长条物体,声如雷震,将官兵打死。 一众百姓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纷纷逃命。 陈长安心怀怜悯,不顾生死的将西洋人救出来,带去山中调养。 久而久之,陈长安懂了西洋话,西洋人也懂大楚的话。 后来,两个西洋人告诉陈长安,他们手里的东西,叫做火铳。 这两个火药配方,也是西洋人留下的。 见陈长安没说,朱子庚也不觉得失望:“陈大人,我还以为你跟许多官员一样,研发火药只是为了讨皇上欢心。” “这两个配方构成相对复杂,突火枪研发也需耗费些时日。” “如果你感兴趣,就留在工学院,我们一起探讨。” 陈长安表示感谢,当即在工学院研发火药。 一天很快就过去。 朱子庚有事离开,陈长安伸了个懒腰,跟着周乾坤走出工学院。 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太学里有不少人。 当看到陈长安出现,顿时引发了一阵骚乱,所有女性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你们快看,陈长安,陈状元耶!” “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年轻,就受封堂堂四品,掌管所有驿站呢!” “对了对了,我听说公交卖了很多钱呢!” “陈状元,你可曾婚配啊?” “我怎样啊?” 这些富家的女子都很疯狂,痴迷的看着陈长安。 年少又有才华,还能赚银子,这岂非是她们的梦中情郎? 周乾坤都很羡慕:“大哥,你看看,实在是很受欢迎啊!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陈长安对周围的欢呼置若罔闻:“命重要还是婚姻重要?” “逃出大楚,我给你找十个娘子,让你天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德行。” 十个娘子? 周乾坤也是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些事正是有兴趣的时候。 那还不爽死? 太学就有饭堂,饭菜自是极好。 陈长安跟周乾坤打了饭,在座位上刚刚坐下,就感觉到一阵香风扑鼻。 走过来两位女子,一位直接坐在了陈长安的对面。 陈长安抬头,就看见了薄薄的一张嘴唇。 陈清婉。 他眉头轻轻皱起,陈清婉却对另外的女子招呼道:“清儿,你不是说想认识状元郎?” “过来,跟我坐。” 上官清儿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绣着礼字。 代表她是太学礼学院的,好听的是皇室重大节日出席,不好听的,就和舞女、歌女没什么两样。 上官清儿长相相当清纯,为人也很客气。 “陈大人,我是上官清儿,幸会。” 上官清儿落落大方,坐在了周乾坤的对面。 陈长安跟上官清儿没仇,轻点点头,端着自己的饭盒想要换一个位置。 陈清婉咬牙说道:“憨子,你是做了什么错事,这么害怕跟讼师在一起,是怕我把你抓起来?” 陈长安嗤笑:“我怎么害怕和你坐一起?只是不想跟你一样,恶心。” 啪! 陈清婉一拍桌子,怒吼道:“怎么和你六姐说话呢?谁恶心?” “难道不是?” 以前陈清婉生气,陈长安还是很怕的。 但现在,陈长安怕个屁! “你仗着淮南王郡主的身份,养了多少面首?” “纯纯的一个恋爱脑,被多少人要走了身子,暗地里祸害了多少良家少男?” “就算来到太学你也不老实,下一位是谁?李天歌?” 陈清婉大惊失色! 脸上殷红如血,但她怎么可能承认? “憨子!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没点逼数?”陈长安都笑了,摇头说道。 “你娘出轨,你养面首,还真是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我为你鼓掌,破鞋!” 听到陈长安说楚嫣然,陈清婉更是火大! “憨子,我警告你,你污蔑我不要紧,不可以侮辱娘亲!” “娘亲冰清玉洁,再说,我跟你拼命!” 陈长安更是不屑! “冰清玉洁,你好会用成语啊!” “她能跟旁人生下陈浮生,我又说错了什么?”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下贱,你也一样!” 陈清婉浑身剧烈的颤抖,咬牙怒道:“我不想跟你掰扯这些事,娘亲是没错的!” “以为你考上了状元,就可以无法无天?在我眼里,你依旧狗屁都不是!” “要不是大姐让我见见你,我懒得搭理你!” 陈长安抱着双臂:“陈红落?呵,她自己的屁股都来不及擦,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 “正好你过来了,回去告诉陈红落,她很快就要麻烦了!” 陈长安转过身,陈清婉急吼吼的大声说道。 “等等!憨子,娘被你气病了,就在楚家庄园!” “她是我们的娘亲,父王,姐姐们都想你去看看她,别给脸不要!” 陈长安怔了怔,回头笑道。 “楚嫣然居然又病了?” “她死了吗?” 死了? 一个儿子居然问姐姐,自己的母亲死了吗? “你放屁,娘亲怎么会死!” “淮南王府就是这么教你的?连父母都不孝顺,你有什么资格当状元!” 陈长安嗤笑:“我有没有资格当状元不是你说的算,而是皇上!” “你跟李天歌玩够了,想勾搭刘彦虎,最好考虑下后果,李天歌不是好惹的!” 陈清婉头皮裂开! 抓住要走的陈长安,陈清婉心胆俱裂:“你,你……怎么知道的?” “跟踪我?” 第97章 染上脏病,被人轮 “松手!”陈长安甩开自己的袍袖。 “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事我全部清楚!” “陈清婉,你会染上脏病,被人轮!” 陈长安将碗筷扔在桌上,连饭都不吃,转身离开了饭堂。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陈清婉怒火中烧:“憨子,憨子,你才会染上脏病,你快死啊!” 听到陈清婉在这不停的咒骂,上官清儿还一脸懵逼。 轻轻地拉了拉陈清婉的衣袖,上官清儿疑惑的开口:“清儿,你不是说状元郎是你九弟,怎么见面这么不愉快?” 陈清婉握紧了拳头:“因为他考上了状元,认为自己可以一飞冲天,就什么话都敢说!” “我算什么,父王不是一样被他怼了回来?” “憨子,憨子,我要你死!” 上官清儿不敢说话了,陈清婉说的是真的。 只是,状元郎真是高中状元才变成了这样吗? …… 要说整个淮南王府最慌的,莫过于陈浮生。 他最近老老实实从太学回到楚家,就为楚嫣然忙前忙后,跟陈战几乎不照面。 饶是如此,他也能从姐姐们的口中知道,陈战亲自邀请陈长安回到王府! 这可麻烦了! 如果陈长安回来,陈战必然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 更何况,陈长安的公交卖出了1.2亿,这简直是给热锅上的陈浮生,泼了许多油! 憨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关伯,依你所见,楚嫣然是否存了杀害我的心思?” 陈浮生站在房间里,咬牙说道。 关伯从背后的暗处现出身影,呵呵摇头说道:“少爷,您不用过分担心,您是陈王妃的亲生儿子,她不会对你怎样。” “那不一定。”陈浮生未雨绸缪,“憨子不也是她亲生儿子,她为何会那么狠?” “这个贱人十分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关伯没有再说,只是点头说道:“据我观察,起码目前她还没有杀害你的心思。” “少爷,你跟陈长安差的无非是赚钱能力,而且房车已准备就绪。” “赚比陈憨子更多的银子,重新获得楚嫣然欢心,这不就可以了吗?” 陈浮生双眼一亮。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跟陈长安不就是差谁更能赚银子? “关伯,你说的没错,太好了!” “陈憨子做的是贱民生意,我做高端的生意,两者本就不发生冲突!” “陈憨子,单单在用车的方面,我就会打败你!” “等着!” 陈浮生斗志盎然,可他似乎是忘了…… 房车的主意,就是陈长安故意泄露给淮南王府的啊! 陈浮生呼吸急促,要做,就做大! 两百辆马车根本不够,他要再次融资,快速抢占全国市场。 这离不开楚嫣然的支持! 翌日清晨,陈浮生端着粥碗来到楚嫣然的房间。 楚嫣然早就已经苏醒,双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屏风,眼里丧失了光泽。 从嫁给淮南王的时候开始,她一心一意的对待陈战,从未有过半丝逾越。 但陈战在自己生产的时候还不回来,她妒忌中生,这才跟欧阳震天做出了错事,这是她一生的伤痛。 本以为会没人知道,但陈长安却当众说出! 可恨,可恨! “娘,多思伤神,您喝点粥,我陪您出去走走。” 陈浮生小心翼翼,轻声说道。 楚嫣然扭头就看到陈浮生,陈浮生长得跟楚嫣然很像。 楚嫣然笑了,笑的很可怕! “还是你对我好,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放心,陈战不原谅我,娘带着你跟他斗,斗他个飞沙走石,斗他个天昏地暗!” “生儿,娘不会放弃你,不会!” “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楚嫣然搂着陈浮生就呜呜痛哭。 陈浮生心里长长的松口气。 还好,楚嫣然肯这么说,那就说明自己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陈长安,我跟你杠上了! …… 孙静怡遇到了点糟心的事,从江都跑到了白帝城。 看到陈长安就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哽咽着都说不出来话。 陈长安几番询问,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江都孙家村的父母过来找孙静怡,说她是孙家村的人,想让孙静怡回家。 孙静怡提出疑惑。 孙家村距离慈幼坊本就不远,为何你们现在过来找我? 她父母给出了理由也相当合理。 重男轻女,不能传宗接代的女孩儿,找来干嘛呢? 现在不一样了! 孙静怡跟着状元混,有钱有身份,怎么能不让她帮帮自己的家里? 赶紧回来,孙家村以你为荣! “无耻,无耻!”孙静怡颤抖的说道。 “孙家村生活相当富足,可就因为我不是带把的,他们就狠心的将我抛下,让我被骂了多少野种!” “我不回家,不回!” “哥,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你,为什么你要跟淮南王奋斗到底!” “我跟你的选择一样,就当他们已经死了!” 其实,陈长安原本应该劝说孙静怡的,毕竟能回到家里是孤儿的愿望。 但说起来,陈长安自己都不要家了,还怎么劝说? 就算劝,孙静怡能信服? 陈长安抚摸着孙静怡的头发,摇头笑笑:“行,不管你怎么做,哥都支持你。” “正好你过来了,就告诉我们状元急递的雇工,让他们散步流言,就说多彩衣怎样……” “我要为我讨债,就从陈红落开始!” 要是以前,孙静怡可能会劝说陈长安。 但现在啊,孙静怡不会劝! 在陈长安的授意下,短短六天时间,多彩衣就闹得满城风雨! 所有人都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穿多彩衣会引发相当严重的皮肤病!”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添加两倍的药物,才使得多彩衣看起来那么好看!” “杀千刀的,这是不把我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议论,陈红落火烧眉毛。 她在白帝城的工坊,在茶室来回踱步,心里彭彭乱跳个不停。 陈战已回军营,楚嫣然病了,曾经庞大无比的淮南王府,现在内忧外患。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九弟! “如果九弟回来,家庭的矛盾是不是就能缓解?” “九弟让我讲霓裳坊都给他……” 陈红落咬咬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霓裳坊是我的心血,被九弟拿走,我又怎样立足?” 陈红落就是这样。 之前让九弟回家,她可以跪下,可以痛哭,那是因为九弟没有触犯到她的利益。 她处于沉浸式自我感动的范畴。 九弟一旦要她的银子,陈红落就暴露的本性! 绝!对!不!可!以! 彭! 房门一把被人推开,陈淑婷出现在门口。 “姐,不好了,出事了!” “出大事了!” 第98章 置你于死地! 陈淑婷脸色惨白,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她似乎是有话想说,但剧烈的奔跑让她上不来气。 陈红落慌张的站起身:“淑婷,清婉见过九弟了吗?他……怎么说?” 陈淑婷百般无语,平息了紊乱的气息:“姐,你还有心思关心九弟?天都塌了!” “六妹见了九弟,九弟骂她染上脏病,被人轮,两个人相见不是很愉快,六妹回来一直哭!” 陈红落整个人都不好了。 九弟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说他的六姐被人轮? 陈红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陈淑婷急不可耐的开口。 “姐,你给我回神!” “九弟为什么要叛出我们家,为什么要将公交急吼吼的卖出去?” “他的目的,目的,你想过没有!” 陈红落不解的看着陈淑婷,还能有什么目的? 不就是因为家人伤害了他吗? “报复!” “我们对九弟做了那么多事,还有人下毒想杀了他,他又怎么会放过我们?” “他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陈淑婷掏出一张纸,递给陈红落:“你自己看!” 陈红落不解的接过来,仔细查看。 颜料构成成分:紫幽藤 外观:紫幽藤的茎干细长,呈现出深紫色,边缘略带锯齿状,艳丽的紫红色,有浓郁的香气。 用途:花朵和茎干可以提取出一种独特的紫色染料,用于衣服染色,能使衣物呈现出深邃的紫色。 特别注意!!!! 紫幽藤含有毒素,过量接触导致中毒。 症状包括皮肤生出丘疹,头晕、恶心、呕吐、呼吸困难,严重时可能会死亡! 经查,多彩衣紫幽藤含量超标! 陈红落脑袋嗡的一声! 衣服是她让加大剂量的,但这份检测结果,陈淑婷是怎么拿到的? 不等陈红落细问,陈淑婷就问道:“姐,你是不是添加了紫幽藤?” 陈红落本能的想要否认,陈淑婷没让她开口。 “我是医生,拿了你的多彩衣做检查,不要骗我!” “原本这些都没什么,那些人的性命与我们无关,都是贱民,死就死了!” “但你知道这个内幕是谁泄露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陈红落心里吃惊,颤抖的说道:“九、九弟?” “没错!是他的状元急递!” 陈淑婷用尽浑身的力气:“这些都是九弟的报复,他想要置你于死地!” “你的多彩衣马上就要流入皇宫,姐,你糊涂啊!” 陈红落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了恐惧! 这要是流入皇宫,有毒的衣物,真要是被追究起来,她绝对不能活着! 恨只恨,自己被利润蒙蔽了双眼! “来人,来人!” “立刻通知胡伯,延缓多彩衣进宫的时间,不用管皇上的圣旨!” 陈红落着急了,大声的吩咐。 手下人接到命令还一脸懵逼,忐忑的问道:“长郡主,忤逆圣旨就是欺君之罪,会连累九族的。” “混账,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 陈红落一拍桌子:“快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陈红落都这么说了,手下人还敢说什么? 陈红落坐在凳子上,颤抖着手去拿茶杯,但手上好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陈淑婷将茶杯递给陈红落:“姐,就算你让胡伯硬扛着圣旨,可也是权宜之计!” “九弟对你亮出了屠刀,来势汹汹!” “你,抵挡的住吗?” 啪! 陈红落拿着手里的茶杯,落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会的,九弟是我看着长大,不会的……” “你醒醒吧,我多方打探,幕后黑手就是九弟!” 陈淑婷生气的说道:“他没有将此事报告给皇上,应该是给你做出决定的时间。” “他想通过这种手段让你知道,曾经你对他做出的伤害,他都记在心里,而且他一出手就是万劫不复!” “你完了!再不想办法,你就完了!” 陈红落本就心烦意乱,陈淑婷在旁边还一直危言耸听。 曾经,陈长安卑微就好像一条哈巴狗。 谁又能想到,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人家! 陈红落,要怎么办? …… 说真的,陈淑婷有点想多了。 陈长安没有将重点放在霓裳坊上,而是全心全意的利用驿站关系,发展自己的急递业务。 这个业务跟公交不同,公交可以实现广告收益,快速赚钱。 急递只能是慢慢发展,培育市场。 “大哥,我们的核心人手不够用。”忙碌了整晚,孙静怡擦了擦汗水。 “你在工学院读书,我跟照耀忙着急递业务,乾坤忙着钱庄选址,可能需要把人劈成两半。” “我想,能不能在慈幼坊选拔几个人出来,帮我们分担?” 人手不够,主要是因为陈长安摊子铺的太大。 陈长安却摇摇头:“不用,你找胡德雍,让他给我们派来几个掌柜,经营急递业务。” “钱庄,才是我们的根本。” “交给胡德雍?”孙静怡摇头,“从急递创办到现在,都是我一手代理,是哥的心血。” “给了其他人,还能为我们好好经营?” 陈长安笑了笑:“让胡德雍先进来,他看到急递的发展前景,我们就可以卖掉。” “哥,你、你说什么?卖、卖掉?” 孙静怡都快哭了出来! 陈长安对急递可能没什么感情,但孙静怡投入了啊! 看着雇工日渐增多,就好像是孩子一样,一点点的发展壮大,这怎么能卖掉? 再说,她们已经不需要钱了! 陈长安知道孙静怡的想法:“小妹,但凡还有选择,我会出售公交、出售急递业务?” “我没得选,尽快吸纳市面上的资金,能卖掉的都卖,早作准备。” “相信哥,我不会带你们走弯路。” 孙静怡深深吸口气,无言的低下头。 虽然陈长安一次都没有错过,但孙静怡心里还是舍不得。 陈长安也没有多加解释:“倾城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赵倾城平时跟陈长安没有交流,只是冷眼旁观。 今天陈长安找她说话,赵倾城还有些意外:“何事?” 第99章 莽组织,很疼! “你看,我是从皇上手里将你借用一段时间,说不定哪天皇上有命,你就回去了。” 陈长安指着堂前的许多银两:“你走了,谁又能保护我?” “我想从慈幼坊叫来一批少年,你帮我进行训练,把他们练得壮壮的,至少打架比普通人强。” 培养护院。 赵倾城也不是不能理解:“好,只不过我的训练很严苛,孤儿,吃不了这种苦。” 陈长安只是轻笑,孤儿最能吃苦。 “静怡,你联系慈幼坊,让他们将年满14的人,不论男女都送过来,接受训练。” “什么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忠诚,忠诚!”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成立的护院就叫莽组织!” “不要心疼银子,多少我都花得起!” 陈长安这么说,孙静怡怎么可能拒绝? 反正听哥的,总归是没错的。 …… 楚家庄园。 楚嫣然跟陈浮生哭够了之后,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心里做出决定,就当从未生过陈长安那个狗儿子,陈浮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娘,江都的房车已打造完毕,我想给你争脸面。” 陈浮生趁着大家都在,跪在楚嫣然的面前:“我将全部的银子拿出来,大概有个一千万两,我想大规模投入房车。” “九哥做公交能赚的盆满钵满,我也不差!” 淮南王府的人不懂经商,只是不想陈长安一人独大。 陈浮生刚刚说完,楚嫣然就高兴的点头。 诸如陈春花、陈秋月之流更是支持! “我早说了,房车肯定很好!” “十一弟,放心大胆的去做,三姐这里也有一千万,给你募资!” “七姐这里也有银子,跟憨子拼了!” 听到几位姐姐支持自己,陈浮生开心的握紧了拳头。 “姐,九哥才厉害呢,白手起家。” “当然,我的起点比九哥高,成就自然会比他高,我有信心!” 陈浮生晃了晃拳头,楚嫣然也高兴了。 递给陈浮生一个小箱子,认真的说道:“生儿,这里面是娘在楚家的嫁妆,拿出去当,至少能当几千万!” “娘把家底都交给你,做出个人样!” “娘很爱你!” 陈浮生欢喜过望! 有了这一大笔钱,他对自己的房车充满了信心。 陈长安,别以为只有你会赚银子! 我也可以! …… 陈浮生紧锣密鼓的筹备,陈长安也不消停。 白天他要去工学院研究火药的进程,因为工艺受限,突火枪的发展相对比较缓慢。 孙静怡也叫了慈幼坊的人,接受赵倾城魔鬼的训练。 有空的时候,还要去找房子,装修钱庄,陈长安真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 哪怕,会影分身也好。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陈红落应对危机事件的能力相对还是不弱的,将各个同僚都召集过来,她亲自穿上了多彩衣。 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多彩衣没有毒。 但晚上她吃药的事,这些同僚就不知道了。 这也就是陈长安没有抓住空当,继续曝光,如果陈长安出手,陈红落还能活着? 只不过是给她考虑的时间罢了! …… 转眼,时间来到年尾。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商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 民间艺人们表演着精彩的节目,孩子们穿着新衣,手里拿着糖葫芦和玩具,在人群中嬉笑玩耍。 一派和谐。 陈长安这头准备的也不错。 公交的各位股东都前来庆祝,各地驿站的官员都赶了过来,整个状元府邸都是喜气洋洋。 周乾坤、李照耀看着满院子都是人,心里也是高兴。 颇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哥,过了这个年,你就十七了。” “大楚律法,年过18者,若是还不成亲,就要加重赋税哦!” 孙静怡小脸酡红,害羞的对陈长安说道。 胡德雍等人都知道这个妹妹为陈长安做了许多,开心的跟着胡闹。 “是啊是啊,陈大人,何时结婚?”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金榜都提名啦,什么时候让我们再次热闹热闹?” “陈大人,给个准话呗?” 陈长安无话可说。 脑袋还悬在裤腰带上,他怎么能想着结婚?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 “静怡,将胡会首与各地官员送来的贺礼,折算成钱财,送给我们的雇工。” “我借花献佛,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胡德雍等人送来了贺礼都有几十万,虽陈长安现在不在乎,但雇工在乎。 哪怕是平均算下来,每个人至少十两! 每月他们才能赚多少银子? 陈长安这个决定,换来的是山呼海啸。 “陈大人,你可真大气!” “比那些为富不仁的富豪强多了,跟我喝一碗!” 他们笑,陈长安也笑。 反正钱也不是他的,图个开心不是? …… 楚家庄园,自也是欢乐非常。 楚嫣然陪着自己的父亲,坐在看台下方看戏,戏子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陈红落坐在楚嫣然的下首,陈碧君也来了。 “姐,父王晚上能到,全家人都齐了。” 陈碧君小声开口:“九弟呢?娘……叫他过来,一家人团聚了没有?” 陈红落跟陈淑婷同时沉默,低头没有说话。 九弟还是可以的,没有趁机对霓裳坊下死手,给了陈红落喘息的机会。 陈红落一直想去见见陈长安,当面对他表示谢意。 陈淑婷看了看楚嫣然,让她沉浸在戏里,苦恼的摇摇头。 “二姐,娘说,她就当没生过九弟。” “没有叫九弟回来,而且她拿出了全部的嫁妆,助力生儿发展房车。” 陈碧君听说这话,当即就是一愣。 “全部嫁妆?真的?” 陈淑婷摇头,指了指大姐。 陈红落叹口气:“当然是真的,我也搞不清楚。” “姐,你也同意?”陈碧君咬牙说道。 “当初九弟做公交的时候,娘又给了什么,淮南王府又给了什么?” “就算生儿跟九弟生气,也应该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你们说说,九弟做错了什么!” 陈红落摇头,九弟什么都没有做错。 错就错在,他生在淮南王府! 错就错在,他有这样的娘亲! “算了,我还能说什么?” “娘每月只给他五两银子的月俸,逼九弟出去自己赚钱,我都能理解!” “可今天是新年啊,这还不去找九弟?” 陈碧君哭出了声音:“你看看,这窗外万千灯火,有哪一盏属于九弟?” “我疼,心里很疼!” 第100章 大姐,你怕不怕 陈碧君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楚嫣然听见了。 楚嫣然怒吼着回头:“疼你就去找他,瞎嚷嚷什么?滚!” 陈碧君双眼通红,陈红落拉着她。 都不用仔细思量,娘就是偏心,就是深爱着生儿! 正在双方冲突的时候,陈清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对楚嫣然深深鞠躬:“娘,父王已经到了,正在门外等候。” “他说,新年来临,许多官员都去了状元府邸。” “父王认为,这些年都没有在一起跟憨子过年,想问问你,是不是过去?” 楚嫣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过去什么过去?” “我大病初愈,不能远行,哪有父母去给儿子拜年的道理?” “要去你们去,我有生儿就足够了!” 楚嫣然脸色都被气的惨白,她很想骂人! 现在,只希望生儿能将房车的发展壮大,到时候好好地打陈战的脸面。 我,永远都不会错! …… 淮南王乘坐着胡伯赶得马车,来到了状元府邸。 皇上赏赐的状元府邸相当奢华,胡伯看着看着,眼眶当中就噙着泪水。 九世子啊,你终于飞黄腾达了! 相比在淮南王府的待遇,现如今的待遇,才符合你的身份啊! 陈战下了车,看到一块木牌。 “淮南王府的人与狗,不得入内。” 陈战眉宇阴沉:“胡伯,带上我给憨子的礼物,前去敲门。” 让陈战去敲门显然是不合适,胡伯只能抱着一个方盘,过去拍打门环。 下人将房门打开,胡伯表明身份。 下人回去禀告,没多久就出来了。 “胡伯,陈大人说请您进去,但他还说,淮南王府的人与狗,不得入内。” 陈战气的半死! 憨子,我就看你跟我装逼,能装到什么时候! 胡伯小心翼翼的进门,看到了客厅之内歌舞升平,一个个官员都喝红了小脸。 正中央的位置坐着陈长安,见到胡伯当即迎了出来。 “胡伯,你怎么来了白帝?” 陈长安满脸的兴奋。 有道是,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陈长安现在成功了一半,他也想回到江都,大肆的炫耀一番。 “九世子!” 胡伯没有回答陈长安的问话,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您混得风生水起,老奴就开心了,彻底的开心了!” “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千岁……” 胡伯只是下人,除了恭祝世子千岁,他不知道说什么。 陈长安将胡伯扶起来,摇头说道:“胡伯,我都不是淮南王世子,您以后也别这么称呼。” “我让你离开淮南王府,你考虑的如何?” “来我这里,我愿给您做儿子,为您养老送终。” 胡伯用力的摇头。 九世子是何等身份,自己是何等身份,就算是义子,他也不配的! 胡伯心里高兴,满心期待的看着陈长安:“九世子,不要为老奴担忧,我在哪里都没什么事!” “王爷就在状元府外,他说,只要你回去淮南王府,就全力培养你接管镇南军。” “你看,虎符他都拿来了啊!” 胡伯打开方盘,露出镇南军黑漆漆的虎符。 所有的官员都大惊失色! 淮南王肯交出虎符,就意味着交出权力,认定陈长安是小王爷! 这是莫大的荣耀! 而且,有了兵权,就好办事! 那些人都是呼吸急促,他们认为,陈长安肯定要接受的! 但是,陈长安只是摇头一笑:“胡伯,我让你进来,只因你是胡伯,不代表淮南王府。” “况且,我与淮南王并无瓜葛,给我虎符干什么?” “拿回去,我不认识淮南王!” 哎哟! 所有官员浑身猛震! 拒绝了! 陈长安居然拒绝了虎符,拒绝了唾手可得的身份和地位! 你是不是傻子啊! 胡伯也难以接受:“九世子,我求求你,回家吧!王爷一直等着你,老奴一直都在等你啊!” 胡伯痛哭流涕。 陈长安始终没有说话,等胡伯哭够了,这才叹息说道。 “胡伯,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想来状元府邸,我双手双脚欢迎,你百年之后,我肯定为你披麻戴孝。” “今天你代表着淮南王府,我就不多留你。” 陈长安背过身,看着赵倾城:“倾城姐,帮我……送送胡伯。” 赵倾城是金甲卫,陈长安这么做,可谓是给足了胡伯的面子。 赵倾城走到胡伯的跟前,胡伯并不肯离开。 “九世子,您再考虑考虑,真的,王爷真的知道错了啊。” “世子,世子……呜呜呜!” 任胡伯百般乞求,可是也抵挡不了赵倾城。 将他送出门口,状元府邸的大门关闭。 陈战见胡伯哭哭啼啼,心里有些厌烦:“胡伯,我给了虎符,憨子还不肯见我?” “不肯,王爷啊,九世子态度很强硬!” 胡伯大声的说道:“是什么让九世子做出了这样的改变?老奴斗胆,王爷应该仔细反思!” “曾经,九世子对王爷十分崇拜,别说给了虎符,就算王爷能带他去军营见识见识,九世子都会开心!” “但现在呢?九世子将老奴赶出来了!” “这些年,九世子遭遇了什么!” 陈战本来满心火气,听到胡伯这么说,他当即愣住。 是的,他从未走进过憨子的心里,不知道憨子内心深处是什么想法。 他素来严肃,不是打,就是骂…… 现在,还想让儿子听话,乖乖的回来吗? 陈战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家,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春节,都有守岁的说法。 陈浮生陪着楚嫣然出去看戏,陈战在客厅当中。 几个姐姐默默无语,相对而坐。 “父王,九弟……” 陈红落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开口询问。 陈战无力的摆了摆手:“他不肯回来,甚至我连他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我把镇南军的虎符给他,他居然拒绝!” “憨子,到底是憨子,他知不知道虎符意味着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下!” “混账!” 陈战咬牙,其他人也都很无语。 身在大楚,以陈长安的才华,再有兵权,无疑就受到天下所有女人的青睐。 而陈长安居然放弃了,这不可惜吗? 陈碧君看的深沉,沉默的说道:“九弟没错。” “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我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 陈碧君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怕,怕九弟……会报复我们!” “大姐,你怕不怕?” 第101章 青楼姑娘,嘴巴里有活儿 陈红落当然害怕! 陈长安只用了一个满城风雨的举动,就让她胆战心惊的过了两个月。 后面呢? 谁知道陈长安掌握了哪些证据! “说什么怕不怕?” “堂堂淮南王府的郡主,竟能怕一位憨子,你活着还能干什么!” 楚嫣然带着陈浮生走了进来,在陈战跟前站定。 “王爷,与我的冷战过去了这么多时日,已经够了!” “你想和离,我不拦着!” 陈战闭上眼,咬牙叹息。 他不是没想过跟楚嫣然分道扬镳,可一旦离婚,朝中就失去了楚家的支持。 欧阳震天虽背叛,但没有他,自己早死了! 这还怎么和离? “没有,我没有想过。” 陈战只能咬着牙,戴上这顶青青绿帽。 楚嫣然也不想,点头道:“那就好,给你生了这许多女儿,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讨论的也不应该是这些问题,而是憨子!” “按照惯例,每年春节之后,就是太学大比,咱们让憨子知道知道厉害!” 陈战好奇的看着楚嫣然,太学大比,跟憨子有关系? 不仅是陈战疑惑,陈长安同样不明白。 此时的陈长安正在朱子庚的茶室,好奇的问道:“朱院长,这……什么叫太学大比?” 朱子庚苦笑,为陈长安解释:“太学分吏、户、礼、兵、刑、工,还有武将学院,总计十二个分院。” “每年春节后,都会举办太学大比,比的也无非是诗词歌赋,带兵打仗。” “今年刚好在工学院举行,因此我来找你商量。” 陈长安讶然的看着朱子庚:“院长,我才来工学院不出三个月,又能知道什么?” “我也这么说,但淮南王不同意。” 朱子庚耸肩:“他提出两点要求,一来是不许花费国库中的银两,让你自行想办法。” “二来,工学院连年在文六院中垫底,这次必须取得前三甲。” “做不到,你就跪下向淮南王认错,回家!” 朱子庚低头,陈长安却忽然明白了。 这是跟我商量处处受挫,想借用太学大比,让我回家是不是? 行啊,老子不回家! 看你能把我怎样! 陈长安也是有些生气,当即询问了朱子庚许多关于太学大比的问题。 朱子庚也是知无不言,全盘告诉了陈长安。 太学大比将于元宵节举行,距离现在也不过只有十天,陈长安问清楚情况就着手准备。 工学院能不能获得前三甲,这个陈长安没谱。 总得大比开启的再说。 但是,他得准备好开幕式,让所有来观看的王公贵族,好好开开眼! 陈长安在白帝城并没有什么人脉。 让周乾坤骑着快马,回到江都请来红姐,跟她商量。 胡德雍也在状元府邸,听完陈长安的说法,老会首有点懵逼。 “陈大人,太学大比我听说过,但历来都是王公贵族。” “我们这些贱民,还能帮上什么忙?”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胡会首,公交的赢利点是什么?” 胡德雍哈哈大笑:“那还用问?广告。” “是了。” 陈长安神秘的笑道:“你想,大比是太学院主办,肃州商会承办,所有的物件都打上肃州商会的标志,这是不是一次广告宣传?” “公交广告面向不少百姓,而这可都是达官贵人,对肃州商会的声望呢?” “……会不会是正面的提升?” 胡德雍倒抽了一口凉气,满脸愕然的看着陈长安。 如果真按照陈长安所说,太学大比会来很多贵人,就算是皇上也会亲自到场。 肃州商会能够承办赛事,这岂不是大大的赚了? “这,这……我看可行。” 胡德雍有点兴奋了,但还是保持了商贾的本能:“这个承办下来,估计……要浪费不少银子吧?” “我算过,浪费不了多少。” 陈长安递给胡德雍一张纸:“需要一个大大的背景板,许多横幅,桌椅板凳,这些都可以打上肃州商会的广告。” “还有,礼品袋,遮阳伞,你自己去制作,总计花费十万两。” “十、十万两?”胡德雍更是懵逼。 按照他的预计,没有百万的银钱,根本办不下来! 陈长安没有从中盈利! 红姐听得动容,尴尬的说道:“陈大人,肃州商会可以承办,但您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我就不明白了。” “难道,怡红院也能公然在太学院打广告,这不是贻笑大方?” 胡德雍也是连连点头。 虽然狎妓是这些富家公子哥都会做的事情,但这种场合,怡红院的确不配出现。 陈长安摇头:“当然不是,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敢在皇上面前公然宣传怡红院?” “找你来不是宣传,而是给你介绍生意。” 越说越离谱了! 怎么的,在太学院的茅房,她的姐姐们脱掉裤子? 这是走量吗? 陈长安不知道红姐的想法,继续说道:“按照我的构想,做了几件新衣服。” “麻烦红姐让你的姐姐们都过来,穿上衣服,跟我进行排练。” “我保证,我们的开幕式必然能让公子们双眼发亮,进而怡红院的姐姐就有生意了,可以漫天要价。” 陈长安看着胡德雍:“如果赚不到万两银子,就由肃州商会给你补齐,你们商量一下?” 红姐连连点头,胡德雍也没说什么。 万两银子对红姐来说,那都得赚上三四个月,而陈长安这里十天就赚到了! 胡德雍更是没什么,因为承办的费用很低! 大部分都是为他们肃州商会做的准备,给陈长安万两银子怎么了? “陈大人,我老胡同意!” “胡会首都同意了,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红姐笑吟吟的起身:“我马上通知漂亮的姑娘们,人不够,我去其他的青楼借!” “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红姐伸出芊芊玉手,陈长安跟她击掌。 “红姐,一定要会唱曲的,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放心吧,青楼的姑娘们别的不行,就是嘴巴里有活。” 红姐吃吃的笑着:“陈大人,要不要白天训练她们,晚上让她们陪陪你?” “她们,都很会,保证舒服。” 胡德雍哈哈大笑,陈长安也闹了个大红脸。 啧啧,跟老鸨说话…… 就很开放哟! 第102章 月事布?状元贴! 在肃州商会和怡红院的帮助下,陈长安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但他到底准备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 楚家庄园,陈战满心的烦躁。 “老大,还没打探出来,憨子都做了哪些准备?” 陈红落失望的叹口气:“没有。” “目前我们只知道他见了肃州的胡德雍,江都怡红院的红姐。” “红姐从江都叫来几十位妙龄女子,听状元府邸里面,满庭的歌声,直至天明。” 妓女? 陈战脸色一沉,楚嫣然撇嘴嗤笑。 “那还说什么,不用问了!” “憨子这是假借状元,嫖宿几十名妓女,他早已经乐不思蜀。” “王爷,你说说这憨子,究竟像谁?” 陈战咬牙,怒气冲天的看着楚嫣然。 这分明是像他,他当年为了妓女,连生陈长安都不顾,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陈碧君怕父王动怒,急忙说道:“娘,九弟为人很正直,我觉得不会的。” “反正再有两天太学大比就拉开帷幕,等等看吧。” 陈战点头,傲然说道:“对,再有两天,我们就知道憨子搞什么名堂。” “只要他花费太学院的银子,或者取不得前三甲,就是我们赢了!” “我让他,跪下认错!” 楚嫣然可忘不了,这些都是陈浮生的主意。 “王爷,憨子怎样我管不着,但万一成功,镇南军的虎符得给生儿!” “憨子已经废了,只有生儿才值得期待!” 陈战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从知道陈浮生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一刻,就算他对陈浮生没有看法,可心理上早就不能接受。 你能接受王位传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 大比的当日。 陈长安呼啦啦召集了十辆马车,向着太学走去。 怡红院里有两位花魁坐镇,大概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花容月貌。 左手边那位叫涑玉,右手边那位叫秋香。 两个人穿着大氅,跟陈长安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秋香眉宇忽然就是一紧。 跟涑玉低低耳语,涑玉茫然:“你怎么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 秋香也很无语,摊开了手掌。 陈长安有些好笑:“涑玉姐,难道是因为要上场了,秋香紧张?” 听到陈长安问话,秋香就更是脸红。 涑玉没有办法:“陈大人,我们见多了恩客,不会紧张。” “就是,就……哎,反正陈大人别问了,秋香身体不适,可能无法登台演出,很晦气。” 晦气,还无法登台? 陈长安忽然就明白了:“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姨妈?什么姨妈?” 秋香用力的摇头:“我跟陈大人一样,也是孤儿,从未有过姨妈。” 秋香说的凝重,陈长安却很无语。 “我说的大姨妈不是那个大姨妈,而是……月睽。” 涑玉脸上通红,秋香也不敢说话。 这可是大楚,月暌那是肮脏、邪恶的东西,女子都羞于启齿,状元郎怎么能什么话都说啊! 看到两个女人这样的姿态,陈长安也闹了大红脸。 告诉周乾坤去买来棉花、木炭,还有柔软的布匹,就在车里,陈长安展开了手工缝制。 将棉布剪成了“工”字形,旁边还放着两个布条。 在工字布条里面,先放棉花,后放木炭,再放棉花,最终缝合。 陈长安穿针引线的动作飞快,笑道:“来了月睽没什么,有月睽,就代表着能怀孕,可以做真正的女人。” “给,看看,这个东西会不会穿?” 秋香偷眼看去,这玩意……能穿? 涑玉也忍不住:“这是穿的?那么点布料,连保暖都做不到。” 陈长安摇摇头:“这不是用来保暖的,而是专门为女子月事研发。” “两个袋子绑在大腿根部,软绵绵的东西护住重要部位,另外两根在腰间拴好。” “……哦哦,月事布,这么说你们会懂?” 涑玉和秋香两人头都要垂在地上! 她们来月睽的时候,都不能下床,生怕污染了身体。 如果穿上这个东西,那就可以活动了啊! 两人又想。 状元郎给她们做月事布? 好感动有木有? 秋香含情脉脉的看着陈长安。 哪怕陈长安现在想要她,她都能顺从的躺在车上。 陈长安尴尬的咧嘴:“秋香姐,找个茅房去试试,今天可是大比的重要日子,不能退出。” 秋香死死的咬着嘴唇:“好。陈大人,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奴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秋香晃动着小屁股跑了,陈长安郁闷的摇摇头。 涑玉一把搂住陈长安的胳膊。 陈长安只觉得胳膊酥麻,嘶哑的声音:“涑玉姐,你想干啥?” “想!” 没想到,涑玉的回答还石破天惊。 陈长安反应了老半天,这才明白她说的想是什么意思。 涑玉凑到陈长安的跟前:“我知道,陈大人嫌我们是妓女,平日里训练都不敢多看。” “但我们也有尊严,也渴望纯纯的爱情。” “陈大人,太学大比结束,您有需求,随时过来寻我!” “奴……不要您的银子!” 此时两人距离的极近,车厢内的温度都跟着升高。 陈长安可是纯情小少男,哪里受的了这等虎狼之词? 他不知所措之际,秋香很快就换上了月事布,回到了车上。 涑玉惊喜的问道:“秋香,感觉如何?” 秋香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玉手:“我觉得月事布很好,放了很多棉花,无论怎么动作,都不会侧漏。” 陈长安笑出声音。 这下好,居然连侧漏这种词汇都会说了。 看来月事布真讨秋香欢心。 涑玉大感意外,吃吃的笑道:“陈大人,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 “月事总不能挂在嘴边,您觉得呢?” 陈长安摇头,他哪知道叫什么名字? 所幸,旁边还有秋香:“刚才穿上它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状元郎亲手为我缝制,就叫它状元贴可好?” “他日我带回江都,肯定能受到众多姐妹欢迎的。” 月事布,状元贴? 涑玉双眼大亮,对着秋香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名字简直太贴切了! 陈长安头痛欲裂。 这要是流传出去,状元郎为妓女做状元贴…… 这得多损害自己的名声? 外人都得认为陈长安是登徒子呢! 完了,大意了! 第103章 肃州商会元素 不过,陈长安也不担心。 自古皇上都很纠结,群臣没有弱点,皇上就感觉不安心。 他好色的名声传扬出去,既能让皇上安心,还能阻止皇上的联姻,何乐而不为? 算了,随他去! 暧昧的温度持续升高,两个女人都几乎黏在陈长安身上。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太学。 今天太学这里可是人声鼎沸,几乎所有的朝廷官员、达官贵人的子女都来了,摩肩接踵。 太学院的门楣,是皇上亲手题写的大字。 太学大比。 文官下轿,武将下马! 太学内外,挂满了肃州商会的条幅,大红色的绸缎,每一条都写满了字! “肃州商会预祝太学大比圆满成功!”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肃州商会宣!” “肃州商会有言:展朝阳,看龙腾虎跃;贺元宵,祝鱼跃龙门!” 满满登登,入目就是! 陈长安都有点蛋疼! 胡德雍啊,我让你做广告,没让你搞得这么商业化! 啧啧,这弄得都是肃州商会的元素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陈长安进了太学的大门,就看到前方聚集了许多人。 几位穿青衣小帽的家丁,正在热情的招呼着。 “大人,欢迎参加太学院主办,肃州商会承办的太学大比!” “肃州商会为您准备了毛笔,砚台,宣纸,还有晴可遮阳,雨可躲避的伞,作为礼物送给大人!” “请大人到签到处签到,证实您已来到此处!” 礼品上,自然也有肃州商会的徽章。 不仅是大楚人,现代人都喜欢占便宜的感觉。 有礼物拿,谁能不开心? “签到?签什么到?” “你们肃州商会很会啊,竟能参加如此高端的大比?” “带我去看看,签到是什么东西?” 家丁不敢耽误,带着一众大人向里面走,穿过影壁。 影壁,就是太学进门后的一堵围墙。 在太学院,王爷府,或者许多贵人府邸当中很常见,石雕精美。 一来遮挡视线,彰显府邸的气势,二来,楚人都含蓄,三来,据说有驱鬼辟邪的功效。 影壁之后,就是太学的院落。 正对着门口,有一副巨大的天蓝色背景板,绘制着万马奔腾。 背景板上有几行大字。 太学大比盛大开幕! 主办:太学院。 承办:肃州商会 签到处! 龙飞凤舞,格外醒目。 背景板的前方是舞台,两侧都是乐师,下方摆放着许多桌椅。 桌椅旁边,立着牌子:肃州商会,请您落座。 前来参加大比的学子们正围聚在此,正热闹的看着舞台。 舞台上有不少达官贵人签字,下方坐着许许多多的画师,正在挥毫泼墨,绘制众人。 ……总得给人留下印象不是?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身旁突然有人开口,凑近了陈长安:“陈大人,老胡搞得怎样?” 胡德雍一脸兴奋,期待着陈长安的表扬。 陈长安白了胡德雍一眼:“胡会首,十万两银子可曾赚回来了?” 胡德雍哈哈大笑。 肃州商会不单单投资的公交,还涉及了其他的产业,这么一搞,老胡订单都接到手软。 “陈大人心里有数,又何必问我?” 胡德雍胸脯子拍的当当响:“老胡懂得规矩,放心,太学大比结束,肃州商会必有重谢。” 陈长安不置可否,他都说了,不要钱。 能赚回来银子,这算胡德雍的本事。 告诉涑玉、秋香前去准备,陈长安缓步,来到太学院客厅。 客厅当中,坐着许多人。 左手边坐着许多衣冠楚楚的夫子,正是六院院长,朱子庚坐在最下首。 右手边坐着很多武将,淮南王也赫然在目。 陈长安先是对主位上的两位院长躬身行礼,然后才来到朱子庚的身旁。 “朱院长,太学大比准备就绪,随时能够开幕。” 朱子庚早就看见了,对陈长安微微点头。 “长安,不愧是状元郎!” “一个铜板没花,就将太学院布置的如花团锦绣,我很开心!” “记得低调,低调才是最好的炫耀!” 朱子庚抑制不住的喜色,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 太学院的副院长洛千帆跟淮南王有旧,关系极好,见陈长安过来,嗤笑着开口。 “哼,太学院培养的都是官员,位极人臣!” “让贱民介入,岂非是拉低了太学院的档次,让我们都沦为笑柄?” “朱子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千帆积威甚重,朱子庚叹口气。 “不让贱民参与进来,难道让我们工学院自行承担?” “去年就是由吏学院承办,花费高达五万两雪花银,办的还没有这个好。” “工学院是后娘养的,没有银钱,不让贱民承办,又能怎样?” 洛千帆不屑。 陈长安也知道朱子庚没有说到重点。 贱民承办可以,但不应该加入这么多商业元素。 不等洛千帆开口,陈长安赶紧补充。 “您说的贱民,拉低太学档次,工学院不敢苟同。” “皇上都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难不成太学再大,还能大得过皇上?” 所有人浑身都是一震,状元郎的嘴巴好厉害! 硬生生的将广告的事情跟皇上扯上了关系,洛千帆怎么敢说贱民的不是? 如果说了,就是认为皇上不公! 陈长安又说道:“方才,朱院长已经说了,工学院没有银钱,让贱民参与实属无奈。” “洛副院长要埋怨,应该埋怨定出这条规矩之人。” “不知是哪个王八蛋说的规则?” 哎哟! 这是淮南王在朝堂上公然建议皇上,陈长安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这还敢辱骂淮南王? 朱子庚也是浑身猛颤,颤抖的说道:“长安,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在场的都是大人!” 陈长安面无惧色,抱了抱拳。 “小子无知,得罪大人。” 洛千帆看了看淮南王。 见陈战满脸怒容,却不曾说话,他咬了咬牙。 “工学院教授的就是此等不问青红皂白,辱骂他人的状元郎?” “依我看,不知礼法,污言秽语!” “一会儿我见过皇上,必然如实禀告,请求皇上撤掉状元郎的封赏,逐出太学院!” 朱子庚当即咬牙,洛千帆这分明是借题发挥! 朱子庚刚要说话,就听门外传来静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来了! 洛千帆和所有夫子同时起身,面带喜色:“状元郎,你死定了!” “我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第104章 玩什么花样? 洛千帆向外走去,淮南王跟在身后。 来到陈长安身边陈战站住了脚,冷笑道:“憨子,天子脚下还敢出言不逊?” “见了皇上跪在我身边,我自会保护于你!” “不然,你就麻烦了!” 陈战走到屋外,唇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有洛千帆的帮忙,陈长安肯定要跪在自己身边,他很有把握。 谁让你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 朱子庚推了一把陈长安:“长安,事关重大,快去!” 陈长安走出门外,跪在门口。 ……根本未曾理会淮南王! 他想的十分清楚,说了一句脏话,皇上不至于杀人,大不了这个状元不当了! 朱子庚这个着急,状元郎这是什么情况? 他刚想去说说,但已经来不及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学院聚集着成千上万人,同时山呼万岁。 胡德雍和红姐都有些紧张,从未想过,会如此近距离的观看皇上。 旌旗飘扬,鼓乐齐鸣。 皇帝从龙撵上走出来,步伐沉稳,宛若高山。 左右两旁跟着文官武将,身旁的侍卫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皇上挥了挥手,静公公就尖声传旨。 “皇上口谕,今日太学大比,无君无臣!” “……众人平身呐!” 所有人谢恩之后,纷纷起身,但依旧恭敬站立。 洛千帆跪行几步,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皇上,臣有本奏,请皇上定夺!” 朱子庚心头凛然,来了! 洛千帆还真的说到做到! 皇上正要说话,身后一位身穿绫罗,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子抓住了皇上的衣角。 美眸当中满是好奇:“父皇,你看,今年的太学大比办的很好啊!” “这里还有签到处,还有画师……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扭头,看周围的环境目光里也有些茫然。 洛千帆却很无语。 他当然认识说话的女子,她叫项萦纡,深的皇上喜欢,封号宁安公主。 皇上曾说将女儿指婚给陈长安,就是项萦纡。 皇上示意洛千帆稍后再说,凝神问道:“这是谁的主意,签到处?”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胡德雍。 胡德雍都被吓死了! 只能噗通一声给皇上跪倒,颤抖的说道:“回、回、回皇上,是肃州、肃州商会,贱民胡德雍的主意。” “状元郎陈大人找到了我,让肃州商会承办大比,贱民看有利可图,就答应了。” “所有布置都是在状元郎的授意下,贱民自行完成。” “……请皇上恕罪!” 状元郎,陈长安。 皇上摇头轻笑,摆手道:“与众人同乐,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胡德雍大喜过望,荒山居然没责怪他! “谢皇上无上隆恩,贱民必定竭尽全力,为大楚争光添彩!” 胡德雍激动的老泪纵横,挺直了胸膛。 项萦纡则是张开了鲜红的小嘴。 她吃吃的笑着:“父皇,陈长安倒是很有趣啊!” “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不花银钱就承办了太学大比,很好,很强大。” “你不是说想招他为驸马?人呢?拉出去给我遛遛?” 招!他!为!驸!马! 宁安公主这话出来,所有人头皮都是发麻! 这才多久的时间,陈长安居然就发展成了这样,一旦身为驸马,就有了皇家的身份! 包公铡美案只在戏里出现,现实里谁敢参驸马一本? 淮南王低头咬牙。 迎娶公主算什么,皇上还要收陈长安做义子呢! 皇上心尖一跳,回头埋怨的说道:“宁安,不要乱说,父皇只是感觉状元郎不错,还未定论。” “什么拉出来遛遛,你以为朕的状元是马或骡子?” 项萦纡扁扁着小嘴,皇上却挥手。 “不要说了,再说你就给朕回到皇宫!” “洛卿,方才你说有本启奏?” 皇上转移话题,压力给到洛千帆! 原本,洛千帆是想启奏状元郎污言秽语,不配当这个状元。 但现在,他又能怎么说? 皇上有意将宁安公主都下嫁给陈长安,他有几个脑袋几条腿,敢参陈长安? 皇上发问,不能不答。 洛千帆只好昧着良心,抱拳说道:“皇上,微臣是想说……嗯,这种方式很好,真的很好。” “既能为太学省下银钱,又能让贱民参与进来,彰显皇上明智。” “微臣以为,日后书院大比,都交于状元郎!” “……望皇上首肯!” 嘘嘘! 洛千帆身后的那些人,全都是无语! 还以为你会顶风上,义正言辞的斥责陈长安呢,怎么向着陈长安说话? 早知如此,你刚才何必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淮南王手臂倏然握紧,咬牙看了陈长安一眼。 妈的,又被你逃过一劫。 皇上龙颜大悦,在人群中找到了陈长安的位置。 “陈卿,洛副院长所言极是,你意下如何?” 陈长安当即抱拳:“微臣隶属工学院,一切都得院长做主,臣不敢有半点逾越。” 朱子庚心里大喜。 皇上直接点名陈长安,根本不需要问他的想法,陈长安这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朱子庚急忙跪下:“臣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请移步台上!” “状元郎为太学大比准备了开幕式,请皇上观瞻!” 皇上更是奇怪了! 以前大比开始的时候就龙腾虎跃,这怎么还有开幕式? 行,那朕就看看呗。 状元郎,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105章 欲说还休,欲遮还露! 皇上携带群臣,在洛千帆的陪同下,在高台上落座。 陈长安也走向后台,见到了以涑玉、秋香为首的姐姐。 她们脸色都有些难看,显得很紧张。 陈长安用力的挥了挥拳头:“不用害怕,就当做平日里的演练。” “能不能为怡红院拉来客人,就看你们今日的表现,加油。” 涑玉领着众人深深点头,眼里露出坚定之色。 红姐为队伍做最后的动员:“姑娘们,有状元郎给我们撑腰,皇上又平易近人,怕什么怕?” “红妈妈在江都给你们摆下盛宴,这是你们一生的荣耀!” “好好干,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众多姑娘们认真的点头,红姐挥手,乐师走向舞台。 舞台下方的众人都是伸长了脖子,皇上心里也满是期待。 陈长安还能玩出花来吗? 悠扬的旋律响起,不少人就是眉头皱起。 大楚的音乐中使用的乐器种类繁多,如编钟、磬、鼓、琴、瑟等,曲调相对单一。 但是状元郎的前奏中运用了许多不知名的乐器,高音低音完美结合,演奏出来的音乐倒是很好听。 礼学院都是专攻音乐之人,院长乐怡有些动容。 他回头看着得意门生上官清儿,点头问道:“清儿,你听出了什么?” 上官清儿摇头:“不像是大楚盛世的音乐,但这曲调听起来很容易记,很能调动人的情绪。” “这……就是状元郎的才华吗?” 是不是才华乐怡也不知道,但是音乐很好听。 项萦纡开心的搂着皇上:“陈长安还可以啊,我从未听过这么动听的音乐!” “父皇,你见多识广,听过吗?” 皇上面色涨红。 这个宁安公主就会给自己添乱,你当朕每天无事,就会听曲? 你都没听过,朕哪里听到过? 前奏已经完毕,涑玉一身紧身长裙,走向舞台。 所有人…… 不对,所有男人目光登时抽紧! 大楚人内敛,穿衣服都讲究宽松,罩住自己的身体,寻常百姓如此,贩夫走卒也如此。 但是,涑玉的穿着与众不同! 身着那紧身旗袍,将她的身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那旗袍的面料光滑细腻,肩部到腰部的线条流畅,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裙摆开叉处,若隐若现地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 欲说还休,欲遮还露! 洛千帆面色通红!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皇上,我请求……” 洛千帆刚想说叫停开幕式,项萦纡却站起身。 “天啊,好漂亮啊!” “锦袍素雅身段娇,春风拂柳展妖娆!” “好,太好了!” 洛千帆当即无语。 如此伤风败俗的衣服,公主居然说好,他还有什么办法? 皇上也是微微摇头。 他虽然也有些无法接受,但不得不说,穿上很漂亮。 不知道这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回去给嫔妃弄几身,看着养养眼,说不定自己还能再起雄风。 …… 涑玉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毕竟是有点紧张,轻轻上前一步,双手展开。 和着那美妙的音乐,轻轻张口。 鲜红的小嘴吐气如兰,面带温柔可人的笑容:“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 “气息改变情味不变,茶香飘满情谊。” 涑玉天籁般的声音出来,顿时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这小曲,不简单啊! 他们平时听得都是类似昆曲那种高雅之物,但通俗的小曲,流传范围更广。 好听,真他妈的好听啊。 秋香从舞台另一侧出现,也穿旗袍,打扮的花枝招展。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怡红院的姑娘们一个个登台,每个人都唱两句。 “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拘礼; 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 小调重复。 涑玉跟秋香对视一眼,手拉手共同演唱。 “我家种着万年青,开放每段传奇; 为传统的土壤播种,为你留下回忆; 陌生熟悉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 第几次来没关系,有太多话题——” 舞台上出现很多旗袍美女,随着这句落下,所有人女声齐声合唱! 声音动听,传遍了太学每一个角落! “太学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太学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 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 太学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 接下来是间奏,涑玉等人展开怀抱,好像迎接八方来客! 无论官员还是学子,他们哪里见过这个? “我的天啊,好听,实在是好听!” “我大楚流传乐谱本是高雅之物,但数十女子登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快快,清儿,将歌词记录,记录!” 见舞台下观众兴致盎然,就连皇上都是不停的点头。 涑玉跟秋香,还有许许多多的姑娘们,都收获了巨大的满足。 她们不过是恩客们的玩物,何时享受过此等目光? 这一切,都是状元郎给的! 姑娘们更加卖力! “……” “太学欢迎你,像音乐感动你;” “……” “……会有奇迹——” 到了最后,涑玉跟秋香为首,狂飙高音! 彭! 身后洒下漫天的礼花,两条红绸纷纷飘落。 左手边红绸上书:江都怡红预祝大学大比圆满成功! 右手边写:我在江都怡红很想你! …… 太学毕竟是达官贵人出没,怡红少了院。 但是,这些人如何不明白? “这、这些人居然是青楼女子?” “江都怡红,肯定是!不过,除了青楼女子,谁敢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你管她哪里,我想跟女子困觉……” “王大人所言甚是!” “悄悄的,不要让皇上知道!” …… 涑玉等人安心下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极大的兴奋! 毫无疑问,她们成功了! 成功在太学的开幕式上露脸,成功的获得了赞誉! 陈长安对涑玉等人竖起大拇指,但来不及多想,到他登台。 万众瞩目,陈长安缓步上了舞台。 “皇帝陛下,诸位大人,你们好,我是工学院的一份子,陈长安。” “开幕式虽好,但有遗憾。” “你们,想听吗?” 遗憾? 怎么遗憾了? 第106章 第一场,挑战工学院! 陈长安不着痕迹的看着淮南王,陈战预感到事情不好。 可是,他来不及多想,陈长安就说道。 “因别有用心之人跟皇上建言,不肯划拨银两,致使开幕式只有一个节目。” “还有诸如《神雕侠侣》、《千年等一回》等话剧未能与众人见面,实为可惜!” “……来日方长,大比开始!” 陈长安快步下台,所有人一脸懵逼。 神雕侠侣,千年等一回…… 一首开场音乐都这么好听了,这两个内容肯定是更好看啊! 这状元郎的确是有点东西的! 妈的,谁建议不让他们花银子,这不是添乱吗? 皇上也埋怨的看着淮南王。 陈战满心郁闷! 陈长安在这种时候,还摆了他一道,狠狠的一道! 项萦纡不管那些,怒吼吼的看着淮南王:“王爷,你不是陈长安的父王啊?” “儿子想给太学的人观看话剧,做父王的理应支持,怎能拖他后腿?” “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父王!” 淮南王心头狂跳。 当着皇上的面,他又不能置若罔闻。 “回公主殿下,微臣,微臣……” “……早已不是憨子父王,我……想报复他,可以了吗?” 陈战没有办法,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了他不是陈长安的父王! 项萦纡恍然大悟:“这样啊,嘿,王爷,我误会你啦!” 淮南王垂首,狠狠咬牙。 这算什么事! 太学院院长刘振业起身,对皇上恭恭敬敬行礼:“皇上,状元郎胸藏锦绣,他日再展示不迟。” “今日太学大比,就令各个学院登台,为皇上展示?” 开幕式只是开胃菜,大比才是正题。 皇上点点头,刘振业下去安排。 太学大比采用抽签制,抽到哪个学院,就由这个学院选择其他学院进行对阵,做不了假。 刘振业摸出一根筷子,展示给众人。 “第一场比试,礼学院!” “请,礼学院商讨对阵学院!” 礼学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乐怡,他肯定选择户学院! 礼学院涉猎的东西也是庞大复杂,其中就涉及了诗词、楹联,去年却被户学院按在地上摩擦。 ……礼学院如何能不想着报仇? 弄死他! 乐怡目光幽幽,盯着户学院院长,刚要起身说话。 洛千帆却凑近乐怡:“乐院长,不要被仇恨冲晕了头脑!” “工学院开幕式得到了皇上欢心,如果不让工学院丢人,皇上可能会赏赐他们!” “你的礼学院获得银子就会减少,明不明白?” 乐怡微微发怔。 皇上赏赐工学院是他的事情,跟我们礼学院有什么关系? 洛千帆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乐怡心里百般纠结。 这次礼学院准备了无解的考题,就准备向户学院复仇的,这只能欺负软柿子? 可人家是副院长…… 自己还能跟副院长对着干? 见乐怡半天不说话,洛千帆给出威胁。 “怎么,敢忤逆我的意思?” “我……不敢,不敢。” 乐怡没有办法,颤抖的起身:“礼学院,挑战工、工学院。”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不解! 户学院院长更是睁大了眼眶,礼学院居然不挑战自己? 朱子庚猛然回头:“老乐!” “工学院排名倒数第一,你倒数第二,就算赢了我,有什么光彩?” “你存的是何居心,你说!” 乐怡也很无语! 我是不想挑战工学院,但副院长在这里盯着呢! 洛千帆哈哈大笑:“朱院长,乐院长还能有什么坏想法,不过是替你考教弟子的能力啊。” “陈长安的开幕式弄得不错,你还怕礼学院?” 朱子庚咬牙,居然无话可说。 上官清儿也迷惑了,看着乐怡:“院长,这……真要挑战工学院?” 乐怡颓然的坐下:“去吧,我……哎。” 上官清儿没有办法,抱着瑶琴下台。 工学院的学子都是咬牙。 他们平时研究的都是所谓的奇淫技巧,对什么音律、楹联、诗词都是一窍不通。 礼学院这不是欺负人吗? 刘振业对上官清儿点头,说出了比试规则。 “礼学院挑战工学院,便由上官清儿出题,工学院对答。” “无论答上还是答不上,都出一题,请礼学院回答。” “两者全胜,方为胜出。” 太学还是比较公平的,院长说完,自行下台。 所有人都在期待上官清儿的第一题。 上官清儿咬着贝齿,展颜说道:“这一题,是音律楹联题。” “我曾跟随父亲出使北国,其风景与白帝不同,素有春种冬藏的说法,原野辽阔,一望无际。” “我去的时候是冬季,但见白雪皑皑,美不胜收。” 这个时代,就算是有钱人也不可能走的太远。 因此,听到上官清儿的说法,不少人都是点头,眼里透出期待。 上官清儿继续说道:“站在山巅上,我听向导官说,这里流传着一副上联,饱含音律。” “如果工学院能够对上,那就算礼学院输了一筹。” “上联是:独览梅花扫腊雪。” 这个对联一出来,所有人都在皱眉沉思。 工学院的学子更是无语。 这就好比你跟工人去谈论诗词这种闲得蛋疼的东西,他们能会吗? 皇上手抚胡须,项萦纡睁大了眼眸。 “父皇,礼学院这联出的很难啊。” “用短短的字眼描述了来到旷野,雪中赏梅的场景,又以梅花自况,还有音律?” “音律在哪,我怎么没听出来?” 何止是你们听出来,皇上也不知道。 户学院的院长叫李德生,他沉思了半晌,回头问道。 “百良,你可有良策?” 童百良是户学院知名的才子,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听到李德生问话,童百良脸色羞红。 “礼学院自不可能说谎,这联里蕴含音律。” “可惜,我不懂音律,如何对上?” “真是万幸,如果礼学院选择对阵的是我们学院,我们……栽了。” 李德生眼里闪烁不甘,但同时也有一丝侥幸。 童百良说的没错,幸好没选他! 洛千帆见朱子庚一个劲儿的摇头,哈哈大笑:“朱院长,你对,你倒是对啊!” “状元郎,状元郎不是能搞出什么‘太学欢迎你’?” “哈哈,让他对,我们都听着,准备双手,为你鼓掌!” 洛千帆真的旁若无人的鼓掌,他心里开心死了! 陈长安,这回你丢人了吧? 朱子庚被他气的肝疼! 扭头说道:“副院长,你们是不是欺负人?我工学院培养的不是此等人才,又岂能……” 朱子庚话未说完,就听陈长安开口。 “工学院培养的虽不是此等人才,但这一联很简单。” “我们又岂能对不上?” 第107章 拉稀?嗯! 哎呦! 不愧是状元郎啊,敢把牛皮吹的这么大?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长安,朱子庚也有些麻爪。 “长安,不要乱说!” “这场比试我们输了没什么,不是很丢人,轮到我们出题,礼学院也回答不上!” 朱子庚想了,大不了是平局! 洛千帆高兴的哈哈大笑:“可以,可以,夫子都回答不上,一个学子怎么可以?” “陈长安,不要说大话,破坏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 “皇上看着呢!” 洛千帆倨傲扬起头,冷冷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没跟洛千帆一般见识。 这首楹联,他还真会。 前世的时候,陈浮生造反招揽了各国使臣,他们高谈论阔,在席上北国使臣说的。 陈长安走到台上,上官清儿一脸惊骇。 她喜欢陈长安,因此咬着嘴唇:“状元郎,你……真的能对上?” “不能就下台,免得丢人。” 陈长安背负双手,摇头说道:“身为工学院学子,怎能看到它受辱?” “独览梅花扫腊雪,你且听, 逸睨山势舞绿溪!” 上官清儿浑身猛颤,急忙捂住了鲜红的小嘴! 所有人都怔住了! 真的愣住! 上联说的是一位诗人,独孤的浏览,下联也说这个诗人,飘逸的睥睨! 上联浏览梅花,下联对应山势! 梅花扫动腊月的傲雪,山势舞动潺潺的溪水! 十分工整! 工学院的人才不管工整与否,顿时惊叫! “陈师弟,好生厉害!” “就是,我们工学院居然能对上楹联,十年前所未有!” “漂亮,实在是漂亮!” 工学院的学子都抬头挺胸! 多少年了,他们一轮比试就被人斩于马下,还以为今天也是必输的局面,没想到居然获胜! 皇上听到下联,也是龙颜大悦。 “独览梅花扫腊雪,逸睨山势舞绿溪!” “长安,不愧是状元之才!” “乐夫子,今年你选错了对象,谁让状元郎在工学院?” 皇上高兴了,乐怡也是苦笑。 人就是这样,欺负你的时候不好意思,但真正你出风头,他还不爽。 洛千帆简直无法接受。 “且慢!” 洛千帆跳出来,大声说道:“上官清儿说的清楚,上联当中蕴含音律!” “虽我不知道是何种音律,但下联肯定是没有的!” “所以,工学院不算赢!” 乐怡和上官清儿都是苦笑。 他们是听来的楹联,下联确定是“逸睨山势舞绿溪”无疑,再说下去,就失了身份。 上官清儿举起手:“礼学院是输给状元郎,不是工学院。我认……” 洛千帆更是气炸了! “不能认输!” “陈长安按照楹联所做,对出了下联,音律在哪里?”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不算输!” 皇上皱眉,他都觉得洛千帆有些多生事端。 项萦纡回头,薄怒道:“状元郎能对上楹联,岂能不识音律?我看你真是,就是欠抽。” 洛千帆打了一个寒蝉,强行争辩。 “公主,我只是秉承皇上一贯诚实作风,生怕有杂鱼混进太学院!” “如果公主有意支撑陈长安,就算他获胜?” “你!” 项萦纡无语! 怎么的,算他获胜,其实没有吗? 项萦纡不理洛千帆,对陈长安说道:“陈长安,你说音律在哪里?” “说出来,我下嫁!” 群臣一片哗然!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公主居然主动开口,脸面啊! 你的脸都不要啦? 皇上面子上挂不住:“宁安,给朕住口,哼,不嫌丢人!” 项萦纡气鼓鼓的不说话,陈长安冲着皇上抱拳。 “多谢公主殿下厚爱,但岂能因一首诗词就谈论终身大事?” 陈长安直起了身子:“公主让我说,那我就说说。” “大楚群国环绕,西北有夏,东南有瀛岛,国家不同,文化形式就有差异。” “西夏所用音律为七音,分别是工、尺、何、士、上、凡、乙,我想礼学院的院长与学子必然知晓。” 陈长安将问题抛给乐怡,乐怡只能点头。 “状元郎所言没错。” “后来,夏国七律传到瀛岛,弹丸小国嫌弃七律麻烦,就用数字一到七代替。” “取名哆、唻、咪、发、嗦、啦、唏,与七律相对。” 其他人都是点头,胡德雍听不懂了。 拉稀? 瀛岛就是小国,拉稀怎么能登乐谱之堂? 陈长安点头,继续说道:“乐院长说的没错,你们细听。” “独览梅花扫腊雪,是不是可以发出‘哆唻咪发嗦啦唏’的音色?” “这就是蕴含的音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每个人都低低念诵了数句,整个会场都是拉稀的声音。 皇上抚掌大笑:“妙,妙,原来不是楚国的音律,而是区区瀛岛!” “洛夫子,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言辞当中,分明有责怪之意。 淮南王闭上眼睛,愣愣的看着陈长安。 这憨子从未离开过江都,这怎么连瀛岛的事都知道? 洛千帆神情尴尬! “皇上,我自是有话说!” “如状元郎所说,独览梅花扫腊雪是哆唻咪发嗦啦唏发音,但下联呢?” “逸睨山势舞绿溪,怎么读,有何音律?” 洛千帆自以为抓住了空当:“我说工学院输了,这有什么错?” 淮南王点头,对! 憨子还有破绽,他不可能赢! 乐怡都听不下去了! “洛副院长,你是不是没有细听我的话?” “我说瀛到用数字一到七代替发音,你仔细想想……” “逸睨山势舞绿溪,是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发音?” 洛千帆浑身一震! 逸睨山势舞绿溪,一二三四五六七! 是的,就是! 洛千帆如丧了气的皮球,瞬间僵硬。 其他的学子好似是出了口恶气,纷纷开口。 “洛副院长,是不是得写在你的门口啊?” “状元郎能对出来上联,又岂能不蕴含音律,真有些……小人。” “洛副院长,为了不丢太学的人,你别说话了!” 学子们碍于副院长管理严格,竟公然指责。 洛千帆眼里杀机鼎盛。 他不怪太学学子,怪只怪那个状元郎! 畜生,你让我丢人! 陈长安没理会洛千帆,对上官清儿说道:“上官师姐,这轮可是工学院险胜?” 第108章 一日入青楼,终身为青楼 工学院学子都倨傲的抬头,看着上官清儿。 上官清儿摇头说道:“胜就是胜,状元郎高才。” “这局,礼学院输了。” 礼学院一派趁机,工学院就沸腾! “状元郎,你为工学院争光了!” “等太学大比结束,我们为你庆功,太漂亮了!” “用礼学院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他们,厉害!” 工学院的学生都对陈长安竖起大拇指。 虽然不是他们答对的,但他们也感觉到了与有荣焉! 上官清儿咬着嘴唇,急忙开口:“轮到工学院出题,但请状元郎手下留情。” “希望工学院能出与音律有关的题,如果出了专业知识……我们认输。” 上官清儿摊开手掌。 如果工学院询问车轮几颗铆钉,这种题礼学院如何回答? 朱子庚见乐怡脸色铁青,微微摇头。 “长安,上官清儿说的没错,出个对口的题目,工学与礼学都是难兄难弟……明白吗?” 朱子庚话没有说的太明白。 他倒数第二,我倒数第一,争来争去的还能咋样? 朱子庚比的不是赛,而是人情世故。 陈长安自是明白朱子庚的苦衷,点头说道:“也罢,礼学院出了带音律的楹联,我也出带音律的楹联。” “不过,故事有些许的长,礼学院且听分明。” 上官清儿松口气。 音律楹联,那就好说了。 上官清儿竖起耳朵,只听陈长安说道。 “楚国有一位贱民男子,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待双亲至孝,是状元之才。” “科考半年前,母亲亡故,大楚有戴孝三年之说。” “三年期满,又遇科考,不幸父亲亡故。” “贱民悲痛欲绝,感伤双亲离自己而去,感慨命运弄人。” “念及父亲临终遗言,想有个后人,再寻科考。” 寥寥数语,就勾勒出男子的处境。 本来应入朝为官,建功立业,却因为家事所累,实在是可惜。 皇上也是微微叹息,继续听下去。 “无巧不成书,一次游玩的机会,他偶遇了一位小姐,见之欢喜。” “跟那女子谈天论地,女子都能表现出相应的学识,排遣了贱民心里的郁结。” “当晚分别,贱民就认定女子是一生所爱。” “本以为女子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没想到,她是青楼花魁。” “……已经失身的那种。” “啊???” 所有人都以为必然是一段美好的故事,但陈长安话锋一转,故事来了转折。 哪个正经人家的贱民,会娶一位花魁? 那会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的! 红姐听得认真,漠然叹息。 看着涑玉、秋香,颇有感慨:“姑娘们,就算做到花魁还能怎样?” “一日入青楼,终身为青楼。” “……世间多是薄情寡性的男人。” 青楼的姑娘们都是沉默,咬牙不语。 陈长安也不耽误,继续说道:“贱民陷入了纠结。” “左手是荣华富贵,入朝为官;右手是一生所爱,弃之可惜,但两者只能取其一。” “他不是没有试图忘记花魁,但花魁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陈长安顿了顿:“贱民终于做出决定,抬手写下诗句。” “纵使黄泉前路赴,此心无悔爱相依。” “是的,他决定为爱放弃前途。” 不少人都是摇头,这贱民果然是傻子啊。 只要当了官,有权有势,要多少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必呢? 上官清儿是女人,没有那么多男子出人头地的想法。 得一良人,从一而终。 或许就是女人一生都在追求的幸福。 “结果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陈长安笑了笑:“贱民顶住所有人的劝说,拿出银子去提亲,所有的所有都放下了。” “花魁自跟贱民分别之后,也对他朝思暮想。” “当知道贱民过来提前,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答应!” “——只不过,老鸨说了一句话。” 陈长安摇头说道:“老鸨说,你是花魁,一生都是,贱民娶了你会对你好吗?” “他只是贪慕你的身体,玩烂了就把你扔了!” “再说,贱民为了你牺牲前途,你认为你配吗?值得他这么做吗?” 刚开始听到老鸨所说,项萦纡本能就要大骂。 听到最后一句话,她这才将骂人的话吞回了肚子。 老鸨说的没错。 ……你配吗? 花魁也配得到爱情,损伤贱民的前途? “花魁苦苦的思索了七天七夜,最终决定将事情交给上苍。” “她拿出纸笔和银钱,写下了一副楹联。” “告诉前来说媒的媒婆,如果贱民能够对上,就是上天许可,她跟他共赴巫山。” “如果对不上,就是老天不许,让贱民拿着银子,去科考。” 陈长安正色说道:“这对子很有趣,氷(注1)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陈长安住口不言,对上官清儿点头。 所有人都沉浸在陈长安的故事当中,见他不说话,皇上都忍不了。 “陈卿,后来呢?” “贱民是去科考,还是留下跟花魁一起?” 大臣们都是点头。 正听到热乎的时候,怎么能说停就停? 陈长安冲着皇上抱拳:“皇上,您忘了,我们正在比试呢。” “我说的楹联,就是氷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恳请礼学院作答。” 皇上讶然,众人都是哦了一声。 居然忘了这茬! 皇上兴致被硬生生的掐断,心里自然不爽:“乐夫子,快,回答,朕准备听故事。” 乐怡:“……” 我是想回答,但这楹联并非礼学院所擅长啊! 乐怡偷眼看了看户学院。 李德生沉吟不语,童百良满脸愁容,显然也是答不上! 陈长安并不着急:“乐院长,好好思量,我可以等。” 你是能等,但皇上等不了啊! 乐怡无奈的起身,高举右手:“这第一轮,工学院获胜。” “老朱,你还真是可以!” “不声不响,我倒是得了倒数第一,你是什么运气竟能得状元郎青睐?” 朱子庚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哪知道什么运气,状元郎非要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礼学院已经认输,陈长安笑道:“那……我可以继续?” “继续、继续!” 所有人大声催促,这还听故事呢! …… 注1:氷就是冰。 第109章 居然是悲剧?满堂皆惊! 陈长安并未拿着捏着,继续接下来的故事。 “花魁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是两月过后,始终没有回音。” “花魁以为贱民得了银钱,上京科考,一怒之下划破脸颊,退出青楼。” “从此之后,没人知道她的芳踪。” 红姐握紧了拳头,满脸的失望。 两个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涑玉也是不忿:“花魁真傻,如果是我……会去找寻贱民!” “找还能怎样?”红姐冷笑。 “贱民就是骗了银子,花天酒地,早就忘了她是谁!” “男人,男人……呵!” 红姐似乎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心里暗恨。 皇上以为故事结束了,虎头蛇尾,摇头刚要说话。 陈长安却摆手,接下去说道:“花魁去了其他地方,四处云游。” “因容貌已毁,她倒是过了五年安稳的生活。” “但这五年,贱民的事始终纠缠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她不明白,贱民为何抛弃了她?” “五年后,花魁终于回到了当年的青楼,找老鸨询问贱民的下落。” 众人的胃口再次被吊起来! 还有下文! 皇上饶有兴趣的仔细听着,或许贱民跟花魁在一起了? “老鸨听明白事情的经过,还有些诧异。” “几番确认,花魁当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老鸨重重的叹息,带着花魁找寻贱民。” “花魁有点紧张,现在他一定官儿做的很大!” “自己见到了他,又该说点什么?” 所有人屏气凝神,终于要有结果了。 她们都期待圆满的结局。 “老鸨买了些东西,带着花魁出城,来到的乱葬岗。” “指着满是丁香花的一处孤坟,将吃食都放在桌上,沉重的一叹。” “她说,这座孤坟,就是贱民。” “怎么可能!” 项萦纡当即起身,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闪烁着不敢相信! 在大楚,所有的才子佳人故事都是以美好的结局收尾,她下意识的以为这回也是! 她哪里能想到,这居然是悲剧! 别说项萦纡了,就连皇上都是一脸错愕。 陈长安冲着项萦纡点头:“公主,是真的,花魁的确看到了贱民的坟茔。” “老鸨告诉花魁,贱民得到楹联回家,苦思冥想,却始终对不出下联,郁郁寡欢,一病不起。” “后来听说花魁离开,贱民的信仰崩塌,连连吐血,当晚就昏迷不醒。” “是老鸨为贱民办理的后事,满屋的纸张,俱都写着, 氷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不行了! 所有人听的都是头皮发麻。 贱民为情所困! 困至死! 项萦纡的呼吸急促,双眼通红。 陈长安用低沉的嗓音:“花魁整个人瘫软在坟前,她真的好恨啊。” “恨自己为什么出了一副楹联,乖乖的嫁给贱民不好吗?” “如果这么做,贱民不会死,她也不会每天每夜受尽了相思的折磨!” “看贱民坟头丁香花开的艳丽,花魁轻声说道,‘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 “就这样,贱民用自己的生命,对上了千古绝对!” 千古绝对! 氷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 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这幅楹联多出了哀婉的情调! 整个太学都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男人们还好,那些小姐们平时看看小书,都乐于看见美好的结局,但陈长安偏剑走偏锋。 故事这般凄凉,让小姐们如何受的了? 项萦纡正要说话,陈长安走到琴前坐下。 “我方才说,这个楹联有音律。” “花魁倾尽一生心血,做了一首小曲,随后自刎于贱民坟前。” “多情总被无意伤,愿来生化蝶,共同飞舞。” 陈长安手指轻弹,凄凉的曲调流淌而出。 还有陈长安那低沉的嗓音。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炸裂! 真的炸裂! 哀婉的曲调,动人的故事,通过琴弦悠扬的传了出来。 听着动容,闻者落泪! 整个太学一片哭声,所有人带入其中,为花魁扼腕。 “不要唱了,呜呜,陈长安,你不要唱了!” 项萦纡终于受不了这个故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怒道。 “你这坏人,就会说些让人心疼的无法呼吸的故事!” “……人家的眼泪都要为你流干了!” 小姐们都是点头,本来就是,陈长安真的太坏了。 陈长安略显尴尬,按住琴弦。 “公主,这不是为我,而是为花魁。” 项萦纡可是刁蛮任性,叉着腰说道:“本公主说是你、是你、就是你,不许抵赖!” “小哥,本公主看上你了!” “你今晚给公主侍寝,给我讲动人的故事!” 我去啊! 大楚可是礼教大防,更何况是皇室! 没听到,我装没听到! 皇上也气得半死,发狂道:“宁安!你敢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真的生气了! 项萦纡语气一转,嗲嗲的说道:“哎呀,父皇,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也不能都怪我,谁让陈长安故事那么好听?” “父皇,把我嫁给他好不好?” 皇上老脸都丢尽了! 就算他喜欢陈长安,皇上的女儿,怎么能主动追求男子? 要脸不,就问你要脸不? “知错受罚,回到皇宫之后,禁足七日!” “你还想在这里待着,就闭上你的嘴,不然朕立刻就走,亲自处罚你!” 项萦纡果断闭嘴,不敢再说。 但是,她的美眸中绽放光彩,黑漆漆的眼球落在陈长安的身上。 皇上平复了片刻,硬着头皮开口:“宁安公主生性顽劣,这话当不得真。” “工学院面对礼学院的比拼当中,陈卿力挽狂澜,答对了楹联,讲述了动人的故事,足显其腹中才华。” “乐院长,工学院大比排名,上升一位可好?” 乐怡苦笑一声。 礼学院出的楹联陈长安对上了,陈长安的楹联他们没对上…… 上升一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有小姐们都热情的为陈长安鼓掌,掌声热烈。 状元郎啊,不愧是状元郎! 接下来,状元郎还会有哪些表现? 他们都很期待! 第110章 淮南王府是茅坑? 洛千帆眼神凶狠,其他的院长也都是盯着朱子庚。 工学院历年来都是排名最末,有了一位状元就想造反西岐? 妈的,肯定要剿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户学院在太学当中排名第四,院长李德生起身禀告。 “吾皇在上,陈大人楹联、音律风流,听得我学院技痒难耐。” “这一轮就由户学院出手,挑战礼、工两大学院!” “双方轮流出题,对不上者,赢!” 户学院单挑两大学院! 这在太学大比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但这里的人都能明白李德生的想法。 礼学院虽侧重音律,但楹联方面也有造诣,肯定是可以的。 工学院就不行了。 状元浑身是铁,能碾几颗螺丝? 朱子庚恼怒的说道:“李院长,按理说工学院已比一场,你应该选择其他学院,为何还要选工学院?并不符合规矩!” “规矩?太学大比,历来比试的是学子能力,有何规矩可言?” 李德生并不觉得自己践踏了规矩:“如果皇上说,户学院不能跟工学院比试,我就退出。” 朱子庚气得发狂! 皇上怎么可能会说,简直是添乱! 果然,皇上摇摇头:“不要牵扯到朕,你们各洒潘江,各倾陆海云耳。” 朱子庚和乐怡都是点头。 乐怡还是有些高兴的,在户学院的帮助下,这不是有了力压工学院夺回排名的机会? 李德生回头,派出了童百良。 童百良衣袖飘飘,展开折扇,对着太学学子微微抱拳。 “诸位,百良自认楹联不行,今天是被推到了前台,只能献丑。” “如果礼、工学院能有人将我对得哑口无言,户学院甘愿排名最末,虚心学习。” 众学子都是面色一凝,童百良这是赌上了学院的尊严。 刷! 童百良合并折扇,指点江山:“太学是无数人梦想中的学府,经过三年学习,就好似那‘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你们怎么看?” 学子们都是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傲然。 “这还用你说吗?” “我们太学就是大楚的希望!” “早晚有一天,我会成长为护国栋梁,为大楚的兴旺添砖加瓦!” …… 见下方响起一片洋洋得意的声音,陈长安只是摇头。 学子还太单纯,听不出来童百良已经出了楹联? 上官清儿摇摇头,叹息道:“百良师兄,谁不知道户学院楹联第一,有必要玩此等弯弯绕?” “你这一联出的不难,礼学院可对。” “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我就对你,水牛上犁,千仓稻黍自今耕!” 太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被童百良耍了! 而听到礼学院对出了下联,学子们都是兴奋的开口。 “百良师兄,你不厚道!” “出了楹联不告诉我等,害我们丢人!” “哈哈,这一联礼学院对上了,工学院鸦雀无声,终于压制了工学院一头!” “好啊!” 学子们都很开心,终于看到了工学院吃瘪。 工学院则脸色阴沉。 让他们研究奇淫技巧行,让他们来楹联……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 童百良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凭心而论,这联从对仗上看还算工整,但意境上却完全不同。 就比如,凤凰是神鸟,岂能是水牛能媲美? 不过,目的是为户学院增光,夺回他的排名,童百良心里也就释然了。 童百良轻笑道:“也好,礼学院果然高才,就听我下一联。” “且慢。” 陈长安在工学院期待的目光中,走出来摆手说道:“谁说工学院鸦雀无声?” “我有下联,诸位且听分明。” “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幼龙试舞,九天风雷动凌霄。” 这一联出的本就不难,学子们都能明白意思。 相比于礼学院的对联,陈长安的幼龙对雏凤,学飞对试舞,可以看到龙霸气无边的模样! 这才是完美的下联! 洛千帆恼怒的说道:“陈长安,你的下联虽然贴切,但毕竟时间慢了。” “这就说明你的思维反应不行!” “这一局,我看是礼学院获胜才是。” 陈长安耸肩,朱子庚双眼通红。 洛千帆摆明了是打压工学院,再忍着他,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洛千帆,大比开始,又可曾规定时间?” “陈长安哪里不好,哪里不行?” 朱子庚咬牙说道:“如果你是故意打压工学院,那我工学院让了,甘愿排名最末!” “长安,下来吧,我们走!” 朱子庚气呼呼的起身,洛千帆被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 我不是故意打压工学院,而是打压陈长安! 但皇上还在,我又岂能让他看出来? 洛千帆只能握紧了拳头,恨声说道:“工学院都是牙尖嘴利之徒,我说不过你!” “百良,这一联就算工学院对上!” “还有四联,出对子,让工学院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洛千帆大怒,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得到副院长的说法,童百良再没有了顾忌,冷笑的看着陈长安。 “陈大人,我听说你是贱民?” “不然呢?”陈长安不解。 “没什么,只不过是看了几本破书,就能登顶状元……可真是‘阅三字经,见九五皇,贱民也敢称大人’啊!” 学子们都是嗤笑。 他们心里也不服,凭什么一个区区贱民能受到皇上的特别对待? 面对童百良的责难,陈长安脸上并无愧疚。 “你说对了,陈长安就是贱民,无父无母,就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淮南王咬牙,恼怒的看着陈长安。 如果你是石头,那你把淮南王府当成了什么? 茅坑吗? 陈长安不顾忌淮南王怎么想,深吸口气:“但我不服输,出身卑微不是我的错。” “从当初的雨中送鱼,到后面的公交急递,哪一件事我没有冲在第一线,为大楚百姓谋福?” “读万卷书,行千里路,贱民怎么了?” “……贱民亦可傲王侯!” 哗! 全场震惊! 陈长安摆事实,讲道理,虽然没有明说,但童百良为大楚又做了什么? 就连淮南王都是不由得点头。 这些事,都是在江都发生,他可以为陈长安作证! 皇上龙颜大悦,冲着陈长安竖起大拇指。 “没错,陈卿为大楚殚精竭虑,朕心甚安。” “如果群臣都能想像陈卿一样,每日为大楚的富饶努力,大楚何愁不兴?” 群臣立刻愧疚的低头,暗中咬牙。 陈长安,你倒是会哄皇上,他开心了,又将我们置于何地? 该死,简直该死! 第111章 色难对容易! 洛千帆气氛的看着李德生,眉宇间俱都是责备。 李德生深吸口气,埋怨的说道:“百良,你跟状元郎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不要跟他辩论,用你的强项战败他!” 李德生也是发了狠,顾不上礼学院的面子。 战败陈长安,户学院扬名! 童百良双目收缩,拿出了一个拆字联:“陈大人,你听好。”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此联一出,太学学子俱都是摇头。 童百良终于拿出了真本事,且看陈长安如何应对? “就这?” 陈长安凝神等了半晌,摇头说道:“且看我‘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陈长安字字清晰,远远地传了出去。 皇上双眼大亮,朱子庚更是,嘴唇都要咧到腮帮子。 陈战忍不住的点头。 有本事,憨子果然有本事,短时间内竟能对上这极难的拆字联。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 童百良这才知道陈长安不好对付,低低的怒吼道:“我从小就涉猎诸子百家,对佛学更是有些深厚的兴趣。” “你听好,这一联很长,是童某在寺庙中修行,偶有所感。”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童百良目眦欲裂,所有人骇然失声。 前面是各种声音,原本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在佛法面前,所有的声音就此隐没! 佛讲求寂灭为乐,大音希声! 不愧是户学院的高徒啊! 礼学院闭上眼睛,工学院都是微微摇头,轻声发叹。 大楚的教学其实偏重儒家经典,陈长安没有当过和尚,这怎么能对出来? 这一轮,八成是要输了。 童百良觉得自己又行了,冷笑说道:“陈长安,不是状元郎吗?不是很有才华吗?你的诗不是成为皇室经典吗?”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对啊,你倒是对啊!” “在楹联方面,区区以为贱民如此放肆,你怎么敢的!” 童百良自以为获胜了,大声嘲讽。 项萦纡再也忍不住,咬着银牙说道:“童百良,不要故意扰乱陈长安的思绪!”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算你获胜,可你比他还贱!” 童百良顿时住口,脸色涨的通红。 这回,就连皇上都没说什么。 皇上担忧的看着陈长安,呵呵笑道:“陈卿,答不上也没什么,不是还有机会出题?” 陈长安当即抱拳:“回皇上,这一联……我能回答。” “哦?” 皇上不可置信,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陈长安。 前世陈浮生造反,陈长安被追杀至山林中,前面出现一座庙宇,正是大悲寺。 大悲寺门口挂着这幅对联,想到主持妙行法师对自己的开导,陈长安有些失神罢了。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联是好联,但不是你的,而是抄的。” “我依稀记得下联,正是: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陈长安清晰的说出了下联,现场沉寂! 其他的都没有什么说的,这幅楹联妙就妙在最后四字。 有色皆空。 大楚虽不修佛法,但谁没有听说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佛法对佛法,无比的工整。 还不等旁人惊呼出声,童百良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陈长安。 “你,你,你也去过大悲寺?” 陈长安耸肩:“你说呢?” “这……” 童百良真的是很无语。 一次在山林中探险,他失足落下山崖,被大悲寺的僧人所救,在门口看到了这幅对联。 后来几番寻找,却找不见,他以为那里就是桃花源! 没想到陈长安居然也去过! 一时间,童百良丧失了浑身力气,低头就要认输。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户学院里传来一个声音,低沉的说道:“九、九哥,四联你都能对上,我为你增加一联可好?” 淮南王心头一惊,说话的正是陈浮生。 陈长安眉头皱起,抬头看去。 陈浮生身穿太学学子服,身后跟着陈红落、陈清婉等人,满脸愧疚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嗤笑一声:“谁是你九哥?” “陈浮生,你不是户学院的学子,怎么,排名第一的吏学院也要比试楹联?” 陈清婉捧着自己的十一弟,摇头说道:“当然不是!” “吏学院肯定不会比楹联,十一弟身为榜眼,兼修四大学院的功课,岂是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能够理解?” “由他,代表户学院,跟你比试这最后一联!” 李德生连连点头。 童百良今天是不行了,可陈浮生是淮南王的儿子,岂能没有才华? 说不定,这是他转败为胜的关键。 李德生当即冲着皇上抱拳:“皇上,陈清婉所言属实,世子的确是选修吏、户、刑、兵学院。” “由他代表户学院再出一联,符合太学规矩。” 皇上皱眉,他都觉得烦了。 都是户学院出题,还让不让工学院反击了? 但他又顾忌淮南王的金面。 最终,只能是点头,挥手道:“那就让榜眼去检验状元郎的成色。” “不过,朕事先讲明,这是户学院最后的机会。” 李德生叩谢皇上的恩情,满怀期待的说道:“世子,千万好好出对,不要给户学院丢人,不要……” “……给淮南王丢人!” 双重压力,给到陈浮生! 太学学子又提起了兴致,舔着嘴唇静等陈浮生出联。 新科榜眼对战新科状元! 到底是孰强孰弱? 陈浮生深吸口气,目光幽幽的看着陈长安:“九哥,这一联我是在典籍上看来,只有两个字。” “色难,你尝试着对一对?” 陈长安冷笑,其他学子则是炸开锅了! 对联越长越难对,本以为陈浮生会出个很长的对联,没想到居然只有两个字! 色难! 这很好对啊! “什么情况,这世子是来搞笑的?” “我听说状元郎也是淮南王的世子,榜眼是不是支持哥哥?” “不能,陈浮生还肩负着户学院的期望啊!” …… 陈长安面无表情,只是挑眉一笑:“陈浮生,故意让着我?” “色,指的是脸色,我就对容,容貌。” “难,我就对易!” “色难对容易,你有何话说?” 所有学子都是点头,本来就很容易好吗! 陈浮生面带欢喜,声音兴奋的说道:“九哥,这联没有那么简单。” “……你输了!” 第112章 日出尼……尼玛! 所有学子都睁大了眼睛。 色难其实很好对,陈长安怎么会输,输在了哪里? 见众人都是不解,陈浮生挺起胸膛,兴奋的解释。 “九哥,我说了,我是在古籍上看来。” “儒家贤者孔子有个徒弟,名为子夏,子夏曾问孔子,什么是孝顺。” “孔子回答两个字,色难。” “就是说,子女对待父母,长久的和颜悦色是最难的。” 陈浮生恳切的看着陈长安:“九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着众人的面,陈浮生没有把话明说。 大楚的人都将孝顺挂在嘴边,除了科举考试,只要孝顺,也能入朝为官。 举孝廉,就是这个意思。 陈浮生出这样的对联,分明是告诉陈长安,你得孝顺啊。 拿刀对着自己的父母,这是孝顺? 李德生志得意满,连连点头。 陈浮生果然是有准备,这首极短的对联考察的不是字面的意思,而是内涵。 哈,状元郎的“容易”有什么内涵? 淮南王自然也是开心:“浮生,好,不错,没有让为父失望!” 陈浮生开心的俯首,陈长安肯定没什么好说。 皇上知道陈长安对淮南王的态度,微微摇头:“陈卿……” 此时此刻,陈浮生以为说的是他! 当即大声说道:“微臣在,请皇上明言!” 陈浮生激动的给皇上跪下,他心里认为,总算压制了陈长安一头。 高兴,值得高兴! 皇上目光一沉,冷笑道:“陈榜眼,朕只是让你在太学学习,可给你职务?” 陈浮生打了一个寒颤:“没有,可微臣的才华……” 皇上老大的不高兴:“才华是才华,职务是职务!朕说陈卿,指的是陈长安,不要胡乱开口!” 陈浮生闹了一个大红脸,淮南王慌忙跪下。 “皇上,我的儿子年纪还小,求陛下看在臣面,无须追究。”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淮南王的面子要给。 他把话说的更加明白:“长安爱卿,从对仗上看,你这联与之相对。” “可是从榜眼的故事中,却能发现其中不足。” “榜眼说你输了,你又怎么说?” 陈长安只是摇头:“陈浮生,自认为看了几本书,就跟我比试内涵?” “你摸摸良心,凭你,也配?” 陈浮生暗自咬牙,我怎么不配? 皇上发愣,陈长安的容易居然也有内涵? 陈清婉有些忍不住:“憨子,十一弟好心劝你,你心里有点数!” “再说,今天比试的楹联,真有本事,你就拿出来!” “……少在这里乱放狗屁!” 陈长安冷笑:“皇上,我说的‘容易’也有出处。” “先贤东方朔在《非有先生论》众记载,劝谏君王,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考虑言辞的谨慎和深思熟虑。” “说的不恰当惹得龙颜大怒,就是万死难赎之罪!” “横宽在《盐铁论·箴石》中引用贾生的话:轻率发言,言辞浅显难以深入人心;深入讨论,则可能触怒皇上而偏离主题。 他发出长叹,谈何容易!行动起来的难度更大!” 陈长安话锋微转:“榜眼上联说的是孝道,‘容易’是说臣子侍奉君主,指陈得失,不可轻易行事,讲的是忠。 这一忠一孝,恰是儒家思想最核心的内容。 榜眼说孝,我言忠君,有何不可?” 陈长安引经据典,言之凿凿。 听到他说的有理有据,不少人都是点头,表示信服。 皇上摇头苦笑,淮南王更是脸色通红。 这憨子果然是不一样了,相比于以前的唯唯诺诺,陈战怎么能相信他现在能侃侃而谈? 学子们也知道洛千帆对陈长安的态度,强忍着没有喝彩。 皇上手摸长髯,展颜大笑:“长安爱卿句句不离忠诚,朕日后必然思索再三,绝不亏待谏臣。” “户学院已出了五联,也该工学院出题,你们觉得呢?” 皇上虎目一扫,李德生赶紧拱手。 他紧张的看了一眼童百良和陈浮生,这二人都是户学院的希望,他们究竟能不能压制陈长安的势头? 陈长安寻味似的看了一眼朱子庚。 朱子庚怒气不消:“长安,既然皇上说了,就出个千古绝对,让户学院沦为我们的陪衬!” 工学院的学子立刻来了精神,都激动的点头。 只要打败户学院,工学院就能排到第四,多少年了,工学院的学子一直抬不起头。 如今,能否起势? 陈长安冲着朱子庚点头,童百良和陈浮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户学院出五联,我也如此。” “第一联极难,恐怕你们必然要好好思量,且听分明。” 料想这联不能简单,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月落。” 等了半天,就听陈长安淡然开口。 太学学子一脸懵逼。 童百良不可置信:“月落?下面呢,下面怎么了?” 陈长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静公公,摇头说道:“下面没了。” 静公公感觉到菊花一紧,幽怨的闭眼。 状元郎,下面没了就没了,你看我干啥? 其他人却没有想那么多,惊恐的看着陈长安,一头雾水。 “这,这……状元郎这是故意放水?” “早知道我就上了!” “陈长安这是江郎才尽?” 别说他们议论纷纷,就连工学院都是一脸懵逼。 你拿月落对付户学院,这么简单的楹联,连我都能对上…… 陈长安啊,你在搞什么? 陈长安没理会众人,挑眉说道:“是的,第一联,月落!” 童百良合拢纸扇,有些生气的说道:“状元郎,你这不是看不起户学院?我不对!” “我怎么看不起你们了?” 陈长安摇头,指着陈浮生:“许陈浮生出二字楹联,就不许我出?” “不能对,那这轮可算是我获胜?” “你!” 童百良大怒。 这算什么,就算对上了也显示不出来自己的真本事! 陈浮生上前一步:“陈大人,我师兄不对,我对!” “……月落对日出!” 工学院的人都等着陈长安的说法,说不定…… 月落有什么名堂不是? 陈长安果断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榜眼啊,这都能对出来?” “好好好,看我下联!” “……和尚!” 哗! 全场都凌乱了! 月落竟然没有内涵,第二联依旧是两个字,依旧很简单! 所有人都确定了…… 陈长安这是顾忌学院关系,不想痛下杀手啊! 陈浮生也这么认为,更加放松了。 “和尚对尼姑!” 陈长安赞扬的点头:“很好,第三联,黑山!” “黑山对白水,黑白相对,山水相逢!”陈浮生高声说道。 对联虽然简单,但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把! 陈长安呵呵一笑:“第四联,也没有什么……去?” “去?我对来!” 陈浮生认为,陈长安已经技穷! 所有人都这么想! “还剩最后一联,且听分明。” 陈长安脸上挂着笑容:“有道是,月落和尚黑山去!” 陈浮生想都不想,哈哈大笑:“我便对你,日出尼、尼、尼……” 陈浮生面色大变! 所有人呆了片刻,随后则是明白过来! 我的天啊,这,这…… 哈哈哈! 第113章 朕赏万户侯!来吧! 听到陈长安将对联连起念,陈浮生欲言又止,所有人都明白了! 沉默片刻,广场上传来一派大笑! 姑娘小姐们不能笑,一个个都羞红了脸,捂着小嘴低头。 状元郎,你……太坏了呀! ……这不是故意诱导户学院说出那等虎狼之词吗? 他们不是不能对,而是日出这种淫联怎么能在皇上跟前说啊! 淮南王双眼闭上,用力的咬牙。 憨子,你可气死我了! 朱子庚则是仰天长笑,情难自已! 高明! 状元郎实在是高明! 前面先出几个简单的楹联,陈浮生为首的户学院很轻易的就上当,最后将楹联连起来! 月落和尚黑山去…… 你他妈的对啊? “哈哈,我以为状元郎也是书呆子,没想到思维竟如此灵敏!” “陈长安,我们工学院接受你,以你为荣!” “连续干翻礼、户两大学院,唯有状元郎能做到!” 工学院的学子大笑出声! 不管怎么说,陈长安这回总算是给他们长脸了! 项萦纡吃吃的笑出了声音! 状元郎很有意思呀! 会那么动人的故事,还是说这般隐秘的楹联…… 公主都是闺中怨妇,项萦纡又想,真的能白水来吗? ……跟我试试呗? 李德生气得牙根紧咬,啪的一拍桌子,长身而起。 “胡闹,简直是胡闹!” “太学当中人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岂能做这种下贱的楹联?” “满心淫秽,你如何能当状元?” 李德生冲着皇上跪倒,颤抖的说道:“皇上,户学院没输,工学院也没有赢!” “臣请求撤销陈长安状元之名,还大楚清明!” 群臣也看陈长安不爽,纷纷跪倒。 “我大楚状元,绝不能是此等无耻之徒!” “臣附议,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明鉴!” 臣子们跪了满地,皇上微微摇头。 朱子庚看到臣子们都跪倒,挺胸抬头:“皇上,臣力保长安!” “试问,长安出的五联,可曾有半点逾越?” “长安虽有误导榜眼之意,但对上就是对上,不敢说就是对不上,这足以证明长安的才华!” “难道我大楚的状元,只能是一群读死书之徒?” “臣,不服!” 群臣脸色一变,纷纷咬牙。 项萦纡终于忍不住,拉着皇上的手臂:“父皇,状元郎没犯错啊,人家说什么了?” “要我说,是榜眼心存邪念,才会说日出尼……” “住口!” 皇上勃然大怒,恼怒的看着项萦纡。 你是公主,陈浮生的下联那么不堪入耳,岂能从公主嘴里说出来? 两方人马,各有各的道理。 陈长安不想让皇上为难,抱拳说道:“皇上,微臣出的这首楹联,只想户学院知难而退,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多非议。” “既然如此,臣出千古绝对,保证在场无一人能够对出。”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群臣都是回头,愤怒的看着陈长安,以为我们读那么多书,都是白读? 陈长安,你算老几啊你! 程青河回头,不屑的说道:“竟敢挑战群臣?哼,小马身陷泥潭,我看小畜生如何出蹄!” 群臣都是轻笑。 程青河这是借小马身陷泥潭,说陈长安是畜生。 小畜生,来啊,我看你怎么出题! 陈长安反唇相讥:“老狗山中伐木,我就看看,老杂种怎样对锯?” “你!” 程青河气得脸都白了! 自己刚刚骂过陈长安,没想到被陈长安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 一句老杂种怎样对句,对的真是漂亮! 皇上咬牙:“程青河,你是我大楚栋梁,今天的话若传扬出去,外人必然嗤笑于朕!” “大楚高官只会骂人,朕颜面何存?” 程青河浑身颤抖,急忙跪倒:“恕臣死罪!” “老臣只是见状元目中无人,想要替皇上管教,这才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上怒气不减:“长安,程大人身为肱股之臣,才学胜你百倍,理应保持尊重,否则在朝堂之上,你寸步难行。” 陈长安耸肩称是。 大楚马上就要兵连祸结,他没想过入朝堂。 皇上语气缓和了一些:“朕念你年幼,特网开一面,如果你不能再起楹联,这轮……就算工学院落败!” 朱子庚无语,工学院的学子都是咬牙。 刚刚看到可以战败户学院,晋升第四位的希望,就这样被皇上按灭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 “微臣这里有一副楹联,只有两个字,我保证大楚无人可对、无人可对。” 陈长安表现的异常自信,点头说道。 程青河不干了! 说真的,还有什么楹联是他们不能对出,陈长安这是在说大话! 李德生接口:“二字楹联?莫非又是和尚、尼姑?” “此等下贱的楹联就不用出了,我们自动认输。” 学子们俱都偷笑,还敢出这种楹联? “自然不是。” 陈长安摇头,走到书桌旁边。 气沉山岳,挥笔写下了两个漆黑的大字,随后拿起来,展示给众人。 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纸张上写着:“墨泉。” 展示完毕,陈长安自信的说道:“李院长,诸位大人,你们看呢?” 程青河跟众臣一样,俱都是面带嗤笑。 李德生和童百良,以及所有的太学学子都骋目看去,思考着下联。 只一秒,他们就勃然色变。 陈长安这二字楹联看似简单,实则不然。 上边,黑白相对,互为正反。 下边,土水属于五行,若想对出下联,必然也得是五行! 墨字仄声,深沉,宛若关外大汉做龙吟狮吼,动如雷霆;泉字上平,清脆,彷佛江南浣纱女一展歌喉,妙不可言。 在场的都是文人,都是大楚栋梁,自能看出这楹联的不同寻常。 别说陈长安只是现场出联,就算不限时间,他们也对不上! “昔年王羲之洗砚,黑土入白水成墨泉,其中可是借用如此典故?” 皇上思索了半晌,最终微微摇头。 “想不到,单拎出来二字,竟成千古绝对。” “诸位爱卿,你们都说自己有才华,那就试着对上此联,朕赏万户侯!” 所有人精神狂震! 万户侯…… 皇上这是下血本了啊! 第114章 奇淫技巧 群臣都面带喜色,万户侯啊! 大楚官职分公侯伯子男,就算满堂文武奋斗一辈子,又有几人能做到万户的侯爷? 可再看一眼楹联,他们又蛋疼了。 皇上的赏赐虽然很好,但陈长安出的楹联实在是很难。 程青河脸上带着焦急,一连想了几个下联。 烂钨? 左侧五行倒是对上了,但兰跟乌怎么成正反? 偍蜚? 是与非倒是成了正反,但人与虫,怎么是五行了? 都不行! 那就对…… 王八! 对! 陈长安就是一位王八蛋! 所谓千古绝对,就是从古至今无人能对,你出这样的楹联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啊! 要说程青河还是比较聪明的,马上将难题抛给了户学院。 “皇上,老臣认为万户侯是赏给太学的,我们怎么能跟着争抢功劳?” “李院长,陈大人已经出题,你对吧?” 群臣都是点头。 程青河这个说法简直太漂亮了,撇清了他们的关系! 李德生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看到程青河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李德生真想说一句, ……我他妈谢谢你全家啊! 刚才你们都跃跃欲试,好像陈长安是你们共同的仇人,现在怎么了? 早知如此,你们就不该装逼! 项萦纡用食指刮动脸皮,不屑的大笑:“羞羞羞,对不上就明说,何必让李院长自己丢人啊?” 程青河脸色通红,强自争辩。 “公主殿下,老臣不是对不上,确实考虑太学的颜面,不能对。” 项萦纡冷笑的还要说话,皇上却回头看了她一眼。 陈长安还要入朝为官,如果把人都得罪了,对他的仕途不利。 “程卿所言却有道理,群臣住口。” 皇上看着李德生:“李德生,如果有下联就说出来,大家都很忙,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满场肃然,都在等着李德生的说法。 李德生不敢得罪程青河,看着童百良,看着户学院所有学子…… 但他的学子都是长吁短叹,显然没有合适的应对之法。 李德生只能长叹一声:“皇上,状元此联旷古绝今,户学院对不出。” “臣请皇上下旨,让状元郎前来户学院修习诗词,臣必将竭尽全力,为大楚培育旷世奇才!” 程青河脸色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培养陈长安要跟我们为敌? 李德生心里却很痛快! 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得到陈长安,下一届的太学大比,他们就能勇往直前! 这笔买卖,做的实在是太值了! 户学院学子虽心里不爽,但也都明白了院长的意思,跟着他跪下。 “恳请皇上下旨,让状元郎前往户学院!” “状元之才,平生罕见!” 大声祈求,声音直冲云霄。 皇上哈哈大笑,他自然也明白李德生的用意。 他微微摇头:“李卿所言倒是也有道理,但今天是太学大比,其他的事情都稍后再说。” “朕问问你们,这一局,可算是陈长安获胜?” 皇上说话很有技巧。 他说了陈长安获胜,没有提起工学院的名字,输给状元郎他们也不丢人。 李德生叩首:“状元天纵之才,是文曲星转世,户学认输!” 输了! 李德生承认不如陈长安! 工学院登时欢声雷动,大部分的太学学子都为陈长安鼓掌。 太神奇了! 陈长安凭着一己之力就让礼学院、户学院两大派系无话可说,这等战绩,似乎只有多年前的吕奉笙能够! 今天的陈长安,能不能复刻历史? 洛千帆看了一眼陈战,冷笑着起身。 “工学院侥幸获胜了两场,那是因为户、礼两大学院,位于太学之末。” “就算战胜了他们,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工学院的学子都是咬牙,看洛千帆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懑。 连年排名垫底的工学院,能堂堂正正的击败两个学院,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洛千帆啊,偏心不能太明显! 洛千帆挥舞着折扇,冲着其他三大学院说道:“工学院会的不过是奇淫技巧,上不得台面,哪能与诗词歌赋等高雅之物争辉?” “若不是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太学还能有工学院的位置?” 洛千帆矛头指向工学院,所有学子都气得半死。 他们从太学走出之后,所任职的官职的确不高,洛千帆又是副院长,说他们是废物他们也只能忍着。 朱子庚一口怒气憋在心中,想说什么,却无法反驳。 陈长安有些不爽了:“洛副院长,听你的意思,好像有些看不起工学院?” “你有什么资格能让我看得起?”洛千帆倨傲的看着陈长安。 “单凭你是状元?” 陈长安站直了身体,根本不怕洛千帆:“当然不是,只是洛副院长的说法我不敢苟同。” “工学院发明了榫卯结构,使得皇宫大院的建筑得以保存,彰显了皇室的威严,增强了皇室形象,提升百姓的信心。” “要是没有这些所谓的奇淫技巧,皇上需要在茅屋之中处理朝政?” 皇上连连点头,洛千帆脸色涨红。 “我没说,不要东拉西扯,牵连到皇室!” “那就不说建筑。”陈长安无所谓,“你可知恭桶是谁发明的?” “没有我们工学院的奇淫技巧,恐怕你还蹲着茅坑,这不是一边吃着工学院的技术,一边砸着我们的锅?” “工学院发明了指南针,这对行军有多重要的意义?” “刺绣技术方面,工学院有多少针法,刺激了多少民生?” “如此种种太多了,数不胜数!” “我承认,在民族自豪与认同方面,诗词歌赋的确有难以磨灭的建树,但奇淫技巧创造了诗词的基础。” “如果基础都没了,诗词歌赋只会沦为笑柄! 一群文人无病呻吟,自娱自乐!” “你想想,你们都好好想想,我哪点说的有错?” 陈长安针锋相对,最后嗤笑着:“别说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奇淫技巧,就算是你洛副院长……” “呵,不也是你父母的奇淫技巧造出来的?” “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工学院?” 陈长安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天咧,状元郎…… 你可真敢说啊! 第115章 请天书! 但仔细想想,陈长安说的有错? 方方面面确实离不开工学院的支持,只不过他们一直高高在上,完全没有想过。 工学院学子扬眉吐气,高高的挺直了胸膛! 这么多年工学院一直在默默的付出,秉承着“出身天注定,就努力干活”的原则,他们从未用这种思维考虑过问题。 经陈长安这么一提醒…… 是啊,你们就说,各种层次哪里能离开工学院? 陈长安这个状元肯跟他们站在一起,这是莫大的荣耀! 所有人都在奋力的鼓掌! “不许鼓掌!” 洛千帆被气的脸色通红,冲着皇上跪倒:“皇上,大楚刑部有律法,冒然攻击师长者,流放三千里!” “臣请皇上为我做主,为天下学子做出表率,太学不可辱!” 皇上微微皱眉,项萦纡嗤笑着开口。 “洛千帆,你说陈长安攻击你,怎么攻击了?” “你得尊重事实,讲清楚道理,如果父皇认为状元郎确有攻击你的意思,不是不可以流放。” “你上来就求父皇处罚长安,究竟是几个意思?” 工学院都是点头,洛千帆咬牙。 “公主殿下,您刚才没听清吗?陈长安竟说我是、是父母……” 洛千帆说不下去。 项萦纡拍打着手掌哈哈大笑:“陈长安没有说错啊,你就是父母的奇淫技巧造出来的啊。” “不仅是你,所有院长,所有学子,就连本宫,都是……” “宁安!!!” 皇上都要气炸了! 猛然回头,脸上通红一片,郁闷的看着项萦纡。 好歹是公主,这种话怎么可能当众说出,朕的面子,群臣的面子都放在哪里? 项萦纡真心无语:“好啦好啦,父皇,这也不能怪我啊!” “如果不是洛千帆主动找茬,我能说?” “反正意思你们都懂了,一句话,不能惩罚陈!长!安!” 皇上看着洛千帆的目光,充斥着一丝愤怒。 他自不可能当面惩罚太学院长,冷哼一声:“长安爱卿的确是污言秽语,罪不可恕。” “朕就撤销封赏你的官职,取消你的荣誉,在太学大比中汲取教训,好好地为工学院争光。” “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工学院学子都是轻笑,洛千帆蛋疼的闭上眼睛。 在太学院中官职什么的本来就可有可无,从太学出去,皇上还是能随时加封。 皇上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才是偏向陈长安! 陈战知道不能再等,如果让陈长安打败太学三个学院,他就更不可能回家了。 陈战深吸口气,起身跪倒:“皇上,状元郎有如此才华,臣见猎心喜,也想跟状元一比!” 皇上好奇的看着陈战,他又出来添什么乱? 陈战根本没有抬头:“臣知道此举与太学规矩不合,但国库空虚,臣愿出五十万两白银。” “如果臣输,银子奉于国库;陈长安若输……” “银子依旧属于国库,我只想陈长安跟臣回到楚家,彻夜详谈!” 皇上不动声色,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淮南王。 五十万两银子充盈国库,固然很让人心动,但皇上心里不想让陈长安再回淮南王的身边。 皇上忧心忡忡的看着陈长安:“长安爱卿,依你之见呢?” 陈长安并没有什么勉强,他知道早晚得面对这一天。 “回皇上,长安敢站在这里,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能够为皇上充盈国库,长安何乐而不为?” 陈长安扭头看着淮南王,咬牙说道:“淮南王,咱们再加个磅如何?” 陈战眉宇收缩,没有说话。 “加入军事对战,战场上决生死!” “你输了,给皇上百万银钱,如果我输,命都是你的!” 以李武陵为首,听到陈长安这话都是大惊失色。 陈长安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并没有兵权,如何跟手握重兵的淮南王打战场? 说实话,一碰就碎了! 陈战也是目光幽幽,咬牙道:“憨子,你找死?” “你看我像是找死?”陈长安不屑的回答,“我只想告诉你,没有你,我成长的更好!” “无论诗词,奇淫技巧,还是军事战场,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知道吗?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陈长安重重的重复! 淮南王怦怦乱跳的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陈憨子,你他妈吹什么牛皮呢? 好好好,你想死,我就满足你! 陈战冲着皇上磕头:“皇上,我答应陈憨子的加磅!” “挑战分一文一武,文战即刻开始,武斗需等待明日,臣部署完毕即可。” “我必然让憨子知道,谁才是爹!” 陈战动怒了! 皇上犹豫着没有说话,陈长安乞求道:“皇上,百万银钱臣必为皇上办到,请皇上许可。” 好嘛,这是不得不答应了? 皇上犹豫再三,最终看着刘振业:“刘爱卿,淮南王突然提出要与工学院比试……你们可愿意答应?” 皇上就是皇上,谁都不能得罪。 刘振业不答应,那是他不答应,跟自己无关。 如果刘振业答应了,就说明太学选择跟淮南王站在一起,就算最终陈长安输了,面子上也说得过去。 假如赢了,就赢了淮南王、太学大比! 刘振业跟洛千帆商量了片刻,最终由洛千帆跪下说道。 “皇上,微臣认为可行!” “吏、兵、刑三大学院人才济济,淮南王手下个个英豪,保管让陈长安吃不了兜着走!” “但两场,状元郎必须保证全胜!” 洛千帆也想了。 淮南王文斗想来是准备了很久,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提出比试。 何况陈长安找死,还提出了武斗。 就算他能侥幸获得文斗的胜利,淮南王的铁甲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斩杀陈长安的人头! 杀了这孙子,替自己出口恶气! 皇上倒没想那么多,见陈长安也是迫不及待,只能咬牙点头。 不怕,陈长安要是真不行,自己也能给他兜底。 各方已经准备完毕,淮南王都要笑出声音。 “憨子,你虽有点才华,却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 陈长安面无惧色,摇头说道:“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你要斗,我就斗,不要说这么废话,浪费时间!” 淮南王目光收缩,挑眉说道:“希望片刻之后,你还有这么跟我说话的勇气!” “来人,请天书!” 第116章 the bible! 所有人目光中都透着不解,天书…… 什么东西能称为天书? 王猛双手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方覆盖着红布,让人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猛询问的看着淮南王,陈战轻轻点头。 刷! 王猛将红布扯开,一本书籍赫然在目。 这本书跟大楚的竹简不同,而是厚厚的一本,采用庄重、肃穆的风格。 其封面可能镶嵌着宝石,书页边缘还可能进行了镀金处理,尽显其尊贵,封面上,是几个看不懂的西洋文。 the bible! 其他人都不明白意思,陈长安却目光呆滞。 这本书他见过,赫然是前世两个西洋人艾利克斯、利马斗视若珍宝的东西。 这本书都在呢,那他们来了吗? 陈长安放眼寻找,陈战却捧着书籍,递给皇上。 “皇上且看,这是镇南军得到的一本书籍,料想来自蛮夷小国。” “小国地处偏远,自不能与我地大物博的大楚相比,请皇上一观。” 皇上自然感到好奇,拿过书本进行翻阅。 项萦纡也好奇的伸过来小脑袋。 那些有如蝌蚪,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们是不懂了,但可以看清楚插画。 映入眼帘,首先有个头顶戴光圈的“人”,创造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飞禽走兽等画面。 光芒万丈,周围环绕着神秘的云雾。 再往后,就看到了一座美丽的花园,繁花似锦,绿草如茵。 中央有两棵特别的树,一男一女,正在做着羞羞的事情,周围有许多动物观看。 说真的,就好像……春宫! 项萦纡双眼一亮,悄悄的告诉皇上:“啊,我知道这招,这叫后入……金瓶梅里说过!” 啪! 皇上将书籍合拢,恼怒的看着一眼项萦纡。 还好,项萦纡说话的声音不大,要不然还得丢人。 皇上依旧有些恼火:“哼,蛮夷之邦就是不知廉耻,用来宣传此等污秽的东西。” “淮南王,这本书你是从何处得来?” 陈战赶紧拱手:“回皇上,镇南军在海中训练,发现有两位客商在海中求援,将他们救下,这本书是在他们身上搜查得来。” 淮南王显然不在乎怎么得到的这本书,而是咬牙看着陈长安。 “镇南军主管海域至瀛岛,料想这二人是他们国家。” “当然,太学大比考教的也不是这些东西,只要憨子能说出此书来历,说出任一记载的内容,就算憨子获胜!” 皇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担忧的看着陈长安。 见陈长安东张西望,似乎正在找人,皇上轻声叹息。 这本书的文字都十分晦涩,活这么久都自己都未曾见过,还指望陈长安吗? 洛千帆见陈长安不说话,冷笑着看着朱子庚:“老猪,你们工学院不是厉害吗?来来来,你给我说说啊!” “我告诉你,最末永远是最末,你得认清形势!” 朱子庚心里也满是失望,沉声说道:“我不认识,但在场的众人又有哪个认识?” “洛副院长,仰仗着淮南王才能压制我一头,太学的脸面被你丢尽了!” 洛千帆脸上一红:“朱子庚,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敢如此讥讽我,我看你这个院长也是做到头了!” “你!” “吵什么?”皇上有些不耐烦,冷哼说道。 “世间必然有许多楚人没有见过的东西,认不出来也没什么,朕的大楚如东升如日,岂是一群斗嘴之徒?” “别说了,既然长安不认识此书,朕宣布……” 皇上刚要宣布淮南王获胜,陈长安茫茫然举起手。 “皇上,臣认得!” 哗! 别说皇上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陈长安! 他认识,他知道? 那可是天书,写的是地狱文,陈长安怎么可能认识啊? 陈战自然也不相信! “憨子,还不给我住口!”陈战咬牙怒道。 “这可是在皇上面前,你为了获胜不认识说认识,这就犯了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你自己寻死,不要牵连我!” 皇上嘴唇动了动,轻轻摇头。 陈长安说认识的时候,皇上的确有些许的激动,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啊! 淮南王说的没错,罪犯欺君了! 陈长安十分沉稳的摇头:“你说话真有意思,就算我罪犯欺君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牵连你了?” “更可况,我真的认识这本书,还读了一年,我!确!定!” 陈长安再次重复,所有人都信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长安,这种书都认识? 真的假的? 洛千帆冷笑道:“你们都看到了吗?状元郎说谎都不打草稿!” “淮南王刚刚明明说了,这本书他几天前得到,状元郎还怎么读了一年?” “陈长安,欺君之罪,就足以将你弄死!” 陈长安摇摇头,重生这种事没办法对他们解释。 他避重就轻:“洛副院长,我说我读过书,又不一定是这本,那么着急定我死罪干什么?” “皇上,这本书我真的看过,也知道里面的意思。” “就让我为学子说一说?” 陈长安自信满满,皇上都拿不定主意了。 陈长安还能懂这种文字? “淮南王刚才说,这本书来自瀛岛,其实是不对的。” “瀛岛是弹丸小国,所学文化俱都是从大楚传过去,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大家先仔细想一想,海外能有瀛岛这个国家,那它的北方、南方、东方,又岂能没有国家?” 所有人都是点头,他们也都考虑过这个问题。 陈长安继续说道:“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告诉我,瀛岛是建立在太平洋之上。” “顺着洋流一路向南,则会进入印度洋,往西是大西洋……哦,还有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北冰洋。” “朋友说,这个世界共分为七大板块,称为七大洲。” “正所谓,亚、非、北、南、南极、欧,最小要属大洋洲,说的就是它们。” 真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陈长安说的是楚国话,他们都能听懂,但意思却不懂! 什么亚非北南的……这才好像是天书啊! 皇上眉宇间涌动着欢喜,抬头说道:“长安,你……去过?” 第117章 这本书叫…… 陈长安摇头苦笑:“皇上,臣想去,但始终缘悭一面。” “待日后,臣为大楚建立不世功勋,请皇上许可,让臣带着皇上的重托,出使各国。” 皇上点头大笑,陈长安继续说道。 “四大海洋海潮汹涌,不适合生存,但在七大洲的陆地上,还是建立着许多国家。” “有满面黢黑,只有白牙的黑人;有通体雪白,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各类有色人种,构成了这个世界。” “啊???” 项萦纡面色惊恐,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黑人,白人…… 他们都拥有着黄皮肤,那种人……还能称作是人吗? 听到陈长安所说,他们的世界观都好像被颠覆,眉宇间俱都闪烁着不信。 陈长安摇头苦笑:“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正如佛的弟子问佛。” “弟子说,佛啊,你每天说极乐世界,极乐世界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过?” “佛笑了笑,领着弟子进入一间黑漆漆的屋子。 佛告诉弟子,说角落当中有把榔头,弟子不信,佛点燃火把,榔头赫然在目。” “佛反问弟子,没有见过,难道就不存在吗?” 众人都是摇头。 这个故事很浅显,陈长安就是把他比喻成了佛。 “有的,的确有的。” 陈长安最后说道:“比如艾利克斯,他来自浪漫的法兰西,据说那里男男女女经常不穿衣服,在海边起舞。” “比如利马斗,他来自意大利,大胡子的匠人日夜钻研航海技术。” “他们告诉我,心之所向,日月入我怀中。” 学子们目瞪口呆,纷纷向往。 洛千帆却冷笑一声:“不穿衣服在海边起舞?那与禽兽何异?” “唯有我们大楚,才是天朝上国!” 众人登时惊醒! 洛千帆说的没错,那就是禽兽! 说的好听叫研究航海技术,难听的不就是奇淫技巧? 说到底,陈长安是在为脸上贴金啊! 陈长安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摇头:“洛副院长,自诩为天朝上国,是会吃亏的。” “亏就亏在你看不起的奇淫技巧上,知道吗?” 洛千帆刚要反唇相讥,陈战却跳出来说道。 “说我废话,你的废话比我还多!” “陈憨子,我问的是这本书的名字,或者书中任何一个故事,到底会不会?”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在比试呢! 陈长安拿过书籍,点头对皇上说道:“皇上,我废话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楚人,楚国之外还有许多国家。” “现在,你看这副图……” 陈长安翻到第一页,指着那头顶带着云雾的人。 “在西方神话中,这个人叫上帝,就好像传说中的佛祖一样,法力无边。” “我们国家是盘古开天辟地,而在他们的记录中,上帝以无上的神力使天地初分,万物起始,创世纪的宏伟篇章就此拉开帷幕。” “上帝将这片美轮美奂人间,称为伊甸园。” 皇上满脸的错愕,所有人的表情呆滞。 陈长安既然开口,就不能轻易地停下:“我们的故事中是女娲创造了人类,而西方不然。” “上帝看伊甸园如此繁华,就是少了些许的人气,他就以自己为形象,创造出了一个男子,叫做亚当。” 陈长安翻到了亚当做羞羞事的那页,皇上都觉得脸红。 但还不等说话,陈长安又说道:“上帝见亚当心神不宁,就问他怎么了,他说世界就是自己,太孤单了。” “上帝怜悯,抽了亚当的一条肋骨,塑造成女人。” “这个女人名叫夏娃,她跟亚当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也被称为是人类的始祖。” 皇上这才心下了然,不是春宫图就行了。 陈长安最后说道:“当然了,这只是他们的传说,有多少真实性我也不知道。” “因为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化,所以男人有责任、有义务去照顾女人,就相当于保护自己的肋骨。” “皇上,还用我继续解释吗?” 陈长安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是连连点头。 虽然陈长安的说法无从考证,但能这么流利说出亚当和夏娃,料想也是真的呢。 项萦纡美眸闪烁着异色,看着陈长安久久不语。 陈长安真的好有才华啊! 本公主真的爱上他了呀! “一派胡言!” 洛千帆不能看到这种场面,大声呵斥:“说什么女人是男人的肋骨,我大楚豪门人人都是三妻四妾!” “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要将男人的肋骨都拔出来?” “扯淡!” “嘘嘘嘘!” 众多学子都是发出嗤笑,这是传说好不好! 皇上也有些不悦,但没跟洛千帆一般见识。 “淮南王,长安已经说出了书中的故事,朕认为很对。” 皇上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陈战顿时语塞,根本不敢说话。 他实在是很难想象,陈长安小时候在慈幼坊,大了才回的淮南王府,从未离开江都。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可能! 淮南王把心一横,低头说道:“皇上,据臣所知今番是憨子第一次离开江都,他又如何能知晓国外的许多事情?” “想来他知道臣不知对错,故意妖言惑众!” “这轮比试,是陈憨子输!” 陈战居然不知道对错! 别说皇上皱眉了,就连朱子庚都忍不了。 “淮南王,如此说法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朱子庚义正言辞,大声反驳道:“拿出一本你也看不懂的书,过来考教陈长安,这已经是大错!” “现如今长安已经说出了故事,你又岂能反水,说陈长安输?” “工学院,不服!” 何止是工学院,太学整个学府都不服! 淮南王听着周围的议论,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凶狠的回头。 “本王行事自有本王的道理!” “比赛开始之前我说的清楚,说出书名,讲述任一故事,都说对了,就算陈长安获胜。” “故意暂且放在一边,书名呢?” 陈战拿过那本书,厉声道:“陈憨子,说出书名,我认输!” 朱子庚顿时住嘴,满心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知道故事,又岂能不知道书名? 长安,不用给我面子! 陈长安漠然冷笑:“王爷,我又岂能不知书名?” “你且听好,这本书由旧约和新约两大部分组成,旧约记载了上帝创造世界等等,新约则围绕耶稣基督的生平、教导、受难和复活。 它不仅是宗教信仰的基石,也是一部涵盖文学、哲学、历史、道德等多领域的巨着。” “这本书叫……” 第118章 阿门! 陈长安深吸口气,振聋发聩。 “……圣经!”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呆呆的不敢说话。 他们的想法简单,古代圣人的经典就能成为圣经,这本书好厉害啊! “不对,不能,陈长安根本不认识西洋文字!” 洛千帆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大声的说道:“皇上,陈长安就是信口雌黄,一本破书,怎么可能是圣经?” “……请皇上三思!” 皇上握紧了拳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陈长安说的对错,但洛千帆怎么能认定陈长安不识文字? 陈长安接过书本,双手递给皇上。 “皇上,微臣是懂西洋文字的,这一点刚才已经能看出分晓。” “臣斗胆,皇上能从这本书中,看出什么问题。” 陈长安目光炯炯,皇上面带狐疑。 皇上摩挲着那本书,忽的脸色一变,马上明白过来:“西方的奇淫技巧,竟已达到如此水平?” 陈长安眉宇间顿时松开,诚心诚意的说道。 “皇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请认真的想一想,大楚到西洋国远隔万里,但西方的轮船可以行驶过来,这不应该引起皇上的警觉吗?” “这是大楚运气好,船遭遇风浪沉底,如果没有遭遇呢?” 皇上茫然不解,陈长安叹息一声。 “请看书籍的最后几页,上面沾染了污垢,皇上对这个东西应该不陌生吧?” 皇上认真的翻开,还轻嗅了嗅。 对于这个东西,他自然是不陌生:“这是上清宫给朕炼制长生丹,常用的硝石、硫磺。” 陈长安点点头:“没错,这正是火药的主要原料。” “臣做一个大胆的推断,火炮这种东西已经装备在轮船之上,他们出来原本是打算利用火炮,叩开大楚的过门。” “冷兵器对阵热兵器,大楚又能有几分胜算?” 皇上目光幽幽,看着陈长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楚其实也研究了热兵器,但火药少了吧,威力不够,就好像炮仗一样。 多了吧,又很容易炸膛,死了不少人。 所以,停止了钻研。 “陈长安,你不要在此危言耸听,让皇上感到恐惧!” 洛千帆站出来,冷笑说道:“我再说一次,大楚是天朝上国,威严不可侵犯!” “如果蛮夷来攻,淮南王的镇南军枕戈达旦,必然让蛮夷有来无回!” 陈长安都不想跟洛千帆说话。 你搞搞清楚,在对方的火炮之下,镇南军都很难冲锋,还让人家有来无回? 行行行,你厉害啊! 真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用旷古绝今的诗词说的蛮夷不敢前进吧! 我看好你哟! 陈长安又不想在楚国待太久,叩首道:“皇上,就算是微臣失言,大楚千秋万代,连绵不绝!” “这场比试,可算微臣获胜?” 皇上有些失神,扭头看着淮南王。 淮南王咬了咬牙,摇头说道:“皇上,臣不知真假,如果轻率的判定憨子获胜,臣心中不服!” 皇上不耐烦了:“哦?那依淮南王之见,又当如何?” 陈战早有准备:“依臣之见,请出两位西洋人,跟憨子当面对质!” “憨子不是说他懂西洋话?” “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展示,我才能输的心服口服!” 陈长安双眼发亮。 艾利克斯和利马斗也被淮南王带来的,真是太好了! 全部人听说这话,当场来了兴致。 他们也想看看,究竟陈长安说的白种人,金发碧眼是不是真的! 再说了,陈长安不是说懂西洋话,只要找来西洋人,很快就能戳破真假! 皇上也来了兴致,点头说道:“想来淮南王是有备而来,也罢……就请出西洋人,朕也看看他们有没有三头六臂?” 淮南王躬身,转身告诉王猛带人上来。 所有人焦急的等待,只片刻,王猛带着两位五花大绑的西洋人走了过来。 满堂皆惊! “我的天啊,他们的皮肤好白啊!” “快看,快看,金发,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陈长安没有说错!” “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啊,难以想象!” 所有人都在议论,都在大声喧哗。 从未见过西洋人的他们,在这时候几乎沸腾了! 两个西洋人看到这种的场面,以为是要处决他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看到皇上居中而坐,他们都意识到这个人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要说两个西洋人也没什么骨气,噗通,噗通,接连冲着皇上跪倒,磕头如同捣蒜。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鸟语,听得旁人一脸懵逼。 陈长安看着二人,眼神中闪烁着复杂。 没错,这两个人正是艾利克斯和利马斗,前世就是他们,给自己讲述了外面的世界。 陈长安跨步而出,禀告道:“皇上,两位西洋人跪地请求,求皇上饶他们一命。” “依微臣之见,可以将二人留在工学院,由臣负责教导他们。” 陈长安看到二人,就生出了第二条打算。 一条是自己跑到齐国,另一条是利用二人,为自己研发火枪。 陈长安本是诚心诚意,但洛千帆却冷笑道。 “状元郎,这就是你懂西洋话?那我也懂!” “他们说,尊敬的皇上,我们来自蛮夷小国,求您宽宏大量,放过我等一条生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呢!” 学子们都是点头,轻声失笑。 这肢体语言,谁还看不懂? 陈长安摇头:“倒是长安不懂事,那就请洛副院长充当翻译?” 洛千帆脸色大变,皇上微微挥手:“洛千帆,告诉二人不用多礼。” “大楚跟蛮夷小国不同,包容性很强,让他们平身说话。” 洛千帆傻眼了。 皇上让他跟西洋人交流,他哪会啊? 但皇上是金口玉言,洛千帆不敢违抗,笑容可掬的走到西洋人面前。 “你们滴,不用多礼!平身滴,听话滴,否则,死啦死啦滴有?” 皇上都愣住了! 这西洋话好像我也懂,这么简单吗? 两个人看到洛千帆的手势,慌忙的拜谢,颤抖的站起身。 皇上也想试试。 “你们滴,认真滴说,这本书,是不是圣经?” “呦西,老老实实滴!” 看到皇上手里拿着圣经,两个人登时面色一变。 双手虔诚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抬头看着天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鸟语。 最后期待的看着皇上:“may the lord be with you!” “阿门!” 第119章 do as i say! 皇上这个时候麻爪了。 他自然是不懂西洋话,更不知道什么叫“愿主与你同在”! 皇上很有套路,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洛千帆,西洋人说的什么?话说太快,朕没有听清。” 洛千帆身体都是轻颤。 皇上不懂西洋话,但他们说的鸟语,洛千帆什么时候就懂了? 洛千帆后悔了,自己就不该出来说话! “皇、皇上,我研究楚国的经典,简单的西洋话我还能懂,这么一大串……” 洛千帆红着脸:“我、我就不懂了。” 轰! 所有周围观看的人都爆发出嗤笑。 不懂就不要装懂,太学的脸面都被你这个副院长丢尽了! 洛千帆羞愤欲死,强行争辩道:“我就是平日里书读的太多,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无论如何,这本书不叫圣经,陈长安不可能答对!” 所有人都抬头,好奇的看着陈长安。 他们都不懂西洋话,陈长安这一局又能怎么赢? 皇上对陈长安满是疑问,皱眉说道:“长安爱卿,你……真的懂西洋话?” 陈长安躬身:“皇上,我跟西洋人日常沟通不是问题。” “但洛副院长说的没错,西洋人说的话你们又不懂,就算我说了又能怎样?” “算了,这局就算我输了。” 输了! 陈长安居然在这时候认输了! 所有人都不爽了,大声说道。 “状元郎,你把我们的好奇心都勾起来啊!” “能跟西洋人沟通你就沟通,我们虽改变不了结果,但谁输谁赢心里有数啊。” “我裤子都脱了,你不应该给我看这个啊!” “……就是啊!” …… 不仅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皇上心里也有点火。 轮到你说的时候,你反倒是不说了,还真的让朕跪下来求你? 淮南王上前一步:“陈憨子,什么叫‘就算输了’?”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淮南王输得起!” “有本事你就跟二人沟通,我就不信,你真的能会说西洋话!” 陈战胸脯子拍的当当响。 他自以为了解陈长安,这小子没有离开过江都,怎么可能跟西洋人交流。 不可能! “你说真的?”陈长安不是不想说,只是故意让洛千帆丢脸。 得到陈战的再次确认,陈长安这才冲皇上抱拳:“皇上,二人根本听不懂你的问题,因此也并未回答。” “他们在胸前划十字,是向上帝祷告,是上帝保佑了他们,留住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告诉皇上,愿上帝与您同在!阿门的意思,是真实。” “……真实的上帝。” 陈长安对皇上无比虔诚,做出了跟西洋人一样的动作。 皇上龙颜大悦。 虽然他不知道上帝,但知道玉皇大帝! 两个西洋人将自己比作玉皇大帝,三界都归他统一管理,这还不能让他开心? 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你说,要不是陈长安解释,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状元郎就很有才华呢! “两位客人,你们有心了,哈哈。”皇上很开心。 洛千帆咬牙说道:“皇上,西洋人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陈长安有阿谀奉承之嫌!如何证明他所说?” “就算我阿谀奉承,皇上开心了,你呢?” 陈长安并不退让:“你连阿谀奉承都不会,凭什么坐上太学副院长的?” “自然是凭真本事!”洛千帆大怒说道,“老臣对皇上赤胆忠心,绝非无耻之徒能相提并论!” “真本事?连西洋话都不会的真本事?” 陈长安抓住痛点反问,不等洛千帆说话,陈长安对皇上说道。 “皇上,我不转身,开口说话,让左手边的西洋人坐下,右手边西洋人后退一步,站立原地。” “如果臣做到了,是否能说明臣懂西洋话?” 不回头,就杜绝了肢体语言。 如果两个西洋人真按照陈长安所说,做出了相应的动作,那还不能说明吗? 皇上用力的点头:“可以,朕为你做主。” 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都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幕。 洛千帆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陈长安话不行,一定得置他于死地! 陈长安虽并未回头,但提高了几分语气,吐出了两个短促的音阶。 “哈喽!” 两个西洋人似乎并未听清楚,张大了嘴巴。 哈喽? 我是不是听错了,这里居然有人会说哈喽? 两个西洋人半天没有动作,陈长安也有点着急,你们干啥呢,给点回应啊! 洛千帆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这,就这,这就是西洋话?” “哼,跟我们说的有什么不同?” “还哈喽呢,我还会说走喽,去喽,来喽呢!” “皇上,事实证明,陈长安不会西洋话,臣祈求皇上,治他欺君之罪!” 皇上脸色一沉,淮南王赶紧说道。 “憨子,还在玩?你玩大了!” “赶紧跪下求我,父王自然能替你将罪责扛下来,不负我们父子之情!” “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陈长安没有动! 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陈长安连串的开口:“alex, lima dou, if you don''t want to die, do as i say!” 诡异的发音,诡异的音阶,诡异的声调。 全场的人再次睁大了眼睛,这……是西洋话吗? 洛千帆抬头大笑:“陈长安,还不死心呢?” “你说的哪里的方言呢?” 陈长安没有说话,但两个西洋人都听清楚了! 陈长安说的是,艾利克斯,利马斗,不想死的话,按照我说的做! 他们想死吗? 鬼才想死! “ok,ok,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做!” 两个西洋人手舞足蹈,竟然给出了回应。 虽然陈长安的西洋话显得不怎么正宗,但起码能听清楚,那就不用死了啊! 陈长安终于放心了,继续用诡异的语言说道。 “艾利克斯,原地坐下。” “利马斗,你后退一步,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立刻照做,事关你们的生死!” 两个西洋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陈长安的意思。 但他说了,自己就照做吧。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下,艾利克斯原地坐下,利马斗后退一步,稳稳的站在原地! 艾利克斯深吸口气:“sir, and then?”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等待! 陈长安扬眉吐气:“皇上,你看,他们不是很听话吗?” 第120章 亮剑 嘶嘶嘶! 已经不用陈长安多说,现场全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皇上诧异的看着两位西洋人,学子们都满是崇拜的看着陈长安,就算洛千帆也傻眼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两个外貌如鬼的西洋人怎么可能如此听话? “假的,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洛千帆简直无法接受:“皇上并未发展航海事业,大楚百姓也未曾出海!” “……陈长安是如何懂得西洋话?” 皇上轻点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也想不清楚! 洛千帆冲着皇上就是跪倒! “臣怀疑陈长安是蛮夷的奸细!” “臣请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维护楚国的核心利益,迟早能审问出陈长安的阴谋!” 学子都是微微摇头。 没有直接证据,能将人抓起来? 陈长安微微摇头:“洛副院长,你还真是欲加之罪。” “我于江都求学之时,在田间遇到一位老者,他年幼的时候就跟着家人出海做生意。” “西洋话是他教我的,我怎么就成为奸细了?” 陈长安给自己的西洋话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又说道。 “你可曾见过奸细为了大楚的发展,苦心发展的公交交给皇上?” “现如今我并未进入朝堂,并未接触到核心机密,如果真如洛副院长所说,我应小心行事,何必暴露身份?” “我身边有赵倾城,她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皇上,你这不是胡说吗?” 三声反问,句句在理。 但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好像,你根本无法说服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洛千帆。 洛千帆怒目圆睁:“你巧舌如簧,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 “但从种种迹象上看,都足以证明你是他国奸细,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皇上,大楚到了危难无比的时候,臣请皇上有杀错,没放过,护佑大楚百年社稷!” 好家伙,还跟大楚的社稷扯上了关系! “微臣认为洛副院长所言有理。” “怀疑从有,臣以为将陈长安抓起来,审问才是正途。” “臣请皇上思考再三,不要以楚国社稷为儿戏!” 群臣都跪倒在地,纷纷声援洛千帆。 陈长安真心蛋疼! 但仔细想想,洛千帆说法虽无凭无据,但他抓住了皇上的内心。 哪个皇上会留着奸细? 再说,还有这么多臣子附议,如果皇上昏庸…… 那陈长安就危险了!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皇上的内心波动,沉默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 “长安爱卿会西洋话的确很让朕意外,但因此抓他,恐怕世人会认为朕赏罚不公。” “众卿说的没错,朕的确要小心戒备。” 皇上抬起了下巴:“静公公。” “老奴在。”静公公赶紧低头。 “传朕的圣旨,因大楚无人懂西洋话,将两个西洋人留在工学院供职。” “从金甲卫中抽调人手,严密监视,不可有半分懈怠!” “如果发现陈长安叛国行为,享先斩后奏之权!” 不愧是皇上,一手平衡术玩的出神入化。 认同的群臣的说法,“惩罚”了陈长安。 以洛千帆为首,群臣都是咬牙。 皇上啊,他们会说西洋话,如果用西洋话沟通事情,金甲卫还能怎样? 听不明白的! 可所有人都不敢说了,皇上已经让步了。 陈长安向皇上叩首:“皇上处事公允,长安拜服!” 皇上白了陈长安一眼,小家伙,你是在故意讥讽朕? 没办法,朕掌管偌大的国家,群臣不能都得罪,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护着你。 皇上没搭理陈长安,笑吟吟的看着淮南王:“王爷,今日太学大比精彩纷呈,这一轮可算是陈长安获胜?” 淮南王呆呆的僵立在原地,听皇上问话重重的叹口气。 不得不说,陈长安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更加坚定了他让陈长安回到王府,继任他淮南王的想法! 不管,是生,是死! 陈战冲皇上跪倒,低头说道:“陈憨子却有本事,这局,微臣输了。” “但陈长安有言在先,臣应付于后,武斗明日开启!” “臣立刻调动百名铁浮屠,与兵学院一起,在微山湖中与陈长安展开死战,请皇上届时前往观看!” 铁浮屠! 听到淮南王这么说,皇上面色顿时一沉。 所有学子都是睁大了眼睛! 铁浮屠在大楚享有赫赫凶名,传闻一支仅有千余人的重甲骑兵,就打服了蛮夷诸国五万步兵! 屠城三日,封狼居胥! 陈战派出了百名铁浮屠,还有兵学院加持…… 这不是大比,而是想要陈长安的命! 陈长安冷笑着:“看来王爷这是拿出了真本事?也罢,王爷给面子,陈长安自然接招。” “铁浮屠是重甲骑兵,赶到白帝城应人困马乏,况且,我也需要做些准备。” “武斗就推迟几天,三日后一决雌雄可好?” 哎哟,陈长安居然接招! 淮南王装作没有听到陈长安的话,皇上却咬牙说道。 “长安爱卿,不要逞强!” “朕略有耳闻,你身在江都,应该更加了解铁浮屠!” “朕不想大楚日后的栋梁之材,受到丝毫的损伤!” 学子们都是点头。 以陈长安的今日表现,日后都可能当上丞相,如何能跟人家去拼命? 太学大比是输是赢不重要,关键看以后! 陈长安倔强的摇头:“皇上,两位剑客狭路相逢,明知对方是天下第一剑客,难道剑客就要携剑而逃吗?” “不能!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亮剑,这才是剑客本色!” “臣愿以血肉之躯,为陛下检验铁浮屠成色!” “……虽死无憾!” 学子们身形一颤,状元郎好他妈的胆气啊! 这回,就连皇上都无话可说。 “像,像,跟朕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皇上站起身,目光幽幽:“年少英勇胆气豪,血战八方看今朝!” “大学大比三日后于微山湖举行,朕借你百名金甲卫,朕想看看,是淮南王的铁浮屠更胜一筹,还是朕的金甲卫!” 淮南王浑身一震! 皇上有些生气了,居然将这场比试认定了皇权与王权之争! 淮南王赶紧跪拜于地:“皇上……” 第121章 割袍断义! 皇上知道淮南王要说什么,倨傲的一甩袍袖。 “淮南王,你不用说的太多。” “朕心意已决,就算你能获胜,那也是陈长安在指挥方面不如你,朕不会怪罪。” “三日后,朕于微山湖恭候铁浮屠的大驾!” 皇上甩动袍袖,带着众人就走。 项萦纡登上车的瞬间,抿嘴吃吃的笑道:“陈长安,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嘿嘿,你能打败淮南王,本宫嫁给你……” 从车架上猛然伸出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项萦纡的嘴巴。 皇上震天的怒吼传来:“宁安!回宫看朕怎么罚你,给朕闭嘴!” “唔唔!” 项萦纡这个憋屈。 父皇啊,是你问我要不要嫁给陈长安,我都同意了啊! 这怎么还不能说啦? 说说笑笑,皇上终于回转。 洛千帆满眼怨毒的看着陈长安,对淮南王抱拳道:“王爷,时间已到中午,咱们去吃饭。” “顺便商量下,如何将陈长安斩落马下?” 原本斩杀陈长安不难,但问题是多出了金甲卫。 陈战只能是咬咬牙,走到陈长安身前。 “憨子,是不是你非要跟我胡闹?” 皇上虽然走了,但陈长安依旧是傲然:“沙场演兵,我怎么是跟王爷胡闹了?我有那个胆子?” “说实话,你的铁浮屠,在我眼里不堪一击。” 听到这话,洛千帆不爽了。 “陈长安,不要乱放狗屁!” “王爷率领铁浮屠为国家浴血沙场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有出生!” “别以为有皇上的恩宠,你就能不把王爷当回事!” 这话倒对,王爷始终是王爷。 陈长安竖起三根手指,代表着三日后,竖起大拇指,随后翻转,向下! 充满了挑衅! 淮南王登时气笑了! “好,好,陈憨子,你成功的让我动了真怒!” “三天,就三天!” “我打你的跪下,管我叫爹!你父王始终是你父王!” 淮南王怒气冲天,跟着洛千帆等人离开。 这些权贵都走了,工学院的学子才发出一声嚎叫,兴奋的围拢过来! “状元郎,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你怎么懂得西洋话?教教我们好不好?” “哈哈,你是工学院的英雄!” “英雄!” “英雄!” “英雄!” 一声声的呼喊简直要刺破云霄,激动的声音让白云都让步! 陈长安略微有些尴尬。 他算狗屁的英雄,真正英雄应该是那些为大楚守卫边疆,让蛮夷不敢正视大楚的人啊。 朱子庚脸上既有高兴,也有对未来的茫然。 “长安,学院大比你已经力压学院,就不应该提出跟铁浮屠大比。” “铁浮屠凶悍非常,虽是演习,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真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葬送了你的大好前程?” 工学院都深以为然,兴奋的情绪登时笼罩阴霾。 陈长安摇头说道:“朱院长,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工学院。” “我们研发出了那么多奇淫技巧,为大楚发展呕心沥血,凭什么在太学中只能居于最末?” “这一战,势必让所有人见识到工学院的威风!” “……我们,才是大楚的栋梁!” 朱子庚张嘴结舌,所有学子都是神情狂震。 他们受身份世袭的束缚太久了,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是大楚的栋梁。 陈长安这么一说,倒是将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朱院长,你带着两个西洋人先去吃饭,为他们换一件衣衫。” “稍后把工学院的人聚集在一起,我们商量如何打赢这场战斗。” 陈长安伸出手:“兄弟**,其利断金!”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继续前行! 朱子庚伸出手,所有工学院的学子伸出手:“加油、加油、加油!” …… 陈红落带着众位姐妹,走到陈长安跟前。 “九弟……” 陈红落眼圈一红,就要哭出来。 陈长安觉得十分厌烦,挥了挥手:“你们淮南王府的人怎么记吃不记打?” “我跟淮南王已没有任何关系,还什么九弟?” “叫我陈大人!” 陈红落摇头,陈清婉自然会抓住机会。 “陈憨子,你还是什么陈大人,皇上已经取消了你的封赏!” “我们是郡主,有权对你进行询问!” 陈长安拍了拍额头,居然忘了这茬。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回答?” “真的,陈清婉,看到你我就无比恶心,还跟我说什么话?” “你!” 陈清婉气得半死,陈碧君却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不能跟九弟发生冲突啊! 这他都不愿意回家呢,你再得罪他,那事情还怎么有回旋的余地? “九弟,你不要生气,大姐只是有话和你说!” “我们都知道错了,后悔了!” “你不要这样对我们!” 陈碧君哭出了声音。 想想,九弟是有多强,多好的人啊! 会让人耳目一新的开幕式,会说动人心魄的故事,让陈浮生不敢对楹联! 最后说的楹联更是千古绝对,还懂西洋话…… 这样的九弟如果是淮南王府的,所有人,她们所有人都应该感到荣幸! 可是,一切都晚了! 陈红落看着陈长安:“九弟,你听大姐一句劝,不要试图挑战父王的威严!” “铁浮屠你也听说过,那群人没有感情,行事霸道非常,一旦在战场上发生意外,就算皇上、父王都救不了你!” “再说,大姐不忍看到你们父子相残啊!” 陈长安漠然一笑。 父子相残? 说真的,他早就不是淮南王的儿子! “长郡主,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而是对淮南王!” “我工学院上下一心,铁浮屠在战场上可以无往不利,但遇到工学院,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回去让淮南王给我跪下,我说不定会放他一马!” 怎么可能让淮南王下跪! 陈红落摇头:“九弟,不行的,不行……呜呜,姐姐给你跪下,求求你!” 陈红落不顾忌旁人的目光,直挺挺的跪在陈长安面前。 陈碧君颤抖的说道:“九弟,你把姐姐逼到这个份上……你真想看到淮南王府家破人亡吗?” “淮南王府是会家破人亡,但逼你们的不是我!” 陈长安看了一眼陈浮生,不想在这里多呆:“陈红落,不要演戏了,不就是我不回家,你们少了可以欺负的对象?” “我看穿了,认清了你们的真面目,滚蛋吧!” 陈长安转身要走,陈红落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 “九弟……” “你给我松手!” 陈长安猛拽衣服,陈红落抓的太紧,衣服猛然撕裂! 嘶啦! 陈红落看着手里的碎布,心都碎了! 割袍断义! 陈长安无意之间,居然与她们割袍断义! 第122章 我骚?还蕊? “这样也好,恩断义绝!” 陈长安没有表示:“陈红落,我一直顾念着感情,没有揭穿你多彩衣的事情!” “等我打服了淮南王,咱们好好地算一算!” “你想死,我成全你!” 陈长安步履匆匆,离开了现场。 陈红落没有放在心上:“九弟,你回来!” “不要跟父王的铁浮屠为敌,你会死,你会死的,呜呜呜!” 陈长安走的坚决,毫不拖泥带水。 陈清婉蹲在地上,满脸怨毒的说道:“姐,你还求憨子干什么?” “憨子是王八啃秤砣,铁了心的不回家!” “让铁浮屠好好的给他上一课,他输了就老实了!” 陈清婉想到陈长安失败后的场景,马上就开心了:“到时候,他被父王强行绑回家,咱们再好好收拾他!” “让他明白,什么是孝顺!” 陈红落脸上都是泪水,轻轻地摇头。 现在的陈长安,让她感觉到了可怕,相当可怕! 他说跟陈战比试完了之后,会腾出手对付他,按照他的做法,出手就得是雷霆万钧之势! 陈红落要如何应付? …… 陈长安坐在工学院的房间,对面站着周乾坤。 毕竟跟铁浮屠较量,人的名,树的影,周乾坤还是有些恐惧的。 “大哥,铁浮屠是……” “铁浮屠我没有放在心上,准备对陈红落下手吧。” 陈长安没让周乾坤多说:“你回去通知静怡,让她把调查的资料通过状元急递雇工的嘴巴,大肆的传播出去。” “目的只有一个,引发豪门的重视,让他们知道霓裳坊有多恶心!” 周乾坤咧咧嘴,跟你说铁浮屠呢! 陈长安盘算了一番,又说道:“莽组织已经训练整月,应该可以上场。” “顺便告诉赵倾城,三天后,莽有重要作战任务!” 周乾坤更是一脸懵逼! 莽是临时拉来的,训练刚刚一个月,陈长安居然要派莽登场? 都是一群半拉少年,这如何跟身经百战的铁浮屠作对? 周乾坤还想再说,但陈长安没空搭理他,站在舆图的前方,认真的打量着微山湖的地形。 微山湖就是一座湖泊,深冬腊月,水草都枯萎了。 在湖中央,有一大一小两座孤岛,分别叫做大成岛和小成岛,战斗就应该在这里举行。 不出意外,包含了水战与陆战。 陈长安看的专注,没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等了半晌,赵倾城终于开口:“铁浮屠名声赫赫,你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文人,怎么敢提出跟淮南王正面交战?” 陈长安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 赵倾城手里抱着长剑,发丝飞舞,绝代芳华。 陈长安每次看到赵倾城,都觉得心跳加速。 “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淮南王以为有了铁浮屠就天下无敌,我让他长长记性,有何不可?” 赵倾城微微撇嘴:“只怕不是让他长记性,你会输。” “不会。” “会!” 陈长安擦了擦鼻子,脸红说道:“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 “嗯!”陈长安心跳加快。 “如果我输了,我将所有的资产都给你;如果你输了……” “以后别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陈长安挺起了裤裆。 他都十七了,不小了,真的不小了……懂……吗? 赵倾城没想那么多弯弯绕,嗤笑道:“你的赌注有点大,我也不要你的资产,可以不把你当小孩子。” 陈长安大喜过望。 搞定赵倾城的第一步,就是得有平等关系。 这不是做到了吗?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朱子庚带着工学院学子,以及两位西洋人走了进来。 “长安,我们都吃完了,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陈长安告诉朱子庚坐下,看着艾利克斯跟利马斗。 虽然前世认识他们,但今生还是陌生人,陈长安用西洋话说道。 “你们听好,我能救下来你们一次,但很难救下来你们第二次。” “需要你们竭尽全力,为我谋求发展,自古伴君如伴虎,一个搞不好你们就死定了。” 西洋人急忙点头,他们自然把陈长安当成救命稻草。 陈长安指着赵倾城:“这位是我姐,赵倾城,以后她负责监督你们,知道吗?” 西洋人恐惧的看着赵倾城,急忙伸出手。 “miss zhao,我们很听话!” 西洋人卑躬屈膝,就想着跟赵倾城握手。 铿锵! 赵倾城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几乎贴着两个人的手掌就落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赵倾城粉面含怒,火往上撞:“登徒子,竟敢摸我的手,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西洋人虽听不懂,但看懂了赵倾城的肢体语言! 两个人着急的跪下! “骚蕊,骚蕊!” 两个人磕头如捣蒜,赵倾城更是火大! 我骚?还蕊? 这是他妈的什么虎狼之词! 姐姐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就骚了? 赵倾城拎着剑就要给自己讨要说法,陈长安知道她误会了! “姐,别动手,别动手,你先听我说完!” 陈长安满脑门黑线,认真的说道:“其实,这是西方的礼节,两人第一次见面需要握手。” “还有一些诸如脸对脸,亲吻的礼节,反正就是跟楚国不同。” “他们说骚蕊也不是说你,意思是对不起,从他们的形态上就能看出来。” 赵倾城愣住,朱子庚也是睁大了眼睛。 陈长安说的没错,他们都看懂了。 朱子庚摇头说道:“蛮夷就是蛮夷,握手,亲吻……哼,如此不知廉耻!” “赵统领,既然长安说他们不是骂你,就请不要见怪?” 赵倾城收回了长剑,反正就是不爽。 朱子庚抬头问道:“长安,我们只有三天,这场仗你想怎么打?” 陈长安伸手扶起两个西洋人:“怎么打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器。” “而获胜的关键,就在他们身上。” 工学院的人都是皱眉,两个西洋人能干什么? 这不是胡闹吗? 陈长安似笑非笑,认真的看着两个西洋人。 “我知道,艾利克斯擅长造船,利马斗擅长制作火炮。” “我们工学院有张图纸,想请你们帮着出谋划策,打赢了淮南王,你们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陈长安对朱子庚挥挥手,让他拿出了突火枪的图纸。 利马斗一看,双眼顿时发亮。 “突火枪?这个我擅长!” “只要给我时间,我能研发出火炮,一定可以打赢的!” 陈长安漠然一笑,就知道你擅长! 赶紧研究,我要…… 送给淮南王一份大礼,迫不及待! 第123章 威名扫地 太学大比上,陈长安的表现自然很快传遍了街头巷尾。 陈长安坐在马车上,都能听见百姓的议论。 “你听说了吗?状元郎实在是很厉害!” “出了月落和尚黑山去的楹联,下联无人敢对,更出了墨泉,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这算什么,状元郎还让西洋人听话呢!” “哎,但听说状元郎跟淮南王杠上了,要对阵铁浮屠啊!” “真不知道状元郎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兵权,怎么是铁浮屠那群活阎王的对手啊!” 不少人都为陈长安担心,陈长安却摇头轻笑。 已经三天了,他已经准备完毕。 只要铁浮屠露头,自己必然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吁!” 赶车的周乾坤呵斥马车,疾驰的骏马停下。 强大的惯性让陈长安坐不稳,身子果断前倾,摔在了马车里。 陈长安揉着发疼的手肘,就听周乾坤颤抖的说道:“大、大哥,前面,前面有铁浮屠拦路,我……” 周乾坤话未说完,就听前方有人怒吼。 “淮南王九世子何在?” “镇南军铁浮屠统领张天雄请求赐见!” 陈长安顿时咬牙。 张天雄以前去过淮南王府,是陈战手下极具名望杀神。 一战屠杀贼酋十万,奠定了凶名。 淮南王竟然让张天雄过来? 陈长安知道不能闪开,只能撩起遮挡,傲然走出。 对面,上百重甲骑兵赫然在目! 他们的战马比寻常的战马还要高出半个头,马身上覆盖着重甲,重甲前方是数米的尖刺。 显然冲锋起来,连战车都能化成齑粉! 骑士身上也都是重甲覆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露肉的地方。 得胜勾上挂着索命的长枪,腰间悬挂着斩首大刀,虽只有区区百人,但气势冲天,敢战十万兵! 看到铁浮屠,就足以让人胆寒! “我是陈长安,不是淮南王的九世子。” 陈长安迎着铁浮屠的威压,冷冰冰的说道:“大战在即,你们过来找我何事?” “嘶嘶!” 张天雄还没有说话,胯下战马发出嘶鸣。 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张天雄坐立不倒,战马前蹄重重落地,青砖变得粉碎! 强大的威压,让周乾坤几乎吓尿! 正是铁浮屠用他们的脊梁,构建了南方的安稳,人人闻风丧胆! 张天雄说话瓮声瓮气,抬起了面罩。 十分不情愿的冲着陈长安抱拳,轻蔑的说道:“铁浮屠奉命自江都军营中赶来,经一天修整,已具战斗之姿!” “听闻是状元郎要与王爷一战,张天雄自以为不可,哪有父母欺负儿子的?” “请九世子下马,跟我回见王爷,向王爷认错!” 周乾坤连连点头,这还怎么打? 陈长安听到张天雄所说,却笑出了声音:“你只是淮南王手下的部将,奉命行事,怎么敢管淮南王的事情?” “张天雄,回去告诉淮南王,明日战场上见分晓!” 铿锵! 张天雄伸手握住刀柄,按动卡簧,钢刀出鞘! 寒光闪闪,吞吐日月锋芒!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今日就绑走世子,这又如何?” “你是自己下车,还是我们动手?” 陈长安想到了铁浮屠的蛮横无理,却没想到他们真敢冲着自己拔刀! 陈长安咬牙说道:“张天雄,你敢动我?” “我是当朝状元,深得皇上欢喜,你以下犯上已属大逆不道,我禀告皇上,必然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别说张天雄冷声发笑,所以铁浮屠都是发笑。 他们从当上铁浮屠的那一刻,就不曾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这种威胁,对他们而言就是废话! 刷! 张天雄右手挥舞,长刀冲着陈长安飞出。 咣当! 斩马刀砍在马车上,距离陈长安的头部不过一尺! 显然是故意吓唬陈长安! 张天雄挥手一指:“对不住了世子!如果淮南王要杀我,我自为国捐躯!” “但是你,今天必须和我走!” “……准备冲阵!” 随着张天雄的怒吼,铁浮屠瞬间弯腰。 犹如身体上笼罩起了一层乌云,随时都做好了冲阵的准备! 陈长安背在后面的双手成拳,握得死死,这才叫秀才遇到兵,有礼你都说不清! 剑拔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身后忽然走出来一顶轿子。 轿夫龙行虎步,在陈长安的马车旁站定。 “淮南王部将在白帝城作乱,公然绑架状元郎,置皇权于不顾,怎么的,你们是想造反?” 张天雄目光收缩,微微抬手,告诉铁浮屠不要轻举妄动。 一位老者身穿便装,从轿子里面走出。 穿着虽然普通,但他浑身上下带着无边威严,就算泰山崩于他的面前,他都能岿然不动。 这就是李武陵老将军的气场! 一人威慑百人! “老将军?” 张天雄微微咬牙。 李武陵是北部战将,手里握着三十万大军,持剑上殿,就算是淮南王也得给面子。 张天雄皮笑肉不笑:“我们可不敢造反,这是淮南王的家事!” “儿子不服从管教,我替淮南王教训他,有何不可?” “哦,我听闻老将军的几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可能就没有这种烦恼,你说呢?” 李武陵脸色一变。 张天雄这是当面戳他的肺管子! “你他娘的想死?” 李武陵的副将目呲欲裂的走出来,凶狠的盯着张天雄。 “老将军的儿子为国死战,埋骨他乡,岂能是你区区的铁浮屠能够编排?” “欺负文人算什么本事?你要是不服,跟我一战!” 身旁护卫同时跨出,脸上带着决然。 “杀!” 口吐春雷,在这片土地上炸响! 张天雄就要答应! 跟我装什么逼呢? 但是,他又想,抓捕陈长安还能说是淮南王的家事,跟李武陵发生冲突,王爷会有很大的麻烦。 张天雄强行忍住怒气:“不着急,咱们总有能碰面的一天!” “老将军,我只问一句!” “是不是你非要看到淮南王父子反目,九世子以卵击石,他死了你就开心了?” 李武陵眉头皱起,沉吟不语。 本来他就不看好陈长安,今日看见铁浮屠的气势,陈长安就更是不自量力。 李武陵又能怎么说? 陈长安走出来,怒吼着说道:“谁死还不一定!张天雄,滚回去告诉淮南王!” “待明日,陈长安誓杀铁浮屠!” “……威名扫地!” 第124章 李武陵有女,颜倾! 李武陵摇头苦笑,陈长安真是出生的牛犊啊。 凭心而论,就算是李武陵也不敢说打败铁浮屠,陈长安凭什么? 张天雄听到这话,更是不屑。 “九世子,今天有老将军在场,我放过你!” “我要告诉你,战场不是儿戏,虽是演习,但还是会死人的!” “最佳的选择是你去找王爷,跪求他的原谅!” 张天雄挥手,铁浮屠起身。 “等到战场开启,一切就都晚了,言尽于此!” 张天雄命人前去取回斩首刀,带着铁浮屠神色倨傲,离开了陈长安。 陈长安看着张天雄的背影,只是咬牙冷笑。 他从车里下来,给李武陵跪在尘埃当中:“老将军,多谢您仗义出手,不然陈长安就危险了。” 文臣和武将自古就互相看不顺眼,陈长安居然给他下跪。 李武陵摇头大笑,扶起陈长安:“状元郎,我可不是故意救你,而是恰好路过。” “走,如果不嫌弃老夫是个粗人,跟我一起喝两杯?” 陈长安本想回家换身衣服,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长者赐,不敢辞。 陈长安抱拳:“麻烦老将军。” 李武陵展颜轻笑,带着陈长安来到他的将军府。 李武陵一生清廉,府邸之内除了有许多下人,再就别无长物,看起来很寒颤。 老将军居中而坐,对陈长安挥手:“粗茶淡饭,浊酒一杯,不知道状元郎可曾吃的习惯?” 陈长安摇头轻笑。 只有几盘小菜,一坛浊酒,确实不符合老将军的身份。 “老将军,您就别笑话我了。” 陈长安坐在老将军对面,苦涩的说道:“老将军知道我的身份,曾经我是淮南王的九世子。” “但六年三件新衣,每天一个馒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习不习惯的说法?” 陈长安吃了一口青菜,满脸的满足。 李武陵倒是好奇了:“淮南王生活富足,你怎么可能一天吃一个馒头?我不信。” “是真的,吃馒头都不错了,更多的时候是与狗抢食。” 可能是李武陵救助之恩,也可能是从未对人敞开过心扉。 陈长安一点一滴,将六年来在淮南王府的遭遇,全部都说了。 一个时辰,陈长安面色涨红。 “我不想做九世子,前簇后拥吗?我也想,做梦都想!” “但淮南王府就是吃人的地方,我在那里过得不如一条狗!” “所以我想叛逃,永远不回那个家!” 陈长安一饮而尽,低低的怒吼。 李武陵听得有些恼火,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陈长安。 “我听说太学大比结束,淮南王长郡主给你跪下……或许她们都后悔了,想要你回家?” “老将军,你被骗了!” 陈长安摇头大笑:“陈红落只是因为我跟淮南王撇清关系,她没面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我回家!” “我不回去还好,一旦回去……” “她们就会更加疯狂的对我,我能够想象的到!” 老将军登时语塞,摇头没有说话。 他不是陈长安,不知道这些细节,因此不好说。 老将军端着酒杯,沉吟说道:“不管如何,今天铁浮屠你也看见了,异常凶狠!” “如果他们诚心对付你,你有多少把握?” “恐怕,金甲卫都拦不住。” 陈长安喝得有点上头,用手撑着下巴:“我没打算动用金甲卫。” “没、没打算?”老将军这才一愣。 陈长安只是文人,没有自己的实力,皇上将金甲卫借给他,他居然说没打算? 这不是找死? “我借用金甲卫的势力,就算打败了铁浮屠,他们肯定不服。” “我想凭着自己,堂堂正正的击败淮南王!” 陈长安拍了拍胸膛,大吼着说道。 “可是,可是……哎!” 老将军头痛的摇摇头:“实话告诉你,我今日去了皇宫,跟皇上、淮南王商讨如何大比。” “大比的背景是两国交战,各自拥有十条战船,占据微山湖的大成岛和小成岛,给出四个时辰准备时间,然后大战。” “率先拔下对方王旗者胜……” 陈长安醉醺醺的站起身,连连摆手。 “老将军,你喝醉了,泄密了。” “长安不想知道皇上是如何布置,只知道此战关系生死,我必全力以赴!” “今日天色亿万,我回去休息。” “待等到我大破铁浮屠之后,再与老将军把酒言欢!” 老将军本想挽留,陈长安却晃晃悠悠的起身。 许是心有所感,陈长安引吭高歌。 “……”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 “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 “老将军,我走了!” 看着陈长安潇洒的离开,老将军漠然一叹。 伸手想给自己倒杯酒,酒坛子却已经空了,这些酒大部分都被陈长安喝了。 屋后门帘挑开,一阵香风扑鼻。 眉如远黛,眼似秋波,朱唇不点而赤,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宛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 女子按住酒坛,摇头说道:“爹,你已经醉了。” 看到女子关心他的身体,老将军就是轻声叹息。 这女子是他的儿媳,叫做颜倾。 四年前北方有战事,本打算带着小儿子前去见识见识,但小儿子非要上战场。 老将军自是不同意。 小儿子也来了脾气,告诉老将军:“其他将士都可以上战场,我为什么不可以?” “将门虎子,我不能当太平侯爷,不做缩头乌龟!”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难苦命人。 小儿子战死沙场,老将军一夜白发! 可是颜倾不管这些,在回朝的当日,颜倾身穿大红的喜服,嫁入了他们李家! 成为白帝城人人都笑话的望门寡! “颜儿,父亲想问问你。”老将军谢绝了颜倾的搀扶,咬牙说道。 “你躲在屋后已经听了半天,状元郎……很可怜。” “你比他大那么几岁,不如你给我当女儿,为父把你嫁给他可好?” 老将军存了一箭双雕的打算。 将颜倾嫁出去,这才不算耽误了颜倾的一生。 而且,如果颜倾同意,就能在明日说出,淮南王顾忌自己的面子,也多少能给陈长安留条活路不是? 颜倾面色羞红,撅嘴道:“爹,我是李家的儿媳,怎么能嫁给他人?” “况且我整整大状元郎三岁,他是缺娘吗?” 李武陵还是摇头,颜倾强行扶着老将军起身。 “北方战事未定,随时都可能反扑。” “我要辅佐爹爹,为我夫君报仇,其他的事都不要再提。” 老将军张口结舌。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这个女儿虽然很有军事才华,但一位女子,怎么能跟着一群男人混在一起? 很揪心啊,有没有? 第125章 这是什么? 翌日清晨,微山湖。 皇上穿着龙袍,与项萦纡一起过来,文武百官整齐地分列于两旁。 铁浮屠威风凛凛的站在淮南王身后,张天雄目不斜视,手里紧紧握着钢刀,气势威严。 右手边就是以赵倾城为首的莽组织,大概三百多人。 他们可都是少年,哪里见到过这种场面? 距离皇上如此的近,对面就是本次演习的对手张天雄,能参加都倍觉高兴! 除此之外,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 人虽然很多,但没有人敢说话,整个场面十分肃然! 初升旭日,高高挂起。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远远的传了出去,震得所有人心跳都跟着加速! “圣上有旨!” “太学大比并非生死决斗,决战双方应点到为止!” “故而,所有刀剑皆为木制!” “大比的背景是……” 静公公站出来,大声宣读着比试的规则。 就是李武陵昨天告诉陈长安的那些,他已经知道了。 一盏茶的时间,规则已讲述清楚。 “淮南王久经战场,料想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陈大人,圣上叫老奴问你,真的……要比试吗?” “现在说,还来得及。” 静公公满怀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几乎满朝文武、几乎整个大楚的人都认为,陈长安这就是寻死! 一个文人敢挑战淮南王…… 勇气是值得赞赏的,但不能来真格的啊! 张天雄冷笑,微微抬手,对着陈长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眼神当中满是告诫! 陈长安昂然不惧,双眼收缩:“臣,不悔!” 行行行,不悔你就等死吧! 李武陵闭上眼睛,颜倾也终于好奇的看着陈长安。 少年,你到底有何依仗? 静公公回头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失望的摇头。 陈长安不知进退,只为了自己一腔怒火就要跟淮南王战斗,在皇上看来是为不智。 也好,让陈长安领略一下什么叫战场,省的他太傲气。 皇上没有半点迟疑,看着比试的双方。 “一百金甲卫对阵铁浮屠,比赛即刻开始。” “淮南王,陈长安,将你们所用战术写出来,朕想先看你们谁有套路。” 淮南王神色漠然,并未说话。 张天雄向前一步,跪倒禀告:“陈憨子所纠结的不过是乌合之众,一击即溃,臣未曾放在眼里!” “金甲卫是皇上亲信,臣怕有所损伤!” “请圣上下旨,事后不追究臣的过错,臣方能放手一搏,不负天恩!” 皇上眉头皱起,没有战术? 不过想想也是,跟金甲卫比试勇猛,对战陈长安……还需要什么战术来着? 皇上还来不及说话,陈长安就跪倒禀告。 “皇上,对付区区铁浮屠,又做什么战术?” “陈长安有信心、有能力、有勇气,在正式的比拼中狠狠地击溃他们!” “臣恐出手太狠,惹得淮南王震怒!” “请皇上下旨,事后不追究臣的过错,臣方能放手一搏,不负天恩!” 群臣都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音。 “状元郎,这是早上喝了多少?” “铁浮屠有资格说这话,战场上的名声是打出来的,你呢?” “哼,我看状元郎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面对群臣的责难,陈长安目光刚毅。 皇上先是看了看赵倾城,等她微微点头,这才说道:“双方人马都这么说了,那还用什么木制道具?” “演习贴近实战,双方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 “下去准备,准备好了以旗号为准!” 皇上神色不耐烦,下达了命令。 张天雄果断带人登船,前往大成岛。 陈长安并没有心急。 带着赵倾城以及金甲卫来到自己的地盘,这里放着许多用幔布包裹的东西,看不清里面的物品。 工学院的学子严阵以待,莽组织的少年俱都面露振奋。 能跟铁浮屠过过招,回去就总能吹嘘了不是? 陈长安展颜一笑:“看样子你们都有话说,大战还没有开始,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莽组织的人登时笑出了声音。 “状元郎,那就是皇上吗?真的,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参见皇上!” “大人,你对慈幼坊出身的师弟简直太好了!” “我们的对手是张天雄啊,血色修罗!” “我好崇拜他啊!” “大人,你呢,是否也跟我们一样啊?”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陈长安,询问着他的意见。 陈长安漠然一笑,他崇拜个六? 莽组织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行的,就如张天雄所说,一击即溃! 幸好,陈长安早有准备。 “完了?”陈长安抱着双臂,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我问问你们,等待你们的是什么?” 莽组织少年都是不解,还能是什么? 李照耀明白陈长安意思,仗着他跟陈长安是把兄弟,哈哈大笑。 “大哥,当然是跟铁浮屠战斗嘛!” “我们都知道,就是工学院跟淮南王的演习,逗皇上一个乐子啊!” 李照耀声音顽劣,所有人都是轻笑着点头。 是的,他们没有想过能赢! 只是逗皇上开心嘛! 陈长安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你说,这是一场什么?” “演习,练习,有什么不对?” 李照耀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 “演习啊!”李照耀都被问烦了,“大哥,你是不是耳朵不好啊?” “这是什么?” “演习!这是演习!!!我要说多少遍啊?” 铿锵! 陈长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刃,目光里闪烁着凶狠。 李照耀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陈长安拎着短刀,凶狠的刺入了李照耀的胸膛! 手腕翻转,还在用力! “啊!!” 李照耀一声惊呼,短刀入肉,飞起了连串的血花! 噗通! 李照耀丧失了浑身的力气,用手捂住伤口,颤抖的说道:“大哥,为、为什么……” 李照耀眼里带着祈求,莽组织的人都吓蒙了! 就连朱子庚脸色也是极具变化! 什么情况? 李照耀是陈长安的兄弟,跟他有八拜之交,就为了这点小事,陈长安居然捅了他? 还说什么伴君如伴虎,状元郎也是一样啊! 陈长安目光幽幽:“我问你,这是什么???” 第126章 屠狗战旗! 莽组织勃然变色,惊恐的等着回答。 李照耀许是一根筋,咬牙开口:“大哥,这是演习,只是演习!” “你可以去死了!” 陈长安不由分说,跨步上前! 握住李照耀的手,将短刀刺入他的胸膛,鲜血喷了满脸! 滚烫的鲜血刺激着陈长安,陈长安虎目扫动,杀气腾腾的看着其他少年。 “你们觉得李照耀死的冤枉?” “摸着胸脯子想想,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们好,我也一样!” “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你们过来不是哄我开心,谈天说地,想想你们的身份!” “只是贱民,只能做最卑贱的生计,命如野草一样!” “别说死一个李照耀,就算是你们全都死了,皇上也不会为你们复仇!” 几句话,说的少年既恐惧又脸红。 因为陈长安从未跟他们见面,孙静怡对他们又太好了,他们本能的就认为状元郎是傻子。 ……傻子真的能考上状元? “收起你们的嬉笑,闻鼓冲杀,鸣金后退,令行禁止,我自会论功行赏!” “铁浮屠行事乖张,欺辱百姓,昨日甚至想绑架我!” “我与铁浮屠之仇,不共戴天!” 陈长安目呲欲裂,走到莽组织少年的跟前,大声问道。 “摸摸你们的裤裆,是不是吓尿了?” “铁浮屠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们也是,凭什么他们享受大楚万千崇拜的目光,凭什么你们就不行?” “我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长安振臂高呼,少年茫然的抬头。 他们眼里的兴奋逐渐被一缕坚定取代,坚定中透出一股狠辣。 是啊,铁浮屠天生就是铁浮屠吗? 他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我凭什么不行? 少年都涉世不深,缺少引导,陈长安的话又具有鼓动性,对立的情绪弥漫在少年心头。 陈长安目光收缩:“我在此宣布,伤铁浮屠一人,赏银十两;杀一人,赏银百两!” “如果你真有本事,斩杀十位铁浮屠,赏银万两!” “别怕我没钱,就怕你没种!” 少年登时浑身一僵,颤抖的看着陈长安。 他们整月下来才能赚二两银子,杀一位铁浮屠就能赚到四五年的银子! 杀十位,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自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少年们一改崇拜铁浮屠的形象,看着远处的战船,就好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 只一瞬间,士气提升! 陈长安见差不多了:“回答我!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莽组织少年一咬牙,同时高呼! “战斗!” “什么样的战斗?” “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少年情绪高涨,眼珠子都通红! 战前动员也做的差不多了,陈长安深吸口气:“张震、吴士弘两位师兄,按照战斗三号方案,带人登船!” “让铁浮屠那些兔崽子们,好好见识见识工学院的力量!” “这场战役,工学院必胜!” 陈长安虽然是对莽组织训话,但工学院的学子全程看着他。 状元郎实在是太狠了,他们很害怕! “长安,我们必定同仇敌忾!” “跟我,登船!” 两位师兄不敢有任何耽误,当即组织人手登船,将那些战略物资都抬到了船上。 利用半个时辰,准备完毕。 吴士弘站在船头:“扬帆!” 呼啦啦! 十艘船只风帆扬起,俱都是带着肃州商会的字眼! “展旗!” 红色的血旗迎风飘荡,上书两个大字! 屠狗! 陈长安居然将淮南王手下的精锐,比作是狗! 山巅之上。 皇上跟群臣正拿着工学院研发的单筒望远镜查看双方布置,屠狗的旗号打出来,群臣沸腾了! 程青河跳着脚:“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我大楚是礼仪之邦,就算对待蛮夷都不曾骂人是狗,状元郎如何能辱没铁浮屠?” “皇上,陈长安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程青河所言有理有据,群臣登时附议。 “大楚太学,怎么会有如此状元?” “简直羞与他为伍!” “皇上,让淮南王将陈长安抓来,千刀万剐方能解恨!” 皇上脸色阴沉,他也觉得陈长安有点过分。 项萦纡在皇上身后开口,撒娇似的说道:“父皇,我不说嫁给陈长安,能说说我的看法吗?” 皇上点点头,不说嫁给陈长安就行。 项萦纡指着群臣,冷笑道:“本宫认为,让父皇惩罚陈长安的群臣,都应该处死!” 项萦纡此话一出,群臣勃然变色。 皇上也是皱眉:“宁安,女子不可干预朝政,不要乱说!” “这是演习,不算朝政。” 项萦纡摇头说道:“大比开始的时候父皇就说过,不用木制刀剑,那就是真实的战场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父皇派人过去,陈长安会给面子吗?” “说不定,他一怒之下会杀了父皇的人!” 群臣顿时皱眉。 杀皇上的人陈长安肯定是不敢的,但不听君命倒是可能。 “宁安公主所言只是其一。” 群臣沉默的时候,颜倾忽然开口:“北方蛮夷素来凶悍,战场上污言秽语层出不穷,状元郎此举小巫见大巫罢了。” “程大人,如果你告老还乡遇蛮夷劫掠,蛮夷杀光你的随从,你又该如何?” “当面奸淫你的妻女,放肆大笑,你还能说什么大楚是礼仪之邦?” 颜倾面色平和,看着程青河。 文官武将不对付,程青河在朝堂之上就没少找李武陵的麻烦。 颜倾这是为爹爹找个面子。 程青河脸色涨红,大怒道:“放肆!铁浮屠是北方蛮夷吗?” “你是望门寡,没有资格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 颜倾不为所动,李武陵自然要护着儿媳。 “程清河,不要以为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宁安公主发表了建议,我儿媳不过是补充,说她是望门寡,这不是往我胸口上捅刀?” 李武陵握紧了剑柄:“不用朝着女人撒气,真有本事,跟我一对一决斗?” 程青河登时没了脾气,咬着牙生闷气。 他是文臣,这他妈怎么跟武将一对一,不是找死吗? 皇上摆了摆手:“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要像年轻时一样争吵?” “都给我消停点……” “咦?陈长安……那是在做什么?” 第127章 金甲卫,不参战! 群臣不再说话,齐齐的向着陈长安看去。 十艘船只,被陈长安分成了三队。 第一队四艘,带着莽组织前往小成岛;第二队五艘带着工学院的学子,在微山湖上游走,不时往湖里扔着什么。 岸边,还停靠着一艘船,看样子是陈长安打算自己乘坐。 陈长安走到地上李照耀的身边,踢了踢他的身体。 “照耀,起来吧,戏演完了。” 朱子庚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演戏? 李照耀嘿嘿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亮出伸缩短刀。 “大哥,我没有做戏子的天赋?”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李照耀得意的起身。 朱子庚这才明白过来,揉着发疼的额头:“长安,你,你……既然演戏,你提前告诉我啊!” “我以为你真的是心狠手辣,连结义兄弟都能下得去手!” ……不能告诉朱子庚啊。 一旦他露出马脚,必然会影响莽组织的情绪,达不到这种效果。 陈长安拿了一把羽扇,挥舞间,尽显风流。 “朱院长,我走了,能不能挫败铁浮屠,证明工学院的实力,只在今朝!” “赵统领随我登船,其他金甲卫原地待命!” “出发,登船!” 陈长安说完再不停歇,直接上船。 赵倾城抱着长剑,美眸中闪烁着不解,百名金甲卫全部都懵逼了。 赵倾城不解的扬起头:“状元郎,你说……什么?” 陈长安低头:“我说你跟我登船,保护我的周全,金甲卫待在这里不要动,保护……嗯,朱院长。” 保护朱院长? 赵倾城白了陈长安一眼:“你以为这是两国交战,朱院长还需要怎么保护?” “你别忘了,皇上的命令是金甲卫对阵铁浮屠!” 陈长安点头:“但皇上没说多少不是?我带你登船,不算违抗皇命。” “你!” 赵倾城咬了咬牙:“那是铁浮屠,就算百名金甲卫全员登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你想凭工学院,训练整月的莽,就想打败铁浮屠?” “更何况,人家还有兵学院辅助!” 陈长安摇动羽扇,态度异常坚决。 “姐,你说的有道理。” “可一旦动用金甲卫,就算赢了人们也会说是金甲卫的功劳,跟工学院无关。” “为了打响工学院的名头,此战,就由我们出战。” 赵倾城十分无语。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铁浮屠可是要杀你,我一个人恐怕难以护你周全。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注定失败,就让我的一腔热血,洒满微山湖!” “照耀,传令,开船!” 陈长安站在船头,船应声开动。 看着陈长安的背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赵倾城无奈,可是要保护陈长安! 她飞身而起,来到船上。 “陈长安,我想说你是一个傻子!” “说什么为了工学院的名声,少骗人了,你就是想证明,你比淮南王的千军万马还要强!” “用性命去搏杀,值得吗?你告诉我,值得吗!” 陈长安眼神中透出狠辣。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件事,陈长安肯定要做! 别说对方只是一百铁浮屠,就算是千万人,我也要冲! …… “父皇,陈长安……是在干什么?” 项萦纡从望远镜里看到动向,吃惊的问道。 皇上不解其意,只能摇头:“朕不知,或许他有自己的考虑?” 项萦纡撅撅嘴,颜倾咬牙叹息。 “皇上,新科状元很有胆气。” “哦?” 颜倾低头禀告:“状元郎将金甲卫留在岸边,带走所有船只,其实一眼就能洞悉他的想法。” “他……不想让金甲卫参战。” 颜倾此言一出,所有武将都是咬牙。 他们也想到了此点,但对方是铁浮屠,状元郎是怎么敢的? 淮南王面色冷峻,洛千帆却笑出了声音。 “胡闹,简直是胡闹!” “先是说铁浮屠是狗,挑战他们的威严,后不让金甲卫参战,状元郎的脑袋是被驴踢了!” “皇上,这场比斗已经没什么好看,陈长安肯定是输了!” 群臣都是轻笑着点头,这不是必然的吗? 状元郎只是文采能跟他们相提并论,论什么排兵布阵,他差的远了。 不仅是群臣这么想,周围的百姓也都炸开锅。 红姐跟涑玉等人遥遥的看着,一个劲儿的摇头。 “状元郎这是搞什么?” “他能打败铁浮屠的最大胜算就在金甲卫身上,这怎么不用?” 姑娘们都是咬牙,纷纷开口。 “我们也不懂,能不能是状元郎故意输给兵学院?” “有可能啊,毕竟他以后还在太学呢!” “我觉得不对,陈长安……像是轻易认输的人吗?” 众人议论纷纷,但还不等声音蔓延出去,就听到了隆隆的鼓声! 咚、咚、咚! 声音浩大的牛皮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甚至比啸聚山林的猛虎还要凶猛! 伴随着轰鸣的战鼓,大成岛附近出现十艘官船! 兵学院盾甲营占据两条船,身后跟着弓箭神机营,步兵冲锋营! 毕竟是太学大比,总得给兵学院露脸的机会不是? 铁浮屠威风凛凛,站在最后! 双方,距离不过五里! 看到铁浮屠出现在湖面,项萦纡一下就慌了神! “耍诈,铁浮屠耍诈!” “父皇已经明确说了,给双方四个时辰的准备时间,现在才过去了半个时辰,铁浮屠就出动了!” “父皇,你赶快下令,让铁浮屠回去!” 皇上咬牙没有说话,淮南王抱拳说道。 “公主殿下,你自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怎么换成陈憨子,就要皇上下令?” 项萦纡语塞,陈战挺起了胸膛。 “张天雄趁着陈憨子立足未稳,发动攻击,表面上是忤逆了皇上的命令,但公主也说,演习就是实战。” “战场上只有胜负、生死,没有那么多规矩!” “陈憨子要是连这点都不懂,那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项萦纡气呼呼的坐在那里,扭头不想搭理淮南王。 颜倾看着越来越近的双方人马,秀眉皱起:“公主,状元郎……好似预料到了。” 预料到了? 项萦纡好奇的看着颜倾,为什么这么说? 第128章 他怎么敢的? 颜倾仔细的回想了半晌,最终确认。 “是的,状元郎的确是预料到了。” 颜倾怕项萦纡不懂,坦然解释:“皇上下令之初,铁浮屠迫不及待的过去大成岛,而状元郎却没有。” “虽然我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料想做了战前动员。” “三波船只也是各有妙用,依次前行,最后他才上了船。” 颜倾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你看状元郎行进的方向,两个岛的中间……” “有没有可能是状元郎以身为诱饵,主动求战?” 皇上点点头,颜倾的分析能力他是知道的,这么一说,陈长安的确是有可能。 程青河不屑的冷笑:“就算他是主动求战又能如何?” “身边少了金甲卫,他能抵挡铁浮屠?” 颜倾没有说话,这她就不知道了。 颜倾透过望远镜看着陈长安,见陈长安依旧在那摇动羽扇,显得胸有成竹,她也困惑了。 状元郎,你个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赵倾城看着行驶过来的官船,咬牙说道:“你看对方的阵型,两船居于前方,两侧各有神机营、冲锋营,铁浮屠殿后。” “这是陆战、水战中常用的龙牙阵型,攻防两端俱都完美。” “你呢?你懂战阵吗?” 陈长安的战船就随意的拜访江面,没有丝毫的章法。 单看阵型,陈长安就已经输了。 陈长安没有回答赵倾城:“姐,你知道什么叫示敌以弱吗?” “我当然知道。”赵倾城撇嘴说道,“那是得建立在自己很强的基础上,诱导敌人出战!” “你呢,你很强吗?很男人吗?” 赵倾城靠近陈长安,挺胸质问。 第一次近距离跟赵倾城接触,她身上好闻的香味不停的钻入鼻孔,让陈长安有些心猿意马。 “强不强我不知道,毕竟没有试过。” “但,我是男人!” 陈长安呼吸紊乱,看着赵倾城雪白的脖颈。 赵倾城反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陈长安的意思! 他说强不强,分明指的是…… 赵倾城脸颊泛着红晕,恼怒的开口:“登徒子!” “我师父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生死大战之时,却有这种思想!” “……真该打你的板子!” 陈长安轻声发笑,突然传来李照耀的呼喊。 “大哥,对方船只打出旗语!” “我看不懂,但是意思很明显,让我们束手就擒!” 陈长安抬头看去,双方距离不到一里! 终于,要开场了! 陈长安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字排开,给吴士弘挥舞旗号,弓箭手立刻攻击!” 李照耀得到命令,顿时向湖面的吴士弘挥舞令旗。 吴士弘率领的就是工学院的学子,得到陈长安命令,那还等什么? 学子们张弓搭箭,奋力的朝兵学院射击!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雨! 赵倾城还满心期待呢,但看到箭矢射出去,她的期待全部化成了失望。 工学院的箭矢居然连敌人的船都没有碰到! 力到半空就跌落水中! 想想也是,他们平时都是搞研究的,双臂怎么能开两石之弓? 他们射出的箭矢,根本伤不倒敌人啊! 皇上心里一沉,群臣都是笑出了声音! “哈哈,可笑死我了!” “我明白了!状元郎这是看皇上整日为国事忧心,故意驳皇上一笑!” “王爷,还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别说他们了,就算兵学院都无语了行吗! “老子都准备好迎接狂风骤雨的攻击,就这玩意?” “害的我们白担心一场,什么玩意!” “给张统领发信号,兵学院准备全员出动,弄死状元郎!” 张天雄站在甲板上,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搞笑的场面。 见前方战舰发出信号,张天雄志得意满:“还以为陈憨子能有什么名堂,如此不堪一击!” “杀他,都辱没了我们铁浮屠的名声!” “传令,出击!” 得到张天雄的命令,兵学院的神机营立刻展开还击! 刹那! 一支支利箭脱弦而出,如暴雨般纷纷落下! “嗖,嗖嗖!” 兵学院虽然同样是学子,但跟工学院完全是两码事!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简直蛮横不讲道理,无情地落在了陈长安的船上! 工学院的阵营登时大乱! 赵长空手持盾牌,帮陈长安扛住攻击,沉重的羽箭压制的她挺不起来腰。 “陈长安,你到底什么打算?” “你也看到了,你连对方的箭矢都扛不住,赶快挂白旗投降!” “工学院,输了!” 陈长安看似也有些害怕,摇头说道:“不能啊,在水上打不过他们,那就去陆地上打!” “照耀,让吴士弘过来保护我,咱们快跑!” 赵倾城更是气得半死。 陈长安,你搞搞清楚好吗? 水战的敌人还是兵学院,如果到了陆地上你就面对铁浮屠! 怎么想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倾城都反应不过来,船帆调转了方向,水手们用力划船,向小成岛跑去。 兵学院的学子还没过瘾,这怎么就跑了? “状元郎,跟我们打啊,你跑什么!” “书院大比上不是很牛逼,这家伙把你能的,现在装孙子了?” “跑都跑不掉,兄弟们,给我追!” 兵学院的学子立刻来了精神,奋力划桨,猛然追赶! 看到这一幕,皇上都觉得脸红! 陈长安不会打仗,原本这没什么,但你怎么能说铁浮屠是垃圾? 你这仗打的,简直跟丧家之犬没有区别! “可恨,可恨,实在是可恨!” 皇上闭上眼睛,郁闷的说道:“如果让金甲卫出手,即便是输,输的也不会这么难堪!” “陈长安虽有才华,但难堪大任!” 听到皇上这么说,文官们都是开心了! “皇上圣明!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状元郎许是看过几本兵书,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兵学院今日好好给他上了一课!” “早知状元郎如此窝囊,还何须铁浮屠出手?” 臣子们都是开心,兴奋的手舞足蹈。 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唯有颜倾。 颜倾冷静的从望远镜里看到陈长安撤退,看到吴士弘过来救援,她的心神忽然猛颤! “不是,状元郎没有输!” “他,他,他要……” “天啊!” “他怎么敢的?” 第129章 水面偏能用火攻 皇上眉头皱起,什么叫怎么敢的? 颜倾浑身颤抖着,小拳头捏紧,颤抖的说道:“皇上,你仔细看!” “陈长安的那些少年并未出现在湖面,那些射箭的学子射完一轮,就调转船头,去向是小成岛!” “这说明陈长安不想让战场放在湖面,而是陆地!” “……他的目标是铁浮屠!” 皇上认真的查看一番,却还是不解。 洛千帆冷笑道:“连兵学院都打不过,还敢跟铁浮屠为敌?” “简直是不自量力!” “他能不能打过铁浮屠我不知道,但兵学院肯定是要输了!” 颜倾奋力的摇头,挑眉说道:“皇上,双方水战,除了弓箭,最合适的方式就是用火攻!” “请看,吴士弘的船吃水不深,明显放着引火之物!” “……状元郎,打算放火烧船!” 颜倾一个劲儿的摇头,状元郎真是好大的胆子! 船都是皇室的! 每艘战船的造价至少都在三百万两银子!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的,状元郎这是打架吗? 简直是烧钱! 是真的烧! 皇上满脸错愕,群臣也认为颜倾说的有道理。 “陈长安凭什么敢烧船,这是皇上的物品,国家之物!” “听说陈长安赚了不少银子,如果他真的敢呢?” “那也没什么吧?我们不是曹操,没有铁索连舟,就算起火了还能怎样?” 群臣吵吵嚷嚷,皇上也拿不定主意。 陈长安,你到底会不会烧船? 答案是,会! 肯定会! 兵学院的七艘战船,已经将吴士弘包围! 所有船只呈扇形,兵学院学子们也不再闪避,各自拿出长枪、羽箭,锁定了吴士弘。 吴士弘看到对方为首之人出现,漠然笑笑,冲着对面抱拳。 “洪恩,你们已经被包围,还不投降?” 洪恩就是兵学院为首的学子,听到吴士弘的话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状元郎被我们追的像狗一样逃窜,留下你在这里受死,你还敢让我投降?” 吴士弘耸肩,陈长安是逃了。 他那是打算让铁浮屠上岸,跟他正面交锋,不肯占水战的便宜。 而兵学院,就在这里解决! 洪恩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挥手一指:“师兄弟们,跟我冲,擒拿工学院的狗杂种!” “让他们知道,狗,永远不可能噬主!” “杀!” 兵学院发出一声怒吼,风帆拉满,冲向吴士弘! 吴士弘也有些生气! 平时是让着你们,我们怎么就是狗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多说已毫无用处,只能一战! “师兄弟们,让这群兔崽子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水龙,准备!” 工学院的学子将遮挡扯下来,几辆水龙赫然在目。 水龙就是古代的消防车,主体部分有一个巨大的水箱,长长的水管盘绕在其一侧,犹如巨蟒般蜿蜒。 水龙启动,强大的力量驱动着液体从管口喷涌而出! 水柱犹如银龙出海,带着磅礴的气势冲向天空,然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怒吼声响彻云霄! 液体落在洪恩的脸上,身上,兵学院的学子终于是勃然色变! “师兄,这是菜油,菜油!” “啊,他们打算用火攻,烧死我们!” 嗅着菜油的味道,洪恩也是微微咬牙。 “工学院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船是皇室的,我们都是日后的栋梁,这群野狗是吃了雄心豹子,敢放火?” “拿下他们,狠狠地打!” 吴士弘的水龙里虽装的是菜油,但毕竟不是真实战场,兑了不少水。 两船距离不足百米,吴士弘想给兵学院最后一次机会。 “洪恩,赶快挂上白旗!” “稍后我放火,事情就闹大了,我不保证无人伤亡!” 洪恩正生气呢! 当下眉头一挑,羽箭锁定在吴士弘的身上,疾驰射来一箭! 噗! 箭矢入肉,鲜血飙射! 这一下,也算是浇灭了同窗的感情! “好,好,给我点火!” 吴士弘后退两步,凶狠的挥手。 工学院的人看的有些生气,吴士弘是好心,你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箭? 行行行,那就鱼死网破! 学子们拿出火箭,点燃之后冲着高空就射去! 火箭带着他们的怒火,冲上高空,倏然落下,点燃了冲天的火焰! 腾! 那火势犹如狂怒的巨兽,瞬间将整艘船吞噬。 只因事先在船上泼洒了油,油遇上火,怎能不形成燎原之势? 只片刻工夫,船上便是哭爹喊娘之声四起! “混账,混账,你们真敢放火,真敢放火!” 洪恩看到船上燃起巨火,气得连连跳脚,大骂工学院的无耻! 这是太学大比,不是战场! 浑然没有想到,工学院竟真的敢放火,这是视人命如同草芥! 该死啊! 场内登时大乱,吴士弘趁机带人逃出了包围。 他不忍看到兵学院的学子死亡,咬牙说道:“洪恩,告诉你的师兄弟,不要试图跳湖逃生!” “油只有一点,躲在船舱之中,可以逃得性命!” “这场比试,我工学院赢了!” 洪恩扯着嗓子怒吼:“工学院赢你奶奶的腿!” “我们念在这是演习,才一直没有对你们下杀手,你们倒好,想要杀了老子!” “给我追,追上吴士弘,凿穿他的船底!” 船上火势滔滔,下水,是最好的选择。 兵学院有些师兄弟们果断落水,先逃出火场,他们不想变成烤鱼! 吴士弘双眼一闭,完了! 都说了,不要下湖! 湖里面有更深的布置,兵学院的学子性命堪忧! 轰,轰,轰! 水里放置着众多酒坛! 每个酒坛当中都存放着密封的火药,随着那熊熊火焰的持续炙烤,酒坛纷纷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强大的冲击力冲腾起了高高的水柱! 那火光如烈日般刺眼,瞬间照亮了四周,冲腾而起的浪花,将那些人推出老远! 生死不知!!! 整个战场,就好像被烈火包围! 皇上猛然腾身站起! “陈长安,陈长安,你这是要杀人!” “淮南王,立刻带人前去,救助被困在湖中的学子,确保不要有人死亡!” “待等到大比结束,朕必将陈长安治罪!” 现在这时候,救人才是关键的! 淮南王领命而去,项萦纡看的这个爽! “好看,真是太好看了!” “水面偏能用火攻……程青河,洛千帆,你们不是说陈长安输了嘛?” “这回,你们又怎么说?” 第130章 憨子,你这个畜生! 洛千帆跟程青河同时无语! 他们只是没想到,工学院不按套路出牌,竟敢真的用火攻! 如果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射死他们! 但现在还能说什么? 相比于皇上这里的鸦雀无声,百姓那里却好像是投入了炸弹! 一波接一波,无法遏制!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天啊,状元郎真敢放火,这是将兵学院的人当海鲜了吗?” “陈长安出去微山湖是诱敌,故意让兵学院认定他很废物,所以他们放松了警惕!” “如果是真的,陈长安的心思很阴啊!” “阴什么阴,好厉害啊!” …… 赵倾城也看到了冲天大火,沉声说道:“陈长安,想不到你真的敢放火!” “先不说战船价值几何,船上可都是豪门学子,真要伤了他们的性命,你担待的起?” 陈长安面色漠然,深深叹息。 其实,他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但奈何兵学院的学子不识好歹? “菜油和火药的量都很少,杀不死人,受点伤……这是难免的。” “姐,你想过没有,正因为他们是豪门学子,所以我才要玩点真实的,他们以后会不会上战场?” “你能指望敌人对他们手下留情吗?” 赵倾城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无话可说。 真要上了战场管你谁是谁,人吃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陈长安下了船,遥遥的看着铁浮屠。 “太学大比已经结束,到了我跟铁浮屠大战的时候!” “来吧,来吧,我很期待!” 陈长安走向小成岛,严阵以待。 张天雄等人因为身穿重甲,不能下去救人,站在船上俱都脸色铁青。 想不到,真的没想到! 前面一片大好的行事,到后来居然被逆转! 看着兵学院的学子痛苦的哀嚎,痛哭流涕,铁浮屠心里翻涌着复仇的怒火! “铁浮屠,全速前进!” 张天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对别人的性命不放在心上,对自己的性命更不放在心上。 “找到陈长安,干掉他!” “为兵学院失利的学子报仇,跟我冲!” 张天雄长刀向前一指,四艘战船猛然加快速度。 这也就是陈长安没准备在海面上动手,如果动手,他们就得葬身湖底! 铁浮屠气势雄浑,天地风云变色! 谁都看得出来,铁浮屠这次是动了真怒,身上的杀气几乎实质。 转眼之间,冲上岛屿! 对面,张震带着五十几位莽组织的少年,拿出屠狗战旗,正等待着他们。 莽组织少年心里有些恐惧,但更多的则是兴奋! 看到银子的兴奋! …… 淮南王已经回转,冲着皇上抱拳:“陈憨子还算心里有数,除了烧毁几艘战船,并未有人死亡。” 皇上长松口气,淮南王也并未汇报完整。 人虽然没死,但有几人严重烧伤,估计他们苏醒之后都没脸见人了。 皇上指着岛屿,皱眉说道:“淮南王,铁浮屠正在列队,但陈长安只派出了五十几人应战……这是什么意思?” 淮南王森然一笑,没有说话。 不管陈长安什么意思,遇到铁浮屠,教教他如何做人! 放火烧船? 你再试试,铁浮屠的重甲不受火焰炙烤! 皇上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又问颜倾:“颜倾,你可否能给朕说说?” 颜倾苦笑:“皇上,我也不知。”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状元郎敢放火烧船,想来铁浮屠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淮南王脸色一沉,不爽的看着颜倾。 颜倾没有多加理会,看着吧。 …… 铁浮屠整队非常迅速。 不到片刻就整齐列阵,强大的气势释放出去,宛如钢铁洪流。 张天雄的目光扫视着屠狗战旗,微微咬牙:“陈憨子呢?” “所有人跪地臣服,将战旗烧掉,铁浮屠可以留你们一命!” “不照做,只有死!” 铿锵! 身后的铁浮屠俱都是拔出斩马刀,目光好像看着死人! 说真的,单单气势就吓死人! 张震心里也害怕,想到状元郎吩咐的事,他就更加害怕。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长安就在里面,我给诸位大人让开路,很快就能看到他。” “我在此也不是跟大人为难,而是……” 张震有点恐惧,从身上摸出一卷黄绸包裹的物件:“皇上有旨,让我在此宣读。” 张天雄微皱眉,皇上怎么可能给他下圣旨? 就算下,也应该下到淮南王府,由淮南王亲自转达。 这么说吧,在镇南军中,圣旨都未必好使,关键的是虎符! 虎符出,浮屠动! 从望远镜里看到张震拿出的圣旨,皇上登时面色大变。 陈长安,你是想死? 朕根本就没有下达圣旨,你还拿出来,这就是弥天大罪! 真搞出什么事,朕都救不了你! 程青河看到圣旨出现,浑身轻颤,面带喜色的当即给皇上跪倒! “皇上,老臣请命,去往岛屿杀了陈长安!” “陈长安肆意揣度圣上的意思,假传圣旨,真是罪无可恕,他想造反!” “求皇上下令,老臣即刻出发!” 皇上心里有些为难。 有心护着陈长安,但程青河的说法没错;要抓来陈长安,等待他的就是必死! 陈长安,你还真会给朕出难题! 颜倾犹豫了片刻,走到前方说道:“程大人,你怎知圣旨是假的?” “说不定皇上是怕铁浮屠伤了状元郎,故意下达。” “再说,就算是假的还有什么关系?” “岂不闻,兵不厌诈?” “哼!”程青河冷哼一声,“我管他什么兵不厌诈?” “我心里只信奉一条,谁都不能打着皇上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 颜倾摇头:“如果不是招摇撞骗,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传递出来信息呢?” “我们做这样的假设,铁浮屠不接圣旨,只认虎符。” “是不是谁掌管了虎符,就掌管了镇南军?” 听到颜倾这话,皇上悚然而惊! 几乎下意识的,就看向淮南王! 淮南王更是大惊失色! 是了,是了,张天雄未必接这道圣旨,就是让皇上颜面扫地! 天啊,陈长安摆了他一道! 憨子,你这个畜生! 畜生! 第131章 照面,凌乱! 程青河不敢说话了,冷着脸看着淮南王。 陈战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给皇上跪倒:“皇上,臣守卫南部海域,从未有半点逾越,请皇上明鉴!” 淮南王想要辩解,皇上却没有给他机会。 “陈爱卿,朕又没说什么,你何必如此?” 淮南王心尖都是一颤! 平日里皇上称呼他为王爷,从未用爱卿称呼过他! 这说明,皇上心里已严加戒备! 皇上没有多说:“军人只认将领、虎符,朕早就知道,也理解。” “陈爱卿,你说铁浮屠会不会接旨?” 陈战心脏都要裂开! 张天雄在战场上打仗是把好手,但对于朝堂的这些事一窍不通。 很可能不会的! 事实也并未出淮南王所料。 张天雄面对圣旨,森然一笑:“我是铁浮屠的统领,跟皇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为什么给我下达圣旨?” “我眼里只有陈长安,给我让开!” 张天雄长刀向前一指,铁浮屠做出了冲阵的姿势! 淮南王一看这架势,脸当时就白了! 陈憨子算计了他,张天雄完美的配合了! 张天雄,你想害死老子! “皇上,臣万死莫赎!”淮南王心胆俱裂,跪地祈求。 皇上展颜大笑,情难自已。 笑容背后隐隐的蕴含着一股杀机,他摆手说道:“陈爱卿,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你不用如此紧张。” “看来在你的镇南军中,你的虎符比朕的圣旨还要高明。” “……朕心甚安,心甚安!!!” 所有人噤若寒蝉! 说是这么说,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真的生气了! …… 赵倾城跟在陈长安身后,也看到了张震拿出圣旨。 紧张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不无埋怨的说道:“既然有圣旨,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陈长安笑了笑:“皇上就在这呢,会给我下什么圣旨?” 赵倾城心头大震! 忽然面色恐惧的看着陈长安,他、他……假传圣旨? 我的天啊,状元郎,你胆子确实很大! 赵倾城呼吸急促,陈长安摇头说道:“我也是没办法,提醒皇上圣旨不重要,重要的是虎符。” “假如我存心不良,掌管虎符后挥师北上,结果会是怎样?” 陈长安意有所指,赵倾城却听不懂。 陈长安只是给皇上提醒,至于皇上怎么做,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看着铁浮屠越过张震,陈长安目光收缩:“反正都做了,生死我管不着。” “走,去跟铁浮屠面对面!” 陈长安摇动羽扇,步履坚定的走向铁浮屠。 距离铁浮屠一百多米的时候,陈长安站住了脚。 铁浮屠目光幽幽,严阵以待。 陈长安倨傲的看着张天雄:“老杂种,昨天你不是和我威风吗?” “今天咱们就碰碰,看看谁硬!” “莽组织,准备冲阵!” 莽少年得到陈长安的命令,下压手里的长枪,对准了铁浮屠。 “杀!” 稚嫩的声音,直冲云霄。 张天雄又气又笑。 气的是陈憨子居然敢叫他老杂种,好笑的是…… 这群他妈半大的孩子,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也敢跟铁浮屠叫嚣? 根本就是找死! “兄弟们,咱们被陈憨子小瞧了!” “拉开架势,让憨子看清楚,什么叫冲阵!” “冲!” 铁浮屠身子一矮,斩马刀明晃晃,纵马飞奔! 冲起来就是地动山摇,百骑卷平冈! 马蹄凶狠的践踏大地,小成岛难以承受威压! 很猛,真的很凶猛! 皇上咬牙起身,项萦纡更是胆战心惊! “快跑!” “铁浮屠真的要杀你,跑啊!” 项萦纡似乎忘了,她不管怎么呼喊,陈长安都听不到! 随着铁浮屠冲阵,赵倾城握紧了剑柄! 不愧是重甲骑兵! 一往无前,有如一把锋利的长枪,可以撕裂挡在面前的一切阻碍! 陈长安心里不可能不害怕,他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咬牙回头,对着莽组织的少年说道:“不用怕,我们的计划很完美,肯定会赢!” “按照之前的布置,各自准备!” 莽少年应声而动。 早有人提前埋伏在两侧山顶,拿出许多白色的小布包。 近了,很近了! 一百米! …… 九十米! …… 五十米! …… 他们甚至能看清楚铁浮屠冲阵的尖刺! “准备!” 莽少年悍不畏死的说着,等铁浮屠冲刺到三十米! “扔!” 莽少年哪有半点犹豫,将手里的布包冲着铁浮屠就扔了出去。 铁浮屠根本没放在心上。 手里的斩马刀猛然横扫,将布包划开,里面是许多白色粉末。 就算是毒药,铁浮屠也不在乎! 纵马前行! “龙腾出海!” 陈长安下次下令。 少年拿出早已准备就绪的水龙,对着铁浮屠一阵狂喷! 水柱滔滔,洒落在铁浮屠的身上! 程青河在望远镜中看的兴奋,嗤笑道:“颜倾,这就是你说的状元郎会让铁浮屠都讨不到便宜?” “弄些上等的面粉,弄几架水龙,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颜倾秀眉皱的死死。 陈长安真的用面粉阻拦铁浮屠? 根本就不是! 铁浮屠距离陈长安很近! 不足十米! 张天雄甚至扬起了手里的钢刀! 但就这时候! 坐下战马忽然发出一声哀鸣,前蹄人立的抬起,随后发出痛苦的嘶吼,四处乱跑! “吁,吁……这是怎么了!” 战马突然失控,也亏得张天雄骑术精湛,这才没被甩落马背。 张天雄心里十分不解,战马跟着他都多年了,不惧水火,这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的战马都发生了这种情况。 “将军,战马受到攻击,可能惧怕面粉!” “面粉当中一定有邪术!” “怎么办,快拿个主意!” 前方战马登时混乱,他们正好阻挡了后方。 一时间,互相冲撞,乱成一团! 看到铁浮屠阵型大乱,皇上那头所有人都是惊呼出声。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洛不凡死死地咬牙,怒道:“淮南王,可是顾忌陈长安跟你有父子之情,故意放水?” “哼,不想让陈长安吃点苦头你早说,何必用此等手段羞辱我们!” 淮南王抬头,咬牙没有说话。 我怎么不想教训陈长安了,不懂就不要乱说! 颜倾怔怔的看着白色粉末,忽的,她双眼发亮。 “啊,我知道了!” “状元郎……实在是聪明!” “太聪明了!” 第132章 学以致用 群臣都着急的看着颜倾! 状元郎怎么聪明了,那白色的粉末又是什么东西,你倒是说啊! 皇上眼里也带着求助的光芒,颜倾不敢卖关子! “皇上,如果臣女说的不错,那白色的粉末根本不是面粉!” “而是工学院研究出来,用于建筑的……” “……熟石灰!” 众人更是诧异! 石灰和面粉都一样,只能用于迷惑铁浮屠的视线,不可能造成战马的失控! 也不用其他人发问,颜倾认真的说道。 “臣女见过,熟石灰加入水就会发生反应,产生灼热的高温!” “状元郎显然是利用了这个特性!” “战马浑身被重甲包裹,但眼睛不可能被蒙住,先扔出熟石灰,再用水龙注水,战马如何不吃痛?” 颜倾美眸当中闪烁着色彩:“学以致用,这就是状元郎的本事!” 淮南王登时皱眉,怒气冲天。 他是堂堂的王爷,怎么会知道建筑的这些事嘛! 陈长安到底是贱民,只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皇上展颜发笑,看着陈长安满脸的喜爱。 李武陵双眼发亮:“熟石灰可以从很多地方提炼出来,但我们从未想过将其放入战场。” “倾儿说的没错,状元郎头脑灵活,老臣心里喜欢。” 听到李武陵公然说喜欢陈长安,淮南王的脸色无比难看。 脱离镇南军,你想加入龙虎骑? 想的美! …… 陈长安的熟石灰只是阻止了铁浮屠的攻势,离击败他们还差的很远。 陈长安带着莽少年,有序的后退。 “你们都看到了,铁浮屠只是名字好听,不是铁打的!” “延缓他们的攻势,准备下一场!” 莽少年纷纷点头,状元郎果然是厉害! 刚刚交锋就打的铁浮屠阵型凌乱,后面还准备了许多后手,岂能不奏效? 跟着状元郎,有肉吃! 陈长安退到安全距离,大声冲着张天雄说道:“老杂种,有本事你继续追击,老子打的你满地找牙!” 陈长安指挥着莽少年挥动屠狗战旗,漫天遍野,响起了嘲笑声! “铁浮屠,缩头龟,行军打仗就靠吹!” “吹吹吹,落茅坑,捡屎回家喂你娘!” “喂、你、娘!” 随即发出漫天的狂笑,飞速退后。 张天雄几乎气炸了! 铁浮屠一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什么时候靠吹了? 吹也就吹了…… 还他妈的落茅坑,捡屎喂我娘…… 喂状元郎他娘! 赵倾城听到莽少年的呼喊,心里更是无语。 “长安,你是堂堂状元,怎能开口骂娘?” “知不知道,骂了别人的娘,在我们大楚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陈长安点头:“知道!” “但不骂张天雄的娘,如何能让他丧失理智?” “不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做出不合常理的判断,我怎么抓住反击的机会?” 赵倾城轻轻地咦了一声。 骂娘,也是陈长安计划当中的一部分? 果然,张天雄无比愤怒! 让受伤严重的军士就地疗伤,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你们都听见了?” “铁浮屠什么时候是缩头龟,什么时候我们的娘亲只能吃屎?” “给我冲,杀了陈憨子!” 铁浮屠众人更是恼怒,冷冷的抬头。 “杀!” 他们的话不多,纵马前行! 本来是一场演习的战斗,仿佛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战场! 此时,陈长安已来到一片山谷当中。 羽扇纶巾,拿着一个硕大的纸筒,声音远远地传来过来。 “张天雄,你给我听清楚!” “我就在这里,铁浮屠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还不承认你们就是垃圾?” “现在下马,跪在地上向我磕头,我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 去你娘的! 张天雄根本都没说话,死命的前冲。 陈长安如果回到淮南王府,王爷有意栽培,自己不是不能下跪。 但现在,他凭什么让自己跪下? 浮屠出,有死没输! 看着铁浮屠的速度骤然加快,陈长安只是耸肩。 “得,看来这群孙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莽少年,准备第二轮防御!” 因为有了第一轮的成功案例,莽少年对陈长安的话深信不疑。 铁浮屠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包围圈,莽少年扔出一卷卷东西,落在地上。 张天雄看的清楚,赫然是工学院的铁丝网! 铁丝网上面还缠着很多钢钉,错综复杂,幽幽的闪烁着寒光。 张天雄记吃不记打,只是微微冷笑! 战马浑身都是重甲,铁丝网又能如何? 铁浮屠践踏,如履平地! “冲!誓杀陈憨子!” 张天雄用力挥舞了斩马刀,向前、向前、向前—— 张天雄似乎是忘了,战马虽浑身都被重甲包裹,但是小腿以下却并没有。 肉身触碰到带着尖刺的铁丝网,又是怎样的下场? “嘶!” “嘶嘶!” “嘶……” 刚越过铁丝网,跑了没有几步,战马嘶鸣,阵营再次凌乱! 铁丝网上的钢钉刺入马腿,战马吃痛想要逃离,但无论战马怎样挣扎,铁丝网却越缠越紧! 战马再次不听指挥的四处奔跑! 战马是铁浮屠的依仗,是他们的战友,看到伙伴受到这种折磨,张天雄气得半死! “陈憨子,就会用些奇淫技巧,算什么本事!” “过来,过来,像个男人一样,跟我一对一的大战!” “杀你,只需一刀!” 陈长安只是漠然发笑,赵倾城却忍不住了。 “张将军,状元郎是工学院的人,研究的就是奇淫技巧,学以致用,用在这里有何不对?” “还下达战术,跟状元郎单挑,状元郎是读书人!” “……说这话你不觉得脸红吗?” 张天雄只是无能狂怒,面对赵倾城的反驳无话可说。 张震这小子看热闹不怕事大! 深吸口气,临时现编了一段顺口溜。 “状元郎,猛如虎,智勇全,无人阻!” “铁浮屠,像老鼠,好像饺子锅里煮!” “……不押韵,哈哈!” 莽少年都笑出了声音,张天雄居然被手无寸铁的书生嘲笑了! 张天雄面红如血,愤然下令! “下马,跟我冲!” “……陈憨子,辱没铁浮屠,我要你死!” 第133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皇上在望远镜中看的大喜过望。 脸上笑容几乎控制不住,一个劲儿的赞叹:“老将军,朕卿长安表现的如何?” 群臣面无表情,低头不语。 皇上从陈爱卿、长安爱卿直接晋升为朕卿,足以见他对陈长安的喜爱。 还表现如何,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人才!奇才!天才!” 李武陵哈哈大笑:“我大楚自诩为礼仪之邦,战场上从未用过这种卑劣的手段,但战场就是战场,能打赢就是好的!” “依臣所见,得状元郎一人,足抵百万雄师!” 皇上骤然大笑,看着淮南王:“陈爱卿,你不错,很好!” “为朕培养如此栋梁,你想要什么赏赐?” 杀人诛心啊! 淮南王想要陈长安回家,皇上想把陈长安收为义子,这是爱子之争? 淮南王面色冷峻:“皇上,臣不要任何赏赐。” “陈憨子只不过是用卑劣的手段使铁浮屠暂时吃瘪,如今胜负未分,您有些心急了。” “张天雄已然下马,接下来就是陈憨子的痛苦时刻!” 群臣都是点头,皇上也是闭嘴不言。 陈长安之所以能取得上风,很大程度上是铁浮屠不习惯他的战法,如今张天雄都下马,可能陈长安就麻烦了。 颜倾摇摇头:“皇上,我看不然。” “从刚开始的水战开始,状元郎就展示出了算无遗策的能力,你怎知不是状元郎有意逼迫?” “状元郎必然还有后手,我们拭目以待。” 颜倾就事论事,淮南王却不愿听到这些! “他还能有什么后手?不过是阴谋伎俩!” “我再次发誓,如果张天雄输了,我就罚他们去倒马桶,打他们的板子!” “……我把话放在这!” 颜倾摇头,你怎么惩罚张天雄和我无关啊。 依我看,铁浮屠英名扫地! …… 陈长安见铁浮屠下马,当即带人继续后退! 利用铁浮屠走过铁丝网的时间差,又拉开很远的安全距离,这才站定。 两轮大战都有效的迟缓了铁浮屠的攻势,少年们也是自信心爆棚! “陈大人,您说的没错,铁浮屠不是真的铁浮屠!” “我就在想,这种货色怎么能保证楚国太平?” “我们是不是能真的打败他们?” 少年眼里闪烁着兴奋! 哪个少年不怀揣梦想,打败铁浮屠,声明播于海内! 陈长安保持了必要的冷静:“你们不要得意,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需要人人死战!” “只要你们好好训练,我保你们名扬天下!” 少年们激动的浑身颤抖,眼神中都透出坚定。 为了状元郎,为了自己的前程…… 拼了! 连续吃了两次亏的张天雄,强行压制住愤怒的情绪。 他将队伍分成几个小队,组成了战阵龙牙,进可攻,退可守。 因为舍弃了战马,行进的不算迅速。 陈长安看见了张天雄的变化,拿着纸筒再次挑衅:“老杂种,怎么不来弄死我?” “你来,你、过来啊——” 若是之前,张天雄肯定就火了。 但现在,他无比谨慎。 缓缓向前推进,队伍的阵营丝毫不乱,铁浮屠俱都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赵倾城皱了皱眉头:“张天雄学聪明了,长安……你还有什么打算?” “聪明是必然的,要不然凭什么当上将军?” 没有激怒张天雄,陈长安也不觉得如何失望:“但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聪明都是没用的!” “莽少年,靠上去,等我命令,准备投弹!” 莽少年应声而动,赵倾城满脸的不解。 投弹,投什么蛋? 鸡蛋吗? 又不是游街示众,投鸡蛋有什么用? 来不及多问,铁浮屠距离他们不足二十米,已经能感到死亡的危机! 陈长安将羽扇插在腰间,拿出一个带引线的竹筒,点燃火把。 “老杂种,你跪不跪?” 张天雄不认识那个东西,也不想跟陈长安废话! “陈憨子黔驴技穷,给我杀!” 张天雄挥舞着斩马刀,铁浮屠发疯的冲了过来! 陈长安不屑的撇嘴:“行,那就试试我专门准备的手榴弹!” 赵倾城皱眉,却看到陈长安点燃了引线! 莽少年看到陈长安的动作,也都跟着点燃。 嘶嘶嘶! 引线闪烁着火光,发出嘶嘶声响,冒出了剧烈的浓烟! ……就好像炮仗! 张天雄悍然冷笑,几个炮仗就想让铁浮屠后退? 冲,继续冲! 陈长安将竹筒扔了出去,张天雄不打算放在心上! 轰!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刹那地动山摇! 张天雄被灼热的气浪直接掀翻出去,身处半空依旧是一脸懵逼! 这就是陈长安说的手榴弹? 那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燃烧,张天雄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这玩意怎么能这么强! 张天雄重重的落在地上,还不等他明白过来,两侧山头跳出来西洋人! 西洋人的神色振奋,双手用力的向下! “fire!” “fire!” “把他们炸得粉碎,fire!” 得到西洋人的命令,莽少年几乎没有片刻迟疑,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投掷手榴弹的有五六十号人,每人三颗! 快要两百颗手榴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又会爆发出怎样恐怖的威能? 轰,轰,轰! 手榴弹先后爆炸,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刹那!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肆虐。 铁浮屠虽穿着战甲,但如何能阻止狂暴气浪? 排山倒海般的袭来,铁浮屠顷刻东倒西歪,七倒八斜,阵型被炸的凌乱! 这也就是陈长安留手! 火药的量给的不是很足,否则这里必然遍地死尸! 赵倾城被那巨大的声音吓得勃然变色! 皇上听到爆炸声,看到满目的火光,也是勃然变色,离座而起! 群臣都是骇然失色!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皇上面带恐惧之色:“竟有这么大的声音,竹筒投掷下去,就打乱了铁浮屠的阵型?” “厉害,相当厉害!” “朕卿果然有天纵之才,果然一人足抵百万师!” 淮南王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本来对铁浮屠很自信,但架不住陈长安手段太多,打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认清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134章 两个巴掌! 看到铁浮屠被炸的丢盔卸甲,陈长安大呼痛快! 铁浮屠不是牛逼吗? 不是号称是陆战第一,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让淮南王知道,陈长安谈笑间,就能让铁甲骑兵灰飞烟灭! 来,继续叫嚣,继续跟我装逼! 莽少年见铁浮屠都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对他们的敬仰早就烟消云散! “陈大人,不要炸了!” “让我们冲锋,亲手弄死几个铁浮屠,我们好在人前抬起头!” “手榴弹已经没了,状元郎,求求你!” 莽少年都是这么说,刺激的陈长安血脉沸腾! 但是,陈长安依旧不敢大意。 铁浮屠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虽然受到惊吓,但他们死了吗? 战斗力不行了吗? 杀这些少年,依旧如同草芥! “依旧不能大意,准备第四轮攻击!” 陈长安漠然下令,莽少年全都是闭上眼睛。 状元郎呀,你这是不愿意拿出银子? 银子我们可以不要,但是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得给我们啊! 刷,刷,刷! 战场一瞬,就足以千万种变化! 手榴弹的攻势刚刚停下,莽少年俱都是放松之时,空中突然飞落了几十把斩马刀! 却是张天雄抓住机会,对陈长安发动了攻击! 幸好,陈长安身边有赵倾城! 铿锵! 赵倾城手疾眼快的出剑,一下将钢刀震飞! 斩马刀擦着陈长安的脸皮过去,斩落了他的头发! 赵倾城有些气恼:“张将军,你已经阵亡在手榴弹之下!” “陈长安留你一命,你竟敢偷袭?” 铁浮屠拥有再战之力的还有一半的人数,他们起身拎着长枪,目光冷峻的看着陈长安! 张天雄眼里闪烁着锋芒:“活该,我在爆炸中活了下来,哪里是阵亡?” “陈憨子,你没什么尿了吧?” “好,好,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表演时刻!” 铁浮屠也是真心不要脸,对着陈长安发起了攻击! 比赛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杀了陈憨子! 将铁浮屠丢掉的面子捡起来! “我就说不要大意,这回呢?” “赶紧滚蛋,准备第四轮攻击!” 陈长安气得半死,狠狠地踹了莽少年一脚。 莽少年也是骇然失色! 陈长安这是没死,要是死在铁浮屠手里,他们就是罪人啊! 铁浮屠,老子和你拼了! 陈长安话音落下,几乎所有的莽少年全部出动! 他们手里拿着五六米的长枪,如同潮水一般,团团将铁浮屠困住。 五个人为一组,同时对铁浮屠发动了攻击! 铿锵、铿锵、铿锵! 长枪划过铁浮屠的重甲,留下连串的火花,阻止了铁浮屠的攻势! 张天雄看到这个场面,简直要气死了! 他们所用的长枪不过两米,但他们的长枪比铁浮屠足足长了三倍!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五人一组,竟然打得铁浮屠根本难以靠近! 冲都冲不过去! 看着铁浮屠像无头苍蝇在大阵当中左冲右突,利马斗忽然发出一声长笑! “macedonian phnx!” 陈长安摇动羽扇轻声发笑,利马斗这是来邀功了。 利用长枪阻碍铁浮屠的攻击是利马斗告诉陈长安的,在他们的国家,这叫马其顿方阵。 足以抵挡步兵的冲锋! 铁浮屠虽然英勇善战,但架不住莽少年人多! 布置了这种严密防御的阵营,张天雄也只能干着急,冲不出去! “陈憨子,不要用这些歪门邪道,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场!” “我让你双手双脚!” 莽少年都是不屑,赵倾城也摇摇头。 还让陈长安双手双脚,最终你想学野狗一样,咬死陈长安? 陈长安不动声色:“老杂种,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束手就擒?” “熟石灰,铁丝网,手榴弹你可以说我用了歪门邪道,但现在我不是真刀真枪的跟你打了?” “你们身穿重甲,就不信你们扛得住莽少年的攻击!” “杀,杀,杀!” 莽少年进退有度,很有节奏的对铁浮屠发动攻击! 张天雄避无可避,只能奋力抵挡! 这架打的,真他妈的憋屈! …… 皇上看到陈长安最后摆出的阵营,与大楚并不相同。 他双眼当中带着困惑:“颜倾,朕卿所用的明明是冷兵器,但朕却并未见过,你可知……” 颜倾苦笑的摇头:“皇上,臣女也不知。” “想来状元郎懂西洋话,是从西洋人那里得到了灵感也说不定。”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铁浮屠身着重甲,力气消耗的肯定更快,这场比赛……” 颜倾顾忌淮南王的面子,话没有说完。 李武陵却丝毫不顾忌:“这场比赛肯定是铁浮屠输了!” “如果铁浮屠不讲道理,杀了长安,岂不是皇上痛失一臂?” “老臣认为,请金甲卫出动,护送状元郎安然归来!” 皇上猛然反应过来,李武陵说的没错! 他慌忙的下令:“传令,金甲卫迅速登岛,无比将朕卿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金甲卫应声而动,群臣都是发出一声叹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淮南王身上,眼里闪烁着愤怒,闪烁着茫然。 淮南王啊,你这铁浮屠也不行啊! 连一个文人都打不过,就这,也敢号称是大楚精锐? 精你娘的锐! …… 金甲卫飞速上岛,将陈长安保护在里面。 静公公这才松了口气:“皇上口谕,传状元郎觐见,铁浮屠不可伤害长安,违令者,诛杀十族!” 诛杀九族还不够,还要诛杀十族! 就是诛杀铁浮屠的邻居! 张天雄无力的摘下头盔,满脸愤怒的看着陈长安。 “陈憨子,你记着!” “今日的仇就算是结下了,别以为有皇上护着你,你就高枕无忧!” “迟早,我必杀你!” 张天雄本想撂下两句狠话,却没想到,传来啪啪两声! 静公公来到张天雄身边,反手就是两个巴掌! 张天雄面色铁青,恼怒的看着静公公! 他居然被一个太监打了? 静公公是伺候皇上的,又如何惧怕张天雄的目光? “狗奴才,怎么跟状元郎说话呢?” “皇上要保的人,你还敢杀,你是想造反?” 静公公挥手向下:“金甲卫,将铁浮屠给杂家拿下!” “若遇反抗,以造反罪论处!” 第135章 赏赐?惩罚?给个说法! 金甲卫应声而动! 如同一群迅猛的猎豹,将铁浮屠全部看押,按到在地跪下! 张天雄脸色铁青,愤怒的表情简直能捏出血来。 他不敢将怒火发泄在金甲卫身上,只能愤怒的看着陈长安,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要将陈长安吞噬! 陈憨子,你等着,等着! 陈长安走到张天雄的跟前:“老杂种,你不是很硬,不愿给我跪下?” “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想要吃人?” “啪!” 陈长安抬起手,一耳光抽在张天雄的脸上。 耳光不重,抽的是铁浮屠的傲气! “陈!憨!子!” 张天雄用力的挣扎,想要去跟陈长安拼命。 两位金甲卫死死地按住他,陈长安有恃无恐:“败军之将,何必言勇?” “你们铁浮屠在我眼里如同狗屎,不服?” “那就禀告皇上,咱们再来一次?” 张天雄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来来来,再战三百回合! 静公公走到陈长安跟前:“陈大人,还玩呐?” “快点跟老奴回去,皇上还在等着呢。” 面对陈长安的时候,静公公就少了很多戾气,显得笑容可掬。 陈长安点头,率众登船,展旗! 血色的屠狗战旗猎猎作响,那鲜艳如血的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所有百姓都看见了! 四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那欢呼声似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男女老少,无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 ……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撼动。 “太好看了,太厉害了,状元郎是战神啊!” “文武全才,大楚振兴有望!”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呜呜,我想嫁给他,为他生孩子,传宗接代!” “哎,别做梦了!” 百姓们发疯的议论。 如果不是皇上的禁卫军阻拦,他们都可能冲上来。 莽少年一个个挺直的胸膛! 也该他们骄傲! 熟石灰、铁丝网对敌,发动手榴弹,打得铁浮屠建制都残了! 要不是皇上突传口谕,马其顿方阵就能困死敌人! 他们该不该骄傲? …… 陈长安拾阶而上,群臣都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未曾理会旁人的目光,陈长安撩起长衫,向着皇上跪倒。 “皇上,微臣以为铁浮屠不过一群野狗,故而打出屠狗战旗!” “若有任何不妥,请皇上降罪!” 群臣都是咬牙! 状元郎这是携胜利之威,向淮南王炫耀来了! 如果铁浮屠都是一群野狗,那其他的军队,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摇头轻笑,静公公给皇上跪倒。 “老奴奉皇上口谕,帅金甲卫阻止了比试,但铁浮屠出言不逊,竟要杀了状元郎。” “老奴这才将人制服,请皇上定夺。” 皇上目光一缩,群臣们更是摇头。 淮南王,管好你的手下! 陈长安现在风头正劲,正讨的皇上欢喜,你手下居然说杀了他,这不是造反? 淮南王知道张天雄的秉性,无奈的向皇上跪倒。 “铁浮屠只是不忿,故而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如今大比已经结束,铁浮屠技不如人,微臣自当给于惩罚!” “恭喜皇上,得到虎将!” 听到淮南王违心的说辞,群臣更是不爽! 虎将是形容战场人一人可万人敌的英雄,陈长安算什么英雄? 只会投机取巧,都侮辱了这两个字! 看出了群臣的想法,皇上面无表情:“陈爱卿,朕卿手段频出,铁浮屠没有防备,做出任何事都情有可原。” “朕的长安爱卿,陈爱卿说你是虎将,你怎么说?” 皇上笑容可掬,陈长安当仁不让。 “臣心安理得,自然接受!” 群臣都是咬牙,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 程青河不敢把话说的太过明显:“状元郎啊,你好大的口气!” “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就算赢了,也不算本事。” “谦虚一点,才能走的更远啊!” 陈长安面无惧色,反唇相讥。 “战场手段就是手段,哪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分?” “工学院就只会奇淫技巧,连这些阴谋诡计都抵挡不了,如何能相信他们守卫大楚国土?” 淮南王脸色阴沉,张天雄怒火冲天! 守卫国土,不是靠嘴的! “皇上,就算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也会用程大人看不起的工学院手段!” 陈长安继续说道:“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成者王侯、败者寇!!!” 程青河扭头不理陈长安,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喜不自胜,开怀的说道:“好,好,朕卿所说很对朕的心思!” “连日来朕卿辛苦,朕就在御花园中设宴,款待你的少年!个个英豪,当得起此等荣誉!” 莽少年都要乐开花了! 银子虽然没有赚到,但凭他们又何曾能吃过御宴? 这是无上的恩宠! 皇上兴致盎然,看着朱子庚:“忘了,工学院的学子一起!” “今年的太学大比,工学院力压其他五个学院,荣登榜首,众卿以为如何?” 也有工学院的份! 朱子庚感动的说话都不利索:“臣谢过皇上恩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开心了! 刘振业刚想说话,却见洛千帆对着其他学院的院长点头。 兵学院,刑学院,吏学院三位院长跨步而出。 “皇上,状元郎有罪,臣等不服!” 皇上正在兴头上,忽然听说陈长安有罪,如何能让他高兴。 背负双手,目光平和的看着兵学院院长:“黎彦军,朕卿何罪之有,你拿朕寻开心?” 黎彦军心里哆嗦,但行动上却不退让! “微臣不敢!” “纵观整个战局,状元郎共犯二罪!” “其一,火烧战船,造成大楚损失,此为其一!” “其二,火海焚烧,微臣儿子以及众多大人的儿子多被烧伤,此为罪二!” 黎彦军看着皇上,针锋相对:“若皇上不加以惩罚,不给众臣交代,群臣如何肯服?” “必然会引起朝纲震荡,认为皇上处事不公!” “皇上,听听学子们的呐喊吧!” 黎彦军伸手一指,下方抬着担架,有不少被烧的皮开肉绽,脸色黢黑的学子。 走到跟前,学子们痛哭流涕。 “呜呜,状元郎是要杀人啊!” “皇上,太学大比只是演习,没想到状元郎下手这么狠!” “如果受伤的是皇子,皇上能不能不发怒啊?” “求皇上做主!” “求皇上……” 耳朵里充斥着处发陈长安的声音,皇上面带为难。 的确,陈长安虽然获得大比胜利,但用的手段有些过分,他们都是官二代。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确很容易引发群臣的情绪啊! 陈长安似早有准备:“皇上,微臣,自当给太学一个说法!” 第136章 赵倾城的小男人? 皇上狐疑的看着陈长安,群臣都是冷笑。 就算陈长安嘴巴厉害,在事实确凿的基础上,他又能怎么说? 皇上不敢大意:“朕卿,说说你的想法,不要跟群臣再发生冲突。” 陈长安点头答应,站起身形。 “黎院长说我有二罪,一个个说。” “我的确是烧了几艘战船,但我愿出资一力承担,绝不花费国库分毫银子。” “西洋人艾克利斯善于造船,就由他主持,师夷长技以自强!” 皇上心头欢喜,微微点头。 陈长安以前就说过,蛮夷的战船强于大楚,这不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吗? 黎彦军也没什么好说。 第一罪,完全就是银子的事。 关键是第二罪! “诸位在远处,不明白战场上发生了何事!” 陈长安指着吴士弘:“我几次告诉吴士弘,以收服几大学院为己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放火。” “但兵学院学子非但不听,反而射伤吴士弘,他迫不得已才下令!” 吴士弘撕开身上的上衣,被洪恩射伤的位置还在滴血。 黎彦军冲着皇上叩头:“那是轻伤,不至于无法见人!” “就算我的学子不听告诫,可是状元郎下手太狠,让我的学子如何统兵,如何为大楚建功立业?” “陈长安,这是断送了大楚的前途!” 别动不动就跟大楚前途扯上关系啊。 陈长安摇摇头:“谁说烧伤就不能统兵了?” “知耻而后勇,他们但凡能记得今日之耻,学习必定竭尽全力!” “我问黎院长一句,如果不是大比,而是真正的战场,你们也能率众过来对皇上诉苦?” 黎彦军恼怒的看着陈长安,群臣都听不下去了。 “你一口一个战场,这不是战场!” “如果不是一直顾忌是演习,你们早就被其他的学院消灭了!” “无耻小儿,简直恬不知耻!” …… 群臣情绪激荡,大有强迫皇上,让他收拾陈长安。 陈长安知道跟群臣说不清楚,但幸运的是,他早有准备。 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亮出了手里的短刀。 淮南王登时拦在皇上身前,怒道:“憨子,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 放下? 怎么可能放下! 噗! 陈长安反手一刀,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刀锋入肉,鲜血横流! 皇上看到这一幕心神狂震,淮南王也是呆滞,群臣更是面带不可置信! 天啊,状元郎居然伤害自己的身体? 皇上反应过来:“传太医,快传……” “皇上,无须太医,这是臣给众人的交代!” 陈长安用手捂着伤口,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只是因其他学院咄咄相逼,工学院无奈防御在后!” “所有罪责,陈长安自行承担,与工学院无关!” “一刀,够不够?” 陈长安回头看着黎彦军,忽的发出一声惨笑。 “不够?” “那就再来几刀,你们开心就好!” 陈长安手起刀落,冲着自己的腹部反手就是七八刀! 噗,噗,噗…… 朱子庚看的头皮发麻,涕泪横流,工学院的学子全部跪下! 看着陈长安狰狞的表情,吴士弘等人都要疯了! “皇上,不怪我们啊!” “吴师兄多次出言告诫,不信你问兵学院,我们愿与他们对质啊!” “求皇上做主啊!” 皇上登时心乱如麻! 捅了自己都要十几刀,肠子都捅烂了,这还能活着? “混账,混账,你们逼死了朕的宠臣!” 皇上怒不可遏,黎彦军低头不语。 陈长安自己捅了几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这回他们总该出气了吧? 至于大比上被工学院抢走的排名…… 都没有了陈长安,夺回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赵倾城,准备马车,护送朕卿疗伤!” “朕说一句,太学大比到此为止,谁敢再次进言,别怪朕不留情面!” 群臣都是笑了,开心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当浮三大白! …… 赵倾城抱起来陈长安,向着马车走去。 感觉到胸口传来异样,赵倾城咬牙,一把将陈长安扔进车厢。 赵倾城低声质问:“登徒子,你再敢碰我的、我的……我就亲手杀了你!” 陈长安吃痛,呲牙咧嘴的说道:“姐,我不是故意的。” “还敢说?” 陈长安赶紧转移话题:“咦?姐,你怎么知道我没什么事?” 赵倾城用手点了点陈长安的脑袋:“还想骗我?” “早在回来的时候,你就揣着刺李照耀的那把短刀,我如何能不认得?” 陈长安眨眨眼,他没有办法啊。 知道今天自己出手有些过重,就防备着这一点,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赵倾城微微咬牙嘴唇,脸上浮现一抹羞红。 “我认赌服输,将你当成同辈看待。” “小男人,我真的是好奇,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才有这种缜密的心思?” 小男人! 赵倾城的小男人吗? 陈长安心里欢喜,刚要说话,太医已经过来。 “状元郎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陈长安不能再说:“姐,帮我!” 陈长安闭着眼装死,赵倾城深吸口气,按住了陈长安的脉搏,让他半死不活。 太医经过一番检查,最终得出了结论。 状元郎伤势很重,但伤不至死,开几服药,总得看看效果不是? …… 在太医院中过了三天,皇上让陈长安进宫休养。 太极宫,皇帝寝宫。 房门被人推开,陈长安都并未看清人影,就冲着门口跪下。 “微臣参见皇上,请恕臣万死之罪!” 皇上微微愣神,疑惑的开口:“朕卿,你怎知朕知晓了你的骗术?” 陈长安摇头:“赵倾城是皇上心腹,虽配合臣骗过太医,她又如何敢欺瞒皇上?” “想来皇上当晚就知晓,臣并未受伤。” 让赵倾城禀告皇上,是陈长安的主意。 一来,让皇上安心,二来,总要体现出赵倾城是皇上的人。 皇上笑的很开心,坐在主位上:“朕卿,你很强,熟石灰,手榴弹,打得铁浮屠束手!” “更未曾想到你早就做了准备,自残封住群臣悠悠之口!” “说吧,你要朕赏赐给你什么?” 陈长安摇头轻笑:“只求皇上不追究臣的罪责,我就烧高香了,还敢要什么赏赐?” 皇上声音一沉:“真不要?” 陈长安心里凛然。 不要任何赏赐,皇上对他能放心? 伴君如伴虎! 陈长安没有犹豫:“微臣有所求,请皇上许可!” 第137章 一阳指加狮吼功 皇上这才展颜一笑,有所求就对了! 自太学大比,项萦纡好像魔怔了一样,非说要嫁给陈长安。 皇上打心眼儿里认可陈长安,但让他开口为公主求亲,皇上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 正好,等着陈长安开口吧! 陈长安跪在地上,满心期待的抬头:“微臣实在难以开口……” “有话就说,朕不喜欢吞吞吐吐之人。” 皇上焦急,你咋这么扭捏? 快点,你求,朕就答应了。 “那臣就说了。”陈长安开口,认真的说道,“微臣的钱庄即将开业,能不能问皇上求一幅字?” “悬挂于钱庄之上,文臣下轿,武将下马!” “……是不是很威风?” 皇上登时气结,咬牙看着陈长安。 我他娘的裤子都脱了,你居然是不是要求婚,而是因为这? “陈长安,你居然提这等简单的要求?” 皇上忍着怒气。 “对皇上而言可能是举手之劳,对臣却是天大的恩赐!” 陈长安不敢抬头:“臣必然好生经营钱庄,争取短时间内给皇上创造大量税收,充盈国库!” “你!” 皇上眸光收缩,这借口找的。 就算是皇上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国家发展不需要银子吗? 皇上气呼呼的起身:“陈长安,你好,你很好,浪费了朕一片苦心!” “哼,你最近就在皇宫待着,不要出去招摇过市,朕也好好考虑,是否治你欺君之罪!” 皇上一甩袍袖就走,陈长安一脸懵逼。 等皇上走出老远,他还反应不过来。 ……自己哪句话惹皇上生气了? 果然,天威难测。 …… 陈长安躺在了床上。 自己“受伤”需要养一些日子,这里又接触不到其他人,只能等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陈长安睡了一觉,他是被莺莺燕燕的议论声吵醒的。 “状元郎就在里面呢!” “我听说状元郎很厉害,帮工学院赢得太学大比,还打败了铁浮屠呢!” “状元郎要是能带我离开皇宫多好?” “浪蹄子,春天来了,你也动了春情?” “不如借着送饭的时候,他吃饭,我们吃了他?嘿嘿……” 陈长安听得脸色通红,听声音应该是宫女。 想来宫女也是不知道人间愁苦,见到男人过来,就什么都敢说啊!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 走进来五六位宫女,长得各有千秋,年龄都不是很大,没有赵倾城身上的那种味道。 “啊,陈大人,您醒啦?” 为首的宫女叫江玥娥,在宫里称呼她为小娥子。 不过是几个宫女,陈长安自没有什么好怕。 “是,有劳几位姐姐给我送饭。” 陈长安起身想要行礼,小娥子有些慌张。 “瞧您说的,我们是做下人的,服饰陈大人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平时除了圣上,也看不见一个男人,姐妹们都说,圣上对陈大人可真好呢。” 小娥子将饭菜放在桌上,羞涩的说道:“陈大人,你是自己过去吃,还是奴家喂你?” 陈长安摇头:“自己过去吃,我怕你们……吃了我。” “啊!!” 小娥子和几位宫女同时一惊,私房话被陈长安听了去! 臊的众人脸色通红,低头摆弄衣角。 见陈长安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一边吃着饭,一边跟她们谈笑风声。 宫女们心里对陈大人的敬畏顿时没有了,纷纷缠着陈长安问东西问。 “长安哥哥,听说你制作了火药?” “对了,西洋人真的是像传说那样,长得很恐怖吗?” “他们是不是地狱的恶鬼啊?” “长安哥哥……” “你就说说嘛!” 陈长安一阵阵头皮发麻,女人的好奇心就是很重。 香风扑鼻,宫女都要躺在陈长安的怀里。 陈长安赶紧摆手,从宫女丛中起身:“几位姐姐,我想出去走走,你们……” “行啊,我们反正也没什么事,陪你呀!” 陈长安话都没有说完,小娥子就主动搂住他的手臂,贴的很紧。 陈长安觉得手肘酥酥麻麻,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小娥子更是大胆,用力的一挺:“长安哥哥,你可曾婚配?” 陈长安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摇头说道:“我今年才刚满17岁,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 “我现在想的只有赚……” “汪汪!” 陈长安的话都没有说完,外面猛然传来两声狗叫。 原本陈长安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小娥子却是脸色大变,跟几位宫女颤抖不停! 小娥子顾不上再发浪,惊恐的说道:“你们谁又惹主子生气了?” 几个宫女用力的摇头,谁敢惹她生气? “赶紧回房间,谨防主子叫我们!” “长安哥哥,我们得赶紧走了,你小心些,千万不要跟主子说!” 陈长安一脸困惑,哪个主子让他们这么害怕? 陈长安也来不及多问,几个宫女好像见鬼了一般,飞快的离开。 陈长安长松口气。 这些宫女们太热情了,他几乎都要承受不住。 “汪汪!” 正在院子里闲逛,突然腥风四起! 陈长安看着堵在门口的东西,吓得脸皮抽搐,大惊失色。 门口赫然站着一头如牛犊子般大小的獒犬! 它的身形巨大,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粗壮的四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头颅宽大,獠牙如锋利的匕首,正对着陈长安低低怒吼! 陈长安小时候被狗咬过,见到獒犬自然无比害怕。 “别过来,你别过来!” 陈长安转身就朝着房间里跑!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除了发疯的恶犬,一般的狗都是欺软怕硬。 你气势输了,那就是真的输了! “汪汪!” 见陈长安掉头就跑,獒犬的凶性出来,怒吼着冲了上去! “啊!” 陈长安惊呼一声,幸好穿的裤子肥大! 獒犬咬住他的裤子,恐怖的咬合力将裤子撕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屁股。 陈长安顾不上害怕,快步来到房间! 见墙上挂着把宝剑,想都没有多想,将宝剑拿在手里。 “呜、呜呜!” 獒犬一击没中,站在门口还不肯离开。 看那模样,居然好像非把陈长安咬死咬伤不成! 陈长安也气得爆开! 堂堂的铁浮屠在他手里都不是对手,还能怕条獒犬? “你过来啊——” 陈长安挑衅似的伸出手指,冲着獒犬勾了勾。 这叫一阳指跟狮吼功联合! 獒犬还能惯着陈长安? 过来就过来! “嗷——” 第138章 你妹妹才黑黑! 硕大身影说冲就冲,眨眼就来到了陈长安的身前。 张开嘴,甚至能看到獒犬的口水! “去你娘的!” 陈长安恶向胆边生,用尽浑身的力气,一剑就刺了出去。 皇宫大院獒犬,伤人怎么办? 陈长安这是替天行道! 獒犬看到长剑刺来本能的扭头。 噗! 长剑顺着嘴角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呜呜!” 獒犬受伤落于地面,但没有退去的意思,后腿做出发力的姿态! 这条獒犬可以啊! 看来一定是哪位主子太过无聊,训练过! 但陈长安手里有剑,心里不慌:“来,再来,我弄死你!” 陈长安挥舞着宝剑过去,獒犬奋力还击! 这也就是在屋子里有桌椅板凳,獒犬灵活的身形受到限制,才跟陈长安打得平分秋色。 多少次陈长安都以为葬身狗口,多少次死里逃生! 盏茶时间。 陈长安的衣服早就碎成了一条条,胸前被獒犬抓的破破烂烂。 獒犬也没讨到半点好处,身上都是剑伤。 “呜呜!” 獒犬怕了,夹着尾巴想跑! 陈长安看的这个生气,闲着没事你来咬我,打不过就想走了啊? 哪有这种好事! “你再凶,跟我凶!” “妈的,我非得吃你的狗肉不可!” 噗,噗,噗! 陈长安冲上前,长剑从后脖颈刺入,从喉咙窜出! 鲜血激射! 獒犬蹬了几下狗腿,终于倒在血泊当中。 陈长安丧失了全部力气,颓然的躺在地上,心脏怦怦乱跳,大脑中一阵眩晕。 他都不敢想,自己是怎么杀了獒犬的? 强烈的困顿袭来,陈长安微微闭合着双眼,只想睡觉。 ……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陈长安是醒不过来。 太极宫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小娥子颤抖的说道:“主子,皇上下令,这里您暂时不能进去……” “哼,父皇简直是老糊涂了!” 不等小娥子把话说完,主子就勃然大怒:“还不是因为长安重伤,父皇担心他的生死?” “本宫的小黑黑跑到太极宫,长安身边没人……” 主子脸色一变:“快去,给本宫看看,不要伤了驸马!” 小娥子浑身僵硬。 什么时候状元郎成了主子的驸马? 小娥子不敢说话,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只见房门敞开,没有往里走。 转身回禀:“主子,小黑黑不在这里……” 主子拍了拍刚刚发育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驸马没事就好!” “奇怪了,小黑黑去哪里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陈长安迷迷糊糊的都无语了。 那么大的一条獒犬,你管这称为小? 还黑黑…… 你妹妹才黑黑! …… 一觉好睡,陈长安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房间内凌乱不堪,俱都是他跟獒犬恶战导致,身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陈长安更是怒火中烧。 你以为死了就没事了,老子非得把你扒皮吃肉。 说干就干! 陈长安将獒犬处理干净,找来一根棍棒将狗穿好,架起火堆不停的烘烤。 等着狗肉烤好的时间,陈长安又打扫了一番屋子。 做完这些,狗肉已经飘香。 撒上盐巴正准备大快朵颐,传来静公公的声音。 “陈大人,你身子还没好,怎的能吃烤肉?” 陈长安赶紧对静公公行礼。 他虽然是太监,但那日张天雄威胁他,静公公悍然出手,制服了铁浮屠。 这也算是站在自己的一方。 陈长安苦笑的站起身:“静公公,想来你都知道真相,何必故意揭穿我的老底?” “那日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就一同吃狗肉宴?” 陈长安撕下一条狗腿,递给静公公。 “好,好,状元郎有心了,老奴不甚荣幸。” 静公公笑着接过来,跟陈长安席地而坐。 吃了一口狗肉,静公公双眼大亮:“狗肉紧致,不像是大楚的狗,老奴有口福了。” “如果能饮上一杯,那就是人生的快事。” 陈长安也这么认为:“这里是皇宫大院,我人生地不熟……” “老奴虽熟,但也不敢给你喝啊。” 静公公摇头说道:“皇上忙得焦头烂额,还不知何时召见你,万一你喝醉了怎么办?” 说到皇上,静公公就止不住话匣子。 “广陵今冬并没有下雪,按照以前的惯例开春就要干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北方蛮夷虽并未进攻,但蠢蠢欲动,皇上必然要增兵。” “国库空虚,几位王爷佣兵自重,就连皇上最信任的淮南王,圣旨居然不如虎符……” 静公公重重的叹息:“事情虽与老奴无关,但看皇上日渐增多的白发,老奴觉得心疼。” 陈长安没什么反应。 自从重生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大楚如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赚取大量的银子,逃离这个国家! 国家灭亡,与我何干? 吃完了狗的四肢,陈长安心满意足:“静公公,你知不知道皇宫大院哪个主子擅长养狗?” “当然知道!” 静公公拍了拍肚皮:“乌斯藏为表示对楚国的臣服,特意将国宝獒犬……” 刚说到这里,静公公就好像被人踩中了嘴巴! 额头上冒出了大量冷汗,吃惊的说道:“陈大人,你不要吓唬老奴!” “这,这……是皇宫大院的狗?” 陈长安不解其意,反问道:“不然呢?我去哪里能弄到狗?” “你……我……哎!” 静公公急的脸色都白了:“陈大人,这,这……是皇上的獒犬,拜托宁安公主照看!” “死了,死了……老奴被你害死了啊!” 陈长安只是咬咬牙,没有害怕。 就算闹到皇上那里能怎样,难道獒犬咬人,他就得老老实实的被咬? 静公公不明白这些:“完了,这回杂家是真完了!” “居然和你一起吃了狗肉……” “呜呜,老奴这就去找皇上领死!” 静公公步履踉踉跄跄离开太极宫,都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巴掌。 这张臭嘴! 叫你嘴馋,这回你不用蹦跶了吧? 静公公胆战心惊,来到御书房。 还不等进门,静公公就颤抖的跪在地上,爬进了房门。 “皇上,老奴不明情况,特来领死!” “请皇上惩罚!”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宁安公主在他身后,轻轻地给皇上捶背。 听到静公公的话,皇上还有些困惑:“领死?” “你犯了何事?” 第139章 皇家有逗比,太子! 静公公见宁安公主在此,更是吓得汗流浃背。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和盘托出。 “是公主的小黑黑……” 宁安公主眉头一挑,惊喜的说道:“你知道小黑黑在哪里?把它给本宫带过来。” “带是带不来了,公主能尝尝它的味道。” 皇上眉头皱起,公主登时握紧了拳头。 “狗奴才,你把我的小黑黑怎样了?” 宁安杀气腾腾,平时她对小黑黑可是宠爱有加,对它非常好! 尝尝它的味道? 我看你是找死,至少打你五万大板! 静公公满脸的愧色:“公主,不怪老奴啊!” “呜呜,老奴今晚去太极宫,看到陈大人在那里烤狗肉,他邀请我一起去吃!” “老奴不知事情,就陪着状元郎吃了!” “都吃完了,状元郎才问皇宫大院谁能养狗,老奴这才反应过来!”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项萦纡怔住,张大了鲜红的小嘴。 静公公不可能撒谎,那就说明小黑黑无意间闯入陈长安的住所,被陈长安杀了。 公主脸色缓和:“一条野狗罢了,驸马吃了就吃了。” 静公公满脸错愕,呆呆的不语。 那是乌斯藏送给皇上的国宝,每次乌斯藏王过来都要看看它,什么叫吃了就吃了? 公主的心思显然不在小黑黑身上:“咦?不对啊!” “驸马自残伤害了自己的身体,按理说不可能打败小黑黑!” “难道,他受伤是假的?” 项萦纡也是冰雪聪明,马上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 撅着小嘴有些生气,撒娇道:“父皇,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嘛?” “没有受伤就好了,本宫今夜就要跟他洞房!” 皇上好悬没被气死! 项萦纡不知道洞房真实含义,什么话都敢说! “胡闹,简直是胡闹!” 皇上怒气冲天,厉声道:“朕的公主是没人要了吗?凭什么要主动送上门?” “宁安,朕罚你在寝宫带着,哪里都不能去!” 这不是在众目睽睽,宁安没有那么多顾忌。 “父皇,在外面您顾忌皇上威严,但这是在家里啊!” “女儿许配给陈长安,您不开心?” 皇上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如果今天下午陈长安主动开口,皇上说不定就会答应他跟宁安公主的婚事。 但陈长安却要了一幅字! 皇上怎么能不生气? “朕还要对陈长安多加考察,你也等一等,是你的终究会是。” 宁安公主还要再说,皇上没有让他说话。 “静公公,你去告诉长安。” “杀了乌斯藏进贡来的国宝,就是挑拨对立关系,万死难赎之罪。” “让他明日就去东宫,教导太子读书。” “能教会太子一首诗词,就算他将功折罪;若不能,就数罪并罚,去吧!” 静公公千恩万谢,退出了御书房。 走去太极宫的路上,静公公想到皇上的要求,心里就是拔凉拔凉。 皇家男丁不旺。 三宫嫔妃几百人,生出的多是女儿,就太子项望这一根独苗。 皇后当年生项望三天三夜,许是在娘胎里待的太久,项望的脑子有些不太好用。 不说别说,六岁才学会走路…… 这谁敢信? 别看皇上说的容易,多少夫子都痛哭流涕,恨教不会太子? 二十年了,一首都教不会! …… 静公公将皇上的决定告诉陈长安,陈长安只是轻声一笑。 皇上还是比较开明的,吃了国宝,只罚他教授太子一首诗词,这不是很简单? 翌日清晨,陈长安早早的起来。 静公公要陪着皇上早朝,陈长安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东宫。 站在门口,陈长安向里面望去。 看到一位满头花白,身穿文人装束的老夫子,正在那苦心教导。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古代有位儒家至圣,叫孔子。” “孔子说了,学习了并时常温习它,不也高兴吗?这就告诉我们……” “呼——呼——” 夫子教授的尽心尽力,可下首的太子却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太子项望身穿莽龙袍,头戴紫金冠,许是因为生活太好了,略微有些肥胖。 他的头放在桌上,张着嘴,都流出了哈喇子。 夫子叫孔七窍,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猪一样的太子,太笨了! 他来教太子都整整一年,就《论语》简单的一句开头,太子都学不会! “殿下,你给我老夫起来!” 孔七窍拿着戒尺,不敢真正的落在太子身上,只能敲打桌子。 太子被吓了一跳,茫然的睁开双眼。 “孔大人,已经下课了吗?” “好,你讲的很好,本太子觉得人生都开悟,必然已古圣先贤为榜样。” “努力读书,好好为大楚分忧!” 孔七窍都要吐血了好吗! 太子别的不好,就是这态度很好。 还你为大楚分忧,大楚若真交给你,等待大楚的就是覆灭! “太子殿下,求您能不能心疼心疼臣下?” “一年了,已经一年了啊!每天你都是这样,叫臣下不能打,不能骂,可你偏偏什么都学不会!” “臣愧对皇恩,你把我赶走吧!” 孔七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教不会,教不会,皇家的待遇虽然好,但他真的想回去种田! 太子还大惊失色,用力的摇头:“孔大人,你何须如此?” “这些年我更换许多夫子,但只有你的声音,能让本太子睡得安稳。” “不要走,可是月俸太少?” “我告诉府库,给你加银子,继续陪我读书。” 孔夫子如遭雷击! 我是教书育人的夫子,除了银子,我也是有职业追求的! 就你这种烂泥,王八蛋才想教你! 陈长安笑了笑,打开门进去。 皇上并未告知孔七窍有人教授太子,孔七窍将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出来。 “混账,你是何人?” “胆敢打扰太子读书识字,不想活了吗?” 管事太监急忙对孔七窍行礼:“孔大人,这位是新科状元陈长安。” “因一些小事,皇上特意让他戴罪立功,教授太子一首诗词,可不敢乱说。” 新科状元,陈长安? 就是太学大比上文采武略惊艳众人,凭一己之力奠定了工学院第一吗? 孔七窍冲着陈长安抱拳:“陈大人,久闻大名。” “可教授太子诗词……真的,太难了。” 项望好奇的看着陈长安,挠了挠脑袋:“喂,你犯了何事,父皇怎么能交给你这么难的任务?” 第140章 春宫图?你妹的! 陈长安好奇的看着项望。 他认为这件事很简单,但为什么孔七窍摇头,项望还能问出这话? “难吗?我觉得还好吧?” 陈长安摇头说道:“不是大事,我吃了乌斯藏进贡的獒犬……” “什么?” 项望脸色大变,孔七窍也恐惧的看着陈长安。 谁不知道那是皇上交给宁安公主看养,公主对它就好像儿子一样…… 懂了,完全懂了! 皇上这是不好意思杀了陈长安,找个合适的借口啊! 孔七窍怜悯了看了一眼陈长安,摇头叹息:“难怪了,难怪了……陈大人,太子所学非常杂,我是教不了。” “你行你来,我在一旁听着。” 陈长安自信的拍打着胸膛:“太子,臣问你,平时你最喜欢……” “哎哟,哎哟,我的头好疼,好疼。” 项望听到换了一个教书先生,头疼症就烦了:“陈大人,你不要说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眼看着项望脸色煞白,陈长安一脸懵逼。 这还没开始的,怎么太子就犯病了? 孔七窍见陈长安不知所措,愤怒的说道:“太子,你忍忍!” “老夫刚来的时候,你也装病装了三个月!” “陈大人是戴罪立功,假如教不会他会死的,你能向父皇求情吗?” 项望虽然愚钝,但生性善良。 “对哦,忘了这茬!” “陈大人,不好意思,我的头疼病突然就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长安暗自咬牙,你玩我? 陈长安忍住痛殴着猪头的冲动,挑眉问道:“我想的说的是,太子平时喜欢读什么书?” 陈长安满怀期待,准备因材施教。 “书?”太子抬头很认真。 “春宫图算吗?” 陈长安震惊的后退两步,孔七窍脸色大红! 看看,看看,这就是大楚的太子! 跟陈长安见第一面,就公然说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这是砸了之自己的招牌! “太子,我求求你,老臣跪下给你磕头!” “现在是学习时间,不能口出污秽,那是对儒圣的大不敬!” 项望不觉得有什么,摊开手掌:“不能怪我啊!” “陈大人问了,我不能不说,孔大人不是教我,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撒谎吗?” 孔七窍跪地无语,能怎么说? 确实是他教的! 陈长安平息了心思,摇头说道:“太子,处事说话也得看场合,你说的那种东西的确不合适。” “哦,了解!” 项望很快就洞悉了陈长安的意思:“本宫平日最喜欢看有关研发后代、各种奇淫技巧完美展现的书籍。” “招式很多,花样也很多,更妙的是绘画技巧的运用,色彩搭配的活灵活现。” “让我沉迷其中,流连忘返……这可以吗?” 这他妈不还是春宫图吗! 孔七窍面色通红的捂着脸,陈长安也彻底的懵逼了。 场面陷入寂静,项望打了一个哈欠。 “读书的时间已经到了吧?” “本宫今日学了太多东西,回到床上好好记着,夫子放心,我会努力的!” “好好读书,为大楚分忧!” 又是这样! 项望脸上全都写满了正义,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不许走,不许!” 陈长安一句没教授,怎么可能让太子离开? “你真想走,老臣不敢阻拦!” “但老臣立刻就撞死在东宫,教不会太子,老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项望浑身一颤,果断的坐下。 “孔大人,千万不要死啊!” “我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如果是因为银子的问题,你跟我说,我给你加钱!” 你又说那话! 孔七窍心里冰凉,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对谁发! 陈长安见跟项望说话不在同一条线上,犹豫着开口。 “孔大人,可能是房间里太过压抑,咱们出去走走,给太子换个脑子如何?” 项望连连点头,孔七窍却是不许。 “换什么脑子,你的脑袋都要没了!” “论语你觉得很难,那行,我出个字谜,你能答上也算我对皇上有了交代。” 项望认真的点头:“猜谜?本宫最喜欢猜谜,孔大人请出题。” 项望满脸期待,陈长安也微微点头。 太子居然对谜语这么感兴趣,那就没错了,教他一首谜诗。 孔七窍站起身,面如死灰:“那我出个三岁儿童都知道的,太子请听好。” “本太子就是那么不堪?”项望哼了一声。 “别来三岁的,有能耐你整四岁的。” “四岁可以?” “五岁都没问题,本太子都接着。” 项望很自负。 孔七窍咬牙说道:“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这首诗词当中,说的是什么活动?” 项望不解,诧异的看着孔七窍。 “活动?你说儿童啊!冒然做活动,这……不伤身体吗?” 项望一派求知若渴的表情,陈长安一拍脑门。 春宫图,还是他妈的春宫图! 太子啊,你身边又不缺女人,能不能整日想的不要是那些东西? 陈长安都忍不住,提醒道:“太子,你好好想想,仔细的想想!” “一群儿童在清明的时候,闲来无事,最喜欢做的事情!” “那东西有根线,能飞……知道吗?” 陈长安就是差点把答案说出来了,这还猜不出来? 项望思考的十分认真:“有线,还能飞……我想想,好好想想。” 孔七窍闭上眼睛,这还用想吗? 趁着孔七窍不注意,项望低声对陈长安说道:“陈大人,你可得帮我!” “料想这么难的谜题,你也不知道谜底!” “你去外面找名叫红儿的丫鬟,那丫头聪明,必然能知晓!” “快点,我假装思考!” 陈长安都想骂人! 这么简单的谜题,还他妈的找人问,你当我状元是吃素的? “不用!”陈长安有点生气,提高了几分语气。 “我问问太子,清明时候,有风的时候,乘风飞起的,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玩什么?” “就是那个,说出来!” 陈长安怒气冲天。 这太子要是还答不对,陈长安就发誓吃屎! 这次提醒起到了很明显的效果,项望哈哈大笑:“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啊,你早点说啊!” “嘿嘿,孔大人,本宫知道答案了!” 孔七窍大喜过望,陈长安也抬起头。 “窑子!” 石破天惊! 项望石破天惊的说了两个字。 第141章 白日宣淫 陈长安都傻眼了! 谜底说的明明是一群儿童在放风筝,这他妈的跟窑子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喘着粗气,项望自以为是答对了。 “哦,窑子不雅,应该说是青楼!” “本宫还记得小时候,某位大人跟我说了青楼,说里面的女人穿的都很少,很薄,很会撩拨男人。” “我就心生向往,经常跟宫女们玩青楼的游戏。” 刷! 项望打开折扇,满脸的倨傲:“孔大人,本宫可是答对了?” 孔七窍浑身颤抖,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没法教,没法教! 陈长安也恨不能撬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没有答对,谜底是风筝!” “太子,我提示的都已经那么明显,这你怎么也说不对?” “……你确定不是故意玩我?” 项望怔住,恼怒的看着陈长安:“风筝就风筝,你提示给的不对啊!” “你说我小时候最爱玩的,那可不正是青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这个状元是咋考的?” 陈长安都要跳脚骂街了好吗! 猪一样的队友,你说我是猪一样的队友? 真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怎么教,怎么教,怎么教?” 孔七窍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陈大人,老夫无能,教不会,教不了。” “……我去找皇上领死。” 孔七窍失魂落魄的向着门外走去,无论项望说什么,老夫子都不回来了。 项望十分失望,撇嘴道:“孔大人的脾气还挺倔,活着不好吗?” 还活着呢,气都能被你气死了。 陈长安现在才知道,皇上让他来教太子读书是有多难。 但是,再难也要做不是? “太子,除了春宫图,你脑子里可有其他的东西?” 陈长安迟疑的问道。 项望摇动折扇:“当然!青楼里各色美人,也是我朝思暮想。” 陈长安闭上眼睛。 春宫图,女人,亏你堂堂的太子说的光明正大! 陈长安想了想,决定还是投其所好。 “这样,太子将宫女都交给我,我跟太子玩青楼游戏。” “咱们在玩的过程中融合诗词,兴许你就学会了。” 项望双眼大亮。 平时都是太监假扮龟奴,孔七窍为人正直,哪里有陈长安这般肯陪他玩青楼游戏? 项望连连点头:“好,陈大人不愧是大楚栋梁!” “需要本宫如何配合?” 陪太子玩青楼游戏,我就成了大楚栋梁? 真的,我都觉得脸红。 “不需要你做什么,安心等着,去洗个澡也行。” 项望点头大笑,急忙跑回寝宫。 宫女们因为有太子的命令,再加上陈长安要求的本就不严格,因此很快就准备就绪。 半个时辰,陈长安在卧房中等待项望。 项望穿着贴身的衣服,颇有些满脸的兴奋。 陈长安为他打开房门,但见屋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竟没有一丝光亮。 项望不解:“陈大人,你这是搞什么?” “别着急,太子请看。” 刷! 屋子里燃起了灯光,项望这才看清楚。 在正对着床的那头,中间放着幔帐,灯光投射在幔帐上,显得很是暧昧。 陈长安亲自抚琴,房间内传出了节奏明快的音乐。 伴随着音乐,在那幔帐的后面,出现了一位宫女,看不清她的相貌,只有影子投射在幔帐上。 女子侧过身,手划过修长的脖颈,划过前胸…… 不停的滑动,滑动…… 项望顿时抚掌大笑:“这是小小!我手测过她的饱满,很大!” 陈长安咬牙,继续弹奏。 小小的双臂举起,随后倏然向后猛震,晃动起一个可怕的弧度。 项望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你还别说,小小这么一搞,还真是撩人! “太子,看好了吗?” 陈长安咬牙说道:“你看小小的身材,是不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项望连连点头,果然,果然! 凹凸有致,就很像是山岭和山峰! 小小轻轻地低头,长发垂落下来,猛的将头发一甩,充满了野性。 她缓缓的弯腰,抚摸着大腿,缓缓后退。 项望伸手想要抓住,陈长安再次说道:“是不是远近高低各不同?身材,注意力集中在身材和你现在的感受上!” 项望闭上眼,认真的回想。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他居然记住了! “太子,奴屁股上有颗黑痣,你要不要看看呀?” 幔帐后,小小声音嗲嗲。 项望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小小都做好了准备。 “太子,仔细感受!” “是不是天上一个神仙洞?” 项望用力的点头,这说法,简直是贴切。 “最后一句,想不想小小正过来身子?” “那就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漂亮! 真是漂亮! 天上一个神仙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项望哈哈大笑:“陈大人,你这个险字用的不好,我看应该换成玉!” 陈长安撇撇嘴。 太子真是个人才,这不是就会了吗? 陈长安正想将诗词连起来教一遍,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喊。 “皇上驾到!” 项望正准备大干一场,登时就吓尿了! 他颤抖的看着陈长安:“不好,不好了!” “想来是孔大人去通知了父皇,父皇又来说我了!” “看到这香艳的场面……” 彭! 项望话都没有说完,皇上一脚踹开了房门! 那一瞬间,项望都吓尿了! 顾不上自己的穿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也跟着跪下,几位宫女都低头。 皇上刚下朝,还穿着龙袍,显得无比威严。 左右两侧分别是静公公和孔七窍,但看到寝宫的这种场面,尤其是项望衣衫不整…… 皇上才是气尿了! “放肆!” 皇上怒气冲天:“朕告诉你好好读书,你气走孔大人不说,还在这里白日宣淫?” “项望,你好大的狗胆!” 项望被吓得跟个小鹌鹑似的,浑身颤抖着。 孔七窍闭上眼,太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还有那个状元,你在旁边不劝阻,还加入其中……你也配是状元? “静公公,将太子给朕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静公公满脸为难,陈长安咬咬牙,跪行两步。 这个太子有点窝囊,还得看他。 “皇上,请暂熄雷霆之怒!” “太子不是白日宣淫,而是在学习,在作诗!” “臣,以性命担保!” 第142章 扮演……女人! 皇上看到陈长安,就更有气! 太子项望什么样他心里非常清楚,整个一草包,不堪大用。 但陈长安为人正直,怎么能跟着太子一起胡闹? “朕管教儿子,与你何干?” 皇上目光幽幽:“陈长安,不要以为朕护着你,就可以胡来,祸乱后宫!” “你有错,朕一样砍了你的脑袋!” 事情毕竟是因自己而起,陈长安没有置身事外。 抬起头,他认真的说道:“皇上,太子很聪明,真学会了一首七律!” “你要是不相信,让太子背诵出来?” 皇上皱眉,一旁的孔七窍摇头争辩。 “陈大人,老臣教书多年,你才狗屁大小的年龄?” “我教了太子那么久,偏偏他连一句《论语》都背不出来,如何你一来他就开窍?” 皇上深以为然的点头。 陈长安奋力争辩:“难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因材施教?” “弟子学不会不怪弟子,是夫子没本事!” “陈大人!” 孔七窍都气炸了! 我怎么没本事了,是他妈的太子太笨了! “皇上!”陈长安没理会孔七窍,对皇上说道。 “就算您要惩罚太子,也得等太子穿好衣服,事关太子和大楚的颜面。” “如果太子真的不能作诗,我……” 陈长安咬咬牙:“愿与他共同受罚!” 皇上摇头嗤笑! 太子不成大器,白天做这等事,又跟高雅的诗词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我看你就是自寻死路! “好,陈长安,朕就看你如何调教出来太子!” “太子作诗?” “朕!不!信!” 皇上甩动袍袖,带着静公公离开。 陈长安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项望还在那里瑟瑟发抖,一时间火上心头。 伸出脚,狠狠地踹了一脚项望。 “我跟皇上据理力争,你怎么一句话不敢说?” “对小小的勇猛哪儿去了?” 项望瘫倒在地上,没有怪罪陈长安。 “陈大人,不,长安贤弟,以后咱们在没人的时候,咱们就以兄弟相称!” “大哥谢谢你,没有你今天这顿板子我挨定了!” 项坚非常激动,搂着陈长安说道。 他的想法单纯。 一起朴过娼是好兄弟,东宫虽不是青楼,宫女不是娼,但做的事都差不多不是? 几个宫女七手八脚,为项望更衣。 …… 东宫正堂。 皇上面色压抑的坐在上首,堂前放着两个板凳,两侧是手持板子的侍卫。 很明显,要是做不出来,两个人就得挨打! 项望恐惧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心里也没谱。 “冷静一点,好好想想!” “刚才的时候你表现的很好,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项望颤抖的摇头:“我、我知道……可,可……如果做不好,父皇会打爆我的蛋蛋!” 陈长安郁闷的半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说这种丧气话? “项望!” 皇上开口,吓得项望急忙给皇上跪倒。 “来,你来作诗,朕听着!” 孔七窍冷笑着看着项望,就不信你能做的出来! 静公公缓和紧张的气氛:“太子,诗词何名?” “望、望青楼……” 陈长安都他妈的要气死了! 青楼你妹的青楼! 谁跟你当队友,都得被你笨死! “回皇上,是望青山!青山!” 皇上脸色一沉,项望赶紧说道:“是是是,望青山,望青山。” “孔大人灌输了很多东西,儿臣一时记不住。” 孔七窍狠狠地咬牙,我什么时候教过你青楼了? 你这是血口喷人! 陈长安见项望迟迟不开口,心里更是烦闷。 咋的,这么快就忘了? 陈长安故意咳嗽了两声,引起项望的注意。 随后陈长安抚摸自己的胸口,身体缓缓的动着,项望顿时有了胆气! “对,儿臣想起来了!” “父皇,且看我‘横看成岭侧成峰’!” 陈长安激动的快哭了! 项望,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啊! 皇上心里诧异,儿子什么时候会作诗了? 听起来就很有腔调。 陈长安作势向下,悄悄的后退两步,项望更是了然。 “远近高低各不同!” 漂亮! 真他娘的漂亮! 陈长安分开双腿,指了指自己的裤裆,项望会意。 “天山一个神仙洞!” 陈长安手上行,来到胸口的位置,项望哈哈大笑:“无限风光在裕峰!” 陈长安闭上眼,玉,他他妈的到底说了玉! 项望却不管这些,四句诗完毕,兴奋,倨傲的对皇上说道。 “父皇,怎么样,你这说怎么样!” “根本不是白日宣淫,而是陈大人教我作诗!” “呜呜,您怎么能那么说我,我是太子,是大楚未来的栋梁啊!” “父皇啊!儿臣冤枉!” “比窦娥还冤!” 项望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找到了机会不是? 陈长安心里对项望竖起中指,这个逼装的…… 我给你满分。 皇上大感惊奇! 太子居然真的做出了一首诗? 望青山。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天上一个神仙洞,无限风光在裕峰! 虽然平仄有些不美,听起来也有些许的猥琐,但这是一个早朝的成果! “这,这……孔卿,依你之见呢?” 孔七窍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什么水平他清楚,这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可能会背诗? 难道这真是状元郎教的? 他……真的不会? 孔七窍不敢不回答,摇头说道:“太子此诗看前后两句,俱应名垂千古,只是搭配上颇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啊,我知道了。” “太子专喜青楼,陈大人故意营造青楼景色,只是为了引导太子?” “妙,妙,实在是妙,老臣拜服!” 孔七窍服气了,深深的对陈长安行礼。 皇上稍稍发愣。 将东宫比喻成青楼,多少都丢了皇家面子,但只要太子能够记住诗词,面子又算什么? 皇上点点头,一脸的欢喜。 “好,太子既然做出诗词,朕就不怪你们祸乱之罪。” “朕卿,朕有一事不解,为朕解答。” 皇上凝神说道:“太子作诗之际,你在旁边搔首弄姿,却为何意?” 陈长安脸色发红:“扮、扮演……女人!” 女人? 第143章 天威! 皇上愣愣的看着陈长安,随后就明白过来! 孔七窍哈哈大笑,静公公也忍俊不禁。 状元郎,真尼玛的人才! 陈长安脸色发烫,实话实说:“皇上,太子锦衣玉食,思念女人这实属正常。” “微臣装扮女人,加以引导,太子就能将诗词背诵出来。” “其实最后那句,不是‘玉’,而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是什么都不重要! 能将高雅的诗词跟男欢女爱联系起来,估计所有诗人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皇上真的是龙颜大悦,连连点头。 “不拘泥于常理,朕卿,你果然头脑灵活!” “朕甚宽慰,宽慰!” 皇上都这么说了,笼罩在东宫一团阴云烟消云散。 孔七窍给皇上跪下,面带惊喜:“皇上,陈大人天纵之姿,老臣万分敬仰!” “不如让陈大人晋升太子师,有他加以教导,太子必然能蒸蒸日上,幻化真龙!” 孔七窍也很兴奋。 不用教授太子了,那自己就能多活几年,陈长安能教,让他去嘛! 皇上用力的点头,刚要说话,陈长安却不干了。 教太子一首诗词我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这还能继续教? 谁他妈的爱教谁教! 我!不!教! “皇上,君无戏言!” 陈长安深吸口气:“静公公给微臣传令,说只教太子一首诗词,微臣已经完成!” “现臣的伤势已经痊愈,请皇上准许臣出宫,为大楚国库劳心劳力!” 君无戏言,陈长安倒是很会说啊! 皇上不动声色,只是含笑说道:“朕卿,真准许你出宫,你也完成了与朕的约定。” “朕量才委用,这有何不可?” “皇上,不带这么玩的啊!”陈长安一脸苦涩。 “玩?谁跟你玩了?”皇上面色阴沉。 “项望,你告诉朕卿,你是愿意跟随他学习,还是跟着孔大人?” 陈长安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冲着项望微微摇头。 “陈大人,你放心,本宫心中有数!” 陈长安摇头在项望看来,就是他看不起孔七窍。 这可是自己的贤弟,项望如何不为他出头? “父皇,很早我就想说了!” “不能因材施教,整日只会如同王八一般在我耳旁念经,孔大人也配称为夫子?” “哼,让他滚回去教导那些贱民!” 项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陈大人没有看不起我,寓教于乐,不仅让父皇感到宽慰,儿臣同样安心!” “就让陈大人留在我身侧,我们……生死在一起!” 陈长安都哭了出来好吗! 项望,你纯粹的混账,废物,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项望见陈长安落泪,贴心的拿出一块手帕:“陈大人,你怎么感动的哭了?” 我他妈是被你蠢哭的! 孔七窍虽被太子骂了是王八,但他很开心,相当开心! “皇上,老臣无能!”强忍着,这才没有笑出声音,“请皇上即刻下旨,册封陈大人!”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皇上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朕卿年纪还小,不可赐封太子师。” 陈长安长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有出来,就听皇上又说道。 “太子身边缺少一位伴读书童?” “朕卿,你就以这个名义,留在太子身边,教授太子诗词歌赋。”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太子调教成出口成章,能言善辩,不要辜负朕的殷殷期盼。” 陈长安心里压抑,却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这不是以君王的身份下达命令,而是用父亲的身份,在祈求陈长安。 项望是楚国太子,身上肩负着一个国家的重担! 皇上起身想要摆驾处理国事,走到门口站住脚。 “朕忘了,你还是太学学子,还要为朕充盈国库。” “朕准许太子出宫,跟你行万里路,学习商业手段,长长见识。” “朕等着你成长,大楚早晚是太子的,你懂吗?” 皇上挥手,静公公递给陈长安一块令牌。 令牌浑身通体金黄,正面写着“天威”,背面赫然写着“如朕亲临”。 静公公认真的告诫:“陈大人,这块天威令皇上未曾赏赐他人,皇宫禁卫都要礼让三分。” “好好调教太子,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知道吗?” 陈长安喟然一叹,只能点头。 虽然没摆脱项望这个草包,但获得了一块天威令,也不亏是不? 皇上离开后,项望一把搂住陈长安的脖子。 “长安贤弟,父皇很信任你啊!” “我身上肩负着大楚的希望,父皇却准许我跟你出宫,恩宠至极!” 陈长安撇撇嘴,没有明说。 你就算出了宫,暗中得有多少金甲卫跟随,心里能不能有点逼数? 项望就没理会这些:“走吧,带我去真正的窑子转转,我去拿银子!” “十万两够不?不够我再去找府库拿!” 陈长安听得咬牙。 为了去趟青楼就拿出十万两银子,这是妥妥的败家子。 陈长安摇头说道:“太子……” “你看看,你看看,都说了在没人的时候,咱们就以兄弟相称!” 项望很大度:“不要叫太子,叫我望哥!” 陈长安不可能那么没有规矩,继续说道:“少爷,东宫里已经有这么多美女,为啥非要去青楼?” “这你就不知道了。” 项望觉得很厌烦:“她们都顾忌我的身份,让干什么干什么,叫的也不走心!” “你没有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吗?” “走吧,走吧,我想这口很久了!” 两人约定在皇宫门口相见,各自准备衣服。 等陈长安出来,宫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赶车的是两位壮汉,应该是金甲卫。 项望撇撇嘴,递给陈长安卷起来的字迹。 “长安贤弟,静公公刚才过来了。” “他说父皇给了你这幅字,让你挂在状元钱庄的门楣。” “静公公还说,你出事了,回去钱庄看看。” 陈长安心里一跳。 出事,能出什么事? 第144章 尿黄金,拉白银 当然出事了。 陈长安没有受伤的消息仅仅是几人知晓,外人可不知道。 在淮南王、程青河等人眼里,陈长安身受重伤,朝不保夕,肯定要趁机发难。 程青河向皇上进言,理由相当充分。 状元郎生死不明,公交事务不能一日无主,请求让楚云天介入,取代陈长安。 淮南王迁怒于陈长安打败铁浮屠,想让他意识到谁是爹,暗中联合公交,钱庄的股东,要求他们撤股! 两个人甚至联合起来,以朝廷的名义惩处状元急递不合规矩,要求负责人出来说话。 孙静怡焦头烂额,状元郎还在皇宫当中的呢! 听到陈长安要留下来处理这些事,项望就有些生气。 “反了,反了,我以为只有朝堂有这么多烂事,没想到长安贤弟这里也有!” “哼,倘若长安贤弟花费时间处理,岂不耽误我去青……” 陈长安拉了项望一把,项望急忙改口:“岂不耽误我出去踏青,跟长安贤弟学习诗词歌赋?”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改口改的这么自然,我只佩服你。 “长安贤弟,需要我出手帮你,强行镇压?” 项望目光炯炯。 他是太子,问父皇请一道圣旨,让那些贱民无法反抗,这又怎么了? “不行。”陈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 “程青河跟淮南王没有露面,我冒然动用你的身份,恐怕会牵连到你,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交给我,我处理不了的时候,再亮出你太子身份。” 项望性子直,轻轻摇动折扇。 “好,那你赶紧处理,不要耽误我们的‘踏青’大事。” 陈长安呵呵一笑。 太子就是太子,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踏青。 心里做出决定,陈长安立刻准备。 告诉他胡德雍带着所有的股东聚集在庄园钱庄,陈长安打扮了一番,主要是弄成病怏怏的模样。 准备就绪,他第一次踏入了钱庄。 状元钱庄是陈长安每年三万两银子租的房子,占地面积极为庞大。 此时在集会的地方,气氛有点紧张。 当看到陈长安脸色惨白,满身药味的被人抬着进来,胡德雍忐忑的起身。 “陈大人,你身体没有完全康复,怎么……” “咳咳咳!”陈长安装作剧烈的咳嗽,摆手道,“我要再不出来,辛辛苦苦闯下的基业不是要跟其他人的姓氏?” “胡会首,请坐吧,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商场上。” 胡德雍重重的叹息。 朝堂派了官员介入,而他只是一个肃州商会的会首,确实不好参与。 陈长安也不难为他:“一个个说,现在都出现了哪些问题?” 胡惟庸的对面起身一位笑脸盈盈的掌柜,一看就不好对付。 他叫苏北山,云州商会的股东,占股两成。 “陈大人,我就先说说公交的情况。” “听闻陈大人受伤不轻,我们人心惶惶,又听说朝廷准备换人,我们实在是难以保持淡定。” “陈大人一早就说过,什么时候想要退股,不是可以找官府?” 苏北山指着其他的几位股东:“我跟这些掌柜都商量过了,准备放弃公交生意。” 胡德雍咬了咬钢牙:“不仅如此,跟我们合作制造公车的车行,同时出现了问题。” “以前我们预交定金就行,但现在他们要求我们必须给足了银子,还来了不少人到钱庄,整天聚集在这里讨债。” 钱庄最重要的是诚信,债主登门讨债,谁还要把银子存进来? 陈长安皱了皱眉头,孙静怡就叹息着开口。 “哥,开设钱庄需要进行资产验证,我们的银子都在那里封存,一动不敢动。” “只要我们把钱都还了,相信户部就会来找麻烦。” 陈长安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 “总计欠全国的车行有多少银子?” “很多。”孙静怡低头,“我算了算,差不多有一千两百万。” 苏北山忍不住发笑:“一千两百万啊,这点钱对陈大人来说不算什么。还吧,还了再说其他的。”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陈长安的银子不能动。 陈长安没有办法,苦笑道:“苏掌柜,我去哪里搞那么多银子?” “你现在还没有退股,帮我想想办法?” 我帮你想办法? 苏北山撇嘴,摇头说道:“陈大人,实话跟你明说,得罪了谁,你心里难道就没一点逼数?” “我们商贾不敢,全国的钱庄都不敢借钱给你!” “明白吗?” 陈长安看着苏北山:“从民间想想办法,多给利息?” 这的确是个办法。 但民间借贷的利息非常高,假如借款100万,到年关的时候,需要还150万。 “民间你就别想了,利息能吓死你。” “利息高也没办法,总得度过眼前的危机。” 陈长安叹口气:“我只是个孩子,你们帮忙想想办法,我给六分利。” 一千两百万的六分利,还就要两千万的银子。 他们还没有退股,这部分钱,不得按照股份平摊? “不行,我们借不到!” 别说苏北山了,其他的几个股东都是摇头。 “借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陈长安叹口气,回头对孙静怡说道:“静怡,帮我起草一道奏折,大概就是说陈长安办事不利,没有将公交搞好。” “上报皇上,请皇上撤销我的官职。” 陈长安这话出口,苏北山等人勃然色变! 陈长安…… 居然他妈的放弃了! 只要这道奏折上报给皇上,陈长安丢失的无非是官职,但他们可能连股份都拿不回来! 贱民怎么敢找皇上要钱? 陈长安,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不行,我不同意!!!” 苏北山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反驳。 “苏掌柜,你都要退股了,这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笑了笑:“胡会首,你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无论皇上如何决定,你的银子我肯定帮你拿回去。” 胡德雍也看出来了,陈长安这是在熬鹰。 他当即放了心:“有劳陈大人惦记。只要银子不好,我支持你的决定。” 苏北山这个生气。 你的银子是没有少了,但我们呢? 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陈大人,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这种小事,就不用惊动皇上了吧?” 陈长安眉头一挑:“在苏掌柜看来的小事,却足以压死我。” “不这么做,你会尿黄金拉出来白银?” 陈长安的话说的很粗俗,苏北山恨恨的咬牙。 是啊,他是能拉还是能尿? “我不同意,打死都不同意,爱咋咋地!” 苏北山只能耍无赖! 不同意? 就等着你说不同意呢! 第145章 但是!!! 陈长安呵呵一笑,挠了挠头。 “既然苏掌柜不同意我上报皇上,正好我遇到了一位跟皇室有关的人物。” “问他借来这点银子,或许不算什么。” “当然,朋友是朋友,交情是交情,我按照八分利给他,各位掌柜没有意见了吧?” 各位掌柜登时傻眼了! 八分利都快一千万,陈长安这是坑他们! 你还认识皇室有关的人物,骗谁呢? 只有皇上护着你! “不……” 其中一位掌柜刚要说“不行”,但话到嘴边就憋了回去。 不行就上报皇上! 到时候,他们亏损的就不是这一千万,可能很多人的银子都打了水漂! 苏北山也服软了,连连摆手:“这件事还容易解决,我认识不少民间借贷的组织,可以调来银子……” 陈长安倒是笑了:“这可奇怪了,刚才谁信誓旦旦的说借不来银子?” “怎么的,看我年龄小,想要欺负我?” “别忘了,我是状元郎,是皇上亲自认可的!” 苏北山登时不敢再说。 没办法,陈长安虽然不怎么样,但人家背后站着皇上! 孙静怡看的这个爽! 跳,你们继续蹦跶,前些天不是欺负我吗? “哥,你别生气,伤势还没好呢。” 孙静怡开口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八分利,咱们总要度过难关不是?” 陈长安笑了笑:“讨债的问题解决了,那钱庄的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张明云,你做钱庄多年,静怡废了好大的力气将你拉来,你的意见呢?” 张明云是一位五十几岁的小老头,一脸阴沉。 他先是偷眼看了看苏北山,见苏北山微摇了摇头,心里登时明白了。 “陈大人,欠债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但钱庄的名声已经受损。” “依小老儿多年的经验,就算开起来,也不会盈利。” 张明云递给陈长安一些纸张:“请陈大人许可,我不准备在状元钱庄干了——他们也是。” 苏北山好悬没笑出声音。 你以为高价解决了欠债就没什么问题了? 程青河的手段不是你能了解的! 所有人都不为你干活,你有满身的力气都我没地方使! 苏北山等着看陈长安的笑话,等着他祈求的对张明云开口…… 但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张掌柜,你真的决定要走?” “不然呢?”张明远志得意满,“小老儿总不能……” 张明云的话都没有说完,陈长安就对孙静怡说道:“这些雇工要走就别拦着,人人都有更高的舞台。” “人家帮你把钱庄骨架都建起来,不要亏待了他们。” “搞个欢送仪式,热闹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张明云更是不堪,一屁股坐在了凳子底下,颤抖的看着苏北山。 当初咱们在商量的时候说的好好的,陈长安肯定会让步,说不定给我增加月俸。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张掌柜,不就是我答应了吗?不用兴奋成这样。” 陈长安脸上带笑,心里却十分不屑。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是我的掌柜,每月都给你月俸,勾结苏北山,为程青河服务,这他妈不是吃里扒外? 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张明云见苏北山帮不上自己,颤抖的起身:“陈大人,我走了你的钱庄如何运营?小老儿就是……” 张明远还想拿着捏着,陈长安却不理他。 看着他身后的一位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赶紧起身,他对陈长安恭恭敬敬:“回陈大人,我叫李无常,跟着张掌柜学习钱庄的日常打理。” “李无常,好名字。”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杀伐果断:“从今天起,你就是状元钱庄的掌柜,张明云留下了空缺,你全权打理。” “考察期就三个月吧,你做得好,以后就跟我发展。” 李无常长大了嘴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庄的各项运营他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但掌柜的职务他不敢想! 这怎么一下子就落在自己头上? “陈大人,我年龄还小……” “年龄小怎么了,我年龄就大?” 陈长安摇头反驳:“年轻人,勇敢点,所谓当仁不让,你还指望到张明云这个年纪,才能做到掌柜?” 李无常脸色涨的通红,噗通一声给陈长安跪在地上。 激动的涕泪横流:“陈大人,我会努力,坚决不让您失望!” 一句话,定生死! 张明云是死,李无常好大的馅饼落在了他的身前! “这些人都离职了,钱庄不能不正常运营。” “静怡,就按照这个原则,咱们的队伍得年轻化,发现年轻人,重用年轻人,没经验不可怕,谁生下来就会做?” “所有跟状元钱庄同甘共苦的人,我不会亏待。” 陈长安大手一挥:“你弄个方案,提升他们的月俸,免除后顾之忧。” 提升月俸! 这年头,谁出来不是为了那二三两散碎银子? 幸好没跟着张明云胡闹! “状元威武!” 李无常带头喊话,随着震天动地的状元威武! 开心,实在是他妈的开心! 张明云忍不住了,脸红的说道:“陈大人,我,我就是跟你开玩笑!” “是苏掌柜说……” “别说了,相信张掌柜有更好的前程,我这个钱庄也的确不适合你。” 陈长安带头鼓掌:“来,掌声欢送张掌柜,祝他在新的钱庄找到生路,为生活增加一抹亮丽!” 哗哗哗! 李无常带头鼓掌,随后掌声直冲云霄。 那股热闹劲,差点将房盖掀起来! 张明云面死如灰,陈长安这么做,无疑是断绝了他反悔的后路。 陈长安只是冷笑。 人家跟我发难还说得过去,但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跟着添乱? 给我滚蛋! 钱庄的事情解决了,陈长安挥手让他们李无常等人坐下。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听陈长安继续说道:“静怡,你去跟讨债的人说说,我马上就给他们处理问题。” “状元公交一分钱都不欠他们的,但是!” 苏北山心尖都是一跳。 完了,这个“但是”一出来,苏北山就感觉到危险了! 第146章 报官! 张明云是苏北山鼓动离职的,全员讨债,又岂能没有他的影子? 哪里做生意都是这样,先付定金,后付尾款,要不然就拉不到生意,赚不到银子。 所以说,集体讨债,是苏北山的意思! “但是,”陈长安继续说道,“这些人不知道被谁麻痹了,集体来讨债,那咱们就跟他们公事公办。” “查!他们的公交车不可能不存在瑕疵,以前我不跟他计较,他们不是找事?” “掌握确凿证据,然后我跟他们对簿公堂!” 果然,就知道“但是”后面没有好事! 苏北山慌的站起身,连连摆手:“陈大人,万万不可!” “你还年轻,不知道车行的水有多深,那些人不好惹,我们不能得罪他们啊!” “苏掌柜,是我得罪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一句话就把苏北山堵死:“哦,你是关心我?” “放心,公交的发展需要车行,不跟他们合作,还会有很多人如雨后春笋的冒出来。” 苏北山还是摇头,孙静怡开口道。 “我哥说的没错。” “公交生意发展迅速,很多百姓都让孩子去学习打造马车,确实不愁。” “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查,严查!” 苏北山心尖狂跳,低头不敢说话。 唯一高兴的是胡德雍。 胡德雍本来就不同意股东们落井下石,不管是谁指使,官场的事是他们商贾能参与的? 这回好,陈长安将你们打回了圆形! 看着怎么这么解气? 陈长安挥了挥手,点头说道:“不说讨债我还忘了,静怡,你把我带来的纸张打开。” 孙静怡赶紧吩咐两个人,掀开红布,里面是一卷黄纸。 黄纸,只有皇上才能使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立刻高喊,骇的苏北山慌张的跪下。 他心里不停的跳着,皇上! 这是皇上! 陈长安命令苏静怡打开黄纸,几个大字出现纸上。 正中间:皇家诚信! 下首落款:皇室作保,万古流芳。 以李无常为首,所有钱庄的雇工都心神震荡! 这是皇上的题词,给钱庄的题词! 试问大楚这么多商会,哪个能能到皇上亲自作保? 这要挂在门口…… 文官下轿,武将下马! 牛不牛逼? 陈长安之所以这个时候亮出来,就是想告诉所有人…… 跟老子斗,你们也配? 老子背后站着皇上! 小样的,拿捏死你们!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透露出皇上对状元钱庄的殷殷期盼。” “静怡,你将它挂在门楣,时刻牢记皇上教诲,我们所做的一切,皇上可都看着呢!” 陈长安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拉虎皮扯大旗。 “好了,你们先出去。” 孙静怡知道陈长安事情还没处理完,轻笑的带着李无常转身出去。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苏北山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胡德雍老神在在,连连点头。 皇上的题字一旦挂出去,哪个朝廷部门敢再次为难状元钱庄? 找死啊? 状元郎这一手果然漂亮。 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钱庄的难题。 但是,面对云州商会的退股,状元郎又有什么手段? “现在没有外人,我也不跟你们玩套路。” 陈长安坐直了身体,嗤笑道:“我虽年幼,但不是傻子。” “不怕明说,我就是在打击你们,玩你们——因为你们受到淮南王、程青河鼓动,老子应付在后!” 苏北山脸色通红,咬牙不敢说话。 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幕后指使,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没有这么做的。 “说说你们的真实想法,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陈长安品了口茶,苏北山重重的叹气。 看了看其他的几位掌柜,苏北山叹息道:“陈大人,既然知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没必要搞得杀气腾腾。”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想要退股,皇上还能弄死我们不成?” 陈长安笑的很残忍:“皇上不会,但我会。” “我现在没钱,只能请肃州商会出手,先行收购你们的股份,你们也不能眼看着胡会首亏钱不是?” “每个人以购买时的五折,暂时卖给胡会首怎样?” 本来胡德雍还心神一跳,肃州商会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但是,听到陈长安后面的话,胡德雍当时就乐了。 因为有了皇室的介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公交的总体份额现在都达到了两个亿的白银。 两成股份,差不多是四千多万。 但当时云州商会购买可只花费了三千万,五折购买…… 这不是明摆着便宜胡德雍? 涉及到银子的问题,苏北山和几位掌柜什么都不怕了。 “不行!” “想坑我们的银子,你做梦吧!” “现价购买,否则我绝不同意!” 几位掌柜都异常愤怒,这可是关系到银子的大事。 苏北山气得还一脚踹翻了凳子,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他也敢跟皇上据理力争! “怎么,都不愿意?” 他们的反抗并没有出乎陈长安的预料,点头说道:“现在是早上,我给你们时间考虑,胡会首调用这么多的资金也需要时间不是?” “到明天之前,你们想卖就是这个价格,明天之后,你们想卖,我还未必用这个价格收。” “好好考虑,商人嘛,和气生财。” 陈长安吩咐人将自己抬走,还有那些债主的事情要处理不是? 苏北山脸色阴沉,恨恨的咬牙。 “不可能出售!” 一位股东咬牙说道,看着苏北山:“淮南王给我明确的说了,不行就卖给他,他愿意以市场价收购!” “只需要走个流程,逼着陈长安签字生效!” 苏北山目光收缩,胡德雍却摇头笑道。 “怎么逼?如何逼?” “状元郎打败了铁浮屠,淮南王不可能拉出兵团作战,你能打得过莽组织?” 胡德雍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摇头说道:“我早就说了,叫你们不要参与状元郎的事,你们不是不听?” “骑虎难下,这回你们满意了吗?” 胡德雍离开了这里,苏北山阴沉的咬着牙。 他深吸口气,低声说道:“胡德雍说的没错,淮南王是指望不上,但……我们不是可以告官?” “闹,将事情闹大,最好尽人皆知!” “因为这件事我们占理,不怕被皇上知道!” 其他几个掌柜双眼一亮。 对,报官! 第147章 太子英名! 陈长安倒是并未理会这些,来到钱庄门口。 这里聚集着全国各地来讨债的掌柜,将大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 当听说陈长安会对他们的用料进行严查,还可能对对簿公堂的时候,所有掌柜的都不干了。 凭心而论,哪个车行没有减少用料? “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毛还没长齐,也好意思出来装逼?” 一位江都来的掌柜不在乎陈长安,抱着双臂嗤笑道:“我知道你是状元,但再大还能大的过律法?” “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我就去报官!” 你吓唬我啊? 陈长安摇头轻笑:“你去吧,我没说不给,报官还能怎样?” 哎哟,状元郎很牛逼啊! 掌柜的一把掀翻了陈长安的桌子,大声说道:“行,行,你他妈的给我等着!” “三德子,去白帝城府衙击鼓鸣冤!” 他的家丁转身刚要走,那头几个衙役手里握着刀柄,已经过来了。 掌柜的噗通一声给衙役跪下:“衙役在上,给贱民做主啊!” “陈长安仗着是当朝状元,欠我们的银子不还,还在这里耀武扬威,殴打贱民!” “此等无法无天之徒,请求衙役将其绳之以法!” 衙役怔了怔,还有这种好事? 他们是苏北山叫来的,原本抓捕陈长安的理由不充分,但有了这个掌柜的口供,那就不一样了。 衙役向着陈长安走去,掌柜的这回可来劲了。 “陈长安,这回我看你他妈的怎么嚣张!” “还不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跟衙役回到府衙领板子?” 陈长安不为所动。 为首的衙役得到过程青河的命令,自然是不遗余力:“谁是陈长安?” “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低价强行收购股东股份,肆意殴打债主,引起社会动荡,跟我回去府衙接受调查!” 铿锵! 衙役抽出钢刀,杀气腾腾。 陈长安看了看苏北山,知道这些衙役是他找来的。 “我没有动手。” 陈长安指着被掀翻的桌子:“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是这位掌柜掀翻了我的桌子,仅此而已。” 周围都是苏北山的人,他们如何肯替陈长安说话? “衙役,我们没有看到!” “是啊,刚才就看到陈长安指着鼻子骂街了!” “状元郎不厚道,不想给钱!” 苏北山得意的挑眉,孙静怡都要气死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居然没有一个人肯为陈长安说话! “你都听到了?跟我们走一趟,回去接受调查!” 衙役冷冷的看着陈长安,唇角带着一丝冷笑。 陈长安都笑了:“这是白帝城,天子脚下,你们不查清楚就能随便抓人?” “我是状元,如果查出来的结果是你们错了,打得可是皇上的脸面!” 铿锵! 衙役抽出钢刀,直接架在陈长安的脖子上。 “还知道你是状元?” “欠银子不还,我大楚哪有你这等状元?还用皇上威胁我……” 衙役恶狠狠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 周围的债主热情的故障,百姓们却看得一脸懵逼。 这不是光天化日,当众颠倒黑白吗? 苏北山哈哈大笑,出来装好人:“状元郎,你看看你,人家也是奉命办事,你何必为难衙役?” “走吧,去府衙说清楚了就行了啊!” 衙役握紧的钢刀,陈长安也没有办法。 “行,我跟你们走。”陈长安漠然一笑,“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北山自然不放在心上。 只要将陈长安弄去了府衙,就能在小黑屋里屈打成招! 有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 “长安贤弟,还要等多久啊?” 项望羽扇纶巾,从钱庄里出来。 看到陈长安被几位衙役用刀架着脖子,他当即就是一怒:“混账玩意,谁告诉你们可以绑走长安贤弟?” “赶紧的,给我放手,放开!” 听他叫长安贤弟,掌柜的当即冷笑一声。 “哎哟,还有傻狗不知臭,到了这时候还出来送死?” “衙役,我怀疑这条走狗跟陈长安有脱不开的关系,将他抓起来,一并审问!” 听到掌柜的说项望是走狗,几个衙役当时就吓尿了! 皇上祭天的时候带过太子出门,衙役们自然认识。 可是太子常年在东宫当中,这……他怎么会出现在状元钱庄? 这回麻烦了! 果然! 项望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走狗! 但项望不会骂人,脸色涨的通红:“胡闹,胡闹,区区贱民怎么骂人?长安贤弟,替本宫做主!” “本宫?你他妈的是哪个宫的?”掌柜的没有意识到后果。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该不会是宫里的太监吧?” “你娘把你养这么大,你却去宫里做了太监,你他妈……” 衙役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须发皆张,怒吼道:“娘的,你他妈的找死!” 啪,啪! 两个惊天的巴掌响起,衙役出手并不留情! 刺耳的响声听得让人牙酸,那掌柜被抽的当即离地而起,脑瓜子都嗡嗡的! 苏北山一脸懵逼。 “衙役,掌柜的说的没错……” “我去你娘的!” 苏北山话都没有说完,衙役回头就踹了他一脚! 苏北山后退两步,看着衙役那能吃人的目光,心神登时紧张,马上明白过来。 完了! 这个穿着富贵的人,可能很有来头! 而事实已经证明了苏北山的推断,衙役冲着项望跪下。 “属下白帝城衙役,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 谁能想到,一向在深宫中深居浅出的太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掌柜的更是吓得亡魂皆冒,这回麻烦了! “嘘!!” 项望有些慌了,做出噤声的手势。 “你们这些废物,长安贤弟都告诉本宫,不要轻易的泄露身份!” “你们公然点开本宫的身份,是想害死我?” 衙役们一脸懵逼,低头不敢说话。 太子居然跟陈长安沾亲带故! 而且,不是我们泄露太子的身份,是你口口声声自称本宫,让掌柜的听出来了! 项望可不觉得自己有错:“左右,将这些衙役给我拉下去,送去府衙!” “如果他们还能下床,本宫让你们下不了床!” 暗中自然有很多金甲卫,当即领命。 看到衙役们面色痛苦的被抓走,百姓们终于发出了声声爆吼。 “太子殿下英名!” “是啊,陈大人没有打人,这是干什么啊!” “太子殿下的光辉,永远照耀大楚!” 看到百姓都在夸赞自己,项望也觉得自己登基,必然给大楚带来欣欣向荣的场面。 “嘘!!!” 太子摇头制止:“本宫是微服出宫,不要弄得尽人皆知!” “哼,长安贤弟,这孙子骂人,如何处理?” 第148章 一切都没了! 所有百姓都嗤笑的看着那掌柜。 在大楚,如果出言对皇家不恭敬,自己死了事小,诛连九族事大! 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那掌柜的早已吓得尿了裤子,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两条腿不停的颤抖的。 他就不应该来到白帝城讨债! “苏掌柜,姐夫,你救救我……” 苏掌柜浑身都是一颤。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救小舅子,九族的性命都在人家的手里呢! 苏北山冲着项望躬身跪倒:“太子殿下,求您法外开恩!” “这孙子公然辱骂皇室,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请太子下令将此人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千刀万剐! 掌柜的一听面如死灰,几乎吓晕过去! 项望深以为然的点头,不过还是看向陈长安:“长安贤弟,你觉得呢?” 掌柜的面带祈求,却不敢说话。 太子问陈长安,冲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陈长安还能不弄死他? “你刚才骂太子是狗?” 陈长安面色阴沉,指挥着周乾坤:“他好像连狗、他妈的和太监,一共说了五句?乾坤,一句话十个巴掌,将他嘴给我打干净了!” 周乾坤点头答应,冲着掌柜的扬起了巴掌! 啪!啪!啪! 五十个巴掌抽得掌柜脸皮肿起,牙齿飞射,却不敢反抗! 因为,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人家的手里。 啪!啪!啪! 每打一下,其他的债务就浑身哆嗦。 打得是那掌柜的,但所有掌柜都后知后觉,这他妈的如果他们开口,人家打得就是自己! 苏北山浑身剧烈的颤抖,他都要后悔死了! 好不容易将巴掌打完,陈长安一脚踹在了掌柜的胸口。 掌柜的哆嗦着,却听陈长安冷笑说道:“太子微服出行,打你是给你点教训,小心点说话!” “还有,骂太子五句,我就打你五折!” “不服气,就去府衙告我!” 还告? 掌柜的连连摇头,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跟陈长安为难! 打五折虽然让他没有了利润,但这些银子能换来全家的性命,这他妈的是太值了! “谢谢状元郎,谢谢……呜呜呜!” 掌柜的从地上爬起来,怒吼吼的看着苏北山:“苏北山,老子犯错,跟你有直接关系!” “老子去府衙告你,你他妈给我等着!” 掌柜的说走就走,他手里有把柄! 自己本来是想用好的原材料,但苏北山却说增加了成本,被他替换成了垃圾材料。 这部分银子,大部分都进了苏北山的口袋,证据确凿啊! 苏北山着急,但太子在这,他想阻拦都没办法! 陈长安扭头安抚了一下太子,随后坐在当中。 “姚远。”陈长安拿出他的讨债单,“据我们的检查,马车的中轴不合格,什么情况?” 姚远当时就吓惨了。 急忙冲着陈长安笑道:“陈大人,那是我们材料紧缺,没有来得及更换。” “钱不钱的我们不着急,这次过来就是想和您说说,马上更换,立刻换成合格的产品。” 陈长安嗤笑:“以次充好还有这么多理由?” “行,看你态度不错,你把马车检验好,太子作证,八折给你结清欠款。” 姚远眉开眼笑。 别说打八折了,就算人家不给钱,贱民还能说什么? “牛大壮,轮子不合格,打七折!” “张山,铆钉不合格,传动出现问题,打六折!” “最可气的就是你,什么都不合格……打他妈的骨折!” 苏北山看着陈长安一件件处理事务,满脸的挫败。 有皇上的题字,有太子的站台,这谁还能扳倒陈长安? 苏北山知道,自己这次是站错了队伍! 一直忙到了晚上,陈长安这才回到了刚才集会的地方。 效果还不错,本来欠着一千两百万,被陈长安硬生生的压制到了八百万,收获颇丰。 集会室里十分沉默,陈长安看着苏北山不说话。 终于,还是苏北山受不了这种蛋疼的氛围,抢先开口:“状元郎,你很强,居然能找来太子为你作证!” “你打折的事情我不能承认,这关系到我们云州商会很多人的性命!” “太子现在还不能通吃了大楚,实在不行……我们告御状。” 陈长安多少愣了愣,随后嗤笑道。 “苏北山,我本想着给你涨点价,六折收了股份就算了,你就是这种态度?” “我什么态度?”苏北山不爽了,“远低于市场价格,我怎么能卖?” “你也不用发火,我也不坑你,今天依旧给你五折。” 陈长安胜券在握,摆手说道:“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是四折,你自己考虑。” “考虑个屁!” 苏北山横下一条心:“别急,咱们朝廷上见,我的钱,肯定要拿回来!” 陈长安摇摇头,当即走出了屋子。 忙了整天陈长安也有些疲劳,总得好好招待一下太子,跟他说说,青楼就明后天再去。 苏北山也走了,跟着股东上了自己的马车。 但刚走了没多久,旁边就冲出来很多黑衣人,将他们带到一处酒楼。 里面,几个人正脸色阴沉的坐着,气氛有些凝重。 苏北山急忙跪下:“王爷,程大人,肖大人……求您为贱民做主啊!呜呜呜!” 这几个人苏北山都不陌生。 淮南王,程青河,以及白帝城的府尹,肖千城。 淮南王跟程青河只是沉闷的饮酒,肖千城叹息一声:“苏北山,五折,该卖就卖吧。” 苏北山当时就不干了! 五折,投资了公交这么久,还能亏钱? “肖大人,我!不!同!意!” 苏北山有很多话要说! 当时是你们联合起来,跟我说搞陈长安一下,现在你们让我五折卖掉? 妈的,卸磨杀驴? “不同意你还能怎样?” 肖千城有些生气:“陈长安带来太子,你小舅子递上了状纸,揭露了你们从公交弄钱的阴谋。” “这件事我在压着,如果上报到皇上那里,你们的下场会如何?” “……这是皇家的产业!” 苏北山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他们有道理! 淮南王递给苏北山一杯酒,摇头说道:“皇上盯着这里,这一局就算陈长安赢了。” “收手吧,动静闹得越大,对我们越不利。” “坐牢,失去自由……你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苏北山嘴唇动了动,他都恨不能去抽淮南王两个嘴巴! 你们信誓旦旦的说能弄死陈长安,将公交交给我…… 现在好了,一切都没了! 第149章 你过来啊 第二天,苏北山带着所有股东,失魂落魄的找到了陈长安。 陈长安正在听孙静怡仔细汇报霓裳坊的事情,太子在一旁打着哈欠,百无聊赖。 苏北山敲门进来,再也没有了昨天的那种霸气。 “状元郎,你赢了,我玩不过你。” “按照你昨天的说法,我想尽快回笼资金,退出公交。” 苏北山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胡德雍只是微微冷笑。 叫你们非要跟状元郎作对,这回呢? 纯粹的傻逼啊! “不对不对,苏掌柜啊,本宫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头?” 项望正无聊呢,听到苏北山的话站起身:“长安贤弟明明说了,昨天是那个价格,今天不行!” “依本太子的意思,今天两折,你卖不卖?” 苏北山呼哧呼哧的起身,陈长安也有些愣住。 诗词歌赋什么的太子虽然学不会,但抡起经商的脑子,可很绝啊。 两折,他本来还打算四折的! 苏北山满腔的怒火,不敢冲着项望发泄:“太子,您是不打算让我活着?” “两折不行,那是我们云州商会的血汗钱!” “啧啧,你也知道是血汗钱?那长安贤弟赚的就不是血汗钱?” 项望摇头嗤笑:“昨天我的人带回了消息,你小舅子什么都交代了,说你坑了公交不少银子?” “本太子要是彻查这件事,你担当的起?” 苏北山浑身僵硬,这是把柄! 他又能怎么说? 好在,陈长安在合适的机会开口:“苏北山,你自己的错,不可能让皇室给你买单。” “我可以说服太子不彻查,不追究你贪污的那些钱,所谓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我给你三折,卖不卖?” 项望皱眉,咬牙怒道:“长安贤弟,你这是干什么?把他们关进大牢不好吗?” 陈长安摇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关起来干什么。 苏北山本想讨价还价,听到项望这么说,顿时断了念想。 “好,好的,三折,我卖了。” “太子殿下,陈大人,你们、你们实在是太狠了,呜呜呜!” 狠吗? 陈长安不觉得! 你受到淮南王的鼓动,上来就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如果不是我阴差阳错认识了太子,结局会如何? 说不定被官府抓去,弄死在衙门了好吧! 几个股东颤抖着手在契约上签字,胡德雍大笑着手下。 这些股东总计占有六成多的股份,平均按照每人千万,那也是六千多万。 最终,被胡德雍用不到两千万的银子买下…… 这他妈的赚大了! “多谢太子、状元郎的厚爱,老胡心里有数!” 胡德雍也很会做人,拍着胸脯子保证:“这里面有一成是太子的,一成是状元郎的,现在公交没有盈利,我无法拿出来。” “等到年关末尾,我一定亲手奉上!” 项望没有放在心上,陈长安也不放在心上。 “胡会首,我得感谢你一直跟着我,不离不弃。” “银子你留着,实在有多余的,就存在状元钱庄。” 胡德雍哈哈大笑,他没有银子喽。 陈长安看了看所有的材料,轻轻地放在桌上:“状元钱庄开业,利息可以给的高一点,高出市场价三个点。” “还有,开业的时候可以给老百姓送点鸡蛋,主要是拉点人气。” “将进来的白银通过朝堂的渠道兑换成黄金……这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陈长安三令五申,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孙静怡自然是了解。 陈长安正要起身带着项望出去,周乾坤快步跑进了屋中。 “大哥,霓裳坊出事了,你过去看看?” 陈长安冷笑,他早就知道霓裳坊要出事! 项望茫然的眨着眼睛:“长安贤弟,霓裳坊是淮南王的产业,不就是你家?” “家?我从小是个孤儿,哪有什么家?” 陈长安脸上带着快意:“少爷,咱们去看看,霓裳坊是如何轰然倒塌!” 项望耸肩没有说话,反正陈长安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陈长安则是有些激动。 霓裳坊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幕后黑手正是陈长安! 当然,霓裳坊自己也有错。 谁叫你为了追求衣服的色泽,不惜手段,擅自加大染色剂的用量? 该,真是活该! 陈长安跟项望坐着马车,来到霓裳坊的白帝工坊。 这里聚集着不少穿戴艳丽的百姓,身份都很不一般,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家商贾。 朝廷不敢坐视不理,当场接受百姓的控诉。 “就是霓裳坊出的多彩衣,一定要严惩他们!” “我女儿才五岁,喜欢多彩衣的颜色,可她小小的年纪死了!” “霓裳坊啊,丧尽天良啊!” 多彩衣波及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有些百姓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彩衣的问题,反正就将罪名都归结在霓裳坊头上。 一位穿着状元急递的少年,滑动着滑板车来到陈长安的身前。 “主子!” 少年嘿嘿笑道:“您告诉我们的舆论声势已经席卷了白帝城各地,这些人都是来找霓裳坊麻烦的!” “下一步需要怎么做,希望您指示!” 项望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长安贤弟,这,这……你的手笔?” 陈长安没有说话,点头说道:“这是在门口,如果能冲进去……” “主子,冲不进去。”少年摇摇头。 “毕竟是淮南王的产业,霓裳坊采用铁浮屠堵门,百姓们都不敢冲。” 陈长安漠然点头,随即笑出了声音:“总之一句话,让霓裳坊灰!飞!烟!灭!” “编造几个能引起共鸣的故事,四处去宣传,挑动这些人的情绪,最好能让百姓跟铁浮屠发生冲突。” “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皇上知道。” 状元急递的雇工都是底层,他们最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主子,了解,您就瞧好吧!” 少年马上离开了,陈长安眼里闪烁着狠辣。 在这种舆论攻势下,霓裳坊又能挺多久? …… 此时,霓裳坊里面。 陈淑婷站在窗户前,看着大院外的喧嚣,脸色阴沉的无比可怕。 丫鬟萱儿走到她的身后,低声说道:“小姐,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从状元急递传来的消息……” 萱儿不等说完,陈淑婷就挥了挥手。 她知道是陈长安对她出手了。 这一次跟前面的试探不同,出手就是雷霆万钧,恨不能将霓裳坊弄死。 她的九弟,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就算不能弄死霓裳坊,她辛辛苦苦闯出来的名头,必然也要大打折扣。 也就是说,她辛辛苦苦打来的基业,现在大厦将倾! 她恨吗? 也谈不上恨,九弟这些年承受了太多,还能不让他发泄发泄? “动用所有的关系,将恶性事件强行压制下去!” “贱民的情绪以安抚为主,实在安抚不住,就暗中命令铁浮屠解决掉!” “出了什么事,由我自行承担!” 陈淑婷心里发了狠,抱着双臂:“九弟,你不是说一直崇拜我,以我为榜样吗?” “那你看好,你的大姐,绝对不会轻易的倒下!” 陈淑婷冷笑。 就让九弟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多么强大! 你过来啊! 第150章 气得肝疼 陈淑婷冷静的下达命令的时候,淮南王走了进来。 看到霓裳坊有条不紊,淮南王还是很高兴的:“老大,临危不变,你很有大将之风。” 陈淑婷对淮南王行了一个万福:“父王,只是目前你看到的是这样,但不知道九弟还藏着什么后手。” “现在的九弟,真的一飞冲天了。” 淮南王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不得不承认,陈长安实在是太不平凡了。 凭借一己之力从江都走出来,入太学,对铁浮屠,处理钱庄的事务…… 一桩桩,一件件…… 无论陈战使用什么手段,他都能完美的避开! 避开还不算,还能完美反击! 如果陈长安不是对陈家该有多少,陈战恐怕是笑死! “他……还有可能回来吗?” 陈战嘴唇动了动,他知道答案。 “恐怕不会了。”陈淑婷颤抖的摇摇头,“九弟一直营养不良,回到王府都吃不饱饭。” “父王,如果你的战士都吃不饱,他们还会听你的命令吗?” 怎么可能! 如果军中部下吃不饱,肯定要发生哗变! 陈战呼吸急促:“怪你娘,都怪你娘!” “我来就是告诉你,霓裳坊的股东都要撤股,你自行解决了这件事!” “我回去找你娘好好说说!” “……陈憨子,一天是我儿子,一辈子都是!” …… 陈战急不可耐的离开,陈淑婷也没有说什么。 霓裳坊的股份进来的时候容易,想退出的时候却有点难了。 股东们拿着契约找到陈淑婷,却被陈淑婷以淮南王和白帝楚家的双重身份压制。 她说的也很明白:“就算是死,你们也要死在这里!” 股东们都很无语。 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霸道了? 风起云涌。 陈长安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转身带着项望刚想去青楼转转,却被人突然拦住。 来人是吴士弘,工学院的同学,太学大比还出手对付了其他学院。 “陈大人,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吴士弘不认识项望,一屁股坐在陈长安的车上:“朱院长说,你都好些天没去太学,让你去看看!” “哦,对了,陈浮生推出了什么房车,今天正好有个推介会!” 房车,推介会? 陈长安摇头嗤笑,看着吴士弘:“你觉得,他的房车会赚银子?” “不好说。”吴士弘摊开手掌,“我只是听说投资很大,好像到现在为止,花费了五六千万两银子。” “这么大的投入,应该会赚银子吧?”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嗤笑道:“一动手就堪比我整个身家,楚嫣然……呵呵,对她的亲儿子果然不错。” 陈长安回头:“少爷,咱们去太学看看?” “太学吗?一听脑壳就很痛!” 项望一个劲儿的摇头:“算了,院长有令,你又不能不去。” “这样,今夜子时,我在潇湘阁的门口等你!” “不见不散!” 潇湘阁,是白帝城最大的青楼。 吴士弘讶然的看着项望,忽然笑出了声音。 状元郎啊,果然风流! …… 陈长安跟着吴士弘回到太学,见过了朱院长。 朱院长知道他没事,总算长松口气,带着陈长安在工坊转了转。 晚上的时候,陈浮生的推介会如期召开。 第一是因为陈浮生是淮南王的儿子,第二房车的项目很新颖,陈浮生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类似的推介会他举办了两次,都受到了学子们的大肆欢迎。 至于他们是真觉得房车不错,还是单纯拍陈浮生马屁,那就不得而知。 陈长安在门口,听着陈浮生高谈论阔。 “毫无意外的,房车将成为小姐们的出行利器!” “虽然才刚刚推广,但在江都、广陵等各大城市,营收足以抵得上公交出行。” “究其原因,我们做的是高端客户,而公交针对低端市场……” 看着陈浮生志得意满,周乾坤就有些生气。 “大哥,我觉得很奇怪。” 周乾坤咬牙说道:“当时公交起来之后,你为什么放弃了高端市场?” “如果我们做,肯定又是大比的银子。” 陈长安呵呵一笑:“为了给陈浮生找点事,这样他去军营的时间,就能向后拖延。” “别看吹得厉害,其实……” “房车未必赚钱。” 周乾坤不解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很自信。 房车的确能吸引一些小姐,促使她们安稳的出去旅游,而且走的都是长途路线。 小姐可不是贱民,衣食住行、安全等等,哪一样不需要照料的很周全? 可以说,一辆房车,后面至少跟着五辆马车! 最贵的就是人力成本。 当然了,淮南王的镇南军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但小姐们一旦对这种新生的事物心生厌倦,陈浮生还怎么玩? 再等等,等等就好了啊。 陈长安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陈憨子?你不是受伤,都快死了?” 陈长安皱眉,抬头就看到了几个人。 为首的赫然是多日未见的楚嫣然,在她身旁,陈清婉,上官清儿赫然在场。 她们似乎也是来听陈浮生吹牛逼的。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陈长安不打算跟她们说话,低头想要擦肩而过。 “憨子,你给我站住!” 楚嫣然气不打一处来,怒吼着说道。 “您哪位?我们认识?” 陈长安面带不解。 “该死的,我是你娘!” 楚嫣然阴沉的说道:“别以为你当了状元就可以不认我,你这是不孝!” 我娘,还当这是以前呢? “不好意思,我父母早就死了,可不要乱攀亲戚。” 陈长安背负双手:“乾坤,帮我开路,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婆娘,就会乱逼逼。” 陈清婉都气炸了! “陈憨子,不要在那乱放狗屁!” “还敢骂娘,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陈清婉气鼓鼓的说道:“别以为你做了官就很威风,你看看生儿,真应该像他好好学学!” “这么短的时间,他的房车名扬全国,迟早将你吃掉!” 陈长安耸肩:“你说错了,我早就退出了公交,那是皇家呢。” “想将皇家一口吃掉……你们是想造反?”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清婉用力摇头,当即反驳。 “那你是几个意思?” “你!” 陈清婉斗嘴不是陈长安的对手,楚嫣然拦着没有让陈清婉再说。 “憨子,前段时间我生病了,你都不去看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我知道你生病了。” 陈长安喟然叹息:“不过很可惜,你没有直接死了。” “如果你死,我说不定会过去,请一对舞龙舞狮的,普天同庆。” “你,你……” 楚嫣然气得肝疼! 第151章 败家子 陈长安在周乾坤的帮助下,分开了人群。 楚嫣然还不死心,咬牙怒道:“陈憨子,你身上打着我的烙印,你别想轻易的离开!” “公交怎么回事,你心里有数,你弄不过我的生儿!” “赶紧跪下求情,你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陈长安站住脚,回头嗤笑着看着楚嫣然:“楚嫣然,你给了陈浮生多少钱?” “多到你难以想象!”楚嫣然抱着双臂。 “赶紧认错,你父王着急了,你外公也在说我,认为我对你太苛刻了!” “回家,我们重新开始!” 陈长安哈哈大笑,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 “做梦的呢?” “这桶水已经被我踢倒了,你怎么能让它恢复原状?” “覆水难收,这就是事实!” 陈长安转身就走,楚嫣然双目通红:“我做错了什么!” “陈憨子,你从小在慈幼坊长大,不好好管教,你肯定就无法无天!” “如果不是我让你读书你考上状元,也是我让你读书,要不然你只能是贱民、贱命!” 楚嫣然这话,陈长安没有办法反驳。 孤儿院的大部分人,成年之后就出去打工赚银子了,如果不是淮南王接他回王府,他不可能读书。 虽说,这状元郎是自己考上的吧。 “这话对,但你以为我就会谢你?” 陈长安漠然的说道:“看在你让我读书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你会在床上一把把的掉光你的头发,一滴滴流干你的血液!” “至于怎么会这样,到时候你会后悔,会明白的!” “……言尽于此!” 楚嫣然如遭雷击,儿子居然诅咒他! “你回来,畜生,你给我回来!” 楚嫣然恨不能去打陈长安,但陈长安却已经上车就走。 告诉楚嫣然死法,已经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 陈淑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满身疲惫的回到了楚家。 股东们虽然能被陈淑婷压制,但前来门口讨要说法的一些人可不行。 他们有的是淮南王的官场对头,有的久居白帝城,根本不在乎淮南王。 在他们的压迫下,全国霓裳坊都停业,等着检查的结果。 陈淑婷走到陈战的跟前,无奈的给父王跪下。 陈战并没有任何意外,叹息说道:“我王爷的名头依旧难以镇压祸事?” “很难。”陈淑婷也没有办法,“我们内部倒是镇压了,但外部……说真的,我无能为力。” “九弟实在太狠,他……想要弄死我们陈家。” 陈战面无表情,不由得叹息道:“憨子的手段固然雷厉风行,但你要是自己不出错,就算他有千般手段又能如何?” “哼,我也想不到,我亲手带大的闺女,竟然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陈淑婷面红耳赤,无话可说。 是啊,她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 现在,又能怎么办? …… 她们怎么办跟陈长安没有关系,趁着夜色,来到了潇湘楼。 这是白帝城最出名的青楼,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商贾子弟,据说单单进去的门票,就需要百两银子。 潇湘楼的门口,项望这骚骚的等着陈长安。 “长安贤弟,你怎么才过来!”项望不无埋怨的说道。 “我已经找人打探过,潇湘楼的姑娘们个个国色天香,花魁叫柳如歌,还没有出阁!” “不管怎样,愚兄今日必带你把玩一番。” 项望轻轻地击打着手臂,一脸的傲然。 陈长安尴尬的摇头,他前世经历过很多事,就是没去过青楼。 只是项望执意要去,他不能不作陪。 走进潇湘楼,老鸨穿着粉色的纱衣,手拿圆形小扇,风情万种的走了出来。 “哎呀呀,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哥,生的好俊俏。” 老鸨自来熟的贴上项望,看的陈长安都脸红。 喂喂,要点脸行吗? 项望梦里已经来到青楼无数次,自然表现的极为熟悉,捏着老鸨的屁股。 “姐姐,我看你风韵犹存,不如陪弟弟喝两杯?” “长安贤弟,赏!” 进门之前项望给了陈长安很多银票,陈长安拿出一百两。 老鸨双眼都亮了! 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 老鸨更是媚笑:“公子出手好大方呢!” “我不行啦,老的都没有水,我叫几位水灵的姑娘!” “烟花,春柳,下来接客啦!” 没水啦? 项望忍不住哈哈大笑,到底是青楼,说话都是这么直接! “公子,今晚柳如歌登台,您要是诗词歌赋都能让她心服,那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呀!” “我看好你哟!” 老鸨领着项望上楼,不停的介绍。 “诗词歌赋罢了,本公子自然是天下第一。” 项望装作很有才华,但他知道自己狗屁都不是:“长安贤弟,你说……咦?来青楼你还不开心?” 陈长安将银票放在桌上:“不是不开心,上楼需要千两,那跟花魁睡觉需要多少?” 陈长安主要担心是银子不够。 项望脸上一红,老鸨轻声笑道:“只怕有银子也睡不到呀!” “柳如歌来到潇湘楼已半年,诗词歌赋俱都是一绝,就连状元吕奉笙都说,如果她是男子,肯定能入朝为官呢。” “想睡她?呵呵,怕是很难。” 项望连连点头,听起来的确有压力。 陈长安却抱着不同的看法:“青楼就是让少爷乐呵的,照你这种说法,花费千两岂不是只能看看?” “你的银子太好赚了,花魁……也有点装逼。” 老鸨不能跟客人争吵,转身出去。 项望一脸茫然:“长安贤弟,什么叫……装逼?” “装逼……就是欠揍。” “青楼就是青楼,说穿了就是那点事,搞什么营销手段?” 陈长安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不大不小的拍了项望一个马屁:“只有少爷这样,纯净无暇,温润如玉的公子,才会上这种当。” 最后这句却是拍到项望的心坎上。 “长安贤弟,你说话就是好听,我很欣慰!” 项望来到楼梯旁边,清了清嗓子,傲然说道:“今天,全场的消费由本公子买单,与妓同乐!” 不少人都抬头,还有这种好事? “少爷威武!” “公子霸道!” “公子,我爱你哟!” 项望转眼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陈长安头痛的直摇头。 全场消费都来买单……你他妈的,败家子啊! 第152章 推给了老子! 项望赚足了眼球,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可是,他张狂的举动却引来别人的注意,在离他们不远的包厢内,坐着两位公子。 如果陈长安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身穿白衣的却是赵倾城。 赵倾城眉头微微皱起,摇头说道:“***,太子……怎么出来了?” ***名叫项琉璃,听到赵倾城的话脸色一沉。 她穿着一身青衣,容颜似皓月般清冷,挺直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组合成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 抓起身旁的宝剑,项琉璃就想去质问项望。 赵倾城拉住她,摇头说道:“上清宫好不容易找到了红花会的线索,你想就此断掉?” 项琉璃没有动作,咬牙重新坐下。 看到潇湘楼的姐姐进去项望的包厢,***厉声说道:“我弟弟生性单纯,必然是有人鼓动。” “倾城,你帮我调查他身边之人,我要将其就地正法!” 赵倾城看了看陈长安,摇头说道:“或许,那人你也杀不得。” “我身为堂堂公主,什么人还杀不得?”项琉璃不信。 “他叫陈长安,是当朝的状元。” 赵倾城耸肩说道:“就是他在太学大比上,凭借一己之力打败铁浮屠,惹得皇上龙颜大悦。” 项琉璃怔住,这就是状元郎? 哼,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好好地一个状元不去为民请命,反倒是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眠花宿柳? 等自己的办完了事,再去找他麻烦! …… “少爷,奴胸口有颗黑痣,想不想看嘛!” 潇湘楼的姐姐发挥了十八般武艺,施展浑身解数,让项望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项望舔了舔嘴角:“长安贤弟,如今天色已晚,愚兄准备回房……” 陈长安对着项望竖起中指:“少爷,柳如歌还没出来,你怎么能回房?” 项望这才想起来,居然把这茬忘了。 他哈哈大笑:“对对,长安贤弟说的没错,本少等等柳姑娘。” 几个姐姐却是不依,都围着项望。 “少爷,奴好伤心啊!” “柳小姐会的我们都会,她有的我们都有,怎么了嘛!” “跟奴走吧,奴……想你了呢。” 莺莺燕燕,软语温存。 她们为了哄骗少爷口袋里的银子,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不像那些宫女。 啪,啪! 少爷狠狠地打着姐姐们的小屁股:“孔子曰,慌什么慌?” “本少爷早就听说了柳姑娘的大名,来都来了,还能不见见?” “告诉老鸨,多少银子,让花魁出来!” 这可是大财主,姐姐们哪里敢违抗,立刻通知了老鸨。 在包厢里等了没一会儿,忽然全场灯光昏暗,四外都冒出了白烟,全部的灯光都集中在舞台。 “铮铮。” 两声素琴拨弄,有如仙音灌入脑海,所有人都吃吃的向着舞台看去。 烛光掩映间,项望看到一位女子出现,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就是柳姑娘吗?” “长安贤弟,是不是,我的天啊,惊为天人!” 项望用力,抓的陈长安生疼。 陈长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人脸上还覆盖着面纱,但陈长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女子! 前世陈浮生造反,收到了江湖草莽的响应。 而这位柳如歌赫然是红花会的人,跟陈浮生是一伙的,可后来陈浮生卸磨杀驴,将柳如歌的红花会彻底覆灭! 这潇湘楼不简单啊! 居然跟红花会有联系? 不过,柳如歌的身材还是不错的。 脖子以下全是腿,很养眼。 “有贵客来访,如歌登台献丑,辱没了诸位的耳朵。” 柳如歌怀里抱着琵琶,也不给项望说话的机会,拨弄琴弦,唱出了声音。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遥遥; 盼过昨宵,又盼今朝; 盼来盼去,魂也消……” 不得不说,柳如歌声音低沉中带着幽怨,倒是很符合少女思春的意境。 一首词终了,潇湘楼里所有人都是叹息。 让柳如歌在青楼中苦等,这是人干的事情? “如歌姑娘,我白帝诗狂可有资格与你共度良宵?” “出资万两,求柳姑娘赏光!” “我会作词,咱们彻夜长谈可好?” 见到柳如歌站起身,所有人都疯狂了。 那场面,就跟现在的追星现场差不多。 陈长安看着早已陷入呆滞的项望,无语的摇头说道:“少爷,你不是要睡花魁?打个招呼!” 项望的位置其实很好,从柳如歌出来的时候,表情就呆呆傻傻。 “这,这……怎么打?” “还用我教你?” 陈长安都无语了。 他也没来过青楼,只能硬着头皮,撩起门帘。 “柳姑娘,我们家少爷向你问好,恳请过来一叙!” 陈长安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大,但无奈现场太热情了,很快就被淹没。 赵倾城抿嘴轻笑:“恐怕不是状元郎带着太子过来青楼,你看,她不是充当下人?” 项琉璃满身都在生气,微微咬牙。 她自然是知道弟弟什么德行,只不过是不想承认。 “你别说了,就是状元郎!” “今日咱们是有要事在身,晚些时候,我自会找他的麻烦!” 赵倾城正要说话,却听到哗啦一声! 却是陈长安一把掀翻了桌子,盘子掉落在地上,摔得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是愣住,什么情况? 陈长安见总算是攫住了柳如歌的目光,这才点头说道:“柳姑娘,不用这招不行!” “我家公子看上你了,想请你过来一叙。” 陈长安拉起来项望,十分用力。 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至于你跟柳如歌怎样,那是你的事。 项望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柳柳柳、姑娘,在下项望,是当朝……” 陈长安浑身都是激灵。 狗太子,你的身份能随便泄露吗? 太子公然来青楼,若是传扬出去,你还怎么掌握这个国家? 陈长安一把捂住项望的嘴巴:“他说,向往姑娘已经很久了,如果能结为连理,就算给他当朝状元都不做!” “少爷,我求求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项望连连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柳如歌也很给财神爷面子,当即行礼:“奴已知晓公子出手阔绰,但实在难以僭越。” “倘若公子的琴技能让奴拜服,奴自当过去跟你一叙。” 在场的人都知晓音律,柳如歌的技法无人能出其右。 项望用力的点头。 陈长安认为太子嘛,诗词不通,但音律肯定是懂得。 看太子满脸自信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果然,项望认真的答应:“这么简单吗?” “无须本公子出手,我兄弟就能打败你。” “长安贤弟,不要让愚兄失望!” 妈的! 推给了老子! 第153章 我家少爷听个曲 项望志得意满,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陈长安。 这小子真的有能耐,琴技上能压制柳如歌一头? 陈长安咬牙说道:“少爷,你可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的那两把刷子遇到柳如歌,就跟强盗遇见了贼祖宗,怎的好意思见人?” “长安贤弟,这你可误会愚兄了。” 项望低声说道:“你是状元郎,又岂能不会音律?” “就算你不会吧,输了也是你,愚兄总能找到借口周旋,这样皇家的脸面也保住了不是?” “你……” 陈长安长大嘴巴,真无话可说啊。 谁说太子傻了,除去诗词歌赋,这他妈的比猴都精! “长安,长安……” 柳如歌念叨了几声,随即轻笑道:“长安公子,你家少爷都这么说了,能不能让奴见识你的琴技?” 被项望出卖了,陈长安只能咬牙走到前排。 “我不会弹琴。” 陈长安有自知之明,他的那点琴技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不会弹琴?”柳如歌声音发寒,“莫不是两位财神爷,看奴卑贱,故意调戏我?” 不会弹琴你说什么啊。 这是潇湘楼,是柳如歌的地盘。 听到她这么说,所有的男性都笑出了声音,柳如歌肯定不能去陪财神了。 陈长安再次摇头:“不是,我家少爷知道我耳朵灵,特意给柳姑娘指出曲里的破绽。” 柳如歌愣愣的看着二人。 柳如歌在潇湘楼已经很久了,她的小曲广为传唱,还没人说存在破绽。 这财神爷是不是脑残? “破绽吗?”柳如歌嗤笑,“连国乐大师都佩服我的曲子,还哪里能有破绽?” 柳如歌咄咄相逼,神色倨傲。 陈长安心里也有点火气。 又不是我要出来的,你冲我来干什么? 反正都这样了,陈长安咬着牙:“我是做生意的贱民,生意讲究无利不起早。” “我若说错了,全场的消费由我家少爷买单;若是对了,柳姑娘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如歌真的是冷笑。 这人好狡猾啊! 明明他的少爷都说了买单的事,此时就相当于他什么都没付出,就让自己答应他的条件? 不过,柳如歌出于对自己曲子的自信:“好啊,什么条件?” 陈长安笑着看着柳如歌,意思不言自明。 项琉璃看到陈长安目光,身子不停的颤抖:“混蛋,陈混蛋!” “他的要求必然是让柳妓陪项望一晚,我大楚的皇后,岂能出身妓女?” “抑或,陈混蛋跟她是一伙的?” 赵倾城这次都没有说什么,低头不语。 陈长安笑了笑:“不是什么很难的条件,一会儿再说吧。” “柳姑娘,刚才你的琴声当中,至少存三处破绽。” 柳如歌皱眉,就听陈长安说道。 “第一,我大楚的音律讲究五音对五脏。” “鼓入心,琴入肝,笛入脾,瑟入肺,埙入肾,可你仅凭一手古琴,无法调动人的全部情绪,此为第一破绽。” 柳如歌咬了咬牙,事实上,不管哪个朝代的曲调都是如此。 这一点,柳如歌无法反驳。 “第二,想来柳姑娘自恃甚高,不让其他人配合演奏。” “你是想将一腔的感情发泄出来,但越是这样,琴音当中就越充满了造作之心,没有浑然天成的感觉。” 陈长安竖起三根手指:“第三,柳姑娘明明没有思念之人,却说什么盼来盼去魂也消,不觉得很搞笑吗?” “你现在的琴声当中,应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这才是应时应景。” 陈长安此话出来,所有才子鸦雀无声。 就连项琉璃都是不停的点头。 她通晓音律,确实在赋词的时候只要押韵、对仗等形式,从未体会词里的真情实感。 被陈长安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以前自己错了。 柳如歌轻咬着贝齿,心悦城服的点头:“公子高才,奴的确是未加思考。” “只是,公子要奴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项望登时大喜过望,轻摇折扇,摆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架势。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柳如歌跟自己共度良宵。 陈长安摇头轻笑:“这件事很容易,只要柳姑娘肯移步,给我家少爷……” 铿锵! 项琉璃拔剑出鞘,状元郎欺人太甚! 丢人,丢人啊! 柳如歌眼里眯缝,闪烁着一抹恨意:“给你家少爷如何?难道……奴的嘴巴要受罪?” 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很明显了,很明显了! 嘴巴除了能说话,还能干什么? 这个下人简直是该死啊! 项望看着柳如歌,眼里露出了渴求的光芒。 却听陈长安说道:“……给我家少爷,独自唱首小曲可好?” 噗通! 项望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的看着陈长安。 我他妈的都准备好了,你居然在最后时刻跟我撂挑子? 柳如歌瞪大了眼睛,所以人这才松口气。 唱首小曲,这他娘的还差不多。 “公子,我……确定没有听错?”柳如歌无法相信。 她怎么说也是花魁,在潇湘楼里有无数人追捧,居然不是那种要求? “当然没有。” 陈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他要是真提出过分的要求,他跟太子能不能离开潇湘楼都不一定。 就算离开了,皇上知道陈长安带太子来潇湘楼,还惹出了祸事,会不会弄死他? 柳如歌放心了,傲然的说道:“只是不知道,公子想听什么?” “少爷,柳如歌问你话呢。”陈长安将选择权给了项望。 项望心里恼怒,却也不好让陈长安当众下不来台:“少爷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思听曲?” 陈长安知道他心里有气,展颜笑道。 “看你把我们家少爷气的,哎……我听说青楼里的姑娘都会唱十八摸?” 陈长安提高了几分语调:“不知道柳姑娘能唱吗?” 陈长安声音不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陈长安说什么? 十八……摸? 潇湘楼的客人都是怔了怔,随即捂嘴轻笑。 这下人还可以,没有让柳如歌去陪少爷。 至于唱个十八摸…… 娘咧,青楼的花魁不就是干这个的? “你说什么?” 柳如歌心里徒然生起一丝怒气,陈长安好大的胆子! 她是堂堂的花魁,岂能跟那些卑贱的姐姐相提并论,陈长安这是故意让她丢人! 赵倾城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泛着笑容。 而看到柳如歌生气,项琉璃这才满意的点头:“倾城,你说的没错,陈混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让花魁唱十八……哼,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柳姑娘是耳朵不好吗?那得早治。” 陈长安装作不懂柳如歌的怒意,表情都十分无辜。 叫你装逼,这回哑火了吧? 第154章 岂敢跟你抢女人? 柳如歌强行克制住心里的冲动,小脸上升起一团绯红:“公子,你好坏呢,奴……不会唱呀。” 柳如歌抬起头,她看陈长安的目光早已拉丝,含情脉脉。 “不如跟奴回房,大不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奴都答应你,好不好?” 所有人更是无语! 回房,柳如歌居然叫这个下人回房,将他们置于何地? 项望也有点不爽,郁闷的道:“长安贤弟,你这是搞锤子?” “明知道本少爷跟花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不是跟本少爷抢女人?” 陈长安头痛欲裂。 你没看出来这是柳如歌的阴谋,就是挑拨我们的关系? 项望一摆手:“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你喜欢,这个女人就是你的。” 项望很大度,陈长安却一个劲的摇头。 “少爷,我有天大的胆子,岂敢跟你抢女人?” 陈长安摇头,挑眉说道:“十八摸是青楼最常见的曲调,潇湘楼的花魁居然不会唱?” “我看潇湘楼徒有其表,咱们不来也罢。” 陈长安回手拉着项望就准备离开,本来他就不想来呢。 项望却不同意! 后退了半步,用力甩开陈长安的手:“长安贤弟,本少还没找乐子,怎能离开这里?” “也罢,你跟花魁怎么样少爷不管,我还有正事。” 项坚回头对几个姐姐们招招手:“姑娘们,跟少爷回房。” “花魁不唱,你们唱,哈哈哈!” 姑娘们都乐了。 财神爷留了下来,只要自己努努力,那银子不是得哗哗的流进来? 项望搂着几个美女回房,陈长安这个气啊。 他真想说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遇到点困难你就退缩了,浪费我的一片心啊! 柳如歌得意的笑了笑:“奴相貌丑陋,你家少爷瞧不上。” “既然长安公子想听,那就跟奴回房,奴单独为你演唱可好?” 陈长安刚要拒绝,那头走过来几位壮汉。 所有人脸色一变,纷纷摇头。 在潇湘楼让花魁唱十八摸,这回你完了,人家还不打死你? 赵倾城眉头皱起,起身就要出去。 项琉璃俏脸发寒:“倾城,你想干什么?” 赵倾城没有说话,看着几位大汉近乎半强迫的将陈长安带走。 陈长安不懂半点武功,赵倾城当然想去救他。 项琉璃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不要误了国家大事!” “陈混蛋此去也好,如果他被柳如歌所杀,咱们就可以出动官府,将潇湘楼连根拔起,父皇定会满意。” “不!许!去!” 赵倾城回头看着项琉璃,项琉璃不为所动。 赵倾城无奈的握紧了拳头。 陈长安,你带太子来潇湘楼干什么? 这里是龙潭虎穴,你危险了! …… 陈长安在几位大汉的压迫下,被带到一处卧房。 这里摆放着各类的刑具,冷冰冰的铁器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陈长安面无惧色,只是冷静的坐在那里。 就算柳如歌是红花会的人,她也不敢当众杀了自己。 正好,在这里等着她。 …… 上方有几个透气孔,一位丫鬟正在盯着陈长安的一举一动。 整整两个时辰。 见陈长安神色如常,丫鬟皱眉说道:“小姐,陈长安倒是与那位公子不同。” “那位公子一看就是草包,但陈长安哪怕是去了刑堂,也镇定自若。” “咱们怎么办,杀了他?” 小姐自然是柳如歌,轻轻地摇头。 “我们只怕已经被上清宫盯上,要是杀了状元郎,就给了官府彻查的借口。” “准备酒菜,我去会会他。” 丫鬟点点头,转身领命下去。 陈长安正在里面等着,忽然听到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柳如歌手里端着盘子,迈动轻盈的步伐,扭动纤细的腰肢走了进来。 她咬住半片红唇,无奈的摇头:“状元郎,奴陪着客人虚与委蛇,到现在才有空来见你。” “这是奴亲手为你做的小菜,尝尝合不合胃口?” 陈长安皱眉说道:“你认识我?” “状元郎陈长安,谁能不认识?” 柳如歌将饭菜放在桌上,美目含情:“能让状元郎屈尊相陪,那位大财主岂不是就是太子?” “潇湘楼何德何能,竟能招来如此大人物的垂青?” 陈长青没有说话,身份这玩意瞒不住。 他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项望的身份特殊,这要是出了乱子…… “状元郎也无须担心,潇湘楼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敢在金甲卫面前逞凶?” 柳如歌端起一杯酒:“奴敬状元郎。” 陈长安接过酒杯,微微沉吟了片刻,手指做出一朵花开的形状。 “红花映日,满枝南苑万般娇;绿叶迎风,千缕东堤千古悠。” 柳如歌原本含笑,看到陈长安做出的手势有些发愣。 再听到陈长安说出了红花会的切口,她的脸色大变,狐疑的看着陈长安。 他,他……难不成也是会中之人? “状元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歌保持了镇定:“莫非,想通过念诗,还向我表达你的才华?” “就算是吧。” 陈长安将酒水一口喝下,漠然说道:“知道我的身份,想来你也知道淮南王府,不要跟他们产生联系。” “我想说的是,红花皆苦命,初开便败。” 柳如歌皱眉,认真的思索陈长安这两句话。 红花会多是苦命人,要不然也不用做青楼妓女这种下贱的行当,但是……初开便败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要问,柳如歌轻声笑道。 “奴只是青楼花魁,淮南王府怎么会和奴产生关系?” 柳如歌给陈长安倒了一杯酒:“奴不懂,初开便败的意思,恳请公子为我解答?” 陈长安笑了笑,正准备说话。 门外的丫鬟忽然扣门,急促的说道:“小姐,有贵客登门……” 陈长安当即站起身,撩起袍袖:“谢谢柳姑娘的美酒,长安就此告辞。” 正说到关键时候,柳如歌有些生气。 回头怒道:“没看到我正在向状元郎讨教?什么贵客,一律不见!” 丫鬟用力的摇头:“小姐,不能不见,是……淮南王携世子陈浮生来访,点名说要见你。” 柳如歌登时勃然色变,惊恐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前脚才刚说,不要跟淮南王府产生关系,后脚淮南王就来了! 这只是一个巧合? 陈长安高深莫测的一笑:“这是来给陈浮生走关系?呵呵。” “柳姑娘,淮南王杀我父母,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能见他。” “我还有最后一事,恳请柳姑娘为我明说。” 柳如歌见陈长安去意已决,不好再横加阻拦:“何事?” “那就是……” 陈长安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姑娘会不会唱十八摸?” 柳如歌:“!!!” 第155章 这太子真是傻子? 看着陈长安背影,柳如歌万分无语。 状元郎实在是太坏了,竟出言轻薄自己,哼,奴才不上你的当。 跟着丫鬟走向淮南王所在的地方,柳如歌心里也在打鼓。 跟淮南王八竿子都扯不上关系,他找自己干什么? 到了门口,柳如歌深吸口气:“贱民柳如歌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进来吧。” 门内传来轻哼,柳如歌低头走了进来。 淮南王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个茶碗,身后站着陈浮生,面色焦急。 柳如歌嫣然一笑,似水仙绽放:“奴听闻王爷年轻时也爱风花雪月,今日准备找找当年的感觉吗?” 淮南王冷冷的哼了一声:“柳如歌,你当本王不知道你的身份?” 柳如歌却也不怕:“知道那又能如何?贱民可曾触犯了律法?” “那倒没有,但你们干的打家劫舍的生意,惹得天怒人怨,本王又岂能放过你?” 柳如歌这回闭上嘴,无话可说。 红花会打击的都是为富不仁的达官贵人,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触犯了律法。 气势上压制住了柳如歌,淮南王这才说道:“本王念你们初犯,给你一条生路。” “归顺本王,由我儿子陈浮生统领。” “顺便派人出去暗杀去霓裳坊闹事者,本王可以不再追究。” 柳如歌轻咬着贝齿。 红花会发展举步维艰,如果没有陈长安事先打了预防针,柳如歌只能答应。 但是现在,她有些顾忌陈长安的话。 “王爷肯收拢红花会,是我的荣幸,贱民感激不尽。” 柳如歌先是拍了一个马屁,随后说道:“但红花会不是我一人说的算,还有师父,还有几位长老。” “请王爷容贱民几日,回去禀告他们可好?” 淮南王目光收缩,这还要禀告? 前世因为没有陈长安做的这许多事,所以陈浮生的重点一直在权利。 现在被淮南王认可的道路上,多出了陈长安,陈浮生又怎么不想打败他,证明自己比憨子要强? 因此,还不等淮南王开口,陈浮生就咬牙说道。 “归顺的事不急,什么时候再说都来得及。” “贱民,我问你,潇湘楼可有银子?” “算你们入股打造房车,我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超过陈长安!” 淮南王怔了怔,微微摇头。 看来,陈憨子对陈浮生形成了很大的冲击,要不然他的生儿不可能如此。 这年头谈什么都行,就是别谈银子。 柳如歌咬着贝齿:“世子,您可能不知道红花会跟潇湘楼的合作方式。” “潇湘楼是官府的,赚的大部分银子都被官府收走,姐妹虽拿了小部分,但红花会的人不少,又哪里有多余的银子?” 陈浮生脸色一沉,杀机毕露。 柳如歌不敢真的得罪了淮南王府,只能咬牙道:“红花会在江湖上的地位尚可,就让我为世子想办法。” “我找来几位有实力的掌柜,到时候世子出面跟他们说,这样可好?” 陈浮生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 淮南王放下茶杯:“柳如歌,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是否答应归顺淮南王府,是否给生儿银两,一切都看你!” “拿不出我满意的结果……哼哼!” 淮南王面色阴沉,显然没把话说完。 他想的也很清楚,这里是白帝城,陈长安又是白手起家,淮南王府自然不能在银子上帮助陈浮生。 找红花会这样的江湖组织,那就没问题了吧? …… 陈长安出来潇湘楼,看到马车依旧等在那里。 陈长安咧咧嘴,他在刑堂枯坐了两个时辰,项望居然还没有结束? 这狗太子,实力很强啊! 陈长安又等了片刻,见潇湘楼里歪歪扭扭的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项望。 “别送了,少爷的车就在门口!” “桃红、柳绿,你们这对双胞胎真不错,少爷很喜欢!” “等着,下次少爷再来!” 项望心满意足的冲着几个姐姐挥手,陈长安都替他脸红。 急忙扶着项望上了车,陈长安摇头说道:“少爷,对方是几个菜,你居然喝成了这样?” “这些小浪蹄子,红绸带玩的真他妈的带劲!” 项望显然意犹未尽,开心的笑道:“青楼,到底还是青楼!我给她们银子,她们从眼里蹦出的神色,绝不是宫女能比的!” “过瘾,过瘾呐!” 陈长安撇撇嘴。 那些宫女不是不贪财,是给她们银子去哪里能花? 你不知道国库空虚,还在青楼一掷千金……我都不稀得说你。 “对了,长安贤弟,你跟花魁打马吊了没有?” 项望神色振奋,八卦的问道。 “我哪有银子跟花魁打马吊?”陈长安白了项望一眼。 “少爷,我真的是搞不懂,为什么在最后时刻你不主动出手?” “换成是你,肯定能拿下花魁。” “拿下个狗屁。”项望轻轻挥动折扇。 “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花魁?别想骗我,本宫的眼睛很毒。” 陈长安叹口气。 说他认识,以前的确是见过,说不认识也正常,一句话都没说过。 “你让花魁唱十八摸的时候,本宫确实有些生气。” “但转念一想,你不是无事生非的人,提出那样的说法,肯定是花魁有什么问题,只是不能对我言明。” “本宫不退而求其次,又能如何?” 陈长安身躯一震,对着项望竖起大拇指。 “少爷……” “怎么了?” “我发现,只要不是诗词歌赋,你脑袋的确是很灵。” 得到陈长安的夸赞,项望哈哈大笑。 啪! 项望用折扇打了陈长安一下,傲然说道:“本宫脑子一向很灵,是父皇不灵光!” “长安贤弟,我问你,活着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死。” “是啊,人都是要死的,活的那么累干嘛呢?” 项望不屑的说道:“有的人年轻的时候拼命赚银子,什么行乐的事都是日后再说,我看见就想问一句!” “等到以后你老了,吃吃不下,喝喝不下,就算给你百位美女,你还能硬起来?” 项望酒后指点江山:“人都是要死的,所以,及时行乐!” “趁着能起来的时节,好好享受人生吧!” 项望哼哼唧唧,一脸得意。 陈长安想要找话反驳,但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谬论面前都是苍白了。 他忽然有种挫败。 居然没有一个狗太子看的通透。 这太子真的是傻子? 第156章 靖安王,王川 陈长安本想送太子回到东宫,但太子说什么都不干。 陈长安没有办法,只能告诉车夫调转方向,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刚走到胡同,就见着胡同里站着很多士兵,俱都是顶盔掼甲,威风凛凛。 这队军士中为首一人身穿白衣白马,掌中一杆亮银枪,生的相貌凛凛,如苍鹰一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马车。 金甲卫认识这个人,当即下跪。 “金甲卫参见靖安王世子!” 靖安王王川跟淮南王陈战一样,也是皇上封的异性王。 只不过,陈战的名头确实是打出来的,王川则是靠着炼丹,深受皇上的喜欢。 王朝阳就是王川的儿子,靖安王世子。 王朝阳凝神,手里长枪指着马车:“金甲卫,里面坐着的可是太子?” 金甲卫点头,将门帘挑开。 陈长安看到王朝阳杀气腾腾的站在那里,就微微咬牙,轻声冷笑。 前世他认识王朝阳,赫然是陈浮生最大的狗腿子。 今生怎么遇到了? “这不是王老哥吗?” 项望也认识王朝阳,吃吃的笑道:“不跟你爸在上清宫好好炼丹,迷惑我父皇,找我干球?” “滚蛋,别打扰老子睡觉。” 陈长安双眼一亮,忍不住笑出声音。 看来王川父子所作所为太子都能看明白,那就好办了啊。 “少爷,威武!” 陈长安忍不住为项望点赞。 王朝阳目光阴沉。 太子就算再不对可人家毕竟是皇上亲骨肉,陈长安又算什么东西? “混账,本世子跟太子说话,又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王朝阳将一股火气都发泄在陈长安头上:“左右,给我将他拉下来,掌嘴五十!” “是!” 两侧人马应声而动,凶神恶煞的向着马车走去。 陈长安都有些发蒙。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还没有攻击王朝阳,这怎么就能派人打他? “我看你们谁敢!” 项望硬撑着站起身,咬牙怒道:“长安贤弟是当朝状元,本宫罩着!” “你们敢打他,就是打本太子的脸,是不想活了吗!” 陈长安顿时放心了。 项望对自己真心不错,知道用太子的身份压制对方。 可是,没想到王朝阳丝毫不慌。 “太子殿下,我知道他是状元郎,但我岂敢违抗***的命令?” 王朝阳亮出一块令牌,冷笑道:“***有令,新科状元陈长安祸乱太子,特令我等在此拿人。” “如果太子拦着不让,我这就回报***?” ***,项琉璃! 看到***的令牌,项望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登时无话可说。 要问项望最怕的人是谁,不是皇上,而是项琉璃。 天生的血脉压制! “长、长安贤弟,这,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大姐回来了,愚兄很怕!” “她要是知道你带我去青楼,肯定要打死你,我慌了,乱了,怎么办?” 项望急的跳脚,陈长安都无语了。 太子,凭良心跟说我,是他妈我带你去的,还是你自己要去的? 你倒是一点都不傻! “没话了?那你刚才跳出来装什么逼呢?” 王朝阳见项望乱成一团,当即挺直了胸膛:“来人,抓下来,狠狠——” “慢!” 陈长安怎么可能替项望受罚! 他伸手摸向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不知道是***大,还是皇上大?” “我奉皇命在身,带太子出来游学,有何不可?” 看到那块令牌,项望登时一拍脑门! “是了,是了,本宫居然将天威令忘记了!” 项望再次来了底气,大声怒吼道:“王朝阳,你说本宫装什么,本宫这里有天威令!” “长安贤弟,你下车,让他打,死命的打!” “只要他敢碰你一下,本宫就能弄死他!” 王朝阳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怎么能想到陈长安有天威令? 如朕亲临,就算靖安王见到都得跪下! 王朝阳不敢在马上待着,率领众人齐齐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望更是小人得意:“哎哟,王朝阳,你怎么瘪茄子了?” “有能耐你别下跪,我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给本宫恢复一下?” 王朝阳被压制的不敢抬头,只能憋屈的咬牙。 就在这时,胡同的暗处走来一辆马车,车里传来一位女子虚弱的声音。 “项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用父皇压我?” “谁给你的胆子,越来越没规矩!” 听见女子的声音,项望吓得腿都软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咧嘴道:“姐,我的好大姐,亲大姐,不是我啊,真的不是!” “是陈长安,父皇给了陈长安天威令,跟我没关系!” 项望冲着陈长安一个劲的摇头。 没办法,只能把你推出去,我不能挨打。 陈长安对着项望竖起了中指。 不过,对于他这种断臂求生的行为,陈长安已经习惯了。 “状元郎陈长安,见过***。” 陈长安先是冲着马车行礼:“***有所不知,我得到皇上许可,特意带太子出来游学,找寻作诗的灵感。” “可这位靖安王世子刚照面就想打我的耳光,公主能接受吗?” 车厢里传来冷笑:“游学,说的可真好听。” “陈混蛋,带着太子大张旗鼓的去潇湘楼那等卑贱之地,就算父皇知道,必然狠狠地打你板子!” 项望呼吸都要停止了。 完了,完了,***居然什么都知道。 陈长安心里有些吃惊,但不怎么害怕:“公主此话,微臣不敢认同。”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青楼虽卑贱,但太子与民同乐,增长见闻,这有什么不可?” “虽身处烂泥当中,但太子的心有如明月,光照四方。” 陈长安,你牛逼啊。 我的心是不是如明月我不知道,反正身体是光照四方了。 被扒的精光。 项琉璃受不了,凶狠的撩起门帘,死死地盯着陈长安。 状元郎的嘴巴还挺厉害的,她能将项望不要脸,跟姐姐们大战的事情说出去? 那太子的脸面还维护吗? “牙尖嘴利,我大楚怎会有你这种状元?” 项琉璃语气说不出的轻蔑,陈长安点头说道:“***说的对,陈长安的确牙尖嘴利。” “恳请***下令,让陈长安摆脱太子,甚至让我回家都行。” “陈长安叩谢公主的大恩大德!” 项琉璃愣住,陈长安居然说不出的欢喜。 这什么情况? 第157章 凭你,也配? 寻常人听说辞官不做,早就哭哭啼啼,跪求不可。 陈长安倒是好,居然满心欢喜? 项望不干了! 他一把拉住陈长安,双眼通红:“长安贤弟,我就认可你,你难道不要愚兄了吗?” “放心,好兄弟一起嫖过娼,便要一起受罚!” “大姐,你打我吧!长安贤弟虽带我去青楼,我是不该意志不坚,错在于我,我替他受罚!” 其实,听项望前面说的,陈长安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但听到后面,陈长安心里真的是生气。 狗太子,敢不敢说实话? 弄出替我受罚的样子,事实是这个情况? 王朝阳抓住机会,起身道:“***,太子仁义播于四方,不可能去青楼,定是受人蛊惑。” “请***下令,让我将人带走,必然审出结果!” 王朝阳阴沉的看着陈长安,显然把他当成了讨好皇室的棋子。 陈长安愤然抬头:“靖安王世子,这是我跟太子的事情,没有你的事,胡乱插嘴干什么?” 项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指着王朝阳。 “这小子一直是我大姐的舔狗,死不要脸!”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不仅想要霸占我大姐,还想把我弄死,强占大楚江山!” “此等狼心狗肺之人,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项望满嘴胡说,王朝阳百口莫辩! 他冲着公主的马上跪倒,赌咒发誓:“***,臣拳拳之心,天地可鉴,请公主明察!” “大姐,我不可能说谎,请大姐明察!” ***快要气死了! 她携着雷霆之威本来想教训陈长安,却被这么一闹,矛盾转移到了王朝阳身上。 ***还能怎么说? “天色已然不早,项望,你跟我回宫!” ***做出了决定,冷笑道:“陈混蛋,你也不要得意,待明日我见过父皇,如何处置请他定夺。” “王朝阳,你也辛苦了,都散去吧。” 王朝阳只能点头,项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长安。 长安贤弟,救救我,我不想回宫啊! 但是没办法,项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陈长安长长的松口气。 大楚实在太乱了! 有这样的狗太子,生生压制他的***,这个国家还能待的下去? 得尽快赚银子,跟齐国通商! ……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忘了陈长安。 随着状元钱庄的开业,有皇上的墨宝,再加上陈长安存钱就送鸡蛋,百姓还能不趋之若鹜? 短短的五天。 陈长安的身家就从开始的五千万,达到了资产过亿! 飞速增长! 当然,这些钱不是他的,还得找项目投资。 跟陈长安关系最密切的当属胡德雍,一大早,陈长安就找了过来。 听完陈长安的来意,胡德雍大笑出声:“状元郎,红花会找到我们,说有个项目可以投。” “正好你过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红花会,柳如歌?” 陈长安倒是笑了:“该不会是陈浮生找到了她,想让红花会入股?” “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 胡德雍想了想:“看柳姑娘的模样,似乎只邀请我们前去看看,不是真心要帮。” 陈长安恍然,可能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走,咱们去看看?” 胡德雍也没说什么,带着陈长安来到白帝商会。 淮南王的势力虽然不在白帝,但名望毕竟还是有的,加上红花会的邀请,这里来了很多掌柜。 陈长安来的比较晚,跟着胡德雍坐在了后排。 他看见了苏北山等人,还有参与这次融资的陈红落、陈清婉等人。 不过她们坐在另一头,陈长安也没心思跟她们说话。 台上,陈浮生正在热情洋溢的说着自己的规划。 “……从我们的前期运作来看,各个城市反应热烈,深受小姐们的欢迎。” “这次我打算出让四成的股份,面向掌柜集资一个亿,各位掌柜都是明白人,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陈浮生很有自信。 冲着淮南王的名头,这些商人也要拿出银子! 可出乎他的预料,听到四成股份想集资一个亿,白帝城的掌柜都沉默了。 “我有没有听错,一个亿?” “每股两千多万两银子,苏掌柜当初就算是高价,公交的股份不是才一千多万?” “我们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敢要?” 商贾们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人肯出价购买。 陈长安朗声开口:“这种构思很好,很新颖,非常值得期待。” “但我们都是商贾,只以能否盈利为考量问题的唯一标准,投资多少,回报周期呢?” “请这位陈才子为我们解答清楚。” 陈红落登时回头,看到陈长安还有些诧异:“长安?” 陈清婉站起身,咬牙怒道:“憨子!我弟弟的集资没有邀请你,你怎么来了?” 陈清婉刹那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弟弟需要银子,恰巧我有银子,我不能来?” 陈长安不为所动,指着在场的众位掌柜:“如此质问投资人,这就是淮南王府请人入局的方式?” “你!” 陈清婉说不出话,不少商人都是点头。 他们都知道陈长安,开创了公交的先河,还深受皇上的青睐,掌管着全国的驿站。 能为了一个没有功名的淮南王世子,就得罪了陈大人? “陈大人所言极是!” “别看陈大人年轻,却有独到的眼光,实在让我等羡慕。” “陈大人,你说该不该投资?” 在场所有的掌柜都将问题抛给了陈长安,难得统一。 陈长安说可以做,他们就会拿出银子,陈长安如果说不可以,那他们就要考虑了。 “在商言商,没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陈长安抱着双臂,继续说道:“刚才听这位陈才子说了半天,但这些都是虚的,还能用事实证明。” “我听说你的房车从楚嫣然哪里得到五千万,现在运营了半年,盈利了吗?” “如果有,将账本拿出来。” 陈浮生的脸色变了,咬牙没有说话。 他的房车事业是推广了,大部分的资金都放在了房车打造上,现在只有一丝丝的流水。 这玩意万一亮出去,还能集资成功? “九弟,房车真的很好,十一弟说的都是真的。” 陈红落摇头,开口想要揭过这个话题。 “我不跟霓裳坊,只会损害达官贵人健康的掌柜说话!” 陈长安看都没看陈红落:“凭你,也配?” 第158章 拼刀刀! 陈红落闹了个大红脸,低头不敢说话。 陈长安继续说道:“不敢拿?那行,我专门来分析分析。” “你说房车打造俱都是精钢,这需要花费很多银子,而车重,必然浪费马的体力,至少需要四匹马拉车。” “小姐的安全又是重中之重,一辆车,就得跟随五辆车。” “人吃马喂的,难道不需要银两?” 陈长安分析了事实,又说道:“其次,别人怎么知道你开设了房车?” “你还得做广告,而广告是关乎到能否盈利的关键,我为何没有看到你的广告?” “最后,就算你利用新颖的模式拉了一群人,但这些人只不过图个新鲜,后续用什么手段产生二次消费,你想过了吗?” “有钱出游的小姐肯定是家财万贯,为什么一定会选择你?” 陈浮生脸色变了,死死地咬着牙。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上,只能任由陈长安输出。 最后,陈长安伸手一指,振聋发聩。 “我判断,淮南王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所以他不肯继续投资!” “你得不到淮南王府的支持,就把注意达到了民间资产上,就是想坑掌柜们的银子。” “陈才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已经不用陈浮生说了,在场谁看不出来? 瞬间,整个白帝商会炸锅了。 “妈的,几乎上当!” “别说了,哪怕是得罪淮南王,我也不投这个项目!” “几个简单的问题的回答不上,简直该死!” 掌柜的都是义愤填膺,陈浮生心如死灰。 陈长安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关键是人家有过成功案例,谁能不听他的? 他们都不是坐不起房车,但女儿说的也说了,完全可以自己出行,拿千两银子给他们干什么啊? 所以,陈浮生的失败,是并未瞄准目标群体! 掌柜门的反应都很强烈,陈长安这时候才说道:“陈才子,你的想法很好,可惜你不会运营。” “我出资一千万,把房车项目转交给我,你还能回回血。” “不!可!能!” 陈浮生还不等说话呢,陈清婉就厉声说道。 “房车是十一弟的心血,你们不肯投入,我去找娘,娘不会看着十一弟倒下!” “陈憨子,你会后悔的!” 陈清婉指着那些掌柜:“还有你们,你们都是瞎了眼!” “十一弟,咱们走!” 在掌柜们嗤笑的声音里,陈清婉带着陈浮生离开了会场。 刚上了马车,陈浮生就脸色难看。 “憨子,不,九哥!” “九哥看到我发展了房车,故意说了那么多问题,他是嫉妒我!” “是的,肯定是!” 陈清婉咬着牙,冷笑道:“你还没看出来,憨子这个人心眼小得很,就是故意报复!” “别怕,你要撑住,不能被憨子看扁了!” 撑住…… 没了银子的介入,他还怎么撑住? 陈浮生没有办法:“只能再去求求娘,让娘帮我度过眼下的难关。” “我有信心,只要全国投放,一定会超过憨子!” 陈清婉正色的点头:“我相信你!” 有家人的支持,陈长安的到来非但没有泯灭陈浮生的斗志,反而更加斗志昂扬。 陈憨子,咱们就来试试! …… 另一头,陈长安自然饱受掌柜们的追捧。 他们准备了午宴,在宴会上所有人都对陈长安歌功颂德。 “陈大人,要不是你,我们险些被陈浮生忽悠了!” “陈大人有着独到的眼光,奉为天人!” “我有一件事不理解啊,既然陈浮生的房车不能赚钱,陈大人为何要收购了他?” 掌柜们都是好奇,等着陈长安的回答。 陈长安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依旧守口如瓶:“天下没有不行的生意,只有不行的思路。” “看你们如此盛意拳拳,我有个全国构想,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投资?” 其他的老板都是愣神,只有胡德雍大笑出声。 “你说,我投,我投!” “肃州商会现在没什么钱,只有区区三千万流动资金,只要是状元郎的构想,多少钱我都要股份!” 掌柜的都是笑出声音,胡德雍这是将整个肃州商会都压了上去。 陈长安借着酒劲,说了他的想法。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 “你是酒水的酿造商人,一坛酒需要十两银子,利润大概是七两银子。” 掌柜们都是笑出了声音。 商场的利润绝对不止这些,要不然他们赚什么? “售价标注的高一点,十五两,二十两银子均可。” “两人购买就是九两银子,四人就是八两……以此类推,最低的价格是十个人购买,定价是五两银子。” “你们会不会赚的盆满钵满?” 掌柜们都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经营方式? “陈大人,一坛酒才赚二两,这……我们去喝西北风?” “说到底,这个策略不就是降价吗?” “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建议……” 陈长安笑而不语,胡德雍确实双眼一亮! “混账,降什么价,哪里是只赚了二两?” “你们没听清楚前提,陈大人是打包销售,也就是说,每次成单最少是十坛酒,整体的价格是五十两!” “扣除酒水的成本,净赚二十两!” 掌柜们这才反应过来,还真是! 陈长安竖起了大拇指:“胡会首跟着我的时间久了,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这么操作,对商家而言,酒水销售的会更加迅速,造成供不应求的感觉,可以创造更多雇工有事可做。” “对于购买酒水的那些人,花费五两就能买到售价二十两的银子酒水,他们会不买吗?” 陈长安认真的说出了一条千古不变的道理:“顾客喜欢的不是便宜,而是占便宜的感觉!” “你们想想,全国都掀起这种模式,会有多少银子等着我们?” 掌柜们都面带喜色,胡德雍脸色通红的站起。 “陈大人,别说了,已经够了!” “肃州商会就是以酿酒起家,你这个提议很好,我真心佩服!”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行……陈大人,你就起个名字,说说具体怎么操作,我入股!” 胡德雍这么捧他,陈长安还是有点激动的。 “拼……刀刀!” “让邻居们都来帮着自己砍一刀,这不好吗?” 第159章 居然连这都准备好了! 简直是再好也没有! 胡掌柜连酒都不喝了,立刻跟着陈长安商量。 在场的都是各行各业的掌柜,出售的东西五花八门,再加上陈长安有交通渠道,这件事还能有多难? 别说其他掌柜都认可这个模式,就连柳如歌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满脸震惊。 她迟疑的看着丫鬟:“这、这……真是状元郎的手笔?” 丫鬟叹口气:“是的,当时我在对面观望,就看到许多掌柜都好像着了魔。” “有人说他有钱,有的说他有地方,都围着陈长安的马车。” “但陈长安让他们回去考虑,说现在只是冲动的想法,明天醒酒了可能他们会有其他的想法。” 柳如歌摇摇头。 在他看来这计划除了需要大量的银子,已趋于完美,其他掌柜还能有什么想法? 想到陈长安那张脸,柳如歌难免有些心里痒痒。 “陈长安……又在哪里?” 丫鬟点头说道:“回到太学,跟他的兄弟在微山湖上垂钓……好像是在等人。” 柳如歌轻咬贝齿,凝神说道:“陈长安这么聪明,是不是也有办法帮助红花会发展?” “如果把他弄去红花会……” 丫鬟怔了怔,用力的摇头。 整个白帝城谁不知道皇上对陈长安呵护有加,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皇上不得勃然大怒? 柳如歌也只有一个想法,摇头说道:“跟我去微山湖,见见陈长安再说。” …… 夕阳垂落,波光粼粼的微山湖好像一面广阔的镜子。 芦苇掩映当中,有一艘小船,船上竖起了一根鱼竿,陈长安正悠闲的等在那里。 船尾百无聊赖的坐着周乾坤,一个劲儿的摇头。 “大哥,你钓鱼不用鱼钩,能钓上鱼?” 陈长安呵呵一笑:“没听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钓的不是鱼,是寂寞。” 周乾坤怔了怔,随后哈哈大笑:“姜太公的事我倒是听过,可人家是有大智慧的人好不好!” “现在拼刀刀惹得掌柜们双眼通红,你怎么就一点不急?” 陈长安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不急,他也着急。 但这件事还缺最重要的一环,没有这环,他不敢大意。 “咦?这不是状元郎吗?” 忽然,旁边划过来一艘孤舟,船上的人看到陈长安,显然有些吃惊。 柳如歌披着一条白色的披风,衬得她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她的胸口丰满挺拔,如同熟透的果实,在衣衫的包裹下,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双腿修长笔直,线条流畅且紧致,肌肤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小脸上带着一丝偶遇的喜悦。 周乾坤看到柳如歌,就满眼的呆滞。 陈长安却笑道:“别装作是偶遇,我是在这里等你。” 柳如歌脸色一僵,跟丫鬟对视一眼。 陈长安吩咐道:“乾坤,搭上甲板,让柳姑娘过来详谈。” 周乾坤刚要听令,柳如歌轻轻地摇头:“不用。” 她一个起落,稳稳的落在船上,船身都没有震颤。 周乾坤大惊失色,高手! 好在,柳如歌没有伤害陈长安的意思,风吹起了她的发丝:“红花映日,满枝南苑万般娇;绿叶迎风,千缕东堤千古悠。” “既然知道我是红花会的人……你就不怕我这个血色人屠,杀了你,去会里请功?” 陈长安摇头:“从陈浮生去集资的一刻,我就知道你没有听从淮南王的吩咐。” “红花会想要发展,就要找寻其他的门口。” “西伯侯无法给你们明确的支撑,整个红花会对他都颇有微词不是?” 西伯侯,项自在! 他当年跟皇上争夺帝王之位,只棋差一招,输给了当今圣上。 皇上将他发配到西方,名为驻守蛮夷之地,实则是将他软禁,让他不能再生事端。 红花会就是西伯侯暗中扶植,这事陈长安如何知晓? “看你的表情,很惊讶?” 陈长安笑了笑。 前世陈浮生造反成功,西伯侯都没有派人过来勤王。 陈浮生初登大统之后,一纸诏书给了西伯侯,大概是意思让他自行称王。 从此,偌大的楚国,一分为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如歌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陈长安的脖颈。 这个距离,她有把握对陈长安实现一击必杀,西伯侯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柳姑娘,我劝你收起杀机。” 陈长安无所谓:“我来之前就留有奏折,我要是死了,奏折必然会交给皇上。” “皇上发起雷霆之怒,是你小小的红花会能够承受?” 陈长安有恃无恐:“再说,我没打算将事情汇报皇上,只是想来帮你。” 柳如歌呼吸急促,恨恨的看着陈长安。 她有些不爽,陈长安看样子比她小几岁,凭什么老气横秋,一切都是尽在掌握的样子? 柳如歌生气的扭头:“官员的话不可信。” “你们都是肉糜者,还会关心百姓的疾苦?跟西伯侯打了那么多次交道,我早看透了。” 陈长安心有所感,情绪高昂。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陈长安声音里蕴含着对百姓的同情,柳如歌只能轻声叹息。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让你加入拼刀刀,成为我的手下。” “拼刀刀?就是你今日说的商会名字?” “是。” 陈长安没有否认,认真的说道:“加入进来,西伯侯知道你们没钱,不会反对。” “你也可以跟淮南王说,是了解、学习整个商业的运作模式,可以打消淮南王的疑虑。” “当然,这不是关键的。” “我拼刀刀一旦建立起来,很多江湖势力必然会找麻烦,我想借用你们的名头,压制他们。” “双方得利,你能拒绝吗?” 柳如歌张开了嘴巴,陈长安居然将一切都算计到了? 还有一点,陈长安没有明说。 跟红花会捆绑在一起,红花会就很大程度上不参与陈浮生的谋反,也算是他为皇室出的一份力量。 “需要多少银子?” 柳如歌并未被巨大的馅饼砸晕了头脑。 陈长安也很坦然:“目前我给众多掌柜的说法,是两千万银子一股,后期可能会增加。” “这么多?”柳如歌撇撇嘴。 “潇湘楼的大部分营收都被官府拿走,按照姐妹每人赚十两银子,那不得两百万的恩客?”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我也想到了。”陈长安早有准备,“我先给你垫上,咱们签个合同。” “等到什么时候我回本之后,多出来的钱再给你。” “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 陈长安拿出合同,柳如歌更是无语。 居然连这都准备好了! 第160章 姐的小男人 “你这是……吃定我了?” 柳如歌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一点自主权都没得。 “不是吃定,是我考虑了很久,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偏要拒绝呢?” 柳如歌走到陈长安跟前,眼神里闪烁着不明所以的目光。 此时,陈长安跟柳如歌距离的很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冒出来了香气。 陈长安脸上发红,低头道:“拒绝就拒绝,当我没说。” “把人家的兴趣都勾引起来了,你说没说就没说?” 柳如歌觉得有趣,用食指挑起陈长安的下颚。 陈长安还反应不过来,柳如歌的身子前倾,狠狠地亲在了陈长安的唇上。 轰!!! 陈长安脑子炸开了! 天地良心,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个纯情的小男人,从未跟女子有过口齿相接! 柳如歌毕竟出身潇湘楼,就很懂! 她的丁香小蛇不停的探索,想要叩开陈长安的齿关! 周乾坤都他妈的吓死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大哥的初吻,居然就被这个女色魔给夺走了? 放开我大哥,什么事冲着我来! 周乾坤在心里咆哮! “味道不错,鲜嫩多汁。” 柳如歌终于松开了小嘴,陈长安不知所措,完全懵了。 不得不说,感觉…… 唇齿留香,还挺美味的。 “柳姑娘,这……你……你想干什么?” 陈长安如同女子,恐惧的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退到船角。 “还我干什么,你轻薄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柳如歌抱着双臂:“我比你大三岁,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我同意你的说法。” “自家爷们的事,我总要支持不是?” 陈长安忽然就懂了。 柳如歌是想用这种方式,强行跟陈长安扯上关系,让陈长安没办法拒绝。 虽然她也付出了吻…… 但是这一吻就价值两千万白银,这种买卖谁不做? 陈长安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点。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啊! “你很阴险。” 陈长安每个细胞都透露出拒绝,不爽的说道。 “我叫血色人屠,这点手段算什么呢?” 柳如歌坐在船上,迎接夕阳落日:“红花会没钱,你的提议又太好了,我无法拒绝,不把自己搭上,还能怎么样?” “姐的小爷们,只要你给红花会赚取银子,我……” 柳如歌俏脸上升起绯红,凑近了陈长安的耳朵,低低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 “我出身可是潇湘楼,会的花样可多呢,保证你乐不思蜀。” 陈长安脑袋都炸开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才刚刚成年,有你这么挑动我的心神的? 柳如歌发出连串的轻笑,总算拿捏了陈长安一回。 她也不多待,起身上了自己的船:“喂,小爷们,奴是你的人,自当为家族的发展劳心劳力!” “有什么事就跟烟萝说,我要去西伯侯那里!” “再见啦!” “天长地久永不负,不羡鸳鸯不羡仙!” 烟萝就是柳如歌的丫鬟,柳如歌用力的挥手,跟陈长安告别。 船渐行渐远,烟萝有些尴尬。 “小姐,为了陈长安的说法,就把你的初吻送出去了……值得吗?” 柳如歌目光从容:“值得。” “陈长安年龄虽小,但能做出公交,又有这么好的创意,他日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者说,我们红花会发展壮大确实需要银子,献出我的初吻,这有什么?” 烟萝无话可说,都是银子闹的。 “只怕,师兄知道了陈长安,会心生不爽,找他的麻烦呢。” 柳如歌摇头轻笑:“那能如何?” “陈长安虽不会功法,但头脑灵活,师兄那榆木脑袋,讨不到任何便宜。” “烟萝,这几日你好生听从陈长安的话,知道吗?” 烟萝只能是点头,船只渐行渐远。 …… 周乾坤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用力的抓着陈长安的胳膊。 “大哥,牛逼啊你!” “堂堂的花魁居然主动吻你,传出去你必然能引动整个帝京!” 周乾坤哈哈大笑,随即又满心的困惑:“对了,那四妹怎么办,你可不能不要四妹啊!” “她为了你辛苦的操持,你怎么能忘恩负义?” 陈长安被捏得生疼,周乾坤一拍脑门:“娘咧,我倒是忘了,可以一起娶啊!” “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陈长安抬起脚,将周乾坤踹进湖里。 我一起娶个屁! 还有两年就天下大乱了,我不想着赚银子,哪里有空顾忌儿女私情? 但是却又不得不说…… 刚才的味道,真的挺好,非常好呀! …… 接下来,陈长安投入到拼刀刀的成立当中。 成立拼刀刀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首先得买下一整条街,用租的方式最好。 还要等各个入股的商品到齐,建立庞大的货物集散中心,还要招人,不停的招人,做广告! 陈长安忙得半死。 当然,陈长安在百忙之中并没有忘记霓裳坊。 孙静怡加大了宣传力度,霓裳坊无论口碑还是信用,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原本的那些股东,都不愿再掏银子出来! 陈红落焦头烂额。 霓裳坊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她在想,是不是要去求求陈长安,让他…… 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不行。” 老五陈淑婷也赶来了白帝城,轻声说道:“九弟对我们家已经失望,你去找了他多少次,他什么态度?” “大姐啊,九弟不给你喘息的机会,恐怕就是等着这一刻!” 陈红落也知道找了也是白找,但她还是心存希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求求他!” “霓裳坊是我的心血,肩负着很多家庭的生计,一旦我们倒下,让那些雇工怎么生活?” “我该死,可雇工是无辜的啊!” 陈红落崩溃了。 不知道她看着自己建立的商业大厦轰然倒塌,还是真的因为雇工。 陈淑婷看大姐哭的伤心,只能点头说道:“姐,你别哭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跟你去。” “哪怕九弟要打要罚,我们都认!” 陈红落红红着眼睛,用力的点头。 她做好了迎接陈长安怒火的准备! 第161章 郎中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 陈长安最近在拼刀刀忙里忙外。 集资了两个亿,手里有钱就好办事,拼刀刀商会买下了南门大街。 在街道的入口,门口上挂着楹联。 商品齐聚拼刀刀,价廉由你砍;众人共购实惠多,人多价更优。 横批更是炸裂:拼刀刀砍价一条街。 在往里走,随处可见拼刀刀的砍价规则。 陈长安虽然是已经有银子了,但凡事还是事必躬亲,在烈日下挥汗如雨。 看着陈长安的身影,再看到如此新颖的模式,陈红落跟陈淑婷心里更是拔凉拔凉。 多好的九弟啊! 她们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他的才华? “九弟,我们……来看你了。” 陈红落犹豫着不敢前行,陈淑婷率先打破了沉默。 都过去了这么久,陈长安心里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至少可以很平和的对待她们。 “郡主想要来扫货?不好意思,拼刀刀还没有开张。” 陈长安不准备搭理他们,陈淑婷却说道:“九弟,为什么会这样,咱们是怎么走到了今天?” “今天怎么了?” 陈长安脱下来衣衫,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水,一边说道。 “哦,我知道了,郡主是责怪我不肯下跪?” “以前你们是郡主,为了活着我得跪下,但现在我是陈大人,凭什么给你们跪下?” 陈长安这话说完,旁边登时过来不少仆人。 他们都围着陈长安,一个个卑微到骨子里。 “陈大人,您喝茶!” “我给您扇风,天气太热啦!” “陈大人,回房去吧,奴给您好好按按身体?” 这些人当中不都是下人,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的子女。 陈长安既有钱,又得到皇上的青睐,这些少女还能不上赶着伺候着? 此时的生活,跟他在淮南王府…… 一在天,一在地! “九弟,我错了。” 陈红落忍不住哭出声音,直挺挺的给陈长安跪下。 她顾不上旁人诧异的目光,只想用自己的膝盖,换得陈长安的原谅。 可是,陈长安不为所动。 “陈红落,你可是长郡主啊,怎么能给我跪下?” “说真的,以前你们拿我取笑,我也笑,因为日子很充实,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我也想过,你们会认可我的想法,等你们长大,或许一切都来得及。” 陈长安嗤笑道:“结果呢?” “你们想下毒置我于死地,这种家庭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陈淑婷浑身颤抖:“九弟,五姐没想到升麻会给你带来伤害,错是我犯得,与大姐无关啊!” 陈淑婷也给陈长安跪下,低下了她曾经高贵的头颅。 陈长安仅仅是看了她一眼,摆手道:“你们别这样,你是国医堂的郎中啊!” “曾经,我心里很崇拜你,孙静怡更是,她说,长大以后她要学医,跟你一样,做悬壶济世的医者!” “但她知道了你的事情,不想做医生了!” “因为医生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 “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陈淑婷身子摔倒在地,用力的摇头:“九弟,我没有,你不能这么说我,呜呜……” 陈长安只是不屑。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在我面前流泪干嘛呢?”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陈淑婷如遭雷击,她整个人被陈长安几句话,说的无地自容。 这次过来是求陈长安网开一面,陈红落颤抖的说道:“九弟,你恨淮南王府,我理解,也接受。” “但我求求你,跪下求求你,给霓裳坊一条生路吧!” “它关系到成千上万的家庭,这么闹下去,他们会无家可归的!” 陈长安摇摇头:“雇工自有活路,大姐,我的亲亲大姐,什么时候你这么心慈手软了?” 大姐,陈长安肯认她了吗? 陈红落心里抱着极大的希望:“九弟,大姐真的是走投无路!” “只要你原谅大姐,无论你怎么说,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陈长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红落:“叫你一句大姐,你就不知道好歹了?” “半个月前我见过楚嫣然,你知道她说什么?” “说你们淮南王有实力,楚家也很强大,我只是垃圾,随处蹦跶!” “去找楚嫣然,她有能耐!” 陈红落心如死灰,陈长安回头说道。 “乾坤,让静怡去给我准备奏折,今晚进宫面圣!” “将霓裳坊用毒药染色,迫害了许多百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 “这种坑人的商户,我恨不能它死!” 听到陈长安的说法,陈红落当即就不淡定了。 “九弟,不能告诉皇上,你是想要我死吗?” 陈红落浑身颤抖着,大声说道。 陈长安一甩袍袖,背过身:“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我,出手就不留情面!” “陈红落,一报还一报!” 陈长安走了,走的不留情面,毫不通融! 不是他要去见皇上,而是皇上终于忙完,想要见见他! “九弟,我求求你,你回来!” “呜呜,你不能去见皇上,不能啊!” 陈红落大声的嘶吼着,用力的哭喊着,但已经唤不回陈长安坚定的心。 陈淑婷扶起大姐,哆嗦着:“大姐,没用的,我早知道没用的。” “九弟已经去了皇宫,当务之急是跟娘商量商量,怎么样你才能不死!” “你的生死事大!” 陈红落脑海一片空白,浑然想不到…… 想要亲手置她于死地的,竟然是她从小就看不起的九弟! 上哪儿去说理! 陈红落如行尸走肉的被陈淑婷拽进了马车,来到了楚家。 楚家是楚嫣然的娘家,虽然不如淮南王府自在,但这里占地面积也是极广,丫鬟婆子不在少数。 除了陈清婉在,麒麟剧社的老八陈洛也在。 陈洛看到陈淑婷扶着陈红落,当即有些好奇:“大姐,你好像刚刚哭过?” 陈红落没有反应,陈淑婷看见楚嫣然正对着一堆纸生闷气。 纸上,放着陈浮生需要银子,将房车打造的更好的规划。 “红落,你来的正好,给你十一弟投资进去!” 楚嫣然不等陈红落开口,就一锤定音:“你弟弟的事业,你们当姐姐的不支持还能行?” “投资,一个亿!” 第162章 百撕不得骑姐! 楚嫣然的话不容置疑,陈红落几乎崩溃! 她的霓裳坊都要完了,娘居然还在让她给陈浮生注资,她去哪里能弄到银子? 陈红落忍住怒意:“娘,你知道九弟在做什么?” “好端端的,提那个憨子干什么?” 楚嫣然眼睛都在冒火:“憨子做什么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他嫉妒生儿,在白帝商会上否决了生儿的提议!” “他想报复我们,我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陈淑婷不知道白帝商会的事情:“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前几天啊。”陈洛插嘴道。 “说起来我就生气,生儿在白帝商会集合了很多掌柜,眼瞅着就要成功了,憨子居然插足!” “说什么房车不好投,鼓动所有的掌柜不投资!” “五姐,这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陈红落看着陈洛,陈淑婷也是默默无语。 你们的消息太滞后了,现在陈长安已经建立的拼刀刀,大张旗鼓的准备入零售行业。 嫉妒陈浮生…… 这是你们天真的想法! “你们真是这么认为?” 连自己的对手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陈红落替家人觉得可怜。 “难道不是吗?” 陈洛不解的看着说道:“反正憨子做什么,我偏不能让他如愿!” “我已经帮助生儿募集到了三千万的银子,还有不小的缺口,姐,你也过来吧。” “我们帮着生儿,一起做大做强!” 陈红落咬牙冷笑。 她的霓裳坊都要破产,她本人的也要死了,这还心存幻想呢? 老三陈秋月跳出来,拉着陈红落:“姐,你是商业奇才,看看生儿的计划书嘛!” “公交做低端市场,房车做高端,这里面明确的说了,跑一单就能收到五百两银子,得有多少人坐公交?” “只要能发展起来,一定比憨子强!” 陈洛点头,支持了陈秋月的说法:“三姐说的没错,肯定是可以的!” “虽然这次因憨子的介入,没能募集到想要的资金,但等我们成功之后,他们必然拿着钱想要入股!” “到时候,生儿就能出口气!” 陈秋月兴奋的拍着巴掌,楚嫣然也是连连点头。 陈红落笑了,笑的很悲凉:“娘,你们……真的那么想打败九弟?” “什么叫打败他,他一直都是失败者!” 楚嫣然咬牙冷笑:“你想想他都做了什么,在江都,在白帝,有让我满意的地方?” “我告诉你们,离开了淮南王府,没有楚家的帮衬,他狗屁都不是!” 陈红落发疯的大笑,笑的情难自已! 以前,她必然也是跟母亲一样的看法,认为陈长安离开淮南王府,就狗屁不是。 但是今天,她看清楚。 一步步走到今天,陈长安并没有依靠淮南王府! “你们错了,你们全都错了!” “我跟老五刚跟九弟见过面,你知道他成立了什么?” “募资至少两亿,将所有的商贾都集合起来,成立了拼刀刀砍价一条街!” “就在南大门,不信你们去看!” 陈红落的话,无疑是平地起炸雷。 买下了一条街,白帝城的街道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再说了,凭什么陈浮生没有募资成功,陈长安随随便便就募集到两个亿? “不!可!能!” 楚嫣然一拍桌子,大声的怒吼。 “我生儿有淮南王府的支持,他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凭什么憨子可以?” “那些掌柜的脑袋都被驴踢了吗!” “这是商场,不是战场!” 陈红落第一次跟母亲针锋相对:“九弟的头脑灵活,众多商人趋之若鹜,这又怎么了?” “娘,你看错了,看错了九弟,他比生儿要强!” “比我要强,比整个淮南王府的人都要强!” “啪!” 楚嫣然从座位上站起身,狠狠的给了陈红落一个耳光! 陈红落被打蒙了,颓然的坐在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我说话的?” “就算憨子成立什么拼刀刀,但有陈家和楚家的帮忙,我的生儿也能屹立不倒!” “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事实!”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却悲凉的闭上眼睛。 跟一个本身就对陈长安存有偏见的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陈淑婷也知道这点,悲哀的扶着陈红落:“娘,大姐错了,不该跟你这么说话。” “生儿的房产你们投吧,大姐没有银子,她的霓裳坊都被九弟弄废了,她自己也是命悬一线。” “我跟大姐回房,看看怎么度过眼下。” 陈淑婷拉着陈红落就走,陈红落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楚嫣然听到陈淑婷这么说,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女儿家的事业迟早都是别人的,再说,就算是陈红落犯了错还能怎样,皇上敢不给淮南王面子? “还商业奇才,我看就是废物!” 楚嫣然抱着双臂:“秋月,陈洛,你们都说说,怎么帮助生儿发展?” …… 其实,都不用陈长安禀告皇上,皇上早就知道了霓裳坊的事情。 霓裳坊做的都是达官贵人还有皇室的生意,皇上就算想不知道都不行。 他跟淮南王聊了许久,淮南王忧心忡忡的找到陈红落。 看到陈红落双眼失神的坐在那里,淮南王重重的一叹。 “老大,你的霓裳坊先关门吧。” “这是皇上的意思,必要的时候,推出几个人,用来平息群臣的怒火……” 淮南王摇头叹息,霓裳坊看样子是要完了。 陈红落没有意外,甚至都没看淮南王,低低的开口:“父王,你告诉我,你……爱九弟吗?” 陈战怔了怔。 什么叫爱? 说真的,陈战不懂是爱。 他只知道,孩子不打是不会成器的,所以他才把后院的大权交给了楚嫣然。 “我早该想到的。” 陈红落失神的一笑:“可是父王,你想想九弟,他曾经是多么的爱你啊!” “爱娘亲,爱我们每一个人,但当时我们将这份爱没放在眼里,甚至觉得恶心,避之唯恐不及!” “九弟腾飞了,就算到现在你们还认不清这个事实!” 陈战脸色通红。 被皇上教训了一通,他心里本来就有气,听到陈红落这么说,他更是气炸了! “我是为了憨子好!”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就算我不爱他,他就可以发布霓裳坊的谣言,置你于死地?” “我看就是打憨子太轻,都怪你娘没有将他教好!” 陈红落仰天闭上眼,陈战呼哧呼哧的不说话。 陈红落明白了。 父亲或许早已意识到错误,只是让淮南王承认错误…… 很难! 他放不下面子,放不下父王的权威! “说什么都没用了,九弟长大了,他离开了王府,不会回来了。” 陈红落擦了擦泪水:“父王,你知道九弟打造的拼刀刀吗?” 陈战握紧了拳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也充满了困惑,凭借陈长安那点财力,如何说服了众多掌柜? 他百撕不得骑姐! 第163章 太子绝不会染病! 此时,陈长安跟项望等候在太和殿外。 那日去了潇湘楼项望的确是爽了,但回来之后***将他骂的狗血淋头,禁足在东宫当中。 直到今天,皇上才有空处理项望。 陈长安舔着干渴的嘴唇:“我教你的诗词记住了没有?” “差、差不多吧?” 项望浑身不停的哆嗦着,认真的说道:“可是长安贤弟,那日我们就逛了青楼,根本没做什么诗词。” “你这么做,那还不是欺君吗?” “当然是!”陈长安咬牙说道。 “都怪***,她要是没有过去,咱们就能平稳的度过,现在还能怎么办?” “欺君,可能还不会被人发现;不欺君,马上就死!” 项望吃惊的点头,让他欺骗父王,多少有些害怕的。 “传,太子、新科状元觐见呐!” 静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项望身体颤抖。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项望深吸口气:“贤弟,本宫要是背诵出来,父皇还会让我跟你出宫?” “不知道!”陈长安摇头拒绝。 “但你背诵不出来,皇上肯定不会让你继续跟着我!” 项望登时就不抖了。 眯缝着眼睛,打开折扇:“长安贤弟如此想要见我,愚兄怎么可能给你掉链子?” “愚兄必然好生作答,坚决不让贤弟失望!” 陈长安都气笑了。 好好好,狗太子,什么事都要扯上我是吗? 我真他妈的醉了。 转眼,陈长安跟项望来到太和殿,皇上正坐在龙椅上。 旁边坐着一位公主,一脸的严肃,却正是***项琉璃,身后也有一位公主,项萦纡。 此时,太和殿的气氛有些沉默。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 陈长安给皇上跪下,刚想问好,却听到啪的一声。 皇上打断了陈长安的话,龙目含怒:“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 项望脸上惨白的瘫软在地上,皇上发怒了! 这可怎么办,老实交代吧? 陈长安心里虽然也是不停的狂跳,但他脸上保持着镇定:“微臣胆子一向很小,却不知道皇上因为何事动怒?” 皇上目光一沉,项萦纡不爽了。 “陈长安,你干什么啊!哼,本公主都说喜欢你……” “宁安!” 项琉璃大怒着没让项萦纡开口。 你说说,堂堂公主喜欢一位眠花宿柳之徒,传出去让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项萦纡也不敢忤逆***,只好闭嘴不言。 项琉璃接过话题,冷笑说道:“状元郎还真是健忘!” “我找父皇已经了解清楚,他只同意你带着太子出宫,却没想到你去潇湘楼那种地方!” “如果项望因此染病,这不是坏我大楚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别什么事都跟江山社稷扯上关系好吗! 好在,陈长安早就防备着此点,低头说道:“***所说我不敢认同,听我狡辩。” “你说什么?”***眉头皱起。 “听我争辩。” 陈长安磕头说道:“微臣出身卑微,跟青楼花魁柳如歌很熟,那日柳如歌邀请,我又岂能不去潇湘楼?” “太子正好跟在我的身边,我百般祈求,太子终于是点头答应。” ***嘴唇动了动,你他妈放屁啊。 那天我就在场,明明是太子带你去的,你跟柳如歌是第一次见面,这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样? 不过也是,好歹是给了太子尊严。 项萦纡不知道当天的情况,厉声说道:“哥,你怎么能这样,长安要去青楼,你不能拦着啊?” “我说了多少次,在宫里玩青楼游戏还不够?” 长安贤弟,我谢谢你啊。 项望登时不怕了:“我如何没劝,就差给长安贤弟跪下了。” “但他说,柳姑娘是潇湘楼的花魁,潇湘楼又是官服的产业,咱们去也不算什么。” “就这样,我跟贤弟去了。” 项望认真的说道,看着皇上:“父皇,到了青楼我才发现,那里的姐姐们穿的都极少,很能刺激我的诗词灵感。” “我当即心有所感,做出一首诗词,求父皇让我念诵一番。” 陈长安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偷眼看着项望。 项琉璃和项萦纡也是满脸不解,皇上更是诧异。 去一次青楼,居然能做出诗词? 皇上自然是不相信,嗤笑道:“诗词?好啊,你便念诵出来,如果真是你所做,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项望用力的点头,这可太好了。 他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吞了吞口水,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项望示意陈长安放心,用手里的折扇指着项琉璃:“云想衣裳花想容。” 项琉璃微微发怔,居然真做出来了? “春风拂槛露华浓。” 皇上满脸的惊诧,连连点头,项望哈哈大笑:“若非潇湘楼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刷! 项望收起折扇,满脸倨傲的说道:“父皇,我这首诗如何?” 整个太和殿都肃然了! 皇上的目光惊疑不定的在项望身上扫过,静公公也是长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原本就不会作诗,这怎么跟陈长安出去一趟,就如此的有才华? 陈长安也终于松口气。 还好还好,幸好项望没说出什么“莲花两面翻,青龙猛力钻”,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皇上,微臣可以作证,这首诗的确是太子所做。” “微臣以为,太子在青楼上文思泉涌,这才带着他前往潇湘楼,此乃有教无类。” “臣自知辱没皇家威严,恳求皇上收回臣教导太子之职!” 皇上目光收缩,项望却不干了。 “父皇,儿臣好不容易会作诗,都是长安贤弟的功劳啊!” “请父皇下旨,在宫中修建青楼,给儿臣学习之用,万万不可撤掉长安之职!” 陈长安跟皇上鼻子都气歪了! 妈的,狗太子,你就是吃定了我了是不是? 皇上更是崩溃! 在皇宫开设青楼……亏太子能想得出来! “项望,身为大楚储君,你怎能说出如此话来?” 项琉璃气得半死,怒气冲天:“好,就算青楼你能迸发才情,但生病一事怎么说?” “不给个说法,家法伺候!” 项望也很聪明,奋力的说道:“父皇,儿臣只是跟姐姐们忐忑,绝对没有跟她们胡来。” “苍天可以为我作证,儿臣冰清玉洁!” 陈长安心里竖起中指,你还冰清玉洁…… 那潇湘楼的姐姐们都很纯洁! 项琉璃看到项坚公然撒谎,怒道:“项望,你当我不在潇湘楼?” “你与那些姐姐们玩乐,淫词艳语我都听到了,你还敢在父皇面前撒谎,不怕犯了欺君之罪?” “静公公,请家法!” 项望满身都僵硬了。 完了,自己去青楼,姐姐还在场,这回完了! 静公公刚要动作,陈长安跪行两步:“皇上,微臣有话说!” “我敢担保,太子绝不会染病!” 第164章 擎天一棍 放肆! 项琉璃几乎气炸了,你保证? 你是郎中啊,做那种事你怎么敢保证太子不会染病? 项琉璃阴沉着看着陈长安,项望也觉得不可能,偷偷地拉了拉陈长安的衣角。 “长安贤弟,今日我是绝难逃脱家法!” “无妨,本宫受打都习惯了,只求你告诉桃红、柳绿本宫最爱养伤,不能去看她们。” “待本宫伤势养好,必然跟她们大战三百回合。” 项望神色悲戚,正色的对陈长安说道。 陈长安简直都气笑了,都到了这种时候,狗太子居然还忘不了青楼姐姐。 这也就是陈长安早就准备。 “是的,皇上,微臣愿用性命担保,太子绝无染病可能。” 陈长安知道得拿出证据,淡然说道:“在大楚一旦有女子有不轨行为,为避免怀孕等问题,通常男方会使用鱼鳔。” “鱼鳔有很重的腥味,此后通常就用偷腥来代指。” 陈长安不过是陈述事实,皇上轻轻的点头。 项琉璃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厉声说道:“陈混蛋,这是太和殿,岂容你说这些虎狼之词!” “臣也不想,但不说出来怎么证明太子清白?” 陈长安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 这物件通体轻薄,好像一根棍子,前头带着小小的凸起。 “这是什么东西,好薄啊!” 项萦纡从未见过,欢喜的说道:“长安,把它呈上来,给本宫好好看看。” “宁安!” 皇上毕竟见多识广,当即呵斥! 陈长安简直是该死,当着两位公主的面拿出这种东西,他是想轻薄自己的女儿? 就算他是朕的宠臣,朕也决不能饶恕他! “皇上,臣没有其他意思,是长公主咄咄相逼,臣不得已而为之。” 陈长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物件,正色说道:“这是臣取鱼鳔熬制成胶,加入很多香料研发而成,名为擎天一棍。” “于臣而言,太子是天,臣只能在后面稳稳的将其拖住。” “有了擎天一棍,试问太子还如何生病?” 陈长安前面说了鱼鳔,再看看那东西的形状,长公主马上明白过来。 她顿时羞红了脸蛋:“陈混蛋,登徒子!” “我,我……哼,宁安,跟我去后堂,等待父皇处理!” “姐,为什么啊!那东西挺好玩的啊。” 项萦纡被拉着,强行拖到了后堂。 项琉璃气鼓鼓的看着陈长安,这东西的确很好“玩”,好玩的很啊! 项望看到擎天一棍,立刻就明白了! “长安贤弟,你身上有这等法宝,怎的不早……” “太子!” 陈长安发怒,大声呵斥。 项望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父皇,长安贤弟说的没错,我戴着了,戴着!” 皇上脸色铁青,心头狂怒。 你戴什么戴着,明明是陈长安怕朕责罚,临时弄出来应急的好吧? “静公公!” 皇上不想跟他们再说,恐怕会气死。 “传朕的旨意,罚太子去灵堂,跪在列祖列宗的堂前,深深忏悔!” “罚陈长安进入冷宫,给朕打扫庭院!” “滚出去!” 陈长安和项望同时松口气。 一个去灵堂,一个去冷宫,虽然都受罚了,但总比挨打要强不是? 离开太和殿,项望恢复了正常。 “长安贤弟,全赖你智慧过人,这才有惊无险!” “他日我要是当了皇上,你切莫忘了你说的,永远在背后撑着我!” “对了,那擎天一棍能不能给我?” 陈长安白了狗太子一眼,将擎天一棍交给项望,跟着太监前往冷宫。 狗太子啊,几乎被你害死。 …… 冷宫并不是冰天雪地,更类似于被人遗忘的宫殿。 陈长安进门就看到杂草丛生,屋内摆放的物品也都是蜘蛛网,显然是很久没人过来。 陈长安一直都酷爱干净,收拾了整天,终于是能住了。 天色已经暗淡,陈长安正准备出去找点吃的,却听到静公公传来唱喏。 “皇上驾到。” 项坚龙行虎步,走到冷宫。 院子里虽杂草还是很多,但冷宫内蛛网早已不见,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走到主位上落座,皇上哼了一声:“朕卿,是不是朕罚你前来冷宫,你心里埋怨朕?” “没有。”陈长安跪在地上,摇头说道。 “没有?你在骗朕!” “真没有。”陈长安认真的说道。 “皇上英名盖世,自知太子秉性,他与臣出宫必然去青楼,皇上默许的了。” “只因长公主不明内情,咄咄相逼,皇上不得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臣明白皇上的为难。” 皇上咬牙看着陈长安,最终轻声一叹。 陈长安看什么事都很清楚明白,不像是太子,扶不起的刘阿斗。 皇上当然不可能表扬陈长安:“乱放狗屁,朕依旧会罚你!” 陈长安没有将皇帝的话放在心上,叩首道:“皇上,臣有本奏。” “哦?”皇上眯缝了一下眼睛。 陈长安这才掏出奏折,双手递给皇上:“太子回宫之后,臣的钱庄已经营业,聚敛了不少银子。” “臣就联合白帝商会、肃州商会等掌柜,买下了南门大街,开设拼刀刀业务。” “微臣希望交给皇上两成干股,请皇上应允!” 皇上懵逼的看着陈长安,茫然接过奏折。 奏折上明确写了陈长安集资将近两个亿,又将拼刀刀的模式完整的写出来,皇上不由得老怀宽慰。 陈长安白白给自己两成,那就是四千万! 况且,拼刀刀模式新颖,还能不盈利吗? “不要以为给朕好处,朕就会原谅你!” 皇上强忍着笑意,皱眉问道:“但朕有一事不解,听说是你揭露了霓裳坊?” “为何不是参淮南王一本,以报多年之仇?” 陈长安只是微微摇头:“就算臣上奏一本,要求皇上对陈红落处以极刑,皇上能杀了她吗?” 皇上没有说话,自然是不能。 杀陈红落不是什么大问题,难就难在她父亲是淮南王。 皇上不问青红皂白杀了陈红落,淮南王会不会谋反,进而威胁大楚的江山社稷? “既知晓皇上不肯,臣又何必上奏,徒给皇上添乱?” 陈长安开口说道:“况且,这是臣自己的仇,假手于人,也并非臣所愿。” 皇上这才正视陈长安。 他年龄虽然小,但看事情十分清楚,就好像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 皇上沉思了片刻,徒然目光一紧。 “你相信长生吗?” 第165章 悲剧骗公主 长生这两个字从皇上嘴里说出,冷宫的温度都直线下降。 陈长安一时间有些沉默。 皇上痴迷炼丹,要不然也不会封王川为靖安王,他期待着陈长安说相信。 陈长安虽然明知道皇上想要的答案,但还是坚决的摇头。 “臣不信。” 皇上脸色难看,眯缝着眼睛:“这么说,靖安王是有意骗朕,犯下欺君之罪?” “朕卿,你说朕应不应该杀掉靖安王?” 皇上目光炯炯,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 皇上可并未屏退众下人,如果陈长安说了,那会不会传到靖安王的耳朵里? 一个淮南王都够让陈长安头疼了,再加上靖安王如何是好? “臣反对。” 陈长安不假思索,吐出了三个字,然后说道:“只是臣不信,但靖安王跟随皇上多年,他有什么秘法也说不定。” “皇上岂能因臣一句话,就生出杀害靖安王的心思?” 皇上一排桌案,怒道:“刚才还说不相信长生,现在却说不能杀靖安王?” “如此两面三刀,朕岂能不杀你!” 陈长安知道皇上在故意试探他,心里并不惧怕。 “皇上不会因此事杀微臣。” 陈长安自黑:“哪怕一滩烂泥,一片厕纸都是有它的用处的。” “臣自知成为官员眼中的异类,是奸臣,大大的奸臣。” “微臣一心为皇上充盈国库,他日假如我触犯到忠臣利益,忠臣联名上书,要求处死微臣,皇上再动手不迟。” “臣能死得其所,不甚荣幸。” 所有下人都愣住了,居然承认自己是奸臣? 这个状元郎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他们是想不明白,皇上一点就透。 陈长安这是用他影喻靖安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皇上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道:“那朕就留着你的性命,改日再杀你不迟。” “你在冷宫中受罚,不能不告知太后。” “朕很忙,明日清晨你自己去慈宁宫面见太后,朕的旨意。” 皇上说完就离开了冷宫,剩下陈长安一脸懵逼。 没记错的话,自己前些日子睡在太极殿,皇上都并未要求他去面见太后。 这是怎么了,难道皇上有事不便明说? 陈长安正在犹豫着,冷宫门口却多出了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 见无人注意冷宫,人影灵巧进来。 “嗨,驸马爷,我来看你啦!” 项萦纡手里拿着包裹,美眸中闪烁着光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长安虎躯狂震。 他跟项萦纡虽是见过几面,但连话都没有说过,怎么是她的驸马? 陈长安摇头跪倒:“公主不要乱说,臣死罪!” 陈长安这副尊敬的模样让项萦纡不爽,两条小脚乱蹬:“怕毛啊怕,父皇本意就是将我许配给你呢!” “驸马爷……” 见陈长安脸色大变还想拒绝,项萦纡撇嘴说道:“好好好,长安,长安这总可以了吧?” “人家担心你没有吃饭,来吃!” 项萦纡打开包裹,陈长安食指大动。 没办法,他都一天没吃饭了,只能拜倒在食物的脚下。 “驸马爷,你是怎么发明的炸药啊?” “轰,轰,可把铁浮屠炸惨了!” “我发现你脑瓜很聪明啊,这样以后成亲我就不闷了!” “对了,擎天一棍呢?” “我缠着姐姐问那是做什么的,但姐姐偏不告诉我,她就是欺负我小!” 陈长安:“……” 项萦纡不停的问话,陈长安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陈长安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多谢宁安公主的晚餐,现在天色已晚……” “哎哟,看不出来,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项萦纡打断他的话。 “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人家冒着被姐姐抓到的风险,前来给你送餐,你吃完了就想撵我出去,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项萦纡手放在腰带上,吃吃的笑道:“你说我要大喊你非礼我,父皇会信你,还是信我?” 陈长安头皮都麻了。 信谁不是关键,皇上哪怕是维护皇家威严,也必然惩罚于他! 陈长安急忙后退,项萦纡撇嘴说道:“你敢走?再走一步,我就喊!救——” 陈长安不敢再往外走,生怕项萦纡把人都喊来。 “公主,您贵为千金之躯,我只是一个贱民,有必要跟我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我就不喊了呗。” 项萦纡垫着小脚,挑眉说道:“驸马爷,你真的是很有才华呀!” “上次开幕式你说的那个故事,让人家回来哭了几个晚上,真替花魁和贱民心疼!” “还有没有,再给我讲讲吧?” 陈长安本能想要拒绝,但项萦纡手放在腰带上,他又不敢。 这回好了,太子缠着自己,宁安公主居然也缠着自己,他是欠皇家的啊? “行行行,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就回去行不?” 项萦纡拍了拍胸膛,那是肯定的。 陈长安没有办法,略一沉吟,给项萦纡讲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这故事本来就充满了悲剧,在陈长安绘声绘色的讲述下,更是唬的项萦纡涕泪涟涟。 两个时辰后,陈长安擦了擦干裂的嘴皮子。 说实话,他也被自己的口才感动了,当即手轻轻打着节拍,轻声唱道。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 “呜!” 这回可不得了,项萦纡搂着陈长安,呜呜哭出了声音。 陈长安浑身僵硬,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公主,小点声,别把人哭过来!” 陈长安着急的提醒,一个劲儿的回头。 “好听,太好听了!” 项萦纡双眼水汪汪的,看着陈长安:“驸马爷,明日我就去跟父皇说,让他把我嫁给你!” “你天天给我说这么好听的故事好不好?” 陈长安身体颤抖。 用两个悲剧故事,就能骗来一位公主? 你知不知道成亲是干啥的? 陈长安摇头拒绝,还不能伤到项萦纡脆弱的自尊心。 “公主,臣何德何能,能蒙你垂青?” “皇上刚才来过了,说你还小,告诉臣要做到一品大员,才好把你嫁给我,封住群臣的悠悠之口。” “臣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靠女人上位不是?” 陈长安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你觉得呢?” 项萦纡毕竟是年龄小,似懂非懂。 “我不知道,但驸马爷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 项萦纡点头:“那行,我给你一段时间,不就是一品大员,我跟父皇说!” “还有呀,以后每天都要给我讲故事,不听故事我睡不着!” 项萦纡晃了晃小拳头,认真的说道。 陈长安双眼闭上,每天都讲故事? 拜托,一共就那么几个悲剧故事,我去哪儿偷啊? 第166章 共赴黄泉! 好在,听完故事项萦纡总算是离开了。 陈长安总算是送了口气,搬来一张躺椅,悠闲的坐了上去。 明天见过了太后,把老人家哄高兴了,趁机跟她说自己不适合在冷宫待着,逃出去才是要紧事。 陈长安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准备入睡。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宝剑出鞘! 铿锵! 陈长安果断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一把剑刃直直的顶着自己的脑门。 有没有搞错? 这里是皇宫,怎么还有人能够持剑进来? 陈长安刚想问话,却听到对面传来冷冰冰的质问。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状元郎,你就是利用这种手段,哄骗了宁安?” 听到这个声音,陈长安登时欢喜。 今天可是真热闹,皇上,宁安先后造访,连多日不见的赵倾城都来了。 “姐,你早来了?” “你全程都看见了,宁安缠着我,我无奈才给她唱了小曲,怎么是哄骗她了?” 陈长安死死地盯着剑尖:“要哄骗,也哄骗你。” 房间内并没有灯光,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白衣飒爽,绝代芳华。 刷! 剑光闪,长剑终于收起。 赵倾城冷漠的说道:“算你老实。” 赵倾城坐在床边,陈长安笑笑说道:“今早在太和殿,我没有办法,只能撒谎欺骗了皇上。” “太子什么人想来姐也清楚,我几次想要摆脱,太子不依,皇上不允,我有什么办法?” “姐,你来的正好,怎么样才能将我和太子分开?” 赵倾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为陈长安忧心。 他只是一位臣子,太子有命,他又不能不听从。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确不算怪陈长安。 “你跟柳如歌很熟?” 赵倾城转移话题,忽然问道。 “不熟。” 陈长安如实禀告:“早上因害怕太子受罚,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姐,现在说的是如何远离太子。” “这简单。” 赵倾城抬头望着天花板:“只要你们死一个便好,没有这些糟心的事。” “这算什么办法?”陈长安摇头。 “太子就算不会诗词,也是大楚的储君,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更不可能……咦??” 陈长安话未说完,猛然惊醒:“姐,你你你你……不会是专程过来杀我?” 赵倾城没有说话,握着剑柄的宝剑稍稍用力。 陈长安登时明白了:“果然,你果然是来杀我的!” “项琉璃这是搞什么,我一心一意的为大楚发展,抛头颅、洒热血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为什么杀我,凭什么杀我?” 陈长安很愤怒,大声的质问赵倾城。 皇上对自己不错,项萦纡喜欢自己,除了***要杀他,还能有谁? 用脚丫子想都能明白! “你带太子去青楼那种藏污纳垢之所,不应该杀吗?” 赵倾城哼了一声:“我且问你,如果没有你,太子如何能走出东宫?” 陈长安都无语了! 不是他要带,是太子一直说要去,项望说的好吗! “为人臣子应当劝说,你呢?”赵倾城叹口气。 “柳如歌是红花会的人,***生怕你们勾结,对大楚江山社稷不利,她这是防患于未然。” “且不说这些,就说你油嘴滑舌为项望脱罪,***岂能放了你?” 赵倾城最后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到这话,陈长安心里拔凉。 最是无情帝王家! 性命攸关的大事,陈长安当即下床:“我就不信了,***再大,还能大的过皇上?” 陈长安穿好鞋子,准备去找皇上说说。 铿锵! 赵倾城长剑再次出鞘,横在陈长安的脖颈上:“我接受***的命令,离开这间屋子,只有死路一条。” 陈长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是铁了心要玩死自己,让赵倾城又能怎么做? 平静了半晌,陈长安也摆烂了。 “行,行,项琉璃对我还可以,知道让你来杀我!” “死在你手里,只怕我做梦都会笑醒,但***如此倒行逆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姐,动手吧!麻利点,不要让我感觉到疼!” 既然逃不出去,索性就大方一点! 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宏图霸业,这还没开始,就他妈的完了! 赵倾城深深的看着陈长安,眉宇间闪烁一丝无奈。 “陈长安,我不要你死。” 赵倾城收回长剑,陈长安愣住。 如果赵倾城不杀自己,如何对项琉璃复命? 不是自己死,赵倾城就要死! “你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行!绝对不行!” 不等赵倾城把话说完,陈长安血往上涌,展开双臂一把抱住赵倾城。 软玉入怀,陈长安没有动心起念。 “姐,我没有亲人,父母,姐姐,他们都想杀了我!” “我逃到白帝,进入皇宫就一直受到姐的保护,姐可以为我去死,我如何不能?” “你别说了,杀了我!” 陈长安紧紧的抱着赵倾城,真情流露。 本来赵倾城被他抱住,心里还有些恼怒,但听陈长安这么说,她的心当即抽紧。 陈长安在低声哽咽,谁又知道他心里藏着多少苦衷? “嘶!!” 赵倾城刚想出言安慰,陈长安的手越抱越紧。 赵倾城嘶的一声,显然很疼! 陈长安的手上沾染了一些粘液,一股血腥味当即蔓延出来。 陈长安呆呆的看着手掌:“姐,你受伤了?” “你赶紧坐下,我看看伤口!” 陈长安不由分说,硬推着赵倾城坐下,随即点燃的油灯。 赵倾城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却眉如春山,眼如秋水。 胸前未用束缚布条缠住,一片波涛汹涌。 陈长安愣住,呆呆的忘了动作,赵倾城真的好美,美的冒泡。 赵倾城顺着陈长安的目光,当即夹紧了胸:“登徒子,你看什么,信不信我弄死你?”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弄死我也要看,姐,你真漂亮。” “你!” “别说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陈长安来到赵倾城的身后,却看到她后背上多出一道剑伤。 长约三寸,深可见骨! 陈长安头皮都在发麻! 这他妈的是谁,怎么会这种娇滴滴的美女也舍得下手,是畜生啊? 陈长安赶紧跑到院落当中,抱回一堆杂草,随即蹲在地上,将杂草点燃。 火光明灭,映衬着赵倾城的小脸。 赵倾城还有些困惑:“你想烧了屋子,跟我共赴黄泉?” 第167章 我喜欢你 赵倾城的提议很好,可陈长安却舍不得她死。 一边拨弄烧着了的百草灰,陈长安一边舒缓赵倾城的情绪。 “姐,在故事当中,狼要吃羊,是坏人的代表。” “羊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它是不是?” 赵倾城不懂陈长安为何这么说,只能轻轻点头。 “但很多人都没有想过,肉弱强食,生存法则,狼不去吃羊,又要怎么活着?” 赵倾城轻轻地咬住嘴唇,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 陈长安又说道:“人人都恨不能杀了狼,狼受了很严重的伤,它忍着,只能在无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聪明的狼会纵身一跃,跳进泥潭当中,将整个身体包裹。”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说法超出了赵倾城的认知,她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狼知道,泥潭当中腐烂了很多药材,跟污泥混合在一起。” “躲进泥潭,它能更好的恢复伤势。” 陈长安指着烧完的灰烬,轻笑说道:“道理就跟这草木灰一样,涂在伤口上,可以很好的避免发炎。” “姐,脱掉你的衣服,我帮你。” 赵倾城白了陈长安一眼,不就是给自己涂药,偏他说的这么多。 赵倾城本就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顾忌。 她缓缓褪去衣衫,一片如雪的肌肤逐渐展露,冰肌玉骨。 那光滑的后背宛如精美的白玉雕塑,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可是,那道剑伤就好像狰狞的蜈蚣,破坏了这份美感。 “姐,忍着点疼,我来了。” 赵倾城咬牙,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啊!” 来不及多想,一股强烈的刺激从后背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颤抖! 赵倾城死死地咬住牙关,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肉眼可以看见,那外翻的血肉都在颤抖。 这他妈的得多疼? 陈长安的动作尽量轻柔,但每一粒草木灰落在伤口上,赵倾城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 也就是盏茶时间,治疗终于完毕。 陈长安看着双眼闭合的赵倾城,恨恨的咬牙说道:“姐,是谁伤了你?” “我为你报仇!!” 陈长安从未有过这么生气,眼珠子都在飙血。 赵倾城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道:“靖安王,你怕不怕?” 靖安王,王川? 陈长安眼中弥漫着杀机,咬牙不说话。 靖安王一直受到皇上的青睐,对付他可能是极难,但他就可以伤害赵倾城了吗? 娘的,就算拼了性命,也得弄死他! 陈长安没有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怕个屁!” “皇上问我,是否要以欺君之罪的名义杀了靖安王,当时我还替他说话!”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让皇上杀了他!”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姐,别怕,明早我去面见皇上!” 陈长安握紧拳头,已然做出决定。 赵倾城撇嘴:“你自己都要死在今晚,明晨你的魂魄去见皇上?” 陈长安当时怔住,忘了这茬。 赵倾城就是来杀自己的啊。 陈长安愤愤的想着,项琉璃,你他妈的真该死!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活命。” 赵倾城捡起刚才的话题:“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长安双眼微亮:“什么办法?” 赵倾城扭头看着陈长安,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你娶长公主,做大楚的驸马。” “啥?” 陈长安瞪大了眼珠子,诧异的看着赵倾城。 长公主不问青红皂白的想要杀他,他居然还得娶她,这怎么可能! 再说了,哪怕是自己愿意,项琉璃会答应? 到时候她杀自己的借口又得多一条,辱没皇家威严! “姐,你别开玩笑。”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我要娶,也是娶你,其他人在我眼里都是狗屎。” 赵倾城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微微咬牙。 陈长安不经意透露出的想法,还是让她有些高兴的。 但她比陈长安大三岁,他是找娘? “你这人满嘴胡说,我却是不信。” 赵倾城抿嘴笑道:“敢说长公主是狗……哼,天下恐怕只有你敢。” “姐,我说真的,要不要我发誓?” 陈长安举起三根手指,赵倾城却摇头说道:“别说了,你性命还掌握在我手里。” “靖安王说他炼制长生丹,缺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就是皇上至亲之人的纯净鲜血,你懂吗?” 赵倾城脸色通红,陈长安马上明白过来。 纯净鲜血,还不是第一次的鲜血? “他向皇上提议,将长公主嫁给他的儿子王朝阳。” “皇上处在犹豫当中,推脱给了太后,长公主命我今夜潜入靖安王府,杀掉王朝阳。” “但他们早有准备,我这才负伤。” 陈长安眉头紧皱,顷刻他全明白了。 明日一早去拜见太后,皇上是想听听陈长安的说法。 靖安王这些年假借炼丹的名义,横征暴敛,也触犯了皇上的底线。 他这次想要迎娶长公主,目的就是为日后布局。 太子项望不堪大任,而王朝阳和长公主的孩子,可以取代项望,登基为帝! “怎么样,你娶不娶?” 见陈长安站在地上,一句话不肯说,赵倾城迟疑的问道。 “不娶!” 陈长安眯缝着眼睛,态度坚决。 “不娶?恐怕你是不敢。” 赵倾城使用了激将法:“长公主怕你祸乱江山,想你死,你如何说服她嫁给你?” “就算她肯嫁,你就站在了靖安王的对立面,他怎么能放过你?” “陈长安,你就是一个孬种,别装了。” 赵倾城露出了轻蔑姿态,陈长安却摇头笑笑。 脱了鞋子,当即上床。 赵倾城大惊失色:“登徒子,你想干什么?滚下去!” 陈长安往床上一躺,此时两人距离的极尽。 “姐,别对我用激将法,这没用。” 陈长安嗅着赵倾城身上好闻的味道,此时他才好像明白过来。 项琉璃哪里是想杀他? 分明是看赵倾城失利,她有不想嫁给王朝阳,而自己脑瓜灵活,她有求于自己。 公主嘛,肯定是放不下面子! 赵倾城翻身想要坐起,陈长安一把搂住赵倾城。 “姐,别动,你陪我睡一晚。” 陈长安用力搂着赵倾城的脖子:“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喜欢你。” 第168章 驸马?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陈长安的突然表白,让赵倾城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是皇家的侍卫,虽家族有些名望,但这都是皇家给的,她怎么和皇家相提并论? 赵倾城本想拒绝,但她发现陈长安眼角滚下一滴清泪。 赵倾城就算是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柔的将陈长安搂在怀里,胸前的丰满挤着他的脸颊,但赵倾城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夜好睡。 陈长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睡眼,却发现身旁早已没有了赵倾城的身影。 陈长安怅然若失,只看见了赵倾城留下的一张纸条。 “帮公主,我嫁你。” 陈长安欢喜若狂,小心翼翼的将纸条贴身收好。 面见太后这不是小事,早有太监宫女拿来了朝服,陈长安穿戴整齐,这才向慈宁宫走去。 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右转右转,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门口。 陈长安正想着如何觐见太后,却看到静公公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看到陈长安,静公公就焦急的说道:“陈大人,我的陈大人,皇上告诉你今晨来到慈宁宫,你怎么才来啊!” 陈长安有些奇怪:“皇上只说了让我过来,又没有约定时间,我怎知什么时候来?” “这,这……哎!” 静公公长叹一声。 皇上是没有给陈长安规定时间,但哪个臣子面见太后还不着急的? 静公公拉着陈长安:“是是是,是老奴忘了提醒陈大人!” “快走,太后要杖责宁安公主!” 陈长安听得一脸懵逼。 “太后不就是宁安公主的奶奶,哪有奶奶打孙女的?” 静公公十分无语:“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老奴要怎么说你!” 静公公咬牙说道:“今晨靖安王带世子过来慈宁宫,皇上,太后都在,讨论长公主的婚事。” “宁安公主说什么都不肯,说皇上想长生完全可以找陈大人!” “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太后这个生气!”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项萦纡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会追求长生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不是害自己? 项望正在慈宁宫门口来回踱步,看到陈长安过来,急忙迎了出来。 “长安贤弟,太后发火了,发火了!” “杖责宁安公主一百,谁劝都没用,棍棒要是落下,这不得将人打死?” “赶快想办法,想办法!” 项望有些着急,用力的晃动着陈长安。 “别晃,别晃,脑仁都要被你摇出来了!” 陈长安摆手:“太后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项望连连点头,带着陈长安来到正殿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萦纡,不思悔改,巧舌如簧,来人,给本宫动——” 项望浑身一颤,项萦纡要被打了! 他想要回头看着陈长安,却冷不防屁股上传来一脚,很大力! 咣当!! 项望直接撞破了房门,摔倒在了地上。 项望面死如灰!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陈长安居然踹了自己一脚。 此时,慈宁宫相当压抑! 许多太监宫女都噤若寒蝉,正中间为首的座位上,华服加身,坐着一位老女人。 想来就应该是太后。 太后左手边坐着皇上,右手边是一片珠帘,长公主坐在里面。 下首最左方,规规矩矩的站着一位身穿蟒袍,大概五十几岁的老者,仙风道骨。 他身后跟着王朝阳,低头不语。 项望反应也是极快,当即给太后跪在地上:“太后,我,我……” “你是来给宁安求情?”太后勃然大怒,“本宫说过,谁敢求情,与宁安同罪!来人!” 两侧走过来金甲卫,项望吓得半死! “不是,不是,太后,我是被人踹进来的!” 太后眉头皱起,谁敢踹太子? 说话的功夫,项萦纡趴在凳子上,看到了陈长安的身影。 “长安,呜呜呜,救我,救我!” 项萦纡呜呜痛哭,所有人的目光终于落在陈长安身上。 就连穿蟒袍的王川,都微微抬头。 陈长安迈步走进慈宁宫,还不等见过太后,王朝阳就主动发难! “你站住!” “你是什么狗奴才,胆敢擅闯太后寝宫?” “滚出去!” 陈长安当即扭头,目光阴沉的看着王朝阳。 就是他伤害了赵倾城,那是自己的娘子,岂能让王朝阳吓到? “你是哪条野狗,太后面前,竟然满口喷粪?” 陈长安针锋相对,太后面色一沉。 王朝阳更是气得跳脚:“混账,竟敢辱骂本世子?太后,请您逐出此人!” 陈长安当即给太后跪下,饱含尊敬:“微臣陈长安,是当今新科状元,见过太后。” “微臣奉皇上口谕,前来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人近百年犹赤子;天留太后看玄孙!” 太后本想斥责陈长安,听到他说这话,当时就有些发愣。 相比于王朝阳教自己怎么做事,陈长安祝她百年依旧如同赤子,留着太后看护玄孙。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皇上终于开口:“太后,的确是朕让长安过来。” “只是这小子竟来觐见太后也敢迟到……朕卿,你起来说话,惹太后动怒,朕再罚你不迟!” 皇上都说话了,太后自然不能说什么。 “陈长安,皇上有意偏袒你,你起来说话。” 陈长安当即叩头:“多谢太后,多谢皇上。” 陈长安站起身,挑衅的看了一眼王朝阳。 野狗,继续跟我叫嚣! 王川表情漠然,走出来向着太后抱拳:“太后,依本王所见,陈长安胆子实在很大。” “方才太子说的清楚,是被人踹进来,他的身后只有陈长安!” “敢踹当朝太子,视皇室如无物,请问太后,这该当何罪?” 项望赶紧前行两步:“太后,我,我是脚滑,不是长安贤弟踹的……” “太子后方还存有脚印,莫非想欺骗皇上?” 王川冷笑:“陈长安只是当朝状元,竟敢以下犯上,跟太子称兄道弟,乱了尊卑,这成何体统?” “皇上,不惩罚陈长安,恐怕难以面对天下!” 皇上沉默,王川说的正确。 太后也不能因为陈长安会说话,就轻易的放过他。 “靖安王所言有理,陈长安擅闯慈宁宫,踹了太子,的确是以下犯上。” “依祖宗规矩,杖刑!给陈长安一个教训!” 看到两侧的金甲卫走向陈长安,项萦纡面如死灰。 “太后,不要,长安是因为我才踹了太子!” “要打你打我,不要打驸马!” “呜呜呜!” 项萦纡不求情还好,一求情太后都很生气! 驸马? 我什么时候同意陈长安是驸马了! 第169章 纯净之血 彭! 太后一拍桌子,恼怒的说道。 “放肆,你简直是放肆!” “我皇家的公主是找不到夫君,怎可轻易叫人驸马?” “拖出去,杖二百!” 项萦纡都快疯了,这要是打了陈长安两百棍子,陈长安还能活命? 项萦纡正想开口,陈长安点头说道:“太后赏罚分明,微臣信服。” “念在宁安公主年幼,她的杖刑臣也认罚。” “请太后首肯。” 太后凝神看着陈长安,这小子很有眼力见啊。 她也不是真想打项萦纡,只是婚姻大事项萦纡非要参和,太后不要面子的吗? 项萦纡来了脾气:“不要,长安,我自己受罚!” “咱们夫妻同心,就好像你给我讲的故事,生未同衾死同穴,让老顽固打死我们吧!”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太后火往上撞。 自己这个孙女,要是不教训不行了,竟然骂自己是老顽固? “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项萦纡一脸坦然,陈长安摇头说道:“太后,您打长安可以,打宁安公主却是万万不能。” 太后挑眉:“我管教孙女,如何不能?” “据臣所知,宁安公主是因长公主的婚事而据理力争。” “无论她说的对错,都是为皇室分忧,太后如果凭借身份痛打宁安,不是有仗势欺人之嫌?” 太后咬牙,陈长安又说道。 “宁安公主深得皇上喜欢,太后逞一时之快,不是寒了皇上的心?” “长安以为,母慈子孝,才有大家风范。” 太后死死地看着陈长安,他的话,让太后无法反驳。 王川也站出来:“太后,此事与宁安公主无关,本王替她说个情,权且记下可好?” 别人给了台阶,太后自然下来。 “哼,若不是靖安王给你求情,今日必然惩罚你!” “还不速速给本宫退下!” 项萦纡不肯退,陈长安对着她轻轻地摇头。 项萦纡只好不再言语,太后又说道:“陈长安,你的杖刑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 “臣知道。”陈长安没有任何惧怕。 “只是杖责完毕,臣屁股恐怕要开花,有负皇上重托。” “臣只想知道你们因何事争吵,然后再自行认罚,可以吗?” 想要拖延? 王川冷哼一笑,皇上却开口道:“长安所言极是,况且宁安早说他脑袋灵活,就依长安。” “靖安王,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跟朕卿说说,不可遗漏半点。” 皇上都开口了,王川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用简单的语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无非是长生,纯净血液,以及靖安王提亲。 “犬子无能,无论从任何一处,都难配上长公主。” “但本王失败多次,好不容易找出炼长生丹技巧,就是取双十至亲之血,加以入药方能成功!” “泱泱大楚,唯皇上千秋鼎盛!” 王川抓到了皇上的痛点。 试问,哪个当权者能舍弃权利,不想着一直在位? 更何况,太子无能! 皇上点头,凝神看着陈长安:“朕卿,你如何看法?” “皇上,我请求将这对父子赶到慈宁宫外,臣才有话说。” 王川皱眉:“陈长安,将本王赶出宫外,谁知你会不会花言巧语,迷惑皇上。” 太后也持有反对意见:“有什么话明说,将靖安王逐出慈宁宫,万万不可。” 没办法将靖安王赶出去,陈长安把心一横。 “太后,皇上,微臣有一事不解。”陈长安满脸困惑。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为何您一定要长生?” 皇上翻了翻白眼,你说为何? 别说他是堂堂九五之尊,你问问黎民百姓,谁人想死? “您得清楚,长生不是永葆青春。” “您会一天天衰老,头脑也变得不灵活,如何处理国事?” “看着您的母亲,您的儿女相继离世,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您的孤独感也会加剧。” “即便您能永葆年轻,看到了楚国的一统天下,但当年跟您征战的勇士都已经做土,您人生的意义何在?” 陈长安摇头说道:“臣认为,在有限的生命中,做无限的事,被人民所牢记!” “身虽死,但名可垂于竹帛,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陈长安说的只是道理,皇上喟然叹息。 这些话,这些事,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 “还以为状元会有什么看法,不过是老生常谈。” 王川嗤笑道:“长生丹只要研制成功,皇上长生,太后长生,太子,公主均可长生。” “永世统治者大楚的国土,这有什么不好?” 王川这话说的在理。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献出长公主或许也没什么,皇上怎么可能不朝着靖安王倾斜。 陈长安背负双手:“王爷,有几成把握成功?” “只要公主配合,九成九!” 陈长安看着靖安王,目光炯炯:“九成九不行,只怕那零点一的失败机会,会落在皇上头顶。” “你只需立下字据,确保能够成功,不能就诛连九族,敢吗?” 王川漠然冷笑,太后也是摇头。 “哪有什么可以确保的事情?” “别说长生从古至今无人成功,就算本宫找来靖安王商量婚事,不是也出现了你这种意外?” 陈长安冲着太后抱拳:“太后也知意外,臣做这样一种假设。” “长生炼制失败,长公主怀孕,数十年之后太后与皇上驾鹤归西,太子失政,王家取而代之!” “试问,到那时结果如何?” 王川当即给皇上跪下,磕头道:“本王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 皇上没有说话,太后只是冷笑。 “倘若真如你所说,那外孙也拥有皇室血脉,就算取而代之又能如何?” “本宫与皇上都死了,管他日后洪水滔天!” 王川志得意满,陈长安有些无语。 如果这就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他再说什么还能有用? “朕卿,你只有这些建议?” 皇上有些许的不满:“如此,朕对你期望过高,实在令朕失望!” 随着皇上开口,气氛顿时变得沉闷。 陈长安撩起长衫,冲着皇上跪倒:“皇上,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金甲卫赵倾城虚长臣三岁,碰巧是双十年华,恳请皇上将她许配给我,新婚之夜我取其纯净之血,交于靖安王!” “能否长生,皇上一试便知!” 第170章 打到他服气为止!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全场沉寂。 陈长安这个说法没错,至少多一个人试验,总能多出一丝成功的把握。 慈宁宫内突然传来两个声音。 “不行!” “不行!” 说话的是项萦纡和靖安王。 项萦纡气鼓鼓的叉着小蛮腰,委屈的说道:“长安,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宁安公主,即便是要嫁,也是我当先!” “不可能便宜了赵倾城!” “皇上,陈长安所言不对!”靖安王也说道。 “本王收集多年,这才将材料准备齐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便宜其他人?” “赵倾城父母已死,赵天罡正值壮年,如何能看到长生丹的威力?” “本王以为,这就是乱弹琴!” 慈宁宫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闷,太后沉吟不语。 陈长安无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臣……没办法了。” “太后,臣自愿受罚!” 陈长安冲着太后磕头,起身就向外走去。 他不是不帮公主,是太后和皇上不认可自己的说法,他还能怎么办? 至于赵倾城说的,迎娶长公主…… 做梦去吧! 陈长安刚走到门口,却听到珠帘后传来项琉璃的声音。 “陈长安,你等等。” 陈长安站住脚,长公主向前方坐了坐。 她开口询问靖安王:“王爷,你说我的血液,是不是与你儿子无关?” 靖安王点头说道:“是,公主。” “那就是了。” 项琉璃语气没有什么变化,脸色发红,咬着贝齿:“本宫是倾向于嫁给王朝阳,跟你永结君臣之好。” “但陈长安这么说,父皇心里怕是心存芥蒂。” “你炼制成功还好,炼制不成,岂非连累到王爷全家的性命?” 陈长安意识到要遭! 果然,项琉璃继续说道:“本宫已经决定,嫁于状元郎陈长安,新婚之夜,取纯净之血。” 要长公主主动说出下嫁臣子,这也需要很大勇气的! 陈长安只觉得天雷滚滚,靖安王也意识到事情出乎了掌控! “不可!” “不可!” 这回,是陈长安跟靖安王同时说话。 靖安王没有让着陈长安,厉声说道:“长公主,陈长安何德何能,只是一介状元,凭什么娶你?” “再说,纯净之血只在半个时辰内有效,此去上清宫上百里!” “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长安点头:“这次我站在靖安王这头……” 陈长安还不等说话,项琉璃就摆手道:“陈长安,你先不要说话。” 陈长安很郁闷,话都不让说! 项琉璃抬头说道:“状元的确是不配娶本宫,但陈长安是淮南王的儿子呢?” “淮南王,靖安王,两个人都是王爷,儿子都是世子,这有何不可?” “你说距离的问题,这也很好解决,去上清宫成亲,不就可以了?” “这,这……” 靖安王急的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想不到,项琉璃会主动求婚! 王朝阳上前一步:“公主,万万不可。” “宁安公主对陈长安情意绵绵,长公主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这个说法站得住,陈长安也想这么说。 项琉璃却是轻笑:“君不闻尧帝禅位于瞬,将两个女儿娥皇、女英下嫁?” “但凡开明君王,都不会拘泥于此。” “宁安还小,他日长大,就算我与她共同侍奉一夫又能如何?” 宁安公主在一旁拍着巴掌:“好,真是太好了!” “本来我还担心嫁给长安之后,他欺负我呢,有姐姐在,我就不怕了!” “姐姐,咱们以后三人一起睡,嘿嘿!” 皇上满脑门黑线,项琉璃也是咬牙。 太后呵斥:“宁安,不许在慈宁宫没规矩,说这些放纵之词!” 项萦纡撅着小嘴,显然是不服气。 太后点头看着珠帘,开怀的笑道:“本宫听琉璃所说,却是有道理。” “皇帝,你觉得呢?” 有个屁的道理! 陈长安最怕出现这种结果,摇头说道:“皇上,臣早已心有所属,岂敢忘求高攀?” “臣这就去领杖责,甘愿一死!” 陈长安跪在地上就朝着门外走。 跟项琉璃不过才见了几次,还都是很不愉快,他怎么肯娶项琉璃? 不要,打死都不要! “放肆!” 皇上拍案而起,震怒说道:“朕的女儿要下嫁与你,你怎么敢推三阻四?” “朕已决定,就按长公主说的办!” “靖安王,通令全国,公主与陈长安大婚,朕大赦天下!” “一个月后,于上清宫完婚!” “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皇上一锤定音! 王川颤抖的不敢说话,陈长安却顾不上! “皇上!” “你敢反抗!” 皇上眼珠子瞪得溜圆,慈宁宫冲进来很多持枪的侍卫。 哪怕陈长安再说一句,皇上必然将他治罪! 这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陈长安身体哆嗦着,他不要项琉璃,打死都不要! 王川见皇上盛怒,当即无话可说。 他怪陈长安,为什么你这个孙子会出现在慈宁宫? 他也责怪长公主! 如果你不主动提,陈长安都想出去了,事情就不会这样! 该死,该死! “本王告退。”王川面死如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川向后退去,走到陈长安身边,微微站住了脚。 淮南王,陈长安? 不管你是谁,本王自有办法弄你! 靖安王走了以后,皇上这才对太后说道:“太后,此事已经定了下来,就请太后早点休息。” “皇儿当监督执法,定要狠狠责罚陈长安!” 太后站起身,摇头说道:“算了,轻点,毕竟陈长安要与长公主成婚。” “陈长安,皇帝一直跟我说你如何聪明,如何可堪培养……” “今日你的表现,实在令本宫大失所望。” 太后失望的离开,陈长安依旧不服,不忿! 他就是不想娶长公主,这有什么错? 陈长安深吸口气:“皇上,要打要罚臣都认可,我不娶长!公!主!” “混账!” 皇上正在气头上,声音都变得严厉:“来人,给朕脱了陈长安的裤子,狠狠地打!” “打到他服气为止!” 第171章 准了! 金甲卫气势汹汹的按住陈长安,抡起棍子就要毒打。 项望还是很靠谱,拉着金甲卫:“父皇,长安贤弟跟我一样,也是读书人!” “金甲卫的几棒子下去,他就完了啊!” “儿臣向您求情,您放过他吧!” 皇上自然十分恼怒,项萦纡不管不顾的趴在陈长安身上:“父皇,要打您打我,不许打我男人!” 皇上都要气炸了! 好好好,你们都护着他是吧? 我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皇上! 皇上正要发怒,项琉璃轻轻叹息:“父皇,陈混蛋对赵倾城情根深种,很难体会我们的意图。” “算了,放他回去冷宫,稍后我去见他。” 长公主的话两不相帮,皇上这才顺气了一些。 “陈长安,若非长公主替你求情,朕今日必然打死你!” 陈长安咬牙没有说话,项琉璃会见自己是吧? 正好,一五一十,把话说清楚! “我在冷宫,恭候公主大驾!” 陈长安甩了甩袍袖,气呼呼的走了。 等着,等着! 看看项琉璃究竟能说什么,会怎么说! …… 本以为,长公主会很快来找他,但从早上等到晚上,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肚子饿的受不了,陈长安走出屋外,想找点吃的。 可是迎头就碰见了两个女人。 赵倾城一身白衣胜雪,气质冷傲的站在项琉璃的身侧。 项琉璃没有说话,冷漠的看着陈长安。 尊卑有别。 陈长安果断的给项琉璃行礼:“臣参见公主!” 项琉璃没有说话,让过陈长安,来到屋中。 赵倾城居然也没有理会陈长安,站在项琉璃的身后,眼神当中闪烁着愤怒。 陈长安一脸懵逼。 项琉璃跟自己生气也就算了,毕竟他不要她,赵倾城跟自己生什么气? 陈长安走过去:“姐,今早怎么不告而别?” 项琉璃端着一杯茶,赵倾城没有了昨日的温柔,铿锵一声抽出宝剑。 陈长安看着剑尖,故意气项琉璃:“怎么回事?这是……夺走了我的清白,想要玩完了就甩?” “天下女人皆薄幸,你要对我负责。” 噗! 项琉璃将喝到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天下女子皆薄幸…… 还说什么要对陈长安负责? 拜托,你是男人好不好! 赵倾城脸色通红,手里的长剑紧了紧:“陈长安,负责什么负责?” “要不是看你昨天哭的伤心,我会跟你同床共枕?” “早上我特意留书给你,帮公主,我嫁你,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说起这事,陈长安就挺直了胸膛。 “我对天发誓,我帮了,不信你可以问长公主!”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但我也想不到,皇上居然对长生那么痴迷,我说什么都没用!” “最后我没有办法,说娶你,还是不行!” “我怎么没帮?” 事情都听公主说过了,赵倾城气得咬牙。 项琉璃轻轻地叹息:“赵护卫,本宫就说陈长安对你情根深种,你偏不信。” “这回呢,总算是信了吧?” 赵倾城没有说话,长公主点头道:“把剑收回来吧,幸好没出现意外。” 赵倾城收回长剑,项琉璃没有去看陈长安:“陈混蛋,你以为本宫真的看上了你?” “一无是处,会去青楼,本宫眼睛没瞎。” 陈长安倒是笑了:“没有看上我,为何主动说嫁给我?” “公主,我的公主大人,你是堂堂的公主,要点脸行吗?” 反正落在了皇家手里,陈长安没想过好。 项琉璃恶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我不与你说那些,你可知靖安王在朝堂之上有哪些势力?” 陈长安没有兴趣,只听项琉璃皱眉说道。 “早年父皇的确痴迷炼丹,靖安王顺势而起,用药物控制了朝野三分之一的官员!” “父皇猛然察觉,可他已经被药物控制,如果冒然动手,等待父皇的就是死亡。” “而靖安王也有顾忌,项家的天下他不能夺取,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会激起百姓的反抗。” “所以,靖安王假借长生的名义,向我逼婚。” 陈长安迟疑的看着项琉璃,靖安王竟猖狂到这种程度? 但无论怎么样,事情跟自己无关。 “逼婚皇上不同意就好,非要拉上我干什么?” 项琉璃冷哼一声:“如果不同意,靖安王不给药物怎么办?揭竿而起怎么办?” “听你的话,朝中军士都调动去了边境,朝中守备空虚,靖安王随时都可能会趁乱杀入宫中。” “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父皇都难逃一死!” 陈长安没有说话,闭上了嘴巴。 “我本想刺杀王朝阳,但靖安王早有准备,铩羽而归。” “我跟父皇商量了一番,觉得既然难以逃避,不如将计就计,利用淮南王,制衡靖安王!” “所以,我让倾城过来,逼你主动说娶我!” 项琉璃说到最后有些生气:“什么纯净之血,鸡血,鸭血,准备了就行!” “只要靖安王倒台,我就跟你和离!” “但想不到你竟然没懂我们的意图,所有太后、父皇,才会说对你失望!” 陈长安长大了嘴巴,呆呆的听着一切。 真要是说起来,长公主或者是皇上的计划并不复杂,如果换做平时,陈长安肯定能看出来。 但他满心只有赵倾城,这才耽误了时机。 想通了这点,陈长安的智商终于上线。 “所以,你们是想给靖安王树立一个敌人?” “皇上之所以说一个月后成亲,是给靖安王运作的时间,让我趁机抓住他的把柄?” 陈长安有些兴奋,拍了拍脑门:“皇上怎么不和我明说啊?” “只要不是娶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啊!” 项琉璃狠狠地咬牙,恨不能将陈长安撕碎。 什么叫不是娶我都行,你什么事都能做? 本公主长得这么好看,又不是嫁不出去! “公主,你说吧,打算让我怎么做?” 陈长安心里放心:“哪怕让我冲锋陷阵,我都没有二话。” “冲锋陷阵用不着你!” 项琉璃咬着银牙起身:“现在网已布下,父皇明日就会宣告群臣。” “陈长安,你要小心靖安王,他很可能对你出手!” “对我出手?” 陈长安撇嘴,抬头看着赵倾城:“那就来吧。” “我只希望为皇上、公主摆平靖安王,公主能开玉口,将赵倾城许配给我。” 项琉璃抱着双臂:“准了!” 第172章 陈国公! 项琉璃转身就走,赵倾城都几乎无语。 陈长安面带喜色,吃吃的笑道:“姐,我会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然后迎娶你过门。” 赵倾城白了陈长安一眼,指了指项琉璃的背影。 “公主才是你娘子,不要认错。” “皇上认为明日你可以从玄武门出宫,门口有辆马车,车夫叫马勇和,隶属血衣龙卫。” “有他保护你的安全,知道吗?” 陈长安悚然动容。 血衣龙卫据说只有十二个人,每一个人都能以抵挡百名金甲卫,是实打实的国之重器。 但皇上始终没有承认血衣龙卫的存在,因此成谜。 这时候皇上肯将血衣龙卫贡献出来,这对陈长安显然是极大的恩宠。 赵倾城说完就走,陈长安晃了晃拳头:“姐,等着我,摆平靖安王,我登门求亲!” 赵倾城脸上发红,有句话她没说。 我比你大,怎么能嫁给你? …… 陈长安不管那些,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静公公给陈长安送来吃食,填饱了肚子陈长安安然睡下。 翌日清晨,陈长安早早的来到玄武门。 这里早就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外表看起来很普通。 说话也很随和,冲着陈长安抱拳:“陈大人,我叫马勇和,专程为您赶车,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 陈长安可不敢因马勇和的态度看不起他。 陈长安赶紧还礼:“马大哥,我知道你的身份,咱们就不必客气。” “在靖安王倒台之前,希望马大哥多多照顾。” 马勇和哈哈大笑,竖起了大拇指:“你这状元郎跟别人不同,吕奉笙当年不就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我年龄比你虚长几岁,叫我老马,我叫你少爷。” “少爷,请上车,咱们去哪里?” 马勇和至少表现出来没有什么心机,性情豪爽。 陈长安也是欢喜:“走吧,先去拼刀刀看看。” 老马拉过马车,跟陈长安离开皇宫。 这两天,拼刀刀砍价一条街人满为患,多个商品都售罄。 新颖的模式,让利广大百姓,极大的刺激了购买力。 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兴致高昂。 “拼刀刀是状元郎提出来的,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有文化!” “听说成立拼刀刀市场,状元郎集资了两个亿,啧啧,很有魄力!” “关键是我们百姓都得到了实惠呢!” “这能赚钱吗?” “怎么不能,主要是薄利多销!” 听着客人们议论,看到拼刀刀街道所有的商品销售一空,陈长安也觉得很爽。 孙静怡冲着陈长安晃了晃小拳头:“哥,咱们火了,真的火了!” “开始的时候,很多商家不愿意加入进来,认为会赔钱,但拼刀刀的模式就好像传染病,疯狂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现在我们的一个摊位,想要加入进来就需要万两银子!” 孙静怡兴奋的叫嚷,真的是赚了! 陈长安没有被这种情绪影响,正色说道:“火是必然的,毕竟消费模式新颖。” “静怡,你跟胡德雍还有白帝掌柜商量,每个月都推广出主打产品。” “现在水果都下来了,就做水果消费月。” “让胡德雍联系果农,省略到中间代销环节,一步到位。” “还有,毕竟是吃的东西,做好服务工作,只要有人认定水果有任何问题,给人退款。” 孙静怡慌忙点头,胡德雍哈哈大笑。 毕竟是经商,胡德雍点头赞扬:“陈大人,这个模式很疯狂!” “水果消费月,家居改装月,生活用品打折促销……就算是我们肃州商会对砍价也痴迷!” “他们嚷嚷着要来白帝城砍一刀!” 白帝商会的会首叫白晨阳,大笑道:“何止是肃州商会?” “我收到了各地不少掌柜的书信,他们都想加入进来,毕竟原本百两银子的东西,只需要三十两就能买到,这谁不疯狂?” “倾覆市场,简直好像瘟疫一样传播!” 所有掌柜精神振奋,陈长安只是轻笑。 “稳妥一点,尽可能的实现收支平衡后,再去其他城市复制这种模式。” “你们要是有多余的银子,就存入状元钱庄,看看其他有什么好项目,我们接着让钱生钱。” “楚国做完,我们就走向齐国,做大、做强!” 白晨阳双眼都红了,用力握紧陈长安的手。 “陈大人,我们都商量过了,成立楚国商会!” “由你担任会首,带领我们一直走!” “做大、做强!” 白晨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肃州商会会那么支持陈长安! 他能赚钱! 这种人谁不上赶着巴结? …… 拼刀刀成功的模式,自然也传到了楚家。 淮南王正在客厅里喝茶,陈长安成长速度太快了,快到整个王府都反应不过来! 门口脚步声动,楚嫣然带着众位女儿走了进来。 看到陈战面色难看,楚嫣然皱了皱眉头:“王爷,女儿们都来了,到底什么事?” 多日不见,楚嫣然似憔悴了许多。 陈战深深叹口气:“你们楚家做的是珠宝玉石生意,前段时间老泰山问我借钱,说经营遇到了困境。” “楚云天吃喝玩乐,其他人年纪还小,就算我借钱给他们,可能也都是打水漂。” “根本问题,是没有人擅长经营。” 陈战顿了顿,楚嫣然登时了解他的意思。 “你想帮楚家,找一位合适的掌柜?” “没错。”陈战用力的点头,“拼刀刀……” “只要不是陈憨子,我没意见。” 不等陈战把话说完,楚嫣然就开口打断。 陈战皱眉,楚嫣然冷笑道:“我楚家的生意,赚了赔了,都由我楚家自行承担,跟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陈战火往上撞:“长安是你的亲儿子,是什么外人?” “儿子?”楚嫣然也有火气。 “王爷,怕是你忘了他拿刀对着你的时候,忘了他如何羞辱我们淮南王府?” “老话说的好,爬的越高,摔得越重!” “等着吧,等着吧,我等着看到陈憨子摔死的那天!” 陈清婉等人立刻点头,七嘴八舌。 “是啊,父王,娘说的没错。” “拼刀刀出现假货,我们做的玉石货真价实,冒然采用拉低的档次!” “您别看陈憨子今天闹得欢,日后肯定拉清单!” 都不同意! 陈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门外胡伯脚步匆匆,跑了进来。 “王爷,靖安王有事来访!” 所有人都是回头,疑惑的看着胡伯。 靖安王只是一心为皇上炼丹,陈战很看不上他,他跟陈战也并无任何交集。 突然来访,这是为什么? 淮南王正在愣神的功夫,靖安王却已经进门。 冲着陈战抱拳,哈哈大笑:“陈国公,多日不见,本王贺喜来迟,还望恕罪。” 全部人都睁大了眼睛! 陈国公…… 楚嫣然知道,只有自己的儿子当了驸马,其他朝野人员才能这么称呼! 是叫陈战吗? 第173章 势杀陈长安! 陈战也是大感意外。 不过靖安王亲自登门,他不能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靖安王说笑了。” 陈战抱了抱拳:“我一直都在江都,过来白帝城是客,理应早日拜访王爷。” “王爷,招待不周,请坐。” 靖安王点头大笑,跟陈战分宾主落座。 品了口茶,靖安王含笑说道:“陈国公谦虚了,日后你儿与公主成婚,淮南王不是得定居白帝城?” “咱们多多来往,免得关系生分。” 靖安王这么说,陈战更是傻了。 他儿子……陈浮生? 楚嫣然双眼微亮:“靖安王,可是你听说了什么消息?” “我儿浮生一直忙于房车事业,是不是他的名声传进了宫内,获得公主青睐?” “天啊,这是大喜事,喜事!” 楚嫣然相当兴奋。 能获得公主青睐,儿子以后就是半个皇室中人,这谁还敢看不起他? 陈长安? 哼,驸马一怒,那孙子就得死! “清婉,快去叫生儿出来,娘好好问问他!” 楚嫣然不等靖安王说话,就命令陈清婉快去。 陈清婉也不符所托,很快就将陈浮生带了进来。 “生儿!”楚嫣然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出名了,公主都喜欢你!” “以后你就是驸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浮生听得一脸懵逼。 “啊??” 陈浮生的房车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 各家小姐都觉得太麻烦了,根本不选择他们,楚嫣然给的那些钱,几乎再次消耗殆尽。 陈浮生正纠结着此事,怎么会传进皇宫,公主还喜欢他? 不可能啊! “啊什么啊,是不是太高兴了?” 楚嫣然咬着红唇,用力的抱紧陈浮生:“我就说我的生儿一定比憨子强!” “靖安王,是那位公主看上了我家生儿?” 楚嫣然的一番操作又急又快,把靖安王都搞懵逼了。 你开什么玩笑啊! 靖安王呵呵轻笑,摇头说道:“当然是长公主……陈国公,你就这一个儿子?” 陈战满脸错愕,楚嫣然也面带困惑。 有消息都流传出来,说靖安王世子要娶长公主,这怎么还能嫁给生儿? 楚嫣然皱眉说道:“长公主……不是你的世子中意?淮南王只是边陲的王爷,岂敢跟你抢?” “要说儿子,我就生儿一个。” “还有一个,我就当他死了,烂了,不让他回家!” 靖安王对他们的家事也略有耳闻,今天就是借道喜的名义,前来打探情况。 靖安王叹息着:“陈王妃可莫要乱说,我儿虽想娶公主,奈何皇上不嫁。” “淮南王府也不是只有陈浮生一位世子,陈长安呢?” “状元郎非常不错,他跟长公主大婚,皇上亲口许可的。” 靖安王声音不大,却无异于响彻炸雷! 听到陈长安迎娶长公主的消息,有那么两三秒,楚嫣然脑海一片空白! 她震惊的后退几步,陈浮生也闹了个大红脸! 该死,该死! 娘,你真是该死,明明不是我,还为什么要我出来? 跟你丢人吗!!! 陈秋月身子颤了颤,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靖安王,这,这不可能!” “宁安年龄小,的确说过喜欢陈憨子,但皇上亲口斥责,我们都看见了!” “憨子怎么会当上驸马,他!不!配!” 靖安王都无语了。 “宁安是小,皇上也没说准备嫁,但我说的是长公主。” 靖安王再次确定,给了楚家人深深的打击:“皇上昨日首肯,今日在朝野上公布,确认无误!” “陈长安,迎娶长公主!” 楚家人都是咬牙,她们的汗毛都裂开了! 陈红落压抑着看着陈碧君,陈碧君也凝神看着陈红落。 她们眼里俱都是闪烁着复杂,完了! 她们看不起的九弟,已经一飞冲天,她们就算拍马都赶不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楚嫣然如坠冰窟,浑身颤抖的说道:“我是憨子的娘,我不同意!” “就算是长公主,她想嫁,也必然嫁给生儿!” “王爷,帮帮我!我求你帮帮我,劝皇上收回成命!” 陈战重重的叹口气。 靖安王也是耸肩,摊开了手掌:“我如何帮忙?” “说实话,这个决定让我也很糟心,但皇上金口玉言,我怎么帮忙?” “对了,驸马爷,陈长安呢?” 靖安王居然还往楚家人伤口上撒盐! 楚嫣然脸色涨红,凶狠的说道:“王爷不好开口,我让我哥去说!” “总之,自古结婚都是父母之命,我不同意陈长安入赘皇家!” “他做梦去吧!” 楚嫣然坚决不同意,态度强硬到了极点! 靖安王还不等说话,身后就传来陈长安的声音:“楚嫣然,我早已离开淮南王府,你是谁的娘?” “抱着你的狗儿子滚远点,我的事跟你无关!” 楚嫣然登时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陈长安。 陈长安手里拿着几张纸,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位车夫。 看到陈长安无故进来,陈红落十分惊喜! 快步走过去,激动的说道:“九弟,你肯回家了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你给父王和娘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 “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不分离!” 陈红落以为陈长安回心转意,陈长安却漠然轻笑。 “陈红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我来淮南王府是有事,想让我回家……行,你们都死了,都自裁在我面前!” “说不定,我会回来!” 陈长安声音很大,陈战听得火气上涌。 这是儿子应该对父王说的话吗? “红落,你给我回来,谁让他回家了?” 楚嫣然拉回了陈红落,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机,疯狂的大笑。 “憨子,别人忘了,我可没忘!” “你在太学大比上,运用卑劣手段,伤了张天雄,张天雄恨不能生吃的你肉!”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楚嫣然放声大喊:“张天雄,出来,赶紧出来!” “杀了陈长安,杀了他!” 张天雄自从战败之后,淮南王也没让他回到江都,就在楚嫣然这里护院。 听到陈王妃大喊,他拎着刀就走了出来。 他冲着陈长安冷笑:“憨子,我们又见面了!” “那日我一直说两方主将单挑,你不说不敢吗?” “这回,我看你往哪里逃!” “死来!” 张天雄心里憋着一股火。 倒拖着他手里长刀,刀锋摩擦地面,留下一串火光! 势杀陈长安! 第174章 可耻!! 陈战有些发慌,果断的起身。 楚嫣然生怕他下令让张天雄回转,上前死死地捂住陈战的嘴巴。 “王爷,对不起!” 楚嫣然眼里幽光闪烁:“陈憨子不死,我忘不了你跟莲花的一幕幕!” “杀了陈长安,再让妾室给你生!” 陈战登时气结。 我他妈的都多大岁数了,还能生孩子的能力? 陈战用力拨开楚嫣然的手,厉声道:“住——” 可惜,被楚嫣然这么一耽误,张天雄已经扬起了刀锋! 别说王爷下令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哪怕,以命换命! 刷! 张天雄的刀锋已经扬起,向着陈长安的脑门落下! 楚家人都是握紧了拳头! 陈浮生几乎就要笑出声音,死了好,死了就好! 相反,陈长安一无所惧。 马勇和摇头轻笑,指着淮南王开口:“少爷,我想试试铁浮屠的斤两!我来!” 老马上前一步,直面刀锋。 手腕翻转,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带钩的匕首,双臂向上用力! 张天雄冷笑。 不管是谁,今日都要死在他的刀下! 铿锵!! 刀与匕首相交,留下满眼的火光。 张天雄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长刀重若千钧,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起!” 老马双臂继续用力,张天雄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长刀登时脱手。 他还反应不过来,匕首已经放在他的脖子! “连刀都拿不稳,你还不如回家哄孩子。” 张天雄如坠冰窟,身体轻颤。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车夫教训,被他用匕首逼着自己的脖颈! 张天雄咬牙怒吼:“你找死?敢侮辱铁浮屠,我兄弟不会放过你!” “铁浮屠,准备……” 张天雄本想叫出铁浮屠一起。 老马只有一个人,而且铁浮屠是重甲骑兵,不擅长徒步战斗,被老马打败这有什么? 但是,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只觉得喉咙一凉! 噗呲! 鲜血激射出三丈多高! “啊!!” 张天雄痛苦的捂着脖子,震惊的看着老马。 就因为自己刚才说了一句话,老马就杀了他,割断了他的喉管! 不可能,不可能! 到死他都想不明白,这车夫是怎么敢的? “啊!!” 别说张天雄不明白,看到他倒在地上,楚家人也瞬间懵了。 张天雄什么本事陈战心里清楚,但万万想不到,一个回合就死在了车夫的手里。 这车夫是什么人? 楚嫣然更是震惊,颤抖的指着张天雄:“憨子,你惹下了大麻烦!” “竟敢当着淮南王的面杀害铁浮屠,你是想造反吗?” “来人,来人!” 楚嫣然大声的叫着,陈长安却不屑。 “楚嫣然,狗吠什么呢?” “张天雄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亮出了刀锋,如今技不如人,我还不能杀他?” “我看淮南王比皇上还要大!” 陈长安冷冷的拿出一块令牌,天威令。 举起令牌,陈长安冷声说道:“天威令在此,如朕亲临!” “淮南王,陈王妃,靖安王,你们都想违抗皇命,辱没皇家的威严?” “跪下!” 天威令出,四方叩拜! 靖安王事不关己,反正叩拜的是天威令,又不是陈长安。 靖安王屈膝跪下:“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冷冷的看着陈战,陈战又能如何? 蔑视皇权,这是死罪! 陈战只能率领众位儿女,冲着天威令跪下:“臣见过皇上!” 看着淮南王跪在脚下,陈家人都饱含悲愤的看着他,陈长安忽然笑了。 走到陈战跟前,扬起巴掌。 啪,啪! 两个巴掌,拍打在了陈战脸上! 不疼,却打掉了陈战所有的骄傲,他是淮南王! 如何能接受这种侮辱! “憨子!” 陈战目呲欲裂,咬牙怒吼。 他真想让铁浮屠冲过来,干掉陈长安! “怎么,看我不爽,想弄死我?” 陈长安一无所惧,微微撇嘴:“淮南王,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份心,老马能不能抓住你?” “到时候我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皇上会不会动怒?” “别说是你,就算你的淮南王府,就算整个楚家,都要灰飞烟灭!” 陈战拳头握紧,忽又松开。 再次握紧! 他浑身都在哆嗦着:“憨子,你赢了!” “我求求你,父王求求你,不要跟整个家族赌气,回到王府!” “迎娶长公主非同小可,没有淮南王府的帮忙,成了亲你也会沦为众矢之的,你是在刀锋边缘游走!” “只要你肯答应,父王将镇南军交给你!” “让你风风光光担任当朝驸马!” 陈浮生一听这话,当即面如死灰。 果然,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被陈长安的光芒掩盖,淮南王还是将镇南军交给了陈长安! 他好恨! 陈战似丧失了全部的力气,补充道:“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算爹求你,回来吧!” 陈战用力的磕头。 这个头不是冲着天威令,而是磕给了陈长安。 淮南王已经很有诚意,但陈长安却摇头拒绝。 “王爷,镇南军有什么用?” “我离开淮南王府的时候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叫我陈大人!” “我问你,我做什么做到?” “做!没!做!到!” 根本不用回答,陈长安做到了。 嚣张的做到了! 楚嫣然抬起头,低低的怒吼:“憨子,你不要跑到淮南王府耀武扬威!” “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完就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陈长安这才笑了笑:“我也不想耀武扬威,谁让你二话不说,就想让张天雄杀了我?” 楚嫣然没有说话,陈长安亮出了手里的纸张。 走到陈浮生面前:“畜生。” 敌强我弱,陈浮生只能满脸赔笑。 “九、九哥,我不是畜生,我是淮南王世子……” “啪!” 陈长安打陈战还下手留情,但抽陈浮生,毫无情感可言! 陈浮生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楚嫣然的心都要碎了:“生儿,生儿,你怎么样?” “陈憨子,敢打我的生儿,我跟你……” 刷! 楚嫣然发疯的想要冲过来,老马闪身,匕首抵在楚嫣然的咽喉。 “陈王妃,状元郎处理事情,不要插手。” “天威令在此,张天雄前车之鉴,不要让我难做!” 楚嫣然吞了吞口水,身子软了下来。 堂堂的楚家,堂堂的淮南王,竟被人持匕首威胁…… 传扬出去,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可耻!!! 第175章 万死莫赎 “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我不是你九哥!” 陈长安没理会楚嫣然,亮出手里的收购文书:“我今天过来,其实主要是找你。” “把你的房车卖给我,我出一千万可好?” 陈浮生当场愣住。 房车收益不高,可投入很多,加起来都要投入近亿白银,陈长安竟然想千万收购? 他就是想屁吃! “九……陈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 陈浮生看着陈长安,用力咬牙。 “当然不是。”陈长安摇头。 “今天跟商会掌柜聊天,听说了楚家玉石的事情,很可能她会将玉石生意给你。” “我过来看看,都交在我手里,这不好吗?” 陈浮生松口气,看着楚嫣然。 楚嫣然神色愤怒:“别做梦了!” “陈憨子,你不得好死,楚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做梦?”陈长安摇头。 “本来我想实现平稳收购,不要闹得你们没有脸面,现在看,你们是不给机会了?” “行,咱们就试试,看看最后是你硬还是我硬。” 陈长安不屑的伸了个懒腰:“淮南王,以后管好你手下的狗。” “今天是小惩大诫,如果以后铁浮屠再敢出来闹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陈长安拍打着马勇和:“老马,咱们走。” 老马只是呵呵一笑,收起了匕首。 直到陈长安离开许久,楚家都是默不作声。 楚嫣然跳起来:“王爷,你看到没有,陈憨子简直是骑在你头顶拉屎!” “一定不能让他好过,一定不能!” 陈战看了楚嫣然一眼,什么都没说。 陈长安有皇上的支持,手持天威令,他就算是想对付陈长安,又从哪里下手? 靖安王在一旁煽风点火:“状元郎有些过分了。” “我们大楚举孝廉,任何人对父母双亲都得孝顺,他这样还配做状元?” “呵呵,他所仰仗的不过是天威令,这很好解决啊。” 靖安王摸了摸胡须,楚嫣然却双眼一亮:“你有办法?” 靖安王笑而不语,楚嫣然急了:“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出来,我一定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靖安王,我求你,以后淮南王府都唯您马首是瞻!” 靖安王急忙摆手:“我可不敢,只是看着陈长安如此,我替淮南王不值罢了。” “有两个方案,色诱与武攻,你们打算先听哪个?” 色诱与武攻? 陈战虽然不懂,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靖安王当然不可能将他的计划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跟淮南王、楚嫣然去卧室详谈。 陈浮生看着他们的身影,只能是咬牙叹息。 他并没有经商的天赋,展开房车也只是想在陈长安相同的领域,堂堂正正的打败他。 让陈战意识到,自己才是淮南王府的未来。 可是,结果呢? 一败涂地! “生儿,你别灰心,你迟早会打败憨子的!” 陈秋月看出了陈浮生的失落,搂着他的肩膀:“需要什么支持跟家里说,爹娘都会支持你!” 陈浮生看着众位姐姐,都是带着义愤填膺。 陈浮生苦笑的摇摇头:“不行的,还是九哥厉害。” “从早期的公交,到目前的拼刀刀,他还是长公主看上的驸马……我不如他。” “十一弟,你怎么可以妄自菲薄?” 陈清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冷笑道:“憨子答应入赘也没什么了不起,哪个赘婿在娘家好过了?” “咱们不靠着皇室,一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陈清婉冲着陈红落晃了晃拳头:“大姐,你说呢?”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最终闭上了嘴巴。 她的霓裳坊都已经完了,现在她这个大姐,还能怎么样说这些? 没有资本,就失去了在淮南王府的话语权! …… 靖安王跟陈战商量了半天,最终离开了。 楚嫣然心里高兴,乐颠颠的去做了几盘小菜,吃完饭带着陈浮生去逛街。 陈战留在楚家,还有些不忍。 陈红落见左右无人,走到淮南王的身边:“父王,我能知道……靖安王都跟你说了什么吗?” 陈战漠然叹息,没有多说。 靖安王给的办法很简单,色诱,就是找寻漂亮姑娘,对陈长安进行诱惑。 陈长安现在身份特殊,被人抓到,他跟公主的事就黄了。 如果不行,还有武攻。 就是请动江湖组织,抓走陈长安,然后就地格杀! 人都死了,长公主还成什么亲? 当然,陈战不希望看到这些:“不要问,说说楚家玉石的生意。” “你的霓裳坊被憨子弄成这样,身为长女在淮南王府不能没有事情,玉石生意你敢不敢做?” 陈红落低头:“父王,这是楚家的生意。” “就算女儿能做,楚家会安心的交给我吗?九弟会放过我吗?” “我累了,真的累了。” 陈红落坚决的摇头,脸上都是疲惫的神色。 楚家不会安心将玉石生意交给陈战,但陈战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无非是舍近求远罢了! “老大,你哪里还有多少银两?” 陈红落苦笑:“股东都不认可拿钱,全国各地,都加起来可能还有几千万?” 陈战点头,下令道:“那你准备准备,将所有的钱都给生儿,让生儿将房车事业给我弄起来!” “他弄得起来,加上你娘的劝说,玉石生意也会落在我们陈家。” 陈红落微微发怔。 父王只是没有办法,楚家的玉石生意很大,可能占据了全国的半壁江山。 现在不能指望陈长安,只有依靠陈浮生。 陈红落漠然,答应道:“好,这件事我能去运作。” “但是……父王,九弟不肯回家,这件事又能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陈战有些动怒。 “憨子翅膀硬了,铁浮屠都不能动他,我敢违抗天威令,将他绑回来吗?” “就算绑回来,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陈红落没什么好说,陈战最终无力的摆手:“算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感化憨子。” “对了,立刻派人回江都,抽出一笔钱!” “生儿,不能输!” 陈红落压抑的跟着陈战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回房,却看到陈碧君拿着长安诗词在那里查看,陈红落没有打扰陈碧君。 陈碧君颤抖的开口:“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念诵完毕,陈碧君泣血痛哭:“九弟真的很有才华!” “曾经,我们对不起他,捉弄他,嘲笑他,甚至家里面有人下毒,想让他死!” “我们,万死莫赎!” 陈红落崩溃了。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跟陈碧君痛哭出声。 第176章 老鸨必须赏 陈长安离开淮南王府,向着太学行去。 都过去两个多月,两个西洋人也会说简单的楚国话,连比划带说,吴士弘等人也听得动。 艾利克斯投入到了火枪的研究当中,还没有出任何的结果。 利马斗研究的是轮船传导系统。 他们过来大楚的时候就坐着轮船,研究起来进度倒是很快。 陈长安将利马斗叫过来,叽里呱啦的交流了老半天。 最终,利马斗才哈哈大笑:“good!” “你的这个提议很好,陆地不像水上,发动机只是辅助,还是可以用马拉车!” “好的,我尽快研究!” 利马斗哈哈大笑,陈长安也笑。 将事情交代完毕,陈长安上了马车,向着皇宫走去。 老马按捺不住心里的困惑:“少爷,我想问问,你们一直再说什么发动机,这……是什么?” 陈长安苦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利马斗告诉我,他们国家发现了蒸汽的妙用,研发出蒸汽机,用在轮船上,就叫发动机。” “一套很复杂的系统,可以让轮船自由行驶,无惧风力。” 老马大感惊奇,再次开口:“不用风?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对了,少爷,我看你交给了利马斗车辆的打造图,你想将发动机安装在车上?” 陈长安并没有瞒着老马:“是。” “利马斗一直再说不行,并提出了很多难题,其实我也没想多车辆可以自己行走,只是一个噱头。” “等着研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老马竖起了大拇指,叹息的说道:“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大楚之所以能够发展,多亏了你们这些书生,要不是你们,我们还生活在原始社会。” 陈长安摇头轻笑,他只想赚银子。 看着天色渐晚,老马凝神开口:“少爷,黄老爷已经说了,你可以离开冷宫,这还回去干什么?” “谁说我回冷宫了?” 陈长安双手放在脑袋后方:“是去叫太子,那才是真正的少爷。” “我们去青楼,总得有人买单。” 老马浑身都是一哆嗦,去青楼? 啧啧,陈长安,要知道你可是驸马,带着太子去青楼,这不是找死? “放心吧,我不会死。” 陈长安呵呵轻笑:“靖安王出现在楚家,很可能是去探探口风,而我们在那里杀了人,靖安王就找到了跟淮南王合作的契机。” “如果是我,会通过两种手段来改变我迎娶公主的结局。” “一个是色诱,再一个,就是给我制造危险,甚至是请人将我掳走。” “我要是不表现出好色,怎么给靖安王机会?” 老马浑身猛的一阵,回头恐惧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现在不过十七岁,就有这种缜密的心思,他要是三十岁以后呢? 谁还能拦着陈长安的崛起? 陈长安看老马的目光不对,诧异的道:“老马,你不是……没有去过青楼?” 老马害羞的一笑:“少爷,我只知道练武,别说青楼了,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今天跟紧少爷,请少爷带带我。” 陈长安哈哈大笑:“不是我带你,是太子带!” 老马点头大笑,马车都快了几分。 …… 有天威令,守门军士也不敢阻拦。 项望穿的很骚包,出来听说陈长安要去青楼,项望当场傻了。 “长安贤弟,不是,我应该叫你姐夫。” 项望颤抖的说道:“上次去潇湘楼就被我姐看到了,你们有婚约,还敢去?” “你就不怕我姐吃醋,连累于我?” 跟太子不能明说,陈长安撇嘴道。 “皇上让我教导你诗词,长公主知道了又能如何?” 陈长安让老马向着潇湘楼赶去:“我搜肠刮肚,再教你一首诗,你记好,然后好装逼。” 项望登时来了精神,老马也竖起了耳朵。 哎,为了太子的文化,我也是操碎了心。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那日潇湘楼,你玩了谁?” “桃红,柳绿!” 项望毫不迟疑:“这两个小荡妇,把我的老腰都弄废了!” “爽,真的很爽,一滴不剩!” 陈长安白了项望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 “废话,当然是晚上。” 陈长安点头:“你记好,这种事只能在晚上做,所以,晚来一阵风兼雨。” 项望忽的怔了怔:“姐夫,你看不起谁?” “我不是一阵,是一晚!” “我很强的!” 陈长安掐着太子的耳朵:“好好听我说,要不然你回皇宫!” “好好好,我听,我都听姐夫的!” 项望生怕回皇宫,老老实实的跟着念诵:“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听着项望不停念诗,老马咧咧嘴。 到底是状元郎啊,这种事都能做出这么好听的诗词。 妈的,佩服! …… 潇湘楼。 老鸨看到项望过来,当即满脸喜色。 她可是忘不了,这位公子相当大方,那日买了全部客人的单呢! “桃红,柳绿,出来接客啦!” 老鸨笑容可掬的回头大喊:“再叫几个姐妹,迎接我们的财神爷啊!” 老鸨看着项望的目光都绽放出了光芒。 不惹事,还有银子,青楼的老鸨最喜欢这样的客人。 “哈,难得老鸨还记得我。” 项望打开纸扇,指挥着陈长安:“姐夫……” 陈长安上去一把捂着项望的嘴巴:“我提醒你,除了正常消费,不可赏银子,不能请全部人!” 项望呜呜了两声,无语的说道:“姐夫,你这是干什么啊!” “人家不偷不抢,在女子的双腿上刨食,咱们能不好好地照顾人家的生意?” “不请全部人可以,老鸨必须赏!” 项望就要摘下自己的玉佩,陈长安都咬牙了。 项望这个理由,自己居然没办法拒绝! 陈长安拿出百两银票,递给老鸨。 老鸨感激涕泪:“公子啊,就您为我说了句公道话!” “来来来,上楼!” “今日我们这里举办诗会,恳请公子留下墨宝。” 项望点头大笑:“诗会?本公子学富五车,区区的诗会怎么会放在眼里?” “你且看好,本公子定要惊爆你的蛋蛋!” 老鸨轻笑,下来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 “公子,你好残暴呀!” “人家没有蛋,只有这个……要不要摸摸啊?” 项望连连点头。 就是这个味道。 第177章 魁首茱萸 时间尚早,今天过来潇湘楼的恩客可不少。 楼内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白花花的大腿,裸露的胸脯歌颂着大楚的太平盛世。 桃红坐在项望的大腿上,正撅着小嘴喂他喝酒,柳绿倒在项望的怀里,娇笑着说着各种荤话。 这才刚开始,项望喝得就有点多。 “姐夫,怎么的,这里的姑娘不入你的法眼?” 陈长安还是跟上次一样,只知道埋头干饭,旁边的老马脸色涨红,也没有动作。 项望以为陈长安是担心银子:“出来玩嘛,就是要尽兴!”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跟公子出来,还能让你花钱?” 太子纵然是草包,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陈长安笑了笑:“公子,你开心就好,我来这里别有目的。” “哦,老马,你来,陪着公子玩笑。” 老马登时紧张,摆手道:“这,这……还是算了!人家还是童子……” 项望哈哈大笑:“童子?今日便破了你的童子功!来来来,你们去,好好陪陪姐夫的车夫!” 青楼窑姐只为银子,管你是人是鬼? 两位女子登时起身,坐在老马的身前:“大爷,到了青楼就舍弃俗世教条,跟妹妹们喝两杯。” “晕乎乎的,才好下手,对不对?” 老马百般推辞,但姐姐们不放过他,都贴在老马身上。 “姐姐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练武的出身,生怕弄疼了你们。” 老马再次拒绝,姐姐们抿嘴轻笑。 “疼?我们不怕疼啊。” “能把我们弄疼,说明你厉害……哦。” 老马果断上手,动作熟练的在两位姐姐身上摸索。 他该收力的时候收力,该用力的时候用力,轻拢慢捻抹复挑,只需片刻,姐姐们就浑身冒火。 她们吃惊的看着老马,这大叔好会啊! 项望看到老马异常熟练,也受到了打击:“老马,你……真是童子?” “这手法,这力道,怕是再没有比你更熟了吧?” 陈长安看的也是无语,自己被老马骗了。 说他没有来过青楼,鬼信! 老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不,还是公子厉害。” “我就是摸刀习惯了,真是童子。” 老马公然撒谎,两个青楼姐姐都不信。 “大爷,你要是童子,妹妹就是黄花闺女!” “奴好喜欢呢!” 青楼姐姐献出了嘴唇,老马一阵狂吻。 陈长安摇摇头,来到青楼,就得接受各种放纵不是? 约莫半个时辰,听到潇湘楼中铜锣声动。 老鸨笑容可掬的走上舞台,对着众多恩客轻声笑道:“各位恩客,欢迎来到潇湘楼!” “潇湘楼第十八届诗词大比即将开启帷幕!” “跟往年一样,只要在潇湘楼消费千两银子就能参与,获胜者可与魁首洛茱萸春宵一刻。” 潇湘楼沉默了半晌,随即恩客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果然,洛小姐终于再次出现!” “我定要获得此机会!” “难,难,难!柳如歌都不好对付,更何况是洛茱萸!” “总要试试!” “消费!” 看着楼下的恩客都几乎疯狂,花钱如流水,陈长安有些动容。 他疑惑的看着项望:“公子,这……洛茱萸是谁?” 项望正沉浸在桃红、柳绿的温柔乡:“我又出不来,哪里知道?” 好在,项望的身边有桃红。 “洛茱萸是白帝花魁之首,以诗见长。” “听说她七八年前出现在白帝各个青楼,诗词的造诣无人能出其右,赢得了诗仙的称号。” “她跟众多青楼达成了合作,每季来一次,赚到的银子三七分账。” 桃红巧笑嫣然:“明说了,洛茱萸就是骗恩客的钱,公子不要上当。” 陈长安瞪大了眼睛:“七八年前?七八年前她可能十七八岁,现在不是得二十五六?” “这么大的年龄,还能受到恩客如此追捧?” “不止哟。”柳绿摇头笑笑。 “我听说洛茱萸来的时候就是二十三,您算算,她现在多大?” “但怎么说呢,洛茱萸身材极好,说话很大胆,很会撩扯男人的情绪,所以经久不衰。” 粗略的算起来,洛茱萸就已经三十岁。 正想着,突然听到银铃般的笑声。 桃红伸手指了指:“看,她来了。” 就好像书里记载的那样,人未至,声先到。 “咯咯……” 她的笑声似春水般温润,在空气中悠悠荡漾开来。 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个音符都能刺激的男人心血狂飙,让人不由自主的被笑声吸引。 别说旁人,就连陈长安都精神恍惚,向前方看去。 可就在笑声入耳的刹那,老马却脸色变了变。 他的手轻轻滑动,一个茶碗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陈长安登时虎躯狂震,诧异的看着老马。 老马看向门口,神色中闪烁凝重:“少爷,这女人似乎有些来头,你中了她的媚术。” 陈长安咬牙,微微点头。 柳如歌是红花会的人,他就知道潇湘楼不简单。 能作为魁首,又岂能没有点手段? “春风清,春月明, 青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伴随着阵阵的浅低吟唱,一位身姿曼妙,略微有些丰腴的女子出现在阁楼上。 一袭贴身的红色长裙包裹着她圆润的曲线,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地展现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那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与微微隆起的臀部构成一道迷人的弧线,姿态毕露,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眼神中带着一抹欲说还休的情愫,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又难以启齿。 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都带着一种撩人的韵味,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男人的心弦。 陈长安目光收缩,项望更是张开了嘴巴。 “好润的女人!” 项望吞了吞口水,目光好像化身成蚊子,都能盯出来半管子鲜血。 洛茱萸风情万种,露出了雪白的大长腿。 下方恩客自露出狼一般的渴求光芒,只听洛茱萸咯咯笑道:“朋友们,你们好吗?” “妾已献身青楼八年,每每希望有人能战胜于我,在如此良辰美景中,粗暴地将妾扔在床上,狠狠蹂躏。” “盼了一年又一年,妾等的花儿都谢了。” 桃红说的没错,洛茱萸就很会! 这是青楼,她是魁首,谁不想将她弄死在床上? 一句话,就让全部的人沸腾! “洛姨,我父思你成疾,已经作古,我来替他完成未竞心愿!” “洛小姐,请出题!” “今日我必偿了你的心思,赶紧的!” …… 第178章 诗魔 洛茱萸点头轻笑,只是在那里搔首弄姿。 旁人也知道规矩,纷纷掏出银牌交给老鸨,一时间老鸨收钱都收到手软。 项望拿出一叠银票,足有上万两。 “桃红,你去,本公子也要参与!” “洛姨年龄虽大,但俗话说的话,老女人不滑!” “本公子就要玩她!” 看到银票桃红有些无语:“公子,你有银子还不如花在妹妹身上。” “洛茱萸很强,在诗词上很有造诣,您比不上她呢。” 桃红跟项望交流了两次,自然知道太子就是草包,好心提醒。 项望却不同意:“本公子文采风流,我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女?” “看不起我是吧?快去,让本公子给你见识见识!” 桃红嘴唇动了动,只能无奈的向着洛茱萸走去。 低低的跟洛茱萸说了几句,洛茱萸抬起头,向着项望的位置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桃红已然回转,却听洛茱萸开口说道。 “咯咯,我真想不到,茱萸已经是半老徐娘,还有人肯为我一掷万金?” 洛茱萸轻轻地咬着嘴唇:“这样也罢,就请财神爷出场,为我们青楼姐姐赋诗一首。” 众多恩客齐齐抬头,看着项望。 有不少恩客都认识,毕竟人家请了全场,名声在外。 项望在众人尊敬的目光下,手里摇动折扇,风姿无限的走了出来。 他好像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屑轻笑:“本公子巧在潇湘,听闻七八年都没有人拔得头筹?” “如此,我就只好当仁不让。” “且听!” 项坚用折扇回头指着桃红柳绿:“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说的是,项望跟她们云雨过后,她们对着镜子化妆。 项望面带沉浸之色,再次开口:“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后两句描写女人的皮肤,笑着问项望,今晚的枕头是否有些凉。 “好!” 台下爆发出了阵阵喝彩,掌声热烈。 不管好不好,总要给财神爷这个面子不是? “公子,你真棒!” 桃红竖起了大拇指,也为项望喝彩。 陈长安低下头。 这首词是来的路上陈长安教他的,现在还能记着,不错,不错。 项望志得意满:“洛姨,本公子这首诗词如何?” 洛茱萸还不等开口,台下的恩客就不干了。 刚才是给项望面子,此时不展示出自己的本事,那银子他们白给? 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财神爷的诗词虽妙,但我有一首词,抛砖引玉,拿出来献丑。” “嫩脸修蛾,淡匀轻扫,最爱学、宫体梳妆……” “学生也有一首!” “我也来!” 众多恩客争先恐后,刹那做了不少诗词,文采风流。 看着楼下喧嚣的场景,洛茱萸摆手一笑:“各位恩客做的诗词都很好,但只是太过于凌乱。” “妾有一法,诸位自成一队,妾自成一队,轮番比试诗词。” “妾要是输了,你们就一起上,不用担心妾身受不受的住。” “咯咯……” 啥玩意,一起上? 就算是母狗,也经不起这种折腾啊! 也不等恩客答应,洛茱萸又说道:“妾身出来之际念诗词一首,饱含相思,如今就以相思为题。” “公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最后一句,显然是问项坚。 项坚心里有气。 我好不容易学了一首诗,你们倒是恭维我啊! 都来做,显到你们了啊? 刷的一声,项坚打开折扇:“如此,请洛姨出题!” 陈长安当时就傻了。 不是,太子,你诗词是什么造诣,心里没数? 还他妈的请出题? 洛茱萸以为项望真有才华,没有迟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项坚挥舞折扇,指点江山:“莲花两面翻,青龙往里钻,再来!” 项坚的诗词出来,整个潇湘楼都安静了。 洛茱萸开始说的清楚,是做相思的诗词,你这算什么? 还往里钻…… 这话能说吗? “轰!” 潇湘楼爆发出一团大笑,每个人都在兴奋的议论! “暴露了,暴露了!” “我们都想往里钻,可是你得诗词比洛茱萸强啊!” “笑死我了,财神爷真胆大!” 洛茱萸又好气又好笑,白了项望一眼:“公子,莫不是故意与妾开玩笑?” 项望很聪明,摇摇头:“本公子想了,我在诗坛素有才名,又岂能欺负一介弱女子?” “我姐夫作诗不如我,就让他出来比试。” “他不行,本公子再出马!” 陈长安登时愣住,诧异的看着项望。 狗太子,你他妈的人才啊! 明知道自己不行,就把我推向了前面,怎么样你都不丢人不是? “姐夫,到你了。” 项望对陈长安打着眼色:“洛姨号称诗仙,你不是号称诗魔?” “一仙一魔,龙争虎斗,快哉快哉!” 好嘛! 太子果然很会装逼,我给你九十九分。 陈长安来的目的是想让靖安王知道自己流连烟花之地,因此也并未拒绝。 站起身冲着洛茱萸抱了抱拳:“洛姨听好。”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洛茱萸竖起了大拇指,这小伙还不错。 随着陈长安作答完毕,其他的恩客相继开口。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相思……” 描写相思的诗词太多了,纷纷扰扰半个时辰,都没有结果。 等恩客们发泄了情绪,洛茱萸这才开口。 “哎呀呀,诸位恩客,你们这是欺负妾一介女流啊?” “哼哼,做前人做过的诗词,当妾不识数吗?” “你们不厚道,妾不陪你们玩了,就算平局可好?” 恩客们张口结舌,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们生怕落后,因此才念诵了前人做过的诗词,从这个角度,他们确实耍赖了。 也不怪洛百合不跟他们玩,有理由的。 洛百合扭头看着项望,刚想跟他告别,却听陈长安说道。 “洛姨,你故意设下圈套,恩客如何能不上当?” “我做一首词,字里行间未着相思,却俱都是相思之苦,如果这还不能换的春宵一刻,我自动认输。” 不着相思,却处处透出相思? 洛茱萸当然不信:“哦?那就请诗魔前辈吟来,看看在座的人是否认同?” 第179章 乱来是不是很刺激? 洛茱萸很有技巧,将陈长安与众恩客对立。 陈长安只是摇头轻笑:“洛姨,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 “我这首词专门赌你的初夜,当然,要是在场有人不服,能做出比我好的相思词,我也认输。” 洛茱萸咬了咬银牙,用力的点头。 “行,那就吟诵,我听着。” 所有恩客都是抬头,认真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深吸口气,讲述了一个故事:“那是在江都,有一处叫短松冈的乱葬冈。” “我途径那里,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正在饮酒痛哭。” “我问他为何如此,他说……” 铺垫完成,陈长安声音变得深沉:“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上半阙出来,包罗洛茱萸在内,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震。 前有陈长安的铺垫,他们很容易明白这首词的意思。 生离死别! 世间唯有生离死别的相思才最是动人!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下半阙是会议,夫妻二人相顾无言,泪流满面。 最后一句是写实,料想年年痛彻肝肠的地方,就是在短松冈。 全词没有一句相思,却处处都是相思。 陈长安做完这首词,挑眉一笑:“洛姨,这首词如何,是否当得起千古流传?” 洛茱萸轻轻地咬着贝齿,看了一眼台下。 众多恩客都是摇头,甚至还有人拿出纸笔,将陈长安的这首词誊抄上去。 洛茱萸无奈的笑了笑:“公子才华横溢,无愧于诗魔的称号。” “既然这样,跟我上来,我自当与公子把酒言欢。” 陈长安摇头轻笑,项望却推了一把。 “姐夫,我就知道你可以!” “快快快,快跟魁首进去,破了她的身,我给你放鞭炮!” 项望大笑着搂着桃红、柳绿:“咱们试试,谁的时间更长,好好的比一比!” 陈长安作诗的这段时间,显然桃红将项望伺候的舒服了。 项望带着老马,起身就回房。 陈长安一阵头痛。 对于这种年龄比自己大许多的阿姨,他还能有什么兴趣? 但来都来了,就上去看看呗。 在丫鬟的带领下,陈长安缓步上楼,来到了柳如歌的房间门口。 陈长安站住脚,困惑的说道:“我是见洛姨,来柳如歌的房里干什么?” “对了,她怎么没有出来见我?” 丫鬟耸肩,反正洛茱萸让他来的,她也不知道。 “洛小姐正在里面恭候大驾。” 丫鬟将房门推开,陈长安进去。 看样子这是柳如歌的闺房,那张绣着大红鸳鸯的床榻上,正半躺着一个女人。 洛茱萸一身红衣,胸前露出了大片的丰满,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自己的大腿,充满了撩人的味道。 微微侧首,发丝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眼眸中流转着万种风情,似有一汪秋水。 “公子,妾身美吗?” 红衣下的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危险。 陈长安不敢再看,僵硬的坐在桌前。 “我叫你洛姨,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都年仅30,而我只有17岁,这要是成亲早一点,都能给我当娘。” 陈长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坐一会儿就走。” 陈长安目不斜视,洛茱萸倒是很诧异。 “外面多少人求春宵而不得,现在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上我?” 陈长安低头,想到赵倾城。 “我早就心有所属,别跟我说这些,没用。” 洛茱萸讶然的看着陈长安,忽的一声轻笑:“不错不错,看来如歌说的没错,状元郎的确值得托付终身。” 陈长安这才讶然,呆呆的看着洛茱萸。 “你……认识柳如歌?” 洛茱萸双腿交叉,从床上坐起:“红花映日,满枝南苑万般娇;绿叶迎风,千缕东堤千古悠。” “我才是红花会的血色人屠,柳如歌的师父,你说我认不认识她?” 柳如歌的师父! 陈长安拍了拍脑门,难怪会在柳如歌的闺房见他。 只不过,前世的时间没有跟洛茱萸发生任何交集,陈长安因此不熟悉她。 “看来我叫你洛姨没什么错,我跟柳如歌平辈。” “你……不怕我?” 洛茱萸有点意外。 寻常人要是知道她就是血色人屠,只怕裤子都吓掉了。 陈长安反问:“红花会名声不佳,但确确实实收养了许多活不下去的女人,做见不得人的生意……” “只是为了在尘世中生存,都是苦命人,我为什么要害怕?” 洛茱萸茫然的点头。 陈长安跟朝野的官员不一样,甚至跟西伯侯都不一样,看事情就很通透。 “再说,我还给了柳如歌股份,你总不至于杀了我吧?” 洛茱萸走到陈长安身侧,坐下身:“你说对了。” “你也很聪明,提前拿出银子买你的性命,我舍不得杀你。” 离得近了,陈长安才感受到洛茱萸丰腴的身体,带来的强大压迫。 强行将目光从胸口挪开:“八年,已经过去了八年,你就通过这种手段,养活红花会?” “不然呢?”洛茱萸点头,“我这算是干一行、爱一行。” “但这条路注定走不长远。” 陈长安摇头说道:“等拼刀刀赚了钱,你带着红花会退出纷争,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才是百姓想要的生活。” 洛茱萸沉默不语,心里十分奇怪。 陈长安明明只有十七岁,但他说出的话很相对深沉,就好像看透了世态炎凉的智者。 洛茱萸摇摇头:“一入江湖深似海,我想退出,哪有那么容易?” “别说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潇湘楼?” 陈长安不解:“不是为了赚银子?” “那只是一个方面。” 洛茱萸挑着陈长安的下巴:“晚上我刚到潇湘楼,就收到了靖安王的来信。” “你说靖安王找我,目的是什么?”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 他早就跟老马说过,目的是色诱自己,明摆着呢! 洛茱萸脱掉自己外面的红衣,露出了白花花的身体,咬着红唇在陈长安耳边吹气。 “你是柳如歌的男人,我是她的师父……” “这样乱搞,是不是……” “嗯,很刺激?” 第180章 陈清婉的刺青 陈长安下意识的就想躲,但他捕捉到了洛茱萸眼里的调笑。 陈长安当即就不躲了。 身子向后倾泻,左手搂住洛茱萸的小蛮腰,右手凶狠的向她胸前按住。 “啊!” 如电流闪烁,洛茱萸当即愣住原地。 三十年,已经整整三十年,她想来是守身如玉,从未被男人占过便宜。 这回怎么不灵了? 陈长安反倒是凑了过来,趴在洛茱萸的耳边:“我从小就没娘,缺少家人的关爱。” “洛姨主动献身,我如何能不要?” “洞玄三十六散手,长夜漫漫,我们一个个玩。” 还洞玄三十六撒手,你当我不知道那是房中术? “别乱摸,很痒!” 洛茱萸急忙推开陈长安,咬牙怒道:“柳如歌对你情根深种,你这样对得起她?” 情根深种,才见了三次! 陈长安自然不相信她的鬼话:“要说对不起也是你有错在先。” “你说的对,如此良辰美景,咱们抓紧时间。” 陈长安脱去了长衫,洛茱萸更是无语。 她正想说话,老鸨急匆匆敲门:“掌柜的,出来,我有事告诉你!” 陈长安似笑非笑,洛茱萸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什么事说吧,不必理会陈长安。” “哦,好,好的。” 老鸨压低了几分声音:“靖安王知道你来了潇湘楼,请你过去靖安王府,马车就在楼下。” 陈长安嗤笑的撇撇嘴。 洛茱萸才刚到潇湘楼,靖安王就找他,看来他还真是迫不及待。 陈长安耸肩:“真郁闷,我才刚刚来了兴致,他就让你离开……洛姨,我们很快会再见,是不是?” 洛茱萸不敢违抗靖安王的命令,哼了一声:“你少得意!” “陈长安,敢摸我那里,现在你还有点用,等到你没用的时间,我必杀你!” “给我等着!” 对于她的威胁,陈长安也没有放在心上。 太子和老马还在玩乐,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算了。 时间来到凌晨,睡梦中的陈长安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却看到老马精神奕奕的站在门外,显然是爽了。 老马冲着陈长安轻笑:“少爷,可是留在潇湘楼过夜?” 陈长安轻笑:“过什么夜,叫上太子,我们回去。” “我刚把太子送回皇宫。”老马笑着说道。 “本想叫你一起,但老鸨说你正在玩乐,我们没好意思。” “太子说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倒是可怜了你这副小身板。” 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陈长安摇头大笑。 跟着老马从潇湘楼出来,属于大楚的夜场基本散去,陈长安上了马车往回走。 离开潇湘楼,就到了麒麟剧社。 刚走到这里,陈长安听到了夜色中传来女子的呼喊。 “别碰我,别碰!” “呜呜呜,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放过我!” 陈长安挑起车帘,老马自然也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 “这是白帝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抢男霸女?” 老马正义感十足:“少爷,咱们过去看看。” 陈长安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喊话的声音很耳熟。 等他们赶到后面的小树林,夜色中赤裸着七八个大汉,地上恐惧的坐着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似乎喝了不少酒,浑身乏力。 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脸颊上带着鲜红的巴掌印,显然是遭遇了毒打。 其中一个女人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不停的颤抖。 而另一个女人,已经神智不清。 这女人露出光滑的后背,双手抱在身前,满背的刺青! 张牙舞爪,纹着一条过江龙! 很能给男人征服的欲望。 “大哥,有人多管闲事!” 看着陈长安两个人过来,一位小弟对为首的大汉说道。 那汉子生的十分丑陋,通体都是毛,回头怒气冲天:“怎么的,敢管天爷的闲事?” “给我滚,要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 颤抖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啊?陈、陈长安?” 那女人登时面带喜色。 陈长安也笑了:“上官清儿,咱们又碰面了。怎么,你跟陈清婉是想找找刺激?” 陈长安也没想到,两个女人居然是上官清儿和陈清婉。 上官清儿还好,陈清婉就喝多了! 上官清儿用力的摇头,天爷却不乐意了。 “娘的,我跟你小子说话,你们……” “彭!” 天爷的花都没有说完,老马果断出击! 拳锋如龙,翻江倒海! 将天爷的身体直接打飞数米,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看到大哥都被打了,其他的大汉当即无语,惊恐的看着老马。 老马撇撇嘴:“不想死的,都给我跪下!” “一群狗杂种,想女人就去潇湘楼,用强算什么本事?” 几条大汉赶紧低头,跪在地上。 我们也想去潇湘楼,但那里就是喝人血的地方,最低消费都要百两银子。 我们有吗? “长安,谢谢,谢谢……” 上官清儿死里逃生,扶着陈清婉就要走。 “你可以走,她不行。” 陈长安摆了摆手,走到陈清婉的跟前。 “陈清婉,我的好六姐,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 “啧啧,刺青,还是一条龙?” “说,你是要想造反吗!” 陈长安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情,来来回回抽了陈清婉十几个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上官清儿都感觉到了疼! 就是在这种条件下,陈清婉还是双眼失神,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有蚊子,蚊子咬我!” 蚊子? 陈长安都笑出了声音,继续! 啪,啪,啪! 又是十几个大耳瓜子落下,陈清婉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谁?哪个王八蛋敢打我?” “我爹是淮南王,你简直是活腻了!” 都到了这时候,还忘不了提淮南王呢? 上官清儿看不下去,颤抖的说道:“长安,够了,已经够了……算我求你,行吗?” 陈长安沉默,摇头说道:“上官清儿,你不应该跟陈清婉这贱人一起,她会为了自己的快乐,把你卖了。” “她明显是服用了药物,为的是什么,你懂吗?” 上官清儿沉默,死死地看着天爷。 难道真的是陈清婉为了追求刺激,这才让天爷过来吗? 上官清儿不敢相信,用力的摇头:“我……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跟陈清婉一起出来的,让我把她送回家,可以吗?” 第181章 要打就打,别说废话 陈长安跟上官清儿没有仇,自然不好惩罚她。 他是将陈清婉的心思告诉了上官清儿,至于她信不信,那是她的事。 目送她们离开,陈长安也没理会天爷,回家睡觉。 上官清儿不敢惊动淮南王,只能把陈清婉带到自己的家里。 好在家里有郎中,又是催吐,又是灌药,折腾了好久,直到凌晨的时候才安稳的睡下。 睡也没睡多长时间,陈清婉就被痛醒。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赶紧拿过来镜子,陈清婉整个人都不好了。 腮帮子都肿了! 肿的没有人样! “清儿,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陈清婉见身上穿着上官清儿的衣服,当即暴怒:“谁敢打我?究!竟!是!谁!” 上官清儿就看着她盛怒,摇头说道:“昨天你喝多了,自己打得。” “自己打得?”陈清婉真是不屑的冷笑。 “来来来,你自己动手,我看你能不能把自己打成这样?” “行行行,你不说,自然有人会告诉我!” 陈清婉也不跟上官清儿在这废话,坐上马车,来到了兴隆赌坊。 这才是早上,赌坊还没有开业。 看到陈清婉过来,天爷就气不打一处来:“郡主,你是不是嫌惹事惹的还不够?” “我们听你的话,想要一起弄了上官清儿,但结果呢?” “我他娘的被人踢飞了数米!” 如果上官清儿在这,肯定要惊爆眼球。 陈清婉不是真的跟上官清儿很好,而是趁机买醉,想败坏了上官清儿的名声。 为什么? 因为陈清婉喜欢的男神,喜欢的是上官清儿! 就这么简单! “被人踢了?谁踢的?” 陈清婉抱着双臂:“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正好碰到,英雄救美!” “你被人踢了,拿我出气,把我毁容了!” 天爷都被气死了! “你上下两张嘴,不要乱说!” 天爷指天发誓:“昨天我被人踢飞了之后,一位少男抽你很多巴掌,足有几十个!” “上官清儿认识少年,好像叫什么长安!” 陈清婉浑身猛颤,陈!长!安! 是了,是了,一定是陈长安喜欢上官清儿,所以在暗中监视自己。 他之所以痛打自己,是为了给上官清儿出口气! 好好好,敢打我是吧! “畜生,畜生,他敢倒反天罡!!” 陈清婉死死地咬着牙,怒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你们都别说!” “我要陈长安死,我要他死!” 陈清婉怒气冲天的上了马车,双眼都在喷火。 这种事没有被抓现行,而且陈憨子马上就要跟公主成亲,自己肯定是对付不了他。 那就告诉娘,看娘的说法! 陈清婉回到家里。 淮南王没有在,楚嫣然正在那喝粥,神采奕奕。 “娘,你要为我做主,为我做主!” 陈清婉给楚嫣然跪在地上,楚嫣然看到陈清婉脸上伤痕,也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了,谁敢打淮南王郡主? “娘,你自己看看,陈憨子想要打死我!” “昨天我多喝了几杯,遇到了陈憨子,他狠狠地抽我,还大骂娘不是人!” “憨子反了,反了,无法无天!” 楚嫣然微微咬牙,又是陈憨子? 她心疼的抚摸着陈清婉,用力的摇头:“放心,陈憨子嚣张不了几天!” “你父王去和靖安王商量,讨论如何对陈长安执行色诱!” “你忍几天,娘肯定为你报仇。” 陈清婉依旧摇头。 仇恨不能隔夜,忍几天,兴许娘就忘了呢! 毕竟脸上受了很严重的毒打,陈清婉只能留在家里。 陈秋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生气的说道:“六妹,你说娘是不是后悔将憨子赶出家门?”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她还坐得住?” 别说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陈清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能,憨子那么骂娘,娘还会原谅他?” 陈清婉咬牙看着三姐:“姐,你帮我,找几个江湖组织的人,我自己动手!” “这次不把憨子的屎打出来,我就不是他六姐!” …… 陈长安都没有把痛打陈清婉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两天他一直在太学,跟利马斗商量着发动机,这里面还有很多难题需要攻克。 到了中午,陈长安跟着老马来到饭堂。 刚坐下来吃饭,却看到陈清婉和陈秋月,还有几个江湖人士走了过来。 她们先是看了一眼老马,死死的咬牙。 “喂,那个车夫,这是淮南王家里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老马呵呵一笑,低头吃饭。 陈长安挑眉说道:“什么叫淮南王家里,我跟你有关系?” “别乱放狗屁!” 陈清婉当即指着自己的脸,大声说道:“我的脸怎么回事?陈憨子,是个男人就不要退缩!” 陈长安当然没想着退缩:“你自己不要脸,还想着拉上官清儿下水,我打你怎么了?” “难道我要告诉所有太学学子,陈清婉不知检点,就是贱人?” “你不要脸,淮南王不要吗?” 听到陈长安所说,太学学子都是茫然。 这家伙,还有内幕吗? 陈清婉火往上撞,怒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历来很重视分寸,跟同窗的交往从未过分,根本没有害上官清儿的心思!” “你承不承认打我,让我打回来!” 陈清婉撸起了袖子,走到陈长安跟前。 陈长安可不惯着陈清婉。 电光火石,果断出手! 啪! 这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陈清婉的脸上,陈清婉当时就懵了! 前两天虽然被打,但那是晚上,陈清婉也在醉酒当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现在是在食堂,所有人都看着呢! 从小到大,淮南王郡主什么时候挨过打? 这孙子是找死! “陈憨子,我是你姐!我跟你拼了!” 陈清婉张牙舞爪的上来。 但陈清婉说起来只是女人,又如何能打过陈长安?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陈清婉坐在地上。 脸还没好,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陈清婉,再说了,面子丢的更大! “三姐,你还看什么啊!” 陈秋月点头,走出来说道:“憨子,这是你的不对!我……” “去你妈的!” 陈长安一脚踹在陈秋月的小腹,她连番后退。 陈长安冷笑道:“要打就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第182章 扒光陈清婉 陈秋月懵逼的看着陈长安。 她怎么能想到,陈长安这个畜生,居然连她都打! 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秋月恶向胆边生,冲着身后的江湖人士伸手一指:“上,给我打死他,每人奖励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江湖人士瞬间冲到陈长安的面前,但还不等他们出手,旁边就飞来一把筷子! 噗,噗,噗! “哎哟!” “我的眼睛!” “妈的,不是说他身边没有高手?” 老马悍然出手,登时打得江湖人士哭爹喊娘。 陈清婉都怒了,凶恶的回头:“老马,你是怎么回事?” “我都说了,这是淮南王府的事情,谁让你出手的?” “是啊,你们跟少爷吵吵,我不是没出手?” 老马呵呵轻笑:“我的职责是保护少爷安全,你们跟少爷怎么闹我不管,但是别人……” “你们再对少爷出手试试?” “你!” 陈清婉无话可说,老马这是摆明了帮陈长安。 如果不让江湖人士出手,就凭她和陈秋月,能打得过陈长安? 陈秋月也是气得半死:“憨子,你行,你厉害!” “无情无义,我是你三姐,她是你六姐,大家都来评评理,有这样做弟弟的?” 陈秋月大声的说着,想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点。 陈长安轻笑:“我连父母都死了,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你这样的姐姐?” “陈秋月,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陈清婉?” 陈秋月冷笑:“还能为什么,你就是嫉妒我妹妹!” “我嫉妒她?” 陈长安真的是不屑:“好好好,那我跟你说说!” “陈清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天爷堵住了上官清儿,想要坏她名节!” “我看不下去,这才出手教训!” 陈长安这话出来,所有学子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如果陈清婉做这种毁人清白的事,那就不好说了,都要浸猪笼的! 陈清婉自是大声反驳:“胡说八道!” “我跟上官清儿是好闺蜜,好朋友,怎么会害她?” “陈憨子,想不到你为了自保,出言侮辱我,我这就是报官,追究你污蔑之罪!” 陈清婉站起身就想走,饭堂门口却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身穿官府,他叫上官文风,在朝堂任四品钦天之职。 上官文风压抑着满腔怒火:“我为状元郎作证,什么都不要说了!” “你看看,这是谁!” 上官文风一挥手,早有衙役推着天爷出来。 天爷早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痛哭道:“别打了,别打,我老实交代!” “我开设赌场生意,认识了讼师陈清婉,跟她很熟!” “他前两日找到我,说上官清儿不要脸,竟敢跟她抢男人,于是跟我制定计划……” 钦天监虽不是管理这些事,但毕竟是官。 事情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天爷从头到尾,如实的交代了。 听到天爷的交代,同学们更是愤怒! “畜生,简直畜生!” “上官清儿从没有得罪过陈清婉,她好狠的心!” “这就说明,女人没有真感情!” …… 人证就在眼前,但陈清婉咬死了不承认。 “不是,不是的,他们在说谎!” 陈清婉摇头说道:“别人不信我可以,清儿,你不能不信我!” “你跟大家说说,我对你怎样,不可能出卖你!况且,我自己也被人下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清儿看着暴跳如雷的陈清婉,漠然一笑。 “陈清婉,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 “算了,也是我瞎了眼,怎么会认可你做闺蜜?” “等着,律法会给我一个交代。” 上官清儿摇摇头,跟着上官文风走到陈长安跟前。 上官文风冲着陈长安深深鞠躬:“状元郎,要不是你,清儿的名声就毁了!” “以后但有用的找上官文风的地方,便请开口,我定当不遗余力!” 救上官清儿也谈不上,陈长安只是轻点了点头。 “陈清婉,还不带着陈秋月滚出太学?” 陈长安抱着双臂:“既然你让陈秋月过来,那我就再泄露个秘密。” “陈秋月,你说你的好六妹身上,到底有什么?” 陈清婉大惊失色。 陈长安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陈清婉的衣衫。 “你干什么?” “嘶啦!” 陈长安毫不客气,一把将陈清婉的衣衫撕烂! 火红的肚兜映入眼帘,陈清婉那雪白的皮肤上,印着一条龙! 谁敢在身上纹龙! 所有的学生都是噤若寒蝉,陈秋月也傻了。 六妹,你这是找死! “看见了吧?” 陈长安没有过多的解释,脱掉自己的衣衫甩给陈清婉:“陈清婉不止是荡妇,还在身上纹龙,皇上会怎么想?” “能把龙压在身上,啧啧,那个男人很强啊!” 学子们都是低头不语,不敢说话。 陈长安这么说,无非是影射陈清婉心怀不轨,想要造反! “不是,不是的!” 陈清婉大声反驳,用力的说道:“我喜欢刺青,就让师父给我纹了一条龙,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陈憨子,你不能污蔑我,不能!” “是不是污蔑,我想白帝府尹有决断,不用我多说。” 陈长安无趣的耸肩:“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找我,咱们不会弄成这样。” “滚回去,让淮南王四处打点,救你一条狗命!” 陈清婉浑身颤抖着,想要跟陈长安继续对抗,但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扒光了衣服。 想要报告衙役,但陈清婉敢吗? “憨子,陈憨子,你给我等着,等着!” 陈清婉捂着脸就走,一步都不肯停留。 太学不许乘坐马车进来,陈清婉跟陈秋月跑到门口,却看到陈碧君缓缓的从车上出来。 看到妹妹失魂落魄的跑出来,陈碧君还有些意外。 “老三,老六,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碧君看到陈清婉穿着陈长安的衣服,当即眉头皱起:“男人的衣服?”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我说!” 见二姐义愤填膺,陈清婉就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二姐,你千万替我报仇!” “呜呜,昨天陈憨子打我的耳光,今天还污蔑我,当众扒了我的衣服!” “我不活了,没脸活了!” 陈清婉坐在地上痛哭,陈碧君却愣住。 九弟…… 扒光了陈清婉? 这怎么可能! 第183章 痛打!痛哭! 陈碧君脑海中乱糟糟,陈清婉哭的她都心烦。 “老六,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清婉恼怒的说道:“姐,我说了,无缘无故的被憨子打了,当众羞辱我!” “我还好,但父王的脸面被他按在地上摩擦!姐,你到底帮不帮我报仇?” 陈碧君咬牙。 帮不帮的都是后话,九弟绝不会这样。 “老三,你说!” 陈碧君冷冷的看着陈秋月,陈秋月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是这样的,六妹昨天……” 在陈秋月的口中,六妹只是跟上官清儿去喝酒,回来路上遇到了流氓。 流氓是陈长安找来的,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陈清婉。 陈清婉这回来了底气:“就是这样!” “今天我来找憨子问他为什么打我,他不由分说的就脱掉了我的衣服!” “这是他的脏衣服,我脱……” 陈清婉冲动之下,本能的想要脱掉陈长安的衣服。 但她刚要动作,陈碧君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了陈清婉的刺青。 “这是什么?” 陈碧君呼吸急促,她看到了龙! “不,不是什么,我请师父给我纹的!” 陈清婉怎么可能给二姐看到,摇头说道:“现在说的是陈憨子,二姐……” “嘶啦!” 陈碧君没心思跟陈清婉废话,一把将衣服扯碎。 这回她看清楚了,陈清婉身上居然纹了一条龙! 张牙舞爪的龙! 陈清婉崩溃了,赶紧穿好衣服,大怒道:“二姐,你干什么?你也跟憨子一样,想让我……” “啪!” 陈碧君不等他把话说完,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老六,你给我老实说,身上纹的龙是怎么回事?” 陈碧君心胆俱裂:“你知不知道,在大楚只有皇室可以纹龙,你想连累父王跟你一起死?” “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回去告诉父王!” 陈清婉都无语了。 自己今天都够憋屈了,先被憨子打,二姐还打她! 但陈碧君毕竟有血脉压制,敢怒,但陈清婉却不敢说。 噗通一声,跪倒在陈碧君面前。 “二姐,我后悔死了!” “这条纹身是一次醉酒,趁着酒劲让刺青师父弄得,我也不想!” “我想着反正纹都纹了,别人又看不见,没想到今天被陈憨子当中给我暴露在众人眼前!” 陈清婉痛哭说道:“憨子欺负人,他就是想我死!” 陈碧君双眼血红,一把揪住陈清婉的衣襟。 “老六,你真是越来越过分!” 陈碧君喷薄着怒气,大吼道:“自己犯了错,就算九弟打你,那也是给皇室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打他?” “今天我不打你,让我对天下人如何交代?” 陈碧君心里恼怒,拿过车夫的鞭子狠狠地朝着陈清婉身上抽了过去。 啪,啪,啪! 鞭子一下重过一下,落在陈清婉的身上,打得她皮开肉绽。 陈清婉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何受过这种毒打? 鞭子刚落在身上,她就痛苦的大叫:“啊!二姐,你想打死我?” “呜呜,我说了喝多了才让刺青师父纹的!” “都怪憨子,他不脱我的衣服,其他人如何知道?护着,你就是护着陈憨子!” 陈清婉越是这么说,陈碧君心里的怒气就更盛! 跟九弟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纹一条龙,咱们还有理,现在又能怎么办? “畜生,你还敢狡辩?我非得抽死你!” 啪,啪,啪! 陈碧君流着眼泪。 打陈清婉她当然也心疼,可是打得越狠,皇上才能消气! “不仅是你,我们错了,都错了!” “九弟以前对我们那么好,可我们都做了什么?好像眼睛瞎了,从来没有看到过!” 陈碧君也哭出了声音:“九弟离开家,你后悔了吗?后!悔!了!吗!” 陈清婉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根本不敢说话。 见她遍体鳞伤,陈秋月颤抖的说道:“二姐,不要打了,再打老六就死了,如何对父王交代啊?” 陈碧君登时将怒火转移到陈秋月身上。 “还有你!作为家里的老三,怎么能跟着老六胡闹?你也该打!” 陈秋月恐惧的后退一步,争辩道:“你是不是吃了枪药,怎么冲着我来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是陈憨子骂我!” “我是他三姐,该他骂的?” 还敢顶嘴? 陈秋月居然还敢顶嘴! 啪! 陈碧君心头火起,一鞭子抽在陈秋月身上。 “他骂你,那是你罪有应得!” “你不干人事,以前多少次将九弟置于危险当中,如果不是他命硬,早就死了!” “今天我就是护着九弟,为他出口气!” 陈碧君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重重的落下。 陈秋月和陈清婉相互搂着,在太学的门口大哭,求饶。 周围很多的学子都看到了! 陈长安在老马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到两个衣衫不整,浑身都是鞭痕,只是微微轻笑。 相比于姐姐们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九弟……” 陈碧君见他出来,急忙走了过来。 “陈碧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陈长安挥手打断陈碧君的话:“故意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传达淮南王府已经知错,让皇上免于责罚?” “做法没错,但我会那么小气,将刺青的事情告诉皇上?” 陈碧君心里十分高兴。 只要陈长安不背后捅他们一刀,那可能就没什么问题。 “九弟,不是的,我之所以打她们,就是想告诉你,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陈碧君颤声说道:“九弟,回家吧,姐姐们都给你跪下!” “娘虽没有明说,但她也后悔了啊!” 陈长安哈哈大笑:“楚嫣然?后悔?你骗鬼呢?” “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不会再回淮南王府!” 陈长安根本不听陈碧君的说法,冷笑着告诉陈碧君:“现在我有钱了,还即将成为驸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初我一无所有都敢离开王府,现在我怎么可能会回去!” 陈碧君沉默,老马赶过来马车。 陈长安上去撩起门帘:“回去告诉楚嫣然,她想我死,我就好好陪她玩玩!” “房车偷空了楚嫣然的资产吧?” “行,那我就从房车下手,让她亲眼看到房车灰飞烟灭!” 陈碧君如遭雷击! 看着陈长安渐渐走远,她心里慌得一逼。 因为,陈长安没有说谎。 只是,他要怎么让生儿的房车消亡? 第184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陈长安走了没多远,那头飞马过来一位黄马褂武将。 看到老马后当即停下马匹,拿出一卷圣旨,大声说道:“皇上宣陈大人进宫面圣,不得延误!” “好的,马上过去。” 陈长安撩起门帘,看着那个金甲卫,只是微微摇头。 因自己没有洞悉皇上的意图,惹得皇上生气…… 皇上是不是想秋后算账? 不管是福是祸,陈长安断然不敢违抗皇命。 跟金甲卫一路来到太和殿,静公公早就在这里候着。 看到陈长安过来,静公公赶紧说道:“陈大人,皇上专门让我等在这里。” “他说,长公主的事情已经确定,你再敢多说一句,就让金甲卫砍了你的狗头。” “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陈长安当即摇头。 长公主下嫁给自己是皇上为了对抗靖安王,陈长安现在知道了。 再说,有赵倾城作保,事情都说开了。 “静公公放心吧,陈某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吗?” “只是……皇上为何找我?” 静公公显然知道,但摇摇头没有多说。 他带着陈长安走进太和殿,见楚云天,程青河等文官都在,冷笑着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没有理会他们,当即给皇上跪倒:“吾皇万岁!” 皇上摆摆手:“朕卿,群臣有奏章上来,你先行看看。” 皇上将奏折交给静公公,静公公转交陈长安。 陈长安好奇的打开,看到奏章倒是笑了。 奏章上主要说了三个问题。 第一,四方蛮夷不断的往边境上增兵,大概有数百万,楚国形势危急。 第二是原因,大楚的兵源不够,实力不允许对四方开战。 第三,解决办法是将陈长安的公交、拼刀刀收归国有,有了钱,就可以派人全国征兵。 下方,是楚云天,程青河等一众文官的签名。 皇上面无表情:“朕卿,你怎么看?” “我可以说脏话吗?” 陈长安反问皇上,随后霸气侧漏:“我去他妈的吧!” “向皇上提出此等建议的臣子,简直该千刀万剐,诛杀九族!” 皇上没有开口,群臣却不干了。 以程青河为首,大声斥责:“陈长安,你身为朝廷官员,即将担任驸马爷,怎么能口出污言秽语?” “我等是为大楚江山考虑,如今蛮夷四起,不征收你的产业又能如何?” “再说,我们给你留下了钱庄!” 群臣纷纷开口,声援程青河。 “国库没银子,我们又能怎样?” “你马上荣登驸马之位,难道不应该为国家安全尽心尽力?” “哼,我看驸马爷就是想颠覆朝纲,理应处斩!” 群臣们乱哄哄的,而皇上没有制止的意思。 陈长安等他们说完了,这才冷笑着:“所以,你们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是不是?” “我跟长公主并未成亲,就算成亲了,皇上是我岳父,他也没有权利强行征收我的产业!” “放肆!” 楚云天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管不到你?” “存了这种心思,其心可诛!” “楚大人,不要什么事都牵扯到王土,这跟王土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伸手一指,大声说道:“你处心积虑的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楚嫣然跟你说了什么?” 楚云天厉声道:“没有!我只是为大楚的江山考虑,绝对不夹杂任何私人情感!” “那就把嘴给我闭上,皇上在此,还轮不到你乱放屁。” “你……” “够了!” 皇上面色一凝,冷声说道:“让朕卿说,谁对谁错朕自有判断。” “朕卿,朕也提醒你,大楚朝堂都是高官,绝不是你可以肆意骂人的地方!” 楚云天果断闭嘴,陈长安抱拳。 “皇上,臣不想骂人,奈何这些人出来找骂!” “四方蛮夷不会同时作乱,一定是有人跟他们暗中勾结,许诺他们巨大好处,他们这才向边境施压。” “陈长安是有银子,但绝不许被奸臣所得,流落外邦!” 皇上没有说话,陈长安继续说道。 “相信皇上也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蛮夷的问题,而是有人针对微臣的阳谋。” “至于目的,就是想让臣一无所有,然后微臣像狗一样祈求淮南王,重回淮南王的门下。” “如果皇上听从群臣建议,会不会英名扫地?” “经商做的强大,能赚银子了,就要被收归国有,还有哪个商人愿意将生意做大、做强?” “从长远看,这才是断了国家命脉!” 陈长安深吸口气:“针对微臣事小,这是将皇上置于昏君的地步!” “其歹毒用心,是不是该诛杀九族?” 皇上微微点头。 他收到这份奏折的时候也感觉有些不仗义,哪个老丈人对女婿的产业强取豪夺了? 可话说回来,不管有没有内奸,边境有压力啊。 程青河哼了一声:“陈大人,你说的好听,但不就是舍弃不了你的亿万身家?” “说到底你是驸马,是皇上的亲信,如果不这么做解决国家危难,你还打算怎么办?” “皇上,老臣建议,让陈大人深入边境,撒豆成兵!” “如此,说不定蛮夷会退却!” 群臣一听这话,当即就乐了。 “臣认为程大人所言有理!” “臣等附议!” “预祝陈大人凯旋!” 群臣阴阳怪气,陈长安却摇头嗤笑:“你们这些臣子真有意思,国家大事,我一个文人去干什么?” “打仗有武将,文臣不想着出谋划策,当这是儿戏?” 楚云天当即反驳:“我们想了,但你不是说我们的办法应该诛连九族?” “如今国家危难,你让我们怎么做!” 绕着绕着,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要是说你们笨,好像我看不起你们,故意与你们为难。”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为何要牵连皇上的英名?” 简单,陈长安居然说简单? 群臣当然不信。 四方蛮夷总计陈兵数百万于边境,我们有什么办法? 难道我们真会撒豆成兵? 皇上微微发怔,挑眉说道:“朕卿,你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当然。” 陈长安卖了一个关子:“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第185章 报纸连载:断绝关系后,王爷全家后悔终生 皇上和群臣都是大感不解,什么意思? 陈长安也不藏着掖着,朗声说道:“现在正值春末,并不是交战的最好时节,皇上可派遣使臣去到各国。” “大楚给出的条件,可以开设贸易区,用茶叶,丝绸,以物易物,换取各国的兵马、玉器。” “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自由贸易。” “这样一来各国不用通过战争就能获得生活所需,谁想打仗?” 皇上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程青河却冷笑道。 “陈大人,你以为这就够了吗?” “蛮夷之所以叫蛮夷,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与你讲道理,只想着战争,只想着抢!” 陈长安摇头说道:“皇上没有派遣使臣,你怎么知道蛮夷不愿意?” “我说了,蛮夷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大楚发生战争。” “我们的使臣可以说一句,其他的国家已经答应,就剩你一路兵马,你要战,我便战!” “一战定乾坤,封狼居胥!” 皇上终于点头,龙颜大悦。 没有皇上不希望自己在蛮夷面前硬气,陈长安虽有夸大之嫌,但却击中了皇上的内心。 陈长安继续说道:“打铁还要自身硬,说到底的问题还是国库空虚。” “解决的办法不是通过用卑劣的手段强取豪夺,而是开动自己的脑筋,想办法让民众老老实实的交钱!” 群臣更是不信了。 百姓视银子如命,如何肯老老实实的拿出来? 陈长安冲着皇上抱了抱拳:“皇上,臣有一计,献于皇上。” “据臣所知,朝阳书肆是印刷各类典籍,或皇上有任何事需要昭告天下,印刷皇榜的存在。” “皇上可当即下令,成立宣传司!” 皇上怔了怔,宣传司又是什么东西?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皇上可命令朝阳书肆裁剪长25厘米,宽35厘米纸张,命名报纸。” “报纸上刊登朝廷上的大事,强制规定在茶楼、酒肆等人流聚集的地方朗读,固定的时间,每天朗读半个时辰!” “百姓精神生活缺乏,会不会在全国引发轰动?” 报纸是什么东东? 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程青河不等陈长安解释清楚,咬牙道:“乱说!朝堂大事,又岂能是民众能够参与,能够得知的?” “若如此,我们高官与贱民有何差别?” 陈长安傲然不惧:“我们跟贱民一样,都是人,本就没有差别!” “我早就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作为大楚的子民,他们有权知道任何事!尤其是你带头,想要将皇上置不仁不义的地步,他们更有权知道!” “你!” 程青河气得半死,狠狠地咬牙。 皇上凝神打断了陈长安的说法:“朕卿,说下去。印刷报纸倒是不难,可是银子从何来?” “皇上,人员已经聚集,还怕没有银子吗?” 陈长安呵呵一笑:“在某个商家朗读,每月就收取商家百两银子,能找来客户,商家如何不同意?” “一家就是百两,我大楚何止千千万万的商家,这是多少银钱?” 皇上抚掌大笑,赚银子居然这么简单! 静公公诧异的看着陈长安。 普通百姓对于国家大事最是关心,如果报纸真的发展起来,那无疑会给国库带来巨大的利润! 我的天啊,状元郎果真是可以啊! 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还没完。” 陈长安再次说道:“皇上,我的公交能收取广告费用,在您的报纸上做广告有何不可?” “哪怕一天报纸,一条广告,您收取十两银子,客人都得排队!” “这是皇家的报纸,是有公信力的!” 陈长安说的兴奋了,继续说道:“除了赚银子可以赚的盆满钵满,皇上有任何国策,都可以第一时间让百姓知晓。” “哪怕是征兵,只要给出足够的待遇,少年也得趋之若鹜!” “有银子腰杆子就硬!” “蛮夷又能如何?他们不服来攻,皇上就打的他们跪下叫爹!” 群臣们都是咬牙,皇上呼吸急促的站起身。 “好办法,真的是好办法!” 皇上喜出望外,用力的点头:“太祖皇上以前就说过,打天下需要两杆枪!” “第一是枪杆子,第二是笔杆子!” “朕卿,你的说法朕深感可行,就依照你的意思,全力去做!” 皇上非常高兴,背负双手吩咐:“静公公,拟旨!” “朕为了江山社稷打算,特公开朝堂所遇大事,任何人都可以谈论朝政,辅助大楚兴亡!” “着令陈长安晋升宣传司司长之职,官职从三品,替朕管理宣传出口。” “就从白帝开始试验,若成功,全国推广!” 静公公当即拟旨,程青河,楚云天当即麻爪了。 他们本想在陈长安跟长公主成亲之前,想出办法要糟践一通陈长安,以后再把他弄死。 怎么能想到啊,陈长安仅仅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就破解他们认为的无解之局! 妈的,陈长安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眼看着皇上已经决定,群臣当即跪倒:“吾皇圣明!” “哼!”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 法不责众,这些人只为了眼前的利益,拿皇家的事当做儿戏,皇上生气不生气? 就算无人可用,要不然朕非得弄死你们! 皇上对他们无话可说,双眼眯缝:“朕卿,这两日你去朝阳书肆,里面的人员随你调用。” “谁敢不听话,也不用跟朕禀告,直接杀了!” “制作好报纸拿给朕观看,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皇上这是给了陈长安先斩后奏的权利,陈长安怎么敢不竭尽所能? 当天下午,他就去了朝阳书肆。 因为有静公公的圣旨在,还有皇上金口玉言,朝阳书肆的人怎么可能不配合? 报纸总计被分为四个板块。 一版是国家大事,公布了征兵信息。 一版是市井新闻,陈长安派人去收集了所发生的趣事。 一版是诗词选集,毕竟是第一版,陈长安主要采集了自己所做的诗,并详细的做出了解释。 当然,里面穿插广告,这种事陈长安擅长。 最后一版有点名堂,陈长安撰写了连载小说。 书名就叫做:《断绝关系后,王爷全家后悔终生!》 第186章 楚国日报,火了 十几天的忙忙碌碌,首版报纸终于确定。 陈长安的步子也没有迈的很大,他亲自选出百位茶楼酒肆,每人收起百两纹银。 因为是试运营,广告费收的很低。 十二个商家,总计才收了白十两银子,可以忽略不计。 这没有关系,反正一切消费都由皇家买单,陈长安还怕个毛啊。 皇上也很重视,拿到样品通宵观看。 报纸的名字很简单:楚国日报。 陈长安也没有公开什么正经的国家大事,就说皇上如何如何硬气,派遣使臣出访各国。 他还给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战狼外交! 皇上名句:“十万山河十万血,百万青年百万兵!” “蛮夷作乱,虽远必诛!” 看看,多么霸气! 第二版是市井新闻,通过上面的文字和配图,皇上也能了解到百姓的生活。 诗词部分,是陈长安专门针对文人墨客,没什么可说。 最关键的,是陈长安的小说。 虽然陈长安是以他的亲身经历为蓝本,但不可能写他。 主角名字叫李龙象。 他有很多李姓的姐妹,母亲叫洛鸢,父亲叫汝阳王李平安。 “李龙象,你可知错?” …… “娘,九弟从小在孤儿坊长大,没教养,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三姐,你又替憨子说话!” “哼,雪花骢是皇上赏赐给娘,只有憨子不懂事,骑出去就摔断了马腿!” …… 陈长安不像大楚的文人,开篇都要作诗,用简单平白的语气,勾勒了李龙象的遭遇。 皇上的心神被紧紧攫住,他的心思跟着李龙象起伏。(看到这里的读者老爷们都是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天的内容写到李龙象离开汝阳王府,篇幅就不够了。 项萦纡看的入迷,双眼都红红的。 “父皇,驸马爷说的这是他亲身经历吗?” “呜呜,我好心疼!” 项萦纡觉得心疼,皇上也觉得心疼。 “该死的陈长安,写到一半算什么本事?” “哼,朕想看看他如何让汝阳王全家后悔……静公公,马上宣陈长安入宫,朕要他当面给朕讲述!” 静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皇上,您应该睡觉了啊。 静公公正在纠结,项琉璃却摇摇头:“父皇,饭要一口口吃,书要一天天看。” “如果陈长安将故事全部写出来,耗费他的心力不说,还怎么维护百姓簇拥报纸的黏性?” “算了,不要为难陈长安,您应该休息了。” 皇上微微摇头,最终也无可奈何。 项琉璃带着项萦纡回去自己的房间,项萦纡拉着姐姐的胳膊,呵呵笑道。 “姐,不然你跟陈长安假戏真做得了!” “好让淮南王知道,他看不起的陈长安成为当朝驸马,让他们全家都后悔去吧!” 项琉璃没有说话,只是掐了掐妹妹的脸蛋。 儿女情长都是弟弟妹妹的事情,她一心只想着大楚了江山稳固。 …… 报纸火了。 在白帝城的百家商铺同时宣读,百姓们当真是趋之若鹜。 以前的时候只能听说书的说些故事,听都听腻了,但报纸说的是国家大事,相关民生。 当朗诵者高声念出“蛮夷作乱,虽远必诛”,当听到“战狼外交”,所有的百姓都沸腾了。 身为大楚人,谁不希望国家富强? 皇上真是明君! 威压! 霸道! 有他妈的魄力! 市井版面也很火。 谁谁谁的亲人不赡养父母,闹去官府,官府打了他几十大板,自是博得百姓的喝彩。 当然了,也有文人对此嗤之以鼻。 贱民都能听懂,我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贱民为伍? 但是,当他们听到诗词板块,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文人墨客不由得摇头叹息。 真好啊! 贱民虽然听不懂,但他们都能听得懂! 其中有一位叫做胡班的文人,大声说道:“本词甚好,我班爷愿称之为最强!” 接下来,就是《断绝关系后,王爷全家后悔了》。 平铺直叙,引人入胜。 听到李龙象的遭遇,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该死,该死,汝阳王一家都不得好死!” “听得这个生气,怎么有这样的王爷,简直猪狗不如!” “应该把洛鸢卖到青楼,一文钱一次!” …… 百姓们群情汹涌,咬牙切除。 还有不少文人打算购买报纸,回去仔细阅读。 陈长安一拍脑门,是啊,报纸不单单能拿来阅读,还能拿来卖! 试运营觉得了成功,陈长安加快了步伐。 通令全国十三州,每个州郡都采用相同方式,贩卖报纸,当众阅读。 楚国有大大小小五百多个城池,现在才刚刚铺开,每个城市月营收万两银子。 单单收租这一项,就营收五百万两! 广告,销售报纸的银子呢? 可以说,整个月下来,皇家的基本收入就达到了千万! 陈长安说过,有了钱,腰杆子就硬! 蛮夷作乱? 来吧,看朕不把你的屎打出来! …… 这十天陈长安忙乎着报纸,陈浮生同样没有闲着。 淮南王从江都调来一批银子,陈浮生全部投入到房车打造当中。 据不完全估计,现在整个国家加起来就有20万辆! 只要将房车的生意运营出规模,楚家的玉石生意不就是自己的? 陈浮生果断行动。 利用淮南王的名头,将全国各地的富豪聚集在一起,足足有上千人,他正在那里激情的演说。 “诸位富豪,这就是我们的房车业务!” “我们必然全力以赴,用百分百的热忱,保护您的出行安全,我以淮南王府的名义担保!” “请相信我们,房车一定能走出楚国!” 不得不说,陈浮生这番话还是很有蛊惑力的。 哪怕说不看其他的,淡淡淮南王的面子,他们也是要给的。 富豪们交头接耳,似都有些意动。 白帝商会会首白晨阳也在受邀之列,他只是点头一笑:“世子,我有个问题。” “现如今蛮夷蠢蠢欲动,皇上要求淮南王备战,各路军士都回去了军营,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派出一堆老弱病残吗?” 陈浮生皱了皱眉头:“皇上下令?什么时候下的令,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吗?” 白晨阳打开一张报纸,指着一处文章:“你看看这个。” 所有人同时眯着眼睛,向报纸上看去。 “蛮夷作乱,大楚危机!皇上这样应对!” 怎么应对? 第187章 大楚第一个老赖 白晨阳端正报纸,正色说道:“蛮夷不满皇上提出的条件,要求每年进贡白银,皇上自是不许。” “他说,小小蛮夷安敢猖狂?楚国地大物博,前来进犯尽可诛之!” “他正与群臣商讨,各路王爷需召回军士,开赴边境,与蛮夷决一死战。” “命令,很快就会下达!” 众商人都是恍然,连连点头。 陈浮生却不敢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父王说……” 陈浮生还要争辩,门外快步走来一位铁浮屠。 他手里拿着虎符,厉声道:“世子,刚收到皇上的圣旨,传来退伍的战部归建!” “事情紧急,王爷也没有办法,传令房车事宜暂时搁置!” 陈浮生脑瓜子嗡嗡的。 居然是真的! 那些富豪们都是摇头叹息,正色点头。 “十一世子,国难当头,我们怎么能外出游玩?” “是啊,本想预订房车,但眼看着战乱四起,安全没有保障。” “对,我们得回去安抚相关事情,有劳世子。” 这些富豪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陈浮生请他们过来,说好了承担他们的差旅费用。 几乎全部人都站起身,拿出了此行花费的票据。 陈浮生怎么劝都不行,富豪们就是要走,不跟陈浮生玩了。 陈浮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不断减少。 八百万! 三百万! 一百万! 但这才是报销了三分之二的钱财! 陈浮生以为可以先收钱,自然不会吝啬这点银子,这回麻烦了! “世子,你怎么回事?” “呵,偌大的淮南王府,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你不讲信用,我们如何相信房车?” 没有退到银子的富豪都是这么说,大有一言不合就跟陈浮生拼命的架势。 “不是,不是,淮南王府有信用!” “只是事发突然,稍等我几日,肯定将银子奉还!” 那些富豪并不相信陈浮生的鬼话,都不让他离开。 陈浮生心里又急又气,当场吐血。 这才在下人的护送下,回到房间,找来郎中治疗。 夜色中,一条影子出现在陈浮生的房间。 “少爷,我打听过了。” 陈浮生的贴身侍卫关伯如鬼魅般,漠然开口:“房车生意是江月卿跟楚嫣然说的,而这个构想的提出者,却是陈长安。” “他给皇上研究出了报纸,皇上必然得感念他的恩德。” “这才下旨,让所有王爷召回士兵。” “一切,都是陈长安的阴谋。” 就算关伯不说,陈浮生也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他又一口老血涌向嘴里,怒吼道:“陈憨子,陈憨子,你他妈的该死!” “夺走了父王对我的信任,抢走了驸马,还害我沦落到如此下场!”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着陈浮生无能的嘶吼,关伯重重的叹口气:“想杀陈长安的人很多,不急于这一时。” “你想想,该怎么样摆脱这烫手的山芋?” 陈浮生哈哈大笑。 整整两个亿的白银投入,什么时候又能烫手的山芋了? 真该死啊! …… 又过了五天,情况并没有丝毫的好转。 那些富豪非但不肯拿钱出来,反而赖着不走,陈浮生的债务不停的累加。 富豪已经给陈浮生下达了最后通帖:“如果明天还是如此,我们就去楚家拿钱,或者到皇上面前告状。” 报纸对此事密切关注,连续三天发文。 “淮南王世子陈浮生欠钱不还?百姓讨要无门!” “热烈庆祝,楚国第一位老赖诞生!” “白帝府衙:正在合十陈浮生欠钱一案,静候佳音。” 所有的所有,都将陈浮生推到了悬崖边! 陈浮生迫于无奈,只能回到楚家,面见楚嫣然。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陈碧君脸色阴沉坐在那里,陈清婉和陈秋月低头不敢说话。 楚嫣然也得知了陈浮生债台高筑的消息,脸色也是无比阴沉。 陈浮生跪在地上,委屈的说道:“娘……”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楚嫣然开口打断,咬牙问道:“你老老实实的跟娘说,王爷给了你银子?” “是,父王给的不多。” 陈浮生愧疚的说道:“他给我五千万,说我要是能做出个人样,就让我接手楚家的玉石生意。” “但是,娘,我失败了!” “都是因为九哥!他故意害我!” “呜呜,娘,我委屈啊!” 陈浮生呼天抢地,终于痛哭出声。 他埋怨陈长安,埋怨皇上,是他们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楚嫣然心疼的搂着生儿,摇头说道:“生儿,哭什么?不就是区区两个亿,我们淮南王府家大业大,亏得起!” “你记住,失败是成功之母!” “憨子诡计多端,而你生性善良,输了不可怕,下一次赢回来就行!” 听到楚嫣然这么说,陈浮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亏了娘那么多钱,娘居然没有怪他? 什么情况? 楚嫣然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陈浮生是她的亲生儿子,却不是陈战的,她一直担心陈战不会将生儿好好培养。 如今陈战还拿出银子,这不是说…… 他还把生儿当做儿子? 这就够了! “生儿,房车的事你就别操心,好好的在太学读书。” 楚嫣然抚摸着陈浮生的脑袋:“等你空了,就去楚家跟着掌柜学习玉石生意,你大姐也在!” “碧君,生儿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帮着擦屁股!” 陈碧君娇躯猛颤,颤抖的指着自己的鼻梁。 “娘,你是说我?” “我从小学习的是诗词歌赋,对生意这种事一窍不通,你怎么能指望我?” 楚嫣然目光收缩:“憨子离开家,谁经常没事往憨子哪里跑?” “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将房车烂摊子卖给憨子,他本来就想收购了房车!” “至于他回收的价格,不能低于一个亿!” 陈碧君一听就不干了。 是,你的确是花费了两个亿,但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钱,都被全国各地开点,被雇工所拿走。 就剩下20万辆破车,你还想要一个亿? 做梦吧! 陈碧君呼吸急促的想要说话,陈浮生赶紧冲着他跪下。 “二姐,娘这是气糊涂了,你不要听娘胡说。” “我算过,各位姐姐拿出了差不多三千万的私房钱,能把这个钱都还给姐姐们就行。” “至于娘和父王的……” “我一辈子当牛做马,也要还给他们!” “谢谢二姐,谢谢你!” 从一个亿降低到了三千万,这是陈碧君的心理预期。 陈碧君深吸口气:“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来,得找大姐商量,料想应该没问题。” “但是,娘,我想问你一句。” “你对生儿这么好,亏损了两个亿都不曾说一句重话。” “如果,是九弟呢?” “呵呵。” 楚嫣然登时面带杀机:“憨子?憨子要敢给我亏这么多钱,我!打!死!他!” 第188章 低价收购房车! 楚嫣然不像是说谎,陈碧君惨笑一声。 同样是楚嫣然的儿子,生儿做错了就没什么,九弟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想想,这样的家陈碧君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嫣然说完就带着生儿离开,估计是安慰生儿那受伤的心灵去了。 陈碧君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直到蜡烛熄灭。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趁着明亮的月光,陈碧君能看清那是大姐陈红落的身影。 “老二,这么晚还没睡觉?” 陈红落的霓裳坊遭到重创,她最近一直在楚家的玉石坊。 “姐,你想过离开淮南王府吗?” 听到陈碧君声音里带着哭腔,陈红落有些奇怪。 “没想过。老二,你怎么了?难道……九弟又做了什么事?” 陈红落去拉着陈碧君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陈碧君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那天在太学门口,我遇到了九弟,九弟说会让房车破产!” “当时我还不懂他的意思,现在全明白了!” 陈碧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将报纸的事、陈浮生的事完整的跟陈红落说了一遍。 “最后我问娘,如果是九弟亏了这么多钱,她会怎么做?” “娘没有任何犹豫,会打死九弟!” 陈碧君痛苦的说道:“姐,难道九弟就不是娘亲生的吗?” 陈红落的心顷刻凉了半截,老半天都没有说话。 从她的霓裳坊倒台,她就彻底见识了什么叫人言可畏。 如今陈长安研发出报纸…… 那就更可怕! “姐,我,我想不通。”陈碧君擦了擦眼角。 “九弟无论怎么对待你我,我都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搞垮生儿的房车?” “按理说,生儿处处让着他,不应该跟他关系最好吗?” 陈红落微微沉默,随身掏出来一份报纸。 “你想过没有,我们所认识的十一弟,在九弟面前是另一幅面孔呢?” 陈碧君不懂,陈红落将报纸放在桌面。 “你看看这份报纸,里面说了叫李龙象的主角在汝阳王府的遭遇。” “我看过连载,问过朝阳书肆的人,他们说这是九弟亲笔写出,我感觉跟我们淮南王府很像。” “从这里面,或许我们能找到答案。” 陈碧君好奇的接过来,今天连载的部分,是买古董。 文章里面说的清楚,汝阳王有一个义子叫李东升,排行第十一。 那是在李龙象刚刚起步的时候,在桃源村收购古董。 “你给我跪下!” 李东升颐指气使,看的陈碧君这个生气。 “……你说不是父王的儿子,就真的不是?” “不要跟我顶嘴,跪下!” 李东升得意的挥手,圣子监的同学将车团团围住。 李龙象没有办法:“李东升,我错了。” “以后有您出现的地方,我退让三舍……” 没一会儿,看完了整个连载内容。 陈碧君忽然明白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懂了,明白了九弟为何对陈浮生怨气这么大!” “陈浮生仗势欺人,看着都来气!” “我去找娘,让他看看陈浮生都对九弟做了什么!” “别去!” 陈红落拉着陈碧君:“这只是小说连载,就算你说了娘亲能相信?” “哪怕这是真的,娘会惩罚生儿?” 陈碧君愣住。 是啊,就算去找楚嫣然,她也不会承认的! 陈碧君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她以为两个弟弟没什么仇恨,可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竟然是这样。 淮南王不知道这些事,所以给了陈浮生银子去打拼,陈长安知道了,又会是怎么想? 理解了,一切都理解了! “姐,娘让我去找九弟,发生了这种情况,九弟……还会愿意购买房车吗?” 沉默半晌,陈碧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会……吧?”陈红落心里没谱。 “毕竟这生意最早提出的人是九弟,他应该是有后手。” “我明天上午跟你去太学,跟九弟好好说说。” 陈碧君点点头。 现在看,也只能这样了。 …… 翌日,太学门口。 陈长安每天都忙着撰写报纸的内容,倒是很长时间没有过来学习。 今天利马斗给他带去口信,说发动机已经研发成功,让他过去看看。 刚来到太学门口,就看见了两位姐姐。 陈碧君展开双臂拦住马车,轻声说道:“九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有事找你。” 陈长安并没有拒绝,打开车门。 “如果你们要来找我说情的,我劝你们免开尊口。” “那些文章都出自于我的手里,我说过,你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陈浮生倒台,却无能为力。” “怎么样,我做到了没有?” 陈红落喟然一叹。 万丈高楼,毁于了陈浮生的不了解市场。 陈碧君有愧的低下头:“你做到了,整个王府都没有还手之力。” “九弟,这次我来找你,是娘同意了你收购房车的说法,原本投资两个亿,想要三千万卖给你……” 陈长安倒是笑出了声音:“三千万?你们还真敢想!” “前段时间我去了你们楚家,楚嫣然指示张天雄要杀了我,如果不是老马,现在你们还怎样跟我说话?” “让我收购可以,但价格打五折!” “一千五百万,爱卖不卖!” 陈碧君如遭雷击。 一千五百万,就算买那些马匹都不是这个价格! 陈碧君崩溃了:“九弟,我求求你,不行,真的不行啊!” “不行就闪开,我没空跟你们废话!” 陈长安有恃无恐,拿捏住陈碧君:“想知道明天报纸的内容是什么?” “蛮夷继续增兵,皇上有意征缴民间马匹!” “你想拆分卖马都卖不出去!” 陈碧君满脸的惊愕。 陈长安这是不给她们留活路,简直是要杀人。 陈长安也并不多说,告诉老马继续前行。 与陈碧君擦肩而过的时候,陈红落忽然开口:“九弟,你等等!” “一千五百万,我们卖!” 陈碧君慌忙回头,用力的摇头:“大姐,不能卖!我没办法向娘和生儿交代!” “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房车砸在手里?” 陈红落反问:“不管怎么说,九弟都是我们的九弟,卖给他也不算亏!” “剩下的银子我掏空积蓄,补给你们!” 陈碧君怔了怔。 九弟始终是我们的九弟,这句话打动了他。 陈长安也不是真的想走:“陈红落,你很聪明!咱们现在签合同?” 第189章 房车演示会! 陈红落只听点头。 陈长安没有废话,当即签署了合同,并且告诉老马回转,取来了银票。 将银票递给陈红落,陈长安似了却了一桩心事。 “一千五百万两,去状元钱庄随时可以兑换。” “这是生意,以后不要过来找我。” 陈红落茫然的接过,低头说道:“九弟,生儿做了那么久都没有做出名堂,足以证明房车的生意难做。” “我希望你能快速卖出马匹,不要赔钱。” “生意难做?”陈长安朗声大笑。 “那是陈浮生不会做,谁说我要出售马匹了?” “五天之内房车的生意必然会轰动全国,订单一直排到十年以后,我保证!” 陈长安大笑着离开,陈红落只是不相信。 她相信陈长安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但生儿都做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效果,换人就真的能行? 行,那我就等五天看看! …… 陈长安也没空理她,收购房车,他有很多事等着做。 先是将房车正式更名为状元房车,给陈浮生全国开设的店铺发送公开信。 主要意思就是说房车项目已被状元郎收购,想留下来继续做的,月俸增加20%;不愿意的就走,我不勉强。 那些雇工本来就是为了赚银子,增加20%月俸,谁还能离开? 第二件事,就是派老马拉来了许多房车。 利马斗因为有轮船发动机航行经验,经过陈长安指点,在马车上增加发动机这不难。 忙碌的五天后,楚江日报上一条新闻横空出世! 标题就引爆了市场! 状元郎收购房车项目,西洋人无人驾驶开创行驶先河! 用了三个流量词。 一个是状元郎收购;大楚百姓对西洋人的认知停留在想象层面;无人架势更是能引发所有人的议论。 这条新闻刚刚出现,就成为了百姓嘴里热议的话题! “状元郎真的好厉害,前脚刚成立的拼刀刀,后脚就研发出了无人驾驶?” “大哥,无人驾驶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就是没人赶车,我就不懂了,那车还能自己动?” “状元郎说不定真会法术呢?” “明天就是演示会,咱们去东城看看!” 别说不少百姓了,就连许多富豪都是心动。 新东西,好玩意,自然得他们先看! 口口相传下,第二天天都还没亮,东城就聚集了无数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老马带着陈长安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疯狂了。 “状元郎,你是最棒的!” “你开发了报纸,让我们了解国家大事,你是楚国的英雄!” “无人驾驶的房车,希望给我们带来新希望!” 所有的百姓都大声呼喊,陈长安看着这副场面也有些感动。 曾几何时,他不也是人群的一员? 时过境迁,身份都不一样了。 看到陈长安满脸含笑的冲着百姓挥手,陈清婉啐了一口吐沫。 “呸!看憨子那个德行,都忘了本!” “要是没有我们淮南王府,他早就饿死在江都,哪还能有今天?” 陈秋月用力的点头,显然认同六妹。 陈红落面色复杂,跟陈碧君吃吃的看着陈长安,一句话也没说。 好不容易,走到中间临时搭建的舞台前。 陈长安拿出一个铁皮做的喇叭,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状元房车的演示会。” “我代表状元房车的所有雇工,对你们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欢迎。” “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伴手礼,现场来宾人手一份!” 陈长安冲着众人鞠躬,所有百姓都笑了。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状元郎也很大气,转眼就送了伴手礼。 伴手礼是雨伞,虽然花花绿绿写满了肃州商会的广告,但这玩意制作不需要钱吗? 至少100枚铜板! 现场可能有一两万人,伴手礼就要一两千银子! 这他妈的,真是太有钱了! 百姓们口口相传,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陈长安也不在乎这点银子。 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点燃,陈长安朗声说道:“下面,有请无人驾驶的总工程师利马斗,为大家详细介绍。” 利马斗穿着大楚的服侍走了过来,开口说道:dies and gentlemen……” 随着利马斗的开口,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不是太学学子,只听说大楚来了两个西洋人,却从来没有见过。 看他金发碧眼,说的话又听不懂,所有人都懵逼了。 利马斗每说一句,陈长安就在旁边翻译。 对于陈长安说的什么“发动机气缸体上有三个孔,即进气孔、排气孔和换气孔”这些事,百姓完全不关心。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这回可能回去好好地跟老婆孩子吹牛逼了! 陈长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约莫半个时辰,利马斗擦了擦口水:“斜、斜、搭、加!” 这回百姓们是听懂了,谢谢大家嘛! 他们爆发出一团哄笑,俱都送上了礼貌的掌声。 “陈大人居然懂西洋话,真是羡慕死人!” “陈大人总是能出人意表,实在是大楚的楷模!” “我们以陈大人为荣!” “西洋人说了这么多,开发出来的马车在哪里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看着百姓们开始期待房车,陈长安轻笑着点点头。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后面的树林当中冒出阵阵的白烟,一声长鸣骤然响起! “滴——” 百姓们都向树林中看去,只见一辆车头居然真的缓缓开了过来。 它的速度甚至比牛车还慢,但确实是无人驾驶! 车头的后面还拉着三节车厢,俱都是精钢打造,看起来相当厚重,外观就跟房子差不多。 百姓们怎么能想过还有这种车? 在他们的意识里,所有的车都跟马车一样,这回可长见识了。 随着房车在面前停稳,百姓们还不等发出惊叹,房车的两侧就全部打开。 百姓们双眼发直,他们看到了一群美女。 或优雅,或妩媚,或清纯,或冷艳,各具风情。 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有的身着修身的旗袍,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们曼妙的身姿,如女神降临般高贵典雅。 有的则穿着时尚的短裙,露出修长的美腿,活力四射。 她们亭亭玉立地站在房车旁,与硬朗线条相互映衬,展现出刚柔并济的美感! 咕嘟! 百姓们吞了吞口水,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漂亮! 第190章 翻十倍,20亿! 见百姓的目光都落在那些美女身上,露出了狼一般的苛求心思,陈长安笑了笑。 “诸位,你们看可以,但千万不要对她们存有别的心思。” “人家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房车也不是青楼。” 美女们脸色酡红,百姓们也都笑出了声音。 他们的目光这才向着美女身后看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全部人都震惊了。 车头里面堆积着大量煤炭,还有一个熊熊燃烧火炉。 第一节车厢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旁边还有书籍,看样子是厨房和书房一体。 第二节车厢放着两张床,上下铺,就是路途休息的地方。 最后的车厢放着恭桶,有一个大水箱,看起来应该是浴室。 陈长安拿着喇叭为他们介绍。 介绍一个功能,美女就给相应的演示,看的百姓啧啧称奇。 一个时辰后,全部功能演示完毕。 陈长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就是我梦想中的房车,绝对可以满足多口之家的出行,方便客人。” “说句题外话,如今蛮夷将要作乱,大楚是否会生灵涂炭都很难说!” “如果那天真的来临,想想吧!” “别人大包小包的走在逃难的路上,而你坐在马车当中吃着火锅唱着歌,这是何等的惬意?” “追兵来了都不怕,架上马匹,房车速度远超追兵!” 陈长安喊出了广告词:“状元房车,日行千里!”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陈红落当即闭上眼睛! 她总算是明白了陈长安的手法! 不管做任何生意都得定位市场,就好像之前生儿做房车,定位人群是富家小姐。 而且他只想着出租! 陈长安不同。 他借助当前国内外紧张的形式,将房车引申为逃命的工具,赋予其内在价值! 他想的是卖! 那些富豪商贾谁不惜命? 哪怕房车卖的再贵,他们也要购买,以备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 当陈长安的口号喊出去,富豪们首先坐不住了。 “陈大人,房车多少银两?” “我要一辆,就跟面前的房车一样!” “你快说说吧,不要卖关子啦!” 群情激荡,冲着陈长安大喊。 陈长安点头轻笑:“购买房车的土豪就成为状元房车的vip客户,享受终生售后服务。” “我面前的这辆房车是高配版,还可以进行加装,不要十万两雪花银,只要九万九千九百两!” “接受预定,先到先得!” “各位土豪们,哪怕是大楚不乱,坐着房车去边疆,领略不同风光!” 富豪们沉默了片刻,最终都是咬牙。 十万两白银虽然不少,但大楚某日真的动乱怎么办? 钱哪有小命重要! “我要一辆!” “我老婆多,选择加装!” “给我留一辆!” 看着富豪们都好像疯了一般,向着陈长安跑去,陈红落的心都在哆嗦着。 就算发动机造价昂贵,可三万两白银这够了吧? 算上你全部的雇工,我就算多说,两万两每月都绰绰有余。 但你还剩下五万两! 四辆马车,就算平均每辆马车你只赚万两,全国有多少马车? 足足20万辆! 最终你赚了多少银子? 那是20个亿! 比最初的投入高了十倍! 不得不说,陈长安他妈的也太会赚钱了! 很好算的! 房车销售的异常火爆,没陈红落什么事了。 她带着姐妹们上车,一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开口,都默默无语。 陈长安没有靠着淮南王。 从最初的卖鱼,卖古董,后面的公交、拼刀刀,他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人可抵百万师! 试问,淮南王府的这些人,谁有能够做到? …… 回到了楚家,楚家热闹非常。 舅舅楚云天过来了,正在那跟楚嫣然开怀畅饮,旁边坐着陈浮生,一脸的骄傲。 看到她们下车,楚嫣然哈哈大笑:“红落,碧君,你们都过来!” “我跟你们说,今天生儿干了一笔大买卖!” 楚嫣然兴奋莫名,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楚家的玉石商店收了一块翡翠,十万两的价格卖了很久都没人购买。 陈浮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将翡翠价格提升到三十万。 有人来问价,陈浮生装作耳朵不好使,大声的询问价格,下人说三十万。 陈浮生听“错”了,就报价十万。 客人哪里来得及分辨真假,他捡了大漏! 付钱,走人! 楚云天竖起大拇指,很高兴:“还是生儿脑瓜子灵活,为我们清理了库存!” 看到舅舅这么开心,陈红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 陈浮生这只是阴谋,容易出乱子的。 再说了,只是区区十万两,值得你们这么高兴吗? 你去看看陈长安吧! 九弟摆明了用的是阳谋,还赚得盆满钵满,那些富豪还没有任何话说。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见陈红落等人没有任何反应,楚嫣然登时有些不高兴。 “都把你们惯坏了!” “生儿去玉石坊才两天,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给他时间成长,那还得了?” “淮南王府后继有人,你们怎么还哭丧个脸?” 娘亲发怒,陈红落赶紧坐下。 “娘,我们当然为生儿感到开心,但……” 陈红落咬住了嘴唇,满嘴苦涩:“您知道生儿的房车生意吗?” 楚嫣然眉头皱起,楚云天却冷笑说道。 “当然知道,生儿做不下去,不是把生意卖给了陈长安?” “哼,那憨子也是,在楚国日报上公开表示,说什么西洋人研发出了无人驾驶,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 “如果真有无人驾驶,那车夫都不如死了!” 楚嫣然认真的点头,弟弟说的没错。 无人驾驶,根本就是骗人呢。 陈碧君深深叹口气,咬牙说道:“舅舅,您或许是看轻了九弟。” “他的发动机没必要研发成功,也没必要真的不用人力,只要一个噱头能将人聚集起来就行,九弟做到了。” “你们没去东城,人山人海,很热闹。” 楚嫣然撇嘴:“再热闹还能怎样?” “我生儿都做不了生意,我就不信换一个人就能做的很好!” “你们去了,说说有多少人肯花钱租车?” 娘的思维还停留在陈浮生以前的方法上,陈红落摇摇头。 “没有,一辆车都没租出去。” 陈浮生登时高兴了。 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我就知道!” “父王正在边境御敌,没有军士能用,无法保证小姐们的安全!” “收购房车,他要砸手里了!” 陈浮生生意里都蕴含着激动。 他不了好房车,陈长安也做不好,这说明不是能力问题,而是项目! 楚嫣然开怀大笑。 可是,她还不等说话,陈红落就低头说道:“的确没有租出去,他想的不是靠租赚钱。” “而是卖,十万两银子四辆。” “看今天那热闹的场面,至少卖出几千辆了吧?” 嘶嘶嘶! 楚嫣然当时就傻了! 第191章 别怪我下黑手 楚云天也有些懵逼,诧异的看着陈红落。 如果真如陈红落所说,每辆车都是2.5万银子,哪怕只有五千辆…… 那他妈的也是突破了亿元的营业额! “不可能,这不可能!” 楚嫣然双眼都气的通红,咬牙怒吼:“红落!一定是你收了憨子的好处,故意贬低我的生儿!” “生儿运营了那么久都不行,凭什么他就可以!” “我!不!信!” 陈红落盛行软弱,低头不敢说话。 偏见,有时候会害死人的。 陈碧君不怕,迎着楚嫣然的威压:“娘,是真的,是我和大姐,还有三妹、六妹亲眼所见!” “九弟跟生儿走的道路不同,他的确是将房车卖了。” “他才华远胜于我,商业手段比大姐高明,身份地位更是我们都要仰望的存在!” “娘,将他赶出家门,你究竟后不后悔?” 听到陈碧君这么说,楚嫣然扬起巴掌! 啪的一声! 打得陈碧君摔在地上。 楚嫣然怒吼道:“你凭什么质问我?我是你娘!” “我什么时候将他赶出家门,是他自己觉得翅膀硬了,跟我们断绝关系!” “不要乱说,你!不!要!乱!说!” 陈红落满心愧疚,走过去跟陈碧君失声痛哭。 陈清婉站起身,顺着楚嫣然的话茬:“娘,我看憨子那没有那么火,充其量卖出一百多辆。” “三姐,你不会撒谎,跟娘说说。” 陈秋月翻了翻白眼,你这是让我撒谎好吗! 陈秋月没办法:“是啊,娘,憨子不会那么火,他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害的是生儿,去了玉石坊就做了这么大的生意!” “以后,我们淮南王府就靠你了。” 陈浮生听到陈秋月这么说,钢牙都要咬碎了。 经过陈长安这么一搞,将他比的狗屁都不是,连渣渣都没剩下! 好好好,你强,你很强! 商业上我玩不过你,那就别怪我下黑手! …… 房车演示会,在傍晚的时候结束。 所有人都聚集在太学,满脸振奋的看着陈长安。 今天一场展示会,收到预订的价格是两个亿,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研究武器。 陈长安手里攥着大把的银票,拿出一半交给朱子庚。 “长安,你……这是干什么?” 银票虽好,但朱子庚还是满脸的诧异。 陈长安摇头说道:“朱院长,一直以来我都将工学院当做了我的私人工坊,你也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这点银子是给你更新设备,引进人才,想买什么买什么,利马斗需要什么你做什么。” 陈长安对工学院还是比较好的,拿起了剩下的一个亿。 “我虽不能让同学们都做官,我保你们衣食无忧没问题。” “除了你们日常的月俸,生病就医的用处之外,还设有发明创新的奖学金。” “只要你们肯发明任何利国利民的东西,最低奖励千两!” 工学院的学子都是点头大笑。 他们出身多数都是下等人,父亲给朝廷辛辛苦苦的半辈子,也就是能勉强糊口。 如今自己还在学习,就有银子拿,他们怎么能不开心? “陈大人威武!” “陈大人,这么多银子左手来右手去,你不心疼啊?” “就会瞎说,陈大人是名副其实的土豪!”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哈哈哈!” 同学们开心,陈长安也乐。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陈长安做到了。 说了一会儿话,朱子庚摇头笑道。 “长安,这些天你忙碌着房车的事情,我也没去打扰你。” 朱子庚从柜子里拿出一搭邀请函,呵呵笑道:“靖安王给你下了几十封帖子,邀请你去靖安王府一叙。” “靖安王可不好惹,长安,你……去吗?” 陈长安看了看邀请函,只是微微冷笑。 拼多多走上了正轨,房车有利马斗生产,他本人也就没事了。 是时候,好好地跟靖安王玩玩了。 哪怕是为了赵倾城,陈长安点头发笑:“我听说过靖安王府,不是被誉为小皇宫?” “本打算请大家吃饭,现在不行了。” “老马,备车!” 众人自是舍不得陈长安离开,可也拦不住。 吴士弘自告奋勇,当即骑着马匹跑去靖安王府先行报信。 靖安王府在城西,建立在小名山上。 这是因为皇上认为他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就给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平素里也是人迹罕至。 站在靖安王府的大门口,但见王府气势雄浑。 颇有些寺庙的味道。 陈长安下车的时候,靖安王穿一身常服,早就在门口恭候。 快步迎了出来,当先冲着陈长安抱拳:“陈大人,驸马爷,您肯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陈长安对靖安王没有任何好感,但面子上要过得去。 抬手还乱:“王爷言重了,我跟长公主还并未成亲,当不起驸马爷。” 靖安王点头一笑,陈长安又看着王朝阳,压低了声音。 “世子也在?” “我先说,不是我要迎娶长公主,只是皇命难违。” “不然我先娶了公主,然后让给世子?” 王朝阳都气炸了。 本世子风流神武,就因为项琉璃是公主,所以老子才对她百般苛求,什么时候需要你让? 再说,你当公主是青楼的妓女? 谁上都行? 但今天主要是色诱,王朝阳并没有发作。 “状元郎,你可千万不要乱说。” “公主万金之躯,岂能被我们拿来说笑?” 王朝阳在脖颈上比划:“那是要杀头的!” 陈长安摇头轻笑:“出我口,入你们耳朵,此间并没有第四人,怎么能传扬出去?” “莫非,靖安王想要杀我?” 要是陈长安这话在大庭广众下说,皇上肯定要弄死他。 但只有他们父子听到,禀告了皇上,陈长安不是可以矢口否认? 靖安王哈哈大笑:“陈大人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我只是想趁着你没有跟公主成亲,找你开心开心。” “请进,到我府内一叙。” 陈长安点头大笑,跟着靖安王进入王府。 一路走过,有眉寿堂、壬秋阁、四十四桥、听潮楼等等,建造的比淮南王府还要华丽。 正走着,陈长安忽然听到一阵声音。 有如骑兵现世,千骑卷平冈! 陈长安心里吃惊,当即站住脚。 靖安王,想在王府动手杀他? 第192章 小户的高山流水 见陈长安站住脚,靖安王也站住脚。 眉宇间闪烁着嗤笑,脸上还保持了谦逊之色:“陈大人不要害怕,这是本王的手笔。” 一堵高墙阻碍了视线,靖安王带着陈长安越过,眼前豁然开朗。 蓝蓝的青天,碧绿的海水,全部呈现。 刚才听到的骑兵卷地的声音,是面前有巨大的一座人工湖,水车不停转动发出的声音。 “本王生性爱山喜水,就在王府修建了补山、藏水,为追求一动一静,特意修建了水车,发出雄浑的声音。” “没想到,吓到状元郎了。” 陈长安当即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王爷,补山、藏水还真是霸道的名字。” 陈长安有意恭维,靖安王志得意满。 王朝阳冷声一笑。 你以前就是区区的一位贱民,哪里能见识到父王的胸有沟壑? 再往前走,陈长安看到两条似蛇非蛇的雕塑在水中蜿蜒盘旋,一雌一雄,交相辉映。 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与水融为一体。 水波在雕塑周围微微荡漾,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与雕塑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景象。 “王爷,这是……龙?”陈长安面带诧异。 寻常人不许用龙装饰,真闹到皇上那里,罪不容诛。 王爷连连摆手:“不是,这是两条蛇,还并未化龙。” “藏水建成之后我始终觉得单调,这才命人打造了两条蛇,倒是让陈大人见笑了。” “还好还好,我以为王爷想要造反呢。” 靖安王面色大变,陈长安轻笑的又问:“补山、藏水都这么好听了,这两条蛇叫什么名字?” “不过是两个玩物,没有名字。” 靖安王摇头笑笑:“陈大人博学多才,不如给本王想个名?” 陈长安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双眼微亮:“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叫杯弓蛇影,雾里看花,王爷认为如何?” 靖安王哈哈大笑,王朝阳却咬牙。 “什么杯弓蛇影,雾里看花?父王早就给它起了名字!” “两袖青蛇,剑开天门!” “父王说,蛇尚有奋进之心,化龙之日就能刺破长天,不懂就不要瞎说!” 陈长安连连点头:“有名字王爷还不早说?” “哈哈,我看这青蛇代表着王爷,只是化龙……咦,王爷,你已经位极人臣,再往上……” 陈长安住口不言,靖安王摇头一笑。 “陈大人,小儿不过是信口胡说,跟他较劲干什么?” 靖安王轻描淡写:“过来这边,不少同僚的公子都想看看陈大人,恳请大人赐教。” 陈长安没有多说,跟着靖安王走进听潮亭。 如靖安王所说,亭子当中坐着不少人,俱都是青年才俊,吕奉笙也赫然在目。 看到靖安王进来,所有人都起身跟着靖安王打招呼。 陈长安也冲着吕奉笙抱拳:“吕大人,自江都一别已多年不见,前段时间因为有皇上在,不好跟你聊天。” “怎么样,跟陈碧君还是毫无进展?” 以前的时候,陈长安对自己卑躬屈膝,吕奉笙本就看不起他。 现在更别说了。 因为他的存在,皇上将对自己的宠爱都给了陈长安,吕奉笙如何不生气? 傲然的打开折扇,嗤笑道:“我是读书人,尚知晓礼义廉耻,如何能像陈大人喜欢明抢?” “陈大人,有空教教我等,怎么样能搞定身份尊贵的女人吧!” 所有的才俊都是抿嘴轻笑,吕奉笙说的有道理。 靖安王摆摆手:“吕大人,是公主慧眼识英。” “假如她不嫁给陈大人,陈大人怎么会跟皇上说搞出来报纸?” “陈大人,真乃当世奇才。” 靖安王端着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场中众人都是撇嘴,目光中有羡慕的,有怨恨的,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陈长安坐下之后,靖安王吩咐上菜。 王爷府的东西自是极好,在他别有用心之下,才俊们一杯杯敬酒,极尽奉承。 陈长安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杯来碗干。 酒精的作用下,众人终于活泛起来。 靖安王笑着抚掌:“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看到你们这么多青年聚集在一起,我也深感年轻了不少,有花,有酒,又岂能少了美女奏乐?” “来人,请戏子陪酒,登台!” 众位才子都是哈哈大笑,向着门口看去。 门口走来了几十位女子,靖安王好像没有给她们足够的月俸,身上穿的衣服都盖不住肉。 如雪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诱人光泽。 身姿娉婷,那纤细的腰肢仿佛不堪一握,修长的双腿笔直,走动间裙摆轻扬,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们曼妙的曲线。 或露香肩,或展玉臂,酒席的温度急剧上升。 诸位女子都心照不宣,走过来为客人们倒酒。 陈长安面前的是为少女,他喝酒喝多了,挑眉问道:“小美女,你叫什么?” 美女当即抬头,给陈长安来了记抹唇杀。 “回大人,我叫小户。” 美女娇羞的说道:“据老人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小户型,大人们最喜欢。” “小户,您懂吗?” 陈长安当即发愣,随后哈哈大笑。 他当然懂。 小户见陈长安开心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坐在陈长安的对面,高高的举起杯子:“大人,我敬您一杯,叫高山流水。” 陈长安捆绑的看着小户,敬酒还这么多花样? 小户吃吃的笑道:“就是您躺在我的双腿中间,我从高处落酒给您喝。” “不能洒,洒了您就要一点不剩的舔干净。” “注意哦,一滴不剩。” 小户扭捏了几下,显然是意有所指。 陈长安虽然喝醉了,但却也没有糊涂,大笑着起身。 “王爷,不错,真不错。” “我在门外见识了补山藏水,知道了两袖青蛇,就连王爷的戏子都懂得什么叫高山流水!” “王爷玩的真花,长安佩服!” 靖安王摇头大笑,陈长安又抱拳说道:“王爷也知道,我与长公主大婚定于半月之后,我怎么能在此喝花酒?” “长安就此告辞,诸位玩的开心。” 靖安王皱了皱眉头,高山流水你都不喝? 那没问题,我还有办法。 靖安王拍了拍脑门,摇头说道:“你看看本王,一高兴把这茬忘了。” “小户,还不退下,自己去领罚!” 王爷大声呵斥,小户身子都是一僵,祈求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不为所动。 如果这个表现出怜香惜玉的姿态,这么多人看着呢,那就是大麻烦。 “陈大人,你想走我不留,但听个曲再走。” 靖安王挥手,门口多出来两个持刀武者,神色冷峻的站在那里。 陈长安假装不知道,挑眉大笑:“这时候的曲子呕哑嘲哳难为听,还是不要了吧?” 靖安王哈哈一笑:“呕哑嘲哳?我看未必。” “陈大人,且听!” 第193章 抱小吕德刚 随着靖安王的挥手,戏子当即弹奏。 陈长安稍稍有些发愣,随后就听到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居然是陈长安在太学上演唱过的《丁香花》! 这首歌他就唱了一回,居然被人谱出了曲子,这人是谁啊? 陈长安好奇之下,扭头向幔帐后面看去。 那后面叫退交叉,坐着一位丰腴性感的女人。 衣衫的包裹下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微微颤动着,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犹如两座神秘的山峰。 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的美腿,紧实的线条从裙摆下延伸出来,仿佛是两根精美的玉柱,支撑起她那令人心醉的美丽。 这首歌缠绵悱恻,被她唱的淋漓尽致。 陈长安双眼怔住,随后心里了然,居然是她! 陈长安虽然懂了,但其他的才俊却不懂,如痴如狂的看着那位女子。 单看她的身材,就能撩扯人的欲望。 一曲终了,女子坐在幔帐后面。 靖安王仰天一笑,挑眉说道:“陈大人,您觉得这首歌如何?可否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陈长安点头轻笑:“王爷,我唱的歌,怎么会不好听?” “但这位女子是谁啊,就很……润。” 才俊们都是点头,靖安王更是大笑,挥手让人撤去幔帐。 座位上出现一位蓝衣女子,身形丰腴,却不显胖,柳腰纤细,臀瓣圆润,跟那隆起的山峰一起,形成美妙的弧度。 只是女子脸上覆盖着面纱,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单看身材,就能迷倒万千少男。 靖安王看着女子,眼里也是闪烁阵阵苛求,强行被他按捺下去。 “陈大人,你随时驸马,但与***并未成亲。” “本王听说你们年轻人通常举办什么单身夜,就来凑个热闹。”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能让她笑出声音,谁就在王府与她春风一度!” 陈长安呵呵一笑,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在场的才俊都是神色振奋。 他们都是高官的儿子,九成官员都喜好男女之事,他们又怎么能不懂? 如果能跟这女人颠鸾倒凤,就算减寿十年他们也乐意。 吕奉笙神色振奋,抱拳拱手:“王爷,吕奉笙没有让女人发笑的本事,但想起了我在江都听得一个笑话。” “权当做引,抛砖引玉。” 众人都来着兴趣,王爷也是点头。 “那是我在江都求学的时候,认识一位陈姓世子。” 吕奉笙说段子还不忘牵连陈长安:“陈大人,我说的不是你,恰好跟您同名同经历,只有九岁。” 陈长安点头一笑,众人都没有说话。 “陈世子家里有钱,忽一日,他气呼呼的走进青楼。” 所有才俊的双眼睁大。 江都果然是好地方啊,九岁的孩子就去青楼了吗? “老鸨,招妓!” “陈世子说道,老鸨看到他年龄很小,就拒绝了。” “你当我没钱?” “陈世子掏出五百两的银票,在银子的驱动下,老鸨只能妥协。” “这里有没有生花柳病的姑娘?” “老鸨眼珠子都睁大了!” 别说老鸨了,就算是周围的才俊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老鸨刚想摇头,陈世子又拍了五百两银票在桌上。” “别说没用的,我要花柳病!” “老鸨连连点头,花银子都是大爷,这是位小大爷。” 才俊们都笑出了声音。 什么小大爷,整个一傻逼。 “一番云雨之后,陈世子又叫来老鸨。” “我跟有花柳病的娼妓搞了,我是不是就得了花柳病?” “那我回去跟丫鬟搞,丫鬟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丫鬟跟管家搞,管家是不是得病?” “管家和我娘搞,我娘是不是也得生花柳?” 听到吕奉笙不停的说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陈世子的家…… 好他妈的乱啊! 吕奉笙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娘跟车夫搞,是不是他也得了花柳?” “老鸨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陈世子这才长松口气,‘妈的,狗车夫,叫你踩死我的小乌龟,我弄死你’!” 才俊都是愣了愣,随即发出声声大笑。 一来是笑这个陈世子,杀人一万,自损一万;二来,谁不知道吕奉笙说的是陈长安? 吕奉笙也出了气,可是那女子却是不言不语。 吕奉笙爽了:“果然,我失败了,就请诸位努力。” 吕奉笙退到一旁,所有的才俊跃跃欲试。 一时间,冷笑话,荤段子,各种好笑的段子纷至沓来,听潮堂一派喜气洋洋。 但是还是跟刚才一样,女子并没有任何变化。 靖安王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当即一声长叹:“你们说的段子虽有趣,但无非是老生常谈,岂能博美人一笑?” “陈大人,你能研发出报纸,手段频出,料想必能抱得美人归。” “给本王个面子,不要让众人看不起你。” 靖安王笑里藏刀,其他才俊顿时反应过来。 “对对对,陈大人说一个!” “想来陈大人学富五车,肯定能将我们逗笑。”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听陈大人的笑话!” 陈长安看着靖安王似笑非笑。 看来这就是靖安王给他布置的牢笼,自己要说不肯,那就是不给靖安王面子了。 陈长安背负双手:“既然王爷有意,那长安就说说。” 陈长安点头说道:“白帝监狱,府尹去问犯人过得好不好。” “问第一个犯人,每天都做什么,犯人回答,吃饭,睡觉,抱小吕德刚!” “再问第二个犯人,也是同样的回答。” “一直问到第九十九个,他们都是回答,吃饭,睡觉,抱小吕德刚。” 一众才俊只是觉得无趣,这个笑话早就烂大街了。 王朝阳不屑的撇嘴:“然后问道最后一个犯人,你是不是也吃饭、睡觉、抱小吕德刚?” “犯人暴怒,老子就是小吕德刚!” “是不是?” 才俊们纷纷点头,按照段子的套路,接下来就是这样。 “错!”陈长安呵呵一笑。 “的确到了最后一个犯人,府尹关切的摸着他的头,你叫吕德刚?他们为什么要抱你?” “你们猜,这个犯人怎么回答?” “犯人无奈的说,老子叫小吕!” “哈哈哈……” 第194章 一度玉门关 陈长安笑的前仰后合,情难自已。 那些才俊们也都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的发狂。 重新捋了捋陈长安讲述的笑话,抱小吕德刚,这不是“爆小吕的……”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却听到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咯咯。” 所有人都是回头,诧异的看着那位女子。 却见女子正捂着自己的嘴唇,吃吃的笑出了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笑了,笑了,冰山美人笑了!” “什么情况啊,我讲的笑话也很好笑啊!” “那你怎么没将她逗笑?” 才俊们都是诧异,不可置信的问道。 女人这个时候捂着小腹,忽然起身。 她爽朗的开口,动听的声音刺激的人血脉飙升:“不忍了,不忍了,你们说的都很好笑!” “但还是陈大人技高一筹,抱小吕德刚……” “咯咯,笑死我了。” 女子妩媚的看了一眼陈长安,心生欢喜:“王爷,陈大人说的段子让我满意,就请王爷安排房间,一度玉门关。” 女人留下点点风情,向着幔帐后面走去。 才俊们都是咬牙,怒视着陈长安。 凭什么,凭什么! 居然让这孙子一度玉门关? 靖安王这时候起身,微微摇头说道:“陈大人,这……哎,这女子是江湖女子,就算本王都得罪不起。” “如今陈大人抱得美人归,我敢保证,今日之事断不会泄露出去。” “陈大人,是本王送你,还是自行过去?” 靖安王说的很清楚,这女人他都不敢得罪。 如果陈长安不主动,那没办法,他就强行就陈长安送过去。 才俊们也彻底的明白了。 说什么是请陈大人饮酒作乐,实际上,靖安王就是想坑陈长安。 只不过,这代价有点大啊! 陈长安犹豫了半晌,脸上露出一丝轻笑:“王爷,我怕被公主知道……” “不需担心。” 靖安王冷笑说道:“能参加这个宴会,都是本王的人,再说你与公主不是没有成婚?” “单身男人最自由,不要辜负了佳人相会。” 看着两名武士走了过来,陈长安哈哈大笑:“王爷,就不用武士了。” “您对我这么好,我岂敢违抗您的命令?” “各位,不好意思,我去、去——” “……就来。” 为表示自己很强,陈长安特意拉长了声音。 才俊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长安走出听潮亭,来到一个满是红色气息的房间。 敲了敲门,陈长安迈步进去。 看着这满屋的红色,燃烧的红烛,陈长安呼吸有些急促。 在大红色的床边,坐着一位身穿红衣的佳人。 她身材丰腴,曲线曼妙,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那红色的睡衣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个胸脯,那饱满的弧度令人遐想。 细腻的肌肤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睡衣的下摆微微掀起,露出白白的大腿,圆润修长,仿佛能掐出水来。 陈长安没有经历这种场面,但还是强自镇定。 “这位阿姨,您贵姓啊?” 陈长安说的很大声,主要是让别人听到。 美人轻叹口气,朱唇轻启,带着难言的魅惑:“公子,不要叫人家阿姨,叫姐姐。” “人家姓洛,叫洛茱萸。” 没错! 靖安王找来的诱骗陈长安的美女,竟是洛茱萸! 洛茱萸冲着陈长安挥手,陈长安走了过去,只觉得一阵香风入怀。 洛茱萸两腿缠在陈长安的腰上,小嘴里吐气如兰! 陈长安大惊失色:“洛姨……” 洛茱萸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假模假样:“啊,大人,不急……啊!!” 洛茱萸叫的蚀骨销魂,陈长安的血液都加速流动。 脸色通红的看着身上的美人,陈长安咬了咬牙:“洛姨,请你自重……” “哎哟,陈大人上下其手,是想让奴家主动呀?” 洛茱萸玉手捂着陈长安的嘴,手轻轻挥舞,就打灭了屋子里的烛光,只能在窗户上看到他们的影子。 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立刻将陈长安骑在身上。 吃痛的说道:“啊!陈大人,您要怜惜奴家呀!” 看着洛茱萸卖力的表演,陈长安一脸懵逼。 他自认为是正经男人,但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了这样的勾引? 陈长安只觉得火往上撞,探手摸索到了洛姨的小蛮腰,入手处但觉滑嫩无比。 浑圆饱满,让人恨不得上去啃两口。 洛茱萸身体轻轻地颤抖,趴在陈长安的耳边:“长安,我没有办法!” “柳如歌喜欢你,且不可做出没规矩的事情!” 洛茱萸的小嘴吐气如兰,喷香口气一个劲儿的钻进陈长安的耳朵里,摩擦着他的心房。 看着洛茱萸那羞红的小脸,陈长安咬牙说道:“洛姨,我才刚刚成年。” “这样对我,不怕别人说你坑害了大楚的好青年?” “不许叫我姨娘,叫小洛洛!” 洛茱萸没有办法,只能尽情的扭动身躯:“今天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日后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就会杀了你!”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 “我进门的时候许多才俊都看到了,他们泄露呢?” “那我也杀了你!” 陈长安有些气结:“小洛洛,你做事果然公正无比,小弟佩服。” 陈长安翻身而起,洛茱萸躺在床上。 双手环住陈长安的脖子,洛茱萸莲舌生香,檀口轻吐:“啊,大人凶猛!” “窗外有人在听,做戏给他们看!” 陈长安眉头皱起,看了看窗外。 他以为自己进来洛茱萸的房间,靖安王必然会让人破门而入,打断自己的好事。 却根本想不通,靖安王为何没有这么做? “如果是淮南王在此,肯定是要过来抓奸!” “但靖安王不同,他比淮南王还要深沉,所图非小,是整个天下!” “你这么能赚银子,他舍不得杀你!” “于是叫我来勾引你,他想拿捏你,为他所用!” 洛茱萸轻声的在陈长安说着:“我不这么叫,如何让他们听见?” 陈长安悚然而惊。 如果靖安王冲进来,他并未脱衣服,还能反手将他一军,跟皇上明说他做局一事。 但这老狐狸显然比自己想的更能隐忍,更阴! 洛茱萸依旧在卖力的演戏,她挺起了胸膛:“啊——” 一场戏终于演到了尽头。 看着洛茱萸香汗淋漓的喘息,陈长安似笑非笑:“小洛洛,红花会的下属都和你一样吗?” 第195章 过来,跟我一起睡 洛茱萸身体轻颤,眼里瞬间恢复了清白。 原本被自己弄得火热的娇躯也瞬间冰冷,一双眼眸,毫无情感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被那眼神盯着,心里顿时寒毛竖起。 洛茱萸虽经营着青楼,但那是要养活红花会的众人,她没有办法。 在红花会众人的心里,将洛茱萸可能奉为神明,自己怎么能当面侮辱红花会? “小洛洛,我的意思……” “滚。”洛茱萸突出一个字,低声说道,“起身,外面的人离开了。” “陈长安,你是当朝状元,但你以为你就能凭借身份,肆意打压、欺辱我们这些贱民?” “整整三十几年,我冰清玉洁,这次是逼不得已!” 洛茱萸呼吸紊乱,脸上带着愤怒。 两个人还是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但陈长安觉得他们之间有条巨大的鸿沟,不可逾越。 陈长安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起来。” “靖安王老奸巨猾,说不定走了只是骗你,再说……我从小没有娘亲的关爱,好想体会这温暖的怀抱。” 陈长安耍赖皮,将头贴在洛茱萸丰满的胸膛上。 “小洛洛,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我以前是在孤儿院长大,跟李照耀、周乾坤一起,小时候可淘了。” “一次跟他们去河里洗澡,周乾坤的弟弟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咬了,看着十分可怕。” “李照耀学识渊博,就说,可能有毒,如果不抓紧去看郎中,可能周乾坤一生就完了,进宫都不需要净身。” “周乾坤当时都吓惨了,哪个好人家的孩子愿意进宫当太监?” “李照耀说,不慌,我知道被毒蛇咬了都用嘴吸毒,吸出来就行……” “周乾坤听说这话,一把拉过来李照耀,让他帮自己解毒!” “哈哈哈……” 想起小时候的趣事,陈长安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音。 可惜了,洛茱萸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别说笑了,那目光好似看着陌生人。 “陈长安,你太自恋了。” 洛茱萸不屑的说道:“你真以为我是听抱小吕德刚才笑的?” “红花会教众遍布四海,听命于西伯侯,其他的各路王爷也对红花会觊觎,这其中就包括了靖安王!” “要不是靖安王这次以红花会的安危逼迫,要我跟你虚与委蛇,你休想让我多看你一眼!” 洛茱萸身体轻轻地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陈长安搂着她的娇躯,好奇的问道:“靖安王是疯了,竟然敢逼你?” “小洛洛,不怕,皇上要对付靖安王,我出手帮你,早晚灭了靖安王的全家!” “咱们是一条绳上的,我是公蚂蚱,你是母蚂蚱,是不是?” 公蚂蚱,母蚂蚱,那不是一对? 洛茱萸冷笑:“灭了靖安王还能如何?” “皇上沉迷炼丹,就算靖安王死了,只要炼丹不止,还会出现很多靖安王!” “靖安王的任务我已经完成,起身!” 陈长安摇头,洛茱萸却如同蛇一般,从陈长安的怀里钻了出来。 她坐在桌前缓缓的穿上自己脱掉了衣衫,陈长安就在床头看着她,能感受到她的拒人千里之外。 陈长安双手抱头,淡淡的说道:“小洛洛,你把我搞不纯洁了。” 洛茱萸登时无语。 我什么都没做,怎的把你搞不纯洁了? 没有接陈长安的话茬,洛茱萸冷冰冰的说道:“柳如歌回到总部,说了你想资助红花会的事,我这才赶来想要把把关。” “在潇湘楼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人还不错,但是匆匆一面,就被靖安王找了过来。” “我在王府待了半月,听到了你制作报纸的事……不得不感慨,我老了,青年一辈已经成长。” 洛茱萸轻声长叹:“或许,我该退出江湖,了此残生。” 她的话里有了明显退出江湖的意思,陈长安瞬间紧张。 “这怎么可以?你能退出江湖,红花会呢?” “不能带给红花会走上光明的道路,就算退出,你还会安稳吗?” 陈长安摇头说道:“今天的事虽是意外,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长安拍打着胸膛,说的大义凛然。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或许在洛茱萸哪里,能找到母爱的感觉。 洛茱萸俏脸微红:“我比你大十几岁,又是柳如歌的师父,需要你对我负什么责?” 陈长安怔了怔,眼里闪过精光。 就因为你是柳如歌的师父,比我大……这才刺激呢。 陈长安还想再说,洛茱萸却摆摆手。 “天色很晚,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我的心境。” “睡觉,浮生若梦,睡醒了便好。” 洛茱萸说完就躺在凳子上,任陈长安如何开口,她都不说话。 陈长安喟然一叹。 本来今晚靖安王设计陈长安,如果他主动一点,说不定就假戏真做了。 自己后知后觉,竟然变成了这鬼样子。 陈长安轻手轻脚的下床,洛茱萸猛然睁开双眼:“你想干什么?” “你去床上睡吧,不习惯女人睡凳子。” 陈长安指了指床,在洛茱萸身边坐下:“放心吧,只是让你睡床,我不睡。” 洛茱萸看了看陈长安,转身向床上走去。 陈长安双眼失神:“洛姨,你给我唱了一首小曲,我也给你唱一首吧。” “唱什么呢……” “嗯!” 陈长安似乎做出了决定,沙哑着嗓音。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小曲很短,陈长安唱的一波三折,荡气回肠。 陈长安苦涩的笑了笑:“我有娘,但就是小草一样,野蛮生长。” “我自私,偏激,只为自己而活……” “洛姨,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陈长安闭上眼睛,从他离开淮南王府说起,经历过的一切。 洛茱萸心尖都在颤抖。 谁能想到,状元郎风光的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悲伤的过去? 要知道,他才17岁,身上竟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重量。 洛茱萸母爱泛滥。 “别说了,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挺好吗?” 洛茱萸往里面挪动了丰腴的身子:“过来,跟我一起睡。” 第196章 娘,你能抱抱我吗 天地良心,洛茱萸只是母爱泛滥,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洛姨,我下床就是不想欺负你。” 陈长安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上床,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让我上来的,我不客气了啊。” 陈长安侧身,将手放在洛茱萸的腰间。 洛茱萸身子一僵,刚要说话,却见陈长安眼角含着一滴泪。 “娘,你能抱抱我吗?” 洛茱萸心脏都要裂开! 陈长安只是孩子,真的只是孩子! 洛茱萸心头柔软,虽然她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但无法拒绝一个孩子。 将陈长安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洛茱萸心疼的说道:“长安,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记得。” “人心最为复杂,人性最是险恶。” “好好的活着,给那些曾伤害过你的人看看,没有他们你会活的更好。” 陈长安醉倒在洛茱萸温柔的怀抱,发出了呓语。 “洛姨,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会爱我吗?” 洛茱萸咬了咬红唇,这种话她没有办法回答,只能轻轻地拍打着陈长安。 等陈长安睡熟之后,洛茱萸满脸复杂,轻声摇头。 “傻孩子,我怎么会永远陪着你?” “你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朋友,洛姨不过是半老徐娘,没有资格陪你。” 洛茱萸犹豫了片刻,在陈长安脸上留下娇嫩的红唇,随后离开了。 天很快亮了。 陈长安起床之后看不见洛茱萸的身影,急忙找了一圈,却不见踪影。 陈长安呆呆的坐在床上,默默的喟然一叹。 算了,只要都在大楚,总有一日会再见。 再见到洛茱萸的时候,陈长安一定紧紧抱着她的腰,死活不让她离开。 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了靖安王。 靖安王看到陈长安脸上的唇印,当即摇头:“陈大人,昨夜一晚风流,快去洗洗脸啊!” 陈长安对着镜子照了照,摇头笑道:“那位小姐滋味不错!” “靖安王,她去了哪里?等我跟公主成亲之后,让她做个通房大丫头也不错。” “鲜嫩多汁,流连忘返。” 靖安王哈哈一笑,叹息说道:“那女子不是我的人,兴许是陈大人太厉害了,女子受不了了呢?” “陈大人,你且安坐,本王有事与你商量!” 陈大人慌的连连摆手:“王爷,你可别折煞我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靖安王点头笑笑,跟陈长安分宾主落座。 “有道是一起扛过枪,一起玩了娼,这样就是过命的兄弟。” “陈兄弟,说起来也是本王的疏忽,你可知昨日那位女子的身份?” 陈长安笑笑:“王爷知道?那就赶紧说出来,我去找她!” 陈长安急不可耐,靖安王却是摇头一笑:“陈大人,你可知道红花会?” 陈长安点头,随即当即起身。 “王爷,你的意思……那是红花会的人?” “天啊,你想害我??” 陈长安装作麻爪了,面带焦急。 “陈大人!” 靖安王有些恼怒:“本王是真心和你结交,又岂能会害你?” “红花会无恶不作,一直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本王今晨才知道,她就是红花会的人,至少排名前三!” “倘若皇上知道你行为不端,竟跟红花会的人暗通款曲……” “你说,皇上会不会杀了你?” 陈长安连连点头,焦急的说道:“玩大了,玩大了!” “王爷,我就说不留下来,你偏让我留下来,这回好,我站在悬崖边上了!” “不行,我找皇上主动说明情况!” 陈长安作势要走,靖安王摇头说道:“你去找皇上什么用?皇上会相信你?” “不说皇上,就算是满朝文武知道此时,也必然会添油加醋,就算皇上有心保你,但不杀你如何平民愤?” “陈大人,去找皇上,你只有是死路一条!” 彭! 陈长安坐在凳子上,恐惧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这回我被你害死了!” 陈长安拉着靖安王的手:“我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她是红花会的人啊!” 看到陈长安被吓成了这样,靖安王相当满意。 拍了拍陈长安的肩膀,靖安王笑吟吟的说道:“毕竟是我让你前来参加宴会,传出去对我的影响也不好。” “事情是在我这里发生的,只要我嘴巴严实,谁敢泄露?” 陈长安期待的看着靖安王,用力的点头:“王爷说的对,说的对。” “我这就去找公主说,跟她和离,让她嫁给小王爷!” “我错了,马上去说!” 靖安王有心整个天下,又何惜一个项琉璃! 靖安王摆手一笑:“皇上都笃定的事情,又如何能不作数?” “陈大人,你是本王的人,今后一切都要跟本王一体。” “我听说你与李武陵关系极好?” 陈长安错愕的点头:“谈不上好,就是为武将说过几句话。” “这就够了。” 靖安王忧心忡忡:“老将军带剑上殿,已引发皇上的危机,再说他年岁已经很大,又怎么能为战场事劳心劳力?” “我想你去军中,好好干,到时候就算你能统领虎豹骑也不是不可能。” 靖安王说的隐晦,陈长安却明白过来。 靖安王不像淮南王有着兵权,他没有,所以想让自己从李武陵那里夺权。 兵权在我,天下我有! 到时候,靖安王打开国门,不就是能夺取项家的天下? 陈长安摇摇头:“王爷,你不是跟我故意寻开心吧?我是文官,对打仗一窍不通,如何能掌管虎豹骑?” “我看不然,你能打败铁浮屠,难道都是靠的运气?” 靖安王似笑非笑:“当然,我也不着急,你回去认真思考,本王会再次找你。” “掌握兵权,本王为的是大楚江山,项家基业!” 陈长安几乎没忍住笑出声音。 一个炼丹的骗子,说什么为了大楚江山,项家基业,我信你才是怪事。 见陈长安陷入了沉思,靖安王也不催促,毕竟事关重大。 “陈大人,我就不留你了。” 靖安王端着茶杯:“李武陵还有一位老娘,过几天就是她的寿宴,满朝官员都会去。” “陈大人若是能惹得老太太开心,李武陵满意,我也好顺势提议不是?”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离开靖安王府。 想让我掌管虎豹骑的兵权,方便你做事,你也配啊? 不过,靖安王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出他的真正意图,还得掌握证据才行。 老马驾车走了过来。 看到陈长安,老马才咧嘴一笑:“少爷,你要是不出来,我都打算冲进靖安王府抢人,没什么事?” “靖安王找我叙旧,我哪能有事!” 陈长安看到老马,就双眼发亮:“老马,帮我办件事。” “弄来金刀玉玺,咱们……陷害靖安王!” 第197章 我要了,一千万! 听到金刀玉玺,靖安王府的门人脸色猛然一变。 这是想陷害王爷谋反? 老马上前用力的捂住陈长安的嘴巴,将他扔上马车,赶紧离开靖安王府。 离得远了,老马这才说道。 “少爷,隔墙有耳,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靖安王的门口说陷害他?” 老马着急的说道:“肯定被靖安王的人听到了!” 陈长安这才大笑:“听到了又能如何?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老马怔住,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故……故意的? 少爷,我是不是听错了? 陈长安摇摇头,压低了几分声音:“靖安王不放心我,又怎么会不派人暗中监视?” “我暴露了自己目的,反而就很安全。” “他除了严加防备,又能做出什么打算?” 老马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才多大啊,居然在瞬间就能想到这么多,跟靖安王那老狐狸斗? 真的,玩套路的心都脏! 果然,如陈长安所料,门人赶紧回到靖安王处。 靖安王正招来了几个黑衣人,听到门人禀告,他反倒是笑出了声音。 “我就知道陈长安没那么容易就范!” 靖安王冷漠的笑了笑:“年轻人性子急,以为栽赃给我,我就能上当?” “你们不用去跟着陈长安,我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 陈长安自然没有什么本事。 回到状元府睡过了整个上午,随后叫来孙静怡,两个人在老马的带领下,前往药材市场。 老马说了,李武陵的娘亲年龄很大,足有七十二岁。 这在大楚,也算得上高寿了。 老太太平时也没什么爱好,最喜欢念佛诵经,为全家人祈福。 而之所以来到药材市场,是因为前世的陈长安隐约记得,楚嫣然好像在这里得到了一件极品。 不管是不是,总要抢夺她们的机缘! 花灯初上,济世堂门口。 楚家的马车在这里停下,楚嫣然雍容华贵,从车上出来。 她身旁除了跟着陈浮生和陈秋月外,还跟着一位少女,那是陈长安的五姐,陈雨薇。 陈雨薇在李武陵的虎豹骑任职,掌管千人的斥候营。 斥候就是侦察兵,有时候女人会比男人更具备优势。 她穿着一身甲胄,威风凛凛。 肩甲宽阔,甲片紧密地排列着,守护着她的要害部位,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束带紧紧地系着,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腰悬佩刀,右手握住刀柄。 楚嫣然看了一眼招牌,面带迟疑:“老五,你不是说要给李老夫人祝寿,不去弄尊佛像,来到这里干什么?” 陈雨薇傲然摇头,轻笑道:“其他的官员可能会送佛像,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 “听说济世堂有百年灵芝,我送出去多好?” “延年益寿,必然能获得老将军的好感。” 楚嫣然这才明白过来,微微点头。 陈浮生迷恋的看着陈雨薇:“对,五姐说的没错,送礼是门学问,等送到人家心坎当中。” 陈秋月抿嘴轻笑:“百年灵芝,听名字就知道很贵。” “五妹,银子带够了没有?” 陈雨薇摇头轻笑。 就算是统领,每个月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凭她的军饷想要购买灵芝,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雨薇讨好的搂着楚嫣然:“我哪有钱,这不是还有娘呢?” “娘,充其量三五百万银子,你借给我好不好啊?” 楚嫣然心尖都是一跳。 三五百万对于淮南王府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可不是江都,而是白帝。 再加上陈浮生亏了那么多钱,五百万…… 就是楚嫣然的全部家当。 看出了楚嫣然的为难,陈浮生赶紧说道:“五姐,你不知道情况,娘现在……没钱了。” “十一弟,别跟我哭穷。” 陈雨薇撇撇嘴:“娘能拿出两亿白银支持你的房车事业,怎么到我这里连三五百万都没有?” “娘,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都不肯帮我?” 陈雨薇指着陈秋月:“我三姐少逛几次街,就什么都有了!” 陈秋月撅了撅嘴。 家里没钱供她挥霍,这都多久没逛街了? 楚嫣然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五买这个灵芝是为了获得更高的职务,花点钱怎么了? “别说了,无论多少钱,娘都给你买!” 陈雨薇兴奋的搂着楚嫣然,走到济世堂。 济世堂还有不少人正在抓药看病,见来人穿着不凡,老掌柜急忙从柜台里出来。 “官爷,不知此时来到小号,所为何事?” 老掌柜目光里忧心忡忡。 他们肯定不是来看病的,自己又是本本分分经营,没有触犯律法吧? 陈雨薇手里握住钢刀,冷笑道:“贱民,我是淮南王府的五郡主,虎豹骑斥候营将军!” “来你这里,是因为我听说你们收购了百年灵芝?” “有没有这件事,老实交代!” 老掌柜都要吓死了。 今天才刚收了一株百年灵芝,怎么虎豹骑的将军就知道了? 老掌柜噗通一声跪下:“回五郡主,回将军,确有此事。” “不过,那株百年灵芝是一位公子遇到难处,抵押在小号,我不敢擅自做主啊!” “我管它是谁的呢!” 陈雨薇走到老掌柜的跟前:“我看上,就是我的!” “你开个价,我们今天将它拿走!” 老掌柜面色为难,咬牙说道:“好好,五郡主,那位公子当时从小号兑换了五百万的白银。” “如果您想要,我就原价卖给您可好?” 掌柜的留了一个心眼。 百年灵芝是他三百万收购的,既然官爷肯出价购买,那就提高一点价格,狠狠地赚一笔。 “灵芝有这么贵的?” 陈浮生都诧异了:“百年灵芝也不过两百万两,年份增加百年,才涨一百万两。”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收的百年灵芝,足有五百年的年份!” 老掌柜用力的搓着手掌,连忙赔笑:“况且,我听说最近到了李老将军娘亲的寿宴,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说句走心的,如果遇到肯买的贵人,一千万都能拿走。” 陈浮生都气笑了。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还指望着囤货居奇,想要坑他们一笔。 陈雨薇财大气粗:“十一弟,不要说了,好像我们淮南王府没钱似的!” “五百万,你把药材拿来,我们要了!” 老掌柜登时开心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冤大头。 赶紧回去拿出来一个红布包裹的木盒子,轻手轻脚的放在桌上,百年灵芝赫然在目。 老掌柜赔笑道:“您是给现钱,还是银票?” “废话,当然是银票。” 楚嫣然没好气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每张都是价值百万。 老掌柜刚要笑着接过来,却听到门口传来陈长安的声音。 “掌柜的,这灵芝我要了。” “我出价一千万。” 第198章 不顾死活 楚嫣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登时回头。 看到陈长安带着老妈和孙静怡走了进来,她的眼珠子瞬间充血。 陈雨薇因为身在白帝,听说了陈长安离开家的事情,但并没有亲身跟陈长安照过面。 此时看到陈长安,本能的就要为母亲寻仇。 “陈憨子,我总算见到了你!” 陈雨薇龙行虎步,走到陈长安的身前。 铿锵! 手里的钢刀出鞘,直直的指着陈长安的鼻尖:“我听说你叛逃出家,还在报纸上大肆宣扬淮南王府的不是!” “你颠倒黑白,四处乱说,让全国人人都为你感到可惜!” “你想干什么,还不给我跪下受罚!” 陈雨薇就想走到陈长安的跟前,让这憨子跪下说话! 陈长安只是冷笑,身后人影一闪。 “嗯?” 陈雨薇登时愣住,因为老马的匕首已经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住手!” 楚嫣然大惊失色,急忙呵斥! 老马阴阴的一笑:“陈王妃,我没想杀人,不然您的女儿早就死了!”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状元郎是从三品,而虎豹骑斥候营将军是五品,这女人以下犯上!” “再敢对状元郎出言不逊,我下手不留情!” 老马收回了匕首,站在陈长安的身旁。 所有人都被这下震惊了,从老马出手,到他回去,竟然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说成是鬼魅也不为过! 陈雨薇心神颤抖。 自己堂堂的斥候营将军,居然打不过一个车夫? 陈雨薇咬紧牙关:“这是淮南王府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车夫多嘴!” “陈憨子,我是你五姐,马上给我跪下!” “不然,你就永生别想回家!” 陈长安无语的大笑:“那我就更不能给你跪下了,淮南王府那也叫家?” “看你这么嚣张,啧啧,你给我跪下。” 陈雨薇都被气笑了:“你说什么?我给你跪下?” “陈憨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堂堂斥候营的将军,膝盖只跪老将军,还有皇上,你算个屁!” “我的确不算个屁。” 陈长安从身上拿出天威令,戏谑的看着陈雨薇:“但我有这个,让你跪下怎么了?” “你想造反?” 天威令! 陈憨子居然又拿出了天威令! 皇上是你祖宗啊! 楚嫣然见过天威令,带着陈浮生、陈秋月向着令牌跪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五,赶紧给天威令跪下,如朕亲临,你吃罪不起!” 看着娘亲跪在天威令面前,陈雨薇浑身颤抖。 她不想跪,但陈长安拿出了天威令,不跪就是对皇上不敬! 陈雨薇收起钢刀,双手托着天威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将令牌拿在手里,陈雨薇脸上露出杀机:“陈憨子,我是冲着皇上跪下,绝不是冲你!” “没有天威令,我让你知道,我是你五姐!” 陈长安哈哈大笑,拿着天威令走到陈雨薇跟前。 “陈雨薇,还想打我啊?” “啪!” “你也配?” “啪!” “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服?” “啪!” “来,让我看看你敢不敢反抗,拔刀,来啊!” “啪,啪,啪!” 当着楚嫣然的面,陈长安挥舞着天威令,一下下打在陈雨薇的脸上! 她嘴角带血,目光含怒! 陈长安没有任何心疼! 曾经在淮南王府,陈雨薇为了给姐妹们演示军法,那他充当肉垫! 打得陈长安皮开肉绽,他说什么了? 如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憨子,你住手,不要打我女儿!” 楚嫣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陈长安怒吼道:“皇上给你天威令,不是让你跑到这来耀武扬威!” “明天我必然禀告皇上,说你拿着天威令胡来!” “就算没有天威令,你们又能把我怎样呢?” 陈长安将天威令收好,嗤笑道:“半个月后,我与***成亲,那时候我就可以自称本宫!” “别说是陈雨薇,就算是淮南王,也得跪下,称呼我为驸马千岁!” 楚嫣然身体狂震,无话可说。 陈浮生出来讨好似的说道:“九哥,你开设拼刀刀,研究了报纸,还改良了我的房车,真是太厉害了。” “爹娘都盼着你回家,您就原谅我们,好不好?” 以前在自己没有实力的时候,陈长安躲着陈浮生。 但现在陈长安已经有了实力,他会怕? 彭! 陈长安一脚踹在陈浮生的腹部:“谁是你九哥?把嘴给我闭上!” 陈浮生脸都踹白了,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腹。 楚嫣然看到生儿被打,当即火起:“陈憨子!要打要杀你冲我使劲,不要伤害我的生儿!” “我就不信,你还敢杀了我,口水都会淹死你!” 陈长安嗤笑:“我是不敢杀你,那是因为我等着你看你的下场!” “别跟我说废话,看到你就恶心。” “你!” 楚嫣然浑身都哆嗦着,恨不能上去跟陈长安拼命。 陈长安走到老掌柜跟前,孙静怡很聪明的掏出一把银票:“这株灵芝我们要了,千万白银可好?” 老掌柜面带喜色,却不敢点头。 无论是淮南王还是状元郎,他都得罪不起,这卖给谁? “陈憨子,你说要就要,以为你是谁!” 陈雨薇擦了擦嘴角起身:“这株灵芝我已经买了,就算手持天威令,你也不能强买强卖!” 陈长安只是摇头笑笑:“什么叫强买强卖?” “你出价五百万,我出价千万,买东西这种事自古是价高者得,有什么不对?” “怎么,淮南王府想要仗势欺人?” 周围的不少病人都是点头。 这很好判定谁对谁错,做生意的,谁不想多卖两个钱? 陈雨薇目光收缩,怒吼道:“淮南王府什么都干,就是不会仗势欺人!” “行,行,有两个臭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吧?” “我出价两千万!” 两千万! 老掌柜听得头皮都是麻烦,整个人都傻了。 都快十倍的利润! 不等陈长安说话,为了息事宁人,老掌柜登时说道:“卖!你敢出价,我就敢卖!” 掌柜的捧着百年灵芝递给陈雨薇,楚嫣然却傻了。 五百万都已经是极限,两千万…… 陈雨薇这是不顾自己的死活啊! 第199章 五百万 老掌柜将百年灵芝递给陈雨薇,陈长安没有说什么。 陈雨薇好像终于获胜了:“憨子,我就是买走了,你又能怎样呢?” “拿出天威令,吓唬掌柜,让他卖给你啊!” 陈长安只是漠然,天威令不能用在这种地方。 陈长安只是轻笑:“陈雨薇,你拿着百年灵芝没用,卖给我,我去送给李老将军。” “哈哈,陈憨子,想不到你也有求我那天!” 陈雨薇笑的发狂,死死地拿着灵芝:“你听清楚!灵芝是我买的,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卖给你!” “娘,给钱吧,灵芝到手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虽然两千万远远超过了灵芝本身的价格,但楚嫣然又怎么能不付钱? 她交出了五百万的银票,摘掉自己的金银首饰,和陈秋月的一起,给掌柜的放在柜台。 “掌柜的,你去当铺估值,多退少补!” 老掌柜赶紧答应,命令伙计拿着手势跑去当铺。 陈秋月轻拉了拉楚嫣然:“娘,那个玉簪是十年前父王送给你的,你一直很喜欢,怎么能当了?” 楚嫣然抱着双臂:“当了以后可以赎回来,我不在乎!” “只要能让憨子丢人,我很开心!” “老五,拿出百年灵芝,让陈憨子看看,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过这种好东西!” “好的,娘!” 陈雨薇拿出了硕大的灵芝。 按照老掌柜的说法,灵芝都生长了五百年,看起来通体灰色,上面长了一层绒毛。 刚拿起来,灵芝就掉落了一块。 陈雨薇大惊失色。 陈长安呵呵笑道:“两千万,买了一块假灵芝?” “知道你们淮南王府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种花法,你们觉得呢?” 假的? 假灵芝? 楚嫣然心尖都是颤抖,怒视着掌柜:“你给我说实话,这是五百年的灵芝?” “灵芝都是一块,这怎么会坏掉?” 老掌柜摇头,陈长安接口道:“我来替掌柜的说。” “灵芝就是树木中长出的多孔真菌,分赤芝和紫芝,离开了树木,没了生机注入,很快就会变成木头。” “你们也是有钱,两千万买了一块破木头?哈哈哈!” 楚嫣然登时脸色发红,呼吸急促。 老掌柜赶紧说道:“状元郎说的没错,但我检查过了,这块灵芝绝对不是木头!” 老掌柜还想据理力争,陈浮生当场炸庙了! “就是木头,要不然怎么会一碰就掉渣?” 陈浮生抓着老掌柜:“好啊,你敢以次充好,害的我娘失去了父王赠送的玉簪,你该当何罪?” 老掌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的!” “就算是,但我们济世堂一向是钱货两清,您看走眼,那也只能怪命不好。” 命不好? 我去你娘的命不好! 楚嫣然几乎发狂,大声呵斥:“别跟我说什么命,我是淮南王府的人,说命你不配!” “赶紧把钱还给我,这灵芝你自己留着做棺材!” 老掌柜被吓得面如土色,其他的围观人群都不乐意了! “这王妃怎么这样?又不是掌柜的逼着她购买!” “这是天子脚下,淮南王还能怎样?” “掌柜的,不是怕她,就算惊动了官府,我们都能给你作证!” 有了百姓的支持,老掌柜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他深吸口气:“贵客,我求求您,不要闹出了官府,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银子是五郡主加上来,出了问题想退货,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你,你……贱民,贱民!!!” 楚嫣然气急败坏,可是却没有办法。 孙静怡笑出了声音:“哥,幸好淮南王府不差钱,要是你购买了,我不得哭死。” “五郡主,我代表我哥谢谢你。” 孙静怡不说还好,听她这么一说,陈雨薇真心觉得这个就是傻子! 将灵芝放回木盒,咬牙说道:“陈憨子,我不跟你争了!” “刚才你是要一千万购买灵芝?行,算我亏了,给我一千万,灵芝你拿走!” 陈雨薇傲然说道。 相当于她白白亏损了一千万,但那也比灰头土脸的离开要强。 周围的百姓都笑出了声音。 孙静怡睁大了眼睛:“五郡主,我是不是听错了?” “一块没用的灵芝,你居然要我哥一千万?” “你以为他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陈雨薇没有表示:“贱婢,你给我住口,陈憨子再怎么说也是淮南王家里人!” “我跟他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孙静怡咬牙,陈长安冷笑说道:“陈雨薇,就淮南王高高在上吗?” “让我买走这个垃圾可以,你给孙静怡道歉!” 陈雨薇当即就是一怒,可楚嫣然急忙拦着她。 她惊喜的问道:“陈憨子,是不是老五给贱民道歉,你就肯花银子购买这个灵芝?” “你说呢?”陈长安抱着双臂,“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 楚嫣然连连点头,低声对陈雨薇说道:“老五,娘跟你说实话,娘现在很穷,派人回江都还没有回来!” “你给贱婢道个歉,咱们要撑过这几天!” “你放心,娘肯定送你一个好东西,让你在李将军面前抬起头!” 陈雨薇满身都写着拒绝,但楚嫣然一直催促。 最终,她没有办法,对着孙静怡鞠躬。 “我……错了!” “憨子,希望你说话算数,把银子拿来!” 陈雨薇脸色通红,咬牙说道。 “态度不诚恳,不过这也算了。” 陈长安告诉孙静怡拿出五百万的银票:“把灵芝给我,咱们的债两清。” 陈雨薇接过银票,数了数:“怎么才五百万?你不是说一千万购买?” “怎么,你还嫌少?” 陈长安冷漠的说道:“一千万是我出的价格,现在我只肯出五百万!” “如果不卖,你拿回去,我还不要了呢。” “你!” 陈雨薇气得呼吸急促,陈浮生摇摇头,用力地拉着陈雨薇。 “拿着吧,不少了。” 陈秋月在一旁小声说道:“要继续在这里闹下去,可能最终五百万都卖不到,一文不值。” 陈雨薇一想,三姐说的也没错。 看着陈雨薇将灵芝递给陈长安,楚嫣然疯狂了大笑。 “哈哈,憨子,你就是憨子!” “以前别人拿着一个破碗,可以换你手里价值连城的东西,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不长记性!” “明明知道灵芝是假的,你偏买,该,该!” 楚嫣然乐得不行了:“憨子,是谁钱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痛快,实在是痛快!” 楚嫣然大笑着说道,看客们也都是纷纷摇头。 状元郎,你是不是一个傻子啊? 都说了,那只是一块木头,不值钱的! 她们笑,陈长安也笑:“谁告诉你这不是灵芝了?没见识!” 第200章 血灵! 陈长安这话出口,楚嫣然愣愣的看着他。 陈雨薇轻蔑的发笑:“是你自己说的,灵芝保存不善就会变成木头!” “我也验证过,那就是一堆没用的粉末!” “没用的粉末?陈雨薇,真的,宝贝放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陈长安轻笑。 “什么宝贝?说的好像你认识似的!” 陈秋月站出来开口:“你以前在淮南王府都没有见识过几件宝物,出来后这才短短一年,你还能认识?” “我看你就是说胡话,别笑掉我们的大牙了!” “我不跟胸脯大,没有脑子的人说话。” 陈长安撇撇嘴,摇头说道。 陈秋月傲然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胸脯大怎么了? 等我有孩子,迟早用奶水淹死你! “陈雨薇,你想过没有,灵芝为什么会木化?” 陈长安似笑非笑:“那是因为灵芝断绝了生命来源,为了保护自己,这才从边缘开始吸收养分。” “这要是垃圾,天下所有的灵芝都是!” 彭! 陈长安不等她们反应过来,拿起灵芝,狠狠地刷在地上! 灵芝登时四分五裂,出了中心留下一堆的粉末,其他的飘飘洒洒,碎了满地! 嘶嘶! 别说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孙静怡都不淡定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银子啊!” 孙静怡蹲在地上,想伸手去捡,但迟迟不敢动手。 五百万买来的灵芝,就这样被陈长安摔碎了。 孙静怡很心疼! 看到灵芝破损,楚嫣然当即嗤笑:“憨子,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我告诉你,灵芝已经被你拿去了,别想我们会退银子给你,你就是在痴人说梦!” “谁要你们的银子了?” 陈长安拉起孙静怡,在那堆破掉的垃圾堆里找了找,随后面带喜色。 他站起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颗圆滚滚,有人指甲盖大小的珠子。 通体呈现暗红色,还带着奇怪的香味。 陈长安吹了吹上面的灰烬,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随即笑道。 “楚嫣然,认不认识这个?” 楚嫣然微微皱眉。 虽然不认识这个东西,但看样子……好像不是凡品啊。 老掌柜忽然一声惊叫,猛地一拍脑门:“天啊,天啊,这,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血灵吧?” 老掌柜这话刚刚出口,周围的人登时围拢过来。 “就是血灵,竟然真的是!” “传说,灵芝一旦被摘下来,会形成自我保护,不断缩小,形成血灵,我以为只是传说呢!” “血灵带着香味,闻了就能让人心旷神怡,延年益寿!” “听说靖安王给皇上炼制的长生丹就有这味材料!” “是啊,当时灵芝被抬价到了五千万!” 已经不用老掌柜的解释,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出来。 楚嫣然登时傻了,目光死死地盯着血灵。 她倒是错过了什么,舍弃了什么? 这株灵芝当中,怎么能衍生血灵,这本该是她的啊! “掌柜的,血灵能卖多少银子啊?” 陈长安故意问道。 前世楚嫣然等人购买了灵芝,回去后才发现不对,气得楚嫣然当场摔碎。 她得到了血灵,也在后来的寿宴上,一鸣惊人。 “这,这……无价之宝啊。” 老掌柜摇摇头:“你这块血灵比皇上用药的那块要大,皇上那块都五千万白银,这块只能比它更多。” “我觉得,一个亿,这还是少说!” 轰! 楚嫣然如遭雷击,脚步不停的后退。 那可是一个亿! 陈长安居然只花费了五百万,就得到了一个亿的投入,让楚嫣然怎么能接受? 谁能想到,灵芝还他妈的会自我保护! “太好啦!” 孙静怡高兴了,一蹦多高:“哥,咱们的运气真不错,居然可以得到血灵!” “说到底,这五百万话的一点不亏!” 孙静怡说的委婉,但陈长安却杀人诛心,往楚嫣然的伤口上撒盐。 “什么五百万不亏,就算楚嫣然当时要五千万我都得买!” “总把别人当傻子,不知道谁才是真傻!” “你说呢?” 陈长安看着楚嫣然,特意亮出了手里的血灵。 楚嫣然身体猛颤,看着陈长安眼里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杀机! “老五,把银子还给陈憨子!” “陈憨子,这株灵芝是我的,我不卖给你,你给我拿回来!” 陈长安张开了嘴巴,所有的看客都是愣住。 我的天啊,就从未见过这种无耻之徒。 刚才你还说“别想我们会退银子给你,你就是在痴人说梦”,这才多久,你就变卦了? 哦,看到人家赚了,你不想卖了,那人家要是亏了呢? 有没有你这样的人啊! “楚嫣然,你恶不恶心?”陈长安皱眉说道。 “陈憨子,你敢这么说你娘!” 楚嫣然摆出无赖的架势,怒冲冲的指着陈长安的鼻子:“赶紧将血灵交出来,要不然就闹去官府!” “看看白帝府尹会站在你那头,还是站在我这头!” “你去高官,可劲儿告。”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有天威令,淮南王府可以压制白帝府尹,却压制不了我。” “你问问大家,他们站在谁这头?” 围观的你登时开口,七嘴八舌。 “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明明是状元郎的啊!” “淮南王府就算欺负人,可也不能这么欺负,还要脸吗?” “还说是状元郎母亲,简直是丢淮南王府的人!” 法不责众。 楚嫣然被四面八方的声音,怼的无地自容。 最终,她只能恶狠狠地说道:“行,算你狠!” “陈憨子,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待在白帝,只要你离开,看我能不能玩死你!” “老三,老五,生儿,我们走!” 陈雨薇看着陈长安,指着他的鼻子:“陈憨子,今天就算你赢了!” “你千万不要去军中,如果去了,我让你死!” 陈长安背负双手,漠然一笑。 就算老子去军中,玩死的也是你,跟我装什么逼呢? “哥,看看你把楚家人气的……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孙静怡有些害怕,毕竟人家出言威胁呢。 “能有什么问题?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陈长安摇头一笑:“掌柜的,给我一个木盒,装这个血灵。” “好咧!” 掌柜的赶紧答应,飞快找来木盒。 第201章 小红帽 李老夫人的寿辰,自是整个大楚的盛世。 寿辰当天,太后临到中午的时候,派人传唤陈长安,将他叫去慈宁宫。 太后正襟危坐,对陈长安说道:“陈卿,李老夫人是大楚的寿星,皇上国事繁重,不能亲自到场祝贺。” “昨日西伯侯已赶来白帝,带来许多能人异士,要讨李老夫人欢心。” “今日你便代表皇家,与项望,琉璃同去,莫要让皇帝在百官面前失去了威风。” 陈长安不敢违抗,只能接下这道命令。 走出慈宁宫,见项望和项琉璃早已在这里等他。 项望还是那身白衣装束,摇动折扇,尽显风流。 项琉璃身着盛装,美艳不可方物。 华美的服饰恰到好处的够了隆起的胸线,精美的刺绣若隐若现地衬托着那片白皙的肌肤。 如同被晨露滋润过的花朵,娇艳欲滴。 一双比命还长的大腿,仿佛用上等的丝绸织就,紧致的线条从纤细的小腿一直延伸到匀称的大腿。 蛮腰纤细,仿佛轻轻一握便会折断。 柔美的腰肢与丰满的臀部形成了完美的对比,尽显女性的婀娜多姿。 项望见陈长安只是穿着平素里的衣服,当即摇头道:“姐夫……” 项琉璃猛然回头,项望这才改口:“长安贤弟,今日去给李老夫人祝寿,怎的不穿你的状元服?不要让百官责备你不知礼数啊。” 陈长安看了看自己的服装:“不上朝,穿状元服干嘛呢?” “有太子殿下和***在,就算我穿的再华丽,也难以遮挡你二人的风头。” “油嘴滑舌。”项琉璃恼怒的哼了一声。 项望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状元啊,还知道自己只是陪衬!” “走,跟本宫上车。” 项望带着陈长安坐在车里,一行人向着李老将军的府衙行去。 项琉璃坐在车尾,项望与陈长安相对而坐。 “我妹妹项萦纡说,你好久没给她讲故事,她厌恶的紧。” 项望摇头说道:“加上父皇这次以她年幼为由,不允许她出宫,听说她把宫里都闹翻了。” “能不能说个故事,回去我讲给她听?” 陈长安微微耸肩,很快就到了,这还说什么故事? 略一沉吟,陈长安讲述了一个小红帽的故事。 项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长安贤弟,这……你是黔狗技穷?” “什么叫黔狗技穷,分明是黔驴技穷。”陈长安翻了翻白眼。 项琉璃轻笑出声。 难得看到状元郎吃亏,将自己认作是驴。 陈长安也反应过来,摇头说道:“跟我玩文字游戏是不?” “从小红帽的故事里,我问你,小红帽的胸,大不大?” 陈长安比划着,脸上带着一团坏笑。 项琉璃当即一怒,眼神凶狠的看着陈长安。 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吗? 项望挠了挠脑袋:“这故事里哪有描述她的胸?长安贤弟,怕你不是在玩我?” “我玩天玩地,敢玩太子吗?” 陈长安用力的吸口气:“小红帽没有胸,故事里早就说了。” 项望:“???” 他真是不懂了,故事里哪说啦? “这都不懂?” 陈长安哈哈大笑:“因为她的奶奶被狼吃了,还能有胸?” “好冷的笑话,哈哈!” 项望哈哈大笑,项琉璃也扭过头去。 她想不通,此等满脑子龌龊之徒,到底是怎么样惹得父皇青睐? 李老将军府距离皇宫本就不远。 大概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院落,旁边蹲着两尊威武的狮子,正门上悬挂着烫金门楣:白帝李府。 刚看到那烫金大字,项琉璃就让人停下了马匹,从车里走了出来。 陈长安还有些意外:“***,这还老远呢,出来干什么?” 项琉璃傲然的抬头,项望搂着陈长安的胳膊:“长安贤弟,第一次来李府?” 陈长安漠然,不是第一次。 只是上一次来的时候是晚上,他没注意到这些事。 “那是父皇的亲笔题字,就跟你的状元钱庄一样,都需要步行过去。” 项望看着周围许多花枝招展的小姐,舔了舔嘴唇:“能让众位小姐看到,却吃不着,不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项望转过身,对着众位小姐挥挥手。 小姐们顿时沸腾了。 “呀,太子跟我们打招呼了!” “太子好帅,我爱死你了!”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姐们登时发狂了,哭着,喊着,场面就跟高丽国人见金家人似的。 李武陵早就带着颜倾在门口恭候。 颜倾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相当惹眼。 那紧致的束腰将她的小蛮腰勾勒得淋漓尽致,红色的腰带仿佛是一条灵动的丝带,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白皙的肌肤,那微微隆起的曲线在红色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美的令人窒息。 李武陵当即抱拳:“太子、***光临寒舍,为老母祝寿,臣倍感荣幸。” 李武陵见皇上都可以带剑上殿,自不需要对***下跪。 反倒是***,微微行了一个万福:“老将军言重了,您为国为民,本宫理应登门,聆听教诲。” 一番商业互捧,终于进的厅堂。 老将军名满帝京,整个官场的人几乎都来了,见到***纷纷打着招呼。 项望和***坐在了主桌,跟众人谈天说地。 颜倾看陈长安不肯落座,好奇的说道:“状元郎,因何不坐在***身侧?” 陈长安摇头说道:“论官职我只是从三品,哪里有资格跟程大人、楚大人平起平坐?” “我坐在后面,既不越礼,***若有吩咐,也能够及时回应。” 陈长安很有自知之明,转身坐在了***后面。 他跟吕奉笙一桌。 吕奉笙看到陈长安就是冷笑,端着茶杯呵呵笑道:“陈大人,几天未见,我对你抱小吕德刚的段子还是难忘,不如你再给我们讲讲,活跃活跃气氛?” 项望狗腿似的回头:“小吕德刚?也是跟小红帽一般的冷笑话?” 吕奉笙冲着项望抱了抱拳,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冷笑话,是陈大人在靖安王府所讲,很好笑!” 吕奉笙笑吟吟,陈长安也笑:“吕大人,你非要将那天的事说出来是不是?” “不劳你费心,我主动交代。” “那日我与……” 陈长安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唱喏。 “靖安王到!” 王爷来了! 第202章 满厅少妇,搔首弄姿 吕奉笙顾不上陈长安,赶紧起身。 就看到门外靖安王龙行虎步,笑容满脸的走了进来。 李武陵起身相迎,靖安王哈哈大笑:“老将军,令堂七十二大寿,实在是可喜可贺!” “本王先行赶来,西伯侯随后就到,为寿星祝寿!” 李武陵点头:“既如此,就请靖安王入席,吉时已到,我让颜儿请出我母。” 靖安王依次见过太子、***,坐在他们的下首。 不多时,颜倾搀扶着一位头戴红花,满身喜庆,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妇人走进了厅堂。 李老夫人虽年老,但耳聪目明,许是因为长年锻炼,并没有老态龙钟。 看到老夫人出现,***站起身。 “老太君,太子项望与***项琉璃,恭贺老夫人古稀之喜!” “奉父皇之命,特送来东海明珠十颗,黄金百两,父皇手抄《金刚经》一卷!” “父皇口谕,待到耄耋之日,父皇必登门为老太君寿!” 虽是皇上托词,但人家既然说了,对着老将军一家,那也是天大的恩情。 老夫人赶紧起身:“老身年事已高,又怎么劳烦皇上挂念?” “有劳***回去告诉皇上,老身争取再活十年!” ***点头轻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等她坐下,所有官员这才起身。 “老太君,程青河为您祝寿,您还记得我不啊?” “今日见老太君身体康健,实在是百姓之福,大楚之幸!” “白发带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这时代拜寿的礼仪还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古稀之年。 再加上李武陵官职很高,厅中之人按照官位的高低,依次祝寿,热热闹闹的半个时辰。 等其他人都拜完了,吕奉笙起身,噗通一声跪倒。 “老太君,状元吕奉笙为太君祝寿,祝您身经百战七十春,寿比南山不老松!” 其他人拜寿都是鞠躬弓手拱手,吕奉笙却上来磕头。 李武陵早就有让颜倾招一个上门女婿的意思,而颜倾说过,她的夫君必然是状元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也不算辱没了李家的威名。 吕奉笙自然是冲着颜倾来的。 老太君也有意撮合,满脸欢喜:“好好好,吕公子,快快请起。” 吕奉笙叩头谢恩,却并没有在座位上落座。 “老太君,今日良辰美景,高朋满座,您在年轻之时又是响彻大楚的才女,威名高筑。” “后辈苦思多日,做的一副对联,恳请太君雅正。” 众人都是大笑。 吕奉笙存了讨好老夫人的心思,说话也处处马屁,极尽阿谀奉承之能。 但老太君年轻时还真是才女,自然喜欢这些。 “如此,就请吕公子写出来,让老身和在场的众人一观。” “是!” 屋内就放着笔墨纸砚,一支毛笔饱蘸浓墨,瞬息间,泼墨完成。 “古稀瑞气才似海,翰墨飘香誉八方!” 这对联很好懂。 除了借助老太君七十大寿,处处都要夸奖老太君的才华。 老太君摇头轻笑:“吕公子如此这般,倒是夸的老身脸红,我也配获得如此赞誉?” 吕奉笙刚要开口,老太君却摆手道:“诸位大人都是冲老身而来,老身年轻时也偏爱楹联,就出题与诸位大人共赏。” 老太君要出对联,众人自然是屏气凝神。 老太君略一沉吟,指着老将军:“我儿在朝,还需诸位多多照顾。” “他‘二十举乡,三十登第,四十还朝,五十出守,六十开府,七十归田,须知此后逍遥,一代福人多暇日’!” “就请各位应对,莫要辜负老身期望。” 此联一出,所有官员登时苦思冥想。 浑然想不到,老太君竟以李武陵为上联,说出他一生的经历。 对联讲究对仗,前面是数字,是岁数,自己的下联也得是这些,但…… 这么长的楹联,谁能对上啊? 吕奉笙也赶到为难,看了一眼陈长安,见他跟项坚正在悄声说话,这才冷笑一声。 “项望,想不想在众多官员面露脸?拜托你草包太子的名号?” 陈长安指了指老太君,项望点头:“那还用说?只是这副楹联太难,本宫以前从未学过。” 陈长安竖起中指。 除了春宫图快被你翻烂了,你还学过什么? “别怕,我教你!” “你想,你八十岁的时候,设下千叟宴,开机按子孙满堂,开心不开心?” “尤其是有少女伴舞,那是何等的快意?” 陈长安很会引导。 仅仅是短短的说了几句,项望就连连点头:“哈,老太君出的楹联简单至极,你们不对,我来对!” 所有官员都愣了! 都长大了嘴巴! 太子什么草包模样他们都知道,这对子我们都对不上来,你还能对? 别说其他人,就连***心尖都是一跳。 用手遮挡住自己的唇,恼怒的说道:“混蛋,你教太子说什么?” 陈长安摊开手掌:“我没教,是太子才华横溢,想在众位官员面前露脸,自己想出来的。” 项琉璃真想一杯酒倒在陈长安的头顶。 才华横溢…… 这种词用来说太子,你不觉得侮辱了它吗? 项望志得意满,却记不得上联:“就请老太君再说一遍上联。” 众人低头轻笑,老太君也是无语。 但太子之命,她不能违抗:“二十举乡,三十登第,四十还朝,五十出守,六十开府,七十归田,须知此后逍遥,一代福人多暇日!” 项坚记得陈长安的教诲,当即便说。 “好,好,好!” “我便对你:八十宴客,九十弄孙,百岁祝寿,千龄传名,万载流芳,亿秋颂德,且看满厅少妇,搔首弄姿总长春!” 听到太子的下联,满朝文武都差点喷了出来! 太子啊,你前面说的很好,但后面的满厅少妇,搔首弄姿……你想干啥? 到老了还不消停! 颜倾扭头轻笑,李武陵也是涨红了一张老脸。 会不会对,不会你就别出来啊! 陈长安头痛欲裂。 我教你满厅少女,你却说是少妇,我说搔首弄姿是帮助你理解,你能直接说出来? 陈长安没有办法,只能帮着项望圆场:“老太君,太子说的是,且看今朝喜乐,满门瑞气总长春!” 项望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便是如此!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哈哈哈!” 众官员都笑出来,老太君也是无语。 惊讶的看了一眼陈长安,老太君想给太子找个台阶。 “太子高才,预祝我儿能活千年,实在是讨喜。” “老身索性再来一联,请太子听题。” 陈长安拉着太子,想让他就坡下驴。 但太子是什么人,此时正出了风头,怎么能退回来? “长安贤弟,你拽我干什么?” “老寿星便请出题,本宫定要将寿宴推向高潮!” 第203章 过河先斩意中人 所有官员都是哈哈大笑。 陈长安都无语了! 还把寿宴推向高潮,你说让女子这般我信,但以你的才华……我他妈的能信? 又干这事,你是没记性? 给你一副下联让你出出风头就得了,你装逼都不看看场合吗? 老太君满脸面容,也并未出什么千古绝对。 但出台简单的,又弱了自己才女的名头,老太君摇头说道:“那就请太子听分明,宝树灵椿三千甲子!” 老太君这联,是以宝树灵椿,象征自己高寿,历经三千甲子岁月。 此联不难,但对于项望来说,却千难万难。 项望求助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却低下头。 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帮你? 叫你嘚瑟! 吕奉笙见太子不说话,急忙开口:“玄龟贺寿九十春光!” 情急之下,这副下联有诸多缺陷。 上联是宝树灵椿,说的是植物,龟虽然也是长寿的象征,但用在这里不合适。 老太君说三千甲子,明显用了夸张的手法,九十春光却没有。 老太君不是很满意的点头,众人都在沉思。 那头却听陈长安说道:“老太君,太子跟我说了下联。” “他说,上联宝树灵椿三千甲子,下联是‘龙眉华顶两万春秋’!” 老太君双眼登时发亮,连连点头。 这下联对的就相当完美。 颜倾却看出端倪,微微咬了咬贝齿,状元郎果然高才呢。 吕奉笙却不满,厉声道:“陈大人!这幅对联本是我先对出,你抢什么功劳?退下去!” 陈长安奇怪的说道:“楹联艺术不是看谁工整,谁才胜出,跟先对后对有什么关系?” “再说,这幅楹联我不是我对出来的,而是太子。” “你敢对太子这般说话?” “你……” 吕奉笙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陈长安这就是拿着太子做挡箭牌! 眼看着太子就要发怒,老太君摆摆手:“太子,老身本就是出楹联娱乐嘉宾,莫要因此伤了和气。” “老身都这么大的岁数,头脑不灵光,我这孙媳妇素有才学,深得老身喜欢。” “就请她也来出几个上联,与少年公子好生切磋。” 老太君笑吟吟的拉着颜倾的手,颜倾满脸的羞红。 老太君有意思将通过比试楹联的办法,让颜倾选择一个心上人,她如何能不明白? 所有的少年都蠢蠢欲动。 望门寡虽然名声不好,但李家毕竟是太强了。 能入赘到李家,就能掌管李家的家业。 哪个豪门不动心? 颜倾拉着老太君,摇头说道:“奶奶,今日是您大寿,不应沦为我楹联选婿……” 不等颜倾把话说完,老太君固执的摇头:“说什么傻话,李家人都服从命令,不要说了。” 老太君一锥定音,颜倾只能是低头。 趁着空当,项望坐下。 偷偷地对陈长安说道:“长安贤弟,接下来你要好好表现!” “我?表现?” 陈长安摇摇头,跟我有个鸟关系? “你好笨,这都想不明白?”项望认真的说道。 “老太君明显择孙女婿,只要能获得颜倾的芳心,就能获得三十万虎豹骑的兵权!” “我当皇上,你当将军!” “到时候外围有你,我不就可以纵情欢乐,那岂不快哉?” 原来项望存了这般想法! 但陈长安心里早已住着三个爱人。 赵倾城,洛茱萸,还有跟他抄袭相处,始终不离不弃的孙静怡。 男人,怎么可以处处留情? ***听到他们的谈话,恼怒的回头:“混蛋,你把嘴给我闭上!” 陈长安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项望有些不解的回头:“姐,你让长安贤弟闭嘴?他跟你……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咬牙说道。 “我是他的娘子,半个月后就举行婚礼,颜倾身世虽好,但兵权事关国家安危,又岂能落在此等混蛋手里?” “总之我不管,你敢开口,我……” ***顿了顿,让父皇杀了陈长安,这似乎不可能。 “我就让项萦纡永生不要理你!” 陈长安连连点头。 快点叫项萦纡不要理我,求之不得。 见陈长安不停的点头,***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威胁无用! “这是我的懿旨,你不能违抗!” “要不然,等你跟我成亲当晚,我就说你身体不行,让父皇杀了你!” 我、我、我身体不行? ***,你可不要乱说啊! 除了在诗词方面,项望对其他事脑袋还是清楚的:“姐,你不能威胁长安贤弟啊。” “我在宫中都听说了,颜倾眼高于顶,非状元不嫁,难道能让吕奉笙迎娶颜倾,掌管了兵权?” “兵权掌管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 项琉璃看着项望,皱眉沉思。 弟弟说的也对,兵权掌握在皇家,或者自己人手里,这才是好事。 项望如此看重陈长安,他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夫婿…… 想想,好像也只能由着他。 ***转变了想法:“那好,反正你不能随便说话。” “颜倾出题,吕奉笙要是想要开口,你中途打断;他不开口,你就老实坐着。” 陈长安满心无语。 “***,你以为我身负千古之才,想对上就能对上?” “不可能的!” ***长松口气,对不上……那就没办法了不是? “颜儿,今日是我的寿宴,你想扫兴不成?” 等了许久,颜倾都没有开口。 老太君有些不高兴。 “颜儿不敢。” 颜倾没有办法,只能走到老太君身前。 所有年龄相当的才俊都竖起耳朵,不肯放过一字一句。 颜倾落寞的开口:“诸位且听,承祖令命题,纸上皆呈无奈绪。” 管你是不是听从老太君的命令,是不是充满无奈呢。 假如能对上,让老太君满意,那我就稳了! 青年才俊都是皱眉凝神,其中以吕奉笙表现的最明显,跃跃欲试。 项望着急了:“长安贤弟,你快对啊!” 陈长安并未听颜倾说什么:“我敢违抗***的懿旨?” “人家说了,看着吕奉笙就行。” ***满意的点头,陈长安还很听话。 不过,***也能理解颜倾,看她满脸为难,目光流转,见吕奉笙忽然举手。 ***顿时大惊:“混蛋,快对!” 陈长安当即起身,举手道:“我来!” 他扭头看着吕奉笙,见他只是抬手挠头,心里这个生气。 ***,你这是搞什么? 吕奉笙没对出来好吗! 陈长安气呼呼的看着***,***面色一沉,冷若冰霜。 行行行,你是公主,你有理。 颜倾看了陈长安一眼,心里有些复杂:“陈大人,你有下联?” 陈长安被顶到杠头上了,只能叹息:“这个……嗯,李夫人,我、我其实没有听你的上联……” 颜倾脸色一变,所有的才俊都笑出声音。 这个陈大人是搞什么? 你没听,却站起来说你来,来个锤子啊来! ***却笑出了声音,冷哼说道:“混蛋,你这不是故意搅局?” “李夫人是何等人物,能对上你便对,对不上你消停一点,不要丢了我皇家的脸面。” 陈长安浑身一哆嗦,咬牙有些生气。 让我闭嘴的是你,让我对的也是你,你家的下人真心不好干。 颜倾也被臊的满脸通红,咬牙说道。 “好,那我再说一次……承祖令命题,纸上皆呈无奈绪。” 陈长安看了看***,这时候吕奉笙真的举手了。 ***眉头一挑,陈长安看庭前鲜花娇嫩,张嘴便说:“秉赤诚护花,过河先斩意中人” 第204章 反反复复,这就是女人 此联一出,所有才子都打了一个寒颤。 陈长安是给众人提个醒,就算你们一腔热血的想要护着颜倾,但人家怎么想? 人不想嫁,过了今天就会弄死你们。 才俊们纷纷摇头,不敢跳出来回答。 见颜倾呆呆的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陈长安,眼里露出满意的神态。 ***恰当的开口:“颜倾,陈长安就是野惯了,在父皇面前什么都敢说,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陈长安,你坐下,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所有人都是摇头轻笑,陈长安只能坐下。 颜倾微微咬了咬贝齿。 在她看来,***这是示威来了吧?宣誓你对陈长安的主权? “陈大人,你很有趣。” 开口的是李老夫人,拉着颜倾的小手,摇头说道:“李家一生为国为民,哪能过河就斩意中人?” “此联不算,再出些风花雪月的楹联,老身喜欢。” 风花雪月,这回就不能杀气腾腾了。 颜倾不敢违抗老寿星的意思,轻轻点头。 项望拉着坐在的陈长安,舔了舔嘴唇:“我忽然想起来,刚才你那句李夫人叫的真不错!” “回头将颜倾搞上床,一边叫她李夫人,一边……想想都觉得很爽!”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 项望这个说法好像真可以,能勾起男人心里那卑劣的心思。 ***恼怒的回头。 因为这不是皇宫,她这才没有当场发作,将怒气憋在心里。 奶奶让自己出风花雪月的楹联,颜倾略一沉吟:“竹径横笛,惊落风花邀雪月。” 第一联颜倾世满满的无奈,第二联却切合了风花雪月。 陈长安低头吃菜,跟他没有关系了是不? 颜倾看着陈长安不把自己当回事,心里恼怒,正想开口,却听到吕奉笙欢喜的说道。 “颜小姐,我有一联!” 看到吕奉笙志得意满,再看陈长安满门心思的吃菜,***登时大怒。 “陈混蛋,你怎么搞得?” “我让你对抗吕奉笙,你却不听,菜有那么好吃吗?” 陈长安吃的满嘴流油,不解的看着***。 这婆子要癫! 自己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老太君,好好地你过啥寿宴啊! 反反复复,这就是女人! 颜倾点头轻笑:“那就请吕公子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吕奉笙展开折扇,指点江山:“竹径横笛,惊落风花邀雪月;柳岸挥毫,划乱云水惹雾霜!” 吕奉笙说出下联,现场响起的叫好声。 颜倾微微发怔。 这一联无论从对仗,还是意境上来说,都非常不错。 可是,有一个问题。 梅兰竹菊,被誉为四君子,而柳,多指的是青楼。 竹径对柳岸,有些不妥。 ***见颜倾不说话,急忙问道:“混蛋,轮到你出场!” “我?出场?吕奉笙已经对上了啊!” 陈长安拒绝。 “对上还能怎样?你自己说的,对对子不分先后,工整就是赢!” ***挑眉说道:“莫非你的才华已经用尽,是真正的黔狗技穷?” 激将法! ***居然用了激将法!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不说,免得你又责骂我。”陈长安抓着一个大鸡腿,吃的痛快。 ***都要气死了! 咬牙凑过来,陈长安甚至能嗅到她身体的馨香:“混蛋,你是想吕奉笙掌管兵权?” “你怎么对得起项望的信任,父皇的希望,项萦纡的一往情深?” “如何对得起我?你说!” 陈长安一脸懵逼。 项望我认,皇上我认,甚至连项萦纡我都认。 但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你是我的夫君,却不为我做事,你说怎么对不起我!” ***俏脸酡红,转过身。 陈长安闭上眼,竟然说的这茬。 ***,我心里根本就没住着你好吧! 颜倾见无人再站出来说话,又看到陈长安跟***低低的说着,心里喟然叹息。 就在她要宣布这一联是吕奉笙对出来,陈长安忽然开口。 “竹径不能对柳岸,君子之物,柳倒是沾染了尘埃。” 陈长安淡然说道:“竹径横笛,惊落风花邀雪月;梅园挥毫,划乱云水惹雾霜。” 颜倾心里欢喜,连连点头。 吕奉笙却嗤笑道:“改动区区两字,只会拾人牙慧,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少人都是点头,认为陈长安是投机取巧。 陈长安只是轻笑:“吕公子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那我便对,梅园踏香,引来春雨飞絮红!” 吕奉笙握紧了拳头,狠狠地低头。 他这联在意境上比自己的柳岸高出很多,毫无疑问,陈长安又赢了。 颜倾妩媚的看着陈长安,心里对***也颇多埋怨。 既然陈长安能对出来,你与她成亲本就是对抗靖安王,那还缠着他干啥呢? 颜倾为了争口气,秀眉一挑:“还是陈大人技高一筹,那我再出最后一联。” “幽怀难遣,落寞心伤,问君可拭明珠泪?” 所有人都狠狠咬牙。 他们都知道颜倾的来历,夫君战死沙场,独守空房。 正是幽怀难遣,落寞心伤,而问君可拭明珠泪,分明是问陈长安! 拜托,陈长安是驸马爷! 居然和公主抢男人! 陈长安都愣住了,颜倾这是搞什么? ***脸色极为难看。 颜倾居公开询问她的驸马,怎么的,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吗? “陈混蛋,不许说话!” ***阴仄仄的说道。 “吕奉笙……我怎么能不说?” “你不用管他,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冷笑:“我处处为李家考虑,颜倾竟如此对我,欺负皇家无人是不?” ***说完,当即起身。 所有才子登时闭嘴,***似笑非笑:“幽怀难遣,落寞心伤,问君可拭明珠泪?” “颜倾,在老太君的寿宴上,何必出这种楹联?” “我便对你,逸兴未消,逍遥意远,愿我能消玉笛声。” 陈长安听***对出了下联,当即大声喝彩。 “***满腹经纶,令我等大开眼界!” 群臣都是大笑。 但***都出来了,都对了楹联,谁敢说不好? 颜倾先是一惊,随后心头狂喜。 “***,我是被奶奶逼迫,你……也要取笑我吗?” ***轻声一笑:“我怎么是取笑你?颜军师巾帼不让须眉,就算选婿,不也得是纵横捭阖的将军?” “陈长安只是文人,又与我有婚约,自是不行。” “陈长安,还不给老太君拜寿?” 第205章 西伯侯,项霆! ***很聪明。 出言就堵死了颜倾的退路,再说下去,颜倾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颜倾只能发笑,陈长安无奈的起身。 他冲着老太君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李武陵解释道:“娘,这位就是新科状元陈长安。” “他在太学大比上打败了铁浮屠,推出了公交、房车、拼刀刀,就连您最喜欢的报纸,都是他的手笔。” “陈长安思维敏捷,当属栋梁之材。” 老太君双眼大亮,越看陈长安越是喜欢。 陈长安笑着起身,诧异的说道:“李老将军,我问一下,老太君……今日可是五十大寿?” 所有人都奇怪了,明明七十有二! 李武陵都气笑了:“胡闹,我都五十了!” 陈长安点头赔罪:“哎呀呀,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老太君今年刚满五十呢。” “你们看看,老太君面色红润,福气滔天,眼眸流转,似秋水流动,这哪里像是七十老人,太年轻了。” “老太君,我的错,向您请罪。” 满朝官员全都傻逼了! 就连靖安王都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我操啊! 陈长安,你这个逼装的,我给你满分,说谎你都不脸红! 可偏偏的,谎言就是讨人欢心。 李武陵哈哈大笑,老太君自然也是老怀宽慰。 “状元郎,我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年轻,你呀,就是故意逗我开心!” “老身也看出来的,你是满腹才华之人,日后跟着颜倾多多走动走动,莫要管那些俗礼。” “倘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去与皇上说。” 老太君所说,自然是颜倾的感情问题。 如果颜倾真的喜欢陈长安,公主怎么了,老太君一样敢跟皇上去说的。 颜倾脸色羞红:“奶奶,您乱说什么!” 老太君展颜大笑,***看着陈长安的目光都能杀人。 陈长安摊开手掌,这你也怪我? 又不是我说的,要发火,你冲着老太君发啊。 陈长安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恭恭敬敬的交给老太君:“奶奶!” 老太君愣了愣。 陈长安也会打蛇随棍上。 不管怎么说,跟李武陵处理好关系,对他总是不亏的。 “奶奶,长安跟李龙象一样,从小是个孤儿。” “特别希望能有家的关爱,您慈眉善目,长安斗胆,叫您一声奶奶。” 老太君嘴唇动了动,喟然一叹。 她也看到陈长安连载的小说,暗恨汝阳王一家。 陈长安继续说道:“得知奶奶过寿,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特意送来血灵一颗!” “预祝奶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马屁拍的。 陈长安打开木盒,一颗圆滚滚,锃亮的血灵露了出来。 刚打开木盒的刹那,满院飘香。 所有人登时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血灵,真的是血灵!” “听说将这东西带在身上,能够延年益寿,靖安王花费五千万两,才给皇上弄到一颗下药!” “但靖安王找的那颗,没有这个大啊!” “这得花多少银子?” “过亿!” 别说其他官员议论纷纷,就连***都愣住。 好你个陈长安,跑到这来下聘礼了吧? 血灵这种好东西连父皇都没有,你却拿来送给老太君,这不是聘礼是什么? 好好好,跟我这么玩是吧? 我也要聘礼! 老太君大惊失色,连连摆手:“状元郎,你这份礼物太重了,我不能要。” “奶奶,您不认长安了吗?” 陈长安摇头说道:“您是我奶奶,长安又没花多少银子,仅仅代表了我的一份心意。” “奶奶,让长安给您戴上,祝您福寿安康。” 陈长安不由分说,就给老太君戴上。 老太君心里头高兴,拉着陈长安的手:“好,好,好,孩子,你有心了。” “从今以后,这白帝李府就是你的家!” “在官场上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跟老身说说,老身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所有官员眼睛都是闭上,靖安王却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 陈长安得到老太君的青睐,为日后掌管虎豹骑就埋下了伏笔。 而他手里有陈长安的证据,不怕他不听自己的话! 靖安王起身刚要祝贺,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唱喏。 “西伯侯,淮南王家眷到!” 西伯侯来了! 淮南王居然也来了! 李武陵赶紧率领众位官员起身,恭敬的等待。 西伯侯项霆今年四十多岁,按辈分,皇上是他的远房叔叔,也是龙子龙孙。 他穿紫金冠,体态不显得臃肿,行走间自有一番威严的气势。 淮南王陈战因守卫边疆,并没有出现。 楚嫣然带着陈雨薇、陈秋月跟陈浮生过来。 嗅着满院子血灵的香味,看到老太君脖子上带着的红色珠子,楚嫣然心情十分复杂! 这原本应该是她的! 这回好,钱也花了,好处却被陈长安拿了去! “侯爷,您远道而来,我不甚惶恐。” 虽然西伯侯年龄不大,但朝廷礼法不可废,李武陵恭敬的抱拳:“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伯侯显得平易近人,拉着老将军:“李叔,都这么熟了,无须这些礼仪。” “本侯奉旨进京,恰好赶上老太君寿宴,又岂能不过来?” “老太君,本侯祝您福禄双全!” 西伯侯很会来事,当即撩起长衫,像老太君跪下。 老太君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西伯侯,快快请起,您这是要折煞老身啊!” 西伯侯在众人惊呼声中站起:“老太君,按照辈分您是我奶奶,我给您磕个头,这怎么了?” 听到西伯侯这么说,陈长安看了他一眼。 西伯侯也来认奶奶? 众人都没有说话,西伯侯向后挥手。 八条壮汉抬着一人多高的雕像走了过来,西伯侯拉开红绸,里面是一位手持锡杖,光头赤足的和尚。 和尚旁边,各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 下联是:心有慈悲,普度六道众生。 横批:地藏王菩萨大愿。 老太君信佛,看到这尊玉佛,自是无比欢喜。 西伯侯坦然说道:“老太君,本侯知道您信佛,特意跟淮南王一起,为您打造了这尊玉佛。” “希望在老太君诚心念诵之下,大楚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楚嫣然上前点头,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老太君笑的满脸褶子都开了:“好好好,西伯侯,陈王妃,快快入座。” 西伯侯见过了***,跟靖安王打了招呼,跟楚嫣然坐在桌前。 随即抬头,目光里闪烁着一抹柔情:“颜小姐,已时过多年,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本侯吗?” 陈长安双眼发怔,惊讶的看着西伯侯。 这厮,竟喜欢颜倾? 第206章 畅谈一夜,可好? 陈长安心跳都砰砰的,暗道西伯侯老不羞。 西伯侯都四十多了,颜倾才二十岁,这年龄在大楚都能给颜倾当爹了! 怎么还惦记这种水滴滴的小媳妇呐? 转念一想,陈长安就明白过来。 李武陵这可是一块大肥肉,谁能娶了颜倾,就掌管了虎豹骑! 西伯侯怎么了,他也没有兵权。 颜倾脸色羞红,没有说话,靖安王笑了笑。 “侯爷,颜小姐与您年龄不当,且她说了,选择丈夫必然是状元之才。” 靖安王赔笑道:“再说,颜小姐是招入赘的女婿,嫁给侯爷,定要随你远去西方,恐怕颜小姐水土不服吧。” 西伯侯只是摇头轻笑:“若得颜小姐,本侯又何必在乎什么爵位?” “我跟颜小姐帝京共同侍奉奶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西伯侯开怀大笑,众人只好赔笑。 李武陵见最后的人都已经来了,下令开宴,一时间觥筹交错,美人伴舞,好不热闹。 陈长安都吃饱了,不愿意看到楚嫣然,借口去了茅房。 从茅房出来,他也并未回归现场,而是信马由缰,来到了后花园。 这里鲜花开的正艳,坐在这等寿宴结束就得了。 陈长安叼着一根鲜花坐在亭子旁,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陈大人,你刚认了老太君做奶奶,跑到这里确实为何?” 陈长安回头,颜倾居然出现在视线。 陈长安对颜倾点头:“不是不愿见奶奶,是西伯侯,靖安王,淮南王家眷都在,我不愿见他们。” 颜倾撩起长衫,坐在陈长安对面:“说起来我一直想问,李龙象……真的是你吗?” “你觉得呢?”陈长安笑笑。 “如果是,那你离开淮南王便是对的。” 颜倾点了点下颚:“都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样红,人生苦短,这样的家庭还留着干什么呢?” 跟颜倾接触的不是太多,陈长安没有说话。 颜倾也觉得这话题过于沉重:“其实,我对***并未生气。” “我是李家的儿媳妇,西伯侯,吕奉笙,乃至***,看中的不是我,只是我公公手里的权利。” “或许,我就注定孤苦一生,无所依靠。” 陈长安认真的摇头:“你有依靠,已故的丈夫。他的精神会护佑着你,砥砺前行。” 颜倾苦笑:“你也来笑话我吗?” 陈长安也觉得这是屁话,随即没有多说。 一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死了就是死了,他的家业,他的老婆,最终都会被别人所得。 颜倾看着鲜花,忽然说道:“陈大人,我听我公公说了你在御花园的事情。” “花中之魁,你只选择了一株野草,那我问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和这株芍药一样?” 陈长安挠挠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看的花最终的归宿是花瓶,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颜倾咬了咬嘴唇:“那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也是如此,只能是随便看看?” 陈长安摸不透颜倾的想法,只能摇头。 “李夫人,你可莫要妄自菲薄。” “有人说过,一张卫生纸,都有它自己的用处呢。” 颜倾听他说的好笑,当即翻了翻白眼:“女人跟你说这些,你不是应该引经据典的开导?” “你倒好,说这种胡话。” 陈长安伸了一个懒腰:“李夫人,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奶奶发现你不见了,该找你了。” 颜倾点头,犹豫了片刻。 “陈大人,跟你说句心里话。” 颜倾犹豫了很久,咬牙说道:“早在我嫁入李家的时候,西伯侯就派人对我表达的爱意。” “说真的,我有种通体冰凉的感觉。” “为什么?”陈长安困惑了。 “你知道西伯侯为何只是一个侯爷?” 颜倾咬着贝齿,轻声说道:“因为他的祖上造反,打了五年仗,最后皇上无奈的答应保全他一家。” “如果被西伯侯掌管了虎豹骑,结果会是怎样呢?” 颜倾点到为止,陈长安连连点头。 会!造!反! 颜倾并未多说,咬牙说道:“我料想西伯侯这次过来,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奶奶年岁已大,公公又是武将,我一介女流,怕是应付不来。” “所以,请陈大人回去后多多帮我。” “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 陈长安皱眉,大楚的江山社稷跟他有毛线关系? 但转念想想…… 项望对他还是不错的,自己能离开楚国,项望怎么办? 能留给他一个国破家亡的烂摊子? 颜倾转身就走,走到亭子尽头,忽然站住脚:“陈大人,你虽然不解风情,但比那些伪君子强得多。” “我……很喜欢跟你表露心声。” 颜倾这才走了,陈长安哈哈大笑。 你看看,人一旦有了身份地位,就能获得各类美女的好感。 不行,以后得收敛点。 又在花园中待了片刻,陈长安这才回到宴席。 只见满地的酒坛子,桌面上一片狼藉,官员们正面红耳赤,亲亲热热的聊着。 看到陈长安过来,***咬牙:“混蛋,你去哪里了?” “方才我本想带着你去找楚嫣然敬酒,帮你出口恶气,怎的没有寻到你?” 陈长安张开了嘴巴:“我的天啊,***居然有闲心管我的闲事?” “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咬紧了贝齿,哼了一声。 这人,不知好赖! 西伯侯喝得也差不多了,脸上带着酒劲儿:“老太君,方才在门外我就听到了,李府热热闹闹。” “你们是在玩什么,本侯很好奇啊。” 老太君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孙媳妇出了几副楹联,跟我孙子陈长安比拼,以博众人一笑。” 陈长安,她孙子。 吕奉笙如坠冰窟,淮南王家眷都瞪大了双眼。 陈长安,居然能给老太君当孙子……这都是那块血灵的功劳? 应该是我的生儿啊! “那就是以文会友喽?” 西伯侯显得很有兴趣:“正巧,本侯在封地没事就喜欢研究这样,身边更有高手。” “本侯就讨个彩头,比试一番如何?” 西伯侯的提议,老太君自是很难拒绝。 西伯侯亮出了刀锋:“比试不能白比,咱们需要有个彩头。” “如果本侯输了,本侯今后唯李府马首是瞻;如果本侯赢了,就请颜小姐跟我畅谈一夜,可好?” 第207章 你行你来 靖安王都直接笑出了声音。 跟你畅谈一夜,说的倒是好听,只怕你要谈到床上了吧? 老太君虽然在笑着,但心里早就将西伯侯恨的半死。 颜倾却无所谓,指着在场的众人:“侯爷,楹联本应是消遣娱乐,小女虽自负才华,但这里还有大楚的诸多才子。” “王爷若想与我洽谈,需得问现场的饱读之士,他们是否同意?” 颜倾拉出所有人跟她下地狱,不少人都是摇头。 当然,也有一些人连连点头。 他们有靖安王的支持,倒是不怕西伯侯。 “好,理应如此。” 西伯侯冲着身后穿青衣的男子挥挥手,男子摇动折扇,走到众人的跟前。 冲着老太君抱拳,轻声说道:“老太君,在下名叫叶澜轩,总领侯爷领地所有读书人,今日献丑,希望不要辱没了老太君的耳朵。” 叶澜轩,总领侯爷领地的读书人! 听到他的名头,别说其他的官员了,就连陈长安都是抬头。 叶澜轩的名头可太大了。 据说,当年要不是叶澜轩归顺了西伯侯,以他的本事足以考上状元,而且绝对能甩吕奉笙十条大街。 正因为叶澜轩没有参加科举,才被吕奉笙捡了个大漏! 他脑瓜子相当灵活,尤其是楹联功夫,无人能出其右。 上来就派出此等高手,西伯侯这是志在必得了? 叶澜轩摇动折扇,冲着帝京的才子抱了抱拳。 “乡野小民,不入帝京才子的法眼,可侯爷有命,又不得不出来。” “我先说规矩,以我一人,对战全部帝京才子。” “你们要是能将我对下去,便算我输。” 吕奉笙当即都气炸了。 说什么乡野小民,居然要挑战全部的帝京才子? 好好好,我来试试! 吕奉笙握紧了折扇,抬头说道:“叶公子,不用你说这些废话嘲笑我等!” “来,让我见识见识,你有什么本事!” 见吕奉笙如临大敌,叶澜轩只是摇摇头:“吕兄,你也不用把我当仇敌吧?” “哈哈,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先来一联,热热身!” 吕奉笙目光收缩,当即无言。 这是流传下来的一句诗,叶澜轩用在这里,分明是形成了一首诗词楹联。 对的不仅要工整,还得是诗词中选出来。 诗词多如牛毛,一时间又去哪里想合适的? 吕奉笙心里急躁,可是他越急,越是想不出来! 看着吕奉笙脸色凝重,所有人都在沉思不语,颜倾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 这第一联自己就对不上了吗? 叶澜轩志得意满,折扇风流:“怎么,这么简单的楹联,帝京的诸位才子就对不上了吗?” “实在是……让小民失望啊!” 语气中说不出的嘲讽,所有才子都觉得脸红。 你不要从诗词中选择楹联啊! 就在迟疑的空挡,猛然听见一人开口:“不是帝京才子对不上,是这联太过简单。” 叶澜轩微微皱眉,却看到陈长安长身而起。 颜倾看到陈长安,就觉得他瘦弱的身影此时无比高大,能让她产生依赖。 “区区一个少年,也敢妄谈楹联?” 叶澜轩没有将陈长安放在心上,嗤笑道:“少年,你长毛了没有?” 才俊们都是咬牙。 不是他们为陈长安出头,是陈长安跟他们是一伙的,也都是代表着帝京才子。 叶澜轩说陈长安,分明就是说他们! 陈长安只是摇头,并未跟叶澜轩做口舌之争。 “楹联就比楹联,上升到人身攻击的高度干啥呢?”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我是当朝状元,还问我毛长全了没有,你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就算你有西伯侯撑腰,怎么,他还能大的过皇上?” 被陈长安抢白一番,叶澜轩登时脸上通红。 所有帝京才子都是解气,让你装逼! 西伯侯哈哈一笑:“状元郎,好厉害的嘴巴!” “放心,今日本侯带人过来,只是为了给老太君祝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叶澜轩,你也不要再说废话。” 侯爷都说话了,叶澜轩只能点头:“是,侯爷。” 陈长安也没有跟叶澜轩一般见识,摇头说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头亲。” “那我便对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吧。” 啪,啪,啪! 项望带头鼓起掌来,大笑说道:“长安贤弟却有才学,这反应能力,都快赶上我了!” 所有才子微微发怔,俱都是点头。 上联说的是不相关的人聚在一起,下联说的是分别。 十分工整。 就来吕奉笙也不由得鼓掌,周围全是叫好之声。 靖安王抚摸长髯,点了点头。 叶澜轩轻轻地“咦”了一声,这小子嘴巴无毛,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对联,着实难得。 叶澜轩收起了轻视之心,收起折扇:“今日是老太君寿宴,我为其作上一联。” “诸位且听分明。” “洛水元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 此联出来,吕奉笙当时就蒙了。 叶澜轩以祝寿为名,搞出来这么长的对联,最关键的是还蕴含了数字,引出了元始天尊,短时间内要怎么对? 况且对对子这玩意,一味对下联太吃亏了! 吕奉笙刚要说话,项望不屑的说道。 “哼,小小对子,又岂敢在我长安贤弟面前逞凶?” “长安,对死他!” 这一联出的很难,陈长安咧咧嘴:“你行你来。” “这叫什么话?” 项望摇头说道:“我对颜倾又无觊觎之心,我怎么能抢了你的风头?” “再说,此等小人物,不配本宫出手。”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还真会吹。 ***不能不说话:“长安,能对你便对,不能让皇兄看轻了帝京才俊。” 西伯侯展颜大笑,面带不屑。 陈长安只能抱了抱拳:“那我试试?” “刚才叶公子说老太君寿宴,那你说元始天尊干什么,我奶奶信佛,不信道。” “白帝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佛,佛归释迦牟尼,众善奉行。” 有道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陈长安话刚出口,老太君就喜形于色,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我孙长安所对下联,正对了我的心思。” 其实,已经不用老太君多说,四周掌声如雷! 吕奉笙都在疯狂的鼓掌。 叫你叶澜轩看不起帝京学子,连一个小小的陈长安都对不过,这回你还怎么说? 漂亮,实在是漂亮! 西伯侯脸色登时难看,冷冷的注视着叶澜轩。 你小子搞什么? 故意看我丢人? 楚嫣然更是死死地咬着牙。 这憨子,怎么连这么长的楹联都能对上,她不甘心! 第208章 妙行师父 叶澜轩心里有些着急,狠狠地咬牙。 能看得出来,被陈长安接连对上了自己的楹联,西伯侯已然是不满。 他可是侯爷领地读书人的表率,这要是输给陈长安,让他如何对侯爷交代? 叶澜轩走到文房四宝跟前,抬手刷刷刷写出一副楹联。 命人好生端着,叶澜轩看着陈长安:“这是一幅千古绝对,若你能对出,就算是我输!” “给你时间,慢慢看,好生思量!” 众人都朝着那副楹联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吕奉笙等人顷刻无语,颜倾也是满腹沉思。 这调调调的看着都无比头疼,读不出这副楹联的妙处,那还怎么对? 所有人都看着陈长安。 楚嫣然心里欢喜,冷笑道:“憨子,你不是状元郎吗?诗词不是被皇家收录吗?” “今日高朋满座,胸有沟壑之人多了,才学更胜你十倍,哪里像你一样就想着出风头?” “丢人现眼的东西,来来来,你对上,对啊!” 楚嫣然肆意的叫嚣,***面色阴沉。 楚嫣然这是搞什么? 西伯侯摆明了是想打击帝京的读书人,陈长安出来也是为了帝京的面子,岂能容你出言不逊? 吕奉笙等人也都愤怒,红脸低头。 你他娘的不要说了! 这对联我们读都读不懂,何谈对上? 陈长安只是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楚嫣然:“行行行,我对不上,你满意了吗?” “我是状元,可陈浮生是探花,他行他来!” “你对,你来维护帝京才子的面子!” 陈长安坐在凳子上,示意下人将楹联拿给陈浮生。 陈浮生浑身颤抖,楚嫣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靖安王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抚掌大笑:“对对对,陈大人已经对上几联,这联确实应由淮南王府回答。” “陈王妃,就让我等好生见识您儿子的才学,请!” 楚嫣然偷眼看了看生儿,用力的咬牙。 生儿被自己的说法顶到杠头上了,只能勉强试试。 楚嫣然拉着他,关切的说道:“生儿,这楹联不难,你尝试着对上!” “淮南王府的面子,决不能被憨子横扫!” 陈浮生用力的点头,认真的看着楹联。 良久,陈浮生终于说道:“既然叶公子说是千古绝对,那便是从古至今,无人可对,浮生献丑,抛砖引玉。” “读书读好书,书书书好书书雅!” 听到陈浮生的下联,帝京才子就是重重的叹息。 什么叫书书书好书书雅? 且不论对仗是否公正,上联的“调”明显是有不同的读音,你一个书干到头。 这也能称作下联? 西伯侯哈哈大笑,楚嫣然就不管那么多。 “好!我生儿就是很棒!” 楚嫣然搂着陈浮生,得意的大笑:“你们就说怎么样,生儿就是有才华,谁还敢说淮南王只会打仗?” “生儿,这回你给淮南王府挣到了面子!” 所有人都是摇头,你要点脸行吗? 陈浮生也高兴了:“娘,这下联对的并不完美,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更正。” 楚嫣然奋力的摇头,管他呢! 反正我生儿是对出来了! 她挑衅似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只是哈哈一笑。 “陈浮生,上联你读懂了吗?” 陈长安指着那副楹联,开口便道:“它的正确读法,条琴条新吊,吊吊条来吊吊妙!” 陈长安走到文房四宝跟前,写下一行大字。 他的字龙飞凤舞,带着气势磅礴: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陈长安接着说道:“所以,正确的下联应该是‘众花众好肿,肿肿众成肿肿香!” 陈浮生还没有听明白,所有的读书人却炸开了锅! “天啊,陈大人果然对出来了!” “经过陈大人这么点拨,我才拨开云雾见青天!” “陈大人就是很厉害,这下联可比刚才的强了不少,对仗,用词均为完美!” 帝京才子们都兴奋了,大声的说着下联的妙处。 两相对比,陈浮生说的下联完全被比了下去,羞臊的陈浮生满脸通红。 楚嫣然身子不停的颤抖,咬牙说道:“生儿,你娘亲眼里你已经很棒,明日叫人装裱你的下联,挂在我楚家的门楣!” “让来往的众人都看看,陈长安受皇上青睐,所以他们才吹捧!” 这话说的,连陈浮生都跟着脸红。 叶澜轩脸上升起一团挫败,只能无奈的摇头。 虽然还有很多楹联,但陈长安连这都能对上,足以证明其才华。 叶澜轩抱拳说道:“陈大人素有才学,这轮比试是我输了。” 叶澜轩倒也十分清高,输了就是输了。 走到西伯侯面前跪下:“侯爷,我不是帝京才子的对手,恳请责罚。” 帝京才子都是笑了出来,得意洋洋的看着叶澜轩。 西伯侯心里有些恼怒,但叶澜轩没有像楚嫣然那样胡搅蛮缠,输了就是输了,倒也平息了他不少怒气。 “对对儿本来就是消遣,更何况今日是李老夫人寿宴,本侯哪能责罚于你?” 西伯侯摇摇头:“输了也好,叫你平时眼高于顶,不把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输了也好。” 西伯侯挥挥手,叶澜轩站在一旁。 “陈大人,你的楹联功夫着实不错,本侯很是喜欢。” 西伯侯叹息着摇头:“本侯输了,日后就唯李家马首是瞻,十分荣幸。” 西伯侯也是狠角色,当即冲着李老夫人纳头便拜。 看着李老夫人急忙起身,陈长安似乎……明白了。 这场赌注输赢都没什么。 输了就好像现在这样,当众说臣服李家;赢了就能抱得美人归,还是李家的人! 陈长安心里不由得夸奖西伯侯。 心思缜密,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当中,把我们当成了傻子! “侯爷,快快请起。” 李武陵皱眉说道:“您是龙子龙孙,又岂可对朝臣下跪,岂不是乱了尊卑?” “老将军严重了,我这是诚心认输,无关尊卑。” 西伯侯笑着摆摆手,傲然说道:“本侯知道老夫人信佛,半年前就曾有所准备,特意请来大悲寺的妙行师父,为老夫人祝寿。” “老夫人,您可高兴啊?” 妙行师父! 老夫人的双眼一下子睁大,脸上都是欢喜的神色! 第209章 嫁给本侯为妻 大苦寺在西伯侯的地界,其地位甚至比上清宫还要高出一筹。 妙行法师深通佛理,经他点化就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他也被称为是离仙佛最接近的大师。 李老夫人虽听其名号,但始终缘悭一面。 “真的吗?妙行法师真的来了吗?” 老太君呼吸急促,兴奋的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在哪里,劳烦侯爷请出来与我相见,我必拜听佛理。” 老太君信佛,哪有不见妙行的道理。 西伯侯点点头,冲着墙外挥手,刹那,出现了一群僧人。 这些僧人身穿百衲衣,僧袍俱都是缝缝补补,显然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行脚而来。 为首是一位年约五十,同样穿着百衲僧袍,但却清理的一尘不染,一股馨香蔓延,看起来就是得道高僧。 僧人双手合十,神色桀骜的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妙行,见过老太君。” “阿弥陀佛!妙行法师快快请起,老身怎当得起如此大礼!” 老太君有些心急,赶紧起身让座:“法师请坐!” “弟子生性愚钝,解佛不深,恳请妙行师父为我说法,答疑解惑。” 妙行轻笑着点头,坐在了主位上。 开口询问了老太君受到何种困扰,然后清了清嗓子,为老太君解答。 他所说无非是前世有罪,今生偿还,宿命论,因果论。 这些有身份的人自都相信因果,所有人听的如痴如狂,连连点头。 约莫说了大半个时辰,妙行一挥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妙行品了一口茶,轻笑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我此来是为老太君祝寿。” 老太君自然满心欢喜:“听法师一番话,令老身茅塞顿开,又岂敢劳烦法师为我祝寿?” 妙行摇摇头,吩咐人拿出笔墨。 饱蘸浓墨,妙行略一沉吟,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回向偈。 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 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 回向是佛教用语,大概的意思,修行的人不论念经、念佛,念完了,都一定要把回向偈念一遍。 “回向”有归拢的意思,把功德都汇集到一个目的上去。 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成佛作祖。 老太君看到妙行亲自手书回向,一个劲儿的鞠躬:“多谢师父,有了您的回向,老身必然早晚诵经,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妙行微微颔首,轻笑说道:“老太君能否脱离苦海,须问过佛祖的意思才行。” “这样吧,今日既是老太君大寿,贫僧就当场问问佛祖。” “清风,明月,取来法器。” 老太君大惊失色,居然可以问佛祖? 妙行法师果然法力高强。 他的两个徒弟拿出来一尊佛像,当众放在桌子上。 随后拿出一个碗,碗里装着清水,还有三根筷子,放在妙行法师跟前。 妙行拿着筷子,缓缓的对众人说道:“今日贫僧是向天问佛,看佛祖会给何指引。” “倘若这筷子立在水碗当中,便是佛祖答应,倘若不能,那老太君就可惜了。” “事不过三,贫僧问卜三次。” 所有人都是连连点头,筷子不可能立在水碗当中,他们都明白的。 老太君满脸激动,紧张的等待着妙行。 妙行深吸口气,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说道:“佛祖在上,李老夫人是否能永无轮回之苦,请佛祖明示。” 妙行将筷子插在水里,轻轻的松手。 啪嗒! 毫无意外的,筷子四散倒下。 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老太君也是面带苦涩。 筷子怎么立在碗里啊! 西伯侯当即皱眉:“妙行法师,你可是在玩弄我等?” “我们都知道,筷子无法长时间站立,在老太君寿宴上,你搞这么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侯爷莫慌,还有两次。” 妙行摇头说道:“如果佛祖许可,筷子自当立住,贫僧再来。” “老太君跳不出六道轮回,可能还有牵挂之人……贫僧问问。” 妙行将筷子拿起,沉声问道:“佛祖在上,老太君无法跳出六道,是否与此相关?” “若与孙媳颜倾相关,筷子不倒;若与李老将军有关,筷子倒下。” “请佛祖明示。” 妙行将筷子擦干,重新蘸水,缓缓的,稳稳的插在了碗里。 所有人都定定的朝着碗里快去,却见那三根筷子微微飘动,最终直挺挺的立在水里。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居然真的立住了! 这就代表着佛祖给出了答复,是跟孙媳颜倾有关! 太神奇了! 老太君不停的点头:“我儿已位极人臣,老身对他自然没有其他要求,可怜我孙媳……确实让老身放心不下。” 老太君拉着颜倾,满脸的复杂。 妙行摇摇头:“老太君,贫僧有言在先,三次问卜,还剩最后一次。” “只要想出解决的办法,这不就是可以了吗?” 老太君轻轻点头,妙行拿起筷子,再次用布擦干。 “佛祖在上,若颜倾出嫁,嫁于西伯侯,老太君可否跳出轮回?” “若是,筷子依旧不到;若不行,筷子倒下。” 颜倾羞臊的脸色通红,原来机关在这里。 妙行饶了这么大一圈,只是为了帮助西伯侯迎娶自己,良心实在是太坏了。 但颜倾依旧是不信,刚才那一次肯定是妙行用了什么手段,这次绝对立不起来。 她就不信了,哪能每次都成功啊? 妙行说完,再次将筷子插在了水碗当中,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念念有词。 妙行松手,众人再次看见…… 筷子居然直挺挺的再次立住! 真的,立住了! 颜倾当即如遭雷击,僵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君看着颜倾,看了看筷子,满心复杂。 一方面是自己跳出六道的希望,一方面是将孙媳嫁给西伯侯,让老太君怎么选啊! 帝京才子都是开口。 “老太君,可喜可贺,您必将跳出轮回!” “前面西伯侯说了,诚心归顺你们李家,将颜倾嫁给西伯侯,也不算辱没了李家的威名。” “老太君,什么时候举办婚宴?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听到周围都是这么说,老太君似有些意动。 西伯侯此时起身,冲着老太君抱了抱拳:“老太君,为了您修行的基业,本侯愿意迎娶颜倾!” “不知道颜倾是否同意,为了奶奶的梦想,嫁给本侯为妻?” 第210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西伯侯很有套路。 大楚的人以孝为先,颜倾不答应西伯侯,就是天大的不孝,传出去会沦为笑柄。 一旦答应,就落入了自己的圈套。 颜倾也很纠结。 是否有轮回她不知道,如果被西伯侯迎娶自己,日后他掌握的兵权,跟皇家为敌怎么办? 到时候,连累的就是整个李家! 颜倾进退维谷,大厅当中一片寂静。 却听到耳畔传来笑声:“大和尚,就算想骗人也得想点高明的手段。” “借佛祖的名号,逼迫颜倾与西伯侯的婚事,这是要被佛祖知道,还不得杀了你?” 颜倾双眼微亮,陈长安! 他终于出来说话了! 他说的固然没错,可筷子毕竟是立着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面色阴沉:“陈长安,不要乱说!” “佛祖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乱说,小心佛祖罚你!” 陈长安摇摇头,***她们都被骗了。 妙行冷漠的回头,唇角带着不屑:“区区竖子,怎懂诸法威严?贫僧劝你还是住口,免得家人都受到牵连!” 陈长安更是大笑:“大和尚,陈长安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就算佛祖降罪,我愿一力承担。” 楚嫣然听到这话,就狠狠咬牙。 血缘关系犹在,如果陈长安质疑、辱骂佛祖,她们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楚嫣然大怒道:“陈憨子,你不要多言,此事与你无关!” “告诉你,如果因为你的放肆连累了淮南王府的人,我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陈长安不屑的看着楚嫣然:“我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生行事,根本无需对任何人解释。” “谎言,必须要揭穿!” 老太君见陈长安说的很自信,连忙问道:“孙儿,你说妙行法师这是谎言?可明明……筷子都立住了啊。” 陈长安走到老太君跟前,只是摇摇头。 前世的时候,他也寄希望于仙佛,拿着水碗练习了很多次,期待神明能给他指引。 但结果呢? 根本没什么卵用。 “奶奶,一切都有我,妙行就是骗你。” 陈长安拍了拍胸膛。 “贫僧从小皈依我佛,从不撒谎骗人。” 妙行冷笑道:“敢公然指责贫僧,坏我道行,你究竟存了什么心?” 颜倾走到老太君跟前,认真的说道:“陈大人,妙行法师在大楚素有名望,没有把握,你不要跟他为难,很麻烦。” 陈长安只是摇头,低头对颜倾说了两句。 颜倾大惊失色:“这……你要油干什么?” “当然是揭穿妙行的谎言。” 陈长安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我跟妙行做个比试,也来试试水中立筷的法儿!” “我能立住,就说明妙行只是骗人;如果不能……你们都听见了,我告诉颜倾准备油锅,我跳进去被油炸而死!” 听到这话,所有人大惊失色。 妙行能立住筷子,分明是受到了佛祖的指引,你平素里什么都不修,怎么敢尝试? 再说,尝试就尝试了,怎么能拿着性命做赌注? 众人还回不过神,陈长安就告诉颜倾下去准备。 颜倾没有办法,取来一个大鼎,在鼎里面注满的桐油,下方用熊熊的烈火燃烧。 将油烧到沸腾需要一点时间,陈长安取来三根筷子。 他也是将筷子擦干,摇头笑笑:“我不信佛,不信神,如今就向天问卜!” “倘若大楚日后将要大乱,筷子就立起来!” “你们看!” 陈长安将筷子插入水中,调整角度,随后轻轻地松手。 众人向筷子上看去,只见三根筷子,牢牢的立在水里,竟然根本就没倒。 老太君大感惊奇,颜倾也堵住了鲜红的小嘴。 至于其他人,都是骇然失声! 立起来了,真的立起来了! 我的天啊! 妙行是向佛问卜,陈长安是向天,难道陈长安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天都站在他这一头? 李武陵目光微微一缩。 陈长安这是告诉他,不能将颜倾嫁给西伯侯…… 天下将乱! 老太君心里明悟,诧异的开口:“我明白了,明白了……孙儿,你的意思是这种手段只是障眼法,妙行能做,你也能?” “他的真正目的不是为我祝寿,只是……让我将颜儿嫁给西伯侯?” 老太君后知后觉,恼怒的看着妙行。 陈长安点头轻笑,这不明摆着吗。 妙行脸色涨的通红,大声的反驳道:“陈长安,不要在此污蔑佛祖,他老人家显灵了!” “辱佛,骂佛,该下十八层地狱!” 此时,大鼎中的油水已经沸腾。 陈长安走过去,指着大鼎说道:“打着佛陀的幌子出来骗人,你才会下十八层地狱。” “我这里有油鼎,我将整张脸浸泡在油水当中。” “如果我被炸的面无全非,那是我罪有应得;反之就是你故意吓唬我奶奶,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妙行,我要不要试试?” 听到陈长安这话,所有人再次脸色一变。 油锅里的油已经沸腾,咚咚的冒出气泡,这要是把脸放进去…… 瞬间给你烫成麻花! 陈长安,你是找死啊! “长安,不可!” ***登时不干了,奋力的摇头:“太危险了,你会死!” 陈长安呵呵一笑,伸手指着妙行:“不以身涉险,怎么能揭穿他的丑恶嘴脸?” “大和尚,别说废话,你敢不敢应战?” 陈长安疯狂的叫嚣,在妙行看来,他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敢,贫僧有何不敢?” “你死了之后,贫僧为你念诵地藏王菩萨本愿经,你来生不要再出来添乱!” “如果你没死,贫僧就承认自己乱说!” 妙行双手背负着衣服后面:“来,贫僧不信你有金刚不坏体!” 我有什么金刚不坏体! 陈长安走到大鼎的中间,看着大鼎里面油水翻滚,只是漠然笑笑。 ***忧心忡忡的起身,紧张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面色为难的看着油水,装作为难的看了一眼妙行,最终叹息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妙行,我去了!” 陈长安一个猛子把头浸入油锅! 噗通! 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熊熊油水肆意翻滚! 陈长安,要不行了! 第211章 难道让我帮你吸吸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浑身发麻! 长公主心跳个不停,下意识的朝着陈长安走了两步,却突然站住脚。 寻常人若是把脸浸入油锅,会失声惨叫,身体自己也会做出反应,逃避这已经受到的伤害。 可陈长安却没有! 其他人更是大惊失色,都紧张的注视着陈长安。 哗! 陈长安把头从油锅里拿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油水,嗤笑的看着妙行。 “大和尚,我按照我说的已经做了,这回你又怎么说?” 妙行勃然变色,所有人都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陈长安脸上除了一些油污之外,面皮红晕,竟真的没有受伤! 天啊,这也太神奇了!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真的假的?” “我知道了!陈大人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受到玉皇大帝的庇佑!” “真是太可怕了,陈大人好生厉害!” 早有下人递过来毛巾,陈长安擦了擦脸上的污渍。 “大和尚,我的脸完好无损,还不承认你说谎骗了我奶奶?” 妙行后退两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君缓了口气:“孙儿,你想吓死我!倘若你有个好歹,叫奶奶如何对皇上交代?” 陈长安摇头轻笑,他心里有数。 老太君急忙上前,盘问了陈长安好半晌,见他果然没什么事,这才长松口气。 怒气满脸的回头,这次老太君直接面对西伯侯。 “侯爷,碗中立筷已被我孙儿当面揭穿,你还有什么可说?” “我李家世代忠良,岂能将颜儿嫁给你这种只会撒谎骗人之徒!” 老太君怒不可遏:“明日就让我儿奏明皇上,告你愚弄百姓!” 西伯侯被当面驳了面子,却不敢对老太君发火。 目光微微一沉,看着妙行:“老秃驴,本侯需要一个解释,你岂敢欺骗老太君?来人,拉下去!” 妙行用力的摇头:“慢着,侯爷,且慢!” “这油鼎当众必然有些门道,我们是被障眼法欺骗了!” “老衲亲自试试,我必然破除他的妖言惑众!” 西伯侯沉着脸没有说话,妙行走到大鼎前。 大鼎还是大鼎,可能是因为油温升高的缘故,上面已经没有了气泡,但油翻滚不停。 妙行不敢用脸钻进去,直接向油鼎当中伸手。 陈长安没有受伤,他肯定也不会! 可是没想到,刚一下去,滚烫的油温就将他的手烫熟了! “啊!!!” 妙行一声惨叫,十指连心! 他躺在地上痛哭着哀嚎着,惨叫着,疼的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妙行躺在地上来回翻滚,西伯侯眼眸徒然一缩。 真他娘的奇怪了! 他准备了两手打算,料想肯定是可以娶了颜倾,但没想到平空杀出一个状元郎! 西伯侯眼睛收缩,咬牙说道:“本侯一直都怀疑妙行招摇撞骗,多亏了状元郎揭开他的真面目,这才使得本侯免受侵害。” “来人,将妙行给我拉出去,回到领地受罚!” 早有手下出现,将妙行拖走。 大厅内众人都是点头发笑,看向陈长安的目光也充满了尊敬。 状元郎不是白给的! 不仅楹联上具有造诣,还能碗中立筷,油鼎洗脸,这可太绝了。 老太君欣喜的看着陈长安,颜倾忍不住发问:“陈大人,妙行已经离开了,这……你能不能说说,他怎样欺骗了奶奶?” 陈长安点头轻笑:“很简单的。” “你们都过来看,先用毛巾擦干净筷子的底部,摩擦力能让筷子团结在一起。” “然后插在水中,受到水面的挤压,自然就很难分开。” “不信,奶奶亲手试试?” 老太君连连点头,陈长安又说了一点注意事项。 老太君尝试了两三次,第四次的时候,终于成功了。 众人啧啧称奇,回家我也试试。 她眼里一喜,转而暗淡下来:“哼,妙行想要骗我,还说什么颜倾嫁给西伯侯……今日要是没有我孙儿,我几乎上当!” 颜倾心里更是好奇:“还有,为什么你可以在油鼎当中洗脸,妙行却不行?” “是不是你真是文曲星转世,世俗的法门都伤不倒你?” 陈长安更是大笑:“李夫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告诉你准备桐油,也告诉你在桐油中加醋,醋的沸点比桐油要低,形成气化,桐油看起来很热,实际上不热。” “这种时候我把头埋进油鼎,自不会受伤。”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这虽然是生活常识,但在场的读书人哪个经常下厨,不知道也属于正常。 项望点点头,抚掌大笑:“妙,妙,真是妙!” “想来后面是醋蒸发,加热了桐油,所以妙行伸手才会被烫伤!” “哈哈,长安贤弟,不如你娶了颜倾得了,也算英雄救美,一大乐事,哈哈哈!” 听到太子如此说法,颜倾登时低头。 长公主却咬了咬牙,冷冷的看着项望:“胡闹,简直胡闹!” “父皇下令让我嫁给长安,他即将成为当朝驸马,如何能迎娶颜倾?” “跟我回宫,看我不惩罚于你!” 众人都是低头,项望求助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能耸肩了。 叫你乱说,得罪了长公主,我怎么帮你? 长公主怒气冲天的走了,靖安王、楚嫣然等人也有眼力见,相继挥手告辞。 西伯侯见大人物都已经离开,就算有再多的后手,没有观众,这还怎么向李家人展示出来。 西伯侯满脸复杂的站起身,呵呵笑道:“陈大人,你学的不仅是诗词歌赋,本侯没想到你有这么多手段。” “如今,分别在即,本侯就吟诵首诗,你给指点一番如何?” 陈长安当然不愿意指点,可他还不等说话,那头西伯侯已经念诵出来。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哈哈哈!” 西伯侯带着下人离开,可听到他这首诗,所有人骇然失声! 这首诗表面是说的是菊花,文采十足,但最后两句…… 等到我做了主管祭祀的神,菊花就跟桃花一起开放! 这权利,甚至比皇上还大! 这说明什么? “西伯侯,呵呵,西伯侯。” 李武陵手抚摸着长髯,口气中都充满了无奈。 幸好没有将颜倾嫁给西伯侯,如果他日他真的造反,李家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老太君明白李武陵的无奈,轻声说道:“孙儿,奶奶有一事,如果你答应,奶奶去和皇上说!” 陈长安挑眉:“什么事?怎么牵扯到了皇上?” 老太君目光幽幽:“当然是颜倾的婚事!你是奶奶的孙儿,颜儿也是,我有意做媒……” 老太君正想说着后面的话,项望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长安贤弟,我姐姐胸口疼,让你赶紧去看看!” “快点,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项望拉着陈长安就向外跑去,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陈长安一脸懵逼。 胸口疼你找太医,找我干什么? 难道让我帮你吸吸? 第212章 太医院,卖药? 别说陈长安无奈了,就算是老太君都很无奈。 看着陈长安被项望拖着离开了李府,老太君只是漠然冷笑。 “这个长公主还真是有趣。” “想来她生怕我将颜儿嫁给长安,故意让太子前来叫他……小心思实在是明显。” 李武陵只是摇头,颜倾低头拉着老太君。 “奶奶,不怪长公主,长安比我小太多,我不喜欢。” “再说了,他是您的孙儿,就是我的弟弟,哪有姐姐嫁给弟弟的道理?” 颜倾摇头,轻叹一声:“颜儿想的很清楚,终我此生不嫁,安心的陪着奶奶。” 老太君用力的摇摇头,漠然一叹。 说句难听的,她的土都埋到了眼眉上方,今天拖鞋睡觉,明天能不能穿上还是未知数。 李武陵常年征战,一身暗伤,他还能活多久? 倘若不在活着的时候安顿好颜倾,又怎么对死去的亲孙子交代? 不行,不管怎样,都要促成这幢婚事! …… 陈长安跟项望出来,看到了长公主的马车。 此时天刚过了正午,太阳正在头顶肆意的散发着火热,长公主正在树荫下纳凉。 但见她面色红晕,身姿轻盈,哪有生病的模样? 陈长安有些困惑:“少爷,你不是说……长公主犯了胸口疼的毛病?你看看她,精神状态很好啊。”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姐是这么说的。” 项望耸肩:“没病更好,你偷偷地跟我姐说咱们去踏青,好生教我诗词歌赋……咱们好久都没去潇湘楼了啊。” 项望挤眉弄眼,急不可耐。 陈长安对项望竖起中指,靠近长公主还不等陈长安开口,长公主就说道。 “太子,你跟金甲卫回宫。” 长公主沉吟说道:“我与陈长安有些话说,带着你不方便。” 项望尴尬的咧嘴:“姐,我不回宫!你跟长安贤弟有什么话就说,我保证不打扰。” “长安贤弟还要教我诗词,也是很重要的!”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项坚,他还能教你什么好东西? 长公主轻哼一声:“你走不走?不走我便告诉父皇,我跟陈长安成亲之后就去边境,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陈长安!” 好大的威胁! 项望急忙摇头:“别,别,姐,我离不开长安贤弟!” “我恨我只是男儿身,要不然我嫁给他,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走,就走。” 项望叹息着上了马车,一步三回头,走向皇宫。 陈长安咧咧嘴:“长公主,太子就是乱说,他就算是女人我也不娶他。” 长公主漠然的看了一眼陈长安,走了好久,来到湖水旁边。 处处都充满了宁静,长公主坐下沉默着。 陈长安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没话找话的开口:“长公主,你说有话跟我说?这都几个时辰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长公主摘了一支野花,轻轻地嗅了嗅:“我只是想到你在老太君寿宴上的表现,为了颜倾连性命都不要……颜倾或许会感动的以身相许。”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摇头说道:“长公主,天地良心!” “开始的楹联是你说让我对上的,后来西伯侯出现,摆明了是为了李家的兵权,我才不得已揭穿妙行的阴谋。” “一桩桩,一件件,陈长安哪里做的不对?” 长公主摇头:“没说你做的不对,而是颜倾……她肯定喜欢上你了。” 长公主有病是不是? 一直追着这话题询问。 陈长安叹口气:“长公主,我是一个慢热型的人,记忆里见颜倾的次数都不是很多,她怎么会喜欢我?” “就算她喜欢我,我心里也没有她。” 长公主开心的笑了笑,没想到陈长安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生所爱,是赵倾城。” 长公主脸色登时晴转多云,暗暗咬牙。 陈长安没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说起来,好多时日不见赵倾城了。” “长公主,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父皇收到消息,近日红花会有调动,派赵倾城前去监视。” 长公主回答了陈长安,又说道:“陈长安,我们虽然假成亲,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记得,驸马不允许三妻四妾!” “如若违抗,便是欺君,会杀头的!” 长公主说的凝重,陈长安摇头。 “咱们的成亲就是建立在推翻靖安王的基础上,完了就没事了。” 陈长安说的很轻松:“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露出马脚,但我相信很快他就完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和离。” “大楚有句话,离过婚的男人更香!” 噗通! 长公主面色阴沉,一脚踢在石头上。 石头遭了无妄之灾,噗通一声掉进湖水当中,咕嘟嘟冒出几个泡,就没了声音。 “想与我和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长公主起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想和离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长安赶紧跟上:“条件不就是帮助皇室打倒靖安王?长公主,你们可是皇家,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谁说话不算数了?”长公主反驳道。 “打倒靖安王是父皇的说法,可我还没有同意。” “我说的你要是能做到,我安安稳稳的跟你和离;要是做不到,你就永远待在冷宫,不得宠幸!” 陈长安长大了嘴巴,百口难言。 行行行,你是公主,他是皇上,整个大楚都是你们的,你们想怎么说怎么说。 见陈长安有些恼怒,长公主轻声一叹:“你也不要怪我,大楚边境不稳,你给父皇的那些银子都用来招募军士,保家卫国。” “大楚国库依旧空虚,你又有赚银子的能力,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前方就是大观楼,长公主朝着它的方向行进。 “只要你以我的名义,能帮国库充盈起来,你就是我的好驸马。” “到时候,你想和离,我绝对拦着。” 陈长安认真的看着长公主,她确定没有开玩笑? 国库充盈,多少银子才算充盈? “预计十亿白银吧?” 长公主给出了答复,回头轻笑:“长安,父皇说得你一人足以挡一国,他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把你的公交、房车、拼刀刀等事业都给皇室,我看就差不多了。” 陈长安登时气结,长公主居然打了这个主意! 陈长安撇嘴说道:“那都是我拼尽性命打下来的产业,如何能给皇室?” “你不想和离?”长公主反问。 “想!”陈长安撇嘴说道,“本来想以普通人身份跟你们相处,但现在看是不行了。” “你下令让太医院的郎中都听我调动,我给你一项生财的产业。” 长公主回头看着陈长安,眉宇间闪过困惑。 陈长安这是有了什么赚钱的想法? 太医院,卖药? 第213章 江山万里 长公主询问了陈长安的办法,陈长安只是藏着掖着。 反正让太医院听从陈长安的调度也不是什么大事,长公主当即命人前去传她的懿旨。 她走累了,跟陈长安在大观楼的顶层坐下。 大观楼是前朝大人修建,建成之日还在大观楼大宴宾客,饮酒作诗,留下一段佳话。 大楚的每一位科举不第的文人,几乎都来大观楼留下墨宝,期待着自己的才学能被皇室认同,入朝为官。 临江而坐,望着滔滔江水,长公主似有些失神。 沉吟了良久,开口说道:“长安,你楹联一绝,咱们比试比试?” 陈长安呵呵一笑,还不等拒绝,长公主就开口。 “靖安王,西伯侯,如是种种王侯,千岁千岁千岁岁,何日破万?” 陈长安心尖都是一跳,当即沉默。 长公主这上联出的实在是简单,没有拆字,没有繁复的深意,但其中蕴含着大楚内忧的局面。 王侯千岁这是正常的,但何日破万,分明说他们想造反! 大楚江山,还能坚持多久? 陈长安低头不语,这联可不能乱对,一旦对不好,那就是杀身之祸! 长公主等待半晌,陈长安都没有说话。 她品了一口香茗,咬着贝齿:“在颜倾面前你纵横捭阖,对的叶澜轩哑口无言。” “怎么,轮到我,你却不发一言?” “陈长安,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牌娘子!” 长公主声音含怒,陈长安只能低头。 “能对,我能对上。” “上联你说,靖安王,西伯侯,如是种种王侯,千岁千岁千岁岁,何日破万?” “下联我就对你,项家天下,吾皇英名,万岁万岁万万岁,必然兴邦。” 长公主摇头撇嘴:“这算什么,乱弹琴。” 凭心而论,这下联陈长安对的并不好。 根本不讲究对仗,更别谈字数,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 “我上联总计用了十二个字,下联你却只用八个字,如何能对得起?” “果然,在你心里我不如颜倾。” 陈长安早就放着长公主这手:“那不对,咱们都是明白人,我就明说了。” “靖安王也好,西伯侯也罢,世代深受皇恩,却不想着如何报国,密谋造反,他们本身就是‘对不起’皇上。” “长公主,你说呢。” “你……” 长公主好奇的看着陈长安,美眸当中闪烁着惊骇。 从这个角度,他们的确是对不起父皇,陈长安下联使用八字,倒也没什么错。 此联的关键,就是对不起! 长公主咬着嘴唇,摇头说道:“陈长安,你很奇怪。” “明明才刚刚成年,但你的心机表现的却像是活了很久,一点话柄不肯给我留下。” 陈长安只是点头轻笑:“长公主,天色已晚,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长公主面色一沉,显然不愿意回宫。 她刚想拒绝陈长安的说法,却听到楼下人声鼎沸,长公主和陈长安同时回头看去。 楼下一群才子簇拥着一位身穿乞丐衣衫,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老者上来。 “让让,让让,醉翁要给我们‘锥画沙’的笔法!” “准备纸张,我就不信了!” “要是他真会锥画沙,我拜他为师,恭听教诲!” 听到才子们的议论,长公主好奇的向着邋遢老者看去。 锥画沙是绘画当中的一种笔法,用以绘制远景,笔锋细腻,有如立锥之沙。 这种笔法据说是二十多年前父皇的恩师肖镇南发明,但后来肖镇南因为得罪了皇上,被贬去渭海之滨钓鱼。 这醉翁看起来普普通通,他还能学会此等笔法? 众多才子在大观楼顶上铺十米画卷,让醉翁作画。 醉翁只是哈哈大笑,连番喝了几口美酒,喷在画纸上,随后将一盆浓墨,直接泼了上去。 才子们哈哈大笑,这他妈的还能作画? 就看到醉翁走路都已经不稳,手里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嘲笑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震撼! 画卷徐徐在醉翁手里完善。 那奔涌的群山如汹涌的波涛,将山峰半遮半掩,时而稀薄,如缥缈的丝带,轻轻拂过山间。 山间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古木参天,枝干遒劲。 江水奔腾不息,浩浩荡荡。 江面上白帆点点,逆流而上,江边怪石嶙峋,有的像卧虎,有的似盘龙,有的如仙女下凡,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远处,地平线与天空相接,几只飞鸟在天空中翱翔。 最上手,醉翁挥洒着笔墨,书写着:江山万里图! 画刚刚做成,醉翁哈哈大笑:“拿酒来!单凭此画,当浮三大白!” 众位才子没空理他,赶紧围绕着画的旁边。 “天啊,真的是锥画沙的笔法!” “这都多少年不见,纵深来回往覆,咫尺千里,真是世间名画!” “醉翁,这幅画我百两银子买了,卖给我可好?” 不少才子都是回头,倨傲的看着老者。 画虽然不错,但老者没什么名气,料想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 一百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醉翁戏谑的看了看众多才子,展颜一笑:“胡闹,老夫的画岂敢收银子,白送!” “只是老夫略感空虚,这里一大片空白,谁能作诗作词,正合老夫心思,老夫就将这副画卷送给有缘人。” “来来来,让我看看帝京才子的才华!” 听到醉翁说不要钱,众才子当即笑出了声音。 总算醉翁还有自知之明。 画上的确缺了一首诗词,众多才子纷纷举手。 “醉翁,既然如此,我先来献丑,且听分明!” 一位青衣才子也喝得醉醺醺,看那幅画的眼神说不出的喜爱,当即脱口而出。 “背负青天万里路,江山踏遍意纵横。 高峰耸立云为伴,大川奔腾浪作声。 四海风光收眼底,九州气象涌心中。 豪情恰似长江水,滚滚滔滔永不穷!” 众多才子都竖起了大拇指。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词,这位公子确实有才华。 醉翁却摇摇头:“平铺直叙,只是描写了画中的意境,没有体现出老夫的心境……哎,不合格。” 才子们再次回想那首诗,好像的确是醉翁说的那样。 不过,没关系,这才还有很多才子! “看我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我的,我的……万里江山展画屏,千秋岁月赋豪情!” 白帝的才子都疯狂展示自己的才华,醉翁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失望。 这些人都侧重于描绘景色,自己提醒了心境他们却听不懂……有点可悲。 “长公主,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宫?” 陈长安没有参与这些事,只是低头催促道。 长公主咬牙:“这位醉翁定非寻常人,长安,你去展示一番?” “与我无关啊。” 陈长安摇头:“说什么心境,谁知道他什么心境?我只想尽快完成长公主的要求,求你跟我和离。” 长公主愤怒的回头,死死地盯着陈长安。 和离、和离的,有多少人求着见本公主一面都不得,你还不满意了? 和离是吧? 我叫你和离! “陈长安,本宫后悔了!” 长公主神情压抑,恼怒的喝到:“让你为本宫赚十亿白银只是第一件事!” “你需要答应本宫三件事,本宫才同意与你和离!” 陈长安登时双眼睁大,都想上去给长公主两个耳光。 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还有完没完? 再说,你是长公主! “别跟本宫说什么皇室,说什么诚信为本,本宫不听!” 长公主指着江山万里图:“去,把《江山万里图》给我拿回来,否则你别想和离!” “本宫不同意!!” 第214章 皇上的绿帽 陈长安恼怒的看着***,***也看着陈长安。 “不用那么看着我,就算你闹去父皇那里,本宫也不怕。”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完成这三件事,你再不会有任何说法?” “***,考虑清楚,如果总是如此反反复复,陈长安还不如一死。” “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得到我。” ***呼吸急促,恨声扭头。 谁想得到你了? “是,本宫这回说话算数,快去!” 陈长安只能深吸口气,刚要走到前方,却听醉翁忍不住叹息。 “早在乡野之时就听闻白帝为才子之乡,但今日听你等所做诗词,实在是大失所望。” “文人才华应如天马行空,展开想象,这才对得起文人的称呼,但你等全都拘泥于画的意向,如何能体会老夫心境?” “当然,这也不怪你们,科举,科举束缚了你们啊!” 醉翁似乎对大楚的科举制度很不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画卷的跟前,想要将其撕碎。 才子们大惊失色,陈长安赶紧招了招手。 “老先生且慢!” “我是当朝状元陈长安,愿意试着体会老先生的心境。” 陈长安也不想自报家门,但没办法。 他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能画就被醉翁撕了,到时候如何完成***的任务? 果然,醉翁停下了动作,醉眼惺忪的看着陈长安。 “你就是从贱民起家,开发出公交的陈长安?” “是!” “你还创办了拼刀刀,研发了报纸,丰富大楚百姓购物低价以及娱乐生活?” 陈长安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没想的那么高尚,只想着赚钱,老先生说的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醉翁哈哈大笑:“好,看你状元郎的身份,加上如此老实,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 “让我看看,当今的状元郎有何种本事?” 众多才子也都看着陈长安。 虽然陈长安做的诗词广为流传,他们都读过,但醉翁限时了啊。 这还能想出什么好的诗词? 陈长安走到画的前方,这幅画气象万千,很有气势。 陈长安脑袋一转,音阶顺着他的喉咙喷出,振聋发聩。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群山路。” 第一句诗词出口,众才子都是微微摇头。 还以为状元郎有什么本事,这不是跟他们一样,也是侧重于写景? 他肯定是难以得到醉翁赏识的! 醉翁也是眉头皱起,却听到陈长安话锋一转:“望白帝,意踌躇。” 醉翁当即住口不言。 前面一句诗虽是写实,但带入了诗人,望着白帝,展开联想。 确实,状元郎确实比那些文人强多了。 陈长安上阙已经完毕,下阕如同喷涌的长江,滚滚而出。 “伤心前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陈长安声音压抑,念诵完了整首词。 醉翁当即愣住,***也是瞬间起身,傻傻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整首词里饱含着忧国忧民,采用的是层层深入的方式,由写景而怀古,再引发议论。 将苍茫的景色、深沉的情感和精辞的议论三者完美结合。 真的是难得的上乘之作! 醉翁看了看陈长安,随后一句话不多,挥毫在纸上空白处填充上词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群山路。 望白帝,意踌躇。 伤心前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写完之后,醉翁将笔一扔,大笑着:“好,好,状元郎不愧是状元!” “虽并未完全契合老夫的心境,但是兴亡百姓苦,也足以让老夫为你动容!” “楚国有你,实乃幸事!” 醉翁哈哈大笑,转身要走。 陈长安却叫住了他:“老先生,等等,此画您已经给我?” “不然呢?”醉翁大笑着挥手,“料想众多才子都能见证,老夫不能作假。” 陈长安回头指了指***:“说实话,这幅画不是我要的,而是她……老先生,请留下您的落款,要不然不完整。” 醉翁微微发怔,想着陈长安身后看了一眼。 但见***雍容华贵,他看到***的容颜脸上难掩的悲伤,最终喟然一叹。 略微犹豫了片刻,醉翁在纸上留下四个小字。 然后掏出印绶,盖在这副画上面,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才子们都睁大了眼睛像他留下的落款上看去,只看了一眼,所有人登时凌乱了! “醉翁镇南?天啊,他是肖镇南,曾经的帝师!” “难怪了,难怪会锥画沙笔法,这是他独创,二十年前被誉为诗画双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皇上居然将他驱逐山野,如果他能一直指导皇上,大楚必然蒸蒸日上啊!” 陈长安对肖镇南这个名字没有过多的印象。 前世的时候,只是听说肖镇南很难,平定了楚国诸多的内乱,但跟他并未有任何交集。 没想到,今生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肖镇南?”***呼吸急促,骋目向着肖镇南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神色中略微有些复杂,没有明说。 陈长安心里奇怪,反问道:“***,你认识肖镇南?” “帝王之师,我如何能不认识?” ***命人收起了画卷,带着陈长安上了船,想要追寻肖镇南的踪影。 陈长安困惑的摇摇头:“假如肖镇南真像才子说的有才华,皇上又不是昏庸之徒,怎的会疏远他?” “这里面必然有我不知道的内幕,***,你知道吗?” ***犹豫了片刻,她自然是知道。 但是,***想试探一番陈长安:“肖镇南离开朝堂,的确是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 “你日后帮我完成第三件事且不与我和离,那依旧是驸马,我倒是能说给你听。” 陈长安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我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感兴趣,不听也罢。” “总之,我是一定要跟你和离的。” ***这个生气。 说什么都要跟我和离是吧,好啊,你不想听,我偏偏要说! 听到了这么大的新闻,你敢跟我和离,我弄死你! ***做出决定,压抑着声音:“文人多风流,年轻时候的肖镇南也是如此!” “他年轻时仗着身为皇子的父皇爱戴,常出入后宫,获得众多嫔妃青睐,其中最爱他的就是丽贵人!” “他酒后逞凶,给父皇戴了绿帽子……” “你懂吗?” 第215章 下下签 陈长安这才大惊失色,呆呆的看着***。 肖镇南年轻的时候到底得放纵成啥样? 居然趁着酒劲,给皇上戴了绿帽,皇上不杀他都不错了好吗! 反正已经开口,***再无所隐瞒:“当时正值父皇登基的关键时刻,杀忠臣不详,肖镇南因此躲过一劫。” “皇上将他流放万里,在岛上孤独终老;将丽贵人赶出后宫,终生为妓!” “我之所以想要追过去问问情况,是没有父皇的召唤,他怎么会出现在白帝?” ***想不明白,陈长安却摇头。 “因为皇上身边……无人可用吧?” 陈长安分析道:“如今四方蛮夷竞起,边境上压力很大,朝中只有李武陵,却已经年事很高。” “召回曾经的帝王之师,一为给不怀好意的宵小震慑,二为体现他的胸怀宽广,皇上恐怕是不得已召回。” ***愣住,只能轻轻的点头。 陈长安说的对,没有皇帝的召唤,肖镇南断然不会返回帝京。 陈长安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以后还能遇到,***不急在这一时。” “如今天色已晚,回去吧?” 陈长安这已经是第三次说回去! ***微微咬牙,你说回去,我偏偏不回去。 ***背负双手,漠然说道:“长安,你知道前方是什么地方?” 陈长安抬头,只是看到前方灯火通明,游人如梭,正在上山,倒是相当热闹。 ***也不用他回答,点头说道:“前方是夜山,山中有一座道观,供奉着夜游神。” “知道夜游神掌管着哪些事?”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他自然是知道夜游神。 传说,夜游神名叫乔坤,主要掌管侦察着人间不平事,上报玉皇大帝。 最出名的故事,就是秀才司马貌空有才学,五十岁不得出身,一日醉酒写《怨词》,被夜游神察觉,奏知玉帝。 玉帝大怒要治其罪,后听夜游神劝说,让司马貌代理阎王半日,看看他是否公正。 司马貌也很争气,将千年的冤案审理的清清楚楚。 玉帝见他能体现天地无私、果报不爽之意,就叫他转世为司马懿,将三分天下收拾归一。 当然了,传说就是传说,不排除有心人故意胡编乱造。 “今日正赶上月末,夜游神要上天禀告玉皇,正好你与我同去,看看我们的婚事是否能得到玉皇的认同。” 陈长安苦恼的摇头,但还是没办法。 去就去吧,说不定到那问清楚他们不利结合,***就改主意了呢? 在夜山脚下靠岸,顺着山路一直向上。 做了亏心事的人似乎很多,足足排到月上中天,才轮到了陈长安。 跟***败了夜游神,跟着人流,来到了求签的地方。 这里人依旧很多,***只能依次排队。 解签这里很有技巧。 准确率两成,收费十两银子;四成,收费二十两,没有百分百,九成就要一百两银子。 爱花不花。 算命嘛,就赚有钱人的银子。 陈长安跟***说去茅房,急匆匆的找到了一位小道长。 小道长正准备让陈长安出去,陈长安就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三百两银票。 “小师父,我有事求你。” 看到银票,小道士的双眼微亮:“无量天尊,何事?” 陈长安将银票放在小道士的手里,指着不远处的***:“若那个女子询问姻缘,你们就说这是下下签,反正怎么危险怎么说,亡国灭种才好。” 小道士展颜一笑:“贫道经历过有人来买上上签,第一次遇到人给钱说下下呢!” “只要有钱就好办事,公子放心吧。” 小道士哈哈一笑,陈长安也笑。 他回到***身边,又排了一会儿队,才终于轮到他们。 见***双手合十,向天询问了好久,这才摇动签子,一支竹片掉了出来。 若问姻缘成好事,前头仍有贵人推。 良人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 陈长安登时闭眼。 签文浅显易懂,肯定是上上签,关键的是上面还说了姻缘。 ***紧紧的握住那支签,回头说道:“长安,你也来抽一支,不要问姻缘了,就问你的仕途如何。” 陈长安不好拒绝,也抽了一支签。 采樵不意到云天,闲年敲棋二老仙。 柯烂也思归故里,出中七日世千年。 看到签文,***的面色就是一凝。 陈长安的签文说的也很明白,就是古人遇到仙人的事。 有一位樵夫,他上山砍柴,无意中,误进仙山,看见两位老人家在下棋。 当时棋局适逢高手,变化万千,非常有趣。 樵夫看着入迷,不知不觉过了七天,而他回到人世,却已经过了千年。 这签文虽说不是下下,却也如同水月镜花。 ***轻轻摇头,带着陈长安来到解签人那里,小道士赫然在目。 “两位,谁先解签?请付香油钱。” ***递给小道士两百两的银票:“我要准确率九成了,一问姻缘,二问仕途。” “长安,你先来。” ***都付了钱,陈长安自然不能浪费。 小道士拿过陈长安的签文,双眼登时发亮。 “我的天啊,好签,好签,这是上上签啊!” ***浑身一震,陈长安也不解的看着小道士。 小道士哈哈大笑:“香主,你要是问其他的,这签绝对下下,没什么可说,但偏偏问仕途!” “你想,仙人下棋那是普通人能看到的吗?预示着你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接触到官场的核心,会得到皇上的恩宠!” “你要是樵夫一样,仔细观察‘棋局’众的奥秘,把握着自己有利的方向。” “在山中待的时间虽然短暂,意味着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对未来有很深远的影响!” “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到效果,但坚持下去,稳扎稳打,你就是国之栋梁!” “国之栋梁啊,那是要加钱解签的!” 陈长安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这明显是下下签,居然能被小道士解读成上上签,还真是人才。 说他对吧,好像什么都没说;说他不对……好像又很对。 陈长安无语的撇撇嘴:“加什么钱加钱,我就是出来打酱油呢。” “给我主子看,她问姻缘。” ***面带喜色,小道人看着年轻,解签确实有点本事。 赶紧将手里的签文递给小道士,小道士只看一眼,就连连摇头:“这签想问姻缘?哎,下下签!” ***登时呆住,陈长安面带冷笑。 行,我看看你怎么颠倒黑白。 这签说的很明显了好吧! 第216章 模仿! ***也是奇怪的看着小道士,咬牙说道。 “不要骗我,这签文都说了姻缘好事,良人可期,哪里是什么下下签?” 小道士并不慌张,摆手说道:“小姐听我把话说完,夜游神道观很准的,难道贫道能信口雌黄,辱没了夜游神的威名?” ***不说话,小道士点头说道:“这签文当中看似是说姻缘好事,实则是给你警示。” “前两句,若问姻缘成好事,前头仍有贵人推。” “看似有贵人相助能成就姻缘好事,但实际上说你的姻缘你是水到渠成,还得靠着外人才能成亲,这说明你的姻缘充满了不确定性。”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这种婚姻能牢固吗?一旦出现危机,必然充满了变数。” ***僵硬,陈长安目瞪口呆。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本事,陈长安这可是第一次见。 “你在看后面两句,六尺之孤,百里之命,这是对你良人的赞誉,但同样他也被赋予了过多的使命。” “婚姻本是纯粹的,一旦有些负担,良人必然忽律了家庭和谐,这种婚姻能长久吗?” ***不说话,陈长安连连点头:“不能,绝对不能。” “那就是了。”小道士呵呵一笑,将签文还给***。 “再者说,此签文不像香主那个,没有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而是充满了刻意。” “仿佛再暗示,就算勉强成了婚,也难以长久维持,综上所述,这是下下签。” 小道士对着陈长安挑了挑眉头,陈长安满意的点头。 陈长安对***笑道:“看来连夜游神都不支持我们成亲,我看……” “长安,我今日不回家。”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咬着贝齿:“你就在这休息,明日一早再回去。” “去吧,我还有事,不想理你。” 老马和其他两个金甲卫走出来,陈长安满心无语。 小妞还固执什么呢! 哎,真烦! 陈长安回头看着老马,老马只能是耸肩。 ***怎么想,不可能跟他一个下人说,老马也没有办法。 好在,夜游神这处道观有提供给游人休息的地方,陈长安只能回到房间睡下。 睡到翌日清晨,就被一股幽怨的琴声吵醒。 陈长安虽然不会弹琴,但琴声的曲调了充满了悲伤,开始的时候嘈嘈杂杂错杂弹,最后一声如女子撕心裂肺。 琴声凝滞,就听到了传来了悲伤的诵经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陈长安正准备去看看何人打扰了他的睡眠,老马带着两位金甲卫急匆匆过来。 老马对陈长安说道:“少爷,***说在夜游神殿戴上五天,五天后让你过来接她。” “她说,你跟金甲卫去太医院,她已经下达了懿旨,太医均听你的调遣。” 陈长安意外了:“怎么,***被签文困住?又被骗钱了?” 老马摇头,他也不知道。 陈长安呵呵一笑,反正骗钱也是皇家的事,跟他无关。 陈长安跟着金甲卫下了山,转身就走。 陈长安刚到达太医院,这里早就站着一群郎中。 见到陈长安从车里出来,所有人躬身行礼。 “参见陈大人!” 为首太医是位五十多岁,身上带着药香的老者,对陈长安鞠躬:“陈大人,下官是御医之首,精通药性药理,我叫孙思明。” “***下令让我们整理药材,听候你的指挥调遣,不知您要我们怎么做?” 陈长安对他们倒是十分客气:“孙大人无需多礼,只是***有命,我不敢不从。” “她想让我给她赚到十亿白银,长安想来想去,只有药材生意最赚钱,故而过来找孙大人商量。” 这个时候,郎中是济世救人的,没想过赚钱。 不像现代,医院能吃人,医生是帮凶。 孙思明将陈长安让进太医院,轻笑着摇头:“陈大人,我想你是找错了地方。” “别说我们是皇宫的御医,就算普通的乡野郎中,都以治病活人为己任,药材其实赚不到多少钱,只够勉强维持营生。” “十个亿,药材当中没有这许多利润。” 陈长安轻声叹息:“在你们手里或许没有,但……我有办法。” 孙思明皱眉,但还是坚决的摇头:“陈大人,我知你来历,纵横商场,确实有过人之处。” “但医者关系到百姓的健康,绝不是商业手段能够乱来。” 千人千病,千病千方。 让这些郎中出售自己的职业道德,那还是很难的。 陈长安只是摇头,认真的说道:“我明白,但如果我们面对的不是病人呢?” “不是病人?”孙思明有些好奇了。 不是病人,你找郎中干什么? “明说了,我想研究一些胭脂。” 陈长安呵呵笑道:“不管在任何时候,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研发出胭脂卖给她们!” “你想,御医研究的胭脂,就算贵一点她们也会买,谁不想跟皇宫一样,用同品质的胭脂?” 这回孙思明倒是明白了,但还是轻笑着摇头:“陈大人,可能……你来晚了。” “晚了?”陈长安讶然失声。 孙思明点点头:“十年前你来找太医院,研发宫廷用的胭脂尚可,但如今已经被楚家拿走。” “楚家花费大量的银钱,将太医院退下来的医师收走,大力研发梳妆,沐浴的用品,抢占了全国的所有市场。” “就是最近,我听说陈秋月担任掌柜,陈红落担任副掌柜,研发团队还有国医堂的名医陈淑婷,再加上许多郎中,一时间威风无量。” 陈秋月,陈红落,陈淑婷? 楚家的产业? 想来是霓裳坊落魄之后,陈红落将目光放在了胭脂身上。 至于陈秋月不过是垃圾,出来担任掌柜也不过是给百姓一个交代罢了。 陈长安忽然笑道:“有竞争对手这是好事啊,天下哪有一家能通吃的买卖?” “这反而是容易了,只要买回来他们的胭脂用品,太医加以研发,很快就能模仿出来,省了多少步骤?” 孙思明诧异的看着陈长安,模仿? 这个时代,模仿是可耻的! “为了给公主赚银子,我有什么办法?” 陈长安并未过多的解释,而是呵呵笑道:“孙大人,你放出风去,大量收购那些原材料,短时间内将价格炒上去。” “可以打着***的幌子,说***要进军胭脂市场!” 孙思明满脸都是拒绝,陈长安却摇摇头:“你不愿意模仿我知道,那就暗中收购大量猪油,皂角,鲜花等等物品,我有大用!” “还有,有没有能让人看起来很大的东西?” 陈长安双手托举的胸,微微用力,孙思明马上明白过来。 “我懂了,陈大人想要……玉润丰膏?” 第217章 广告文案 陈长安双眼发亮。 玉润丰膏,这可是一个好名字。 孙思明是如何想到的? 见陈长安满脸好奇,孙思明摇头苦笑:“陈大人,你知道太医李福吗?” 陈长安点头,门口就挂着李福的画像,好像曾经是太医院的院长。 孙思明苦笑说道:“三年前,贵妃娘娘召老院长,说有没有能让她看起来更加丰满的药材。” “李福带着我们夜以继日,研发出来玉润丰膏,进宫去献给贵妃娘娘,恰好被皇上撞见了。” “知道了前因后果,皇上勃然大怒,说借用外力看起来更大,这是秽乱后宫,让百姓知道必然骂他是位昏君。” “将贵妃娘娘斩首,李福丢了院长之职。” 孙思明一脸的为李福惋惜,陈长安也愕然。 能让女人看起来更大,更加浑圆,更加饱满,这有什么不好? 伴君如伴虎,李福很冤枉。 “孙大人,遇到点小问题就怕了?” 陈长安摆手说道,沉吟了片刻:“皇上说不能弄,但他应该不会拒绝百姓们自己弄吧?” “这样好了,你该怎么弄怎么弄,我出去寻一个地方,买下一座工坊,我有人有银子,你们就充当产品研发顾问就行。” “我给你们一成的分红,皇上追查下来,有我呢。” 陈长安胸脯子拍的当当响,他就不信了,皇上还能杀了***。 孙思明轻笑着点头。 赚不赚钱的他管不着,反正祸水不要牵扯到自己身上就可以。 既然是跟***合伙想要开发胭脂市场,陈长安一切就做的公开公正。 孙思明的玉润丰膏就算以技术形式入股,加上太医院原本准备的药材,都算了钱,约莫有五百万银两。 陈长安从自己口袋里同样拿出五百万,主要跟公主五五分账。 玉润丰膏就有成品,陈长安需要的猪油、皂角、花瓣等物就是打造香皂,这更加简单。 将具体的工作任务都交给孙思明,陈长安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沉思整晚,第二天,一则广告出现在楚江日报上。 飘飘洒洒,打响进入胭脂市场的第一枪! 标题:驸马爷跟公主吵着要和离,原因曝光,居然是因为这! 标题就很有流量! 皇室的婚姻一直是楚国百姓关注的焦点,百姓们如何能不关注? 到底是因为什么? 下方就介绍了。 本报讯,准驸马陈某某与准娘子本应是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却因一个令人唏嘘的缘由陷入了矛盾的漩涡。 准娘子胸小,竟使得陈某某动了和离的念头。 曾经,他们珠联璧合,相敬如宾,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皇室都为之震动。 一马平川,这本不应成为婚姻的阻碍,此时如一座难以跨越的山峰,横亘在两人之间。 但命运并非无法扭转。 太医院经过紧锣密鼓的研究,终于推出了玉润丰膏。 院长孙思明保证,玉润丰膏采用纯天然的珍稀成分,能够深入胸部肌肤底层,激活乳腺细胞,促进二次发育。 短时间内,必然能令准娘子再次成为让陈某某心动的女神。 同时,孙思明院长也指出,平坦的胸部会面临和离的困境。 当你的魅力不再,当你的自信逐渐消失,别让自己的幸福从指缝间溜走。 选择我们的玉润丰膏,拥抱相公,守护家庭。 最后,是品牌提升。 玉润丰膏,想想还是大点好。 …… 大楚的百姓都很单纯,都受到了触动。 一马平川虽然被认为是妇道的象征,但波涛汹涌才能减少相公出轨的概率啊。 这条广告出来,虽然并没有引发什么波澜,但全民关注! “姐姐,你知道孙院长何时推出玉润丰膏?” “不知道,怎的,你想要购买?不怕你相公说你不检点?” “我没购买,我想给妹妹买来用用!” “怕是不便宜,肯定很贵!” “贵就贵了,为了抓住相公的心,值得呢!” 所有京城贵妇都憋着一口气,肯定要购买,抢占第一手资源! …… 陈长安当即在拼刀刀商业区选择了一处庞大的工坊,这工坊原本就是生产胭脂的,但经营不善趋于倒闭。 陈长安花费三百万银钱将其收购,里面各种设备,各类雇工也算是很齐全。 这毕竟是给公主的产业,陈长安将其命名为琉璃斋。 说来也是凑巧,琉璃斋的对面就是楚家胭脂坊。 楚嫣然的产业。 陈长安带着人搬进琉璃斋,各个雇工正在磨合的功夫,自然惊动了楚嫣然。 站在自己的胭脂坊门口,看着对面热热闹闹,楚嫣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彷佛就是看着仇人。 “该死的陈憨子,他简直该死!” “祸害了霓裳坊,抢了生儿的房车还不够,红落刚刚进入胭脂市场,他后脚就跟了进来!” “这是跟我们淮南王府作对,我要他死!” 楚嫣然眼珠子通红,大声怒吼。 陈红落茫然的看着对面硕大的琉璃斋,久久不曾言语。 沉默了半晌,陈红落终于开口道:“娘,我们玩不过九弟,趁早向他投降……” “大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陈秋月打断陈红落,骄傲的说道:“父王说过,打不过也要打,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勇气!” “再说了,陈憨子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 陈秋月没有经历过霓裳坊的垮台,不知道陈长安的手段有多么恐怖。 现在,他手里掌握着全城的舆论,让谁生,谁生。 让她死,必死! “秋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楚嫣然双眼微亮,看着陈秋月。 陈秋月在家里没什么主要的事,这些年就知道花钱,担任楚家胭脂的掌柜,自然也想做出像陈长安一样的大事。 “内幕我是没有,但我分析出来两点!” 陈秋月认真的说道:“你看报纸上的宣传,驸马爷要闹和离,根本是骗人的!” “从古至今,只有公主闹和离,其他人敢吗?” “这要是禀告皇上……” 楚嫣然双眼大亮,连连点头。 皇上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发火,弄死陈长安也说不定。 “第二点呢?” 楚嫣然迫不及待,继续问道。 “第二点更简单,我看了陈长安高价收购的药材,几乎跟我们收购的差不多。” “他收,我们也收,最后把价格抬到很高!” 陈秋月笑的极度阴沉:“楚家胭脂量很大,可以拉平成本,就陈长安目前来说,只有白帝城……咱们还能不弄死他?” “跟我玩这些,他差得远啦!” 第218章 陈红落投诚?别有目的? 楚嫣然高兴的拍着陈秋月,连连点头。 “老大,别看秋月年龄小,这胆识比你大多了!” 楚嫣然最听不得陈长安很强,咬牙训斥:“我看这个副掌柜你也不要做了,回到江都好好反省,把你放在哪里都不行!” “我这让你舅舅禀告皇上,这回我肯定玩死陈憨子!” 楚嫣然急不可耐,转身就走。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想要拦着楚嫣然,但最终是无能为力。 陈秋月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挑眉说道:“大姐,你是真的不行,被陈憨子吓破了胆子?” “哼,让我说啊,你赶紧找个人嫁了得了,现在的陈家,不是江都的淮南王府!” “你的那套,已经过时了!” 陈秋月对自己的大姐丝毫不讲情面,挥手道:“护院,将陈红落给我赶出去!” “她已经不是掌柜了,对她没有必要那么客气!” “还有,提价,狠狠地提价,将所有原材料的价格都给我吵起来,我就不信琉璃斋能撑过三个月!” 护院赶紧答应了一声,走到陈红落的跟前。 他们的声音里无悲无喜,也不敢真的得罪了陈红落:“长郡主,你是自己离开楚家胭脂坊,还是我们送你走?” 陈红落心里拔凉一片。 陈秋月不顾念手足之情,居然这么说话都让她够难受的了,好歹陈秋月没下令打她呢。 但想想曾经,她是陈秋月,自己是陈长安。 陈长安兴冲冲的去看她,她却告诉护院痛打陈长安…… 你说说,陈长安当时是什么想法? 他是自己的亲弟弟! 想到这里,陈红落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老七,收手吧,去求求九弟!” “我们跟他不是必死之仇,没必要闹成这样,就算跪下来求他,让他不要对我们下手,还来得及的!” “陈红落,你疯了吧?” 陈秋月当然不肯同意:“我是淮南王府的七郡主,死也死在冲锋的路上!” “不像你,遇到一点点的困难就想着退缩!” “娘亲说的没错,你就不适合待在白帝!”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根本不是这样。 “老七……” 陈秋月恼怒的一拍桌子:“护院,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轰出去!” 护院浑身吓得一哆嗦,一左一右拉着陈红落的胳膊。 “别碰我!”陈红落咬牙说道。 “我自己会走,老七,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 “九弟手段极深,我斗不过他,你斗不过他,甚至连父王、娘亲,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等着看你身败名裂!” 陈红落捂着脸跑出了胭脂坊,走到门口蹲下痛哭。 陈秋月看着她的身影,当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还手段极深,父王和娘亲都不是对手…… 来来来,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姐姐不怕你! …… 陈秋月是不怕了,但陈红落很害怕! 等她哭够了之后,抬头看着琉璃坊已经挂上了大红色的绸缎,显然是为开业做准备,陈红落陷入了犹豫。 楚嫣然说一不二,已经让她回江都,那就必须回去。 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家栽跟头吗? 陈红落死命的摇头,最终存了一个想法,来到了琉璃斋的门口。 陈长安正坐在客厅当中,手里拿着一个玉瓶,正在那嗅着。 整个大厅,甚至连陈红落都能嗅到满屋的馨香。 “九弟……” 刚搬过来,还没有敲定守门的人士,陈红落直接走了进来。 孙思明自然认识陈红落,赶紧行礼:“郡主千岁,您怎么过来了?” 孙思明十分忐忑,他下意识的就以为陈红落是过来训他。 陈红落赶紧还礼,咬着嘴唇:“千万别叫我郡主了,我跟九弟一样……叛、叛出了家门。” 孙思明:“???” 这是什么情况,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当,你还叛出家门? 陈长安听到这话,当即就笑出了声音:“陈红落,觉得我好骗,故意逗我玩呢是吧?” “你是堂堂的长郡主,就算没了霓裳坊,那依旧是。” “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九弟,我说的是真的。”陈红落走到堂前,规规矩矩的站好。 “淮南王府追逐着利益,自从霓裳坊倒下之后,我在陈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众位妹妹甚至敢反抗。” “今日就是在对面,我说不要跟你作对,和平发展,娘就骂我,让我回到江都。” 陈红落眼里噙着泪水:“陈秋月更是,命人将我赶出工坊,我这才知道,当初你离开工坊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九弟,我错了,我好恨!” 陈红落噗通一声,给陈长安跪在地上,呜呜痛哭。 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惜了,陈长安没有丝毫的触动,只是觉得她在演戏。 “鳄鱼的眼泪,哭什么呢?” 陈长安摆了摆手:“事实上,我怎么样现在都跟淮南王府没任何关系,也无须对你解释。” “但你来找我,我就明说,开胭脂坊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公主。” “正巧跟楚家遇到了,我没心思搞你们,知道了吗?” 陈红落点点头,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长安不是针对胭脂坊下手,但楚嫣然会针对他! 就算陈长安被动防御,他手段阴狠毒辣,陈秋月能抵挡几个回合? 陈红落看着陈长安,卑微的说道:“九弟,我虽然没弄成像你那样,但我已经离开了淮南王府,无处可去。” “求你看在我是一介女流的份上,收留我,给我一份工作。” “我必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求求你!” 听到陈红落这话,陈长安似笑非笑。 堂堂的长郡主就算失势,又怎么会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分明是她有意过来,做楚家的奸细! 陈长安只是冷笑:“陈红落,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收留你?” 陈红落低头:“凭我做过霓裳坊的掌柜。” “霓裳坊虽毁于一旦,但我手里还有不少工坊、人脉,都可以调用过来,为你所用。” “减少琉璃斋的支出,实现快速盈利!” 这的确是个理由。 而且琉璃斋真说起来不是自己的,如果陈红落能帮着***运营,倒也不错。 陈长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好,我准了,从此刻开始,你就是琉璃斋新任掌柜。” 陈红落连连叩拜陈长安的大恩大德。 说实在话,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是觉得陈长安太强,她恐惧到崩溃,还是为了保全淮南王府,打入敌人内部…… 陈红落也很复杂! 第219章 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陈红落加入琉璃斋确定无疑。 当晚,陈长安就在报纸上发布新的一条消息,坐实了陈红落的决定。 标题很普通:琉璃斋即将开业,首席掌柜居然是她? 文章内容开始的时候说了,***为让普通百姓享受跟皇室一样的待遇,特开办了琉璃斋,皇家字号。 在中间的部分采用了一问一答的形式,走访了陈红落。 报纸上陈红落痛哭流涕,说自己以前错了,利用药材坑害了楚国民众,如今她改过自新,受到公主监督云云。 楚国百姓都很宽容,自然没有追究陈红落犯下的错。 可是,看到报纸后,楚嫣然就气得拍了桌子! “畜生,畜生,陈红落疯了!” 楚嫣然面色狰狞的站起身,咬牙切齿:“我让她回到江都,她却投靠了陈憨子,这就是与我为敌!” “好好好,跟我这么玩,我要把她赶出家族,少来气我!” 陈碧君快步上前,柔声说道:“娘,大姐经商多年,绝对不可能背叛我们。” “她这么做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说不定将趁机打入琉璃斋内部,套取他们的机密,缓和跟九弟的关系呢。” “在她没有回来说清楚情况前,咱们还是按兵不动比较稳妥。” 陈碧君只是就事论事,陈秋月冷笑一声。 “二姐,你替老大说什么好话呢?” 陈秋月抱着双臂,傲然的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自从你跟大姐了解过憨子的过往,你们跟陈家就不是一条心了!” “处处为憨子说好话,憨子是你爹啊!” 陈碧君心头涌动火气:“老七,怎么二姐说话的?乱了辈分!” “我没有!”陈秋月搂着楚嫣然,不爽的说道。 “父王和娘亲还没有过世,我当然是以娘亲的命令为尊,娘不肯接受憨子,我就充当马前卒!” “就算憨子有什么手段还能如何?我愿意为淮南王府粉身碎骨!” 陈碧君心脏炸开! 楚嫣然满意的点头,陈秋月受到了鼓舞:“大姐经商多年,但思维方式都固化,显然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潮流。” “我代表着新生代的思维,继承了娘亲敏锐的目光,显然比陈红落更合适掌管淮南王府!” “至于你,学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诗词,留在白帝也只会添乱。” “娘,我建议您让陈碧君回江都去吧,不要让她在这妖言惑众,只会影响您的判断!” 楚嫣然目光收缩,陈碧君当场就急了。 “老七,不要试图掌管淮南王府,你才多大,还没有成长为能扛事的顶梁柱!” “淮南王府交给你,就完了!” “陈红落将霓裳坊都弄完了,交给她难道就行了啊?” 陈秋月当即反驳:“我虽年幼,但为了娘亲,为了淮南王府,我甘愿热血铺路,只为陈家的辉煌!” “绝不会像你们一样,对着陈憨子摇尾乞怜!” “你!!” 陈碧君无话可说,因为陈秋月处处站在了维护陈家脸面上。 而跟九弟作对,正和了楚嫣然的心意! 陈碧君浑身颤抖的时候,门外陈红落手里拿着一张烫金名帖,走进了楚家。 毕竟是心里有愧,当即给楚嫣然跪下。 “娘……” “不!要!叫!我!娘!” 楚嫣然好悬说当场杀了陈红落,但念及骨肉亲情:“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娘,你投靠了憨子,咱们就是仇人!” “陈红落,你看着吧,陈家没有你,也必然会发展的蒸蒸日上!” 陈红落听到这话,脸上布满了泪痕:“娘,我加入琉璃斋是不得已而为,是给陈家留条退路啊!” “九弟不是真心想对付我们,而是***有命,你的胭脂坊是在跟皇室为敌!” “娘,我不奢求你原谅憨子,让陈秋月跟我走,姿态放低,跟九弟好好说说,联合发展,共同盈利。” “九弟会答应的,真的会!” 楚嫣然哈哈大笑。 让她跟那个憨子合作,还得姿态放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楚嫣然根本不考虑陈红落的提议,冷笑说道:“住口!” “陈红落,我看你是女人,这才没让护院赶你出去!别说了,我跟憨子势不两立!” “就算琉璃斋是***的还能如何,奏折我已经送给皇上,说不定皇上今天就要召见陈憨子,将他的工坊直接按死!” 陈红落闭上眼睛,用力的摇头。 她虽然不知道内幕,但皇上那么爱惜九弟,绝对不会出手将他按死。 陈碧君心如死灰,拉起来大姐:“大姐,没用的,无论你怎么说都没用的!” “娘现在几乎魔障,认为我们只会给她添乱,将陈家的安危都系在了七妹身上,你失去了她的宠爱啊!” “走吧,跟我返回江都,远离这是非之地!” “二妹,我现在是琉璃斋的掌柜,不能跟你回去。” 陈红落摇摇头,手捧着烫金名帖递给楚嫣然:“娘,琉璃斋决定明日开业,九弟命我给胭脂坊送来名帖,邀请七妹明日准时参加盛典……” 啪! 陈秋月手扬起,冷漠的将名帖打翻在地。 “陈憨子耀武扬威的还不够,还要让我给他叫好是吧?” “告诉你,这不可能!” 陈秋月抱着双臂,志得意满:“既然你不走,那就回去告诉陈憨子,楚家胭脂坊准备了三个亿的货物,他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 “我陈秋月接着,还有娘亲给我兜着,我不怕他!” 楚嫣然点了点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喜色。 拼到最后,老大叛变了家族,不过好在自己的七女儿成长起来,可以独挡一面。 陈红落还想再说,但楚嫣然却不想听。 “王猛,将陈红落、陈碧君给我赶出去,并且护送陈碧君返回江都!” “哼,憨子明日开业,那我们也举办活动!” “舞龙舞狮全部给我请来,将气氛给我搞的热热闹闹,压制憨子一头,我就不信他能反了天!” 楚嫣然背负双手,大声说道! 王猛听话的向外赶着陈红落,陈红落面如死灰:“娘,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楚嫣然只是不屑! 憨子,你有什么手段能让我后悔? 就是个垃圾啊! 第220章 形象代言 陈红落失魂落魄的回到琉璃斋,见陈长安满心复杂。 房间里还站着许多人,孙思明摇头说道:“陈大人,这就是本国最好的画师,他们的绘画水平都很高超,还达不到您的要求?” 一众画师脸上都带着愤怒,微微咬牙。 陈长安摇头,其实画师画的很不错。 画上的女子衣着各异,杏眼妩媚多情,如樱桃般轻薄的小嘴荡漾一丝笑容,着实可爱。 可众多可爱汇集在一处,就没有了重点。 陈长安将画纸放下,苦笑说道:“不是画师画的不行,而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这不是绘画大赛,而是用于广告宣传,必须让人一眼就看出重点,停留在上面的时间超过三秒,才能算是成功。” 下首有一位画师笑出了声音:“陈大人,绘画本事高雅之物,那些贱民如何看得懂?” “如果要他们的视线能够停留三秒,不如你请一位青楼女子过来,脱光衣服给我们描绘,我保证能吸引他们的目光。” 话虽然说的粗鄙,但画师们纷纷点头。 陈长安看出来画师是故意挑衅,但依旧很正经:“原本也并无不可,但很难挂在琉璃斋外面招揽生意。” “我想要的是那种,乍看起来很清纯,细看之下又能挑动人的欲望,叫纯欲风。” 陈长安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画师也很无语:“陈大人,您这光说,让我们很难下手……” 陈长安点头,抬头忽然看见了陈红落。 她回来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但陈长安没空理会。 “陈红落,到了你为琉璃斋建功立业的时候。” 陈红落赶紧迈步上前:“您说。” “我需要你给画师们展示纯欲风,你跟我进来,好好为你打扮一番。” 陈红落面色羞红。 她是郡主啊,这又纯又欲的风格怎么展示? 但她既然归顺了陈长安,也失去了反抗的资格,跟着陈长安进入内堂。 内堂里有不少胭脂师父,在陈红落的脸上一阵忙碌,直到两个多时辰,这才出来。 众多画师正等得无聊,却觉得一阵香风扑鼻。 他们抬头看去,瞬间错愕。 陈红落如一朵悄然绽放的清荷,穿着白色的吊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犹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下方,带着淡淡的沟壑,下方是一条紧身包臀的短裤,两条火热的大长腿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陈红落从未穿着这么少的衣服,脸颊上带着羞涩。 清澈的眼眸如湖水般纯净,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粉嫩的双唇微微上扬,紧张的等待着画师们的评说。 “原来这就是纯欲风!” “陈掌柜生性清纯,穿着又好似潇湘楼的姐姐,两种风格纠缠在一起!” “看的男人血脉喷张,却不敢生出邪恶的念头……陈大人果然高才!” 陈长安让她侧身站着,45°角抬头仰望天空,画师们当即行动,为陈红落留下了这美丽的画面。 半个时辰后,画师步履匆匆的拿着陈红落的画像交给陈长安。 “陈大人,你看看,这回总没错了吧?” 陈长安将画接过,陈红落也是好奇的抬头看去。 陈红落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幅忧伤的画卷。 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哀愁,仿佛秋夜里飘落的细雨,无声地浸湿了心灵。 陈红落轻轻地咬着贝齿,将她复杂的心绪都画出来了。 陈长安却放下画卷,无语的说道:“感觉对了,但我要的不是眼神,而是这里。” 陈长安托举着自己的胸:“倘若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到,怎么能相信玉润丰膏真的有效果?” “保持这种风格,但一定得突出这里,就算夸张一点也没什么。” “来,你们重新画,我给你们指点。” 画师们都笑出了声音,看着陈红落的目光里充满了玩味。 陈红落更是羞得脸色通红,有那么一秒,她真的想跟陈长安说,老娘不干了! 没办法,只能忍受众多画师那猥琐的目光。 陈长安还在不停的指点。 “你这个不行,我要这里大,很大!” “什么叫脱离实际?只要用心涂抹,一定可以长这么大!” “桃子?不不,一定要画成西瓜!” 听着陈长安指导,陈红落脸色更是羞红,简直在这里没法待了。 因此,画作刚刚完成,陈红落捂着脸就回到了房间。 陈长安这才满意的看着作品。 除了保留了陈红落的纯欲风之外,这次抓人眼球的就不是眼神,而是胸! 丰盈挺翘,傲然饱满。 那隆起的曲线恰似两座柔美的山峰,又似圆润饱满的西瓜,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迟迟不肯挪开。 陈长安都看了十几秒,更别说那些富家小姐了啊! 陈长安哈哈大笑,挥手写下了一句广告词。 “我从小抹到大!” 完美! 陈长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将手里的画卷递给孙思明:“孙大人,就以这个为蓝本,大量印刷,张贴出去!” “这条街上都贴满,为我们明日做准备!” “明日午时开业,准备好用麻袋装银子,我们赚翻了!” 孙思明尴尬的笑笑,这叫什么? 为了银子,你连姐姐都出卖了,淮南王府能放过你吗? 但是,陈长安的官职比他高,他只是一个郎中,自然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整晚忙碌,张贴完毕。 到了第二天清晨,所有商贾开门准备营业的时候,目光却瞬间呆滞。 他们的门楣上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位美女画像! 看她的穿着,又纯又欲! 尤其是胸前闪烁着硕大,更看的他们口水直流。 上面用文字清晰的写着。 玉润丰膏,我从小抹到大! 形象代言人:陈红落!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呆呆的不敢说话。 “天啊,陈红落,不是淮南王府的长郡主?” “她怎么能穿这种衣服,这不是伤风败俗吗?该浸猪笼的!” “淮南王的家人要是知道了,还不被气死啊!” 近乎一半的百姓都是这么议论。 但是,也有一般的百姓不这么认为,持相反意见。 她们多是女性,陈长安的目标团体! 第221章 魅力绽放 “长郡主怎么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长郡主为了大楚的美丽事业,甘愿让我们看到,这是都么高尚的情怀?”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不要说了,不要侮辱我的女神!” 女性团体组成成了女神团,四处维护着陈红落的尊严。 她们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像陈红落那样,从小抹到大! 不管了,去买! 虽然琉璃斋是中午开业,但为了避免排不上号,还是赶紧去,抢占一个席位! 等他们到了这里才发现,街道两侧早就是人山人海,还有不少舞龙舞狮的在,那场面居然比春节还要热闹。 伴随着锣鼓喧嚣,龙躯蜿蜒,狮子舞动,她们就算想挤都挤不进去! 琉璃坊院墙外面粉刷着陈红落的代言画面,楚嫣然看到之后,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不知廉耻,将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楚嫣然就要冲过去将墙推到:“我们淮南王府,没有这种败坏风俗之徒!” “娘,息怒,您息怒啊!” 陈秋月拉着楚嫣然,摇头说道:“您冲过去就算能将墙推倒,可陈憨子能去告你破坏他人财产,得不偿失。” “我都看见了,现在满大街都是,哪里都可以看见的!” 陈秋月拿出几张纸,上面还是陈红落的画像。 她气得不停颤抖,陈春花羡慕的看着画像:“娘,冷静下来想想,大姐这么穿还是挺漂亮的。” “还说从小抹到大……这是真的吗?” 楚嫣然登时回头,陈春花登时哆嗦,不敢再说。 陈秋月目光收缩:“什么叫从小抹到大,大姐什么规模,难道你不知道?” “这是陈长安的愚民手段,楚国的百姓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陈秋月走到窗户前,看着脚下人声鼎沸:“一定是百姓们知道我们打折销售,因此排队过来购买。” “这一次,我能打个翻身仗,替娘亲出口气!” 楚嫣然连连点头,她将全部的希望放在陈秋月身上。 可是,陈秋月并无任何经商经验,又不懂得市场,贪功冒进,真的能打败陈长安? 楚家胭脂坊开门在琉璃斋之前,百姓们蜂拥着进了街道,陈秋月自信的站在众人跟前。 脸上扬起一丝倨傲,她轻声开口:“各位白帝的父老乡亲你们好,我是胭脂坊的掌柜,我叫陈秋月,很高兴认识大家!” 百姓们都跟着鼓掌,楚嫣然也看着陈秋月。 时间真不扛混,这一眨眼曾经的小小一只,就能成为独挡一面的掌柜。 陈秋月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继续轻笑道:“承蒙诸位的错爱,知道胭脂坊打折的消息就急速过来,我非常欢迎。” “我决定,将售价10两银子的洗漱用品,全部九折销售。” “各类造价昂贵的香料,粉底就按八折!” “胭脂坊推出的产品质量信得过,随时都可以退货,欢迎朋友选购!” 大多数的人都是来选购玉润丰膏的,但知道胭脂坊打折销售,这也非常不错啊。 毕竟捡便宜的事情,谁能不愿意? “太好了,胭脂会终于打折了!” “我要十套洗漱用品!” “我要香料,给我,我的,我的!” 看到众人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全部沸腾,拿着银票就冲过来抢,陈秋月也高兴了。 “不要抢,不要抢,每个人都有!” “胭脂坊是大门面,备货充足,人人有份,不要抢啊!” 看到陈秋月那头实现了哄抢,陈红落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紧张的看了一眼陈长安,她轻咬贝齿:“九弟,没想到你辛苦的营销手段,却为七妹做了嫁衣。” “这不是她的本意,求你不要怪她……” 陈长安呵呵一笑:“看到陈秋月懂得借势营销,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陈红落赶紧摇头。 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不能让陈长安看出来。 “你是我九弟,她是我七妹,无论你们谁输谁赢,我都会高兴。” “九弟,不要试探我,我是诚心诚意跟你一起发展。” 我要是相信你,那我才是有病! 陈长安暗暗摇头:“别说废话,我让你学的歌,你学会了没有?” 陈红落赶紧点头:“昨晚我练了整晚,要不然我唱出来,哪里跑调,你给我指出来?” “不用了,快开门了。”陈长安摆摆手:“出去准备,马上开业!” 陈红落轻轻的点头,回去准备。 陈长安走出房间,门外孙思明早就在这里等他,随着陈长安点头,琉璃坊缓缓的开门。 叮叮叮! 早有人敲响铜锣,围着抢购胭脂坊的百姓登时回头。 琉璃斋终于开业了! 看到不少人眼里都露出了狼一般的渴望光芒,孙思明吓了一跳。 他强行按捺住激动,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诸位父老乡亲,我叫孙思明,掌管着太医院,同时也是琉璃斋的技术研发顾问。” “欢迎大家趁着琉璃斋开业,来选购我们的玉润丰膏!” “我们的玉润丰膏主要采用……” 孙思明介绍产品,主要说玉润丰膏采用了何种原料,制作起来极为麻烦等等。 孙思明可是太医院的人,他说的自然很有说服力。 百姓们纷纷点头,孙思明吞了吞口水。 回头看了一眼陈长安,陈长安微微点头之后,孙思明这才说道。 “下面,就请我们的形象代言人,为大家演唱《魅力绽放》,大家掌声欢迎!” 孙思明带头鼓掌,百姓们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也跟着鼓掌。 鞭炮声登时响起,琉璃斋的牌匾也露了出来。 在烟雾缭绕间,就看到一位女子身穿白色的吊带,穿包臀裙,胸前挺着硕大,出现在琉璃斋的顶楼。 楚嫣然看到那个女人就是目光一缩! 陈红落! 竟然又是陈红落! 她!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演唱! 陈红落看了一眼楚嫣然,微咬了咬贝齿,伴随着乐师激荡的旋律,轻声开口。 “丰满之路不再漫长,魅力绽放迎接新的希望; 挺起胸膛,让世界为我鼓掌; 波涛汹涌的力量伴我成长,勇敢去闯绽放最美的光; 爱的路上不再有彷徨;我的美丽要让世界都看见!” 前有陈红落代言,后面有她的现身说法。 小调朗朗上口,整首歌并未出现一个胸字,但谁不知道她说什么? 百姓们群情激荡! 有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第222章 饥饿营销 “哇,太好听了,我信任长郡主!” “她能变大,我也能!” “看看,长郡主的身材好好呀,好羡慕啊!” “别说废话,多少钱,我买十盒!” “我要抹到死!” 看到百姓们都疯狂了,对面的楚嫣然、陈秋月气得脸色发青。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你加入陈憨子那头我不说什么,甚至你给他做什么代言我都不说,你怎么能够现身说法? 这是拿着淮南王的脸面在地上摩擦! “畜生,畜生!” 楚嫣然大怒着指着陈红落:“你不是淮南王府的人,不要出来丢人!” “给我滚下去,滚啊!” 楚嫣然怒不可遏,陈秋月狠狠地握着拳头。 娘跟陈红落发火是没用的,一来这里人太多,她的声音很快被压制下去。 二来,陈红落没有说她是淮南王长郡主,都是百姓们的猜测。 孙思明见到开幕仪式取得了圆满成功,众人都开心的询问着价格,站出来说道。 “因为玉润丰膏造价昂贵,所以售价就是偏高的。” “每盒五十两银子,欢迎选购!” 听到这个报价,所有百姓都是一脸懵逼。 五十两! 要知道,普通人一年可能都花不了三十两,五十两那是他们两年的收入。 玉润丰膏,百姓们根本就用不起。 但是,能买得起玉润丰膏的,多是陈春花之流,她们何时在乎五十两银子? 不少富家小姐、阔太太们良好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喂喂,让让,不就是五十两,我买!” “退到一边,这是好东西,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啊!” “不管多少钱,我都要十盒!” 有不少人向后退去,也有不少人向前冲了过来,孙思明,或者说陈长安又在这里整活儿! 孙思明摆了摆手:“不要急,不要急!” “因为产能不足,首批销售的玉润丰膏只有一百盒,每人限购一盒,先到先得!” “明早放号,每天只卖五十盒!” 百姓们一听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后蜂拥着向前! “我先来的,给我!” “你他妈的别挤,挤怀孕了你负责啊!” “不要抢,排好队,一个个来!” “啊!” “我要!” 百姓们哪里还顾得上孙思明,都上前疯抢,生怕抢不到! 孙思明被挤到了墙里面,眼前的这种场面,让他都有些害怕。 这么说吧,钱都不是钱! 玉润丰膏形成了疯抢,陈秋月却笑出了声音。 “娘,憨子就是憨子,着急忙慌的开业,货品没有备足!” “五十两,一百盒,才多少银子?” 陈秋月倨傲的说道:“大姐说他手段高明,我看不过如此,就是一个废物!” 楚嫣然点点头,确实不是很高明。 陈红落穿好自己的衣服站在陈长安身后,轻咬着贝齿:“九弟,我能不能问……” “你想说明明我们库房里有足够的玉润丰膏,为什么不全部拿出来?” 陈长安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嗤笑着开口。 陈红落点头:“嗯。” “那你回去告诉陈秋月,这叫饥饿营销。” 陈长安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和盘托出:“利用你,炒火玉润丰膏的热度,人人都认为它能够改变婚姻,给人以购买的欲望。” “但我给不出货,所有人就会认为它肯定是有效的,买又买不到,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 “此后的三个月,每天都有人排队,保持了热度,学到了吗?” 陈红落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她做服装生意都很久了,平时交不出货她心里很急,但是没想到陈长安就利用了这个“急”! 陈红落可以预见,以后的很长时间里,琉璃斋都会门庭若市! 他才是真正的商业天才!! 陈红落来不及赞扬陈长安,一百盒就被抢购一空。 孙思明又走上前去,摆手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不接受预定,做不出来,实在是做不出来。” 百姓们登时大感失望,陈秋月抓住机会。 “父老乡亲们,让它看起来很大的产品,我们也能研发!” “只要十两银子,每个人都有份!” “琉璃斋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我们可以,过来订购!” 陈秋月这么一喊,百姓们都是摇头。 虽然他们都知道胭脂坊的研发团队也是太医,但退休的太医跟正牌太医,那也是有差别的! 孙思明摇头轻笑,陈长安走出去。 “对对,你们都可以去胭脂坊选购,只要你们婚姻幸福,***会替你们感到高兴!” 陈长安越是这么说,百姓们越是不去! “驸马爷,我们不信什么胭脂会,就相信琉璃斋!” “明天一早我们过来,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 “相信***,胸口变大大!” 百姓们都是笑出了出来,楚嫣然却脸色铁青! 这群傻逼,活该他妈的被骗! 陈长安无所谓的挥挥手:“既然大家信得过***,拿出两款产品做福利!” “第一款,我们售价十两银子的洗漱用品,打折销售,仅需一两!” “第二款,我们的太医团队研发出了香水,看着瓷瓶都要价值三两,香水免费赠送,瓶子三两回收!” “琉璃斋开业,就图个开心!” 陈长安话音落下,陈秋月整个人都如遭雷击! 百姓们也呆呆傻傻的看着陈秋月,看着陈长安,根本都不相信他说的。 别忘了,刚才他们才抢购了胭脂坊的用品,花费了九两银子,但陈长安这里只需要一两! 更别说高价购买的香料! 陈长安这里有噱头,关键是还不要钱,这他妈谁不疯抢? “哎呀,我们受骗了,该死的胭脂坊,坑我银子!” “万幸万幸,他们还能退款!” “赶紧去退,排队购买琉璃斋的产品!” 一群人蜂拥而动! 这回他们挤的是胭脂坊,四处都传来退货的声音,现场一度出现了失控! 看到这么多人抢着退货,陈秋月不干了! “退什么退?” “我又没强行逼着你们购买,是你们自己拿出钱来!” “店小利薄,概不退货!” 陈秋月竟然这么说! 百姓们都不干了,大声斥责道。 “陈掌柜,你刚才还说可以退货的!” “你们楚家就是这么做生意?没有诚信!” “你给不给我退货?不退我就告到官府,说你们出售假冒伪劣产品!” “退货、退货、退货!” 群情激荡,步步为营! 陈秋月遇到了她掌管胭脂坊后的第一次危机! 第223章 皇上要杀你 眼看着场面无法控制,陈红落都要急死了。 她恐惧的看着陈长安,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抢购场面,是陈长安故意为之! 先让人形成抢购,随后赠送,这些人必然退货。 而陈秋月肯定是不退,这就造成了信用危机,以后谁还敢相信胭脂会? 想通了这一点,陈红落顾不上什么场合,高声说道:“七妹,我们商家最讲信用,诚信为本,方能将生意做大做强!” “别只顾着眼前的利益,赶紧退货,还来得及!” 陈红落不喊还好,陈秋月听到她的喊声,当即暴怒。 “一个只会在染料上添加毒药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怎么做?” 一句话,将陈红落怼的遍体鳞伤。 七妹,我是在救你啊! 楚嫣然也十分恼怒,叉着腰说道:“陈红落,我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宣布,将你开除出淮南王府!” “我知道你的想法,看到百姓们退货,你不就跟陈憨子一起完成了复仇?” “哼,我没那么轻易上你的当!” 楚嫣然怒气冲天的说道:“我们胭脂坊就是不退婚,愿意哪告哪告!” “老七,关门,放狗!” 陈秋月命人退到胭脂坊,早有护院牵着十几条目光幽幽的大黑狗挡在门口! 汪、汪汪! 黑狗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当即呲牙咧嘴,作势咬人。 所有百姓都无语了好吗! 我们是顾客,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刚在你们那里花了银子,怎么可以放狗咬我们? 百姓们义愤填膺,却谁都不敢强行要求退货。 陈长安只是轻声笑了笑。 他没有责怪陈红落的意思,如果不是她有意提醒,怎么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而这,刚好拿出自己最后的营销手段! “诸位父老乡亲们,胭脂坊不给你们退货,琉璃坊退给你们!” 陈长安大声说道:“我宣布,琉璃美容院正在筹备当中,不日就能与各位父老见面!” “在美容院里你们不仅能切身体会到玉润丰膏的妙用,还可以跟美容护理师好好聊聊,什么叫水嫩肌肤!” “美容院前期放一千个名额,只要充值三千两白银,就成为重点客户,享受五折低价!” “充值用户在胭脂坊购买的胭脂,全额抵扣费用!” 虽然成立美容院只是陈长安的构想,但他信得过! 人家是驸马爷,还有状元钱庄,能骗她们这点钱? 再说了,主要是对胭脂坊不爽! “驸马爷,您实在是太好了!” “开设美容院,诚信经营,我为你点赞!” “别说三千两,五千两都充!” “充、充、充!” 百姓们又从胭脂坊回来,大量的充值。 直到看到陈长安这样的手段,陈秋月才惊呼一声,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上当了! 陈长安的杀招一直都在这里! 抢夺胭脂坊的资源,让百姓们充值,从今以后,百姓只能在琉璃斋消费! 为什么? 因为银子都花了啊! 这一手操作,就给琉璃坊增加了三百万两银子的收入! 是的,三百万! 看到银子不停的入账,陈长安终于笑了笑:“大姐,我谢谢你的神助攻。” “你也看到了,现在琉璃斋的开业已经完成,你是继续留在这里,给我看好琉璃斋,还是回到淮南王府做郡主?” “事关你未来的选择,仔细思量!” 陈红落身子颤抖,看着陈长安说不出话。 九弟的手段太多了,而且都是反其道而行,跟在九弟身边,或许能学到更多的商业知识。 她想回到淮南王府,但淮南王府还有她的位置吗? 陈红落摇头轻叹:“九弟,我……留在这里。” “那也行,但你记住,不是为我工作,而是为***。” 陈长安拿出一张合同,正色说道:“入职还没有商谈你的月俸,我没那么小气,每月给你千两月俸。” “还有,你把霓裳坊的全国点位都交给***,算你入股,两成股份。” “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陈红落只能是微微摇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的霓裳坊就算倒闭了,但固定资产的怎么说也有上亿。 陈长安的琉璃斋才投入多少,都算上才是千万! 但此时人强我弱,陈红落还能说什么? “好,我签字。” 陈红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微微咬牙。 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通过自己的反叛,能真正的了解九弟,能获得他的信任。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陈长安刚刚收起合同,街道的尽头就跑来一辆马车。 静公公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卷圣旨:“圣旨下!黎民都让让,陈长安接旨!” 楚嫣然看到这副场面,心里更加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 她将事情汇报给皇上都几天了,皇上终于倒出功夫收拾陈长安! 大喜事,普天同庆! 静公公来到陈长安身前,陈长安跪下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着驸马爷陈长安即刻进宫,有要是相商! 钦此!” 听到皇上的圣旨,楚嫣然笑出了声音! “哈哈,憨子,你完了!” “叫你愚民,让淮南王府的长郡主为你做形象代言人,皇上让你进宫是惩罚你!” “你现在给我跪下,说不定我还能替你美言几句!” “要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陈长安只是漠然发笑,陈秋月抱着双臂:“知道自己死了,还能笑的出来,憨子就是憨子!” “陈憨子要死了,你们的那些银子都打了水漂!” “还不赶紧退出来,明哲保身!” 陈长安上了静公公的马车,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诸位,皇上有令,我只能前去。” “想要退银子的十天之内都可以退,这不是我说的,而是***。” “就算皇上想杀了陈长安,与你们又何干?” “***会来支持我的事业!” 陈长安大笑着离开,所有百姓都是点头发笑。 陈长安说的没错,这琉璃斋不是他的,而是***的,皇家想要愚弄民众,这怎么可能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陈长安坐在马车上,笑着看着静公公。 “静公公,你急匆匆的找我过去见皇上,皇上究竟有什么目的?” 静公公尴尬的摇头:“皇上……要杀你。” 第224章 要死还是要活 皇上居然要杀他? 陈长安哈哈大笑,无语的说道:“皇上为什么要杀我,陈长安犯了哪条律法?” “想杀我就不是派你过来,金甲卫是吃干饭的?” 静公公摇头一笑:“老奴怎敢欺骗陈大人嘛,是的,老奴离开皇宫的时候,皇上的确是这么说的。” “事情的起因是楚云天楚大人上了一封奏折,说你枉顾圣上的尊严,造谣说你与***和离,做一些羞人的广告,还让长郡主充当代言人。” “他说,你如此放肆,简直是辱没圣上威严,皇上这才要杀你。” 楚云天,楚嫣然,楚家。 陈长安只是轻蔑的一笑,这不是他要做的,而是***! 就算见到了圣上,他也有话说。 转眼,进入皇宫,来到太和殿。 静公公先行进去禀告,陈长安又等了许久,皇上这才让他进去。 皇上满脸愁容的居中而坐,下首站在一位身穿蟒袍的老者,只是觉得背影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陈长安撩起长衫,还没有来得及给皇上行礼,皇上勃然大怒。 “朕卿,你可知罪?” 皇上甩出报纸,上面是陈长安做的两条广告。 陈长安拿着报纸却没有任何惧怕:“皇上,臣何罪之有?” “来的路上,微臣已经问过静公公,臣无罪。” 陈长安拿起报纸,朗声说道:“驸马爷跟公主吵着要和离,原因曝光,居然是因为这!” “皇上,你仔细查看通篇文章,我可曾有一处提到了楚国?” “五百年前的朝廷上,说不定也有此事。” 静公公睁大了眼眸。 我去啊,状元郎,你这不是信口胡诌吗? 你都说了驸马爷陈某某,这还不是你,还不承认污蔑了公主? “至于驸马爷陈某某,其实我说的是陈世美。” 陈长安脸不红,气不喘,认真的说道。 皇上当即火往上撞:“少他妈跟朕玩文字游戏。” 静公公当即无语,瞧瞧把皇上气的,他都爆了粗口。 陈长安低头说道:“微臣不是玩,是说事实。” “楚云天告我辱没淮南王长郡主,更是子虚乌有,今日琉璃斋开业,许多人都听到了陈王妃将长郡主驱逐出了王府。” “至于说我只会做羞人的广告……” “倘若我不做那些,如何赚的银子,充盈大楚的国库?” 陈长安双手将账本奉上,静公公递给了皇上。 皇上随便的翻了几眼,当即大惊失色:“区区的琉璃斋开业,就赚了三百多万纹银?” “据朕所知,霓裳坊价值过亿,竟都转给你,由你经营?” 皇上这才震惊了。 陈长安连连摆手:“皇上,不是转给我,是转给***。” “开设琉璃斋,都是***的主意。” “就算要怪,你也应该……” 皇上合上账本,笑骂道:“滚蛋,别以为朕老糊涂了,你找人顶缸,朕怎么能看不出来?” 陈长安轻松一笑,皇上面色欢喜。 “肖卿,朕要长安过来,本意是索要他的银两,但***赚到了银子。” “三百万,可够平定内乱?” 下首立着的那位老者这才走出来,陈长安感觉到浓烈的酒气入鼻。 他偷眼看去,一眼就认出了肖镇南。 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十分破烂,就好像要饭的人一样。 但今天所见,他身穿蟒袍,文官之首,龙行虎步间,自有一番威严。 “陈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陈长安只是点点头,肖镇南也不可能多说:“回皇上,三百万应足够评定内乱,臣愿代皇上出征。” “即便不够也无妨,有长安在,银子不是问题。” 肖镇南虽然笑着,但他的笑容在陈长安看来却是无比阴险! 娘的,我没得罪你吧? 你惦记着我的银子,这怎么能行! “皇上,万万不可!”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摇头:“臣的银子都是臣拼了命得来,每一枚铜板都是来之不易!” “您不能学着昏君那样,抢了臣的银子!” 皇上猛地一拍龙案:“混账东西,谁说抢你银子了?” 陈长安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行。 皇上眉头一挑,冷声说道:“朕告诉***去为老太君祝寿,谁知道你们回来的时候怎么了,***居然在夜游神庙住下。” “朕派人过去,几次都请不回来,你陪朕的皇儿!” 陈长安连连摇头:“皇上,我去,我去请公主回来。” “我跟公主分开的那日,公主说的清楚,几天后让我去接她。” “算你识相。” 皇上点头:“朕卿,朕有事要跟你商量。” “你做玉润丰膏朕不想管,奈何群臣都要求处罚你,朕没有办法。” “想出来两条惩罚意见,看你怎么选。” 陈长安耸肩,还是要罚他。 皇上也不给陈长安说话的机会:“第一个,就是你拿出五千万两白银……” “皇上,你说第二条吧。” 陈长安不等皇上说完,就摇头反驳。 让他拿出银子,去给那些大臣们挥霍玩乐,还不如杀了他。 “财迷。”皇上哈哈一笑,也不生气。 “朝中的形式你知道,西伯侯虽然在帝京当中,但他说动红花会作乱,已经攻占了青州!” “老将军年事已高,且蛮夷在边境上虎视眈眈,朕不准备派他平定叛乱,因此召回了帝师肖镇南,由他替朕出征!” 果然,肖镇南是被召回来的。 陈长安没有说话,皇上又说道:“朕的意思,让你随军出战,剿灭红花!” “一来,可以平息群臣的悠悠之口;二来,帝师可以教你打仗,观风看水;三来,可以给老将军全家一个交代。” “一举三得,你同意吗?” 同意? 陈长安怎么可能同意! “皇上,您三思啊!”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是文臣,打仗那等野蛮的事是武将做的,我怎么可能冲锋陷阵?” “皇上如果要臣死,现在就请杀我!” 陈长安头摇动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都不去。 皇上也不意外:“朕觉得也是如此。那就这样,你拿出五千万白银,朕派……” “皇上!” 拿出白银,陈长安更是舍不得! 啪! 皇上猛然起身,背负双手:“陈长安,真当朕不会杀你?讨价还价,你讲什么条件?” “说,要死还是要活!” 皇上龙颜震怒,骇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静公公一个劲儿摇头,陈大人啊,皇上也是没办法,你得出点血啊。 这又不是旁人,是你老丈人。 “我,我……” 陈长安嗫喏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要活。” 第225章 红缨 要活,就是答应了随军出征的条件。 皇上脸色微微好转,肖镇南及时说道:“陈大人,且放宽心。” “红花会只是余孽,他们很好对付,况且我不会让你上阵,为我押运粮草,后方歇着就行。”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他只能跟着肖镇南混了。 肖镇南对皇上叩首:“皇上,银两已到,给臣五日的时间调动兵马,五日后,悄悄出发。” “臣保证,必一战定乾坤,保楚国之内无人再敢顶风叛乱!” 皇上依旧忧心忡忡,只能点了点头。 “肖卿,朕流放你二十年,你心里可曾怨朕?” 肖镇南跪在地上,用力的摇头。 当年自己恃才放旷,连太子的女人都敢动,更何况是太子最宠爱的太子妃! 这么说吧,皇上没有杀了他,已经宅心仁厚! “臣不敢!” 肖镇南发自肺腑的说道:“老臣满腔热血未曾冷,毕竟辅助皇上,保大楚千秋万世!” 皇上叹息着,摇头笑道:“行了,朕知你忠义,就和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 “去吧,跟朕卿前往夜游神庙。” “他去接***回来,你去看看……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那里。” 肖镇南浑身颤抖,刚要拒绝,皇上开口说道:“不要说了,跪安吧。” 陈长安赶紧退出了太和殿,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肖镇南出来。 他跟肖镇南坐上了马车,肖镇南显然情绪有些失落,陈长安笑道:“肖大人,皇上已经不怪罪你了,你还觉得不开心?” “肖大人年少风流,实在是我辈楷模,高。”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肖镇南脸色通红。 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递给陈长安。 陈长安也不客气,仰头喝了一口。 因为时间尚早,两个人出来后没有直奔夜游神庙,反而在一处饭馆坐下。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你一碗,我一碗,喝得这叫一个畅快。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就已经不在陌生。 肖镇南也没瞒着陈长安,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良久,说的过瘾的肖镇南大笑道:“陈老弟,你就会笑话我!” 肖镇南有些大舌头:“年少时,我恃才放旷,将谁都不放在眼里,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做出那等错事!” “这还是皇上英明,将我流放二十年,二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我悔啊!” 肖镇南端着酒坛,咕嘟嘟一坛酒入腹。 陈长安没什么可以安慰肖镇南的,当年他还没出生,不知道内幕。 喝光美酒,肖镇南压抑的说道:“皇上让我去看丽贵人,你说,我哪有脸见她?” “我拼着一死,以报皇上当年的不杀之恩!” 陈长安对着肖镇南竖起中指,很鄙视他。 肖镇南不明白什么意思,陈长安摇头说道:“说实话,老肖,你确实挺狗的,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现在还想着死?” “你很自私啊,只想着你这些年怎么过得,可曾想过丽贵人?” “你说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是真的喜欢她,那你还不为爱冲锋?” “女人跟男人不同,功名利禄在她们看来都是过眼云烟,她们所求一生安稳。” “一房,两人,三餐,四季,看尽人世繁华,这就够了!” 陈长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哪像你,这种只知道逃避的男人,我从精神上鄙视你。” 陈长安说完就上了船,向着夜游神庙行去。 看着陈长安渐行渐远,仔细的回味着他说的话,肖镇南的面色渐渐通红。 一房,两人,三餐,四季,看尽世间繁华! 是的,陈长安说的没错。 就算丽贵人要打死他,他都认了! 认了! “船家,开船!” 肖镇南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夜游神庙,我要问清楚!” …… 陈长安先行来到夜游神庙,问过老马,才知道***这几日正在大殿上诵经。 陈长安轻手轻脚的来到大殿,正遇到那天给他们解签的小道士。 小道士拉住陈长安:“公子,这可不怨我啊!” “那天你走了以后,这女子非要问贫道怎么逢凶化吉,贫道一时间没有办法,就说了念诵百遍《玉皇经》。” “这姑娘也是傻子,真的就留下来念了。” 陈长安耸肩,略微有些无语。 他向着正殿看去,只见***恭恭敬敬的跪在神像前方,旁边还有一位道姑。 这道姑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可能是因为清心寡欲,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面容姣好,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弧度中透着一股清冷,眼眸似一泓清泉,仿佛能看透世间的浮华。 看到***念诵完成,道姑轻轻地摇头:“小姐,看你的气度不凡,你……可是宫中的人?” ***轻轻的点头,同样狐疑的说道:“我看道姑举止有度,莫非也是跟我同来一处?” 道姑双掌合十,摇头说道:“贫尼哪有那个福气。” “我法号忘情,二十年前就想在此出家,但主持说我尘缘未了,始终不肯。” “小姐,贫尼想告诉你,世间男子多薄幸,没必要为了良人祈福。” ***低头不语,陈长安一声轻笑。 “未曾有情,何谈忘情。” 陈长安站在门口,歪着脑袋:“丽贵人,二十年不见,你是不是想弄死肖镇南?” 听到丽贵人的称呼,道姑脸色勃然一变。 ***虽不知道肖镇南已经见过皇上,但对于丽贵人她可是太熟悉了。 肖镇南和丽贵人的经过,就是她告诉陈长安的。 “你、你、你就是丽贵人?” ***拍了拍脑袋,心里有些怀疑。 “香主,什么叫丽贵人?你认错人了。” 忘情道姑不准备与陈长安多说,站起身便想向外走。 可刚走两步,却又站住脚! 因为门口站着一位老者,满身蟒袍,一身酒气,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忘情道姑的身体禁不住颤抖、颤抖! 肖镇南也是浑身激动,哆嗦着嘴唇。 “昨夜星辰依旧在,当时执手情浓。 花前月下誓千重。 奈何天意弄,生死两匆匆。 此去阴阳难再见,泪飞如雨蒙蒙。 残梦断处忆君容。 相思无尽处,寂寞晚风中。” 肖镇南也很浪漫,开口先是来了一首《临江仙》。 随后,饱含愧疚的说道:“二十年未见,你还如当初那般玉润珠圆,我却满脸皱纹,雪染双颊。” “红缨,你还记得这首词吗?” “呜呜呜!” 第226章 陈长安给肖镇南出主意 看着肖镇南涕泪如雨,悲伤逆流成河,道姑只是咬牙。 想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要说忘情道姑心里没有波动那是骗人的,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肖镇南见洛红缨不肯动作,一步步走进。 他每走一步都相当费力,擦着眼角:“红缨,你听我解释。” “当年你是太子妃,我只是一个官员,身份的差距,让我在皇上面前不敢据理力争。”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肖镇南噗通一声,给洛红缨跪下。 洛红缨只是冷笑:“肖大人,恭喜你又升官了!” “别管我叫什么红缨,红缨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叫忘情,请你离开此地,莫要扰乱我的清修!” 肖镇南只是摇头,不肯离开。 ***都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忘情师父,既然你不认识他,为何叫他肖大人?这不是自相矛盾?” 洛红缨闭上眼睛,沉声说道:“我亡夫也姓肖,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 “他死,红缨也随他而去!” 肖镇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跪在地上不说话。 陈长安都有些心急。 肖镇南,亏你还能教皇上呢,就是一个感情白痴啊。 你得说话,得解释! 陈长安急也是白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洛红缨看到肖镇南不说话,眼里闪烁着一道绝望。 “好,肖大人来了也好,总算能为二十年的恩怨做一个了断。” “我这有首词,是二十年前所写,今日唱给你听。” 洛红缨当即回房,拿出了她的琵琶。 以前作为太子妃,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轻轻拨弄了几下,幽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岁月悠悠人渐老,痴心未改情长。 当年一诺误红妆。 韶华空逝去,独自守凄凉。 二十春秋如梦过,相思无尽牵肠。 旧欢难觅泪千行。 情深终被负,寸断寸心伤。” 她的琴声当中蕴含着二十年的苦苦等待,带着许久的相思。 别说肖镇南不敢听下去,就算是陈长安也都是动容,***更是不堪,双肩不停的颤抖着。 歌声袅袅,回荡在夜游神庙挥之不去。 ***擦了擦眼角,回头说道:“长安,若是有一位女子苦苦等待你二十年,你又是做什么想法?” “我吗?”陈长安怔了怔,摇头说道,“是我不会有那种情况。” “假如赵倾城诚心跟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在痛苦中等待。” ***狠狠地咬牙,说什么赵倾城。 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 一曲已经唱完,洛红缨见肖镇南还是不肯动作,浑身无力的瘫软地上,发出一声冷笑。 拿着琵琶,狠狠地摔得粉碎。 “肖大人,今生我与你的情分已断,我心愿已了,这就奔赴黄泉!” 洛红缨也是刚烈,话音落下,狠狠地朝着柱子撞了过去。 “红缨,不要!你听我解释!” 肖镇南慌了手脚,急忙挥手。 ***大惊失色! 陈长安虽然有些意外,但洛红缨距离自己很近,他不能不救。 彭! 陈长安挡在了柱子跟前,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陈长安连连后退。 洛红缨摔倒在地,愤怒的看着陈长安:“公子,我要寻死,你为何要阻拦我?” 陈长安呵呵一笑。 洛红缨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用这个办法让肖镇南着急,进而能突破心里的束缚,哀求于她。 真想死的人,陈长安能拦得住? 肖镇南跪行两步,赶紧上前:“红缨,是我不好,害你沦落到这步田地!” “你不要死,我去!” 肖镇南浑浑噩噩的站起身,陈长安都跟着着急。 一把拉住满脸绝望的肖镇南,开口只能明说:“老肖,你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洛红缨不是真的想死,是想要你一个态度!” 陈长安凑近了肖镇南的耳朵,低低的耳语了几句。 肖镇南勃然变色:“胡闹,简直是胡闹!” “我是读书人,又是朝廷一品大员,这里是夜游神庙,我怎么能做出此等有伤风化的事情?” “有伤风化?二十年前就不有伤风化了?” 陈长安对于肖镇南的装纯露出了鄙夷,竖起中指:“办法我是给你出了,干不干看你!” 陈长安对着***挥了挥手,***狐疑的跟着他离开。 关好正殿的大门,***凝神问道:“长安,你给肖大人出了什么办法?我们走了,丽贵人继续寻死怎么办?” 陈长安摇头轻笑,却听到大殿之中传来一声惊呼。 “肖大人,你刚才说了有伤风化,你想干什么?” 嘶啦! 听声音,好像是道袍被撕碎。 洛红缨的声音里带着三份恐惧,好像在奋力的拒绝。 “不要碰我,我告诉皇上杀你的头!” “啊!冤家,冤家,你滚啊!” “不要,你快点停下!” “不要停!” “嗯!” 听着房间里传来洛红缨的浅吟低唱,陈长安笑出了声音。 ***也瞬间双眼睁大,恼怒的看着陈长安。 已经不用问了,陈长安居然给肖镇南出了这种办法,要不然肖大人能强来吗? “你,你,你……禽兽!” ***远离了正殿,怒不可遏:“你好歹身为堂堂驸马,却告诉手下群臣使用这种手段,坏女子名节……” “报官!我一定要报官,将你绳之以法!” 陈长安摊了摊手掌:“***,我要是不告诉肖镇南这个办法,他跟洛红缨还不知道牵扯多久。” “郎有情,妾有意,简单粗暴点不好吗?” ***双眼睁大,这才捂着红唇:“你说,你说……洛红缨还没忘记肖镇南?” “不然呢?”陈长安摇头说道。 “这时候车马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洛红缨苦等了肖镇南二十年,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时间去死,偏要赶在跟他见面的时候?” “撞我的那一下,真的能撞死在庭前?” ***也不是傻子,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她心里瞬间闪烁着明悟,吃惊的说道:“所以,你告诉肖镇南用强,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 “恭喜你,答对了。” 陈长安这才拿出琉璃斋的合同,交给***:“你看看吧,这三天我借用你的名义进军胭脂市场,收购了陈红落的霓裳坊,准备改良成美容院。” “股份划分你有四成,我有四成,陈红落占股两成。” “今天的营业额三百万,我都给了皇上,用于评定内乱。” “有固定的场所,稳定的收入,应该用不了两年,十个亿的银子就能赚到。” ***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她才进入神庙三天,陈长安居然就做了这么多事? 一天时间赚到了三百万,他……是天才吗? 陈长安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不无期待的说道:“***,三件事我完成其中两件,第三件呢?” “你说出来,我帮你完成。” 第227章 浪蹄子 ***微微咬牙,呼吸明显急促。 你想跟我和离,我偏偏就不如你的意,有办法你就去想。 沉默了许久,***终于喟然一叹:“第三件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出来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长安微微撇嘴,想不出来不行啊。 ***托着香腮:“抬头看,今晚的月亮很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的良人又在哪里?” 陈长安呵呵笑笑。 在哪里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着离开楚国,再也不回来。 到了三更天,身后正殿门打开。 肖镇南神清气爽的从里面出来,一脸的得意。 洛红缨羞涩的跟在他的身后,脸颊酡红,显然被滋润的不轻。 陈长安回头起身,取笑道:“老肖,看样你宝刀未老,还能再战!哈哈哈!” 肖镇南脸色通红,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洛红缨很大方,冲着陈长安深施一礼:“公子,要不是你给肖镇南出主意,他……没胆子。” “歪打正着,红缨表示感谢,日后有用得着红缨的地方尽管开口,万死不辞。” 陈长安挑眉大笑,女人就需要男人强力点! 壁咚她,然后就老实了。 陈长安伸了一个懒腰:“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只要你跟老肖好好过就行。” “天色已经不早,我跟***就回宫了。”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征询的看着***。 ***微微点头要走,洛红缨却急忙叫住他:“等等。” “我听肖大人说了公子的来历,这位就是当朝公主,而你是准驸马。” “在夜游神庙多年,我这里有定情红绳,栓住两个人的胳膊,就算轮回三世,也不会忘记爱人。” 洛红缨拿出两条红绳,就要给二人戴上。 陈长安后退一步:“不用不用,我跟***……” “不用什么不用,这是洛红缨的一番祝福,岂能拒绝?” ***伸出如耦合般的小手,洛红缨给她系在手腕处,红彤彤的非常刺目。 陈长安摇头轻叹,刚伸出手…… ***却面色大变,看着黑暗处:“什么人?” 人? 哪里有人? 陈长安满脸的错愕,还来不及不想,一道剑光迅疾向手腕上刺来! 那剑光来的又快又急,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刷! 剑光不偏不正,正好命中红绳! “哼,不许跟她双宿双飞!” 夜色中传来一个女人的轻声说话,随即一股香风扑鼻,剑光闪烁,冲着***就刺了出去! 那一瞬间,陈长安心念电转! 有刺客! 刺客明显是要杀了***,而***一旦死亡,皇上必然震怒! 说不定,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陈长安手疾眼快,拉了***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杀她!” 陈长安并非是视死如归,而是没有办法! 叮! 长剑在距离陈长安三寸远的地方死死停住,来人似乎很是恼怒,恨声咬牙。 着急的一跺脚,气呼呼的说道:“公子,人家那么对你,你因何始乱终弃?” “哼,你不要我杀,我偏杀!” 刺客伸出一只三寸金莲,直接将陈长安踹飞出去。 陈长安看着***,你不是会武吗? 动手啊,情势危急! ***却并无任何反应。 眼看着红绳从中间断成两截,她的目光错愕,呆呆的愣住。 红绳断,代表着姻缘断! 她跟陈长安真的是有缘无分? 刺客却不管这些,剑光冲着***身上急刺过来,陈长安心神恍惚的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一把匕首。 铿锵! 不知道那匕首上蕴含着多大的力量,刺客当即倒退五步。 陈长安摔倒在地,看到老马出现,他这才松口气。 但还不等这口气喘匀,正殿当中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衣人。 他们手持钢刀,显然是久经训练,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众人包裹在里面。 面对这样的情形,肖镇南并没有任何慌张。 “你们红花会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刚接受皇上的密令奉旨平乱,晚上你们就来杀我?” “你们布置缜密,奈何皇上技高一筹!” “我以身为饵,就要将打入白帝的红花会彻底剿灭,给我杀!” 肖镇南说着,微微挥手。 一时间,房前屋后出现了很多道士,这些道士脱去道袍,露出了里面的铠甲,还有明晃晃的钢刀! 陈长安揉了揉发疼了额头。 原来肖镇南早就知道红花会会来杀他,因此提前做了准备! 早知道这样,自己还担忧个什么劲儿?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为首的女刺客显然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高举着长剑:“红花死士,杀掉肖镇南!” 黑衣人眼里闪烁着精光,对肖镇南发起了攻击。 他们可都是死士,打法完全不要命,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呐喊,都带着决绝的气势! 仿佛要跟敌人同归于尽! 好在肖镇南带来的是皇上禁卫,面对红花死士的攻势,他们也爆发出了战意。 刀锋入肉的噗噗声,肉身倒地的咚咚声,完美的交织在一起。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女刺客才没空理会战场的形势,拎着长剑对***再次发动攻击! 老马见情况不对,挥着匕首阻拦。 铿锵! 又是连串的火光激射出来,女刺客气急败坏:“老马,你是陈长安的护卫,不要管这些闲事!” “我要杀了***这浪蹄子,省的她勾引我男人!” 听到刺客说出这话,再看到她的身形,陈长安身子登时一震。 他认出了刺客,居然是柳如歌! 老马也听了出来,扭头看着陈长安,一脸的茫然。 这怎么办,还杀不杀? 可是,听到浪蹄子这个说法,***瞬间暴怒。 “你说谁是浪蹄子?” 柳如歌根本不在乎:“说你,你勾引我的相公!” ***火往上撞!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陈长安是即将成为她的相公,成为整个国家的驸马,自己怎么是浪蹄子? “老马,你退下!” ***手摸了腰间,从玉带中抽出一把软剑。 迎风一挺,瞬间变得坚硬。 “你勾引我的相公,还跑到这里骂我,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当诛!” ***晃动着长剑,对着柳如歌洒下一片剑光。 柳如歌用长剑抵挡,丝毫不惧:“你相公?” “你相公的初吻已经给了我,我才是他的娘子,公主算什么东西!” “你好好跟我说,说不定我留你做妾!” ***气得浑身颤抖,手里的攻势更加猛烈。 “不知廉耻,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好啊,在我临死之前杀了陈长安!” 柳如歌冷笑道:“跟他做一对鬼夫妻,气死你!” 第228章 入水! ***脸色阴沉,斗嘴她不是柳如歌的对手。 她只能手持长剑不停的进攻,柳如歌的言语显然是扰乱了她的心态,以命搏命! 陈长安看的很纠结! 他不希望***受伤,也不希望柳如歌死。 眼看着柳如歌已经逐渐占了上风,陈长安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咬牙道:“老马,去救***下场,护送她返回皇宫!” ***是金枝玉叶,可不能受到任何损伤。 老马挥舞着匕首打算去救***,柳如歌嗤笑道:“哎哟哟,打不过就叫人啊?” “项琉璃,我鄙视你,你哪里配得上我男人!” ***愤然的回头,大声斥责:“陈长安不会武功,你过来干什么?” “保护好他,不用你插手!” ***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了,红花死士也全部听到了。 见肖镇南那里被人保护的到位,而陈长安这里却并无一人,红花死士当即做出了反应。 一条大汉长身而起,冲着陈长安亮出了剑光! “不要!” “不要!” ***和柳如歌同时大惊失色,手下的动作都已经停滞。 老马暗中咬牙,想要回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长剑落在陈长安的脖颈上,黑衣男子说话声音瓮声瓮气:“师姐,暗纱肖镇南任务已然失败,执行第二任务!” 看着长剑架在陈长安的脖子上,***心里焦急的半死。 “放开他!” ***背对着柳如歌,长剑一指:“他要是伤了一根寒毛,我要你们红花会全部陪葬!” ***怒不可遏,却听到身后传来风声! 噗! 柳如歌抓住机会,上去一记手刀将***打晕。 柳如歌上前扛起***,长剑横在她的胸口,厉声道:“住手,全部给我住手!” 肖镇南狠狠地咬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现如今恩人陈长安在人家手里,***也在,让肖镇南又能如何? “匪首,放了***跟陈长安,今日我放你们离开!” 柳如歌轻笑一声:“肖大人,***是我的护身符,放了她,我还有命活着?” “退后,全部给我退回到正殿,不许跟来!” 肖镇南咬牙,老马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他们不能放红花会离开,这就等于是放虎归山,而且他们掳走了***! 老马目光闪烁,柳如歌深吸口气:“老马!你是陈长安护卫,不要做出傻事!” “如果你敢动,我就杀了***!” 老马暗中咬了咬牙,投鼠忌器,他不敢动手。 感受到黑衣刺客长剑传来了冰冷,陈长安反倒是很平静:“柳小姐,放了***,我跟你们走。” “肖大人不会言而无信,再说皇上震怒,你承受不起。” 柳如歌摇摇头,根本不听陈长安的解释。 手里的剑稍稍用力,眼看着就要划破***的脖颈,肖镇南大惊失色。 “不要伤害***!” “所有人退进正殿,另行想办法,快!” 军士们都很无奈,但没有办法。 肖镇南进入正殿,冲着陈长安说道:“长安,不要反抗,保全性命才是真的!” “无论用尽何种手段,我必然将你们救出来!” 陈长安深深叹息,这都是什么事?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留在这里,回家才是正途。 红花会的人没有耽误,师弟扛着陈长安,柳如歌扛着***,飞快的下山。 下方早就停着不少小船,将陈长安等人放进船舱。 直到这时候,柳如歌才解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长安,不要怪我,是淮南王府的人找到了我们,派我们过来杀你。” “只要有我在,必然护你周全。” 陈长安看着柳如歌,眉宇间当即闪烁着愤怒。 淮南王府的人要杀他? 这是商业场打不过自己,就动用了江湖手段? 陈长安还想再问,柳如歌却赶紧出去:“白浪师弟,赶紧开船,向着不同的方向,基地汇合!” 柳如歌转身要走,但有些不放心:“你记住,他们二位都是主子要的人,不能有半点损伤,不用严加看管,知道吗?” 白浪就是扛着陈长安回来的那个人,摇摇头:“只要师姐肯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柳如歌面色一沉,现在她也顾不上白浪。 组织着小船快速的离开夜游神庙,向着四面八方行走。 主要是迷惑追兵。 白浪只是把陈长安二人关在船舱,连让人看着都没有。 透着那小小的透气孔,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围棋,陈长安心生一计。 顺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扯,包裹着棋子,顺着通风口扔了出去。 噗通。 棋子落水,发出了叮咚的脆响。 但好在船夫正在用力的划船,再加上晚上黑漆漆的,没有注意。 陈长安等了半晌,见并没有过来,心里也放心了。 棋子很可能被江水冲走,但聊胜于无,总得给肖镇南留下标记,让他能来救自己。 船行迅速,大概能过去了一个时辰。 陈长安的外衣都已经撕烂了,他脱掉内衬,正想如法炮制,***却悠悠转醒。 柳如歌在下船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想要活动却是不能。 见陈长安裸露着胸膛,***勃然变色! “陈长安,你干什么!” ***的声音里带着惊恐,陈长安就知道要坏事! “别喊!”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白浪一脚踹开的房门! 陈长安恼怒的看了一眼***,身子瞬间向前扑倒,踢翻了棋子,压在***身上! ***双眼睁大,根本不敢相信! 陈长安狞笑道:“咱们是夫妻,今日是必死无疑,临死之前好好尝尝你的味道!” “哈哈哈……” 陈长安好像发狂的色狼,***当场气结! 混蛋东西,混账东西! 竟敢轻薄本公主,我一定要杀了你! 白浪进门看到陈长安急不可耐,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陈长安,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强迫***?” 白浪冷漠的笑着:“告诉你,***被我们的主子预定了,任何人对她存有想法,只有思路一条!” “跟我出去,咱们到地方了!” 白浪挥了挥手,早有几个红花会的人来到舱内,将***带出去。 看着滔滔江山,白浪身上绑着绳子,阴沉的说道:“不想受罪的话,就不要呼吸,坚持一会儿!” “入水!” 第229章 过度 也不等***反应过来,白浪身体钻进了水中。 因为有绳索的关系,陈长安被拉着入水,万幸的是,他早就憋好了气,对他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就遭罪了。 楚国女子一般掌握着琴棋书画,***自然就是旱鸭子。 更何况,她还被点穴,根本动弹不得。 刚要呼吸,猛烈的江水灌入她的喉咙,***眼看着就要窒息。 陈长安摇摇头,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死在这里? 故意放慢了行进速度,伸手抱住***的小蛮腰。 ***眼神里闪过一道慌乱,陈长安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示意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把嘴凑了过去,***浑身僵硬。 陈长安居然吻她! 真的吻了! 陈长安的舌头叩开她的牙齿,形成真空的地带,将肺部的空气过度给她。 ***这才明白过来,陈长安……是在救她。 ***脸色羞红,任由陈长安用羞人的姿势抱着她,一路不停的亲吻。 中途换了两次气,白浪就从水里出来。 一边拧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冷笑道:“驸马爷,你胆子真的很大!” “在船上就要强迫***,下了水还亲吻她,我告没告诉过你我家主子看上他了?” “来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你肯定是活不成!” 一路上虽有陈长安的帮忙,但***还是喝了不少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陈长安环顾四周,心里不由得咬牙。 这个地方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从江水下方能够进来,四面环山,却是很难找。 陈长安摇头说道:“都听说了几次你的主子,是……西伯侯?” 啪! 白浪上去就给陈长安一巴掌:“怎么的,想要套我话啊?你打算了算盘!” “我告诉你,这里是阎王殿,来了你就别想出去!” “跟我走!” 白浪带着陈长安来到了几间石头搭建的房子,吩咐道:“叫人过来给***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我去找找师姐,问问主子何时过来。” 陈长安湿漉漉的被扔进牢房,那头走过来几位妙龄女子。 她们没有说话,该烧水的烧水,该给***宽衣的宽衣,好一通忙碌。 陈长安都无语了:“红花姐姐,能不能给我也洗洗?我也泡了水,身上并无任何衣服,想要冻死我啊?” 几个女子置若罔闻,忙碌了半个时辰,这才将***洗好。 将***关进隔壁的牢房,几位美女就出去了。 陈长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种压抑的氛围还是给了他莫名的恐惧。 似乎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淡然的开口:“陈长安,你很害怕?” “说不怕那是假的。”陈长安没有办法,靠着墙壁坐下,“***,在水里的时候我亲你,是为了救你。” “就跟在船舱里一样,我说是那么说,但……” “你不用解释,我想明白了。”***打断陈长安的话。 “白浪进来的时候你故意踢翻了桌子,然后才扑了过来,我想你是给肖大人留下了什么线索。” “是我,我错怪你了。” 陈长安展颜一笑,公主也算是明白人。 不过,在醒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料想是哪个女子都得发出惊呼。 “我想的很清楚,从根本上说,你是我的相公。” ***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所以,任何事我都能接受,只是现在,我没有准备好。” 陈长安叹息着摇摇头,就算你准备好了,我也不能真的跟你发生什么。 指不定哪天你心情不好,直接就把我嘎了。 还是养精蓄锐,看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 陈长安在牢房当中睡熟,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色擦黑。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陈长安是被饿醒了。 摸了摸肚子,陈长安彭彭的敲打牢门:“有没有人?就算是想要杀人,也得给人吃饱了再上路吧?” “来人,来人,我要叫柳如歌,要见洛茱萸!” 陈长安在这里大吵大嚷,门外终于走了动静。 走进来一位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一脸的凶恶:“喊什么喊,这不是来了吗?” “走吧,有人要见你!” 大汉打开牢门,如抓着小鸡崽子一样,将陈长安带出牢笼。 陈长安向着***的牢房看去,却并没有看到人,当即问道:“***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吃饱喝足,去其他的房间睡着!” 大汉扔给陈长安一个胡萝卜:“小子,别幻想着你跟公主一样的待遇!” “待会儿要是说的不好,这跟胡萝卜就是你最后的晚餐!” 陈长安阴沉的咬牙,满心无语。 自己睡的太熟了,居然有人带走***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大汉一个人,还背对着自己,只要弄死他…… “妈的,叫你挡路!” 前方一块石头横亘在道路上,大汉上前一脚,将石头踢得四分五裂。 陈长安登时闭上眼睛,放弃了这个打算。 “壮士,我跟柳如歌、洛茱萸都很熟。” “你看,我成立了拼刀刀,送给你们红花会两成股份,说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大汉回头冷笑:“少跟我套近乎!” “什么股份的事我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休想从我口中探听到任何事情。” “我的天啊,大哥,一看你就是英明神武,口风很严,对红花会也是无比忠心。” 陈长安上去就拍了马屁:“我要是真存了那种心思,大哥眼珠一转就知道我的目的,我这不是鲁班面前耍大刀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壮汉哈哈大笑:“算你小子有点见识,不愧是状元郎。” 陈长安笑笑,壮汉打开了话匣子:“陈长安,其实抓你过来,不是我家主子的意思。” “谁让你不识好歹,得罪了淮南王府的人?” “人家都已经过来,是生是死,你自求多福吧。” 陈长安当即无语,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淮南王府的人这里,那他的性命就十分危险了,命悬一线! 来到的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大汉告诉陈长安进去。 桌子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分为里外屋,只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摆满了吃食。 陈长安是真的饿了,也不管有毒没毒,坐下来大快朵颐。 “主子,我已经把陈长安带来,请您问话。” 对着里屋说了一句,大汉转身退下。 里屋顿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陈长安,你不是很行吗?来,继续甭,继续跳!” 听到那个声音,陈长安就是微微一愣。 随即冷笑道:“关自在,你就会用手段吗?” “可惜,绑架我倒是没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你绑架了***。” “皇上追查下来,你脑袋搬家!” 第230章 ***死了? 听到陈长安说话,里屋的几个人都好奇的看着一位黑袍老者。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陈浮生的贴身暗卫,关伯。 关伯名叫关自在,试问整个淮南王府,整个江都,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陈长安是怎么知道的? “陈长安,关自在是谁?”关伯不动声色。 “还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声音。” 陈长安当即冷笑。 前世陈浮生篡位夺权之后,因关伯年事已高,就让他从暗卫中解脱出来,替陈浮生做了不少的事情。 陈长安当然认识他。 关伯微微咬牙,看向主位上的男子。 如果陈长安也在这里,他必然能认出来他正是靖安王的世子,小王爷王朝阳! 王朝阳之所以跟红花会混在一处,一来是对陈长安有夺妻之恨,二来他想借用红花会,探探皇上的底线。 “陈长安,既然你能听出关自在的声音,那能不能听出我的?” 这回陈长安倒是沉默了。 跟王朝阳接触的不多,他怎么能记得。 王朝阳摇头轻笑:“无趣,真是无趣,居然来我的声音都不记得。” “也罢,我跟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凭你跟陈浮生的仇恨,关自在想要杀了你一点都不多。” “但我最是爱才,可以救你一把。” 陈长安吃的满嘴流油,只是呵呵一笑。 把我绑架来了红花基地,藏头露尾的不敢露面,还说什么救我? 骗鬼吧! 王朝阳挥了挥手,白浪拿着一叠文书过去。 “陈长安,你仔细看清楚,这是公交,房车、拼刀刀的转让协议。” “听说你开设了一个琉璃斋,但处于刚起步阶段,暂时放在你那里。” 王朝阳呵呵笑道:“只要你签了转让协议,将你名下的产业都转交陈浮生,我保你安然无恙。”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他挑眉看着屋内:“你是西伯侯的人,抑或是靖安王的人?” “我先转给陈浮生,随后你们两家瓜分,用我的钱招募兵马,再顺势推到皇上?” “我会心甘情愿的把名下产业转让?” “你当然不会。” 王朝阳很自信的说道:“陈长安,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年老体衰,沉迷炼丹,太子不思进取,只会淫乐,大楚江山迟早易主。” “我们拥有着绝对权力,想让谁上去谁就上去,总比被蛮夷夺去了江山要强。” “你是聪明人,站在什么地方,很好选择。” 陈长安填饱了肚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想让我叛变皇上很简单,帮我做件事。” 王朝阳心里一喜:“何事?” 陈长安伸手一指:“杀了关伯,然后让人潜入楚家,提着陈浮生的人头回来。” “不就是区区产业,我可以给你!” 王朝阳脸色一沉,关伯也是冷笑。 陈浮生不能杀,他背后站着淮南王,镇南军也是反叛皇上的主要力量。 关伯插嘴道:“陈长安,不用在这卖弄你的聪明,想促成我们的内讧?” “你把天下人都想的太简单了。” 陈长安耸肩:“那就是没得谈了?你们可以杀了我,看我的产业会不会落在你们手里。” 陈长安呵呵一笑,料定他们不会杀自己。 现在他的产业都是肥肉,如果自己死了,皇上会将产业收归皇室。 他们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就是没得谈了?”王朝阳摇摇头,冷哼了一声。 “陈长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或不给,你自己考虑。” “如果明早之前你做不出答复,别怪我下手无情。” 里屋传来走动的声音,来人显然是从后门出去。 陈长安来到里屋,看到这里放着几把凳子,一张床,只是微微咬牙。 红花会的主子,又能是谁? 陈长安走到后面,门外有两个人保守,一时间他出不去。 再说,出去了也没用,不熟悉地形,跑都跑不了。 陈长安坐在床上,想想有些厌烦,只能躺下睡觉。 直到三更天,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陈长安翻身坐起,却感觉到一阵香风扑鼻,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说话,是我。” 陈长安定定的看着进来的柳如歌,总算见到了亲人啊! 他用力的点头,柳如歌这才松开了手。 陈长安急不可耐:“柳小姐,你们这是搞什么?” “我给了你们拼刀刀的股份,想带你们走向正途,你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敢造反?” “你们知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去攻打你们!” 柳如歌咬着嘴唇,丰满的娇躯似都在微微颤抖。 “打我们就打我们,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没有我,你就能和***在一起,逍遥快活,我是多余的!” 柳如歌泫然欲泣,陈长安这个无语。 “我跟***是虚与委蛇,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带红花会走向死路,那我不管了!” “你走,陈长安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陈长安是真的有些生气,微微气喘。 听到陈长安说跟***是假的,柳如歌登时开心了。 壮着胆子来到陈长安跟前,两条玉臂环绕着陈长安的脖子:“你看看你,平日里都会纵横捭阖,这怎么就急了呀!” “红花会还有其他几个长老,我师父孤掌难鸣,处于被动我们才把你掳走。” “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你是我相公,我怎么能不救你?” 柳如歌捧着陈长安的脸,献上一个香吻。 陈长安双眼睁大,眉宇间都满是震惊。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 相比于第一次柳如歌的突然袭击,这次感觉还挺爽的。 她的唇很软,很凉。 “啊,公子,不要。” 柳如歌羞涩的小脸通红,握住陈长安上移的大手:“今天的事情危急,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只怕会死。” “你跟我走,我救你出去。” 柳如歌拉着陈长安的手,但陈长安却是没动。 “柳小姐,我问问,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柳如歌摇摇头:“一共就那么两个人,我却不能告诉你,事关红花会的机密。” “不说也没什么,无论是西伯侯还是靖安王,他们会杀我吗?” 陈长安呵呵笑道:“不敢杀,不能杀!” “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我,而是***,她现在才是危险的!” ***,又是***! 柳如歌真切的咬着嘴唇,点头说道:“是,***……已经死了,被人杀了!” 第231章 我们的将来 陈长安大惊失色,满脸的不敢相信。 ***居然死在了红花会? 红花会盘踞在大楚境内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灭了她们。 但项琉璃要是真的死了,陈长安完全可以预见,皇上必然举全国之兵,发动对红花会疯狂进攻! 别说他想要从中调和了,整个大楚都得生灵涂炭! “柳小姐,真的假的?” 陈长安抓着柳如歌的手都在颤抖,大声问道。 陈长安越是着急,柳如歌就越生气! 紧紧的咬着贝齿,柳如歌冷笑着开口:“当然是真的。” “***不仅死了,死之前还被我的主子侮辱了,主子说,她的身材很棒,乐不思蜀!” “状元郎,是不是很着急,爱莫能助啊!” 陈长安如遭雷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陈长安伤心,柳如歌心里隐隐的竟然有种变态的快感。 ***竟然敢威胁她的相公,早就该死呢。 陈长安呼吸渐渐急促,忽的一声轻笑:“***被你们给杀了,那我还能逃出大楚吗?” “为避免被皇上五马分尸……柳小姐,你给我个痛快,好歹能留个全尸。” 陈长安心如死灰,愤然的说道。 可是听在柳如歌的耳朵里,这分明是要与***生死与共啊。 柳如歌双眼含泪,颤抖的张开鲜艳的红唇:“你刚才跟我说过跟***是虚与委蛇,如今就要随她而去?你骗我?” “我骗你个锤子。” 陈长安真不知道柳如歌这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当即咬牙解释道。 “我想好好生存,赚取大量银子就离开楚国,现在一切都完了!” “我没有保护好***,皇上震怒下就会杀了我,我的计划,我的理想,一切全都完了!” “现在看,红花会草菅人命,的确是该死、该杀!” 陈长安前面的话让柳如歌有些愧疚,但听到最后一句,柳如歌却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没错,红花会就是草菅人命!” 铿锵! 柳如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钢刀,递给陈长安。 “是我杀了***!” “你想为她报仇就杀了我,来吧!” 柳如歌心里冰凉一片,一心求死。 陈长安冷冷的哼了一声。 ***只是因为身份的问题,陈长安这才担心她的生死,但柳如歌,陈长安却舍不得杀。 初吻、二吻都给了柳如歌,自己还能怎样? “收起来你的匕首,我连鸡都没有杀过,怎么可能杀你?” 陈长安叹息说道:“想让我活着,只能杀光这里的人,为***报仇才可以。” 陈长安来回在房间内踱步。 这里是红花会的秘密据点,自己又不会武功,怎么能杀光所有人? 柳如歌却是不依:“冤有头债有主,是我亲自动的手,你的仇人就是我!赶紧杀了我……” 啪! 陈长安心烦意乱,一巴掌拍在柳如歌隆起的娇臀上。 臀肉震颤,柳如歌当场麻木。 呆呆的看着陈长安,他竟然打了自己那里! 天啊,那种地方是别人随便能碰的吗? 陈长安怒气冲天:“连夜行衣都来不及换,身上还水淋淋的,明显是刚回来!” “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过来看我,你哪里有时间杀人?” “柳如歌,我现在心烦意乱,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在报纸上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最终抛弃了我,看你怎么办!” 羞死了,真的羞死了!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呀,怎的撒谎都不打草稿? 柳如歌表面上慌乱,实则内心欢喜:“就会乱说,我哪里有……嘶!” 柳如歌话还不等说完,就被陈长安顶到了墙上。 环住柳如歌的小蛮腰,陈长安呼吸急促,一张火热的大嘴就吻了过去。 叮咚! 唇齿相接,短兵相交! 柳如歌睁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啊? 陈长安没有办法! 整个红花会的据点他只认识柳如歌一个人,想要弄清楚***死亡的真相,不依靠柳如歌可以吗? 陈长安只能施展美男计! “登徒子,你放开,我是红花会下任的圣女……” 柳如歌气喘吁吁,推开陈长安。 陈长安距离柳如歌的樱唇很近,气息扑面而来。 “为了我能活着,咱们可以逃出楚国,从现在起,你必须听我的。” “不用顾忌我的生死,马上离开这里,去白帝找寻肖镇南,让他带人来救我们,争取将这里的红花会一网打尽!” “这不是为***,是为我们将来考虑!” 我!们!的!将!来! 柳如歌当即面带喜色,勇敢的看着陈长安:“这是真的吗?你……不爱***对不对?” “废话,我都说了几次!” 陈长安挑起柳如歌的下颚,摇头说道:“夺走了我的初吻,你还想不负责是怎么的?” “只有这一条路,或许能平息皇上的怒气。” “去吧,到时候我肯定好好求求皇上。” “噗呲。” 陈长安松开了手脚,柳如歌却笑出了声音。 她觉得天也蓝了,水都绿了。 “状元郎,你看起来挺聪明的,却没有到笨的可爱。” “实话告诉你,我给***下了蒙汗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头,我这才能够来找你。” “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陈长安身子僵硬,回头看着柳如歌。 她居然是骗自己? 妈的,害的自己白担心了啊! “你说真的?”陈长安再次确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长安撇嘴,刚才就骗过,骗得还不轻。 “我也想过了,带你离开这里,然后……” 柳如歌娇羞的看着陈长安,然后再干什么,她没有把话说完。 “到那个时候,我就成为了你的妻子,项琉璃无论怎样,都只能是妾!” “我们睡觉她看着,我们欢好她站着,好不好?” 陈长安瞪大了眼睛。 圣女就是圣女,花魁就是花魁,连欢好这种事都可以说的光明正大。 既然***没死,陈长安也就放心了。 拉着柳如歌的小手,陈长安指了指床:“要不这样,你刚才说了然后,然后下面呢?” “你躺在床上,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第232章 脱衣服! 柳如歌张开了檀口,面红耳赤。 检查身体就得脱衣服,而脱掉衣服,能保证自己的完整吗? 陈长安已经动手,柳如歌慌张的从陈长安手臂下方,滑了出去。 “怎么,你不愿意?”陈长安有些失望。 “愿、愿意。”柳如歌羞红的脸蛋,朱唇轻启。 “但现在你还在危险当中,随时都会有人过来,而且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我要禀告师尊。” 柳如歌的师尊是洛茱萸。 想到她那丰腴的身材,跟娘亲一样宽广的怀抱,陈长安心里难免有些想念。 “我倒是忘了,洛茱萸……” 陈长安刚想问问洛茱萸去了哪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有刺客,马上戒备!” “你们去守着项琉璃,你们去保护主子,我去看看陈长安!” “遇到刺客,格杀勿论!” 红花会众得到命令,分头行动。 陈长安看着不远处亮起了火把,目光迟疑的看着柳如歌。 柳如歌也不懂为什么突然发生了情况,在手下人即将冲进来之前,寒着声音怒道。 “放肆!本圣女正在审问陈长安,谁叫你们大呼小叫的?” 听到柳如歌的声音,教众并没有冲进来:“回圣女,我方秘密据点发现不明来历之人!” “属下担心主子的安危,请圣女定夺!” 柳如歌微沉吟了片刻:“留下两人好好保护这里,其他人随我一起保护主子。” 门外的人自然不敢违抗命令,柳如歌这才轻声说道:“相公,嗯,你看,还是相公叫的顺嘴,嘿嘿。” “我先出去看看,然后找机会救你出去,你要耐心等着。” “就算背叛红花会,我也在所不惜。” 陈长安摇头轻笑,用力的点头。 难怪军中没有女人啊。 柳如歌就是恋爱脑,为了爱人可以背叛红花会,那是不是也可以背叛整个国家? 时间紧迫,柳如歌带人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一处看起来装修的很不错的房间内,正站着一群人。 为首的赫然是王朝阳,身后站着的暗处站着关伯,白浪站在右手边。 床榻上躺着***,旁边有一位郎中把脉。 “郎中,项琉璃是中了什么毒?” 王朝阳往病床上看了看项琉璃起伏的身躯,微舔了舔嘴唇。 郎中几次确认,最终摇头说道:“回主子,***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蒙汗药,用水淋她的额头就没事了。” 王朝阳眉头皱起,看着门外几位负责照顾项琉璃的婢女。 婢女慌忙的跪下:“主子,我们绝对没有下蒙汗药!” “就是半个时辰前,红花圣女柳如歌来过,她走了没一会儿,***就出现了昏迷不醒的情况。” 王朝阳微微敛媚,柳如歌给***下药干什么? 白浪自以为领会了柳如歌的意思,拍着手掌说道:“高明,我师姐就是高明!” “小王爷,师姐知道***是你的人,但陈长安横刀夺爱……哼,她想给你创造机会!” “只要这个时候玩了***……嘿嘿!” 王朝阳双眼喷火,看着***那火热的身躯,心神大动。 本来他就对项琉璃有意思,再加上她此时人事不知,这要是玩了她……想想都很刺激。 但王朝阳就是一个草包,凝神说道:“***已经成为陈长安的娘子,我父靖安王很看重陈长安,他说女人都是一样,让我不要计较。” “如果真如你所说,只怕父王震怒。” 白浪表示不懂,关伯阴阴的开口。 “靖安王看中陈长安,无非是因为他能赚钱罢了。” “小王爷换一种药物,跟***死命的玩乐,到明日凌晨,把陈长安跟公主扔在一张床上不就行了?” “坏了***的名节,陈长安可能会死,但他是公主驸马,皇上可能不会杀他。” 关伯显然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如果小王爷努努力,让***怀孕……靖安王非但不会责罚你,还会称赞你。” 王朝阳双眼大亮,心神都有些颤抖。 如果却是能让***怀孕,再生下来一个儿子,项坚是不配做皇上的,那他的孩子是不是有机会登基? 顺着这个思路想,王朝阳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这,这……这怎么行?” “嗯,小王先回房换衣服,将身体洗的干净,考虑一下,考虑考虑。” 王朝阳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浪,随后迈着方步离开。 等他走远之后,白浪这才笑道:“关伯,你们官场中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却不明说,让办事的人猜吗?” 关伯哈哈大笑,微微摇了摇头。 他从怀里拿出红布包裹的香薰,递给白浪:“别乱说,小王爷让你怎么办事就办,其他的跟你无关。” “这是我多少年收藏的烈女脱衣衫,点燃即可。” “烟熏袅袅,不干废都不算完。” 白浪哈哈大笑,随即将香薰点燃。 就是刚刚点燃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红莲教众大喊有刺客。 白浪跟关伯对视一眼,慌忙的朝着小王爷那头跑去。 婢女刚刚烧好了水,正在伺候王朝阳沐浴,听到喊声,他当即就是咬牙。 看到白浪和关伯过来,王朝阳恶狠狠的说道:“红花据点不是很安全,神不知鬼不觉吗?怎么还会有刺客?” 王朝阳有些生气,脸色阴沉的可怕。 白浪还不等说话,关伯就禀告道:“任何安全的地方都会出现纰漏,小王爷,为了您的安全,先行离开这里。” “香薰发作需要一段时间,等抓到刺客,小王爷再行享受不迟。” 王朝阳漠然的点头。 不管怎样,今天一定得把***拿下,他要定了! …… 陈长安这头,他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灯火通明。 今天幸好这里有柳如歌,料想自己应该并没有什么大事,如何将***救出来才是正经。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暴喝。 “什么人?” “快,赶紧求援,刺客……” 噗通,噗通! 两声身体倒地的声音,门外就没有了声息。 陈长安双眼瞪得浑圆,却看到房门被人推开,一条人影拖着两个人的尸体走了进来。 那人脸上覆盖着黑色的面纱,让人看不出相貌。 只能从妖娆的身材判断,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 “事情紧急,脱衣服。” 女人着急的开口,陈长安赶紧抱紧了身体。 脱衣服? 这么直接啊! 第233章 想不想,要了我 看到陈长安的模样,女人只是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 “我说给这两个人脱掉衣服,我带你出去!” 听到女人说话,陈长安登时面带喜色。 “我就知道,倾城姐肯定会来救我!” 陈长安快步来到赵倾城跟前,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倾城姐,这些天你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赵倾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甩开了陈长安的狗爪子。 “我去哪里自不需要告诉你,你也别说废话。” 赵倾城摘下面纱,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只不过,小脸上此时带着严肃:“马上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跟我走,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回来救***。” 陈长安摇头拒绝:“那不是还要深入这龙潭?” “倾城姐,红花会不敢杀我,你去救了***,你们安全才是正经的。” 赵倾城挑起衣衫,甩到陈长安的脸上:“你这人只会纸上谈兵!” “如果红花会的注意力不集中在***身上,我如何救你?” “知道你离开了,红花会必然会四处寻找,我这才有机会救出***,声东击西,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陈长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赵倾城亮起大拇指。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陈长安没有经历过这么紧张刺激的时候,有点失误也是正常。 赵倾城带着陈长安走出屋外。 好在这里夜间,相互间也看不清楚相貌,赵倾城带着陈长安一路逃窜。 陈长安一边跑着一边问道:“倾城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赵倾城机警的戒备着,解释道:“今天我完成任务回到帝京,却听肖大人跟皇上汇报了你和***被绑走的事情。” “皇上忧心如焚,命令各方沿江寻找,我顺流而下,看见了你留下的棋子。” “我找了很久,最终决定入水,这才找了过来。” 陈长安当即明白过来,暗自侥幸。 如果不是自己留下了蛛丝马迹,赵倾城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干的实在是漂亮。 穿街过巷,走了大概半个时辰。 赵倾城指着断崖下的瀑布,认真的说道:“你从这里爬上去,在瀑布的后方有一处山洞,在这里等着。” “如果一个时辰后我不回来找你,你就翻过面前这座山,出去求援!” 赵倾城说完就要走,陈长安赶紧拉着她:“不要走,我害怕!” 赵倾城咬牙轻点着陈长安的头部:“***还在贼人手里,我能不走吗?” “你想死,我还不想!” 陈长安点头大笑,赵倾城消失在夜色当中。 看着赵倾城扭动的娇臀,陈长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屁股,肯定能生儿子。 陈长安顺着光秃秃的石壁爬上了瀑布,钻进了瀑布后方的山洞,在这里安静的等待。 赵倾城跟陈长安分开,展开轻功,不多时就找到了***。 幸运的是,毕竟是小王爷的安危重要,几乎所有的守卫力量都在小王爷那头,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赵倾城出手如电,杀了十几个人后,看见了***。 她赶紧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快醒醒,我们走了。” ***面色酡红,发出了一声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赵倾城微微一愣,扭头看到了桌面上燃烧正旺的熏香。 赵倾城凑过去琼鼻,仔细的闻了闻…… 顷刻,脸色大变! 那香气顺着她的鼻孔流进了四肢百骸,身体里好像沉睡的猛兽,竟然有苏醒的迹象! “该死!” 赵倾城挥手打灭了熏香,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如果皇上知道敢给公主下药,肯定会杀了他们! 但现在没有皇上,赵倾城只能扛着***,飞快离开! 这可是在危险当中,赵倾城不得已只能施展轻功。 可是,轻功越是施展,药性发挥的就是越快,赵倾城的呼吸越来越急,都要控制不住自己! 剧烈的颠簸让***终于苏醒,她正伏在赵倾城的身上。 ***刚苏醒反应不过来,正想失声尖叫,却听赵倾城说道。 “***,噤声,我是赵倾城!” 听到赵倾城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当即面色欢喜,咬牙说道:“你过来就好,金甲卫呢?红花会敢绑架当朝公主,罪无可恕!” 赵倾城的身体越来越热,脸上早就是殷红如血。 她摇头解释道:“没有金甲卫,只有我一个人找到了你们。” “不要说了,我们快点去跟陈长安汇合,然后在暗处躲一晚,明天金甲卫可能会过来!” ***回头看了看关押自己的石头房子,眼里露出一抹狠辣。 赵倾城也没有多说,快走,快走! 又浪费了二十几分钟,她带着***终于来到瀑布下方。 纵身上去,就看到了山洞里亮起了火光。 陈长安正在那里烤着衣服,看到赵倾城一屁股坐下地上,他赶紧跑过来。 “倾城姐,受没受伤,有没有事?” 赵倾城微微摇头,她脸色越来越红,几乎抵挡不住。 见陈长安如此关心赵倾城,甚至好像都没有看见自己,***咬了咬银牙。 “陈长安,我才是你的娘子,不要乱了尊卑。” 陈长安不解的看着***, 皱眉说道:“什么尊卑?” “难道你皇室的人性命是性命,我们这些贱民的性命就不是?” “倾城姐孤身犯险,深入龙潭救出了你,你怎么一句感谢没有,这种时候说什么尊卑的话?” ***握紧了拳头,扭头没有说话。 金甲卫就是保护皇室中人安全的,她们就算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赵倾城不应该保护自己吗? 赵倾城伸出玉手,遮挡住陈长安的嘴巴,用力的摇头。 现在的陈长安,给了她些许保护神的味道。 略微沉吟了片刻,赵倾城摇头轻笑,可能这就是命吧? “***,您受到了惊吓,先休息一会儿。” 赵倾城强忍着来到***身边,***摇头刚要拒绝,赵倾城突然点中了她的昏睡穴。 ***躺了下去,赵倾城也没有力气。 她的目光如水,落在陈长安的身上,咬紧贝齿:“陈长安,我问你。” “……想不想,要了我?” 第234章 完成蜕变! 听到赵倾城的话,陈长安脑袋嗡的一声。 他是喜欢赵倾城,前世的时候就沉迷于赵倾城的英姿飒爽,真心拜服。 今生能够遇到他都已经很满意了,怎么还能更近一步? 陈长安呆呆的看着赵倾城,吞着口水:“倾城姐,我还小,你……” “你已经成年了,再说,瘫软在我怀里的时候怎么不说小?” 赵倾城强自控制着体内的波动,恨声说道:“我救***的时候,不小心中了熏香,熏香里含有让我体内血脉沸腾的药物。” “加上我练的是素女功,这毒就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你,你不帮我解毒,那就拿过长剑,杀了我。” 赵倾城费力的甩出长剑,药物的折磨让她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陈长安后退两步,赵倾城是中毒了? 妈的,红花会的主子真该死,用药物算什么本事了? 见赵倾城夹紧了双腿,陈长安的呼吸渐渐急促:“倾城姐,我肯定不会杀你!” “为了让你活下去,你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 原本陈长安在赵倾城心里已有了身影,但听他这么说,赵倾城惨然一笑。 这种事你让女孩子怎么说? 还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是想不负责任吗? 赵倾城想要翻身坐起,身体却没有任何力气,她急的落下泪珠:“你这么说,分明是未曾将我放在眼里。” “要不是身中剧毒……你把剑递给我,我断不受你的侮辱。” 赵倾城落泪,陈长安也慌了。 “不是,倾城姐,我不是侮辱你,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 陈长安举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倾城,陈长安没爹没娘,只有几个相依为命的兄弟。” “我在此发誓,我要是有负于你,就让我的兄弟去死!” 这是很严重的誓言了! 赵倾城被陈长安逗笑了,微微摇头:“死道友不死贫道?陈长安,你真是……啊!” 陈长安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吻了过去。 …… …… …… 行进到最后一步,赵倾城似有些紧张。 她的思绪飘出老远,想到了跟陈长安第一次见面:“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状元郎,坐下聊聊?” 陈长安也想起了见面的场景,微抱了抱拳:“忠君之心,日月可鉴。” “倾城,我……可开始了吗?” 赵倾城害羞的扭过头,环住陈长安的脖颈:“陈郎!” 一声陈郎,好像开闸的洪水,瞬间将陈长安吞没。 …… …… …… 一股股的力量,从赵倾城身体上传了过来。 …… “陈郎,我说了,我从小修炼的是素女功。” “素女功必然保持冰清玉洁的身体,如果失身,将有七八成的功力过度给男子。” “来吧,我……心甘情愿。” 陈长安心里郁闷的半死! 他知道功夫这玩意得从小练起,夺走赵倾城的功夫干啥? 他还能练啊! 狗娘养的红花会,除了柳如歌和洛茱萸,没一个好东西! …… …… …… 一夜风流。 陈长安虽然是普通人,但毕竟得到了赵倾城的力量,表现的很好。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赵倾城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地上的点点梅花,正被陈长安温柔的抱着,赵倾城勉强发出一声苦笑。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冤孽。 赵倾城悄悄的从陈长安身边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摘下自己的发簪,放在陈长安的旁边:“陈郎,你终究是公主的驸马,我何德何能,能留在你的身边?” “如今,我功力尽失,跟你发生这样的事,公主也不会放过我。” “我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赵倾城说着,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委屈。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冲着***磕头,站起身就想走。 “那个发簪是我母亲留下,送给你当做念想。” “南柯一梦,终究会醒。” 赵倾城深吸口气,却听身后陈长安说道:“倾城,你说什么傻话呢?”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抛下你的相公就想一走了之,信不信我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 听到陈长安说话,赵倾城心里悚然一惊。 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却又突然明白过来。 陈长安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得到了赵倾城八成的功力,虽不能飞天遁地,但耳聪目明。 “登什么寻人启事,就会瞎说。”赵倾城心神复杂,低头说道。 陈长安站起身,从后面搂着赵倾城:“娘子都跑了,不登寻人启事怎么办?” “倾城,我说了不会负你!” “跟我回到白帝,我跟皇上把话挑明,让皇上取消我与***的婚约!” “此后咱们永远在一起,我保护你!” 陈长安拍了拍胸膛,为了赵倾城,他什么都不怕。 赵倾城看着陈长安,见他好像没有说谎,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陈郎,做人不能只为自己,应该为整个国家考虑。” “皇上让***嫁给你,只是为了对付靖安王,现在全国都期待着大婚,怎么能扫了皇家的颜面?” “你让***的脸放在哪里?” 愿意放在哪儿就放在哪儿,反正我不在乎。 陈长安刚要说话,赵倾城还是严厉拒绝:“不说***,我父也在朝为官,知道我抢了公主的驸马,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他?” “你想让我背负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吗?” 陈长安登时咬牙,赵倾城说的是正经事。 要说事情也怪他,为什么偏要答应皇上与靖安王为敌,带着赵倾城离开不好吗? 话说回来,当时的陈长安怎么能知道这些! 赵倾城见陈长安还是不松手,轻笑的说道:“别那么用力,我又不会飞了。” “我失去了功夫,总得回上清宫禀告师尊,看师尊如何安排。” “师尊如果同意,说不定她会进宫跟皇上说明,到时候你跟公主和离,咱们还有希望。”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陈长安开心的拍着巴掌,认真的说道:“到时候我带你去齐国,咱们就在那里好好生活,生一窝小长安!” 赵倾城看陈长安笑的好像一个孩子,她也只是笑着。 陈郎啊,我怎么有脸回到上清宫? 我是骗你的! 赵倾城忍住心里的苦涩,嫣然一笑。 轻轻地推开陈长安抱着他的手臂,摇头说道:“陈郎,为了跟你双宿双飞,我赶快回上清宫复命。” “你在这里听着动静,如果肖大人过来了,那就可以出去,其他人都不要相信。” “或者,顺着山顶一直往上爬,大概五六天,你们能离开这里。” 赵倾城生怕出现意外,点滴不忘的嘱咐着陈长安。 陈长安点头表示答应,还是有些不放心:“倾城,你不会是故意骗我,想就此离开了吧?” 第235章 陪我去茅房 赵倾城嫣然一笑,如绝美的花朵绽放在山巅。 “怎么可能?” 赵倾城摇头轻笑,将痛苦掩埋在眼底。 “你跟公主的大婚就在上清宫举行,还能看不见我?” “说不定,到时候入陈家洞房的,就是我。” 赵倾城自信的挥舞着拳头,陈长安用力的点头答应。 赵倾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长安:“陈郎,好好为皇上办事,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陈长安赶紧跑到瀑布跟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倾城,不要忘了你说的!” “我没爹、没娘,没人爱我,我只有你!” “我渴望,你给我一个家!” “……家!” 赵倾城的心脏裂开,强行咬牙,最后坚决的离开。 她也想给陈长安一个家,但她时刻都忘不了,陈长安是***的驸马! 从古至今,哪有驸马纳妾的事情! 陈郎,我们只能是有缘无分! 带着跟你的记忆,孤独的过往下半生,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别了,别了…… 陈郎! 赵倾城还是走了,陈长安坐在瀑布的跟前。 昨夜这里是春宵一刻的东方,美不胜收,但现在再看,陈长安却觉得满目荒凉。 赵倾城人虽然走了,却带着陈长安的心。 “陈长安,光身子坐在那里,你想干什么?” 陈长安正沉默着,忽然听见身后***开口。 陈长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他赶紧回到山洞当中,背着***穿衣服,尴尬的说道。 “***,我这人裸睡习惯了,不知道怎么的,睡着的时候脱了衣服。” “别误会,马上就穿好。” ***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陈长安,心里咬牙。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吗? 赵倾城虽然点了我的昏睡穴,但我也是习武之人,早就醒了。 看到了你跟赵倾城那不知廉耻的勾当! ***听着陈长安说谎,当即冷笑:“昨天我也中了毒,你给赵倾城解毒,却不顾及我的生死?” “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 陈长安登时愣住,呆呆的看着***。 听这话的意思,是早就醒了? ***胸膛起伏,都恨不能打陈长安一个巴掌。 真实的情况是,香薰的毒素很慢,赵倾城赶到的时候刚刚发作,***吸入了少量的毒素。 而赵倾城是闻了毒素,她的功法又跟药性相克,没有办法。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样,陈长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既然你看见了,那咱们把话说明白一点。” “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赵倾城,还有几个人,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你。” “跟你成亲是为了打到靖安王,为皇上办事。” 陈长安说的很是严肃:“所以,***,我跟别人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面色阴沉,想要找话反驳,却根本找不出来话! ***浑身颤抖着,哆嗦着:“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毕竟是驸马!” “当着我的面跟赵倾城如此,你要我怎样?” “这种驸马还不如不要,今天我就杀了你这败坏人名节的狗东西!” ***也是气急了,当场冲着陈长安飞身过来。 举起自己的手掌,冲着陈长安的胸口打来。 陈长安也是气急败坏! 现在还在危险当中呢,你是***怎么了,找打! 陈长安可是获得了赵倾城的功法,***的掌风凌厉,但在陈长安看来却是很慢。 陈长安侧身避开,心里涌现一团火气。 伸出左手搂住***的小蛮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陈长安的手臂上。 陈长安扬起手,啪的一巴掌落下! 这巴掌,正打在了***的娇臀上,手都被反作用力震生疼! 巴掌声传来,***和陈长安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可是***,在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居然…… 被人打了屁股? “陈长安,你大胆,竟然敢打我、我……我恨死你了!” ***看着陈长安,甩开袍袖就向外走。 寻常家的女人都承受不了住这种侮辱,何况她是公主! 陈长安看到***钻进水里,急忙冲过去:“***,这里还是红花会的老巢,不能走!” “不用你管!” ***并没有朝着红花会的方向走,而是利用轻功,向山上爬行。 “从今天开始,我们恩断义绝!” “我这就回去跟父皇明说,取消与你的婚书,放你离开!” 陈长安登时就是大笑。 如果能取消婚书那可是太好了,陈长安巴不得如此。 陈长安也怕***出现任何意外,跟在她的后面爬山,并没有说话。 来到山林中才发现,这里并不透光。 许多树木都长得很高,遮天蔽日的连成了一片,树林里还有虎豹的声音,***有些害怕。 陈长安追了过去:“***,赵倾城说这是出去的路,但恐怕要走很多天……” “不是叫你别跟着我,跟来干什么?” ***看陈长安过来心头火大,不管不顾的朝着密林就走。 陈长安对着***竖起了中指。 要不是看在你是***的份上,你就算求我跟着我都不鸟你! 在山林中穿行了三天。 开始的时候***还记得陈长安打了她的屁股,但到后面,她完全就忘了。 她可是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里饿的发慌。 陈长安的野外生存技能倒是还不错,知道什么地方的树芯可以吃,还做陷阱,制服了一头野猪。 到了晚上,陈长安坐在火堆旁,正在烤着香喷喷的野猪肉。 ***在远处坐着,直流口水。 陈长安轻笑一声:“这位客观,我是山中的猎户,野猪肉一文一块,你吃不吃?” ***想要摇头,但头抬起来,却是点头。 伸手在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我吃,但你也搞清楚,我不欠你的。” 陈长安点头轻笑,将猪肉递给了***。 ***此时哪里顾忌得了形象,大口大口的吃着,只觉得胜过人间的一切美味。 “算算时间,肖镇南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陈长安躺在篝火旁边,漠然的说道:“皇上还让我领兵跟他去剿灭红花会,不知道会不会等我。”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 红花会的人不知好歹,竟然给赵倾城下药,陈长安绝对饶不了他们。 “军令如山,如何等你?” ***擦了擦嘴角:“别以为你打败了铁浮屠就可以目中无人,真正的战场不是演习,人死了,就是死了。” 陈长安耸肩表示同意,***突然肚子有点疼。 这也难怪,几天没出恭,今天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想出恭也是人之常情。 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有些害怕。 “陈、陈长安,你陪我去趟茅房,多少钱?” 第236章 中毒 “什么都能用银子还衡量吗?” 陈长安大笑着起身,指了指不远处:“我就知道会这样,刚才做陷阱捕捉野猪的时候,特意给你打造了茅房。” “走吧,我带你过去。” ***羞涩看着陈长安,这小子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 陈长安带着***来到了临时搭建的茅房。 茅房内还挖好了一个坑,旁边是他们被扯烂的衣服,用来擦拭,倒是很细心。 “你、你不要走远,也不许偷看。” ***深吸口气,黑漆漆的山林,她实在是害怕:“只要你同意,我就不把你打我那里的事情告诉父皇。” 陈长安拍了拍胸膛:“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长安坐在了茅厕的旁边,***脱掉了裤子。 一边上茅厕,***一边开口:“陈长安,赵倾城比你大很多,你真的……” “真的。” 不等***把话说完,陈长安就认真的说道:“在浓烈的爱情面前,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不是问题,是不是?” ***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三急解决,真舒服。 ***提着裤子:“什么叫性别不是问题?赵倾城如果是个男人……啊!” ***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陈长安被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你怎么了?上个茅房你喊什么?” “蛇,蛇!” ***从茅房里出来,右手在腿中拉出一条小蛇,扔的老远! 她怎么能想到,上茅房居然遇到了一条蛇! 软体动物,说不出的恶心! 许多男人都怕,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 陈长安也吓了一跳,急忙过去,***羞愤欲死:“你不要过来,我……没穿裤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命重要还是裤子重要?” 陈长安脸色铁青,不管不顾的当即俯身。 当他看到***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轻盈的好像两颗耦合,他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 跟赵倾城发生之后,陈长安可是食髓知味…… 自然知道两条大长腿…… 然后是什么! “你滚,滚啊,我不要你救!” ***就想离开这里,但她的两只脚完全失去了知觉! 陈长安摇了摇脑袋,直接将***的大腿分开。 ***自然是娇斥一声,但控制不了双腿,只能任由陈长安施为。 陈长安认真的看去。 只见白花花的大腿上有两个针孔大小的洞,周围的皮肤已经发出青色,这是有毒啊! 陈长安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找不到郎中,只能低头。 “啊!” ***腿虽然没有知觉,但这种样子…… 你就说丢人不丢人? 哧溜! tui! 哧溜! tui! 陈长安却不管那些,吸允一口毒素,吐出去,随后再吸! 陈长安也不知道吸了多少次,他的头脑里晕沉沉的一片,但好在***又能恢复行动。 “陈,陈长安,你,你怎么样?” 看着陈长安嘴角上流出乌黑的血液,***有些慌了。 陈长安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我没事,没事,你们喝!” “今天是我与倾城大喜的日子,大家不醉不归!” “喝酒,喝……” ***悚然而惊! 陈长安居然出现了幻觉,这是要死的征兆! “陈长安,你起来,我没让你死,不许死!!” ***真的发狂了,用力的推着陈长安,陈长安却人事不知。 “不要死,不要死,我求求你!” “我不嫁了,我马上就跟父皇说,不嫁了,真的不嫁了!” “陈长安,你说句话,说句话!” …… …… …… 陈长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了陈战,陈战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说他错了。 他已经杀了陈浮生,要把镇南军交给陈长安,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永葆楚国太平。 看到这一切,陈长安从梦中惊醒。 茫然睁开双眼,陈长安困惑的打量四周,看样子这里应该是猎户人家。 只是,我不是在山林中中毒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啊,先生,你醒了?” 屋子里就有灶台,灶台旁边是一位十五六的小姑娘。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粗布衣裙,虽不华丽,却有着古朴的韵味。 发丝如墨,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腰间别着一把小巧的弓弩,那是她护身的利器。 陈长安用力摇头,发现这不是梦。 硬撑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小姑娘赶紧过来:“先生,不要乱动!” “你并无大碍,我去叫我爹!” 小姑娘朝着门外跑去,陈长安还是一脸懵逼。 怎么会在这里? ***呢? 自己的死不死的不重要,***可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门外脚步声动,急匆匆跑进来两个人。 为首一人看到陈长安安然无恙,这才尴尬的苦笑:“陈少爷,你总算是没事了!” 陈长安看清来人,更是懵逼。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血衣龙卫马勇和! 那就更奇怪了! 老马怎么会在这里? “少爷,你先别说话,让林猎户给你看看!” 老马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位老者,认真的说道:“林猎户在山中打猎,遇到了你们,他手段高明,一看就知道是五步蛇。” “好在他身上带着蛇药,这才将你救醒。” 陈长安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冲着林郎中点头表达谢意。 那个小姑娘又跳出来,喜滋滋的说道:“先生,我是林猎户的女儿,叫苦儿!” “我跟你说哦,你昏迷的这几天,药都是我喂的呢!” 林苦儿闪烁着天真的大眼睛,似有些邀功。 陈长安刚要表示感谢,就觉得一股恶心传来,吐出了大量的猩红。 老马紧张的看着林猎户,林猎户却摇头说道:“没事,据那位姑娘所说,先生被咬是三天前,毒素已经蔓延到身体。” “无妨,我跟苦儿出去采药,再吃两副就没事了。” 老马长松了一口气,当即对林猎户表示感谢。 他跟林苦儿出去后,老马坐在陈长安的床头,呵呵一笑:“少爷,是不是心里在想,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长安没有力气,只能点头。 “哎,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 老马摇头叹息:“说真的,你得感谢***。” “要不是她,你就完了。” ***? 什么情况? 第237章 棒极了! 其实也很简单。 那天陈长安昏迷,***叫了很久未果,当即扛着陈长安。 那可是茂密的山林,一个人走都很费劲,更何况扛着一位将死之人? 不仅要扛,还要给陈长安喂水,嚼烂的野猪肉放在他的嘴里,维持着陈长安的生命。 摔倒了多少次***完全不记得,身上的衣服被划的稀烂,但***也完全顾不上。 她死心眼,就这样一直扛了三天三夜! 这才遇到了林猎户! 老马叹息着说道:“据林猎户说,他看见一男一女不成人形,那女的给林猎户跪在地上,祈求他救命。” “甚至说了,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回你的性命。” “林猎户用力的摇头,说从未见过这么痴情的女子,呵呵。” 陈长安喟然一叹,微微摇头。 自己救了***,***反过来就救了他,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长安只是用力的点头:“***呢?她怎么没有过来?” “公主的双脚溃烂,人家是万金之躯,我找到这里之后,强行让她先回宫。” 老马摇头说道:“红花会的秘密据点已经被我们拿下,肖大人也出征了,其他的也就没什么。” “哦,***昨日晚间才出发,没有看到你。” 陈长安笑了笑,见到***,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老马跟陈长安聊了一会儿,为了不打扰陈长安休息,就走了出去。 等林猎户回转,林苦儿又喂陈长安吃了一次药,陈长安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房间里并没有人,陈长安看着能下床,走到了门口。 放眼四望,周围依旧是山林,这里林立着百户人家,看样子都应该是猎户。 炊烟袅袅,艳阳高照,世外桃源的景象。 陈长安正准备外出走走,却看到林苦儿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 她的腰间,挂着两只色彩斑斓的野鸡。 看到陈长安出现在门口,林苦儿埋怨道:“先生呀,你还不能下床哟!走,我扶你回去!” 陈长安对林苦儿感官很好,摇头拒绝:“苦儿,我的毒已经解了,就是身体有些虚,让我看看你们村的风景。” 林苦儿几番劝说,陈长安依旧不肯回去。 “那好吧,先生真倔!” 林苦儿轻声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许乱走,我杀鸡给你吃!” 林苦儿当即烧水,陈长安点头坐下。 “对了,老马还有你爹呢?怎么都不在?” “我爹发现了一头吊额白睛虎,他回来叫人,老马就跟着一起去了。” 林苦儿一边烧火,一边说道:“先生,你是城里人啊?” 陈长安点了点头。 林苦儿眼睛里放出了光彩,认真的咬着牙:“那我问问你,我们村里有个叫萱萱姐的人,她穿的很漂亮了!” “听说是在白帝城的青楼干活,先生,青楼主要是干什么的啊?” “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样子啊?” 这个问题,陈长安无法回答。 只能摇头,想了想说道:“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穷苦人家把女儿卖进去,掌柜的就让她们干重活、累活。” “干活嘛,什么活儿又不重了?”林苦儿当即反驳。 “我跟我爹说了,也想去青楼,但我爹说什么都不让呢!” 陈长安苦笑着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既然是想赚钱,自己也有钱,陈长安笑道:“你想要银子?” “银子呀,谁能不想!” 林苦儿摇头说道:“爹的年龄很大了,他说我嫁人他就去死,不给我增加累赘。” “我想在出嫁前,给他存好多好多银子!” 林苦儿全家救了自己,陈长安理应报答。 “这样吧,过两天你跟我离开你们村,我给你找条活路。” “你做什么不重要,每月我给你百两月俸。” 百两月俸! 林苦儿吓了一跳,她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就不错了啊! 就算是萱萱姐,也不可能赚到百两月俸! 看着林苦儿吃惊的表情,陈长安赶紧说道:“放心吧,绝对不是青楼,跟我走吗?” 林苦儿下意识的点头,却又摇摇头。 “我是能跟你离开,但我爹爹怎么办?” 陈长安刚要说话:“我还有爷爷,还有二叔,这个村子都是我的亲人,我能舍弃他们吗?” “想到离开家我心里都这么难受,果然……我只适合留在这里。”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果然是个小姑娘。 陈长安正在这里跟林苦儿说着,外面敲锣打鼓,却是这里的村民扛着一头三百多斤重的白虎走了过来。 看到陈长安在那坐着,林猎户哈哈大笑:“先生,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等着,我把全村的人都叫来,咱们共同吃虎肉!” 能打到这么大的老虎,就算是对于打了一辈子猎的林猎户来说,那也是稀罕事。 没多久,几乎全村人都来了,架起几口大锅,在那头忙乎着。 陈长安只是看着,眼神当中都露出羡慕。 到了晚上,虎肉终于炖好。 林猎户端着满满的一碗虎肉,递给陈长安:“先生,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这里也没有好东西,都是山里的野味,比不了城里。” 陈长安轻笑着接过:“要不是林叔,我的脑袋都要没了,还哪里能够吃上虎肉?” 所有人都放声大笑,看着陈长安品了一口汤。 汤汁缓缓滑过舌尖,一种醇厚的滋味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 陈长安微微有些发愣。 那汤初尝时,有着淡淡的鲜美,轻柔地拂过味蕾,接着,各种味道逐渐在口中散开,舌头都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陈长安登时瞪大的双眼:“这汤……好鲜!” 所有人都是大笑,显然认为陈长安有些大惊小怪。 林苦儿坐在陈长安的旁边:“那是,这是我们林家村的秘方,配料都是山里所得,外面有钱你们都喝不到!” “好喝就行,多喝几碗,你的毒素也能早点好呢!” 陈长安连连点头,又尝了尝虎肉。 跟汤的味道一样,相当鲜美,让人喝了第一碗,还想喝第二碗。 陈长安都不由自主的来了第二碗,狼吞虎咽:“林叔,既然有独门配方,为什么不去城里卖?” “这味道,简直棒极了!” 第238章 来了,来了! 听到陈长安说法,林猎户只能是漠然摇头。 “都是为村子赚钱的好事,我们怎么没去?” 林猎户摇头说道:“当初靠着我们的两条腿,去了白帝,到了那里我们人困马乏。” “卖这种调味料也不贵,百文铜板一包,但谁稀得买?” “把我们弄得灰头土脸,然后回来了。” 陈长安听完就笑出了声音,解释道:“林叔,做生意也需要一点**。” “你们说走了七天,身上肯定弄得脏兮兮的,不管是任何人,他们会购买你们的调料,谁知道有没有病?” “还有,产品也需要**,研磨成粉,弄得精致一点。” “不然,很容易被人模仿。” 听陈长安说的头头是道,林猎户只能是哈哈大笑。 论打猎,那没说的,他很厉害。 但陈长安说的这是商业,他就不懂了。 吃饭的还有很多村民,七嘴八舌的开口。 “陈先生,你是做生意的啊?”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懂的这么多门路?” “那不然这样,我们以五十文卖给你,你拿去卖呀!” “哈哈哈……” 山民都很朴实,提出这个问题,也只是跟陈长安开玩笑。 他们笑,陈长安也笑。 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都笑不出来:“五十文一包哪里够,我给你们一两银子一包,现钱交易。” 嘎!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他们本以为五十文就是天价了,但没想到陈长安直接翻了二十倍! 一两银子,就他妈的山里的那些破东西? 林苦儿吓了一跳,赶紧拉着陈长安:“陈先生,你别逗大家了,大家都当真的!” “我哪里是逗大家,说到做到。” 陈长安又干完了一碗虎肉,舔着嘴唇说道:“这样吧,我现在没有银子,告诉老马回到白帝给我取来。” “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做,我保证一两银子收购,还可能会再涨!” 陈长安豪气干云。 这里的人不排外,热情的对他,林家父女对自己又这么好,陈长安怎么能不为乡村发展出一份力? 所有的村民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林猎户。 林猎户咬牙说道:“先生,这种调料在山里可是很多……” “你看,有多少我要多少。” 陈长安摊开手掌:“老马虽然回去了,但我还在这里不是?” “放心吧林叔,我心里有数。” 林猎户无话可说,既然陈长安都这么说了,跟他有毛的关系? 村民们都是沸腾了,放下了碗筷。 “陈先生啊,我能干到你破产!” “我也没想到,这银子太好转了,简直跟捡钱一样!” “配方家家都有,我们这就去弄!” 村民们一哄而散,陈长安心里也觉得高兴。 从灶台旁边捡起一块炭黑,撕裂了自己的衣服,陈长安在房间里沉思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陈长安熬得双眼通红,才交给老马两处衣衫。 “老马,你辛苦一趟,即刻前往状元钱庄。” “我需要银子的数额,还有其他的东西,告诉孙静怡尽快给我准备完毕,赶紧送过来。” “还有,这是一份广告,你告诉楚江日报,连续刊载在报纸上。” 老马只是点头,林苦儿好奇的拿过广告查看。 林老爹调味料,皇上都不曾吃过的美味! 标题就很炸裂! 在这个时代,皇上什么东西没吃过,但就是这种调味料,肯定没有进入皇宫啊。 “当林老爹调味料与食材相遇,一场味觉的盛宴就此拉开帷幕。 那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就好像少女的芳香,轻易地就能打开你沉睡的味蕾。 微微的辛辣如跳动的火焰,就好像少女跟你发火,刺激着舌尖,带来一阵兴奋的战栗; 醇厚的鲜香则如少女的唇舌,将味蕾紧紧环绕。 …… 高端调味,五两银子一包,接受预定。 ……难吃退款!” 看到陈长安标价,林猎户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老马离开后,林猎户颤抖的拉着陈长安:“这,这……先生,你定价五两银子一包,就山里的那些垃圾?” “这,这……是不是你太黑了?” 陈长安摇头轻笑:“林叔,做生意不能那么算。” “你看,货物的成本就需要一两银子,来回运输要不要花银子,在哪里贩卖要不要找门面,要不要请人,产品要不要**?” “花的都是你看不见的银子,所以人们才说生意难做。” 林猎户尴尬的笑笑,他确实没有考虑的这么全面。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这种调味料我们定位的是高端市场。” “就是那些有钱人,他们随随便便吃顿饭,也得花个百八十两,五两银子能吃到人间美味,他们还会不花钱吗?” “苦儿跟我说,她不想离开山村,那就做个乡村小掌柜。” 林苦儿咬着嘴唇看着陈长安,原来,先生是为了她呢。 如果真的能发展起来,那该有多好啊! 陈长安一边在乡村养伤,一边等着老马去而复返。 林猎户院落中的麻袋越来越多,都是各方村民研磨好的调味料,堆积如山。 开始的两天,村民们都很热情。 但接下来就没有那么热情,吃过饭还过来说风凉话。 “陈先生,这都七天了啊,你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人家中途跑了?我靠两条腿都回来了!” “你跟我们明说吧,这调味料是不是不收了?” 村民们都是这么说,就连林猎户对他们都没有信心。 陈长安身体已经完全康复,面对众人的责难,只是点头一笑:“收,我肯定要收。” “各位别着急,银子虽然没到,但你们还是应该大量的研磨,万一我的银子到位了,你们的调味料不多,看别人拿了银子,你们心里不痒痒?” “听我的,赶紧准备调味,老马应该快回来了。” 村民们都是大笑,几天前你就是这么说! 老马回来什么,肯定不回来了! 他们正要说话的时候,村里的孩童忽然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村民都是回头,什么来了? 孩童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林大叔,我看见山下来了好多马车,还有好多人!” “我看那为首之人,就是先生说的老马!” 老马! 他真的回来了!! 第239章 回帝京 村子在山里,马车上是上不来的。 好在,老马这回带着不少壮汉过来,两个人抬着一个木箱子,稳稳的放在院落当中。 陈长安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老百姓服装的静公公。 他大感诧异,刚要去跟静公公打招呼,静公公却摇摇头,示意陈长安先办完眼下的要紧事。 老马走过来,汇报着进展:“少爷,如您所说,我赶去了钱庄,将你的亲笔信送上。” “孙静怡立刻按照你的要求,连续三天赶制了一批布袋。” “这是样品,请您过目。” 陈长安接过布袋,外观呈现红色,上面人工绣着林老爹调味料。 老马打开几个袋子,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袋子。 陈长安这才对村民们点头:“你们看,这不好起来了吗?一个这样的布袋装满,就能获得一两银子。” 村民们依旧是摇头,布袋啥用? 关键是得有银子,看不到银子谁给你干活? 老马看出了村民的想法,哈哈一笑:“你们啊,真是傻的可爱。” “银子对陈少爷来说,又算什么事?” “看看吧,第一批资金,百万银子!” 老马挥手,许多大汉走到箱子前,猛然掀开! 哗…… 一道光芒直冲云天,所有人都看到了,都看清楚了,那几十个大箱子里,装着白花花的银子! 一箱白花花的银子被缓缓打开,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每一枚银锭都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精致的纹路诉说着它们的价值! 那光芒如此耀眼,让人的视线一旦触及,便再也难以移开! 许多村民都疯狂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就算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卖了也做不到! 每个人的呼吸都完全急促! 老马显然是很满意造成的震惊:“这点银子你们就发狂了吗?” “这眼神,好像林猎户打死的那只吊额白睛虎似的!” “我告诉你们,林老爹调味料在白帝引起了轰动,现在我们接受预定的订单就高达十万袋!” “只要确实好吃,银子就不是问题!” 村民们愣愣的看着银子,在看看那堆积如山的调料……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拿过布袋,疯狂的往里面装! 一袋就是一两银子! 一两! 二两! 三两! 这他妈的比打猎强多了!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随。 所有的村民一拥而上,疯狂的往袋子里装着调料。 “这回我信了!陈先生,你不是受伤沦落在此,是苍天有眼,您是财神菩萨!” “陈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先生啊,你别走了,留在我们村吧,我们恳求你!” 林猎户和林苦儿也抓紧装着调料,看着陈长安目光里多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林猎户这才知道,陈长安居然是有钱人! 只要将林苦儿嫁给他,哪怕是做个妾,也比跟着自己受苦强啊! 对,就这么说了! 林猎户心里做出决定,刚想跟陈长安好好说说,却看到静公公走到陈长安的身边。 静公公声音里带着幽怨:“驸马爷,现在老奴可以宣读皇上的圣旨了吗?” 林猎户听到这话,身形当即后退! 他颤抖的看着陈长安,满脸的不可置信。 驸马爷? 陈长安居然是驸马爷? 天啊,这怎么可能? 可也是就在林猎户犹豫的时候,静公公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的圣旨,尖着嗓子高喊道。 “圣旨下!” “状元郎、驸马爷陈长安接旨!” 听到静公公说话,老马,以及他带来的所有人,整齐的跪下。 正在抢着装调味料的村民也都愣住。 陈长安,陈长安…… 天啊,那不就是新科状元的名字? 百姓们自然知道! 这可能是陈先生吗? 所有人目光里都透着惊恐,看着陈长安冲着圣旨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 “臣,陈长安,接旨!” 真的是状元郎! 所有村民长大了嘴巴,他们跟状元郎共同度过了半个月! 这怎么敢想啊! 静公公打开圣旨,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念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陈长安因故被红花会抓走,朕心不安。 ***回朝之后,当即要解除与你婚约,朕很是恼怒! 婚姻大事,朕亲口御赐,岂能儿戏? 又闻你不以国家大事为己任,蛇毒痊愈后不立刻回朝,反而跟一群村民胡闹! 朕特派遣静公公前去,将你带回朝堂发落! 钦此!” 陈长安叹了口气。 果然,***就算跟皇上说了想要悔婚,但皇上也没答应。 算了,经历过生死,陈长安知道还是小命重要。 “罪臣陈长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只能接过圣旨。 静公公交割完圣旨,摇头轻笑道:“陈大人,你也无须过分紧张,皇上只是气你不回朝,回去了就没事了。” 陈长安没有说什么,静公公又环顾猎户:“谁是林猎户?” 林猎户浑身颤抖,身子都在轻颤:“小、小老儿就是,上官有什么吩咐?” 静公公挥挥手,早有大汉端着一盘银子走了过来。 “我只是区区太监,又是什么上官?” “***说,你救陈长安有功劳,她没有陈长安那么多钱,就赏你五万两白银。” “这个村落免交赋税百年,就算是她的心意。” 五万白银,百年免税! 林猎户脸上升起一团惊骇,这可是天大的恩泽! 而且这并不是给林猎户一个人,所有村民都有份! “公主千岁、千岁、千岁岁!” 在一片山呼海啸当中,所有村民都是面带喜色。 陈长安见事情已经结束,拉着林猎户的手,摇头说道:“林叔,谢谢你连日来的照顾,皇命在身,我得赶快回京。” “调味料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专人负责,剩下的钱你也拿着,作为本钱。” 村民们吵吵闹闹才发下去几万两,看着百万白银放在那,林猎户一个劲儿的咬牙。 “陈大人,你放心把钱财交给我?小老儿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陈长安拍了怕林猎户的肩膀,大笑道:“陈某这条命是林叔救回来的,我怎么能不相信林叔?” “苦儿是我妹妹,她的愿望我一定帮着实现。” 陈长安说的郑重,林苦儿脸上带着羞涩。 跟着静公公下了山,陈长安坐在马车上,冲着所有村民抱了抱拳。 “乡亲们,感谢诸位的厚爱,陈长安先行离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希望你们勤勤恳恳,将村落发扬光大!” 陈长安冲着众人挥手,众多村民当即跪在路旁。 “陈大人,慢走啊!” “何时有空回来村子看看,我们吃虎肉,饮虎酒!” “陈大人……” 第240章 换个姿势 陈长安恋恋不舍的跟村民挥别,这才踏上了回白帝的道路。 路上,静公公也对他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肖镇南毕竟有皇命在身,红花会当面绑走***,这可以当做是一场示威。 皇上勃然大怒,命令肖镇南即刻带着大军前往西伯侯的地界,打垮红花会,只是现在还没有战报传来。 靖安王主动请缨去营救***,但携带金甲卫到来的时候,红花会早已经人去屋空。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 靖安王和西伯侯穿同一条裤子,还指望他能抓住红花会? 经过三天昼夜不停的赶路,终于在这天的傍晚,来到了白帝。 虽是晚上,但茶楼酒肆的人依旧不少,推杯换盏,陈长安看的高兴。 乡村虽好,但总少了一点市井气。 静公公带着陈长安进入皇宫,还是给他安排在太极殿。 早有侍女打来洗澡水,洒满玫瑰花瓣,伺候陈长安沐浴更衣。 陈长安原本不想赤身裸体的让侍女伺候,但侍女却说这是***的命令,她们不能违抗。 陈长安只能乖乖的钻进浴桶当中,任由侍女动作。 “状元郎,你很白!” “***幸福死了。” 两个侍女脸色羞红的说着,从头到尾,甚至陈长安的耳根子都洗得干干净净。 陈长安可不像是以前了,毕竟他是一个男人。 …… 陈长安心跳就难免加快跳动。 这要是抓一把…… 正看得入迷,两个侍女勃然变色。 她们还来不及说话,一双嫩嫩的小手就从后面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微微用力,陈长安的后脑就触碰到她的胸口。 “我给你个机会,猜猜我是谁?” 陈长安自然听出了声音属于谁,他赶紧护住身体,故作迟疑:“柳姑娘?” 只觉得眼眶生疼,却是背后的那女子微微发力:“柳姑娘?哼,不对,再说!” “倾城吗?” 身后的女人气得咬牙:“倾城?赵倾城?她只是皇家侍卫,没有本宫的命令,她如何进来?” “那就是颜小姐,她跟我很熟的。” “你!” 陈长安一脸说了三次,却都没有说对。 背后的女子松开手,双手掩面,呜呜痛哭道:“陈长安,你就是坏人,偏偏不说我!” 趁着女子哭泣的功夫,陈长安赶紧从浴桶中出来,身体上裹着浴巾。 两个侍女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陈长安也有些无语。 转过身,冲着项萦纡跪下:“陈长安罪该万死!” “公主乃是万金之躯,岂能让公主看臣的身体,请公主降罪责罚!” 陈长安恭敬的跪在地上。 不跪不行啊,公主看了下臣洗澡,这是天大的罪名。 项萦纡委屈的扭着小脸,脸上还带着泪痕:“说什么公主公主的,我怎么舍得责罚你?” “你这负心贼,偷了人家的心,却在外面胡搞八搞,你对得起我吗?” 陈长安一脸无语。 你说我胡搞八搞就算了,怎么对不起你了? 陈长安刚想开口辩解,项萦纡刚刚长成的身体就扑了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陈长安大惊失色:“公主……” “你还敢说,不叫叫我公主,叫我宁安!” 项萦纡咬着小巧的银牙,鲜红的小嘴吐气如兰:“我姐姐已经同意,我们两位公主共同嫁给你为妻!” “等我长大后,父皇就是亲自降旨,你敢违抗皇命?” 皇命陈长安自是不敢违抗,只能无奈的摇头。 项萦纡满意了,抓着陈长安的大手放在腰间:“抱着我!”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项萦纡却不管那些,将陈长安的手放在腰间,满脸的享受。 她的年龄虽然很小,但身体发育的却是不错。 该瘦弱的地方瘦弱,刚凸出的地方凸出,假以时日,必然跟***有的一比。 项萦纡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陈长安,怒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只觉得身体火热,陈长安苦笑道:“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已跟皇上明说,不愿嫁给罪臣,皇上还没召见我,等待我的下场是千刀万剐也说不定,我怎么敢四处留情?” “因为这事啊?嘿嘿,那你大可以放宽心。” 项萦纡笑出了声音:“我刚从父皇那里回来,虽然我姐姐悔婚让父皇有些生气,但他不准备责罚于你。” “他说明天见你给你派个差事,让你将功折罪。” 陈长安心里安定了不少, 静公公说没什么事,项萦纡也这么说,那肯定就没什么事。 “宁安,你是特意跑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然呢?”项萦纡将头埋在陈长安的胸膛,脸上带着一团担忧。 “知道你被红花会抓走,人家茶不思、饭不想,这短短的半个月,我就瘦了十几斤呢。” “相思刻骨,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项萦纡的语气真挚,陈长安有些不知所措。 刚认识项萦纡的时候,陈长安只想着逃出大楚,他没想到项萦纡对他的感情到了这步田地。 有些感动,但终究是君臣有别。 “宁安,地上凉,起来说话。”陈长安叹口气。 “你抱我起来。” 项萦纡伸开了双臂,陈长安只能是轻轻叹口气。 把手放在项萦纡的腿弯,双臂用力,将项萦纡直接抱起。 项萦纡却不老实,扭动着身子,陈长安站立不稳,坐在了凳子上。 “长安,我听姐姐说这一路你们过得十分凶险,能跟我仔细的说说吗?” “可以是可以,但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 陈长安脸色通红,这种暧昧的姿势坐着,所难让他没有感觉。 “这姿势怎么了?我喜欢呢。” 项萦纡摇头拒绝了陈长安的想法,满心的期待。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看她。 从怎么样遇到肖镇南开始说,一直说到了***中毒,他在林猎户那里做了什么。 项萦纡听得很紧张,身子不停的颤抖。 “姐姐虽然跟我说了,但她说的不详细,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原来是这样,呜呜!” “长安,我差点见不到你!” 项萦纡哭的梨花带雨,紧紧地抱着陈长安。 陈长安一动不敢动,项萦纡目光炯炯:“我怕了,真的怕了!” “长安,你……要了我吧?” 第241章 探清水河 陈长安浑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 项萦纡这个说法固然能让陈长安心猿意马,但没有成亲就得到她…… 在普通人家都不可以,更何况是皇族? 真出了什么事,项萦纡都护不住他! “宁安,不行,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去。” 陈长安死命的拒绝。 项萦纡轻轻的咬着贝齿:“是怕父皇吗?不用担心的,我不告诉他!” “但今后如果你敢再出去勾三搭四,我跟姐姐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等事情发生了,我跟姐姐说!” 陈长安都无语了好吗。 事情要是真发生了,那说什么都晚了。 “皇上对我还有气,现在我都还不知道生死,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如果我要死了,那不是愧对了你?” 项萦纡小手堵住陈长安的嘴巴,生气的说道:“死什么死,活着多好!” “我不让你死,看哪个敢动你?” 陈长安耸肩轻叹,无话可说。 就算自己不死,但宁安公主太小了,陈长安万一动她,那就是禽兽了。 项萦纡百般祈求,陈长安总是不为所动。 “宁安,好久都没有给你讲故事了,我给你说一个宋老三的故事吧?” 项萦纡登时来了兴趣,陈长安轻轻拍打着项萦纡的小蛮腰,嘴里哼出了小调。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阿公…… …… 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呐…… …… …… …… 姑娘她叫大莲,俊俏好容颜, 此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呐……” …… 一首《探清水河》唱下来,曲调婉转动人,尤其故事里又是悲剧,自是哄的项萦纡连声叹息。 虽然项萦纡摆明了是要给陈长安,但陈长安怎么敢要? 哄着,劝着,好不容易将项萦纡劝了回去。 陈长安躺在床上,嗅着指尖的香味,他却有点失眠了。 现如今陈长安的心态跟在江都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有了这么多的知己。 或许,不离开楚国,留下来对抗陈浮生也是正确的选择? 对抗陈浮生,对抗…… 翌日。 陈长安早早的起来,穿着自己的官服,在静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太和殿。 皇上正在跟文武百官在那商量国事,却没让陈长安过去旁听。 一直等了两三个时辰,群臣退朝。 靖安王看到陈长安,摇头走了过来:“状元郎,听说你中了蛇毒,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性命,哎!” “怎么样,现在身体康复了吗?” 靖安王心里有气。 红花会原本的行动自己是果断拒绝的,但没想到王朝阳会参与进去。 他自认为已经收服了陈长安,乱参与干啥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 “有劳王爷挂念,陈长安已经去了那头,但那头的人跟我说,不需要状元郎,而是需要一位王爷过去。” 陈长安回答的不卑不亢,意有所指。 靖安王哈哈一笑:“好,好,等本王给皇上炼成长生丹,可以过去。” “但本王一个人无聊,还需要带着你。” 靖安王跟陈长安擦肩而过,他的意思很明显。 本王当然可以死,但陈长安,你也绝对活不成的。 陈长安撇撇嘴,皇上召见。 陈长安整理了衣襟,低头进入太和殿,山呼万岁。 “罪臣保护***不力,臣特来领死!” 皇上看到陈长安生龙活虎,心里登时放心,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面色阴沉如水,冷笑说道:“陈长安,你好大的狗胆,仗着朕宠爱于你,你就敢胡作非为,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陈长安只是低头,不敢说话。 皇上如果真想杀了他,就不会让自己回来,昨天就不应该让他洗澡了。 皇上只不过是敲打陈长安,并没有多说。 “***回宫后跟朕明说,想要让朕收回成命,取消与你的婚约。” “但朕已昭告天下,你设立琉璃坊当做聘礼,朕要是收回去,岂不是失信于民?” “你想死,朕给你去处。” 皇上从桌子上拿出一卷圣旨,交给陈长安。 陈长安打开查看,这是一份任命书,大概说封陈长安为军粮官,送他去前线交给肖镇南。 “肖镇南已经出征,在西伯侯的配合下,连战连捷,已经逼近红花会的总部。” “此时三军驻扎在兖州城外六十里,因我军连番战斗现正在修整,这是他发来的求粮文书,准备充分,就与红花会决一死战!” “朕命令你,明日出发奔赴青州,跟粮草军汇合,押解军粮前往前线!” 皇上起身朝后堂走去,阴沉的说道:“你与***的婚约,至死方休!” 陈长安跪谢皇恩,轻声一叹。 派自己出征的事情陈长安早就知道,目的是为了让陈长安在军中混个脸熟,为日后掌握兵权做准备。 皇上这个高高的拿起,又轻轻地放下了啊。 因为有皇命在身,陈长安就离开了皇宫。 老马早就停着车在门外等待,看到陈长安过来,对他打了一个眼色,示意车厢里还有其他人在。 陈长安有些困惑,伸手推开车厢的门。 ***项琉璃一袭白衣如雪,如云朵般轻盈地包裹着她的身躯。 胸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女性的柔美曲线,让人感受到一种内敛的魅力,仿佛那微微隆起,承载着她的高贵。 双腿修长笔直,脚踝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精致之感。 再次见到***,陈长安心里有些复杂。 刚要后撤着下跪,***却开口:“你上来,我有些私房话跟你说。” 陈长安点头,坐在了车厢当中。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两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说,但真的碰面了,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长安……” “***……” 两个人同时开口。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叹息着:“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跟父皇百般求情,但父皇只是不许,我没有办法。” “父皇派你去征讨红花会,也是给我们的事缓和的余地,推迟婚约。” “等你回来,我再想办法。” 陈长安轻轻地点头,皇命大于天。 “***,我一直没能亲口对你说声谢谢。”陈长安发自肺腑:“如果没有你,恐怕我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你,该死的是我。” ***摇头,发出一声轻笑:“陈长安,咱们这算不算生死与共?” 第242章 你们对我留情了吗? ***笑了,如莲花盛开在车厢。 陈长安看着***的笑容,心脏彭彭的加快跳动。 ***温柔起来,美的冒泡啊。 陈长安死死地盯着他,***擦了擦嘴角:“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没有。”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你笑起来其实很漂亮,为什么要天天板着一张脸?” “说真的,你的相貌倾国倾城,身材也很好,又会武功,但你脾气不好,架子有点大,看着就很让人不舒服。” “如果你能改改,我相信一定会趋于完美。 项琉璃脸色一红,微微的扭头。 “怎么改?” 沉默了许久,***才咬着贝齿:“从小礼仪师父跟我说,皇家要有皇家的威压,处处都得保存皇室的脸面。” “久而久之,我就已不会笑,仿佛天下人都欠我银子似的。” 陈长安心里一软,只能无奈的摇头。 说到底,***也不过二十二三岁,作为公主确实苦了她。 ***再次露出笑容:“我答应你,以后在没有人的时候,我只对你笑。”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多说,从旁边拿起一个包包,交给陈长安:“临别在即,我还有两句话要嘱咐。” “赵倾城帮你训练了莽,你头脑灵活,又有工学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辅助,战场不是儿戏,将莽带过去。” “还有,这里有点好东西,你拿着备用。” ***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很多药品。 陈长安满脸困惑:“这……给我药品干什么?” ***脸色羞红,想到自己的经历,她摇摇头:“这不是药品,而是……蒙汗药。” “无色无味,只需一点就能让人沉睡一天。” “遇到合适的女子,你可以将她迷晕,然后……随便施为。”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摇头大笑。 他上不上战场都不一定,给他这种东西做什么,难道真能像***所说啊? 陈长安并不打算接受:“***,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坏人名节,那不是采花贼?我不要这个。” ***似笑非笑,美眸看着陈长安。 你还有脸说,你不就是趁着赵倾城中毒,才跟她发生了吗? ***摇头:“不要不行,就算你不是采花贼,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果失败,或许能帮上忙呢。” 她这么说也有道理,陈长安只能点头。 ***又说了很多话,然后下了车。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长安,假如我可以接受赵倾城,你还会跟我和离吗?”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想。 ***也不急着要答复:“你好好考虑,我等你从战场回来告诉我。” 看着***走进宫门,陈长安挠了挠脑袋。 老马驾车带着陈长安离开皇宫,刚离开没多久,老马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 “少爷,你可太厉害了吧?” 老马兴奋的说道:“从古至今,驸马只能娶公主一人,能让***这么说,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长安只是苦笑,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算***有了这个心,但皇上能答应吗? 别因为自己,再牵连了赵倾城全家,那可是得不偿失。 好在,还有时间考虑。 陈长安也没有耽误,带着老马来到了太学。 经过这么久的研究,利马斗和艾利克斯也不负众望,研究出来了很多小东西。 只是受到大楚的工业限制,不是很多。 陈长安听从了***的建议,命令两百位莽少年将东西全部带走,先行出发,前往青州。 他先后又去拼刀刀、楚江日报看了看。 产业多了,哪里都放心不下。 拖着疲惫的身子,陈长安又来到琉璃坊。 这个时候雇工都已经休息了,但琉璃坊依旧亮着一盏灯。 陈长安轻手轻脚的进去,就看到陈红落面前放着算盘,正在那里敲打,另一只手不停的记录着。 陈长安挑眉进去:“陈红落,你是知道我要来,故意在这里装装样子?” 陈红落身体轻颤,抬头看着陈长安,眼里就饱含了泪珠。 没有回答陈长安的话,反而问道:“九弟,我听说你被蛇咬了,严不严重?” 陈红落过来就想查看陈长安的身体,陈长安后退一步。 “我死了,你们会不会很开心?” 陈红落身体僵硬,先是摇摇头,最终却是点头。 “九弟,听到你被蛇咬的消息,我都快急疯了。” “想要催促娘亲派人去看看你的情况,但娘亲……呜呜。” 陈红落哭出了声音,她都不知道该跟陈长安怎么说。 陈长安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况,心里无悲无喜:“行了,眼泪等我死的时候再哭,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跟我说说,琉璃坊的情况怎样,我还能不能用你?” 陈红落当即擦干了眼泪,一五一十的向陈长安汇报。 虽然陈红落没有做过胭脂生意,但这是陈长安绘制好的路线,加上商业都差不多,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听完陈红落的说法,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 “看来我还无法开除你?” “那你就好好做,不要被我抓住痛脚,然后闹得不愉快。” 陈长安转身要走,陈红落拉着他:“九弟,我有个重要的情况汇报给你。” 陈长安皱眉,陈红落轻声说道:“在你被红花会抓走的第二天,父王回到白帝禀告情况,当时肖镇南正要出征。” “父王就提议,让十一弟率领一千铁浮屠,跟肖镇南去见见世面,皇上同意了。” “临走的当天,娘见过十一弟,她说,她说……” 陈长安登时咬牙,双拳紧握。 陈战能将铁浮屠交给陈浮生,就说明有意让他掌握镇南军,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楚嫣然跟陈浮生说了什么…… 那还用想吗? 找机会,干掉陈长安! “做好你自己的事,陈浮生无论想要怎样,我陪他玩玩就行。” 陈红落嘴唇动了动,陈长安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想说,让我顾念在一起多年的恩情,对他手下留情?” “陈红落,他对我留情了吗?” “你们对我留情了吗!” 陈红落死死地咬着贝齿,只能目送着陈长安离开。 她作为大姐,肯定是并不希望淮南王府内斗,到最后闹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但她也明白啊,这件事错不在陈长安,而是爹娘! 让陈红落又能怎么办? 第243章 吃着火锅唱着歌 陈长安回到状元府邸,一夜安睡。 四更天,正在熟睡的陈长安忽然听到脚步声,他果断苏醒。 孙静怡双眼红红的走了进来,看到陈长安睁开眼看着她,孙静怡有些困惑。 “哥,我动作都很轻,这你也能听到吗?” 陈长安轻笑的摇头。 得到赵倾城八成的功力,不仅自己身体变强了,睡眠也变得很轻。 “我今天就要走向战场,睡不着。” 陈长安从床上坐起,打来水洗漱:“老马这个时候估计在门外等着了吧?” 孙静怡点头,一开口泪水就滚落:“哥,现在我们虽然有了钱,但却找不到当初的快乐。” “如果你不带着我们离开江都,或许我们依旧无忧无虑。” 孙静怡感怀往事,陈长安却不后悔:“难道一辈子我都得困在淮南王府?” “你不记得吗?回到王府的那几年,我根本没有找你们。” 孙静怡怔了怔,低头不语。 陈长安走到孙静怡的跟前,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孙静怡满心惶恐,陈长安的怀抱很温暖。 她深吸口气,勇敢的咬了咬嘴唇,环住陈长安的腰部。 她跟陈长安的时间最长,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两颗年轻的心脏在一起彭彭的跳动。 陈长安抚摸着孙静怡的头发:“等我回来。” “我回来先找到赵倾城,就迎娶你们过门,从今往后不管风风雨雨,我为你们撑起一片天。” 孙静怡喟然一叹,并没有说什么。 大包小包的帮着陈长安收拾了很多东西,这才跟着陈长安来到门外。 老马和周乾坤早就在这里等着。 此去青州赶路都要花费七八天的时间,周乾坤拉出来最好的房车,还有几匹膘肥体壮的战马。 孙静怡将包裹交给周乾坤,认真的说道:“乾坤,我把哥交给你,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包在我身上!”周乾坤拍打着胸膛,扶着陈长安上车。 孙静怡又从口袋里拿出万两的银票:“马叔,人家都说穷家富路,这点钱你收好。” “我哥没见过什么世面,路上遇到什么事您多担待一点,谢谢。” 老马接过了银两,展颜一笑:“没什么事,你尽管放心。” “还有,我跟陈少爷以兄弟相称,叫什么马叔,叫马哥。” 孙静怡甜甜的一笑:“知道了,马叔叔。” 老马翻了翻白眼,陈长安也笑道:“行了,回去吧,把家给我看好,我可以不想回来之后家被偷了。” 孙静怡用力的点头,周乾坤发动车子,渐行渐远。 直到走出老远,老马在望远镜里依旧能看到孙静怡呆呆的站着,忽然轻笑一声。 “早知道如此,当年我真应该好好读书。” 老马摇头笑道:“我娘从小就告诉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当时我不信,直到遇到少爷。” “又有钱,又有女人这么想着你,可比我强多了。” “我就算死在战场上,都不会有人为我流泪。” 老马的声音里蕴含着感伤,陈长安摇头。 “国家和人民会记得你。” “别说没用的,赶紧吃饭,咱们潇洒的前往青州。” 车里就放着林老爹调味料,也有不少吃的东西,老马当即准备。 不一会儿,老马就完成了热腾腾的火锅。 陈长安坐在房车当中,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路前往青州。 离开白帝,出行十里就是长辞亭。 老马忽然叫住周乾坤:“在这里停一会儿,人有三急,我出去解决一下。” 周乾坤一脸懵逼:“房车里不是有茅房?” “你知道什么,那里地方狭窄,能干什么大事?” 老马下了车:“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周乾坤对着老马竖起中指,纯粹的多余。 老马刚走没多久,飘飘忽忽的,陈长安就听到了一阵琴声。 他拿过望远镜往亭子周围看去,却看到了一位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发髻高攀,预示着已经出嫁。 她的身姿极为曼妙,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 饱满却很端庄,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更显女性的妩媚。 一张瑶琴放在修长的大腿上,轻轻地拨弄,曲调就好像流水一般,滋润了陈长安的心田。 “吴山青,越山青, 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曲调悠扬,沁人心脾。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苦笑的摇头。 颜倾这是搞什么,说的好像她跟自己有一腿似的。 爬到长辞亭至少是半夜起来,难道是专门起来爬山,为了给自己送上一曲吗? 老马已经回来,陈长安上了车,渐渐离开。 颜倾呆呆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都不曾言语。 陈长安舒服的躺在床上,挑眉说道:“老马,你不是想去茅房,是故意在长辞亭那里停留?” 老马没什么可隐瞒:“不然呢?” “知道你要上战场的消息,颜小姐昨天找到了我,说她奶奶非要让她来送你,她不好意思,只能拜托我。” “少爷啊,半夜登山,其难度可想而知啊。” 陈长安点点头,老马也沉默了片刻。 “老夫人去找了皇上,跟他说了颜倾与你的事情。” “皇上没有明确的表示拒绝,因为三十万虎豹骑,的确需要人统领。” 老马认真的说道:“再说,你也看到了,颜小姐对你情真意切,你还真能不动心吗?” 陈长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 说真心话,颜倾又温柔又漂亮,背后还有李武陵的家族,说不动心是假的。 但陈长安也很担心。 自己是***的驸马,跟赵倾城已有了夫妻之实,喜欢颜倾又能怎样? 老马见陈长安犹豫着不开口,又说道:“我换个角度问你,人生就这么短,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可就太深奥了,不好回答。 老马笑笑:“没本事的人,及时行乐!” “有本事的人,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 “我就没什么本事,就想着迎娶十七八个少女,给我生百十来个孩子,人生圆满!” 陈长安哈哈一乐:“不仅是你,天下男人可能都是一样的愿望。” “是啊!”老马挑眉说道。 “颜小姐长得漂亮,虽然成亲,但并未过门丈夫就已经为国捐躯,她的身子干干净净。” “这种女人哪怕你娶回来看都好,为什么不要?” 陈长安登时语塞,说的真他妈的有道理。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再说吧,我现在只希望尽快到达青州,集合人马杀向红花会的老巢!” “敢给我娘子下药……真当我是吃干饭的?” 陈长安似乎是忘了。 要不是红花会给赵倾城下药,他能春宵一刻? 第244章 老什么败火 风餐露宿,扔在路上八天时间。 青州在白帝城的西北方,这里已经具有了塞外风光的雏形,日影西沉,照射在古老的城墙之上。 青州城池虽然有些破旧,但居民还是很多。 在陈长安看来,肖镇南至少留下了数万大军,这怎么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陈长安正在疑惑着,周乾坤的马车被人拦住了去路。 “我的天啊,这就是房车啊?” 老马打开车门,见车子在一间名为醉花阴的青楼门前停稳。 这里跟白帝不同,老鸨穿着很少,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周乾坤眼睛发直。 老鸨抿嘴轻笑:“你们是来塞外写生的诗人吧?这两天我接待了不少呢。” “贵客,到我们醉花阴喝两杯?” 楼下的姑娘纷纷搔首弄姿,对着周乾坤甜甜的开口。 “大爷,进来玩啊。” “奴家最近胸口好疼,大爷看看呗!” “来嘛……” 周乾坤正是血气方刚的汉子,看到这种情况就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祈求的回头看着陈长安。 连日来的赶路让陈长安早已疲惫,给兄弟们放松放松也好。 陈长安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官道上尘土飞扬! 一队人马,大概十几个官兵在街道上纵马飞奔,脸上带着凶狠的神色,边跑边挥动着马鞭子。 “都让开,撞死人我管不着!” “瞎了眼,说你呢!” “滚!” 他们身上都穿着大楚的盔甲,一路走过来理直气壮,百姓们纷纷闪避,就好像见到了瘟神一般。 陈长安愣了愣:“这是大楚的军士?” 老马尴尬的笑了笑:“或许是肖大人那里出现了变故,他们有紧急的事情要通知皇上。” 陈长安还不等说话,老鸨就咬牙开口:“有什么要紧的事?” “哼,这个官爷就是下半身不痛快,想来我们醉花阴喝花酒,白嫖不给银子!” 老鸨声音里带着怒气,陈长安大感意外。 但他也来不及询问,一行人已经赶到跟前,登时拉住了马匹。 老鸨可不敢得罪这些官兵,扭动着丰腴的身体,笑呵呵的迎了过去:“哎呀,李大人,王大人,你们怎么才来嘛!” “小红,翠兰等人这两天就催着我,我又不能去军营找你们呀!” 当先下马的名叫李怀玉,一把抓住老鸨。 老鸨双眼睁大,想要反抗却终究是不敢:“李大人,还有外人呢!进去,我让小红给你好好摸摸?” 李怀玉看了一眼陈长安,得意的大笑:“小红那个贱人,除了我,谁都满足不了她!” “还他娘的为什么这两天不来,京城来了皇命,说有个状元郎过来,老子一直在等着他,可没看见人!” “今天我不管了,必须好好玩玩!” 李怀玉搂着老鸨进入房间,陈长安倒是笑了。 “老马,看来皇上的工作做得不错,军营似乎也不在这里,咱们怎么办?” 老马气得直咬牙。 他跟这些军士不是一个系统,但怎么说都是为国家做事。 只知道欺压百姓,眠花宿柳的不想给银子,你哪点对得起军人的称呼? 老马深吸口气:“怎么做,全凭少爷。” “那就进去吧。”陈长安无所谓。 “咱们找不到军营,我兄弟又没来过青楼,再说我也饿了。” 陈长安拍了拍肚子,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淮南王有严格的军令,好像军士不能轻易的离开营帐?” “是,全国的都有统一的军令。” “军士私自离开营帐,看有无正当理由,没有当斩。” “更何况是他们!” 老马恨恨的咬了咬牙,精力都发泄在姐姐身上,这他妈怎么打仗? 难怪,任何人都敢欺负大楚了。 陈长安并未多说,走进醉花阴。 老鸨此时已经安顿李怀玉落座,看到陈长安进来,轻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位贵客长得英气勃发,一定是个中高手呢。” “爷,您打算坐在哪里,我招呼两个漂亮姑娘陪您喝酒,肯定让您满意。” 陈长安笑了笑:“不用找了,我看那里就不错。” 李怀玉进门就占据了最中央的桌子,旁边根本没人。 看着陈长安选择了离李怀玉很近的桌子,老鸨欲言又止,苦笑着说道:“爷,我看您换张桌……” “不用了,就这里吧。” 陈长安带着两个人落座,指了指周乾坤:“给我兄弟叫两个人过来,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老鸨赶紧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姑娘到来,酒菜上齐。 周乾坤脸色通红的不知道如何下手,最终还是两个姐姐主动,陪着周乾坤又吃又喝。 陈长安始终都在注意着旁边的动向。 这些官兵可不怎么厚道,喝点猫尿上来究竟,不知廉耻的当众就脱女人的衣裳。 女人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知道羞臊,越是不让,官兵们越是来劲。 场面极其混乱。 老鸨看到这种场面,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爷,你们还是上楼吧?” “我怕那几位爷喝多了在此闹事,伤到贵客反而不美。” 陈长安当然不可能上楼,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老鸨推了推。 “坐下陪我喝酒,这银子就是你的。” 老鸨看清银票的数额,只能咬着嘴唇,将银票放在胸膛。 “从爷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八成是遇到了贵人。” “只可惜,我是半老徐娘,不如姐姐们水灵,今晚让姐姐给爷松松筋骨?” 陈长安故意提高了几分声音,大声说道:“这你说的可不对。” “年轻是好,水灵灵的,是个男人就喜欢。” “但以小弟嫖遍全国的经验来看,这些女人没什么技术,一个劲儿的催促,反倒是你这样的年龄,刚刚好。” 陈长安说话的声音极大,话一出口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长安端着一杯酒,继续说道:“那句如狼似虎的话怎么说来着?想来你们都懂。” “虽然年龄大,皮肤不如少女粉嫩,但你们有经验,会疼人,什么样的姿势都能胜任,哪像小姑娘一样?” “所以啊,老什么败火啊。” 陈长安说的几位粗俗,惹得全场都笑出了声音。 败火,今晚可得好好尝试。 李怀玉也听到了陈长安的话,当即醉醺醺的回头:“喂,少年郎,你长毛了吗?” “什么都没长,你说个屁啊!” 第245章 回头钱 一番话,说的所有官兵都是大笑。 陈长安故意高声说话,就是为了引起这些军士的注意,他装模作样的回头,诧异的说道:“咦?老马,看他们的装束,好像是大楚军士?” 老马正等着陈长安开口,目光收缩:“是,他们应该是虎豹骑的人,貔貅军。” 陈长安朗声一声:“这是什么名字?又屁又羞的?” “你说什么?” 李怀玉当即暴怒,官兵们也都醉眼朦胧的扭头。 老鸨看事情有些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上头了上头了,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吗?” “来来来,我给大家赔罪,喝一杯可好?” 陈长安当即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李怀玉的跟前。 “我的意思是说,貔貅军怎么配得上将军的英明神武?” “我年幼时略懂看相之法,将军面方口阔,地阁方圆,是难得的将才,日后前途毕竟不可限量。” 陈长安端着酒杯:“我给诸位将军赔罪,壮着胆子给诸位看相可好?” 陈长安态度谦卑,又会看相,李怀玉自然是感到惊奇。 招呼着让陈长安落座,先前的不愉快顿时消失。 陈长安看着李怀玉,轻笑的说道:“阁下天庭饱满,这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之所以现在还在青州,是因为没有遇到贵人,看你眉似新月,目若秋水,主聪慧过人,才情出众。” “鼻梁挺直,主为人正直,有决断力。” “只要坚持原则,就能赢得他人的尊重,一生平安顺遂,家庭和睦,尽享天伦之乐。” 一番话,红德李怀玉极为开心。 “只是……”陈长安话锋一转,摇头不语。 “只是?只是什么?少年郎,放屁不要放一半,憋坏心脏!” 李怀玉哈哈大笑,粗暴的催促。 陈长安点头:“只是我从将军的面相上看出来,兵连祸结,有血光之灾,难道是要打仗?” 此话问出口,李怀玉就是轻蔑的一笑。 老鸨拉着陈长安,认真的说道:“李大人是貔貅军的人,就是运输粮草的部队,这还打什么仗?” “爷,赶紧走吧,跟我打架才是真格的呢。” 陈长安并没有离开,固执的说道:“就算不是打仗,可我看祸一向很准。” “就比如说李大人率领手下离开军营,倘若被你的统领知道,这还不是大事?” “狗屁的大事。”李怀玉自然是不相信陈长安所说。 “我就是貔貅军的统领,皇上派来一位状元郎统领我等,他算个屁啊!” 李怀玉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说说,自古文臣武将不两立,文臣还能统兵?” “八成一到战场,就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 李怀玉大笑,其他的官兵也笑。 “李将军,人家好歹是状元郎,给人留点面子!” “到时候李将军只要一怒,状元郎恐怕吓得尿了裤子!” “那位状元郎可是娶了公主!” “我替他洞房!” “哈哈……” 这些官兵口无遮拦,肆意的攻击***。 陈长安没什么关系,但老马听到官兵们这么说,当即勃然大怒。 从陈长安背后现出身影,老马扬起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啪! 这两个巴掌他不知道蕴含了多大的怒气,蛮横的将两个官兵抽飞。 李怀玉稍微愣神的功夫,老马一把按住他的脖子! “混账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位就是陈长安,当今状元,你们岂敢如此说他?” 老马咬牙钢牙:“还有!刚才污蔑***,按照大楚律例,九族当诛!”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 被打的那两个官兵本想抽出刀,听到老马这么说,他们当即狐疑的看着陈长安。 看年龄应该和状元郎差不多,但驸马爷怎么会来青楼? 李怀玉喷薄着酒气,嗤笑道:“吓唬我啊?” “你的动作很快,我看你向蛮夷!来人,蛮夷犯我国境……” “彭!” 老马气急败坏,对着李怀玉肚子就是一脚。 李怀玉当场倒飞出去,跪在地上张嘴吐出了大量的秽物。 老马拿出皇上颁发给陈长安的圣旨,展开给李怀玉看了看玉玺,大怒道:“李怀玉,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怀玉看到圣旨,当即就不说话了。 有圣旨证明了陈长安的身份,老马的实力高深,可能是皇上亲自派人保护状元郎。 陈长安本不想这么快揭露身份,但露了也没什么关系:“李大人啊,你还没有回答我,我看相看的准不准?” 李怀玉咬牙看着陈长安,无话可说。 早说你是状元郎,打死我都不敢进来,你这是扮猪吃老虎? 李怀玉不说话,陈长安也有办法:“老马,你刚才说,诋毁公主,九族当诛?” “是,证据确凿!” 老马没什么可怜李怀玉的地方,大声说道。 李怀玉这才害怕了。 当兵的人死不死没什么,可就怕连累到家人! 他领着十几个人朝着陈长安跪下:“陈、陈驸马,我们其实在这里等着您,但您没有过来,我这才领着兄弟们出来找乐子。” “因多饮了几杯,这才说了公主,请驸马饶命!” “饶命,我怎么饶你?”陈长安冷笑道。 “纵马狂奔,丝毫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此为罪一!” “擅自离开军营,来烟花之地,此为罪二!” “污言秽语,侮辱公主,此为罪三!” 陈长安正色说道:“三条罪名,哪一条都都够诛杀九族,你们还求什么情?” 李怀玉心里冰凉,这罪名,斩立决都没人能说什么! 好在,陈长安没有当面杀了李怀玉等人的意思,摆摆手:“老马,将他们拉回军营,再行处置!” 老马当机立断,立刻拉着他们离开醉花阴。 大厅里沉默了半晌,随后爆发出热闹的掌声。 这些都是有点恶俗癖好的常客,被李怀玉欺辱,陈长安过来就使用雷霆手段将他们带走,如何能不高兴? 陈长安摇头笑了笑,从身上摸出千两银票:“李怀玉等人欠了多少银子,给我写个收据。” “这银子,我肯定要李怀玉还我。” 老鸨微微发怔,随后连连点头。 这回好,总算见到回头钱了呀! 第246章 军人应如是 李怀玉如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蔫脑。 离开青州城,陈长安挑起车帘:“李大人啊,你的军营在哪里?” 李怀玉不敢看陈长安,低头回答:“回驸马,我们在青州十里外扎营。” “为了美色,你跑十里外来玩?” “真不错,这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多时辰吧?” 陈长安冷声笑了笑,李怀玉面如死灰。 陈长安又问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将军没?” 李怀玉如实禀告:“除我之外,还有两位将军,分别是盾甲军的岳山和锐矢营的刘百中。” “按照肖大人的部署,我们三人互为犄角,呈品字形配置。” “三个营帐的人加起来,可能就九百多人,不过千。” 陈长安当即愣住。 “不可能!”老马当即怒道,“这次肖大人集合了至少五万人马,千人的部队怎么够补给?” “是真的。”李怀玉再次确认。 “原本还有几万战部聚集,但久等驸马爷不到,三天前传来军令,让大部队奔赴前线。” “剩下的这些人都是老幼病残,运送的也仅仅是一点粮草,无关大局。” 陈长安展颜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的苦涩。 他本以为肖镇南会留给他大量的军队,可以逞逞威风,现在才知道,肖镇南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上战场。 早知道如此,带莽组织过来干嘛呢? 陈长安放下车帘,爱怎么样怎么样,跟着部队走一趟就算了。 慢慢悠悠,赶到军营的时候已是夜间。 这里仅仅有几十个帐篷,为首的是中军大帐,营帐周围都燃起火把,一群军士围着篝火正在饮酒快活。 从车里看着军士放肆的扭动身躯,醉酒之后放声歌唱。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这是一曲淫词,可是周围的军士却听得连连叫好,气氛相当热烈。 陈长安听得好笑,挑眉说道:“李大人,你帐前的军士很有生活,是你教的?” 李怀玉憋得脸色通红,不敢言语。 当官的离开营帐去青楼,军士们在这唱点小曲,这就是貔貅军的军营文化。 陈长安深吸口气:“老马,军中能饮酒吗?” “不能!”老马痛快的回答,“除特殊情况,军中有七禁十四斩,违犯一条被同族连坐!” 陈长安点了点头,带着人向军营中走去。 守门的是四个士兵,他们同样的喝得醉醺醺,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去,显然想跟众多军士一起欢乐。 几乎没有遇到阻拦,很轻易的就来到篝火旁边。 众多军士还在那里载歌载舞,见他们过来,一众军士这才晃悠悠的握着钢刀。 “你们是何人,胆敢夜闯貔貅军的大营?兄弟们,给我抓起来!” 将令倒是不错,可军士们嬉笑着,竟没人敢动。 李怀玉急忙从老马身后走了出来,脸色阴沉:“混账!” “这位就是我们久候不至的驸马爷陈大人,他夜间方到,还不赶紧列阵欢迎!” 军士们愣了愣,随后横七竖八的站起,冲着陈长安跪倒。 “参……见——驸马!” 声音并不整齐,乱七八糟,还有人故意拉成了声音。 陈长安没有发火,而是坐在篝火旁边:“众位兄弟,我也不想来,但皇命在身没有办法。” “我听众位兄弟唱的很欢,要不要咱们比比啊?” 军士们见陈长安脸上带着笑容,登时全都放松了。 皇上会让自己的驸马上战场与人拼命? 如果驸马爷出现什么意外,那公主不是守寡了吗? 他啊,就是来镀金的! 众军士跃跃欲试,陈长安摆了摆手:“唱曲儿不添加点彩头也很无趣。” “这样,貔貅军帐前有一位算一位,咱们比比唱曲,如果我唱的不好,一次性奖励十万两白银。” “如果你们唱的不好,就杖责一百,如何?” 军士们都是发愣,什么意思? 这是奔着惩罚他们来的? 十万两银子虽多,但军士们还是犹豫,这玩意怎么判断好不好? “怎么,你们刚才不是唱的挺好的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诸位是怕我没银子?你们回白帝打听打听,陈长安的产业遍布四海,***可以为证!” “再说了,你们皮糙肉厚,杖责一百算什么?” 不少军士呼吸急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里有这么多人,驸马爷不可能撒谎,如果真赢了驸马,那就是十万白银! 有了银子,谁还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在这种心态的刺激下,站出来几个人,高声开口。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 陈长安只是连连点头,什么《临江仙》、《浣溪沙》等等词曲纷至沓来。 老马听得咬牙,周乾坤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众人唱完,等待陈长安的点评。 陈长安抚掌大笑:“好,好,你们唱的都很好,我一时技痒,也给你们唱一首。” 军士们哈哈大笑,就不信驸马爷能唱出什么花来! 只要说他唱的不好,银子不就拿到了吗? 陈长安清了清嗓子,脸冲着夜空,略显青涩却努力维持高亢的声音滚滚传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歌声雄浑有力,如汹涌的波涛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每一个军士都微微发怔。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旌旗飘扬,战马嘶鸣,将士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他们为了国家的安危,为了民族的尊严,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谱写了一曲壮丽的英雄赞歌。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楚国要让四方—— 来、贺——” 陈长安拉破了高音,整个军营雅雀无声。 仿佛在跟着陈长安的歌声感受波澜壮阔的历史,那是一种忠诚、勇敢、坚毅、不屈的精神! 同时这些军士也想明白了…… 陈长安这哪里是唱歌,而是用歌声告诉他们,军人应如是! 保家卫国,马革裹尸。 淫词艳曲能震慑住敌人吗! 第247章 岳山参见! 一首小曲唱完,陈长安含笑说道:“你们觉得,我这首小曲怎样?” 刚才唱曲的军士都低头。 唱的不怎么样,但歌词的内容却让他们脸红。 “不说话,那就代表着我赢了?” 陈长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指了指面前的十几个军士:“刚才就是你们跟我比,输了我要拿我的彩头。” “杖责一百,不打断军棍不算完,李怀玉你亲自行刑。” 军士们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这驸马爷看起来文质彬彬,人畜无害,他是不知道杖责是多严重的惩罚? 还打断军棍…… 腿都能打折好吗! 李怀玉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还能顾及其他的军士? 早有人拉着十几个军士,李怀玉抡圆了手臂,军棍重重的落下。 彭,彭,彭! 每一下都相当用力,痛彻骨髓! 开始的时候,军士们想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根本逃不脱。 “啊!驸马爷饶命!” “我们错了!” “呜呜呜!” 有些军士实在忍受不了毒打,竟然呜呜哭出了声音。 陈长安心里对他们十分鄙视。 在他看来,军人流血不流泪,哭能顶个屁用! 他撩起大帐的门帘,等待着行刑结束。 耳畔听着军士的哀嚎,声音从最初的高昂逐渐变得低沉,周乾坤有些恐惧。 “大哥,咱们初来乍到,如果打死人怎么办?” “万一他们不服造反……” 陈长安摆摆手:“造反还能怎样?” “造反说明他们还有军人的血气,敢于直面不公,怕就怕他们连造反都不敢啊。” 周乾坤嘴巴张开,好像陈长安说的有道理。 这些军士只会欺压百姓,唱淫词艳曲,恐怕早就忘了当兵的血性。 最终的结果,也果然如陈长安所料。 半个时辰,李怀玉抱着断裂的军棍走入大帐,跪地说道:“驸马爷,按您的指示,我已惩罚完毕!” “断腿七人,生死不知五人,请驸马爷决断!” 军士们都是低头,前车之鉴,他们生怕祸事牵连到自己身上。 好在,陈长安只是杀鸡儆猴:“这就不行了?上了战场如何能打仗?” “李大人,即刻将他们送回白帝诊疗,开除军籍,养好伤后爱哪去哪去,大楚军中不要这种将士!” 开除军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年头当兵就是混一份月俸,让他们离开军队还能去哪? 驸马爷这是不给他们活路! 陈长安摆手,冷笑说道:“今夜你们都喝了酒,跟你们说什么恐怕也记不得。” “传令,貔貅军即刻安歇,明日一早,点兵!” 军士们如蒙大赦,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待。 陈长安在营帐中来回走了两圈,心烦意乱,对李怀玉说道:“李大人,带我去其他两个营盘看看。” 陈长安走出营帐,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盾甲营的岳山和锐矢营的刘百中也是这样的货色,那大楚可能就完了。 军容不整,军威不震,这还打个锤子的仗? 锐矢营距离貔貅军很近,大概就是二里的路程,很快就赶到了。 站在锐矢营的门外,陈长安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锐矢营虽然也是灯火通明,但军士却并没有饮酒,松松垮垮,只是显得有些涣散。 老马通报了情况,不一会儿刘百中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腰间悬挂着长刀,后背一把长弓,箭囊上插满了羽箭。 走出营门,立刻冲着陈长安跪倒:“锐矢营将军刘百中,见过驸马爷!” 稀稀落落,倒是出来五六十人。 陈长安点头笑道:“刘大人,我刚从貔貅军中出来,他们有三百来人,怎么你才这么点?” 刘百中见陈长安只是一位孩子,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回驸马,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会将全部的战力都暴露出来?” “既然驸马想看,那就请看!” 刘百中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支响箭,军营内登时冲出来一两百外手持羽箭的将士。 这些人虽然年老,但动作丝毫不慌,对着陈长安张弓搭箭。 陈长安立刻有些欢喜,还知道隐藏实力。 刘百中让整支队伍集合,陈长安点头笑笑:“刘大人,你能随时保持警惕,实在是大楚之幸。” “只是,你的这些人看样子有点营养不良,这还能打胜仗吗?” 陈长安捶打了一个军士胸口,这军士登时后退三四步。 李怀玉得意的大笑。 锐矢营只要箭法准就可以,平时不进行负重的训练,军粮也是极少,他的貔貅军比锐矢营强多了。 刘百中看了李怀玉一眼,狠狠地咬牙。 “驸马爷,锐矢营虽军粮不足,训练不够,但我们有信心,敢于歼灭一切来犯之地!” “同等建制,锐矢营保证一换一,绝对辱没楚国军士威严!”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霸气。 巡视完这里,带着刘百中继续向北,来到盾甲的营盘。 还没到这里,就听到一阵喊杀震天,陈长安面色狂变。 “老马,是红花会的人杀了过来?” 老马还不等说话,刘百中就嗤笑道:“这里是大后方,哪里来的红花会?” “驸马爷不要惊慌,这是岳山在训练军士的体能。” “就那么点军令,把军士都练废了,岳山就这么点本事。” 听他的说法,似乎有点看不上岳山。 陈长安带人走进了盾甲大营,门口站着扛着巨石的几个军士,看到陈长安过来,立刻扔掉石头。 额头上带着热气腾腾的汗水,大声质问:“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刘百中走了出来:“回去禀告岳山,驸马爷到了。” 军士们还不肯放松,一个人当即回转,其他人严阵以待。 见岳山营帐中比貔貅军、锐矢营强了不少,陈长安觉得十分满意:“小兄弟,你们平日里就这么训练?” 守门的军士大概十四五的年纪,冷冷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把你抓起来!” 陈长安展颜一笑,不错。 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就不该什么都说。 营帐内跑来一位上半身赤裸的汉子,许是因为长期的日照,汉子呈现古铜色的肤色。 浑身的肌肉盘根错节,充满了恢弘的力量感。 陈长安抢先抱拳:“这位龙精虎猛的汉子就是岳大人?不错,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模样。” 跑出来正是岳山,听到陈长安的话,满脸的不屑。 连我的为人你都不知道,上来就是一记马屁,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想是这么想,但身份在那摆着。 岳山给陈长安跪下:“驸马爷,盾甲营,岳山参见!” 第248章 你想要我吗? 陈长安扶着岳山起来,跟着他向大营内走去。 路过守门军士身边,忽然站住脚:“喂,小兄弟,留下个名号?” 守门军士以为是自己得罪了驸马爷,冷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徐破虏!” 好名字。 陈长安刚想说话,岳山却皱眉:“驸马爷,我的兄弟,不管犯了何事都是我教导不言,有什么罪责我一力承担!” 陈长安拍了拍岳山的肩膀,摇头说道:“什么叫罪责?” “徐破虏把好了营帐的大门,没有泄露机密,我准备让他在全军推广经验,这算什么罪?” 岳山皱眉看着陈长安,什么都没说。 盾甲营和其他两个营帐最大的区别,就是军士都左手盾牌,右手长枪,身上穿着重甲,威风凛凛。 这也难怪,上了战场,盾甲营就是充当炮灰的。 “岳大人,我很困惑。”陈长安沉声说道。 “据李怀玉告诉我,肖大人已经抽调走了精兵悍将,但我看你的军士都很强壮,这是为什么?” 岳山只是嗤笑一声:“驸马爷有所不知,就算给我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儿童,经我几个月的调教,也能成为战场利器!” “有句话说的好,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就是这个道理!” “刘百中,你说呢?” 岳山这是明显的说给自己听的啊! 刘百中咬牙说道:“也不看看你的非战斗减员,居高不下!” “若是按照你这种练法,不出三年,大楚的男子就都被你练废了,到时候国家又能怎么办?” “废话!岂不闻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岳山拍了拍胸膛:“好男儿就该战死沙场,像你一样只会躲在后面消极怠工,哪里配称得上我大楚男儿?” 刘百中果断的冲出佩刀:“岳山!我忍你很久了!” “来,真刀实枪的跟我干一场!” “干就干!”岳山伸手,“取我的盾甲来!” 剑拔弩张,丝毫不让! 陈长安看的都很无语,面色一沉:“你们这是干什么?刀枪是用来打敌人的,能对自己人举起屠刀?” “想分分高下我能理解,明天我在貔貅军点兵,你们带着本部人马过来。” “我给你们机会,好好比一比。” 岳山和刘百中一听,这个办法好,那就明天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时间已经很晚,陈长安回到貔貅军安歇。 今晚巡视的结果,让他还是很满意,至少其他两个营盘的兵马能让人安心。 躺在中军大帐的行军床上,陈长安睡不着。 人生的际遇很是奇妙,前世陈长安百般求入军中而不得,今生却轻易地加入军营。 想了很久,陈长安终于沉沉睡去。 正在熟睡间,陈长安觉得唇上冰凉,软绵绵的。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做梦,并未多加理会,但一会儿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有一条丁香小舌,叩开了他的牙齿! 陈长安悚然一惊,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在被人强吻! 我的天咧,这要是刺客怎么办? “长安,舒服吗?” 女子见陈长安苏醒,强自挪开的小脸,笑吟吟的看着陈长安。 “这,这……柳姑娘?” 陈长安脑袋嗡嗡的,万万想不到,柳如歌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陈长安心胆俱裂的看着营帐外,关切的说道:“这里守卫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柳如歌舔了舔嘴唇,娇笑道:“守卫森严吗?不怎么森严,除了你身边的老马是高手,其他人我不放在心上。” 柳如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士兵衣服:“为避免跟老马正面交锋,我换了身衣服。” 陈长安后知后觉,惊恐的连连摇头。 还好,柳如歌没想过杀自己,要不然他就完了啊。 此时,正是凌晨,陈长安内分泌很旺盛,加上柳如歌这么主动,陈长安能把持的住就怪了。 伸手环住柳如歌的小蛮腰,柳如歌倒在他温暖的怀抱。 “上床说,天色还早。” 陈长安笑了笑,柳如歌脱掉了鞋子。 “这衣服也脱了吧,看着怪难受的。” 柳如歌轻轻地脱去衣衫,露出了丰腴玲珑的身体,陈长安心里火热。 柳如歌轻咬着贝齿:“还要脱吗?要脱你先,我里面都没有衣服了。” 陈长安温柔的搂着柳如歌:“不脱了,我没想过欺负你。” 柳如歌都笑出了声音。 我浑身的衣服都快脱完了,这还不是欺负我啊? 陈长安说起正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柳如歌轻轻地摇头:“那天跟你在红花会基地分开之后,转眼你就不见了。” “我忧心如焚,打算去找你,但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我想着刺客可能是皇城中人,救走了你也说不定,后来听到消息,果然如此。” 柳如歌停顿了片刻,摇头说道:“肖镇南率大军到了兖州附近,说是搞什么操练,但肯定是进攻我们红花会。” “我出来打探情况,正好在青州听说你过来了。” 陈长安怔怔的看着柳如歌:“我才刚到青州,你在哪里听说的?” “你啊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柳如歌满脸的幽怨。 “花魁……”陈长安吐出两个字,忽然神色一紧,“我知道了,醉花阴就是你们的分部?” “是呀,你走了之后,老鸨就通知我了。” 柳如歌火热的身躯贴着陈长安:“我还有事要离开,但想你想的紧,就过来查看。” “现在都已经见了,我就再无遗憾。” 柳如歌说的情真意切,陈长安登时咬牙:“柳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充当护卫。” “当护卫?”柳如歌摇头笑笑,“你身边有老马,哪里用的到我?” “安全问题,事关重大!” 陈长安只能泄露了一点机密:“实话告诉你,皇上很早之前就对红花会不满,这才招回了肖大人,想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正规军五万,还有数万粮草部队,淮南王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大概是十万人。” “要是跟皇家作对,你会粉身碎骨的!” 陈长安说的认真,柳如歌涕泪涟涟。 “长安,泄露了机密……你不怕我回去通知红花会吗?” “红花会是生是死我不在乎,说真的,我只担心你。” 陈长安目光炯炯,看着柳如歌。 柳如歌感动的要死,握住陈长安的大手:“长安,你……想要我吗?” 第249章 哗变!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 他可是男人了,食髓知味,而且柳如歌都这么主动了,陈长安如何能不想? 脸色通红的点点头,就在他以为跟柳如歌能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柳如歌忽然抱紧了他。 “长安,对不起,月事在身呢。” 陈长安崩溃。 月事在身你那么问我干啥,搞得我热血沸腾的。 柳如歌轻轻地抚摸陈长安,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念着我,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本应答应你的要求,寸步不离的留在你身边,但我师父还在兖州,我就算可以背叛整个红花会,但也绝对不能背叛师父,没有她,哪里来的我?” 陈长安皱了皱眉头,柳如歌没让他多说:“长安,不要说了。” “良宵苦短,我马上就要走,我……” “帮你?” 柳如歌张开檀口,羞涩的说道。 呲溜。 呲溜。 呲溜…… 陈长安每一个毛孔都透出舒泰。 真没有想到啊,还可以这么玩,第一次呢! …… …… …… 陈长安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柳如歌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床上的一团污秽,提醒陈长安这不是梦境。 陈长安漠然轻叹。 肖镇南的大军即将在兖州跟红花会大战,万一伤到柳如歌怎么办? “老马!” 陈长安站起身,沉声大喊。 老马端着一碗粥正在吃着早餐,听到陈长安呼唤,赶紧走了进来。 “传我的将令,点兵,立刻点兵!” 老马见陈长安面色焦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登时擂鼓点卯,放起狼烟。 原本陈长安是辰时点卯,但突然提前,弄得军士们猝不及防。 很多人甚至连早饭都来不及吃,立刻朝着貔貅军行动。 岳山距离的最远,但他手里的军士速度最快,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悍不畏死的气质却写在了脸上。 刘百中的锐矢营紧随其后,当即集合。 他的军士都是弓箭手,身上没有厚重的盔甲,行动速度稍逊岳山。 李怀玉就有点拉稀摆带了。 按理说,陈长安就在他的营帐中,他的队伍应该是最快集合,但许是因为昨天玩的太嗨了,浪费了很长时间才整理好队伍。 看着陈长安面色阴沉,李怀玉低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说。 陈长安在军士们好奇的注视下,走到校场的中央,老马站在他的身后。 目光微微扫过所有士兵,陈长安点头开口:“诸位将士,我叫陈长安,是当今状元郎,受皇上钦点为将军,奉命来到青州。” “昨天晚上,貔貅军应该都知道我的手段!” 貔貅军登时低头,其他两个营帐的军士更加好奇。 所有军士都听说了,这个人畜无害的状元郎上来就将人腿都打断了,这等手段实在是残忍。 “打你们是给你们长长记性!” “朝廷发你们俸禄,百姓指望着你们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贪图享乐,视军令如无物!”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想追究,但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谁敢触犯军法,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李怀玉终于松口气,自己的狗命总算是保住了。 陈长安回头对老马打了一个眼色:“老马!” “属下在!” 老马答应了一声,走到柱子前方,猛然出脚。 咔嚓! 水桶般粗细的柱子,登时断开! 所有军士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状元郎的护卫果然有两下子。 他们的骨头再硬,还能比柱子更强? 陈长安很满意这些士兵们惊骇的表情,厉声道:“莽组织何在!” 军士们露出震惊的神色。 莽组织就是太学大比上出现的战部,据说他们实力强劲,还打败了淮南王引以为傲的铁浮屠。 怎么的,他们也来了吗? “在!” 陈长安的声音刚落,就听堆放粮草处传来声声的答应。 军士赶紧回头,就看到一个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身上俱都覆盖着杂草的少年起身。 一个! 两个! …… 十个! 百个! …… 谁又能想到,貔貅军存放粮草的地方,居然藏身了两百个莽组织! 他们虽然看着年龄都不大,但怀抱长条形物体整齐的站在一起,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周乾坤当即传令整队。 莽组织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由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动,震撼人心,每一次的转身、立正、跑步,都做到了分毫不差,展现出了极高的纪律性! 周乾坤双臂放在腰间,跑步来到陈长安身前。 右手扬起放于眉心,周乾坤大声说道:“启禀将军,莽组织共计出动两百人,实到两百人!” “按将军部署,我方无声潜入,已完成对貔貅军的控制!” “请将军指示!” 听到周乾坤的汇报,李怀玉头皮都硬了! 那不是一两个,而是整整两百多人,就算是两百多头猪,貔貅军也不应该毫无知觉! 万一是敌人怎么办? 貔貅军没有离开营帐,就会全部丧失战斗力! 陈长安并没有趁机发难,而是指着众军士,对周乾坤说道:“乾坤,这里的军士并不认识你们,介绍一下自己。” “是!”周乾坤对陈长安行礼,随后转过身。 “诸位将军,我们是驸马爷的亲卫战部,名为莽!” “经驸马爷的构想,金甲卫赵倾城的亲自训练,莽组织已经成为可以适应任何地形、任何作战方案、完成任何任务目标的战部!” “莽组织以大楚稳定为目标,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为大楚之安宁,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周乾坤拉长了几分声音,莽组织登时握了握手。 咔嚓! 清脆的钢铁交鸣声,伴随着莽组织喷薄的怒吼。 “时刻准备着!” 岳山看着莽组织整齐的军容,心里大骇。 状元郎看起来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竟然能调理出这样的战部,实在是霸道! “我宣布几条军令。” 众军士都处于震惊当中,陈长安趁机说道。 “第一,就是令出三军动!” “闻鼓进,鸣金退,要是我发现谁不服从将令,就算你立下大功,那也是斩立决!” 陈长安拍了拍胸口:“但你们也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送死!” “第二,从今往后不分军中,全部归岳大人操练!” “我只有一个要求,每天训练结束,有两成的军士吃不得晚饭,这是作为完不成将令的惩罚!” 陈长安这话出口,军士们都不干了。 他们当兵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吃不饱饭,军营也吃不饱,那还当兵干什么? “驸马爷,不可!” 岳山抱拳说道:“我的训练极重,需消耗大量的体力,如何能不吃饭?” “驸马爷虽是好心,但恐引发军士哗变!” “请驸马三思!” 第250章 信任射击 所有军士都是点头,烦躁的看着陈长安。 如果陈长安执意执行这条命令,那没说的,爷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遇到一点困难就哗变了吗?” 陈长安不为所动,呵呵笑道:“周乾坤,你说说,莽组织少年都是如何训练?” “是!”周乾坤朗声说道。 “加入莽组织需要经历魔鬼十日的洗礼,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凌辱,吃不饱、睡不好都是寻常事,还要时时经历金甲卫的折磨,淘汰率高达九成九!” “莽组织也曾反问,也曾受不了,认为这不仁道!” “赵倾城跟我们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目的是大浪淘沙,等洗尽尘泥的一刻,我们就是地狱爬回来的勇士!” “……任何人都将无法阻挡我们!” 周乾坤伸手一指:“不信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说谎!” 莽组织脸上带着骄傲,整齐的吼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 岳山登时说不出话,所有的军士都是无语。 若是按照周乾坤的说法,那加入莽组织岂不是百里挑一? 别看这只有两百人的战部,背后至少需要两万少年的支持,才能选拔出来! “听见了吗?” 陈长安摇头说道:“十五六岁的少年,淘汰率高达九成九,我让你们只有两成的人吃不上饭,这又怎么了?” “都是人高马大的老爷们,你们连少年都不如,上了战场需要他们保护?” 这可有些伤自尊了啊。 所有将士们脸色通红,恼怒的看着陈长安,眼里爆发出凶光。 杀他们可以,但他们不需要旁人的保护! 尤其是少年郎! “我们要训练!” “要训练!” “训练!” 在这种激荡情绪的刺激下,三军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陈长安没有多说,挥手让岳山组织训练。 岳山先是将阵型组建成了锋矢阵,随后是用于防御的一字长蛇阵,陈长安不懂这些,但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军营就有人跟不上了。 主要体现在刘百中的锐矢营,因为他们主要是远程攻击,体力难免捉襟见肘。 一日训练,日影西斜。 火头军正在做饭,陈长安率领莽组织正询问军士,刘百中有些受不了。 阴沉着一张脸,来到陈长安身边:“驸马爷,末将有一事不明!” 所有人都看着刘百中。 不等陈长安说话,刘百中就大声说道:“我们锐矢营主要是远程阻击敌人,训练体力有什么用?” “如果盾甲营被冲破,就意味着战斗失败,我们早就跑了!” 锐矢营的军士都是点头,陈长安反问:“如果没有接到退兵的命令,让你死守呢?” “这……” 刘百中低头,无话可说。 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将领无能,不把他们锐矢营放在心上。 这样的将领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卖命? “我们来做这样的一种假设。”陈长安将军士都聚集过来,朗声说道。 “这里不是楚国内乱的战场,而是抵抗蛮夷,所有人都战死,你们锐矢营就是楚国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你们败了,蛮夷就会长驱直入,抢你们的银子,玩弄你们的老婆跟女儿,你们已经退无可退。” “这种时候就剩两个选择,力战而死,或苟且偷生。” “你们,怎么选?” 刘百中咬牙低头,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但陈长安也说了,这是假设。 “当然选择力战,誓死不做亡国奴!” 刘百中没有迟疑,认真的说道。 “力战?拿什么跟蛮夷战斗?你们战斗力不行,体力欠缺,就算跑都跑不赢人家!” 陈长安摇头笑笑:“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们训练体力了吗?” 陈长安非要这么说,那谁都没有办法。 岳山光着膀子,摇头说道:“驸马爷,我虽看不起刘百中,但他的锐矢营很准,能抵御蛮夷于国门之外!” “很准?”陈长安更是呵呵一笑,“进行过信任射击没有?” 岳山微微一怔,什么叫信任射击? “这很简单啊。” 陈长安捡起地面上的一根树枝,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刘大人,你不是号称百发百中吗?” “来,你走到百步之外,射中这根树枝,你就不用训练体力。” “哗!” 所有士兵大惊失色! 肩膀距离陈长安的脑袋都很近,而且箭矢射出去就逃出了他们的掌控,万一没有射中树枝,直接爆了驸马爷的脑袋怎么办? 那可是万死莫赎之罪! “你要是对你的箭法十分自信,射中树枝怎么了?” 陈长安似笑非笑,回头看着刘百中。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刘百中还是摇头,他不可能冒这个险。 “陈大人,你别为难我了。” “您是当朝状元,当今驸马,皇上对你很器重,我敢射树枝?” 陈长安摇头大笑:“我都来了军中,什么状元驸马都可以忽略不计,跟你们一样就是普通的军士。” “刘大人,你射不射?机会我给你了。” 刘百中别过头:“这种天色我看不清,加上你的身份不敢射!我相信,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够射中!” “是吗?”陈长安不置可否,冲着周乾坤说道。 “乾坤,随便在莽组织中选择五名将士,让他们依次对我进行信任射击,射断树枝者,尚银百两。”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岳山等人都麻了。 尚银百两虽然很多,但这银子是以陈长安的性命为前提,谁敢射? 可是,他没有想到,莽组织少年听到这话全部来了精神! “周哥,我的枪术最好,让我来!” “你不行,我来!” “我娘生病,需要银子,让给我!” 岳山吃惊的是,莽组织居然抢着要来! 天啊,不怕射伤陈长安? 周乾坤哈哈一笑,在人群中选了五个人,带着他们来到百米开外。 “准备!” 周乾坤举起了红旗,第一位少年打开长条形物体,露出了黑漆漆的枪管。 岳山更是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也是箭矢吗? “放!” 周乾坤的手臂向下! 莽少年打开保险,单眼瞄准,啪的一声,子弹不讲道理的朝着陈长安激射! 岳山被吓了一跳! 陈长安这回危险了! 第251章 好喝不过山泉水 啪! 就在所有人震惊下,子弹直接打断了树枝! 他们登时扭头向着子弹的方向看去,子弹打在了后山上,使得尘土飞扬! 刘百中睁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莽组织! 要知道,强弩之末,誓不能穿鲁缟,可是莽组织的这件兵器却很强! 就算岳山的盾甲营都无法与之抗衡! 啪,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传来四声枪响,陈长安岿然不动,就等着子弹的呼啸! 四枚子弹依旧是溅起了大量的尘土,莽组织少年跑回来。 对着陈长安行了一个军礼,开心的说道:“多谢驸马爷赏赐,哈哈哈!” 他们乐颠颠的跑开了,可刘百中这头却鸦雀无声。 “刘大人,你不是说没人可以射中吗?” “你自己看,我的手下射中了。” 陈长安悍不畏死,甘愿充当靶子,这种勇气可不是文人能有的。 再加上,莽组织少年已经彻底让刘百中臣服。 刘百中和岳山对视一眼,低头跪地:“驸马爷,我以为您打败铁浮屠纯靠运气,现在方才知道是真的有实力!” “锐矢营听候调遣,刘百中甘心臣服!” 岳山没有说话,但脸上带着愧疚。 陈长安将两人扶起:“岳大人,刘大人,任何武器都是辅助,战场胜负关键在于单兵的作战素质,以及对胜利的渴望。” “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们精诚团结,不要互相看不起。” “这次咱们如果能获胜,我必然在皇上面前,为二位请功。” 岳山跟刘百中都是苦笑着摇头,他们原本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只是思维不统一罢了。 在陈长安的带领下,两个人一笑泯恩仇。 “末将谨遵驸马爷教诲!” 总算将涣散的战部整理完毕,陈长安陪着众军士一起吃了晚餐。 里面有两百多名军士没有捞着饭吃,沉吟了片刻,岳山带头从自己的口粮中分出粮食,其他人纷纷效仿。 一顿不吃,都扛不住岳山的训练! 陈长安自没有组织。 违抗命令的人在军中视为垃圾,可舍弃同伴的人,连垃圾都不如! 陈长安在青州城外待了七天。 这些天军士训练的士气高涨,每个人都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积极的投入到训练当中。 那种场面就连带兵多年的岳山也不得不佩服,对陈长安竖起了大拇指。 第八天,后方运来大量的粮草。 肖镇南的命令也已经到达,让陈长安携带粮草辎重,赶去兖州跟自己汇合。 陈长安没有任何耽误,传令拔营。 每天行进三十里,空闲时间用于训练,行进的很缓慢,走了十天距离兖州还有一百里。 当晚,大军就驻扎在蓝月湖附近。 所有人都聚集在陈长安的营帐当中,刘百中叹口气:“按照眼下的我们赶路的进度,最多三天就赶到了兖州。” “只要交割了粮草,怕是攻城略地,没我们什么事。” 岳山无法接受这一点,恨恨的说道:“我看肖大人根本没打算让我们上战场!” “按照步行计划,每天应该行进五十里,我们早就赶到了兖州!” “哼,我说实话,他这是分明看不起驸马!” 刘百中拉着岳山,驸马爷事关公主的幸福,能不去就不去啊。 陈长安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岳大人,你说肖大人看不起我,我倒是能接受,但不是战场有不上战场的好处。” “已经半个多月了,我早把众将士当成了亲人,伤了谁我心里能好受?” 岳山依旧摇头:“我不同意驸马爷的看法,将军本应沙场死,幸甚!” 陈长安知道跟岳山这个二五仔说不通,当即下令:“告诉众多将士,现在需要严加防卫。” “我们已经进入了红花会的领地,万事小心。” 岳山和刘百中领命出去,将营帐梳理的如同铁桶一般。 到了开饭的时间,陈长安看着波光粼粼的蓝月湖,吃着香喷喷的米饭,陈长安跟军士们乐成一团。 陈长安将碗放在一旁,高声唱道。 “好吃不过山泉水,啊溜溜, 好玩不过窑姐儿腿,啊溜溜, 大腿中间有个包,啊溜溜, 轻轻摸着就出水,啊溜溜……” 都是军中的汉子,这半个多月跟陈长安相处下来,也觉得这驸马爷对手下军士很好。 再加上他唱这么诱人的小曲,军士们都笑出了声音。 还是读书人会玩啊! “看看本驸马唱的小曲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哼哼唧唧的好听了不少?” 陈长安跟他们说笑,军士们更是觉得好笑。 一群十五六的少年更是被勾搭的面红耳赤,希望陈长安再唱下去。 陈长安指了指那天拦住他的少年,敲了敲脑门:“那天你说了,叫徐破虏是不是?” “是!”徐破虏舔了舔嘴唇,禀告道,“我父亲是虎豹营将士,他战死在沙场,给我取名叫徐破虏!” “就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原!”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那天我就说了,是个好苗子。” “这次运量到达兖州,我推荐岳大人和刘百中做先锋将军,你跟我来莽组织训练,怎么样?” “你能掌握新鲜的武器,还有很高的月俸,肯不肯过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羡慕的看着徐破虏。 莽组织手里可以拎着突火枪,腰间还缠着鼓鼓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这要是加入莽组织,至少能多点在战场活下来的希望。 徐破虏用力的舔了舔嘴唇:“驸马爷,我想问问,莽组织……能上战场,跟蛮夷战斗不?” 徐破虏这么一问,倒是把陈长安问住了。 他成立莽组织的目的不是为了楚国,而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业。 上战场啊,距离他太遥远了。 “大楚有你们,莽组织上什么战场?” 徐破虏满脸的失望,用力的摇头:“驸马爷,多谢你的栽培!” “我日后要踏上征讨蛮夷的战场,亲手为我爹爹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徐破虏说话掷地有声,陈长安微微摇头。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起身道:“老马,陪我出去走走,钓钓鱼,给军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老马看了一眼天色,摇头说道:“少爷,这里是红花会的禁地,冒然下湖,他们有防备怎么办?” 岳山却说道:“前有肖大人的大军过境,红花会怎么埋伏?” “再说,水里都是水草,驸马爷水面能用火攻,还怕区区的红花会?” 陈长安点头大笑:“岳大人说的有道理,老马,扎一个竹筏,钓钓鱼,放松放松。” 第252章 一触即发! 老马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扎木筏。 岳山在水边长大,由他滑动着木筏,老马水性不怎么好,紧紧地靠着陈长安。 夕阳西下,竹筏幽幽,自有一番怡然自若。 夕阳洒在湖面上,泛起红色的涟漪,仿佛是大自然勾勒出的一幅绝美画卷。 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山峦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雄伟壮观,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湖面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陈长安放下鱼钩,在这里静坐。 “楚国状元坐竹筏,湖里桃花水却流。 竹竿袅袅波无际,不知何者吞吾钩。” 陈长安做了一首诗词,回头问道:“老马,此情此景,你最想干的是什么?” 老马没有那么多感触,挑眉一笑:“坐在姑娘腿,狂饮三万里!” 陈长安竖起中指,岳山笑出了声音。 “老马,不怕驸马爷打你的板子?” “我又没说是现在!” 老马得意的大笑:“自从少爷带我去了一次潇湘楼,我就食髓知味。” “都是少爷,把人家一个好孩子都带坏了。” 老马露出娇羞的神色,看的陈长安这个恶心。 话是这么说,但老马真是自己教坏的? 就他那个手法,没有个五年的逛窑子的经历,根本难以掌握好吧! 三个人说着笑着,不觉得太阳已经落了山。 岳山乐呵呵的说道:“驸马爷,咱们回去吧,天色很晚,这鱼也没有钓到。” “就你们在这叽叽喳喳,鱼都被你们吓跑了,怎么钓?” 陈长安出来也不是为了钓鱼,回头一指:“走吧,回营帐,梦里别说青楼了,什么都有。” 岳山撑起竹竿,向着来路行去。 哗,哗,哗! 陈长安挑眉笑道:“岳大人,你可以啊,竹竿也能划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岳山迟疑着摇头:“不是我,好像是有人划船。” 陈长安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却看到远处的水草中,惊起一滩鸥鹭! 老马手搭凉棚,向远处看去。 只见水面上出现了很多小船,船上站着不少身上穿着红衣红甲的人,手里拿着长矛,正向着他们快速驶来。 粗略算算,足足有三千多人! 陈长安站起身,咬牙问道:“岳大人,这是我们的军士?” “恐怕不是!” 岳山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兖州是内陆城市,根本用不到船只,这是……” “红花会!” 陈长安竖起中指。 看那些军士的装束就知道了,你还在这里慢悠悠的划船? 怎么的,想我被红花会抓走啊! 岳山也反应过来,加速开始挥动竹竿:“哈哈,驸马爷运气真不错!” “末将以为,驸马爷是以身为诱饵,想钓这条大鱼!” 在湖面上,老马的战斗力发挥不出来。 他一脚踹在岳山的屁股上:“扯什么淡,快走,赶紧回去准备!” 岳山更是卖力,一根竹竿都摆动的快飞起来。 万幸的是,他们距离岸边本就不远,总算在红花会到达之前上岸。 莽组织和三营军士也看见了红花会,在这里严阵以待。 陈长安没有废话:“莽组织,立刻在湖面上注油,你们与刘百中的锐矢营左右迎敌!” “岳山,快,构建防御,盾甲营在前,貔貅军在后!” 陈长安的安排是因地制宜,所有人应声而动。 李怀玉看着红彤彤的人冲了过来,低头说道:“驸马爷,不就是钓个鱼,怎么引来这么多人?” “看这模样,他们的人至少是我的三倍,我看不如投降吧?” “肖大人不会怪我们的!” 陈长安听到这话,差点气炸了肺! 大敌当前,你他妈的乱我军心,你算什么将军? “老马,将李怀玉给我拖下去!” “等大战结束,打他五百军棍,好好地让他长长记性!” 老马拉着李怀玉就走,陈长安又问道:“刘大人,是否放弃狼烟,告诉肖大人紧急救援?” “早就放了,但肖大人过来,恐怕也要一晚上的时间!” 刘百中摇头说道:“驸马爷,要不你先走,我们就算是死,也必然保护你周全!” 陈长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这真他妈的是个好提议。 陈长安是驸马爷不能死,但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娘生爹养的? 陈长安如果走了,这支战部军心涣散,那就彻底的完了! “别说废话,我不走,生死跟兄弟们在一起!” 陈长安接过一把钢刀,大声说道:“兄弟们,顶住红花会的攻击,践行我们誓言的时候到了!” “今天,就让我们的热血浸润楚国的这片国土!” “杀、杀、杀!” 看着陈长安举起钢刀,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好像都不怕了。 驸马爷是万金之躯,他都不怕死,我们凭什么害怕? 有驸马爷跟我们共同上路,这是荣幸! “杀!” “杀!” “杀!” 盾甲营立住盾牌,左右两侧的莽组织和锐矢营张弓搭箭! 老马处理了李怀玉回来,咬牙说道:“少爷,我知道肖大人为何连战连捷!” “想来是红花会故作不敌,在这里分散,然后重新聚合,想纵火焚烧我们的粮草,对肖大人形成包围之势!” “红花会好大的胃口,他们想全歼肖大人!”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 不用管原因了,这要是搞不好,三千军士就能轮了自己! 眨眼间,对方距离自己不足一里! 对方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朝廷的军士听着,我是红花会八大天王叶云!” “你们已经被我方包围,赶紧滚回去找你们的娘亲!” “如若不从,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好嚣张! 所有人都听得咬牙,陈长安只是阴沉的一笑。 “周乾坤,这孙子喊得太气人了,能不能给他一枪?” “哥,你瞧好吧!” 周乾坤舔了舔嘴唇,当即拎着枪支,锁定叶云就是一枪! 啪! 可惜了,突火枪的射程只有三百米,子弹落在水中,叶云毫发无伤。 所有军士都是感到失望,周乾坤面色通红。 对方看到这里更是哈哈大笑,卖力的挥舞着手里的船桨,想要快速的冲到岸边!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终于到了百发百中的射程! “放箭!” 陈长安大手向下挥舞,大战一触即发! 第253章 狗娘养的 率先发动攻击的陈长安莽组织,少年共同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啪,啪,啪! 枪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敌人。 要知道,这是冷兵器的时代,红花会的人就算实力很强,但他们没见识过突火枪,如何抵挡? 噗通,噗通,噗通! 不少红花会的人被射中,纷纷落水,然后了蓝月湖! 莽少年收回枪支,重新装弹! 刘百中看到莽少年都这么猛,哪里还按捺住情绪。 “摸摸裤裆,是不是被吓尿了?” “锐矢营不要垃圾,都给我死命放箭,将这些垃圾射成刺猬!” 瞧好吧! 嗖嗖嗖! 一时间,锐矢营的将士都拿出勇气,漫天的箭矢如雨! 但红花会也很聪明。 先前因为莽少年的射击已经死了一百多人,叶云早就命令盾牌护住冲锋的船头! 啪,啪,啪! 箭矢虽多,但根本射不穿盾牌,插在了船身之上。 陈长安目光收缩:“莽少年,专打防御,射!” “啪,啪,啪!” 又是连成片的枪响,子弹不讲道理的穿过盾牌,射在了后面的身上。 好不容易构建的防御,顷刻间土崩瓦解! “刘百中,此时不出,等待何时?” 陈长安再次下令,刘百中果断的挥手。 嗖,嗖,嗖! 这一次羽箭取得了效果,不少人纷纷中箭落水。 陈长安这头的军士看的心里安定了不少,这几轮的攻击,至少让四五百人失去了战斗力! 莽少年,或者说他们手里的兵器果然很强! 红花会距离他们还有五十米! 眼看着自己这头损失惨重,叶云也是来了脾气,怒吼道:“弃船!” “所有人下水,他们的弓箭就失去了作用!” 迎着枪林弹雨,叶云第一个下船。 红花会的军士得到指示,全都跳进了水里,向深处游动。 刘百中命令朝着水里射箭,但已经无法再造成大量的伤害,只能急的跳脚。 “正常的,我想到了他们会这样。” 陈长安不慌不忙,传来周乾坤:“往水里加入石灰,水面沸腾后,点燃火把!” 周乾坤没有迟疑,告诉莽少年拿出了大量的石灰。 石灰跟水混合,不多时水面翻滚。 而这个时候,红花会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就要发起冲锋! “点火!” 周乾坤一声令下,四周燃起了火把。 随着一条条火把扔进湖水当中,湖面上燃烧起了冲天的大火,红花会的四下惨叫! 身上起火,他们本想潜入湖底,但这是热水! 惨呼,被烧伤、烫死者无数! 岳山和刘百中以及所有军士看的都是木然。 两军这会儿还并未相接,几轮攻击就覆灭了红花会近乎三分之一的力量,这种能力真的是读书人吗? 说真的,他们都很佩服! “兄弟们,事发突然,我的手段已经用完!” 陈长安脱掉了长衫,一身短打扮:“我说过,当兵就是要保家卫国,不仅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做,我先给你们打个样!” “莽少年,上刺刀!” 咔嚓! 莽少年听到陈长安的呼喊,从腰间亮出明晃晃的刺刀。 随后将刺刀撞在枪头上,眼里露出凶意! 养军千日,用兵一时。 这么长的时间吃陈长安的,穿陈长安的,到了他们回馈的时候! “跟我杀!” “杀、杀、杀!” 莽少年冲击在最前方,跟敌人短兵相接! 红花会毕竟是想要冲锋,而且又受到火焰阻拦,就算在火焰里逃生,也被刺刀送去了地狱! 莽少年各个悍不畏死,居然打出一波反冲锋! 陈长安双眼血红的拖着钢刀来到盾甲营跟前,岳山却死死的抱着他。 “驸马爷,你不能冲锋!你死了,我们没法对皇上交代!” 岳山这是顾忌陈长安,陈长安却气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我不冲锋如何能激发起来你们的士气? 再说了,莽少年就不是我的人了! “去你妈的!” 陈长安一脚踹飞了岳山,怒吼道:“我说了,就让我的鲜血,浸染这片大地!” “杀!” 陈长安冲进了水中,刚好一个红花会的敌人冒出头。 陈长安双手握刀,猛然挥舞! 噗! 陈长安得到了赵倾城的力量,下手有如千钧之重! 一刀下去,好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满腔温热的鲜血喷溅了陈长安全身满脸都是! 这是陈长安第一次杀人! 但他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因为前世见过的死人已经太多了! 驸马爷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勇敢,再他妈的当缩头乌龟,那可有些说不过去。 岳山看着染血的陈长安,大怒说道:“伟哉,上将军!” “盾甲营的儿郎们,给我撤掉防御,就让我们的鲜血,浸染楚国的大地!” 岳山左手持盾,阻挡着敌人的攻击,右手刀锋扬起! 噗! 一刀捅进了红花会的胸膛! 跟在岳山身后的事徐破虏,他虽然年幼,但战斗技巧很丰富。 左冲右突,红花会竟无人是他们的一合之将! 李怀玉在身后看的热血沸腾,他哭喊着:“驸马爷,我错了,我不该说投降,让我去战斗!” “貔貅军,过来放开我,我要跟你们一起战死沙场!” “啊啊啊啊!” 貔貅军听到主将的声音,心头顿时涌起了火气。 凭什么让盾甲营出风头? 他才是一个营,我们是一个军! 妈的,拼命吧! 李怀玉带着貔貅军冲了过来,如同虎入羊群! 根本不顾自身的安危,就算身中数刀,也要把敌人狠狠地按死在水里! 拼了,拼了! 陈长安很快就被人群淹没。 看着所有的将士悍不畏死,看着对方的屠刀捅进莽少年的肚子里,陈长安血液直冲后脑勺! 这些都是他的兄弟,是大楚的护国军,怎么能惨死在这里! 骨肉相残,消耗的是大楚的军事实力! 老马不敢离开陈长安左右,大声说道:“少爷,你刺激士气的任务已经完成,战场凶险,跟我后撤!” 陈长安回头,目光冰冷的看着老马。 老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从未见过陈长安如此坚定的目光,眼神里似燃烧着熊熊怒火! “红花会屠我兄弟,灭我种族,我退什么退?” “杀,杀光他们!” “谁他妈的退缩,谁就是表子养的!” “啊!” 第254章 对峙! 陈长安不管不顾,亮出刀锋向前! 老马生怕他有任何闪失,一直护在陈长安左右,寸步不离。 来到前方,看到红花会一枪刺进了莽少年的胸口,莽少年硬撑着一口气,将刺刀送入那人的小腹! “不要杀我兄弟!” 陈长安看的心都在哆嗦! 这个小子就是那日对他进行射击,告诉他需要银两给娘治病的人! 陈长安对不起她的娘亲! 少年躺在了水里,陈长安红着双眼抱着他:“郎中,郎中,快来看我兄弟!” “没用了,真的没用了!” 少年口吐鲜血,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我死了,驸马爷会给我抚恤金,我娘就有银子治病。” “驸马爷,期待来生,还做您的兵!” 莽少年硬撑着拿过突火枪,射倒了一个敌人,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感觉到体温的渐渐流逝,陈长安根本都哭不出来! 他还是孩子,孝顺的孩子! 就这么死了,死了! 陈长安颤抖着撕开衣衫,将刀柄跟手臂绑在一起,随后好像发疯了一般,冲进人群! “杀了你,杀了你!” 陈长安根本没有章法,钢刀只是随便挥舞,对着敌军砍杀。 鲜血模糊了双眼,但陈长安什么都顾不上。 报仇,报仇! 他要为死掉的将士报仇! 嗯啊!!! 大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陈长安虽然在战斗之初干掉了不少敌人,但红花会人数还是比陈长安多,打到最后,人越来越少! 叶云已经冲到了岸边,看着陈长安的这支部队,他心里就有些憋屈。 谁能想到,一支押运粮草的部队,居然这么强! 叶云撇开帅旗光着膀子来到大战的中央:“对方主帅,来,一对一,单挑!” 岳山也杀红了眼,就想过去跟叶云决战。 陈长安挥手,周乾坤递过来突火枪,陈长安熟练的上膛! “去你妈的!” 陈长安瞄准,对叶云果断的射击! 彭! 这一枪,直接使叶云的头颅爆开,就像是西瓜炸裂一样! 刘百中眉头皱起,计上心头:“叶统领身死,红花会令,撤退,赶紧撤退!” 随着刘百中这么一喊,红花会登时人心惶惶。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行,叶云死了那还搞个锤子? 刘百中一边高呼着,一边率领锐矢营加入战局,表现的龙精虎猛。 红花会无心恋战,且战且退。 等到天明十分,一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陈长安并没有大战获胜的喜悦,呆呆的看着从水中捞出一具具尸体,他心疼的几乎滴血。 李怀玉走了过来,冲着陈长安跪在地上:“驸马爷,李怀玉特来领死!” “我动摇军心,使得士气低落,请驸马爷惩罚!” 陈长安看着李怀玉,并没有说话。 前面的时候李怀玉的确是该死,但后面他也看到了,李怀玉杀起人来毫不含糊。 岳山身上的甲胄已经被打烂:“驸马爷,根据俘虏交代,叶云所部是红花会的精锐,我们清点尸体,足有两千具!” “这是史无前例的大胜,肖大人必然会热烈祝贺的!” 岳山喜不自胜。 算上莽组织,他们的粮草部队才一千二百多好人,能打败装备精良的红花会,这还不升官吗? 陈长安没有任何喜悦:“我方战损如何?” “刚刚清点完毕,莽少年死亡七十三人,其他三营总计加起来有六百九十人。” 岳山点头说道:“还好,战损能够承受。” 陈长安心疼的直哆嗦。 他们一共才一千多人,经此一战就死亡了七百多人,让陈长安如何能承受? 那是生命,鲜活的生命! “呜呜呜!” 正想着,营帐的外面忽然传来哽咽声。 陈长安当即回头,就看到少年徐破虏头上带着孝布,正趴在几个人尸体上痛苦。 岳山听得有些恼怒:“徐破虏,你哭什么?” “我们的兄弟是为了保家卫国战死,这是荣耀,是光荣的,你哭,必然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徐破虏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哭。 死去的有一直照顾他的李老爹,有晚上给他的盖被子许叔,有跟他共同参军的邻居,一战下来,就全没了! “谁规定军人就不能哭?” “谁说哭了就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哭吧,放肆的哭!” 陈长安一声令下,压抑的军营顿时爆发出一团哭声! 朝夕相处的兄弟! 兄弟啊! 刘百中快步的走了过来,跪地禀告:“启禀驸马,肖大人派来救援我等的部队已经到达,您看……” 陈长安没心思听刘百中废话,深吸口气:“刘百中!” “在!”刘百中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组织军士收敛将士们的遗体,就地火化。” 陈长安咬牙说道:“红花会的尸体就留在那里,死了也不能安宁,留下来喂鱼!” 刘百中当即领命,指挥将士收拢遗体。 陈长安满脸悲伤的坐在那里,却听到旁边马蹄声动,却是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为首的赫然是淮南王的贴身护卫,王猛。 他顶盔掼甲,对陈长安这里的事视而不见,直接拦住了跟着一起抬尸体的李怀玉。 “喂,老东西,状元郎陈长安呢?” “不知道驸马爷去了哪里。” 李怀玉心情低落,沉声说道:“将军,我部与红花会展开激战,虽大获全胜,但此时人困马乏。” “恳请将军分派人手,帮帮我们。” 大获全胜? 王猛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肖大人说,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拍我们前来救援,如果你们能将敌人杀死,用我干什么?” “一群废物,只会大放厥词!” 李怀玉抬起头,正想发怒,陈长安走了过来。 他目光平和的看了一眼王猛,因为陈长安满脸鲜血,王猛并没有认出他。 陈长安也没有多说,从李怀玉手里接过担架。 他刚想转身离开,王猛身旁有位士兵登时发怒:“混账东西,淮南王亲卫问你陈长安在哪里,你他妈……” 这位士兵话还不等说完,陈长安登时大怒! “老马!” “得令!” 老马就在陈长安身边,闻言纵身飞起,一脚将士兵踢了下来! 陈长安心里也有气,骑在那士兵身上,左右开弓! “陈长安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啪!” “谁让你们过来了?” “啪!” “不需要你们帮忙!” “啪!” 接连十几个嘴巴落下,每一个巴掌都相当响亮。 王猛当即握紧了拳头。 他后知后觉认出了陈长安,但陈长安敢打他的人,就是打淮南王的脸面! 王猛深深吸口气:“九世子,不要发疯!这里是军中,如果军士发起狂,就算淮南王都护不住你!” 陈长安抬起头,所有军士都抬起头! 怎么的,给你脸了是吧? 周乾坤带着莽少年将他们团团围住:“子弹上膛,准备!” 第255章 十有八九是不会的 咔嚓! 在莽组织的心里,陈长安给他们衣食,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别说只是区区的淮南王战部,就算是皇上,他们也只会听陈长安的命令,跟他们势不两立! 陈长安面色难看,冷冷的一言不发。 岳山也看着王猛吆五喝六的不爽,舔了舔嘴角:“兄弟们,拿起兵器!” “淮南王怎么了,跟他们死战!” 李怀玉也来劲儿了,纷纷让人举起刀剑,大战一触即发! 王猛看的只是觉得好笑。 一群残兵败将,还敢跟淮南王的战部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王猛耐着性子:“九世子,我劝你让人放下兵器!” “倘若闹去了王爷那里,这是造……” 王猛的话没有说完,那头刘百中已经归拢了尸体。 看着没有一个人完整,有的人甚至肠穿肚烂,王猛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种战斗打得这么惨吗? 刘百中看周围剑拔弩张,走到陈长安跟前:“驸马爷,先给兄弟们安葬吧。” “一会儿怕是我们死了,就没有顾及兄弟们的尸体。” 陈长安点点头,对着王猛招手:“王猛,我不是九世子,我以三军统帅的身份命令你下来!” “给我的兄弟们跪下,这是你侮辱他们惩罚!” 所有的军士都看着王猛,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刀剑。 王猛摇摇头:“九世子,我是淮南王的人,不归你的三军管理,凭什么下跪?” 陈长安漠然冷笑,伸手问周乾坤拿过突火枪。 他对准了王猛,冷声说道:“再说一次,跪不跪?” 王猛也是有脾气的! “九世子!我说了我是淮南王的人,你为什么还要为难我?” “啪!” 回应王猛的,是陈长安不讲道理的一枪! 子弹直接贯穿了王猛头顶的盔甲,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孔,孔洞中还冒出热气! 王猛几乎吓尿了! 他能感觉到,陈长安这是真动了杀机! 陈长安都动手了,三军将士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怒吼道。 “跪下,向我们的兄弟赔罪!” “不跪老子就弄死你!” “别废话,动手吧!” 陈长安这头人数虽少,但面对几倍的红花会都未曾退缩,还能被王猛吓到? 身上的凶性早就让他们忘了生死,一条命罢了! 老马见双方有如崩着的火药桶,一颗火星就能爆发出冲天的威能,他摇头叹息。 不管是淮南王也好,肖大人也罢,爆发冲突陈长安难逃军法。 想到这里,老马闪身来到王猛的马前。 趁着王猛注意力都集中在陈长安身上,一把将他从战马扯了下来。 王猛大惊失色:“混账,谁叫你对我动手?不怕淮南王吗?” 淮南王,淮南王! 离开淮南王,你狗屁都不是! 老马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用力的捶打着王猛的脑袋:“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皇上的护卫,拥有斩杀之权!” “兔崽子,你再敢说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猛登时咬牙,他的人全都不敢说话。 皇上的亲卫就是比淮南王的亲卫强,杀了都是白杀。 王猛还不服气:“你说是皇上的亲卫就是了?我不信!” “啪!” 陈长安可不惯着王猛,上前直接打了王猛一个耳光! 王猛呆住了,愣愣的看着陈长安。 我的天啊,居然被陈长安打了! 居然被废物打了! 陈长安长枪直接顶在王猛的嘴里:“淮南王算个什么东西,王猛,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看看我的人这些尸体,全部是用胸膛迎接着敌人的长矛!” “镇南军,淮南王,你们算个狗屁!” 陈长安这么一说,每个人都骄傲的挺直了胸膛。 他们心里对陈长安的崇拜,无以复加! 军中,只信仰强者! 陈长安手指再次勾动扳机,显然就想扣动! 王猛登时下跪,敢怒不敢言。 主将都已经跪下,镇南军自然没什么好坚持,纷纷下跪。 陈长安冷漠的收回枪支,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容,陈长安双膝跪下。 身后呼啦啦的跪下不少军士。 “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 陈长安的泪水汹涌成河,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陈长安没有办法! 他哭的撕心裂肺,众多军士都是落泪。 岳山强自支撑着,在兄弟们的尸体上洒上桐油,冲天的大火熊熊燃起。 火光飘荡,抹去了他们存在的证据。 …… …… …… 将七百多名兄弟都安葬,陈长安心情依旧不好,一个人坐在营帐前方。 身后站着王猛,还有岳山等人,都等他的将令。 眼看着就到午时,老马走过来:“少爷,死者已矣,生者还要前行,肖大人还等着呢。” 陈长安漠然一叹,摇头说道:“老马,我发现……我经历不了战场的生离死别。” “或许离开大楚,找一处没有战乱的国家更适合我。” 老马摇头大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楚国战乱,难道齐国就没有战乱了吗?” “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没人能独善其身。” “……当然,隐者除外。” 陈长安轻声叹息,岳山走过来:“驸马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 “此战虽损失不小,但这场仗打得真是痛快,尤其是你的突火枪,水中注油,都超出了我们的认识。” “不要像个娘们一样生退缩之心,我等着你带我们踏上战场,征战蛮夷!” 岳山深吸口气:“乱世怎么了?那就靠着拳头,创建太平盛世!” 刘百中和李怀玉都是点头,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苦笑。 这场几千人的战斗都让他痛彻骨髓,何谈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战斗? 为了不让兄弟们失望,陈长安只是摇头。 “走吧,赶上肖大人,将战况汇报给他。” 陈长安终于下令出发,岳山自然没有拒绝。 将自己的房车让给了伤兵,但伤兵实在是太多,陈长安主动充当起来担架队。 被抬起的伤兵一百个拒绝:“驸马爷,我只是贱民,生命如同草芥,怎么敢劳您万金之躯?” “别放屁!” 陈长安抬着担架,咬牙说道:“在我眼里,你们比身后的那些镇南军还要尊贵,我是狗屁的万金之躯?” “少跟我说话,让我省点力气爬山!” 伤兵痛哭不已,陈长安脸上也流出了泪滴。 看到陈长安带着伤兵缓慢的前行,王猛心里难免升起一种错觉。 假如是他受伤,在淮南王军中会享受到这种待遇吗? 十九八九……是不会的。 哎! 第256章 摆在家里,看着! 从蓝月湖赶到兖州肖镇南的驻地还有百里,但在王猛的护卫下,队伍快了不少。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肖镇南的军营就出现在视线当中。 陈长安不等看清楚,就听到人马嘶鸣,肖镇南率领众多武将出来迎接。 武将们都听说过陈长安,却并没有见过,因此目光里都充满着好奇,打量着陈长安。 “九哥,是你吗?” 人群中闪身出来一位白袍小将,看到陈长安就满脸的欢喜。 当众给陈长安跪下,冲着陈长安磕头:“九哥,听说你被红花会绑走,父王都急死了!” “他让我过来帮助你剿平红花会,九哥啊!” 陈浮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陈长安只是冷笑。 好你个陈浮生,现在还跟我演戏呢? 我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关自在说话我听到了,你绝对脱不了关系! 肖镇南抢先抱了抱拳:“能再见到驸马爷,实在是太好了。” 肖镇南长松口气。 跟陈长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被绑走。 想着让他在后方吧,却能发生这种事,肖镇南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长安叹息一声:“你是好了,但我却不好!老肖,你是怎么搞得,被人偷了家都不知道?” 岳山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摇头。 谁敢管肖镇南堂堂的帝王师傅叫老肖? 只有驸马爷敢如此! 肖镇南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失望的摇摇头。 他以为是大获全胜,却没想到红花会棋高一着,险些就着了他们的道。 肖镇南苦笑一声:“人有错手,马有失蹄,哎!” “长安,不要说了,好不容易你过来了,就把人交给我,我来安排。” 肖镇南指挥着军士将伤兵抬走,早有郎中过去治疗。 做完这些,肖镇南这才拉着陈长安的手,对诸位将领介绍道:“你们都好好看清楚,这就是当今状元,当朝准驸马!” “别看陈长安年轻,但他的心思手段,就连老夫都很佩服。” 众位将军客气的冲着陈长安抱拳,但面上却露出不屑。 说到底,军中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空降过来的驸马爷,这不是纯纯的吃软饭? 将军怎么可能看得起陈长安! 陈长安当然也明白他们的心思,点头说道:“老肖,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陈长安挥手,岳山和刘百中抬着一具尸体过来。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但脸上大惊失色:“这是……红花会八大天王之一,叶云?” 所有人勃然变色,恐惧的看着陈长安。 “这人我知道,手段相当狠辣!” “八大天王中,就这个人杀我们官兵最多,怎么会在这里?” “天啊,这是九哥杀死的吗?” 陈浮生装作惊讶的拍着巴掌,眼里也露出了深深的嫉妒。 陈长安深吸口气:“那就没错了。” “这是这人带人突袭了我们的阵营,双方经过血战,终于将他杀了。” 众将军这才勃然变色。 他们只知道后方遇到了偷袭,肖镇南派人前去营救,可是没想到偷袭陈长安的,居然是叶云! 在场可是有不少人都跟他交过手,他手下的红莲教众打起仗来不要命! 而陈长安只有一千杂兵,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浮生咬牙,认真的说道:“九哥,你还没有回答我,这……真是你杀死的吗?” “肖大人已经派了王猛过去……” “啪!” 陈浮生不等说完,陈长安一把扣住的他的脖子。 他的护卫登时紧张,手放在了刀柄上。 陈浮生料定了陈长安不敢杀自己,有恃无恐:“九哥,怎、怎么了?” “陈浮生,我在跟肖大人说话,不要哪都有你!” 陈长安用力的退了一把陈浮生,陈浮生蹬蹬蹬后退,眼里闪烁狠毒。 陈长安没有理他:“老肖,我手下的岳山、刘百中、李怀玉等人作战勇猛,如果不是他们奋力死战,我就死了。” 陈长安没有说自己,他不指望升官发财。 肖镇南自然是明白,当即点头说道:“放心,小友以千元杂兵对战红花会的精锐,实在是大功一件。” “我这就奏报皇上,任命三人位先锋将军,所有人连升三级!” 先锋将军! 岳山等人面带喜色,李怀玉也想不到还有他的份! 三个人整齐的鞠躬:“多谢肖大人,我等万死不辞!” 肖镇南摇摇头:“不要谢我,要谢还是谢谢长安,如果不是他,或许你们早就死了。” 几个人用力的点头,对着陈长安拜谢。 肖镇南马上传令准备晚宴,陈长安将污渍洗干净,来到中军大帐。 一边吃着晚饭,肖镇南说了说最近的情况。 自从跟红花会交锋之后,肖镇南大军就无往不利,因此不少人都生出了轻视之心。 这才有了蓝月湖偷袭的事件。 肖镇南苦恼的说道:“陈小友,我们已经在这里多日,强行攻城会造成大量的伤亡,不强行攻城,皇上的命令还在,你说应该怎么办?” 经过一场战斗,陈长安无法接受死亡。 “我也同意肖大人的说法,强行攻城损失太大。” “可以慢慢的缩小包围圈,将红花会困在一地,等到入秋的时候,他们必然是出城抢收粮食,那时候才是交战的好时机。” 肖镇南也有这个意思,当即笑道:“老夫也是这么想,那就给皇上修书,汇报我的想法。” “长安,连日来你都辛苦了,吃了饭早点休息。” 陈长安是真的很疲倦,转身就想走。 肖镇南忽然拍了拍脑门:“你瞅瞅我这记性,上次皇上让人传旨,顺便带来了***的手书,一并给你。” 陈长安耸肩轻笑,自己又不是项琉璃什么人,她还给自己写信? 陈长安回到营帐,打开信笺。 入眼处,信纸上带着点点的泪痕。 “长安台鉴: 一走匆匆整月,我忧心如焚。 莫要误会,我只是想着你与赵倾城已有夫妻之实,就该给她一个名分。 我与父皇谈了几次,父皇龙颜大怒,都不准和离。 你与我成亲之后,可令赵倾城来府中伺候,掩人耳目,实际上她可与你同床共忱。 红花邪恶,望君慎之。 项琉璃。” 项琉璃的信就好像她的人,干净利落。 想想也是,哪个公主能接受驸马在自己府中养着其他的女人? 公主不要面子吗? 想起来***的大腿,陈长安就流出了口水。 当即,他拿出纸笔给项琉璃回了一封。 “***台鉴: 马勇和跟我说,漂亮的女人哪怕放家里看着也好,我以为正确。 等我回朝之日,就是咱们成亲之时。 摆在家里,看着!” 第257章 救不了你 陈长安写完之后哈哈大笑,叫来传令兵,给***回复过去。 陈长安早就已经困了,上了床安然睡下。 这一晚上他睡得并不好,闭上眼睛就是战场,吓得他优然转醒,再闭上眼,还是如此。 翌日午后,陈长安这才勉强醒了过来。 旁边***的来信还在,陈长安用力的回想,忽然面色一变。 哎哟,该死啊,我怎么能将实话都说出去? 他慌忙的走出营帐之外,正好看见昨天的传令兵:“小哥,信,信……” 传令兵见陈长安急的脸色都变了,赶紧抱拳:“驸马爷请不要担心,信已邮寄出,现在恐怕在千里之外!” 陈长安登时浑身僵硬,一个劲儿的摇头。 ***要是看到娶自己回家只是为了看,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真的,就很烦啊! 老马端着一盘子馒头,几碟小菜走了过来:“少爷,吃饭了。” “老马,你害死我了。”陈长安蹲在地上,长吁短叹。 “我?害了你?”老马一脸懵逼,“少爷啊,只有你坑我的份,我敢害你?”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其实也不怪老马。 老马只是抒发他的个人体会,又没让陈长安写信。 陈长安头疼的摇摇头:“算了,不说了。老马,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很博爱?” “那是自然!” 老马说起这事儿,坐在陈长安的身边:“男人就喜欢新鲜,无论是何种女人,漂亮的,丑的,能玩就玩玩!” “就比如说那瑶姐,每个都很过瘾,但玩三次你就腻了!” “少爷,老马跟你交个底儿,我玩过的女人不止这个数!” 老马骄傲的竖起一根手指。 陈长安撇撇嘴:“骗谁呢,潇湘楼那次你就要了俩,怎么是一个?” “少爷啊,我哪里说是一个?”老马摇头说道:“一百个!” 陈长安对着老马竖起大拇指。 真的,这就是一个禽兽,不怕生病的啊? 陈长安在这跟老马聊着,忽然将门外走来三位将军,龙行虎步。 岳山、刘百中、李怀玉等人穿着银色的盔甲,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大跨步的走了进来。 见到陈长安,三个人同时下跪:“驸马爷!” 陈长安看到他们也开心了,玩味的说道:“别,我可当不起三位先锋的叩拜,起来吧。” 岳山和刘百中哈哈一笑,果断的站起身。 李怀玉却没有站起:“驸马爷,您赏罚分民,对末将实在太好了!” “末将没有什么报答驸马,只好在此发誓,想伤害驸马,需要从李怀玉的身体上踏过去!” “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陈长安摇头笑笑。 李怀玉这是应得的,虽然有点小毛病,但纠正过来也就行了。 “你们三人不在老肖那听令,还找我干什么?” 岳山赶紧禀告:“我们受到了肖大人的命令,前来请驸马爷前去大帐商议军事。” 将粮草都运来了,老肖还找他干什么? 陈长安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众人来到肖镇南的营帐,肖镇南正在桌前看着舆图。 陈长安没去凑热闹,找了个位置落座。 老马以及岳山三个人整齐的站在陈长安身后,谁都没有说话。 “肖大人,末将有话要说!” 正等着肖镇南,营帐外忽然传来王猛的声音。 肖镇南微微皱眉,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陈浮生。 肖镇南很无语:“王将军,你是镇南军中之人,又何必对我禀告事情?” “因淮南王世子不给末将做主,只能求助肖大人!” 王猛也是先撇清跟陈浮生的关系,然后叩头说道:“末将奉了肖大人命令,前去接应陈长安!” “到了地方发现仗已经打完,陈长安的手下打伤了我手下军事,他还亲自打穿了我的头盔,当众逼我下跪!” “我想请问肖大人,陈长安此举是不是叛国?” 肖镇南皱着眉头,微微咬牙。 他还不等说什么,营帐的门帘挑开,陈浮生走了进来。 他朝着肖镇南下跪,大声说道:“肖大人,浮生没看管好王猛,让他出来乱说!” “王猛,你是我镇南军的人,我九哥打你,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不回!他怎么可以肆意殴打将士!” “别说了,跟我回去!” “不!” 两个人吵吵闹闹,分明就是演戏啊。 肖镇南脸色一沉,恼怒的说道:“住口!你们虽然镇南军,但眼下是在老夫的营帐内,老夫自会处理!” 陈浮生当时就不说话,只是兴奋的舔着嘴唇。 “长安,在军中,就要以军中之法行事。” 肖镇南先是警告了一句陈长安:“王将军说你无缘无故的打了他,可有此事?” “有。” 陈长安没有否认,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肖镇南眉头皱起:“为何?” “肖大人,什么叫无缘无故打人?” 陈长安恼怒的说道:“当时大战方歇,我所部正在打扫战场,王猛纵马狂奔,根本不考虑我将士的情绪。” “说话中带着讽刺,侮辱我军死去的将士,我应不应该打他?” “当时我只是不想再造杀戮,否则他早就死了!” 听着陈长安开口,岳山等三位将令,七嘴八舌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这件事就做不了假。 人群中有一位将军,勃然大怒:“哼,此等军士来我大营,真不知道淮南王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我,昨天就杀了他,省的他今日前来告状!” 肖镇南脸上看不起色彩:“王将军,是不是像陈长安所说?” “是!” 当然了,这是事实,王猛也没什么好辩解。 “但陈长安只需告诉我等,不许嘲笑,我等自然闭嘴!” “陈长安又是怎么做的?” “命令手下打伤我的副将,打穿我的头盔,他想杀了我!” “肖大人,破坏军中稳定团结,需要杖责一百大板!” 王猛很阴险,知道杀不了陈长安。 但是一百大板,已经够陈长安受的了,弄死这个王八蛋! 岳山等人火气上涌,狠狠地握紧了手里的刀。 陈浮生还摇头:“九哥,对不住,我救不了你……呜呜呜!” 妈的,恶心人啊! 第258章 任何人不得打扰我睡觉 肖镇南似笑非笑,只是摇头。 按照道理,陈长安这顿板子是逃不了的,但肖镇南怎么可能打陈长安? 当然了,这事也不能没有个说法。 “王将军,你所言也有道理。” 肖镇南不徐不疾的开口:“陈长安率领杂兵血战蓝月湖,杀了八大天王,这是功。” “老夫本想启奏圣上,让他担任镇南军的统领,我相信也是众望所归。” 陈浮生咬牙,眼里闪烁一团怒色。 怎么可能将镇南军交给陈长安,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王猛也懵逼了,这话什么意思? 肖镇南认真的说道:“既然陈长安打了你,那老夫就收了心思,功不赏,过不罚,你们意下如何?” 肖镇南将主动权交给陈浮生。 让我罚陈长安可以,罚了之后他就掌管镇南军,要不然你们就别乱逼逼。 陈浮生脸色瞬息万变,低头说道:“九哥担任镇南军统帅是我的心愿,但……” “父王将镇南军交给我,我不敢擅自做主,需得禀明父王再做定夺。” 你看看,这不就解决了嘛! 肖镇南点头大笑:“本应如此!” “那就请陈将军即可禀告淮南王,先将陈长安的事往后压压,等有明确的说法过来,老夫再做考虑。” “但胆敢公然威胁我营帐中的将军,老夫不能不罚。” 肖镇南面色一变,岳山等人登时紧张。 肖镇南拿过一支令牌:“陈长安,你目无法纪,殴打镇南军统领,老夫就罚你统帅貔貅军、盾甲营、锐矢营,总计三万人马,为老夫攻城略地!” “你是戴罪之人,需要记得必须不计生死,包围大楚的安宁!” 岳山微微一怔,跟着低头偷笑。 肖大人这哪里是惩罚驸马爷,分明是给了他兵权! 用这样的说辞,任谁都无话可说! 陈长安也有些发怔,他能明白肖镇南的好意,但他不想再经历那天的生离死别。 “肖大人,我觉得不妥。”陈长安摇头开口。 “我只是一介文人,靠运气才获得了一场胜仗,如何能将三万人马都交给我?” “我跟在肖大人身边,学习用兵打仗就行。” 肖镇南呵呵一笑,旁边有一位将军开口:“怕是斩杀叶云的战斗,对驸马爷造成的冲击不小吧?” “没办法,打仗就是这样,建立在累累的白骨之上,以后习惯就好了。” “况且跟肖大人在这里终究是纸上谈兵,驸马爷想要建功立业,战场就是唯一的途径!” 这位将军目光如炬,说中了陈长安的心事。 肖镇南再次说道:“陈长安,你敢违抗将令,就算是驸马我也能拖出去将你斩立决。” “凡事都在我的预料当中,切莫一推再推。” 肖镇南执意要给,旁边还有陈浮生虎视眈眈。 陈长安只能接过令箭:“陈长安接令!” “诸位将军,陈长安是文人,年纪又小,跟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各位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恳求诸位多多照顾,陈长安拜谢。” 陈长安说着就跪地磕头,所有将官都是大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驸马还不错,知道礼贤下士,冲着他这个举动,说不得要好好帮帮他。 肖镇南组织召开作战会议。 大军即将奔赴兖州,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缓缓进军,收紧包围圈,压榨红花会的生存空间。 将各路人马都安排完毕,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其他的将军各自离开,肖镇南独独留下了陈长安。 “陈小友,你负责北面的围攻,老夫只有一句话提醒你。” “军中是讲求实力的地方,不打无准备之仗,要打就要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战功。” 没有旁人,陈长安说话自然能随意一点:“老肖,我真的见不得生离死别,能不能换个将军前往?” “不能。”肖镇南心里有些火气。 “一旦给你换下,王猛会善罢甘休吗?在军中其他将令看来,驸马爷不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多少人都想成为虎豹骑的将军,为的是增加军中声望,增加在朝堂的话语权,陈小友这么聪明,如何不理解皇上的苦心?”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轻叹口气。 认真的想起来皇上对他还是不错的,还有项琉璃,项萦纡,以及那满脑门青楼的项坚。 “现在军中已经传遍,杂牌军硬钢叶云战部,你为兄弟泪洒蓝月湖,至少有超过半数的军士都想在你手下当兵。” “好好干,争取这一仗打完你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入虎豹骑,镇守京都!” 肖镇南语气中带着凝重:“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 陈长安无话可说,只能走出中军大帐。 他回到北部大营,岳山、刘百中以及不少将军都在这里等着。 新来的这些将军多为校官,每个人旗下大概是三五百军士,他们是没有资格参与作战会议的。 但不少人都听说了陈长安的故事,对他更是尊敬的无以复加。 还有,这次肖镇南可是下了血本,交给陈长安的三万将士盔明甲亮,威武雄壮。 陈长安将杂牌军和莽少年打撒,让他们跟所有军士混为一体。 当然,陈长安少不了一番慷慨陈词。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一条:“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老子不想为你们掩埋尸体!” 岳山负责训练,刘百中负责教授阵法,李怀玉教授格斗技巧。 三人分工协作,整个北部大营有条不紊。 第二天清晨,大军开拔。 因为肖镇南跟红花会已经多次交锋,红花会似是被吓破了胆,一路上北部先锋都是高歌猛进。 走了快十天,距离兖州只有五十里。 陈长安正端着碗与军士们吃饭,刘百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驸马爷,肖大人有军令传达。” 陈长安点头,刘百中打开手里的纸张:“皇上圣旨已下达军中,虎豹骑应立刻回朝,以防范蛮夷突袭,久困红花之法不可取。” “命令,陈长安所帅北部大营即可出发,明日晚间到达兖州,发起攻城大战!” “切记,围攻、围攻、围攻!” 岳山等人自是舔了舔嘴唇,眼里战火飘荡。 他们是新提拔的先锋,都迫不及待的想通过大战奠定自己的位置。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陈长安只是打了一个哈欠,点头说道:“明天就要打仗了,我今晚得好好休息。” “传我将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睡觉。” “违者,斩立决。” 第259章 首战用你,用你必胜 众军士纷纷点头,不敢违抗。 大战前保持必要的睡眠他们都能理解,毕竟打起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但是他们这一等,足足日上三竿。 所有的将军都聚集在陈长安营帐门口,但就是没有人敢进去。 因为陈长安昨天说了,进去就是斩立决! 这又没有女人,陈长安没有浪费体力,这都什么时候了! 岳山急的如同发怒的狮子,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老马,你是驸马爷的亲卫,进去问问!” 老马的任务是保护陈长安,其他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少爷动怒,将我直接咔嚓了怎么办?” 刘百中摇头,恨声说道:“现在出发还来得及,万一不能在规定的时间赶到,我们就等于是抗旨不尊。” “到时候别说是你,皇上一怒,我们三万颗人头落地!” “我们不是怕死,可这死法太憋屈了啊!” 其他的将军都是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怨气。 本以为跟了陈长安就能在大楚的境内洒满热血,但现在看,这是什么玩意? “老马,你就进去吧!” “你不是军中人,没有军令在身,驸马爷不会杀你!” “如果驸马真的动手,我们为你求情!” 众将军都是七嘴八舌,老马摇头一叹。 只能走进陈长安的营帐,本以为陈长安正在睡着,却看到他正在那看小书。 老马怔了怔:“少爷,您这是……故意抗旨?” “不然呢?”陈长安抠了抠耳朵,摇头说道,“让将军们都进来,这些人,没事就会给我添乱。” 老马回头,将营帐的门帘打开。 所有将军都看到了陈长安,咬牙冲着他跪倒。 “驸马爷,三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请驸马爷下令!” “我等万死不辞!” 将军请战的情绪很高昂,陈长安只是笑笑:“好,传令三军,今日晚间务必前行五里,与各部完成对兖州的合围。” 听到陈长安的话,所有的将军都是愣住。 皇上本来的意思是让我们今日赶到兖州,然后才是合围。 你让我们前行五里…… 那他妈放个屁的功夫就到了好吧? “驸、驸马爷,我是不是听错了?”岳山颤抖的问道。 “前行五里,没有听错。” 陈长安重重的重复了一遍命令:“前些日子红花会在蓝月湖阻击我们,我怕他们故技重施,所以龟速前进。” “向兖州方向放出斥候,看看有没有女子,务必跟她取得联系。” 陈长安主要是担心柳如歌。 岳山对什么女子没有放在心上,认真的说道:“驸马爷,您知不知道在干什么?” “皇上让我们尽快班师回朝,肖大人亲自下令,今日夜间对兖州发起进攻,您这不是拿着三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刘百中赶紧拉了拉岳山,岳山回头怒道:“你拉我干什么?” “就算驸马爷因此发作,我也敢说!” 所有将令都是点头,等着陈长安给出答复。 陈长安喟然叹息:“岳山,你真是死脑筋!” “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是我睡觉耽误了行军速度,皇上就算惩罚也只会认为将领不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蓝月湖死亡的将士历历在目,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去送死?” 岳山等人悚然而惊,陈长安竟是存了这种打算? 他置皇命于不顾,想要自己一力承担! 将领们都是感到意外,陈长安这才和盘托出:“自古皇命太过于理想化,外出征战的将领时常被这些所左右。” “我问你们,红花会如果真的好打,至于肖大人出动二十万虎豹骑吗?” “兖州是红花会最后的防线,他们经营多年,是那么轻易能拿下来的?” 将领们都是不说话了,面带愧疚。 他们也知道兖州不是那么好打,战斗要持续很久不说,可能战部死亡人数会减少十之七八。 刘百中恍然大悟:“岳山,我就说驸马爷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他是不想自己的人送死!” “打仗,要动脑筋的!” 岳山学着陈长安,对刘百中竖起中指。 别他妈的扯淡了,就你说的欢。 李怀玉凝神说道:“驸马爷,可肖大人的命令是围攻兖州,咱们这么慢,是不是违抗了军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长安更是摇头大笑:“记不记得肖大人最后怎么说?” “围攻、围攻、围攻!” 刘百中宣读的命令:“一连用了三个围攻,表达语气迫切。” “这是一方面,但肖大人还有另一层意思。” 陈长安笑笑:“肖大人也不敢违抗皇命,给我下达了命令,重要的就是围攻,围而不攻,又算哪门子违抗军令?” 李怀玉乐得直拍巴掌:“原来机关在这里,漂亮!” “我们只需向前推进,其他的三门发动猛攻,北门平静,但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是充满的危险!” “我的天啊,果然是妙计!” 见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陈长安这才打了一个哈欠。 “按照我的命令拔营,记住,每天走五里,十天赶到兖州地界就行。” “急行军啊,告诉将士们不怕辛苦,死死的咬住敌人!” 将领们都是苦笑。 每天行进五里,这可真算是急行军。 来敌人都没见着,还怎么咬啊? 在陈长安的命令下,三万大军整齐的拔营,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简直太艰巨了。 不仅有时间好好地埋锅造饭,甚至还能洗个澡,日子简直不要太安逸。 也正是因为陈长安北门没有按时赶到,导致所有攻击推迟,可是肖镇南并没有任何命令下达,就证明了陈长安的推测正确。 短短的五十里,陈长安一直赶了十天。 强行拖延了十天,但眼下是无论如何都拖延不住了。 兖州的城墙十分坚固,城头上遍布红旗,陈长安向着城墙上看去,并没有发现女子的身影。 其他的三个门都发动了进攻,战士们如潮水一般的攻上去,却被滚木礌石给打了下来,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 岳山看的怒火中烧:“驸马爷,末将请战!” 旁边极为将军刚要开口,陈长安就是点点头:“岳大人,我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首战用你,用你必胜!” 岳山激动莫名,用力的嘶吼:“驸马爷,您就瞧好吧!” “崽子们,盾甲护体,准备强攻!” 第260章 抢钱抢粮抢女人 咚、咚、咚! 陈长安用力的捶打着战鼓,鼓声如雷霆万钧,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每一次鼓槌的落下,都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上,那雄浑的鼓声似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士兵们听到这擂鼓助威之声,士气高昂,对着城墙发动的冲锋! 岳山热血沸腾! 他手拿着盾牌,率领着本部的军士,立刻对城墙发起了进攻! 驸马爷就在后面看着,这一仗他们必然要打的漂亮!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城墙上的红花会都拉起了弓箭,只等着他们进入射程,射杀他娘的! 一百米! 岳山高举的盾牌,正要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忽然听到了叮叮叮的声音! 声音清脆,远远的传了过来。 鸣金收兵! 这是搞什么,我还要大战啊! 但是听到鸣金声音岳山又不能不回去,后队变前队,咬牙回转。 城墙的红花会也是懵逼了,这是干啥呢? 你倒是冲啊! 岳山回到自己的阵营,有些怒气的说道:“驸马爷,您在干什么?” “我军士气正旺,理应对兖州发动攻击!” 陈长安摇头轻笑:“岳大人,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们手持盾牌如何上墙?” “来来来,你休息,让刘百中打头阵。” 岳山一脸懵逼,没听说过让远程攻击的人上去! 岳山咬牙不说话,刘百中已经整队完毕,伴随着陈长安的鼓声,刘百中发起了冲锋。 喊杀震天! 城墙上的红花会顿时紧张,再次张弓搭箭! 可是!! 这回根本不用陈长安鸣金,刚走到射程的范围,刘百中一挥手,重新回到陈长安身边。 “驸马爷,敌人太强,我们不是冲锋战部,看起来不行!” 陈长安非但没有责怪刘百中的意思,反而跟着所有的将军都是大笑。 在他们的笑声中,岳山好笑突然明白过来! “啊,我知道了,驸马爷是想让我们围而不打!” 岳山后知后觉,一拍巴掌:“这是诸葛亮逼退曹军的计划,不停的擂鼓呐喊,让对方陷入紧张之中。” “他们虽然恼怒,却不得不防,因为没准哪次就变成了真的冲锋!” 刘百中大笑着:“岳山,跟着驸马爷,你脑子也学聪明了!” 岳山白了刘百中一眼,李怀玉接话道:“刚才你进攻的时候,驸马爷跟我们说了。” “其他城门的将士死伤惨重,咱们才不去凑热闹,三万军士轮流进攻,让红花会处于紧张之中。” “如果他们受不了,就出来跟老子们决一死战!” 岳山咬牙,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幸好陈长安是他们的统领,如果是敌人,这可真够呛了。 已经明白了陈长安的作战意图,这回三方攻城变得轻松加愉快,甚至还跟城墙上的红花会展开了骂战。 “红花会,心迷茫,大战当前怯如羊。 不敢应战失威望,不如回去哄爹娘! 哈哈哈!” 红花会的人鼻子都气歪了。 说我们怯战,你们倒是冲啊,冲过来看我不弄死你! 当然了,红花会的人不甘示弱! “官兵惧,不敢上。 战鼓响,腿发软,脸无光。 红花前,胆如鼠,不如回家哄孩子!” 哎哟,跟我们玩这套是不是? 官兵们再次对着红花会输出,红花会也回怼,如此反复。 这哪里是战场,整个一骂人大赛! 当然了,陈长安也不是一味的展开骂战。 他将莽少年都聚集在一处,让他们偷偷地隐藏在人群当中,瞄准红花会。 趁着红花会骂的痛快,果断开枪! 啪,啪,啪! 虽然距离很远,但架不住一百支枪齐射,还是有几十个红花会衰落城墙。 红花会都气疯了! 这场仗打得真憋屈! 对方能伤害到自己,自己却打不着人家,这还怎么玩? 战斗进行了两天两夜,双方都憋着一股火。 第三天陈长安刚要故技重施,就听到旁边传来地动山摇的炮声! 轰,轰,轰! 陈长安悚然而惊,怎么会有大炮! 刘百中赶去肖镇南的军营听取行动任务,此时正好回转:“驸马爷,事情大条了!” “淮南王军中研制了一种红衣大炮,在陈王妃的建议下,拉出来给陈浮生使用,威力惊人!” “刚刚试验了几炮,兖州城要破了!”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镇南军中研发出了红衣大炮? 两个外国人都在自己的阵营效力,看来淮南王到底是淮南王,手下有能人! 轰,轰,轰! 连串的炮声轰鸣,离得老远都能听到声音。 城墙上被打开了巨大的缺口,在炮火的掩护下,镇南军悍不畏死,对兖州发起了冲锋。 这一战,陈浮生必然要建功立业! 岳山等人都焦急的看着陈长安,城池马上就要破了! 陈长安深知大炮的威力,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看到北门打开,冲出来无数人马! 很显然,红花会抵挡不住大炮的威力,从北门突围。 被陈长安的战部指着鼻子骂两天,他们自然要跟冠军好好地较量。 陈长安来不及多想,马上布置:“岳山,率领本部人马组织第一道防线,李怀玉在后准备攻击!” “周乾坤,刘百中,专门猎杀白马,立刻行动!” 骑兵对步兵有着先天优势,必然得先弄死那些人。 众人接到命令,立刻组织防御。 莽少年举起了突火枪,对着红花会就是一轮攻击。 随后他们回去装弹,刘百中挥手,密集箭矢,如同漫天繁星,对着红花会当头落下! 红花会由防守转到了进攻,伤亡自然是很惨重的! 后方的战马根本不顾忌同伴的死亡,踩踏着尸体前行,必然要杀出一条血路! 近了,离得更近了! 陈长安大吼一声:“盾甲营,将头埋在盾牌后方,不要露头!” “莽少年,投弹!” 莽少年听到命令,更是毫不迟疑,拿出黑漆漆的竹筒,点燃引线。 嗤、嗤、嗤! 引线上冒出连串的白眼,随后竹筒被扔进了红花会阵营!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火光四起。 战马受到了惊吓,不再听骑手的控制,在战场上奋力奔走,对方的阵营瞬间大乱! 岳山看的一脸懵逼! 陈长安不愧是状元郎,不愧是驸马爷,还有弹这种好东西! 红花会还没有接触到官兵,就损失过半,慌忙退回城里。 岳山不淡定了:“驸马爷,让末将杀入城内,为北部先锋建立头功!” 城池已经破了,傻子才不请战了。 这回陈长安没有拦着他们:“听我命令,所有人,进攻!” “抢他们的银子,抢他们的粮食,抢他们的女人!” “冲、冲、冲啊!” 第261章 这就要死了吗 在陈长安激励下,官兵们自然是爆发出冲天的战力! 仅仅留下老马护卫着陈长安,所有的军士如同猛虎下山,咬着红花会就冲进了城中。 兵败如山倒,红花会节节败退! 陈长安紧随其后,跟在队伍的末尾进城,但城里遍地焦土。 四处都起火,四处都是尸体! 陈长安漠然轻叹,这场战斗本不该发生,有这个精力拉出去抗战蛮夷多好? 陈长安正在沉思着,忽然看到对面的高墙上纵身而下一位女子。 她体态丰腴,胸前饱满丰盈,似藏着无尽的温柔,在衣衫的映衬下,勾勒出迷人的曲线。 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轻轻摆动间,尽显风情。 双腿修长笔直,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每一处起伏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陈长安定定的分辨着女人,这是柳如歌吗? 老马看到女人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当然咬牙:“少爷,小心点,这女人看样子有两下子。” 老马话刚刚说完,刘百中也看见了女子。 女子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指挥着锐矢营向女子放箭。 女人只能是左闪右避,一位莽少年抓住机会,点燃手里的手榴弹,在手上拿了三秒,才扔了出去! 轰! 手榴弹在女子的身旁爆开,女子被轰飞出去。 没有了威胁,刘百中这才指挥着众人,继续向前搏杀! 陈长安刚想走到女人面前看看她死了没有,对面突然又出现一名女子。 她看样子年纪不大,身穿红衣,正是柳如歌! 莽少年回头看到女子,拿出手榴弹刚想点燃,陈长安急忙制止:“不要轰,我认识她!” 莽少年嘿嘿笑笑,跟着刘百中向前拼杀。 柳如歌心胆俱裂,俯下身子喂了女子一颗丹药,泪水洒落下来:“师父,呜呜!” 陈长安差点吓死。 我的天哟,这头戴面纱的女子竟然是洛茱萸! 他杀了洛茱萸! “老马,你先跟随刘百中进城,这里交给我!” 跟柳如歌的关系不能让老马知道,老马只是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陈长安一把扯掉女子的面罩,见洛茱萸脸色惨白,嘴角还渗出一丝鲜血,但好在还有口气。 陈长安急忙说道:“柳姑娘,赶紧跟我走,送去肖大人的军营!” 柳如歌双眼红红的,恼怒的盯着陈长安。 一边是自己芳心暗许的男人,一边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让她怎么选,怎么办? 但见陈长安目光里着急不是假的,柳如歌崩溃了:“长安,我如此对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不知道要不要恨你,呜呜呜!” 陈长安咬牙:“她突然冲出来,杀了那么多官兵,我没有办法啊!” “再说,命令也不是我下的,只是战场的应急反应!” “别说了,跟我回去肖镇南营帐,里面有郎中,肯定能救活你师父!” 陈长安说的没错,但柳如歌却抱着师父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肯走。 她跟陈长安一样,从小就是孤儿,比陈长安幸运的是,她有个师父,自幼将她待在身边。 现在好了,城池没有了,师父生死未卜,让她何去何从? 陈长安再次劝说:“柳姑娘,你真看不出来我的心意?” “我就是怕跟你正面发生战斗,所以才迟迟不肯攻城,今天是没有办法了,镇南军拉来了红衣大炮!” “你要是死在乱军之中,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柳如歌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咬着贝齿:“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前几日你没有攻打兖州,师父就说了这可能是你,因此才要我们从北门突围。” “没想到,呜呜……” 陈长安一把搂住柳如歌,心疼的说道:“你看看,知道我心疼你就好。” “来,跟我走,咱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陈长安就想抱着洛茱萸离开,却见到她虚弱的睁开了双眼。 柳如歌顾不上跟陈长安亲热,欢喜的说道:“师父,你醒了?” 洛茱萸其实早就醒了,也听到了陈长安跟柳如歌的谈话。 但怎么说呢,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陈长安居然认不出自己? 呵呵! “陈长安,你带着柳如歌离开,我不能去军营。” 洛茱萸推开柳如歌,擦了擦嘴角。 陈长安都愣住:“你还坚持什么?你看看,兖州都被人攻破,你没有家了。” 洛茱萸深吸口气:“我本来就没有家。” “陈长安,我今天就把柳如歌交给你,我要是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会从坟地里爬出来,找你索命。” 洛茱萸转身要走,柳如歌大惊失色! 听师父的意思,已经是存了跟红花会共存亡的心思,她分民是想死! “师父,不要!你不能——” 轰! 柳如歌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尖锐的炮声,在离洛茱萸不远处直接炸开! 巨大的气浪将墙壁冲击的支离破碎,陈长安也受到了牵连! 三个人一起轰飞出去,陈长安张口吐出了鲜血! “师父!!” “长安!!!” 柳如歌受伤最轻,心疼的拉着陈长安:“怎么会这样,红衣大炮,红衣大炮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吗?” “现在用不着了啊!” 陈长安头晕目眩,心里马上反应过来。 红花会是用不着红衣大炮了,但大炮在陈浮生手里,陈浮生最想弄死谁? 无疑正是自己! “柳姑娘,不是针对你们,是冲我来的。” 陈长安心头火起,但此时身边并没有旁人,他只能靠着自己:“不要跟我待在一起,我去将炮火引开!” “带着你师父走,有缘他日再见!” 陈长安也不知道过了今天他还有没有命,如果要死,那就不要牵连到旁人。 陈长安说完冲着陈浮生的方向大喊:“陈浮生,老子在这里,来!” 陈浮生正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到了陈长安,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十门红衣大炮,调低角度,给我开炮!” 陈长安正想离开,却被柳如歌死死的抓住了衣服。 陈长安着急的大吼:“你干什么?跟我在一起很危险,松手!” 柳如歌绝强的摇头:“你死了,我要怎么办?长安,今日我们就死在一起!” “你是傻子吗?活着,给我活着!” 陈长安大声的说着,但此时十发红衣大炮的炮弹已经飞了过来! 轰,轰,轰! 这里被炸的遍地焦土,陈长安也失去了意识! 重活一世,这就要死了吗? 第262章 还驸马公道 正在前方冲杀的北路先锋,猛然听到了炮声。 他们手里的攻势顿时一停,回头看去,就见在进门的方向落下了十发炮弹! 影影绰绰的能看到陈长安消散在浓烟之中,所有将士们大惊失色,何人胆敢放炮? “完了!!” 老马本来悠然自得跟着岳山后面,见到陈长安被烟尘吞没,整个人差点直接瘫软! 他是皇上派来的亲卫,唯一的使命是就是保护陈长安! 现在陈长安都没了,他还能活着吗? 老马转身就向陈长安消失的方向跑,岳山也顾不上追击,带着所有军士着急的走了过来。 入眼处遍地的深坑,处处都是硝烟,根本没有陈长安的影子! “这里,这里,我找到了!” “这是驸马爷穿的衣衫,我亲手为他洗过!” “还有这个,驸马的鞋子!” 老马双眼通红,看着陈长安的遗物,他当时崩溃了。 还能怎么样? 陈长安被大炮轰的尸骨无存! “少爷,少爷,我他妈的该死啊!!!” 老马泪水滂沱,哭的泣不成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我为什么要跟着岳山,为什么!” “少爷,你等等我,老马这就随你而去!” 老马从怀里摸出匕首,就要抹脖子! 岳山拦住了老马:“老马,你这样死了,驸马爷的仇就不报了吗?” “红衣大炮只有镇南军里有,想来这是陈浮生为了报仇,故意想要杀死驸马!” “妈的,老子不干了,杀了陈浮生!” 所有将士都是点头,老马看着岳山,眼里闪烁杀机! 对,自己可以死,但至少为陈长安报仇! 老马拎着匕首就走,岳山咬牙怒吼:“我已经把自己的职务撸了,不是什么将军!” “愿意跟我走的就走,不愿意的就留下来,绝不勉强!” “誓杀陈浮生!” 岳山脱掉盔甲,紧随其后。 莽少年自然不不必说,刘百中,李怀玉,还有跟陈长安一起走过来的杂牌军,没有任何犹豫,都跟着离开。 剩下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还是一位将军开口说道:“兄弟们!” “连日来驸马爷对我们怎样,你们心里都有数,没有驸马爷,我们能不损一兵一将?” “驸马爷有功,跟我冲!” 三万军士,发出了如狼一般的嘶吼! 驸马爷计谋百出,红花会被打的根本抬不起头,这样的英雄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怎么能死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是这样,这个兵,不当也罢! “报仇!” “报仇!” “报仇!” 三万人的战部气势汹汹,不顾忌队形,争先恐后的向着淮南王军营中走来。 陈浮生完全没料到这点。 这次出征淮南王只给了他一千多人,如何能阻挡这三万多汉子? 双方在兖州城外对峙,老马拎着匕首,杀气腾腾的来到陈浮生跟前,但王猛死死的拦着他。 红衣大炮对准了三万疯狂的将士,陈浮生装的人畜无害:“北路先锋这是干什么?聚众包围了镇南军,你们是想窝里反?” 陈浮生的质问无异于火上浇油。 要是窝里反也是你先动手的,还我们驸马爷的命来! 老马怒火中烧,根本没有多说,手里的匕首一横:“杀了驸马爷,我要你偿命!” 刷! 匕首向着陈浮生的脖颈划去,王猛抽出钢刀,死死的护在陈浮生身前。 铿锵! 刀光迸射,匕首已经到了王猛的脖颈前方! 陈浮生心里也是生气! 如果不是王猛的阻拦,这匕首就要划破自己的咽喉,这是以下犯上! “疯了,北部先锋都疯了!” “想拿我们镇南军立威是不?我们不是吓大的!” 陈浮生身体后退,伸手一指:“红衣大炮,给我开火!” 镇南军很听话,当即拿出了火把。 岳山哈哈大笑:“第一次见到镇南军的统领是这种人!犯了错不跪地求饶,用红衣大炮吓唬我们啊?” “驸马爷教导过,让我们的鲜血,洒在大楚的土地!” “兄弟们,给我杀!” “杀!” 三万将士握紧了手里的刀剑,莽少年举起了枪支!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身后战马声动。 一位将军手里拿着一块令牌,边跑边喊:“所有人给我放下兵器,肖大人马上就到!” “不放兵器者,以叛国罪论处!” 所有人都是咬牙,愤怒的瞪着陈浮生。 他们没有叛国,只是想为状元郎讨回公道,他不应该死啊! 老马目光幽幽。 别说是叛国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他复仇的人! 老马就要应声而动,肖镇南终于姗姗来迟! “马勇和,你干什么!” 看着老马距离陈浮生不过五步,肖镇南心头涌动着火气:“这里发生了什么?老夫已经过来,轮不到你做主!” “左右,夺下马勇和的匕首!” 肖大人毕竟还是有些威严的,老马跪地痛哭。 “肖大人,我没有保护好驸马爷!” “求求你,让我替驸马爷手刃仇人,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老马凶狠的看着陈福生,那模样恨不能吃人。 他跟着陈长安的时间最长,也见识过这少年的神奇之处,说句托大的话,他把陈长安当弟弟。 弟弟惨死,当哥哥的如何能不心如刀绞? 听到跟陈长安有关,肖镇南心神猛颤,后退了几步。 他咬牙沉声问道:“驸马爷,发生了什么?马勇和,你别哭,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老马还不等说话,岳山就接口道:“驸马爷洞悉肖大人的意图,带着我们赶来兖州,围而不攻,我部损失最小!” “红花突围,我部反攻,顺势攻入城内,驸马爷令我等先行!” “可是,就是他!!!!” 岳山伸手指着陈浮生的鼻子:“淮南王的狗儿子,命人放炮,驸马爷消散于空气!” “肖大人,请您为驸马爷讨回公道!” 岳山给肖镇南跪下,大声说道。 所有将士都跪下,用尽了全身力气:“还驸马公道!” “还北部先锋公道!” “肖大人,杀、杀、杀!!!” 听到陈长安被大炮轰的连渣都不剩,肖镇南身形狂震。 他要怎么对皇上交代? 要怎么对公主交代? 如果是死在战场上那还能说,但怎么能是死于军中内斗? 陈浮生,你胆子太大了! 肖镇南回头,怒视陈!浮!生! 第263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浮生是个好演员。 听岳山说完,他装作刚听到这个消息,身形狂震。 “什么?那个人就是陈长安?” 陈浮生心胆俱裂,双手抱着脑袋:“呜呜,九哥,那怎么能是你,不可能啊!” “肖大人,我与九哥情深义重,我怎么能下令杀他?” “大战之时,我看到九哥那里跑出两个高手,我想帮帮九哥,这才下令对她们进行轰击!” “九哥,九哥,呜呜呜!” 陈浮生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老马大怒道:“你放屁!” “当时城门已经被我方攻破,将士们都在城里,而我保护在少爷周围,哪里用得着你开炮?” “分明就是你认出了少爷,你的望远镜是吃干饭的?” 陈浮生只是痛哭,王猛深吸口气。 “我可以作证,我家将军根本没有看到陈长安!” “跑出去的女人是红花会的重要人物,将军还对我们说,要让他的九哥立功,才命令我等开炮!”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错不在我家将军!” 王猛看似说的证据确凿,本来就没法确定的事。 老马不想再说,只要杀了陈浮生,为少爷复仇就行,其他的他不管! 双方各执一词,肖镇南无法做出判断。 王猛这时候将了肖镇南一军:“肖大人,陈长安打败红花会,你说是功不赏,打了我,你说功过相抵。” “同样的,如果没有镇南军的红衣大炮,你们能这么快打开兖州的大门?” “对我家将军来说,这是功!” “就算是他不慎弄死了陈长安,但完全可以功过相抵!” “更何况,这是镇南军中之事,跟肖大人无关!” 王猛这个时候又分镇南军和虎豹骑了,这不是打肖镇南的脸? “混账!” 肖镇南勃然大怒,厉声道:“来人,给我将镇南军全部收监,夺走他们的兵器,即刻交给皇上!” “北部先锋,你们也起来,事关两军的事,我无法擅自做主!” 早有虎豹骑的军士过去,将陈浮生等人带走。 陈浮生这才开心了,回头看了一眼老马。 是啊,就是我杀了陈长安,来啊,找我报仇啊? 垃圾! 老马阴沉着看着陈浮生。 没能杀他,老马怒从心头起,你给我等着! 肖镇南不关心这些,摇头说道:“陈长安最后出现在哪里?快,跟我前去查证。” 陈浮生都已经走了,军士们自然赶紧带肖镇南前去。 肖镇南看着满地的炮坑,将这里的泥土都打沉下去不少,他蹲下来,拿着陈长安的鞋子不语。 “肖大人,求你法外开恩,就让我杀了陈浮生……” 肖镇南挥手打断老马的话:“马勇和,你跟我说,当时是三个人?” “是,两女一男。” “那就是了。”肖镇南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只有陈长安的鞋子和衣服碎片,却并没有那两个女子的,如何判定陈长安已经死亡?总不至于三个人都尸骨无存吧?” “再说,你们看看眼前,哪里有尸骨无存的模样?” 听到肖镇南冷静的分析,所有军士顿时来了精神。 老马更是心都在颤抖:“肖大人,您是说,驸马爷,没、没有死?” “我觉得是没有,此地没有尸骨无存的迹象。” 肖镇南站起身,仔细的说道:“十发炮弹同时发射,炮弹的落点有先有后,如果第一发炮弹距离他们很远,跳进弹坑就能躲过威胁。” “那两个女人武功很高,说不定带走了陈长安呢?” 经过肖镇南这么一番推理,老马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但推理就是推理,看不见陈长安,老马心里还是难受。 肖镇南命令岳山等人打扫战场,却单单留下了老马,恨声说道:“马勇和,你还想着杀陈浮生,为陈长安报仇?” 老马没有说话,这是明摆着的事。 “陈浮生是淮南王儿子,杀了他,淮南王必然心生怨恨,进而有跟皇上反目的可能。” “眼下的大楚祸乱四起,皇上还需要淮南王稳定南方的局势。” 老马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又如何能不知道? 肖镇南阴沉沉的一笑:“但是,眼看着陈浮生陷害长安,不给他一点教训,如何能平复我心里的怒气?” “我今晚就送走陈浮生,你扮作强人,给我痛痛快快的殴打!” “只要留口气,不要弄死了就行!” 老马看着肖镇南,终于笑出了声音。 他转身要走,但还是站住脚:“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将您放在淮南王的对立面?陈浮生很聪明,会看出来的。” “那又能怎样呢?”肖镇南不屑的撇嘴。 “就算是皇上知道,也会支持我的做法,他想弄死陈长安,我打他怎么了?” “实在不行,皇上就能让我远离朝廷,我也懒得操心这些事。” 老马跪在地上,给肖镇南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三天后,一份战报传到了朝堂。 肖镇南命令虎豹骑押解陈浮生回到白帝,路过青州的时候,被山贼盗匪用蒙汗药迷晕众人。 王猛被打断了四肢,挂在旗杆上。 陈浮生被打的鼻青脸肿,昏过去多次,现正在青州接受治疗。 肖大人上书还明确表示,确认是山贼无疑。 因为当时老马、岳山等人正在自己的营帐中讨论事情,自己可以作为他们的证人。 老马看着天外的月亮,只是沉声叹息。 驸马爷,你真的没死吗? …… 陈长安真的没死。 事情也就是和肖镇南说的那样,第一枚炮弹落下来时候,陈长安被炸晕了。 好在身边有武功高绝的两个人,将陈长安带入炮坑。 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存在炮击,柳如歌当即背着陈长安,带着师父,悄悄的逃离了出去。 陈长安此时正睡在渔船上,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 梦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绝美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朱唇轻启,咬着贝齿:“陈郎……” “倾城,倾城!” 陈长安着急的伸手去抓,不想让赵倾城离开。 可能是因为他用力过猛,身上传来了剧痛,他冷汗淋漓的睁开了双眼。 抬头就是船坞的棚顶,屋子里还有浓烈的药香。 陈长安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 我……还没死吗? “长安,你醒了?” 陈长安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急忙回头。 可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僵硬,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柳如歌并没有穿衣服! 就那么躺在他的被窝!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64章 春宵一刻,弄完再说不迟 说柳如歌没穿衣服也不对,至少她穿着火红的肚兜。 但穿了就好像没穿。 锁骨精致,如一对优雅的蝴蝶翅膀,划出两道迷人的弧线。 后背光滑如丝,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女性的柔美。 陈长安赶紧掀开被子! 还好,底裤还在! 陈长安抱着肩膀:“柳姑娘,这,你……我……怎么回事?” 陈长安想的很多。 柳如歌对自己一直都很主动,好不容易自己落在他的手里,趁着睡梦中肯定把自己玩了。 陈长安就觉得很郁闷啊,一点感觉都没得! “什么怎么回事?”柳如歌不解。 “我都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跟我行房有意思吗?” 陈长安咬牙说道。 “啊??” 柳如歌脸上升起一团红晕,捂着小脸:“长安,你说什么呢,谁跟你行房啦?” “师父说,有本事的男人身边会有很多女人,既然我对你倾心,不如趁着这时候跟你同床共枕,算是有了夫妻之实。” “我拗不过师父,再说我也不想离开你片刻,就住了进来。” 陈长安这才心情好受了不少,躺在床上:“原来是这样,我可不想睡梦中丢掉了贞洁。” “柳姑娘,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柳如歌轻轻地点头:“什么要求?” 屋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陈长安趴在柳如歌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 柳如歌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想打陈长安,却终于是没舍得。 “反正都这样了,这……还不同意?” 柳如歌想着陈长安不是外人,双手轻轻地拉着肚兜。 “我就是中了你的邪。” 刷! 陈长安双眼大亮。 …… …… …… 轻拢慢抹复挑,初为霓赏后勾腰。 …… …… …… “长安,别来了,我怕我……吃了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如歌忍不住摇头:“但你身体上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陈长安笑笑:“我不能运动,你还不能?” “你好坏呢。”柳如歌没有真的跟陈长安发生什么,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师父说,最美好的东西,应该留在洞房花烛。” “那时候品尝起来,才更有味道。” 陈长安心里暗笑,什么时候才能洞房花烛? 玩弄柳如歌也差不多了,陈长安问起了正事:“对了,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还有,肖大人呢?” 柳如歌轻叹口气,跟陈长安说了事情的经过。 随即又说道:“听说陈浮生故意置你于死地,老马等人星夜出动,将陈浮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皇上表面上有些生气,这才召回了肖大人。” “这里是蓝月湖,救你出来后,我跟师父就在这里陪你养伤。” 听说老马将陈浮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陈长安还是不解气。 如果换成是他,非得弄死陈浮生不可。 不过没死也好,自己有朝一日,就可以亲自复仇。 正说着,忽然门帘一挑。 洛茱萸身着粗布衣衫,却难掩其动人风姿。 胸在粗布的包裹下,若隐若现,散发着质朴的魅力。 腰肢纤细,那粗布腰带随意束着,更凸显出腰的柔美线条,仿佛轻轻一握便能盈满掌心。 一双腿修长笔直,即使被粗布遮掩,也能看出其紧致的轮廓。 陈长安往上盖了盖被子,苦笑说道:“洛姨,能不能顾忌点男女有别?这样我吃亏。” 洛茱萸摇头,柳如歌赶紧说道:“长安,不要跟师父这么说话嘛!” “这两天一直是师父和我两个人照顾你,怕你生褥疮,两个人给你擦拭身体,该看的都看过了呢。” “师父是长辈,我小时候不也光着屁股被师父照顾?” 陈长安头痛欲裂,该看的都看过了? 不行,那我可吃大亏了。 得找机会看回来。 洛茱萸看着陈长安,只是觉得有些感伤:“陈长安,你杀了叶云,攻克兖州,与我红花会有不共戴天的之仇,我本该杀了你。” “洛姨,这话说的不对。” 陈长安当即反驳:“叶云是偷袭我军的粮道,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况且覆灭你们红花会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皇上。” “要报仇,你找他。” 洛茱萸默默的低头,她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从今往后,她的家都没了。 “因为柳如歌爱着你,以前的是是非非,就此烟消云散。” 洛茱萸也能看得开,从随身带着的框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蜡烛,还有几个大喜字。 柳如歌看的惊奇:“师父,您……” “别说话,试试这喜服合不合身。” 洛茱萸递给柳如歌一套喜服,自己则是往船坞贴着喜字:“师父老了,将你送走出嫁,我就完成了任务。” “本打算将兖州送给你当结婚礼物,但现在却送不成。” “好在,陈长安有银子,倒也不会让你们受苦。” 陈长安总算是明白了,洛茱萸这是要把这里当做洞房! 只要将柳如歌安排明白,听她的意思,自己就要跟柳如歌分别,孤独终老! “师父,您要去哪里?” 柳如歌也听明白了,含着眼泪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吧?” 洛茱萸挑眉看了一眼陈长安:“还不快些穿上喜服,还让我亲自给你……啊?你干什么?” 洛茱萸脸色通红,陈长安掀开了被子! 他站在那里不解的看着洛茱萸:“不干什么,穿喜服啊!” “我跟柳姑娘成亲之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丈母娘,你想走,我也有身份拦着你不是?” “柳姑娘,赶紧拜堂,我要做新郎!” 柳如歌面带欢喜的神色,陈长安肯帮助自己说说师父,肯定有办法将师父留下。 其实在柳如歌心里,她早就认定是陈长安的人,有没有这些仪式,反而是不怎么重要。 帮着陈长安穿好衣服,走了一遍流程,完成了仪式。 在大红喜服的阴沉着,柳如歌更显得明媚动人。 她羞涩的看着陈长安,咬着嘴唇:“相公,你帮我劝劝师父,我……不知道怎么说。” 陈长安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陈长安刚要说话,洛茱萸走出屋外:“长安,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怎能将新娘子一个人留下?” “春宵一刻,弄完再说不迟。” 第265章 回归! 洛茱萸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急忙转身出去。 陈长安宽慰的拍了拍柳如歌的手,摇头说道:“我们两个都劝洛姨留下,她反而要强硬拒绝我们的好意。” “柳姑娘,你留下来做饭,我出去看看。” 柳如歌轻轻地点头,美眸如水:“我相信相公,你去吧。” 陈长安缓步来到船尾,见洛茱萸正在那里坐着。 陈长安也什么都没说,静静的陪着洛茱萸坐下,听着江水缓缓流动。 洛茱萸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摇头开口:“你要是想来劝我,那就免开尊口。” “没开口,嘴巴闭的很紧。”陈长安笑道。 “柳如歌呢?洞房之夜你都不陪着?” “我是伤员,想动也动不了。”陈长安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繁星。 “洛姨,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特意出来问你。” “你说人活一世,究竟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看起来简单,却相当沉重的话题。 别说是洛茱萸了,就算是皇上百年之后也是一堆黄土,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意思。 陈长安知道洛茱萸回答不上来:“我觉得人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快快乐乐的,等到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一生白活。” 陈长安翻过身,从侧面对着洛茱萸。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泛着清冷的光辉,她穿着粗布衣衫,在江风的吹动下,却更加凸显了身材的曼妙。 洛茱萸仿佛一位未经世事的少妇,秀眉紧紧地锁着。 “所以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仔细考虑,会不会让你伤心失望,如果会,那就不要做。” 陈长安铺垫结束,试探的说道:“就比如,你想离开我。” 洛茱萸心里急跳了两下,咬着贝齿说道:“不要瞎说,离开你是我心里所愿,我只是放心不下柳如歌。” 洛茱萸强行争辩,陈长安却学着洛茱萸的声调。 “啊,大人,不要摸……” “公子,长夜漫漫,不急……啊!!” “哎哟,陈大人上下其手,是想让奴家主动呀?” 洛茱萸脸上殷红如血,忐忑的回头看了一眼船舱,颤抖的伸出小手捂住陈长安的嘴巴。 她忘不了,这正是在靖安王府,她勾引陈长安时说的那些话。 现在听起来,真觉得丢人。 “陈!长!安!” 洛茱萸掏出匕首,抵在陈长安的咽喉:“我说了,那天只是从权,你也答应我不泄露出去!” “再敢说,我会将你千刀万剐,维护我的清白……啊!” 洛茱萸只觉得浑身发紧,却是陈长安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陈长安步步逼近:“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本事你就动手。” 洛茱萸一时间乱了方寸,手里的匕首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僵持了许久,洛茱萸推开陈长安:“请你自重,我是柳如歌的师父,不要乱来!” “如果没有柳如歌,或许就算拼着所有人的责骂,我也会跟你一生一世,但师徒如母女,我断不会做违背师徒情谊的事情。” “我心里很乱,你速速离开,不想跟你说话!” 洛茱萸扭过头,决意不再开口。 “洛姨,没用的,自从那天以后,你就永远摆脱不了我。” 陈长安身子挪动,伸手搂住了洛茱萸:“知不知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 “你的温度,好像我娘。” 陈长安闭上眼睛,满脸的委屈。 洛茱萸身子轻颤,想要从陈长安的怀抱挣脱,但又怕真的伤了他。 过了很久,陈长安已经安然入睡。 洛茱萸的背后脚步声动,却是柳如歌终于从船舱里出来。 洛茱萸赶紧抓着陈长安的手,柳如歌却慌忙说道:“师父,相公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扰他。” 洛茱萸红着脸:“你不要误会,他说……我像他娘,混蛋!” 洛茱萸咬着牙,柳如歌却轻笑出声。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相公怎么会搂着我师父?” 柳如歌坐在洛茱萸身边,轻声说道:“看了楚江日报上的连载故事,我才知道相公这么多年都经历了什么,心疼他,很疼。” “师父,我求求你,你就不要走了,让相公认你做娘亲,我们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洛茱萸红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 柳如歌啊,你想的太简单了,陈长安会认我做娘亲? 他想娶我做他娘子! …… 陈长安留在渔船上,养伤足有半月有余。 等他身体完全康复之后,三人离开了蓝月湖,在青州租下了马车,隐姓埋名的前往白帝。 大楚内乱平定,也没什么要紧事,一路上都在游山玩水。 只是越靠近白帝,洛茱萸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少。 等陈长安回去皇宫,那就意味着分别。 他为什么会是驸马,为什么会是名震天下的状元郎? 天色已经暗淡,前方出现了十里长亭的影子,柳如歌兴奋的说道:“相公,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白帝,开不开心?”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没有说话。 算下来离开白帝已经两个多月,家里人都不知道怎样了呢。 “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一位女子?” 洛茱萸眼睛好使,遥遥的指着长亭。 陈长安骋目看去,影影绰绰的确是能看到一位女子,呆呆的站在那里。 虽然天色已晚看不清那女子的穿着,但从她身后带着不少随从上看,想来也知道女子并非常人。 陈长安双眼微亮:“难道又是颜倾?我走的时候她来送我。” 柳如歌撅撅嘴,只是轻声一叹。 相公是状元郎,喜欢他的女子多不胜数,柳如歌有些醋意。 正说着,山顶上那些护卫忽然走上前方,冲着山下大喊:“喂——来人可是陈长安,陈驸马?” 还真是找自己的! 陈长安在柳如歌的搀扶下站在车上,心神激动,大声说道:“我就是陈长安,当朝驸马!来将可通姓名?” 山坡上怔了怔,随后一队人马发狂的下来! 等到离得近了,陈长安才看清楚,为首是一位少年将军,白盔白甲,生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看到陈长安,少年将军眼眸含泪,双膝发软,当即冲着陈长安跪倒! “驸马爷,您果然没死!” “呜呜呜!” “虎豹骑岳山手下参谋将军,徐破虏拜见驸马爷!” 徐破虏哭着哭着,就放声大笑:“驸马爷无恙,天佑大楚,驸马爷!” 徐破虏状若疯狂,陈长安心里也有些感动。 双眼红红的扶起徐破虏,上去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不错啊,有点少年老成的模样。”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第266章 奴婢为你宽衣 徐破虏激动的盯着陈长安,焦急的说道:“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陈长安有些困惑。 “肖大人率领得胜之师回朝,通报了本次剿灭红花会的进程,皇上勃然大怒。” 徐破虏认真的说道:“他命令淮南王立刻进京,还说庆功宴推迟举行,损失了驸马爷对大楚是沉重的打击!” “***听说了这件事更是忧心如焚,每晚都带我们来此!” “遇到进城的马车就让我们高声询问,这都已经二十多天,兄弟们都说***对驸马爷当真是情深义重!”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每晚都在这里等着? 他向着徐破虏身后看去,只见拾阶下来一位女子,穿着一身白衣。 衣袂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只是两个月没见,***似乎瘦了不少,衣衫轻轻贴在她的身上,隐约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 胸口被她紧紧的束缚,却有种恰到好处的婉约之美,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双腿修长笔直,行走间,裙摆微微飘动,露出若隐若现的脚踝,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她一张俏脸上隐隐带着泪痕,想要去摸摸陈长安,却生怕这是梦境。 “陈长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陈长安就想到了自己写的那封信,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陈长安跪在地上,***刚要说话,却听到旁边传来钢铁交鸣的声音。 铿锵! 却是柳如歌长剑出鞘,冷冷的看着***。 公主周围的护卫登时紧张,陈长安也是茫然不解。 “柳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柳如歌死死的咬着朱唇:“哼,就是这位***,上次你被抓走的时候,差点害死你!” “这次也是,如果不是她让你去参军,你怎么能被炮轰?” “杀夫之仇不能不报,相公,别怕,我定要为你讨还公道!” 陈长安赶紧回头,死命的阻拦着柳如歌。 这都是哪跟哪啊! 上次说起来只是一个意外,要真说怪谁,那也得怪红花会。 再说了,根本不是***让自己参军,而是皇上! ***本来见到陈长安平安归来,心里满是喜悦,但听到柳如歌说什么杀夫之仇,还叫陈长安相公…… ***的心从云端跌落了谷底! 陈长安,连月不归,不顾我忧心如焚,你就被这个红花妖女勾引了吗? 这是卖国通敌的大罪! ***转身就走,漠然说道:“你们认错了人,这不是陈长安,只是跟他长得极为相似罢了。” “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回皇宫!” “明日在李武陵的府邸准备庆功宴,普天同庆。” ***上了自己的銮驾,徐破虏也明白***的为难,只能是微微摇头。 对着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跟着***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陈长安这才不无埋怨的说道:“柳姑娘,我好歹是驸马,能不能给***留点面子?” 柳如歌双眼含泪,洛茱萸哼道:“怎么不给***留面子了?” “我徒儿就是红花妖女,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如何看到***你就顾忌她?” “好徒弟,陈长安这是恢复了身份,就看你不起!” 洛茱萸拉着柳如歌就想离开,陈长安都气炸了。 啪! 扬起巴掌,狠狠地拍在洛茱萸的屁股上。 臀肉颤抖,洛茱萸脸色羞红。 “什么叫我看不起红花妖女?” 陈长安不在乎,挑眉说道:“我跟***有婚约在先,柳姑娘当场说她是我娘子,你们让***如何?” “洛姨啊,被皇上知道了这事,咱们是要掉脑袋的!” 洛茱萸自然是知道,呼哧呼哧的不说话。 见两个人还要争吵,柳如歌赶紧出来打圆场:“相公,不要生气,是我考虑不周。” “这样,你跟***成亲,然后与我日日欢好,气死***。”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哈哈大笑。 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跟着上了马车,一路行驶到白帝城里面,看到许许多多的摊贩正在卖力的吆喝,陈长安总算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他指挥着车夫刚想回到状元府,那头忽然出现两个军士。 军士低声的向陈长安禀告:“驸马爷,***下令,你不能回到状元府。” “因为你回来的消息会很快泄露,其他的官员、军士都会赶来拜访,今晚的秘密就瞒不住。” “请您找个客栈住宿,明日早些前去参加庆功宴。” ***做事滴水不漏,将一切都考虑到了。 陈长安只能挥手让军士离开,柳如歌轻咬着贝齿:“相公,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咱们去潇湘楼?” 潇湘楼是红花会的产业,也算是柳如歌的嫁妆,这是洛茱萸早就说了的事情。 状元府不能回,陈长安只能跟着两人来到潇湘楼。 好在,红花会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潇湘楼的生意却并未受到影响,只是人少了许多。 在龟奴的带领下,三人进入房间。 洛茱萸听着前院人声鼎沸,摇头笑道:“不管到什么年代,男欢女爱都是第一生产力。” “潇湘楼就算再不济,每年也能有十万两雪花银,足够你们生活。” 柳如歌摇头轻笑:“师父,我们的生活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相公那么多产业,还能饿着我?” 洛茱萸嘴唇动了动,登时语塞。 也是,估计是饿不着。 “师父,”柳如歌小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连日来旅途劳顿,您早点休息吧?” “我,我要服侍我相公安歇……嘤!” 柳如歌羞红了脸庞,陈长安哈哈大笑。 洛茱萸捏了捏柳如歌的脸蛋,咬牙说道:“都说养大的女儿属外姓,我看果然不假。” “你跟陈长安才刚刚成亲,这就嫌弃师父碍眼?” “没良心的!” 说是这么说,但洛茱萸还是摇头走出了房间。 临出门的一刻,她挑眉看了一眼陈长安,发现陈长安嘴唇做出形状。 “一起??” 洛茱萸心跳彭彭加快,这个混蛋,怎么能一起啊! 洛茱萸关上了房门,柳如歌娇羞的看着陈长安,呼吸有些急促。 这些天跟陈长安耳鬓厮磨,但因为有师傅在场,两人也并未发生实际上的进展。 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柳如歌轻声说道:“相公,奴婢为你……宽衣?” 第267章 没钱硬装逼 这种要求,陈长安自是不好拒绝。 他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柳如歌缓缓解开扣子,肤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与火红的肚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 …… “相公,我觉得好幸福!” “不要怜惜我!” “嗯……” …… …… …… 陈长安今天晚上就很爽,有诗为证。 软茵铺绣倚春娇,玉股情郎挑。 金莲纤约牡丹莹腻,一看魂消。 微瞬秋波娇不语,此景情谁描? 难描只在云鬟翠解,桃颊红潮。 …… …… …… 肖镇南大获全胜,剿灭了红花会,这对大楚百姓来说是难得的盛世。 其实庆功宴原本回朝的时候就该进行,但陈长安生死未卜,谁还有心思庆祝? 但今天是不行了,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 陈长安早上起床,看着床上鲜艳的梅花只是轻轻摇头,穿着那身破烂的渔民衣服,从潇湘楼的后门离开。 刚来到街道,就听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duang、duang、duang! “肃州商会提醒:肖大人剿灭红花会,今日在李府举办庆功宴,请各位同去观礼!” “肃州商会为进入的百姓准备精美礼品!” “选肃州,没烦恼!” 陈长安当即就是大笑。 肃州商会还可以,自从在太学上教他们的营销手段,他们就会活学活用了。 陈长安跟着人流一路向李府走去,街道两旁俱都是挂满了肃州商会的标语,弄得满城都是乌烟瘴气。 来到李府,这里却是人满为患,不少人都拿着五十两的银票。 陈长安有些不解,拉着身旁胖胖的一位才子:“这位仁兄,我是陈长安,你们拿着银票干什么?” 陈长安? 所有人登时回头,看陈长安的那身装束,不少人都露出轻蔑的姿态。 “我说兄弟,你是陈长安,我还是皇上呢!” 胖才子嗤笑道:“谁不知道陈长安是当朝驸马,为了剿灭红花会连婚礼都不参加,执意走上战场。” “别看人家只是文人,但蓝月湖一战打出了楚国军人的血性,更是围而不攻,建立乱世奇功,人家可是威名鼎盛,是我们崇拜之人!” “就你穿的这个怂样,也敢说你是陈长安?” 胖才子劈头盖脸的一番抢白,把陈长安都弄得无语。 要不是潇湘楼没有男子的衣服,我能穿这个出来? 陈长安摇头并没有跟胖才子争辩:“哦,不好意思,一着急我把名字说错了,我叫常安。” 常安,这还差不多。 陈长安指着胖才子手里的银票:“只是我不懂,庆功宴为什么拿着银票?” 胖才子嗤笑道:“这都不懂,你是刚来白帝?” “你怎么知道?”陈长安诧异的问道。 “看你的穿着就看出来了,再说,我跟驸马爷一起做过诗,见识自非你这等贱民可比。” 胖才子说的相当倨傲,陈长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跟他做过诗。 胖才子脸上带着浓浓的骄傲:“肖大人和各路浴血奋战的将领又岂能是你说见就见的?” “还有颜倾坐镇,别人求一面都不得!” “看告示了没有?在皇上的劝说下,颜倾想要趁着庆功宴选出良人,所以这么多人才想去看看啊。” 颜倾选出良人? 估计又是在靖安王,西伯侯等人的威逼下,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可是,我问的是五十两银子啊! 胖才子这才拍拍脑门:“哦哦,忘了,听说肃州商会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以五十两银子,卖给我们一点门票。” 胖才子更是忧心忡忡:“这么多人,看样子轮不到我了。” 陈长安摇摇头,跟着胖才子在这里排了很久的队,快到他们了。 前面站着几位穿着肃州商会标志的家丁,对陈长安伸出手:“牌子,银钱。” 陈长安有些发愣。 银子还好说,只是什么牌子? 肃州商会见陈长安茫然不解,顿时变了态度:“来牌子都没有,那来凑热闹干什么?滚蛋!” 肃州商会推着陈长安离开,陈长安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正巧,旁边围过来一群人:“喂,肃州商会月前就说的很明白,进李府大门需要购买令牌,每个十两银子。” “我这还有很多,百两银子一个,给你拿一个?” 黑! 太他妈的黑了! 陈长安怔住,登时无语了。 好嘛,又是肃州商会想出来敛财的手段。 他们都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 为了安心的进入李府,陈长安没有办法,掏出五十两的银票:“就五十两,不卖我走了。” “这位爷,你比我厉害啊!” 那人微微摇头:“都不是我说,如果是前几日你不花百两银子绝对买不到,但现在……” “好,你敢讲价,我就敢卖,卖!” 陈长安撇撇嘴,五十两银子这都翻了五倍好吧? 伸手拿过令牌,陈长安正想重新进门,旁边又聚拢过来不少人:“爷,还要令牌吗?” “算你便宜点,二十两?” 陈长安咬牙,买贵了! 他回头想要去找卖自己牌子那个人,但人早就跑了。 陈长安只能再次缴纳五十两银子,交了令牌,总算进了门。 李府的门口被分成了两条通路,一条是通向正厅,在那里举办庆功宴;一条通向人工湖,据说颜倾在那里选择良人。 不过,想要上船还有缴纳一百两的纹银。 陈长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抢银子吧?” “我进门的时候花费了五十两,没人告诉我还要缴纳银子!” “是啊,五十两是参加庆功宴,看那些将领门啊,没想让你再花银子。” 主办方耐心的解释:“但上船是饮酒作乐,比拼才华的地方,就好比你去参加婚礼,还能不随份子?” “不给钱就别上船,在那头看着。” 陈长安真的是被气笑了。 想不到颜倾也跟着肃州商会学坏了,竟搞这么骗钱的手段。 啪! 陈长安将百两银票往桌子上一拍:“这是万两银票,回头把钱给我!” 陈长安走了进去,剩下不少人都懵逼。 你当我不识字? 上面明明写的一百两,哪里来的万两? 这肯定又是没钱硬装逼之徒。 第268章 当场查验! 七转八拐的进去里面,就是李府的后院。 后院这里靠着长青江,坐船上去可以看到将领们的庆功宴,但现在游船还没有到。 这里已经有不少人,陈长安随便的找了一个板凳坐下。 听到有不少女人正在那闲聊。 “你看这个耳坠,市场价需要三百多两银子,拼刀刀只需要两百两!” “便宜这么多?是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我找人鉴定过,就是一次性得找十个人拼团!” 陈长安在一旁轻笑出声。 能一次性收回两千两白银,百姓们还能得到实惠,这或许就是双赢的局面。 庆功宴上,淮南王陈战领着王妃楚嫣然,还有一众儿女早就到了。 周围都是武将,跟淮南王就算不熟也都是相互仰慕。 一个个围着过来,向淮南王诉说着他们对陈长安的仰慕。 “王爷,您真是教子有方!” “是啊,九世子不仅考中了状元,还在这次战斗中建立不世奇功,都是王爷的功劳!” “要不是皇上将公主下嫁了九世子,我都想跟王爷成亲!” “只是九世子现在还未归来,有点可惜。” “哎,九世子吉人天相,不会死。” 所有的武将连声赞叹,楚嫣然脸色越来越阴沉。 经过这一次事情,陈长安已经完全将陈浮生风头压制。 外人虽不知道陈浮生想要害死陈长安的消息,但皇上知道,淮南王也知道。 这会影响陈浮生掌管镇南军的! “陈长安确实很厉害,但只是王爷似乎不待见他?呵呵。” 肖镇南带着岳山等人过来,连日来他们都是忧心如焚,陈长安生死不知,他们哪有心思庆功? 淮南王对着肖镇南抱了抱拳:“我养儿子对他可能是苛刻了一些,但不苛刻如何能成功?” “别看憨子现在对我怎样,但我永远都是憨子的父王。” “这一点,无人可以改变。” 肖镇南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众多武将再次围拢着淮南王,问他讨要教养儿子的经验。 淮南王夸夸其谈,显然很享受别人的崇拜。 当然,淮南王也不能一直都说陈长安,毕竟他了解的也不多。 “这位是我的长女,现在***的琉璃坊担任掌柜,跟憨子共同发展!” “还有我的二女儿,陈碧君是响当当的才女!” “这是……” 淮南王依次介绍他的女儿们,引来旁人的赞叹。 但更多的关注则是在陈长安身上。 “对对,我儿子就是发展了公交,是我给的启动资金!” “哈哈,拼刀刀也是我儿子的构想,利国利民!” “你说调料?我儿子还没来得及推广,就踏上了战场,国与利跟前,当然是国家重要!” “……” “……” 看着淮南王在那夸夸其谈,言语间俱都是骄傲,陈红落只是无言的轻叹。 父王啊,现在你后悔了吗? 九弟一直都很强,强的可怕,强的发指! 他把不得我们全家人死啊!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众人正在说着,孙静怡含羞的走了进来。 虽然以前她是一位孤女,但经过一年多的磨砺,孙静怡早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为陈长安左膀右臂。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随风轻轻摇曳,更显身姿婀娜。 长发如墨,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 面容清丽脱俗,眉如远黛,眼若秋水。 朱唇不点而红,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团扇,扇面上绣着淡雅的花卉图案。 对着众人轻轻地行了一个万福,开口说道:“诸位大人,贱婢的哥哥还未曾有任何消息,但皇上说他肯定是无恙。” “就请各位开怀畅饮,今日肃州商会承办了庆功宴,请各位千万不要为他们省银两。” 岳山等人开怀一笑,皇上说陈长安无恙就行。 瞬间开席,山珍海味不断地端出来。 楚嫣然看着在那里跟将军聊得欢畅的孙静怡,凝神说道:“碧君,这个女人也是江都的?” 陈碧君点头说道:“是,她叫孙静怡,是九弟的结拜妹妹。” “妹妹?我看未必吧?” 楚嫣然哼了一声:“她说道憨子的时候眉宇上扬,显然满是春情。” “她跟憨子有了夫妻之实是不是?” 楚嫣然这么一说,陈碧君和几个女儿都是低头。 “娘,人家被窝里的事我怎么知道?” 楚嫣然咬了咬牙,脸上带着一团轻笑,端着酒杯来到了孙静怡的面前。 “孙姑娘,你就是憨子的妹妹?” 众武将都是抬头,孙静怡赶紧冲着楚嫣然鞠躬:“陈王妃,您好,我是陈长安的妹妹,听我哥说起过您。” 公众场合,自己又是贱民,孙静怡必须要保持恭敬。 楚嫣然嗤笑一声:“憨子能说我什么好话,八成是说让我去死。” “不过,这也无所谓。” “我问你情况,你得如实的回答,因为关系到你的性命。” 武将们都是诧异,这怎么庆功宴还闹出了杀气腾腾? 孙静怡也有些慌张:“好的,陈王妃请讲。” “众所周知,憨子是***的驸马,而驸马不能纳妾。” 楚嫣然没有藏着掖着:“我问你,是不是被憨子破了身?你将***置于何地?” “不光是你,慈幼坊的所有人都该死!” 哗! 听到楚嫣然这话,所有武将都不淡定了。 不是别的,军中的汉子都是男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人家是不是破了身,让人家小姑娘怎么回答? 就算你是为了***考虑,可是也得分场合啊。 孙静怡更是脸色通红! 众人的目光让她都抬不起头来,想要逃离:“陈王妃,没有,没有!” “呜呜,我哥对我一直礼貌对待,从未有半点逾越之举!” 孙静怡用力的摇头,仓促之间就想离开。 “没有?”楚嫣然并不相信,冷笑道:“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一个是长得勾人的狐媚子,你说没有谁信?” “淮南王要替***作证,我请稳婆过来当场查验,证明真假!” “你不敢,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楚嫣然志得意满,美滋滋的看着孙静怡。 所有的武将都有些怒气。 这是搞什么? 人家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还能当场查验? 你这不是要替***作证,是想当众羞辱孙静怡,辱没状元郎的威名! 第269章 陈长安出现! 孙静怡气哭了,用力的摇头。 可是她越是摇头越是证明了心里有鬼,楚嫣然怎么会就此放过她? 楚嫣然上前一步,淮南王起身道:“楚嫣然,你闹够了没有?” “今日是皇上设下的庆功宴,跟憨子有什么关系?” “退下,不要在这里胡来!” 淮南王有些恼怒,楚嫣然却根本不顾:“王爷,我怎么了,你凭什么说我?” “我是替皇家考虑,为***考虑,如果憨子遗传了你的基因,在外面胡搞乱搞,惹上了脏病传染给公主怎么办?” “你说,我们淮南王府是不是被憨子牵连!” 哗! 众多武将都笑出了声音,楚嫣然这信息量好大啊! 不过也难怪,军中的人因为精力旺盛,无处发泄,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至于染上脏病,淮南王要小心了哦。 “你,你,你!” 淮南王听着楚嫣然信口雌黄,猛然举起了巴掌。 但还不等落下去,楚云天就一拍桌子:“哎哟,陈战,你现在能耐大了,敢当众打你的娘子了?” “来来来,你落下这巴掌,看看楚家会不会放过你!” 陈战呼吸急促,这一巴掌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打了楚嫣然,人家万一追究起来,别看自己是个王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楚嫣然得意了:“来人,将孙静怡给我抓起来!” “脱掉她的衣服,请稳婆当众查验,快!” 早有几个镇南军过来,孙静怡用力的摇头:“不要,不要逼迫我!呜呜呜!” “陈王妃,我还是干干净净的身体,你不许用强!” “否则我就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嫣然笑的很癫狂:“诸位大人都听见了吧?” “如果不是心虚,她怎么会想到死?” “还不快过去,给我动手!” 镇南军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孙静怡面如死灰。 她也看出来了,楚嫣然这是想纯心逼死自己,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稳婆查验自己的身体! 孙静怡看准了旁边的柱子,一头撞了过去! 万幸啊! 这柱子在肖镇南的身后,肖镇南赶紧一个闪身,挡在了柱子的跟前。 彭! 孙静怡没什么事,但肖镇南却连连后退,仰面摔倒。 可想而知,直接撞上柱子会怎么样! “肖大人!” “您有没有事!” 岳山就坐在肖镇南旁边,急忙起身。 肖镇南揉着发疼的小腹,连连摇头:“无妨无妨,孙姑娘,你也不用着急,老夫在这还能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不要寻死,假如哪日陈长安回来,老夫要如何对他交代?” 肖镇南摇头,眼神里闪烁着复杂。 孙静怡痛哭道:“肖大人,您别拦我,陈王妃就是想逼死我!” “我只有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孙静怡不听劝,这可柱子撞不死,那就换一颗柱子! 可是,也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静怡,不要动!” “凡事有哥替你做主,等着我!” 听到这个声音,孙静怡满身的紧张,岳山,刘百中等人俱都是双眼发亮! 长青江上驶来一艘游轮,上面是各路的才子,正在手拿单筒望远镜向他们看来,随后爆发出一团欢呼。 人群当中,那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可不正是陈长安? 肖镇南心里登时放松,着急的传令:“驸马爷,是驸马爷,他果然没死!” “传我命令,快接驸马爷过来!” “孙姑娘,你也不要再次寻死,驸马爷来了,肯定还你公道!” 孙静怡微微的点头,颤抖的不敢说话。 迎接陈长安的小船到了地方,陈长安脸色阴沉的上船,向着肖镇南的方向走来。 他原本跟着上船,想看看热闹,却刚好看到孙静怡想要撞死的一幕。 陈长安大惊失色,这才出声呵斥。 陈长安背负双手站在船头,跟着他的那些武将一个个俱都是泪流满面! 不等陈长安靠近,刀斧加身不曾哭泣的武将就绷不住了,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大声吼道。 “末将岳山,见过驸马爷!” “末将刘百中,见过驸马爷!” “末将李怀玉……” 只要是陈长安带过的军士,没有不激动的,跪地叩头不止。 这些天他们流了无数次泪,但只有这次是喜悦的泪珠! 驸马爷没有死,安然无恙! 看着那群将士对驸马爷心悦臣服,武将们都是感到惊奇。 陈长安好厉害啊! 他们都是行武之人,知道降服一群骄兵悍将得有多难。 但陈长安这个文弱书生,居然做到了! 小船行进的很快,陈长安刚要上得岸边,徐破虏赶紧趴在地上。 “驸马爷,小心点,请踩踏小将上岸!” 徐破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能被驸马踩着,那是他的荣幸! 陈长安一把拉起徐破虏:“踩什么踩?陈长安是那种人?扶我下船,谁敢欺负我妹妹!” 徐破虏嘿嘿一笑,扶着陈长安下了船。 他想第一时间处理孙静怡的事情,但是那些将领如何能同意? “驸马爷,您终于回来了!” “老马知道,肯定开心死!” “驸马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众人的关切让陈长安心里泛起暖流,亮出了手臂:“哪里都好,有劳诸位兄弟挂心。” “哈哈哈!” 众将军这才大笑,欢天喜地的拦着陈长安。 肖镇南走了出来,陈长安正要行礼,肖镇南一把将他抱在怀中:“陈小友,你可吓死老夫!” 肖镇南趴在陈长安的耳边:“老夫没想到陈浮生会突然对你开炮,知道后我都悔死!” “老夫无能,不敢杀陈浮生,只能让老马等人将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算是为陈小友出口恶气!” 陈长安已经知道了这些,点头笑笑:“老肖,你能让老马替我出口气,我已经很感激了,没事,陈浮生交给我。” 陈长安朝着肖镇南点头,随即问道:“刚才离这里稍远,发生了什么?” “静怡,我不是告诉你好好生活,怎么想起来寻死?” 孙静怡哭出了声音,摇头不语,这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啊? 陈长安过来,岳山就有了底气:“启禀驸马,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 “孙静怡本来给我们倒酒,陈王妃突然过来,污蔑孙静怡跟你有不伦之事,孙静怡辩解不清,陈王妃就下令想当场查验!” “孙静怡不堪受辱,这才想到了寻死!” “如何处理,请驸马定夺!” 事情本来就不复杂,陈长安听到之后腾腾冒火! 怎么的,趁我不在,欺负孙静怡? 第270章 儿子打娘! 陈长安并没有动怒,只是冷冷的走到楚嫣然跟前。 背负双手,语气平和:“陈王妃,岳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面对自己的儿子,楚嫣然没有任何惧怕:“是,那又能怎么样?” “区区一个贱民,我肯当场查验,已经是格外给她面子,她性子刚烈,自己寻死与我何干?” “再说了,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 “啪!” 楚嫣然话都不等说完,迎接她的就是陈长安响当当的一个耳光! 这巴掌打得极其清脆,楚嫣然原地转圈! 嘶嘶嘶! 所有参加庆功宴的武将都不敢说话,恐惧的看着陈长安。 要知道,楚嫣然就算再怎么样,也是陈长安的娘亲,儿子居然敢打娘…… 我的天啊,这是孝顺吗? 楚嫣然呆呆的反应不过来,楚云天勃然大怒! “畜生,堂堂的状元郎是畜生!” “我姐姐是你的娘亲,你怎么敢打她?还不跪下认错?” 楚云天大怒的站起身,陈长安目光收缩。 铿锵! 都不用他多说话,岳山拔出手里的钢刀,横在楚云天的脖颈! 刀光霍霍,都刺瞎了楚云天的狗眼! “反了反了,当兵的敢拔刀对着朝廷命官?你们都该死!” 岳山不管那些,手里的钢刀已经割破了楚云天的皮肤! 楚云天登时不说话了,颤抖的咬牙。 肖镇南却摇头说道:“楚大人,你还真是多余。” “驸马爷跟陈王妃怎么回事,都是人家母子的事情,与你何干?” “别说只是拔刀相向,就算杀了你又能如何?” 楚云天更是大失所望。 没想到啊,一向公私分明的肖镇南居然也站在陈长安这头。 楚嫣然见没有了帮手,捂着自己的脸起身,怒吼道:“陈憨子,你活腻了?竟然敢打陈王妃?” “啪!” “你想死,你就是想死!” “啪!” “我杀了你!” “啪,啪,啪!” 楚嫣然越是不服,陈长安下手就是越重! 在他眼里早就跟陈王妃断绝母子关系,她如何对待自己,或许自己不会动手打她。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逼迫孙静怡! 那是她的软肋! 转眼间,楚嫣然脸颊红肿,连说话都是不能。 “在场的诸位将军为我作证,我早已不是淮南王的儿子,楚嫣然也不是我娘!” “我也不想打她,奈何她敢对我妹妹下手。” “给我跪下,向孙静怡道歉!” 陈长安手臂一耸,楚嫣然登时坐在地上。 让楚嫣然道歉,尤其是还对一个她看不起的贱民,这怎么可能啊! 楚嫣然好像泼妇一样,愤怒的看着陈战:“淮南王,你眼睛瞎了吗?” “你的娘子被这憨子打了,赶紧派人弄死他,为我报仇!” “像狗一样不敢说话,陈憨子这是没将你的脸面放在心上!” 淮南王也很无语! 刚才他已经拦着楚嫣然,不让她肆意的捉弄孙静怡,但不是没拦住? 现在陈长安过来了,周围都是虎豹骑的汉子,一个个都面带愤怒,我敢对他动手? 淮南王摇摇头:“楚云天还在人家手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给孙静怡道歉,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楚嫣然感觉到了崩溃! 淮南王不敢动手,弟弟却是在岳山手里,她大声的哭闹! “老天啊,你张开眼睛吧!” “儿子打娘,还有没有天理?啊啊啊啊!” “我不活了,不活了!” 楚嫣然哭着闹着,朝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但是有这么多女儿在身边,怎么可能看到楚嫣然撞死,急忙伸手将她拦住。 楚嫣然还是大哭,无休无止。 陈碧君双眼通红,颤声说道:“九弟……” “不!要!叫!我!九!弟!” 陈长安目光收缩。 陈碧君吓得面如土色,当即给陈长安跪下:“驸马爷,我给您下跪!” “您原谅我娘出言不逊,她已经知道错了。” “求求您,让我带她离开,让郎中给她诊治,我谢谢您,谢谢您。” 陈碧君接连不断地给陈长安叩头,陈长安不为所动。 其他的武将都是撇嘴。 早知道现在这种的情况,你非要逼着孙静怡干啥呢? 真的是不知所谓。 陈碧君的求情并未换来陈长安的怜悯,直到孙静怡走上来:“哥,你快点同意吧,我,我不生气了。” “你不能把陈王妃逼死,你的名声也会受损呢。” 陈长安皱眉,摸了摸孙静怡的小脸。 孙静怡感觉到了幸福,伸出小手阻挡住陈长安的嘴巴,没有让他再说。 孙静怡很善良,这还能饶了陈王妃? “楚嫣然,既然孙静怡替你求情,你就给我滚蛋。” “但今天的仇恨我记下了。” “原本我不打算跟淮南王府为难,这是你逼我的,我要你家破人亡。” 楚嫣然和几个女儿自然是不相信,陈长安如何能让淮南王府毁于一旦? 只有陈红落和陈碧君,勃然色变! 九弟没心思跟她们说谎! 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出来! “驸马爷……” “滚蛋,我不想听你们废话!” 陈长安挥手,刘百中和李怀玉走过来,强行赶走楚嫣然。 陈长安回头,看着淮南王:“陈战,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把镇南军交给你的义子?” “楚嫣然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考虑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陈长安又揭开了往事,让淮南王脸上发红。 他咬牙说道:“不交给陈浮生,我又能交给谁?” “你是最合适,但你对我有怨气,迟迟不肯跟我和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回家,我保证你就是小王爷!” “狗屁的小王爷,我会在乎?” 陈长安真的是嗤笑,挑眉说道:“我不是你的儿子,陈浮生也不是,但是,你还有个儿子!” 所有武将都感到惊奇,淮南王怎么还能有儿子? 淮南王也是摇头轻笑,还有没有儿子,他能不知道? 淮南王正想开口辩解,陈长安摇头说道:“你还记得清泉村?” “它离白帝不过是百里的路程,当年你没有当上王爷的时候,奉命去村里打井驻扎。” “一日酒后,你兽性大发,强迫村长的女儿,并杀了他全家!” “女子姓钟,孕一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武将们都面带不屑的看着淮南王。 酒醉什么的最是讨厌了,真的喝醉了,还能行凶? 分明是故意的! 淮南王浑身猛颤,顾不上其他:“这,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清泉村调查一番就知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陈长安冷着声音发问。 第271章 不为老丈人考虑能行? 淮南王僵立当场,浑身剧烈的颤抖。 陈浮生不是他亲生儿子,陈长安这又不认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陈战怎么能不发狂? 陈长安也有自己的目的! 村长的女儿叫钟凝雪,她的确是给淮南王生了一个儿子,叫钟莫名。 按照岁数来说,甚至比陈红落还大几岁。 算是淮南王的长子。 前世陈浮生当了皇上,查出了这件事,钟莫名痛骂陈战惨死。 既然今生发生了这种事,那陈长安就让他提前曝光出来,惹得淮南王府家庭不和! 有了亲儿子,陈战还能顾忌义子? 还能呵护楚嫣然吗! 淮南王果然是满脸的激动:“好,那你就跟我……” 陈战刚想答应让陈长安陪他同去,庆功会上忽然传来一个静公公的声音。 “圣旨下,陈长安接旨!” 静公公带着几个侍卫过来,手里高举着圣旨。 所有人慌忙下跪,静公公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长安,你,你……” 静公公“你”了半天,不敢说下文。 陈长安有些困惑,静公公这才无奈的说道:“你狗日的,回到白帝不赶紧回皇宫复命,脑袋不想要了?” “滚到太和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钦此!” 陈长安面色尴尬,肖镇南忍不住大笑。 接下了皇上的圣旨,肖镇南摇头说道:“陈小友,我们都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但奈何皇上要召见你。” “来日方长,你去见过皇上,咱们后面再聚。” 陈长安点头轻笑,迟疑的看着孙静怡。 岳山当即抱了抱拳:“驸马爷,您放心,我们最近不走,跟着孙姑娘左右。” “如果谁再敢为难嫂夫人,先问问岳山答不答应!” 孙静怡脸色一红:“岳大人,您不要乱说,我不是您的嫂夫人呢。” 岳山摇头轻笑,肯定是好吧! 驸马爷的本事你是不知道,就算娶了***,再纳妾,那又能怎样呢? 陈长安对着众人点头,看着淮南王说道:“陈战,你要是不信就再次前往清泉村,乱葬岗的山里有处山洞,一看便知。” “我先去见皇上,等处理完他的事,我会过去。” 毕竟圣旨已经下达,陈长安不敢耽误。 淮南王目光收缩,这事还能不过去吗? 他都没有回家,直接前往清泉村! 陈长安透露出这么大秘密,并没有瞒着众人,楚云天就完整了听到了这个消息。 陈长安离开后,他也没有吃酒的心思,来到楚家别院。 楚嫣然本来就是被陈长安弄出了外伤,精神上并没有什么大碍,正在床上休息。 楚云天走了进来,咬牙问道:“陈战还有个儿子,你知道吗?” 楚嫣然有些意外:“???” 楚云天握紧拳头坐下身:“看来你不知道,哼!” “陈长安说,陈战当年酒后行凶,留下一个儿子,正在清泉村!” “陈战已经过去寻找,里面还有陈长安参与,你打算怎么办?” 陈碧君听到这话,脑袋登时嗡的一声。 陈长安说的让淮南王府家破人亡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这个儿子找回来,淮南王府还有楚嫣然的位置吗? 九弟啊,你这是要害的淮南王不和啊! 楚嫣然几次跟楚云天确认事情的真伪,最后楚云天都被问烦了。 “我说了,天下没有不好色的男人,陈战也是一样!” “陈长安说的言之凿凿,陈战也坚信!” “现在他过去了清泉村,我想你早点准备,趁着没找到儿子的时候,弄死了干净!” 楚嫣然点头,深吸口气。 谁都不能威胁我的生儿接手镇南军,陈长安不行,这个野种更不行! …… 在静公公的带领下,陈长安来到了皇宫。 老马早就得到了消息,流着眼泪一把抱住陈长安:“少爷,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如果死了,青楼里的窑姐儿都无法抚平我的心伤!” “在我心里,你比窑姐儿还要动人!” 陈长安无语的轻笑,上去给了老马一拳。 但他也没跟老马多说,皇上还在太和殿等着呢。 陈长安先是穿着朝服,威风凛凛的来到太和殿,进门不敢多看,当即跪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能再次站在这里,陈长安多少都有些激动。 此行险象环生,陈长安庆幸自己能够活着。 “朕卿,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你!” 龙椅上,传来皇上威压的声音。 陈长安赶紧抬头。 虽然只有两个多月没见,皇上看起来就苍老了许多,头发已然是花白。 看到皇上,陈长安就莫名的感慨时间的流逝。 皇上却叹息一声,笑容中带着赞赏:“不错,你变黑了,也长壮了,能为朕分担国事,扛起大好的江山。” “朕卿,先说说这事,这次你立下大功,让朕如何封赏?” 陈长安轻轻地摇头:“臣不要任何封赏。” “在这次大战中伤亡不少虎豹骑,皇上宅心仁厚,将给臣的封赏赏赐给将士。” “若不够,臣愿意拿出银子,犒赏三军!” 陈长安也摆烂了。 自己要那么多银子干啥,不如孑然一身,只要有几百万两就够了啊。 皇上倒是愣住,嗤笑道:“你个铁公鸡,居然也会拔毛?” 陈长安点头,给兄弟们的银子,他不心疼。 皇上满意的点头,笑道:“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朕就不打算罚你。” “哼,昨日你到达白帝,偏偏带回来两位女子,经朕查明,她们还出身红花会,其中一位女子还叫你相公?” “若是换了朕以前的脾气,早就斩杀了你!” 陈长安大惊失色,更觉得拿出点银子不冤枉! 皇上掌握着白帝城的一切动向,柳如歌和洛茱萸进入白帝,等于是自投罗网。 我的天啊,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需要记得,你的夫人只能是***,朕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皇上严厉的告诫:“你拿出千万两白银,两成跟国库的银子用于赏赐三军,剩下的八成,招募新兵,扩军。” “还有,莽少年这次在战斗中表现出色,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皇上白了陈长安一眼:“朕是你老丈人,不为老丈人考虑那能行?” “就这么决定!” “滚!” 第272章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陈长安只能退出太和殿。 皇上没找到他说靖安王以及跟***成亲的问题,这总算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 因为这能给他时间去找钟莫名,将他死死地控制在手里。 “老马,知道清泉村不?” 陈长安走出来找到老马,当即问道。 “全国那么多村落,我怎么能记得?” 老马放松了,得意的哼着小曲:“少爷,为了庆祝你重生,咱们去潇湘楼好好打两炮?” 陈长安有些无语:“打什么打,我还有正经事。” “老马,去弄两匹战马出来,我跟着骑马追上淮南王,跟他一起去清泉村有重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最快的赶路方式不是马车,而是战马。 陈长安在淮南王府的时候学过,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老马没有多说,从马厩中牵出两匹高头大马。 红色的那匹据说是从边疆换来的汗血宝马,马匹呈现通体红色,号称绝影。 陈长安上了绝影,跟老马一骑绝尘。 日行千里的宝马是不存在的,累死了一天最多能行进150公里。 但好在清泉村距离白帝城也不是很远,陈长安紧赶慢赶,终于是天明之前到达。 他没有进入村落,而是来到乱葬岗。 淮南王已经先行赶到,周围俱都是军士严密守卫,看到陈长安过来,他们果断的放行。 陈长安找到那处山洞,看到景象,不由得微微一叹。 按照道理来说,钟凝雪给陈战生下了麟儿,至少应该在王府享福,但她住的地方可是太寒碜了。 山洞里只有一盏油灯,有些锅碗,石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 石床边坐着一位跟楚嫣然年龄差不多大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刀疤,双眼失神的看着淮南王。 虽然家里很穷,但钟凝雪收拾的很干净。 淮南王在钟凝雪跟前站着,已经是许多年不见,淮南王声音带着紧张。 “钟夫人,我想问问,莫名是我的孩子吗?” “你怎么证明?” 钟凝雪只是漠然一笑,还怎么证明? 他跟年轻时候的淮南王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的种还能是谁呢? “王爷,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你来打扰我们母子平静干什么呢?” 钟凝雪声音里无悲无喜,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当年酒后发疯,杀了我的亲人,让我有了身孕!” “你拍拍屁股就走,村里人骂我是灾星,拆了我们家的老宅。” “我带着我儿子住在这里,村里的流氓对我目的不纯,几次三番想要凌辱我,我迫不得已毁了容,这才苟延残喘到今天!” “我恨不能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走吧,孩子不是你的!” 想到这些年受的那些委屈,钟凝雪平和的表情有了些波动。 陈战用力的摇头。 这个娘子他可以不要,但孩子如果是自己的,他必须带走。 陈战刚要说话,陈长安却说道:“陈战,你离开这里,我跟钟夫人有点私房话要说。” “保证能让你父子团聚,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走。” 淮南王看着陈长安,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但眼下已经陷入了僵局,而且儿子也不在这里,淮南王只能点点头。 “我去准备早饭,半个时辰。” 陈战走出出去,钟凝雪只是目光平和的看着陈长安。 “你又是什么人?” 陈长安坐下,摇头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家里很穷,养了三个儿子,生怕儿子长大以后娶不到媳妇,这才收养了一个女儿。” “赶上战乱,男人很卖命,回来之后就担任了村长,说话一言九鼎。” “他夫人已经故去,他就想着再娶一个,目光就落在了收养的女儿身上。” “女儿出落的非常漂亮,三个哥哥也都想要女人做妾,因此争执不休。” “正赶上一位将军驻扎于此,她心生毒计,让这位将军跟她发生故事,借将军之手杀了父亲一家。” 陈长安顿了顿,钟凝雪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说的就是她的故事,钟凝雪还怎么听不出来,但陈长安如何知道? 当然是前世的时候,陈浮生暗中调查出来。 “女人以为自己能够飞黄腾达,但没想到将军提上秋裤不认账,转而跟朝廷大员的女儿结婚,封王拜相。” “女人想着让儿子从军,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位王爷,以报她多年等待之恨。” “可惜了,他儿子为人至孝,说什么不肯离开她。” 陈长安说完,钟凝雪闭着眼睛不说话。 前些年的确是陈长安说的这样,这些年她复仇的心思早就已经淡了。 她只希望自己死后,儿子不用忍饥挨饿。 “你或许不认识我,介绍一下,我叫陈长安,是新科状元,当朝驸马。” “老马,为了证明我的身份,请天威令。” 老马没有多说,拿出来代表着如朕亲临的令牌。 钟凝雪这回相信了:“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跟我合作。”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跟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陈战,我要他家破人亡。” “只要你肯答应,我就把你接去状元府,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没有可以伤害你们。” “当然,你儿子也要交给我,听我的命令行事。” 钟凝雪只是看着陈长安。 他虽然是一位少年,但刚才的话让钟凝雪不寒而栗,这是一场搭上性命的豪赌。 “做不出选择?那也没关系。” 陈长安拿着几千两的银票,交给钟凝雪:“既然身份已经暴露,找个地方隐居,楚嫣然会派人杀了你们。” 陈长安不在多说,起身就要走。 钟凝雪微微咬牙:“陈王妃为什么要杀我?” “给淮南王培养了一个儿子,还是亲生的,你说呢?”陈长安呵呵一笑。 钟凝雪马上反应过来,咬牙说道:“淮南王害我如同老鼠般度日,陈王妃还想要了我的性命?” “好,好……我答应你,跟你合作!” 陈长安点头轻笑:“这是你此生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可以让你儿子进入军营,掌管镇南军。” “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第273章 要想生活过下去,头上带点绿 钟凝雪点头答应,现在只能依靠陈长安。 陈长安让老马通知了淮南王,淮南王大感意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大早钟莫名就出去砍柴了,告诉了淮南王地方,陈战派人去找。 当看到钟莫名的第一眼,陈战脑瓜子都炸开! 钟莫名的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上说,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淮南王已经是朝廷的将军,而钟莫名只是砍柴为生的樵夫,气质上有些诧异。 钟莫名眼睛里透出些许的单纯。 “娘,他们,他们是谁?” 钟莫名看到陈战也有些意外:“这个人……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啊?” 钟凝雪轻叹一声:“钟儿,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问我,旁人都有爹爹,为何你没有?” “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淮南王,你的亲生父亲。” “钟儿,跪下,叫父王。” 钟莫名脸上怔住,呆呆的看着淮南王。 都活了二十多年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还是淮南王,让钟莫名一时难以接受。 陈战颇有些兴奋:“好,好,莫名,你就是我的儿子!” “你不姓钟,而是姓陈,陈莫名!” 淮南王哈哈大笑,伸手就要将钟莫名搂在怀里。 钟莫名虽然单纯,但却不是傻子,转身拎起了砍柴的斧子,对着陈战就是落下! 嗡! 钟莫名有点功夫在身上,斧子的去势又快又急! 陈长安都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儿子杀爹,这可是一件好事! 这也就是陈战身经百战,侧身避开斧子的攻击,一把扣住钟莫名的手腕。 用力一震,钟莫名蹬蹬蹬的后退了七八步。 “你疯了?我是你父王!” 淮南王大失所望。 “狗屁的父王,我没有爹,只有娘!” 钟莫名哭出了声音:“你是我爹,我娘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村里小孩把我按在粪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恨不能杀了你!” “不能对我负责,你把我生下来干啥?” “畜生,你说,你告诉我!” 陈长安抚掌大笑。 他自己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只是在一旁看戏,好过瘾啊! 陈战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陈长安告诉他,他或许早就忘了当年的事情,站在钟凝雪母子的角度,他的确不值得同情。 淮南王正犹豫着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钟凝雪突然开口。 “我是否原谅淮南王是老一辈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生父亲,不可以对他无礼。” “跪下!” 既然已经答应跟陈长安的合作,钟凝雪自然是无比配合,面色坚决。 钟莫名痛苦的看着娘亲,但他为人至孝,不敢违抗母亲的话。 只能憋屈的给淮南王跪在地上,咬牙说道:“父、父王!” 淮南王这回可高兴了! 大笑着扶起钟莫名,声音里都掩盖不住的喜悦:“好,好,你就是我陈家的长子,不管有任何风雨,父王替你扛!” “我把你送进太学读书,到时候再把镇南军交给你,让你成为我!” “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在这里受苦!” 陈战哈哈大笑,钟莫名心里恨意滔天。 迟到的正义,那还叫正义吗? 何况这是淮南王施舍的正义,钟莫名不需要! 陈战命人从车里拿出了粮食,随军带着火头军,早就张罗了一桌子好饭。 陈战拉着钟莫名,陈长安则是扶着钟凝雪,几个人在山洞外坐定。 “莫名,我得知你们母子的消息,出来的急,身边也带着这些粗茶淡饭。” “先吃一点,等回到白帝,我再请你吃大餐!” 说是粗茶淡饭,但淮南王出行,桌上的饭菜已经比寻常百姓家强了太多。 钟莫名本不想吃这嗟来之食,但陈长安给母亲夹菜,母亲都吃了,他怎么能不吃? 好一场其乐融融的团圆宴。 “吁!!” 这顿饭刚吃了没有多久,远处行驶过来几辆马车,在他们跟前停下。 淮南王面色一沉,微微扭头,却看到楚嫣然带着几个女儿,从车子里面钻了出来。 楚嫣然虽脸上还带着被陈长安殴打的伤痕,但她此时却顾不上,死死的盯着钟莫名。 他碗里被夹了很多饭菜,淮南王居然还在夹! 看到眼前的模样,楚嫣然就觉得天雷滚滚! 贱人,杀不完的贱人! 前有莲花,后面有钟凝雪,他们都该死! 拿起淮南王脚边的一坛酒,冲着他狠狠地砸了过去! “陈战,你这卑鄙的小人,别忘了你当年怎么向我父亲说的!” 啪! 淮南王伸出手,酒坛子虽然裂开,但酒水却洒了陈战一脸! 陈战勃然大怒:“楚嫣然,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楚嫣然都要气死了! “好好好,那我就疯给你看!” “你不要好了,我还顾忌什么!” 楚嫣然双眼通红,掀翻了桌子,冲着陈战冲了过来。 楚嫣然平日里的温婉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 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激烈的动作中变得凌乱不堪! 谁能想到啊,曾经恩爱的夫妻,此刻却如同仇人般扭打在一起。 陈战开始的时候并不想打楚嫣然,但楚嫣然步步相逼,陈战也被打出了真火! 啪,啪,啪! 凶狠的大耳光抽在楚嫣然脸上,啪啪作响。 陈战毕竟是战场上的淮南王,他的拳头虎虎生风,每一下都带着强烈的冲击力! 陈长安看的十分开心! 楚嫣然,这就是你动我身边人的下场,这回满意了吧? 陈长安开口说道:“淮南王,楚嫣然不过是给你戴了绿帽子,儿子都不是你的,你怎么能打女人啊?” “说不定楚嫣然早就背着你出轨了多少男人,忍忍吧,人家父亲来头大!” “要想生活过下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嘛!” 陈长安这是劝架吗? 简直是火上浇油,往陈战的伤口上撒盐! 楚嫣然身后毕竟跟着几个女儿,陈碧君眼看着事情不好,急忙前去制止。 “父王,有话好好说,别打了!” “是我动手的吗?问你娘!” 陈战大怒道:“二话不说扔我酒坛子,掀了桌子,她是要怎样?” “不打她,她就不知道陈家人有多凶!” 陈战还想冲过去揍楚嫣然,几个女儿死死地拦着,这才没让他得逞。 楚嫣然坐在地上,手捂着脸颊呜呜痛哭,她仰天大叫。 “老天爷,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你说,怎么会这样啊!” 第274章 置于死地 伴随着楚嫣然撕心裂肺的哭闹,场面倒是安静下来。 陈碧君陪着楚嫣然,怨毒的看着钟凝雪,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只能憋在心里。 事情怪钟凝雪吗? 要怪只能怪自己那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啊! 陈战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沾满了菜叶,脸上带着几道划痕,显然是被楚嫣然抓的。 陈长安看的怡然自得,呵呵笑道:“老马,让人继续做饭,我还没吃饱!” “大哥,你吃饱了没?” 钟莫名用力的摇头:“没有!” 陈长安大笑的看着陈战,陈战赶紧吩咐人再次做饭。 他平息了半晌,走到楚嫣然对面:“楚嫣然,老天怎么不公平?” 楚嫣然也不哭了,好像受伤的狼,死死地看着陈战! 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陈战会直接弄死她。 楚嫣然深吸口气,看着陈长安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淮南王怕楚嫣然伤害钟莫名,厉声道:“楚嫣然,你敢伤害莫名,我让你全家陪葬!” 楚嫣然根本没理会陈战,来到陈长安的跟前。 “都是你!” “是你告诉了陈战,他还有个孩子,是你想破坏我家庭不睦!” “陈憨子,你怎么这么狠!” 陈长安摊开了手掌:“楚嫣然,你说这话我可不敢认同。” “钟凝雪本来是这村子的村民,原本应该太太平平的过完此生,谁叫陈战管不住下半身?” “我不说也只能是拖延真想曝光的时间,我说了能解决陈战后继无人的苦恼!” “不信,你问问陈战?” 陈长安将矛头甩给了陈战,陈战用力的点头。 “哈哈哈!” 楚嫣然发出连串的大笑,她还能说什么! “刚来陈战已经说了,让钟莫名回到太学读书,出来后就掌管镇南军。” 陈长安真会杀人诛心:“楚嫣然啊,你说陈浮生这个野种,今后会怎样,他又能干什么啊?” 楚嫣然听到陈浮生的名字,忽然来了一股力气。 做父母的都是可以自己死,但决不能看到儿子承受任何委屈,一点点都不行。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出在陈战身上,而是陈长安! 这个卑鄙小人利用了钟莫名! “王爷,你怎么知道钟莫名是你的儿子?” 楚嫣然扬起了头:“别看他跟你长得很像,普天之下相貌类似的人很多,陈长安骗你怎么办?” “如果不是骗你,他怎么知道你当年的往事?” 楚嫣然这么一说,淮南王也有些不会了。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楚嫣然冷笑着看着陈长安,阴沉的说道:“陈憨子,我问你一句,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我作对?” 陈长安哈哈大笑:“从我离开淮南王府的那一刻,我就说了跟你们陈家再无关系!” “但你们又是怎么做的?阴魂不散,处处缠着我!” “你说我想跟你们作对,那就算是!” “总之,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了几次的人,我会怕你?” 楚嫣然咬了咬牙,陈碧君脸上带着泪痕。 “九弟,不要这样,没人想你死……” “你给我闭嘴!” 陈长安目光收缩:“远的不说,就是在红花战场上,谁他妈的下令想要轰死我?” “我被红花绑走的当天,关自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陈长安别的不硬,就是命硬!” “我也不是软柿子,你们想跟我玩,我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碧君嘴唇颤抖着,无法说话。 陈长安也不愿意跟她们多说,嗤笑道:“钟娘,既然淮南王府容不下你们,那你们就跟我走吧?” “太学我可以让大哥进去,养老送终也看我!” “你们跟着我慢慢看,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会怎么死,会落得什么样下场!” 钟凝雪本来就不想跟着淮南王回去,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她用力的点头。 “长安,不要叫我钟娘,叫我大姐。” “我的钟儿,应该叫你小叔。”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钟凝雪也很聪明啊,故意搞乱关系,这要是传扬出去,所有人都得笑话淮南王! 钟莫名跪在地上,冲着陈长安磕头:“小叔,钟儿拜见!” 陈战脸色都绿了! 他气呼呼的咬着牙:“钟凝雪,你这是干什么?长安是我儿子,不能让大哥管他叫小叔!” “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凝雪摇头说道:“几十年都不来找我,来找我就想管我吗?” “淮南王,你还是一如当初那样的霸道,但我早已非当年的少女,不行你就下令杀了我?” 陈战浑身哆嗦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叔,我们走吧。” 钟凝雪来到陈长安跟前,陈长安也点头说道:“钟姐,走!” 陈长安大笑着走到楚嫣然的跟前,对她投去的鄙夷的目光,有本事你就来杀钟凝雪啊。 他们两人,我保了! 陈长安跟着楚嫣然擦肩而过,楚嫣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你能在生儿的手里逃生,那我看看在我手里你怎么逃! 铿锵! 楚嫣然看着护卫腰间的钢刀,拔刀出鞘! 老马已经去收拾马车了,陈长安身后空无一人,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刷! 长刀霍霍,冲着陈长安落下! 听到钢刀出鞘,看到刀光闪烁,陈碧君当时就愣住了! “娘,不要!” 陈碧君说什么也想不到楚嫣然会突然出手! 其他的几个女儿也感到诧异,娘这是气疯了,居然这么狠! 刀光来势汹汹,陈长安肯定毙命。 楚嫣然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陈长安已经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将军! 感觉到背后风至,陈长安往旁边闪身! 刀光贴着他的衣衫落下! “哦?” 陈战大感意外,躲得漂亮啊! 陈长安难道有什么奇遇? 但陈战还来不及多想,陈长安的身子如猿猴一般,欺身到了楚嫣然的跟前! 伸出宽阔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楚嫣然的脖子! “啊!!” 楚嫣然顿时觉得呼吸不畅,陈长安继续用力,将她直挺挺的拔了起来! “你想死?” 陈长安手臂上青筋暴起,就要掐死楚嫣然! 楚嫣然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那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惊恐地瞪大! 双脚胡乱地蹬着,身体剧烈地挣扎着,空气越来越稀薄,楚嫣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陈长安,居然要置她于死地! 天啊! 第275章 积点阴德! 而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女儿都吓死了! 陈碧君反应最快,噗通一声冲着陈长安跪倒:“九弟,不要,不要,他是你的娘亲啊!” “就算娘做了很多错事,但杀母不祥!” “为你的孩子积点阴德,放了娘亲,放过娘亲吧!” 陈碧君不停的给陈长安磕头,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陈长安。 没人想自己的孩子受到跟自己同样的罪。 陈长安最终还是松了手。 “咳咳!” 楚嫣然获得一线生机,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陈碧君赶紧过去:“娘,您怎么样?呜呜!” “九弟,谢谢你,谢谢你!” 陈长安背负的双手,嗤笑道:“陈碧君,你说的没错,杀母不祥,我为孩子积点阴德。” “我决定了,不去齐国,就在楚国跟你们好好玩玩!” “楚嫣然,我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弄死陈浮生,让你在痛苦中沉沦!” 陈长安说的杀气腾腾,跟钟凝雪上了马车,直接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陈碧君只觉得头皮发麻! 陈长安要杀了十一弟! 从目前他发展的种种迹象上看,陈长安有说这话的资格,有这个实力! 陈碧君流着眼泪,有些埋怨的说道:“娘,你傻不傻!” “这是本来就不怪九弟,要怪就是父王,你为什么对九弟拔刀啊!” “完了,这回完了,九弟要杀了生儿!” 楚嫣然对一切都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对陈长安的愤怒。 老四陈淑婷也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说道:“娘,还把九弟当孩子吗?他早就成年了!” “你到底想他怎样,才能放弃仇恨?说到折磨,这些年折磨他还不够吗?” “娘啊,你醒醒吧!” 听着陈碧君和陈淑婷的劝阻,楚嫣然眼里对陈长安的怒意越来越重! 陈憨子,我一定要弄死你! 哪怕,为了我的生儿! 你必须死,钟莫名必须死,所有人都要死! …… 陈长安信守诺言,将钟凝雪安置在状元郎的府邸。 钟莫名虽然没有接受过教育,但所幸钟凝雪教过他识字,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从钟莫名身上,陈长安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所以,陈长安并未给钟莫名压力,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先得给“大侄子”补充营养。 几天之后,状元郎府邸。 孙静怡敲了敲房门,羞涩的走了进来,陈长安正在撰写李龙象的故事。 孙静怡将一杯茶放在了陈长安的桌上,轻咬着贝齿:“哥,我出去打听过来,淮南王好像刚刚回到白帝。” 陈长安放下毛笔,孙静怡就走过来,轻轻地为陈长安揉搓额头。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淮南王需要想清楚对策,要不然楚家不会放过他。” 陈长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对了,现在楚家是什么动向?” “楚家没什么动向,但陈浮生看样子有些手段啊。” 孙静怡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佩:“原本楚家的玉石坊连年亏损,但陈浮生上任的这几个月,强行的扭亏为盈。” “价格不仅低廉,而且制作的玉器相当精美,甚至价格还比拼刀刀便宜很多呢。” 陈长安摇头轻笑:“知道陈浮生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什么?”孙静怡不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长安呵呵笑道:“最擅长**玉器,利用多次宣讲的手段刺激百姓前来倾听,哄抬物价,将玉石说的天下人间绝对没有。” “原本市场价十万银子的东西,现价几千两就卖出,你敢相信?” 孙静怡张开了檀口,满脸的愕然。 售价十万两,几千两就能买走,这不是天方夜谭? 孙静怡咬着说道:“我明白了,那不是……卖假货吗?” “是卖人性。” 陈长安摇头说道:“人都以为捡到了大便宜,明知道是假的,但也赌他们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 孙静怡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件事我知道了,尽可能的购买楚家玉石坊的赝品,为的是固定证据。” 陈长安冷笑说道:“我们在白帝城最大的敌人是楚嫣然,以及她背后的楚家,这可是个大氏族,稍微弄不好就有一败涂地的下场。” 孙静怡点了点头,陈长安又拿起笔。 孙静怡想了,自己的一切都是陈长安给的,别说只是楚家了,就算是皇家…… 只要陈长安想做,她就是哥的后盾。 …… 钟莫名在状元郎府邸,已经住了一个月。 他虽然瘦弱,但身体素质极好,各方面的营养都补充起来,看起来已经不像当初那个瘦弱的男子。 陈长安走到钟凝雪的院落,钟莫名正在这里练拳。 钟凝雪赶紧起身:“叔叔。” 陈长安摇头一笑:“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当初这个叔叔只是为了让淮南王丢人,现在我还敢答应?” 钟莫名憨厚的一笑:“怎么能不答应?” “我听孙静怡以及老马说过小叔的往事,已经跟淮南王断绝关系,咱们街坊备,各论各的。” “而且小叔这么强,年纪轻轻就富可敌国,我真心佩服。” 钟莫名说的发自肺腑,谁不想像陈长安一样,动一动脚,楚国都要震颤三分。 陈长安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安稳的坐下:“行,那我就托大,钟姐,我已经跟太学工学院的夫子说好,大侄子随时可以进入工学院学习。” “之所以不让他去其他的学院,是因为基础弱,底子薄,学习的时间又太晚了,我怕跟不上。” “当然,你们觉得呢?” 钟凝雪轻笑:“我也正有此意。” “况且,太学大比上工学院已获得第一名,又有状元郎坐镇,钟儿能去已经是苍天开眼。” 钟凝雪很知趣,陈长安就放心了:“那行,等着郎中过来给大侄子做个检查,哪天就让他过去。” 钟莫名用的点头,忽然问道:“小叔,我问你件事,你那天说弄死陈浮生……是不是真的?” 陈长安笑了笑。 现在还不知道钟莫名的想法,他不敢乱说。 钟凝雪认真的说道:“叔叔,你不用对钟儿产生防备,您对我这么说,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如果有用得着钟儿的地方,您尽管说。” “钟儿恐怕难以掌管镇南军,我希望他日后做个工匠,能养家糊口就行。”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钟凝雪很清楚。 哪怕是镇南军交给了钟莫名,没有战功,打仗无能,那也是不行的。 还不如趁着对陈长安有利的时候,提出切合实际的条件。 陈长安摊开手掌:“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大侄子有兴趣,可以多改进枪支。” 钟凝雪笑着点点头。 虽然陈长安还是没有说什么,但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够了。 至于能不能行,那就是儿子的命。 第276章 是一位天才! 这一个多月,陈战过得并不好。 他回到白帝,等着他的是楚家人的一顿痛骂,陈战受不了,转身前往江都。 可楚嫣然率领着娘家人过来,将淮南王府都拆了。 遍地都是名贵的家具,青花瓷也被摔得粉碎,家已经不成家! 陈战真心生气,还想打楚嫣然! “陈战,再碰我一下试试!” 有娘家人的支持,楚嫣然态度很强硬。 “别忘了你这个淮南王是怎么得到的,没有我们家支持,你只是一条狗!” “现在你混大了,敢打我了?” “来,给你打!” 娘家人都在这呢,陈战怎么可能打楚嫣然? 看着家已经不成样子,淮南王摇头说道:“楚嫣然,我错了,不该打你,要不然我们和离吧?” 楚嫣然双眼喷火,竟他妈的扯淡! 她跟陈战的婚姻虽走到了尽头,但为了生儿,还是不能和离! 至少在生儿成为新的淮南王前不能! “不!可!能!” 楚嫣然直接给出答复:“你上奏皇上,交出兵权,落在生儿的手里,我才能答应!” “你明明知道这才是不可能的!” 陈战心里恼火:“生儿不是我儿子,陈憨子不认我,原本我交给生儿这没什么!” “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儿子,世袭只能交给他!” “那是陈憨子的阴谋,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是,就是!” “不是!” 楚嫣然好像疯了一样,继续动手! “反了,反了,这个家我没法待下去了!” 淮南王不能打楚嫣然,当即逃出了淮南王府,来到军营。 军营里守卫森严,楚嫣然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楚嫣然只能继续拆家。 本以为能消停一段时间,但楚嫣然还有办法。 仅仅是几天之后,镇南军中就迎来了一位顶盔掼甲,浑身透出杀气的将军。 淮南王的军士本想进去通报,但这位将军可是毫不留情,抽了军士,直接来到淮南王的营帐。 淮南王看到这位将军,浑身都在哆嗦着:“大舅,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楚嫣然的哥哥,镇守北方,掌管十万虎豹骑的将军,楚星河! 楚星河是近年来军中崛起的一颗新星,职务仅在李武陵之下。 之所以李武陵没有让他全盘掌管虎豹骑,是因为这小子对敌人相当残忍。 杀俘虏! 楚星河的想法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每次出征,都要奉行三光政策,烧光、抢光、杀光! 甚至连儿童他都不放过! 斩草除根! 人屠楚星河! 面对这位手上沾满了累累鲜血的大舅,淮南王可不敢大意。 “陈战,我来不是听你废话!听说你小子敢打我妹妹?” 铿锵! 楚星河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插在地上。 显然,他是为了妹妹讨说法。 陈战深吸一口气:“大舅,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跟你说。” “生儿根本不是的孩子!” 陈战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告诉了楚星河。 最终,他眼眶通红:“大舅,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楚嫣然集合了娘家人,到江都来胡闹,我没有办法,这才躲进了军营。” “你告诉我,我得怎么做你们全家才能满意?” 楚星河听完事情的经过,也觉得楚嫣然做的有些过分。 但楚家人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死不认错。 楚星河把玩着茶杯,嗤笑道:“陈憨子,陈憨子,怎么哪里都有陈憨子?” “生儿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陈憨子点出来的,这个儿子,也是陈憨子说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陈战摇摇头:“不管是不是憨子,他说的总归是事实!” “大舅,我问你,楚嫣然带憨子去见过外公吗?” 楚星河摇摇头:“没有。” “这就对了啊!”陈战深吸口气。 “我走到今天,都是楚嫣然明里暗里的使坏,才让我们骨肉相残!” “我说句惹大舅生气的话,一切都是楚嫣然的错!” “你他妈的放屁!” 楚星河直接爆了粗口:“如果不是你年轻时风流成性,处处留情,我妹妹会出轨?” “那样她就不会怀有生儿,只有陈憨子一个儿子!” 陈战叹息一声。 是,大舅这句话说的没错,一切都怪自己。 但别说年轻的时候了,就算现在,大舅能控制的了下半身? 根本是扯淡的! “跟我走,回白帝,我见见陈憨子!” 楚星河站起身。 “见陈憨子?”陈战摇头说道,“大舅,你久不在朝,恐怕不知道憨子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他白手起家,没有靠着淮南王府,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拥有了很多银两。” “考中状元,深受皇上青睐,还是当朝驸马!” “他不想见你,就可以不见!” 楚星河似笑非笑:“陈憨子好厉害啊!但是我问你,他有没有兵权?” “这……没有。” “那就是了,他敢违抗将军的命令?” 楚星河冷冷的哼了一声:“别废话,你们家的一切源头都是陈憨子,我问问他到底想怎样!” “实在不行……哼!” 楚星河没有多说,但脸上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一切。 实在不行,杀了陈长安! 多简单粗暴啊! 楚星河带着淮南王回到白帝,路上,他跟陈碧君、陈淑婷等人同程。 楚星河沉吟着开口:“你父王和你娘都跟我说了陈憨子的事情,但两者口径不一,各说各有理。” “你们是晚辈,跟我说说,你娘对憨子如何?” 说起这些,陈碧君最有发言权。 “大舅,真的要我们说吗?”陈碧君先确认了一番。 “废话。” “好,那我就告诉你,九弟在淮南王府的这些年,过得不如一条狗!” 陈碧君流着眼泪,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九弟是在江都慈幼坊长大,在淮南王府过了六年!” “我们所有人诬陷他,打击他,把他扔在路上,让他跟狗抢食,不接受他!” “父王整天在外,娘亲知道这些,怂恿我们肆意作为!” 陈淑婷接口道:“不仅如此,王府中还有人给九弟下毒,想要害死他!” “……” “……” “……” 陈碧君和陈淑婷一点点的说着过往,越说心里越觉得痛! 娘亲和她们对九弟犯下的错,根本是罄竹难书啊! 楚星河听得头皮发麻,陈长安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吗? “我梳理一下时间线,也就是说,陈憨子真的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楚星河还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陈碧君点头说道。 “九弟开始的时候在风雨中卖鱼,那是他的第一桶金,随后收集古董,做公交车!” “有了钱,大力发展拼刀刀以及房车,开设钱庄……” “九弟,是一位天才!” “可是,不受娘亲的待见!” 第277章 三条政策 楚星河沉默了,轻轻地叹口气。 陈淑婷认真的说道:“大舅,我……可以跟你说真话吗?” “你说。”楚星河点头。 “我怀疑给九弟下毒的根本不是十一弟,而是……” 这个消息出口,楚星河勃然变色! 为什么? 虎毒还不食子啊! “不可能!”楚星河果断的拒绝。 “是真的。” 陈淑婷流泪说道:“我娘自以为是楚家人,对父王管理的很严,可父王却接连出轨。” “你想想,我们家里都乱成什么样?” “我娘,就是想扶着生儿上位,夺取淮南王的基业啊!” 楚星河无话可说,无话能说。 陈碧君毕竟是老二,看问题比陈淑婷深远:“老四,不要为难大舅,这只是你的猜测。” “当务之急,我如何解决九弟。” 楚星河就坡下驴:“没错,听你们的说法,我对陈憨子可有了些兴趣。” “如果他能继任镇南军……” 说到这里,楚星河突然不说了。 以他的身份,肯定是有为国家选贤任能职责的,但一旦陈长安上位,他不会对楚嫣然下手吗? 到时候楚家真的能扛住大权在握的陈长安? “哎,你们家里真乱,乱!” 楚星河摇摇头,一时间没有了办法。 …… 陈长安带着钟莫名来到了工学院。 凭他状元郎的身份,又将工学院带到了大比第一的位置,安排个人自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不过钟莫名没有过学子的经历,学东西比较费劲。 这个问题就没有办法,只能等着钟莫名自己开窍。 还有一件让陈长安不是很开心的事情。 珠宝玉石的成功让陈浮生实力大壮,他有样学样,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成立淘东东! 这种模式根本不需要旁人来砍一刀,直接以低价销售! 价格低就好了,其他的不管不顾! 充斥着假货怎么了? 我便宜啊! 陈长安被请去了白帝商会,诸位掌柜全部都在。 看着陈长安走了进来,胡德雍当先冲着他抱拳:“陈会长啊,你可算是来了。” “是哟,最近我们的拼刀刀后劲不足了啊!” “淘东东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足足抢占了我们快要三成的生意!” “这个势头还不减,实力很强!” 众人也没有废话,一个个长吁短叹,对未来的场景都不看好。 陈长安只是摇头轻笑:“诸位掌柜,天下没有一个人做的生意,就算没有陈浮生,还会有李浮生,王浮生,这倒是不急。” “我看了报表,拼刀刀已经完成了前期的汹涌扩张,到了打击竞争对手阶段。” “面对这样的局势,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陈长安开口,就定下了会议的基调。 凭心而论,拼刀刀现在铺设的这么广,让各位掌柜舍弃它,那是不可能的。 胡德雍率先开口:“咱们能不能这样,既然淘东东上卖假货,那我们也卖假货。” “将所得的利润降低,全面造假,跟淘东东抗衡?” 胡德雍的说法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同,陈长安却摇头大笑:“胡会首,你这是想把拼刀刀弄死啊。” “如果失去了信意,居然能在短时间盈利,拼刀刀的发展呢?” “终将会走向消亡。” 胡德雍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是没有办法了嘛! 见陈长安胸有成竹,胡德雍也懒得想应对的办法:“陈会首,你可有了对策?” “如果有,那就跟我们明说,大家讨论下,可以就干了!” 胡德雍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陈长安见大家都是同样的意见,当即也不藏着掖着。 “我想了三个办法,可以对抗淘东东。” 陈长安拿出几张纸,给众人分发下去:“第一个,就是因时因地,想出病毒式传播的广告词。” “广告词的模式要新颖,谱写成曲,给人洗脑。” “拼刀刀,拼刀刀,拼得多,免得多……” 听着陈长安唱出了悦耳的小曲,所有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没有问题! “第二个,舍利尊贵的会员制度。” “简单说,就是花费一两银子成为会员,只要消费满十两银子的货物,总计二十笔,必有一项免单。” “你们觉得怎么样?” 所有掌柜都是双眼一愣,陈长安这个办法好啊。 不说吸纳了多少会员,单单十两银子必免出一单,对百姓来说那也是有诱惑力的! 二十笔总计是两百两银子,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又怎么了? 掌柜们都是点头,连连鼓掌。 “好办法,真是好办法!” “会员能增加粘性,让这些人不断的在拼刀刀消费,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 “老胡啊,告诉你多读点书,你看看,问题都被状元郎解决了!” 所有人都是哈哈大笑,对陈长安佩服的五体投地。 胡德雍摇摇头:“陈会首,最后一个办法呢?我能想到,越是重要的,越是最后出场!” 掌柜们登时不说话了,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打响你们在做的每一位名气。” “我准备再次集资,也不用太多,几千万两银子,拿出去补贴给百姓,补偿给商家!” “对外一致口径,拼刀刀赚钱了,回馈大楚百姓!” 掌柜的都是微微发怔,没听过说赚来的银子,还得拿出去给百姓! 但他们又想! 不仅拼刀刀能够稳住销量,自己也能获得一个好名声,名声在大楚可是太重要了。 用少量的钱,树立光辉的形象,这他妈的傻子才不干! 掌柜的一个个站起身,兴奋的脸色通红! 陈长安这个办法简直太绝了! 拼刀刀,绝对能起飞! …… 第二天,三条爆炸性的消息就刊登在楚江日报上! 拼刀刀成立会员制度,每月免单! 掌柜胡德雍等人为首,承担起社会责任,反哺百姓! 拼刀刀的小曲,响彻楚国! 陈浮生看到这条新闻,有些恼火,十分恼火。 他甚至都可以预见,只要陈长安这么做下去,淘东东刚刚涌起的势头,必然被陈长安狠狠地按灭! 妈的,他怎么能想出这么合适的办法? 唯一让他惊喜的是,楚嫣然回到了白帝。 进门之后,她找到了陈浮生,神色严肃的问道:“生儿,最近怎么样?” 陈浮生将报纸递给楚嫣然:“我的发展势头不错,但九哥显然技高一筹,把我生生的压制了。” “娘,不然我们跟九哥和解吧?” 啪! 楚嫣然愤怒的打了陈浮生一个耳光,陈浮生一脸懵逼。 我不过是说了句和解,这你也要打我? 第278章 支持状元! “和解?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娘白疼你了!” 楚嫣然怒不可遏,一把将陈浮生搂在怀里:“娘已经无路可退,咱们娘俩就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 “你要好好做,掌握机会,弄死陈长安!” “记住,在淮南王府没有人是你的亲人,只有娘,娘会永远护着你!” 楚嫣然的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陈浮生都呆住了。 不管怎么说,陈长安都是楚嫣然的儿子,这还有意外收获? 陈浮生心里很高兴,当即点头说道:“娘,是生儿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陈浮生迷途知返,楚嫣然自然是很高兴。 “厚积薄发,先做好商业,在掌握镇南军,你是娘唯一的希望!” 陈浮生都忍不住笑出声音! 这回好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陈长安,背后有娘亲做主! 当天晚上,楚嫣然就召开了家庭会议。 她坐在中间,凤眼扫动的众人,冷声说道:“今天找你们过来没有别的目的,就说一件事!” “陈憨子怎么对我你们也看见了,今生我跟他势不两立!” 陈碧君和陈淑婷闭上眼睛,娘啊,你还要跟九弟斗? 家都快斗没了! 陈秋月深吸一口气:“娘,你说的是对的!” “憨子不死,我们家难以消停!” “我支持七妹的说法!” “娘,要我们怎么做,您说吧!” 陈春花和陈秋月自然是恨陈长安要死,当即表态。 楚嫣然这回才满意了:“那就好,我们一起全力对抗陈憨子,让他破产,让他沦落街头!” “总有一天,我要看着陈憨子跪在我面前,肆意的凌辱他!” “从现在开始,我的生儿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楚嫣然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些话,她已经决定动用楚家的力量。 就不信摆不平陈长安! 陈碧君看着陈淑婷,陈淑婷重重的发出轻叹。 还让九弟跪在面前,凭什么啊? 九弟早已不是当年的九弟,富可敌国! 没有掌握兵权,但身边的将士对他奉若神明,这怎么让人家跪下? 只能是想想! …… 陈长安的三条政策发布出去,淘东东暴力增长的势头登时被遏制。 但是,陈浮生再楚嫣然的许可下,陈长安出什么招数,他就抄袭什么招数,甚至比陈长安补贴的更多、更狠! 面对陈浮生大量的金钱涌入市场,拼刀刀逐渐有被淘东东打压下去的态势。 所有掌柜的聚集在一起,陈长安走了进来。 见陈长安脸上带着笑容,胡德雍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大感安稳。 “陈会首,看你的模样已经成竹在胸?” 胡德雍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没这么轻松过,一切的问题都不用我操心!” “这次又推出什么手段,跟我们说说吧?” 掌柜们哈哈大笑,也不乐意再动脑子。 陈长安轻轻地摇头:“陈浮生不要脸的抄袭我的营销战略,背后又出现了楚家的身影,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咦?” 胡德雍大感失望,掌柜的又紧张起来。 “难道,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淘东东抢占我的市场份额?” “不看着还能怎样?”陈长安反问。 “我能拿着大家的钱去跟陈浮生硬拼,如果盈利还好,但万一输了呢?” “所以,拼刀刀只要稳定市场就行。” 掌柜的都不说话了,事情真他妈的蛋疼啊。 状元郎虽然崛起了,但起来的日子还短,根本不是庞大家族的对手。 至于他们,就是经营点小本生意,还能有多大的尿? 陈长安见众人兴致缺缺,摇头笑道:“你看你们,遇到点风浪就面如死灰,我有个新赚钱的买卖,你们有没有意见?” 新买卖! 掌柜的一听都来了精神,双眼都在放光。 拼刀刀的生意让他们已经赚满了银子,那新生意还能差了吗? 屋子里顿时不淡定了,议论纷纷。 “状元郎,究竟是什么买卖?” “投资回报率怎样?” “能不能像拼刀刀一样?” 周围的声音噪杂,陈长安摆了摆手:“我问问大家,马上就要冬天了,你们冬天的时候都吃什么?” 所有人都是摇头,胡德雍说道:“陈会首,这个问题我能回答你。” “在咱们大楚,只有皇家能够吃的上夏天贮存的青菜,我们普通百姓,就是萝卜土豆咸菜,无论你多有钱都买不到新鲜蔬菜。” 陈长安抚掌大笑:“如果我能让你们吃上新鲜的青菜呢?” 掌柜的都是一愣,这可能吗? 如果他们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那他们不就是皇上了吗? 所有人都是哈哈大笑,不可能的! “敢想,敢干,才能收获成功。” 陈长安拿出一些图纸,给众人分发出去:“这是工学院按照我的意思,研制出来的地膜,蔬菜无非是利用水、日照和周围的温度。” “我想请在座的各位融资,大量收购地皮,种植蔬菜,你们觉得可行吗?” 众人都觉得惊讶,向着图纸上看去。 大棚的组成是用竹木杆搭建的小房间,周围铺着防寒的东西,只是陈长安取的名字比较应时应景,要做地膜。 为了增加温度,土地上建立的烟道,便于这里面升温。 陈长安解释了一个时辰,所有人还是面带疑惑。 陈长安也不勉强:“大棚的投入我准备投入三个亿,我自己投虽然有些压力,但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 “我之所以拿出来说,是想问问你们有兴趣。” 毕竟涉及到真金白银,掌柜们都在观望。 胡德雍深吸口气,摇头说道:“虽然我不相信冬天可以吃上蔬菜,但我相信陈长安。” “回头想想,跟着陈长安已经一年多了,他那次让我吃了亏?” “这项目,肃州商会投资,八千万!” 陈长安对胡德雍竖起大拇指,这么久的时间,没看错胡德雍。 有人肯先开口,自然就有人跟随! “胡德雍说的没错,白帝商会紧跟,八千万!” “还有我,五千万!” “六千万!” 一会儿的功夫,陈长安居然集资了三亿五千万之多! 果然都是有钱人啊! 陈长安摊开了手掌:“你们投的钱超出了我的总计算,这么多钱咋弄?” “每个人投少点,我得占大头。” 拿银子出来的时候有些肉疼,但陈长安说他得占大头的时候,所有掌柜就不乐意了。 “老胡,你拿回去点,你都跟状元郎赚不少钱了!” “滚蛋,谁会嫌弃银子多?你怎么不少点?” “不行,我们八千万是支持状元郎!” “对对对,支持状元!” “……” 看着他们为了占据多少股份的事情,吵闹不停,几乎打起来,陈长安无奈的摇摇头。 “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拿出钱就算了。” “你们集资了三个多亿,那我将剩余的钱补上,总计集资五个亿。” “咱们成立海底捞餐饮!” 第279章 娘亲舅大 掌柜的更是懵逼了。 海底捞餐饮,这是什么东西? “开设饭庄。” 陈长安言简意赅的点破海底捞餐饮的形式,再次说道:“简单说,就是以服务制胜的饭庄,我会让孙静怡培训。” “你们回去后各自找寻地方,趁着秋末进行装修,什么样的风格我指导你们。” “只希望,咱们抱团发展,赢得美好明天!” 掌柜的都是笑出了声音,随后就是具体的细则。 因为多成立了一个海底捞的关系,那就必须有靠谱的人坐镇。 思来想去,陈长安专程写了一封信件,送去猎户村。 林苦儿小小的年纪很能吃苦,让她过去学习跟人打交道的技巧,培养成为老板娘也不错。 到时候海底捞开业,就用林猎户的调料。 陈长安跟大伙一起吃了顿饭,临近晚上八点的时候,才醉醺醺的回到状元府。 只是,今天的状元府看起来有点不同啊。 门外站着杀气腾腾的军士,见陈长安下车,急忙回去禀告。 陈长安还很意外。 我回到自己的家,怎么还需要禀告了? 陈长安走进院落,院子当中火把通明,正坐着楚星河。 钟凝雪跪在那里,钟莫名因为在太学院学习,并未在这个地方。 陈红落也来到了状元府,急忙冲着陈长安说道:“九弟,这位是娘,是楚嫣然的亲大哥,楚星河。” “按照辈分,我们应该叫他大舅。” 陈长安当时就明白了,坐在了石凳上。 “我连娘亲都没有,何谈大舅?” 陈长安敲了敲桌子:“陈红落,你眼睛是瞎的吗?” “我喝了不少酒,口渴!” 陈红落心里一哆嗦,想要去端茶,孙静怡已经走出了出来。 先把热茶放在楚星河的跟前:“楚将军,请用茶。” “哥,你也喝。” 陈长安没说什么,只是哗啦哗啦的刮着茶杯。 楚星河一直在观察着陈长安,忽的一声轻笑:“我去了江都,见过陈战,也从别人嘴里了解过你。” “我承认,你娘没有带你见过我,却是是她的损失。” “楚将军,你说这话我好像听不懂。” 陈长安将茶杯放在桌上:“我娘死了,爹死了,全家人都死绝了,断子绝孙啊,你又见了谁?” 楚星河眉头皱起,正色说道:“不要跟我硬碰硬,我是来充当和事老的,不是听你教训我,明白吗?” 在军中,从来没有人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陈长安丝毫不惧:“我就算硬碰硬,你还能怎样呢?” “你说什么?” 楚星河脸色一凝,所有的军士都握紧腰间的钢刀。 “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我有权请你出去。” “还有,我是新科状元,当朝驸马,凭什么你来了我就要笑脸相迎?” “楚将军,你或许很强,但别忘了你头上还有李老将军!” 陈长安嗤笑道:“我是李老夫人的孙子,你跟我装什么逼呢?” 楚星河当场有点气结。 陈长安说的这些人他都知道,无论是驸马还是李老夫人的孙子,他都得罪不起。 楚星河只是淡然一笑:“果然,眼尖嘴利。” “我没空听你废话。”陈长安不给面子,“楚嫣然让你过来的?你想干什么?” “谁告诉你可以直呼娘亲名讳?大楚没有不孝的状元!” “少给我扣帽子,她已经不是我娘!” 陈长安冷笑道:“其实猜也猜的出来,楚嫣然因为我救了钟姐,让你过来跟我说,最好听她的话,要不然你就要动手吧?” “楚将军啊,你好可怕啊,你敢动我吗?” 陈长安这话落下,状元郎府邸冲出来不少人! 岳山等人不在这里,但莽少年却在,他们拿出突火枪,对准了楚星河。 只要陈长安开口,他们就扣动扳机! 楚星河看了看他们手里的火器,没有放在心上:“叫一群人拿着烧火棍,你也干什么呢?”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跟我回到楚家。” “你外公想跟你谈谈。” 陈长安哈哈大笑:“楚将军,说这话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我在淮南王府整整六年,每次楚嫣然回娘家都不带我,就算我跟着去了,拜年也没有我的份!” “怎么的,看我现在是驸马爷,他想上赶着舔我的屁股?” “晚了!” 楚星河脸色阴沉的可怕:“憨子,我跟你好好说!” “一直这样不是个事,你回去当着我父亲的面,给你娘认个错,看在父亲跟我的面上,我妹妹会原谅你!” “到时候,你还是淮南王,不要耽误了前程!”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怕了。” 陈长安扶起钟凝雪:“我在陈家受到什么待遇你清楚,钟姐的孩子受到什么态度,恐怕你也知道一些,我们找虐没够?” “再说了,让我给楚嫣然道歉,她狗一样的女人,也配?” 说楚嫣然是狗,那楚星河是什么? “陈憨子,不要得寸进尺!” 楚星河站起身,厉声说道:“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否认你是楚家外戚的事实,我就有权管你!” “别管你是什么驸马,你有错,我这个当舅舅的就不能坐视不理!” “娘亲舅大!” 陈长安得意的大笑,好像听到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当年自己被欺负的时候,这个舅舅在哪里? 现在好了,知道了娘亲舅大? 对不起,我不需要! 陈长安笑的十分轻蔑,楚星河的尊严都受到了侵犯。 楚星河脸色阴沉的咬着牙:“陈憨子,我给你时间,你最好仔细的考虑一下,要不要回到淮南王府!” “得罪了淮南王,还得罪了一个氏族,后果你恐怕是难以承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陈长安说不出的火大:“既然你过来了,那回去给楚嫣然带个话,陈浮生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她不想看到这种场面,就对我动手,我等着!” “你!” 楚星河被怼的无话可说。 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陈长安对楚嫣然有这么大的怨气。 “你的话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妹妹,但请你也考虑后果,绝对是你承担不起的失败!” 楚星河目光收缩:“无论是驸马爷,还是拼刀刀,一夜之间,我能让他灰飞烟灭!” 楚星河带着人离开,陈长安皱眉看着他的背影。 楚星河不会无的放矢,但他真有那个实力? 陈长安有些摸不透楚星河的底牌。 第280章 九弟举动不正常 陈长安的预感是对的。 翌日,陈长安宿醉还没有苏醒,孙静怡就着急忙慌的掐开了他的房门。 “哥,出大事了!” 孙静怡手里拿着一大叠盖着官府印章的红头文件:“拼刀刀早上才刚开门,水龙司就过来检查!” “说我们拼刀刀商业街存在走水的隐患,责令我们停业整改!” “还开出了罚单,五万两白银!” “出了水龙司之外,行商司,户部,街道司等等部门都下来检查,搞得我们根本无法正常营业!” “粗略的算了算,光是罚款就有几十万两!” 陈长安的头还是很疼,听到这个汇报就更疼。 拿过来文件看了看,陈长安轻声叹息,楚星河出手够狠啊! 楚家在白帝的势力庞大,可以调动各方势力,这是楚星河给自己的下马威。 李照耀快步走了进来,忧心如焚:“大哥,白帝官府让你过去一趟,说是跟你讨论拼刀刀营业的问题……” 陈长安摇了摇头,制止了李照耀说下去。 这件事没人可以帮助陈长安,就算是皇上都不行,官员只是照章办事,皇室又能怎样? 假如以皇权强行压人,陈长安会不会受到官员的弹劾? “没事,随便楚星河怎么搞。” 陈长安从床上起身,孙静怡服侍他穿衣服:“好在昨天我跟诸位掌柜定下计划,咱们转移战场。” “告诉商户撤出白帝,分散前往周边的城市,让胡德雍对拼刀刀进行重新装修。” 拼刀刀是陈长安的构想,是孙静怡一步步将它发展壮大。 孙静怡有些气恼:“哥,你是打算放弃拼刀刀?” “不是放弃,是暂时避开楚星河外露的锋芒。” 陈长安拍了拍孙静怡的肩膀:“如果我们不走,楚星河就会一直让人捣乱,一天三次部门检查,我们受得了?” “我们选择现行忍让,百姓会因为不方便发难,到时候再杀回来。” “况且,我的大棚总需要时间。” 孙静怡轻声一叹,不置可否。 在不见硝烟的商场,这一局是陈浮生代表的楚家获胜了。 但是,陈长安嘴角泛着笑容。 他会让楚家死! 很快! …… 连日来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绩,楚嫣然自然是很开心! 晚上在家族的庆功宴上,楚星河坐了主位,楚嫣然得意的搂着陈浮生,多喝了几杯酒。 这都一年多了,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过。 “你们看看,淮南王对付不了憨子,让我处处憋屈,我大哥出手,憨子怎么支棱不起来了?” 楚嫣然笑的很得意:“他以为获得皇上青睐,就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完全是狗屁!” “等着看,陈憨子一定会跪下来求我,肯定会!” 楚嫣然举起杯子,跟所有人狂歌痛饮。 痛快! 只要是能跟商业扯上关系的官府部门都为她所用,已经给于了陈长安致命的打击! 据不完全统计,罚款几百万两! 更关键的,拼刀刀现在无法正常运转,已经取得了胜利! “生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楚嫣然让陈浮生站起来,说说下一步的规划。 陈浮生也很高兴:“接下来我将坚决执行大舅的决策,继续对拼刀刀进行严查!” “还有,拼刀刀存在假货的问题,我已经买通了买主,让他们去官府告状,相信有六姐陈清婉的支持,一定会让九哥付出代价!” “用不了一个月,我的淘东东一定能成为全国第一!” 陈浮生言之凿凿,楚嫣然更是开心。 陈清婉也恨死了陈长安。 如果不是他,自己身上纹着一条龙的事就不会曝光,她也不会遭到娘亲的责骂。 这一次,一定让陈长安死! 陈清婉端着酒杯,咬牙说道:“娘,生儿,你们放心吧,我保证一定获胜!” “虽然不能将陈憨子置于死地,但一定让他感到肉疼!” “我这就回去整理材料!” 陈清婉急匆匆的离开,楚嫣然开心的大笑,总算能看到希望了! 胡伯脚步匆匆,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楚嫣然说道:“王妃,长郡主陈红落正在门口等着,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听到陈红落的名字,楚嫣然面色一变。 一个判出家门的废物,这是看陈憨子不行了,想过来求和? 天杀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 陈碧君赶紧说道:“娘,不管怎么说大姐就是大姐,让她进来行吗?” 楚嫣然冷笑着抱着双臂,轻轻地点头。 胡伯出去,不多时,身后跟着陈红落走了进来。 看到家里的人几乎全部到齐,大舅楚星河坐在主位上,陈红落给他们跪下。 “大舅,娘,陈红落向您请安。” 陈红落的姿态放得很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楚星河并没有说话,楚嫣然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喂,你可不要给我们请安,我当不起!” “陈红落,现在知道楚家的强大了?” “舍弃了胭脂坊,加入陈憨子的琉璃坊,觉得后悔了吗?” 楚嫣然洋洋得意,陈红落过来肯定是为陈长安当说客。 她已经准备好打陈长安的脸,就从陈红落下手! 陈红落喟然一叹:“娘,我后不后悔没什么重要,关键是我觉得九弟这次的举动十分不正常。” “按照他心里对我们家的仇口,不会轻易的认输,我害怕他在酝酿着什么手段。” “跟九弟交锋了多少次,他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不得不防!” 陈碧君知道陈长安的手段,连连点头。 可楚嫣然听这话却说不出的刺耳,甚至认为陈红落是故意示威来了! “你放屁!” 楚嫣然握紧了酒杯,大声说道:“商人有银子,但银子斗不过权利!” “生儿这次是打在了陈憨子的命门上,他就算手段通天,也绝对逃不出去!” “你回去告诉他,不跪着求我,他就等死吧!”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娘,您就听我一句劝,凭借这点手段,无法让九弟伤筋动骨……” “你给我滚出楚家!” 陈红落的话都不等说完,楚嫣然就是暴怒。 “我已经舍弃了一个儿子,不介意多舍弃一个女儿,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告诉陈憨子准备好棺材,给自己选择一处坟墓!” 胡伯走过来想要拉走陈红落,陈红落摇头说道:“别急着赶我走,娘,我正事还没说呢!” “九弟让我过来邀请您和众多姐妹过去,前往大观楼谈谈。” “总计要谈七天,您能去吗?” 第281章 软禁! 听说陈长安想找她们谈谈,楚嫣然当即就是一愣。 这个时候陈浮生可是全面获胜,以碾压之姿收拾着拼刀刀,陈长安还能找她们谈什么? 自然是说臣服,承认自己失败,求生儿高抬贵手! 就连楚星河都是这么认为! “你们把陈憨子说成了经商的天才,我还以为他有多难对付,这不是老实了吗?” 楚星河摇头轻笑:“太让我失望了,就跟那些蛮夷一样,打不过就认输,抱头鼠窜,真心无趣!” 陈红落看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却没有开口。 她也不知道陈长安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九弟不会认输! 楚嫣然得意的大笑:“陈憨子是打算认输了吗?哼!” “选择重回王府当狗,那就要有当狗的觉悟,狗如何能调动主人?” “回去告诉他,想和谈,先在楚家门口跪七天七夜!” 陈红落用力的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啊。 陈浮生赶紧说道:“娘,九哥想要认输我看可以,也不能把他给逼急了,他背后站着的毕竟是皇上。” “我看不如这样,让我们几个人先去跟九哥接触,看看他的具体意思。” “如果他真心想要回家,娘再让他跪下不迟。” 楚嫣然微微咬牙,生儿说的没错。 “好,明天你就带着诸位姐妹前去大观楼看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陈憨子,跟我们楚家斗,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嫣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生儿,预祝你提前胜利,娘今晚跟你不醉不归!” “哈哈哈!” 陈红落最终还是被赶出了楚家。 她看着酒桌上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心里更是担忧。 娘,你得小心提防九弟,他不是好惹的啊! 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 大观楼就是陈长安第一次遇到肖镇南的地方,坐落在长青江旁。 这几天,陈长安已经将大观楼包下来,感受着吹拂的晚风,看江面上游轮点点。 商谈的时间被陈长安约定在下午,他在这里等着陈浮生。 陈浮生一直拖到了下午四点,这才带着诸位姐妹姗姗来迟。 刚看到陈长安,陈浮生就冲着他抱拳:“九哥,终于再次见到你,我有一肚子委屈想跟你说啊!” “在兖州的时候,不是我让王猛轰打你,是王猛对你心存怨念,自己动手!” “九哥,你我情同手足,我怎么会害你啊!” “呜呜呜!” 陈浮生当中诸位姐姐的面,就哭出了声音。 陈长安只是似笑非笑,冷漠的看着陈浮生。 陈秋月忍不住,拉着陈浮生:“生儿,这事你已经对娘亲禀告过,不需要给憨子跪下!” “今天我们过来是接受憨子投降的,硬气点!” 陈浮生只是摇头,一脸的委屈。 陈长安摆了摆手:“是不是王猛开炮打我,陈浮生,你心里有数。” “今天我不是追究这件事的,你们看看报纸。” 陈长安挥手,李照耀递给他们一人一份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刊登着拼刀刀撤出白帝,分散到下属各个村落的信息。 他还明确的说了,因为拼刀刀背景不如淘东东,这次迁移也是无奈之举,恳请百姓们谅解。 拼刀刀经过整改,必然要回到白帝云云。 陈浮生心里欢喜,但脸上却装出很痛苦的模样:“九哥,你为什么要搬走?没了你,谁还能做淘东东的指路明灯?” “九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千万不要走啊!” 陈浮生看似很诚恳的挽留,陈长安摇头轻笑:“你抄袭我的商业模式还不够,还找官府部门过来添乱,我不走还能怎样呢?” “搞不过你,我认输了,可以放我一马吗?” 陈浮生眉头一挑,喜不自胜。 陈长安,你不是商业天才,任何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来啊,这怎么瘪茄子了! 陈秋月展颜说道:“说什么屁话呢?哪有什么抄袭,这是生儿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陈憨子,想要生儿放你一马可以,但认输就得有认输的态度!” “给生儿跪下,祈求他高抬贵手!” 陈浮生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年龄小,怎么能让九哥给我跪下啊?” “话说回来,九哥,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跪下就代表着你对姐姐和娘认错,不是我让你跪的呢!” 陈浮生说的好听,就是想看着陈长安下跪! 陈长安只是轻轻地摇头,陈碧君开口说道:“九弟,算了,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听二姐一句劝。” “好好地给娘认个错,娘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儿子。” “跟二姐回家,跟娘解释,咱们是一家人!” 陈长安依旧是摇摇头:“陈长安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又何须对你们解释?” “我觉得你们好像是误会了,在白帝城拼刀刀就算不行了,你们甚至可以查封了我的钱庄,但其他的城市呢?” “其他的城市我一样的遍地开花,你们真的赢了吗?” 陈碧君愣在当场,陈秋月不屑的大笑。 “我听你的话里,还有不服的意思?” “白帝可以打败你,生儿就有足够的办法在其他城市将你赶尽杀绝!” “不信是吧?那你就等着吧!” 陈秋月轻蔑的看着陈长安,拉着陈浮生就想离开。 可是,门口出现几条大汉。 以老马为首,其他人都穿着战袍,赫然是岳山、刘百中、李怀玉等人,腰间挂着钢刀,似笑非笑。 陈秋月的脸色变了,老马笑嘻嘻的拿出一块腰牌。 “各位世子郡主,你们不用害怕。” “***马上就要跟驸马爷成亲了,她有个规矩,兄弟姐妹得多陪陪驸马,这叫单身周!” “七天之内,你们不得离开大观楼,否则就是违抗***的命令,要杀头的!” 老马得意的收起令牌:“听懂了没?” 陈秋月猛然醒悟过来,回头怒视着陈长安。 陈浮生也是咬牙:“九哥,你不是来谈投诚的?是想控制我们?” “你能找官府去我的拼刀刀闹事,我为什么不能找我老婆?” 陈长安摇头轻笑:“最好都老实点,老马有***的懿旨在身上,你们敢强行出去,老马让你们人头落地。” 陈秋月看着老马,心里很惧怕! 这个人太残忍了,他就是当着娘亲的面,杀了铁浮屠的张天雄! 陈浮生登时紧张:“九哥,你,你……你想对淘东东做什么?” “大舅楚星河不会同意,会杀了你!” 第282章 按下去 陈浮生真的是有些着急,陈长安这么做,肯定是想对淘东东下手! 但想想也没有关系,他虽然在大观楼,但大舅还在外面呢! 陈长安轻笑着倒了一杯茶:“不用紧张,我认输就是认输,不会对淘东东做出什么。” “说点题外话,随着报纸的发展,衍生了出了一个新的职业,叫做记者。”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选取百姓关注的民生热点,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陈浮生好奇的点点头,不明白陈长安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陈长安挥手让众人走到大观楼外面,这里毗邻着长青江,将美景尽收眼底。 递给陈浮生一个望远镜,陈长安解释道:“你看,这长青江两岸都埋伏着不少记者,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新鲜事?” 陈浮生就更是不懂了! 就算有什么新鲜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确定不是故意耽误时间。 陈长安也并未点破,跟他们不停的闲聊。 好吃好喝都有,出了行动不自由之外,倒是跟淮南王府几乎没有区别。 就这样,一直过去了四天。 夕阳西下,洒在波光粼粼的长青江上,透出一片祥和。 负责监视的老马神色一动,呵呵笑道:“少爷,你等的鱼上钩了,咱们要不要下去观看?” 陈长安连连点头,就等着大鱼呢。 他带着陈浮生等人离开大观楼,上了一艘渔船,岳山滑动船桨。 在他们对面也有一艘船,船上站着一男一女。 从望远镜里能看看出来,男子一身白衣,正是失宠的吕奉笙! 而女子她们更不陌生,这是老六陈清婉!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就看到陈清婉哭哭啼啼的打着吕奉笙,吕奉笙上前一把将陈清婉抱住! 所有的姐妹们都是大惊失色! 吕奉笙为了自己的仕途,已经跟朝廷大员的女儿成亲了,做了赘婿! 陈清婉怎么还能跟他勾搭不清? 要知道,周围可都是记者! 万一曝光出去,吕奉笙什么样他们不知道,陈清婉乃至整个淮南王府的名声扫地! 陈秋月就要大声提醒,却冷不防旁边伸出一把钢刀! 钢刀闪闪,架在陈秋月的脖子上,就算想要说话都不敢。 “想给陈清婉通风报信?呵,做不到。”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只是从望远镜里看着:“陈清婉迷恋吕奉笙的才华,一次官员的晚宴上就勾搭上了吕奉笙。” “这种事女的主动,吕奉笙又怎么会不主动?” “白玩陈清婉,不用负责……快看,两个人亲上了!” 都不用陈长安提醒,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 陈清婉如一朵娇柔的花朵,轻轻地倒在吕奉笙坚实的怀里。 吕奉笙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他紧紧地拥抱着陈清婉,温柔地吻上了陈清婉的双唇。 唇齿纠缠,久久不歇。 …… …… …… 陈清婉的裤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两个人结合的再无任何缝隙。 …… …… …… “啊,吕公子,你给我做首诗!” 吕奉笙此时自然陈清婉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笑道:“我学习古诗之时,前朝有位诗人,叫韦硬物!” “哈哈哈,他写了首诗,当为诗词之典范!” “诗云,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陈清婉笑出了声音。 幽草是什么她懂,黄鹂说的可不就是自己? “春潮带雨晚来急!” “到了?” “野渡无人舟自横!” 吕奉笙哈哈大笑,陈清婉心满意足。 诗人啊,就是玩的很花! 就喜欢这个调调! …… …… …… 陈长安对老马挥了挥手,老马当即举起了红旗。 看着周围装满了记者的船只向着陈清婉的船上快速挺进,陈浮生终于知道了陈长安要做什么! 所有人勃然变色,惊恐的看着陈长安! “九哥,不要!娘会起死的!” “九弟,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是巨大的耻辱!” “我知道了!陈憨子,你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等着这一刻,你的心肠实在恶毒!” 所有人都明白了,都彻底的疯狂了! 他们大喊大叫,但是,却根本毫无用处,那头记者已经冲上了船! “吕大人,陈小姐是您的妾身吗?” “您背着夫人公然出轨,您想到过后果吗?” “陈小姐,您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样,能跟我们说说吗?” 记者接受到专业训练,都为了抢占这种大新闻! 淮南王的闺女跟吕奉笙出轨,明天的头版头条有着落了! 吕奉笙被吓得体如筛糠,陈清婉更是羞愧的捂着脸! 没法活了! …… 同一时刻,楚嫣然看着拼刀刀搬迁。 她的嘴角上绽放出得意的光芒,干掉陈长安白帝城的总部只是第一步,后面就要打败憨子所有的依仗! 她都能想象的到,在不久的将来陈长安就会跪在他的脚下! 想想就觉得很爽! 胡伯带着白帝城的衙役快速的跑了过来:“陈王妃,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楚嫣然扭头,见胡伯脸色苍白,还有些不高兴:“胡伯,跟着王爷多少年了,做事怎么还不够稳重?” “慢慢说,我们楚家的天塌不了!” 胡伯怔了怔,放缓了几分语气:“是,王妃!九世子请诸位郡主过去,这都已经四天……” “我知道,憨子是借用了***的名头,不怕!” 楚嫣然挥手打断,胡伯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九世子终于等到了想给郡主看的画面,六郡主跟吕奉笙在、在船上偷、偷情!” 楚嫣然张大了嘴巴,有些茫然不解。 陈清婉怎么能和吕奉笙搞在一起? “是真的!”胡伯继续说道,“九世子已经布置了记者,第一时间抢占了新闻!” “惊动了白帝官府,衙役过来通知的啊!” “混账,混账!” 楚嫣然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王妃,是你让我稳重点啊。” 楚嫣然:“……” 衙役没心思理会这些,冲着陈王妃抱拳:“王妃,白帝府尹让我请您过去,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理!” “陈长安手段很毒,当场捉奸的都是记者,明天肯定会见报!” “到时候吕大人麻烦,你们淮南王府也麻烦,丢人丢大了!” “还有一晚,府尹大人的意思是,赶快将事情按下去!” 第283章 跟我道歉! 楚嫣然听到衙役的话,当场怔住。 你说的倒是轻巧,陈长安拿着这件事目的是威胁淮南王府,如果继续使坏,那就曝光出去! 证据确凿,连开口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想要陈长安不曝光出去,那条件必然是跟他和谈! 这样一来,现在取得的大好形势,就全完了! 楚嫣然正在这里纠结着,忽然马路上人声鼎沸,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飞奔到楚嫣然面前。 老五陈雨薇从马上一跃而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您知不知道,陈憨子那个畜生,正要让我们楚家身败名裂!” 陈雨薇杀气腾腾,怒火冲天。 “我当然知道,老五,别说了,赶紧跟我去官府!” 楚嫣然不敢有任何耽误,拉着陈雨薇上了马车,边走边说。 “陈憨子怪我用官府对付他,他不跟我在商场上竞争,而是想借着老六,让我们名誉扫地!” “该死的,我恨不能杀了他,杀了他!” 陈雨薇拉着娘亲的手,咬牙说道:“娘,你别怕,陈憨子是有目的性,所以绝对不会曝光我们。” “退一万步说,他真要曝光,明天我就让他横尸街头!”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楚嫣然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烁着凶光。 她可以输,陈憨子必须死! 等着,处理完陈清婉的事情,就跟陈长安兵戎相见! 转眼,到达了官府。 楚嫣然都没有去看白帝府尹,而是直接来到了陈清婉的牢房。 陈清婉此时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她还不知道是陈长安使坏,抓着栏杆在那痛骂。 “去告诉肖大人,将记者都给我抓起来!” “我在船上,船就是我的私人领地,谁告诉记者可以擅闯的?” “对我的名声造成了侵害,我要告他们!” 衙役们都是摇头,还告他们,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名声扫地了啊! 陈清婉正在高声怒吼着,忽然面带喜色:“娘,你来救我了?放心,不是我的错,衙役抓错人了!” 楚嫣然看到陈清婉就气不打一处来,让衙役打开了牢门。 陈清婉得意洋洋的走出来:“区区的白帝府尹也敢关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娘,禀告父王,将白帝府尹治罪!” “我也不是吃干饭……” 看着陈清婉还在那嚣张的说着,楚嫣然猛然扬起巴掌! 啪!!! 这一巴掌,楚嫣然可是不讲情面! 陈清婉的脑瓜子被打的嗡嗡作响,原地转了个圈,不解的看着楚嫣然。 娘居然打她,居然打她! 明明是那些记者的错! “娘,你怎么打我啊?” 陈清婉怒吼说道:“是那群记者,他们犯了错!” “不去将人都抓起来,就会打我,你窝里横啊?” 陈清婉拒不认错,楚嫣然就更是来气! 一把抓住陈清婉的衣领,楚嫣然怒从中来,大吼道。 “你这个畜生!” “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搞倒陈憨子才是关键!” “不以这个为重中之重,反而偷欢,你知道那些记者怎么来的?” “陈憨子一早设好了埋伏圈,等你钻进去!” “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啪,啪,啪! 楚嫣然状若疯狂,上去对着陈清婉贴脸开大! 楚嫣然最恨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前有莲花,后有钟凝雪,恨得她牙根都发痒。 抛开陈长安的因素,陈清婉勾引吕奉笙,这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打死陈清婉算逑,省的她给我丢人! 陈清婉也懵逼了! 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那些记者是陈长安的人,无非是没人告诉她罢了。 此时一切的侥幸都烟消云散,陈清婉也没了刚才的傲气。 “娘,别打了,别打了,好痛!”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不了冲动,不该在这个时候找吕奉笙!” “娘,怎么办,陈憨子想要曝光出去啊!” 陈清婉已经意识到错误,但楚嫣然打得更来劲! 妈的,早你想什么了! 看着陈清婉左躲右闪,陈雨薇终于抱着楚嫣然的腰:“娘,就算你现在杀了六妹还有什么用?” “陈憨子掌握着愚弄百姓的宣传渠道,他还是可以让淮南王府丢人!” “想办法,想!办!法!” 楚嫣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陈清婉。 陈雨薇拦着娘亲,咬牙说道:“六妹,你也是,勾引谁不好,偏偏勾引吕奉笙?” “人家的岳父是当朝宰相,二郡主林雅韵去各地游学,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甚至跟颜倾并称为白帝双莲!” “林雅韵知道你勾引她姐夫,又岂能放过我们楚家!” 陈清婉跪在地上,用力的摇头:“不是的,不是我勾引吕奉笙,是他勾引我!” “他新婚不久,一次酒后对我说,他的娘子又老又丑,玩起来没有感觉,要不是陈憨子抢走了皇上的宠爱,他怎么能娶宰相之女?” “他痛哭,我看他可怜,就把自己的身子……呜呜呜!” 楚嫣然恼怒的开口:“还说是他勾引你,我怎么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是他,是他,就是他!” 陈清婉咬准了不松口:“他今天跟我说,想跟宰相的女儿和离,因为我的身份也不错!” “他说了,他心里有我,是爱我的!” “陈!清!婉!” 楚嫣然从陈雨薇的怀里挣脱,拎着凳子:“你也不想想,淮南王能接受一个和离的男人吗?” “他就是骗你身子,你完全是恋爱脑!” 啪! 凳子从楚嫣然的手里飞出去,陈清婉往旁边一躲,摔在了地上。 陈雨薇再次拦着楚嫣然,摇头说道:“娘,已经这样了,赶紧想办法解决!” “老六,我跟你说,你就算给条狗,都不应该给吕奉笙!” “马上去林家负荆请罪,他们不会希望将事情闹大!” 陈雨薇正色说道:“关键的是陈憨子,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好在,大姐就在他的身边,娘,你让陈碧君去找大姐,跟憨子谈条件,将这件事按下去!” “十万火急,耽误不得了!” 楚嫣然如何不知道事情紧急,但想到她给陈憨子道歉,楚嫣然万万不能接受! 楚嫣然沉吟了良久,咬牙说道:“老五,你马上去通知二姐,让她去找大姐,看看情况再说!” “陈清婉,你个畜生,赶紧跟我去宰相府!” “……道歉!!!” 第284章 皆大欢喜! 楚嫣然没有办法,只能分头行动。 陈雨薇很快就找到了陈碧君,陈碧君着急忙慌的叩开了陈红落的大门。 当听陈碧君说完都发生了什么,陈红落只是轻声叹息。 “老二,那天九弟让我通知你们去大观楼的时候,我就说过,九弟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似乎是相信了,但是娘呢?生儿呢?” “他们将我的话都当成了放屁,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陈红落不说这件事还好,说起来陈碧君就落下泪滴。 她相信,可她不能左右楚嫣然! 陈雨薇深吸口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淮南王府身败名裂!” “去找陈憨子,他无论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度过眼前的劫难再说!” “大姐,只有你跟憨子的关系最好,你不能见死不救!” 陈红落犹豫了片刻,轻声叹息。 陈雨薇说的没错,她总不能看到淮南王府真的落得人人嘲笑的下场。 陈红落回到房间穿好衣服,跟着她们前往状元府。 “老五,你性子急,先回楚家。” 陈红落做事很有分寸:“我跟老二去找九弟,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然后老二再跟你们说。” “丑话说在前头,我觉得凭我是难以平复九弟的怒火。” 陈雨薇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能从马车上跳下去:“姐,你尽量吧,关系到淮南王府的名声。” 陈红落正色的点点头,来到陈长安的状元府。 都这么晚了,本以为陈长安已经休息了,但状元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老马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陈红落轻轻的点头:“长郡主,少爷等你们很久了,进去吧。” 陈红落惊恐的看着陈碧君,陈长安居然在等着她们? 那是不是说,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红落跟陈碧君忐忑的走进陈长安的房间,陈长安正在那奋笔疾书。 陈碧君勉强笑了笑:“九弟,这么晚还不休……” “你要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就给我滚蛋,没空理你。” 陈长安放下笔,坐直了身体。 陈碧君登时语塞,陈长安嗤笑道:“你们深夜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明白。” “淮南王府不想丢人也很简单,陈浮生这么对我,将我赶出了白帝城,拼刀刀几天的亏损让我感觉到肉疼。” “弥补我的精神损失,折算成银子两亿,这件事就算过去。” 听到陈长安开门见山,陈碧君还是有点开心的。 但听到他后面说的话,陈碧君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局威胁,目的是要银子! 旁人对银子没什么概念,但两个亿绝对是天文数字! 国库充盈的时候,那也是近乎五分之一的资产! 陈碧君摇摇头:“九弟,两个亿……这也太多了。” “你得知道,那是雪花银,不是铜板。” “我可以答应你赔点钱,两千万白银,可以吗?” 在陈碧君看来,两千万已经不少了。 陈长安哈哈大笑:“跟我谈做生意了是吧?是你有主动权还是我有?讨价还价,你也配?” 陈碧君嘴唇动了动,无话可说。 陈长安将写的那份东西扔在地上:“回去告诉楚嫣然,她只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我看不到银子,这份报纸曝光!” “让她自己考虑,用银子,买平安!” 陈长安说完就走,陈碧君无奈的拿起报纸查看。 标题就很吸引人:号外!淮南王府陈清婉解锁三十六手房中术,身体纹龙,凤鸣男子身! 文章的内容大篇幅描写了什么房中术,陈清婉都很精通。 还将淮南王府牵连上,说他们就会培养这种烂女人! 这还不算完,旁边还有很多配图! 陈碧君完全可以预见,这报纸一旦流传出去,不仅白帝的百姓会嘲笑淮南王府,甚至全国都会! 陈长安真的是太狠了! 陈长安只给了陈碧君一个时辰,陈碧君还能怎样? 回到楚家,将报纸拿给楚嫣然看了看,楚嫣然几乎气炸肺! 她宛如发怒的狮子,直接撕碎了报纸初稿,大声责骂着陈碧君。 “老二,知不知道你拿回来了什么?” “陈憨子这是想趁着这件事索要我们家的银两,他贪心不足,开口就是两个亿,我们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你回去告诉憨子,二十万两,愿意干就干!” 二十万两,你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啊! 陈碧君摇头,轻声说道:“娘,我跟大姐过去,九弟已经准备了报纸。” “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两个亿也觉得很多,特意说这不是铜板,答应给九弟两千万,让他息事宁人。” “但九弟怎么做的?说一个时辰,没有两个亿,事情就见报!” “妈的,混账!!!” 楚嫣然踢翻了凳子,心里的怒火都几乎把她燃烧殆尽! 原则上她不想给陈长安银子。 可是不给又有什么办法,淮南王府的命脉还在人家手里! 楚嫣然凶狠的看着陈清婉,陈清婉就意识到事情要糟! “啪!!” 楚嫣然上去就给陈清婉一个耳光,愤怒的骂道。 “偷,偷,我叫你偷!” “啪!” “破坏人家庭还不够,还连累我损失了两亿白银!” “啪!” “这钱我是借给你,以后你给我还上!” “没钱,你就出去卖!” “一个铜板一次!” “啪,啪,啪!” 陈清婉完全被打懵了,她双手抱着头,趴在了地上。 她不怪自己,甚至都不怪正在施暴的楚嫣然,要怪就怪陈憨子! 都是他,就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楚嫣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拉出来大量的金银,在规定时间内给陈长安送来。 陈长安看到这些银两,就知道自己赢了。 这回好,投资的一亿五就算是楚家出资了,就算亏了,陈长安有什么损失? 陈长安也没有独吞这么多的银子,扣除自己所需,其他的连夜运往皇宫。 ***这次帮了不少的忙,总得让她看到点好处不是? 一番操作,皆大欢喜。 还得感谢楚嫣然啊! …… 接下来的时间,陈长安就没什么事了。 拼刀刀已经搬走,海底捞的装修和大棚的构建都有人去做,他倒是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钟莫名最近的学习进度也很不错。 一旦钻研进去,钟莫名非常用功,陈长安倒是觉得这是被尘土掩盖了黄金。 陈战还没有过来找钟莫名,估计是被楚嫣然看的太紧了。 陈长安本想请钟莫名出去吃点好的,但钟莫名却是不肯浪费时间,带着陈长安来到了食堂。 他点了两大碗米饭,大口大口的吃着。 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强了太多,钟莫名很知足。 正吃着,忽然身旁传来一个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状元郎,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陈长安抬头,看到来人,目光里闪烁一道恐惧! 是的,恐惧! 第285章 准备出击吧! 说话的事一位看起来比陈长安小一两岁的女子。 她身穿碧绿的翠烟衫,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浑身流淌着书卷气,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墨色的秀发上,插着一支薇灵簪,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笑容可掬。 见陈长安面带惧色,女子轻笑出声:“怎么了?” “我难道长得丑,害的状元郎如此吃惊吗?” “这可不像是富可敌国的状元郎呢。” 陈长安还是没有说话,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女子。 钟莫名赶紧站起身坐在旁边,指着自己的座位:“你坐在这里,如果不嫌弃我脏的话。” “谢谢。”女子对钟莫名道谢,坐在了凳子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雅韵,原本也是太学中人,但近些年去其他的地方走走,没有见过状元郎。” “等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大楚的天已经变了。” 陈长安并不说话,只是目光里已经没有了恐惧。 他记忆里认识林雅韵,说这是心如蛇蝎的女人一点都不夸张。 那是在前世的时候,一切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陈浮生认识林雅韵之后。 陈浮生娶了林雅韵,也正是在林雅韵的帮助下,陈浮生才生出反叛的心思,一举封帝。 林雅韵成为开国皇后,手段相当狠辣! 陈长安的左眼就是被她硬生生的捅穿,娇笑着打断了他的骨头! 这种人,陈长安如何不怕? 因为前世固有的对林雅韵的印象,所以陈长安才感觉到恐惧,但换成今生,陈长安却没什么可怕。 “你长得一点也不丑,就是不知道心地怎样。” 陈长安呵呵笑了笑,平静了心思。 林雅韵见陈长安开口,还是很开心的:“女孩子的心隐藏的都很深,需要状元郎一层层的扒开,好好探索呀!” 说这话,林雅韵故意挺起了胸膛。 陈长安挑眉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笑道:“看你的心没什么意思,我倒是想扒光你的衣服。” 林雅韵大感意外,老马和钟莫名也都是张开了嘴巴。 这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状元郎这是疯了,怎么能对女孩子出言不逊啊? 林雅韵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但状元郎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证明我对状元郎有吸引力不是?” “嘿嘿,我原谅你啦!” 陈长安哈哈大笑,心里觉得畅快。 今生要是可以玩弄陈浮生的妻子,想起来也很不错。 “我只是奇怪,您怎么会吃食堂啊?” “我以为状元郎富可敌国,每顿饭必然是山珍海味,就吃草莓尖尖呢。” “真觉得意外呢……” 林雅韵打开了话匣子,不停的说着。 陈长安也是见招拆招,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完,陈长安刚想带着钟莫名离开,却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他手里紧紧的攥着两张戏票,好像舔狗一样:“韵儿,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何必来食堂?” “这是我娘给的两张戏票,让我们去麒麟剧社,下午时有空吗?” 陈长安抬头,就看到了陈浮生。 经历过赔款事件,陈浮生还是很开心的。 他跟着娘亲到了宰相府,阴差阳错的见过了林雅韵,陈浮生就惊为天人。 一方面,楚嫣然为了平息宰相的怒火;另一方面宰相也有意拉拢淮南王,双方聊得很是开心,都有结成儿女亲家的意思。 林雅韵见多识广,说的大都是陈浮生没有见过的东西,陈浮生又如何能不倾心?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林雅韵搞上床。 不对,搞到手里! “麒麟剧社啊,那是楚国最好的剧社。” 林雅韵点了点头,却转身看着陈长安:“状元郎,你说我应不应该跟浮生去看看呀?” 随着林雅韵的开口,陈浮生也看着了陈长安。 这孙子强行要了楚家两个亿的资金不说,还准备勾引林雅韵? 林雅韵是我的! 陈浮生皮笑肉不笑:“九哥?天啊,你也在这里?” “娘因为你要银子的事很生气,你给娘道个歉,说不定娘就会帮你,跟韵儿走在一起呢!” 陈浮生这是试探着陈长安的态度。 陈长安轻蔑的站起身:“如果我想要林雅韵,何必楚嫣然帮忙?” “陈浮生,不用试探我的态度,你不配。” “林雅韵,既然你已经有约了,那咱们下次再见,我挺喜欢听你说话。” 林雅韵咬着贝齿,面带惊喜:“真的吗?我也喜欢听状元郎说话,能够长见识!” “那咱们下次再见?” “下次见。” 陈长安走到林雅韵的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肉眼可见,陈浮生的表情好像吃屎了一般难受,死死地看着陈长安,手里的戏票都已经捏紧! 冰清玉洁的女神,被陈长安玷污了! 跟林雅韵分开,老马这才好奇的说道:“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属于极度闷骚,这怎么看到林雅韵就迫不及待的上手了?” 陈长安摇摇头,咬牙说道:“我认识林雅韵很久了,知道这个女人。” “不可能吧?”老马奇怪的说道,“人家是当朝宰相之女,又不是窑姐儿,你怎么认识的?” 陈长安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 只有他清楚,别看表面上林雅韵人畜无害,但暗地里非常疯狂,手段极度狠辣。 陈长安前世的所作所为,有近乎一大半是在林雅韵的示意下完成。 陈长安永远都忘不了! “我就是认识她。”陈长安忽然一声轻笑。 “楚嫣然也认识她,为了缓和跟宰相的关系,她会暗中使用手段,将陈浮生跟她撮合到一起。” “哈,一个楚家还不够,还有宰相府,越来越麻烦了。” 陈长安摇头轻笑,目光里透出残忍。 老马丝毫不放在心上:“陈浮生跟她在一起?想屁吃啊!” “少爷,你不是有蒙汗药吗?给她下点,到时候,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老马这个禽兽。 陈长安哈哈大笑:“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吧,总之我对林雅韵有兴趣,很有兴趣!” “可以玩弄陈浮生的妻子,毁掉楚嫣然的算盘……想想都让人激动。” 老马连连点头,对着陈长安竖起大拇指。 连***都可以玩,区区的宰相之女又算得了什么? 驸马爷,准备出击吧! 第286章 你亏吃亏的! 陈浮生只能将陈长安放在一旁,谦卑的带着林雅韵上了自己的马车。 陈浮生房车虽然做的不咋样,但心思还是缜密,将车棚设计成可拆卸,可以纵览周围的风光。 走在太学的路上,周围不少学子都看到了。 “你们快看,好新奇的马车啊!” “啊,那不是榜眼陈浮生吗?他跟林雅韵在一起了呀?” “真的是郎才女貌啊!” 陈浮生听到周围的这些议论,心里自然是志得意满。 扭头看着林雅韵,见她一脸的不悦,陈浮生心顿时下落到了谷底,不由得有些忐忑。 害怕林雅韵真的被陈长安撬走,陈浮生拿出一个祖母绿的手镯。 “韵儿,你看看,这是我们淮南王府的传家宝,娘亲给我的。” 能被当做是传家宝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用价格衡量,陈浮生讨好的说道:“你看看,喜欢吗?我送给你?” 林雅韵看到祖母绿的时候,眼睛就有点挪动不开。 “十一世子,你是堂堂的淮南王儿子,而我只是宰相之女,送我这个东西干嘛呢?” “不敢要,你拿回去。” 林雅韵本想拒绝,陈浮生却将手镯强行塞到她的手里。 “没什么关系,我娘说了,手镯就送给意中人!” “韵儿肯陪我看场戏,我很开心!” 陈浮生欢呼雀跃,不停的跟林雅韵说着什么。 林雅韵抱着双臂,心里不停的将陈长安与陈浮生放在一起对比。 论才学,陈长安是状元郎,陈浮生只是榜眼。 论赚钱的手段,陈长安富可敌国,陈浮生或许也行,但淘东东明显是抄袭拼刀刀。 论为人风格,陈长安比陈浮生稳重多了。 跟陈浮生在一起,就跟孩子差不多,蹦蹦跳跳的,不知道自己很厌烦吗? 一路无话的来到麒麟剧社,今天上演的剧目是霸王别姬。 当扮演虞姬的戏子刚刚出来,周围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陈浮生更是站在栏杆前,用力的鼓掌! “八姐,我爱你,你是最棒的虞姬!” 陈浮生大声的呼喊着,随即回头:“韵儿,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八姐陈洛,麒麟剧社最有名望的女演员!” “据说,她的虞姬甚至比真实的虞姬还要更好!” 看着陈福生一蹦多高,林雅韵更是失望。 如果这不是陈浮生,而是陈长安,他会这么做吗? 那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男人啊。 林雅韵起身就想离开,可是她又想到了父亲的告诫! 陈长安背叛了淮南王府,现在的楚家全力扶持陈浮生,他年龄小,很好掌控。 林雅韵重新坐在凳子上。 为了父亲的仕途,她又不能走,就很烦啊! …… 陈浮生跟林雅韵看戏的时候,陈长安在工学院又忙了一天。 等到日落西山,他才告别了钟莫名,跟着老马离开太学。 刚刚走到门口,却看到门外行驶过来一辆马车,从车里跳出来一位脸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少女。 陈长安呵呵笑出了声音,老马也是忍俊不禁。 看来,陈清婉没少受到母亲的毒打。 陈清婉如一道狂风一般冲了过来,扬起巴掌看样子就想抽陈长安。 老马挡在陈清婉的身前:“六郡主,有话好好说,我不想打女人。” “你!” 陈清婉这才冷静了许多,怒吼着说道:“放心吧,我没想打陈憨子!” “陈憨子,在商场上你搞不过生儿,就背地里对我下黑手,你算什么本事?” “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跟楚家真刀实枪!” 陈长安笑着摇头:“我跟你不一样,哪有本事真刀实枪?” “吕奉笙好像确实真刀实枪了,怎么样,是否在开心的时候,管他叫爹?” 打蛇打七寸啊! 陈长安这话出来,陈清婉瞬间发狂:“陈憨子,你放屁!我,我真想杀了你,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那我就在地狱当中等着你们?”陈长安摇头说道。 “我特别想看楚嫣然的脸色,她知道自己养的女儿生活这么混乱,勾引有妇之夫,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陈长安大笑着上了马车,陈清婉双眼都在喷火! “陈憨子,欺负了我,你以为我就是软柿子?” “等着吧,我告到你破产!” 陈清婉握紧了拳头。 拼刀刀出售假货,她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一告一个准! 陈清婉气呼呼的回到车里,二姐陈碧君正在那里等着他。 陈清婉坐在车上,怒吼着说道:“二姐,你等着看,憨子这样对我,我让他付出代价!” 陈碧君不置可否,仿佛说起了不相关的一件事:“老六,我忽然想起来,你还记得九弟回家的那两年吗?” “你嫌弃他身上臭烘烘的,就把房中术的秘籍放在他的房间。” “还把自己的脏衣服上弄脏了,进而说……” 陈碧君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说九弟对你有想法,你是他姐姐,这畜生该死的!” 陈清婉咬牙,二姐说这个干什么! “娘亲知道后,尤其是看到九弟房中的书,把九弟好一番痛打。” “九弟身上皮开肉绽,委屈的看着你,但终于没有将真相说出来。” “或许,他是为了保护你。” 陈清婉自然不可能承认:“二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帮你回忆回忆,九弟现在对你做的一切,以前你也做过。” 陈碧君摇摇头,劝解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是我们的九弟。” “他算个屁的九弟!” 陈清婉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我对他是局限在淮南王府,什么时候想把他弄得身败名裂?” “他倒好,故意陷害我,我巴不得他去死!” 陈碧君低头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声轻叹。 “在你有任何行动之前,我想提醒你一句,九弟已经不是以前的九弟。” “他手段狠辣,不顾忌手足的情分,你真的斗的过他吗?” 陈碧君让车夫停下车:“别到时候弄得你不知道如何收场,就算是娘,也经不起任何的失败!” 陈清婉深深吸口气:“二姐,你看着吧,我绝不会让娘失望!” “让陈憨子破产,我有把握!” 陈碧君摇摇头,娘亲都搞不垮九弟,你凭什么? 陈清婉,意识到自身能力不足,而不是眼高于顶,这一点很重要! 你会吃亏的! 第287章 情诗! 陈清婉说干就干,拼刀刀诉讼缠身。 陈清婉觉得这肯定能给陈长安带去麻烦,但这点麻烦对陈长安来说还算什么事? 陈长安根本没有出面,委托了讼师应付。 对贩卖假货的商家进行处罚,退一赔三,公开道歉,有些商家早早的跑路没关系,陈长安自己赔偿。 趁机告诉所有的商家,想在拼刀刀卖货,必须缴纳保证金! 陈清婉非但没有告倒陈长安,反而帮他又大肆的敛财,陈长安赚的盆满钵满! 燥热的天气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已然来到了深秋。 每年的秋后都是蛮夷躁动的时间,皇上忙于政务,好像都已经忘了陈长安。 今天是重阳,李武陵派人请陈长安前去相聚。 陈长安不敢耽误,早早的带着礼品,又来到了李府。 已经多日未见,老将军的身子似乎不再那么笔挺,处处都流落出英雄迟暮的落寞。 但李武陵说话依旧是中气十足,斜眼看着陈长安:“状元郎,你整日都很忙,是不是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李武陵看着有些发怒,实际上眼里满是关爱。 陈长安诚惶诚恐:“老将军不要吓我,最近淘东东的势头很足,我被弄得分身乏术。” 李武陵也听说了,拼刀刀在楚家的帮助下,黯然离场。 说起这事,李武陵就冷笑道:“楚星河身为边关大将,却参与到商业争斗当中,根本是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 “长安,只要你说一句话,老夫给他下令,让他滚回边关?” 陈长安摇摇头,示意李武陵不用了。 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掌握虎豹骑或许是威名赫赫,但现在他如同没了爪牙的老虎,就算说了恐怕也没用。 见陈长安拒绝,李武陵苦涩的摇摇头:“你也认为老夫不中用了?” “没有,将军老当益壮,哪里是没用?” 陈长安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我最近搞了大棚,没心思对抗淘东东,就让陈浮生嚣张一段时间。” 说是这么说,李武陵知道自己老了。 说到大棚,李武陵就来了兴致:“大楚的耕种讲究人地两歇,今日朝堂之上就有人参你一本,说你搅乱农业,肆意妄为。” “长安,你有把握种出来蔬菜?” 陈长安点头:“算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肯定可以。” “这倒是奇了,那能吃得起蔬菜的人,岂不是人人都是皇上?” 李武陵开心的大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长安,你的脑瓜子灵活,以后我就靠你了。” 陈长安有些发愣,这话说的不清楚啊。 陈长安笑了笑:“自然,都为皇上办事,陈长安肯定要为老将军鞠躬尽瘁。” “哼!” 陈长安本想糊弄过去,谁知道李武陵却不乐意了:“说什么屁话?” “你在我母的寿宴上获得了颜倾的青睐,出征红花的当天,她去十里长亭送你,你都忘了吗?” “你敢做那无情无义之人,老夫就让皇上下令宰了你!” 话说明白了,陈长安只是微微摇头。 说真的,颜倾长得很漂亮,身后又有李武陵的三十万虎豹骑,想要迎娶颜倾的人不在少数。 但陈长安跟颜倾没有任何交集,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啊。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李武陵喟然一叹,认真的说道:“原本我不打算干预儿媳的婚事,但西伯侯咄咄相逼,已经到了不得不为之的时候。” “今晨我已经请示过皇上,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上碍于***的面子,不便跟你明说,让我先行来征询你的意思。” “你是给老夫这个薄面,还是让皇上亲自跟你说?” 陈长安连连摆手,他可不敢见皇上。 因为他的婚事当中藏着皇上的意思,就算跟皇上说了,可能也是这样的结果。 陈长安摆摆手:“不用了,老将军,是否有笔墨,我想给颜倾写……写封情书。” 老将军哈哈大笑,赶快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 陈长安略微一沉吟,长相思就跃然纸上。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武陵看完之后,心神大悦。 颜倾平素当中是后堂不肯见客,李武陵赶紧命人给颜倾送过去。 …… 颜倾这两天结交了一位新朋友,正是潇湘楼的柳如歌。 说起来也很是凑巧,颜倾看中了一件衣服,柳如歌也看中了,因此结识。 柳如歌混迹在市井当中,知道很多男儿的糗事;颜倾去过边关,所见所闻柳如歌也有兴趣,两个人倒是很合拍。 尤其是当柳如歌问到陈长安的时候,颜倾这才知道…… 她居然是陈长安的妻子! 颜倾当即苦恼的摇摇头,跟柳如歌说了长亭送别的事。 柳如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宽慰颜倾,一定帮她搞定陈长安。 “柳姐姐,昨晚睡得怎样?” 这天早上,颜倾好像是妾身一样,端着准备好的早餐来到了柳如歌的房间。 看到颜倾这么尊敬的对自己,柳如歌心里也开心。 起码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的问题,就看不起她。 柳如歌摇头坐下:“颜妹妹,我这人虽然小气,但也只是对***来说。”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都吃胖了。” 颜倾只是轻笑:“姐姐的身材刚刚好,怎么会胖?再说,妹妹伺候姐姐是应该的。” 柳如歌知道颜倾的心意,只是微微摇头。 “颜妹妹,我没有读过书,跟我说话也不用处处小心。” “咱们大楚是一夫多妻,一个太阳,拥有几十个月亮都没问题,姐姐说帮你,就肯定会帮你。” 柳如歌凝神说道:“只是相公回到白帝就很忙,最近也没有找我……” “哼,这个负心人,下次见面休想欺负我。” 颜倾摇头轻笑,柳如歌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仅是男人食髓知味,女人更是如此,昨天晚上不是详细描述她跟陈长安的床笫之欢? 颜倾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位丫鬟就跑了进来。 “小姐,您公公请来了状元郎,状元郎给你写了首情诗!” “您看,在这里!” 下丫鬟急不可耐,柳如歌却脸色大变! 臭相公! 你跟我都已经成亲了,也没看你给我写过情诗! 不理你了! 第288章 约会 颜倾拿着陈长安传过来的情诗,有些尴尬的看着柳如歌。 柳如歌只能将深深的醋味吞下,摇头说道:“颜妹妹,看来不用我帮忙了,还不打开瞧瞧?” 颜倾轻点点头,将情诗展开。 看完之后,就觉得无比的脸红。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多动人的诗篇。 柳如歌看的也是无语:“这个臭相公,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我饶不了他!” 颜倾正打算宽慰柳如歌,忽然听到房间外传来陈长安的声音:“柳姑娘,谁说我忘了你?” 陈长安打开房门,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颜倾看到陈长安就羞的脸色通红,急忙行了一个万福:“陈大人。” 柳如歌撅着小嘴:“我没说饶不了你,是饶不了……” 啪! 柳如歌的话都没有说完,陈长安上前狠狠地拍了一把她的臀肉。 入手处,只觉得相当丰满充盈,爱不释手。 颜倾还在一旁看着呢! 柳如歌浑身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呜呜,相公,就会欺负我!”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饶不了我,还不让我发怒?” 陈长安递给柳如歌一首诗:“看,专门为你写的。” “我……也有?” 柳如歌面带喜色,急忙打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全篇虽然没有相思,却处处都带着相思的意思,柳如歌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顾不上羞涩,柳如歌躲进陈长安怀里:“相公,你对我真好!” 陈长安哈哈一笑,心里暗道侥幸。 他原本跟李武陵正在聊着,询问他颜倾在哪里,李武陵说她结交了一位新朋友,柳如歌。 陈长安顿时慌得一批。 柳如歌还在这里,那看到他给颜倾的情诗怎么办? 他这才又写了一副。 现在看,自己做的果然没错。 “颜小姐,李老将军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能用得到陈长安的地方,我会帮忙。” 陈长安搞定了柳如歌,对颜倾正色说道。 颜倾微微发怔,失落如同冰冷的雪山,将她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陈长安说的很明白,难道是为了帮自己摆平西伯侯才答应跟自己在一起吗? 如果是这样谦卑的爱情,颜倾还能顾忌什么! 颜倾本想就此离开,可是,却迈不动步。 她惨笑一声:“多谢状元郎如此爱护颜倾,颜倾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 柳如歌没听出来颜倾话里的埋怨,拉着颜倾的手:“颜妹妹,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们应多为相公生儿育女,这才是正经事。” 颜倾脸上发红,陈长安却哈哈大笑。 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或许也该让柳如歌她们给自己生儿子了。 颜倾羞涩的不知所措,急忙转移话题:“今日是重阳节,我们去拜见奶奶,跟我走吧。” 颜倾当场就走,陈长安只能跟上。 在李府的后院,看见了老太君,她正在跟周围的街坊邻居说着话。 陈长安赶紧快步上前:“奶奶,长安来看您了!” 陈长安跪在地上,冲着老太君三次叩头。 老太君兴奋莫名,一手拉着陈长安,一边对左邻右舍说道:“你们都看看,我孙媳妇为了选择了好孙婿!” “她叫陈长安,怎么样,老身是不是有福气?” 周围的几个老者连连点头,处处拍陈长安的马屁。 没办法,老太君都这么说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再说,陈长安确实很有名声。 “长安,你给我孙女写了封情诗是不是?” 老太君意犹未尽,展颜说道:“当日我寿宴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胸有大才,你果然是名不虚传。” “还得是我的颜儿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你!” “对了,对了,你们何时圆房?” 陈长安摇头轻笑,颜倾也羞红了脸。 “奶奶,说什么呢?” 颜倾根本不敢抬头,摇头说道:“长安跟***有婚约,只因肖大人讨伐红花会,这才耽误了许久。” “他没有跟***成亲之前,如何圆房?” 老太君怔了怔,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说。 她轻声叹息:“最近蛮夷四起,皇上忙得焦头烂额,恐怕没心思管***的闲事。” “如果一日不成亲,那不就耽误我抱重孙子?” “奶奶!”颜倾着急的打断老太君。 “傻孩子,这有什么害羞的?”老太君摇头告诫。 “我们身为女子,嫁如意的郎君不容易,一旦选错了,就耽误了终生。” “遇到一位知心人,那可要抓住,就好像我……” 老太君兴致高昂,当面讲述了她的爱情故事。 李武陵听得好奇,连连摇头,颜倾认真的听着,就连柳如歌都听得入了迷。 过了半晌,老太君喟然一叹。 “长安,颜儿虽是我的孙媳妇,但这么多年,我一直将她当做亲孙女看待。” “她身负着三十万虎豹骑的命运,把他交给你,就说明我儿已经认可了你,到时候你就是虎豹骑的统领。” “千万小心行事,不可叛国,切记切记!” 老太君虽然埋怨皇上,但毕竟还是爱国的。 老太君将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开心的说道:“好了,你们年轻人不要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太太,你们出去走走,互相了解了解。” 陈长安的手很大,很宽厚,但颜倾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她扭头看了一眼柳如歌,借机把手抽了回来:“柳姐姐,咱们三人一起?” 柳如歌总算聪明了一回,摇头说道:“老太君是让你们前往,我跟着去添什么乱?” “我留下来,听老太君说说从前的故事。” 老太君开心的大笑,颜倾只能跟着陈长安走出李府。 说起来,这是陈长安第一次跟女子走在白帝城的官道上,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跟颜倾说些什么。 重阳节是父母的节日,整个白帝城都挂着大红的灯笼,似是为父母祈福。 “长安,你来白帝多久了?”颜倾耐不住寂寞,抢先开口。 “掰手指算算,一年又七个月了吧。” 陈长安摇头:“想当年,我还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 颜倾抿着嘴轻笑:“你还风烛残年,那我岂不是人老珠黄?” 颜倾指了指前方热热闹闹的酒楼:“我请你吃顿饭,一来为哄骗奶奶,二来感谢你在寿宴上的救护之恩,好吗?” 陈长安正想答应,颜倾忽然惊呼一声:“长安,快看,是官府的花灯!” 第289章 铁树银花 陈长安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龙形花灯。 龙身蜿蜒曲折,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金色的鳞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龙形花灯周围祥云缭绕,仿佛龙在云端翱翔;瑞兽相伴,更增添了花灯的威严。 周围有不少百姓叩拜,颜倾也双手合十。 参拜完了花灯,颜倾这才笑着对陈长安解释:“这是皇上的意思,让龙形花灯代表着他,出来跟众人与民同乐。” “按照道理应该出现在元宵节,只是今年不知道怎么的,重阳节就拿出来,许是因为国库充盈了吧?” 看着花灯摇头摆尾,陈长安一声轻笑。 这老丈人也真是,留着银两招募一些军士不好吗? 偏要浪费在这种地方。 颜倾不知道他的想法:“长安,我们往前走吧,顺路也买几个花灯,就当支持大楚的繁荣。” 陈长安没有拒绝,跟着颜倾前行。 轰,轰,轰!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天空上绽放了如花朵般绚烂的烟花。 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拍着手大声说笑。 这是大楚的铁树银花,一场令人惊叹的视觉盛宴。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无数璀璨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绚烂的色彩。 那银色的火花,仿佛是从星辰中洒落下来的银屑,它们在空中飞舞、交织,如同一场华丽的舞蹈。 这原本只有在元宵的时候能够看到,当真是美轮美奂。 烟雾弥漫间,一尊神灵高高的飞起。 “啊,是月老啊!” 不少公子,小姐都是惊呼,疯了一样向着月老下方行去。 月老手里拿着无数的红线,红线的一头还带着纸张,这些人都好像疯了,纷纷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月老大人,让张公子好好看看我啊!” “只要能跟李将军百年好合,下辈子让我做猪我都心甘!” “求成为礼部侍郎第二十九房小妾!” 陈长安听得哈哈大笑,只觉得平静的生活也挺好。 “小姐,买花灯吗?” 一个商贩大声的招呼着:“拼刀刀产品,原价是十两银子,今天打折优惠,两个成团,只需要十五两!” **安对着小贩竖起中指,还来忽悠我啊? 他刚想拒绝,颜倾笑道:“那好,既然是拼刀刀的生意,我可得好好支持,拿两个。” “你可真有眼光!” 小贩欢喜的说道:“我这个花灯叫比翼双飞,只要拿走一对儿,今年一定可以跟心上人成双成对。” “我也就是看小姐面善,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颜倾脸色通红,交了钱,换到花灯。 颜倾羞红了脸蛋,满脸羞涩的低头,颤巍巍的将花灯递给陈长安。 “长安,摊主都说了,这花灯叫做比翼双飞,今天我就送给你一个。” “有道是,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 陈长安明白颜倾的心思,呵呵一笑正想伸手接过,眼神微微扫动,却僵立当场。 在灯火阑珊处,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伫立。 那身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一般,恍惚间,觉得那像是赵倾城。 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长发如丝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眼眸如秋水般澄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周围的灯火明明暗暗,却无法温暖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气息。 陈长安顾不上颜倾的花灯,愣愣的看着那人影,随即心头狂跳:“娘子,娘子,我好想你!娘子!!” 陈长安急急地向着人影跑去,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时间难以赶到那里。 颜倾本想借花灯表明心意,听到陈长安叫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浑身轻颤,站在那里呆呆的不敢言语。 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颜倾眼里升起了蒙蒙水雾,将花灯送给了路上的孩童,想要转身离开。 但看到陈长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着急的四处寻找赵倾城的身影,颜倾又觉得心里不忍。 走到陈长安面前,轻声说道:“长安……” “是倾城,倾城!” 陈长安心都要碎了,痛苦的抱着脑袋:“你不是说先行回朝,朝中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在哪里?你的陈郎历经生死,你知不知道!” “呜呜呜!” 陈长安当众哭出了声音。 不管这是在哪里,不管是否有人嘲笑,肆意横流。 见陈长安哭的伤心,颜倾嘴唇颤抖,咬着贝齿说道:“不哭,长安,在剿灭红花的战场上你没有落泪,怎么能在这里哭泣?” “起来,擦干眼泪,倾城想来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说是这么说,但陈长安哪里能不哭? 颜倾带着他坐在马路边,陈长安心里很痛,抬头望着明媚的月色。 “颜小姐,我跟你说说我跟倾城的故事。” “你知道我,在淮南王府长大,从小渴望关爱,倾城的出现就好像一道曙光,温暖了我。” “第一次跟她见面,是在我来白帝的路上……” 陈长安一五一十,将跟赵倾城的种种都告诉了颜倾。 颜倾听得发愣,心里面升起丝丝的感动,能为陈长安甘愿舍身,也难怪陈长安如此心心念念。 “长安,你能确定……刚才看到的就是赵倾城吗?” “可以,完全可以!”陈长安用力的说道。 “既然赵倾城出现在白帝城中,皇上一定知道她的去处,改日进宫问问皇上不就知道了吗?” 颜倾软语宽慰:“就算不行,他日我跟你前往边关,问问她的家人就是。” 陈长安脸上浮现出一团惊喜,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当着老丈人的面询问其他女子的去处,听起来有些不好听,但为了赵倾城,他决定义无反顾。 就算不行,也能问问赵倾城的家人。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陈郎,还能不要家人吗? “颜小姐,谢谢你。” 陈长安终于展颜一笑:“你不是要请我吃饭?走吧,我饿了。” 陈长安伸手,颜倾却没有伸手,站起身跟着他向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他们离开后,在墙壁的拐角现身出来一位女子。 白衣胜雪,绝代芳华。 她看着陈长安跟颜倾渐行渐远,不知道怎么的,脸上滑过清泪。 “陈郎,陈郎……” 周围,都是心碎的声音…… 第290章 我有一物长的巧 陈长安跟着颜倾来到那座酒楼。 醉香楼装修的古色古香,朱红色的梁柱撑起飞檐,雕花的门窗精美绝伦。 门口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在外面都能闻到淡淡的酒香,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两人刚要进去,旁边急忙跑出来一位店小二。 店小二看他们的装束自非寻常人,急忙赔笑道:“两位贵客,您想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颜倾点点头。 “吃饭?嘿嘿,那实在是不巧,醉香楼今日不对外开放,两位若想住店我还能通融。” 颜倾皱了皱眉头,陈长安说道:“醉香楼不能吃饭,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掌柜的呢?” “不不不,醉香楼笑迎八方来客,掌柜的交代过呢!” 店小二连忙说道:“只是今天重阳,太学的陈浮生陈榜眼将醉香楼包下,宴请所有的太学子在此相聚,赏花灯,畅谈诗词歌赋。” 陈长安当时就明白了,只是似笑非笑。 陈浮生不是想请太学子,而是为了博林雅韵一笑,不惜豪掷千金。 是为了让太学子都歌颂他的才华,获取林雅韵的芳心啊。 既然这样,陈长安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 从身上摸出太学院的令牌:“我也是太学学子,还是工学院的首席学生,我能不能进?” “这……” 店小二怔住,苦恼的摇头。 陈浮生请了太学学子,都是身份显赫之徒,但独独没有请工学院。 陈长安看店小二为难正想询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二,陈浮生与林雅韵来了吗?” 上官清儿身着庄重的霓裳,衣袂飘飘。 罗裙轻摆,如弱柳扶风,发间珠翠摇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气质出尘,宛如仙子下凡。 店小二急忙回头:“还没有到时间,陈榜眼并未过来。上官小姐,这里有工学院的学子……” “陈、陈大人?” 上官清儿看到陈长安,当即有些发怔。 早点时候上官清儿被介绍给陈长安,太学大比上又折在陈长安的手里,她自然是对陈长安满心拜服。 心里又惊又喜,对着陈长安行了一个万福。 “大、大、大人?”店小二浑身猛颤,“我知道了!这位难道就是新科状元,当朝驸马,开设拼刀刀的状元郎吗?天啊!” 店小二满心的惊恐,陈长安示意他不用害怕。 冲着上官清儿抱了抱拳:“上官同学,我想进去吃个饭,你看可以吗?” 上官清儿点头说道:“陈大人想吃饭,这白帝城中谁敢拦着?” “小二,你让开出路,让陈大人上楼。” 上官清儿都说话了,店小二自然没有再次拦截的道理。 一路上作陪,恭恭敬敬的将陈长安请上楼。 原本店小二认为以陈长安的身份必然做主座,但陈长安摇头,这是陈浮生的场子,主角不是自己。 陈长安在不引人瞩目的桌子上落座,点了不少好酒菜。 陈长安本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吃饭,可周围还有不少的太学子,对于这个在太学大比上打败他们的东西,他们可并没有什么好感。 户学院的天才童百良带着不少人来到陈长安跟前,皮笑肉不笑。 “陈大人,好像今日醉香楼相聚,没有请你?” 童百良倨傲的说道:“想来也是,堂堂的状元不去陪公主过重阳,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太学院所有人都知道,陈大人的软饭吃的真香啊,哈哈!” 吃软饭。 这在大楚都已经极具侮辱性,陈长安不准备跟童百良为难。 颜倾却皱着眉头,凝神说道:“童公子,论才学,陈长安是状元,你只是一个进士,三甲都没入。” “论军功,陈长安率领残兵剿灭了红花会,你恐怕连战场都未踏足。” “陈长安的软饭,你又从何说起?” 童百良脸色涨的通红:“李夫人,你死去的相公没有教过你,男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你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能闯入上流社会的生活,那些男人都疯狂的追求你,为的是你背后的兵权!” “心里有点数,不要被人骗了!” “你!”颜倾握紧了小拳头。 上官清儿赶紧过来打圆场:“童百良,说话注点意。颜小姐,百良也不是故意针对你,而是说了一个事实。” “这样,趁着陈浮生没有到来,咱们猜猜灯谜,活跃活跃气氛?” 上官清儿这是给所有人找点事做,免得他们争吵。 说着,上官清儿随手一指:“小二,将这个花灯取下,看看灯谜是什么。” 店小二赶紧取下花灯,拿出灯谜。 灯谜又称文虎,弹壁灯等等,是大楚富有民族风格的一种文娱活动。 谜底多着眼于文字意义,如一个字,一句诗,一个物或一个名称。 上官清儿将灯谜打开,上面写着:“我有一物生得巧,半边鳞甲半边毛,半边离水难活命,半边入水命难保——打一字。” 这个灯谜十分简单,上官清儿摇头交给颜倾。 “我早就听说了,颜小姐文武双绝,就请你开口给众人添加点笑料?” 颜倾只是略微思考就明白过来:“我也有一物,跟这字谜的意思相互吻合。” “我有一物分两旁,一旁好吃一旁香,一旁青山去吃草,一旁清江把身藏。” “你们说,这是什么?” 众人都明白颜倾的意思,登时笑出了声音。 童百良不屑的说道:“那你看我这谜底,我有一物长得奇,半身生双翅,半身长四蹄,长蹄的跑不快,长翅的飞不好。” 所有学子都笑出了声音,冲着童百良竖起大拇指。 陈长安觉得没什么意思,呵呵笑道:“无非是一个‘鲜’字,至于你们这么玩?” “童百良,我来这只想吃饭,你等着安安稳稳的捧陈浮生的臭脚,不要来打扰我。” 童百良并拢纸扇,正要跟陈长安争吵,忽听得店小二慌忙提醒。 “哎呀,陈榜眼过来了!” 店小二急忙跑出去,迎接一男一女上楼,他笑的十分谄媚:“陈榜眼来的正好,众学子正在与状元郎一起猜灯谜呢!” 陈浮生当即皱眉,自己又没请陈长安,他怎么来了? 第291章 旷古绝今! 陈浮生向着人群中看去,却看到陈长安大口的吃饭。 他还不等说话,身旁香风扑鼻,林雅韵面带惊喜的走过去。 “状元郎,咱们又见面了。” 林雅韵一袭淡蓝色古装长裙,裙袂飘飘,灵动如仙。 腰间束带,更显身姿婀娜。 发间点缀珠花,秀眉微蹙,眼眸含情,举手投足间尽显古典之美。 看到陈长安露出轻笑,咬着嘴唇说道:“原本浮生说太学学子今晚齐聚于此,但他说你很忙,故而没有请你。” “我原本还有些失落,想来他是为给我一个惊喜!” 林雅韵回头,不无埋怨的对陈浮生说道。 陈浮生暗中咬牙,这种时候让他还能说什么? 赶紧来到陈长安身边,冲着他深深抱拳:“九哥,我以为拼刀刀撤出白帝,你必定很忙……没想到,你居然抽时间过来了呀!” 陈长安根本都没有理会陈浮生,对着林雅韵笑了笑:“我知道林小姐在这里,又岂能不过来?” “上次一见,林小姐让我惊为天人,长安夜不能寐,思之念之。” “可否与长安同床,哦,同席,饱赎长安相思之苦?” 陈长安这话出口,整个醉香楼都安静了。 颜倾诧异的看着陈长安。 在她的意识里,陈长安绝不会说这种话,如果他真是好色之人,岂不是早就对自己说了? 难道陈长安对林雅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长安脸色难看的可怕,太学学子都是义愤填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面挖墙脚? 林雅韵轻轻地咬着贝齿,点头说道:“状元郎相邀,我哪能不坐?” “浮生,你陪我坐下,咱们跟状元郎开怀畅饮。” 陈浮生心情这才好转。 虽然林雅韵坐下,但总算她没有被陈长安勾引走,这不让自己落座了吗? 陈浮生也不推辞,坐在林雅韵的旁边。 “应该的,重阳佳节有美女相伴,跟九哥畅聊人生,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陈长安呵呵一笑,林雅韵这是想左右逢源? “你用卑劣的手段抢占了白帝市场,将拼刀刀赶了出去,我看见你心情就不好。” 陈长安挑眉说道:“林小姐,倘若今日留下,陪我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明日之后,我将拼刀刀给你可好?” 颜倾登时明白了。 陈长安这是在商场上搞不过陈浮生,想夺取他看中的女人! 只是,你用的手段太过于明显了吧? “九哥,你说什么呢!” 陈浮生呼吸急促,咬牙说道:“林小姐是宰相之女,她的家风极严,岂能跟你留宿一晚?” “再说,你的拼刀刀已经完了,就剩下许多债务,怎么能给林小姐!” “林小姐若是想要,我的淘东东给她!” 陈长安似笑非笑,目光火辣辣的看着林雅韵。 林雅韵故意挺起了胸膛。 说真话,两位淮南王世子当众为了他一掷千金,林雅韵觉得自己还是挺抢手的。 “韵儿何德何能,值得两位世子为我争风吃醋吗?” 林雅韵自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轻笑道:“刚才我听你们闹的欢,好像再猜灯谜?” “韵儿很喜欢这种,咱们边吃边猜可好?” 陈长安伸出手:“也好,就请我的韵儿跟我去选灯谜?” “九哥,说话注点意!” 陈浮生气鼓鼓的说道:“什么叫你的韵儿?明明是我的!” “童百良,你去取来灯谜,我跟九哥当面比试!” 童百良领命而去,陈长安笑而不语,只是目光盯着林雅韵都有些害羞。 陈浮生呼吸渐渐急促,陈长安居然看中了他的女人,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童百良很快去而复返,拿出两个谜底。 陈浮生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字。” 这个迷面比较简单,略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陈浮生傲然一笑:“太阳!” “浮生,是一个字。” “日!” 陈浮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雅韵,大笑着解释:“太阳画的时候是圆的,写日的时候是方的!” “冬天日照时间短,夏天长,九哥,你说呢?” “我的才华不输给你!” 周围童百良等一干人等,发出声声的赞叹。 “我都没看懂,陈榜眼就猜出来了!” “论思维的反应能力,陈榜眼太快了,甩我们几条大街!” “是啊,我要是女子,一定嫁给他!” 颜倾听者周围的歌功颂德,都忍不住笑出声。 这跟女子嫁人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故意说了林雅韵听的啊。 “你的才华在我面前不值一提,看我的。” 陈长安说了一句,随后打开迷面:“三十六个时辰,打一字。” “这个迷面可有些难呀。” 林雅韵不解的说道:“不像陈浮生的那个,看起来就是很简单,这个……状元郎,你还行吗?” “我是男人,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陈长安笑的很欢愉:“早晚林小姐会知道的。” “啊!”林雅韵很快就明白过来。 “状元郎,你好坏呢!” 陈浮生都要气死了! 跟林雅韵说这种话,简直是侮辱了他心里的女神,该死的! 陈长安挑眉一笑:“这个谜底虽然很难,但林小姐在场,我文思泉涌。” “一天分十二个时辰,三十六个时辰,不就是三日?” “三个日组合起来,岂不就是晶体的晶?” “哗……” 太学子都有些失望,陈长安肯定是说对了。 林雅韵低头笑笑,端着一杯酒:“状元郎果然高才,这杯酒我敬你。” “还有我!” 陈浮生咬牙跟着凑热闹:“九哥猜出来谜底,我也猜出来,林姑娘,你是我带来的,不能专敬九哥啊。” 林雅韵点头轻笑,跟两位世子一饮而尽。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轮猜灯谜的测试,陈长安跟陈浮生表现都可以。 酒也越喝越多,三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林雅韵笑吟吟的说道:“状元郎,你与陈浮生都很有才华,我心里欢喜的紧。” “我看你们也别猜灯谜了,我这里有旷古绝今的三个谜语,你们二人共同猜猜,看看谁更胜一筹?” 陈浮生连连点头,陈长安却悄然发笑。 “旷古绝今?” “我看林小姐的身材就很旷古绝今,不知道可否与我春宵一刻?” 第292章 操之过急 陈浮生咬牙盯着陈长安,越来越过分! 妈的,你就是找死! 林雅韵脸色通红,低头说道:“那不行啊,你跟陈浮生都是少年才俊,不好选呢。” “看这三个灯谜,你们谁能答上来,我就跟他约会可好?” 陈长安展颜大笑:“再好也没有,什么迷面?” 说起来,林雅韵也不是傻子。 她虽然跟状元郎接触的不多,但料想状元不是好色之徒。 如果是,他身边就坐着颜倾,怎么不对她动心思? 林雅韵微微摇头:“第一题很简单,独留花下人,有情却无心啊……猜猜这是什么字?” 陈长安刚要说话,陈浮生就给出了抢答! “倩!” 陈浮生傲然的解释道:“独留下一个人字,有情,却没有心,组合起来不就是一个倩字?” “这一轮,可算是我赢了?” 太学子纷纷叫好,这个谜底展示出了陈浮生的反应能力。 看到陈浮生好像打了胜仗,挑衅似的看着陈长安,林雅韵只是摇摇头。 “恭喜陈浮生,真快呢。” 陈长安抓住机会:“陈浮生是很快,不能给你幸福。我很慢,要不要尝试一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童百良气愤的说道:“陈长安,猜谜就猜谜,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调戏!” “大楚怎么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状元!” “我怎么不知廉耻?”陈长安反问,“难道陈浮生不快吗?” 童百良:“……” 林雅韵摇摇头,制止了他们的喧闹:“猜谜嘛,我喜欢快的,再来听我下个谜面,这很难哦。” 陈浮生跃跃欲试,只听林雅韵说道:“白帝城,猜一个字。” 陈浮生怔了怔,陈长安却了然于胸。 “好迷面,将白帝城都容纳进去。”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陈浮生,你快,你先来。” 陈浮生狠狠地咬着牙,这个迷面确实是极难,他都没有想出来。 再说了,自己已经赢了一场,还用在快慢的问题上跟陈长安争一日之短长? 陈浮生深吸口气:“不来了,免得你说我很快,九哥,你行你来?” “也是,第一次结束的时候,都要休息很长时间。” 陈长安意有所指,挑眉笑道:“白帝城啊,外人都言京城,言加京,莫非是原谅的‘谅’字?” 林雅韵面色诧异,陈长安居然猜出来了! 颜倾也是止不住的点头:“这个迷面确实很难,人言京城,等加上联想,外人的说法。” “长安,你不愧是状元郎。” 陈长安点头笑笑:“我不行,主要是慢!” 颜倾推了陈长安一把,你跟我说什么呀,讨厌呢。 林雅韵给陈长安拍着巴掌,笑道:“到了最后一个谜面啦,希望两位世子多努力呀!” “猜字太无聊了,这回猜成语吧?” “这个迷面出自《三国志》,说的是赤壁大战,蒋干盗书给了曹操,曹操不知道是周瑜的计划,于是斩了水师统领。” “迷面就是:曹孟德中计斩蔡瑁,打一成语。” 林雅韵的话音刚落,陈浮生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这可是最后一个谜语,他也顾不上快不快了,舒服就行! “操之过急!” 陈浮生抚掌大笑:“曹孟德就是曹操,斩杀水师统领显然是急躁,就是操之过急!” 陈浮生得意地看着陈长安,才华总算是压制了陈长安一头。 这还不算,林雅韵有言在先,谁能答对她问题多,她就陪谁,落在了陈浮生头上! 陈浮生想到这里哈哈大笑:“九哥,不好意思,抢了你的风头!” “没办法,我对林小姐的心,日月可鉴!” 陈长安脸上有些失落,苦笑着说道:“果然,慢的输给了快的,既然结果已经出来,我就灰溜溜的滚蛋。” 陈长安带着颜倾站起身,又笑了笑:“林小姐,临别之际我也有个迷面,你猜猜?” “等到日后你想出谜底,再告诉我?” “哦?”林雅韵笑了笑。 “你说了《三国志》,那我也在这里面出题。”陈长安认真的说道:“大魏满家,四个人。” “谜底就也猜成语吧?呵呵,告辞。” 陈长安对林雅韵道别,缓步离开醉香楼。 满屋子的人都沉默,都在想陈长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魏满家,又是《三国志》,他说的可不就是曹家?” 童百良分析道:“魏国的开国皇帝是曹操,他的儿子曹丕**,但四个人,剩下的两人是谁?” 人群中有熟悉《三国志》的,当即接话说道。 “他说大魏满家,童师兄说的曹操,曹丕肯定是有的,然后还得是大魏的人。” “曹操还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曹真、曹爽……” 所有人都面带疑惑,这四个人应该是大魏的满家了,可是…… 这代表着什么? “曹操,曹丕,曹真,曹爽……” 林雅韵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再想到今天陈长安的表现,忽然明白过来!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血红,狠狠地敲打的桌面。 “该死的状元郎,他到最后都在调戏我!” 林雅韵呼吸急促,小拳头握的紧紧。 陈浮生看的一脸懵逼:“韵儿,怎么回事?” 林雅韵气呼呼的说道:“还怎么回事,你们把曹字都去掉,连起来念!” 林雅韵咬牙离开,所有人都不解。 曹氏四人,去掉姓氏,那不就是操…… 妈的! 陈长安还是状元呢,简直是不知廉耻! 陈浮生看着林雅韵离开的背影,见她果然有些生气,快步的追了出去。 陈长安如此放纵,他就有了机会! …… 颜倾脸色通红,跟着陈长安坐上马车。 两个人一路无话,快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颜倾这才说道:“长安,你跟林雅韵有仇吗?” “没仇。”陈长安摇头。 “没仇为什么你表现的急不可耐,甚至连留了字谜出言调戏?” 陈长安叹口气,自然不能跟颜倾说前世的事情。 “我跟陈浮生有仇,当面调戏他喜欢的女子,是想彻底的激怒他。” 陈长安邪恶的说道:“如果能把林雅韵收了也行,我让她去马厩,日日惨叫到天明。” 颜倾白了陈长安一眼,人家是女孩子呢。 “如果你真有这个目的,不应该过早的暴露出来你的想法。” “你看,知道你出言轻薄,林雅韵肯定是又急又气,一怒之下说不定就跟陈浮生走在了一起。” 颜倾摇头说道:“报仇的心思太明显了,操之过急。” 陈长安喟然一叹,只是心急,没有考虑那么多。 正想着,门口有人呼喊:“相公,你与颜小姐终于回来了吗?” 第293章 洗澡 陈长安从车里出来,看到了柳如歌。 她的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轻轻摇摆,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为她而静止。 陈长安忍不住轻笑:“柳姑娘,时间都已经入了秋,你拿着团扇干嘛?” 柳如歌扶住颜倾下来,摇头说道:“这不是看着很舒服,能勾引相公吗?” “颜小姐,你与相公出去了这么久,可曾将他拿下?” 颜倾羞红了脸蛋:“别乱说,我跟他吃顿饭就回来了……对了,奶奶呢?” 颜倾不敢继续这个话题,急忙转移。 “奶奶说,你跟陈长安外出辛苦,回来就让你们洗个澡,早点安歇。” 颜倾脸上发红,发烫,咬牙说道:“奶奶就会瞎说,我跟长安只是朋友关系,如何能坦诚相对?” “姐姐,你跟我回房梳洗,长安,今天辛苦你了。” “……我很开心!” 颜倾咬着贝齿,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有赵倾城的话。 陈长安挥手要走,柳如歌大声的说道:“相公,奶奶让你不要走,今晚就住在李府。” “再说,我跟颜小姐洗澡,你不怕被人偷看?” 陈长安哈哈一笑,既然是奶奶的意思,那就留下来。 顺着青石的台阶向后,来到了颜倾的闺房,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楼,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见颜倾回来,两个丫鬟早就打好了洗澡水。 陈长安指了指对面:“你们洗吧,我去坐在躺椅上看星星。” “美人出浴,星辰多娇,老天对我也挺不错。” 陈长安向着院子中走去,柳如歌轻笑说道:“相公,你怎么这么正经?” “一起洗,帮我们搓搓后背?” 一起洗? 陈长安双眼一亮,这可是一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颜倾同不同意。 颜倾急忙关上了房门,幽怨的看着柳如歌。 柳如歌轻解罗裳,那华美的服饰如花瓣般缓缓飘落。 她微微侧身,露出雪白的香肩,优美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莲步轻移,缓缓踏入浴桶。 温暖的水瞬间包围了她,热气袅袅升起:“颜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放纵?” 颜倾也脱掉衣服,雪肤玉体,钻进浴桶。 “没有,你跟陈长安是夫妻,怎么说我觉得都很正常。”颜倾轻叹一声:“姐姐,我问你,你可知道赵倾城?” 柳如歌轻轻地点头:“知道一些。” “你可知她与陈长安发生了故事?” 颜倾也是八卦,将从陈长安那里听到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如歌。 柳如歌只是安静的听完,笑了笑:“你跟我说赵倾城,目的呢?” “没有什么目的。”颜倾低头。 “颜小姐,小心思不要太明显啊。” 柳如歌轻轻地笑道:“我们大楚男子可以娶妻,只要有本事的男人,娶多少都没问题。” “相公是状元,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我不可能人人都杀,人人都吃醋,那样还不是把我酸死了?” “我的仇人,只有仗势欺人的***!” 颜倾微微摇头。 说起来***至今没有跟柳如歌发生过冲突,人怎么就仗势欺人了? 她有点搞不清楚柳如歌的脑回路。 “姐姐,你……在干什么?” 颜倾双眼睁大,看着柳如歌手放在胸口,有些错愕。 “不干什么,按摩啊。” 柳如歌倨傲的说道:“相公说,这是陈家媳妇入门的礼节,以后你也得学。” “哦,他还告诉我,说这叫揉揉大!” 颜倾羞愤欲死,什么媳妇入门的礼节,分明是陈长安调戏你好不好? “来嘛?” “不来!” “我帮你!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啊!” …… 听着她们传来的打闹,看着灯光投射到窗户上出现的人影,陈长安只是轻轻叹息。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在想,倾城是不是也在看着?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常婵。 想着想着,陈长安沉沉的睡去。 柳如歌并没有打扰陈长安,跟颜倾出来,让人将他安排在厢房,她跟颜倾回房。 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日上三竿。 陈长安起来的时候,小丫鬟前来禀告:“陈大人,您醒啦?” “我们家小姐一早就跟柳小姐出去了,想来也快回来,小姐特意吩咐,给您准备了香汤,让我伺候您呢。” 小丫鬟大概只有十五六的模样,陈长安轻声笑笑。 “香汤是什么,好喝吗?” 小丫鬟捂着嘴笑出了声音:“陈大人啊,您饱读诗书,香汤是什么都不知道?” “嘿嘿,给您抬到房里吗?” 陈长安点头答应,小丫鬟命令家丁抬着浴桶走了进来。 丫鬟转身就要走,陈长安好奇的说道:“你家小姐不是让你伺候我,你怎么走了?” “我可不敢呀!” 小丫鬟吃吃的笑着:“我是丫鬟,只有等小姐出嫁的时候,如果小姐不方便,我倒是能缓解主人的肉身困境。” “其他的时候,小姐看到要责骂呢。” 小丫鬟扭动的屁股离开,陈长安哈哈一笑。 这种生活太好了,想想自己的娘子,调戏调戏丫鬟,再惬意不过。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陈长安卖力的擦着自己的身体,弄得满身都是泡泡。 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门外传来颜倾的说道:“长安,你起来了没?” 陈长安看着门口:“起来了!” “柳小姐突然收到消息,要返回潇湘楼,我将她送了回去。” 颜倾沉声说道:“但我看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神情好像不太好,她让我回来找你。” 潇湘楼,还心情不好? 难道是洛茱萸已经离开了吗? 陈长安想到洛茱萸,心情也不怎么美丽,只能微微叹息。 颜倾手放在了房门口:“我方便进来吗?” 陈长安怔了怔,摆手说道:“颜小姐,不要进来,我洗澡呢。” “洗澡?” 颜倾都无语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洗澡?骗人。” 哐当。 颜倾不由分说,直接推开了房门。 第294章 潇湘戏院 “啊!!” 房门打开的刹那,颜倾愣在了当场。 陈长安正站在浴桶当中,双手护住自己的裆部,颜倾手里捧着衣服,明显是来看他。 撞见了陈长安洗澡,颜倾居然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简直是无话可说:“不要看!完了,我的清白被你毁了!” 颜倾又好气又好笑。 只有女子会这么说,男子还有什么清白? 颜倾急忙的回头:“你这人也真的是,骗我进来,你怎的不穿衣服?”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这女人好不讲道理啊。 我说了在洗澡,但你不信,直接推门进来。 还有,洗澡啊,怎么穿衣服? 听着陈长安的大笑,颜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将衣服放在桌上。 “这是昨夜我替你赶制的衣服,你换上看合不合身。” 颜倾退了出去,躲在门口心脏彭彭直跳。 陈长安从浴桶中出来,穿上了淡蓝色的衣服,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很帅气。 在胸口的部分,还绣着一行小字:春风十里不如你。 这个时代,只有夫妻间才会送衣服。 颜倾这个举动,也无非是从侧面告诉陈长安,她喜欢他。 但是女孩子嘛,都比较娇羞。 陈长安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焕然一新,颜倾这才觉得辛苦不白费。 “人模狗样。” 陈长安看了看自己,壮着胆子:“人模狗样,那你喜不喜欢?” 颜倾心里急跳了两下,用力的摇头:“这些话你不要跟我说,去跟爹爹、奶奶说。” “但你已经有了两个娘子……” “不是两个,算上孙静怡,三个吧?”陈长安认真的说道。 “你……” 颜倾撅了撅嘴,垫起小脚离开了陈长安。 两个都够让人难以接受了,居然还是三个? 跑到门口,颜倾想起一件事:“柳小姐说,让你火速赶往潇湘楼,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长安耸肩轻笑,这害羞什么。 但毕竟是事情有些焦急,陈长安并未过多的停留,上了老马的车辆,来到了潇湘楼。 此时正是中午,潇湘楼还并未营业。 整个潇湘楼里站满了姐姐和龟奴,足有三四百人,柳如歌正坐在中间。 “朝廷又增收了人头税,按照每个人提取10%的营业额,这行业越来越难做了。” “随着白帝城的繁荣,最近开了很多青楼,在这样下去我们就完了。” “如歌,你拿个主意吧,潇湘楼马上入不敷出了。” 潇湘楼的经营遇到了危机,柳如歌只是沉默不语。 她不停的张望着门外,等待陈长安过来。 只是,陈长安只是在传统的商业上很厉害,这种行业,他能有什么办法? 实在不行,就将潇湘楼解散算了。 柳如歌正想着,陈长安带着老马走了进来。 “柳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你师父走了?” “相公!” 柳如歌急忙站起身,喟然叹息:“我师父去了山里的寺庙清修,让我们不得打扰,不是他。” “是朝廷发布命令,竞争激烈,我……经营不下去。” 柳如歌颤抖着将经营账本交给陈长安,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 只要不是洛茱萸离开就行。 商业嘛,他自然有很多办法。 账本上记录着潇湘楼近一年的账目往来,看账目,亏损了快五万两银子。 姐姐们自然也都认识陈长安,只要他肯拿银子入股,潇湘楼的生意必然能翻身而起,全国开花。 陈长安扬起账本,摇头说道:“我问你一句,咱们是夫妻吗?” “当然是。”柳如歌撅了撅小嘴。 “那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不要在做这种生意?” 姐姐们都是皱眉,赚钱的生意,怎么能不做啊。 柳如歌也很为难,摇头说道:“相公,我是不想做,但不做这种生意又能干什么呢?” “总不至于让姐姐们都去拼刀刀工作吧?” 姐姐们纷纷开口,都声援柳如歌。 “拼刀刀工作虽然体面,又有银子,可终究是太少了。” “还很累,我往床上一躺,这来钱快。” “陈大人,你是如歌的相公,你就帮帮我们啊?” “大不了,这潇湘楼都是你的后宫!” “是,想玩谁玩谁呀!” 姐姐们做的是皮肉生意,说话自然是很大胆。 陈长安摇头轻叹,嫌弃干正经的营生很累,只想着不劳而获,这是大楚的病态,勤劳才能致富啊。 陈长安没有强行改变她们的想法,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好吧,那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老马,你去通知肃州商会的胡德雍,就说我有要事找江都的红妈妈,跟她商量收购的问题。” “如果她感兴趣,让她率领涑玉,秋香,马上过来与我汇合。” “见面详谈。” 老马点头答应,刚要转身出去,陈长安又说道:“等等,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带点东西回来。” “正有奶水的羊或者牛,带回来千头左右,多多益善。” “还有,白糖,糯米粉,红豆等等,都买回来,我有大用。” 老马虽然不明白陈长安要做什么,但少爷有命令,他自然是答应。 有个胆大的姐姐,皱眉开口:“陈大人,你让人买来那么多牛羊,今后是搞养殖?” “当然不是,我自有大用。” 陈长安看着潇湘楼的所有人,正色说道:“我的海底捞马上就要开业,还缺少很多能歌善舞的服务人员。”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想退出潇湘楼,现在就能回去收拾东西,孙静怡会给你们安排,从今天开始干干净净的做人。” “如果你们想一条道跑到黑,那就留下来。” 潇湘楼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人懂。 尤其是当陈长安告诉她们,每个月只有三两月俸的时候,这些人更不动了。 潇湘楼最不济还有一百多两,三两银子怎么够花嘛! “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争取哟!” 陈长安在纸上动笔,写下了几个大字:“从今天开始,潇湘楼得改变日常的经营模式,打造大楚一流的演绎中心。” “我宣布,潇湘戏院正式成立,大家掌声庆祝。” 陈长安带头鼓掌,姐姐们都懵了。 纸上龙凤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潇湘戏院。 可让他们躺着赚钱的姐姐,怎么能赚戏院的银子? 不!可!能!啊! 第295章 发烧了 陈长安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淡然一笑。 让龟奴拿出花生瓜子,陈长安坐在那里,拍了拍桌子:“潇湘楼就歇业吧,后面会有安排。” “反正都是闲着无聊,我给大家说个故事。” “说大楚的江湖上有武功高超之人,最高强的五人莫过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江湖上有一位女魔头,叫做李莫愁……” “她经常念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其实,她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物……” 陈长安生动的讲述着,一幅宏伟的画卷缓缓在众人眼前拉开帷幕。 开始的时候,这些姐姐觉得没什么,但越往后听越是激动人心,几乎全都被故事吸引,甚至连饭都顾不吃。 说了快两个时辰,茶水都喝了三大壶。 陈长安正说在兴头上:“杨过愤怒的看着霍都,小畜生骂谁?” “霍都当即说道,小畜生骂你!但霍都后知后觉,反应不过不对,正想说话,杨过却大笑。” “你是小畜生,那我就原谅你了。” “霍都大吼一声,就要上前……” 老马满身都是牛羊的腥气,推开房门:“少爷,已经买好了……” “噤声!!!” 杨过马上就要跟霍都等人比武了,怎么能被人打断? 几乎所有人的姐姐都是义愤填膺,恼怒的看着老马。 老马还一脸懵逼,我错过了什么? “回来就好,我累了,先吃饭。”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柳小姐,让后厨给姑娘们准备午餐,另外在院子中搭建几口大锅,我有妙用。” “派出几个厨师跟我忙乎,采集牛羊的鲜奶。” 陈长安不由分说,当即走回来了柳如歌的房间。 姐姐们都有些失望。 陈长安的故事太好听了,这刚要听到刺激的时候,怎么能说断就断了呀? 柳如歌伸了伸曼妙的懒腰:“你们都没有听到我相公的指示吗?” “赶紧准备午饭,尽快吃完,下午还能听故事。” 后厨的厨师急忙跑去后院,采集鲜奶,搭建炉灶,忙得不亦乐乎。 陈长安进入柳如歌的房间也没有多久,神神秘秘的拿着一张纸,交给老马。 让老马尽快去打个石碑,花点银子不要紧,关键是要的很急。 后厨当中飘来饭香,几个厨师聚集在院落。 “陈大人,鲜奶已经打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几个人拎着刚刚打来的鲜奶,好奇的问道。 “还能怎么做,将奶煮沸,去掉腥味。” 陈长安果断的吩咐着厨师:“你们几个也别闲着了,将糯米揉成面团,看看有什么能面粉变黑的,煮成小一点的颗粒。” 几个厨师应声而动,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小儿科。 锅里很快就冒出了腾腾的热气,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就绪。 那些闲着没事的姐姐们都聚集在这里,看着陈长安在锅里放了大量的白糖,先是冒出了大泡,然后小泡。 陈长安又在锅里加入茶叶,用力的翻滚,搅拌,飘出了阵阵的茶香。 姐姐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讨好的开口。 “陈大人,你想喝茶了吗?” “不是,估计是想喝奶,跟我回房间啊,我放给你吃。” “陈大人啊,杨过怎么样啦?”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再做好东西给你们吃,你们怎么能打扰我吗! 陈长安对着厨师吩咐,将白白的奶水倒进锅里。 牛奶本就是热的,很快沸腾。 陈长安又加入了配料,全部熬煮到沸腾,盛了满满的一碗。 “柳小姐,你全程观看,试试问道?” 陈长安举过了手里的碗,柳如歌有些错愕。 奶跟茶能混合在一起? 但是她也知道,陈长安不会骗她,当即深吸口气,放在嘴边吹了吹,浅尝了一小口。 当奶茶流进了柳如歌的檀口当中,她的眼眸瞬间睁大。 那是一股神奇的味道! 浓郁的香气在口腔中炸裂开,浓郁的奶香跟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彷佛是自然最珍贵的馈赠。 舌尖最先感受到的是一丝淡淡的甜香,若有若无的盈满整个口腔,那颗颗饱满的珍珠,软糯糯,让人的嘴巴止不住的咀嚼。 不仅仅是味觉上,更是触动了心灵深处的某种情感。 它让人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好香啊!” 柳如歌惊喜的看着陈长安:“想不到奶和茶混合在一起居然是这种味道!” “相公,你真是个天才!” 陈长安得意的一笑,递给柳如歌一根麦秆。 柳如歌不停的吞咽,只觉得无比的满足。 “你们都来尝尝,这奶茶的味道怎么样?”陈长安招呼着众人。 姐姐们想着柳如歌都喝了,自己也得尝尝。 厨房的伙计拿出很多碗,姐姐们都是轻轻地品尝了一小口,随即发出惊呼! “天啊,我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茶!” “不是茶,是奶,有奶香味!” “真好喝!!” 众位姐姐们一拥而上,一锅奶茶很快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不少姐姐们都疯狂的舔碗,看着陈长安的目光里充满期待,状元郎到底是状元郎呀! 他怎么想到的? 陈长安让厨师继续熬制奶,他自己也喝了一碗。 这可是纯绿色的产品,没有任何添加剂,喝起来自然是饮后回甘。 柳如歌放下碗,惊喜的说道:“我知道了,相公,你是想将奶茶拿出去卖,作为我们的特色产品吗?” “你觉得怎样?” “行啊!”柳如歌兴奋的说道,但随即有些苦恼。 “但这种东西制作太简单了,而且还很容易模仿,竞争对手要都推出来怎么办?” “相公,你打算卖多少铜板?” “铜板?我不打算卖铜板。” 陈长安神神秘秘的一笑。 “不卖铜板那卖什么?” 老马哈哈一笑:“说到底可能就女人喜欢这种味道,我是不会出银子。” 陈长安耸肩,点头说道:“老马,你觉得一杯十两银子,怎么样?”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所有姐姐们都是微微发愣。 我的天哟,状元郎这是疯了吧? 他不知道三两银子就足够人过一个月,这玩意你居然敢卖十两? 谁脑残了才会买? 柳如歌也觉得不可能,伸手摸了摸陈长安的额头:“相公,你是不是……发烧了?” 第296章 乱刃分尸! 陈长安轻笑着拍开柳如歌的小手:“发烧?只有晚上我会发搔。” 柳如歌秒懂了陈长安意思,诱惑的亮出自己的香肩。 老马哈哈大笑:“少爷,你说什么胡话呢?” “这玩意十个铜板我看还差不多,你卖这么贵,谁买?” “没人买,我也没打算卖。” 老马怔住,姐姐们都是无语。 没打算卖你定价这么高做什么,害得我热血沸腾的。 “这叫价格锚点。” 陈长安点头解释道:“我看其他的早就饮品店这么做,他们的饮品卖一两银子,这个价格已经是难以接受。” “掌柜的也有办法,在店门口放了许多杯子,标价至少是百两银子。” “那来到这里的客人就想了,杯子都卖这么贵,一两银子的饮品也就可以接受了吧?” 所有姐姐们双眼都是一亮,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说道。 “就好像潇湘楼,来一个客人至少都消费五十两银子。” 陈长安说的更直白:“但我们的奶茶都卖到十两银子,那跟姐姐们睡一觉,他们就不会觉得贵。” “我只是通过这种手段,动摇他们脑海里对银子购买力的评估。” 柳如歌这回懂了,娇羞的拉着陈长安。 “相公,你真棒!” “我都不敢想象,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陈长安得意的一笑,就喜欢柳如歌这么说话。 反正这是潇湘楼,陈长安没有任何避讳,拍了一把柳如歌的娇躯,柳如歌轻咬贝齿,任君采撷。 “柳小姐,将我写的品牌内涵给诸位姐姐读一读。” 陈长安交给柳如歌书写的那张纸,柳如歌接过来,看完就怔住了。 “相公,这,这……” “读嘛!” 陈长安催促着,柳如歌只能轻轻叹息,念诵道。 “太祖皇帝起于荒野,成立国家,闪耀东方。 当是时,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太祖受腹中无食,晕倒于路旁。 幸,一放牛娃经过,将牛奶与山中野草混合,熬制成一碗汤,救太祖皇帝与将死之时。 太祖好奇发问,放牛娃言,此乃白玉之汤。 经多年征战,太祖皇帝一统天下,苦战边疆,不幸驾崩,白玉之汤就此失传。 潇湘楼得到制作方法,请诸君品尝。” 听到陈长安这么书写,所有的姐姐们都是大惊失色! 天啊,这种东西居然是太祖皇帝当年喝过的! 皇家喝过的东西,就算卖十两银子都不为过啊! 众位姐姐都有些疯狂,冲着陈长安发问。 “陈大人,我怎的没听过过?” “是啊,太祖驾崩都有几百年,如果有这个东西,早就流传出来了啊!” “我们都不知道,陈大人你是如何知道?” 陈长安摇头:“我也不知道。” 众位姐姐:“???” 柳如歌心神激荡,颤抖的说道:“相公,你既然不知道这不是乱说吗?罪犯欺君啊!” “欺君?欺什么君?” 陈长安指着那份宣传单:“你仔细看看,从头到尾,我哪里提到过大楚?” “我说的太祖皇帝,可能是齐国,燕国,跟大楚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了,这叫营销手段,不夸张一点行吗?” “哗!” 所有人都明白了,陈长安这分明是钻了空子! 买的没有卖的精,这种拉虎皮扯大旗的手段,或许还真的可以? 她们也不知道。 “皇上是我的老丈人,他心里有数。” 陈长安没有放在心上,点头说道:“让厨师们留在这里继续熬制珍珠奶茶,你们快点吃饭,吃完饭我继续讲神雕的故事。” “对了,多加糖,糖使人快乐!” 陈长安挑眉对厨师说着,哈哈大笑着跟着众位姐姐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长安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红妈妈已率领涑玉、秋香等人过来,经过一天的商谈,陈长安花费四千万白银,将潇湘楼与红妈妈合并。 原本拼刀刀的空地上也多出了潇湘戏院的牌子,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同时,陈长安的大棚也出现成效,各类蔬菜都已经下来。 报纸的宣传加快进程,一条新闻火爆登场。 皇家秘闻:当年建国,靠的竟然是它! 文章当中这么写着: “白玉汤看起来色泽光滑,闻起来奶香四溢,却好像少女的体香,让人久久回味。” “……” “……” “端一杯白玉汤,听着神雕的故事,让人不由得对江湖产生向往。” “……” “……” “潇湘戏院暨海底捞开业盛典,白玉汤免费供应!” 注意! 是免费供应!! 陈长安的引流手段非常霸道,这年头谁想花银子? 尤其是原价十两银子,这是天大的便宜! 报纸一出,八方轰动! 消息传的很快,竟然连皇上都惊动了! 这天早朝,处理完朝堂上的正事,皇上正准备退朝的时候,楚云天越众而出。 他诚心诚意的跪拜于地,冲着皇上高声喊道:“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微微点头。 楚云天来了底气,大声说道:“臣实名参奏新科状元陈长安,其道德败坏,与红花贼人为伍,杜撰虚假宣传,误导百姓,辱没皇家威压!” “臣恳求皇上,撤销陈长安状元之职,其他罪责让刑部追罚!” 李武陵正在朝堂之上,只是微微皱眉。 当朝宰相林朝阳走出队列,叩头道:“臣附议!” “状元郎不知廉耻,辱没小女,请皇上降罪!” “不取消陈长安状元,难以平官愤!” 楚云天还好说,宰相都出来参奏陈长安,皇上自然得重视。 “林爱卿,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总得对朕说明。” 林朝阳和楚云天一左一右,共同参奏陈长安五条重罪! 第一,醉香楼,口出污秽,辱没宰相之女林雅韵; 第二,身为朝廷官员,整日混迹青楼; 第三,身为驸马,跟红花妖女柳如歌勾搭不清; 第四,愚弄百姓,扬言冬天种出蔬菜,实在是笑话,无稽之谈; 第五,辱没太祖皇帝,按律当斩! 如此种种,罪不容诛! 皇上听他们说的言之凿凿,当即脸色阴沉。 其他的都好说,单凭陈长安跟***有婚约的这一条,那还能留着他? 皇上冷声下令:“静公公,传朕的旨意,招陈长安上殿觐见!” “金甲卫抽出钢刀,若陈长安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将他乱刃分尸,不要留在世上给朕丢人!” “哼!” 第297章 没有半毛钱关系 楚云天登时面带喜色,洋洋得意。 陈长安,你也别怪我,谁叫你不知道检点,犯了这么多错误? 哪怕是你巧舌如簧,五条重罪,你也翻不了身! 这把稳了! 静公公的圣旨传达给了陈长安。 潇湘楼的所有姐姐们都面带惊恐,但陈长安却不怎么畏惧。 “来了,总算是来了。” 陈长安轻声笑了笑:“柳小姐,红妈妈,胡会首,你们跟我一起进宫,什么事都有我呢。” “老马,你去接上颜倾,让她过来帮帮我。” 几个人分别行动,陈长安来到皇宫。 柳如歌心里也想了。 倘若皇上真敢处罚陈长安,她就算是死,也要保护陈长安,逃出牢笼! 一行人在太和殿门口汇合,陈长安随便的安慰了几句。 他换好了官府,低头进去太和殿。 但见两旁文官武将在侧,大殿上还有刀斧手,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陈长安冲着皇上跪倒:“陈长安参见皇上,吾皇……” “别跟朕说这些没用的!” 不等陈长安说完,皇上就将奏章扔在地上:“陈长安,你自己看,对于林爱卿、楚爱卿参奏你几条大罪,你可有话说?” 陈长安跪行了两步,看到了奏章。 本以为他会强行狡辩,却没想到陈长安喟然一叹:“臣,无话可说。”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皇上给整不会了。 你不能给出让群臣信服的理由,就算是朕都护不住你! 楚云天心里得意,大声的说道:“皇上,陈长安所犯之罪,证据确凿,他没什么可说也属正常!” “请皇上下旨,惩罚陈长安!” “请皇上下旨!” 几乎所有的文臣都下跪,隐隐约约的有逼宫的嫌疑。 陈长安将每个人都记在心里,淡然开口:“皇上,微臣从始至终都是为皇家办事,倘若因此杀了我,传扬出去百姓会认为您是……” 陈长安顿了顿,石破天惊的说出两个字:“昏君!” 所有人都是狂震! 李武陵都吓坏了,看似是呵斥,实则是保护:“放肆!皇上乃古往今来的盛世明君,岂由你这么说?” “金甲卫,将这个胡言乱语的状元郎,打出朝堂!” 李武陵虽是好心,可惜了,命令不动金甲卫。 皇上也气笑了:“老将军,稍安勿躁。” “敢当面说朕是昏君的人,你是第一个,来,你说说朕昏庸在何处?” “说的不对,数罪并罚!” 皇上这算是给了陈长安一个台阶,但其他的武将依旧很紧张。 说错一句,陈长安万劫不复! “先说第一条,我为何在醉香楼调戏林雅韵。” 陈长安面色不变:“皇上,力证我所说的并无假话,臣请证人颜倾上殿。” 这个要求不过分,皇上点头许可。 陈长安这才说道:“那日我与颜倾逛重阳等会,误入醉香楼,知道了陈浮生跟林雅韵会过去,也知道他们两家相互各有好感,欲结成儿女亲家。” “臣就想,一个是当朝首辅的文官,一个是当朝南部武将,两者联姻,是不是会皇权有些威胁?” “日后他们想联手造反,这又当如何?” 造反这两个字,同样是朝堂禁忌! 林朝阳顿时慌了:“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皇上,臣拳拳之心,苍天可鉴!” “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跟陈浮生相处极好,我这才动了两家永结秦晋之好的心思,绝无他意!” 皇上只是不说话,陈长安又说道:“林大人,我只说可能,你着什么急呢?” “不信你问问在场的诸位大人,是不是这样?” “你……” 林朝阳怎么也想不到,陈长安居然反将他一军! 李武陵开口打断:“皇上,依微臣之间,陈长安所说却有可能。” “眼瞎国泰民安,或许强强联合不敢轻举妄动,但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若大楚疲惫,无人治理之时,不排除任何人都有造反的可能,就算臣,也应该在受监督之列。” 武将们都是点头,这就是问题。 太子什么样,这些大臣们都很清楚,如果皇上驾崩,太子无道,不排除楚国大乱的可能。 皇上脸上看不出波动:“继续!” “以此为出发点,微臣自然想要破坏两者联姻。” 陈长安摇头叹息:“事后,颜小姐给出意见,认为臣当晚的表现操之过急,恐怕有适得其反之嫌。” “臣无奈,当时太赶了,臣只能出此下策。” 皇上微微点头,颜倾都要给陈长安竖起大拇指。 明明是你自己跟林雅韵有仇,却能扯上皇室,这个x装的真好。 但“操之过急”确实是自己所说,颜倾低头叩首:“皇上,臣女可以作证,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颜倾这话出来,皇上自然就相信了。 “林爱卿所奏第一件事,是陈长安关心皇权。” 皇上终于开口:“虽辱没了林雅韵,却也着实为皇权考虑,朕不予追究。” “陈长安,你也莫要多管闲事,阻拦他人成亲!” 皇上这是各打一耙,不偏不倚。 陈长安低头:“臣谨遵皇上教诲,不多生事端!” 林朝阳当即败北。 楚云天咬牙说道:“皇上,就算陈长安是为皇权考虑,可他跟红花妖女勾搭不清,这又如何处置?” “要知道,红花会祸乱全国,当诛!” 这个问题啊,陈长安更不怕了。 “皇上,臣解释之前,有两个问题想要问问肖大人。” 肖镇南怔了怔,这怎么还有我的事? “肖大人,你可曾覆灭了红花会?” “当然。” “那我问问,抓到红花会的俘虏,你又如何处理?” “首恶必诛,从者无辜。” “从者无辜,那我想请问,他们离开肖大人的牢狱之后,又该怎样生活?” 陈长安反问:“要说地,他们没有;说经商,没有本钱,处处受到盘剥,当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再次联合作乱?” 肖镇南无话可说。 纵观历朝历代大多数的农民起义都是因为肚子问题。 只要能填饱肚子,谁有心思造反? “陈长安,你这是为你去青楼留宿找借口?” “哼,他们反叛朝廷会再次镇压,这跟你跟红花妖女勾搭,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298章 种出了蔬菜 “反叛就知道镇压,消耗的只能是国力。” 陈长安接口说道:“我想问问楚大人,你们家生意遍布的极广,跟淘东东还有联合,这次皇上剿灭红花会,你出了多少银子?” 皇上冷笑着看着楚云天,他出个屁! 说起来剿灭红花会的军饷大部分都是陈长安给的四成,要不然哪里有钱出兵? 楚云天脸色涨红:“我不清楚,但楚家按章纳税,犯了什么国法?” “没说你犯国法,只是我跟皇上禀明的时候,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 陈长安怼了一句:“臣说不行,有请红花妖女上殿,还有江都怡红院的红妈妈,让她们亲自跟皇上说说,我在潇湘楼做了什么。” 皇上自然是同意,柳如歌上的殿堂。 红妈妈怎么都没有想过,今生还能有机会见皇上。 心跳个不停,颤抖的声音说道:“贱民,贱民……参见皇上!” 柳如歌立而不跪,只是遥遥的看着皇上:“你就是皇上?我告诉你,不许杀我相……” “如歌,赶紧跪下!” 陈长安出声打断,千万不要添乱! 如果曝光了她是自己娘子的身份,那皇上迫于无奈,也得杀了他们! 柳如歌不听皇上的话,陈长安的话当然是要听的。 陈长安对皇上叩头道:“皇上,柳小姐出身乡野,冒犯了您的天威,请皇上责罚。” 皇上这点度量还是有的:“无妨,将她们叫上来,让她说什么?” “臣前面问肖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朝廷似并没有安置的办法,埋下了相当的隐患。” “臣连日来进入潇湘楼,就是想解决这些问题。” “柳小姐,你跟皇上说我都干了什么,重点说白天的。” 陈长安特别提醒。 晚上他跟柳如歌在房间里夜夜欢笑,吵得连狗都睡不着,这能汇报给皇上吗? “了解。”柳如歌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向皇上汇报。 主要是说陈长安研发出奶茶,还给他们讲述了神雕侠侣的故事,找来了红妈妈,排练节目。 红妈妈也如实的供述,成立了潇湘戏院。 “两人作证,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陈长安叹息一声:“我自己花银子,不惜损害名节深入潇湘,只是想给青楼一条别样的活路,请问皇上,我犯了哪条罪名?” “潇湘戏院试验成功,就可以在全国推广,红花余孽都有饭吃,这不好吗?” 皇上连连点头,文官们都不说话了。 武将们却显得异常兴奋,对陈长安大肆赞扬。 “状元郎,你这是功,不应该受到惩罚!” “肖大人只想着剿灭红花,而你却想着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实在是难得!” “更重要的是,让姐妹们脱离苦海,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听到周围的议论,皇上终于展颜一笑。 “朕卿,朕错怪了你。” 皇上龙颜大悦,深吸口气:“不得不承认,你替朕考虑的周祥,总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强了太多。” “林爱卿,你说是吗?” 林朝阳当即无语,尸位素餐,说的不就是他吗? 林朝阳颤抖着不敢说话,楚云天还不死心! “皇上,就算陈长安有理由,可是也不能拿着大楚皇帝说事,这是欺君!” 陈长安摇头轻笑,柳如歌就接口道:“楚大人,你懂什么叫商业?” “你说欺君,你拿着报纸仔细的看看,上面可有提到一个楚字?” “既然没有,欺什么君呢?” 楚云天当即双眼睁大,仔细回想,好像却是没有提到楚字! 只说了太祖皇帝,其他的都靠想! 见楚云天吃瘪,柳如歌不屑的笑出了声音,对皇上说道:“老头,你脑子不糊涂,这分明是污蔑……” “柳!如!歌!” 陈长安急忙怒吼,大好的形势,千万不能被柳如歌搞完了。 皇上开心的大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任何人跟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包括陈长安,似柳如歌这样率真的女子,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 “那条愚民的计划呢?” 皇上知道陈长安这一局算是稳了,当即语气轻松了不少:“冬天让百姓吃上蔬菜,难道你真能做到?” 陈长安点头:“皇上,微臣斗胆,请所有大臣在太和殿吃火锅!” 皇上微微发愣,陈长安起身,向着门外挥了挥手。 胡德雍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火锅炉子走了进来。 那炉子通体呈古铜色,炉身有着精美的雕花,线条流畅而细腻,炉子的底部稳稳地托着。 炉口敞开,仿佛在期待着火焰的燃起。 静公公将炉子接过,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随后几个大汉抬着厚重的火锅进来,燃烧起兽炭,水雾蒸腾。 那汤底是林老爹调料,满满的都是辣椒,仿佛一片热烈的火海。 大小不一的干辣椒如同一艘艘红色的小船,在热辣的浪潮中起起伏伏。 在辣椒的间隙中,偶尔能看到一些花椒,香气扑鼻。 陈长安冲着胡德雍点头,胡德雍深吸口气,先是让人拿来了各种肉类。 在这之后,就是一盘盘的青菜! 生菜,香菜,大白菜……应有尽有! 而且蔬菜都十分新鲜,显然是刚从地里拔出来,最多不超过两三天! 所有人都沸腾了! “真的,竟然是真的!” “如今已经是初冬,状元郎,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楚人人可以吃上鲜美的蔬菜,那岂不是人人都是皇上啦?” 所有武将都是大笑着,皇上更是迫不及待。 他皇宫里虽然有类似的青菜,但都是过季的产品,跟新鲜的菜品无法同日而语。 将滚烫的香菜放入口中,但觉得唇齿留香,鲜嫩多汁。 爽! 皇上胃口大开,更别说群臣了! 李武陵吃了一口青菜,脸上说不出的满足,他看了看林朝阳。 “林大人,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你今天参奏了陈大人一本,我们哪里能吃得上这么好吃的火锅?” “可惜了,就是没有酒,否则我一定要敬你三碗!” 林朝阳和楚云天脸上像吃屎了一样难受! 怎么可能! 谁能想到,陈长安居然真的种出了蔬菜! 第299章 多日未见,一样骚包 一顿火锅,打消了林朝阳和楚云天对他的诋毁。 皇上亲自下令,让陈长安好好地安顿红花余孽,待等到事情都忙完,再与***完婚不迟。 有了皇上的首肯,陈长安更是不遗余力。 今日一切都准备就绪,拼刀刀商业街早已消失不见,换上了火锅的牌子。 对面,就是潇湘大戏院。 到了晚些时候,两旁的街道就是人满为患,那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 “别挤,别挤,都被你们挤有孩子啦!” “有孩子就回去生!我可得尝尝那白玉汤,据说太祖皇上还喝过呢!” “听说今天晚上皇上会过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啊,哪有老丈人不支持女婿的!” “哎,真羡慕陈大人啊……” 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原本胡德雍那些伙计也在人群当中,看到陈长安出现,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陈大人,我爱你!” “哈哈哈!” 丫鬟们趁着夜色,大胆的表达了爱意。 陈长安觉得有趣,只是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陈大人,我们不能来嘛?” “是呀是呀,陈大人奉送白玉汤,我们来尝尝鲜!” “您不用理我们,去忙就好啦!” 陈长安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是问你们怎么和百姓们在一起?” 丫鬟们都是发怔,不跟百姓一起跟谁一起? 陈长安回头笑了笑:“静怡,在大厅舍利员工通道,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人家肯过来就是给咱们面子,一定要让她们吃好喝好。” “放心吧,我知道的。” 孙静怡挥手,维持秩序的人让开一条通道。 通道虽然打开了,但没有丫鬟敢进。 “陈大人,我们,我们只是下人啊,不值得您如此。” 丫鬟们感激的说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就是看看热闹,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什么回去,陈长安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人的?” 陈长安没好气的说道:“让你们进来就进来,别跟我说废话,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还有,以后想请亲人吃饭,就大胆的过来,一律成本价收费。” 一句话,让丫鬟们瞬间觉得,摊上了一位好掌柜! 别说让她们努力干活了,就算是把性命都交给陈长安,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 “状元郎万岁!” 所有人都大惊呼喊,对陈长安崇拜到了极点! “你们想我死啊?” 陈长安咬牙摇头,万岁这种话能是随便说的? 丫鬟们说说笑笑,她们是第一批进入海底捞的客人。 每张桌上都放着白玉汤! 红妈妈担任着潇湘戏院的掌柜,扭动着风姿绰约的翘臀,冲着众人高声说道。 “诸位父老,欢迎你们共同参加海底捞开业盛宴!” “今天也是潇湘楼戏院开业的日子,大家可以吃火锅,看大戏,所有消费一律八折!” “现在,开启大门,正式营业!” 随着红妈妈的一声令下,大门瞬间开启。 人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有钱的人想体验一把海底捞,冲进房间内,但更多的是没钱的人,他们只是来领取免费的白玉汤! 陈长安无所谓,只要人多就行! 看着门庭若市,陈长安心里也是满意,笑着迎接八方来客。 “有客到!” 大门口站着几位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高声说道:“李府颜倾颜小姐,欢庆陈大人海底捞开业大吉!” 颜倾来了! 这里多是平民百姓,平时自然看不到颜倾。 只见颜倾垫着一双小脚,身后的丫鬟拿着礼品,冲着陈长安轻轻行了一个万福。 颜倾朱唇轻启:“陈掌柜!”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算什么掌柜,是柳如歌的产业。” “海底捞不是你的吗?” 陈长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微笑。 接下来,一排排的贵客登门! “有客到!江都府尹恭贺开业大吉!” “有客到!工部尚书恭贺开业大吉!” “有客到!礼部尚书携麒麟剧社第一名角陈洛恭贺大吉!” 陈长安大感诧异,回头看了看颜倾。 颜倾也是一脸懵逼,迟疑了一下说道:“礼部尚书叫刘青,他打造出来的麒麟剧社是楚国一绝。” “陈洛,陈洛不就是你的八姐?” 陈长安冷漠的笑了笑:“我连父母都没有,哪里来的八姐?” “怎么办,将人赶出去?” 颜倾撇嘴轻笑:“来者是客,怎么能将人赶出去?” “我跟刘青见过两面,让我替你接待。” 陈长安还来不及说话,礼部尚书就走了过来,冲着陈长安抱拳:“陈大人,失敬了。” 当日在朝堂上参奏自己的可有他,陈长安自然没什么好感。 “刘大人,潇湘戏院抢了你的饭碗,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刘青哈哈大笑,陈洛在一旁接口道:“陈憨子,刘大人肯过来看看,是你祖坟上冒了青烟!” “哼,区区一个草台班子,怎么能和麒麟剧社相提并论?” “别笑掉人的大牙了!” 陈长安眉头皱起,颜倾赶紧出来打圆场:“八郡主说的没错,长安也是想给红花余孽一条活路,没想到抢你们的饭碗。” “既然刘大人过来的,我想请你们吃顿火锅,请教音律上的一些问题。” 陈洛来到这里,本来就是看陈长安笑话的。 她就不信了,一个临时拼凑的班底,连系统的演戏都没学过,成立戏院还能怎样? 她吃吃的笑着,不屑的看着陈长安:“好啊,那咱们就尝尝火锅,看陈憨子是如何丢人的!” “怎么还不开始,我很期待啊!” 陈洛跟着颜倾走进海底捞,红妈妈气得咬牙。 但她也想过,或许陈洛说的是事实。 “状元郎,我们能行吗?我心里没谱……” “大胆点,肯定可以!” 陈长安摇头笑笑:“咱们都忙了这么久,总得出来遛遛,相信一定没问题!” 红妈妈只能轻声叹息,对未来满是愁容。 这时候,听到门口传来颤抖的声音:“有客到!” “太子项望庆祝海底捞开业,赠送十万两雪花银!”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陈长安抬起头。 却看到项望穿着便装,在四位金甲卫的护送下,得意洋洋的向自己走过来。 多日未见,一样骚包。 第300章 怎么选择 骚包是骚包了,但是太子爷肯亲自降临,还送来贺礼,这是多大的面子? 要知道,太子可是下一代的储君,意味着等皇上百年之后,将无人能阻挡陈长安崛起的势头。 所有人都看着项望的背影,却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太子哈哈大笑,一拳捶打在陈长安的肩膀上! “长安贤弟,这都几个月没找我了?” “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我靠,信息量很大啊! 难道太子不喜欢女人,将陈长安作为自己的男宠? 陈长安也无语了好吗! 咬牙低头,恨声说道:“你给我注意点!” “这是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的跟我很熟,再说,你独守空房关我锤子事?” “容易让人误会!” 红妈妈听到陈长安跟太子说话,心里也是惊恐。 敢跟太子这么说话,恐怕也只有状元郎了! “有什么关系?”项望摇头说道。 “你是我姐夫,我是你小舅子,姐夫跟小舅子胡闹,这不是很正常?” “说真的,听到楚云天跟林朝阳参你一本,把我气坏了,晚上叫来两个宫女,让她们扮演那俩孙子,好一顿玩弄!” “怎么样,愚兄对你不薄?” 陈长安头疼欲裂! 好色你就说好色,玩弄两个宫女算什么本事? 陈长安刚想说话,马路上又传来一声呼喊! “有客到!” “***,***携宁安公主恭贺海底捞开业,特来祝贺!” ***! 宁安公主! 虽然***是陈长安娘子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但两个人并未举办婚礼。 原则上,是不能见面的! ***肯屈尊过来,这无疑是给了陈长安天大的面子! 项望赶紧收了玩笑的性子,在这里轻轻摇动折扇。 他不开口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有才华,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长安!” 宁安公主项萦纡首先对陈长安挥动着手掌,随后灵活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拉住陈长安的手,不停的摇晃着:“长安啊,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很!想!你!” 百姓们全部炸开! 他们摇头晃脑的不敢相信,陈长安不是跟***是夫妻吗? 这怎么连小公主都搞定了? 陈长安摇头,项望却说道:“宁安,你给我注意点!” “这是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的跟长安贤弟很熟,再说,你独守空房关他锤子事?” “……容易让人误会!” 好嘛,将陈长安刚才对他说的话,全部送给了项萦纡。 项萦纡掐着项望的耳朵:“哎哟哟,你胆子很大,来不来的教训我了是吧?” “我将你祸乱后宫的事告诉父皇,看他怎么收拾你!” “痛,痛,你能不能松手!” 项望这个郁闷:“我好歹是储君,外人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项萦纡还是不把手松开,***走到跟前:“宁安,松开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项萦纡对大姐还是有些惧怕的,只能松开手。 但是,项萦纡并不服气,叉着小蛮腰,气鼓鼓的看着项望。 ***轻声说道:“长安,不是我要过来,是父皇下了命令,让我们来给你站台。”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马上离开。” ***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饱含着委屈。 这是她的相公啊! 陈长安摇了摇头:“你都来了,现在这时候走了算怎么回事?” “留下来,帮我接待客人。” “毕竟,我们是夫妻。” ***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项望不敢在***身旁带着,拉着项萦纡说道:“宁安,你跟哥哥走,外人都看着呢。” “今天是陈长安的主场,咱们得做配角。” 项萦纡撅撅嘴,她也知道没办法留在陈长安身旁。 “就你那德行,哪次不是配角了?” “你要当了主角,估计只有在春宫图里,一脸的猥琐。” 项望这回可不干了:“宁安,我好歹是你哥,说话能不能顾忌点我的面子?” “我在陈长安的带领下,会作诗了,不要看不起我!” 就你还作诗? 作湿吧! 两个人说说闹闹,走进了海底捞。 ***轻轻地摇头:“长安,我发现终究是看低了你。” “宁安天天在我耳边说着你的好处,项望也经常打探你的消息……哎,面对他们我也没有办法。” “交给我吧。” 陈长安耸肩说道:“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成亲,到时候再说。” 听到他们的婚姻,***心里就好像扎了根刺。 没有爱的婚姻,能长久吗? 突然! 一股寒光从海底捞的楼上传来! 那是一道剑光,来的又急又快,直取***的咽喉! 陈长安脸色大变,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好在,***身边有金甲卫护送,他们发现了情况,纷纷拔刀! 铿锵! 一阵火花传来,那持剑的白衣女子倒退了几步,***冷冷的看着她。 金甲卫还要追击,陈长安却不干了! “等会,等会!” “柳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这位是***,不能杀,不能死!” 白衣女子正是柳如歌,她咬着贝齿:“相公,不要揭露我的身份!” “只要***死了,就没人能阻碍咱们双宿双飞!” “今天,我必然要杀她!” 听到柳如歌叫陈长安相公,所有百姓更是呆滞。 这什么情况? 陈长安居然给***戴了绿帽子? 人才啊! “你想杀我?” ***挥手让金甲卫退下,淡然问道。 “你说呢?” “那好,我给你机会。” ***说着,就走到柳如歌面前,将长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金甲卫面色大变,陈长安也骇然欲绝:“***……” “你们谁都不要阻拦。” ***只是觉得活着没什么乐趣,平静的说道:“正好我也不想活着,很累。” “你杀了我,一了百了,我谢谢你。” ***的动作,都把柳如歌整蒙了。 人群中,有一位穿着华贵的老者,身旁跟着面白无须的仆人。 仆人将手轻轻放在腰间,低声说道:“老爷,***危险了!” “要不要老奴出手,杀了柳如歌?” 老爷眼里寒光毕露,显然有些生气。 但最终,老爷还是沉默着说道:“不急,看看她怎么选择再说。” 第301章 不懂装懂 空气中流淌了紧张的气氛,柳如歌突然收了长剑! ***还有意外:“怎么?你心里对我有气,怎么还不杀了我?” “我想清楚了,不能让你破坏我跟相公的感情。” 柳如歌冷冰冰的说道:“你是***,在大庭广众下弄死你,我也绝对活不成,甚至会因此牵连我相公。” “看你长得也很漂亮,你死后我相公必然念着你,不划算。” “你记得,相公早就是我的人,就算嫁给他,你也只能做妾!” “到时候我们坐着你站着,我们吃着你看着,相公欢好的时候你在旁边看着,不亦乐乎?” 柳如歌居然还拽上了书面语! ***面色难看,陈长安也咬牙说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快回去!” “好啦,相公发话了,我自然听话。” 柳如歌朝着陈长安撅了撅红唇:“相公啊,今晚好好的恩爱,我的身体更吸引你呢!” 柳如歌说完就走,剩下***脸色铁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没办法,真没有办法。 陈长安尝试着为柳如歌说点好话,***却摇头:“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你看我不起,连带着你的娘子都看不起我。” “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没有再次多说,带着金甲卫走进了海底捞。 看着***孤孤单单的背影,陈长安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心疼。 哎,难道我是多情的种子? 人群中的老者看到柳如歌并没有对***下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颜色,冷冷的哼道:“陈长安……哼!” “明明跟***有婚约,却跟其他的女子纠缠不清,该死!” 对此,他的仆人却持有不同的意见:“老爷,陈大人是状元郎,又拥有赚银子的能力,想来有几个女子喜欢他也是寻常事。” “您还还记得当年吗?您身边不是也有很多女子?” 老者并没有说话,这是自然。 但陈长安跟自己不一样,自己出身皇家,有几个女人这很正常。 陈长安呢? 是当朝驸马,怎么能娶其他的女子为妻? 老仆也懂得适可而止,带着老爷一路前行,不显山,不露水,坐在了海底捞的大厅当中。 此时虽然没有上菜,但海底捞里香味扑鼻。 看到身边走出来一队队的美女,她们身材高挑,双手放在小腹,让老爷有些懵逼。 在他的意识里,所有饭店的店小二都应该是男人,这怎么都是女人? 老爷正犹豫的时候,为首的一位女人忽然开口。 她面带笑容,脸上扬起微笑:“先生们,女士们,我是海底捞白帝店的店长,我就冯婷婷。” “欢迎诸位在百忙的时间参加海底捞的开业盛典,我们将用真心、真情、真意、换贵客舒心、放心、倾心!” “海底捞全部员工,对各位的到来表示深深地感谢。” 冯婷婷率领众人向众人鞠躬,自然引来无数的叫好声。 因为这些女人都穿着旗袍,鞠躬的时候身材就显现出来,还能不让男人疯狂? 老爷面色阴沉! 这什么情况? 好好地一个饭庄,被装修的能青楼,女子抛头露面不说,竟还恬不知耻,说让他们舒心? 舒心应该在床上! 老爷正在生气,冯婷婷晃动着腰肢,走了过来。 “贵客,看您的装束就不是普通人,想吃点什么?” “今日海底捞盛大开业,所有产品八折优惠。” 老爷没有说话,仆人呵呵笑道:“小娘子,有什么好吃的就端出来,我们家老爷只是不吃牛肉。” “好的,一会儿我为您选餐。” 冯婷婷轻笑说道:“对了,在海底捞不要叫我小娘子,那是普通人的称呼。” “我们的陈大人说叫经理,这个称呼比较洋气。” 冯婷婷走了,老爷只是冷笑。 狗长犄角,竟给我整那些羊事吗? 仆人看着面前的桌子,有点发愣。 桌子就是桌子,但中间带着一个大洞,旁边还放着一个硕大的罐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老仆刚想询问,冯婷婷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上面放着各类新鲜的蔬菜,还有羊肉,总计十几个。 “贵客,这些菜都是我们的大棚种培育出来的,您看可以吗?” 仆人点头,冯婷婷开心的问道:“那火锅底料呢?您是要微辣、中辣、还是特辣?” 辣? 再辣还能怎样? 老爷低头:“特辣!” 冯婷婷诧异的看了看老爷,随后也没有多说,下去准备。 仆人这时候才说道:“老爷,这,这怎么吃?” “还有,你看这个罐子,这是……干什么的?” 老爷其实也不知道,但在仆人面前又不能显得自己很无知。 指着上面鲜红的大字:“你看,这里不是标注着‘危险勿动’吗?想来,应该是一件兵器。” “兵、兵器?”仆人怔了怔。 “是啊,你看看那份菜单,所有的产品收费都很高,再加上百姓喝了酒,还能不闹事?” 老爷很有自信:“我看便和战场的滚木礌石差不多,用来阻挡骑兵。” “只不过,海底捞的这个东西,制作更加精良。” 仆人深以为然的点头,竖起大拇指:“还是老爷见多识广,佩服。” 老爷哈哈大笑,显然对仆人的马屁很是受用。 正说着,冯婷婷端着奶茶走来。 仆人挑眉说道:“冯经理,你们也真是,明知道有那么多人吃霸王餐,不会降低一点价格?” “这种滚木礌石倘若伤人,你们还不是得赔偿?” “要我说,你们掌柜便是不会做生意……” 冯婷婷顺着清雅的目光,看到了那样东西。 “滚木礌石……” “贵客,你,你说可是煤气罐?” 老爷又是不懂了。 煤气罐? 名字不好听。 战场上都得想出来一些杀气腾腾的名字。 “不管叫什么,都是战场的东西!” “战场?” 冯婷婷怔了怔,苦笑说道:“贵客,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煤气罐是陈大人最近刚研发出来,利用人的排泄物,发酵,生成了可以燃烧的沼气,很容易发生火灾。” “战场,打仗……” “或许也能用?” 老爷脸色通红,仆人也是臊的面色发烫,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懂就不懂,你乱说什么啊! 这回丢人了哟! 第302章 神雕侠侣 老爷阴沉着脸不说话,冯婷婷给他们倒好奶茶。 “贵客,奶茶可以随便喝,不要银子。” “怕您吃不了辣,我特意给您换成了鸳鸯锅,请慢用。” 锅很有特色。 圆形的锅,精钢或黄铜打造,呈现黄色。 两个耳朵的部位,赫然是张牙舞爪的虎头,威风凛凛。 锅里面一分为二。 一面呈现出红彤彤,亮晶晶,上面飘着清亮的油脂;一面呈现出入豆浆一样的白色,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三个人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吃,都没有动作。 冯婷婷走到煤气罐的旁边,扭动开关,便听到啪啪两声轻响,锅底燃起了火焰。 老爷大感意外。 这就着啦? 没有看到木柴啊! 等锅水沸腾,冯婷婷往里面分别下入鱼丸、羊肉卷,大刀腰片等等东西。 冯婷婷一直在桌边忙碌,再次等水沸腾,冯婷婷轻笑。 “好了,可以吃了。” “从锅里面夹出来,蘸小料吃。” “哦,冰川鹅肠吃法讲究,七上八下便可以。” “我先去忙,有事随时叫我。” 冯婷婷走了,老爷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 刚才闻着便很香,终于可以吃了! 她夹起一块羊肉,吹凉了之后,才放入了嘴里。 天! 一瞬间! 浓辣至极的味道,在嘴里爆开! 一股热浪直冲天灵盖! 浑身的血液便都好像加速流动! 爽! 真的很爽! 老爷睁大了眼睛,轻轻地咀嚼。 羊肉没有丝毫的腥味,或腥味都被辣所掩盖,便好像嚼着一团火。 嗓子都要冒烟了! 老爷拿过旁边的奶茶,咕嘟嘟喝了一口。 牛奶的清香混合着茶叶,味道美极了! 老爷可以负责任的说,就算在皇宫里的御厨,做饭都没有这么好吃! “静公公,你也尝尝。” 仆人连连摇头,看似有些不敢,但实在是抵御不了美食的诱惑。 他从锅里夹了一根鹅肠,按照冯婷婷的说法七上八下,随后塞到嘴里。 那鲜美的特辣滋味,让仆人嗓子都冒烟了! 他不停的用手扇着风,老爷看到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陈长安,就会搞这些门道。 别说,海底捞还挺好吃! 冯婷婷看着二人吃的的大汗淋漓,学会了火锅的吃法,也是轻笑。 又过了一会儿,海底捞人满为患。 冯婷婷款款的走向舞台。 “诸位客人,慢点吃,海底捞与诸位共享盛世!” “陈大人知道我擅长小曲,为了展现海底捞的热情,他特意编排了舞蹈,我跟员工们给诸位展示。” “冯婷婷想问,掌声在哪里!” 哗、哗、哗! 声音落地,掌声雷动! 服务员从四面八方跑出来,顺着站在空地上。 老爷还一脸懵逼。 音乐响起,十分强烈的节拍!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巫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伴随着冯婷婷的歌声,服务员当面跳起了广场舞。 老爷愣住。 这首歌,很有让她跟着一起摇摆的冲动啊!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所有客人都是大笑,海底捞的服务不错啊,不愧是状元郎的场子! 一时间,觥筹交错,欢乐满堂。 从楼上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陈长安还是比较开心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胡德雍。 这位会首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状元郎,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我感觉跟你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海底捞重服务,大棚展示了出了天赋,看到今天,我就能预料以后赚到钵满钵满!” “看来放弃拼刀刀的业务,果然是对了!” 其他掌柜都是这么说,陈长安却笑了笑:“别夸我了,咱们不是一体的吗?” “等着,用不了多久拼刀刀也会回来。” “等到潇湘戏院开业完成,我抽出时间就能对付淘东东。” 对陈长安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胡德雍开心的哈哈大笑。 而在陈长安的包厢旁边,陈洛看着那些服务员在放肆的扭动身体,眼里闪烁着不屑。 “还以为陈憨子有什么手段,不就是找来一些女子扭动屁股?” “只是,这火锅来挺好吃。” 颜倾摇头一笑,多少知道点内幕:“八郡主,海底捞跟潇湘戏院是不同的两个分支,你看到的才是海底捞,还没到潇湘戏院出场的时候。” 陈洛撇撇嘴,礼部尚书刘青却摇头笑道:“我知道状元郎有点手段。” “他想趁着众人喝得迷迷糊糊之际,上演一出戏剧,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就不会对戏剧有着严格的要求,是不是这样?” 颜倾也认为他说的有理:“或许吧,我不知道。” 刘青只是冷笑:“陈洛,咱们慢点吃,如果状元郎有什么好的戏份,咱们也好学学不是。” 陈洛不停的往碗里加菜,没有说话。 吃着,热闹着,时间过得很快。 霹雳吧啦! 街道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从房间的前方缓缓下来一个戏台,在半空中停稳,红妈妈热情洋溢的走出了出来。 “新月如眉,夜阑如水,红鸾恭迎各位贵客。” “今天是潇湘戏院开业的大日子,红鸾拙口难吐锦绣文章,在陈大人的帮助下,共同排演了一出话剧,神雕侠侣。” “在此,就奉献给大家,以娱嘉宾!” 寻常的客人自然是叫好,反正是不收钱呢! 陈洛却笑出了声音:“神雕侠侣,可笑死我了!” “据我多年演戏的经验,只有爱情故事才能打动人心,这神雕侠侣说的是什么?” “两只雕互相诉说衷肠?” 刘青也是哈哈大笑,却听到舞台上传来旁白的声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纷争的江湖上出现一位女魔头,凭借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纵横江湖,杀人无数。” “故事,从魔女李莫愁的身上展开……” 第303章 那是谁? “叮!” “哐当!” “咚!” 一场戏拉开帷幕,开始的时候就是激烈的打斗,抓人眼球。 几个回合,旁边的配角都被打到,灯光集中在一位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姑身上。 这道姑正是涑玉扮演,高高的发髻,脸上带着残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本来让人肝肠寸断的诗句在李莫愁的嘴里念出来,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莫愁美眸横扫:“陆展元,我已找过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位中年人就是陆展元,他怀里搂着冰凉的美人,恨意满满:“李莫愁,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娘子?” “我跟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 李莫愁狂笑一声,说了她与陆展元的过往。 众人都被故事吸引,看到这里只是微微一叹。 李莫愁原来是古墓派的人,救了陆展元,但陆展元抛弃了他,酿成了一代魔头。 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谁对谁错。 陆展元也觉得理亏:“李莫愁,我有负于你,理应千刀万剐!” “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留下程英与无双的性命……这块锦帕,还给你。” 陆展元抖手射来一块锦帕,然后跟娘子而去。 众人无不是轻声叹息,可还不能这是叹息传出去,舞台上又传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声音。 “哈哈哈,李莫愁,你去死!” “武三通来也!” 那头出现了一位邋遢的男子,跟着李莫愁又战斗在了一起。 旁边是他的娘子,还有武修文、武敦儒两位兄弟。 李莫愁显然不是四人围攻的对手,射出冰魄银针,然后逃窜。 “爹,爹,你怎么了?” 两位兄弟慌了,声声的爹揉搓着观众的心房。 武三娘为了救助自己的相公,吸出冰魄银针的毒而死,这时候,扮演杨过的秋香出场。 “啊,大美人,小美人,你们在干什么?” “……” 少年杨过一出场,就收获了满满的观众缘。 “这枚银针好漂亮!” “咦?我的双手怎么不会动了?” 观众们的心绪跟随着杨过起起伏伏,随着他的目光一路探寻。 看着杨过拜欧阳锋为义父,柯镇恶看不起他,黄蓉孤立他,只有郭靖对他还不错。 然后上全镇,得知古墓派,遇到孙婆婆…… 最后扮演小龙女的柳如歌出场! 绝代芳华,震慑众人。 话剧进行的时间很长,从晚上八点,一直进行到十二点,这才收敛了帷幕。 可是观众们没有散了的兴致,高声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啊,继续演下去,小龙女替孙婆婆报仇来了,我们总得看完啊!” “杨过还没学会武功,不能不给看啊!” “再演一段,演一段!” “红掌柜,盛情难却啊!” 神雕侠侣一出场就取得了这样的效果,说实话,红妈妈也是始料未及。 眼看着众人群情激荡,红妈妈走到台前,冲着众人鞠躬:“父老乡亲,感谢你们喜欢我们拍摄的话剧。” “神雕侠侣经过状元郎精简,将原本三十八幕大戏浓缩成了二十四幕,三天一集,今日我们也编排到这里。” “若有想看观看完整故事,可造访潇湘戏院,我们不胜感激!” 他们是想看了,但人家根本没编排出来。 还有,潇湘戏院肯定是要盈利的,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能白白给你观看? 红妈妈摇头下台:“我可以先行透露,后面的剧情包括武林大会、洞房花烛……大战襄阳,华山之巅等等。” “选择潇湘戏院,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红妈妈跟众人说完,转身离开。 观众们都是摇头,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duang! 可是,就在他们愁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舞台上又亮起了一瞬灯光。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两位西洋人! 利马斗胸前抱着一把吉他,亚历克斯坐在架子鼓的跟前,看到这么多人他们也有些兴奋。 “大楚的子民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来大楚都已经一年了,交流自然毫无障碍。 “时刻准备着!” 海底捞的服务员登时给出答复。 “开始!” 亚历克斯坐在架子鼓前,仿佛化身为一个狂野的音乐战神! 每一次敲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架子鼓在他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军鼓的清脆、通鼓的厚重、镲片的嘹亮,交织成充满激情的乐章。 躁动的音乐如同汹涌的潮水,从架子鼓中狂涌而出。 那强烈的节奏和激昂的旋律,瞬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热血! 人们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起来! 利马斗高声唱道。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大家一起来!” 观众们听得一脸懵逼,但海底捞内外涌现出无数穿着暴露的小姐姐! 她们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脸上带着面具,跟着激荡的音乐恰到好处的扭动着身躯。 夜色,酒醉,半酣,音乐,美人! 种种的元素都累积在一起,试问这些男人女人们如何不疯狂? 在姐姐们带动下,几乎所有人都起身! 当然了,扭腰动臀这被认为是极度伤风败俗,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死就死了! 静公公都没眼看! 他颤抖的咬牙,低声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成何体统?” “老爷,我这就通知金甲卫……” 老爷也是脸色难看,但低头想了想,却是摇头。 陈长安所做的这些,不过是给红花余孽增加一个生计,不偷不抢,可以发泄情绪,何乐而不为? 老爷忽然神神秘秘的一笑:“年轻人,层出不穷的年轻人!” “我也觉得身体里有热血激荡!” “静公公,陪我一舞!” 哎哟,老爷居然喜欢这个调调! 老爷毕竟是老爷,虽然年龄很大,但身体很灵活,跳的自然也是极好。 当看到老爷跳的起劲,***惊恐的捂着小嘴! 天啊,父皇能这样! 皇家的威严呢? 刘青看到潇湘戏院的戏大获成功,尤其是剑走偏锋,说的是江湖中事,浑身就不停的哆嗦着。 潇湘戏院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创意? 简直无法相信! 陈洛咬咬牙,低声说道:“刘大人,明日你参陈长安一本!” “他不顾廉耻,故意败坏大楚民风,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可以作证!” 刘青双眼闭上:“你仔细看清楚,那……是谁?” 第304章 像淮南王一样威风八面 顺着刘青的手指看去,陈洛一眼就看到了皇上! 美眸里闪烁着惊恐,天啊,皇上怎么和普通百姓一样,在这里疯狂跳舞啊? 陈洛只觉得她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歌舞升平,一夜繁华。 第二天,白帝的各个角落都疯狂的涌动着各种传说。 “昨天你去陈大人的海底捞看了没?” “冬天里真的能吃到新鲜蔬菜,海底捞的服务也当之无愧的好吃!” “就是陈大人不怎么厚道,小龙女都出场了,却没有了下文!” “人家也得排练,真希望早点看完神雕侠侣!” “厉害啊!拼刀刀撤出白帝,但反手陈大人就成立潇湘戏院,这回我们可有福了!” …… 海底捞一炮而红,神雕侠侣万人空巷! 毫无疑问的,陈长安打了一手漂亮的组合拳。 就连柳如歌也感到意外,笑吟吟的用大腿摩擦着陈长安,温柔的说道:“相公,这哪里是赚银子,简直是捡银子!” “嘿嘿,小龙女来啦……” 呲溜。 呲溜。 陈长安再次体会了天塌地陷的感觉。 在陈长安忙碌着潇湘楼的这段时间,楚嫣然的气儿消了,陈战也回到了楚家。 陈战希望让他的儿子钟莫名回到楚家,楚嫣然表示同意,但镇南军的兵权必须给她的心肝宝贝。 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正在僵持着。 可是这天,陈长安突然收到了一个消息! 钟莫名在太学院学习的时候,身体抽搐,已经送往了太医院! 据太医诊断,是食物中毒! 听到这个消息,陈长安真的是有些心急,急忙让老马拉着他,前去看钟莫名! 陈长安不认为是食物中毒。 为什么其他的人没有事? 这是楚嫣然为了永绝后患,故意在食物里投毒! 好狠的心! 陈长安感到太医院的时候,钟莫名已经完成了抢救。 主诊的郎中告诉陈长安:“钟莫名中午的时候吃了红烧肉,事后厨师给他一杯菊花茶,这两者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微量的砒霜。” “钟莫名没有喝掉整晚菊花茶,趁人不备的时候倒掉,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陈长安心里大呼着万幸,推开了钟莫名的房门。 虽然没有性命的威胁,但钟莫名还是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陈长安进门,钟莫名想要挣扎着起身:“小叔,我……呜呜呜!” 钟莫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后怕之下,呜呜哭出了声音。 “莫名,都是我不好。” 陈长安也有些自责:“我明知道楚嫣然会对你下手,却没有给你准备单独的吃食,害你差点命丧于此!” “以后不会了,你放心。” 钟莫名只是微微摇头,这事能怪陈长安吗? 要怪只能怪楚嫣然这个贱人! 她很贱! 安慰了钟莫名很久,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陈长安刚刚站起身,却看到门口人影一闪,陈红落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九弟也在?” 陈红落轻声说道:“我听说大哥食物中毒,不敢让别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亲自熬了母鸡粥,想给大哥补补身体……” 陈红落将食盒放在床头,拿出了香喷喷的粥。 陈长安目光收缩,哼了一声:“怎么,楚嫣然在太学院下毒的计划没成功,又告诉你来下毒?” “不是的,不是的。”陈红落脸上一阵惶恐。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次的事情跟娘有关,而且我是真的关心大哥。” “不信,我先吃给你看!” 陈红落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长安只是不相信:“收起你们的假好心!” “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人,不仅想要害死我,还想害死钟莫名,我会相信你?” “给我滚,不许接近他!” 陈长安打翻了食盒,显得不近人情。 陈红落双眼含泪,蹲下身收拾着,钟莫名拉住陈长安。 “小叔,其实红落妹妹对我很好,经常去太学看我。” “这样,我不吃他的东西,你出去吃点饭,然后给我带回来一点东西。” “我跟红落妹妹聊聊,可以吗?” 陈长安摇头,他跟陈红落有什么好聊的。 钟莫名只是不依,陈长安最终也没有办法:“陈红落,我可以离开,但钟莫名要是出了任何事,我要淮南王府陪葬!” 陈红落连忙点头答应,陈长安这才带着老马离开。 “红落,你别责怪小叔。” 钟莫名叹息一声:“我看了楚江日报的小说,知道小叔在淮南王府过得什么日子,他心里有气也是正常。” 陈红落点点头,坐在钟莫名的床边。 “大哥,你对九弟了解多少?” 钟莫名摇头轻笑:“了解的不是特别多,他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考中了状元,获得了皇上的青睐。” “还白手起家,开创了公交,开设拼刀刀,听说半个月前开设海底捞,一场神效侠侣引发了白帝百姓的追捧。” “他真的好厉害,我以他为榜样!!” 钟莫名眼里,脸上,浑身的每一处都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看到钟莫名的表情,陈红落的心里被刺痛了。 曾几何时,陈长安每次提到自己,不也满是兴奋吗?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陈长安不再崇拜她! “不仅仅是这样,我在太学学子的时候,所有的同窗对小叔都很佩服。” “他们说,小叔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了工学院垫底的排名,所以我们就更不能懈怠,努力拼搏,绝不给小叔抹黑!” 钟莫名笑着握紧了拳头,陈红落满心无语。 说完了陈长安,钟莫名叹口气:“红落,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地?” “我……”陈红落身子一颤。 “我读书虽然不如你们,但一般的事情我还是想的明白的。” 钟莫名认真的说道:“八成你是受了淮南王或者楚嫣然的命令,想要说服我回到王府。” “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跟着小叔有吃有喝,他对我母亲也是极好,我不会背叛他。” “再说,小叔前车之鉴,我会将自己的性命给楚嫣然?” 陈红落失望的摇头:“人有祖宗,树有根,你迟早都是要认祖归宗的。” “父王说,只要你回家,他就把镇南军交给你,悉心培养你成为下一任淮南王,到时候你就可以向他一样,威风八面。” “哥,你再给父王一个机会吧?” 像淮南王一样威风八面,这对钟莫名来说是个极具诱惑的选择。 钟莫名沉默了。 第305章 那你不是还有嘴 陈红落期待的看着他,钟莫名突然轻笑。 “像淮南王一样,保护不了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让他们时时处在危险当中吗?” 陈红落赶紧摇头:“不是这样……” “红落,你别说了,小叔的经历我不想再走一遭。” 钟莫名摇头说道:“我才是贱民,山野中的贱民,能有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知道我是什么料,就算将镇南军交给我,我也管不好,只要能给小叔做做后勤,以后或许能当官吧?这样我就很满意了。” “你本来不应该为人后,跟着父王,一定能成为国家栋梁。”陈红落还在劝说。 “这话说的,难道跟小叔一起,就不能为国出力了吗?” 陈红落越劝,钟莫名越是坚定心里的选择:“你也不要再说了,我是小叔的人,如果他说回家,我自然跟着,否则绝不。” “你走吧,小叔不太愿意咱们单独相处。” 陈红落握紧了拳头,她明白了钟莫名的心意。 站起身,忽然站住脚:“大哥,你……可以抱抱妹妹吗?” 钟莫名:“???” 陈红落也不用钟莫名开口,展开双臂,将头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膛。 “大哥,整个家只有我和二妹知道错了,我们很后悔!” “呜呜呜,你告诉九弟,只要他肯回家,大姐和二姐一定会保护他!” “如果要死,我们会死在他的前面!” 钟莫名喟然一叹,这个妹妹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真心的。 彭!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陈长安出现在门口。 “陈红落,说这些话,不觉得自己很贱?” 陈红落看到陈长安回来,急忙松开钟莫名,苦涩的说道:“九弟,我说真的……” “收起你的虚伪!” 陈长安嗤笑一声:“你给我听清楚,淮南王怎么对我,我可以不追究,但楚嫣然一定要死!” “我虽不会亲手杀了她,但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困苦当中!” “还有你,以及你们所有的子女,都不会好过!” 听到陈长安这绝情的话,陈红落真的要崩溃了。 陈长安没有说谎! 陈红落给陈长安跪在地上:“九弟,不要,不要这么残忍……” “我残忍?哈哈,你们是不是忘了对我做了什么?”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一笔笔,一桩桩我都记在心里,以前我不敢说什么,那是因为实力不够!” “陈红落,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蛋!” “否则,滚出琉璃坊!” 陈红落呆呆的流着眼泪,失魂落魄的走了。 她都不知道是怎样走到了今天! 现在的淮南王府已经分裂了,恐怕都不用陈长安动手,就陷入分裂的危机! 怎么会这样! …… 自从跟陈长安在醉香楼见了一次,林雅韵就坚定了跟陈浮生走在一起的决心。 不为什么,是陈长安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不明白陈长安为什么会如此对她。 没成亲之前都这样了,成亲之后呢? 更何况,父亲林朝阳因没参倒陈长安,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狗日的东西,你以为你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而楚嫣然为了给陈浮生争取到宰相的支持,更是不遗余力,两方一马这不是一拍即合? 花费了大价钱,在楚国日报上做了广告。 淮南王世子陈浮生与宰相之女林雅韵与本月十三成亲! 楚嫣然更是发狠,拿出自己近乎五分之一的资产,送给林雅韵,也是支持儿子成亲。 并在报纸上大书特书,宴请全城的百姓吃饭! 再想看到楚嫣然这么大的手笔,也高兴了。 淮南王和楚家联手,的确送给女儿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婚礼,女儿就要一飞冲天了! 林雅韵自然也很高兴,看着旁边美滋滋的陈浮生,她喟然一叹。 如果这不是陈浮生,而且陈长安…… 那该有多好? 陈长安当然也看到了报纸,虽然没能成功的干到林雅韵,但陈长安不觉得失望。 这个女人太狠毒,一旦玩了她,还不知道她会怎样报复。 她跟陈浮生结婚也挺好,正好给了自己拼刀刀回血的时间。 半个月之后,盛大的婚礼场面将白帝城都轰动了。 毕竟是宰相之女嫁人,皇上抹不开面子,走出皇宫,亲自为他们证婚,给了林朝阳极大的恩宠。 但陈长安没去。 连一个参加婚礼的帖子都没有,去个毛啊去? 曲终人散,进入洞房。 陈浮生毕竟是第一次成亲,显得有些紧张。 尤其是看到大红色的秀床上,林雅韵娇俏如花,她更是急不可耐。 “相公……” 林雅韵忽然开口,一声相公叫的陈浮生骨头都酥麻了。 “娘、娘、娘……” 林雅韵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如此断句?知道的是你叫我娘子,不知道的你叫我娘呢。” 陈浮生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林雅韵笑吟吟的问道:“听说你不是淮南王的亲生儿子,而是欧阳家……”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回去找过你亲生父亲吗?” 陈浮生怔了怔,用力的摇头。 “娘亲告诉我,我父亲家族已经并没有一个活人。” 陈浮生低头想了想:“但我不信,父亲也是一个大家族,怎么可能没有活人?” “我一直想去寻找,但脱不开身!淘东东现在风头正劲,舅舅也把玉石的生意交给我,还有学业,我很忙呢!” 林雅韵轻轻地摇头:“不管是淘东东还是玉石生意,现在都完全掌控在楚家。” “楚家是氏族,如果陈长安在朝堂上压制了楚家,楚家为求自保肯定要将这两个产业交出去。” “到时候淮南王添一把火,你就是为陈长安图做嫁衣。” 经过林雅韵的一番提点,陈浮生只觉得浑身冰凉。 仔细想想,这可能也没错,毕竟楚家支持他的只有楚嫣然,而这种大氏族一切都奉行着利益为尊! 淮南王更不用说了! 林雅韵玩弄着陈浮生的头发:“好在,现在还有时间,你将两个产业牢牢地争夺在自己的手里时间!” “相公,你要知道,淮南王府没有你的亲人,楚嫣然也不是!” “只有我,跟你夫妻同心!” 林雅韵亲吻着陈浮生,陈浮生火气上涌。 “韵儿,你说的没错!”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一定给你幸福的生活!” 林雅韵檀口呼吸出灼热的气浪,羞涩的说道:“不行,相公,这两天……有血呢。” “有血?” 陈浮生箭在弦上,坏笑道:“那你不是还有嘴……” “讨厌。” 林雅韵羞涩的白了一眼陈浮生,爬起了身子。 陈浮生心情大爽。 林雅韵也很爽。 她都想不到,这么轻易地就鼓动了陈浮生! 第306章 全国募股 陈战醉醺醺的来到了琉璃坊。 陈红落正在柜台当中敲打着算盘,淮南王重重的叹息。 叹息声惊动了陈红落,她迟疑的抬起头。 看到淮南王出现在门口,陈红落眉宇间有些意外:“父王,您怎么来了?” “快请坐,女儿这就去给您沏茶。” 陈红落赶紧扶着陈战坐下,给他沏了一壶好茶。 陈战看着陈红落,叹息着说道:“老大,辛苦你了。” “委屈你在陈憨子这里做掌柜,什么事都会及时通报王府,父王对你表示感谢。” 陈红落摇头:“父王,我也没做什么,九弟不会将机密的事情告诉我的。” “但怎么说,在琉璃坊的这段时间,我学到了不少新知识,都是九弟的主意,他真的是一个天才。” 淮南王苦笑着摇头,他何尝不知道陈长安是个天才。 想到这,陈战深吸口气:“憨子呢?让他出来见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我不知道九弟去了哪里。”陈红落摇头,“他最近经常出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战握紧了拳头:“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父王,这是干什么?” 陈红落苦笑说道:“九弟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来找他,不是加剧你们的矛盾?” “不找不行。” 陈战无奈的说道:“自从钟莫名出现之后,你娘就跟我分房睡,家里的财政大权被她掌控,显然是做好了跟我分道扬镳的准备。” “江都是我的大本营,那里还有家业,我想……送给陈长安。” 陈红落诧异的看着陈战,试探的说道:“父王,九弟现在……还在乎你的那点财产吗?” “会的,这不是交易,而是父王送给儿子的赠予。” 陈战很有自信:“就算是闹去天边,他身上流淌的是淮南王府的血,他一定会答应!” “父王,我觉得你想的有些天真。” 陈红落认真的说道:“当初你拿剑想要杀他的时候,可还顾忌他是你的儿子?” “真的,晚了,再找九弟,你只能受到他的责难!” 淮南王脸色一变,想到当初,他心里就如猫爪子挠一般难受。 “当时,当时是我受到了楚嫣然的蛊惑,现在我知道错了。” 陈战脸色通红,让他给陈长安道歉,根本是不可能的。 陈红落摇头叹息,父王怎么就这么绝强? 你丢的是面子,可是能换的家庭的和谐啊! 陈红落还想开口劝说,胡伯走了进来:“王爷,陈王妃让你回家,说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陈战咬了咬牙,楚嫣然还能跟自己商量什么事? 她无非是想跟自己吵架罢了。 陈战本来准备迎接楚嫣然狂风暴雨般的输出,但回到家,楚嫣然却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 她冷笑着看着陈战:“怎么样,见到陈憨子了?” 陈战失望的摇头,坐在楚嫣然的对面。 楚嫣然甩出一张报纸:“陈战,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把江都的产业给憨子?” “但是,你可能要失望了,这是憨子的所作所为!” “他强大了,不在乎你的那几个臭钱!” 陈战面带疑惑,打开报纸自己查看:关于拼刀刀面向全国募股流程。 开篇,里面用了大量的笔墨说了拼刀刀撤出白帝市场的原因,惹得全民都生出不满的心思。 紧接着,拼刀刀所有高层连续开会,寻求解决的办法。 最终,得出结论,面向全国募股。 拼刀刀总计估值是三十亿,其中陈长安跟各位掌柜占有一半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将以均摊的方式,面向全国募集资金。 只要交了钱的百姓,就享受最终分红权。 且在拼刀刀买东西,终生享受八折优惠,如果你买的股份多,甚至可以参与拼刀刀决策! 反复将陈长安发布的内容读了三次,陈战终于明白了! “天才,真的是天才!” 陈战声音里都压制不住的兴奋:“拼刀刀的投入根本没有那么多,撑死了十个亿!” “将五个亿的资金控制在手里,再用这种手段募集资金!” “陈长安的身家必然再翻几番!” “漂亮,这一手玩的实在是漂亮,拼刀刀根本不是靠着卖货赚钱!” 陈战真的很兴奋! 陈长安这一举动无疑是将拼刀刀盘活了,甚至可以没有阻碍的再回白帝。 也根本不用成立拼刀刀一条街,只要是商家都可以挂着拼刀刀的牌子进行销售。 可以预见,以后白帝城必然满地都是拼刀刀! 陈战乐得发狂,怒吼着说道:“楚嫣然,现在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有没有错?” “陈长安是我的儿子,继承了我的基因,所以才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想想吧,他是真的达到了富可敌国的阶段!” 楚嫣然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陈战,嗤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憨子发展的越好我越开心,他不会要你的产业!” “我把话给你放在这,无论他是不是富可敌国,最终只能给我的生儿,哼!” 楚嫣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紧的关上了大门。 说是这么说,可她怎么能看到陈长安发展的越来越好? 该死! 陈长安那头,正在疯狂的吸纳资金。 虽然普通百姓很难拿出大量的资金,但聚沙成塔,积少成多,一点点的积累也是不少的数字。 看着门前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胡德雍等掌柜都是开心了。 “陈大人啊,这招真是高明!” “我经商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手段,不卖东西,卖的是银子,真漂亮!” “我觉得是不是放出十五亿的资金太少了,应该多放一些!” 陈长安只是摇摇头,嘴角泛着一丝笑容。 面向全国募集资金真要是仔细的追究起来,类似于现代的传销,不能扑的太大,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个。 一个是陈长安卷钱跑路,一个是他倾家荡产的赔偿。 当然了,陈长安的目的绝不是这些,而是…… 楚家! 只要楚家进入,骗他们的钱,陈长安还是很乐意的! 第307章 他真该死,该杀! 果然如陈长安所料,他成功募股的消息,传到了林雅韵的耳朵里。 林雅韵拿着报纸找到了陈浮生,陈浮生也是咬牙低头。 陈长安居然又成功了! 林雅韵掰开了一个橘子:“我听说你父王知道了陈长安全国募股的消息,很高兴,觉得腰杆子硬了。” “相公,你觉得跟陈长安比起来,你又输在了哪里?” “我没有输!”陈浮生摇头,大声反驳。 “就算九哥获得了父王的支持,就算有朝一日娘亲跟父王和离,娘一定不会忘了我!” “损失的无非是淮南王,大不了不当武将!” “你真是没出息。” 林雅韵将橘子放在桌面上:“如果真走到了那一天,你认为陈长安还会放过你?” “别忘了,陈长安手里还有莽,对你的生命构成威胁!” 陈浮生怔了怔,咬牙不语。 是啊,陈长安手里的莽少年隐隐成长为比金甲卫还强的一股势力,让陈浮生能怎么办? “淮南王那里暂时不用担心,我父亲会去跟他做工作。” “现在你必须将淘东东和楚家的玉石生意拿过来,积蓄力量,这才是重中之重。” 陈浮生咧嘴,苦笑道:“淘东东还还说,无非是抄袭我九哥,展开公开募股。” “但玉石生意不是我的,而是楚家,我舅舅楚云天负责打理。” “这还怎么拿下来?” “抄抄抄,就知道抄,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林雅韵真觉得陈浮生是个废物。 “那……不抄?” 林雅韵闭上眼睛,无奈的说道:“当然得抄!陈长安能靠着这种手段疯狂敛财,我们凭什么不可以?” “还有,那个玉石生意弄到手也很简单,只需要……” 林雅韵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陈浮生猛然站起身,连连摇头:“你要我出卖舅舅?” “不行不行,如果娘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搞鬼,肯定会生气,失去了她的支持怎么办?” “你急什么,听我给你分析。”林雅韵摇头说道。 “说到底,你的敌人是陈长安,堂堂的大丈夫,怎么能随时都被娘亲左右?” “我也没让你亲自出马,而是找到玉石掺假的证据,将其交给陈长安,陈长安会出手对付楚云天!” “说不定到时候能闹到朝堂,我父亲会说将玉石生意交给你!” “楚云天或许会坐牢,但你得到了玉石!” “富贵险中求,你干不干?” 陈浮生心里是抗拒的。 他毕竟才刚刚成年,楚嫣然对他好,舅舅对他也不错,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陈浮生刚想摇头,林雅韵却说道:“你以为就算没有你,陈长安会不想着收集证据?” “冲着楚云天做出的那些错事,你这是大义灭亲!” “记住,不是你要害楚云天,是陈长安,陈长安跟你们有仇啊!” 陈浮生沉默了,眼神渐渐变得凶狠。 林雅韵最后说道:“相公,我嫁给你,就是看你能好好造就,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咱们联手,好好地斗一场,生死我都和你在一起!” 林雅韵施展出了美人计,双头盘上了陈浮生的腰。 她的身体很软,足以让人沉醉。 渐渐的,屋子里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陈浮生几乎都承受不住! 就在他想要干一番大事的时候,林雅韵推着他:“我不想看到相公窝窝囊囊的活着,你考虑的怎样?” 考虑? 陈浮生都乱了方寸,没心思考虑! “韵儿,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陈浮生终于进来了! 林雅韵笑的很甜:“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到你!” “一步步,先掌握巨大的财富,再掌握兵权,为日后做准备!” 陈浮生没有理会这些,全力输出! …… …… …… 第二天,陈长安就收到了厚厚的一叠资料。 陈长安打开,看到资料就有些震惊,因为里面全是楚云天的贩卖假货的证据。 证据里明说,楚云天在经营玉石生意,尤其是跟陈长安的拼刀刀竞争的时候,利用低价,贩卖假货,获利足有几千万两银子。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贩卖给王公贵族的玉石,竟有八成都是假货! 包括卖给太子项望的一块和田玉! 各种收据都在,只要找到受害者,楚云天必然面临着巨大的打击! “这份资料是哪来的?” 陈长安吃惊的问老马,这种东西绝对不是孙静怡能调查到的。 老马打了一个哈欠:“刚才状元府过来一个人,说是孙静怡送来的,我就交给了你。” “静怡厉害了,这都能拿到?” 陈长安也没有怀疑有其他的,目光只是收缩:“搞到这些,静怡肯定也很不容易,那就对楚家的玉石下手?” 老马无所谓,反正他只是看热闹。 陈长安亲自操刀,撰写了一篇文章。 楚家玉石坊贩卖假货,全城征求被坑害的百姓! 文章中将楚云天如何骗了众人,以及证据都摆放在明面上。 陈长安为了一击必杀,还给官府送去了一份! 就不信楚家玉石这还不倒下! 这条消息一出,无疑是在白帝引发了重磅炸弹。 玉石生意太火了,百姓们纷纷议论。 “我就是以那么低廉的价格根本不可能买到玉,这回受骗了吧?” “我其实早就知道是假的,只不过相信楚家玉石的名头。” “哈哈,楚家啊,这次玩大了!” 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楚家,他们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白帝府衙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多民怨,府尹找到了楚嫣然,咬牙说道:“陈王妃,现在整个白帝都疯狂了,要楚大人给个说法!” “楚大人竟然不在家里,我只能将情况如实上报,恳请告诉楚家,我也没办法!” 白帝府尹憋屈了离开了。 这是公然得罪楚家,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可是不汇报也不行,谁让楚家闹得这么大,是他们自己作死! “不可能,不可能!” 楚嫣然咬牙说道:“没有家贼,出不了内鬼,是谁把消息出卖给了陈憨子?” 所有的姐妹都是摇头,陈浮生颤抖的说道。 “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小福子?” 小福子是楚家玉石的管家,为人老实可靠,楚家对他都很信得过。 楚嫣然摇摇头,陈浮生又说道:“今早我去楚家玉石,就听到所有人都在说,小福子全家都死了。” “然后这条消息就曝光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九哥就真的好狠,为了搞倒楚家玉石,连下人,连三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他真该死,该杀!” 第308章 亲自跟楚嫣然谈谈 听到陈浮生这么说,楚嫣然也觉得陈长安此举过于狠辣! 她来不及多想,愤怒的敲打着桌子:“该死的畜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生儿,准备马车,我要去皇上那里告状!” 楚嫣然站起身就想走,林雅韵急忙将她拦住。 “娘,就算你去见了皇上,陈长安深得皇上宠爱,再说也没有证据,根本搞不倒他,还容易打草惊蛇。” “眼下最着急解决的就是舅舅的问题,可能他也麻烦了。” “还有,楚家玉石生意不能倒下,不能让陈长安轻易得逞,我和相公愿意为娘亲分忧!” 林雅韵拽了一把陈浮生,陈浮生当即跪下:“娘,我为楚家,肝脑涂地!” 看到儿子这么听话,还找了一个好儿媳,楚嫣然自是满脸喜色。 “好,好,咱们商量出解决的办法再说!” “陈憨子,我要你死!” 林雅韵偷偷的看着一眼陈浮生,计划不就成功了一半吗? 下面,就等着楚云天下去了! 楚云天焦头烂额! 他根本不相信陈浮生的推测,因为小福子根本不知道这些证据,他就是替罪的羔羊! 那不是小福子,还能是谁? 当然,楚云天也来不及想是谁,就被捕快当场抓走。 楚家人真的是慌了! 被捕快抓走了他的儿子,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楚云天的父亲叫做楚洪,是朝廷的册封的三公,已经从朝堂下撤出来多年。 楚家发生了这种事,他自然是要出面,一大早将楚嫣然,陈战,所有大大小小的晚辈都聚集在一起。 楚家人拿着报纸,颤抖的说道。 “爹,你看看,整个篇幅都是骂楚云天的消息!” “说我们骗人,生儿子没屁眼,用词相当狠毒,玉石的生意损失了三成!” “我们就算想发个声明都没办法,报纸在陈长安手里把持呢!” 听到陈长安这个名字,楚洪就看着楚嫣然。 楚嫣然害怕了,赶紧给自己的爹爹跪下:“爹,我跟陈憨子早就断绝了关系!” “生儿和韵儿都告诉我,肯定是陈长安!” “他看着生儿的淘东东发展的风生水起,这才故意针对生儿,毕竟生儿在玉石生意上学习啊!” 楚洪阴沉连不说话,楚星河没有经过调查,点头道:“是陈长安做的肯定是没错,昨天我去了白帝府衙,府尹跟我说,这件事闹得非常严重。” “那些贱民都好说,但二弟毕竟卖了太子一块假的玉佩。” “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皇上认真起来,我们绝对逃不脱!” 楚洪凶狠的咬牙,面对这种局势,他也没更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我就你和楚云天两个儿子。” 楚洪开口说道:“利用你的兵权威压,先把楚云天捞出来再说。” “恐怕很难。” 楚星河摇头说道:“皇上必然已经知道这件事,如果冒然将楚云天救出来,皇上震怒怎么办?” “况且,现在所有人都盯着我们家,不能轻举妄动。” 楚洪咬了咬牙齿,陈浮生举起手说道:“外公,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能……能不能去求求九哥?” “无论他有什么条件,咱们都答应了,事情总得过去。” 陈战听说这个提议,点头说道:“我看生儿说的没错。” “爹,我去找陈长安,跟他说他的主要敌人是生儿,跟楚家没有关系,求求他,让他高抬贵手。” “将矛盾集中在生儿身上,这不就解决了吗?” 听到陈战这么说,陈浮生好悬没气死。 为了一个楚家,你就要把我推到前面,有你这么做爹的? 果然,养子没有人权! “陈战,这是我们楚家的会议,你没有发言权!” 楚嫣然回头咬牙:“陈长安想要对付生儿就是对付我,而对付我,就是对抗整个楚家!” “爹,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跟陈长安鱼死网破!” “回来!”楚洪呵斥了楚嫣然,“怎么鱼死网破?楚云天还在他的手里!” 想起问题的关键,楚嫣然顿时没了脾气! “畜生,陈长安就是一个畜生!” 楚嫣然双眼血红,大怒说道:“陈战,这件事结束之后,陈长安必须死!” “你不动手,我亲自下手!” 陈战不置可否,现在还想杀陈长安? 自己做不到,楚嫣然更是做不到。 楚洪心烦意乱的挥手:“这样吧,咱们只能多走动,让全体官员站在我们这头,或许可以对抗这次危机。” “你们都出去准备,只有一条!” “如果我儿子有任何三长两短,陈长安绝对不能活着!” 楚家人点头,分别领命而去。 陈战走出楚家,他还想见见陈长安,于是来到了琉璃坊。 陈红落见父王再次为陈长安过来,只是轻轻地摇头,带着陈战来到了钟莫名的病房。 幸运的是,陈长安还真的在这里。 看到两个儿子都在,陈战自然是无比高兴:“莫名,长安……” “淮南王,不用叫的那么亲切。” 陈长安摇头笑笑,至于钟莫名则是翻个身,根本不愿意见淮南王。 “你过来什么想法我知道,但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陈战面带喜色:“别说是两个人,就算二十个,两百个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回家!” “做梦吧。”陈长安呵呵一笑。 “第一个条件,让钟莫名加入淮南王府,注意,是在法律的基础上加入,不是他的人回到王府。” “说简单一点,给钟莫名对外的身份,便于他继承淮南王的一切!” 陈长安这个说法并不过分,钟莫名是他的亲儿子。 陈战马上答应下来:“没问题。” “还有,你立下遗嘱。” 陈战脸色阴沉:“我还没有死,怎么立下遗嘱?” “防止你说话不算数。” 陈长安挑眉说道:“等你哪天死后,镇南军交给钟莫名,立他为小王爷。” “死后的财产有一半都是钟莫名的。” “立下,我就不再盯着楚云天的事情,不立,咱们就好好玩玩。” 陈战嘴唇动了动。 如果他立下这个遗嘱,他死了之后楚嫣然绝对会对钟莫名下手,谁拦着都不行。 陈战摇摇头:“长安,世家的联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必然要顾及楚嫣然……”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打断陈战的话:“你马上回去跟楚嫣然商量,就这一条路,其他的免谈!” “你要不好说,我亲自跟楚嫣然谈谈!” 第309章 一刻都不想待了 楚家虽然救不出来楚云天,但让楚嫣然见一见还不难。 楚云天在监牢里待着都已经三天,虽然条件不错,但楚云天哪里受到过这种苦? 楚嫣然看到楚云天胡子拉碴,止不住的心疼:“弟弟,姐姐不好,我养了一个畜生,把你连累成这样!” 楚云天憋疯了,也没心思顾忌楚嫣然的话。 “姐,我是被人冤枉的,赶紧让父亲去求皇上,给我特赦令!” 楚嫣然委屈的摇头。 他们得赶在皇上找他们之前运作出了楚云天,楚洪怎么可能主动送上们去? “弟弟,你再这里多忍耐几天,我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爹已经去找了许多大员,请求他们为你说话,一定没什么事情!” “还有,清婉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准备再次告状,让陈长安焦头烂额,趁机把你救出来!” 楚云天都无语了行吗! 虽然这证据是陈长安曝光的,但一定是有内鬼。 内鬼不查出来,他还会继续曝光! “现在不是弄倒陈长安,而是需要用心审查,我怀疑是你的好儿子陷害我!” 楚云天怕楚嫣然听不懂,再次说道:“你的好儿子,陈浮生!” “只有他,能接触到那些证据!” 楚嫣然自然是不相信:“不会的,我生儿跟我一条心,怎么会想着陷害你?” “你……” “别说了,弟弟,我来是告诉你父亲的交代!” 楚嫣然说道:“哪怕是见了皇上,你主动让出玉石中心,推出几个跟你关系不错的掌柜,说是他们擅自为之!” “这样你把玉石生意暂时交给生儿,才能保全你!” 听到楚嫣然这么说,楚云天瞬间想明白了。 站在他的角度,自然很难联想到这是林雅韵的主意,他以为是自己的好姐姐跟陈浮生联合起来,想要谋取他楚家的财产! 这就对了! 除了这个理由,整件事情当中收益最大的是谁? 陈!浮!生! 楚云天想通了这一点,忽然哈哈大笑:“楚嫣然,你好狠的心!” “为了你的儿子居然敢给我下套……哈哈,也是,弟弟哪里比得上亲儿子?” “你给我滚,滚啊!” 楚云天疯狂的大笑,看着姐姐的目光里满是残忍! 楚嫣然,不要让我出去! 最好不让让我出去! 你想通过这件事弄死我,我偏偏不死! 来啊,有什么手段你继续吧! 楚嫣然只以为弟弟是受了刺激,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回到了楚家。 刚好,这时候淮南王回来,将陈长安的话告诉了楚嫣然。 楚嫣然听到之后勃然大怒:“陈憨子乱放什么狗屁?” “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就算是你死了,钟莫名也绝对不能回到淮南王府!” “还有,你镇南军的兵权只能是生儿的,你的财产只能留给生儿,谁敢动生儿的东西,我跟她拼命!” 楚嫣然的态度很坚决,陈战也有些火大。 “楚嫣然,你搞清楚,陈浮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钟莫名跟陈长安才是!” “父王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留给儿子怎么了?” “没听说留给野种!” 一句野种触怒了楚嫣然,楚嫣然凶狠的咬牙:“陈战,说出来,你总算说出来了!” “自从你知道陈浮生不是你亲生儿子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我问问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别忘了,他的父亲救过你的性命,生儿有懂事,多少成亲的人都生不出来孩子,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说他!” “嫁给你,我算是瞎了眼!” 楚嫣然怒号着冲上去,跟陈战一对一单挑! 这是楚家,陈战自然不可能跟楚嫣然发生冲突,用力的一甩。 “你这个疯婆子!” “疯婆子也是被你逼疯!” 楚嫣然坐在地上,厉声说道:“莲花,钟凝雪,我是三公的女儿,哪里不如他们?” “陈战,你辜负了我,你不得好死!” “只要我活着,钟莫名就别想回来,别想!” 陈战脸上被挠的都是鲜血,他怒吼道:“行,就算你不让钟莫名回家,那你弟弟呢?” “陈长安跟我说的很明白,如果我不答应,他就继续出手!” “到时候你爹都不会同意!” “我弟弟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滚得远远地!” 楚嫣然大声说道:“我就不信陈长安只手遮天,他的话不足以相信,你给我滚蛋!” 陈战气呼呼的看着楚嫣然,最终只能是离开。 楚嫣然还是呼天抢地,所有人都上去劝她,陈碧君只是充当了旁观者。 似乎是觉得留在楚嫣然身边有些压抑,陈碧君走出了屋外。 在这里呆呆的站了不知道多久,陈长安的四姐陈淑婷走了出来,摇头说道。 “娘倒下了,但我给她看过,只是怒急攻心。” “二姐,你说……咦?二姐,你怎么哭了?” 陈淑婷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二姐,有些吃惊。 “淑婷,我问问你,这么多年,我们家庭怎样?”陈碧君流着眼泪。 “很好。”陈淑婷认真的说道,“好像除了九弟过得不是很好,我们都很开心,父王和娘也从未对立。” “那就是了,只要因为有九弟的存在,他转移的矛盾,所以我们家才能和谐!” “现在九弟不在了,所有的矛盾就爆发出来!” 陈碧君蹲在地上:“现在想想,如果我们把九弟当个人,而不是以取笑他为乐,或许九弟就会回来!” “哪怕是九弟离开之后,我们全家跪下给他认错,事情或许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 陈淑婷嘴唇动了动,无话可说。 她知道错了,大姐和二姐也知道了,但其他的姐妹知道错了吗? 单凭她们三人,无法扭转这样的事情! 陈淑婷咬了咬牙:“二姐,我们去跟诸位姐妹好好说说,让九弟回来吧……” “不可能了!” 陈碧君呵呵笑着,精致的小脸上闪过疯狂:“就算我们能说动其他的姐妹,娘呢?娘会说动吗?” “她那个人死犟,非但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还会打我们!” “这个家我不想待了,一刻都不想待了!” 陈淑婷只能陪着陈碧君痛哭。 是啊,父母吵架的家,就问问她们带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 第310章 是默! 楚家忙着运作让楚云天出来的事情,林雅韵和陈浮生也没闲着。 皇上似乎是对这件事充耳不闻,并不急着找楚云天,这让林雅韵和陈浮生有些心焦。 家里就楚嫣然支持自己掌握玉石生意,其他人对这事的态度模棱两可。 最关键的,楚家居然又派了一个人前去接替楚云天的位置! “娘,王一晨只是我小姨的孩子,还没有成年,怎么能将玉石生意给他?” 陈浮生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崩溃。 楚嫣然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在楚家的会议上我提出了反对,但你外公对这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说是你舅舅传来了话,他认为给谁都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舅舅回来。” “生儿,你也好好地给娘长长脸,跟着王一晨好好做,娘会为你努力的。” 陈浮生点头笑出了声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但回到房间之后,他愤怒的打砸着整个屋子,都要气死了! 明明眼看着就缺最重要的一步,马上就要得逞了,却没想到这时候除了幺蛾子! 该死的,该死的! “相公,恐怕我们的证据给的太明显了,楚云天已经怀疑你了。” 林雅韵给陈浮生倒了一杯水,挑眉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关伯的吗?” “让你的‘默’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楚云天。” 林雅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陈浮生大惊失色:“娘子,这如何使得?舅舅……对我不错。” “再不错的人,你问他口袋里长期掏银子试试?” 林雅韵只是摇头:“别傻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要楚云天死了,楚家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陈长安身上。” “到时候,咱们趁乱,绝对能入手玉石生意,甚至获得更广大的利益!” 陈浮生满脸都是不同意,但看着林雅韵的那张小脸,他又觉得不好说出口。 迟疑了很久,终于是咬牙。 “好,死就死了……关伯!” 夜色中,一条人影渐渐出现在陈浮生的身后。 关伯先是看了一眼林雅韵,点头说道:“少爷,我觉得夫人说的没错,搅乱局势,趁乱而起,这是成大事者该选择的道路。” 陈浮生漠然一笑。 关伯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还犹豫什么? “关伯,你找两个死士前去!” “毕竟楚云天在监牢当中,不好动手,让他们不惜代价,杀了楚云天!” “他们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厚待他们的家人!” 关伯领命而去,林雅韵笑出了声音。 “相公,你这样才越来越有风范。” “你相信我,我告诉你的就是对的,等到你彻底将楚家拿在手里,一切的错误都不是错误!” “来,娘子给你松松筋骨……” 林雅韵跪在地上,陈长安每个毛孔都透出舒服。 这娘子,每天都有口福。 …… 夜幕如墨,笼罩着寂静的大地。 在监牢之外,两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闪现。 他们身着深色劲装,行动敏捷而无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守卫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但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 默组织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默契在瞬间传递。 他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守卫,动作快如闪电,在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们已近身。 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守卫的嘴,另一人则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守卫。 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就倒在了地上。 从守卫身上拿到钥匙,两个人打开牢房的大门,楚云天当即翻身站起。 要说也是楚云天身份的关系,困住他的牢房都是单间,没有跟其他的犯人住在一起,这也给了默可乘之机。 看到两个人打开牢门,楚云天瞬间醒悟过来! “等等,等等!” “我要死个明白,是谁要你们过来杀我的?” 左手边那人阴仄仄的笑道:“你管不着,要下地狱的人,哪里这么多废话?” 两个人根本没有废话,对着楚云天亮出了刀锋! 刷!刷! 两道刀光冲着楚云天落下来,楚云天都吓得尿了裤子! 这回死定了! 可是,就在楚云天以为必死的时候,却听到耳旁传来了两声钢铁交鸣的声音! 铿锵!铿锵! 楚云天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惊喜的抬头! 他看着老马站在他的身前,手里拎着一把匕首,正笑吟吟的看着两个默。 “喂,不知道楚大人是朝廷大员吗?” “他虽犯了罪,但自有朝廷的律法惩罚,外人不得动手。” “把刀放下,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们来的?” 老马固然是好心,但两个默是死士,他们怎么可能出卖陈浮生? 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拿出烟雾弹! 彭! 瞬间满屋子的烟雾! 老马当即觉得鼻孔当中一香,他当即咬牙。 这是采花贼常用的迷香,这孙子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马屏住气息,飞身上前,一脚踢飞了默! 两个默也没想到过逃跑,在高速飞行的过程中,默射出袖箭! 噗的一声! 直接刺入了楚云天的心脏! 老马都要气死了! 还不等他=冲过去,两个默同时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就此饮恨西北! “妈的,这叫什么事!” 老马回头去看楚云天,但见他胸口中间,气若游丝。 当即微微的咬牙,扛起来楚云天,来到了状元郎的府邸。 将楚云天交给郎中救治,老马生气的走到陈长安跟前:“少爷,我出师不利……妈的。” 陈长安和孙静怡皱眉,老马怎么会出师不利? 老马开口说道:“孙姑娘过来跟你说证据根本不是她找的时候,你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针对楚家的一场阴谋。” “随后叫我去保护楚云天,我到了之后才发现……” 老马将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个人看样子是死士,一句话都没有。” “完成任务,果断死亡。” “是默。” 陈长安对于这种事没什么好意外的,况且前世他也知道默。 淡然的摇摇头:“看来陈浮生知道弄不过我,打算对楚家动手……楚云天死了没有?” “没有吧?可能只剩一口气。” 陈长安挠了挠脑袋:“陈浮生这是想借刀杀人,将楚家的矛头锁定在我身上。” “啧啧,现在还真是不好说……” “老马,替钟凝雪约见楚嫣然,她不肯见我,钟凝雪她总归是要见得吧?” 第311章 心里没点数? 楚云天在牢狱的被人劫走,这可是件大事! 消息传回到楚家的时候,惹得楚家全员震荡,陈浮生心里又惊又喜。 欢喜的是默组织不辱使命,终于杀了楚云天。 惊得是,虽然现场留下了楚云天的鲜血,但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啊。 楚洪得知消息一病不起。 那是他的儿子! “爹,陈憨子,一定是陈憨子!” 楚嫣然不问青红皂白,咬牙说道:“这是他报复我的手段,想要我们楚家断子绝孙,想要我们绝后!” “无法忍受,根本无法忍受!” 楚洪面带肃然,楚星河却摇头道:“我看不像是陈长安所为。” “你想,我们知道他的目的是想夺走楚家的玉石生意,那他为何要对楚云天下死手?” “楚云天一旦死亡,就是彻底的得罪了我们楚家,他能获得什么好处?” 楚洪点头,陈浮生插嘴说道:“如果九哥的目的不是玉石生意呢?” “他就是想看到楚家灭亡也说不定。” 楚星河被陈浮生问住了,只能是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楚洪深吸口气:“不管怎么样,楚云天现在生死不知,陈长安一定逃不脱干系!” “楚嫣然,他是你的儿子,你去问问情况。” “爹……” 楚嫣然刚要拒绝,管家跑了过来。 “老爷,陈长安托人下了帖子,说钟凝雪请陈王妃过去醉香楼聚聚,有事面谈。” 楚嫣然猛然回头,十分恼怒。 她能够看出来,这是什么钟凝雪邀请她,分明是陈长安示威来了! 他想要杀自己的弟弟还不够,还跑出来嘚瑟? 看我不弄死他! 醉香楼,二楼包厢。 钟莫名身体已经康复,跟着陈长安来到了这里。 见周围的店小二对陈长安都是无比的尊敬,钟莫名轻声说道:“小叔,以前就是我伺候旁人,还没有想到有天能让人伺候。” “以后你就习惯了。” 陈长安呵呵笑笑:“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从哪里走出来,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这些店小二无论贵贱,他们都伺候我们吃饭,从根本上说,我们是平等的。” 陈长安这是用店小二的为引子,教育钟莫名。 钟莫名点头说道:“小叔,我会记在心里。” “我能不能跟你说个秘密,我其实……不太愿意见楚嫣然,我能不能离开?” “不能。”陈长安果断的拒绝,“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不愿意面对的人,但必须面对。” “你不愿意见楚嫣然,我就愿意见他?” 钟莫名摇头轻笑,那不一样嘛。 正说着,包厢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楚嫣然带着陈碧君,陈清婉等人出现在门口,面色阴沉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摇头轻笑:“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坐吧,现在咱们能好好谈谈。” “我跟你谈什么谈?” 楚嫣然咬牙怒吼:“你心狠手辣,杀害我弟弟,这件事我饶不了你!” “钟凝雪呢?让她出来跟我说话!” “钟姐正在来的路上,不着急见她。”陈长安轻蔑的一笑。 “你说我杀害了你弟弟,我就杀了?” “要不要等你弟弟康复之后,亲自跟你说说,是谁救了他一条狗命?” 楚云天没死! 楚嫣然大惊失色,颤抖的问道:“我弟弟在那里?我想见他!” “你说想见就能见着?简直是不知所谓。” 陈长安撇撇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坐下,把我聊高兴了,我可能让你见见。” “一个是立刻滚蛋,看到你我心烦。” 楚嫣然愤怒的咬了咬牙,但陈长安掌握着她弟弟,楚嫣然只好坐下。 楚嫣然这次来可是带着不少护卫,在楚嫣然身后一字排开。 陈长安没有任何表示:“楚嫣然,我可不是请你吃饭,想要吃饭,得自己花钱。” “谁要吃你的饭!” 楚嫣然咬牙说道:“陈憨子,跟你有仇的是我,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你仔细想想,那是你的舅舅!” 楚嫣然怒不可遏,陈长安只好等着她发泄完情绪。 “我今天肯给你面子,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停止你所做的所有!”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自寻死路!” “你斗不过楚家,永远都斗不过!” 陈长安挑眉大笑:“是啊,我斗不过楚家,但胜在我还年轻,楚嫣然,不觉得你老了很多吗?” 楚嫣然浑身一颤,呆呆的不说话。 自从陈长安反叛出淮南王府之后,她日日都受到煎熬,天天都为陈浮生操心。 人多虑则老,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陈长安摇头笑道:“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使你的血压升高。” “随着年龄的增长,血管的张力本就下滑,血压一旦上来,彭!” 陈长安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打开,吓了所有人一跳。 “……那样血管就会爆开!” “我不希望那么早看到你死,慢慢来,慢慢的让你感觉到痛苦。” 楚嫣然吓坏了,阴沉的咬着牙。 陈清婉却听不下去了,愤怒的说道:“陈!憨!子!” “娘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废话的,有话说,有屁放!” “陈清婉,你还敢跟我装逼?” 陈长安面对群臣的时候都没有惧色,更何况只是陈清婉:“咱们就把话明说,知道我什么讨厌你?” 陈清婉握紧了拳头,咬牙看着陈长安。 “因为你就是公交车,谁都能上!” “就因为我曾将撞见你跟王猛的好事,你就记恨在心,是不是这样?” “说你是公交车都抬举你,人尽可夫的贱人。” 陈清婉被当众说出了丑事,急的她脸色都变了! 她大怒着:“不要血口喷人!陈憨子,你怎么不去死!” 陈清婉拿起桌上的碗筷,就要向着陈长安摔过去。 老马摇头挡在陈长安的跟前,无奈的说道:“六郡主,可千万不要动手打陈大人!” “人家是朝廷三品大员,你狗屁都不是。” “就算我弄死你,那也是白弄死,知道不?” 陈清婉看着老马,身体如筛糠一般剧烈抖动,但她不敢动手! 看着楚嫣然,呜呜痛哭道:“娘,娘……呜呜,你为我做主!” 楚嫣然也被气的浑身发抖,但老马说的没错,怎么能当面殴打朝廷官员? 楚嫣然指着陈长安:“陈憨子,非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吗?” “到底找我干什么,你说!明说!!!” 陈长安这才抱着双臂,听到楚嫣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陈王妃,找你干什么,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第312章 陈战,你说! 钟凝雪身着盛大的宫装,缓缓出现在楚嫣然的面前。 那宫装华丽至极,层层叠叠的裙摆如盛开的花朵般铺展在地面上,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金线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发髻高高盘起,珠翠环绕,每一步都摇曳生姿,仿佛从画中走来的仙子。 楚嫣然的风头,瞬间就被她压制下去! 楚嫣然咬牙:“钟凝雪,别以为你获得了淮南王的恩宠就能怎样!” “出身卑微,就算穿上龙袍,你也不像皇上!” 钟凝雪在陈长安旁边落座,摇头说道:“我当然不像皇上,哪像陈王妃,天天想着母仪天下,恨不能让我们山呼万岁。” 楚嫣然眉头皱起,咬牙说道:“知道自己是贱民,那就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陈憨子,我过来不是见她们的,怎样你才能交出楚云天?” “那是你舅舅,不交你会遭天打雷劈!” 陈长安叹息着说道:“我救楚云天还有错?” “天打雷劈我没经历过,但在淮南王府我深切的体会了什么叫人命不如狗。” “楚嫣然,这么对待一个孩子,谁会遭天打雷劈?” 楚嫣然冷笑着咬牙。 “早知道有今天,我就该打死你!” “现在动手也不迟啊!” 陈长安挑眉指着楚嫣然身后的护院:“让你的人动手,我正当防卫。” “只是不知道是他们能打死我,还是老马能打死他们?” “你!” 楚嫣然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看着老马。 她知道老马的实力,恐怕这些人就算全上去,也未必是老马的对手。 “楚嫣然,今天是我儿长安做东,跟我们商谈解决钟莫名的事,不要横生枝节。” 包厢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陈战脸上带着抓痕,阴沉的走了进来。 楚嫣然恼怒的回头,大怒道:“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 “我今生只有一个儿子,叫陈浮生!” “其他人想进入淮南王的大门,就看我同意不同意!” 陈战脸色一变,陈长安大笑出声:“楚嫣然,我看你好像是一个傻子。” “如果你知道设计陷害楚云天的不是我,就是让你引以为傲的儿子陈浮生,你又会是什么感想?” “你!放!屁!” 楚嫣然不屑的说道:“我的生儿那么懂事,不会做出这种不讲情理的事情!” “陈憨子,不要试图挑拨我们的关系,撒泡尿回去好好照照,你压根不配,生儿比你强千倍!” “楚嫣然,你给我消停一点!” 陈战恼怒的说道:“不管你对长安有多少怨气,但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 “你得指望着他,给你养老送终!” “扯淡吧!”楚嫣然挺起了腰杆,“今天我把话放在这,我跟陈长安是仇人!” “我老了是没错,但我还有生儿,生儿还有孩子!” “世世代代,总有能覆灭他的一天!” 听到楚嫣然这自信的言语,陈长安真的是笑出了声音。 就是她的好儿子,杀父弑母,让陈战从此绝后,不知道楚嫣然看到那个场面又会怎样? “长安,别理你娘,淮南王府我做主。” 陈战都听不下去了,摆手说道:“只要你跟莫名肯回家,我答应你的条件。” “家业全部都留给你,镇南军留给莫名,至于陈浮生……让他去跟宰相走,迟早也能混个三品大员。” “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你们回家吗?” 楚嫣然气得浑身都哆嗦,恨不能撕了陈战! 凭什么! “父王,你有没有搞错?” 陈清婉都听不下去了:“陈憨子三番五次的说不是淮南王府的人,你怎么还对他心存希望?” “你醒醒吧,这是我们全家的仇人!” 陈清婉拍着桌子起身:“陈憨子,别看你有两个臭钱,但都是骗来的!” “只有生儿,他会养着娘!” “那就是没得谈喽?” 陈长安摇头笑笑:“淮南王,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给你机会,看看楚嫣然的陈清婉的态度,这样我们回去不是找死吗?” “算了,你们有生儿,莫名啊,咱们好可怜啊!” 说是这么说,但陈长安挑眉大笑。 钟凝雪自然也是明白过来,扩大淮南王的家庭矛盾,进而坐山观虎斗! 果然,陈战猛地一拍桌子。 “老六,父王在谈论正事的时候,谁让你插嘴?” 陈清婉并不服气:“父王,你看看陈憨子,他简直是一个畜生!娘……” “啪!” 陈清婉话都没有说完,等待她的就是陈战一个大耳瓜子! 陈清婉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肿起,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父王居然打她! 而且竟是为了陈憨子打她! “陈战!你干什么!!!” 楚嫣然大怒着,咬牙切齿:“不要打我的孩子,有什么脾气冲我来!” “给你打,你打!” “楚嫣然,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陈战终于硬气了一回:“在你们楚家,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我还可以让着你!” “但这是在外人面前,再敢说话,别怪我弄死你!” 铿锵! 陈战身后的护卫抽出钢刀,幽幽的照着楚嫣然苍白的脸颊。 楚嫣然也知道进退,深吸口气:“陈战,你疯了吗?” “陈憨子绑走了我弟弟,这是当务之急,你把我弟弟弄出来,怎么样随便你!” 在外人面前,的确应该给淮南王面子。 陈战哼了一声,看着陈长安:“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放人?” “精彩,真是精彩!陈战,你的护卫拔刀干什么,应该继续跟楚嫣然吵,然后你打她啊!” 陈长安叹口气,显然为没有看到好戏惋惜。 “至于怎么放了楚云天,我说过了。” “让钟莫名回到陈家,立遗嘱交给他镇南王的兵权,这不是很简单吗?” 陈战点头看着楚嫣然,楚嫣然阴沉着的笑着:“陈憨子,你说什么梦话呢?” “陈战,你也不用看我,你早就说过,淮南王府你主外,我主内,我不同意,让他们自生自灭!” “你考虑清楚,敢不敢跟我们楚家决裂!” 陈战脸色铁青着不说话,钟凝雪嗤笑一声。 “陈王妃,这么做你是不是很霸道?” “不说小叔,就说我,给淮南王生了儿子,照顾他长大,这快接近三十年的光阴,我容易?” “钟儿现在都没有合理的身份,难道不应该让他认祖归宗?” “淮南王不应该给于补偿?” 钟凝雪挑眉:“试问,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陈战,你说!” 第313章 同舟会 陈战喟然一叹,钟凝雪说的有道理。 他也不是不想给,而是楚家的实力太强,只怕今天给了,明天就要在朝堂上接受弹劾。 甚至,这个淮南王能不能再做了都是未知数! “淮南王,你看着办!” 楚嫣然事不关己,只是咬牙冷笑。 陈战没有办法,摇头说道:“我早就说过,不是我不想,只是……” 陈战话还不等说完,陈长安嗤笑道:“陈战,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真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完犊子呢!” “钟凝雪你可以不要,薄情寡性,但钟莫名是你的儿子,让他回归淮南王府,就算有人反对你怕什么?” “就算闹去天边,你也占理!” 陈战呼吸急促,显然还在犹豫。 他万万想不到,曾经在陈长安眼里高不可攀的父亲,居然变成了没种的男人! 陈清婉还不长记性,颤抖的指着陈长安:“我知道了,全明白了!” “陈憨子,你不是找我娘谈事情,而是想借用钟家,造成我父母的不睦!” “你是畜生啊!” “是啊,我没说这不是我的目的。” 陈长安坦然承认:“但淮南王能收养部将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却不要了吗?” “如果陈战说不要,那我们就走,这没什么!” “你,你……禽兽不如!” 陈清婉剧烈的哆嗦着,完全想不到陈长安挑明了说。 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陈战咬牙说道:“长安,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那还谈什么!” 陈长安哈哈大笑,耸肩说道:“钟姐,好侄子,你们也看到了,淮南王就是连儿子都不顾的小人,咱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走吧,有你们的小叔在,饿不着你们!” 钟莫名早就不想待下去了,扶着自己的母亲。 钟凝雪看都不看陈战,只是轻笑道:“小叔,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淮南王不可托付终生。” “有劳小叔挂怀,如果你不嫌我老,我愿意给你生儿育女。” 陈长安哈哈大笑,钟凝雪也挺狠! 她说生儿育女当然不是真的给自己生,而是故意恶心陈战! 想想,钟凝雪这话要传扬出去,会给陈战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陈战脸色难看至极,楚嫣然却没空理会这些。 反正丢人丢的是淮南王,她乐意看到这一幕。 “陈憨子,你别走,我我弟弟给我放出来,要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告我什么呢?” 陈长安都笑了出来:“不是我派人去杀楚云天,虽然我把他救了出来,但到了官府哪里我肯定不承认。” “你不是有个又孝顺又好的儿子吗?让他去嘛!” 陈长安有恃无恐,楚嫣然咬牙看着他,显然他是铁了心! “好,好,陈憨子,你给我记住!” 楚嫣然举手发誓:“从今天起,我心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楚嫣然立下誓言,跟你不死不休!” “楚嫣然,你干什么!” 陈战都无语了,咬牙说道:“长安再怎么说也是孩子,你能跟他一般见识?” “我就跟他认真了!” 楚嫣然深吸口气:“陈憨子,既然你接受我的好意,那就试试,看看没有我们楚家的支持,你的仕途能走多远!” “你也给我好好记住,我的儿子就是比你好!” 陈长安点头大笑:“陈战,你也看见了,是楚嫣然要跟我不死不休的。” “以前,我觉得毕竟在淮南王府过了六年,凡事都忍着让着,你们以为我好欺负?” “也好,这样我就能安心的搞死你们!” 陈战左手边劝不住楚嫣然,右手边劝不住陈长安。 只能摇头说道:“长安,给我点时间,一定可以解决,一定可以的!” 陈长安只是轻蔑的看着一眼陈战,带着钟凝雪和钟莫名离开醉香楼。 说真的,他对这个父亲已经是失望透顶。 回到状元府邸以后,陈长安还是没有停歇。 既然陈浮生将玉石生意的证据给了自己,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陈长安就一定要搞到他破产。 铺天盖地的报纸砸落,玉石生意已经命悬一线! …… 楚嫣然回到楚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当中。 陈清婉代表着楚嫣然参加家庭会议,对着楚洪说道:“外公,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舅舅就是在陈憨子手里。” “但他的条件是让钟莫名回到淮南王府,继任淮南王,我娘没有同意。”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我娘回来之后就不言不语。” 陈清婉详细的说了这次见面的所有细节,楚洪心里一喜一忧。 喜的是,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无恙;忧的是,楚嫣然这么做,就完全将楚云天置于危险当中! “爹,我见过陈长安,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或许我弟弟在他手里比较安全,而且我早就说过,想要杀弟弟的,未必是陈长安。” 等所有人离开后,楚星河跟楚洪坐在大厅。 楚洪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而且陈长安明说了陈浮生想要害死楚云天,只是没有证据。 “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楚星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跟楚洪的想法不谋而合。 楚洪自然也就放心了:“等等再看吧,告诉王一晨,加快进程。” …… 楚云天没有死亡的消息瞒不住,最糟心的莫过于林雅韵和陈浮生。 这对夫妻在这里长吁短叹,关伯脸色铁青的站在背后。 “默组织看起来靠不住,如果不是他们失误,陈长安怎么能捕捉到这种机会?” 林雅韵有些埋怨的看着关伯,关伯咬牙叹息。 “夫人,陈长安只说楚云天没死,但他死没死谁知道?” “我看咱们得去试探。” 关伯说的也有道理,林雅韵点头说道:“我去试探最适合……” “韵儿,你不要去!”陈浮生摇头拒绝。 “相公,看你的小心眼,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还怕什么?” 林雅韵摇头轻笑:“我跟陈长安没有发生明面上的冲突,我去最合适,你也不用担心我。” “只是,我们得再想出一条办法,成立一个组织。” “让默组织出面,成立同舟会如何?” 对什么同舟会的陈浮生没有兴致,就是不想林雅韵去见陈长安! 万一陈长安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怎么办? 第314章 官官相护! 林雅韵也是说干就干,邀请陈长安出来见面。 原本陈长安是不打算跟林雅韵碰面的,她都已经成亲了,还牵扯不清的干什么? 但林雅韵再三派人过来,搞得陈长安都烦了。 他只能孤身赴会。 林雅韵身着大红色的旗袍,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 发际高盘,露出光洁的额头,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耳畔,增添了几分妩媚。 那身衣服的精致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芒,如同她此刻散发的独特魅力,那是新婚后少妇独有的韵味。 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藏着无数的星辰。 陈长安走了进来,看到林雅韵就是微微摇头:“林小姐,我对你表达了爱意,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既然这样,你还找我干什么?” 林雅韵给陈长安倒了一杯茶,吃吃的笑着:“就会骗人。” “如果不是你说曹操、曹丕、曹真、曹爽,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你,但现在还说什么呢?” 陈长安哈哈大笑,他知道这个字谜难不住林雅韵。 “开门见山吧?我可不想陈浮生吃醋!” “你会怕他吗?” 林雅韵给陈长安夹菜:“那天从醉香楼分开之后,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没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但你表现的那么急不可耐,就说明你不是冲着我,而是陈浮生。” 陈长安没有说话,前世的时候,林雅韵并不知道。 她转而问道:“只是我搞不清楚,你对淮南王府有仇,你的仇人是楚嫣然,为什么对陈浮生如此?” “他是哪里得罪了你,还是因为你只是恨屋及乌?” “后者。”陈长安耸肩说道,“我只是不喜欢陈浮生的虚伪。” “那就没问题了,你跟陈浮生完全可以合作。” 林雅韵展颜说道:“陈浮生在我的帮助下已经想明白了,要各自独立,瓜分了淮南王的产业——这也是为你复仇。” “你对钱财感兴趣,淮南王的钱财都给你;陈浮生对兵权感兴趣,就把兵权给到他。” “只要我们成功,再加上我父亲的影响,大楚谁还敢动我们?” “陈浮生敢。” 陈长安挑眉说道:“掌握了兵权的陈浮生还会在乎我?” “他继任淮南王,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更不可能,兵权有的时候也得让位钱财。”林雅韵轻声说道。 “就算你没有兵权,可是你有莽组织,还有整个工学院为你所用,研制出来的新玩意必然能拿捏陈浮生。” “状元郎,我问你,人活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长安沉默,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就算是皇上,也抵挡不了日渐衰老,最终化为尘土。 “我告诉你,自然是为了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能让子孙后代好乘凉。” 林雅韵忽然抓住了陈长安的手,悄声说道:“如果你害怕,不妨跟我来几次,我算过,这几天不是安全期,怀孕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只要我有了你的孩子,你的后代不就能掌管镇南军?” 陈长安面色诧异,林雅韵这可真是个好提议啊! 如果陈长安真的如林雅韵所说,那么林雅韵就等于站在了陈长安和陈浮生的中间。 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林雅韵只赢不输! “你这么做,不怕我告诉陈浮生?”陈长安不置可否。 “你不会的,陈浮生也不会信。” 林雅韵吃吃的看着陈长安:“我身上还有陈浮生没有开发的地方,要不要尝试?” 没有开发的地方…… 陈长安展颜大笑:“这个提议很诱人,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得考虑考虑。” “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想得到什么,得到的也都是你的。” 林雅韵摇头笑着:“我们希望楚云天死,至少不能开口说话,陈浮生会拿到玉石生意。” “现在这个阶段,就五五分成,你觉得如何?” 陈长安笑了笑:“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干,我会找楚云天好好谈谈,确保他不会说出去。” “但我跟陈浮生是没有办法合作的,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雅韵凝神问道。 “告诉陈浮生将淮南王府弄得鸡飞狗跳,咱们的合作就算达成。” 林雅韵征询的看着陈长安:“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 “简单?”陈长安不解的看着林雅韵,“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很多,你等着,最多五天就能请你看一场好戏。” 跟陈长安谈完了之后,林雅韵含情脉脉:“状元郎,我是真心想要给你留个种,你考虑一下?” “经过陈浮生的开发,我会的花活儿不比青楼的姑娘们差。” 陈长安:“……” …… 白帝府衙,楚嫣然还在无理取闹。 “我的话就是证据,我弟弟就在陈长安手里,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白帝府尹也是相当无奈:“陈王妃,我们已经去过状元郎的府邸,那里根本就没人,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我弟弟都要死了,我怎么能放过你们!” 楚嫣然很生气的说道:“他是状元郎,富可敌国,单单搜查状元郎府邸有什么用?” “他想藏个人太简单了,全城搜查!” “陈王妃,你还知道人家是状元郎,富可敌国?” 白帝府尹都愤怒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去搜查状元郎府邸已经是大罪,状元郎只要向皇上参奏一本,我就完了!” “我就奇怪了,你们明明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们才是一家人!” 楚嫣然怒吼着说道:“你别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今天必须下达全城搜捕令!” “陈!王!妃!” 白帝府尹也恼怒了,咬牙怒吼:“别以为你是淮南王的娘子就可以胡来,本府不惯着你!” “如果想要我下令全程搜查,必须有皇上的圣旨,你去找皇上!” “别在这里耽误公务,来人,请走陈王妃!” 那头早就过来两个捕快,强行将楚嫣然弄走。 楚嫣然坐在地上,哭着喊着:“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白帝府尹有冤不接,保护着状元郎!”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 “白帝城都这样,让我们普通百姓何处伸冤啊?” 楚嫣然这么一哭,倒是惹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看到百姓们指指点点,白帝府尹都要气炸了! 第315章 准备冲阵!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是楚家的小姐,怎么像一个泼妇一样,在府衙大喊大叫? 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肯定是被你鼓动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白帝府尹能将人抓起来收监,但人家毕竟是淮南王妃……这怎么抓? 白帝府尹只能是压抑着怒气,派人去楚家请来陈战。 只有陈战能对付楚嫣然啊! 看到周围都是一群百姓,楚嫣然坐在公堂门口,说真的,淮南王面子上都挂不住了! 他走到楚嫣然的跟前,怒吼道:“楚嫣然,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战,少跟我大呼小叫!” 楚嫣然针锋相对:“我考虑的清楚了,陈长安敢对我弟弟下手,下一个就是我!” “还有老二,老三,一直到生儿,一个个都会被他搞死!” “我这叫先下手为强!” 听到楚嫣然这胡搅蛮缠的理由,陈战真的是想揍她! 耐着性子,陈战压抑的说道:“楚嫣然,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捕快就算办案也需要讲求证据,没有十足的把握,府尹大人不会全城搜查,更何况陈长安已经不是当时的认你拿捏的陈长安了!” “他关系重大,不能轻易的抓捕!” “我没办法冷静,我也不想冷静!” 楚嫣然就好像一个疯狂的赌徒,为了赢,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要让憨子付出代价,我要他死!” 眼看着楚嫣然都没救了,陈战狠狠地咬牙:“来人,将她给我带走!” 楚嫣然用力的挣扎,但逃不出护卫的控制。 最终,还是陈清婉给出了注意:“娘,你冷静点,府尹没有办法,我有办法!” “至少,能够救出我舅舅!” “什么办法?”楚嫣然双眼忽然一亮。 陈清婉压低了声音说道:“陈憨子虽然不在乎淮南王府,但江都还有他割舍不掉的亲人!” “比如他的夫子!比如慈幼坊的周坊主!” “派人将他们抓来白帝,然后用他们的性命逼迫憨子,他一定会放人!” 听到陈清婉的主意,陈战当即就是咬牙。 这是旁门左道,陈战历来都看不起。 楚嫣然却是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清婉,你不用陪着娘了,赶紧去办!” “做得好,你就是为娘出了口恶气,用他们换回我弟弟!” 陈清婉轻笑着点头,护送楚嫣然回到了家里。 楚嫣然是迫不及待的看到这一点,刚回到家,就点齐了一百军士,让陈清婉带着他们前往江都! 陈憨子,跟我玩是吧? 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跟你有关的人全部死光光! 痛快,真是痛快! …… 林雅韵在得知陈清婉出发后,拿出了地图。 她跟陈浮生说了跟陈长安见面的经过,拿出了一条歹毒的计划。 陈浮生听林雅韵说完满身的抗拒:“这,这……娘子,这不是让我们淮南王府家庭不睦?” “为了掌握淮南王的兵权,就必须让他分散他的精力,这不是必要的吗?” 林雅韵咬着贝齿,摇头说道:“相公,你得知道陈长安现在比你强大,淮南王也比你强大!” “你想发展起来,就必须让陈战和楚家的所有怒气集中在陈长安身上,在大楚,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是要陈清婉,还是让我们的小家?” 陈浮生来回踱步,阴阴的咬牙:“我要你!” “关伯,传令下去,就按照我娘子说的办,默组织连夜出发,提前布置!” 关伯点头称是,下去赶紧准备。 第二天的时候,林雅韵又找到了陈长安。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大氅,将曼妙的身躯包裹在里面,看到陈长安就款款的走了过来。 轻抬翘臀,坐在了陈长安硬邦邦的大腿上。 陈长安有点迟疑,沉声笑道:“如果让陈浮生知道,你这么放荡,他会是什么想法?” “管他呢,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林雅韵鲜红的嘴唇靠近了陈长安的脸颊:“今天咱们说正事,陈清婉已经帅人出发,想去抓捕你的夫子跟慈幼坊的坊主。”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淮南王府的举动逃不出他的侦察。 他已经命令莽少年回到江都,如果陈清婉敢抓捕他的亲人,陈长安下达的命令是一个都不能活着。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早有准备。” 林雅韵香喷喷的口气钻入陈长安的鼻孔:“但杀了陈清婉,楚嫣然必然会暴怒,她真的发起狂,大楚可能就要内忧外患。” “把楚江日报的记者都带着,跟我走,去莲花村看一场好戏。” 莲花村位于江都和白帝之间,是两城来往的必经之地。 陈长安也没什么事,当即跟林雅韵出发。 一行人都是纵马而行,速度自然比陈清婉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快了不少。 四天后的傍晚,到达莲花村。 因为此时正赶上初冬时节,莲花村的百姓们撞上盛大的节日服侍,正在进行社戏。 一来是庆祝今年有个好收成,二来是祈祷明年风调雨顺。 周围几个村落的人都赶来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将道路都已经堵死。 不显山不漏水的在人群中等了一个时辰,却看到远方尘烟滚滚,陈清婉率领百人战部,姗姗来迟。 天色都已经很晚了,原本陈清婉可以就地休息。 但她顾念着楚嫣然的命令,她更想早点抓到陈长安的把柄,因此继续前行! 莲花村的村长叫李志,看到大军缓缓的开动,急忙走出来。 “将军,请暂停步伐,等到子时过去,再次启程。” 李志不知道车里做的是谁,含笑说道:“再者,行到莲花镇已人困马乏,休息片刻再走如何?” 李志的说法没错,但陈清婉却冷笑一声:“大胆贱民,也敢拦我的马车?”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淮南王的人,我是王府的六郡主,让你的人速速离开!” “耽误了我的紧急军情,有你好看!” 李志被骂的一哆嗦,也没听到楚国境内有什么紧急军情啊。 他还不等说话,身后就冲出来不少默组织的少年:“你乱放什么狗屁呢?” “今日我是莲花村的社戏,皇上曾游巡至此,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不得中断社戏!” “敢违抗皇上的命令,你是想死吗!” 有人竟敢说她是放屁,陈清婉火往上撞:“该死的贱民,皇上只说任何人不可中断社戏,但这不包括官府的行军!” “你们敢拦着我,势必是他国的奸细!” “镇南军,准备冲阵!” 第316章 真他娘的狠 当兵的只能听命行事,当即从包裹中拿出面罩,戴在头上。 面罩上画的都是青面獠牙的恶鬼,这是为了增加敌人的畏惧,陈战很懂这些小计划。 长枪下压,镇南军发出一声虎吼:“杀!” 喊声直冲云霄,将这片天地都笼罩着一片骇然的气息! 李志被吓坏了,连连摆手:“郡主大人饶命,我,我这就告诉我们的人让开一条出路……” 对方实在是太强,让这些百姓能怎么办? 可是,李志的话还没有说完,默组织的人就狂笑道。 “好啊,堂堂淮南王的郡主不遵皇命,这是要造反!” “兄弟们,咱们就不让郡主过去!” “用我们的鲜血保护莲花村!” 看着默组织一个个走了出来,李志都要吓疯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郡主,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求求郡主饶命!” “不用说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陈清婉自然不会将这些贱民的生死放在心上,玉手向下一指:“冲阵!” “谁敢拦着你们,一律杀无赦!” 百名镇南军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身子紧紧伏在马背上! 长枪斜挎在身侧,锋芒虽未对着百姓,但那一根根枪杆笔直地露在外面,在灯火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一时间,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山摇地动。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锋,带起的狂风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百姓们望着这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吓惨了,镇南军也很无奈,但军令如山,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那奔腾的马队如同汹涌的潮水,不可阻挡! 刹那! 马匹的冲撞声,身体倒下的砰砰声,孩童的哭闹声,瞬间在莲花村响彻! 镇南军马踏莲花,将社戏的场面彻底搅乱,伤者无数! 李志不顾死活的大声哭喊着:“六郡主,住手,住手啊!” “我们让路,已经说了让路!” “求求你,让他们赶快停下……呜呜呜,这是干什么啊!” “啪!” 陈清婉冷冷的挥动马鞭,直接抽打在李志的脸上。 “大胆贱民,你拦在路中央干什么?” “现在说让路了,已经晚了!” “我爹是淮南王,我舅舅是楚星河,就算你们全死了,他们也都不会看你们一眼,给我滚开!” 听到陈清婉这话,所有百姓真的是很愤怒! 是,我们身份的确是卑贱,的确是不敢跟淮南王叫嚣,但你们如此草菅人命,这事我们忍不住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默组织! “大家听见了没有?淮南王就是这么做事的!” “既然这样,咱们这些贱民就跟他们硬钢,宁死不受这种屈辱!” “要死,我第一个!” 默组织鼓动了一番百姓们的情绪,随后面带杀机,飞身跃起! 镇南军哪里想到这里还能有其他人? 噗,噗,噗…… 猝不及防,十几颗人头落地! 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地,不仅让镇南军愣住,更刺激的百姓热血沸腾! 既然都这样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那我还怕个屁啊! “伤我儿子,我要你们死!” “不管了,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去你妈的吧!” 百姓们在默组织的带领下,对着镇南军展开了疯狂的反扑! 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狼一般的光芒,手无寸铁不要紧,我还有自己的牙齿! 咬死这群狗娘养的杂种! 看着整个村子处处都是战火,处处都是鲜血迸射,陈长安脸色铁青的回头。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戏?” “是啊!”林雅韵计划成功,傲然的抱着双臂,“只不过会损失区区的几个贱民,但却可以将这里的局势弄乱!” “到时候你的报纸加以渲染,不仅陈清婉要接受折磨,皇上还会因此迁怒淮南王,迁怒楚家!” “陈长安,是不是因为没有真心待我,感觉到了后悔?” 陈长安面色阴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林雅韵实在是太狠! 为了自己的目的,就能置这些贱民的性命不顾,这种人真的配跟自己合作? 事已至此,陈长安也没有办法。 陈清婉这次带出来的镇南军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面对自家的百姓,镇南军理亏。 几乎没用上多少时间,镇南军就被百姓们控制。 看着一群贱民向着马车走了过来,陈清婉此时如果说点软话,或许村民会放过她。 但陈清婉也是找死,都没有了依仗,居然还在那叫嚣! “贱民,你们敢反抗淮南王府,你们都该死!” “滚开,我爹是淮南王!” “我回去告诉他,你们都要死,连你们的祖坟都保不住!” 好家伙! 百姓们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怒火,听到陈清婉这么说,瞬间气炸了肺! “哈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大放厥词!” “是,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临死之前就做点快乐的事情!” “你先上,我殿后,一个个来!” 默组织的人将陈清婉拖到地上,陈清婉这才满脸的恐惧! “啊!你们要干什么?” “不要,不要脱我衣服!” “贱民,贱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陈清婉大声的哀嚎着,惨叫着,却已经无法抵挡怒火中烧的村民。 生活嘛就像这样,反抗不了…… 那就享受呗! “哎哟,陈清婉可以啊!” “这种姿势都会,那……会不会很爽?” 林雅韵看的兴致高涨,挑眉看着陈长安:“状元郎,有如此风景作伴,真的……不想和我试试?” 陈长安微微后退,只是低头不语。 林雅韵通过陈清婉,总算证明了她的手段,跟前世一样的阴狠毒辣! “不用了,我怕你以后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 陈长安漠然的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楚云天至少现在不会回去,玉石工坊是你们的。” “这场斗心斗力,是你们赢了。”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林雅韵点头:“你也放心,答应你的银子,一分都不会少。” 陈长安没有说话,带着老马离开。 耳畔听着陈清婉的惨叫声,陈长安摇摇头,跟老马快速的离开。 老马只是摇摇头:“少爷,林雅韵这小娘们……真他娘的狠。” “要是被陈清婉知道真相,她还能活得成吗?” 第317章 这就是命 陈清婉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在楚家人眼里,只是自己跟她们有仇,楚嫣然必然将此事怪在陈长安的头上。 就算陈长安拿出证据,告诉楚嫣然是林雅韵做的,结果又能如何? 楚嫣然必然是打死都不信!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算了,随便吧! 一路赶回白帝城,陈长安没有回到状元府,而是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此时正是黄昏,钟凝雪用针在头皮上挑了挑,正在门口缝缝补补。 在她身后,坐着一位重伤初愈的男人,痴迷的看着钟凝雪的侧脸。 陈长安进来打断了这副美好的画面,钟凝雪赶紧起身:“小叔,您来了?楚大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 钟凝雪身后的那人,正是楚云天。 陈长安风尘仆仆,摇头说道:“钟姐,我刚从外地回来,能不能给我准备一些吃食?” 钟凝雪知道陈长安有话要跟楚云天说,当即退回到屋内。 美景骤然消失,楚云天轻轻地一叹。 两个人都在沉默着,最终还是楚云天忍不住开口:“长安,谢谢你。” “我想不到一向被我视若珍宝的外甥居然这么狠,更想不到我一直跟你作对,而你却不计前嫌的救我。” “这种感觉很不好……哎!” 楚云天失望的咬着牙。 他多么希望杀他的人是陈长安,救他的是陈浮生? 可事实刚好截然相反。 “你不用谢我,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不能逃出我这里。” 陈长安面色不变,沉声说道。 “是陈清婉的事情吗?”楚云天问道。 “你知道?” 陈长安扭头。 “当然,报纸上都写着呢。” 楚云天递给陈长安一份报纸,轻轻地咬牙:“现在几乎每个白帝城的人都知道,淮南王和我们楚家这次丢了大面子。” “陈长安,虽然你救了我,但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好狠!” 陈长安只是摇头笑笑:“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不是你?”楚云天又不是傻子,当即反应过来,“难、难道是,是陈浮生?” “差不多吧。” 林雅韵跟陈浮生是一起的,楚云天这么说也对。 “我跟陈浮生达成了交易,不放你出去,他会掌握楚家的玉石生意,跟我五五分账。” “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楚云天微微咬牙:“我是你的掌中之物,逃不脱,问我干什么?” “长安,你是我的好外甥,只要让我妹妹知道陈浮生的真实面目,她会幡然醒悟,转而呵护你的。” “谁?你说谁?楚嫣然,会呵护我?” 陈长安都被气笑了:“能不能不要跟我胡闹?” “楚嫣然对我的恨是刻在骨头当中,别说我把真相告诉她,就算她亲眼所见,楚嫣然都不会相信!” “咱们要不要试试?” “让莽少年带着你回楚家,你亲自跟楚嫣然说,如果她信你,我把资产都给你!” “如果她不相信,一颗子弹送走你!” “敢不敢赌一把?” 陈长安说的信誓旦旦,楚云天愣住。 最终,他无奈的摇摇头:“不用……长安,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 “楚云天,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我的敌人从来不是你们楚家,而是楚嫣然。” 陈长安冷漠的说道:“当然,如果楚家要拦着我报仇,那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对待冷血的敌人,只有比她更冷血!” 楚云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现在,你要做的也很简单。” 陈长安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写一封信交给我,我会让人送去楚家。” “你可以将事情的真相都写出来,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最终告诉你们楚家人,将玉石生意交给陈浮生就行。” “在合适的时间,我会放你出去。” 楚云天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陈长安过去吃饭。 他提起笔,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了解楚嫣然,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就算自己说了,那还能有什么用? 最终,楚云天告诉楚家人想冷静一段时间,不想回家,然后建议将玉石生意交给陈浮生。 陈长安带着书信离开,钟凝雪坐在楚云天的身边。 “楚大人,你……真的不打算反抗陈长安?” “反抗?怎么反抗?” 楚云天苦笑着说道:“周围都是持枪的莽少年,恐怕我有轻举妄动,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况且,这里有吃有喝,能有你知冷知热的女人……” “我不想走,想要陪你一生一世。” 钟凝雪面色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在长达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中,两个人也产生了感情,这就是命吧。 …… 陈长安走到门外,就将楚云天的信交给了莽少年。 让他们送去楚家,随后陈长安回到了状元府。 “今生跟前世不同,林雅韵提前对楚家人动手,这需要提前戒备。” “即便是没有我,为了获得淮南王的兵权,陈浮生会想出很多办法,铲平挡在他前面的人!” “上辈子陈清婉是第一人,然后……” 陈长安目光收缩,是他的二姐,陈碧君! 随后陈浮生展开疯狂报复,将楚家弄得家破人亡! 但陈长安不关心这些,他乐意坐山观虎斗。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拿到镇南军的兵权,如果被陈浮生拿走,他将如虎添翼! 怎么办? …… 现在的楚家,的确是焦头烂额。 派陈清婉去江都,路上出了莲花村那么大的事情,导致陈清婉被许多村民…… 这对楚嫣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刚想派人去剿灭了莲花村,皇上却突然下令,让淮南王进宫! 这种时候进宫,还能是什么好事? 果然,当天晚些时候,就把陈清婉关进了刑部大牢! “娘,救我,救救我!” “我是受害者,你去跟皇上说,是贱民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陈清婉抓着牢狱的栏杆,痛哭流涕。 女儿遭遇了这种事楚嫣然本来就心急,她哭的楚嫣然更是心烦意乱。 “混账东西,我让你去江都抓人,没让你冲阵村民!” “皇上曾经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断社戏的进行,又没有紧急军情,我怎么救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里面给我好好冷静!” 牢狱里面都是蟑螂蚂蚁,让陈清婉这个养尊处优的六郡主怎么待的下去? “娘,你别走,别走,我想起来了!” “村长李志本来说让我们过去,但有几个少年跳出来闹事!” 陈清婉大声说道:“你说,他们能不能是陈憨子的手下,那个叫莽组织的人?” 第318章 就是陈狗! 楚嫣然本来就想着背后是陈长安搞鬼,此时陈清婉这话出口,她更是怒火中烧! 是了,一定是陈憨子,这狗东西想要他们家人都去死! 林雅韵跟着陈浮生的后头,轻轻推了一把陈浮生。 陈浮生明白娘子的意思:“娘,我觉得……六姐的说法没错。” “淮南王府在江都无人敢惹,楚家在白帝城素有威望,两家共同的敌人除了九哥还能有谁?” “想不到他太狠了,居然让人……哎!” 楚嫣然听到陈浮生这么说,当即就确定了。 “陈憨子,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我要你死,要你死!” 楚嫣然气得血气上涌,好悬没晕倒。 陈碧君赶紧扶住楚嫣然,用力的摇头道:“娘,现在只有六妹的一面之词,怎么能诬陷给九弟?” “九弟只是不想跟我们再产生联系,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的。” 楚嫣然生气的回头,陈清婉大声说道:“二姐,我都这样了,你还替憨子说话!” “娘,我敢百分百的确定,那就是莽少年!” “我要见过皇上,跟陈狗当场对峙!” 陈长安直接从憨子进化成了狗。 楚嫣然用力的点头,冷眼看着淮南王。 陈战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是陈长安,因为手段太狠,也太不光明了。 “老六,你先在刑部大牢待上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说,你对镇南军下达了冲阵的命令,皇上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两个时辰。” “我会暗中调查,查出事情的真相!” 事已至此,楚嫣然也没有说什么。 “清婉,你放心吧,只要有证据表明是陈长安,我不管什么皇上不皇上,拼了命也要为你报仇!” 楚嫣然大声说道:“淮南王靠不住,我就去陪靖安王睡觉!” “一定讨回公道!” 陈战听到楚嫣然这么说,杀气腾腾的离开了。 那个男人能接受妻子当面说跟别人睡? 要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早就和你一拍两散! 楚嫣然已经认定是陈长安做的,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浮生。 当天晚上,他跟林雅韵坐在小酒馆当中,关伯在一旁伺候。 “娘子,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陈浮生灌了两口猫尿,兴奋的搓着手掌:“以前的我怎么没想到,要创造更大的矛盾!” “让楚家人自顾不暇,陈战就会陷入慌乱,然后我趁虚而入,就能获得镇南军的兵权,实在是太妙了!” “因为你顾忌和淮南王是一家人,所以想不到。” 林雅韵笑着解释道:“关伯,你花点银子,让这件事持续发酵,不仅可以毁了楚家的面子,还能让他们迁怒陈长安。” “看样子没有三五个月,陈清婉很难出来,但出来后,就会跟陈长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看他们争斗起来,正好给我们发展时间!” 陈浮生接连点头,他对林雅韵早就深信不疑。 “好,我相信娘子,不会害我!” 陈浮生给林雅韵倒了杯酒:“咱们就跟陈长安、跟淮南王展开一场血战,到最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林雅韵笑吟吟的点头,显然很满意。 真说起来,这件事陈清婉是受害者。 但她肆意妄为,告诉镇南军冲阵这是真的,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是镇南王的女儿…… 哪怕是皇上都不敢轻视了贱民! 陈清婉是怎么敢的? …… 陈碧君在自己的房间里,反反复复的查看着那张报纸。 报纸上都是言辞激烈,斥责陈清婉的行为,但他们的用词习惯跟陈长安不符。 如果是陈长安,他会不自己动笔吗? “二姐,晚上你没吃饭,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 房门打开,陈淑婷走了进来。 陈碧君对吃食没有兴趣,咬着贝齿:“老四,你也认为六妹的事是九弟做的?” 陈淑婷身体僵硬,轻轻地摇头:“我认为是谁不重要,关键是娘,娘摔了屋子里的东西,一口咬定是九弟。” “二姐,你也别忘了,九弟恨我们啊!” “他想要报复,已经对我们伸出手了,说真的,我有些害怕!” 陈淑婷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她心里都要悔死! 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九弟? 这是自己的报应啊! “你先别哭,我们做一种假设!!!” 陈碧君还是读过书的,正色说道:“假如这不是九弟做的,而是另有其人,转移娘的视线,你说还能是谁?” 陈淑婷擦干了眼泪,狐疑的看着二姐。 任谁都知道,在白帝城没有人敢得罪楚家,更不会有人傻到通过这样的手段得罪淮南王。 “没有吧……” “有!”陈碧君打断了陈淑婷的话。 “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自从跟林雅韵成亲以后,生儿看我们的眼神就变了!” “如果生儿想要陷害九弟,利用六妹……” “这!不!可!能!” 陈淑婷听到这话,当即起身惊呼。 “不可能吗?我也希望不可能。” 陈碧君摇摇头:“现在只有两个推测,九弟那里只能让父王去问,关键的还是出现在六妹身上。” “我们过去,详细的问问她发生了什么?” 陈淑婷心脏彭彭乱跳,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碧君带着陈淑婷离开楚家,悄悄的来到刑部大牢。 看门的牢头见是淮南王的两位郡主,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放她们进去。 看到陈碧君,陈清婉就发狂的说道:“二姐,我求求你,让我出去!” “我不要在这里跟蟑螂老鼠为伍!我是你的六妹,是堂堂的六郡主,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二姐,你还有没有良心!” 看到陈清婉的遭遇,陈碧君似乎就看到了自己。 “六妹,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现在皇上正处于气头上,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你,我说句难听的,能帮你的,只有九弟。” 陈碧君说话很有套路:“回顾一下你的经历,真的是九弟的莽少年?” 听到九弟,陈清婉瞬间炸开! “二姐!不要当我的面提那条陈狗!” “我就算死在牢里,烂在牢里,我也绝不会向我的仇人低头!” “陈狗,陈狗,你别让我出去!” 陈碧君都无语了。 好嘛,陈清婉这是认定了九弟,让她想帮忙都帮不上! 第319章 两国关系 另一头,陈战只能找到了陈长安。 这两天陈清婉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楚家沦为了白帝城的笑柄,甚至连累的淮南王。 陈战跟陈长安相对而坐,连热茶都品不出滋味。 “楚云天的信,是你让人送到楚家?” 陈战叹息着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陈长安。 “是。”陈长安挑眉说道。 “那我很奇怪。”陈战握紧了拳头,“既然楚云天在你手里,为什么不让他出来跟楚嫣然说清楚真相?” “如果你说生儿想要杀楚云天,你娘会相信的。” “陈战,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陈长安皱了皱眉头:“我跟楚嫣然没有一个人死掉,恩怨就无法停止,楚云天能左右她的想法?” “如果楚嫣然真能幡然醒悟,就不会秘密的调集镇南军来到白帝!” “这是两件事!”陈战咬牙说道。 “你对你的六姐做出这种事,害的我丢了面子,你娘怎么能不想着报仇?” “所以,你也认为是我的做的?”陈长安忽然大笑。 “难道不是?” 陈长安沉默了片刻,最终摆手道:“算了,你说是就是,反正我的话在你们眼里没有任何公信力。” “你们也的确应该怀疑我,陈清婉去公堂上起诉我那么多次,拼刀刀赔了那么多钱,我有动机对陈清婉下手。” “陈战,我告诉你,你们怎么想我都没关系,不许动江都的人。” “如果我知道,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陈长安杀气腾腾,陈战有些厌烦:“当然不会,那都是楚嫣然的想法!” “长安,陈清婉再不对可也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陈战,说这话你不觉得亏心吗?” 陈长安索性也摆烂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知道你回来,我兴冲冲的跑回家,惊吓了陈清婉的狗。” “她让我跪下,逼着我给狗道歉,当时你就在场!” “你忘了,我可没忘!” “你……” 陈战语塞,只能勉强一叹。 陈长安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就好心的提醒你。” “陈战,你的家里还会发生很多事,如果不想被这些事打扰,就赶快回到江都。” “如果可以,将几个女儿都带去军营,免得她们遭受无妄之灾。” 陈长安这么提醒陈战,绝对不是陈长安良心发现。 而是让陈战小心戒备,不要让林雅韵轻易地夺走兵权,那样麻烦会很大! “带去军营?” 陈战只能是微微摇头:“军营中都是一群粗犷的汉子,我怎么能将自己的女儿带去那里?” “况且,你娘是不会同意的。” 陈长安哈哈大笑:“我真的也是犯贱,怎么还能对你抱有不彻实际的期待?” “陈战,你别说了,愿意怎么就怎样!”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谈!” 陈长安撩起了袍袖,陈战刚要阻拦,却看到门口急急忙忙跑过来静公公。 看到陈长安,静公公总算松口气:“状元郎,你让老奴一阵好找!” “快,快,随老奴前去皇宫,皇上有急事找你!” 见静公公满脸的焦急,陈战是不敢阻拦陈长安的。 他只能是用力的咬牙:“长安,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父王!” “先去见皇上,过后我再找你详谈!” 陈长安回头对陈战竖起中指,随后哈哈大笑,跟静公公上车。 车里,早就放在状元郎的官服,静公公不敢犹豫,替陈长安穿在身上。 陈长安有些困惑:“静公公,皇上准许我不上朝,难道是有什么事?” “状元郎穿上官服,真是英气逼人呢。” 静公公拍了陈长安一个马屁,咬牙说道:“今年在陈大人的建议下,虎豹骑准备了多长兵演,没有发生战乱。” “已经过了打仗的最佳季节,所以蛮夷来到了朝堂,跟皇上商量大事。” 陈长安摇头笑笑:“这不是好事吗?” “静公公,你也知道我,让我赚银子行,对什么国家大事我却不懂。” 静公公摇头苦笑:“陈大人啊,你是真不知道楚国面临着什么样的困境啊。” “虽然国库赚了些钱,但今年年头不好,各地都涌现出灾民动乱,大楚四周又全是蛮夷,他们此时前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而且今年跟往年不一样,樱岛,高句丽纷纷派人过来了。” 陈长安越听越迷糊:“静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蛮夷肯过来,彰显着我朝国威隆盛,我听说以往他们都会带着丰厚的礼物,这就是好事啊。” “礼物?陈大人,你说的是十年以前。” 静公公摇头说道:“他们此番前来非但没有带任何礼物,反而……哎,反而要提亲!” “提亲?” 陈长安挠了挠脑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已许配给你,你说有没有关系?” 静公公反问:“如果是***也就算了,樱岛和高句丽不知道廉耻,竟然让宁安公主嫁给他们!” “惹的满朝愤怒,说如果不给,那就兵戎相见!” 陈长安总算是明白了。 前世陈浮生造反的时候,就受到了这两个国家的支援。 皇上为了避免国土流失,派遣大量的部队在海面上驻防,搞得内部空虚,被陈浮生所杀。 陈浮生得手之后,这些人很疯狂。 不仅霍乱后宫,还让所有的宫廷嫔妃脱光衣衫,陪他们的武士。 说让楚国遍地都是他们的子孙! 陈浮生这个畜生,居然同意了! 今生陈长安在这,还能被这个狗日的樱岛欺负了? 陈长安撩起门帘,大声说道:“车夫,快点,我要去看看!” 车夫赶紧用力的拍打马屁股,车子更快的向皇宫行去。 陈长安舔了舔嘴角,对老马说道:“老马,你的匕首擦亮,咱们去皇宫杀人,弄死狗日的!” 老马登时抽出了匕首,在陈长安眼前晃了晃。 静公公都无语了:“我的天啊,状元郎,不能杀气腾腾啊!” “要顾忌影响,两国的关系啊!” 陈长安不置可否。 狗屁的关系! 第320章 灭顶之灾 胆战心惊的,带着陈长安来到皇宫。 来到太和殿的门口,肖镇南早就在这里等着,快步的迎了出来。 静公公抢先行礼:“肖大人,皇上还在太和殿?” 肖镇南摇摇头,苦笑道:“皇上被使臣逼的紧了,靖安王说有丹药出炉,让皇上前去品尝。” “皇上借故离开,将使臣放在太和殿。” 静公公连连点头:“好,那老奴这就是通知皇上,肖大人,麻烦你将陈大人带入太和殿。” “陈大人啊,老奴求求你,千万不要犯混呐!” 静公公急急忙忙的走了,肖镇南有些意外:“长安,静公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跟静公公开了一句玩笑。” 陈长安自然没什么好瞒着肖镇南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 肖镇南摇头大笑:“敢杀樱岛的人,我为官多年,你是第一个。” “但说起来,这些樱岛的人真是欠揍!” “走吧,吕奉笙带着众位大人正在里面跟他们周旋。” 陈长安没有说什么,跟着肖镇南拾阶而上,走到太和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程,刚才就说了,这是年轻一代的争论,你插什么嘴?” “哼,我告诉你,我西夏有着百万铁骑,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来,抢你的银子,干你的老婆!” “想要说话,最好掂量掂量!” 听声音,这应该是西夏的使臣。 但是,他很嚣张啊! 还大人程,连楚国话都说不明白,你狂什么呐? 太和殿传来吕奉笙的声音:“持矢大人,程大人只不过是说了说自己的理解,没必要吓唬我们吧?” 持矢大人…… 陈长安几乎笑出声音,这名字叫的,很有才华。 房间内忽然传来桌椅翻腾的声音,一个人大声说道:“八嘎!” “本皇子从樱岛而来,想为求娶大楚公主,结成百年之好,皇上为何去服用丹药?” “老东西,他死就死了,必须把公主亮出来!” “她长得好看,我能享有她,长得难看,就交给骡马享用,哈哈哈!” 听到这人当面称呼皇上为老东西,还将话说的那么难听,所有楚国大臣都气炸了! 吕奉笙也是汗流浃背,不敢跟樱岛的皇子发生冲突:“武藤皇子,不要着急,先等一等再说。” “我们皇上每天都要服用丹药,绝非是有意怠慢。” 武藤皇子见楚国大臣这么怂,当即更是猖狂,啪的一声,打在了吕奉笙的脖颈。 “你的,说话的,好听!” “但,你也暴露了你们民族的不自信!” “想想也是,一群孱弱之徒,只配给我们国家的浪人牵马坠蹬,哪里称得上是人!” “跪下,给我舔鞋!” 大殿之内发出声声的惊叹,陈长安脸上带着怒容。 他虽然跟吕奉笙不对付,但现在他们都代表着大楚,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泱泱大楚,岂能任宵小逞凶! 肖镇南侧身让开,咬牙说道:“因为各国来的都是年轻人,所以皇上让吕奉笙负责招待。” “长安,我帮不上你,替我们大楚正名!” 陈长安深吸口气,点头走进了太和殿。 太和殿内摆放着许多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各类的吃食。 左手边,持矢长得相当魁梧,高鼻梁,头发微微卷曲,正抱着两个宫女在那上下其手,辱没斯文。 正中间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穿一身和服,鼻子下留着一串小胡子。 这位应该就是樱岛的使臣,武藤依兰了。 后面是各国的使臣,有男有女,都在嗤笑的看着武藤依兰。 吕奉笙正在被要求下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看到陈长安带着肖镇南走了进来。 他借故跑到两人的跟前:“肖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 “我只是前朝的状元,这些人本来就应该由当朝状元接待。” “陈大人,你上前,我让路。” 吕奉笙长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 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他们玩! “行,看我的。”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走到武藤依兰的面前。 武藤依兰见过来的只是一个青年,看他的年轻甚至比自己还小,又怎么能把他放在心上? “你的,细皮嫩肉,好俊俏!” “说,是不是陪着皇后睡觉,才能出入太和殿?” “哈哈,这是要死啦死啦的!” 武藤依兰哈哈大笑,大楚的群臣都是脸色一沉! 吕奉笙暗道侥幸。 幸好自己看情况不对,就抽身出来了,要不然这话自己哪里知道怎么回答? 陈长安却不动声色,点头说道:“武藤皇子,你是不是有个妹妹,跟你差一个字,叫武滕兰?” “呦西,你的,怎么知道?” “还真有?”陈长安摇头轻笑。 “那看来我听到的故事就是真的,据说,某日的晚间,你跟妹妹在说话。” “你妹妹气喘吁吁的跟你说,王八哥哥,你好厉害,你爹爹要强!” “你说,必须的,娘也这么说!” 武藤依兰脑子似乎不好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楚国大臣都是明白了,忽然爆发出哄笑。 对啊,对付无耻的人,你就得比他更无耻,陈长安果然是得到了其中的精髓。 不管是不是跟陈长安有仇,所有人都大笑。 “哈哈,状元郎,说的好!” “我就说武藤皇子这么不通人语,八成是近亲的产物!” “实在是太痛快了,当浮三大白啊!” 武藤依兰还不明白意思! 直到他旁边的浪人低低的跟他解释,他这才明白过来! 八嘎,竟然是这样! 武藤依兰没有将陈长安放在眼里,铿锵一声抽出刀锋:“你的,污蔑我的,该杀!” 武藤依兰可不是吃素的,当时握紧钢刀,冲着陈长安当头落下! 陈长安只是轻蔑一笑。 老马就跟在自己身后,这小子出刀,不是找死吗? 铿锵! 只见老马拔出匕首,跟钢刀死死地磕在了一起! 老马有心展示自己的力量,双臂用力,武藤依兰的钢刀就脱手而出! “啊!” 武藤依兰惊恐的看着老马,他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将他震得握不住刀! “啪!” 陈长安龙行虎步,挥舞着巴掌,打在了武藤依兰的面门! “凭你还敢动刀?” “问问你,也配?” 这一巴掌,将武藤依兰抽懵了,所有的楚国大臣都是勃然变色! 天啊,这你怎么能打武藤依兰啊? 如果人家发怒,对大楚就是灭顶之灾! 第321章 不怕死吗? 陈长安既然出手,哪里会留着情面? “王八犊子,当我们大楚没人了吗?” “啪!” “辱没皇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公主是你祖宗啊!” “啪!” “还他妈的八嘎,扒你妈的裤衩子!” “啪,啪,啪!” 在老妈的帮助下,陈长安打得痛快,打得过瘾! 楚国大臣明知道不对,可是依旧没有上去阻拦陈长安,心里都在说,打得好! 要不是顾忌两国关系,我也得上去踹一脚!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大楚是天朝上国,要是让人知道打了樱岛使臣,颜面尽失啊!” 吕奉笙有些着急了,颤抖的说道:“快快,护卫,快快救你们皇子啊!” 根本不用吕奉笙提醒,许多护卫都抽出钢刀。 但这是在大楚朝堂上,他们人数再多,还能比金甲卫多? “不要乱动!” “这是陈大人和武藤皇子的恩怨,我大楚奉行单挑,让他们自己解决!” “你们敢动,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些护卫全都无语了! 你们眼睛瞎了啊,还单挑,明明是二打一! “哦,这是我们楚国的待客之道,万一伤了陈大人怎么办?” 护卫真的是跳脚了! 哦,你们怕陈大人受伤,就不顾武藤皇子了? 陈长安越打越狠,吕奉笙没有办法,只能给肖镇南跪倒:“肖大人,麻烦了,麻烦了!” “人家可是樱岛的幌子,陈长安这么残暴的打他,咱们怎么办?” “吕奉笙的面子是小,有失威严,得罪了国体是大!” “肖大人,您出面吧?” “出面?我怎么出面?” 肖镇南呵呵一笑:“皇上将太和殿交给了你们年轻人,老夫就是来看戏的。” “再说了,打都打了,老夫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啊。” 吕奉笙闭上眼睛,摇头说道:“肖大人,你糊涂啊!他们可是奉皇上的旨意……” “是,我糊涂,吕大人还跟我说什么呢?” 肖镇南冷冷的一笑:“他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难道陈大人就不是皇上召来的?” “吕大人,一味的躲避,只能说明你的软弱!” 吕奉笙脑海里忽然闪烁着一丝明悟。 我的天啊,皇上找陈长安过来,就是让陈长安教训武藤皇子! 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处理这些事,武藤皇子处处口出不敬,皇上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这才离开。 而这时候陈长安上来就痛打武藤皇子,显然是为皇上出了口气! “肖、肖大人,我,我明白了。” 吕奉笙颤抖的站起身,脸上蒙上一层死灰之色。 皇上养着他们,到了该咬人的时候没有出面,那养着他干什么? 吕奉笙心里这个后悔!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武藤依兰被陈长安打得都晕了过去。 肖大人这才摇头轻叹,皱眉道:“陈大人,我们大楚是礼仪之邦,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快点来人,看看武藤皇子死没死?” “死了就给我扔出去!” 郎中这才过来,替武藤依兰诊治。 知道这时候,所有人这才都明白了,陈长安是找来对付武藤皇子的! 持矢皇子更是大感意外。 不对啊,印象中楚国不会这么欺负人,这小子是谁? 但持矢还不等思考完毕,陈长安晃动着拳头,走到了他的身边。 “吃屎皇子?” 持矢皱了皱眉头,陈长安继续说道:“武藤皇子找我切磋武艺,但他太软弱了,经不过我三拳两脚。” “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看来能跟我比划比划。” “来,咱们试试?” 陈长安冲着老马挥手,老马递给他一把突火枪。 持矢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但陈长安的给他可是留下了深刻印象。 “比划?切磋?” “我不想跟你比划,实在不行,我百万大军……” 彭! 陈长安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枪口喷射着一团火焰,子弹不讲道理的冲了出去,打落了百米之外的砖瓦。 瓦片纷飞,化成齑粉! “你说什么?” 陈长安吹了吹枪口,又问道。 “这,你,我……” 持矢皇子的面色急剧变化,想说什么却不敢说。 因为陈长安新的一枪,直接顶在自己的脑门上,说错了很可能就是一枪! 持矢的冷汗流了下来,呆呆的不敢说话。 皇上在后堂早就看到了陈长安的所作所为,脸上带着夸赞的笑容:“不错,不错,只有朕卿能吓唬住这些使臣!” “哼,吕奉笙,实在是让朕大失所望!” 静公公心跳个不停,只能拍马屁:“是啊,驸马爷就是厉害,要不然皇上能看上他?” “只是,驸马爷打了武藤皇子,怕是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的化解。” 皇上冷声一笑:“朕的大楚已满目疮痍,朕还会怕他们?” “想打就打!” “静公公,喊话吧!” 皇上龙行虎步走出后堂,静公公急忙尖着嗓子高喊:“皇上驾到!” 大楚的皇帝总算是来了! 楚国的群臣都赶紧站起,陈长安也收回了突火枪,跪倒,参见皇上。 至于持矢的裤裆先是温热,随后冰凉一片,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武藤依兰刚刚苏醒,根本反应不过来。 皇上满意的目光掠过陈长安,随后威严的挥手:“都平身吧!” “朕一直都有吃丹药的爱好,所以先行离开。” “朕卿,你能告诉朕,这里发生了什么?” 吕奉笙不等陈长安开口,就跪在地上:“启奏皇上!” “外邦使臣武藤依兰大肆侮辱皇上,称皇上为老东西,还辱没公主,贬低的一无是处!” “臣正想出手教训,奈何陈大人先一步,痛打武藤皇子!” “实在是武藤皇子该打,微臣所见,应该将之推出大殿,午门斩首!” 皇上龙颜大悦,总算吕奉笙还不傻。 “有这事?”皇上看着武藤依兰,“起来说话,朕问你事情究竟如何?” 武藤皇子还不能说话,两个护卫勃然大怒:“大楚皇帝,你完了!” “纵容你的手下殴打我国的皇子,这就是大罪!” “你等着,蹦跶不了多久,我就让……” “放肆!” 肖镇南哼了一声:“蛮帮小民,也敢在朝堂之上大喊大叫?” “吕大人说得对,皇上,我请求立刻诛杀满朝的樱岛人!” 两个护卫吓得面如土色,当时不说话了。 虽然皇上也很想杀他们,但这总归是不行的,微微摇摇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要说了。” “朕卿,朕想问问,肖大人所说属实?” 陈长安笑着抬起头:“老丈人,他们说的,属实!” 肖镇南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天啊,陈大人,敢当面称呼皇上为老丈人,你真是不怕死吗? 第322章 朋友来了有好酒 皇上也是微微一怔,轻轻地摇头。 “朕卿,这是在朝堂之上,不要用私下里的称呼。” 皇上非但没有怪罪陈长安,反而很和蔼的说道:“你跟朕说说,为何要痛打武藤皇子?” “是,皇上!”陈长安对皇上轻笑。 “是武藤皇子说咱们大楚人都很软弱,只配给他们的浪人牵马坠蹬,我为了验证武藤皇子说的是假的。” “这才跟武藤皇子单挑,不怪我啊!” “不信,你问问群臣?” 陈长安这话出口,群臣纷纷点头,抱拳道。 “皇上,老臣能够证明陈大人所言非虚!” “老臣也能够证明!” “陈大人只是跟武藤皇子切磋,而是还是皇子先行出刀。” 看着大楚的群臣都在这里扯谎,持矢有些愤怒:“不对,不对,我都看见了!” “开始的时候,武藤皇子的确出言不逊,但陈长安来说了武藤皇子,那故事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听!” “他这才发火,陈长安打得他满意找牙!” 持矢说清楚事情的经过:“无论你们怎么狡辩,这是两国纷争!” “持矢,你可不要乱扣帽子啊。” 陈长安根本不放在心上:“早就三十年以前,樱岛就上书表示臣服,至今好像也没有从楚国离开吗?” “那就说明樱岛的人是大楚的儿子,爹打儿子,这算什么两国纷争?” 群臣们都是点头,随即哈哈大笑。 陈长安不仅给出了解释,还顺便痛骂樱岛人,果然很解气! 皇上连连点头,陈长安又给皇上跪下:“皇上,微臣也有错。” “何错之有?” “这是在太和殿,微臣不应该当中教训儿子。” “让皇上跟着丢脸,我有罪。” 陈长安摇头说道:“这样吧,请皇上罚臣一生俸禄,臣不要了。” 皇上哈哈一笑,你拿过俸禄吗? 持矢又站了出来:“大楚皇帝,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你纵容臣子打人,试问谁还能服你?” “这就是你们楚国的待客之道?” “我大楚地大物博,如何待客岂容你插嘴?” 陈长安当仁不让:“大楚的政策是一贯的,不欺负别人,别人欺负我也不做到!” “所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火枪!” “吃屎,要不要试试?” “说,要不要试试!” 陈长安对着老马打了一个眼色,老马也是头铁,掏出火枪对准了持矢。 群臣们噤若寒蝉,陈长安真是胆大! 当着皇上的面,居然敢掏枪! “朕卿,相信武藤皇子和吃屎皇子都不是故意的,朕看算了。” 皇上很明智,让御医过来给武藤依兰诊治,没有再理会这二人,而是对高句丽的人说道。 “朴正熙,这位就是陈长安,朕的驸马。” “将你方才说的话,跟驸马说一下,听听驸马的意见。” 朴正熙当即起身,他穿着高句丽的传统服饰,脸上一派平静,不像武藤皇子那么猖狂。 “是,那我就再说一遍。” “我父皇给我下令,让我漂洋过海前来大楚求亲,不管是***还是宁安,让我带回去一个,跟我们永结秦晋之好。” “如此一来,两国不生战事,实在是利国利民。” 群臣这才点头,只有高句丽有些良心,没有说其他的。 但就是这个提议,让群臣还是无法接受。 和亲。 一般国家争斗,只有弱势一方才会派遣女人去其他的国家,以求得国家的安稳。 大楚什么时候沦落到跟高句丽和亲了? 陈长安笑吟吟的看着朴正熙,刚想开口,朴正熙又说道:“还有,我父皇希望公主的陪嫁多一点。” “至于索要什么东西……朴宝英,你对大楚的皇上说。” 朴宝英就站在朴正熙的身后,闻言走了出来。 她拥有一张如精灵般可爱的面容。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璀璨的星辰,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那弯弯的眉毛如同新月,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的眼睛,增添了几分温柔。 鼻子小巧玲珑,精致挺拔,双唇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 脸颊圆润可爱,带着淡淡的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 “楚皇,我们希望您能陪嫁许多跟医学方面有关的书籍,还有派人到我们高句丽,这位陈大人我了解过,似乎是很强。” “如果他能去我们高句丽,是我们的荣幸。” 朴宝英抬头看着陈长安,只是点头轻笑。 陈长安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皇上听说只是要点医书,当即摇头说道。 “陈长安是朕的爱卿,朕还有事需要吩咐他。” “待等到日后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他再去高句丽不迟。” “至于你说的那些东西,朕还可以给……” “不!行!” 陈长安猛然开口,吓了皇上一跳。 群臣都是咬牙,陈大人,你敢拦着皇上? 皇上有些不开心:“朕卿,你干什么?” 陈长安心里对皇上竖起中指,你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了? 要什么你能给什么? 陈长安平息了翻滚的情绪:“皇上,如果朴宝英想留在大楚,学习什么东西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让她带回去!” “如果皇上非要带,必须写明借了那些书,对高句丽造成了什么样的发展!” “哪怕是一张废纸,都要写上朴宝英的姓名!” 陈长安向着皇上跪下:“皇上,这不是为当代考虑,而是为后世子孙!” “请皇上许可,否则陈长安长跪不起!” 群臣们都是摇头,陈长安这就有点杞人忧天了吧? 后世自然有后世的处置方式,不用这样。 朴宝英好奇的看了看陈长安,反正是从大楚那东西,其他的就显得不重要。 “这是自然,没拿一本书,我都会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过,陈大人,能告诉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们不要脸的据为己有! “也罢,既然朕卿说了,朴宝英又答应了,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皇上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但和亲一事,事关重大,朕要跟公主好好商量,问问公主的意思。” “假如公主同意,那就和亲,假如公主不同意……那各国使臣就请回国。” “至于是不是战争,从来不是掌握在朕的手里。” “退朝!” 第323章 去军营! 众人在太和殿散去,皇上独自回到后宫与公主商量。 陈长安跟着群臣都没有离开,在御花园陪着各国使臣吃了顿国宴,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到了下午的时候,静公公跑出来传达皇上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已与公主多加衡量,同意和亲。 ***赵琉璃同意出嫁,但谁能最后将她娶走,得看他的本事。 若通过公主考核,极为楚国驸马!” 陈长安大惊失色,呆呆地看着静公公。 ***要出嫁? 不是宁安公主? ***不是自己老婆吗? 难道是,是因为自己这么久都不过来找她,所以才要远离楚国,远离自己? 陈长安有些麻爪了。 男人都有些犯贱,本来触手可及的女人,就是不要,现在人家要嫁人了,陈长安却慌了! “陈大人,状元郎……” 叫了几声,陈长安都好像丢了魂魄,静公公只能提醒。 “老奴刚才说的,你可听清?” 陈长安摇摇头,满脑子都是***,你说什么了? 静公公也很无语,头一次见到接圣旨还能走神的:“皇上有旨,让你带着持矢皇子、朴正熙等人游览一下白帝、” “到时候等***做出决定之时,再带他们前去参加择婿。” 皇上将接待使臣的事交给陈长安,原因不外乎是两个。 陈长安脑瓜子灵活,下手狠辣,绝对能震慑住使臣,免得他们再口出不逊。 另一个,皇上也想展示一下陈长安的产业。 总要在外人面前装个逼啊。 陈长安没有兴致,失魂落魄的跟着众多使臣往皇宫外走。 持矢显得兴致高昂,兴冲冲的问道:“早就听说白帝是日不落的都城,陈大人,准备带我们去哪里玩?” “你们想去哪里?”陈长安无所谓的问道。 朴宝英谦虚有礼,对陈长安行礼道:“我们在来白帝城的时候,听人家说起了海底捞,百姓们对火锅赞不绝口。” “还有什么神雕,陈大人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陈长安点头,都是自家的产业,想去就去。 持矢却摇摇头:“我对什么火锅的没兴趣,陈大人可否带我们去行伍?” “我看看你们大楚的军士,是不是比我国的武士更强?” 陈长安回头看了看肖镇南,眼里闪烁着一道精光。 持矢这不是参加什么活动,而分明是打探他们的虚实来了。 如果营内空虚,很可能就会打过来。 肖镇南跟陈长安商量一番,最终轻轻的点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在军营中恭候大驾,欢迎你们到来。” 肖镇南先行去安排,转身走了。 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陈长安摇头说道:“咱们刚吃完饭,先去海底捞也吃不了东西,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朴宝英见陈长安笑的开心,也来了兴致:“陈大人,是什么好地方?” “这个……我看你就不必去了吧?” 陈长安神神秘秘的一笑,展颜说道:“携手揽腕入罗苇,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你说我们要去干什么?” 朴宝英闹了个大红脸,朴正熙摇头笑道:“陈大人,出来的时候父亲有交代。” “让我来到楚国一切要以国体为重,不能做出那种事情。” “若陈大人是个中高手,不妨等您去了我们国家,我再陪您前去?” 陈长安耸肩大笑,自己好不容易当回大款,这小子却不去,实在是无趣。 陈长安只能带着他们在白帝城闲转。 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浩荡的长江如一条巨龙奔腾而过,江水波光粼粼,泛起层层银色的浪花。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似一幅水墨画,给人一种空灵而神秘的感觉。 古朴的建筑错落有致,青瓦白墙,飞檐翘角,景色美不胜收。 到了晚上的时候,陈长安带着他们来到了海底捞。 早就得到了陈长安的通知,最好的包厢给他们留着,他们吃着美味的火锅,看着精彩的戏剧。 今天这一幕,演到了风陵夜话。 几个落魄的汉子凑在一起,只听一人说道:“……我哪里知道这位大侠的姓名!” “他骑一匹马,牵一匹马,另外那匹马上带着一头模样希奇古怪的大鸟……” 他话未说完,一个神情粗豪的汉子大声说道:“对对,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雕大侠!” “据说他奔袭了七天七夜,将狗官丁大全的人头悬挂在旗杆之上!” “怎么回事?” “是啊,说说!” 接下来,那大汉就说了神雕大侠所做过的事情。 那些百姓听得如痴如狂,朴宝英在戏剧的感染下,也对神雕大侠心生向往。 然后演到了郭襄,被西山一窟鬼带走,跟万事山庄斗狠。 打斗的正异常激烈,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雕鸣,一个声音稳稳地传了出来。 “我在跑马坡等待半日,还以为西山一窟鬼不敢来赴约,没想到你们在这里胡闹。” 天地悠悠,一片大幕缓缓闭上! 可百姓们却不干了! “求求你,潇湘戏院,我求求你,不带这么玩的!” “是啊,是啊,每次都在关键时候,每次都要留一个钩子,我这心里慌慌的!” “我求求你,让我看完,让我看完吧!” “神雕大侠,神雕大侠来了!” “不继续演我就不走了!啊啊啊啊!” 无论百姓怎么哀求,红妈妈都走出来说下面的节目没有练习完成,这让人更是无语! 别骗我们了行吗? 你们都拍完了,就是不给我们看! 众人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讨论着剧情,一边明天请早。 朴宝英也被剧情感染,回去的路上看着陈长安:“陈大人,这神雕侠侣,是你写的吗?” “是吗?不是吧?” 陈长安哈哈一笑:“是我的一位故人写的,我将它搬上了舞台。” “无论是您,还是您的故人,都很有才华,我佩服的紧。” 朴宝英咬着贝齿:“我后悔了,或许不该要那些医书,应该让陈大人去我们高句丽。” “这样,您必然能丰富我们匮乏的文娱生活呢。” 朴宝英诚心诚意,陈长安摇头轻笑:“我没兴趣,哪有自由自在的待在楚国好?” “持矢皇子,朴皇子,今天早日回去休息。” “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军营。” 第324章 参观 陈长安带着他们来到驿馆,各自安息。 翌日清晨,陈长安还在睡梦当中,一行人就把他叫起来。 陈长安哈欠连天,顶着两个熊猫眼:“各位皇子,昨天搞到那么晚,今天不多睡一会儿?” 朴正熙摇摇头,持矢搂着陈长安的肩膀,大笑说道:“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陈大人,赶紧去军营吧!” “听说楚国有很多新兵器,让我开开眼界嘛!” 陈长安拗不过持矢,只能叹息着跟他们上了马车:“说到军营我是真不想去。” “为何?”朴宝英狐疑的问道。 “当初我的练兵手段都够过分,没想到,肖大人居然比我更过分。” 陈长安紧张的说道:“他们的军士训练受伤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能留下的都是兵王,以一当百,绝不在话下。” “我跟你们透露个秘密,皇上有征服蛮夷的打算!” 所有皇子脸色都是大变,他们不就是蛮夷? 持矢轻蔑的摇摇头:“征服天下哪个皇上不想?可是谁又做到了?”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所以我说,我们皇上就是异想天开,那军营就没什么好看,咱们去按摩按摩,这不是更好吗?”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持矢摆手大笑:“来都来了,还是带我们去看看!” 陈长安捂着胸口:“只怕是不行,我觉得心口很难受……要回去看御医。” 陈长安表现出不想带他们去军营的意思,可是他越是这样,皇子们就却是好奇! 朴正熙看了朴宝英一眼,朴宝英点头说道:“陈大人,我是高句丽皇室的医女,我给您查看一番?” 陈长安只能伸出手,朴宝英粉嫩嫩的手指按在陈长安的脉搏上。 她的手水嫩嫩的,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王八蛋。 朴宝英眉头皱起,叹息着摇头:“陈大人心脏的确不好,可能以前受到过升麻之毒,但被人用鱼腥草解毒。” “看似毒已经解决,但实则还残留在血液当中,只怕是会威胁陈大人的生命。” 陈长安这才诧异了:“这你都知道?” 朴正熙满脸的自信:“朴宝英是皇室的医女,虽然比不上楚国的名医,但确实还算可以。” 陈长安哈哈大笑,朴宝英拿出一盒银针。 “陈大人,是否同意我为你施针?” “只需这一次,以后每个月的时候吃点鱼腥草,不出三个月就没事了。”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长安当面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把胸膛露给朴宝英:“行,那我就做你的小白鼠。” “朴医女,不用怜惜我,用力!” 朴宝英脸色羞红,持矢等人则笑出了声音。 勉强平静了一下心神,紧张的鼻尖上都是冷汗,朴宝英对着陈长安的胸口落针。 她施展的不是冰魄银针,也没有什么痛感,只是觉得胸口发闷。 “哇!” 陈长安张嘴吐出一口黑血,困扰他多日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就登时烟消云散。 陈长安擦了擦嘴角,欢喜的说道:“朴医女果然厉害啊!” “这样,你能不能留在楚国,充当我的私人医生?” 陈长安目光炯炯,他真的动了留下朴宝英的念头。 朴宝英用力的摇头:“陈大人说笑了,我生于高句丽,长于高句丽,怎么能留在大楚?” “陈大人身上本来就是小病,没什么的。” 陈长安只是撇撇嘴,没有放在心上。 转眼,到了肖镇南的军营。 校场上,一众军士正在操练,场面蔚为壮观。 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芒,军容严整得如同钢铁长城。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整齐划一。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能冲破云霄。 持矢看的有些发愣。 这些军士的皮肤都是黢黑,眼神中透出狠辣,气势上不输给他们西夏的军士。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私闯虎豹骑的禁地?” 门口站着一位少年将军,手里拿出亮银长枪,威风凛凛的问道。 陈长安撩起门帘,呵呵笑道:“徐破虏,这才几个月没见,升官了吗?” 看到陈长安到来,徐破虏赶紧跪下:“驸马爷!” “托驸马爷的洪福,我升为百户长!” “我马上去通知岳山将军,请驸马爷稍后!” 徐破虏冲着陈长安点头,不疾不徐的走回了军营。 就算是陈长安过来了,一切都要按军中的规矩做事,持矢咬了咬牙。 “陈大人,虎豹骑的军纪很严?跟我三年前过来,只怕是不可同日而语。” 陈长安摇头轻笑,几年前没有我,当然看不出来变化了。 只听到营帐当中一阵喧闹,岳山的声音愤怒的传了过来:“李怀玉,你身为将军,普通士兵能做到的事情,为何你做不到?” “一人不过关,全体受罚,今日没有早饭!” “若下午的训练不过关,你就回去哄孩子,我大楚没有这种将士!” 岳山骑在马上,高举着手里的刀锋:“驱除鞑虏,复我大楚!” 所有军士都跟着整齐高喊。 “驱除鞑虏,复我大楚!” “驱除鞑虏,复我大楚!” “杀!杀!杀!” 持矢心脏砰砰直跳,岳山纵马来到营帐外。 翻身下马,冲着陈长安抱拳:“驸马爷,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谅解!” “肖大人早就下令,请驸马爷进入营帐一观!” 陈长安拍打着持矢的肩膀:“持矢皇子,既然你想来看看,那就跟我走吧。” “岳将军,你给持矢好好的介绍。” 岳山跟持矢交过手,此时在大楚境内,自然是不怕他。 “持矢,你放眼观看,这些是我们的新兵……” “加入虎豹骑需经过十天的地狱周,不许睡,训练内容包括武装越野,极限负重……” “我们虎豹骑不要弱者!” 岳山边走边说着,越听持矢的脸色就是越变化。 什么武装越野,极限负重,这类的新名词持矢都没有听说过,难道真是什么训练之法? 持矢狐疑的看着陈长安:“陈大人,我也曾跟虎豹骑交过手,似乎……他们以前不是这样子?”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算不得数。” 陈长安摇摇头,持矢心里更是震惊。 早就听说大楚的国库充盈,都用在了训练上,这样的军士,西夏能够打败? 朴正熙连连到抽着气息,心里对大楚也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刘百中跑了过来,对陈长安禀告:“驸马爷,今日原本进行信任射击,是否继续训练,请指示!” 信任射击,那是什么东西? 持矢回头看着陈长安,陈长安脸色大变:“混账玩意,训练什么训练?” “给老子滚到一边!” 第325章 这不太好吧 刘百中赶紧退后,持矢更是困惑! 他摇头说道:“陈大人,既然皇上让你带着我们游览,你总得给我们看看军营生活到底是怎样吗?” “我不怕明说,这是你们彰显国威的大好机会啊。” 陈长安轻笑着摆手:“我们有什么国威,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持矢皇子,你千万不要率领百万骑兵攻城,要不然我们这国家根本承受不住,一触即溃呢。” 持矢咬牙,越是这么说,他心里越没谱。 几番要求陈长安进行演练,陈长安最终也被缠的没有办法:“刘百中,你就会乱说!” “这样,选择百名士兵进行射击训练……等我以后再罚你!” 刘百中胆战心惊,急忙跑回去请出来一百名莽少年。 莽少年穿着锐矢营的战部服装,看起来倒是也算威风凛凛,手里拿出长长的棍子,不知道干什么。 “信任射击,开始训练!” 刘百中手里拿着一红一绿两面旗帜,微微挥舞,百名莽少年分成两组。 两组距离大概一百米,左手边的那组先行举枪。 右手边那组拿出靶子,用手拿着。 “射击!” 刘百中一挥手,气氛登时一片! 左手边的莽少年拉动枪栓,果断的开枪! 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向着莽少年奔腾而去! 持矢骇然欲绝,朴宝英经验的捂住了嘴巴! 天啊,他们是要杀人吗? 子弹精准的命中靶子,而右手边的莽少年面无惧色,甚至将死亡都不放在心里! 随后,交替射击! 左手边的那群莽少年也是面无惧色,迎接了子弹的洗礼! 射击完成,全场寂静! 看到他们都陷入吃惊的状态,刘百中挺起了脊梁:“驸马爷,虎豹骑有三十万军士,六十万杆突火枪,我们的士兵人人都可以完成这种训练!” “攻无不克,战无不取,请驸马爷指示!” 陈长安一脚踹翻了刘百中:“我指示个蛋啊,给我滚去一旁!” 陈长安瞪了一眼刘百中,随即对持矢等人笑道:“持矢皇子,不要听他乱说!” “我大楚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锐矢营,而且这就是普通的射击训练,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刘百中,你重新说!” 刘百中看似是明白过来:“是是是,没有那么多人,绝对没有,我汇报错了。” 持矢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当? 如果真按照刘百中所说,三十万人,六十万枪,枪支的威力他看见了,足以打透骑兵的铠甲! 那不是说,只要三轮,最多五轮攻击他的百万铁骑就得化成尘土? 这可是太可怕了! 陈长安挥了挥手,对持矢笑道:“你看,果然是汇报错了。” “岳山,准备点行军的吃食,我们还没吃早饭,就跟你们的军士同甘共苦。” 岳山点头称是,随后拿出许多竹筒,放在水里煮热。 持矢等人都很好奇,吃竹筒吗? 不多时,竹筒就已经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粥,粥里还有肉! 这……单兵作战口粮! 持矢吃着粥,只感觉到味道还不错,大楚现在这么先进了吗? “驸马爷,这是按照您的意思,我们最新研发的八宝粥。” “各种肉类和蔬菜都在晾晒当中,虽然口味不如新鲜的,但胜在方便,还能补充营养。” “哦,对了,海底捞还在研究火锅底料……” 岳山忙不迭的向着陈长安介绍,却见陈长安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岳山一眼。 有问题啊! 陈长安一直不想着暴露虎豹骑的作战实力,是想在自己面前打造一个积贫积弱的形象,诱导自己攻击,进而将他们一举迁灭? 很有可能! 持矢拍了拍肚子:“陈大人,还有什么要给我们看的?”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陈长安扫视着岳山和刘百中,意思很明确,让他们不要说话了。 当然了,核心的作战武器不能暴露在他们眼前,持矢也没有追究。 “陈大人,我来到大楚的时候,带了一点小东西。” 持矢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们西夏的战马都是纯种的,我带来了两匹,就送给陈大人。” “还有,我还带来了三箱黄金,本来想给朝堂的其他大人,但跟陈大人一见如故,这个财就让你发了吧?” 陈长安讶然的看着持矢:“我何德何能,怎么敢要持矢皇子的银子?” “都是兄弟,有什么不敢要的?” 持矢搂着陈长安,轻声说道:“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就送我两杆突火枪……” “这怎么可以?” 陈长安摇头说道:“突火枪是两个西洋人研究出来的,而且你我两国关系不好,我怎么能给你?” “陈大人,不要扯上国家关系,这是私人关系嘛!” 持矢摇头说道:“陈大人给我这个面子,以后你就是我们西夏的座上宾。” “你什么时候去西夏,我肯定招揽百名女子,我们西夏的女人跟楚国的不一样,很有异域风情。” 陈长安登时没有了戒备:“这……不太好吧?” “不好什么不好,我把皇子的令牌给你。” 持矢掏出一块令牌:“只要陈大人踏入西夏的领土,女人你随便挑,随便玩,如何?” 陈长安经受不了这种诱惑,大笑着将令牌收下。 “好,持矢皇子既然这么看得起我,这点小事我怎么能不帮忙?” “刘百中,带持矢皇子去茅房!” “然后……知道吗?” 刘百中自然是明白,持矢哈哈大笑着,跟着刘百中离开。 虽然不清楚持矢跟陈长安做成了哪些交易,但朴正熙也不是傻子,肯定是突火枪! 他偷偷地走到陈长安的身前,深吸口气:“陈大人,持矢是不是问你要突火枪?” “没有,绝对没有!” 陈长安将令牌递给老马,信誓旦旦。 “别装了,我不是傻子。” 朴正熙摇摇头:“可惜,我这次过来什么礼物的都没带……陈大人,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只要你送给我两杆火枪,我就把朴宝英送给你。” “两杆枪换一个美人,这生意你不亏。” 两杆枪换没人,可惜,我只有一杆枪。 陈长安摇摇头:“这不太好吧……” 第326章 伴君如伴虎 陈长安的态度不是很坚决,朴正熙认真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 “朴宝英不是普通人,是父王当年酒后生下的女子,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们国家的局势也很复杂,能为妹妹找寻一条出路,这不是很完美吗?” 朴正熙搓着手掌,都恨不能给陈长安跪下:“陈大人,您就答应了吧,我若能登上皇位,我保证永不背叛大楚!” 朴正熙举手发誓,陈长安笑了笑。 两嘴一碰就说出来的违心话,陈长安自然不放在心上。 大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送他们两杆突火枪这本就是肖镇南的意思。 “好吧,哎,谁让我这么心善?” 陈长安摇摇头:“岳将军,朴皇子也想去茅房,安排安排。” 朴正熙哈哈大笑,跟着岳山离开。 陈长安这回才满意了,正要前行,却感觉到身后有人拽着自己的衣衫。 朴宝英衣衫飘飘,咬着银牙:“陈大人,我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口。” “有什么事不能说?” 陈长安摇头轻笑,你都被哥哥送给我了,知道吗? 朴宝英咬着贝齿,迟疑了很久:“那我明说了,陈大人……您是不是送给了持矢突火枪?” “嘘嘘!” 陈长安脸色大变,靠近了朴宝英:“不要说出去,也送给你们高句丽了!” “送给我的国家很正常,因为我的国家漂洋过海,离你们很远。” 朴宝英严肃的说道:“但西夏与大楚连年征战,你岂能这么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军中的秘密泄露给他们?” “你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不要被持矢的花言巧语诱惑好吗?” “朴医女,你是不知道,关键是持矢给我的好处让我无法拒绝啊。” 陈长安坚决的摇头:“对了,你知道你们国家许诺给我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朴宝英坚决的摇头:“如果您执意如此,我马上去皇上面前检举您。” “你这是置整个大楚于不顾!” 哎呀,挺有个性,挺正义啊! 陈长安并不怕这些:“哦?那行,你去吧,我看看你又能如何?” 朴宝英浑然没想到陈长安死猪不怕开水烫,深深的对陈长安鞠躬:“陈大人,对不起,我马上就去。” 朴宝英扭头就走,陈长安耸了耸肩。 其实朴宝英能为大楚考虑,这很难得,但只是她不知道肖大人心里的打算。 持矢跟朴正熙都得到了突火枪,马上回去安排人悄悄的回国,将突火枪带回去。 陈长安也没什么事了,正想着安排使团去哪里,肖镇南纵马赶了过来。 手里拎着一卷圣旨:“罪臣陈长安,皇上要召见你!” “来人,将陈长安给我绑了!” 几个金甲卫龙精虎猛的过来,将陈长安捆成了一个粽子,扔到了车上。 所有使臣都不解其意,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都说伴君如伴虎,陈大人前面还代表皇上接待他们的,这怎么就被绑啦? 陈长安蜷缩在马车当中,有些无语的说道:“老肖,你的手下也太狠了,动不了。” “没办法,忍忍吧,做戏要做足十分。” 肖镇南摇摇头,叹息说道:“朴宝英去皇上那里举报你,皇上只能勃然大怒,派我来抓走你。” “为了大楚,受点委屈吧。” 肖镇南都这么说了,陈长安只能忍受。 等到了皇宫,陈长安被人从马上带下来,他正好看见了朴宝英。 陈长安挑眉一笑:“朴医女,你够狠啊!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有你好受的。” 朴宝英用力的摇头:“陈大人,我跟你并没有私人恩怨,相反,很佩服您的才华。” “但国家的事与私事参和在一起,只能以国家大事为先。” “……对不起了!” 陈长安只是冷冷的一笑,跟着金甲卫来到皇上的寝宫。 静公公从里面走出来,尖着嗓子说道:“皇上有旨,让陈长安一个人觐见,其他的人等候在这里。” 陈长安五花大绑进了房间,看到皇上,急忙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陈长安特来领死。” 皇上白了陈长安一眼:“肖镇南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你何罪之有?” “给蛮夷使臣展示我国的武力,可以推迟蛮夷争斗的时间,大楚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 “你完成的很好,朕还要赏赐你。” 陈长安登时就笑了:“皇上,能不能给微臣松绑?” “不能。”皇上指了指门外,“朴宝英还在,让她看到朕放了你,朕的打算就落空了。” “朕卿,朕有事要问你。” 陈长安点点头,只听皇上正色说道:“楚家今日连连上奏,说莲花村的事是你设计陈清婉,朕想知道真相。” “皇上,绝对不是我。” 陈长安没做过,当然不可能承认:“陈浮生要杀楚云天,他娘子林雅韵找到了我……” 陈长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过了半个时辰。 “情况就是这样,微臣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我想要公开陈浮生的罪行,但他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微臣只能采取被迫的守势。” 皇上听说陈长安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陈浮生没有那么容易掌握淮南王的兵权,不由得微微点头。 “各方王爷的世袭制,是先皇创立,朕不好明面的帮你。” “无论你想怎么对付陈浮生,都要拿到证据,否则在淮南王跟楚家的压力下,朕很难决断。” 皇上有皇上的为难,他起身点头:“关于江都你在乎的人,也不用过于担心,朕会安排。” “需要为难你几天,去天牢里待着。” 这是无所谓的,陈长安抬头问道:“皇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是自愿要嫁去蛮夷吗?” “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混蛋!!!” 皇上突然提高了几分声音,外面的人都可以听到:“出卖国家机密你还不知错,还敢询问***?” “陈长安,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静公公,将陈长安拖进天牢,选择一个时间,问斩!”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哎,伴君如伴虎呀! 第327章 老丈人,你可不能死 几个金甲卫龙行虎步的过来,就像抓小鸡一样,将陈长安带出房间。 陈长安面如死灰,恨声说道:“朴医女,我算是被你害惨了!” “你等着,别让老子活着出来,我一定将你先弄了,边杀边弄!” 朴宝英也没想到陈长安会有这样的劫难,她着急的向皇上的房间跑去,肖镇南死死的拦着她。 “这是我大楚皇上的寝宫,任何人都不得擅闯!” “朴医女,这回你满意了?” 朴宝英心胆俱裂:“陈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呜呜呜,肖大人,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肖镇南满脸的纠结,陈长安被带入了天牢。 所谓天牢环境还是不错的,除了不能行走自由,其他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静公公亲自给陈长安解开束缚:“状元郎,这几天需要委屈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牢头,他们会替你准备。”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那就去准备些吃食,跟使团混了两天,吃都没吃好。” 静公公哈哈大笑,牢头接过银票:“陈大人,需要找人侍寝吗?” “您只需告诉我是哪位夫人,或者是哪位相好的,奴才这就为你安排?” 啧啧,天牢的服务很不错嘛! 陈长安摆摆手,并没有叫谁过来,而是跟着牢头们喝酒吃肉。 在天牢里一直过了三天,皇上好像根本将他忘记了,陈长安有些坐不住了。 牢里虽然一切都有,但就是不自由啊。 这天晚上,陈长安实在是睡不着,起床来回踱步。 牢头早就醉的跟孙子似的,带着他的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吱呀! 陈长安正在那来回的走着,听到牢房的房门打开。 一位身着夜行装的女子悄然闪身而入。 她的身材丰腴,宛如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那紧身的夜行衣紧紧包裹着她的身躯,凸显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圆润的双肩线条优美,在黑衣的衬托下,胸口显得格外高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臀部圆润挺翘,充满了女性的柔美韵味。 陈长安眉头一挑,他想到了楚云天! “你是何人?” 陈长安刚想大声呵斥,那女子轻轻地摇头,身子快如闪电,凑近了牢头,伸手在他身上一点。 牢头马上昏死过去,黑衣女子取下钥匙。 陈长安身边再无任何依仗,摇头说道:“你是过来杀我的?” 人影重重的一叹,摘下面纱,露出了洛茱萸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 “洛姨?” 陈长安登时面带喜色,心跳加快:“洛姨,来看我就来看我,有必要偷偷地潜入进来吗?” “吓得人家小心肝噗通噗通的。” 洛茱萸打开牢门,重重的叹息:“你明日就要被处斩了,我能不来救你?” “处斩?谁要处斩我?” 陈长安一脸懵逼。 “还能是谁,当然是皇上。”洛茱萸摇头说道。 “因为你出卖了军中机密,再加上有楚家人添乱,皇上没有办法,只能安排你明日赴死。” “你要是不走,就会死在皇宫!” 洛茱萸赶紧去拉陈长安,陈长安却没有动。 他本能的认为,皇上根本不会杀他。 “嗯?”洛茱萸回头。 “洛姨,这里没有柳如歌,我总算能跟你说点心里话。” 陈长安正色说道:“明说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对你有了别样的想法,你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大,像……我娘。” “你知道,我从小没体会母爱,有很深的恋母情结。” “柳如歌虽好,但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有洛姨能弥补我心里的空虚。” “洛姨,做我娘子好吗?” 洛茱萸身形一颤,死死地咬着嘴唇。 跟陈长安风风雨雨的经历了这么多,若说陈长安在她心里没有留下一点影子,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白帝,她躲进了深山老林,想要出家为尼,跟青灯古佛相伴。 但她的师父说她尘缘未了,说什么不肯为她剃度。 陈长安说的没错,柳如歌不在这里,洛茱萸大胆的看着陈长安,目光如火般的炙热。 “你跟我说实话,为了我,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陈长安抓住洛茱萸的柔夷。 “那好,你真心待我,我就什么都不顾。” 洛茱萸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若是我们能逃出皇宫,咱们就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 “如果你同意,我便是你的娘子!” 洛茱萸目光真挚,陈长安在这种关键时候,却有点退缩了。 他不是舍弃不了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是赵倾城、柳如歌。 她们对自己情深意切,自己怎么能不顾她们? 洛茱萸正等着陈长安回答,却听到门外传来响动:“不好,看守天牢的狱卒被人攻击,陈大人!” 话音未落,一队队金甲卫就冲了进来。 看到洛茱萸距离陈长安很近,金甲卫大惊失色:“妖女,放开陈大人!” 洛茱萸此时也没空跟陈长安再说,抬头看了看天窗,一把将陈长安夹在腋下,冲天而起! 金甲卫咬牙,手向下挥舞:“放箭!注意不要伤到陈大人!” 金甲卫纷纷摇头,这怎么注意吗? 但统领下令放箭,他们又不能不听从,箭矢向着洛茱萸射去。 好在,他们估计陈长安的安危,没有把弓拉满。 洛茱萸带着陈长安来到假山后头,陈长安呼吸急促:“洛姨,你不好意思跟柳如歌去说,那我去!” “还与我有牵连的也有几个女子,咱们一起隐居行吗?” 洛茱萸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长安,我去将金甲卫引开,你快点离开皇宫,咱们宫外见!” 陈长安自然不肯轻易的放洛茱萸离开,刚抓住她的胳膊,却听到皇宫内大乱! “你们去保护皇上,其他人,跟我严密抓捕刺客!”旁边传来金甲卫的声音:“不论死活!” 陈长安有些困惑,回头说道:“洛姨,为了救我,你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怎么是我闹得?” 洛茱萸摇头:“红花会都被你改编,我去哪里寻人?” 陈长安惊恐的看着洛茱萸,不是她,那就不是冲着自己过来。 而是…… “老丈人,你可不能死!!” 陈长安顾不上自己逃生,急忙向着前方跑去! 第328章 满身青涩 洛茱萸看着陈长安不管不顾,脑海里嗡的一声。 陈长安是疯了吗?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皇上的生死,他要杀你! 洛茱萸赶了过去,看到前方站着密密麻麻的金甲卫,正在跟一群黑衣人血战。 皇上站在原地,静公公挡在他的身前。 “长安,你等一等!” 洛茱萸拉着陈长安,咬牙说道:“皇上要杀你,你还去救他?” “洛姨,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陈长安摇头说道:“出卖军情,是皇上跟肖大人定下的计策,想来就算要杀我,皇上只是为了封住悠悠之口!” “他是我的老丈人,我怎么能不救?” 听陈长安这么说,洛茱萸马上明白过来,感情只有一人当真了? 正犹豫着,皇上勃然大怒:“废物,根本是一群废物!” “这么多金甲卫,连区区几个刺客都弄不死,朕要你们何用?” 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金甲卫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以为看似是统领模样的金甲卫,跪在皇上面前:“启奏皇上,这些人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不怕疼,不怕死!” “请皇上先行回到皇宫,交给金甲卫处理!” 面对这种危险的情况,皇上只是哈哈大笑:“天子死社稷,朕何时能退缩?” “朕命在天,区区几个刺客朕不放在眼里!” “静公公,拿出朕的龙雀!” 龙雀就是皇上的贴身兵器,静公公摇头。 如果让皇上亲自上阵杀敌,那要这么多护卫干什么? 陈长安也是用力的摇头,老丈人这是不服输,不服老,果然可以啊! 从洛茱萸手里拿过长剑,仗着有赵倾城八成功力的加持,陈长安果断的冲了出去! “谁都不能杀我老丈人!” 噗,噗! 陈长安是偷袭而上,剑刃砍在两个刺客身上,他们好像是毫无知觉。 钢刀霍霍,转身向着陈长安脑门劈了过来! 洛茱萸看到这种情况,只是微微咬牙,双掌齐齐挥舞,将两个刺客的脑袋打爆! 洛茱萸飘落场上,咬牙说道:“这是红花会的秘术,砍他们的身体无用,脑袋是唯一的命门!” 金甲卫看到洛茱萸护着陈长安,也没有将她作为敌人。 得到了洛茱萸的提点,刀光汹涌的冲着刺客砍杀! 一旦找到了刺客的命门,金甲卫便如同发狂的猛兽被彻底释放。 他们身着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铠甲,手中的利刃挥舞起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和无坚不摧的气势。 每一个金甲卫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刀光闪,人头落! 一个又一个刺客在他们的攻击下纷纷倒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没用上几分钟,就将闯入的刺客全部杀死。 陈长安浑身染血,走到皇上面前双膝跪倒:“老丈人,能让你亲自持刀上阵?金甲卫威武!” 金甲卫面带愧色。 如果不是洛茱萸提醒,皇上今天可能就危险了。 皇上看着洛茱萸,只是轻笑一声:“洛茱萸,朕已经放了你一条性命,你还敢出现在皇宫?” 皇上居然认识洛茱萸! 也是啊,能不认识吗? 洛茱萸年轻的时候曾三次刺杀皇上,属于跟皇上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但自从陈长安覆灭红花会,洛茱萸将一切都看得很开:“皇上,知道您要杀害陈长安,我没办法不回来。” “既然事已至此,要打要罚,您请便。” 陈长安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洛茱萸,心里有些不解。 皇上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红花会已经没了,朕还杀你干什么?” “陈长安,你护驾有功,今日便留在皇宫,如果你能将洛茱萸收入房中,朕就赦免了你的罪名。” 皇上转身离开,陈长安一脸懵逼。 老爷子看出来啦? 洛茱萸微微咬牙,陈长安站起身:“洛姨,听到皇上说什么了吗?” “皇上很看重你!” 洛茱萸咬牙低头:“他说将我收入房里,这样就可以彻底的掌握红花会,他打得好算盘!” “是吗?洛姨就是很聪明,想的真多呢!” 陈长安呵呵笑道:“洛姨,你说的,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还算不算?” 洛茱萸脸上一红,刚才是她以为跟陈长安都逃不出去,所以才故意那么说。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让洛茱萸如何答应? “我跟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但那些人都死了!” “你好好跟柳如歌相处,我……” “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 洛茱萸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长安,纵身飞走。 看着她的身影离开,陈长安狠狠地咬牙,还我得不到? 行行行,用激将法是吧? 你等着,下次见到你,我就不要脸了。 静公公走了过来,摇头说道:“陈大人,今日幸亏那位小姐,要不是她出言提醒,金甲卫恐怕会死伤更多。” 陈长安这时候才想到后怕。 如果不是洛茱萸,自己可能都死了。 静公公带着陈长安走向后宫,沉声说道:“但洛茱萸说,这是红花会的秘法。” “陈大人,你说是谁想杀皇上?” 陈长安心里一动,现在才有空想这个问题。 他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静公公:“你们怀疑这些刺客是红花余孽?” “老奴可没有说啊。”静公公连连摆手。 “虽然他们知道红花秘术,但也不能说明是谁派来的人。” “现在各国使臣都在大楚,靖安王和西伯侯都蠢蠢欲动,不好猜测是谁。” 陈长安认真的想了想,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的确,现在不能胡乱猜测。 静公公带着陈长安进入房间,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一盆洗澡水,还有两个宫女。 静公公点头笑道:“陈大人,连日来您辛苦了,这是皇上为您准备的。” “您先在这里歇息,无论有任何需要,她们都会满足您。” 静公公神神秘秘的一笑,随后笑着替陈长安关上房门。 陈长安这回可紧张了。 有任何需要? 那不是说玩弄她们也行? “陈大人,奴婢伺候您更衣。” 宫女们风情万种,说是替陈长安更衣,却主动的脱掉了自己的衣衫。 满身青涩,玉体横陈。 第329章 我成年了没有? 年轻的身体对陈长安还是有致命的诱惑力的。 陈长安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我有些尿急,先去趟茅房。” 陈长安让过两位宫女,急急忙忙的跑去了茅房。 不是陈长安不想跟宫女发生点什么,但宫女是谁叫来的? 这是在皇宫当中,很有可能是皇上叫来试探陈长安,如果陈长安不把***放在心上,这种驸马爷要来干什么呢? 还有可能是公主安排,目的就是试探陈长安心里有没有她! 既然问题都清楚了,陈长安怎么会轻易的上当?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小心翼翼的跳出茅房,随便找了一个房间,陈长安在地上就睡着了。 房间内,等了半晌,陈长安都没有回来。 两个宫女有些急了,来到茅房这寻找。 可是茅房这里早就空无一人,她们去哪里找? 宫女相互对视了一眼,俱都是轻轻地摇头:“桃酥,你回去禀告***吧……陈大人不知所踪。” 翌日清晨,陈长安总算是醒来。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却看到了几个小太监。 “陈大人,您醒了?” 小太监赶紧走过来,对着陈长安赔笑。 陈长安心里一阵恶寒,该不会是昨天在太监房间睡了一晚吧? 这事闹得,想想都寒毛炸开。 “静公公呢?” 陈长安轻笑说道。 “皇上一早下旨,说***今日选择驸马,静公公一早就陪***去了南门。” 小太监点头笑道:“临行前我们问了***,要不要叫醒你,但***说不用。” “陈大人啊,***对您实在是太好了。” 陈长安都要崩溃了! ***哪里是对我好,这是她跟我在生气,想找个人嫁了算了! 陈长安根本来不及吃早饭,在宫门口找到老马,两个人向着城门而去。 ***选择驸马,对大楚的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街道上人山人海,两旁张灯结彩,红绸飞舞,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诉说着皇家的威严。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柔软华贵,金色的座椅摆放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礼部的乐师们在一旁演奏着欢快的乐曲,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皇上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端坐在宝座上,身后是巨大的帷幔,幔帐里坐着一位女子。 在皇上的正下方,为首的是持矢。 在往后是樱岛的武藤依兰,他脸上尚还带着伤痕,但这不妨碍他迎娶***。 还有朴正熙,朴宝英俱都在场。 陈长安赶到的时候,门口有金甲卫早就去通知,肖镇南步履匆匆的跑了过来。 看到陈长安就是微微摇头:“长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长安摊开手掌:“睡过头了。” 肖镇南:“……” 他不是没有在皇宫睡过,但这可是皇上睡的地方,他敢睡那么死? 最多三更天就起来谢恩了,没想到陈长安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肖镇南摇头说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哎,幸好你来了,走吧,皇上跟各国使臣正在商量着选拔驸马的细节,来的总不算太迟。” 陈长安松了口气,跟肖镇南来到下首。 朴宝英头梳精致的发髻,珠翠环绕,摇曳生姿。 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眉角透露出一丝俏皮。 眼眸似秋水般清澈明亮,仿佛能勾人心魄。 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如云朵般轻盈。 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那阵阵花香。 “陈大人,让您受惊了,都是我的错。” 朴宝英看到陈长安,脸上带着愧疚,深深的对陈长安鞠躬。 在小姑娘看来,陈长安要不是因为护驾有功,可能今天他就要被砍头了。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我不会受惊,你会,受我的惊。” 陈长安意味深长,朴宝英心神迷糊。 陈大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朴宝英也并没有追究:“陈大人,虽然对你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但我这两天也思考了,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哪怕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看着朴宝英一脸的坚定,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 反正自己不是真的要死了,朴宝英告密也是小事,陈长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话间,持矢和朴正熙已经回来。 所有百姓都对着皇上山呼外岁,皇上满意的点头,在上面端坐。 “今日是朕的***选择驸马的日子,朕便说几条规定。” “凡事成年男子,年龄在四十周岁以下,都可以过来参加,通过考验,就是名正言顺的驸马。” “诸位,可有异议?” 所有百姓都笑了,这谁还能有异议? 他们都摩拳擦掌,万一公主瞎了,看上了自己呢? 皇上虎目一扫,看到了陈长安:“朕卿。” 陈长安马上跪在皇上面前:“臣在!” 皇上笑容里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朕卿,昨日在宫中睡得可好?” “睡得好,我今天差点就迟到了。” 皇上微微一笑,点头说道:“那好,朕就命令你作为选亲使,监督众人选驸马,你意下如何?”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摇头:“皇上,如果这个选亲使能参加驸马选举的话,我没意见。” “但是,自己参加,自己监督,恐怕其他的皇子会不服吧?” 持矢等人纷纷点头,皇上面色诧异:“朕只是让你做选亲使,何时说不也可以参加了?” “朕的说法,任谁都可以参加,只有你不能。” 陈长安真的是一脸懵逼。 皇上开始的时候死活要将***嫁给他,这时候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陈长安诧异的说道:“皇上,就算是不行,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不说之前,之前我是一个混账,没有想那么多,就说现在,我完全符合你的择婿标准,为什么我不能参加?”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皇上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你敢抗旨不遵?” 陈长安不干了! “圣旨我自然是不敢违抗,可是皇上明明是你说的,只要成年,就可以参加!” 陈长安大声说道:“我问问皇上,我成年了没有?” 第330章 取棉线来 皇上脸色铁青,陈长安怒气相对。 肖镇南踢了踢陈长安,摇头打着圆场:“皇上,陈长安年轻气盛,请皇上原谅他顶撞之罪。” 皇上强行忍着,挥挥手,让陈长安走到近前。 皇上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陈长安,不要仗着朕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胡来!” “今天你答应不做驸马,朕日后必有好处给你!” “如果你选择了驸马,那朕就看不起你,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皇上,我不是胡来。” 陈长安深吸口气:“我做了驸马爷,一来是维护大楚的颜面,二来是证明了我比蛮夷更强,再说我是驸马,你不已经昭告天下了吗?” “你看可不可以这样,您让我当了驸马,再把好处许给我。” 皇上都被气笑了,想的倒是美。 “陈长安,这么无耻的要求你都说得出来?” “无耻吗?我不觉得。” 陈长安摇头一叹:“相比于出尔反尔,我觉得那才是更无耻的!” “你!” 皇上怒气冲天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无耻! “好,好,你不理解朕的苦心,以后有你后悔的!” “不管怎样都是一生,我只知道现在不去争夺驸马,我才会后悔。” 陈长安退到了下面,冲着皇上微微抱拳:“多谢皇上,选亲使您另选高明!” 皇上目光幽幽的看着陈长安,只是微微冷笑。 随后,任命了肖镇南作为选亲使,他就离开主座,来到更高的一层。 ***款款的走出来,惹得百姓一阵惊呼。 她的眉如弯月,用螺子黛精心描绘,眉尾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威严。 眼眸深邃,淡淡的眼影晕染,脸颊略施粉黛,白里透红,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唇上涂着鲜艳的朱红色口脂,唇形饱满而优美,微微开启时,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她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衣料上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对选亲使肖镇南说了几句,肖镇南微微点头。 “各位,***说想做她的驸马,必须答对她的问题。” “答不对,就不能作为驸马,会使的楚国蒙羞。” “这第一题,诸位请看。” 肖镇南轻轻挥手,刹那间,早有宫女袅袅婷婷地捧着三个小金人走了出来。 它们仿佛是由同一块神秘的黄金铸就而成,无论是高度、大小还是形态,都一模一样,宛如三胞胎般难以分辨。 小金人的造型精美绝伦,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大师精心雕琢的杰作。 它们的面容栩栩如生,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众人都不明白***的意思,肖镇南这才解释道:“这三个小金人重量一模一样,若是不信你们可以当场称重,但我告诉你们是没用的。” “***说,三个小金人当中有一个最有价值,请你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选出来。” “现在,开始燃香。” 肖镇南告诉宫女点燃了一根香,随后在这里安静的等待。 下方的那些使臣和百姓都受不了,微微前倾着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三个闪闪发光的宝贝。 有的人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小金人表面的细微纹路;有的人则左右移动着脚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光线在小金人上的反射。 “***,我们能亲手触碰吗?” 持矢有些着急,大声的询问。 ***扬了扬手,示意可以,持矢赶紧拿过来小金人,仔细的查看。 但他们都严密的对比过,这三个小金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这还怎么判断谁最有价值? 香燃烧过半,皇上也靠了来了兴趣:“靖安王,你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 靖安王连连摇头:“回皇上,微臣愚钝,我看不出来。” “我想陈大人满腹经纶,可能他能猜出***的心思。” 皇上看了靖安王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到了!” 忽然,人群中朴宝英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登时看着她。 她代表着朴正熙,自然是有资格说话的。 朴正熙心里欢喜,对着朴宝英用力的点头。 朴宝英深吸口气,走到近前:“***,我想这三个小金人分别代表了勇气,智慧,爱心。” “在大楚国度,经常有一些美好的传说,这勇气便是一位将军所化。” “拥有这个小金人的人,将会获得无比的勇气,敢于面对任何困难,是也不是?” 朴宝英这么说,把***都搞不会了。 朴宝英更认为自己的推断正确:“第二个金人叫智慧,可以照亮人前行的道路!” “只要拥有第二个金人,那就面对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第三个金人名叫爱心,虽然勇气和智慧是立国的基本需要,但当政者必须拥有爱心,与百姓同甘共苦,方才能战胜一切的挑战!” “所以,我认为第三个小金人才是最有价值的!” 朴宝英说的信誓旦旦,所有人都是微微点头。 朴宝英这是另外寻找了出路,给每个小金人都赋予故事,想要投机取巧。 说服力不是很足,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肖镇南回头看着***,***微微摇头,告诉一个丫鬟走了出来。 “高句丽的朴医女,公主说你没有猜对,最有价值的不是第三个。” “如果编造故事,是你们国家的特点,那就请闭嘴,因为大楚讲求一切从实际出发,并不是虚幻。” 朴正熙大失所望,朴宝英也是脸色通红。 她再次查看了几个金人,摇头说道:“***说的没错,但我出身高句丽,也不认为我说的有错,我们双方都这么说,那是不是证明此题有误?” ***都没有说话,陈长安摇头笑出了声音。 “朴医女,你的故事很好听,但却不是这道题的最终答案。” 朴宝英回头看着陈长安:“陈大人,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陈长安叹息一声:“老马,取棉线来。” 老马微微一怔,取棉线……干啥呢? 第331章 田鼠的粪便! 老马也不敢耽误,拿来了棉线。 只见陈长安在线上沾了不少蜡油,线变得很硬,做成三条。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长安将棉线从第一个的金人的左侧耳朵刺入,从右侧的耳朵窜了出来。 第二个小金人也是从同样的位置,但这次棉线却没有出来。 第三个小金人,从嘴里面伸出来。 陈长安长松了一口气:“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我认为第二个小金人最有价值,是不是?” 香刚刚燃尽,陈长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宫女们轻轻的点头:“恭喜陈大人,您答对了,进入下一轮。” 听到陈长安答对了,所有人都不干了。 “这,这什么情况啊?” “三个金人的重量都一致,凭什么第二个金人最有价值?” “是不是有内幕啊?” “***,你出来给我们解释啊!” “是啊,要不我们不服!” 百姓们吵吵闹闹,朴宝英却面色一变,柔声说道:“我明白了。” “第一个小金人在接受信息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如果是人,那这种人没有坏心眼,但也不可以受到重用。” “第三个小金人接受到了信息,代表着那些过于多言、急于表达自己的人,他们往往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太多,却没有真正思考过自己所说的话是否有价值。” “只有这第二个小金人,完全吸纳于内,不轻易表露,保持着一种神秘而深沉的沉默。 它如同一位智者,在喧嚣的世界中泰然处之,不被外界的纷扰所左右,它懂得筛选、懂得沉淀,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藏于内心深处。” “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吗?” 陈长安展颜大笑:“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们大楚有句话,叫沉默是金。” 所有百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不比试诗词歌赋,弄这些来胡闹,这他们怎么能猜到吗? 持矢跳了出来,第一个表示不服:“***,我是西夏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看你出题明显偏向楚国人,这我怎么可能心服?” “有本事你出塞外能见到的东西,我要是输了就认输,这么输了我怎么能甘心?” “我也觉得***难免有取巧的嫌疑。”朴正熙冲着***说道,“我带着诚意而来,***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 周围百姓也都是这么说,压力给到***。 ***沉默了片刻,低低的对肖镇南耳语一番,肖镇南大感意外。 但是,肖镇南也不敢违抗***的命令,挥手让金甲卫抬来一个巨大的书桌。 ***似乎是早有准备,书桌上还有着十几个小孔。 “这些东西你们认识吗?” 肖镇南指了指旁边的笼子,点头问道。 笼子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田鼠,无论是持矢还是朴正熙,他们当然认识。 “***出的第二个题目也非常简单,大楚的老鼠会识字!” 肖大人指着那十几个孔洞,解释道:“你们看,在那些孔洞上我分别放上不同颜色,不同国家的文字,让田鼠去选择。” “最终,他们只能掉在我楚国的文字当中。” “谁能看出这个破绽在哪里,就算谁赢,这回,总不算公主偏袒楚国了吧?” 田鼠会认字? 鬼才相信吧! 持矢摇头大笑:“不可能,你们楚国的老鼠成精了,还会认字?” “我也觉得***故意玩我们吧?” “如果田鼠会认字,那他们怎么不参见皇上,山呼万岁啊!” “哈哈哈,肯定是骗人的!” 周围的声音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从心说,肖镇南心里也没谱,但既然是***吩咐的,那也只能照做。 “到底会不会认字,就请各位拭目以待吧!” 肖镇南命人拿出木板,让他们各自在木板上写了国家的名字,然后让他们先放,等都放完了,***才命令丫鬟出来。 “开始!” 早有金甲卫打开笼子,放出一只田鼠。 那田鼠小小的身躯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仿佛知晓自己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刻。 田鼠的小脚轻轻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它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躲避着未知的危险。 终于,田鼠在探索了很久之后,这才在楚字面前停稳,一头窜进了楚字的孔洞当中。 嘶嘶嘶! 周围的人都是惊讶,陷入了呆滞。 凭心而论,他们都不认为田鼠能认字,可……这是怎么回事? “巧合吧?” “我也觉得是巧合,给***的字靠后?” “对,再试一次!”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也没有拒绝。 这一次他们把楚字放在了最后面,随后放出田鼠,田鼠嗅着走了很久,最终,还是顺着楚字的孔洞掉了下去! 这可太吓人了! “我的天啊,难道,难道田鼠真的识字?” “不可能,田鼠怎么识字?” “可这是怎么回事?” 肖镇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还是***聪明。 “各位,你们已经议论很久了,现在应该给出答案。” 肖镇南笑的很谦和:“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田鼠就是普通的田鼠,它们只是畜生,也不可能识字。” “你们说,它怎么就接二连三的落在了楚字的陷阱当中?” 朴宝英经过肖镇南的提醒,双眼登时一辆:“啊,我知道了!” “是那块木板!” “那块木板上抹了蜜,田鼠自然要落进去!” 所有人连连点头,宫女摇头拿出那个木板:“朴医女,你仔细闻闻,哪里有蜜?” 朴宝英拿出那块木板,只闻到了些许的腥味,并没有蜂蜜。 朴宝英伸出舌头,陈长安挥挥手:“朴医女,你想舔田鼠的粪便,那就舔吧,但是你不觉得恶心吗?” “田鼠?粪便?” 朴宝英微微一怔,陈长安笑道:“是啊!” “那块木板是在田鼠洞门口发现的,上面沾染着田鼠的粪便,而粪便就是代表着田鼠的回家之路。” “在上面写了字,田鼠不也得回家吗?” “***,我说的对不对?” 第332章 保你荣华富贵 经过陈长安的一番解释,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气氛登时变得轻松了不少,群臣都是十分满意的看着陈长安,不愧是驸马呢! 对他们来说有点难度的问题,竟在谈笑间被**安破解,实在是太好了。 三题当中答对了两个难题,***这回就落在了楚国自己人的手里。 皇上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正准备宣布陈长安获胜,持矢忽然走出来说道。 “大楚皇帝,陈长安获胜,我却是不服!” “哦?”皇上看着持矢,手抚着胡须,“你有何不服?” “皇上,我西夏自古是马上的民族,若论野外生存,辨别星象,无人能出我之右!” “***这两个问题都是大楚的雕虫小技,并不是我们所擅长的领域,我们如何能心服?” 持矢顿了顿脚:“我把话放在这,如果这就是大楚的选婿,待我回国之后,百万铁骑必将踏破大楚的领土,抢夺公主!” 这话说的可是触犯了众怒! 皇上脸色阴沉,肖镇南勃然大怒:“区区竖子怎敢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大楚皇上圣明无双,加之此时国力雄厚,小小的蛮夷竟敢威胁大楚,其罪当诛!” “你回国吧,大楚做好了与你们一战的准备!” 肖镇南真是气炸了,欺负我大楚无人了吗? 双方正在僵持着,那头***又低低的对丫鬟耳语了几句。 丫鬟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出来说道:“持矢皇子,你可是不服?” “你说呢?”持矢轻蔑的冷笑。 “料想应该如此。”丫鬟点头说道,“幸而我家公主早就预料到了此点,因此专门为你们准备了一道难题。” “敢问持矢皇子,西夏既然是游牧民族,对羊可有了解?” 持矢傲然的抱着双臂,朗声说道:“自然!” “在西夏我们的孩子三岁就能放羊,打倒领头的公羊方能加入行伍,不像你们大楚,读什么没用的诗书,难怪会被我们西夏欺负!” 群臣杀气腾腾的看着持矢,却无话可说。 丫鬟只是摇头:“你说的是国家大事,奴婢不懂呢。” “今天是***的赐婚,我来说这一题,既然你们都会放羊,那请诸位回头。” 顺着丫鬟的手指看去,只觉得阵阵羊膻腥味扑鼻,所有人都掩着口鼻,却见一群金甲卫带着不少羊群赶到了现场。 持矢不知道什么意思,皱眉问道:“这就是第三题?” “正是。”丫鬟点头说道,“你西夏是马上民族,刚才我也问了,你们说极为熟悉羊群。” “这是六十匹母羊,还有它们产下的羊子,共计有两百多匹。” “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你们能帮到这些小羊寻找到妈妈,就算你们获胜,持矢皇子意下如何?” 持矢微微发怔,咬牙不语。 一头母羊绝不止下一个羊崽子,很有可能下了多个,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它们的亲生母亲,实话说,这有点难得。 但持矢也想了,论起这些,他们西夏人绝对是天下第一。 纵然认不全,但肯定是比只会饱读诗书的大楚人要强,只要获胜,不就能压陈长安一头? 持矢当即回头跟身边的护卫商量,朴宝英也面色复杂,好像一时间也并无良策。 很短的时间,持矢就哈哈大笑:“也好,我们西夏的勇士已经做好准备,你们没说是一个人挑还是几人,所以,护卫听令!” 持矢伸手指着羊群:“各自分辨,对的最多的人有赏!” “待本皇子担任楚国驸马,将公主拿出来共享!” 听到这话,持矢的护卫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楚国的群臣气得脸色颤抖,什么将公主共享,这种话你是怎么能说出来的? 不尊教化的民族,端的是无耻! “朴医女,快,快想办法,他们已经开始了!” 朴正熙有些着急,三个问题,自己还一个都没有答对呢! 朴宝英嘴唇动了动,摇摇头:“皇子,我们高句丽不善养殖,恕我无能为力……” “该死,那我要你干什么!” 朴正熙怒吼吼的说道:“回到高句丽我就禀告父皇,让你付出代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朴宝英脸色黯然,陈长安却是摇头轻笑。 朴宝英看来也不受到皇室的待见,那这种国家还待着干什么,不如早早的反叛出去算了。 当然,这话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陈长安没有说出去。 不得不说,西夏人不愧是游牧民族。 他们深知羊的生活习性,对于母羊和羊崽子的分辨有着独特的方法。 十几个护卫默契地分散开来,生怕惊扰了羊群。 有的护卫半蹲着身子,仔细观察小羊的模样和行为,另一群护卫则在羊群中寻找着可能是小羊母亲的母羊。 他们观察母羊的行为,看是否有母羊在四处寻找自己的孩子。 在忙碌的过程中,护卫们相互配合,传递着信息。 他们的呼喊声和羊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李武陵看着护卫越找越多,不禁有些担心,走到皇上跟前:“皇上,西夏人擅长与禽兽为伍,这一轮……我担心陈长安做不到。” 皇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西夏着实可恶,老将军,你是否有打败他们的法子?” “老臣虽已年老,但跟西夏作战这么多年,不敢言胜,但一定不败。” 李武陵压低了几分声音:“只是,现在我们要是与西夏开战,国内局势未稳,只怕大战一起,国家动荡。”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长安,只是轻声一笑。 “这你就不用担心,他要战,朕便战,还大楚一片青天白日!” 皇上脸上露出一丝狠辣,显得十分决然。 李武陵也只能不再说话,看着西夏人。 香已经燃烧了大半,剩下的羊群越来越少,朴正熙脸上十分纠结,急的团团转。 朴宝英看到自己的皇子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忍。 悄悄的来到陈长安身边,轻声说道:“陈大人……” 陈长安摆摆手:“你不用说了,朴医女,我只是好奇啊,这样的国家值得你效忠吗?” “跟我来大楚,我保你荣华富贵?” 第333章 互换! 朴宝英怔了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的国家跟大楚相比,是显得贫瘠,但却如同一位坚韧的母亲,用她并不丰腴的怀抱养育了无数的儿女。” “我在那里长大,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我的情况,尽管那里没有大楚繁华,但有熟悉的山川河流、有淳朴的乡亲邻里、有传承的文化和信仰。”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离开我的国家,离开我深爱的土地和人民。” 陈长安摇头笑了笑,对于朴宝英竖起了大拇指。 朴宝英显然找陈长安不是说这件事的,解释清楚后说道:“西夏人已经分的差不多了,陈大人,您一点都不慌吗?” “我为什么要慌?” 陈长安大笑着:“西夏人相信自己的方法,那就让他们去试,不可能全对的。” 朴宝英双眼微亮,迟疑的说道:“陈大人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朴医女啊,西夏人是我的竞争对手,你们高句丽也是啊!” 陈长安不置可否,坦然说道:“你到我这里是打探军情了嘛?” 点破了朴宝英的想法,她只能低头:“大人,您已经获胜了两场,按理说,***就是您的。” “持矢皇子这一轮表现优秀,只有我们高句丽无所建树。” “我想请陈大人不要让我们输得那么惨,对我的国家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朴宝英目光真挚,陈长安不置可否:“自然是没问题。” “陈大人,您答应了?”朴宝英面带喜色。 “我可以答应,不过需要你们高句丽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长安摇头说道:“事成之后,让你们的皇帝撰写国书,称世代永远臣服大楚,认当今皇上为父,作为大楚的藩属国。” “我可以将方法告诉你们。” “这……” 朴宝英心里涌出的喜悦顷刻被一抹失望取代。 大楚实力都不行了,怎么能成为他的藩属国? 再说了,自家的皇上与大楚皇上年纪差不多,怎么认楚国的皇帝为父亲? “陈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小小的医女,有什么资格去跟皇上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 朴宝英有点生气,陈长安摇头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朴医女爱自己的国家,陈长安也爱自己的国家,总不能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国家,陈长安就背弃了自己的原则。”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西夏不可能全对的。” 朴宝英漠然,这件事她也考虑到了。 小羊羔有那么多,每一个都需要不停地比对,本来就十分容易出差错。 而且,人不是机器,不会一直都不知道疲倦,而越到后面,选错的几率就越大。 “多谢陈大人提醒,不过,我想高句丽已经不需要了。” 朴宝英对着陈长安微微鞠躬,随后回到了朴正熙的阵营。 不知道她跟朴正熙说了什么,朴正熙只是脸色难看的怒骂道:“废物,真不知道父皇为何还要留着你!” “滚开,你不行,本皇子亲自去说!” 朴宝英眼圈发红,朴正熙脚步匆匆,急忙来到陈长安身前。 “陈大人,朴正熙有事请您帮忙!” 开门见山,倒是把陈长安给搞不会了。 陈长安后退半步,摇头说道:“朴正熙,此时正在比试的阶段,我已经告诉朴医女西夏人不可能全对,你不去想办法,怎么来找我了呢?” 朴正熙摇摇头,咬牙看着武藤依兰一眼,轻声说道:“陈大人,我跟您明说!” “樱岛用强大的武力逼迫我父王,说要跟他们联合起来,对大楚发动进攻,要不然就覆灭我的国家。” “父皇被逼无奈,这才派我来到了大楚,想要迎娶***!” “这样我们就处在大楚的保护之下,樱岛不敢与我们真的动手,高句丽能躲过一劫!” 陈长安呵呵一笑,为了躲过一劫,你们就拿着我老婆当挡箭牌? 当我真的是不存在啊? “原来是这样。”陈长安点头,“那正好,该皇子大展神威的时刻,想出办法,拿下西夏不就完了吗?” “拿下西夏,这谈何容易!” 朴正熙摇头叹息:“第二轮的比试我们尚能强行争辩,说大楚是故意出这样的难题,朴医女虽没有猜测正确的答案,但也差不多。” “但是这个选择羊群,确实是我们不擅长的。” “因此,本皇子想求陈大人……” “停,停,不要说了。”陈长安挥了挥手,“我只是小小的状元,而且我深爱我的国家,没办法帮你。” “陈大人,状元就是状元,怎么会小小?” 朴正熙是真的急了,摇头说道:“我来到楚国之前,就听说了状元郎的大名,百姓们无不再传,说您是文曲星降世。” “大楚有了您,就好像漆黑的夜色中有了月亮!” “皇上为日,您为月,日月行天,大楚的光芒必然闪烁世界!” 这高句丽的皇子可以啊! 不要脸的马屁信手拈来,陈长安真的是自愧不如。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见陈长安面带得意,朴正熙这才又说道:“我明说了,只要陈大人帮帮小可,我准备了黄金万两,等我回国之后就派人送来。” “陈大人,您看如何?” 陈长安哈哈大笑。 区区的高句丽,弹丸之地,真的有万两黄金? 就算他有,为了万两黄金就出卖了自己的娘子,陈长安如何能同意? 陈长安摇头轻笑:“朴皇子,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知、知道……”朴正熙心里一沉。 “是啊。”陈长安摊开手掌,“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家里有的是银子,兑换成黄金也不难。” “想用黄金打动我,朴皇子怕是打错了算盘。” 朴正熙面如土色,送礼的确是送错了。 陈长安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至于你们国家遇到的问题,这很简单,怎么做我已经跟朴医女说了。” “至于同意与否,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朴正熙认真的点点头,叹息说道:“陈大人,您的条件有些过于苛刻……哎,需要我回去跟父皇商量后,才能决定。” “对了,陈大人觉得朴医女怎样?” “她虽是野种,但也是我父皇的血脉,用她来换***,陈大人觉得如何?” 朴正熙笑眯眯的,石破天惊的说道。 第334章 我有点心疼您 陈长安心里吃惊,呆呆的看着朴正熙。 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堂堂的皇子居然提出互换,这你还要不要脸了? 陈长安看了朴宝英一眼,却见小丫头正满腹委屈。 真可怜,生在这种家庭,有点可悲。 “朴皇子,我跟朴医女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感情基础,实在是难以从命。”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不培养!大楚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朴皇子的请求。” 陈长安指着燃起的香:“已经快到时间了,朴皇子请回吧。” 朴正熙看了看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香,十分无奈:“好,请陈大人可怜可怜,高句丽……要亡国了啊!” 朴正熙摇着头连连叹息,走回自己的阵营,不言不语。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亡国关我毛事? 只要不把我娘子弄去高句丽,我就可以考虑,但现在嘛……没办法。 “时辰到!” 随着香燃烧到了尽头,丫鬟走出来:“辛苦各位西夏的勇士,请在旁边安坐,请金甲卫核对结果。” 持矢志得意满,金甲卫各自忙碌。 羊身上都带着标志,很容易能分辨出谁是它们的孩子,因此没到片刻时间,金甲卫就回来禀告。 “启禀皇上,总计六十匹母羊,西夏选对四十二匹,其余全错!”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是惊呼。 “我的天啊,西夏国很厉害啊!” “是啊,我以为他们对十头羊都很了不得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整日都与羊为伍,身上一股羊膻味!” 听到周围的议论,持矢自然是志得意满。 “虽然我们没有全对,但想来也是证明了我们国家的强大,试问谁能与我们国家媲美?” “哼,在我们看来,你们就是这群羊,任意拿捏!” 豁! 大楚的群臣都是愤怒,这小子就是欠揍! 但大楚是礼仪之邦,而且人家确实全对了,让他们还能怎么说? 就在持矢洋洋得意的时候,听到陈长安的声音:“持矢皇子,我真是忍不住了,你们耗费了一炷香的时辰,才选出了四十二头,还好意思大放厥词吗?” “大放厥词?哈,搞笑,你能做到?”持矢不屑的说道。 “一炷香的时间,我当然做不到。” 持矢哈哈大笑,却听陈长安又说道:“只要十秒钟,我就能选出来。” 哎呀! 别说持矢愣住了,就连楚国的大臣都要摇头了。 陈长安,不要说大话! 西夏人常年与羊为伍,十几个护卫,耗费了一炷香时间,这才选对了四十二头羊,你只有一个人,怎么在十秒钟选出来? 因此,不等陈长安开口,以程青河为首的文官就不乐意了。 “状元郎,不要在这乱说,辱没我朝国威!” “是啊,你怎么可能选出来,就会吹呢!” “陈大人,你赶快闭嘴吧,万一持矢皇子真要你去选,那怎么办?” 果不其然,持矢哈哈大笑:“好,好,陈大人果然是天才啊!” “不仅会赚银子,头脑也灵活!” “那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十秒钟之内选出来?来,反正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你选!” 完了,被持矢抓住了痛脚! 就连皇上都不淡定了,沉声道:“朕卿,思量清楚再说话,不能在外界留下我朝官员只会吹牛的话柄!” 陈长安摇头:“皇上,是不是吹牛,您只需要一观。” “金甲卫,这些羊中午还没喂?” “没有。”金甲卫老实的回答,“因公主说要用,昨晚就聚集在一起,但并未投喂。” “那行,你们将小羊都赶去一旁,拿出玉米喂养大羊。” 虽然不明白陈长安的意思,但金甲卫只是听命行事,不一会儿就洒下了玉米。 玉米洒落,那些母羊就不安分了。 一边吃着粮食,一边咩咩的叫,而那群小羊也是叫声四起,整个场面十分噪杂! 陈长安笑了笑:“麻烦金甲卫,给小羊们带上口嚼子。” 这话出口,李武陵顿时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 皇上还是看不懂,皱眉问道:“老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皇上,陈长安却有大智慧!” 李武陵振奋的说道:“您看着吧,这轮我们必将获胜!” 说话间,金甲卫已经给小羊戴上了口嚼子,陈长安举起右臂:“持矢皇子,我准备就绪,你可以倒计时!” “小羊啊小羊,利用你们,为我大楚开疆拓土!” “给我冲!” 陈长安手臂重重的落下,金甲卫开始驱赶小羊! “十!” “九!” “八!” …… 百姓们都在替陈长安倒计时,他真的可以吗? 看到金甲卫扬起鞭子,母羊们似乎有些慌乱,咩咩的叫声更大,小羊们冲到跟前,却吃不到玉米! 三个成群,五个一组,母羊们心急难耐,想要帮小羊取下口嚼子! 皇上登时明白过来,抚掌大笑! “好,好,朕卿不愧是国家栋梁!” 皇上开心的大笑:“这是利用了母子天性,可以快速的找到母子!” “这种方法虽也难以确保准确性,但简单实用,比西夏的办法强了太多!” “金甲卫,马上报告结果!” 金甲卫赶紧下去查看情况,朴宝英睁大了一双美眸,持矢脸色铁青。 原来是这样! 不管是人类还是禽兽,母亲爱儿子,儿子想念母亲,这是天性使然。 想不到,陈长安不仅会赚钱,还对天性有着很深的研究! “启禀陛下,陈大人的方法十秒钟之内,选对的羊群共有五十四头,比西夏皇子多出十二头!” “仅剩下六头,不识自己的崽子!” 五十四头,这已经是很高的数字,关键是就很简单啊! 没有全对,陈长安不觉得如何失望:“皇上,凡事都有个意外,我不觉得怎样。” “人类社会也是如此,有的娘亲不爱自己的儿子,这种事长安深有体会。” “人且如此,何况畜生!” 朴宝英听到陈长安所说,也了解他的生活,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 偷偷地拉着陈长安的衣襟,眼里饱含着泪水:“陈大人,您受苦了,我……有点心疼您。” 第335章 参谋将军 朴宝英说的情真意切,陈长安心里狂跳。 不要诱惑我啊,这小丫头实在是太漂亮了,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 周围的百姓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不愧是陈大人啊,办法就是高明!” “那是,陈大人能赚那么多银子,掌握人的天性这很正常!” “陈大人,我好崇拜你啊!” 有不少小姐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神色,大声的朝着陈长安挥手。 哪怕陈长安看她们一眼,她们也知足啊! “朕卿,朕卿,哎!” 皇上也不知道什么想法,重重的一叹:“持矢皇子,这轮似乎又是朕的爱卿获胜,你还有什么可说?” 结果就在眼前,持矢还能说什么? 扭头看着陈长安,正色说道:“陈大人,跟我去西夏吧,这样孱弱的国家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我必将禀告大汗,将你封王拜相,我西夏才有你的用武之地!” 陈长安摇头轻笑,皇上还在呢! 这是当着他面撬我的人啊? 皇上脸色铁青没有说话,陈长安冲着持矢抱了抱拳:“持矢皇子,陈长安只是商人,没想那么多。” “朴宝英说的没错,我深爱我脚下的土地,无论到何时,都不能背叛他!” 这话说的,皇上龙颜大悦。 陈长安,算你小子识相,如果你敢去西夏,朕就弄死你。 皇上手摸着胡须:“不错,各路英豪在公主的招亲会上各放光彩,展示了各国的风范。” “然,我大楚的青年才俊显然更胜一筹,既如此……” “皇上,朴正熙有话要说!” 皇上刚刚想宣布驸马的比试结果,朴正熙又跳出来。 “皇上,前一局,我高句丽也算是答对,您为了持矢皇子,专门给他们出了一道题,却没有给我们出。” “传扬出去,不怕各国说皇上欺软怕硬吗?” 群臣握紧了拳头,皇上面色一变。 想出言呵斥朴正熙,但第三轮比试明显是偏向西夏,皇上也是说不出什么。 “你依照你的意思,又该如何?”皇上沉声发问。 “意思很简单,只要公主针对高句丽再出一题,这才是公平公正!” 朴正熙晃动着拳头,他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这一轮他只要获胜,就不是没有跟陈长安竞争的资格,公主还能娶到手里! 皇上看了一眼幔帐后面,丫鬟走进去跟***低低耳语了一番。 丫鬟点头,随即走出来:“既然高句丽认为不公,***的意思就是再加赛一场,但问题是公主临时想出来呢,请各位皇子作答。” 朴正熙连连点头,期待的看着丫鬟。 丫鬟点头问道:“朴皇子,你一生当中觉得最美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问题相当简单,朴正熙当即说道:“是我高句丽的汉拿山上,虽不如楚国山雄伟,却有着不同的风光!” 丫鬟继续问道:“那你一生最爱的女子又是谁?” 这个问题更好回答了:“大楚的***,项琉璃!” 丫鬟只是轻笑一声,转而问道:“陈大人,您一生最美好的地方是哪里?” 这个问题一出来,陈长安就想到了他失身的那个山洞。 虽然知道老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可能会让***生气,但陈长安不肯骗自己,那是对赵倾城的不忠诚。 “是一个山洞,我不知道名字。” 丫鬟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问第二个问题:“那您一生最爱的女人是谁?” 这问题有些要命,陈长安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义无反顾,抬头看着***:“我知道你想要答案,但我不能骗自己。” “我早已成亲,她……姓赵!” 皇上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该死的陈长安! 朕的女儿,怎么能两女共侍一夫! “第二人呢?” 幔帐当中,传来了***的声音。 陈长安很懂得取舍:“第二人,就是***。” “***,不管你信不信,我救了你性命,你也救了我,我们的生命早已融为一体。” “陈长安不能看着你出嫁他国!” 陈长安自认为回答的没有错,但帷幔当中,***直接走了出来。 但见她身穿一身盛大的宫装,小脸上泫然欲泣,泪水滚落下来,看着陈长安,好像看着负心人! 陈长安双眼睁大,脑袋轰的一声! 天啊!天啊!天啊! 这哪里是什么***,分明是,是……柳如歌! 柳如歌怎么会是***啊! 陈长安一脸懵逼! “陈长安,你,你……呜呜,第一人不是我,第二人也不是我!” “好,好,好,你去找她们吧!” 柳如歌说走就走,垫着小脚离开幔帐,向着后面走去。 “柳如歌,这,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陈长安脑子都不够用了,这什么情况? 柳如歌跟自己已经有夫妻之实,又是红花会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皇上终于可以趁机发作,冷声说道:“左右,将陈长安给我拿下!” “哼,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得罪真的长瑾公主?” “回宫,看朕怎么处置他!” 皇上气哄哄的起驾回宫,金甲卫走过来,按住陈长安。 周围的百姓也是发出一声喧嚣,完全搞不清楚情况。 陈大人啊,你可真是太牛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喜欢的不是长瑾公主,这不是找死吗? 这回看你怎么出来! 别说百姓们一脸懵逼,陈长安更是! 完全被皇上搞晕了! 难怪皇上不让他参加驸马考核,居然机关在这里! 崩溃! 太和殿,皇上正襟危坐。 持矢,朴正熙等人全部在场,陈长安戴着头套,跪在地上。 皇上轻笑说道:“今日招亲大比,情况已经清楚,感谢各国使臣的隐忍谦让,让陈长安获胜。” 朴正熙脸色一暗,没有说什么。 持矢却大大咧咧:“皇上,今天虽然我们输了,但陈大人似乎也不算赢?” “他得罪了***,***肯定不会嫁他!” “那就嫁给我如何?” 皇上轻轻地摆手:“这件事朕还需要与长瑾公主商量,此时姑且不谈。” “但陈长安……哼,目无王法,欺君罔上,必然重罚!” “陈长安,朕就罚你军中供职,在李武陵的手下担任参谋,你可臣服?” 第336章 又是来送请帖的 李武陵军中,参谋将军! 所有人群臣都是大惊失色,皇上这哪里要惩罚陈长安,分明是过度给他兵权! 程青河不想看到陈长安飞黄腾达,急忙抱拳说道:“皇上,臣以为万万不可!” “陈长安年纪尚小,如何能制服那群骄兵悍将?” “如果皇上要给,还不如赏赐吕奉笙,请皇上定夺!” “哦?”皇上心意已决,嗤笑道,“陈长安率众攻打红花会,血战蓝月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况且,朕派陈长安担任参谋将军,就是想着一旦与西夏开战,陈长安能身先士卒,死在战场上,这是他最好的惩罚!” “谁再敢反抗朕的意思,就剥夺俸禄,告老还乡!” 一句话,就把人进言的路子给堵死! 程青河浑身颤抖的不敢再说,皇上指了指地上的陈长安:“静公公,将陈长安带入后堂,朕有话要对他亲口交代!” “其他人各自回去,今天的事就此作罢,退朝!” 皇上向着后堂走去,静公公只能对着众人点头,命令金甲卫将陈长安带入后堂。 陈长安的头罩被人取下来,看到皇上正在那里喝茶。 陈长安都无语了:“皇上,你玩我,不能这么玩吧?” “陈大人,您说什么呢!” 静公公赶紧解释:“您关进天牢的那些天,不仅洛茱萸急疯了,柳如歌也很担心您的生死!” “她们想出了不同的计划,洛茱萸去救你,柳如歌求见皇上!” “她说只要救出你,就愿意替皇家远嫁别国,皇上这才封她为长瑾公主,并且已经告诉你不能参加驸马的选拔了啊!” “是您主动要求参加的,这怎么还能怪皇上?” “我他妈……” 陈长安急的想要爆出粗口,皇上皱了皱眉。 陈长安将话憋在了心里,我怎么知道这些,没有人告诉我啊! 皇上放下了茶杯,哼了一声:“你与***的婚事是朕亲口定下,那容得你放肆?” “今日你破坏了各国使臣的招亲活动,朕封你为参谋将军,是为了防御西夏可能发生的变故,你可曾心服?” 陈长安咧咧嘴:“我……服了,皇上,您是大楚的天,我玩不过你!” 皇上显然是很受用,告诉金甲卫给陈长安松绑。 “既然你与长瑾公主相互交好,你又破坏了婚事,那朕就将柳如歌收为义女。” “固有尧将自己的女儿娥皇、女英下嫁给瞬,朕效仿先贤,总不算有错。” “陈长安,好好发挥你参谋将军的作用,不要让朕失望!” 陈长安茫然的点头,这些都好说。 可柳如歌就是一个小醋坛子,这家伙好了,打翻了,让陈长安怎么哄她? “长瑾公主不需要你担心,朕会开导她。” 皇上摇头轻叹:“朕封你为参谋将军后,会有很多人拉拢你,你小心谨慎,不可主动生出祸患。” “记得你答应***,剿灭靖安王……这件事已经拖延太久了。”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忧心忡忡的离开了皇宫。 他没心思剿灭什么靖安王,只想着皇上这手可真够狠的,他怎么能想到***不是项琉璃,而是长瑾公主? 哎,真头疼! 陈长安回到状元府邸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 老马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烫金边的请帖:“少爷,起来干活了。” “啧啧,我收到了诸多请帖,靖安王的,吏部大人,刑部大人,都请你去赴宴,这下好嘛,有你忙的了。” 皇上早就说过,会有很多人拉拢陈长安,他并未觉得意外。 正一个个看着请帖,孙静怡走了进来:“哥,门外来了一个西夏人,他说是给你送宝马良驹来了。” 陈长安这才想起来,持矢答应给自己两匹汗血宝马还没送来。 陈长安带着老马来到门外,入眼处就看到了两匹宝马。 那匹红色的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身姿矫健,肌肉线条如雕刻般分明,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红色的鬃毛在风中肆意飞扬,双目犹如燃烧的炭火,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无畏的霸气。 白色的也不遑多让,白色的鬃毛柔顺地垂落在脖颈两侧,如同细腻的丝绸。 眼睛清澈如水,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飞舞,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持矢的护卫看到陈长安,恭敬的抱拳:“陈大人,我家皇子说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做到,他让我给您送来宝马。” “这匹红色的战马名叫赤霄,有天空、高远之意,白色的宝马称为玉霜,都是我西夏皇室的专属战马。” 老马对两匹战马很是喜欢,点头说道:“赤霄还行,有驰骋疆场的意思。玉霜……啧啧,还不如叫小娘们,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陈长安哈哈大笑:“老马,那小娘们就送给你,当做你的坐骑。” 老马展颜一笑,自然不能拒绝。 马的名字虽然不咋样,但的确是好马,征战疆场,全靠它呢。 持矢护卫见陈长安将马匹手下,笑吟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我们持矢皇子说了,为了让陈大人领略战马的速度,特意在明天在城郊举办传统的那达慕大会。” “到时候有篝火,有赛马,恳请陈大人一定赏光。” 陈长安这就有些头痛了。 明天靖安王找他过去,还有许多大人,再加上这个持矢皇子,有点分身乏术。 “这个,这个……哎,我只能安排时间,能不能前去跟持矢皇子欢乐,我不敢担保。” 持矢护卫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陈大人,朴宝英擅自登门,还望大人见谅。” 朴宝英走了进来,她有一双如黑宝石般璀璨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灵动俏皮。 那双眼眸时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孩子般纯真无邪;时而又流露出温柔的笑意,能瞬间融化人心。 她身着一袭简约的淡蓝色连衣裙,裙角微微飘动, 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白色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陈长安展颜一笑:“朴医女,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朴正熙已经答应我的条件?” “并非如此,事关重大,我们皇子还要考虑。” 朴宝英拿着拜帖,交给陈长安:“明日晚上,我们皇子在江滨湖,恭候陈大人。” 好嘛,又是来送请帖的! 第337章 孙静怡的心声 骤然当了虎豹骑的参谋将军,拉拢他是情理当中。 但众人都送来的请帖,他又不会分身术,到底去哪里才是让陈长安纠结的。 持矢护卫跟朴宝英先后离开,陈长安坐在这里正在沉思了。 “哥,看那位朴医女,她的笑容真的很打动人心。” 孙静怡给陈长安端来吃食,坐在陈长安的旁边:“我看她看你的目光,好像对你有意思?” “不要瞎想。”陈长安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她叫朴宝英,据说是高句丽皇上的私生女,跟朴正熙前来,是为了求亲。” “在皇宫当中不受待见,我倒是想让她留在大楚,但她拒绝了。” 孙静怡点头,陈长安努努嘴:“静怡,你帮我想想办法,这么多的请帖,我应该去哪个?” 孙静怡本来不应该参与陈长安的决定,但既然他问了,那就蛮说。 “其他人的你暂时都可以不理,但靖安王……我觉得应该要去。” “靖安王始终觉得你是他的人,这都过去半年了,他未曾找你,应该去摸摸情况。” “如果高句丽真的是如你所说,此时万分危急,或许也要去,万一能顺势将他收服,那不是大功一件吗?” “还有,持矢的赛马会也很不错,最重要的事他们西夏一直都有不臣之心,也应该去看看。” 陈长安白了孙静怡一眼:“我是让你帮我选择,你帮我分析这事干嘛?” “我就是不知道,你让我说,我就蛮说。” 孙静怡吃吃的笑着:“哥,你先吃饭,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伺候你沐浴更衣。” 孙静怡起身出去,陈长安在房间里沉吟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实在是难以取舍,听到老马叫他去洗澡,陈长安走出房间。 推开浴室的门,但见里面水汽氤氲,站着一位女子。 孙静怡身着一袭白色短裙,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短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如弱柳扶风,双腿笔直修长。 胸口在衣衫的包裹侠,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恰到好处的起伏,既不失端庄,又散发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柔美魅力。 陈长安看的有些呆呆傻傻,孙静怡什么时候回打扮了? “怎么了?哥,我换了身衣服,你怎么就愣住了?” 孙静怡也是第一次穿的这么大胆,因此这样的行为,只能给陈长安看到。 “不是,就是第一眼看到你,有点不习惯。” 陈长安摇头笑笑。 “哥,脱衣服吧,我伺候你沐浴。” 孙静怡壮着胆子,轻声跟陈长安说道。 陈长安本想拒绝,但想着跟孙静怡一路风风雨雨的走来,也却是该给她一个名分。 陈长安走进浴桶,腾腾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周围的景象。 孙静怡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轻轻拿起毛巾,为陈长安搓澡。 白色的短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增添了一抹灵动的气息。 孙静怡认真地擦拭着陈长安的肩膀,手指轻柔地划过他的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爱意。 “哥,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孙静怡轻声说道:“以前我不敢想象会有今天,但却真实的实现了。” “我变了,你……会不会还那么喜欢我?” “傻丫头,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陈长安轻轻地拉着孙静怡的手:“我忘不了,是谁在慈幼坊自己饿着肚子,将馒头给我,忘不了是谁拖着瘦小的身躯,在冬日里给我温暖。” “在我没有发迹的时候,又是谁跟我一起卖鱼,创造了这亿万身家。” “静怡,不用担心,有你,我安心。” 孙静怡开心的笑了:“哥,你对我真好。” “我想过了,我成年了,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看到你发展的越来越好,我想……为你传宗接代。” “你……能答应我吗?” 孙静怡脸色酡红,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陈长安与孙静怡的目光交汇,仿佛有电流在两人之间窜动。 下一刻,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双唇紧紧地吻在了一处。 孙静怡微微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甜蜜的瞬间,她的心跳如鼓,与陈长安的心跳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旋律。 自己,马上就要嫁给朝思暮想的大哥了吗? 孙静怡正在彭彭跳的想着,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老马跑了进来:“少爷,江都……咦?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老马看到这种场面,急忙捂住了两只眼睛。 但中指和食指分叉,笑吟吟的看着。 毕竟老马是自己人,孙静怡只是害羞的扭过头去,陈长安很郁闷。 “老马,不知道闯进来的时候要先敲门吗?” “幸好没有做大事,都得被你吓毁了。” 老马哈哈大笑,摊开手掌:“我也没办法啊!” “下人刚才回来禀告,说江都来人了!” 江都! 那是陈长安和孙静怡发迹的地方,是他们的故乡! 孙静怡赶紧回头,颤抖的问道:“是,是不是周坊主来了白帝城?还是王夫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下人让我通传,说已经快到门口了。” 陈长安跟孙静怡对视一眼,慌慌张张的从浴桶中起身。 孙静怡伺候陈长安穿着整齐的衣衫,快步来到了前院,这里果然风尘仆仆的停着马车。 但是,马车上挂着白布条,显然是有人死了。 陈长安向旁边看去,入眼处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生的花容月貌,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她的旁边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子,女人脸上带着泪痕。 孝布整齐地缠绕在她的头上,垂落在肩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 她的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悲痛,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深沉的忧伤气息。 微风轻轻吹过,吹动着她的孝布,那白色的布料轻轻飘动,如同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在风中摇曳。 陈长安浑身错愕,但年老的女子却拉着女人给陈长安跪下。 “陈大人,江都何凤仙携女儿江月卿见过陈大人!” 没错,来的人居然是何凤仙和江月卿! 第338章 陈年往事 这对母女对陈长安可有恩情! 要不是她们帮着自己出力,陈长安的公交事业肯定是难以发展,那自己如何能有今天? 陈长安赶紧将两个人扶起来,急急的说道:“仙姑,江小姐,你们这是要羞死陈长安吗?” “在你们面前,我不是什么陈大人,还是当初江都的孩子!” “陈长安见过仙姑!” 陈长安给这对母女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他的一番举动让母女大为感动,流着泪扶起陈长安,跟他在房间里落座。 陈长安不敢坐实了身体,微微前倾:“仙姑,你和江月卿带着孝,这……” “是我相公,他亡故了。” 何凤仙扭过头去,江月卿倏然落泪。 陈长安心尖颤抖,江月卿的父亲虽然是个小小的官吏,但没有什么大错,而且死的这么早,属于英年早逝。 陈长安喟然一叹:“好人都不长命……仙姑,往前看,你相公不愿看到你如此。” 何凤仙轻轻地点头,陈长安又迟疑的问道:“江小姐,我大楚有戴孝三年的习俗,你怎么会……” “因为圣旨。”江月卿摇头说道。 “我父亲死亡三个月后,我们母亲收到了皇上的圣旨,让我们前往白帝城。” “我母以亡夫新丧为由,给于了回绝,但皇上几次下达,最后一次还出动了血衣龙卫,我娘这才没有办法。” “她说来白帝城可以,但坚决不见皇上,皇上这才答应暂住状元府。” 有!情!况!啊! 皇上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小官吏的生死? 谁敢拒绝圣旨? 这位何凤仙跟皇上到底有什么关系? 种种的疑问涌上心头,何凤仙知道瞒不住:“我,我……确实在年轻的时候认识皇上,但,但我不想说。” “平安,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吗?” 这种事人家不想说,那自己当然也不能问。 陈长安轻轻地点头:“好,我不问。” “只是,仙姑和江小姐旅途劳顿,就让孙静怡带你们沐浴更衣,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咱们再详谈?” 何凤仙只是轻轻地点头,转身跟着孙静怡离开。 陈长安赶紧叫过来老马,西夏给了他们两匹宝马,陈长安骑上去,赤霄如同一团火焰,冲出了状元府。 何仙姑已经到了,这种事怎么能不汇报给皇上? 但是可惜了,皇上在批阅奏章,根本就没见到皇上。 静公公拿出一个房契,交给陈长安:“陈大人,皇上说了,不该你问的事,就老老实实的把嘴闭上。” “这是皇上的一套房子,以你的名义给何凤仙就好。” 陈长安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 孙静怡伺候着江月卿沐浴。 江月卿看到浴桶里有水,脱掉衣服准备进去,孙静怡赶紧阻拦。 “江小姐,不可,这……是我哥刚刚洗过的。” 孙静怡脸色通红:“我已经告诉了丫鬟给你准备了新的水,跟我过来。” 看到孙静怡的模样,江月卿就明白过来:“静怡,你已经嫁给了陈长安?” “没有,可也差不多呢。” 孙静怡将水弄在江月卿滑腻的肌肤上:“我与大哥心意相同,又无父无母,所以不能当哥的正房夫人。” “但是能陪着哥,我就心满意足了呢。” “正房夫人?” 江月卿大惊失色,颤抖的说道:“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说陈长安跟***成亲,成为当朝驸马。” “这,这,驸马,驸马……还能,还能娶很多女人吗?” 孙静怡摇头笑笑:“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哥可以。” “就算是我现在知道的,哥的正房夫人叫赵倾城,跟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还有叫柳如歌的人,原本是红花会的圣女,也跟大哥同了房,现在好像跟大哥生气呢。” 江月卿真的崩溃了:“两、两个?算是你,那不是三个?” “那你也太小看我哥了。” 孙静怡吃吃的笑道:“听我哥说,他看上了柳如歌的师父,但两人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哦,还有李武陵老将军的儿媳妇,颜倾,那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嗯,今天过来的朴宝英也不错……” 江月卿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这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吗?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女人! “这,这……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 江月卿见孙静怡如数家珍,娓娓道来,震惊的问道。 “吃醋?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孙静怡摇摇头:“大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给我这么好的生活,我关心他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吃醋?” “再说,有本事的男人,就能获得女子的喜欢呢。” 江月卿只知道陈长安中了状元,皇上这才将***嫁给他。 孙静怡当场跟江月卿说了,陈长安如何在太学大比上打败铁浮屠,如何亲自率领军士一战成名,如何获得了颜倾青睐,如何被抓走…… 但凡她知道,都简明扼要的告诉了江月卿。 江月卿心头震惊! 想不到陈长安一路走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多次面对生死! 江月卿心里对陈长安的佩服无以复加,颤抖的说道:“静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骗你做什么呢?”孙静怡摇摇头。 “你看,靖安王,西夏皇子,高句丽的皇子,都等着请哥吃饭,哥犹豫不绝呢。” 江月卿这才相信,苦涩的摇摇头。 “我早就看出来陈长安并未池中物,却没有想到他能到如此的高度。” “当年我跟他……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抱住他的大腿。” 孙静怡早就知道江月卿跟陈长安的过往:“如果江小姐真的有心,现在也不迟啊。” “我去给哥说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江月卿俏脸微红,用力的摇摇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且,这次我跟娘亲过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听说伴君如伴虎,皇上万一动怒呢?” “算了,这就是身不由己。” 孙静怡还想再说,江月卿却坚决的摇摇头。 孙静怡转移话题:“江小姐,我觉得很困惑,您母亲为什么敢拒绝皇上的圣旨?” “我大胆的猜测,难道是……” 江月卿重重的叹息:“我开始的时候也不解,问了我的娘亲。” “她说,我死去的父亲,其实不是我的生父。” “我真正的生父是,是……” 第339章 天理昭昭,共赴黄泉! 江月卿没把话说完,但孙静怡却是大惊失色! 天啊,还能是谁,皇上啊! 好不容易过了晚上,第二天,孙静怡早早的起床。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头发被她高高的盘起,身上多出了一丝女人的味道,她真的很满足。 “哥,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 陈长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什么,日,上了几竿?” 孙静怡听到陈长安荤言荤语,好在自己已经成为他的娘子:“哥,就会胡说,我……不理你了。” 孙静怡小脸潮红,赶紧出去。 陈长安哈哈大笑,皇上还有命令在身上,他也不敢耽误。 穿戴整齐,他来到了前院。 虽然何凤仙和江月卿还带着孝布,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两个人总算恢复了力气。 “仙姑,这里毕竟是状元府,在这里住着原本是没什么,可就怕有人说闲话。” 陈长安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我在白帝还有几套别院,你们就去那里住下,吃喝用度,我自然照顾你们。” 何凤仙连连点头,她本来也正愁着此事。 她们孤儿寡母,住进陈长安的状元府,的确是好说不好听。 “陈大人……” “仙姑,我都说了不要叫我陈大人,在您的面前,我始终是曾经的陈长安。” 何凤仙摇摇头,试探的说道:“难得陈大人还能保持初心,但规矩就是规矩,礼法不可废。” “陈大人,我跟江月卿还有些银两,就都给你……” “仙姑这么说可是有点看不起我了。” 陈长安摇头拒绝:“你们来到白帝肯投奔我,对我来说就是三生有幸。” “我照顾长辈,还能要你们银子?” “可是……”何凤仙还是不好意思接受。 “娘,这件事你就听长安的吧。” 江月卿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陈长安现在有银子,静怡跟我说,就算养全天下都绰绰有余,咱们帮他糟蹋糟蹋。” 江月卿抿嘴轻轻的笑着,何凤仙只能摇头。 吃了早饭,几个人上了车。 皇上给何凤仙选择的宅子位于太医院附近,可能是皇上知道何凤仙一生都在与药物打交道,因而选择在了这里。 远远望去,宅子被一圈古老的围墙环绕着,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泛着光泽。 宅子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窗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花鸟鱼虫,栩栩如生,门楣上是三个烫金的大字:仙姑府。 看到那字体的模样,何凤仙心里就明白了。 这哪里是陈长安的宅子,分别是皇上,那个字体,她一辈子都难忘。 正在这看着,大门忽然打开。 从里面出来一位管家,身后带着几十名丫鬟,官家尖着嗓子:“欢迎仙姑回府!” “奴才小德子,给仙姑请安!” 小德子赶紧冲着何凤仙跪下,诚心诚意的叩头。 他跟静公公有着相同的声音,何仙姑心里有点怒意:“陈大人,你……将我们母女卖了?” “我怎么敢卖您?”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是朝廷的臣子,您过来我肯定要通知皇上,他为您做出安排,我敢说什么吗?” “如果仙姑不喜欢,我拼着抗旨不遵,咱们离开这里就是。” 陈长安无所谓,必然得让何凤仙满意。 何凤仙迟疑了片刻,陈长安的确是没有办法说服皇上。 她只能轻声叹息:“那倒是不必,算了,就是这里吧。” 何凤仙当先进去,陈长安在后面跟随。 迈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假山。 假山由形态各异的石头堆砌而成,有的嶙峋突兀,有的圆润光滑,假山上点缀着一些绿色的苔藓。 在假山的周围,有一湾清澈的流水潺潺流淌。 水流从一个小巧的泉眼中涌出,流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让人的心灵瞬间得到了宁静。 流水旁边是一处小亭子,何凤仙呆呆的看着。 亭子的青石板上刻着一首诗:“《蝶恋花?念凤仙》。 独倚高楼思凤仙。 望断天涯,不见伊人影。 回忆往昔情似梦,温柔笑语心头涌。 岁月匆匆情未冷。 思念如潮,日夜心难静。 只盼重逢终有定,执手相伴同欢庆。” 陈长安念诵出来,笑吟吟的看着何凤仙。 何凤仙只是冷笑一声:“真不知道是谁,做出这种狗屁不通的诗词。” “要说诗词,还是陈大人的词写得好。”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陈长安摇头轻笑:“仙姑,我觉得写的挺好的。” “你看,男人思念的感情的溢于言表,他极目远眺天涯,渴望能看到女人的身影,然而却一无所获。” “这种孤独的守望,体现了他内心的渴望,以回忆起过去与凤仙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美好的情景如同梦境一般。” “女人的温柔笑语不断在他心头涌现,那些回忆成为他在思念中的慰藉,这种期盼是他在思念中的希望之光,支撑着他度过漫长的思念岁月。” “真的,太感人了。” 何凤仙只是冷漠的一笑,陈长安就是再拍着写词之人的马屁。 她没有多说,一路上见到了许多思念凤仙的诗词。 何凤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当她推开大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就等着两个人。 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老者,身着黄袍,宛如天地间的主宰。 黄袍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张牙舞爪的金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工匠们的心血,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精湛工艺。 皇上此时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彷佛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的身旁站着静公公,对着何凤仙跪下。 “何娘娘,一别数年,您,还好吗!” “老奴小颈子,见过娘娘!” 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何凤仙就是跟皇上有关系,否则静公公不可能下跪,两个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何凤仙不为所动,带着江月卿给皇上跪下。 “贱民何凤仙,携女儿江月卿,给皇上请安。” “皇上,要杀便杀,我早已萌生死志!” “天理昭昭,共赴黄泉!” 第340章 我不同意 皇上脸色变化,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当年,身为皇子的项坚去各地走访民情,遇到了正好是二八年华的何凤仙。 何凤仙是郎中,懂得诗词歌赋,而皇上身边自然有贵气,两个人经过月余的相处,私定了终生,并且怀有了身孕。 恰逢江都县感染了瘟疫,静公公生怕皇子受到牵连,也带他离开这里。 但何凤仙不同意,她身为郎中,怎么能看到百姓受苦? 皇上百般劝说,何凤仙执意要留在江都,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因为未婚先孕的事,何凤仙父母都被气死,她一个人无力抚养女儿,这才嫁给了朝中小吏为妻。 回头看,已经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让何凤仙倍感唏嘘。 “ 珠儿,你,你还不肯原谅朕吗?” 皇上声音有些颤抖。 何凤仙本名不叫凤仙,而是何珠。 何凤仙皱了皱眉头:“皇上,您说的珠儿是谁?怕是早已死在了二十多年的以前!” “贱民叫何凤仙,请皇上尊重我亡故的夫君,切莫乱叫。” 皇上苦涩的摇摇头:“好,何小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再见何小姐,朕仿佛看到了当年,那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的小姐,而朕为国事操劳,却已垂垂老矣。” 何凤仙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然说道:“贱民多谢皇上惦记,我挺好的。” “皇上看着确实很老,但不要说什么为国事操劳,确定不是因为后宫的嫔妃过多,而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皇上尴尬的摇头,陈长安急忙摇了摇头。 我的天啊,仙姑啊,你可真敢说! 皇上面子上挂不住,静公公悄悄的挥手,带着陈长安出来。 为皇上关上大门,这些事还是不听为妙。 “哥,我们把,把仙姑和江小姐留下,是不是不好?” 孙静怡有些紧张:“万一皇上发狂……” “陈夫人呐,有些话心里想想,可千万不能说出来。” 静公公摇头大笑,对孙静怡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不喜欢我们听到多年的隐秘,不出来还能怎样?” “再说,皇上一旦想要的女人,那还不能得手吗?” “这天下啊,都是皇上的!” 孙静怡摇摇头,静公公说的没错。 静公公带着陈长安在院落中转悠,陈长安这才知道,这处宅院是皇上一早就为何凤仙留着的。 怎么说呢,留下可能都有二三十年,也足以见到皇上的痴情。 约莫时间到了中午,江月卿这才从里面出来。 她眼圈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至于具体他们聊了什么,陈长安没有去打听。 “长安,皇上让你进去。” 江月卿勉强一笑,对着陈长安说道。 “要我进去做什么?难道他不应该跟仙姑……” “长安!” 江月卿恼怒的摇摇头,陈长安自认为失言,赶紧告了个罪,来到皇上的跟前。 看到皇上身边正坐着何凤仙,陈长安赶紧跪在地上。 不等见过皇上,皇上就伸手指着何凤仙:“朕卿,你认识她吗?” “回皇上,认识,堂堂的江夫人,素有仙姑之称。” “江夫人?你倒是很会提醒朕!” 皇上摇头说道:“朕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是何小姐,朕为了天下黎民着想,意图逃离江都,这有什么错?” “朕若是感染了瘟疫,大楚就少了一位好皇帝!” 陈长安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其实也不能说皇上就是错的,毕竟他不是专业的郎中,当时不跑能怎样? 但也不能说皇上对,毕竟曾舍弃了黎民。 “皇上,当年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了。” 陈长安很聪明,从以后考虑:“今日何仙姑是失去了亡夫,臣认为,皇上还想打动何仙姑的芳心,不应该争论对错。” “人生苦短,两个人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何仙姑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有点恼怒,皇上却大笑着。 “不错,朕卿所言,甚合朕心!” “珠儿,你愿意跟朕……” 皇上情绪激动之下,居然连连的咳嗦! “咳咳咳!” 甚至咳出了鲜血! 静公公一下子就慌了,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枚药丸:“皇上,小心身体……” “朕的身体无恙,无恙!” 皇上***将药丸打翻在地,脸上带着一股狠辣。 擦了擦嘴角,皇上脸上呈现出厉色:“朕的身体好着呢,知道吗?陈长安!” 陈长安头皮都在发麻。 因为从他的角度自然能看到,皇上吐出的鲜血竟然呈现出暗红色! 这是因为长期服用长生丹,中毒的征兆啊! “皇上,我知道,知道,您不要说了,回宫,请太医为您诊治!” 陈长安哪里敢耽误,急忙说道。 “别跟朕说这些,朕不想听!” 皇上平息了翻涌的气息,咬牙说道:“长安,知道你富可敌国,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天下间最美好的感觉,就是处在朕的位置,可以权倾天下!” “为了这个位置,多少豪杰,多少英雄,都不惜以身犯法!” “当着何小姐的面告诉朕,你想不想做皇帝!” 皇上真是疯了! 这是陈长安的第一个感觉!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皇上,臣不想!” “皇上退位之后,还有太子登基,太子退位,还有后世子孙。” “臣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辅佐太子,问鼎天下!” “太子,太子,哈哈哈!” 皇上仰天大笑,声音里带着震怒。 知子莫若父,太子什么样皇上很清楚,真的能继承大统? 皇上是没有信心的! “此事姑且不提,朕思量结束,再做安排。” 皇上情绪好转了一些,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朕所放下心不下,就是何小姐的以后,朕担心当朕百年之后,何小姐会过得极为凄苦。” “江月卿是朕的女儿,朕就把她托付给你,你看如何?” 你!不!是!吧! ***你嫁给我,项萦纡喜欢我,现在还把江月卿嫁给我? 什么意思,娶你三个女儿? 陈长安呆呆的看着皇上,何凤仙却咬牙说道:“皇上,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太美了。” “我,不同意!” 第341章 这孙子,不老实 陈长安听到何凤仙这么说,当即眼里闪过明悟。 皇上是想将三个女儿都嫁给陈长安,这样一来陈长安为皇家就能延续血脉,得到儿子的概率更大! 驸马是没有人权的,所以生出的儿子只能姓项! 太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料想有陈长安辅政安稳过个十几年还是可以的。 等时候一到,就让陈长安的儿子登基! 一定是这样的打算! “皇上,现在就考虑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陈长安摇摇头,果断的拒绝:“臣对江月卿现只有姐弟之意,并无其他想法,皇上要强行让臣接受,又把何仙姑至于何地?” “请皇上给长安一段时间,至少先培养感情再说。” 陈长安的拒绝,让皇上彻底的沉默了。 皇上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液,何仙姑也不敢耽误,急忙伸手,握住了皇上的脉搏。 只一下,何仙姑的脸色就是大变! “这,这是,是死脉!” 何仙姑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叫她回来! 一般来说,摸到了死脉的人最多就只有一年的寿命,皇上怎么能不为日后好好考虑? “朕无事,无事!” 皇上深吸口气,咬着钢牙:“好,朕就给你一段时间,但时间不会太长!” “长安,你是聪明人,如何考虑,你想清楚!” “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挥手,让陈长安退了出去。 陈长安的后背冰凉一片,坐在那里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今生,就算自己阻碍的陈浮生造反,但皇上还是逃不出生老病死,说真的,陈长安都没想过皇上也会死! 皇上一旦过世,国内将陷入群雄四起的状态,边关也必然作乱! 到时候,凭着陈长安的一己之力,可以扛起整个国家? 陈长安做不到! 陈长安一直在这纠结,反复的思量着皇上说的话,但他毫无办法。 直到下午,孙静怡带着西夏人走了过来。 “哥,这位是昨天给您送汗血宝马的沮渠恪,他不知道怎样,找到了这里呢。” 沮渠恪对陈长安行礼,点头说道:“陈大人,赛马会已经要开始了,持矢皇子恭候多时,您不能请您过去?” 陈长安左右想不出个名堂,只好站起身。 “不是说晚上开始,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陈大人不是公务繁忙吗?”沮渠恪摇头笑笑,“我们皇子只能提前。” 陈长安点头,跟着沮渠恪离开仙姑府。 “沮渠恪,哎,你的名字真难叫。” 陈长安呵呵笑道:“你先回去告诉持矢皇子,既然是赛马会,我总得回去牵出来汗血宝马。” “陈大人,持矢皇子说了,让我一定亲自将您带回去。” 沮渠恪摇头说道:“这样,您让您的护卫回去骑马,然后您跟我走,这是在大楚境内,您一定不会有安全问题。” 沮渠恪早有准备,门外站着两匹宝马。 这种马虽然不如送给自己的那两匹看着高大,但也非常神骏,看着就很不一般。 沮渠恪跪在地上,揶揄的说道:“陈大人,奴才给你当马镫。” 西夏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让陈长安心里十分满足。 踩着沮渠恪的身体上马,陈长安打马前行:“沮渠恪,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不骑送我的战马?” “啊,陈大人可能是没有注意听我昨天所说,就算在我们的西夏,那也是皇室才能骑的,像我这种身份,不配的。” 沮渠恪摇头说道,眼神里全是惋惜。 “皇室才能骑,那就说明汗血宝马的数量很稀有。” 陈长安凝神说道:“那就奇怪了,你们连年侵犯边关,骑的就是这种杂种?” 沮渠恪听陈长安说的难听,也不敢反抗:“陈大人,汗血宝马数量的确是稀有,一般舍不得将其培训成战马。” “但我的西夏马耐力很强,也善于奔跑,至少比大楚的战马高出一截。” “看个头就能看出来。”陈长安竖起大拇指,“我的战马没有耐力,你们的战马怕什么呢?” “没什么好怕,只是怕明火,和燃起起来的烟。” 陈长安轻笑一声,跟着沮渠恪边走边聊,来到了城外。 老马早已经在这里等待,陈长安下了马,那头持矢早就迎了出来。 “陈大人,你肯过来,我非常高兴!” 持矢搂着陈长安,大笑着向着营帐里走去。 营帐当中旌旗飘扬,马蹄声疾,营帐的东边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赛马场上,骏马如龙,骑手们英姿飒爽。 一匹匹高大健壮的骏马,毛色各异,或乌黑亮丽,或雪白如银,或枣红如火,正在那严阵以待。 营帐中间是一堆篝火,不少穿着西夏服侍的女子正巧笑嫣然,在那载歌载舞。 陈长安刚刚走进来,对面就出现了几位衣衫单薄的女子,手里捧着一件洁白的菱纱。 “陈大人,这是我们西夏最高的礼遇,这东西叫……” “哈达。”陈长安不用持矢解释,“哈代表着口,达代表着马,解释起来就是口上的一匹马,相当于哈达具有一匹马的价值。” “哈达分为五种颜色,蓝色表示蓝天,白色是白云,绿色是江河水,红色是空间护法神,黄色象征大地。” “还有五彩哈达是用来祭祀的时候送给天神,表达最尊敬的意思,是不是?” 持矢和他的护卫都觉得很意外,诧异的说道:“陈大人,您到过我们西夏?”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吗?”陈长安摇头轻笑,“听说的。” “明白!”持矢点头大笑,“陈大人就好像我们西夏的那位大人,饱读诗书,对各国的风俗都有了解。” “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陈长安好奇了。 “要想知道是哪位大人,陈大人亲自到我们西夏就行,我可不敢说出来。” 持矢摇头大笑,邀请陈长安落座:“对了,陈大人,我拿回长筒突火枪的时候,听说您正在研究大炮?” 陈长安撇撇嘴,知道西洋人的事情瞒不住。 “是啊,就在我身上。”陈长安掏出随身携带的火铳,“诸位请看。” “这是我的沙漠之鹰,俗称小型火炮,是我最近研发出来,准备带着他打你们西夏人。” “不知道你们西夏的铁骑,能不能抵挡我一发炮弹?” 持矢微微握紧了拳头,你骗人啊! 这明明是你的短火铳,偏说什么大炮? 这孙子,不老实。 第342章 达成交易 持矢也不能指出陈长安的不是,哈哈大笑道:“陈大人可别开玩笑,我见不得这种凶器。” “等我回国之后就告诉我们的大汗,愿与楚国世代交好,永无纷争。” “来来来,陈大人,请上座。” 陈长安轻笑着落座,还世代交好,你说我会不会相信? 持矢热情的邀请,陈长安也是来者不拒,跟所有人的西夏人喝酒。 伴随着胡琴的响起,美女袅袅婷婷地走出,她们身着色彩斑斓的传统服饰,绚丽夺目。 那轻薄的纱裙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彩云在风中摇曳。 身姿轻盈如燕,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手臂柔若无骨地挥舞着,她们的眼神明亮,仿佛能点燃整个赛场的激情。 喝了几碗猫尿的西夏人开始大声的说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陈长安只是跟着他们,对美女品头论足。 “陈大人~请饮酒嘛!” 持矢打了一个眼色,那些西夏女子纷纷围绕在陈长安身边,任君采撷。 陈长安非常想伸手感受一下她们火热的身躯,但他并不敢:“持矢皇子,我已经娶了***,这……好像不好吧?” 持矢哈哈大笑:“陈大人,那又能怎样呢?” “我们西夏没有什么公主之分,像陈大人这么强的男人,巴不得给全天下人共享!” “楚国既然这么为难陈大人,不如跟我回西夏算了?” “不行,我的产业都在楚国,怎么能前往西夏?” 陈长安摇头大笑着:“持矢皇子的心意我心领,我也不要这些美女。” “这里有很多赛马,不是叫我来参加赛马比拼?” 美女诱惑不了陈长安,持矢点头,随即呵呵笑道:“陈大人,赛马讲究彩头。” “我要是输了,就把这次大楚奉送给我们的黄金一并给你,陈大人要是输了,我只问陈大人要两个人。” 陈长安心里一沉,对皇上又好气又好笑。 一方面说不怕西夏,做好了跟他们开战的准备,一方面又送给他们黄金,到底是想干啥呢? “两个人,不知道那两个人能值这么多金子?” 持矢端着酒跟陈大人碰杯:“其实也不是谁,听说陈大人手下有两个西洋人?” “我们国家倒是常有商贾往来,我们跟他们的关系也是极好,想送他们回家。” 持矢点头笑笑,陈长安猛然醒悟。 突火枪虽然是自己的构想,但是由利马斗进行完善,持矢想送他们回什么家,分明是打算将人绑过去,自行完善火铳。 这样一来,在侵略大楚,他们就不害怕了。 陈长安点头轻笑,摆手说道:“持矢皇子有所不知,西洋人是淮南王抓获的,我奉命将之看管,隶属于李武陵老将军管理。” “想要这两个人没什么,只是得经过老将军的同意。” “我听说老将军最不正经,估计送他几个女人,老将军就会同意。” “陈大人骗我!”持矢脸上带着不信的神色。 “李老将军跟我们西夏作战多年,手法狠辣,对西夏恨之入骨,岂能被美人折腰?” “如果他的路子走得通,我们也不用来找你了。” 陈长安只是呵呵轻笑,西洋人可是宝贝,他不能送给持矢。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陈长安摊开手掌:“你也说了,强大的男人必须让四方臣服,我看持矢皇子就很强,为什么不开疆拓土,反而关心两个西洋人的生死?” 持矢心里有些生气,我就是为了开疆拓土啊! 他叹息一声:“开疆拓土谈何容易,这辈子我是不想了。” “我不瞒陈大人,西夏属于在夹缝中生存,南边有大楚跟我们时代为仇,北方大漠有匈奴时时侵扰,西有突厥,东有部族!” “西夏能生存都不容易,何谈什么开疆拓土?” 陈长安挑眉一笑:“既然西夏已经是这个鬼样子,那你让我过去干嘛呢?” “陈大人是天纵之才,肯定可以给我们西夏富足的生活。” “这么说也没错。”陈长安挑眉笑笑,“好,看在我跟持矢皇子这么好的份上,况且我也得为以后留条退路……” “这样,西洋人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但我可以跟淮南王商量商量,弄出两尊神武大炮给你。” “有了这个东西,告诉西夏武士仿造研发,谁还敢欺负你?” 持矢本就是为探索楚国的新武器而来,睁大的眼眸:“当真?” “我还能骗你?”陈长安撇嘴说道,“想来持矢皇子也清楚,我毕竟是淮南王的儿子,一直跟淮南王不对付,只是……”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相信持矢皇子能明白!” 他!想!造!反! 那这么一说,他跟自己就是统一战线上的人! 持矢登时放心了,哈哈大笑着:“好好好,不说,不说,来,陈大人,我们观看赛马!”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骏马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扬起阵阵尘土。 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观众们的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为自己喜爱的骑手加油助威! 有的挥舞着手中的彩旗,有的大声呼喊着骑手的名字,整个赛马场瞬间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赛道上,骑手们驾驭着骏马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如闪电般掠过赛道,身后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当然了,比赛了结果是陈长安完胜。 看着老马拉着满车的金子离开,沮渠恪有点心疼。 “持矢皇子,陈长安真的……会把大楚的机密泄露给我们?” 持矢抱着双臂:“他跟我说了自己的打算,应该不会骗我们。” “假如他敢拿我的金子不办事,我就去大楚皇上那里告他一状,看他怎么说!” 沮渠恪只能是轻轻地点头,随即又说道:“我的金子被他拿走了一半,另一半……我们还要不要联系另一人?” 持矢摇头轻笑:“当然要,金子花完了没什么,只要金子在大楚,什么时候想要取来都行。” “但大炮这种事,想进办法要拿出来!” 沮渠恪没有多说,纵马前去安排。 “少爷,我真的是看不懂啊。” 离开持矢的营帐,老马郁闷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给西夏人大炮?” “万一两国开战,炮口打的不就是我们?” 第343章 与我何干? **安自然知道这一点,反问道:“老马,你的预计,淮南王的大炮能打出多远?” 老马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不足两百米,有效的射程应该是一百多米。” “那不就是了?”陈长安呵呵笑道,“我让西洋人研发的大炮昨天收到汇报,射程现在就高达四百米,两百米的范围内,指哪打哪。” “给持矢大炮不仅能消耗他巨大的国力,拉到战场上他打不到我,我却能打的到他!” “你想想,那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老马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对着陈长安竖起大拇指:“少爷,还是你聪明!我都想迫不及待的等战场开打,亲自看看持矢的脸色,哈哈哈!” 陈长安示意老马噤声,这可是一个大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老马自然也懂,兴奋的摩拳擦掌:“少爷,天色已晚,我们是去靖安王那里,还是去高句丽?” “高句丽不上路子,不去。” 老马点头答应,两个人纵马朝着靖安王府飞奔。 陈长安骑乘着汗血宝马来到靖安王府,还是那朱红色的大门,靖安王携带儿子王朝阳早就在门口等待。 看到陈长安下马,王朝阳忽的一声轻笑:“这就是西夏的天马?陈大人,跟着外国使臣,看样子没少贪腐?” “贪腐又能怎样?要不要分给小王爷一部分?”陈长安哈哈大笑。 靖安王摇头轻笑:“不管陈大人弄到了什么,都是陈大人自己的本事,我们不敢要。” “陈大人,自从上次一别,你可是好久都没过来了。” 陈长安冲着靖安王抱了抱拳:“王爷,这您可是误会我了。” “上次您说让我掌握虎豹骑,我在老太君的婚宴上表现极好,随后就被红花会的人抓走,再然后就踏上剿灭红花的战场。” “回来后淮南王府的人给我添乱,忙得焦头烂额,我哪里有空拜会王爷?” 陈长安敲了敲脑门:“这不,得知我当上参谋将军,我马上就来向王爷汇报了。” 陈长安说的是事实,靖安王也没有追究:“陈大人,你来的不是特别巧,正好王府有三位客人。” “希望你给本王薄面,不要跟他们当面发生冲突。” 陈长安挑眉一笑,跟着靖安王进入王府。 今天王府内外守卫森严,也没有多余人等,跟着靖安王走到大厅。 入眼处,正坐着三个人。 正中间一身黑袍,坐着一位年老的女子,正是恨得陈长安牙根发痒的楚嫣然。 一左一右,分别是陈浮生与林雅韵。 看到陈长安,楚嫣然当即离座而起:“王爷,您说的贵客就是陈憨子?” “哼,我与憨子有切肤之恨,不想见他!” “说的好像我想见你是的,你算哪根葱?” 陈长安看到楚嫣然也有气,不屑的说道:“王爷,看到楚嫣然我就没胃口,这就告辞了吧?” “好像说的我看见你就有胃口一样!” 楚嫣然大吼着拍着桌子。 “陈大人!陈王妃!” 靖安王脸色一变:“陈王妃是有求本王,陈大人是本王的人,难道本王的面子你们谁都不给?” “如果是那样,本王颜面何存?” 陈长安跟楚嫣然都不说话了,各自扭头没有理会对方。 在靖安王的招呼下,陈长安只能落座。 林雅韵美眸流转,因为跟陈长安达成了交易,她轻声说道:“从我相公这里论,我应该叫你一声九哥。” “九哥,你也别生气,这杯酒弟媳妇敬你。” 纤纤玉手端着酒杯,林雅韵吃吃的笑着。 看到陈浮生面色难看,陈长安露出一副狼一般的光芒:“你喂我。” 陈长安张开了嘴巴。 楚嫣然这可受不了,气得饱满的胸膛上下起伏:“靖安王,你看到了没有?” “陈长安不知廉耻,勾引兄弟媳妇!” “我恨不能杀了他!” “楚嫣然,你说什么屁话呢?” 陈长安不解:“我跟你早就断绝了母子关系,跟陈浮生自然也不是兄弟,林雅韵长这么漂亮,当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林小姐,只要你跟陈浮生和离,我就把所有的产业都给你如何?” 如果没有楚嫣然和陈浮生在场,以林雅韵的尿性,她可能就答应了。 但现在,林雅韵不敢:“九哥真会说笑。” “你想借用我惹得娘亲生气,陈浮生动怒,可能打错了算盘。” “妾身只是蒲柳之姿,不入您的法眼呢。” 林雅韵没有理会陈长安的调戏,自顾自的喝掉一杯酒。 陈长安还想再说,靖安王轻拍了拍桌子:“好了,陈大人,给本王面子。” 这是靖安王第三次说面子的事情,陈长安也知道事不过三。 靖安王吩咐下人上菜,双方吃的都不是特别开心。 靖安王放下酒杯:“陈王妃,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当楚家人像皇上进言,你要本王从旁附和?” “应允陈浮生接管淮南王的兵权,是不是如此?” 楚嫣然当即咬牙,看了一眼陈长安。 王爷啊,这话怎么能当着陈长安面前说出来,他是兵权最大的竞争对手! 靖安王看出楚嫣然的困惑:“无妨,我都说了,陈大人是自己人。” 楚嫣然深吸口气,点头道:“是!” “我不妨跟王爷明说,现在的淮南王府因为某个狗的关系,已经四分五裂。” “生儿掌握兵权,是我给他安排的一条退路。” 陈王妃认真的对靖安王说道:“只要王爷肯帮忙,楚嫣然就欠着王爷的人情,日后王爷无论有任何吩咐,我必有重谢!” 靖安王把玩着酒杯:“我觉得不妥。” “陈战正处在壮年当中,你怎么上书,能让皇上接受他的请辞?” “陈战?” 楚嫣然只是冷笑一声:“正当壮年怎么了?该死还是要死的。” 哎哟! 这娘们好生狠毒! 不用说了,楚嫣然这是做了十足的安排,想要……诛杀陈战! 为了一个儿子,竟然要杀掉自己的相公? 好狠! 靖安王对心如蛇蝎的女人也是生出一丝警觉,沉吟着没有说话。 “陈大人,你看呢?” 楚嫣然眉头一挑,冷冷的看着陈长安。 陈憨子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不同意她的看法,他也该死,该杀! “淮南王府的事情,与我何干?” 陈长安端着一杯酒,淡然说道。 第344章 站在同一战线上 靖安王这才感觉到有些意外,楚嫣然也诧异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端着一杯酒,看着陈浮生:“陈绿帽……哦,你别生气,我迟早给你戴上绿帽子。” “陈绿帽无论想怎么做都行,反正我已经是虎豹骑的参谋将军,陈绿帽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如果想让我在皇上面前老老实实,那很简单,答应我一个条件。” 当面被陈长安说是绿帽,陈浮生呼吸急促。 林雅韵却没有生气,制止住陈浮生:“什么条件?” 陈长安伸出手:“我需要两尊你们的大炮。” “不!可!能!” 大炮可是好东西,足以左右战场的局势。 “你就是想屁吃,大炮是我生儿以后跟你掰手腕的根本,怎么能给你?” “你不是有两个西洋人,让他们自行研究!”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楚嫣然,我最不愿意跟你说话,知道吗?” “别以为你的大炮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稀罕!” “实话告诉你,大炮不是我要,而是持矢皇子需要,这两尊炮是给他的!” 楚嫣然再次怔住,靖安王眉宇大喜。 将大炮送给楚国的敌人,这是什么行为,就是叛国! 陈长安这是将自己的把柄暴露了出来! 想想吧,无论是自己还是楚家人,将此事汇报给皇上,皇上会不会弄死陈长安? “你,你,你要干什么?” 楚嫣然咬紧牙关,愤怒的看着陈长安。 西夏有了大炮,以后在战场上就不会惧怕楚国,怕是不是叛国那么简单,而是想在合适的时机…… 造反! “干什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身为参谋将军,军情不得泄露。” 陈长安喝光了最后一杯酒:“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大炮我肯定是要的,只因李武陵一直在盯着我,我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你们不给,我就把消息汇报给皇上。” 陈长安作势要走,林雅韵急忙拦着他:“九哥,你看你,事情还没谈清楚,怎么能离开?” “你得给娘考虑的时间,弟妹陪你喝酒。” 陈长安本是欲擒故纵,展颜笑道:“林小姐敬的酒,我得喝。” “大伯把嘴巴张开,你喂我行不行嘛?” 陈长安再次提出了无耻的要求,林雅韵撅撅嘴,一杯酒倒在陈长安的喉咙。 陈长安这才得意的看着陈浮生,陈浮生简直要气炸了! 林雅韵对陈绿帽摇摇头,咬着贝齿说道:“娘,送给持矢两尊大炮,或许也可以。” “一来,不管怎么说,能安抚他们国家一段时间,我相公没有兵权,现在开战,对相公极为不利。” “二来,九哥既然是王爷的人,王爷也肯定会帮忙。” “三来,从今以后我们就跟九哥因为利益走在一起,何乐而不为?” 楚嫣然没有说话,林雅韵话有一定的道理。 靖安王抚掌大笑:“陈夫人说的有理,如果能用两尊大炮,换来我们三方合作,好歹也是幸事。” “就派出陈浮生为使者,偷偷地跟西夏人接触,神不知鬼不觉,可好?” 楚嫣然还在犹豫,林雅韵却连连点头。 按照她的设想,陈浮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培植自己的势力,内有陈长安,靖安王,外有西夏,这不是挺好的吗? 靖安王给了楚嫣然充分的考虑时间:“陈大人,今天晚上你就留在本王的府衙。” “让王朝阳带你去休息,本王跟陈王妃再聊聊。” 陈长安点头起身,冲着林雅韵勾了勾手指:“林小姐,要不要陪我睡觉?” 这个混账! 处处都不忘了勾引林雅韵! 靖安王哈哈大笑,挥手让王朝阳下去安排。 女人嘛,王府自然有很多! 陈长安当然不会什么女人陪睡他都同意,王爷安排的女人,他都赏赐给了老马。 这一个晚上,老马爽翻了天。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老马扶着腰,走几步路就微微气喘。 女人,将他的身体都掏空。 靖安王正在府衙当中吃着早餐,看到陈长安出来,王爷显得心情不错:“经过本王的劝说,楚嫣然答应了。” “昨日持矢也给本王送来了大量黄金,本王就都交给你。” “陈大人,以后好好的为本王办事,我是不是比皇帝还要大方?” 陈大人连连点头。 是啊,拿着皇帝的金子送人,你肯定是很大方的。 陈长安笑吟吟的跟靖安王告别,让老马将黄金都送去状元钱庄,他神清气爽的回到状元府邸。 孙静怡在钱庄里忙碌,江月卿正好在家。 看到陈长安回来,江月卿就摇头说道:“长安,你去了哪里?怎的一晚上没有回来?” “皇上找我做事,昨天就夜宿在宫中。” 陈长安随口扯谎,江月卿却是不相信:“真的?” 别骗人了! 皇上昨天跟我娘亲在一起,根本就没皇宫,这个人不老实呢。 陈长安拍了拍胸膛:“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撒谎骗人?” “是啊,你骗我的次数很多呢。” 既然陈长安不愿意说,江月卿也没有拦着:“昨晚状元府邸来了一位小姐,说什么也要等你回来。” “这都五六个时辰了,她水米未沾,看样子都要撑不住了呢。” 陈长安这才有些诧异了,这是哪家的姑娘? 莫非是颜倾? 陈长安疑惑的走进客厅,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位女子。 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几缕微卷的发梢更添几分俏皮,眼眸如秋水般澄澈,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清纯。 嘴唇犹如娇艳的花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只不过,一夜都没有睡觉,那张如玉的小脸上,略微显得苍白。 看到陈长安,女人就有些激动:“陈大人,一诺千金,既然收了我的请帖,为什么要骗我?” 女人话刚出口,可能是因为高血压,身体就是一软。 幸好,江月卿就在旁边,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啊,朴医女,你怎么了?” 陈长安大惊失色:“快,快,朴医女可能是中毒了,我来为她吸允!” 陈长安大笑着走了过来,江月卿一把将陈长安推开。 这人,朴宝英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欺负她? “中什么毒,不是!” 毕竟何凤仙是郎中,江月卿也懂得救人:“只是整天不吃不喝,心里着急,见到你有些激动,这才一时间晕了过去。” “不用你帮忙,我扶着她回去休息,你去告诉下人熬点稀饭。” 江月卿扶着朴宝英回房,陈长安撇撇嘴。 这是谁家? 哎,但是没办法,谁叫江月卿是皇上的女儿了? 第345章 儿子的国家 陈长安端着稀饭走进来的时候,朴宝英身上盖着被子,正在那低低的垂泪。 陈长安将粥碗递给江月卿:“朴医女,为什么不吃饭?” “看你饿的,都晕了啊。” 朴宝英没有看江月卿递过来的稀饭,只是轻轻地点头:“陈大人,我话还没有说完。” “大楚官员都是一诺千金,您为什么要玩我?” 陈长安这才慌张了:“朴医女,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玩你了?没有,绝对没有!” 见陈长安表现夸张,江月卿咬牙低头。 天知道这人想到了哪里。 “没有吗?那我把问题说的细致一点。”朴宝英没有想其他的,咬牙说道。 “昨天你收下了请帖,我们在湖畔等您,可是您却没有来赴约。” “我来状元府邸等你,却等了这么久……陈大人,如果您看不起高句丽,就请您明说好吧!” 西夏对楚国的威胁更大,靖安王的邀请自己又不能不去,这么一看,高句丽的确是可去可不去。 但是,这话陈长安不会说出来。 “朴医女,这……可能你说的不对吧?” 陈长安摊开手掌:“我是收了请帖,但我没答应你一定去,是你们自作多情。” “我们自作多情?”朴宝英心里有气,“陈大人,你接受了请帖,就说明是答应了,怎么又能放我们鸽子?” 接受了请帖,就说明答应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陈长安去书桌上写了几个字,叠好,交给朴宝英,转身离开。 朴宝英一脸懵逼,只见上面写着:三息后,我来和你睡觉。 朴宝英脸色涨红,却看到陈长安走了进来:“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按照你的逻辑,那就可以了。” “江小姐,你先出去,我要跟朴医女同床共枕。” 江月卿翻了翻白眼,原来在这里等着朴宝英! “不要!”朴宝英吓得浑身颤抖,摇头说道,“我,我是想直接否认的,只是没有来得及!” “是啊!”陈长安抚掌大笑。 “昨天的情况也是同样如此,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只是没有来得及说。” “朴医女,你不知道,对我来说跟陌生的人吃饭,就跟你的贞洁一样重要,这回明白了吧?” 朴宝英被陈大人的弄得,根本说不出来话。 这是什么歪理? 前两天你陪我去吃火锅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陈长安坐在朴宝英的身前,指了指粥:“朴医女,我只想告诉你,不管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来,吃了饭,然后我们再详谈。” “不吃!”朴宝英扭头说道,“对我来说跟陌生的人吃饭,就跟我的贞洁一样重要!” “哎哟,拿着我的话对付我是不是?” 陈长安挑眉说道:“知道烤鸭是怎么长肥的吗?将鸭子绑起来,用竹筒顶着它的嘴巴,然后往里面灌!” “江小姐,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拿绳子!” 江月卿拉着陈长安,朴宝英面如死灰。 这个陈大人怎么像个无赖,她自认为才华冠绝高句丽,可在这人面前,什么都没用! “我吃,我吃……呜呜,你就会欺负我!” 朴宝英拗不过陈长安,只能张开了檀口。 一口粥下肚,浑身涌起暖洋洋的感觉,朴宝英很快将一碗粥吃完。 “这就对了。”陈长安开心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老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朴宝英没有说话,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 陈长安不忍心逗她,摇头说道:“朴正熙找我没什么正经事,况且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 “想让楚国的庇护,不是仅有迎娶公主这条路。” “可是,大人说的两个条件实在苛刻。” 朴宝英摇头说道:“现在高句丽已经到了危险的局面,樱岛陈兵东海岸,马上要对高句丽进行攻击。” “而且我国跟大楚一衣带水,攻陷了我们国家,就有可能长驱直入!” “到时候,大楚也会生灵涂炭的!” 陈长安笑吟吟的看着朴宝英,目光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朴宝英赶紧擦了擦嘴巴:“陈大人,是不是……我脸上沾染了饭粒?” “当然没有。” 陈长安只是笑道:“在我们大楚,男尊女卑,来到楚国求援这件事,你们国家的皇帝怎么交给你?” “没有交给我,我……只是替朴皇子传话的人。” “那就是了。” 陈长安指了指朴宝英,又指了指自己:“这件事你和我说的都不算,而是皇上说的算。” “意思我已经传达了,你们国家的皇帝必须管楚国的皇帝叫爸爸,上书,一定得有明确的文字记录,成为大楚的藩属国。” “这样我才能帮你,要不然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陈!大!人!” 朴宝英都要急死了:“我们国家皇帝跟你们皇帝年纪相仿,怎么能认他为爹?” “那不是儿皇帝了吗?我高句丽又怎么能受到此种侮辱?” 朴宝英流下眼泪,死死地看着陈长安。 别说朴宝英,就连江月卿都觉得陈长安有些过分,怎么能让人家的皇帝对楚国的皇帝下跪? “这样啊,那也很简单。” 陈长安摇头轻笑:“樱岛陈兵东海岸,高句丽危在旦夕,其实认亲这种事,也不需要非得娶公主嘛。” “只要让朴正熙真心诚心的跪倒,认我们大楚的皇帝为干爹。” “干儿子有难,干爹怎么能不出手帮忙?” “这!!!” 朴宝英惊呼一声,却无话可说。 陈长安这明显是退了一步,如果让自己的主子跪下称臣,倒也不是不行。 但想到成为大楚的藩属国,那就是要年年进贡的! 那他们高句丽还如何发展? “高句丽很贫瘠,哎,不需要你们年年进贡,我还会派遣我兄弟前往高句丽。” “公交在你们那里举行,拼刀刀模式也可以操作,由我们出钱,跟儿子的国家共同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儿子,是……兄弟之国!” “是是是,兄弟之国,你看你,生什么气嘛!” 陈长安摇头大笑:“你在这休息,休息好了回去仔细跟朴正熙说说,我也好准备为你们向皇上开口。” “哎,真的有点累,朴医女,要不要一起睡个觉?” 第346章 陈战遇刺 朴宝英脸色红晕,陈长安大笑着离开。 昨天老马在那折腾了整个晚上,陈长安没有睡好,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下。 睡不到中午,老马就急吼吼闯了进来。 “少爷,淮南王府的管家胡伯来了,说有要事跟你说!” 陈长安尚在迷糊当中,被老马几乎是扛着到了门外。 胡伯正着急的等在那里,看到陈长安双膝跪地:“九世子,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陈长安眉头皱起,楚嫣然下手很快! 陈长安摇摇头:“胡伯,淮南王出事应该去找郎中,来我这里干嘛呢?” “九世子,我求求你,求求你啊!” 胡伯疯狂的叩头:“王爷生命危在旦夕,他最想见得人就是你和钟莫名!” “老奴已经找过钟公子,他对王爷的生死不放在心上,老奴没有办法,只能前来找你!” “九世子,求求你看在老奴伺候你的份上,去看看王爷吧!” “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 陈长安内心是不怎么想去的,但架不住胡伯一个劲儿的磕头。 他只能叫过来马车,跟胡伯前往夜游神庙。 “胡伯,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陈长安凝神问道。 “今晨王爷来到夜游神庙祭祀,每年的这个时候,王爷总要过来。” “可今年就在他跪下对着夜游神叩拜的时候,神像的肚子里忽然射出几枚羽箭,随后神像破开,冲出来十几个人!” “王爷的护卫猝不及防,尸横遍野!” 陈长安只是静静地看着胡伯,无奈的摇头苦笑。 枕边人想要动手杀掉陈战,那就是有很多办法,让陈战防不胜防。 等陈长安到达陈战房间门口的时候,楚嫣然带着陈碧君,陈春花,陈秋月等人都在这里。 看到陈长安,陈春花就忍不住了! “憨子,你跟我说,是不是你命人刺杀父亲?” “你这个禽兽,父亲不管怎么说也给了你生命,你怎么如此狠心?” “还父亲的命来!!” 陈春花大怒着就要抽取护卫的钢刀,陈长安只是冷笑。 楚嫣然上前一步:“老三,你父王生死不知,乱吵吵什么?” “况且,没有证据,陈憨子是不会承认了!” “让他进去,其他的以后再说!” “娘,你对陈憨子的态度怎么变了?”陈秋月有些好奇,“不管有没有证据,都是陈憨子!” 林雅韵拉着陈秋月的手:“七姐,娘不是变了态度,只是六神无主。” “父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等着就好。” 陈秋月咬牙死死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没有跟脑残的人多说,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药香,陈战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说真的,虽然心里恨陈战,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陈长安见到他如此虚弱,心里多少都有些难受。 “长安……” 陈战脸上带着欢喜,对着陈长安伸手:“你肯来看我,真的,父王实在是开心。” “我是来看你死没死。” 陈战摇头,坐在了陈战的旁边:“胡伯跟我说,你想要见我,王爷什么事吩咐?” 陈战脸上闪烁着悲伤:“我老了,真的老了。” “想我陈战起身草莽,奋勇杀敌,20岁封王,掌管十万镇南军,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 “但这次遇到刺客,却让我深深的感到了无力。” 陈长安摇摇头:“别跟我说没用的,你知道想要杀你的是谁?” “欧阳家的人。”陈战点出了刺客的来历,“他们以为我忘了,但我忘不了欧阳震对我做的一切。” “欧阳家现在隐居西北,能调动他们的……” “呵呵,除了楚嫣然,还有谁?” 陈战总算是没有糊涂,看待问题也很透彻。 “既然你都知道,看你的样子也不会死,那叫我过来干什么?” “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 陈战摇头说道:“楚嫣然如此对我,我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告我重伤,军中不可一日无主,陈浮生顺势继任淮南王。” “所以,我想请你……” “打住,打住!”陈长安举起手,摇头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对你的镇南军没有任何兴趣。” “想让我接管镇南军,我做不到。” “不是。”陈长安以为自己的推测正确,陈战却摇摇头。 “楚家的势力非常庞大,已经悄悄的渗透至镇南军,为求自保,我只能顺从楚嫣然的意思,将兵权交给陈浮生。” 陈长安皱了皱眉头,堂堂淮南王也是沦落到这步田地? 真是搞笑!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想请您照顾好钟莫名。” “不管你怎么恨我,钟莫名始终是你的哥哥。” 陈长安耸肩,这个条件倒是不难答应。 “第二件呢?”陈长安挑眉问道。 “楚嫣然认为他可以掌控我,可她却并不知道,在军中我有暗部。” 陈战费劲的摘下带着的一尊玉佩:“这块玉佩给你,在必要的时候,曝光暗部,他们会杀了陈浮生。” 陈长安只是摇头轻笑:“说来说去,还不是让我掌管镇南军?” “陈战,收起你的心思,我不会跟镇南军产生任何瓜葛!” “第一件事,我答应,第二件事,不答应!” 陈长安起身就要走,陈战摇头说道:“等等!你身前有一副画卷,是今日刺杀我的刺客,你看看她是何模样,再走不迟。” 陈长安犹豫了数秒,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来自己绝不会认识,陈长安顺手打开了画卷,上面是一位黑衣女子。 看清楚她的相貌,陈长安整个人都麻了! “柳、柳如歌???” 陈长安万万想不到,刺杀陈战的人,居然是柳如歌! 还被他给抓住了! “柳如歌在招亲大会上,听你没有提及她的名字,浑浑噩噩。” “我想,她是被楚嫣然趁虚而入,选择刺杀我,也抱着必死的心思。” 陈战又交给陈长安那块玉佩:“答应我,我可以放柳如歌离开;不答应,柳如歌就会死在这里。” “怎么决定,你自己衡量。” 陈长安咬着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陈战这是威胁他! 第347章 洛姨的怀抱真温暖呀! 这种情况,你说能怎么办? 不接受淮南王的玉佩,就很难救出柳如歌;但接受了,他就等于是接受了淮南王的恩情。 陈长安的拳头握紧,突然松开,再次握紧。 “果然,你就是把柳如歌当成了玩玩的工具?” 陈战将手里的玉佩放下。 陈长安嗤笑一声:“淮南王,不会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 “这块玉佩我先替你收着,你放过柳如歌,我会答应你,为你做两件事,做完之后,咱们再无任何关系!” 陈战终于是笑了。 儿子始终是他的儿子,玩不过自己的老子! “你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摔翻,以此有理由出去。” “出去后你顺着水路下行,到虎头潭,从那里入水,柳如歌就在那里。” 陈长安咬了咬牙,这地方他以前就去过,是红花会的秘密据点。 “啪!” 陈长安一脚踢翻了房间里的花瓶! “陈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啪!” “那些刺客怎么就不杀死的,还给你留口气!” “啪!” “你死了才好,我开心!” “啪,啪,啪……” 陈长安气呼呼的砸了陈战的许多东西,这才开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胡伯有些紧张:“九世子,王爷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原谅他吗?九世子,他是您的父王啊!” “胡伯,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陈长安大笑着对老马招了招手:“老马,走,今天心情不错,游船,找乐子!” “陈战,淮南王,哈哈哈……” 看着陈长安离开,楚嫣然咬了咬牙,带着诸位女人冲进房里。 屋子里十分凌乱,陈战在那里呼吸急促,握紧了拳头:“嫣然,陈长安已经承认,是他派人过来杀我!” “想不到,想不到,我的亲生儿子会对我下手!” “传我的命令,让陈浮生,接管……镇南军!” 陈战连连咳嗦,显得极为心疼。 楚嫣然却面带喜色! 她没有想到陈长安居然还帮了生儿一把,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生儿掌管镇南军吗? 简直是完美! …… 离开淮南王,陈长安顺流而下。 手里不停的把玩着淮南王的那块玉佩,陈长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起来这么久的时间,陈长安对陈战的恨意有些淡了,他在危急的时候,又把镇南军暗部交付给自己。 怎么说呢,一切的一切,就让他散在风尘当中? “少爷,虎头潭到了。” 沉吟了良久,老马终于说道。 陈长安挑了挑眉头:“好,跟我下水。” “下、下水?” 老马剧烈的摇头:“少爷,你不知道我是旱鸭子?” “这……” 陈长安轻轻地摇头:“我真是懒得说你,作为一个男人,游泳你都不会?” “好好好,你去学,我自己过去。” 噗通! 陈长安跳入水中,看着那扩散的涟漪,老马有些发怔。 居然被陈长安鄙视了! 因为已经来到一次,这次没有***在背后添乱,陈长安很快就从湖底钻出了水面。 入眼处,还是那熟悉的建筑,炊烟袅袅。 陈长安心头欢喜,正要向着炊烟的地方行进,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鬼鬼祟祟的,你想干什么?” 陈长安赶紧回头,一眼就发现了洛茱萸。 洛茱萸身上穿着的粗布衣服虽然质朴无华,却丝毫无法掩盖她那曼妙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即使背着沉重的柴,也没有影响她的仪态,那捆柴稳稳地伏在她的背上,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长发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陈长安看到洛茱萸,心里自然高兴:“洛姨,你怎么在这里?” 兴奋到紧张,紧张到抓住了洛茱萸的小手。 洛茱萸急忙后退一步:“柳儿还在这,不要被她看见。” “咦?”陈长安哈哈大笑,“那是不是说,柳如歌只要不在这里,我就能摸摸洛姨的小手了?” “不要得寸进尺!” 洛茱萸脸上一红,咬牙说道:“你怎的来了这里?” 说起这件事,陈长安自然是满脸愁容。 “淮南王遇袭,你知道吗?” “你说呢?” 洛茱萸摇头,如果不是淮南王认出了柳如歌,柳如歌还能活着? “我跟他达成了一项交易,他告诉我柳如歌在这里。” 陈长安摇头说道:“洛姨,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心里的感受,很难受,抱抱我吧?” 陈长安坐在石头上,伸手张开了双臂。 洛茱萸本想拒绝,但看到陈长安心思凝重,心里不忍:“好……我先说清楚,只是纯情的拥抱。” 洛茱萸放下柴火,陈长安轻轻地钻入她的怀里。 无关乎男女之情,只是洛茱萸的怀抱,实在像楚嫣然一样宽广。 陈长安淡然的讲述着陈战的事情,说起了玉佩。 听完之后,洛茱萸微微摇头:“长安,淮南王可能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要不然他不会想出这种办法。” “我知道。”陈长安点头。 “我问你,你……还恨他吗?”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他怎么可能不恨? 只是没那么恨罢了。 “我曾听说过一句话,有一个人会永远爱你,不会害你,这个人就是父亲。” “当然,父亲也是人,也会犯错,但只要醒悟过来,知错能改,做子女的就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想,陈战已经知道错了。” 陈长安摇摇头:“未必。” “战场上尔虞我诈,陈战早就历练成精,我就是看不出他的真假,所以才会觉得迷茫。” “如果我原谅了他,事后被他出卖了怎么办?” “这……” 洛茱萸无话可说,确实有陈长安说的可能。 “至少从目前看,陈战肯放过柳儿,对你就是有利的。” 洛茱萸摇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你跟柳儿的事我也为你铺垫了不少,但她心里始终有个结。” “怎么解开,那是你的事。” 洛茱萸推开陈长安,站起身。 “洛姨,你干什么,不陪我见见柳如歌吗?” 洛茱萸白了陈长安一眼:“今天是你跟柳儿的久别重逢,我在这里看什么,吃醋吗?” “哄好柳儿,不能让她受委屈,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洛茱萸认真的说着,随后飘然离开。 洛姨的怀抱真温暖呀! 走吧,去看看柳如歌! 第348章 我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陈长安顺着山路,来到了那间屋子。 房门没有关,他看到了正满脸泪痕,一脸死志的黑衣女子。 柳如歌毕竟是行刺了淮南王,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宛如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 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那跳跃的火苗渐渐蔓延出了灶台,肆意地舞动着,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柳如歌依旧茫然无知,眼神空洞,血迹在她的衣衫上干涸,双手微微颤抖着,好像想与这熊熊的火焰化为灰烬。 想想自己,可真是禽兽啊! 但那天她以为是***,所以才那么说了,早知道是柳如歌,他还能说嘛? “亲亲小宝贝儿,想没想你的相公?” 陈长安只有舔着脸,呵呵笑着靠近柳如歌。 骤然听到陈长安的声音,柳如歌猛然惊喜,回头间,那不是陈长安还能是谁? 铿锵! 柳如歌抽出宝剑,直接横在了陈长安的脖颈上! 就当那把剑距离陈长安的脖颈只有一厘米的时候,陈长安决定说一个谎言!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 柳如歌身子轻颤,绵绵的情话,击中了柳如歌的内心。 柳如歌杀气纵横:“陈长安,不要说好听的话哄我!” “赵倾城是你最爱的女人,***第二,颜倾,孙静怡……你把我又放在何处?” “我杀了你,跟你同生共死!” 柳如歌饱含着热泪,身子剧烈的颤抖。 “柳小姐,你肯不肯听我解释?” 陈长安轻笑着摇头:“当天那种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要嫁人,我怎么能眼瞅着皇上的女儿去蛮夷?” “当时我无奈才说了最爱的人,这也是骗他们的!” “如果早知道我的亲亲小宝贝就是长瑾公主,打死我也会说你啊!” 陈长安推开柳如歌的长剑,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最爱柳小姐!” “柳小姐对我太好了,为了救我出来,跟皇上达成了交易,你走了我怎么办?” “还有,你刺杀淮南王我就不认同,就会给我添乱。” “我看你小屁股要挨揍了!” 啪! 陈长安大步流星,右手狠狠地用力。 柳如歌心尖轻颤:“不要拍我,你……去找你的赵倾城,去找你的***!” 陈长安摇头大笑:“今天我谁都不找,就要我的柳小姐!” “看看这小美女,唇红齿白,怎么这么漂亮啊?” “你说我怎么这么好的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娘子,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柳如歌心里的气消散了许多。 不管陈长安怎么说,他还是惦记自己的,要不然哪会过来找她? 但女人的自尊心作怪,她咬牙说道:“不要说这些好听的,你走吧,我跟你恩断义绝!” “啪!” 陈长安重重的拍打柳如歌,柳如歌只觉得火辣辣的。 陈长安的动作迅猛,一把抓住柳如歌的手,那力道中带着几分霸道。 柳如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颤,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陈长安已将她紧紧逼至墙边,来了个霸气的壁咚。 柳如歌的后背抵在坚硬的墙壁上,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她抬眼望向陈长安,眼中满是惊喜。 陈长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柳如歌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柳如歌,仿佛在宣告着一种占有。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炽热起来,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是不是怎么哄你都不行?” “啊!” “那我就不哄了,直接用强!” “不要!” “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陈长安发出如万年老妖一般的狂笑,柳如歌心里满是欢喜。 她忽然惊恐的说道:“火,火!” “火什么火?小美人的身体真香!” 陈长安才不管那些,用力的品尝着柳如歌身体的甘甜,忽然他觉得后背一疼! 猛然回头,真他妈的是火! 陈长安都无语了! 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愤怒的说道:“柳小姐,怎么不告诉你相公?想我用这种方法死?” “我,我明明说了,是你说我身体很香的!” 柳如歌顾不上被陈长安扯开的衣服,急忙走到一旁,拿出一桶水,对着陈长安浇了过去。 “爽,可真是太爽了!” 陈长安被淋成了落汤鸡,那模样说不出的好笑。 柳如歌轻咬着贝齿:“你,你……哼,你进来肯定是沾了水,又被我淋了一头,你先回房,我烧些水,一会儿你再对我解释。” 陈长安哈哈大笑,问题总算解决了一半。 身上很不舒服,陈长安只能听从柳如歌的话。 水汽氤氲,在房间里蔓延。 柳如歌脸色通红的倒了最后一桶水,陈长安豁然从浴桶中起身。 “不要走,跟我一起洗!” “啊!” 陈长安不管那些,将柳如歌拉进了浴桶当中。 “呜呜,相公,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柳如歌扑在陈长安滚烫的怀抱中,终于哭出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听你那么说,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你不爱我,那我就死了算了,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 “相公,相公,我好爱你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说这是一场误会,但柳如歌对自己情深义重,陈长安怎么能不伤心? “相、相公,你,你怎么哭了?” 柳如歌这才有些慌了,急忙擦拭着陈长安落下的眼泪。 在她的意识里,大楚的男儿流血不流泪,怎么能哭啊! 更何况,是为了女子而哭! “柳小姐,我只是有些感动。” 陈长安将柳如歌温柔的搂进怀里:“如果换成以前,我死了,我们全家人只会大笑,甚至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但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暖,觉得我也是被需要的。” “娘子,谢谢你,相公很开心!”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柳如歌才想起来陈长安过得都叫什么日子。 她心疼的翻身:“相公不哭,我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第349章 辱骂我老婆! 有道是: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 这一晚上,解开了心结的两个人算是彻底的放开了。 正所谓: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 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翌日清晨,柳如歌手脚发软,走路都很困难。 “相公,昨天你是要疯呀,折磨人家那么多次。” 柳如歌身着红色肚兜,那一抹艳红如火焰般在她身上绽放,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 肚兜映衬着她如雪的肌肤,微微露出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宛如雕刻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优雅迷人。 “不是我非要来,是你……” “不许说!” 柳如歌轻咬着贝齿,主动献上了香吻:“通过你昨晚解释,我暂时原谅你了,以后看你表现哦!” 柳如歌起身穿衣服:“听你那么说完,我没有心情,杨过和小龙女的见面都没演呢。” “今日我就回到潇湘戏院,有空你就过来。” 陈长安不想起床,这里是世外桃源,陈长安有时候真想不离开。 “相公,我也想留在这里,但恐怕是不行呢。” 柳如歌透露给陈长安一条重要的消息:“楚嫣然让我去刺杀淮南王的之际,我看到靖安王带着樱岛国的武士走了过来。” “她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是听到‘银子’二字。” “樱岛国,武藤依兰?” 陈长安这才想起来,眉宇间一片凝重。 第一天的时候,武藤依兰出言挑衅,被自己打的半死,但这玩意居然硬生生的把这种耻辱吞了。 不仅如此,整个招亲的过程都毫无表现,让陈长安都忽视了他们。 莫非,他们跟靖安王也有勾结? “师父也觉得樱岛国过来不会没有目的,咱们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那你就去查查。” 柳如歌显然对樱岛没什么好感:“不管他们有阴谋,都将之粉碎。” 陈长安认真的点头,回去的确应该把这个问题提上日程。 柳如歌去打了两只野味,吃完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带着陈长安重新出现在湖面上。 柳如歌船坞下船,嘱咐道:“相公,我从路上回去,师父说,老马可能在湖面上,你顺着水路往回走,可能会遇到他。” “临别之际,我问你一件事,你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你问,什么事我都告诉你!”陈长安拍了拍胸膛。 “那我问了,你跟我师父……” 陈长安头皮都在发麻! 洛茱萸不让陈长安告诉柳如歌,陈长安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疯狂的摇头。 “没有,我对洛姨纯洁着呢,绝对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还没有问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我问你们的关系?” 柳如歌撇撇嘴:“算了,既然你们没有特别的关系,我就不问了。” “师父也很苦,我还以为相公喜欢年龄大的呢。” 陈长安愣在原地,看着柳如歌渐行渐远。 完了,错过了跟柳如歌挑明的一个好机会,哎,真烦! 船夫顺着江水上行,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但见往来的官船极多,每艘船上还挂着花灯。 船夫见**安好奇的盯着那些花灯,摇头笑道:“今日是落鸳节,几乎所有官员都进京了,皇上赏赐他们在这里游玩。” “每年都是这样,到了这一天湖面上就很热闹。” 陈长安拍了怕脑门。 落鸳节就算到了给朝廷缴纳税银的时候,各地缴纳税银有功劳的官员,都会进京。 一来跟皇上碰个面,二来可以在落鸳节上走动走动,跟其他的官员结成儿女亲家,以增加自己的朝堂背景。 陈长安正好奇的看着,忽然看见对面船上挂着一副画像。 那是一位白衣公子,看起来相当眼熟。 如雪白衣,戴白玉冠,长发用白色丝带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扬。 看不清他的相貌,却能看到那张鲜红的小嘴,轮廓分明,透出一股出尘的气质,尽显俊逸非凡。 陈长安一下子就愣住了。 画像上的那个人,不正是赵倾城吗? 她第一次跟自己见面,就是女扮男装,她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好两船行进,就看到一位穿着蓝色长衫的公子说道:“前日我见到了赵倾城,她将这幅画送给我,当做定情信物。” “她还跟我说,不管生生世世,永远不负我。” “虽然她对我情根深种,但我一心为国出力,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惑?” 船上的其他人都是轻笑,赞扬道。 “刘公子,不愧是江南才子,国家栋梁!” “是啊,仰仗父亲的护佑,我想你一定能通过这次缴纳税银,走进皇上的视线!” “到时候我们就是同朝为官,肯定刘公子照顾啊!” 刘公子叫刘聪,淡然的端起杯子:“好说,好说,美人嘛,对我如同浮云!” 看到他们大笑着,**安鼻子都差点没气歪了! 自己苦寻赵倾城都不知道她的下落,前天刘公子还看到了赵倾城? 赵倾城居然对他表白? 你当我是吃素的啊! 两船相距的不远,陈长安当即凌空飞起。 什么轻功他是不会的,但平地起跳来了三四米还不是问题。 跳到船上,船身轰动,早就惊动了侍卫。 “大胆贱民,好大的胆子,竟敢跳上官船?” 侍卫长刀指着陈长安:“马上给我下去,否则别怪我们无情!” “跳下去,你想我跳进湖里啊?” 陈长安对着侍卫竖起了中指,随后向着船舱里就走:“我是新科状元,别拦着我,我找刘公子有话要问。” 侍卫统领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 “你是新科状元,咋不说你是皇上呢!” 侍卫根本就不相信:“我再说一次,马上给我下去!” “我有天威……” “左右,把他给我拿下!” 陈长安刚想掏出天威令,却发现没带在身上,侍卫统领也不跟陈长安废话,手向下挥舞! 顿时两侧出现来了几个侍卫,不问青红皂白就对着陈长安抓了过来! 妈的,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哈喽尅提呢! “你们好大的狗胆!” 陈长安撸起了袖子:“我再说一次,我是状元郎,要问问倾城何在,不要拦着我!” “狗屁的倾城,你赶紧给我滚蛋!” 陈长安火往上撞:“你敢骂我老婆?” “找死!” 第350章 他是你爹啊 陈长安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此时听到侍卫辱骂赵倾城,浑身爆发出一团气势! 眼睛里暴露出道道凶光,如坦克一般向着侍卫冲去。 这些侍卫如何能拦得住如狼似虎的陈长安? 噗通,噗通! 侍卫纷纷落水,船舱里忽然走出一人,正是刘聪。 眼看着自己的侍卫被打,刘聪勃然大怒:“混账,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陈长安根本没有说话,向着刘聪走来。 为首的侍卫一看这事,咬牙怒吼:“禀告刘公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子,还敢冒充是当朝状元!” “刘公子,不要怕,我来……” 侍卫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陈长安已经来到跟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脖子! “就凭你,敢骂我的娘子!” “啪!” “我让你长长记性!” “啪!” “打死你都不解恨!” “啪,啪,啪!” 陈长安好像是疯了一样,骑在侍卫身上就是一阵疯狂的输出! 最后打得那侍卫嘴角已经冒出了鲜血,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口中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言语。 刘聪看到自己的人被打,突然发出冷笑。 “好,好,你很强啊!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 陈长安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我管你什么身份?赵倾城是我的娘子,何时又见过你?” “跟我说实话,小心老子弄死你!” 哎哟,原来是因为赵倾城啊! 刘聪哈哈大笑,旁边的几个官员都是笑出了声音。 “混账东西,你知道他是谁?” “这是青州府尹刘刚的公子,鼎鼎大名的刘聪!” “还不快点给刘公子跪下,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别说只是区区的青州府尹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跟此时的陈长安试试? 陈长安一把薅住刘聪的脖领:“管你是谁,赵倾城在哪里?” “放肆!” 刘聪被陈长安抓着透不过气,但丝毫不惧:“赵倾城对我早有爱慕,又与你何干?” “你给我松手,我父亲可是进贡了六十万两白银,惹毛了我们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去你妈的吧!” 陈长安管他那些? 一拳打在刘聪的脸上,鼻口窜血! 陈长安杀气腾腾:“说,赵倾城在哪里!” “反了,反了,真是要造反了!” 刘聪被打的坐在地上,冲着旁边大声呼喊:“来人!将这乱臣贼子给我乱箭射杀!” 旁边就是护卫船只,听到刘聪的命令后,侍卫当即张弓搭箭! 陈长安只有一个人,但他根本就不怕! “我最后问你一次,赵倾城在什么地方?” “不说,你就去死!” 陈长安掏出自己的火铳,遥遥的指着刘聪的脑门! “掏出一个破烧火棍,你吓唬我啊?” 刘聪哈哈大笑:“看样子是赵倾城的舔狗!那我就告诉你吧,赵倾城早就在我的裤裆里!” “哈哈哈,你来咬我啊!” 一股血,冲到了陈长安的脑门! 这要是能忍,那陈长安都会看不起自己! 啪! 陈长安冷冷的扣动了扳机! 却是哑弹! 刘聪更是得意:“来人,给我放……” 刘聪就想乱箭射死陈长安,但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湖面上传来一声心胆俱裂的声音。 “刘公子,住手,你快住手啊!” 刘聪面色一变,看着老马架着小船,带着静公公过来。 距离他们已经不远,老马和静公公飞身上了小船。 老马抽出匕首,站在陈长安的身后,静公公赶紧摸了摸陈长安:“陈大人,您没事吧?” “静公公,我们算不算朋友?” 陈长安将染水的火铳交给老马,老马递给他新的一只火铳。 “哎呀呀,老奴怎么敢当您的朋友?老奴完全是下人才是。”静公公连连摇头。 “好,你让刘聪过来,跪在我的脚下,我有话问他。” 刘聪听到这话,微微有些发怔,随即哈哈大笑。 虽然陈长安是官员,挺出乎他预料的,但他爸是刘刚,他怕谁啊! “你是谁啊?我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皇上,你算哪根葱?” 刘聪的态度依旧嚣张,静公公也十分为难的说道:“陈大人,您快消消气,这位是刘大人的公子,不能跪你……” “那行,不麻烦静公公!” 陈长安上好子弹,咬牙怒吼:“他说玩了我的娘子,我能受得了这个气?” “别管这孙子是谁,说我可以,说我娘子必死!” 啪!!! 陈长安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刘聪的腿上,果断开枪! 没有丝毫犹豫!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让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啊!!!” 刘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腿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啊,这人到底是谁? 连皇上的近身公公在这里也敢开枪,这是杀头的大罪! 所有官员为了显示自己,顿时对陈长安愤怒的开口。 “目无王法,目无王法!” “混账东西,谁允许打赏刘聪公子了?” “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刷!!! 他们的话刚刚出口,一道刀光如天外流星,对着他们就落下来! “嘶啦!!!” 首当其冲的几个官员衣服被划开,骇的他们勃然变色! 老马拎着刀,横在几个人脖子上:“吵什么吵?” “我家少爷一生行事,又何须对旁人解释?” “辱没主母,该杀!” 不仅陈长安这么嚣张,连他的手下都很嚣张啊! 陈长安没有理会老马,让火铳上又填上了子弹,静公公看不下去了! 刘聪被近距离打了一枪,这要是再挨上一枪…… 这人还能活着吗? “左右,听我命令!” 静公公尖着嗓子,愤怒的指着刘聪:“将刘公子给我拿下!” “气死杂家了!” 周围的官员听到这话,更是变色! 静公公,你搞清楚,是陈长安上了我们的船,打伤了我们的人,他才是罪犯! 你居然不管陈长安,还管刘聪? 咋的,他是你爹啊! 第351章 千古第一宦官 静公公不知道官员的想法,侍卫更是一脸懵逼。 纷纷上船,将刘聪和那几个侍卫拉到陈长安面前,一字排开。 刘聪腿上的疼痛稍微缓解,大声说道:“静公公,我不服,不服!” “错不在我,为什么让我跪下!” “啪!” 静公公狠狠地给刘聪一个巴掌:“畜生,你知道站在你眼前的这位爷是谁?” “他就是新科状元陈长安,所写的诗词纳入皇家典籍!” “他还是当朝驸马!” “别说是你,就算是杂家都得礼让九分,你凭什么?” 当朝驸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聪摇头说道:“他是因为女子赵倾城跟我发作,驸马怎么可能有喜欢的女子?” “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你知道什么!!!”静公公都要气死了,“皇上知道赵倾城,特意法外开恩!” “还有老将军的女儿颜倾……我跟你说的着吗!” “陈大人,请您息怒!” 听到静公公前面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的天啊,驸马做到陈长安这种程度,真可谓是光宗耀祖了啊! 好家伙,这是要上天啊! 陈长安依旧是面无表情,火铳顶着刘聪的脑门:“我问你,哪里见过赵倾城?” 刘聪此时没了脾气,想编造谎言骗陈长安,但烧火棍就在脑门上顶着,他颤抖的说道:“我,我,我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陈长安急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是,是,没有见过啊!”刘聪也是真完犊子,痛哭说道。 “我听说上清宫赵倾城生的绝世无双,就花大价钱购买了这幅画像,处处跟人吹牛,说赵倾城喜欢我!” “大人,我不认识赵倾城,真的不认识啊!” 周围的官员都是摇摇头,陈长安心里欢喜,可是也有气! 妈的,本来得知了赵倾城的消息,我还是很开心的,但谁能想到,这孙子居然骗人? 彭!!! 陈长安盛怒之下,枪管下移,打残了刘聪的另一条腿! “你四处败坏我娘子的名声,我恨不能弄死你!” “今日将你两条腿打残,断送你的前程!” 将枪支扔给老马,陈长安还觉得不解气:“静公公!” “在,在,老奴在!” 静公公也是摇头,刘聪啊刘聪,你真是该死! 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吹牛把自己吹残废的! “还有这些侍卫,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想把我扔下船!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 静公公点头,陈长安正在气头上,他如何能不拿出一些态度? “来人,将这些侍卫即刻从官府中除名!” “打断他们的狗腿,让他们后悔做人!” 侍卫统领一下就慌了:“陈大人,静公公,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是您,只是听令行事!” “刘公子,刘——啊!!!” 侍卫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吼声,但陈长安却没空理他。 走到船舱当中,看着赵倾城的那张画像,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就湿润了。 “倾城,倾城,你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你的陈郎很想你,你到底在哪里啊!” 陈长安紧张的将那副画卷收在掌心,一时间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赵倾城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将八成的功力过度给他,几番救自己,陈长安怎么能不对他牵肠挂肚? 陈长安哭的伤心,老马挡在门外,谁都不让进去。 静公公记得来回踱步,过了能有一个时辰,陈长安才从船舱里面走出来。 他已经决定,往后不管是天涯海角,他一定要找到赵倾城! “我的陈大人啊,你想急死老奴哟!!!” 静公公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不停的直戳牙花子。 陈长安平静了心神,笑道:“静公公,多谢,要不是你过来,陈长安早就被人射成了刺猬。” “不用,不用,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静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陈大人,别跟老奴说废话,老奴是特意来宣读皇上的圣旨。” “让你即刻进宫,有要事跟你商量!” 静公公拉着陈长安上了自己的船,催促船夫快点开船。 陈长安还不解,急吼吼的,这是干什么? 静公公看出了陈长安的困惑,咬牙说道:“老奴不瞒陈大人,皇上征缴大量的税银,是想准备为边疆投入,让蛮夷不敢南视大楚。” 陈长安点头,静公公咬牙道:“各地官员运送税银进京,路过青州,但、但……哎!” 陈长安这才好奇了:“静公公,到底怎么了?” 静公公摇头,震惊的说道:“那是整整三百万两白银,到了青州居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真的,全部都消失了!” 陈长安恍惚的看着静公公,你确定没有骗我? 四百万辆白银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能装几十辆马车,还有随行的护卫在侧,谁敢截朝廷的银子? 这不是扯淡嘛! 静公公苦笑着:“陈大人,别说你觉得意外,就算是皇上,老奴都觉得意外!” “守护银子的有大楚三千名军士,但他们无辜的惨死,银子也消失不见,据当地的人说,弄走银子的,恐怕不是人!” 陈长安呵呵一笑:“静公公,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静公公不置可否,陈长安摇头说道:“但凡鬼怪,都是常人为了掩人耳目,寻找出来吓唬人的东西。” “那我也大概是明白了,皇上想让我再去青州,给你调查?” “是。”静公公叹息着点头,“原本应该是肖大人亲自过来,但因为监管税银不利,他已经被皇上入狱。” “陈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大楚的稳定……” “那你还拉着我去皇宫干什么?”陈长安摇头说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回银子,咱们分头行动。” “你回去向皇上禀告,就说陈长安已经率领虎豹骑前往青州,整月时间必然调查清楚。” “我在前面跟你分手,前往军营。” 静公公一听就无语了:“陈大人,你想害死老奴啊!” “让老奴一个人回去还说得过去,毕竟情况紧急,但皇上怎么可能给你一个月?” “万一知道了税银丢失的情况,三营兵马可能发生哗变!” “哗变个狗屁。”陈长安呵呵笑笑。 “我不知神捕,知道皇上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因为皇上做好了银子找不回来的打算,想从身上拔毛弥补这个空缺,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你跟皇上说,如果找不回来银子,陈长安愿意拿出八百万两,以充军需!” “但时间要给够啊!” 静公公懵逼的看着陈长安,越发觉得状元郎深不可测。 本来他就觉得奇怪,银子丢失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原来皇上早就存了这种心思。 幸好陈大人能看出来呀! 静公公当即跟陈长安下车分别,含笑说道:“陈大人,老奴觉得论揣度圣意,没人是你的对手。” “什么时候驸马做够了,来跟老奴做太监?” “凭你的才华,必然能成为千古第一宦官呢。” 第352章 搜查 陈长安对着静公公竖起中指! 你可真会说话,我还年轻,陈家的门楣还没有开枝散叶,当个屁的宦官,都有违天理人伦啊! 当然了,这话陈长安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去。 在前面跟静公公分手之后,陈长安带着老马来到了军营当中。 大帐之内岳山、刘百中全部赫然在目,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整个营帐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肖大人被皇上控制了,整个军营都是群龙无首。 看到陈长安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岳山等人急忙跑过来:“陈大人,您可来了!” “陈大人,肖大人是冤枉的!” “是啊,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出来,他出来才能主持大局啊!” “陈大人,怎么做您说吧,我们做好了准备!” 所有将领都围着陈长安,显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陈长安耸肩一笑:“怎么做,我知道怎么做?遇到点事就自乱了阵脚,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岳山等人一个劲儿的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做不到如如不动。 “说点你们认为没用的吧。” 陈长安不是特别着急,挑眉说道:“前些日子我要你们监视樱岛的人,他们最近有什么举动?” 岳山摇摇头,这事情不是他负责。 李怀玉当即走到近前,低头禀告:“我们按照陈大人的吩咐,对樱岛的人施行了监控,但他们很老实,连日来只是四处走访我大楚的名胜古迹,并无任何逾越。” “陈大人,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开赴青州,找出银两,救出肖大人才是真格的!” 陈长安摆了摆手:“樱岛的人最是奸诈,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表现的越是平静、平和,则说明越是有问题。” “岳将军,你挑选出数十名精干的军士,打扮成江湖人士的模样,咱们去把他们抓起来审问。” 岳山诧异的看着李龙象,吃惊的说道:“陈大人,这……万万不可。” “远来是客,他们毕竟是樱岛的使臣,如果他们的皇帝知道在我们大楚发生了意外,对两国关系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陈长安笑了笑,刘百中却不管这些。 “岳山,你怕了?” 刘百中走出来说道:“怕你就留下,我!不!怕!” “我今天的职务都是陈大人给的,哪怕为了他赴汤蹈火,舍弃了这颗人头,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传我命令,亲卫马上集合!” “刘百中,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岳山老脸通红,大声说道。 “谁他娘的怕了?我只是提醒陈大人,对两国关系会产生不利的影响,至于怎么做陈大人决定!” “你给我滚蛋,陈大人没有命令你!” 刘百中眉头一挑还要说话,陈长安敲打着太阳穴:“行了,刘大哥对我是充分信任,岳大哥是为我担心,你们都没有错。” “樱岛是区区弹丸之地,我们的战舰也准备就绪,就算两国出现危机,也根本不怕他。” “你们双方都各自准备,李大哥留在这里,整军随时出发。” 岳山和刘百中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但将令在身,他们下去各自准备。 半个时辰,队伍悄然出发。 樱岛使臣住在驿站当中,一排排茶楼酒肆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将这方小小的天地装点得格外热闹。 茶楼里,灯火通明,茶客们或围坐在一起,轻声交谈着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手中的茶杯不时被端起,轻抿一口,品味着那或浓或淡的茶香。 酒肆则更是热闹非凡,阵阵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出。 在樱岛人的对面就是徐破虏的监视阵地,陈长安带着岳山等人上楼。 “徐破虏见过驸马爷!”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长安是徐破虏的伯乐,见到陈长安自然是很高兴。 陈长安拍了拍徐破虏的肩膀:“监视了很多天,这里是什么情况?” “驸马爷,请看!”徐破虏将望远镜递给**安,郁闷的摇头说道,“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樱岛人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怪了?”陈长安从望远镜里看着房间,黑漆漆的一片。 “驸马爷,你说樱岛人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都不去茅房的吗?” “还有,这些人的警惕性很高,据我初步观察,应该是久经沙场,这也能够理解,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国家。” “但他们来到楚国,真的是为了享乐?” 徐破虏摇摇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可能是樱岛没有这么繁华,乱花渐欲,迷了他们的眼睛。”陈长安笑笑。 “陈大人,万万不能大意。” 刘百中摇头说道:“我们的民族一直以勤劳本分自居,但我跟樱岛的人交战过,论吃苦耐劳,他们不比我们差。” “当年的水战,我们打了三天三夜,以为樱岛的人都已经被我消灭,我们正准备一拥而上,却从水底冒出来很多的战部。” “这些人在水下埋伏着,就准备对我们实现一击必杀!” 陈长安点头,他一直没有小看了樱岛人。 正说着,马路的尽头走过来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马车在驿站门口停稳,里面出现一位青年汉子。 汉子轻轻拍打着门环,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鸟语,但对方还是毫无反应,青年正茫然不解的时候,陈长安一拍脑门。 “我明白了。”陈长安看着对面许久,忽然摇头说道。 “我说这些樱岛人怎么不动,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挖掘出了地道,从地道里面进出。” “地道?”徐破虏睁大了眼睛。 “对,就是地道。” 陈长安呵呵一笑:“想来我们监视他们,他们也在监视着我们,这里没用了,岳大哥,立刻派人跟踪这个青年,我觉得他会牵扯出大鱼!” “刘大哥,立刻疏散人群,准备强行拿下这群兔崽子!” “真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都监视了很多天,一直没有个结果,徐破虏等人早就憋疯了。 听到陈长安以青年动向为准则,徐破虏当即拍了拍胸膛:“驸马爷,我跟着青年,保证完成任务!” 陈长安点点头,徐破虏跟在青年后头离开。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人都疏散的差不多了,陈长安来到驿站门口,手做成喇叭。 “里面的人听着,朝廷走失了一个士兵,怀疑进入了你们的府邸!” “请配合搜查,如发生冲突,你方需承担全部责任!” “听清楚了吗!!” 第353章 人皮钱包 走失士兵,这个借口找的,简直是绝了。 驿站里面终于不在保持沉默,不少愤怒的声音传来出来。 “八嘎,这是干什么!” “我们樱岛人本本分分,从来不会收藏你们的士兵!” “我要去大楚皇帝那里奏你一本!” 陈长安本来就是找借口,无论樱岛人怎么样,他都要进去的! 身子往后一退,指了指大门:“岳大哥,破门!” “刘大哥,大门破开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对里面的人进行集中射杀!” “注意,留下一个活口就行!” 岳山当即点头,向着身后挥手,两道魁梧的身影如铁塔般走出。 他们皆是身形高大、肌肉贲张的壮汉,那紧实的肌肉在铠甲的包裹下,依旧凸显出雄浑的力量感。 两人手中紧紧握着巨大的盾牌,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发力,如蛮牛般朝着那扇紧闭的门狠狠撞了过去! 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扇门遭遇了灭顶之灾! 大门被撞开的一刻,刘百中张弓搭箭,大吼一声:“放箭!” “嗤嗤!” 一支羽箭飒踏如流星,飞进了院落。 刹那间,院墙上、营寨旁,一排排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 密密麻麻的箭矢仿若蝗虫过境一般,朝着预定的方向激射而出。 尖锐的箭头闪烁着寒光,呼啸着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着敌人所在之处袭去! 场面十分壮观! 大楚素来有礼仪之邦的称呼,就算打死樱岛人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先动手。 而且出手就毫不留情! 樱岛人也被打出了真火,嗷嗷叫的冲出了驿站! “八嘎,无耻的大楚人,你们是想挑起两国的纷争!”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疯了吗?” “叫你们知道樱岛人的厉害!我们永不臣服!” 不得不说,樱岛人相比于楚人,身形显得瘦小了一些,但他们的肌肉却更显发达! 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像是蓄势待发的小宇宙,充斥着爆发性的力量,好似只需一个契机,就能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威能。 即便此刻身处敌强我弱的困境之中,这些樱岛人也毫无惧色。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坚韧,竟然对楚国发动的反冲锋! “盾甲营,冲上去,防守!” 岳山大手挥舞,盾甲营的军士登时冲上去。 那沉重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仿佛是战争的鼓点,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 将士们迅速立下手中那巨大而坚固的盾牌,彼此之间紧密相连,没有丝毫缝隙。 一排排盾牌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当樱岛人的冲击如雨点般袭来时,但盾甲营的将士们却如磐石! 根本就冲击不动! 刘百中的锐矢营疯狂一般向着对方袭击箭雨,没用上片刻时候,樱岛人浑身被扎成了刺猬! 还有几个受重伤的人,在那里虚弱的呼吸。 陈长安走到他们的跟前,呵呵笑道:“你们想不想活命?” 这个樱岛人虽然战斗输了,但还是很有骨气的。 “我呸,无耻的楚人,我们皇帝不会善罢甘休!” “送我们上路,等着两国开战!” “我樱岛的太阳永远不会沉沦,来啊!” 几个樱岛的伤员怒吼吼的看着陈长安,眼里喷出的怒火恨不能将他焚烧殆尽。 陈长安刚要说话,门口徐破虏跑了回来。 看到陈长安他急的脸色大变:“驸马爷,那个青年人我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进入了……” **安摇头笑笑:“靖安王府是吗?” “嘎——” 徐破虏登时怔住,诧异的说道:“这,这……驸马爷,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长安摇头轻笑:“樱岛的人之所以敢在楚国乱来,必然是有人内部接应,思来想去,除了靖安王,还能有谁?” 陈长安看着脚下的几个俘虏,忽然笑道:“徐将军,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扒皮法?” 徐破虏怔了怔,只能是摇摇头。 “这都没听说过,我鄙视你。” 陈长安从岳山手里拎着长刀,对着俘虏们摩擦:“就是将人埋在这里,脸上,身上涂满了蜂蜜,到时候什么蚂蚁啊,虫子啊,马蜂啊会疯狂的涌过来。” “然后在人的头顶开一个口子,不用太大,受不了虫子的叮咬,呲溜一声,人就从皮囊里钻了出来。” “血淋淋的,可好看了!” “岳大哥,我还去几个人皮钱包,麻烦你帮我弄一下?” 几个俘虏的脸色大变,就连岳山自认为杀人无数,也是不由得打个寒颤。 这种酷刑岂是人能够想出来的? 岳山知道陈长安是有意吓唬俘虏:“好,陈大人,做好了钱包送我一个。” 岳山就要指挥人冲上去,几个俘虏不干了。 “该死的大楚人,休想侮辱我们樱岛国的勇士!” “要杀就杀,不要想出这种办法!” “我们宁死不屈!” 陈长安见一个俘虏跳的欢,刀光一闪,砍断了那个人的大腿。 鲜血如注,疯狂的涌了出来。 “乱喊什么,你们都是我的俘虏,有人权?” 陈长安只是冷笑一声:“岳大哥,给他腿上抹点蜂蜜,试试这个办法怎么样,然后再说。” “这……是,是!” 岳山回去安排,不多时早有手下拿着蜂蜜过来。 随着蜂蜜一点点的涂抹,起初是一阵冰冷的触感,可很快,这冰冷就被另一种毛骨悚然的瘙痒所取代。 起初只是偶尔有几只蚂蚁被甜味吸引而来,它们细小的触角在伤口上试探,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微小的电流穿过神经,带来一种别样的刺痛。 然而,不过片刻,蚂蚁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断肢。 它们用那看似微不足道却又无比坚韧的口器撕咬着、拉扯着,仿佛要把伤口处的每一丝血肉都分解开来! “不要,不要!” “杀了我,杀了我,啊!!!” 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那嘶吼着,哀嚎着,所有俘虏的面色大变。 他们想要有骨气,但骨气这玩意需要忍受着强烈的痛苦,他们敢吗? 俘虏们对视一眼,最终一个看似为首的人怒吼道:“你的,想知道什么的,说出来!” “不要用这种办法折磨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 陈长安原本就是吓唬他们,耸肩笑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要人皮钱包。” “岳大哥,你先挖坑,我跟他们聊聊啊。” “对了,你叫什么啊?” 第354章 去青州,找银子! 看着岳山指挥着人手在那里挖坑,俘虏们狠狠地咬牙。 “你先答应,不会对我们做出那种事,我就告诉你!” 陈长安笑了笑:“当然不会,挖坑是埋葬你们的地方,好好配合,我保证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俘虏们点头,相信了陈长安的话:“我叫水户郎,是樱岛国皇子武藤依兰的护卫!” “陈大人,我真不明白,你为何对我们发动攻击!” 铿锵! 陈长安直接将长刀放在了水户郎的脸上,手腕翻转:“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搞清楚,是我问你,不是让你来问我!” “说起来,武藤依兰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水户郎不屑的冷哼一声:“皇子去了哪里,怎么会跟我们说?陈大人,都说你是大楚的聪明人,我看你……” 噗呲!! 陈长安直接将水户郎的耳朵割了下来! “我再说一次,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跟我废话!” 陈长安指着周围的几个俘虏:“我所问的事情都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进一步证实!” “你不说,他们会说!” 水户郎疼的捂着自己的耳朵,都想上去将陈长安五马分尸! 陈长安继续问道:“快问快答,不许思考!武藤依兰是不是跟靖安王搅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 水户郎想要硬气一回,陈长安直接将他另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水户郎真的是发狂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他妈的也要伤害我?” 水户郎不管不顾,大声说道:“你是魔鬼,我们的皇帝一定会杀了你!” “补充一条,不许说不知道。” 陈长安对于他的威胁当然不放在心上:“实话告诉你,武藤依兰已经在我们的手里,靖安王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说白了,靖安王就是诱骗你们,想要跟我争功,看谁能把你们一网打尽。” 岳山等人都是好奇了,没听说啊? 水户郎也是怔了怔:“不可能!靖安王拿出……啊,混账东西,你骗我!” 水户郎果断的反应过来,闭嘴不言。 陈长安摇头一笑:“说你们脑残,你们觉得我是骂你们了,但就你们这点智商,真让我头疼。” “你想说四百万银子的事情吗?” “你也不想想,那么多银子,如果没有皇室的支持,能说没就没?” “你们啊,就是很单纯!” 陈长安说的诚意满满,水户郎低头沉思的片刻,嗤笑道:“我知道了,你想诈我的话?” “大楚皇帝派三千军士,这些人都被我们和靖安王杀死,他绝对不可能背叛我们!” “陈大人,你想的太天真了!” 水户郎已经存了必死之心,脖子向前用力! 噗呲! 水户郎身首异处,岳山大惊失色,陈长安却笑道。 “真的,我都怀疑你们樱岛人的智商,怎么就这么低呢?” “刚才水户郎明确的告诉我,是武藤依兰和靖安王联手杀了三千虎豹骑,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呢?” “岳大哥,我把剩下的樱岛人都交给你,就按照我说的,扒了他们的皮,祭奠我大楚亡故三千军士!” 岳山重重的咬牙,拖着一群俘虏离开。 刘百中看着陈长安,咬牙说道:“陈大人,虽然你审问出来的靖安王跟这些事有关,但没有证据,皇上只怕是不会信的。” “再说,靖安王敢对皇上的银子存了贪墨之心,又岂能没有准备?” “冒然上报,只怕会引起大楚的动荡!” 陈长安轻轻地摇头,他如何能不知道事情已经来到了相当危急的时刻? 别说是皇城了,只怕自己的产业周围已经是眼线密布,只要自己稍微有些轻举妄动,大楚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 陈长安觉得有些厌烦:“刘大哥,假如你是靖安王,现在你会怎么做?” “我吗?”刘百中摇摇头,“我会静观其变,如果事情危急了,那我就举旗造反。” “要么等着皇上,找不到丢失了税银,看看他会怎么做。” “毕竟在当下,造反也是需要很多银子的。” 陈长安点头:“跟我想的一样,所以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银子上。” 刘百中没有说话,陈长安拿出天威令,交给刘百中:“刘大哥,你点齐三营兵马,秘密的前往青州。” “我相信银子还在青州,只是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围住青州,就算一只鸟都不能飞过去。” “明天一早,我将亲自前往青州,立刻去办。” 肖大人都进去了,现在刘百中只能听从陈长安,再说手里有这块令牌,就好做事。 陈长安跟着老马回到状元府邸,却看到静公公正在这里等着。 “陈大人啊,你,你想吓死老奴啊!” 静公公咬牙说道:“老奴没有将你带进功里,皇上很生气!” “青州府尹刘刚深夜求见皇上,要为儿子讨回公道,这事还没完,你却带人冲进了樱岛驿站?” “你知不知道,这是两国的冲突!” “银子虽然没找回来,但我已经探查出了一些眉目。” 陈长安摇头说道:“时间急迫,明说了,是皇上让你过来,让我回宫跟他讲述?” 静公公点点头,陈长安倒是乐了:“那可能要让静公公失望了,我不能回宫。” “陈、陈大人,你敢抗旨?”静公公惊声说道。 “我可不是抗旨,肖大人进去了,我临时掌管了虎豹骑。” 陈长安自信的说道:“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回去禀告皇上,就说陈长安已经离开。” “等我走了以后,你告诉皇上查封我的资产,大肆收拢银子……” “怎么做,我给皇上写封信。” 静公公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不能跟皇上当面说明白? 陈长安走到桌子前,快速的给皇上写了一封信,随即交给静公公:“静公公,皇上信你,我也信你。” “将这封信原原本本的交给皇上,其他的就不用理会。” “我们,坐山观虎斗。” 陈长安说的郑重,静公公虽然有皇命在身,但还是用力的点头。 “罢了,罢了,老奴这条狗命,就跟陈大人栓在了一起。” “陈大人,千万不要让杂家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我还没活够!” 陈长安点头大笑,吩咐老马牵出来两匹汗血宝马:“静公公,我真的是有些好奇,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 静公公诧异了:“什么?” “你们太监,是怎么……嘘嘘的?” 静公公老脸一红,陈长安哈哈大笑,纵马飞奔! 要去青州,找银子! 第355章 计划 静公公看着陈长安离去,幽怨的叹了口气。 还怎么嘘嘘的,就跟你们男人一样,站着嘘嘘呗,这还要问啊。 静公公不敢耽误,带着人回到了皇宫。 皇宫内院守卫森严,皇上坐在上首,下方所有群臣在侧,俱都是不敢言语。 中间跪着一位老者,正是刘聪的父亲刘刚。 静公公走到宫门口,平息了一下翻滚的心思,大声说道:“皇上,老奴有事启奏!” 静公公的高呼,顿时让无数的官员侧面。 看到静公公只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群臣都死死地皱着眉头,陈长安居然敢不回来? 皇上也是不懂:“静公公,陈长安何在?” “启奏皇上,陈长安已掌管虎豹骑,出城直奔青州而去!” 静公公这话一出,所有的群臣都不淡定了。 “陈长安这是搞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抗旨的罪名有多重?” “眼下这种时候,京城守卫空虚,他带兵走了干什么?出了事,谁担待的起?” 听着周围臣子的议论,皇上脸色阴沉不定:“好,好,陈长安竟敢弃朕离开,真的是该死!” “金甲卫何在?关闭城门,不许放一人离开京都!” “皇上,且慢!” 静公公赶紧拦着皇上,禀告道:“陈大人手里有天威令,他听说肖大人已经入狱,这才掌管了虎豹骑,目的是查出银子的去向。” “老奴跟陈大人说了,皇上要召见他,他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写了一封信,让老奴亲手交给皇上!” 静公公从怀里掏出陈长安的书信,皇上脸色铁青,等着静公公拿上来。 群臣都静静的看着皇上的脸色,只见皇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好,好,好你个陈长安,朕果然是看错了你!” 皇上勃然大怒,厉声道:“传朕的圣旨,封锁陈长安的全部资产,收入国库,朕就不信了,你就算叛国又能如何?” “传令,所有的金甲卫守护城墙,防止陈长安率众杀回来!” “快去!” 群臣都是一脸懵逼,感到了惊诧! 前些日子皇上对陈长安可谓是推崇备至,恨不能当接班人培养,这是怎么了? 抄家,守城,叛国…… 这是要给陈长安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吗? 静公公心里更是更是懵逼! 陈长安,你,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搞什么都不重要,陈长安跟着老马纵马狂奔,来到了十里送别亭。 刚靠近这里,却看到停着一辆马车。 “老将军,怎么是你?” 陈长安的双眼瞬间瞪得极大,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竟会看到李武陵。 李武陵摇头轻笑:“怎么不能是我?你准备去青州查银子的去向,我带过来一人帮帮你。” “颜倾,出来见见平安,你的相公。” 颜倾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古风长裙,裙身之上,用银丝线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那梅花或含苞待放,或傲雪凌霜,栩栩如生。 外披一件淡蓝色的轻纱披风,薄如蝉翼,轻若烟雾。 她的青丝如瀑,仅用一根雕花玉簪挽起一半,其余的则垂落在她那削瘦而又柔美的肩膀两侧。 都好些日子没见过颜倾了,**安摆手说道:“老将军,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跟颜小姐本性清清白白,没有私情。” “还没有私情,颜倾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你怎么不说呢?” 李武陵摇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我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你此番前去青州,料想白帝当中必然发生变故。” “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要担心,只有李武陵还活着,就确保大楚江山风不动,水不摇。” “去吧,有什么事情颜倾跟你路上说。” 李武陵想让**安赶紧离开,但**安却摇头苦笑道。 “老将军,青州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到了那里,万一要打仗怎么办?” “颜倾毕竟是女子,她能踏上战场?” **安摇头表示拒绝,颜倾微微的咬牙:“平安,我不是普通的女子。” “想当年我跟亡夫踏上战场的时候,恐怕你还在撒尿和泥玩,我虚长你几岁,却早已见惯了战场的残忍。” “带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安怔了怔,随即轻笑道:“颜小姐,知道你年龄比我大,可也没必要这么损我吧?” “女孩子就应该在家里,好好的等着丈夫归来,你不去行吗?” “再说了,此去青州至少需要半月之久,你看我们就两个大男人,带着你一个女人实在是不方便呐!” 颜倾铁了心是要去的,嗤笑一声:“说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当年我随我父亲驻守边疆,与数十万将士同吃同住,又有谁说什么了?” “反正我不去也行,那我去告诉靖安王,这是陈长安给他做的一个扣!” “假意率兵出城,造成皇城空虚的局面,皇上震怒,就想着让靖安王揭竿而起……是不是如此?” 陈长安浑身一颤,老马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颜倾。 谁,是谁泄露了这天大的秘密给她? 见陈长安不说话了,李武陵轻笑一声:“早在你进攻驿站的时候,颜儿就推测出了你的下一步行动。” “你回去状元府不是为了其他的,取战马,给皇上送书信,静公公过去了,你就接着他的手,静公公不过去,你就打算让马勇和进宫。” “长安,你跟颜倾是一类人,知道吗?” 见自己的计划被他们猜到了,陈长安只是摇头一叹,也不觉得如何失望。 毕竟这对父女算是皇上的人,也信得过。 “老将军,我也知道,但颜倾是女人,出行都得乘坐马车,她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陈长安还想劝说,颜倾挑起了下巴:“谁说我出行要靠马车了?” “陈长安,咱们比一比,看是我快,还是你快?” 车子的后面就拴着战马,颜倾解开缰绳,长腿一跨,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显飒爽英姿。 “陈长安,咱们比比,你若是比我快,我就认输!” “驾!” 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颜倾得不服,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 陈长安咧咧嘴,完了,只能让颜倾跟着自己去了啊。 第356章 银子去哪里了? 青州以前陈平安就来过,不过那次是坐车来的。 看着前方蓝色的人影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飞快的穿行在官道上,陈长安也是不得不佩服。 大概奔跑了两个多时辰,战马的差距就显露了出来。 大楚的战马的确是不如汗血宝马优良,跑着,跑着就不行了。 “颜小姐,放慢一点马速,咱们边走边聊。” 陈长安纵马赶上颜倾,呵呵笑道。 “怎么,不嫌弃我是女子了?” 颜倾显然有些不高兴,认为陈长安就是看不起自己。 “我怎么敢呐!” 陈长安回头指着白帝城的方向:“离开白帝已经这么久,想让你回都回不去,慢慢走,到前面休息片刻。” 颜倾只能放慢马的速度,跟陈平安并辔前行。 又走了能有一个时辰,三个人在一片树林中休息,老马去打开山鸡野兔,算是加个餐。 陈长安递给颜倾一条鸡腿:“颜小姐,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颜倾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陈长安摇头轻笑:“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太多,不过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这很难吗?”颜倾摇头说道。 “你的所有产业都在楚国,就算你真的想要造反,肯定先把产业转移出楚国,怎么可能留在那里陪着皇上?” “你跟皇上联合搞这么一手,真正的目的是靖安王。” “你认为可能成功吗?”陈长安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问道。 “很难。” 颜倾摇头说道:“你对靖安王不了解,他跟淮南王一样,也是出身草莽,对危险有些本能的预判。” “加上一切都过于巧合,他未必会上当。” 陈长安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啃着山鸡。 靖安王就算不会上当,可面对城内空虚的诱惑,还能不铤而走险? 只是这种话他并没有对颜倾说出去。 三个人休息了能有一个时辰,趁着旭日,陈长安也不过多的犹豫,带着二人继续赶路。 一路上晓行夜宿,浪费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再次来到了蓝月湖。 “陈大人,那就是三千军士露营的营帐。” 岳山先一步到达蓝月湖,为陈长安介绍情况。 “据当地的村民说,当时军士们严格按照军令,周围都派出了守卫,绝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到第二日天明的时候,所有的军士或站或躺,都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壮着胆子过来催促,一碰军士就倒下了。” 岳山咬牙说道:“村民们十分惊讶,认为是鬼神将军士们的魂魄收走,否则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部死亡,因此百姓们沿江拜祭。” 顺着岳山的手指看去,的确有不少青州的百姓跪在那里,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陈长安只是摇头,大楚的人都愚昧,遇到这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就寄托在鬼神身上。 “岳将军,军医可有随行?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颜倾摇头表示不信,正色问道。 “军医已经来过了,但他们检查之后发现,死者并无其他的症状。” “最奇怪的是,军医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后,回去就高烧不退,这更让百姓们怀疑是鬼神的报复。” 陈长安紧紧的皱着眉头,脑海当中在努力的思索。 颜倾凝神说道:“能不能是军医商量好了,或者被人买通了?” “可能性不大。”陈长安摇头说道。 “每百人的小队就有一名军医,买通他们做不到,而且你能保证军医不背叛你?” “排除鬼神之说,这件事就只有一个结果。” 岳山双眼一亮,颜倾也等待着陈长安的说法。 “是毒。”陈长安嘴里吐出两个字,随后又进行了解释:“或者说是一种病,一种樱岛人刚刚培育出来,还没有特效药的病,我们的郎中还没有发现。” 岳山沉吟着没有说话,颜倾却认真的说道。 “你这么说恐怕站不住脚。” “虽然你知道银子丢失跟樱岛人有关,但我大楚的医术领先其他国家,就算有这种病毒,我们的郎中如何不知道?” “况且,这种毒能让三千军士死亡,那些军医仅仅是高烧不退?” 陈长安不是郎中,自然是无法对颜倾解释。 但前世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虽不知道是什么病毒,但陈长安却知道解决的办法。 这几乎是青州百姓全部人的性命换来的。 陈长安只能沉声吩咐:“岳大哥,传令下去,所有跟死去军士接触过的士兵,全部进入隔离状态。” “没有到达这里的士兵不要前行,原地待命。” 陈长安看了岳山一眼,岳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命令所有青州城的百姓不要出来,没有发热的青年男子,跟我们的将士脱掉衣服,下湖捕捉金尾鲤。” “为刺激百姓的行动力,你这么做……” 陈长安低低的向岳山耳语了一番,岳山听完一脸懵逼。 “陈、陈大人,我们来这里是找寻银两,这样会不会耽误许多时间?” 陈长安叹口气:“我们找到银子干什么呢?” “当然是抗击蛮夷。” “抗击蛮夷的目的呢?” “保护国家和人民。” “那就是了。”陈长安摊开手掌,“我也是在保护人民,无非用的方法不是战争,皇上会原谅我的。” “别说了,按照我的命令行事,马上去寻找。” 岳山不敢违抗陈长安的命令,转身离开。 陈长安跟着走进了营帐,颜倾十分不解的看着他:“长安,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捕捉金尾鲤目的是什么?” “还有,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皇上真的会原谅你?” “我不知道,都是骗人的。” 陈长安呵呵一笑:“这些天我们的行踪就一直被人监视,如果不想出办法迷惑跟在身边的眼线,如何能做出事情?” 颜倾这才讶然了,呆呆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在营盘当中巡视一圈,几百万两银子不翼而飞,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真的是鬼神做的吗? 他看着满目的湖水,陷入了沉思。 第357章 内奸! 岳山办事效率自然是很高的,第二天,青州城就尽人皆知。 当清晨不少村民都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陈长安为他们介绍了什么是金尾鲤,随后主动就带着军士跳进了蓝月湖。 军士因为有命令在身,自然干的是热火朝天,但那些村民是被强行征调过来的,出工不出力。 就在第一天日影西斜的时候,岳山从湖水当中出来,兴奋的大喊道。 “银子,是银子,湖水当中居然有银子!” 他这么一喊,倒是将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岳山手里的一锭银子。 “天啊,真的是银子,你们看!” 岳山的声音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好奇,他们争相向着岳山手里看去。 这锭银子呈现出规则的形状,一锭银子就是十两。 这年头,三两银子就够一家人生活整年,更何况是七八两? “真的是银子,这怎么回事?” “能不能是谁落在这里的,侥幸被岳将军捡到了?” “啊,还有银子,真的还有!” 众多百姓正在议论着,有一个士兵钻出水面,手里居然也拿着银子! 岳山这回可高兴了,哈哈大笑:“我们当兵的军饷有几个钱?” “兄弟们,为了银子,咱们拼了!” “给我挑灯夜战!” 军士们都是点头大笑,根本都不去吃饭,趁着夜色继续潜入湖中,深挖! 这回百姓们可坐不住了! 机会对他们来说都是均等的,那些人能挖出了银子,凭什么我办不到? 不仅是我,让我全家人都过来挖掘! 没用上多久,整个蓝月湖里都是人,漫山遍野的人! 谁心里还不渴望一夜暴富? 看着百姓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颜倾都十分无语:“陈长安,想不到你用了这么一点计划,就将人全部调动了。”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重活一世,他其实特别了解人性。 “只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颜倾好奇的问道。 “没有什么目的。” 陈长安摇头笑笑:“游泳是一向不错的运动,可以使病毒排除体外,为百姓的健康考虑。” “还有,我怀疑,银子就在蓝月湖的底下,让他们帮我寻找寻找。” 颜倾悚然而惊,诧异的说道:“你,你确定?” “不然呢?”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等着看吧,三天后,一定有结果。” 陈长安伸了一个懒腰,回头说道:“李怀玉,告诉岳大哥仔细的寻找,我的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 陈长安拍了拍李怀玉的肩膀,随即走回了军营。 李怀玉摇头轻笑,只能下去传达命令。 陈长安这种做事方式还是不错的,每天都有人捞银子上来,粗略的算算,差不多每天千两银子左右。 但浅一点的地方已经被他们找遍了,还有很深的区域,没人赶进去。 陈长安坐在船上,看着众人想去又不敢去的眼神,摇头笑笑:“捡钱嘛,哪有那么容易?” “想要发财,就必须对自己狠一点。” “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我叫过来船只,给你们绑上绳子,好好的一探究竟。” 众人都憋着一口气,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既然驸马爷都这么说了,那没什么,明天就算拼了命,也要下去看看。 富贵险中求啊! 到了差不多二更天,李怀玉起来,巡查军营。 都连续泡在水里几天了,所有人的士兵都疲惫不堪,就连守门的军士站在那里都打盹。 李怀玉让守门的军士回去好好睡觉,自己替他们站岗。 整个营帐当中都是鼾声如雷,李怀玉回头看了一眼军营,心里面多少有些犹豫,最终,他咬牙向着旁边的山林中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片乱葬岗。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催命音符,划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冷月高悬,惨白的月光洒在高低起伏的坟冢上,像是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荒草丛生,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宛如无数双干枯的手在地面上摩挲。 草丛中偶尔闪烁着几点幽绿的光,那是野狼或者野狗的眼睛,它们在这片死亡之地觅食,眼中闪烁着贪婪与警觉。 “李桑,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你还没有给陈长安下药?” 一处低矮的墓碑前方,出现了一位浑身穿着黑袍的男子,操着生硬的楚国语言。 “我告诉你,我们樱岛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运不回去这批银子,你的家人通通死啦死啦滴!” 李怀玉脸色阴沉,显得十分为难:“我不是不能下手,而是……陈长安对我有知遇之恩!” “瞒着他跟你们接触已经不应该了,我如何能下手杀了他?” 黑袍男子不停李怀玉在这废话:“什么意思?你是能看到自己的母亲、娘子、孩子惨死了?” “不是!”李怀玉叹息一声,“陈长安一直认为你们把银子藏在水里,这些天不眠不休,都在水里找银子。”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的银子藏得秘密,他绝对是找不到的。” “你们完全可以动手,只要皇宫出现乱子,各地就能发声响应,大楚的江山将要易主!” “陈长安跟靖安王有联系,何必要杀了他?” “八嘎!” 黑袍男子勃然大怒,厉声道:“我樱岛的皇子在你们大楚受到了他的毒打,这件事你知道吗?” “消息传回我们的国家,人人都在嘲笑武藤依兰,这种切肤之痛,如何能够不报?” “武藤皇子已传令给我,最多三天,你不马上行动,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要化为乌有,你自己考虑!” 李怀玉浑身颤抖着,他都恨不能杀掉这无耻的樱岛人。 可也就在是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相公,我没事。” “幸好你没有背叛驸马爷,否则就算你救了我,我们全家也将饱受煎熬。” 猛然听到这个声音,李怀玉登时回头。 夜色中站着一位面带泪痕的美女,却正是他的娘子。 娘子身后站着风尘仆仆的老马,以及…… 陈长安!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第358章 是不是想造反 看到陈长安,李怀玉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想法,当即冲着陈长安跪下。 脸上浮现出一团愧疚,李怀玉叩头说道:“陈大人,我,我……我做了内奸,没什么好说的,我自领死!” “求陈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善待我的亲人!” 铿锵! 李怀玉抽出钢刀,但老马身形一闪,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刀。 “啪!” 一巴掌拍在李怀玉的脑袋后面:“该死的东西,娘子被人抓了怎么不跟少爷说?” “要不是少爷意识到你心神不宁,让我回去仔细探查,你的亲人早就死了!” “现在没事了,给我起来,像个爷们一样!” 李怀玉更是吃惊,他娘子赶紧说道:“相公,马将军说的没错,是他救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亲人!” “要不是马将军过去,我,我……呜呜呜!” 他娘子没有再说下去,但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出来,一个女人被一群禽兽带走的下场。 陈长安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冲着黑袍男子说道:“来,认识认识,你叫什么?”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黑袍人从他们的对话中也能听出事情的走向,咬牙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李怀玉是我们的人?” “这很难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跟颜倾过来的时候,老马就发现了斥候,略微试探,他们就是李怀玉的人。” “走到这里,李怀玉跟我寸步不离,我就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变化。” “我假意每日在湖水当中找鱼,暗中派出老马去走访,这才知道了你们的秘密。” 陈长安说起来也很郁闷,摇头说道:“李怀玉,幸好你没有对我用毒,要不然就算我想救你,我都没有借口!” 李怀玉的心脏裂开,他怎么可能对陈长安下毒啊! 通过这一次,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很聪明,但我们樱岛国更加聪明!” 黑袍男子显然是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告诉你,丢失的税银就在蓝月湖的最深处,但你们一辈子别想找到!” “哈哈哈,你聪明,我看你能怎么聪明!” 黑袍男子张开嘴吞下一颗毒药,陈长安却摇头笑道:“我说过,你们樱岛人的智商太低了。” “如果银子真的在水里,我拿不出来,以后你们怎么拿出来?” “而且你故意这么告诉我,无非是想让我去蓝月湖,我会轻易地上当?” 黑袍男子不屑的撇嘴:“那你就别想找到银子!” “怎么不能找到?” 陈长安指了指黑袍男子:“李怀玉带我们过来见到了你,我们不知道银子在哪,你会不知道吗?” “我会告诉你?” “不用啊,一般抢夺了什么宝贝,一定是舍不得,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陈长安指着旁边黑袍男子爬出来的墓碑:“你说,在你的睡觉的地方,会不会有银子?” 黑袍男子勃然变色,这回是真的变色! “八嘎!没有,这里没有银子!” 黑袍男子想要冲过去跟陈长安拼命,但老马就挡在他的身前,还能让他得手? 陈长安冲着身后挥了挥手:“岳大哥,炸开洞口,让他好好看看。” “得令!” 岳山拎着一大捆炸药走到墓碑的跟前,随后吹燃了火折子,直接将炸药仍在洞口! 轰,轰,轰! 炸药爆炸的那一瞬间,仿若末日降临! 排山倒海般的恐怖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周席卷而去,坟墓像是脆弱的火柴棍般被连根拔起,在气浪中被撕成碎片! 哗啦!! 漫天的银子从地下冲腾而起,闪烁着银光,仿佛下了一场银子雨! 尘沙散尽,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力开凿出来的陵墓! 陵墓里没有其他的东西,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子,终于重见了天日! 直到这个时候,李怀玉才恍然大悟! 陈长安早就知道自己背叛的消息,故意在湖里当中捕鱼,就是等着自己带他来跟樱岛人接头! 因为银子就在这里!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李怀玉倒拖着钢刀,看着拿捏了自己多日的黑袍男子,不由得火气上涌! “樱岛人,我杀你全家!” “嗯啊!!!” 黑袍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头颅如被抛起的重物般飞离! 在那瞬间,他脖子处的血管仿若破裂的高压水阀,鲜血如喷泉般直直地冲向高空! 那鲜血在月色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刺目的红,洒落时如同下了一场腥红的雨! 看到相公杀伐果断,他娘子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感觉到了一股快意! “相公,杀的好!樱岛人全部该死!” 李怀玉给陈长安跪在地上,心悦臣服的跪在地上。 陈长安摇头轻笑:“李怀玉,你真的是很笨,你都没有发现我称呼岳山、刘百中的时候叫的是大哥,只有对你是直呼其名?” “以后出去了别说认识我,我没有这么笨的下属。” 李怀玉尴尬的笑笑:“是,陈大人,如果不是下属笨,哪能体现大人的聪明?” “大人,李怀玉生生世世,愿在您的帐前听令!” 陈长安摇头轻笑,没有任何犹豫,让众多军士开始清点银两。 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四百万两,轻点到凌晨这才清楚。 所有人都很振奋,颜倾也是脸色通红的看着陈长安,这家伙,连自己都骗。 “陈大人,银子已经清点完毕,现在是不是要跟皇上回去邀功?” 刘百中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 看着众多军士都面带期待的看着自己,陈长安点头轻笑:“邀功是肯定要邀功的,但不是现在,” “众位兄弟都忙了几天,给你们放几天假,一切消费由我买单,尽情潇洒一番。” “李怀玉,我就把银子交给你看守,再出现任何意外,我扒了你的皮!”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所有军士都开心了。 随便消费,有人兜着,他们还能不开心? 到了天亮的时候,陈长安许诺的大船没有到,反而那些军士都进城开始享受。 这是搞什么啊,放着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啊? 到了晚些时候,颜倾悄悄的来到陈长安的营帐。 “长安,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 颜倾目光炯炯,冷静的问道。 第359章 晦气! 陈长安被问的一脸懵逼:“你觉得呢?” “我开始以为你是不会的,但看到三军对你的态度,又觉得有些困惑。” 颜倾自来熟的坐在陈长安的床边,轻声说道:“经过这次,你能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还很有钱,跟着你比跟着皇上强多了。” “现在皇上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关头,你不马上回去,而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我很难不产生怀疑。” 颜倾看着陈长安:“况且,你把李怀玉留下,临走之时还有交代……你到底是不是想造反?” 颜倾很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她的眼睛,陈长安耸肩笑道:“如果我说是,你怎么打算?” 这个问题,真把颜倾给难住了。 一边是自己的公公,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一边是陈长安,不知道怎的,满脑子都是他。 犹豫了很久,颜倾说道:“还能怎样?” “我只好先杀了你,然后……自己再殉情。” 陈长安看着颜倾,在灯光下,颜倾看起来美艳动人。 她的眼眸像是藏了一整片璀璨星空,勾人心魂,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脸颊两侧泛着淡淡的粉色,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樱花花瓣,透着自然而诱人的娇羞。 嘴唇像是两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微微嘟起时带着一种别样的俏皮,轻抿时又透着一种优雅的性感。 陈长安突然伸手,抚摸着颜倾的脸颊。 “你,你,你干什么?” 颜倾有些紧张,脸色瞬间通红:“不要闹,现在天还没黑,有人会进来向你禀告事情。” “那这意思,就是天黑之后才可以?” 陈长安神神秘秘的一笑,颜倾赶紧用力的摇头。 “不,不行,你,我……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我断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颜倾心里大急,陈长安却哈哈大笑。 “颜小姐,那咱们这样,就以我会不会背叛大楚为赌注。” 陈长安正色说道:“如果你猜的不对,就给我摸摸?” “摸、摸哪里?”颜倾咬牙。 “你说呢?” 陈长安目光平和,落在她的身前。 见陈长安满脸的期待,颜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脸色羞红:“你,你……无耻!”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怎么无耻了?” “我出来青州所图大事,颜小姐舍弃了廉耻跟我前来,这份情义我总要记在心里。”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此辱骂你的相公,我说错了什么?” 颜倾想要争辩,可陈长安说的句句属实,就算想要打击他都不行。 见陈长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颜倾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羞愤欲死:“你,你不要看了,再看,再看……我——” 颜倾也想不出来能把陈长安怎么样,只能扭动着身子转过去。 而她这么一转,挺翘的臀部暴露在陈长安眼前,陈长安摇头笑笑,这是能生儿子的节奏呢。 陈长安站起身,听到响动,颜倾登时很紧张。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乱来!” 陈长安都无语了:“我只是伸个懒腰,以颜小姐的身份,我还能对你怎么乱来啊?” 颜倾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你会顾忌身份? 陈长安也没有继续调戏颜倾:“颜小姐,以你对我的了解,如果我真想造反,会将我的所有产业都留在白帝城?” “打仗,打得就是银子,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当然明白,但还是困惑!” 说起了正经事,颜倾就咬牙说道:“现在京城守卫空虚,皇上身边只有你这五万兵马,白帝城脆弱不堪!” “如果你挥师北上,皇上必然汗流浃背,就算是银子还能怎样?” “到时候还是你的!” 颜倾说的也有道理,陈长安自然什么都没说。 沉吟了半晌,陈长安当即叫过来岳山、刘百中跟李怀玉,当即下令:“三位大哥,家里出了点事情。” 陈长安指着颜倾:“我娘子说我有不臣之心……” “不是!谁是你娘子!”颜倾恨不能撕烂陈长安的嘴! “咦?你说我有造反之心,我为打消你的疑惑才让三位大哥进来的,你还听不听话?” 陈长安眉宇发怒,颜倾登时咬牙。 陈长安白了颜倾一眼,让岳山拿出天威令交给颜倾:“传我的将令,三军都归于颜倾调动,她才是军中统帅,自我以下,对她的命令唯命是从。” “颜小姐,这回你满意了吗?” 岳山等人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颜倾对陈长安的心思。 人家是夫妻,听谁的话还能怎样呢? 三个人登时跪下:“末将听从颜将军调度!” “陈长安,你是考验我的带兵能力?”颜倾咬咬牙,感觉受到了羞辱。 她跟随李武陵出征的时候,别说五万人的军队了,就算再多,颜倾也是调度有方。 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是,只要想赢了我们的赌约,到时候你给我摸摸。” 无耻! 颜倾气得呼吸急促,咬牙道:“好,好,既然你拿国家大事满足你卑劣的心思,我满足你!” “岳将军,传我命令,三军轻装出发,保护银两,快速到达白帝城!” “此令,十万火急!” 颜倾不会像陈长安一样,还给军士玩乐的时间,什么是当务之急他都不知道。 军队也修整的差不多了,再说陈长安没有其他的表示,三人登时领命。 颜倾考虑的倒是不错,但此时正是秋后,当天晚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下了几个时辰,道路上满是泥泞,将士们多数都是穿着单衣,被雨一淋,风一吹,都是瑟瑟发抖。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行军? 刘百中看着顶风冒雨缓缓前行的军队,他走到陈长安身侧:“陈大人,天公不作美,这样走下去我们的军士只怕会生病。” “就算到了白帝城,可能也没有一战之力。” 陈长安跟士兵们同甘共苦,冰冷的雨水将他脸色衬托的惨白:“刘大哥,别,别跟我说,没用。” “我都已经将兵权交出去了,走不走,一天走多少里,都是颜将军说的算。” “兄弟们,加把劲,按照这种赶路速度,明天中午能完成既定目标!” 军士们怨声载道,这是什么鸟将军啊! 不会爱惜士卒,要不是看在陈大人的面上,我们早就反了他娘的! 晦气! 第360章 我要劫个色 颜倾在车里自然听到了将士们的议论,她也很烦! 一方面,岳山和刘百中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同时,她更忧心皇上的安危。 两者相害,权取其轻,颜倾咬牙下令,加快行军速度! 所有将士不敢违抗将令,但老天好像是故意跟他们作对,风雨越下越大,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三天后,行军到了一处山脚下,路滑,先上山的人摔伤的人不计其数。 看到受伤的士卒在那里咬牙忍住痛苦,陈长安有些不忍,咬牙下令:“李怀玉,给将士们下令,各自找寻山洞避雨,升起火把,暖暖身体。” “陈大人,您亲口下令,不再担任三军统帅……” 李怀玉苦涩的说道:“这您下令,颜将军会不会惩罚您?” “她敢?”陈长安心里有些怒意,冷哼一声说道,“连日大雨,将道路都冲的寸步难行,这还怎么赶路?” “给她天威令是陪她玩玩,她真以为虎豹骑是她说的算了吗?” “立刻传令,等雨停下再走!” 李怀玉登时笑了,四处传令。 看着这里山势险峻,老马忧心忡忡:“少爷,颜小姐让将士们在风雨中赶路或许不对,但这是山脚下,最适合打伏击。” “要我看,咱们越过这里再去休息?” “不行。”陈长安摇头说道,“再走下去就不止是摔伤那么简单,而是怕有人命。” “老马,你亲自带队,先行上山探查周围的情况,不管如何晚上都要给我答复,如果有埋伏,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老马正色的点点头,找了几个精壮的军士,去四外探查。 陈长安正想回到车里,却看到身后颜倾撑着一把油纸伞,垫着裙子,走了过来。 “陈长安,谁告诉你再次安营扎寨的?” 颜倾咬着钢牙:“你别忘了,我才是军中统帅,令出两门,你让军士如何听令?” “赶紧命令军士起身,到前方再休息!”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晚是在接近半山腰休息,只要翻过眼前的这座山,之后的道路就是一马平川。 陈长安摇头拒绝:“命令固然重要,但士兵们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颜小姐,我已经下令休息,这件事万难更改。” “陈长安!!” 颜倾掏出那块代表如朕亲临的天威令:“你别忘了,我才是三军统帅!” “是啊,我当然没忘。” 陈长安耸肩笑道:“我奉了皇上命令来青州探查税银的下落,能不能赶路,怎么赶路都是我说的算。” “拿出天威令,你想干什么呢?” “你,你!”颜倾被气的浑身哆嗦,只能无奈的说道,“陈长安,算我求你!” “这是我们赶回白帝城的最后风险,如果贼人不在这里设伏,往后他们就没有合适的机会动手。” “为了皇上的安全,赶路好不好?” 将士们一听这话,都是无奈的站起身。 皇上的性命比他们尊贵了太多,他们可以死,但皇上不能有事。 “不准!” 陈长安冷声发怒:“大楚什么读书人、贱民的,在我看来就是狗屁,皇上怎么了,他的命就比我士兵的金贵?” “要是没有士兵舍身忘死,哪里来的他们项家天下?” “原地休息,谁再敢说,军法处置!” 听到陈长安的这话,士兵们感动了五体投地! 人没有贵贱之分,陈长安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强有力的支撑了这一点! 这让将士们如何不感动? “你,你……我说不过你!” 颜倾知道陈长安就是出尔反尔,又夺回了自己的兵权,她赶到非常憋屈。 但事已至此,她也无法说什么,垫着小脚继续向山上走去。 “你干什么?没听到我的将令?” “你不走,我一个人回去!”颜倾想着攀岩到山顶,到了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埋伏,如果没有就放心了。 陈长安拦着她:“颜小姐,记得走的时候李武陵是怎么说的?” “说你会给我帮忙,但你这不是添乱?” “你要有个好歹,我回去怎么向老将军交代?”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情,但为了三军考虑,我必须上去!” 颜倾没有理会陈长安的阻拦,绝强的一个人上山。 陈长安正想下令将颜倾绑回来,岳山却拦着他:“陈大人,让颜小姐上去看看,末将跟着他就是。” “不要因为赶路发生矛盾,对你日后的家庭不利。”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摇头苦笑。 “也是,不用别人了,我跟着过去。” 岳山耸肩,跟陈长安一前一后,跟在了颜倾的后面。 雨水如注,无情地砸落在地面上。 土质在雨水的浸泡下变得松软无比,每一次抬脚都像是在与一股强大的力量做抗争。 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或向一侧倾倒,手掌在慌乱中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身形,却往往只是抓到一把湿滑的泥土和杂草。 路旁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曳,山间弥漫着的雾气,将前方的道路遮得严严实实。 颜倾手里的油纸伞,都被凌乱的树枝冲击的得七零八落。 陈长安看着她瘦弱的双臂,问岳山要来蓑衣,给颜倾披在肩膀上。 “我说不能走你偏不信,这回怎样呢?” “拿走你的蓑衣,我不需要!” 颜倾扭动肩膀:“这是行军打仗,不要把我当成女人,我能做到的事情,将士们一定能做到!” 颜倾生气的扭头就走,却一不小心,一脚踩空! “啊!!” 陈长安手疾眼快,一把将颜倾扶住! “叫你嘚瑟,崴脚了吧?” 陈长安生气的摇头:“我也真是醉了,没事陪你发什么疯?” “上来,我背你回去!” 颜倾脚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还是依旧强硬的说道:“我没事,不用你背!” “啪!” 陈长安见她还要走,心里也来了怒意,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 “啊!!!” 这一巴掌将颜小姐打得愣住,岳山都睁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陈大人…… 那地方是能随便打的嘛?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暴雨倾盆,映衬着陈长安可怕的目光:“我再说一次,我是三军统帅,我说的话就是军令!” “赶紧给我上来,跟我下山!” “你,你……” 颜倾眼里转动着泪珠,她都不想活了啊。 “你什么你,你敢违抗军令?” 陈长安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怒吼道:“你看这里,深山人静,没什么人,小心我对你做出禽兽之事!” “不走是吧?岳山,给我放风!” “我要劫个色!” 第361章 我发四 岳山哈哈大笑,到底是年轻人,玩的很花呀! 看到陈长安狞笑着走过来,颜倾几乎吓惨了,连连摆手:“不要,陈长安,你赢了,我,我下山就是!” 陈长安当然不可能真的对颜倾做出什么,只是冷声一笑。 “这还差不多,上来!” 陈长安蹲下身,颜倾小心翼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陈长安用力的起身,有些嫌弃的摇头道:“颜小姐,你该减肥了,我怎么感觉我背了一头猪?” 颜倾都要气死了! “混蛋,我哪里是猪?” “我才百斤不到,分明是你自己没本事,你不行!” “我不行?你竟然敢说我不行?” 陈长安都气炸了肺:“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求饶,管我叫爹!” 岳山双眼闭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颜小姐博览群书,自然懂得陈长安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羞红的不说话。 再说,还指不定扯出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 陈长安背着颜倾,在这湿滑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颜倾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发丝在风雨中有些凌乱,偶尔有几缕拂过陈长安的脸颊,带着一种别样的轻柔触感。 陈长安心里微动,手不自觉地放在颜倾的大腿下方。 颜倾登时身子僵硬,那肌肤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细腻而温热,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属于少女的柔软与弹性。 颜倾的脸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却又带着一丝甜蜜。 看来,陈长安还是喜欢我的,应不应该这么理解? “长安,我平静了,跟你好好说会儿话。” 颜倾双手环住陈长安的脖颈,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你不让行军的意思,是为了士兵的生命安全考虑,但士兵就是该为国而死。” “白帝城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不能再这里耽误太久,你知道吗?” 听到颜倾软语跟自己说话,陈长安无奈的摇头:“颜小姐,你……哎,说你聪明吧,你好像确实不笨。” “是你笨吧,你确实不怎么聪明。” “你想想,我们一共多少万大军?” “五万。” 颜倾摇头说道:“我看到了五十面我们的旗帜,每一面都有一个千户。” “你只是看到了旗帜,真的看到人了吗?”陈长安反问。 “这……”颜倾微微发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简单,知道我为什么给军士们放几天假?” 陈长安撇嘴说道:“我已命三万军士趁着夜色先行赶回白帝城,这样无论城中发生了何事,都能有准备的军队。” “之所以不让你赶路,是我担心还有人添乱,打劫我们的银两。” 颜倾睁大了眼眸,侧脸看着陈长安。 她的呼吸急促,口中喷出的气浪一个劲儿的往陈长安的鼻孔里钻。 “颜小姐,不要考验我的定力。” “你的嘴唇好像樱桃,我想吃啊!” 颜倾赶紧咬着贝齿,恍然大悟:“我总算明白了你跟李怀玉交代了什么,就是这件事对不对?” “陈长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呢!” “但是……” “你说可能有人会打劫我们的银两,这是税银,谁敢打劫?” “税银怎么了?不是一样丢失了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目光幽幽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颜倾轻轻地点头,随即开心了,壮着胆子在陈长安脸上香了一口:“陈长安,你真是太棒了!” 香唇柔软,一触就分。 陈长安心里痒痒的:“这回不说我不行了?” 颜倾脸色羞红,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融入陈长安身体:“我只说你好棒,行不行……我还不知道。” “不过不怕,我们楚国的医学很达到,有病早看。” 陈长安气得咬牙,深深的掐了一把颜倾的大腿。 岳山听到他们的对话,狗腿子一样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小包药。 “陈大人,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地就不行,真是天妒英才。” “不过,你也不用怕,这是我从太医院搞到的药物,不管你是三岁儿童,还是七十老翁,保证你东山再起,重振男人雄风。” 颜倾装作没有听到,只不过是身体微微颤抖。 陈长安踹了岳山一脚。 老子正中秋鼎盛,用得着这种药嘛? 解开了误会,颜倾发现自己就没那么着急了。 山脚下已经搭建起营帐,军士们正围篝火取暖,军营里弥漫着浓浓的饭香。 陈长安将颜倾送到营帐,岳山赶紧端来饭菜。 “长安,我问你。”一边吃着饭,颜倾一边问道,“你外面到底有几个女人?” 陈长安摇摇头:“颜小姐,这问题偏隐私,我拒绝回答。” “你背我的时候好意思摸我的臀瓣儿,这时候装害羞了?” 颜倾有些无语,掰着手指头说道:“你是***的驸马,宁安公主对你也喜欢,还有柳如歌,还有孙静怡,听说江都来了江月卿?” “除了她们,还有谁呢?” 颜倾本来是随便问问,陈长安却是喟然一叹。 还有赵倾城。 但自从上次之后,赵倾城已经消失了半年了,陈长安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颜倾见陈长安的情绪一下子低落,有些紧张的说道。 “没说错,我搞丢了我的娘子。” 陈长安心烦意乱,重重的叹息一声,跟颜倾说了说赵倾城的事情。 听完之后,颜倾咬着贝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赵倾城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 “你放心吧,倾城姐姐毕竟是抢了***的男人,她自知罪孽深重,说不定在哪个深山当中隐居,日后总能见到。” 深山当中隐居? 陈长安双眼一亮,这的确是个推断。 吃完了饭,颜倾叹息着说道:“长安,你回去吧,我要……沐浴了。” 颜倾低着头,在军营中沐浴对女子来说,的确是不怎么方便。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身体都淋湿了。 陈长安挑眉一笑:“那我更不能离开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偷窥你洗澡?” “我给你站岗,保证没有人进来。” “你是给我站岗,还是你想偷窥?” 颜倾白了陈长安一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颜小姐,你不能污蔑我!” 陈长安胸脯子拍的当当响:“我诚实守信小郎君,说不偷看一定不偷看!” “我发四!” 看着陈长安举起了四根手指,颜倾撇嘴轻笑。 还发四,我还发五呢! 第362章 我用用你 颜倾自然不会同意陈长安留在这里,吹了灯,在房间里沐浴。 陈长安看了半天,却什么都看不到,他摇头笑笑,只能走回到自己的营帐。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陈长安自也是困惑,上床早早的睡了。 可是睡到半夜,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长安,长安……” 陈长安正梦到了赵倾城,迷迷糊糊的一把将女子拽到床上,身子往她的身上爬去:“倾城,我好想你,过来,相公亲亲……” 那女子咬牙有些生气,一把掐住陈长安的脖子。 “好好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陈长安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怀里的女子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轮廓精致。 白皙的肌肤似雪,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挺立在脸中央,双眸像是藏着万千星辰的深潭,嘴唇宛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构成了完美的曲线。 陈长安猛然反应过来,在女子的脸上香了一口:“洛姨,怎么是你?” 陈长安完全想不到,来人居然是洛茱萸! “你……登徒子,不要亲我!” 洛茱萸脸上升起一抹绯红,咬牙推开陈长安。 这回倒是好,一不留神被他夺走了自己的初吻,虽然不是嘴唇,但洛茱萸哪里被人亲过? 陈长安哈哈大笑,挑眉坐在床上:“洛姨是想我了吗?来,让我感受下你温暖的怀抱。” 陈长安作势想要抱着洛茱萸,洛茱萸气得肝疼:“你就贫吧!” “早知道会被你欺负,我就不来,让你死在这里算了。” 陈长安呵呵一笑:“洛姨,我很郑重的告诉你,我不仅要欺负你,还要欺负你一辈子!” “既然你过来的,我没有不吃肥肉的道理,来——咦?” 陈长安忽然浑身紧张,张开了嘴巴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死在这里?” 陈长安通体拔凉,难道这里有什么阴谋不成? “怎么的,你麻爪了?” 洛茱萸没好气的说道:“哼,我就知道会这样,人家不惜危险的来找你,你却这样对我。” “我走了,不管了。” 洛茱萸翻身下床,转身要走。 陈长安哪里会同意,拉着洛茱萸的手:“洛姨,刚才不是没睡醒吗?” “外甥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说我死在这里……是不是靖安王派你来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茱萸也不是真的想走,看到陈长安连声祈求,恼怒的哼了一声:“想知道啊?跟我走。” “走?去哪里?”陈长安装作惊讶的搂紧了衣衫,“洛姨,你想干什么在这里干就好了,我绝对不反抗。” “但想把我弄到没人的地方,先杀了我再行非礼,这不行的!” 洛茱萸都要气炸了,拉着陈长安就走。 陈长安惊呼道:“不行,不行……哎,洛姨喜欢这种调调,我同意!” “只是我得带上军士啊!” 洛茱萸死死的捂着陈长安的嘴巴,出了军营展开身法,如惊鸿的大鸟带着陈长安上山。 洛茱萸毕竟是武功高强,身姿轻盈得如同一片被微风轻拂的羽毛。 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跳跃、穿梭,那经过雨水洗礼的山林,本是泥泞湿滑且布满了残枝落叶,对于常人而言,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唯恐摔倒。 然而洛茱萸却似闲庭信步,双脚轻点地面,便如蜻蜓点水般向前掠去。 身形如同鬼魅,在树木之间迅速闪过,速度之快,仿佛与这山林中的风融为一体。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洛茱萸这才将陈长安放在地上。 陈长安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惊声道:“洛姨,你难不成要在这里弄死我?” “噤声。” 洛茱萸没空跟陈长安开玩笑,指了指山腰:“你看这里。” 陈长安目光随着洛茱萸的手指,两侧的山峰如同一对顶天立地的巨人,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向彼此挤压而来,在中间仅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 这缝隙就像是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一般,笔直地向上延伸,直至消失在云雾缭绕之处。 山峰的岩壁陡峭如削,几乎呈九十度直角。 这里叫做一线天,如果日后大军开过来,必然经过这里。 陈长安看了半晌,突然说道:“我明白了,你来是想告诉我,靖安王在一线天设下了埋伏?” “埋伏?只怕是不止。” 洛茱萸递给陈长安望远镜:“你仔细看看那里,那是什么?” 洛茱萸手指的方向,是半山腰的位置,陈长安用力的睁大了眼睛,却因为天色昏暗,看不出个所以然。 “好像……是几处山洞?” 洛茱萸摇头说道:“是山洞,人力开凿出来的山洞,你派出的斥候,估计已经死在了那里。” 陈长安勃然变色,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他突然就明白了,如果继续行军,走到一线天的时候全军必然疲劳,这里一旦有埋伏,那对于陈长安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陈长安心神忐忑:“洛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能怎么在这里!”洛茱萸咬牙说道。 “靖安王找到了我,让我将你带走,他虽然没有明说什么意思,但我想到了他会收拾了这队军士。” “然后我来到这里探查,就发现了樱岛人的行踪。”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但听他们不断重复一个词。” “啊呀古。” 陈长安怔了怔,随后猛然醒悟:“火药?樱岛人说的是火药?” “我明白了!” 陈长安当即心跳加快,洛茱萸也明白了。 等到大军开到这里的时候,樱岛人就引爆火药,造成山体的塌方! 到时候无论是他的五万大军,还是颜小姐,最终只能惨死,而靖安王能汇报给皇上,这是山体滑坡! 妈的,太狠了啊! “万幸,万幸我没有听颜倾的话继续行军,如果要是走了,五万大军都会埋葬在这里。” 陈长安后怕的拍打着胸膛:“洛姨,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樱岛人埋伏在这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 洛茱萸摇头说道:“靖安王只是念在你能赚银子,不想你死亡,这才派我出来,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陈长安点点头,又用望远镜仔细的看去。 “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应该没有多少人,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时间上来得及。”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这样正好,送给樱岛人一份大礼。” 陈长安笑的很邪恶,洛茱萸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毕竟是靖安王派来的,洛茱萸不打算参与这些事情,转身就想走。 “洛姨,你干什么去?” “周围黑漆漆的,人家很害怕好不啦?” “再说了,半夜把我带到这里,用完了,你就走,你很绝情啊!” 洛茱萸捏着陈长安的脸:“说什么?什么叫用?” 陈长安当即搂着洛茱萸的腰,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不是你用,我说错了。” “我用用你,好不好?” 第363章 怀孕法 洛茱萸浑身轻颤,都想一巴掌拍死陈长安! 明明是一件大事,陈长安还有心思想这想那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洛茱萸正想推开陈长安,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少爷,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要么我先回避?” 老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陈长安的身后。 洛茱萸趁机推开了陈长安:“你的人过来找你了,先做正事!” 陈长安轻声一笑:“对,先做正事,然后再跟洛姨办欢快的事情。” “你!!” 洛茱萸发现,陈长安好像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老马叹息着走到陈长安跟前,咬牙说道:“少爷,好像情况有变。” “我带两百名斥候出发,但回去清点人数的时候,只有一百六十多人,剩下的三十几名兄弟行踪不明。” “我正想想你禀告,却看到您夫人带着您来到此处。” 陈长安点头轻笑,洛茱萸咬牙说道:“老马,你也算是跟陈长安很久了,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不是夫人,就算是,也不是陈长安的夫人!” “不要乱叫,败坏我名声!” “是,陈夫人。” 老马用力的点头:“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乱叫。” 洛茱萸都要崩溃了。 陈长安不是好东西,他身边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长安呵呵一笑,摆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老马眼里杀机流露:“樱岛人够狠啊,想要灭杀我五万大军?妈的,老子弄死他们!” “五万大军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就算面对三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不是该杀也都杀了。” 陈长安冷静的说道:“你看他们所在的位置,半山腰,我们的将士上不去,枪支也失去了作用,他们还有火药,杀了他们难度不小。” 老马皱眉,咬牙说道:“可是不杀了他们,我们怎么前行?” 陈长安重重的叹息,看着那些山洞,陷入了沉思。 良久,陈长安终于问出了一句话:“老马,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还用说吗?少爷的为人自然是够意思。” 说起陈长安,老马就是赞不绝口:“兄弟们都说,少爷心里头有他们这些当兵的!” “跟他们同甘共苦,把他们当人看,就说这次少爷为了他们的安危不让赶路,可不像那些个高高在上、不把咱们当人的将领!” “问我就更没话说了,不是经常带我逛窑子?” “那滋味,做梦都想呢!” 洛茱萸听得咬牙,陈长安摇头说道:“我不算什么好人,也没有为国为民的心思,但这次……哎,说不定真要壮烈了。” 陈长安一把扯过老马的脖领子,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老马勃然变色:“不行!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 “我从皇上身边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你问问全军的将士,谁愿意让你孤身犯险?” “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老马,你以为我想这样?”陈长安摇头说道。 “你看看,我身边有颜小姐,有洛姨,还有很多红颜知己,最蛋疼的事大老婆现在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呢!” “如果我不去,怎么解决那些樱岛人?” “别废话,我不同意!” 老马眼珠子一下就红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决不能放你一个人上去!” “老马!” 陈长安也有些着急:“最好你弄清楚主仆身份,平时我可以让着你,但遇到大事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 “给我滚蛋,要不然我告诉皇上,弄死你!” 老马气呼呼的看着陈长安,咬牙不肯离开! 洛茱萸看到两个人坚持着,无奈的叹息一声:“老马,你就听陈长安的命令吧。” “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很难更改。” “我陪他一起上去,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护他周全。” 老马看着洛茱萸,又看着陈长安。 五尺高的汉子,当即冲着洛茱萸跪下,心悦臣服。 洛茱萸有些震惊:“老马,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给我跪下?” “洛小姐,我不是代表国家,是代表我个人。” 老马深吸口气:“我听从少爷的命令,可以暂时后退,不能保护在少爷身边,就把少爷的安全托付给你。” “只要少爷无恙,刀山火海,日后老马必然报答你的恩情。” 彭,彭,彭! 老马认真的给洛茱萸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砰砰作响。 洛茱萸心里微微一叹,凝神不语。 想老马是堂堂的血衣龙卫,为了陈长安竟然给自己下跪祈求,这感情又得到什么程度? 洛茱萸摇摇头,陈长安想来会感动呢。 陈长安却上前踹了老马一脚:“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蛋!” “这家伙,好像说的老子必然死了呢。” “少爷不会死。” 老马站起身摇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少爷,办完了这桩生意,我请你逛窑子。” 陈长安哈哈大笑,这老马,就知道逛窑子。 老马说完就离开了,陈长安跟洛茱萸继续在这里等待。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马就出现在视线当中,派出了零零散散的斥候,山洞之中也献出樱岛人的身影,仔细的监视着。 陈长安没有动,这是他想到的计策,让那些樱岛人紧张起来。 陈长安的计划很管用,樱岛人严密的戒备,但老马却在一线天转悠了一圈,然后就走了。 等了也就是盏茶时间,老马又来了,然后又走了。 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樱岛人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了,快到天亮的时候,从山洞了钻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很有技巧,手里弓弩射出了一条绳索,然后双臂用力,趴在了悬崖峭壁上,快速的向上爬。 等他来到山顶,在树上绑了几条绳子,接应他的同伴。 陈长安回头看了一眼洛茱萸,洛茱萸明白他的意思。 陈长安身上有赵倾城的八成功力,再有洛茱萸的帮忙,不说如履平地,可也差不多。 转眼间,来到男子的身后。 男子正在绑着绳索,根本想不到有人会过来。 陈长安呵呵一笑:“这位大哥,玩的挺奇葩啊?教教我行不行啊?” 那男子长得相当短小,看到陈长安登时面色勃然大变,张嘴就要咬破嘴里的药丸。 洛茱萸手疾眼快,当场卸掉了他的下颚。 陈长安上去打碎了他的牙齿,从他的口中拿出一颗黑漆漆的小药丸:“又是死士?” “可惜了,遇到老子,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见死亡无望,但也不怎么惧怕:“陈狗,你会死!” “啪!” 陈长安上去给了他一耳光:“还敢骂我?” “啧啧,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创造出来的扒皮法?那没关系。” “洛姨,你知道什么是怀孕法吗?” 第364章 为樱岛皇帝尽忠 洛茱萸皱了皱眉头,她自然是不知道。 “很简单的!”陈长安狞笑道。 “通常来讲,就是找一根中空的关系,那头打气,这头塞在这小子的体内,你能看到他的肚子缓缓胀起,就好像女人怀孕一样。” “因为空气是凉的,进入体内相当难受,大小便都会失禁。” “但肠子里没有那些东西,就更方便气息进入,可好玩了。” 洛茱萸咧咧嘴,这种酷刑……只怕只有陈长安能想的出来。 男子当然听说过扒皮法,又听到了怀孕法,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你是恶魔,日照大神不会放过你!” “少跟我废话。” 陈长安打了个哈欠:“日照大神会不会放过我不知道,但你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我就不会放过你。” “听好了,你叫什么,来这里干什么?” 男子转念一想,反正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他坦然的说道。 “我叫东条太一,来到这里干什么,陈狗……不是,陈大人难道不知道?” “我们武藤皇子被你打了,你又杀了驿站里我们的同伴,自然是跑到这里避难!” “你等着,大楚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 等待东条太一的又是陈长安的一巴掌:“跟我说实话!我能来到这里,就熟悉了你们一切阴谋!” “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她是靖安王身边的人!” “你们跟靖安王的一切我都知道!” 东条太一并不认识洛茱萸,闻言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洛茱萸。 在他的意识里,樱岛没有细作! 东条太一也是条硬汉,冷笑道:“陈大人,这么哄骗我有意思吗?” “你就算说破大天,我们跟靖安王也没有关系,樱岛毕竟只是一个小国家,靖安王看不上我们的。” “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保,没有其他的意思!” “少扯淡了,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们会在山里埋藏火药?”陈长安撇嘴。 “连这你都知道?” 东条太一微微发怔。 实际上,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陈长安一旦回援,就引爆炸药。 或者,阻挡着陈长安赶去白帝城的路线就行。 因此,东条太一只是摇头轻笑:“陈大人,你下手太狠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早点做准备吗?” “你知道也没什么,整个一线天都被埋藏了炸药!” “樱岛人不像你们楚国人,我们不怕死!” 整个山体,都是炸药! 陈长安深吸口气,皱眉说道:“你们不怕死,看到我的斥候为什么要乱动?” “这话说的,斥候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东条太一撇嘴说道:“我们不想跟你们为敌,只想你们安安静静的过去!” 过去,只怕是过不去了! 想问的都已经得到,陈长安正准备起身思考对策的时候,绳子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颤抖。 颤抖的很有节奏,陈长安当即就是愣住。 “摩斯密码?” 东条太一不解的看着陈长安:“什么是摩斯密码?” “这是我们的人传来信息,他们说,斥候没有了动向,让我解开绳索,回去听命。” “陈大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东条太一笑的很邪恶,只要抓住陈长安,那五万大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长安重重的叹息,自己本来就打算下去一探究竟。 现在看,不上也得上了。 “洛姨,将他打晕,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陈长安叹息着说道:“我下去山洞看看情况,你带着他去找老马汇合,没有出结果之前,不要进入一线天。” 洛茱萸脸色铁青,怎么的,就许你一个人去死? 你死了,我的柳儿怎么办?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但洛茱萸什么都没说,看着陈长安穿上了东条太一的衣服,顺着绳子下去。 随着陈长安的不断下行,山谷里的风越来越大,看着脚下的悬崖,陈长安就是摇头。 自己也是够了,为什么偏要选择做英雄? 英雄啊,不是那么好当的!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腰处的洞口已经赫然在目,那里等着一个樱岛人。 看到陈长安身上穿着东条太一的衣服,显然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几句。 但他说的是樱岛鸟语,陈长安只了解一些樱岛的语言简单的词汇,却不会说。 “阿塔西,阿依阿纳塔!” 但是,陈长安又不能不说话,当场回了这么一句。 惊得那人寒毛都竖起了:“东条君,你他妈的没病吧?” “老子是男人,你爱我,可我不爱你!” “洞里有女人!” 洞口那人哈哈大笑,随即猛然反应过来:“八嘎!你不是东条君!” 刷! 陈长安正想一跃而下,解决了这人,却看到半空中闪过一道剑光,直接斩落了那个人头颅! 陈长安见洛茱萸飘落而下,满脸的懵逼:“洛姨,不是告诉你赶紧闪开?” 洛茱萸冷哼了一声:“我答应了老马,要护你周全。” “你可以为了国家,为了军队深入险境,我为什么不可以?” “别想着一个人出风头!” 陈长安有些无语,看洛茱萸的样子,怎么样都劝不回去了。 陈长安进入山洞:“那行,咱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就死在一起。” “等山把我们炸死了,咱们化成蝴蝶,飞过沧海,去找樱岛人报仇雪恨。” “你慢点飞,记得等等我。” 洛茱萸白了陈长安一眼,说什么死不死的? 陈长安拉着洛茱萸的手,走进了山洞,因为怕被陈长安的斥候发现,所以山洞里并没有点燃火把。 这些樱岛人可是真厉害,将整个山洞看似都掏空了,外面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山体里面越走越窄,几乎是爬行。 看着洛茱萸的臀部对着自己,陈长安就想拍一把。 穿行了许久,来到一处空地。 当闻到刺鼻的火药味,陈长安就倒抽一口凉气。 东条太一还是说的太保守了,这么多火药都足以**两座山,更别说一线天了! “引爆装置在哪里?” 陈长安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引爆装置。 “你这人平时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傻了?” 洛茱萸摇头说道:“只要一把大火,炸药就会引爆,还需要什么引爆装置?” “别忘了,那些人不怕死,甚至以死亡为荣!” 陈长安拍了拍脑袋,洛茱萸说的没错。 樱岛人虽然很无耻,但这种精神却是不错的,至少不像楚人那样,有很多楚奸。 正说着,身后传来杂乱的声音,几个樱岛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看到陈长安,他们浑身猛颤:“八嘎,果然是陈狗跑了进来!” “给我扔下火把,点燃炸药!” “为樱岛皇帝尽忠!” “杀!” 第365章 蝴蝶飞不过沧海 陈长安和洛茱萸就在这里,如何能让樱岛人引爆? 樱岛人点燃火把,朝着炸药扔去! 千钧一发,陈长安顾不上自己的性命安危,飞身拦着几段火把,洛茱萸也拦住了几个。 但还有一个火把就在落在炸药堆! 刷!!! 洛茱萸手疾眼快,扔出手里的长剑,长剑带着火星,将火把钉在了墙上! 万幸! “樱岛鬼,你们他妈的疯了!” 陈长安身形如电,手中的匕首挥舞出一道道寒光,每一次挥剑都准确地刺向樱岛人的要害!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面对樱岛人的疯狂攻击,他毫不退缩,勇往直前! 杀光了他们! 樱岛人悍不畏死,虽然不是陈长安的对手,但他们的目的是引爆炸药,不停的往炸药里扔着火折子! 这可忙坏了洛茱萸! 洛茱萸左右不停的冲击,阻拦着这一切! 好在,这只是樱岛人的先头部队,只有区区的几个人,都死在了陈长安的匕首下。 陈长安喘着粗气,咬牙说道:“他们是从这里出来的,洛姨,我们要分开行动!” “我从这里出去,直杀向他们的老巢,你留在这里看着炸药!” “如果有人从那里窜出来,不要犹豫,直接弄死他!” 洛茱萸摇摇头:“我不能答应,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周全……” “洛姨,你听我说!!!” 陈长安当即恼了:“我害怕他们还藏着别的引爆点,因此必须走,你留在这里可以保护炸药的安全!” “没时间说那么多,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听着,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谁都不死,如果死了,就按照我所说,我在沧海等着你!” 陈长安大声的对着洛茱萸说着,随后深深深深的看了一眼洛茱萸,只能一个人前行! 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息! 洛茱萸咬着贝齿,看着陈长安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下了两滴清泪。 陈长安,这次要是不死…… 我嫁你! 一定要活着! 陈长安弓着身子顺着山洞艰难地向里爬行,四周的岩壁粗糙且潮湿,不时有水滴落下,打在他的身上。 起初,山洞低矮狭窄,让他几乎无法直起腰来,好在越往里爬,空间逐渐开阔,比刚进来的时候高多了。 沿着山洞一路向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 这里竟有一处简陋的树屋,长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树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樱岛人,他们全都赤身裸体。 而在他们旁边,是几个楚国女人,她们的模样凄惨至极,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陈长安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来的不晚,在山腹斩杀的几个樱岛人,还来不及汇报情况。 “啊……” 几个楚国女人看到陈长安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本能的就要尖叫! 陈长安赶紧捂住了她们的嘴巴,指了指自己的来时路,意思是让几个美女先行跑出去。 陈长安靠近了第一个樱岛人,没有丝毫犹豫,手臂猛地一挥,刀刃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精准地切入那樱岛人的咽喉! 那樱岛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生命便在瞬间消逝! 陈长安没有停顿,身形迅速移动到下一个目标旁,手中的刀再次落下,每一次挥刀都干净利落,像是死神的审判。 这些樱岛人在睡梦中便被无情地送向了地狱! 陈长安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用手中的刀为那些遭受折磨的楚国女人讨回公道! 但杀人总归是有动静的,最里面的人忽然惊醒! 看到几个手下都已经身死,他双目瞪得浑圆:“八嘎,你竟然私自闯入樱岛禁地,找死!” 陈长安双眼都杀红了,听到那个人说话,他当即眉眼一挑。 “武藤依兰,想不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哈,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陈长安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武藤依兰! 本来就看他十分不爽,陈长安又岂能留着他? 武藤依兰抽出旁边的刀:“陈狗!原来是你!” “哈哈哈,正好,我正在找你,你却主动送上门,你找死!” 武藤依兰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挥舞着刀向陈长安疯狂地冲了过来! 那把刀在她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陈长安劈砍而去。 陈长安目光一凛,迅速侧身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武藤依兰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又是一个横斩,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空气都似乎被这一刀劈开。 陈长安不得已举起手里的匕首。 铿锵! 一寸长,一寸长,陈长安吃了兵器的亏! 武藤依兰哈哈狂笑着,招式凶狠,招招朝着陈长安的要害而去! 陈长安也毫不示弱,兵器不占优,那就用两败俱伤的打法! 陈长安主动露出了空门,武藤依兰抓住机会,长刀刺穿了陈长安的肩膀,陈长安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向前! 武藤依兰怔住,这还敢上前? 就是在这愣神的功夫,陈长安的匕首已经到位! 噗!!! 这一匕首,直接划破了武藤依兰的咽喉! 鲜血不要钱是的飞溅而出,武藤依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身子不由得向后倒退。 “陈狗,陈狗……” “哈哈哈,我樱岛的太阳永不陷落!” “陪我,一起死吧!!” 武藤依兰强撑着,走到床的尽头,扭动了开关! 看到他手上都燃起了火焰,陈长安本能的惊叫出声! 白磷! 居然是白磷! 这他妈的洛茱萸怎么能拦住,山体要炸毁了! 武藤依兰在白磷的燃烧中化成了灰烬,陈长安正在呆呆无语的时候,忽然头上上方地动山摇! 他心神一惊,抬头看,却是老马出现在面前。 看到陈长安,老马自然有些意外:“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来人,快来人,给少爷包扎!” 陈长安哪里顾得上这些,急忙向着来路钻去:“快走,所有人马上离开这里,山体马上爆炸——” 老马微微发怔,但陈长安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了爆炸声!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陡然在山间炸开,那声响如同末日的丧钟,响彻云霄! 大块大块的岩石被炸得脱离山体,所经之处,树木被拦腰折断,植被被连根拔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它们发出的绝望哀号。 原本就不平静的地面更是像被煮沸的开水一般,剧烈地起伏波动。 裂缝如蛛网般在山体表面迅速蔓延开来,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出现,似乎要将这整座山都撕裂成无数碎片。 陈长安心里又惊又急,一块石头直接砸中了他的脑袋! “救救洛姨……” 陈长安昏迷之前,嘴唇喃喃道:“蝴蝶,飞不过沧海……” 第366章 不是靖安王 陈长安这里发生了爆炸,声音很大,甚至城墙上的军士都看清楚了! 军士赶紧放起狼烟,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亮起,瞬间传到了几百里之外的白帝城。 因为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没有那么快,收到消息的时候,靖安王严阵以待,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整个靖安王府站满了悍不畏死的军士,他们都在等着王爷下令。 王爷的军师有些着急的咬牙:“王爷,樱岛人已经动手,引爆了山体,想来就算陈长安还能活着,五万大军依旧不可能出动!” “夺取项家江山只在今日,王爷,下令吧!” “我们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所有军士都给王爷跪下:“王爷,请下令,为王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靖安王还是比较犹豫,因为事关重大,弄不好就是死罪。 他迟疑着:“陈长安,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我觉得,这始终是个阴谋。” 师爷摇头:“王爷,我觉得您多虑了!” “陈长安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少年,少年怎么能斗得过王爷?” “请皇上动手,夺取项家天下!” 所有军士都是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是被这一声声吾皇万岁给蒙蔽了双眼,靖安王哈哈大笑。 “各位爱卿暂时准备,本王回去换身龙袍!” “半个时辰,出发!” “是!” 所有人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一声,来到门口整装列阵。 这些人都是从很早就跟随靖安王,深受靖安王的器重,人一旦拿了别人那么多好处,就想着奉还。 而王爷隐忍多年,此时终于到了命令他们的时候,他们怎么能不满心的振奋? 半个时辰,靖安王从里面出来。 因为天色昏暗,大雨倾盆,这些人看的也不是很真切。 当即给靖安王跪下,诚心诚意的呼喊:“参见皇上!” “众位爱卿平身!” 靖安王点头轻笑:“跟本王进入皇宫,杀掉项坚,朕登基之后,所有人官职连升三级,赏万金!” “进者赏,退者罚,出发!” “杀,杀,杀!!!” 整整一万多人,发出震天的高呼,向着皇城杀来!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事都吓尿了,谁都不敢开窗户,纷纷小声的议论着。 造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靖安王真的敢! 一路上浩浩荡荡,靖安王的军团来到皇宫的大门,李武陵顶盔掼甲,正站在城墙上守卫。 看着大军团团的将皇城围住,李武陵并不惧怕:“靖安王,皇上对你不薄,因何造反?” 靖安王没有说话,他的师爷撇嘴笑笑:“项坚倒行逆施,崇尚炼丹,如今搞得蛮夷环视,大楚如大厦倾倒,靖安王如何能不反?” “李武陵,念在你是三世老将的份上,此次反叛与你无关,不要跟我皇对着干!” “打开城门,否则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杀!” 盾甲营的将士们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钢铁之墙,沉重的盾牌“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这些盾牌紧密相连,每一面都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盾牌手们半蹲下身,将盾牌牢牢地固定在地面,用自己的身体和力量支撑起这道防御阵线。 盾甲营的后方,锐矢营的战士们已经迅速拉开架势。 他们动作娴熟地从箭囊中抽出箭矢,双腿分开,稳稳地站立,身体微微后仰,拉满弓弦,目光透过盾牌的缝隙,紧紧地锁定前方。 整个场面非常紧张,充满了大战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 本来靖安王都以为必然是一场血战,却没想到,李武陵却轻叹口气,微微摇头。 “王爷,你都等了这么多年,等皇上驾崩之后再起兵造反不行吗?为什么要提前暴露你的实力?” 靖安王没有说话,还是师爷出来应答:“李武陵,吾皇怎么办事,不需要你来插嘴!” “说,开不开城门?不开,只有拼死一战!” “将士们,开弓没有回头箭,准备!” “等等。” 李武陵抬手,摇头说道:“我老了,见不得这许多伤亡,也不会将兵器对准自己的同胞。” “守城金甲卫,放下兵器,打开城门,让靖安王进宫,面见皇上!” 听到李武陵的话,师爷真的很懵逼。 这就是老将军,居然连抵抗都没有,这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随着李武陵下令,城墙上扔下来数百军士的兵器,随后大门缓缓打开。 打开城门,就意味着李武陵真的放弃了抵抗! 靖安王大手一挥,上万军士整齐划一的进入皇宫,到现在师爷都不敢相信! 李武陵身上没有兵器,甚至没有一丝慌乱,冲着靖安王的车上抱了抱拳:“王爷,皇上在太和殿等你,我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下车,诚心诚意的表示臣服,皇上说不定会留你一命。” “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靖安王沉默了半晌,忽然压制着声音:“陈长安做了后手?” “陈长安?这跟陈长安有什么关系?”李武陵好奇的说道。 靖安王沉默,摇头说道:“我既然起兵造反,就决不能回头。” “无论胜负,朕自有考虑。” 话已经这么说了,李武陵就没有再说其他的,看着靖安王率领众人走向皇宫。 李武陵说的没错,皇上果然在这里等着靖安王。 大雨依旧倾盆,皇上端坐在太和殿外的龙椅之上,看着上万军士黑压压的冲了过来,皇上表现的面无惧色。 静公公一身劲装打扮,身前站着六名红衣侍卫。 这是皇上最后的底牌,十二名血衣龙卫之六,皇上连他们都惊动了,可想而知他对靖安王也比较重视。 对面的人马走到近前,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皇上积累的威压很重,任何人不敢造次。 静公公摇摇头,走到近前:“王爷,你位高权重,皇上无比信任你,仰仗你,你因何造反?” “你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的黎民?” “速速给皇上跪下,你九族可以保证!” 静公公想奉劝靖安王,却听到靖安王摇头轻笑:“我的九族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妥当的位置,就算是皇上也动他们不得!” “对于我为何要造反,我应该给你们一个答案!” “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是项坚假仁假义,暗中出手抢夺!” “隐忍了几十年,朕不想再忍!” 听到靖安王的话,皇上眉头轻轻地一挑。 静公公感觉到很是诧异:“放屁,你姓王,皇上姓项,这天下怎么就是你的了?” “说谎不打草稿。” “那你们就看看,朕,是谁!” 靖安王挑起窗帘,从马车当中走出! 居然不是靖安王! 而是…… 他! 第367章 我在地狱等着你! 出来这人身穿黄色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便要冲破束缚、翱翔九天。 他头戴皇冠,那皇冠上镶嵌着的宝石,红如烈火,蓝似深海,紫若晚霞,颗颗都价值连城,每一颗宝石都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的脸庞犹如刀刻般刚毅,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似渊,只需轻轻一扫,那目光便如实质般,能让人心头一震。 他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矗立在天地之间! “这,这……西、西伯侯?” 静公公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西伯侯! 这什么情况啊? 不是靖安王吗? 皇上略微皱眉,但马上就明白过来,起身说道:“皇弟,想不到你竟然沦落至此,借用靖安王的名义,造皇兄的反,对得起我们的列祖列宗?” “项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要跟我说废话!” 西伯侯大义凛然,冷笑说道:“朕刚才挟持了靖安王,将他关进柴房之中,朕早就想跟你说说!” “原本,我才比你大,大三天也是大!” “我的文采与武功也远胜于你,但就因为我母亲是宫女,不是嫔妃,父皇老糊涂了,居然让你做哥哥!” “当年他在位的时候,我就试图反叛,但结果呢?” “我堂堂的皇子被下放到别处,我这才配置了红花会,但你不讲道理,直接派人覆灭了我的红花!” “项坚,我问你,有你这么对待亲哥哥的吗!” 皇上重重的一叹,轻轻地摇头:“皇弟,你知道父皇为什么不传位给你?” “他跟我说过,你的功利心太重,手段过于狠辣,你接任皇位,固然能开疆拓土,但肯定劳民伤财,父皇不忍看到这一点。” “他把你下放,是想你能跟百姓为伍,多了解了解民情,以图后续。” “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扶持红花会,威胁朕的江山,大楚的天下,朕如何能不出手剿灭你?” 皇上说完前后的过往:“束手就擒,朕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项坚,你再说梦话呢?” 西伯侯背负双手,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李武陵的态度就证明了,你想来是有后手,但朕不怕!” “朕乃天命,是真龙天子,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有什么后手,你就拿出来!” 西伯侯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长枪:“兄弟们,朕说话算数,每人赏金万两,跟朕杀!” 随着西伯侯那声令下,一时间,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只见天空瞬间被密密麻麻的箭矢遮蔽,如同一大片乌云迅速压顶而来。 这些箭矢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箭头泛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每一支都像是死神派出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杀意直扑向皇上! 六个血衣龙卫不是吃干饭的,保护着皇上,退到太和殿的门口。 西伯侯的手向下挥舞:“杀了项坚!” “杀!” 盾甲营的将士们宛如钢铁铸就的战神,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踏上台阶! 他们手中的盾牌宽阔而厚重,每走一步,他们手中的兵器便有节奏地敲打在盾牌上。 铿锵! 铿锵! 铿锵! 那声音起初是沉闷的,如同远方的闷雷,随着越来越多的将士加入,这敲击声逐渐汇聚成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声浪! 又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每一下敲打都带着千钧之力,盾牌微微震颤,发出嗡嗡的共鸣。 静公公着急的回头看着皇上,皇上无奈的点点头。 静公公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一个呼啸! “虎豹骑前来救驾!” 伴随着一声声呼喊,太和殿的广场上出现很多勇士! 虎豹骑如鬼魅般突然现身,起初只是十人一组的小队,他们身着黑色的战甲,那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犹如死神的黑袍。 战马的马蹄声整齐而沉重,踏在地上仿佛是战鼓的前奏。 随后,百人! 千人! 万人! 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视野!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威严,他们的阵势强大得让人窒息,仿佛是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 “杀!!” 虎豹骑没有废话,那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山雨欲来,给大地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瞬间就跟西伯侯绞杀在一起! 后方本来就是不擅长防御的锐矢营,如何抵挡虎豹骑的冲击? 虎豹骑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杀光了弓手之后,配合着六位血衣龙卫,对盾甲营实行了绞杀! 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西伯侯并没有任何意外。 相反,他的面容中带着一切都尽在预料的表情,只是含笑着等着死亡的到来。 盏茶时间后,太和殿尸横遍野。 皇上对自己这位一奶同胞的弟弟似也有些不忍:“西伯侯,跪下求饶,朕可以放你一命。” 西伯侯只是冷笑一声,背负双手:“朕身系天命,夺权不成唯一死而已,岂能向你臣服?” “项坚,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事不懂。” 他这是存了必死之心,皇上咬牙:“何事?” “这是你跟陈长安定下的计划,你故意在朝堂上震怒,污蔑他造反?” 皇上沉默,没有任何表情。 西伯侯仰天大笑:“朕早就预料,如此拙劣的伎俩朕岂能看不透?” “但看透归看透,朕还要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西伯侯抽出匕首,放在自己的咽喉上,目光冷冰冰的看着皇上:“项坚,朕输了!” “几十年前输给了你,现在,输给了陈长安!” “不得不承认,朕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朕只有一个要求,你的大楚需要开疆拓土,千秋鼎盛!” “朕在地狱,等着你!” 噗!!! 西伯侯手臂用力,划开了自己的咽喉! 皇上心疼的面色一白,虎豹骑军士将西伯侯护在盾牌下,没有让皇上看到。 风狂雨骤,皇上久久都未曾言语。 这就是帝王家,充斥了血腥与杀戮,就算皇上肯放过西伯侯,群臣知晓这件事,必然也要杀西伯侯而后快。 静公公深吸口气:“皇上,该回宫了,明日早朝再说西伯侯的事情。” “说什么说,朕的圣旨。” 皇上毕竟给西伯侯保留了最后的体面:“西伯侯染病,暴毙在宫中,任何人不得讨论参与此事!” “封西伯侯为忠勇王,葬于帝陵之中!” “钦此!” 静公公点头答应,看着西伯侯尸体微微轻叹 生前没有封王,西伯侯的一生可以说挺惨的,但这不是皇上的问题,而是先皇。 不管怎样,人死债消。 第368章 连锁企业 陈长安那头,在昏迷中过了一天一夜。 一会儿梦到洛茱萸被炸的四分五裂,一会儿梦到洛茱萸跟自己成亲,陈长安的额头上俱都是冷汗。 他被吓得醒来之后,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忙着指挥着救灾工作。 说是救灾,但也只有洛茱萸一人被困在山中,此时两座山峰都已经坍塌,这人又去哪里找? 耽误了七八天,老马前来向陈长安禀告。 “少爷,我们日夜不休的寻找,在山下发现三十具尸体,但看装束应都是樱岛人。” 没有洛茱萸的消息就是好消息,老马摇头说道:“想来洛茱萸是红花会圣女,当初面对炮火覆盖的时候,尚能掏出一线,如今如何不懂趋利避害?” “想来是她不知如何见你,已经离开了此处。” 陈长安呆呆的看着老马,真的是这样吗? 颜倾看陈长安嘴唇干裂,心疼的说道:“长安,我们不能在此停留了。” “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说西伯侯在宫中亡故,让你即刻回京,完善跟***的婚礼,走吧。” “只要洛茱萸没死,以后总归会见到。” 颜倾现在对陈长安是真心佩服了。 如果不是陈长安下令三军不许前进,真走到这里被人炸山,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面对两人的劝说,陈长安也只能点点头。 他心里侥幸的认为,以洛茱萸的伸手或许应该逃生,这都没看见尸体,如何判定她就死了? 陈长安重重的吸口气,传令三军越过废墟,朝着白帝城进发。 没有了樱岛人从中添乱,雨又停了,行军自然是相当迅速,没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到达白帝城。 在十里长亭外,肖镇南早就在这里等着。 看到陈长安的车辆过来,肖镇南急忙迎了出去:“状元郎,你为国家铲除一害,又找回了税银,实在是大功两件!” 肖镇南看到陈长安从车里出来,身子虚弱,看似都站不稳。 当即面色一变:“状元郎可是受伤?” 陈长安只是摇头,颜倾叹息着说道:“肉身上虽受伤,但却不是很严重,关键是心伤?” “心、心伤?”肖镇南这就不懂了,一脸懵逼。 “老肖,我将兵权交还给你。”陈长安交出了兵权。 “颜小姐跟我一路,我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就让她代为回禀皇上,若皇上有任何赏赐,都是三军将士的。” “我很累,需要回去休息,老马。” 肖镇南当然不肯放陈长安离开,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却也不好开口挽留。 看着陈长安驾车离开,肖镇南摇头:“颜侄女,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安为何会变成这样?” 颜倾微微摇头,虽然已经禀告过了,但这件事只有皇上清楚。 颜倾按照作为第三人的想法,将陈长安到达青州之后,如何花银子让人让水下寻找,如何抓住内奸,如何找到了银子,再如何命令虎豹骑先行回去,以及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些事,陈长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原本本的对肖镇南说了一遍。 听得肖大人连连点头,不停的赞叹。 “果然,长安果然是厉害!” “我在监牢当中听说长安小友造反,我自是不信的,跟狱卒争吵了好久。” “现在结果出来,果然跟我所料没有两样。” 肖大人自然是很高兴,跟着颜倾进皇宫面圣不说。 陈长安回到状元府邸,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孙静怡正在那里等着。 她那双腿修长而笔直,宛如两根精美的玉柱。 肌肤似雪,在裙摆的掩映下若隐若现,腰肢纤细得如同弱柳扶风,盈盈一握之间,尽显柔韧之美。 束腰的丝带轻轻缠绕,似有一股无形的魅力从中散发出来,令人为之倾倒。 “哥,你辛苦了。” 孙静怡看到陈长安的样子,当即有些心疼。 将他搀扶着下了马车,亲自做了四盘小菜,吃完之后,陈长安这才恢复了精神。 “千好万好,都没有自己的家里好。” 陈长安拍打着肚皮,轻笑道:“四妹,我觉得很疲惫,甚至后悔当初离开江都,我……想家了。” 要不是离开江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真怀念跟孙静怡等人同甘共苦的日子。 孙静怡只是咬着贝齿:“我不想江都,有哥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况且,如今皇上得罪了樱岛,两国关系变得瞬间紧张,淮南王的水师被要求北上,抵御樱岛的突然发起的攻击。” “我虽不懂国家大事,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忽然想到一件时间:“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楚家玉石生意的银两过来了没有?” “还有,淮南王不是遇刺,他还没死呢?” 孙静怡点头:“昨日林雅韵派出来关伯寻我,交给我几十万两的银票,已经放入了状元钱庄,在银子方面林雅韵还挺守信。” “我听说的,淮南王养伤半个多月,终于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但是淮南王这次出征,并没有任何兵权,人屠楚星河主管镇南军,但楚星河还在白帝,仅仅是派出了陈浮生作为三军统帅。” 陈长安倒是沉默了,低头没有说话。 上次去看淮南王,淮南王就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他交出镇南军的兵权,也是为了自保。 不过,这些跟陈长安还有关系吗? “九弟,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陈红落的声音,陈长安登时眉头皱起。 孙静怡却赶紧走到门口,冲着陈红落行了一个万福,朱唇轻启:“大姐。” 陈长安咬牙,什么时候孙静怡跟陈红落这么熟了? 孙静怡赶紧说道:“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姐教了我好多东西,就算是林雅韵也是先找的大姐,大姐告诉我的呢。” “哥,这话不应该我说,但大姐真的改变了。” 陈长安只是冷笑:“四妹,狗改的了吃屎吗?” 孙静怡摇头,陈红落却苦笑说道:“九弟,我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满意了吗?” “我今天过来是何仙姑,江月卿,哦,还有朴宝英让我来的,朴宝英说这是高句丽的疗伤药,让我拿过来送给你。” “她跟何仙姑今日要上山,等晚些时候过来看你。” 陈长安这才皱眉了,想到那个眼睛会笑的朴宝英,只是轻轻摇头。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跟江月卿混到一起了? 目的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觉得朴宝英很奇怪?”陈红落咬着贝齿。 “因为何仙姑是楚国的神医,碰巧朴宝英也是医女,两人很多见解能够互补,相谈甚欢。” “朴宝英甚至提出,两人合伙开一个医馆,现在楚国运营,然后开到高句丽,做成连锁……九弟,你觉得呢?” 第369章 拦路 陈长安犹豫了片刻。 不管在任何时代,医疗都是促进百姓健康的重中之重,陈长安自然不会拒绝。 他摇头说道:“如果仙姑答应,自然可以。” “但高句丽最擅长的就是忘本,即便是合作也得以我们楚国为首,不能被高句丽得到了便宜。” “如果朴宝英答应,四妹,可以给他们一点支持。” 陈红落跟孙静怡笑出了声音,她们来跟陈长安说这事,就是想弄银子出来的。 陈长安都答应了,那就可以了。 正准备说点其他的,老马脸色沉重的走了进来,摇头说道:“少爷,持矢有动静了。” 陈长安看着老马,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孙静怡和陈红落知道老马过来是有国家大事要跟陈长安商量,当即退出了房间。 陈长安这才揉了揉额头:“哦,西夏的那位皇子?他还没走?” “没有,我也是刚知道。” 老马嗤笑着:“少爷这段时间忙着找税银,持矢没事可做,就跟楚家的联系频繁。” “听说楚家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研发出来最新款的火炮,跟我们的都没有任何区别,听说少爷回来后,他们立刻启程。” 陈长安当即起身,咬牙说道:“我给他们的火炮射程不足,如果被他们拿去跟我们的射程一指的火炮,被他们仿造出来,这不是对我们国家有重大的危害?” 老马就是这个意思,但不敢抢陈长安的功劳:“还是少爷聪明,我就没有想到。” 陈长安对着老马竖起中指,深吸口气:“老马,快不要在这拍我马屁了。” “马上通知莽少年,跟我即刻出发,去军营请肖大人出面,派出几个军士压阵,代表我国。” “一个时辰,赶紧出城拦截!” 老马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派人做了准备,听到陈长安下令,只是呵呵一笑。 跟陈长安走出屋外,陈长安骑着绝影,他骑着小娘们,跟莽少年汇合一处,纵马狂奔。 虽然持矢已经出发了很久,但大炮那东西很重,持矢又采购了不少楚国的东西,自然是走不快的。 从早上追到晚上,终于在一条官道上,看到了西夏军队的几十辆大车。 “站住,不许动!” 莽少年经过长时间的训练,骑术已经相当精湛。 双手脱离了马缰,身上挂着几颗最近研发的手榴弹,手里的突火枪更加精美,团团将西夏的大军围住。 “混账,你们是何人,怎么敢拦我的车架!” 为首的车辆里传来一声怒吼,一位女子从车里钻了出来。 那胸口丰盈挺拔,恰似两座圆润的山丘,衣料轻轻覆盖,却难掩其美好、 双腿修长笔直,从裙摆下偶尔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纤腰仿若一条柔软的丝带,展现了所有的温柔。 陈长安看到女子就是轻笑:“陈雨薇,我要是没记错,你在李老将军手下任职吧?” “谁给你的胆子,跟西夏人混在了一处?” “想卖国是怎么着?”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陈长安的五姐,陈雨薇。 陈雨薇今日穿着一身便装,看到陈长安双眼就眯缝,冷哼一声:“陈憨子,你知道什么?” “西夏人今日回国,李老将军生怕在途中出现任何阻碍,让我随行,保护他们前往边境,你来此却是为何?” “冲突了西夏人的车队,你担当不起!” 西夏人跟楚国接触频繁,不少人都会说楚国话。 “让开,大楚的杂种!” “你想开战,咱们真刀实枪的拉开阵势,我们西夏不会怕你!” “兄弟们,准备冲阵!” “杀!!” 随着西夏人一声怒吼,他们齐刷刷地抽出钢刀。 钢刀都打磨得极为锋利,刀刃在空气中划过,发出令人胆寒的嘶鸣声。 他们的面容如同被寒风雕刻过的岩石般坚毅,身子微伏马背上,显然没有将这些楚国的少年放在眼里。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这是在大楚境内,这还能被他们欺负了? “跟我耍横是不?” 陈长安伸手,老马摘下一颗手榴弹递给陈长安。 陈长安也不多说,点燃了引线,直接扔出了几十米开外。 “轰!” 手榴弹爆炸,尘土飞扬,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所有西夏的骑士勃然变色。 这玩意可太可怕了,这要是陈长安手一抖,扔在己方的阵营,杀伤力得多大? 陈雨薇脸上苍白,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身后突然出现一人。 “你们都把武器收起来,这是干什么呢?” 那是一个西夏人,呵斥了己方人马一声,冲着陈长安抱拳:“陈大人,我是沮渠恪,月余前曾给您送去了汗血宝马,您还记得我吗?” 这个人陈长安自然是认识的,当即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有事?” 沮渠恪赶紧说道:“陈大人,这次我们奉了大汗的命令造访大楚,见识了大楚雄厚的国力,正想回去跟大汗交代。” “目前我们正想回国,但陈大人拦住了我们……是想两国交恶,进而使百姓陷于水火?” “是啊,你们西夏有什么可怕?” 沮渠恪本想将压力给到陈长安,没想到陈长安居然答应下来:“我们楚国的皇帝早就有覆灭西夏的意思,你回头看看我的莽少年,他们就能攻入西夏王庭!” “到时候弄死你们这群王八蛋,省的你们像跳梁小丑一样蹦跶!” 所有西夏人都开始躁动,战马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鸣。 他们可以死,但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他们的国家! 陈雨薇要气死了:“陈憨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辱没西夏,难道大楚就真的强了吗?你不要挑起两国……” “啪!!!” 陈雨薇的话都没有说完,陈长安抬手,对着她就是一枪! 子弹呼啸,擦着陈雨薇的耳边过去,炙热的痛感,尖锐音爆声,刺得陈雨薇勃然变色。 这个九弟,居然想着杀了她! 陈雨薇面色惨白,陈长安冷笑道:“陈雨薇,这一枪是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信不信下一枪,我直接打爆你的脑袋?” “你也楚国人,为什么长他人志气,灭我国威风?” “我有几万只这种枪械,能不能覆灭西夏?” 陈雨薇当即不说话了,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陈长安啐了一口吐沫,看着沮渠恪说道:“沮渠恪,你也别吓唬我,万一我的人被你吓到了,枪支走火了怎么办?” “今天拦着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家的比熊犬走丢了,据说在你们车上。” “让我搜一搜,然后让你离开。” **安抬起手,一半的莽少年登时下马,向着西夏的马车走去。 西夏人自然不肯让陈长安的人动手,纷纷看着沮渠恪,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血染楚国! 沮渠恪脸色阴晴不定,摇头笑道:“陈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我们西夏人没有偷窃的习惯。” “是啊,你们都是靠抢的。” 陈长安端着手枪:“别废话,让搜不让搜,给句痛快话!” “莽少年,准备射击!” 第370章 有招你想去! 咔嚓!! 莽少年打开保险,金属碰撞发出的冰冷声响,在紧张的空气中回荡。 那黑洞洞的枪口,宛如恶魔张开的大口,直直地对准了西夏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让子弹如愤怒的狂龙般呼啸而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表情冰冷的好像一座座雕像! 只要沮渠恪敢说不要,那就送他下地狱! 面对陈长安的不讲道理,沮渠恪也没有办法:“陈大人,我一定将我们在楚国受到的待遇,回去禀告我们的大汗。” “既然你想搜,那就搜,西夏铁骑,让开。” 西夏人骂骂咧咧的让开,莽少年却不管那些。 那突火枪上好了刺刀,对着几十辆大车猛插,说是找寻比熊犬,可谁知道比熊是什么东西? 莽少年在那头寻找,沮渠恪脸上带着冷笑。 “陈大人,我们只是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在你们楚国换取了茶叶、玉器。那都是公平交易,有契约为证。” “我们在市场上,与楚国的商人你情我愿地交换,每一样物品都有着明确的价值衡量,并未使用任何不正当手段。” “这些东西如今都属于我们的私人财产,陈大人也要查?难道楚国就是这般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带着诚意而来,遵循楚国的规矩做生意,现在却要被无端盘查,这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有损楚国在各国之间的声誉。” 陈长安无奈的叹息:“没办法嘛,那条比熊犬是我娘子的最爱,她晚上要搂着睡的。” “我们楚国有句古话,冲冠一怒为红颜,娘子所爱,我就要查啊。” “对了,持矢皇子呢?” “反正盘查要很久,等待无聊的功夫,我跟他再来场赛马?” 沮渠恪真心无语。 上个月跟你举办赛马,是为了夺取你的火炮,但谁能想到你拿假冒伪劣的产品给我? 现在我们得到了真的火炮,就想着回去,谁肯在这里浪费时间? 沮渠恪心里憋气,但也不敢跟陈长安明着来。 莽少年检查了很久,最终一无所获。 过了快两个时辰,莽少年回来禀告:“陈大人,并未找到比比犬的踪迹!” 陈长安白了莽少年一眼:“是比熊犬,不是比比犬。连名字都记不住,你认识我的狗?” 莽少年嘿嘿讪笑着,他的确是不认识。 沮渠恪终于忍不住:“够了!陈大人,已经够了!” 回头指着满地的瓷器,茶叶,沮渠恪真的很愤怒:“我已经说过,这些东西都是通过正规的交易而来,岂容你破坏?” “我不走了,等着我向楚国皇帝讨个说法!”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前方忽然尘土飞扬! 陈长安手搭凉棚向前方看去,只见老马的小娘们身上驮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陈长安顿时笑出了声音。 “你看,我的比熊犬不是找到了吗?” 沮渠恪登时回头,马队已经飞身来到跟前。 老马讲那个人往下一扔,沮渠恪登时脸色变化,居然是持矢皇子! “少爷,果然如你所料!” 老马哈哈大笑着从马上下来:“沮渠恪只是为了吸引你的视线,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实际上,持矢已经化妆成百姓,被岳将军亲手抓到!”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他的行李中发现大炮的零部件,请陈大人检查!” 陈长安只是轻蔑的一笑,好在自己反应及时,要不然就送给了西夏一份国礼! 陈长安蹲下身子,为持矢擦干净脸上的鲜血,撇嘴说道:“持矢皇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远道而来,我招待可曾不周?可曾花费你的银子?甚至我连我军中的机密,你索要的大炮都送给了你。” “但你呢?勾结楚家,偷偷地运出大炮,实在是让我失望啊!” 持矢牙齿都被打掉了,恶狠狠的看着**安。 你是请我吃了不少东西,但我不是送给你许多金银财宝,甚至给了你我们战马! 可你呢,送这种残缺的大炮给我,这他妈的是人做的事? “陈大人,你无故拦着我,不让我们回国,有本事你杀了我!” 反正跟陈长安撕破了脸皮,持矢什么都不怕:“你就等着,我西夏国的铁骑会不会踏平你们楚国!” “到时候,将你挂在旗杆上,点天灯!” 陈长安叹息着摇头:“持矢,想不到我那么对你,你却要将我点天灯,真是……我的一片赤诚,始终是错付了旁人。” “你说说,未经我们允许,偷大楚的机密,这是什么罪行?” “你可能看不到我死,你是要杀头的啊!” 持矢才不相信,他的头就在这里,楚国人敢杀? 持矢始终是个麻烦事,陈长安也不好私自处理,不过这种事就交给肖镇南去闹心。 “岳将军,人我是给肖大人抓到了,如何处理,是他的事情。” 陈长安指着持矢:“我伤还没有好,就先回家了,你把这些人和大炮零件都带回军营,老肖怎么处置都行。” “持矢,希望你不要被砍头,咱们下次再赛马啊。” 陈长安哈哈大笑,上马想要走。 老马急忙说道:“少爷,等等,还有一件事!” 陈长安回头,老马看着西夏的战马,不怀好意的说道:“西夏人引以为傲的就是战马,他们的马确实很强,很棒!” “这里大概有两百多匹,咱们来个借种,是不是很好?” 西夏人全部愤怒了! 这是他们国家的天马,每一匹都有日行千里之能,如何能留在大楚做借种机? 陈长安双眼一亮:“啧啧,我有了宝马,倒是忘了莽少年!” “行,老马安排,将这些战马拉出去配种!” “只怕用不了几年,我大楚必然生出很多杂种马!” 老马哈哈大笑,看着那些西夏战马眼里放出了光彩。 其实事情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都这样了,莽少年还能不去抢? 场面,一时间乱到了极点! “不要动,这是我辛苦培育出来的战马!” “你们大楚人很无耻,这是强盗的行为!” “我们跟你们不死不休!” 西夏人全力的保护战马,但莽少年更是有气,仗着手里的枪支,好好地欺负一通西夏人! “你们连年入侵大楚,我们说什么了?” “抢你们的马匹怎么了?真把老子搞急眼了,抢你们的女人,让她们给陈大人配种!” “妈的,老子一枪崩了你!” 莽少年不管那些,就是抢了,有招你想去! 第371章 下药了 陈长安呵呵笑着,一场闹剧直到晚间才结束。 陈长安并没有阻止莽少年的无礼,他跟莽少年的想法一致,你们西夏抢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让你们也知道知道被抢的味道! 岳山带着西夏人回到军营,莽少年拉着马匹会驻地,陈长安信马由缰,带着老马回城。 刚走到城门口,影影绰绰的一位女子拦住了去路。 “朴医女,怎么是你啊?” 陈长安带住马匹,有些发愣。 已经月余未见,朴宝英更是成熟,那一双大眼睛,恰似清澈见底的湖水,又圆又亮。 睫毛浓密而卷翘,像是为这双美丽的眼睛挂上了精致的珠帘,随着眼睛的开合,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 脸庞小巧而精致,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嘴唇总是保持着自然而诱人的色泽,微微嘟起时,又带着一种可爱的孩子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朴宝英轻轻地摇头:“我听说陈大人凯旋,就在这里等着陈大人,怎的不能是我?” 陈长安摇头轻笑:“不敢当,不敢当,对了,樱岛人打没打高句丽?朴医女,既然在这里,恐怕是没打?” 朴宝英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说道:“陈大人,我们朴正熙皇子已经做出了决定,恳请陈大人前往驿站。” 陈长安是想回家的,但听说朴正熙做出了选择,他还是无法拒绝。 毕竟只要朴正熙认定成为藩属国,这对楚国也是有大大的好处。 陈长安点头答应,跟朴宝英来到驿站。 驿站当中很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陈长安坐在桌子前方,有些狐疑的说道:“朴正熙呢?” “我家皇子进宫面圣,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朴宝英低头说道:“陈大人,我准备了晚宴,咱们先吃饭,等着皇子回来。” 朴宝英也不等陈长安答应,拿出蒸得恰到好处的米饭,米饭粒粒饱满,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热气腾腾的水汽带着米饭的香气缓缓升腾。 朴宝英把米饭均匀地铺在紫菜上,确保米饭能平整地覆盖在紫菜上,就像为紫菜穿上了一件柔软的白色外衣。 随后,将紫菜包饭放在陈长安的碗里。 “陈大人,你尝尝,这是我们高句丽的特色美食。” 陈长安没有吃过,入口只觉得满是紫菜的馨香。 朴宝英继续忙碌着,粉嫩的火腿片被切成整齐的长条,翠绿的黄瓜丝鲜嫩多汁,金黄色的煎蛋皮散发着淡淡的蛋香。 陈长安只是觉得她们的美食虽然可圈可点吧,但没有楚国实在。 “陈大人,我敬您一杯。” 朴宝英倒上酒水,轻咬着贝齿。 陈长安不好拒绝,跟朴宝英一饮而尽,说起了正事:“朴正熙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皇子怎么考虑是两国之间的事,我也不知道。” 朴宝英摇头说道:“今日请陈大人过来,其实是想跟陈大人商量一下医馆的事情。” “今日孙静怡跟我说了陈大人的构想,这医馆以楚国牵头成立,高句丽只是作为辅助,这一点我明白的,而且也写下了文书。” “就是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陈大人,看看能不能通融。” “何事?”陈长安微微愣住。 “平安医馆其他的事已经谈好,何仙姑在楚国坐镇,我想问问陈大人,可不可以出资,让我回去高句丽也开设?” 朴宝英咬着贝齿:“我已经计算过,高句丽虽小,但医馆开设的规模要大,可能需要一个亿的白银。” “陈大人,能不能帮帮我?” 陈长安没有说话,总算知道了朴宝英让自己过来的目的。 如今樱岛国对高句丽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医馆,药物就是大战中的稀缺物资,朴宝英这是利用陈长安的钱,为本国的民众考虑。 如果换成太平的时候,陈长安自然会答应,但现在…… “朴医女,陈长安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陈长安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是沉吟着冷笑:“都是明白了,高句丽不属于楚国的藩属国,你让我怎么样同意?” “我知道,但朴宝英早有考虑。” 朴宝英摇头说道:“我听孙静怡说,陈大人还有两个兄弟,叫周乾坤、李照耀,还有很多慈幼坊长大的孤儿。” “陈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他们跟我前去高句丽,我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我是说的这件事? 陈长安还想再说,腹内却涌出一股感觉,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朴宝英低着头,轻声说道:“陈大人,我听静怡跟我说过赵倾城,你……很爱她?” “我的娘子,我怎么能不爱?” 陈长安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看朴宝英的目光都变了。 “不知道陈大人是否记得,当初选婿的时候,朴皇子曾让你帮助高句丽,然后我留下伺候陈大人。” 陈长安点头,吃吃的笑道:“你不想留在楚国,我有什么办法?” “此一时,彼一时。” 朴宝英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朴宝英可以留在大楚,当你的夫人,甚至是丫鬟都没问题。” “不过,要等到我们国家安稳之后。” “陈大人,是否愿意为了朴宝英一笑,豪掷万金给高句丽?” 陈长安摇头轻笑,想要拒绝,不知道怎么开口。 朴宝英轻轻地起身,颤抖着小手,放在陈长安的身上。 “长安欧巴……” 陈长安听得寒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太甜了! 朴宝英继续说道:“只要你肯答应,朴宝英待事成之后,一定会回来楚国照顾你。” “况且,您有了我的照顾,必然能跟诸位夫人体味鱼水之欢的乐趣。” “可以吗?” 朴宝英鲜香的口气一个劲儿的往陈长安的鼻孔里钻,陈长安明知道这是美人计,但还是无法拒绝。 他只能用力的摇头:“朴医女,你这是玩火!” “我不能答应!” 朴宝英身体一僵,咬着贝齿:“陈大人,你再考虑考虑,朴宝英是诚心诚意,请求你的帮助。” “刚才你喝得那杯酒水当中,已经被我下了药。” “陈大人,让我为您服务。” 什么? 被他下药了? 陈长安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能被这个小姑娘拿捏了? 嘶嘶!!! 陈长安想要起身就走,但浑身轻颤! 舍不得,舍不得啊! 第372章 霸道啊! 这一个晚上,陈长安是爽了。 正所谓,软茵铺绣倚春娇,玉股情郎挑。 金莲纤约牡丹莹腻,一看魂消。 微瞬秋波娇不语,此景情谁描? 难描只在云鬟翠解,桃颊红潮。 此乐何极。 第二日,陈长安腰酸背疼的苏醒,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初经人事的朴宝英? 朴宝英脸上带着泪痕,还带着昨日的痛苦。 身子下方放着一块雪白的帕子,上面点点的猩红,证明了她清清白白。 “长安欧巴,你醒了?” 陈长安想要发火,但面对朴宝英那张祸国殃民的小脸,又实在发不出。 她长得如天外仙子般清纯无比,美丽动人,毫无瑕疵的绝美容颜,弯如勾月的眉毛,一双靓丽水灵的大眼睛下长长的睫毛,令这双迷人的眼睛更添几丝诱惑, 微微挺拔的鼻梁,嫉妒可爱的圆润小鼻头,淡粉色迷人的樱桃小嘴,两边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这各种优点都集中在一张一见就令人难以忘记的脸上。 陈长安无奈的叹息:“朴医女,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又是何必呢?” 朴宝英轻声叹息,摇头说道:“朴宝英是自作聪明,我想到了陈大人不会答应,还是忍不住试试。” 朴宝英没有对陈长安提出过分要求,甚至没有要求对她负责。 只是坐起身,一件件把脱掉的衣服穿上,眼里噙着泪水,绝强的让陈长安有些心疼。 最终,陈长安还是屈服了。 没办法,男人上马征战天下,权力在握,女人上床征服男人,雨打娇花。 “朴医女,我可以按照你说的,派人过去。” 陈长安诺双手放在枕头后方:“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我才能下令。” 听到这话,朴宝英面带喜色,急忙回头。 “陈大人,这,这……你怎么答应了?” “我不喜欢你叫我陈大人,长安欧巴,听到我就有种精神狂震的感觉。” 陈长安哈哈大笑,朴宝英连连点头。 只听陈长安继续说道:“第一,高句丽必然要向楚国称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第二,我不仅要派我自己的人过去,还需要派虎豹骑登场,我预计至少是十万人。” 陈长安说出了两个条件,静静等待着朴宝英的答复。 朴宝英微微发怔:“第一个条件倒是好说,我们皇上已经有称臣的意思。” “但,但这第二个条件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一个国家驻扎了他国的军队,这还是国家吗?” 陈长安摇摇头:“我必须要这么做,撇开你献身的关系来看,樱岛对你们国家虎视眈眈,如果我不答应,你们高句丽战火相接。” “别说我的亿万银子会打水漂,明天起来你们国家会不会存在都不知道。” “虎豹骑去了你们国家,就代表着大楚,一旦樱岛人敢入侵你们的国境线,大楚必然倾尽全力。” “试问,樱岛敢于大楚作对吗?” “就算他们敢,但死的都是我大楚将士,与你们高句丽有什么关系呢?” 陈长安话说的好听,可是却哄骗不了朴宝英。 “长安欧巴,假如真如你所说,樱岛人不敢入侵我们国家,但我们国家不是长期处在你们的奴役之下?” 朴宝英摇头拒绝:“到时候只怕是赶走一头狼,迎来一头猛虎!” “这句话没错,说的很对。” 陈长安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楚国必定严整军士,不让他们四处为非作歹,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再说,我们都已经成亲了,还怕长安欧巴害你?” “退一万步来讲,楚国现在只是派出了水军,在你们国土上并没有人,如果楚国跟樱岛一起想要覆灭你们高句丽呢?” “如果事成之后,楚国拒不退兵呢?” “到时候所产生的后果,就绝不是你能承担。” 陈长安摆事实,讲道理,朴宝英却是没有多余的路可选。 朴宝英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长安欧巴,你欺负人,呜呜!” “如果我答应,我就是高句丽的罪人!” “我恨死你了!” 陈长安没有说话,如果不这么做,他就是楚国的罪人。 再说了,凭什么无偿的帮助高句丽? 朴宝英哭够了,心疼的一个劲儿的哆嗦:“还有第三个条件,是什么,你一并说出来吧!” “这个……” 陈长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摆手说道:“算了,你不会想听的。” “只有这两个条件。” “你连这么无耻的条件都能提出来,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朴宝英咬牙说道:“说,说出来,我看看你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前面两个条件都够要命的了,朴宝英以为第三个条件又岂能简单了? 她已经做好了心脏再次剧烈震颤的准备! “那我说了。” 陈长安不好意思的摇头说道:“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很被动吧?” “我想说,第三个条件,能不能让我主动一回?” 朴宝英心脏真的炸开了! 前两个条件是国家大事,想不到后面这个条件……长安欧巴,你很无耻啊! 但是朴宝英也来不及多说,就被陈长安抓住了。 朴宝英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迷雾,周围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就像陷入了浓稠的沼泽,每一个念头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又被那股混沌的力量拉了回去。 物体的轮廓开始变得扭曲、晃动,交织,墙壁似乎在向她挤压过来,又好像在渐渐远去,让她分不清远近。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蠕动,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却变得更加红晕。 可能是药性还没过,陈长安这回很猛。 朴宝英剧烈的喘息着,她急忙穿好自己的衣服,咬牙说道:“长安欧巴,对不起,我可能不该给你下那么多药。” “七天之内,不要再跟夫人行房,您会死的。”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你这小妖精还不够吗? 朴宝英穿好自己的衣服,急急的说道:“我去跟朴正熙商量,我……答应你的条件。” “但最终的结果如何,等听从皇族的打算。” 朴宝英不敢再待下去了,被**安再次发狂。 **安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千古好色,恐怕没人能出我之右。 为了一个朴宝英,就贡献了亿万银两…… 真是,霸道啊! 第373章 早朝 陈长安回到状元府邸,已经是当天晚上。 皇上的圣旨就下达,要求明天陈长安去早朝,主要有三件事。 樱岛国已经传来了照会,问楚国索要武藤依兰的下落;二来,樱岛国陈兵高句丽,好像要发生战事。 剩下的一件事比较容易,就是持矢大炮的事情,这件事持矢有错在先,倒是容易处理。 三件事,除了第二件,每件事都跟自己有关,陈长安只能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长安跟老马出发。 李武陵带着颜倾早就在太和殿门口等着陈长安,老将军深吸口气:“长安,你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按照规定,以及你的官职,需要站在武将队伍的最后方。” “这是朝堂上,形势不容乐观,需要小心谨慎,切记不能动手,明白吗?” 陈长安只是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了。 以前,他作为状元也出现在早朝之上,但现在他代表着武将,仅仅是一个参谋将军。 太和殿开启,陈长安等人都进去之后,这才躲在了最后面。 这个位置挺好的,起码皇上不会那么轻易的点到自己。 只等了片刻,静公公高喊一声,项坚龙行虎步,出现在龙椅之上。 群臣叩拜,皇上让众人平身。 皇上重重的说道:“今日早朝,是有关于国家大事商谈,朕,特许李武陵儿媳妇颜倾,上朝听事。” 颜倾本就随着李武陵出征,在军中素有威望,群臣自然没什么好说。 等说完了她,皇上这才说道:“肖大人,你为众臣介绍,今晨都有哪些重大的事情。” “是。”肖大人作为文臣之首,走出来禀告道,“当务之急就是樱岛国来函,问我大楚询问皇子武藤依兰的事。” “樱岛国措辞激烈,大有跟我国一较高下之势。” 皇上冷哼一声:“区区弹丸之地,也敢与我天朝争锋?” “不过,武藤依兰的确是在我国境内走失,众位爱卿,有什么高见?” 陈长安看了看肖大人身后的靖安王,只是咧嘴一笑。 还武藤依兰呢,早就化成了齑粉,但靖安王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这是陈长安没有预料到的。 程青河马上越众而出,对着皇上抱拳:“启奏皇上,樱岛国虽小,但擅长海战,得罪他们可能不美。” “老臣以为,应该全国发布寻人令,派出大量的军队随访。” “一方面安抚樱岛,等时机万全之时,再寻良策。” 说白了,程青河给的办法就是拖字诀。 两国关系当中,常用的手段。 不少臣子都纷纷站出来,拱手禀告。 “皇上,臣认为程大人所言甚为妥当!” “一方面既体现了我国对武藤依兰的重视,一方面又没有得罪樱岛,实为好办法。” “臣附议,再好也没有。” 朝廷上一片附和之声,陈长安听得只是觉得好笑。 当皇上也挺不容易的,面对朝廷上的声音,有时候只能选择屈服,真替皇上感到可悲。 陈长安正昏昏欲睡,就看到颜倾向自己走来。 朝堂上能擅自行动? 颜倾咬着贝齿,轻声说道:“长安,你睡着了吗?皇上在叫你?” 陈长安悚然而惊,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赶紧走出来:“臣重伤未愈,头脑困顿,请皇上责罚!” “哼!” 皇上冷哼一声,当我看不出来? 你眼眶发青,分明是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身上发泄了整晚,你当我傻吗? 皇上当然不可能揭穿陈长安,又问道:“对于群臣的说法,你有什么看法?” 陈长安早有准备:“皇上,我想请问,谁最后一次见到武藤依兰?” “是本王。”靖安王从众越出,“本王最后一次见武藤依兰,是他前去拜会,跟本王详谈,第二日便不知道去向。” 还不知道去向,是在一线天埋伏我呢! 陈长安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王爷,那怎么能确定武藤依兰失踪了呢?” 听到陈长安反问,吕奉笙哼了一声:“武藤依兰来到我国并没有回去,樱岛的皇帝要不然能来书询问?” 陈长安不置可否:“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们都仔细听听,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藤皇子来到我们大楚,皇上命我招待了,火锅吃了,戏剧看了,驸马选了,我们大楚够意思了吧?” “他最后没有见皇上,而是见了靖安王,见了之后就失踪了,这跟我们大楚有什么关系?” 程青河皱眉说道:“怎能无关?他确实是在我大楚内丢失。” “他是孩子吗??”陈长安不屑的说道。 “说好听一点,他可能是看上了我们大楚的姑娘,没有回到樱岛的打算;说难听一听,他暗中消失,是想打探我们楚国的军情!” “我们还给樱岛赔礼,他们也配?” “我认为,皇上应该严肃的给樱岛国发出照会,让他们立刻联系武藤依兰,让他滚出楚国!” “一派胡言!”吕奉笙抓住了陈长安所说的漏洞。 “陈大人,你的意思是樱岛人过来?如果人家过来的人很多,这不是引狼入室?” “你简直是想颠覆我们的大楚江山!” “吕大人,别扣帽子啊,我可没说。” 陈长安呵呵笑道:“让他们的人联系武藤依兰,谁允许他们过来了?” “皇上怀疑武藤依兰对大楚有不轨的举动,可以限制时日,让他离开,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死了呗!” 所有文臣都是睁大了眼睛。 武藤依兰在楚国丢失的,你要人家找也就算了,还不让人家进入大楚? 那他妈怎么找? “不行!”程青河气吼吼的说道,“如果一来,我楚国在各国面前表示强势,谁还敢派使臣来我们国家?” 程青河说话,不少文臣都是出声附和。 “臣认为不可,显得我国不讲道理。” “人在我国丢失而不负责,哪有这么做事的?” “对,丢失了我国的国威!” 皇上始终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颜倾忽然深吸口气:“皇上,臣女认为陈长安所说的不差,武藤依兰不是小孩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奉了樱岛皇帝的命令?” “臣女认为,应该如陈长安所说,给樱岛皇上发出照会!” 别管怎么说,颜倾这时候还是支持陈长安的。 随着颜倾开口,一众武将纷纷说道。 “臣附议!” “臣认为状元郎说的没错,区区樱岛,怎么冒犯我天朝威严?” “若他们不服,老臣愿意带人出征!” “马踏帝京!” 所有武将都声援着陈长安,朝堂上形成一面倒的声音! 第374章 做梦都想! 皇上挥手打断了众人的争吵,他只是冷哼一声。 “朕卿所言没错,朕岂能示弱于区区蛮夷?” “静公公,拟旨,公喻樱岛,楚国不知道武藤依兰去了哪里,让樱岛人好生管教,不要问朕要人!” “如果十日内找不到武藤依兰,朕以奸细罪除之!”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国有万口,全凭皇上一人做主,群臣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陈长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肖大人笑的很和煦,叹息说道:“第二件事,说起来也跟樱岛有些关系。” “他们在高句丽边疆陈兵,意图进攻高句丽。” “高句丽皇上已经多次来书,请求我们出兵支援,这件事的确是迫在眉睫。” 皇上点点头,看着李老将军:“老将军,你的看法呢?” 李武陵只是沉默的摇摇头,叹息说道:“皇上,依老臣所见,高句丽跟我国距离极近,理应出兵援助。” “但臣的虎豹骑根本不懂水战,且要防备着西夏,实属有心无力。” “原本淮南王最合适,可是他遇刺之后退出朝堂……我生怕陈浮生年龄太小,不足以抵挡樱岛的虎狼之师。” 皇上点点头,把目光看到楚星河。 楚星河又出来,低头说道:“启禀皇上,这一点我支持老将军。” “陈浮生的确是年龄尚小,不习惯海战,让他在海上布防已经焦头烂额,更别说跟樱岛人发生冲突。” “微臣以为,可以回书给高句丽,不是不帮,是爱莫能助。”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这么说,皇上只能轻轻地点头。 就跟楚星河说的一致,不是不帮,实在是有心无力。 “颜爱卿,你的意思呢?”皇上又问道。 颜倾的回答很聪明:“我跟陈长安的意思一样。” “高句丽是我们的邻国,一旦攻占了高句丽,樱岛人进可以进攻我国,退可以守在岛上,到时候我们更不利。” “臣女以为,应该出兵!” 皇上呵呵一笑,挑眉寻找着陈长安。 陈长安知道躲不过去,摇头说道:“皇上,臣认为解救高句丽,势在必行。” “哦?” 皇上倒是来了兴趣:“老将军和楚爱卿所说也是事实,为什么势在必行?”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臣是做生意的,最喜欢算计投入跟产出的成本比。” “若是出兵,高句丽国王必然发放军饷,甚至比我们楚国给的还要高,何乐而不为?这是其一。” “其二,假设我们派出百万军队,驻扎在高句丽,跟他们通婚,生出了后代,教他们楚国的文字,楚国的礼法,这不是很好吗?” “先进的文明征服不先进的文明,假以时日,高句丽必然变成我们的藩属国,甚至跟我们都没什么两样。” “陈长安,你说的轻松!”楚星河当即皱眉。 “我们国家哪里来的百万军队?” “就算有,我们能长期在那里驻军?” “这样若是传扬出去,我大楚的面子都丢尽了!” “楚星河,我跟皇上说话,你嚷嚷个屁?” 陈长安并不给楚星河的面子,当即回怼道:“没有百万军,十万军队总有吧?” “事先跟高句丽说清楚,各种条件摆在那里,高句丽答应,我们就出兵,谁说非要打水战?陆战就行!” “大楚拿出是态度,樱岛人敢入侵高句丽?” 陈长安嗤笑道:“鼓励两国通商,婚配,谁说统一蛮夷诸国,就非需要打仗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选!” 群臣正想再说,皇上却伸手制止。 显然,皇上也在犹豫。 一方面,陈长安的说法太过于超前,一方面,皇上又对开疆拓土,实在是心里痒痒的。 沉吟了良久,皇上还是摇摇头。 正想说话,陈长安冷声开口:“皇上,你是想否决我的这个提议?” “微臣有一言相劝!” 陈长安目光坚定,皇上给了他机会:“你说!” “放眼我大楚百年,无一位仁君敢于开疆拓土!” “若有,臣请从皇上开始!” 陈长安声音落下,随即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皇上听不听那是他的事,陈长安无所谓。 皇上眼里的光芒骤然一变,面色凶狠的看着群臣,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显然,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 “陈长安给朕出了一个难题,朕不能不接!” “李武陵,从虎豹骑中选择十万将士,带着朕的希望,去高句丽!”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选拔将领!” 皇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此时朕心意已决,不需要再次讨论!” 皇上决心已经下达,陈长安总算松口气。 朴宝英,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楚星河微微咬牙,走出去冷笑道:“皇上,既然这个想法是陈大人提出来的,有谁比他更合适出征高句丽?” “微臣建议,就由陈长安担任将领的主要人选,去高句丽就行。” 所有文臣都是轻笑,用力的点头。 只要陈长安离开朝堂,他们就能回到以前,省的看着陈长安闹心。 只不过,楚星河这个提议刚刚说出来,皇上就摆手拒绝:“朕卿不能离开朕太远,可以在朝中监管高句丽。” “但楚国不只有海上之祸,还有西夏等蛮夷,朕有事要跟朕卿商量。” 皇上一句话,将对陈长安的喜欢提拔了一个高度。 皇上看着陈长安:“朕卿,你觉得派谁前去合适?” 陈长安心里早有合适的人选,点头笑道:“皇上,我们楚军出征,得有一个名号。” “我建议叫楚国志愿军,统兵不用大将,只要命人带领一万军士前去即可,其他的人多用技师,让钟莫名统领即可。” “如果我们接到边关急报,再选择军队出征即可。” 皇上展颜大笑,情难自已。 他到现在才明白陈长安的意思,放过去一万军士,只是为了迷惑樱岛,也等于是告诉所有人,高句丽是自己罩着的! 如果别人想动手,那就试试能不能迎接楚国的怒火! 漂亮! 区区一万人,还不足以将楚国伤筋动骨! 皇上显得是很高兴,连连点头:“朕卿,你今日表现很好,朕决定上次你点什么。” 陈长安摇头说道:“皇上,臣不需要你的赏赐,我现在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如果有什么好事,您就赏赐给为国家远征的志愿军吧。” 皇上只是轻声一笑:“真的?” “当然!” 皇上摇头一笑:“也罢,朕还以为你真的很爱赵倾城,想泄露她的消息给你。” “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赵倾城! 这三个字仿佛有着沸腾一般的魔力,陈长安登时就僵硬在原地! 做梦都想! 第375章 你准备怎么做 陈长安有些着急,噗通一声给皇上跪下! 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焦急,轻轻地颤抖:“皇上,微臣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我做梦都想知道赵倾城的消息,请皇上应允!” 陈长安满脸的祈求,卑微的要到骨子里。 皇上冷哼一声,咬牙说道:“***已经去上清宫,你没事的话也赶到那里。” “赵倾城……呵,也没那么容易见你。” 陈长安顿时心乱如麻,连皇上都顾不上了,向着太和殿外跑去。 “老马,老马,传我的命令,带上百名莽少年,快快前往上清宫!” 陈长安面带喜色:“我要去找我娘子,快,快!” 看着陈长安状若疯狂,满朝文武几乎全部无语。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得商量,陈长安居然走了? 是国家大事重要,还是儿女私情重要? 对于陈长安来说,当然是儿女私情重要,找不到赵倾城,陈长安就吃不下去饭! 如果从皇上口中知道了赵倾城的消息,陈长安怎么还坐得住? 上清宫作为皇上唯一信奉的道教庙宇,坐落在离白帝百里之外的青山之上。 陈长安心急难耐,原本需要两日的路程,被他一天之内就到达,他沿着石阶上山,终于到了上清宫的面前。 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门上的铜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古朴的光泽,大门上方的匾额,“上清宫”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进入宫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大殿。 大殿的飞檐如展翅的雄鹰,向着天空伸展,檐角的风铃在风中清脆作响,那声音在山间回荡,似是与天地对话。 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五彩斑斓,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宛如道家的祥瑞之光笼罩着整个宫殿。 “长安,别人来到上清宫都满心虔诚,有谁像你,带着少年,还杀气腾腾?” 大殿之上,***正在那坐着,听着道人讲经说法。 她身着一身道袍,却难掩其令人瞩目的身姿。 那道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如雪般的肌肤,每次呼吸,都能带动那若有若无的弧度轻轻颤动。 双腿被道袍的下襟遮掩,每一步迈出,都能感觉到腿部肌肉在道袍下的轻微律动。 腰肢纤细得如同风中的柳枝,盈盈一握。 不得不说,***也很漂亮,但陈长安不是为她而来。 “***,皇上说,说赵倾城就在这里?” 明明是自己的相公,却当面表现出对别的女人爱意,***心里自然不舒服。 但没有办法,谁让陈长安救过自己的性命? ***摇头拿出一封信件:“父皇说,他已经答应赵倾城,绝不泄露她的行踪,跟你说了上清宫,已经实属不应该。” “他说,这是给你留的最后一条线索。” “这老爷子,还跟我玩这些!” 陈长安情急之下咬牙说道,普天之下,谁敢称呼皇上为老爷子? 但项琉璃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信件交给了陈长安。 展开信件,上面是苍劲有力的两行大字。 “独步上清寻故友,宫墙翠影待君归。” 陈长安都要崩溃了:“***,老爷子喜欢猜谜?就这两句诗,让我去哪里找倾城?” “玩我啊!” ***轻轻地摇头:“并非你说的那样。” “父皇一来是遵守了跟赵倾城的约定,二来……这上清宫没你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是靖安王一手打造,你懂吗?” 陈长安咬牙,忽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他在皇宫之中困住靖安王,让陈长安来找他的想要谋反的证据,进而将靖安王一网打尽。 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皇上只是料错了一点,陈长安对赵倾城忧心如焚,还管什么靖安王? 拿着那两句诗来回踱步,记得额头上满是汗水。 “独步上清寻故友,怎么看这都没有问题!” 陈长安舍弃了这句话,而是看向“宫墙翠影待君归”那句,忽然双眼大亮。 “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皇上分明是提醒我,宫墙有赵倾城的身影,她就在墙里面等我!” “老马,给我推,推到所有的宫墙,找到我娘子的下落!” 老马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儿的摇头。 上清宫占地规模极大,宫墙自然也是极多,这要是把宫墙都毁了,那些道士还不找你拼命? ***也是无语,摇头说道:“你这人真是聪明一世……我也在上清宫中成长,有何事不能问我?” “***,你知道赵倾城在哪里?”陈长安面带喜色。 “不知道。”***摇头,但随即补充道,“但我知道书信当中说的宫墙在哪里,跟我来吧。” ***带着陈长安向里走,沉吟了一下:“陈长安,能不能告诉我,我……跟赵倾城相比,究竟差在了哪里?” “你哪里都不差。”陈长安摇头说道。 “骗人。” ***对这些话自然是不相信,那为什么看不到你着急? “没骗你。”陈长安认真的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问青红皂白想要打我,当时我觉得你为人太狠了一点。” “不过,随着后来的接触,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接触过贱民,不懂得如何跟我们为伍。” “再到后来,你舍命救我,我就认可了你。” 想到跟陈长安过往的一幕幕,***心里也是无奈。 陈长安继续说道:“赵倾城跟你不同,她只是落魄家族的小姐,从小尝尽了酸甜苦辣。” “理解我,懂我,也没有对我大呼小叫过,能给我家的感觉。” “更何况,在那座山洞中……” 陈长安没有把话说完,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在你心里,赵倾城比我更重要是吗?” “或许吧,我不清楚。” 陈长安很聪明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你跟赵倾城同时落在水里,只能救一个,我会救你。” 陈长安没有把话说完。 救***,然后他下水跟赵倾城一起共赴黄泉。 ***显然不清楚陈长安心里所想,轻轻地咬着贝齿:“你就会哄我。” 陈长安摇头轻笑,没有说话。 说着话,项琉璃将陈长安带到了内院,这里的宫墙与外面的有些不同。 巍峨耸立,高大庄严。 它以沉稳的色调展现出历史的厚重感,琉璃瓦闪烁着微微的光芒,长长的宫墙连绵不绝,如同一条守护着宫殿的巨龙,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才是宫墙,仿照皇宫大内建造,这里也是我跟赵倾城生活过的地方。” “父皇说的宫墙,应该是这里。” “长安,你准备怎么做?” 第376章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陈长安没有说话,显然围绕着宫墙走了几圈,拍了拍墙体,发出沉重的闷响。 陈长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大声吩咐:“老马,给我炸……” “少爷,你考虑清楚哟!” 老马都无语了,劝说道:“这宫墙是几百年前的文物,留在这里给后人参观,这要是炸了,皇上万一怪罪下来怎么办?” “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陈长安深吸口气:“你们只是奉命行事,跟你无关。” “为了找到倾城,就算我把家赔的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莽少年,听令,给我炸!” 既然命令不动老马,那就直接命令莽少年! 老马头皮都在发麻:“炸,炸,炸!” “我早就看着玩意你顺眼了,皇上真的追究下来,我跟少爷一起承担!” 这才是兄弟! 陈长安用力的点头,莽少年应声而动。 他们不管其他的,皇上没有给他们银两,他的一切都是陈长安给的。 听到陈长安下令,莽少年小心翼翼却又迅速地埋好了炸药。 那些炸药就像是沉睡的恶魔,被安置在这片宁静之地,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刻,释放出毁灭的力量。 陈长安来到老远的地方,用力的向下挥手! 轰,轰,轰! 几声巨响,宛如平地惊雷,打破了上清宫往昔的宁静。 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末日的咆哮,在山间不断回荡。 烟尘滚滚而起,遮蔽了天空,原本庄严肃穆的宫墙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开始颤抖、摇晃。 一块块巨大的砖石被抛向空中,又重重地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烟尘的弥漫,宫墙在痛苦的呻吟中缓缓倒塌。 老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这陈长安做事很爽,就这次,弄得他心惊胆战。 宫墙已经倒塌,莽少年四处搜索着蛛丝马迹。 忽然,老马兴奋的高喊:“少年,这里有条地道,看样子很深!” 陈长安急忙跑过去,但见地道的入口幽幽,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眉头皱起,在那里沉吟不语。 她在上清宫都住了很多年,这宫墙是父皇经过修建,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条地道。 但见洞口幽幽,黑漆漆的,叫人看起来就有些恐惧。 陈长安却顾不得那许多,纵身就要进去。 “等等。”***咬牙说道,“这地道出现的十分诡异,地道的尽头是什么都不好说,你怎么能进去,以身犯险?” “马勇和,带着人进去,探查出情况回报。” 老马点头答应了一声,陈长安却摇头说道:“***,既然是我老丈人说的,那里面就一定没有危险。” “就算有,我也要第一个进去,倾城在等着我!” 陈长安不由分说,当即进入地道。 ***失望的摇头,但此时她也不能耽误,急忙叫老马跟上。 地道里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那浓重的黑暗仿佛有实质一般,紧紧地包裹着一切。 陈长安只能凭借着些许模糊的直觉,辨认出这地道是向下延伸的。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不断回响,但陈长安心里挂念着赵倾城的安危,不停的快走。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陈长安总算到了尽头。 但他刚刚伸出脑袋,一把宝剑却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喂喂喂,你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女,那两条乌黑亮丽的马尾辫,就像跳跃在她肩头的两只欢快小精灵。 马尾上绑着的蝴蝶结丝带,脸庞在这两条马尾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精致。 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犹如藏着繁星的湖水,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那红润的嘴唇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老马钻出来刚要动手,陈长安却示意老马不可轻举妄动:“小姑娘,我叫陈长安,到此来是寻找赵倾城,你认识他吗?” “啊,你就是那个毁了倾城姐清白,让她给你怀孕的登徒子啊?” 小姑娘石破天惊的开口,陈长安登时怔住! 赵倾城,居然怀孕了? 这这这……她现在又在哪里? “对对对,我就是登徒子,赵倾城呢?” 小姑娘微微撇嘴:“凭什么告诉你啊?” “哼,你还得倾城姐被靖安王关在这里,都已经几个月了,平日里不露面,现在总算出来了。” “你对得起倾城姐吗?” 被小姑娘这么一抢白,陈长安羞涩的老脸通红。 在山洞里,**安以为回来皇宫就能看到赵倾城呢,但回来之后他事情很多,几次面临生死,再加上赵倾城有意闪躲,他怎么能看见? 千头万绪,一时间**安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妹妹,陈长安已经知道错了。” ***走出来,对着小姑娘点头:“他这次是奉了皇命过来,除了找寻赵倾城之外,还带着覆灭靖安王的命令。” “告诉我你叫什么,赵倾城在哪里?” 女人跟女人毕竟是容易说话的,小姑娘笑笑:“姐姐,你真漂亮!” “看在姐姐的面子,我就说了,我叫赵燕儿,是倾城姐姐救得丫鬟,只是一直跟着别人长大!” “既然这样,你们跟我来吧。” 赵燕总算是松口了,陈长安激动的跟在赵燕的身后。 “小妹妹……” “喂喂喂,陈长安,你管谁叫妹妹呢?” 赵燕不高兴了:“倾城姐都说了,你能赚银子,可身上有许多顽劣的气息,赚银子可能都守不住!” “只怕你见到了倾城姐姐,她也不会跟你离开!” “你哪里比得上王公子!” 陈长安一脸懵逼,心跳砰砰加速。 他咬牙问道:“赵小姐,王公子……是什么人?他跟赵倾城……” “连王公子你都不知道,真是枉自为人!” 赵燕眼里带着浓浓的崇拜:“王公子全名叫做王文昌,知道取什么意思?文道永昌!” “他不仅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他还说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踏入蛮夷的国土,让他们都知道我们国家的厉害!” 赵燕都王文昌的崇拜到了极点,单单说道这个名字都兴奋的小脸通红。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厉害,真厉害,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呢。” “但赵小姐,肖镇南你听说过没有?” “好像他才是读书人的楷模吧?” 赵燕憋得小脸通红:“就会乱说,我说青年一辈,肖镇南都多老了!” “倒也是,不过肖镇南承认一位青年才俊,说他文采风流,虽然没有踏上蛮夷的战场,都打仗他的鬼点子多,让对手占不到便宜。” 陈长安呵呵笑道:“赵小姐,这个人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大楚真的有这种青年才俊?在哪呢?”赵燕有些好奇了。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第377章 我会怕他! 陈长安说的凝重,一脸的得意。 原则上,也并不是陈长安吹牛或者托大,他的诗词能入选皇家典籍,出征红花的时候又创造了历史,这本来就应该值得夸赞。 错就错在,一般没有这么说自己牛的。 “羞羞羞,我看楚国举办谁是最无耻的人,你还能获得第一!” 陈长安脸色一红,他根本就没有说谎好吗! 老马等人忍住了笑容,不能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打不得,骂不得。 行进了大概很久,终于来到一处山脚下。 赵燕忽然站住了脚,轻声叹息:“陈大哥,方才是与你开玩笑的,你顺着这条路走吧,再过盏茶时间就能看到我家小姐。” “但我需要你在此发下试验,不要对不起她,小姐很苦的。” “你,你叫我什么?”陈长安有些意外。 “陈大哥。”赵燕摇头轻笑,“我家小姐说过,若有一天有人能找到这里,那必然是陈长安无疑。” “她说,可能是在她产下麟儿之后,却没想到你提前了这么久。” “这说明,你在外面发展的挺好的?” 陈长安感激的眼圈发红,老马也是轻声叹息。 难怪少爷不论死活都要找到赵倾城呢,这位赵小姐是真的理解他。 陈长安擦了擦眼角:“我在此发誓,若有负倾城便叫我乱箭穿心,不得好死!” 陈长安快跑者前行,赵燕带着老马跟在后面。 入眼处,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宅院,背对着陈长安,长凳上坐着一位女子。 一头如云的乌黑秀发自然写意的披散在肩上,平滑的后背,在她的呼吸中一起一伏娇媚之极。 紧身裙下,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那柔软曼妙的纤腰。 远远望去,绝美女人给人一种淡淡温馨的柔和美感,那是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妩媚风情,举手投足间焕发优雅的风姿。 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美女只是轻声一笑。 “想不到,你还是找来了。” 骤然听到那个声音,陈长安泪如雨下! 美女叹息起身,微微回头,除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是一张倾城倾国的小脸! 毫无瑕疵的绝美容颜,弯如勾月的眉毛,一双靓丽水灵的大眼睛下长长的睫毛,令这双迷人的眼睛更添几丝诱惑。 微微挺拔的鼻梁,嫉妒可爱的圆润小鼻头,淡粉色迷人的樱桃小嘴,两边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这各种优点都集中在这张脸上。 长发披在肩头,头上戴着一个很精致很漂亮的发夹,一身雪白长裙,更是让她活像九天仙女。 伴随着真真风声,就能闻到一阵令人心醉的淡淡的女性体香。 这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她本身的,淡淡的茉莉花香! “倾城!!” 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陈长安如何能不激动? 他向前奔跑着,可是双腿就好像灌了铅,根本就走不动。 “倾城,我好想你!” “呜呜呜!” 说起来,陈长安别看对付别人很老辣,但他也才是年仅二十都不到的孩子啊! 赵倾城看着陈长安脸上带着泪珠,想要将陈长安抱在怀里,却又不能。 “陈长安,你能找到这里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是,走吧。” 赵倾城咬牙轻声开口:“我比你大三岁,万难嫁入你淮南王的家门,曾经的一切就当做了一场梦。” 陈长安怔住,委屈的看着赵倾城。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娘子,她居然让自己回去? 凭什么! “倾城,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淮南王世子!” “大三岁又能如何,我不在乎!” “谁敢拦着你嫁给我,我就杀了谁,天塌地陷,都阻拦不了我对你的爱!” 陈长安终于走到赵倾城跟前! 想要拥她入怀,却怕伤到她腹内的胎儿,只能拉着赵倾城的手。 执子之手,永不分离!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赵倾城挣扎了几下,心里也是一阵阵气苦:“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在这里也受人监视,你快点离开!” 迎接赵倾城那苍白的小嘴,陈长安就吻了过去。 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当两人的嘴唇触碰的瞬间,赵倾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紧。 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如同受惊的蝴蝶。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陈长安嘴唇的温度,那温度仿佛一道电流,从嘴唇传遍全身,让她本就僵硬的身子更加紧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这个吻带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有陈长安的温柔与深情,也有赵倾城那复杂交织的情绪。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炽热起来,尽管赵倾城的身子依旧僵硬,但在这个吻里,似乎有某种情感在悄然破冰,等待着在合适的时机喷薄而出。 “长安,你怎么不走?我,我不能害你!” 赵倾城也崩溃了,语气不再那么坚决。 “倾城,谁能把我们分开?”陈长安搂着赵倾城的手,激动的说道。 “我的产业可以不要,赚来的钱财都可以不要,什么皇上,楚国,什么淮南王世子,这些虚名我通通都可以舍弃!” “我只要你,赵!倾!城!” 陈长安掏出火铳,对着自己的脑袋:“如果你要我走,那可是,我就死在这里!” “说啊,你说还让不让我!” 陈长安几乎发狂的咆哮着,誓要问一个明白。 赵倾城看到火铳心里有些慌乱,从陈长安手里夺过来:“你……这又是何苦?” “不苦,你才苦!” 陈长安有些激动的看着赵倾城的肚子,兴奋的说道:“倾城,就那次,这就怀孕啦?” “不许说!” 赵倾城羞红了小脸,叹息说道:“长安,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要怎么说……哎,我回到皇宫之后,跟皇上说了你的情况,皇上当即就命我回到上清宫。” “这里除了有靖安王,还有上清宫主,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是他将我囚禁在此,说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去对付你,上清宫出手,就是楚国的灭顶之灾。” “我这才留下……” “现在上清宫主不在这里,你还可以见到我,若是他回来,你就走不了!” “明白吗!!” 陈长安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总算是清楚了,赵倾城之所以如此,是怪这个上清宫主。 “就这?上清宫主?” 陈长安撇嘴笑道:“倾城,你也太看得起上清宫主了,看到你训练的这群莽少年了吗?” 陈长安回头指着莽少年,少年登时会意。 “参见赵将军!” 龙精虎猛,声势雄壮! 从当初的孱弱不堪的少年,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军! 陈长安手里有权,腰杆子就硬:“我看看,谁敢对我的娘子不利?” “来啊,我会怕他!” 第378章 再看,我弄死你 陈长安给了赵倾城十足的安全感,赵倾城嘴唇动了动。 如果上清宫真的是用武力可以解决,那皇上只怕是早就下手了,上清宫的门生遍布天下! 倘若别人知道了上清宫危险,可能会联起手造反皇权! 到时候,生灵涂炭! 但赵倾城知道陈长安的性子,现在事已至此,她知道无论如何也劝服不了陈长安了。 陈长安惊喜的弯下腰,得意的说道:“倾城,我听到我们的女儿叫我爹了!” 赵倾城怔住,无奈的摇头苦笑:“孩子刚刚成形,你怎么能听到她与你说话?” “再说了,大楚人都认为儿子能延续后代,怎么你说是女儿?” “儿子延续后代?我又不是皇上,没有皇位要继承!” 陈长安反其道而行之,大笑道:“倾城,我太开心,太开心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了落地生根的感觉!” “倾城,我爱你!” 陈长安发疯的狂笑,抱起赵倾城原地转圈。 赵倾城吓得花容失色:“平安,放我下来,不要伤到胎儿!” “哦哦哦!!” 陈长安连连答应,搂着赵倾城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 他回头得意的看着老马,得意的看着莽少年,开心的说道:“你们都是傻子吗?” “过来说句话好听的,回去之后,每人上次百两纹银!” “不能重复,快说!” 莽少年一听就开心了,急忙围拢过去! “陈大人,我先来!您的女儿降生,宛如一颗璀璨之星耀世而出,必将为家族带来无尽的希望!愿其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聪慧过人,成就非凡!” “陈大人,我有首楹联,这可爱的小生命,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似蛟龙得水,畅游四海!” “看我的,这小家伙一出生,可就把你们的生活变成了一部超级有趣的亲子大剧啦!” “恭喜恭喜!” “陈家后继有人!!” 短短的片刻功夫,几万两银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银子虽然花了,陈长安很高兴! 赵倾城看着陈长安乐的跟个孩子,心里也是无语。 陈长安自己都还像个孩子,却要做爹了,想想人生的机遇也真是神奇。 “哎哟,我忘了一件事!” 陈长安忽然拍着脑门,神色大变:“这,这……老马,你说我有女儿了,皇上赐的宅子肯定就不够住了!” “我女儿要学很多东西,地方也得很大,他爹小时候住的地方都不行,还能亏待了孩子吗?” “还有环境,得找山清水秀的地方!” “老马,你快点回去寻找,不管找到哪里,地方要大、大、大,省的我女儿学走路的摔跤!” 老马微微咧嘴,少爷啊,看赵倾城的身量,这是几个月以后再说都来得及啊! 赵倾城微微摇头:“长安,你听我说,你先回去……” “倾城,我已经说了,坚决不回去!” 陈长安很懂得借用莽少年,咬牙说道:“兄弟们,你们说,上清宫主不要脸,想要拆散我们……怎么办?” 莽少年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里的枪支。 “杀!” “杀!” “杀!” 陈长安满意的点头,谁敢拦着赵倾城跟自己回归,陈长安就弄死他! 赵倾城咬牙说道:“真是被你气死了!” “我年幼的时候就是被师父所救,一直成长在上清宫中,师父待我如同女儿,我岂能造反师门?” “再说,师父所说没错,我未婚先孕,犯了大忌,还怎么跟你回去?” “就在这里,养大孩儿才是正经!” 陈长安握紧了拳头,咬牙没有说话。 好在,人群里还有***,***走出来说道:“倾城,如何不能跟陈长安回去?” “你师父的命令再大,还大的过圣旨吗?” “陈长安,奉命而来。” 陈长安一拍脑门,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赵倾城看到***,脸色就更是羞红:“***,我,我……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摇摇头,“如果说是,也是我对不起你。” “我与陈长安是政治联姻,皇命难违,你跟他却是共同经历过磨难,水到渠成。” “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跟他回去。” 赵倾城喟然一叹。 她跟***已经认识多年,互相了解的都很深,她也知道皇家的婚事不自由,不能自己做主。 赵倾城正犹豫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上清宫的秘地,怎么来了这许多人?” 莽少年登时回头,看见了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男子。 这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仿若谪仙下凡,手中那把折扇,更是为他增加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折扇每一次的摆动,都带起一阵轻柔的微风,吹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 面容俊美如画,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犹如深邃的夜空繁星闪烁,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之间,尽显从容不迫。 赵燕看着男子就露出期待的光芒:“王文昌师兄来了,**安,你能不能对付的了啊?” **安微微皱眉,他看着王文昌,王文昌自然也看着他。 一股男人之间的怒火在交织,两人的面色多是不善。 赵倾城看到王文昌,呆呆的咬了咬牙:“陈郎,这位是王文昌王师兄,文采风流……” “文采风流那又能如何?我就不行了吗?” 陈长安挥手,让所有莽少年推开,挑眉说道:“王文昌,你进来,咱们好好说说。” “就是你,觊觎我娘子的?” 王文昌脸色微变,赵倾城摇头说道:“就会瞎说,王师兄为人还是不错的……王师兄,请进来叙话。” 王文昌迈步走了进来,冲着赵倾城抱了抱拳:“倾城,我听说有人将上清宫秘地炸开,还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生怕你受到什么伤害。” “怎么样,这些人没有对你无礼吧?” 王文昌忽视了陈长安,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陈长安挑眉一笑:“倾城,我听赵燕所说,这位王师兄似乎不会武?” “嗯。”赵倾城点头说道,“上清宫分文物两个宗门,***与我都是武宗的,王师兄是文宗的,不会武功。” “那就好了,我可要说了。” 陈长安霸气的护住赵倾城,挑眉说道:“王文昌,你手无缚鸡之力,来了又能怎样?” “倾城喜欢我这样的猛男,对于你这种废物不放在心上!” “我也挑明了跟你说,不要对我老婆有想法!” “再看,我弄死你!” 第379章 依靠! 陈长安这头人多势众,所有人都是冷笑的看着王文昌。 跟我们的状元郎抢女人,人家还都怀孕了,就凭你狗屁的文综也配吗? 王文章微微皱眉,展开折扇却并不动怒:“陈长安,我认识你,当朝状元郎。” “但你以为凭身份就能吓退我了吗?” “实话说,你配不上倾城。” 陈长安摇头嗤笑,抱着双臂:“你想告诉我,我配不上赵倾城,只有你配得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赵倾城已有了我的骨肉!” “你喜欢戴绿帽子,去找别人。” 王文昌也是一个狠角色,依旧是不为所动:“我已经听闻,倾城当日只是中毒,这才不得已与你苟且。” “你也不要跟我讲话,我只听赵倾城一句。” 王文昌动情的说道:“倾城,这么多年愚兄对你怎样,你心知肚明。” “现如今,愚兄只问你一句,我不在乎你是否怀了别人的孩子,只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余生?” 王文昌十分动情,赵倾城却毫不犹豫的摇头。 “王师兄,你的好意,倾城只能心领。” “但好女不嫁二夫,今日陈长安不顾生死的寻来,对倾城而言已经与愿足矣。” “出嫁从夫,陈长安怎么说,倾城断不敢违背。” 随着王文昌的出现,这也算坚定了赵倾城的想法,她搂着陈长安的手臂,认真的说道。 陈长安面带喜色,王文昌却如遭雷击! “倾城,你考虑清楚!” “你比这小子大几岁,现在尚且感觉不到什么,但等到十年以后,你如何能困住他的心?” “况且你知道愚兄的文采,不弱于曾经的状元吕奉笙,为何你要选他?” “愚兄对你不够好吗?” 王文昌大声发问,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王文昌,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都听不见去了,摇头说道。 “若说文采,陈长安所做的诗词列入皇家典籍,就算你们现在学的《沁园春雪》,也是出自陈长安的手笔。” “若说赚钱的能力,陈长安更是古今难见的奇才,拼刀刀火爆到何种程度,你们不知道吗?” “更别说海底捞,潇湘戏院,都是陈长安的构想。” 王文昌后退了两步,咬牙怒吼:“那又能如何?” “陈长安纵然有千般本事,可也只是一介书生,我若愿意,可以为国捐躯,死在战场上!” 所有人一听这话,当即笑出了声音。 ***只觉得跟王文昌这种长在温室里的花朵,都没有话可说。 “你还在纠结于愿意或者不愿意,但陈长安已经踏上过战场。” “虽不是蛮夷,但在蓝月湖畔,他凭借劣势的兵种,打败了红花会,朝堂之上又跟皇上设下奇谋,反抗西伯侯。” “如此种种,你怎么与他相提并论?” ***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赵倾城睁大了美眸,看着陈长安。 想不到,一别数月,陈长安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相信他的心里一定很苦吧? “好,好,好,我比不上他是吧?” 王文昌也发了狠:“陈长安,我与你比试三场,文韬武略,战场生死,三局两胜,你敢不敢?” “如果我赢,你把倾城留下;如果我输,我转头就走!” “是男人,就跟我决一死战!” 王文昌战意满满,陈长安却没有理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试?” “再说了,倾城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我怎么能因为一时之愤,拿着倾城赌博?” “王公子啊,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我不上你的当。” 王文昌头发根根倒立:“陈长安,你还是不是男人,可敢与我一战!” “王师兄,我夫君说了不想跟你比试,如此咄咄相逼,却是为何?” 赵倾城听不下去了,咬着贝齿:“我便如实的告诉你,就算没有陈长安,我也不可能选择你。” “你的文采固然风流,但无法用强有力的臂膀给我安定的生活!” “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是你认识的赵倾城!” “只是,陈夫人!” 赵倾城说出这种话,其实也挺费力的,毕竟王文昌没什么错。 陈长安听到赵倾城所说,却乐得差点没有飞起来! 陈夫人! 赵倾城居然说她是陈夫人! 王文昌如遭雷击,后退几步:“原本你嫌弃我没用,真的没用。” “呵呵,二十年来,我对你情同兄妹,长大后经常在你的院落中徘徊,为的只是远远看你一眼!” “既然你不喜欢文人,那为何不早说?我可以为了你,再去修炼武功一途!” 王文昌情绪高亢,忽然哈哈大笑:“完了,完了,现在已经完了!” “愚兄化成厉鬼,也必然夜夜缠着你!” 王文昌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他的目光直直地锁定了一旁的石椅。 王文昌猛地发力,像一头失控的蛮牛般朝着石椅冲去! 他的身体与空气剧烈摩擦,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陈长安皱了皱眉头,突然欺身而动。 彭! 一脚将王文昌踹飞,滚出老远。 所有人都不解,是王文昌自己寻死,为什么陈长安还要救他? 赵倾城咬着贝齿:“陈郎,你救了王师兄,只怕……是给带来了麻烦。” “宁肯我麻烦,也不能让他夜夜缠着你啊。” **安颇有些无奈:“我知道了,上清宫的学子都是小心眼,得不到他要的东西,就寻死觅活的。” “啧啧,倾城,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在上清宫待下去的。” 赵倾城摇摇头,根本不是陈长安说的那样。 ***摇头说道:“倾城,当年你真的不应该修炼素女功,更不应把功法都传给陈长安。” “他在上清宫可以为非作歹,只怕是没人能制服的了他。” 赵倾城摇头说道:“***,陈长安虽然性格当中存在缺陷,却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就算我的素女功不传给他,他不用用火铳伤人了吗?” ***怔了怔,陈长安在赵倾城的脸上香了香。 “生我者,石头缝,知我者,倾城也。” 赵倾城脸上升起一团绯红,这是干什么,大家伙都在看着呢。 陈长安挥手让老马过来保护赵倾城,他拎着火铳走向躺在地上的王文昌。 ***登时咬牙:“陈长安,不要冲动,这里是上清宫,不能伤害王文昌。” “***,不要拦着长安。” 赵倾城出言制止:“长安心里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立威,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身形猛颤,低头不语。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她跟赵倾城相比是差在哪里了。 赵倾城不论对错,都支持自己的男人。 赢了,我陪你君临天下;输了,我陪你东山再起。 赵倾城,永远是陈长安最安稳的依靠。 第380章 准备迎战 陈长安走到王文昌的跟前,蹲下身。 王文昌咬牙说道:“陈长安,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让我去死!” 陈长安呵呵笑笑:“王文昌,死很容易,只不过当时我脑子抽了,以为那是战场,所以踹了你一脚。” “不是故意要救你,但既然你活了,看看这是什么?” 陈长安亮出了手里的火铳,王文昌自然是不认识。 “这叫火铳。” “你看着啊……” “彭!!” 陈长安扣动扳机,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铳口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那火光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朝着目标奔袭而去。 硝烟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地面上原本安静躺着的一块石头,在火铳威力的冲击下,瞬间承受了巨大的能量。 只见那石头先是剧烈地颤抖,紧接着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迅速蔓延。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石头再也承受不住,四分五裂开来。 大大小小的石块向着四周飞溅,有的嵌入了旁边的泥土中,有的在地面上弹跳滚动,扬起一片尘土,场面极具震撼力。 王文昌的脸色终于变了! 强如石头都四分五裂,那这枚火铳打在自己的身上,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 无法想象! “我就是想着撞头死是女人的死法,男人就该死的壮怀激烈!” 陈长安将火铳对着王文昌的脑袋:“你看好,我扣动扳机,子弹就会从这里射出来,到时候你的脑袋就彭的一声,四分五裂。” “就好像西瓜一样,爆开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王文昌错愕的点点头,陈长安手指一动,王文昌又赶紧摇头! 文人说是不怕死,但真正死了一次,又怎么能不怕? 用脑袋撞石椅,这力度是可以控制的,但火铳爆头,绝对没有自己的活路! “你,你,你……” 王文昌颤抖着指着陈长安,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王文昌窝囊的样子,陈长安重重的叹口气:“王文昌,我觉得你真窝囊。” “如果你能像个男人一样,慨然赴死,我真的敬你是条汉子。” “***说过,我在蓝月湖跟红花群匪血战,尚且我都不怕,更何况为了赵倾城,掀翻了你们上清宫?”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义气,够狠,不放弃!” “跟我抢女人,问问你,配吗!” 陈长安的话落地有声,数百莽少年跟他同仇敌忾。 “杀!” “杀!” “杀!” 几百人,却喊出了几万人的气势! ***看的有些心惊,恐惧的后退了半步:“这,这……陈长安何时有了这样的影响力?怕是父皇的威信也远不及他。” “或许,这就是长安。”赵倾城叹口气,摇头说道。 “当年我做莽少年的训练将军时,陈长安很忙,但每次过来都跟少年们同吃同住,闲话家常。” “每月虽给他们五两银子,但他们的父母看病的钱财,他都要拦在自己身上,逢年过节还特意嘱咐我送去大量的物资。” “许多百姓都说,陈长安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他们以为陈长安献出性命为荣。” ***颤抖着,心里忽然升起一条可怕的念头。 陈长安很有钱,又很会收买人心,说难听的,有一天他忽然造反,父王能承受住吗? 赵倾城看出了***的想法,摇头说道:“***,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 “皇上见多识广,如果不是看穿了陈长安,会这么用他吗?” “我可以拿性命担保,陈长安或许会做很多出格的事情,但绝对不会造反。” “靖安王,西伯侯,还不能证明吗?” ***轻轻地点头,苦笑着摇头。 是啊,如果西伯侯当天,陈长安不派军队回援,恐怕就没有现在的项家天下。 ***看着赵倾城,轻轻地摇头:“倾城,你赢了,对于陈长安……我了解的确实不如你多。” 赵倾城喟然一叹。 陈长安无论多么少年老成,可是也只是少年,掌握了这点,了解陈长安还是什么难事? “***,这句话本不应该我说。”赵倾城犹豫了片刻,“学着放下你的身份,你就会发现身边人的好。” “没有人对你的好是应该的。” 赵倾城说的诚心诚意,***只是漠然轻叹。 反观王文昌那头,早已被几百人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沉吟不语。 陈长安收起了火铳,也没有真的杀了王文昌,开心的回到赵倾城身边:“倾城,为了给我女儿积阴德,我可没杀他,怎么样,我乖不乖?” 赵倾城捏了捏陈长安的鼻子:“你最乖了,倘若你对其他的女子能收收心,那便是世上最好的夫君。” 陈长安倒抽了一口凉气,轻轻地摇头。 他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多,个顶个的漂亮,原以为赵倾城不在乎,但她既然这么说了,无疑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不要了,再多的女人都不要了。 陈长安拉着赵倾城的手,柔声说道:“倾城,地道里的空气不好,我背你出去?” “我们不走地道。” 赵倾城却摇了摇头:“宫主对我不薄,想来已经惊动了他,我总要出去跟他告别。” “陈郎,或许会有危难,但无论怎样这次倾城决定,都与你一起面对。” “绝不再扔下你,让你一个人苦撑。” 陈长安相当开心,随即又说道:“可是,你有了女儿……” “不怕!”赵倾城挑眉一笑,“她父亲是个英雄,就让我们的孩子一起见证!” 娘子都已经这么说了,陈长安还怕个锤子! 赵倾城留恋的看了一眼住的这个小院,眉宇间满是不舍,最终长叹一声,跟陈长安缓步离开。 周到来时的入口,赵倾城回头四望。 在上清宫住了很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刻在了赵倾城的心里。 墙壁上爬满了奇异的灵植,山中的灵泉,汩汩而流,所经之处,花草瞬间繁茂,岩石亦被润泽得晶莹剔透。 泉边常有瑞兽栖息,猛虎卧于侧,白鹿饮其水,站在这里看去,灵雾缭绕,雾气中时常有幻影浮现,或是远古仙尊的法相,或是诸般神妙的法宝。 但是,这一切从今日后,都是过眼烟尘。 “倾城,你住的这里的确是世外桃源。” 陈长安看出了赵倾城的不舍,摇头说道:“但少了一点市井气息,等以后咱们在哪里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为你搭建一个城镇。” “咱们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好不好?” 赵倾城摇摇头,只要身在尘世,哪里能做到无争? 赵倾城领着陈长安踏上另一条路,走了没多久,但见前方隐隐的传来脚步声。 赵倾城微微叹口气:“总算是来了,陈郎,准备……迎战!” 第381章 想要造反的是你吧 ***喟然一叹,陈长安却是不懂了。 上清宫还能怎样,无非是一群文人罢了,秀才遇见兵,他又几百个人,几百条枪,还能真的怕了他们? 陈长安挑眉看着山脚下,只见人数还真不少。 其中有有三分之一的道士,有一半是穿着跟赵倾城一样衣服的男子,还有一般是短打扮。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悍不畏死的神色,挡在了陈长安的必经之路上。 “陈郎,我与你先说清楚。”赵倾城站住脚,声音凝重的说道。 “那些道士都是上清宫的人,你可以理解成夫子,那些穿着白袍的,是文宗的学子,各个都有些本事,那些短打扮的,就是武宗的弟子。” “他们对你毁坏山门,让他们曝光于众肯定颇有微词,值得注意。” 陈长安挠了挠头,狐疑的问道:“倾城,上清宫既然有这么多学子,武者,为什么不报销国家?” “是不是他们的文采不行,武功稀松平常,皇上看不上他们?” “这……”赵倾城摇摇头,似有着难言之隐。 “我来说吧。”***摇头说道:“那是我父皇的爷爷在登基的时候,上清宫曾参与了反叛。” “太爷爷几次派兵前来剿灭,但都找不到入口,最终只能无功而返,上清宫随时出来作乱,太爷爷有劲儿都没有地方使。” “到了我爷爷的那辈,上清宫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我爷爷就想了一个办法,成立国中之国。” “上清宫得承认我爷爷的领导,同样的,我爷爷也不派兵剿灭他们,两者共存。” “就这样,我爷爷每年都进贡给上清宫不少银子,上清宫养着不少人才,但拒不入朝为官,到了我父皇这一代,依旧如此。” ***似有很多为难,叹息说道:“你不是一直询问我为何会出现在上清宫吗?” “我与你说实话,我是上清宫的质女。” 陈长安微微发愣,好像明白了皇上为什么派他过来。 上清宫这么牛掰,皇上肯定是早就不满意,但他又不能下令剿灭上清宫,借用自己的手,来彻底铲除上清宫。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陈长安轻叹口气。 又被皇上当枪使了。 但是陈长安也不觉得怎么样,毕竟赵倾城在这里,就算是阎王殿,他都要闯一闯。 陈长安迈步就走,赵倾城拦着他:“陈郎,切不可大意。” “没事,谁敢阻拦我带你走,我就跟谁拼了。” 陈长安示意赵倾城放心,让老马保护着赵倾城,他淡然的走到对面。 坐在山前的一块巨大石头上,陈长安叼着一根草棍:“诸位,你们是来欢迎我的吗?我只是普通人,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啊。” 众人都是冷笑,为首出现一位道士。 这道士大概五十左右,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道袍随风而动,阴阳双鱼似在缓缓游动,流转着神秘的气息。 面容清瘦,额头宽阔而光洁,手持一把拂尘。 拂尘柄乃是由千年雷击枣木所制,拂尘丝则是取自天山雪蚕丝,洁白如雪,轻柔如云,每一根丝都仿佛蕴含着一丝天地灵气。 “无量天尊,贫道道号玄清子,担任上清宫长老一职。” 玄清子还算是客气的,低头见礼。 “频道?你是哪个频道的?” 陈长安玩世不恭的哈哈大笑,玄清子眉头微微皱起。 只此一句,玄清子身后的众人都不干了。 “小小竖子,安敢对上清宫的长老不敬!” “跪下,我饶你疏忽之罪!” “长老,别说了,让我跟这小子斗上一斗!” ***听得一个劲儿的摇头,低声说道:“长安,不得造次!” “玄清子长老的身份很高,见到我父皇尚且不用下跪,不可得罪了他。” 陈长安好笑的看着***,摇头说道:“***,你说皇上为什么不派别人,专门要派我过来呢?” “皇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登时愣住,低头不再言语。 玄清子向着身后挥手,制止了众人的骚乱:“你是何人?为何毁我山门,你就不怕皇上治罪?” “那你们听好了,我是当朝状元,赵倾城的如意郎君,名字叫做陈长安!” 陈长安抱着双臂:“还毁你们山门,我恨不能将你们全部杀死。” “因为你们囚禁我娘子,害得我们夫妻分离,当斩!” “莽少年!” 随着陈长安的呼喊,莽少年应声而动! 举起了枪支,对准了这群人! 玄清子身后更是躁动,看那架势,大有冲上去跟陈长安一较高下的意思! 玄清子都被气笑了:“早就听闻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位商人,虽有才华,却恃才放旷,果然不假。” “陈长安,我知道你手里有些古怪的兵器,但我也告诉你。” 玄清子指着这片山林:“这里全部都埋藏着炸药,只要我方损失一人,那暗中之人就会放手点燃,到时候别说是你,咱们一起下地狱。” 老马听得眉头皱起,陈长安咬牙说道:“牛鼻子,你唬我?” 玄清子冷笑一声,赵倾城接口说道:“并非是吓唬你,上清宫就是埋藏着炸药,原本也不是很多,但经过这几十年暗中收藏,却是不少。” “**这方圆数十里,都不是问题。” 陈长安真的有些傻眼了,**方圆数十里,这他妈的是军火库? 难怪皇上一直不敢派兵过来了! 心里虽然觉得事情不好,但陈长安还是表现的很无所谓:“那正好,生未同衾死同穴,能跟娘子死在一起也不错!” “就是可怜了我那未曾谋面的女儿……啧啧,玄清子,你拦着我要跟我说什么?” 陈长安挥手,莽少年放下了手里枪支。 反正已经进去了雷区,枪就显得无足轻重,生死由命。 “陈长安,这回肯跟我好好说话了?”玄清子嗤笑一声,“其他的我且不说,你给我跪下,跪下我才能跟你好好说。” “跪下?呵,别搞笑了成么?”陈长安不屑的说道。 “我是当朝状元,民间传说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给你跪下?你算哪根葱?” “贫道的确不算哪根葱,但你敢违抗太上皇的命令吗?” 玄清子摇摇头,冷笑着指着身后。 后方早有学子退出一块石碑,陈长安手搭凉棚向前看去。 上清宫 卫主靖难 勋着社稷 德厚流光 来者稽首 敬之万世 弗替罔加兵革 昭德皇帝赞誉 昭德皇帝就是皇上的父亲,***只能无奈的跪下。 玄清子件陈长安挑眉不跪,呵呵笑道:“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 “昭德皇帝明明说了,让你凡事遇到我们上清宫的人,皆需叩拜,你立而不贵,是想造反吗?” “来人,准备把他拿下!” 得到玄清子的命令,武宗的人当即抽出刀剑。 莽少年正要准备迎战,陈长安却不慌不忙的说道:“玄清子,想要造反的是你吧!” 第382章 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玄清子真的是冷笑:“信口雌黄!” “上清宫本本分分,虽不参与朝廷的机密大事,在这一隅之地尚且能够偏安,我们何时有过二心?” “陈长安,不要在这里造谣生事,破坏我上清宫的名节!” “上清宫的名节,你们有什么名节?” 陈长安呵呵一笑,指着昭德皇帝留下的碑文:“你们听我给你们说说,然后就知道大错特错!” “昭德皇帝字里行间并未留下任何标点,虽有分段,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确的读法应该是,上清宫,卫主靖难勋,着社稷德,厚流光来者稽首,敬之万世弗替罔加,兵革!” 陈长安这样断句,原本通畅的意思,就变得不是那么顺畅。 见众人都是不解,陈长安笑道:“我来给你们解释解释,昭德在位之时,因无法剿灭上清宫,所以说你们卫主靖难勋,就是一种有问题、非正当的功勋!” “着社稷德,可以理解成上清宫自身的标榜,厚流光来者稽首,意思是昭德皇帝恳求后世来者,加以兵革!” “意思很明确,誓要剿灭你们!” “乱臣贼子,安敢猖狂!” 什么? 随着陈长安解毒出了真正的意思,上清宫的文人武将都是面色狂变!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上清宫是皇上认可的道教宫殿,也以上清宫的学子为荣,被陈长安这么一说,自己怎么沦为了反派? 如果先皇要剿灭上清宫,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活着! 甚至诛连九族!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玄清子敏锐的察觉到众弟子的神色变化,指着陈长安:“是你,是你胡乱解读的!” “就算是我胡乱解读,碑文上没有标点,你又作何解释?” 陈长安面色不变,坦然说道:“再说,你们也不好好想想,皇上对付蛮夷都已经够吃力的了,怎么可能容忍上清宫的存在?” “你们要是老实本分也就罢了,但你们就好像吸血的蚂蟥,每年都要问皇上要大量的给养!” “说到死,这是你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虽然上清宫内外都埋藏了炸弹,但陈长安义无反顾:“老马,带着我娘子先行离开!”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日我便带领着莽少年跟这群乱臣贼子玩玩!” “替圣上,诛奸佞,卫家国!” 陈长安的声音慷慨激昂,所有莽少年同仇敌抗! “诛奸佞,卫家国!” “杀!杀!杀!” 莽少年齐齐的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势逼得玄清子头皮都在发麻! 如果是之前,上清宫以为皇上是表扬他们的丰功伟绩,所有学子倒是能找到自豪感和归属感,但现在还找个屁? 就算他们不怕死,还不怕牵连到自己的家人吗? 所有人都是看着玄清子,祈求的想让他说句话。 老马趁着玄清子失神的时候,来到赵倾城那里:“陈夫人……” “马将军,你不用说了。” 赵倾城摇了摇头:“我夫君为了我在和上清宫为敌,我又岂能离开?” “我固然是帮不上夫君,却可以跟他共同赴死。” “长公主,你先离开?” 项琉璃翻了翻白眼,郁闷的说道:“倾城,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不说我与陈长安的私人关系,就说他喊出了口号,护卫的是我项家的江山,我又岂能离开?” “我跟你同生共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随着长公主的表态,上清宫人更是无语! 情况很明显了,如果长公主死在这里的话,皇上盛怒之下,绝对会牵连到其家人! 也不等陈长安如何施压,上清宫就发生了内乱! “玄清子道长,放人,放他们离开吧?” “是啊,让他们离开之后,我们去找宫主,让他负荆请罪,才能保住我们啊!” “玄清子道长,您不能不考虑我们的家人啊!” 不少学子都是跪地祈求,玄清子一个劲儿的咬牙! 铃铃! 就在玄清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陈长安耳朵里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铃声。 那铃声像是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又似是在灵魂的幽暗中悄然叩响。 它时断时续,起初,仿若幽微的蚊蚋嗡鸣,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每一个听觉神经。 渐渐地,铃声似有了生命,音调忽高忽低,高时尖锐得如同夜枭啼叫,划破寂静的暗夜,直刺人心! 陈长安眉头皱起:“这是谁,现在还有空玩铃铛?” 赵倾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子几乎站立不稳,如果不是长公主扶着,都几乎摔倒。 陈长安大惊失色:“倾城,这,这……怎么回事?” 赵倾城只是嘴唇发青的说不出话,长公主咬牙说道:“追魂铃!” “倾城在上清宫学习的时候,宫主曾给她下过严密的命令,追魂铃响,一炷香的时间倾城不到,必死无疑!” “陈长安,现在怎么办?” 陈长安听得一脸懵逼,什么追魂铃,无非是心理暗示罢了! 他捂住赵倾城的耳朵,但那铃声四处飘荡,还是透过指缝传了进来! 看赵倾城的样子,显然已经撑不住了! 彭!!! 陈长安情急之下,直接开了火铳! 双眼瞬间变得杀气腾腾,看着远处怒吼道:“老马,你前往上清宫,将那个老杂毛给我弄来!” “莽少年听令,给我炸!” “谁让我老婆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陈长安根本不顾忌地下有没有炸药,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莽少年得到陈长安命令,动作整齐划一的摘下胸前的手榴弹,向着远处就扔了过去! 轰,轰,轰! 手榴弹的伤害的确是有限的,但上清宫的学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吓得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陈郎,不要,你快要莽少年停下!” 赵倾城心里有些着急:“上清宫的地下满是火药,若一个不慎必然燃起,到时候就麻烦了!” “停什么停?” 陈长安双眼都在喷火,看着上清宫的方向,怒气冲天:“谁敢伤害我的娘子,我要你十倍、百倍偿还!” 陈长安大声的吼着,态度十分坚决! 赵倾城看着有些感动,低头说道:“陈郎,上清宫宫主其实对我有恩。” “当初我的家族被仇人陷害,是宫主收留了我,并且把我当做下任宫主培养。” “原本今年的重阳就是我接任的日子,但因为跟你身怀有孕,宫主十分生气,但却没有杀我。” “宫主对我有恩,始终是我有负于他。” 赵倾城说的委屈,陈长安拉着她的手:“倾城,不管怎样,宫主都不应该强人所难吧?” “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是我跟你们宫主的事情!” 陈长安偏执的近乎不讲道理,指着上清宫:“莽少年听令!前往上清宫,抓捕宫主!” “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第383章 调皮捣蛋! 听到陈长安下达命令,莽少年刚要应声而动。 旁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说话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长安,我就在这里,何必去寻我。” 陈长安冷笑的抬头,看到以为鹤发童颜的道士。 他通身着一袭如雪般洁白的道袍,衣袂随风轻轻拂动,宛如一片流云缓缓飘行。 其面容清瘦,却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 白发如银瀑般垂落于双肩,胡须则飘逸地散落在胸前,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他左手持拂尘,右手拿着铃铛,飘然而至。 陈长安还不等说话,玄清子就上前给他行礼:“宫主,陈长安口若悬河,颠倒黑白,将上清宫污蔑成乱臣贼子!” “如何决定,请宫主定夺!” 宫主只是点点头,目光凛然的看着赵倾城。 宫主对她有若慈父,又有如严师,赵倾城本能的有些惧怕。 想要跪地给宫主行礼,陈长安却扶着她:“倾城,你行动不方便,我有天威令在身,见到何人都无须下跪。” 赵倾城摇摇头,宫主走到了赵倾城的跟前。 “这就是你腹中孽畜的父亲?倾城,为了他,你连天地君亲师都不记得了吗?” 赵倾城赶紧摇头,陈长安却挡在了他的身前。 “牛鼻子,你还有脸说什么天地君亲师,有你这样对自己的徒儿的?” 陈长安自然是有些生气:“先不说什么狗屁的追魂铃,价值倾城执意要离开上清宫,你是不是要弄死她?” “还有,说什么倾城腹中胎儿是孽畜,我看你们才是一群孽畜!” 陈长安居然指着鼻子骂上清宫的宫主,这如何使得! “放肆,不要对宫主无礼!” “区区黄口小儿,宫主的年龄足以做你爷爷,还不给宫主道歉!” “不然,你走不出此地!” 陈长安更是狂笑:“傻瓜,你们忘了上清宫埋藏着炸药?我根本没有过出去!” “我今天也不怕明说,你们都被这个宫主骗了!” “以他的年龄来说,肯定是知道碑文上的意思,但是却故意不说出来,想利用你们跟朝堂抗衡!” “不仅你们被他利用,朝堂上肯定还有不少人,甚至连靖安王都是被他利用!” “宗教是造反的一种手段,你们明不明白!” 陈长安这么一说,所有学子再次迟疑了。 玄清子为了维护宫主的清白:“陈长安,你不要仗着你有三寸不烂之舌,在这里乱弹琴,乱放狗屁!” “宫主所作所为,皆对得起天地,为民请命!” “好一句为民请命啊!”陈长安真的都笑出了声音。 “十年前,江州大疫,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到达上清宫求救,但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说,这是天降灾祸,与上清宫无关,你们乐意看到贱民惨死!” “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清宫主说的,但是,他一定知道!” “五年前,临近的白督城发生水患,灾民遍野,饿殍满地,朝廷国库空虚,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你们问朝廷要了三千石的粮食!” “美其名曰,孝敬给天地,实际上用于敛财!” “那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么做就是对得起天地,就是为民请命?” “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谁都欠你们银子的样子,就问问你们,也他妈的配吗!” 陈长安每一句话都是掷地有声,说完还前进一步! 宫主被他的气势震慑,步步后退。 宫主被逼的无话可说,摇头说道:“陈长安,今日说你带着赵倾城离开,与其他的事却并没有关系。” “是啊,我也不想说,是你的人说我乱放狗屁!” 陈长安坦然说道:“上清宫主,我告诉你,要么你让我跟赵倾城离开,要么咱们就都死在这里!” “陈长安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上清宫主摇摇头:“两者都非我所愿。” “你先别说话,赵倾城作为上清宫的传人,我经过仔细思考,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看出了先皇留下字迹的端倪。” “我想将上清宫交给赵倾城,赵倾城作为皇上的护卫,必然会引领上清宫走上正途。” 陈长安摇头轻笑:“宫主,我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要逗我了行不行?” “如果真是那样,你不是拉拢靖安王。” “你想的是,如果靖安王夺取皇位成功,你能做太上皇,就算失败了,也能拿赵倾城做挡箭牌,是不是?” 人到老年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权力不能。 上清宫主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跟陈长安纠缠:“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揣度,我问心无愧。” “倾城,我只问你,当初你发下过誓言没有?” 陈长安眉头皱起,赵倾城叹息一声:“是,当年我的确发过誓言,终我一生不动情,事事以上清宫为先。” 听到赵倾城承认,***急忙拉了她一把。 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承认? 赵倾城知道***的好意,但还是摇头说道:“***,倾城发下誓言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逃不脱。” 陈长安也耸肩说道:“倾城,你不用怕,凡事都有相公。” 陈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继续面对着上清宫主。 上清宫主倒是摇头一笑:“陈长安,你听清楚了,是赵倾城自己说留下的。” “要是违背誓言,不怕万箭穿心?”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的确有些可怕,不过我得问问……倾城,你发下这种誓言的时候,是几岁啊?” 赵倾城记得很清楚:“六岁,我来上清宫第六个年头。” “宫主,是吗?” 上清宫主马上知道了陈长安要说什么,当即没有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陈长安才不惯着他了,挑眉问道:“王文昌,你跟我说说,你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王文昌也赶来了人群当中,见陈长安问话,他低头说道:“进入私塾,读书。”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问的不是这事,有没有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拿出来说说。” “调皮捣蛋……有吧。” 王文昌摇头说道:“当年我记得夫子让背诵一篇文章,我因贪玩没有背诵,夫子就在所有的同窗的面前让我罚站。” “我心生不忿,趁着夫子如厕的功夫,拿起硕大的石头向粪坑里面扔去。” 陈长安双眼睁大,所有人都笑出了声音。 读书人就是点子多,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王文昌,敢于实话实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陈长安对王文昌的态度有所改观,然后又挑眉说道:“上清宫主,你都听见了吧?” “连文宗最好的弟子,在六岁的时候都调皮捣蛋,凭什么我的倾城就要发下誓言?” “这是玩笑,不算数!” 第384章 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哗! 所有学生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陈长安在这里等着上清宫主。 不过想想,陈长安说的也没错。 连文宗的王文昌尚且如此,你怎么能要求赵倾城? ***听得心头欢喜,低低的拉着一把赵倾城:“倾城,我有些……佩服陈长安了。” “这种情况下,他的脑筋转动的非常灵活,瞬间能从上清宫主的话里找寻出破绽,并且反制。” “我终于明白父皇为何那么看中他了。” 赵倾城叹息一声:“长安本来就很聪明,但不知道为何,在家庭关系上却处理成那样。” “这是他不愿别人触及的雷区,以后***可以多吹吹枕边风。” “都是家人,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心尖一跳,急忙说道:“我,我跟陈长安清清白白,绝没有私情,不会……同床。” “是吗?”赵倾城看的***有点发虚。 陈长安抱着双臂,坦然的说道:“所以喽,事实真是情况就是,上清宫主强迫一个孩子发下誓言,就是怕有朝一日倾城背叛他!” “我还想问一句,如果你们上清宫清清白白,因何能做出此种不仁不义的事情?” “真的,只能说明上清宫只是一群无胆匪类!” 陈长安的声音振聋发聩,上清宫的学子都是低头。 上清宫主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陈长安高高的举起天威令:“我,陈长安,代替皇上说一句!” “上清宫知错者,下跪,免于惩罚,日后回归朝堂,封王拜相!” “若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当与碑文同罪!” 众多学子都不理解陈长安什么意思,陈长安指着碑文:“莽少年,对着碑文,开火!” 咔嚓! 莽少年得到陈长安的命令,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 “啪,啪,啪!” 连续不断的枪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这股暴力的力量所震撼! 枪口闪烁的火光像是在黑暗中肆虐的狂焰,疯狂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伴随着枪声,碑文碎石如同炮弹碎片般向四面八方飞溅而去,打在周围的物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就在这眨眼之间,被轰成了无数截! 看到碑文碎裂,所有的上清宫学子都呆呆的,彷佛心里的信仰轰然崩塌! 上清宫主瞬间就红了眼睛,玄清子更是大怒道:“陈长安,敢私自毁掉先皇留下的卑微,你该当何罪?”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活了!” 玄清子高高的举起右手,显然就要下令炸山! 看到他的动作,陈长安不为所动,但是那些上清宫的学子都发狂了! “且慢,且慢,玄清子道长,玩玩不可!” “***还在这里,我们死不足惜,但皇上一定会大怒的杀掉我们的家人!”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那八十岁的老母!” 玄清子身体剧烈颤抖着,微微的咬牙。 他们死了是没有什么,但想到身后无数个家庭,玄清子也很为难! 陈长安早就存了必死之心,冷酷的说道:“上清宫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上清宫不思为国出力,反而借机想要拥兵自重,皇上没有派兵来剿灭你们,已经属于仁慈。” “跟我回去,向皇上请罪。” “我只问一句,你们难道不想看到大楚繁华昌盛吗?” 上清宫主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左右是个必死,他还怕拉上几个垫背的吗? “陈长安,我死不足惜,如何信你能为上清宫请命?如何相信皇上不痛下杀手?”上清宫主有些迟疑。 “这个简单,我用天威令作保。” 陈长安也没有多说,甩手将天威令交给上清宫主:“我还可以亲自写奏折,保护你们周全。” “你们只要诚心会过,陈长安就和你的性命纠缠在一起。” 那个沉甸甸的天威令,上清宫主有些茫然。 陈长安只是摇头叹息:“我给你盏茶时间考虑,如果做不出决定,我就要大开杀戒。” 陈长安回头情深义重的看着赵倾城,夫妻对视,一切尽在不言当中。 几乎没用上盏茶时间,上清宫主就是喟然一叹:“陈长安,我问你,为何存在了百年之久的上清宫,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正是先皇的高明之处。”陈长安摇头说道。 “先皇许上清宫重利,是当时那个条件,不得已而为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发展,大楚早已甲兵强盛。” “上清宫只读书,人才却无出口,就算我今日不过来,再过百年,上清宫不攻自乱。” 上清宫主策沉默了片刻,最终也无话可说。 看着赵倾城,上清宫主招了招手:“倾城,为师有话要与您说。” 赵倾城赶紧点头答应,走过陈长安身边的时候,陈长安却急忙拉着她。 赵倾城摇摇头:“长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师父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信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赵倾城还是选择相信上清宫主。 陈长安只有握紧了手里的枪支,看着赵倾城一步步的走向上清宫主,双膝跪倒。 “逆徒赵倾城,见过师尊。” 上清宫主怅然叹息:“倾城,为师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 “我原本想将上清宫交给你,在合适的时间,你将上清宫发扬光大,但不曾料到,却出现了这种差错。” “既如此,这个给你。” 上清宫主拿出追魂铃铛,交给赵倾城。 赵倾城一间,当即便落下泪水:“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赵倾城这一哭,上清宫主心里也难受:“倾城,我从小将你抚养长大,教你诗词歌赋,教你素女神功,从未把你当成徒儿看待。” “我想着看到你成长,不再受人欺负了,却终于是水月镜花。” “砸了这个铃铛,跟着陈长安,下山去吧。” 听到上清宫主这么说,赵倾城更是泪如雨下。 她回头看着陈长安,陈长安知道赵倾城的意思,走到她的跟前。 “长安,跪下。”赵倾城轻声说道。 按照道理,现在两人是敌对关系,陈长安万万不能给上清宫主跪下。 但一来他毕竟抚养了赵倾城,二来这是赵倾城要求的,陈长安不敢违抗娘子的命令。 噗通一声,他给上清宫主跪倒。 “赵倾城的恩师在上,陈长安已经成年,所说誓言,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陈长安举起三根手指:“我这一生,必将好好珍惜赵倾城,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免她颠沛流离!” “倾城嫁给我,我许她这一世的繁华!” 咔嚓! 陈长安说完之后,重重的将铃铛敲碎! 这也意味着,困扰赵倾城的枷锁,也被他敲碎了! 上清宫主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将天威令还给陈长安:“陈长安,我只有一件事拜托你。” “上清宫乃我一手打造,千万不可让他灭亡。” “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噗!” 第385章 上清学宫 上清宫主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重重的向后摔倒! “师父!” “宫主!” 赵倾城和上清宫的学子见到这种场面,瞬间都麻木了! 所有人蜂拥而至,赵倾城更是拉着上清宫主的手,哭的情难自已! 这是她师父,养育了她成年的师父! 上清宫主拿出一块令牌,交到赵倾城的手里:“倾城,为师没有脸面再见皇上,今日便把上清宫的位置传给你。” “切记切记,保护,上清宫……” 上清宫主说完就溘然长逝,整个上清宫都是一片痛哭之声。 看着赵倾城哭的伤心,陈长安一个劲儿的咬牙。 上清宫主,你为啥自断经脉? 你死了我倒是不心疼,但我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如果流泪,对胎儿来说就是毒,我女儿怎么办? 偏偏的,他还没有办法说! 上清宫内,一片素白的世界仿佛被哀伤的浓雾所笼罩。 那层层叠叠的殿堂、回廊,此刻却皆被白色的布幔所覆盖,宛如冬日里连绵不绝的积雪,无边无际,透着彻骨的悲戚。 微风轻轻拂过,白色的布幔便如幽灵般轻轻飘动,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逝者在轻声诉说着最后的不舍。 宫灯上也系着白色的绸带,烛光在其中摇曳不定,光影斑驳间,更添了几分凄凉的氛围。 赵倾城一袭素衣,身姿单薄却又透着一种坚定。 白皙的面庞上满是悲痛之色,双眸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根简单的白色布条束起,而最为显眼的,便是那头上的孝布。 她要送这位在上清宫德高望重的宫主最后一程! 陈长安看着满地跪着的不少学子,也只能是摇头一叹,不行不义必自弊,他也不知道上清宫主算不算自作自受。 看着赵倾城跪在上清宫主的棺材前方,***有些动容。 “陈长安,我们,我们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陈长安低头沉默:“***,你站在皇上的角度考虑过问题吗?” “如果我说不过上清宫主,或者上清宫主真的没有良知,引爆炸药,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嘴唇动了动,她无话可说。 看着陈长安,***喟然一叹:“没有输赢的战斗,明明获胜了,我为何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陈长安摇摇头,这个问题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上清宫学子听令。” 赵倾城高举着代表上清宫主的令牌,站在众人的跟前。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赵倾城。 “因我夫君陈长安下令,让我们所有人前往白帝,众人不可违抗。” “放下所有的兵器,文人坐车,武将骑马,跟着我夫君前往帝京,听从皇上定夺。” “赵倾城别的不敢保证,若皇上下令诛杀我等,第一个请斩杀我的头颅!” 陈长安咧咧嘴,他能让皇上斩杀赵倾城吗? “玄清子,立刻收集所有炸药,还给皇上,上清宫留下人手看守,不得有误!” “其他诸事,等见过皇上再说!” 上清宫的学子都是点头,各自回去准备。 赵倾城看到学子们走了,这才叹息一声:“陈郎,我下令回去了帝京,但自古都是破坏简单,重新建立难……以后,你要费心了。” 赵倾城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单这些学子都有几千人,更别说已经离开上清宫的了。 加起来都有几万人,在算上他们的亲属,足足几十万人,这要是安排不好,可真是够皇上头痛的了。 “没事,我有银子。”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等见过了皇上之后,我就把上清宫改编为上清学宫,跟太学分庭抗礼。” “我再把工学院的学子都叫过来,两个西洋人也留在这里,作为我们的大本营。” “你当院长,我当副院长,这是多么的痛快?” 赵倾城点头轻笑,一切都听陈长安安排。 赵燕从远处走了过来,委屈的说道:“小姐,玄清子让我留手上清宫,你就带我走嘛!” “你说说,你怀孕了行动不便,身边没有丫鬟照顾你怎么行?” 陈长安呵呵一笑:“怎么叫没有丫鬟了,我不就是娘子的丫鬟?” “你?哼。”赵燕撇撇嘴,“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对倾城姐存了不好的心思,倾城姐交给你,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怀孕了,不能动,会伤害胎儿!” 一句话,说的赵倾城脸色通红,***面红耳赤。 赵倾城无奈的说道:“赵燕,不要什么话都说,我跟玄清子说说,明日你与我共同出发。” ***忽然忍住了羞涩,在陈长安脸上香了香。 陈长安浑身僵硬,赵倾城也是摇头。 ***羞涩的说道:“陈长安,不要误会,这是我替上清宫感谢你的,还有父皇。” “我先回宫,跟父皇奏明情况,你们随后便回来。” ***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倾城,随后带人走了。 陈长安赶紧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这个***实在是过分,说话就说话,口水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你不是很享受吗?”赵倾城似笑非笑。 “啊,这个……老马,不是说有军情要向我禀告?”陈长安赶紧拉着老马。 老马一脸懵逼:“什么军情?” “你忘了?不是那个樱岛跟我们嘚瑟吗?走,一边去说,一边去说!” 陈长安拉着老马走向一边,但也不敢走的太远,不停的跟着老马说着什么。 赵燕看着陈长安,这种低劣的伎俩,连小丫鬟都瞒不住。 “倾城姐,你这位夫君不老实,顾左右而言他。” “没关系,陈郎便是这个样子,而且他有皇命在身,跟***的关系也很微妙。” 赵倾城倒是很大度:“说到底,是我亏欠***。” “爱情里哪有什么亏欠不亏欠之说?”赵燕撇撇嘴,“倾城姐,你可想好,***这是向你示威来了。” “还有什么柳如歌,颜倾的,种种女人太多了,以后你受得了这样吗?” 赵倾城只是低低的摇头:“我相信陈郎,以后都不会了。” “相信他?我看够呛啊!” “有我呢,我会看着他。” 赵倾城笑了笑:“你说,就从这***开始,那又能怎样呢?” 赵燕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呵呵笑着没有说话。 原来,赵倾城心里不是不在乎呀! 第386章 玉佩! 到了第二天,陈长安带着上清宫的所有人出发。 因为是几千人的队伍,行军的路线拉的很长,每天陈长安又不让多走,短短几百里的距离,走了十天十夜。 这天晚上,陈长安本想就地安营扎寨,对面却跑来一队军士。 马上的将士各个龙精虎猛,上清宫的人有些害怕。 待等到众人走的进了,陈长安这才看清,却正是岳山和徐破虏等人。 陈长安呵呵一笑:“岳大哥,多日不见,你越发的帅气了。” 岳山稍稍有些发愣,叹息着下马:“陈大人,就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炸了上清宫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朝野,朝野上都是弹劾你的声音,说你破坏了上清宫的风水!” “这要不将你问斩,今天的防御肯定接触就溃!” 陈长安呵呵一笑:“弹劾我的是谁,楚星河?” “他不好好的防御蛮夷,故意打败仗,还把事情怪罪在我头上?” “众臣虽然明白这一点,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岳山咬牙说道:“肖大人建议,你最好现在不要回宫,跟我回到军营,靖安王率领一众群臣,正在前方等着你。” “你过去,只怕讨不到半点好处。”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赵倾城打开马车的帘子:“陈郎,你过来。” 陈长安自然是很听话,走到赵倾城的面前。 赵倾城犹豫了片刻,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轻轻地抚摸:“这个你拿去,要是有人敢与你为难,你便亮出来。” “就算是当今的皇上,也不敢轻易与你为难。” 玉佩只是玉佩,陈长安有些动容。 “倾城,你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让我找找。” 陈长安说着就动手,在赵倾城身上乱摸。 赵倾城被他摸得很是无语,打了陈长安一下:“不要胡闹,赶紧去办正事,然后我们回家。” “遵命!” 陈长安对着赵倾城一笑,挑眉对岳山说道:“听见了吧?我娘子说不让我去什么军营,她要回家,我不能拒绝。” 岳山摇头说道:“陈大人……” “别废话,老马跟我前去,莽少年严密戒备!” 陈长安说完,没有理会岳山,带着老马向着前方就走。 陈长安也想了,别说是靖安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得听从赵倾城的! 行不过树立,却看到前方亮如白昼。 数百个军士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紧握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周围的空间都染成一片橙红。 那明亮而炽热的前方,群臣子们都穿着朝服,为首的赫然是靖安王,其他群臣都纷纷在侧,静静的等待着陈长安。 看到陈长安出现,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看样子恨不能吃掉陈长安。 陈长安在群臣面前带住战马,挑眉说道:“怎么,你们不睡觉,这是专门来欢迎我得胜回朝?” “不用如此,大家都回家早点歇息。” “陈长安,休得放肆!”程青河率先发难,怒冲冲的说道,“你不遵法度,根本就是寻死!” 陈长安一脸懵逼,挑眉说道:“程大人,我怎么不遵法度了?我刚回来,你就冲着我大喊大叫,这是人干的事?” 程青河不为所动:“陈长安,自己做出了违犯大楚百年基业的事情,还不思悔改,在这跟我大放厥词,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好,好,那我问问你,这许多时日,你去了哪里?” 陈长安摇头轻笑:“去了哪里还要向你汇报?” “行行行,我也是醉了,为了让各位大人搞清楚,我就说了。” “我去了上清宫,接回了我娘子赵倾城,这似乎不犯法吧?” “不要避重就轻!”程青河咬牙说道,“上清宫是我们许多文臣武将出身的地方,大楚之所以像现在这般繁荣昌盛,与上清宫有些密切的关系!” “你居然捣毁上清宫,害的数千学子流离失所,这便是对朝堂犯下的大罪!” “朝堂,民间已经自发的形成讨逆组织,势杀国贼陈!长!安!” 群臣都是情绪激荡,向着陈长安步步紧逼。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什么时候成为国贼了?” “我的斥候传来消息,上清宫底下埋藏着炸药,说是有贼人作乱,我带人冲过去,宫主战死,但我保护着上清宫学子,这也犯法?” “你们道听途说,颠倒黑白,如此污蔑我真的好吗?” “放屁!”程青河都气炸了,“***回来都说了,就是你逼死了上清宫主!” “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长安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上清宫的人都把事实如此的写在了纸上,恳求皇上定夺,让我带兵找出幕后黑手,什么时候成为我覆灭了上清宫?” “王爷,您给评评理,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们不可能查看这些纸张,因此陈长安并不害怕。 靖安王本就想开口,此时听到陈长安问话,当即说道:“陈长安,事实是你带人冲到了山上,被火铳顶着,自是你说什么,他们就写什么。” “王爷,你这话说的不对吧?” 陈长安摇摇头:“捕快抓捕了犯人,都要犯人的口供,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不是捕快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长安,不要在这跟本王东拉西扯!”靖安王有些怒气,咬牙说道。 “先皇曾撰写了一块碑文,令后世的子孙都不可以对上清宫动武,本王听说你炸掉碑文,究竟是什么居心?” “你想造反吗!” 靖安王知道,现在他只剩下了陈长安。 西伯侯死了,上清宫被他端了,如果让他见到了皇上,自己就没有依仗。 所以他的目的很明确,要么杀了陈长安,要么…… 收服陈长安! 陈长安摇摇头:“我知道,王爷说的是先皇留下的碑文吧?” “怎么说呢,先皇明确的留下了圣旨,让后世之人用武力收复上清宫,咱们做臣子的,如何不替皇上分忧?” “我一怒之下,就让莽少年开枪,打残了碑文。” “呵,你好大的胆子!” 靖安王终于是展颜一笑:“且不说先皇是何种意思,打残了碑文,就是对先皇不敬,罪不容诛!” “陈长安,还不下马束手就擒,跟本王回宫调查!” 陈长安总算是无话可说了。 当时让莽少年打碎碑文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哪里能想到居然受人诟病? 摸出了赵倾城的那块玉佩,摇头说道:“王爷,我娘子说这块玉佩能让我安然的进城,不知道你们是否认识?” 靖安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示意程青河接过那块玉佩。 玉佩触手之处,温润的质感瞬间蔓延开来,仿佛是在与细腻的肌肤轻声呢喃。 程青河目光落在玉佩上,借着微弱的灯光,一个“昭”字镌刻其上。 那字的笔画刚劲有力又不失灵动,仿佛是一位书法大家以刀为笔,程青河当即就是怔住! “这玉佩,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 程青河吓了一跳,颤抖的问道。 “你管呢?”陈长安也觉得意外,“就问问你,这块玉佩,能不能进去?” 第387章 不回,我要跟小姐一起睡 陈长安露出一幅胜券在握的姿态,其实心里也没谱。 程青河颤抖的回头,将玉佩交给靖安王,忐忑的说道:“王爷,您给掌掌眼,是不是,是不是……” 程青河不敢再说下去,靖安王拿过玉佩,仔细观看。 当看到那个昭字的时候,靖安王只觉得天雷滚滚,好悬没有晕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当即跪在地上:“微臣参见昭烈皇后!” 听到昭烈皇后的名字,所有群臣都是吓了一跳! 天啊,怎么可能是昭烈皇后! 陈长安也懵逼了,诧异的看着靖安王手里的令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玉佩是赵倾城给他的,靖安王称呼她为昭烈皇后…… 这是皇上摆明了要跟老子抢女人? 不对啊,赵倾城在皇上身边很久了,如果她是昭烈皇后,那皇上还能任由她听自己的话? 真的,越想越想不明白! 气氛正在迟疑着,赵燕纵马过来,鞭子一跳,玉佩到了她的手里。 “既然认识这块令牌,安敢为难陈长安?” “昭烈皇后有旨,你们回去各自安歇,待等到明日陈长安上殿,自然会对所有人有个交代。” “如果不听,以谋反罪一并论处!” 靖安王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昭烈皇后硬碰硬,急忙磕头道:“臣领旨!” 靖安王倒退着,走出老远,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带着群臣急忙回去了。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看着老马和岳山,两个人更是一脸懵逼。 赵燕只是轻声一笑:“陈大人,怎么的,吓傻了?瞧瞧你那个德行,怎么能配得上昭烈皇后!” 赵燕说完转身就走,陈长安纵马跟随。 他直接钻进赵倾城的马车当中,诧异的问道:“倾城,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成了昭烈皇后了?” 赵倾城手里抚摸着那块玉佩,想说什么,却只能是轻轻地一叹。 “陈郎,这块玉佩怎么来的都不重要,我……不想说。” 赵倾城摇头说道:“赶了这许多天的路,我有些困顿……你放心,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清清白白,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陈长安轻笑一声:“我就是觉得困惑,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老马,催着周围的人快点赶路,咱们回家!” 有昭烈皇后的玉佩,这一路上自然没人敢拦着他们。 岳山纵马来到陈长安的身边,压低的声音:“陈大人,这……我很意外啊!昭烈皇后在哪里,我不拜见……心里觉得不安稳。” 陈长安摇摇头,昭烈皇后是谁,连我都不知道,还怎么拜见? 陈长安叹口气:“岳大哥,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一脸懵逼。” “算了,你先回军营,以后让昭烈皇后在皇上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就能成为三军统帅。” 岳山哈哈一笑:“陈大人又在乱放炮,末将当真了怎么办?” “但我不想做三军统帅,只要能跟在陈大人身边,踏上抗击蛮夷的战场,末将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陈长安踢了岳山一脚:“我才刚找到点活着的乐趣,说什么死不死的?” “赶紧滚蛋,我要回家了。” 岳山大笑着回到军营,经过半个时辰,陈长安回到了老马提前为他置办的宅院。 相较于状元府邸,这座庭院规模上更显恢宏大气。 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形态各异、鬼斧神工的假山。 有的似巍峨的巨兽盘踞一方,有的像灵动的仙人飘逸欲飞,嶙峋的山石层层叠叠,仿佛是将山川胜景浓缩于这一方庭院之中。 沿着小径前行,便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清澈的溪流在庭院中穿梭流淌,溪水撞击在圆润的石头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只是美中稍微有点不足,就是现在是寒冬腊月,没有百花争艳的场景。 门口早就站着三个女子,分别是孙静怡,江月卿,以及从家里赶来的颜倾。 等赵倾城从马车上下来,三个女子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齐走到赵倾城的跟前。 “妾身拜见长夫人!” 陈长安看的有些崩溃,这什么情况? 如果说孙静怡拜见赵倾城也就算了,江月卿和颜倾过来添什么乱? 赵倾城微微发怔,扶起了三人,摇头说道:“静怡,你跟我相处日久,说什么妾身?” “颜倾颜小姐我是认识的,这位是?” 江月卿赶紧低头,拉着赵倾城的手:“回夫人,我是从江都后面赶来的,我叫江月卿。” “我娘说,将我,将我……嗯,许配给陈长安。” “只是一直未有进展。” 江月卿脸色酡红,偷偷地看了一眼陈长安。 赵倾城摇头一笑:“好,既然都是姐妹,我自当会为你做主。” 赵倾城说着,后退一步,冲着三人深深的鞠躬:“我自红花会分舵跟陈郎一别,数月并未见面,有劳诸位姐妹照顾他。” “请受倾城一拜。” 赵倾城诚心诚意,便想要冲着三个人跪下。 孙静怡大惊失色,急忙扶起赵倾城:“姐姐,万万使不得,相公自有满腔才华,又需要谁照顾了?” “姐姐有了身孕,千万不可乱动。” 赵倾城苦涩的摇摇头,跟着几个姐妹说着,笑着。 老马都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捅了捅陈长安:“少爷,你看看,陈夫人自有气度,孙静怡若小家碧玉,颜倾计谋无双,江月卿懂得歧黄之术……” “啧啧,你可是坐享齐人之福。”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你看嘛,她们哪里跟我说了一句话? 几个人终于走进了屋子,陈长安忙忙碌碌。 因为回来的不仅仅是赵倾城,还有玄清子等人,以及莽少年,生怕他们出现任何意外,陈长安让他们都住进了陈府。 这可把吓人梦忙得够呛,一直到凌晨时辰,才算各自安息。 陈长安疲倦的回到房间,见赵倾城已经吃饱了饭,正在那跟几位姐妹说话,陈长安有些不高兴了。 “江小姐,颜小姐,这天色都快亮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要跟倾城回房,好好的一诉衷肠。” 赵倾城脸色通红,江月卿和颜倾也明白道理,当即起身。 颜倾跟赵倾城告别,走到陈长安的身旁:“长安,我可告诉你,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若敢对我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陈长安摇摇头,你才是我的新欢好吧? 孙静怡送给了她们,转身去给赵倾城打洗脚水。 陈长安走到赵倾城的跟前,挑眉对赵燕说道:“燕啊,孙静怡不是给你安排了房间吗?” “来日赶路都很疲倦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赵倾城低头,却看到赵燕正在收拾行装,漠然的说道:“不回,我要跟小姐一起睡。” 啥子? 你说啥玩意? 第388章 娘娘万福金安 有那么一瞬间,陈长安真想一巴掌拍在赵燕的翘臀上。 但是没有办法,陈长安只能摇头说道:“在上清宫的时候,因为顾忌上清宫主的头七,我都没有跟赵倾城同床。” “赶路就更别说了,现在回到了家,你还要霸占倾城?” “你搞清楚,这是我娘子!” “小姐,你看看他啊!”赵燕无语的摇头,“自从我记事开始,就跟小姐从未分开,凭什么让她跟你睡?” “你懂不懂啊?”陈长安都无语了。 “姑娘大了,就是要跟自己的相公睡,小孩子家家,快点走。” “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燕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 赵倾城摇头呵斥:“陈郎,你都是做爹的人了,怎的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赵燕,陈郎说的没错,你终究是要离开我的。” 赵燕用力的摇头:“小姐,我,我不走……呜呜,你是不要我了吗?” 赵燕小脸上泫然欲泣,赵倾城也没了办法。 赵燕年龄毕竟还小,怎么跟她说,但不说也不行,陈郎还等着呢。 陈长安叹息一声:“行,那我好好说,你想看我脱光衣服,那你就进来,反正我跟倾城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不怕看!” 赵燕就算再傻都明白了,呆呆的张开了檀口。 脸上升起一团绯红,转身就走:“你,你坏死了,谁要看你来着!” 陈长安对着离开的赵燕竖起中指,目光如水,温柔的看着赵倾城。 赵倾城摇摇头:“你看你,什么话都跟赵燕说。” “我也没办法,不说的直白一点,赵燕会给我们创造二人世界?” 陈长安搀扶着赵倾城,来到了卧房。 那鲜艳夺目的大红喜字瞬间跃入眼帘,占据着墙面最显眼的位置。 那浓郁而热烈的红色,似是用世间最炽热的情感染就,纸张微微泛着光泽,像是在静静诉说着即将在此间展开的幸福故事。 与之相呼应的,是房间中央那铺展得极为规整的红色床铺。 床帏选用的是上好的绸缎,色泽如鲜血般艳丽,锦被同样是大红色,上面精心绣制着精美的鸳鸯图案。 相互依偎,交颈缠绵, 枕头上也绣着精致的花纹,或是象征着吉祥如意的云纹,或是寓意着多子多福的石榴图案。 赵倾城坐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被子:“这应该是孙静怡的手笔……陈郎,孙静怡陪你多年,这份殊荣,应该是她的。” “应该属于你。”陈长安摇头说道。 “想当年,我跟孙静怡再苦的时候都一起走了过来,冷不丁的富贵了,她可能都不适应。” “要是没有孙静怡,周乾坤他们,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 赵倾城点了点头,轻笑道:“周乾坤……就是我与你初见的时候,被你忽悠的那个少年。” “他呢?现在哪里,怎么没见着人?” “我让他帮忙打理状元钱庄,生活很充实,应该是很忙的。” 陈长安坐在赵倾城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我都有些怀念曾经没钱的日子,至少兄弟们每天都能在一起。” 赵倾城嘴唇动了动,有钱人就会乱说。 她坐在了梳妆台前,解开发髻:“陈郎,过来,为我盘起发髻。” 盘发,就代表着她从今以后是陈长安的女人。 陈长安赶紧起身,笨手笨脚的为赵倾城盘着发髻,这头梳起来,那头又落下去。 赵倾城有些讶然:“你……没有为孙静怡盘发?怎的如此生疏?” 陈长安略微尴尬了一下:“这……孙静怡没有要求过。” “这是责备我要求你了吗?”赵倾城摇头。 “哪能呢,别说为你盘发,就算你要我为你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赵倾城羞红的脸,走到床头。 “相公,你把灯吹了。” 陈长安有些急促的吞了吞口水,回头就吹灭的灯光。 四周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陈长安与赵倾城相对而坐,彼此的呼吸都略显急促,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陈长安缓缓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捧住了赵倾城的头。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双眸,目光中交织着紧张与深情,片刻的迟疑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地将自己的唇凑近。 当双唇相触的瞬间,那轻柔的触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 赵倾城也微微一怔,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她的双眼轻轻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相公,小心,孩子!” “好的!” “倾城,我会不会伤害到宝宝啊?” “没事……吧?” “咦?我感觉到她在动了!” “胡扯……” 这一晚,花好月圆。 两个有情人历经了磨难,终于走在了一起。 因为睡着的时候就已经二更天了,感觉没睡一会儿,就听到房间外有人敲门。 “相公,相公……快快起来!” 陈长安毕竟有功夫在身,马上就醒了过来。 见赵倾城还在睡着,他轻轻地摇头,快步穿上鞋子,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冲着孙静怡做出噤声的手势。 “静怡,别吵,倾城还在睡着,怀孕了应该多休息,知道吗?” 孙静怡苦笑着摇摇头:“相公,我当然知道,可是不打扰你们不行,皇上……派静公公来了,让你和姐姐上朝啊!” 陈长安摇摇头,这才想起来,昨天还有这事没处理完呢。 “陈郎,我……起来了。” 屋子里传来赵倾城的声音:“你先去迎接静公公,我稍后便去。” 孙静怡急忙跑进去服侍赵倾城起来,陈长安也没有办法,重新走到了客厅。 静公公正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他到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真的,从来没有听说传圣旨还得等着呢! 陈长安看到静公公,当即抱了抱拳:“静公公,你能不能跟皇上说说,我才刚回来,这么急着召见我上朝?” “哎呀,我的陈大人啊,您可算起来了!” 静公公摇头说道:“快快,跪下迎接圣旨,老奴先把正事干完。” 陈长安当即跪下,静公公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特赐陈长安冬虫夏草三斤,进贡补血药物若干,御医二十人,奶妈十个,稳婆十人! 陈大人,跪谢皇恩啊!” 陈长安眨了眨眼睛,一大早的把自己喊起来,就奉上了这些东西? 这是上次他的,还是赏赐给赵倾城的? 陈长安正在懵逼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陈郎,怎么还不谢谢皇上?” 陈长安回头,眼神当中传来惊艳的色彩。 赵倾城上身穿着盛大的时装,秀发自然的盘起来,下身宽敞的套裙,将曼妙的身材包裹在里面,看起来就像邻家姐姐。 陈长安点点头:“是是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公公看到赵倾城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老泪忽然纵横。 猝不及防,一下给赵倾城的跪倒在地。 “老奴静公公,参见昭烈皇后!” “娘娘万福金安!” 第389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长安看到静公公下跪,当时就忍不了。 旁人叫赵倾城什么昭烈皇后还好,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称呼! 陈长安刚要说话,赵倾城摇摇头:“静公公,你起来吧。” “我不是什么昭烈皇后,只是……拙夫受到群臣的胁迫,不得已才拿出昭烈皇后的玉佩,莫要乱叫。” 静公公似有很多话说,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昭烈皇后为国为民,虽已亡故,但精神永存。” “老奴不甚敬仰。” 静公公喟然长叹,偷偷地抹着眼泪。 赵倾城只是轻轻的摇头笑笑:“别说了,皇上召见的急,我们赶紧进宫。” 静公公答应了一身,赶紧安排了车辆。 赵倾城坐在马车当中,这才看着陈长安:“陈郎,是不是觉得奇怪,我和昭烈皇后有什么关系?” **安点点头,期待的看着赵倾城。 “真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赵倾城轻声一叹,对陈长安和盘托出。 “从哪里说的,就从先皇说起……先皇的年号叫德隆,你可知,为何后世流传昭德皇帝?” 陈长安双眼一亮:“莫非,莫非取昭烈皇后的前一个字,跟德隆相融合?” “还是我陈郎聪明。” 赵倾城轻声一笑:“说起来都是许多年前的往事,先皇迎娶昭烈皇后是在驾崩的前三年,昭烈皇后身怀有孕,那个孩子便是我。” “当年各个皇子都为了争夺皇位,弄得整个天下都是风起云涌,蛮夷蠢蠢欲动。” “昭烈皇后在这个时候掌握了皇权,利用雷霆手段,剿灭皇子,抚慰满意,迎当今皇上登基。” “按照惯例,先皇留下来的女人,现任的皇帝是可以娶的。” “但昭烈皇后说这与人伦不和,况且她掌管了天下兵权,若还活着,于国家不利。” “痛定思痛,昭烈皇后选择一死,将我托付给皇上。” 说起娘亲曾经的故事,赵倾城泪流满面,心疼的无法呼吸。 陈长安却睁大了眼睛,好像全明白了。 昭烈皇后在历史的典籍中并未有明确的记载,但她能大**义,面对皇权在握,却不动摇,当真是女中豪杰。 后面的事就算赵倾城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二。 昭烈皇后死后,为了避免赵倾城的身份暴露,皇上将她送给赵家,前往上清宫! 满朝文武虽都知道昭烈皇后的往事,但一来她是女人,二来皇上也不让说,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就成为了被尘封的记忆。 “那,那,那你,那你……岂不是皇上的妹妹,***的亲姑姑?” 陈长安震惊的说道,用力的摇头。 “原本我是不想泄露昭烈皇后的身份,但那天事情紧急,只能将身份曝光。” 赵倾城咬了咬贝齿:“再说,我既已嫁给你为妻,就该对陈郎说清身份,赵倾城并不是只会舞刀弄剑的女子,而是皇室之后。” “陈郎,你……会怪我吗?” 陈长安弄清了事情经过,心里反倒是放松了。 “倾城,这种事我怎么会怪你?只要你不是皇上的皇后,那就没问题了啊!” 陈长安用力的搂着赵倾城,没有因为她是皇上的妹妹就高兴:“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 “舞刀弄剑怎么了?以后咱们的女儿生下来,我就让她舞枪弄棒!” 赵倾城听陈长安说的开心,只是苦笑的摇头。 哪有自己的父亲强迫女儿去学武的? 赵倾城叹息一声,依偎在陈长安怀中:“我以为我今生都会保持完璧之身,接管上清宫,顺畅的走完母亲留给我的一生。” “但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便是命。” “陈郎,我愿此生与你共白头。” 完了,被赵倾城感动了。 陈长安搂着赵倾城,彷佛搂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转眼,已经到了太和殿。 陈长安跟赵倾城刚下车,就看到了李武陵。 李武陵看了看赵倾城,当年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也不太敢说,只是对赵倾城微微点头。 陈长安给李武陵行礼:“老将军,皇上正在早朝,你怎么不进去?” “听着心烦,借故出来躲躲。” 老将军年事已高,在朝堂上自然是有些自由:“陈长安,你这一弄,整个朝堂上吵翻了天。” “翻天?为什么翻天?”陈长安不解。 李武陵解释道:“因为你炸掉了上清宫,以肖镇南为首,支持你的做法。” “理由是你解读了先皇的石碑,化解了一场危难,况且有昭烈皇后的令牌,因此应该免除死罪,还应该赞扬。” “但以靖安王为首,却认为不管怎么说,你都炸掉了先皇的石碑,不问青红皂白绑架了上清宫的人,连累天数变化,是大楚的罪人。” “他们主张将你五马分尸,所有产业列入国库。” 陈长安摇头轻笑:“皇上不会那么糊涂吧?”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李武陵徒然提高了几分声音。 “陈长安,你现在可是富可敌国,你赚下的身家谁不眼馋,在军中的威望谁人能比?” “自古伴君如伴虎,皇上倾向于靖安王!” “你,很危险!” 陈长安张大了嘴巴,被李武陵的话弄懵了。 明明是皇上让自己去上清宫,自己冒死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居然还要杀了他? 有没有这样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赵倾城却拉了拉**安,摇头说道:“陈郎,无论面对什么,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心就好。” “活着的时候坦坦荡荡,死了含笑九泉。” “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陈长安用力的点点头,跟着赵倾城前往太和殿。 反正跟赵倾城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怕! 刚走到太和殿门口,就听见一个人在那狺狺狂吠:“皇上,臣以为肖大人所说,完全有徇私之嫌!” “不管怎么说,他毁掉了先皇的石碑,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试问不治陈长安的罪名,皇家颜面何存?” “再说,上清宫代表着风水,是无数学子仰望羡慕的地方,他一夜之间化为须有,蛮夷都动容,要求处死陈长安,否则便要兴兵!” “从周围的情势上看,将陈长安收押,已经是刻不容缓!” 听声音,这人是吕奉笙。 “吕大人,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肖镇南咬牙说道。 “陈长安前往上清宫是皇上的旨意,炸毁上清宫也只是为了进入宫门,找到他的结发妻子,难道上清宫造反,皇上就能不闻不问?” “陈长安是毁掉了碑文,但那是不得已的手段!” “上清宫地下埋藏炸药,你想让陈长安死吗!” 吕奉笙急了:“我没有那么说!肖大人,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皇上,请您定夺!” “皇上,请下令诛杀陈长安!” “皇上……” 朝堂内乱成了一锅粥,李武陵走了进来。 冲着皇上抱了抱拳:“皇上,陈长安已经到了,是否宣他上殿?” “是非曲直,也只有当事人能够说明白。” 皇上不动声色,轻轻地挥手:“宣!” 第390章 你有何话说? “宣,虎豹骑参谋将军,陈长安上殿呐!” 静公公尖着嗓音,高喊道。 众人齐齐回头,却看到陈长安步履稳健,当先迈入太和殿。 他没有看支持将他处死的靖安王一派,也没有看支持他的肖镇南,自顾自的给皇上跪在地上。 “功臣陈长安,参见皇上!” 一句话,倒是把皇上给整不会了。 靖安王等人更是懵逼,你有没有功还是未知数,竟敢口称功臣? 靖安王呵呵一笑:“陈长安,不要放肆,你的是非功过,自有皇上定夺。” “陈长安,你想代替皇上,论功行赏?” “放肆,简直是太放肆了!” “这是有了谋反的意思!” 陈长安面对众人的围攻依旧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皇上伸手摸了摸胡须,淡然的说道:“陈长安,近日来你睡得可能安稳?” “自然安稳,找回了我家娘子,微臣每天都睡得很香。” “哼!” 皇上冷哼一声:“朕让你去寻找赵倾城,可是没让你炸了上清宫!” “如今蛮夷来书,都主张要杀了你,我大楚连连战败,都是你动摇上清宫之故,就算你浑身是嘴,也狡辩不清!” “陈长安!你可知罪!” 肖镇南吓得心尖都是一跳,靖安王却面带喜色。 陈长安只是摇头一笑:“皇上,我有什么罪?” “所谓蛮夷来书,我大楚的国事什么时候要蛮夷操心了?” “还有,说什么连连战败,那是大楚的将军不出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动了上清宫,才是保护了大楚的根基!” “放肆!”靖安王直接开口,大声说道,“陈长安,想不到到了太和殿,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你问问这里的学子,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出身上清宫,或者跟上清宫有联系,什么你动了上清宫,是保护大楚根基,根本是无稽之谈!” “皇上,本王的意见,先将陈长安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 陈长安挑眉笑笑,打一百军棍,那他还能活吗? 皇上脸色一沉,陈长安举手说道:“皇上,先听我慢慢说……听靖安王的意思,言语间对上清宫饱含敬意。” “那我问一句王爷,我呢?你尊敬吗?” 靖安王都笑出了声音:“你说呢?” “本王贵为王爷,是为数不多的异性王,就算你是参谋将军,跟本王身份差十万八千里,本王为何要尊敬你?” “你不尊敬我?”陈长安大惊失色,摇头说道,“那就奇怪了呀!” “放着我堂堂的参谋将军不尊敬,却尊敬一个没有官位在身的组织,这是为什么呢?” “王爷,是不是上清宫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我知道了,他地下的那些炸药,是你故意送的吧?” “陈长安,不要污蔑本王!”靖安王眸中阴冷,“上清宫地位无人能及,这是先皇下发的命令,我尊敬他有什么不可!” “可是先皇明明是让我剿灭他啊!”陈长安当即反驳道,“世人皆可以兵革,我做错了什么?” “我就问一句,连先皇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吗?” 先皇的命令他们自然是不敢违抗的,但说的根本不是此事。 “陈长安,我被你带到沟里去了。”靖安王重新顺着自己的思路,“我说的是你为何炸掉先皇的石碑,这是大不敬!” “皇上,这更是无稽之谈!” 陈长安摇头说道:“先皇是什么人,英明神武,怎么会留下那么模棱两可,怎么解读都行的文字?” “我炸毁石碑,将天下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这是维护了先皇的清誉!” “我有何罪?” 漂亮!! 靖安王无语了,而肖镇南却是神色大亮! 陈长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 “皇上,如果是您,您会留着这样的石碑,遭受天下读书人的诟病吗?” 陈长安反问了一句:“再说,微臣愿意拿出大量的资金,调用工学院去那里重新开设学堂,上清宫的那些弟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这些微臣都不花国库里的一个铜板,这还不是功勋吗?” 陈长安当即,将他成立上清学宫,跟太学分庭抗礼的想法说了一遍。 太学自然是有功之人子弟的读书的地方,但上清学宫不同,只要有人肯读书,就执行九年的义务教育! 为了赵倾城,陈长安拿出点银子怎么了! 肖镇南见皇上连连点头,走出来说道:“皇上,微臣认同陈大人所说!” “一来,可以使上清学宫众人免于责罚,二来,免于太学一家独大,三来,全民开化,四来,不需要动用国库银子!” “四大好处,臣认为万万不可拒绝!” 支持奖励陈长安的群臣都跪下,向皇上进言。 “臣认为,肖大人所言极是!” “陈大人九年义务教育,开创盛世之先河!” “臣赞同!” 皇上终于改变了态度,连连点头:“朕卿所言有理,先皇开疆拓土,朕又岂能辱没他的威名?” “也罢,就依朕卿,希望你能如群臣所说,开创一代盛世!” 肖镇南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们吵吵了大半天,还不如陈长安几句话有用。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跟靖安王吵了,根本是浪费口水。 靖安王哆嗦着,又被陈长安逃过一劫! 但靖安王已经存了杀掉陈长安,抢夺他产业的心思,又岂能会善罢甘休? “皇上,本王不许。” 靖安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皇上眉头一缩:“靖安王,你敢违抗朕的命令?” “不是!”靖安王摇头说道,“皇上已经下旨,就说明此事势在必行,本王不敢违抗。” “但皇上说交给陈长安去办,却万万不可!” “陈长安谋反之心,已昭然若揭!” 皇上眉头皱起,肖镇南也奇怪的看着靖安王。 陈长安所行的一切都没有违背皇上的意思,如果他要谋反,跟西伯侯的那次不就造反了吗? “皇上,臣有物证、人证!” 靖安王深吸口气:“皇上是否还记得红花会?陈长安跟红花妖女洛茱萸勾搭不清,败坏洛茱萸名节,此等人如何能担任上清学宫的表率?” “臣请陛下,将陈长安下放牢狱,抓捕洛茱萸,再做定夺!” 肖镇南咬牙,这事他确实是不知道了。 皇上看着陈长安,陈长安摇头苦笑:“靖安王啊,哪里有人证?哪里有物证?” “往我身上泼脏水可不行。” “皇上,本王既然敢当庭指认陈长安,就自有人证。” 靖安王回头,吕奉笙上前一步。 “皇上,微臣可以作证,陈长安与洛茱萸私会!” “并且,微臣得到一方白色的锦帕,足以证明陈长安跟洛茱萸,做出不知廉耻之事!” 吕奉笙也豁出去了,当即上交一块染血的锦帕。 皇上目前一沉:“陈长安,你有何话说?” 第391章 这是什么 陈长安似笑非笑,看着吕奉笙。 靖安王和吕奉笙这两个孙子,是一定要弄死自己了。 明知道他们是联合起来陷害自己,但陈长安也不能当场反驳,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靖安王,吕奉笙,你们实在是很厉害,这是想要杀了我?” 靖安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身后的群臣都下跪。 “皇上,老臣也可以作证!” “是,老臣当日亲眼所见,他确实跟洛茱萸进入房中!” “臣愿意拿身家性命担保!” 肖镇南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这回陈长安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心里也很生气。 陈长安,你已经有了朕的妹妹,为何还要跟洛茱萸纠缠不清? 说个清楚,不然朕非得杀了你。 陈长安苦涩的摇头一笑,挑眉说道:“皇上,我想问问吕大人,似乎你跟洛茱萸从未见过面吧?” “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洛茱萸?” 吕奉笙早就做足了准备,傲然说道:“我从小就想报效国家,小时候开始,大概是五六岁的年纪,我就观看洛茱萸的画像。” “想着哪天遇到她,就将之碎尸万段,还大楚朗朗乾坤!” “漂亮!”陈长安哈哈大笑。 “五六岁的年纪,别的小孩子都在撒尿和泥,你却有如此志向,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 “对了,画像在哪里?该不会是你上厕所的时候没有纸,擦了屁股吧?” “哼,粗俗!” 吕奉笙显然早有准备,从袖子当中一张纸,展开:“我随身携带!” 纸上是洛茱萸的画像,眉如远黛,眉峰微蹙似含愁,眼若星辰,星眸流转韵无穷,鼻若琼瑶,挺秀玲珑添秀色。 腮如粉桃,晕红一抹醉春风,肌肤胜雪,冰肌玉骨透清华,仪态万千,风姿绰约韵天成。 看到洛茱萸,陈长安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颤。 洛姨啊洛姨,你是否死在了炸药当中? 不会的,你不可能死! 哪天如果真的确定了你死亡的消息,我必马踏东京! 陈长安重重的一叹,回头对吕奉笙说道:“吕大人,这幅画真的是你五岁的时候?中途没有换过吧?” “不曾!”吕奉笙坦然担保。 陈长安摇摇头:“吕大人今年年龄几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勾结红花教的妖人没有半分关系!” “行行行,我就算你跟我一样大,这幅画少说也有十二三年了吧?” 陈长安将画卷交给肖大人:“肖大人,你来看看,这幅画里面有什么玄机?” 肖镇南听陈长安说十二三年,联想到他之前问过吕奉笙,中途是否更换过图画,吕奉笙都是回答没有。 肖镇南登时就明白了,大笑着查阅。 吕奉笙都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的两个巴掌! 肖镇南常年与画卷为伍,又岂能看不出这幅画的端倪? 完了,要遭! 肖镇南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明白了!吕大人,老夫问你一句,这幅画真的是十几年以前?” “你想好,皇上可是在这里,不是罪犯欺君!” 听到罪犯欺君,吕奉笙忽悠一声,差点没当场昏阙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要实话实说? 他偷眼看了看靖安王,见靖安王面色凝重,吕奉笙只能咬牙。 “是,我从小观摩的就是这副画!” “但中途是否被下人掉包,我却是不知道!” 吕奉笙这么说,是想保命! 陈长安笑出了声音,肖镇南也是摇摇头:“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评判了,依老夫之间,这幅画完成于近期。” 吕奉笙后退两步,靖安王适当的插嘴道:“近期?肖大人,我是不是看错了?” “绝对不会。”肖镇南摇摇头。 “如果是十年前的画,讲究工笔重彩画法,简单说,是用细致的线条勾勒出物体的外形,然后用浓重、艳丽的色彩进行层层渲染。” “如绘制女子,画家会用工整的线条描绘出仕女的服饰轮廓、发丝走向,每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像服饰上的花纹会用极细的勾线笔慢慢勾勒,使其纹理清晰。” “但最近流行起来的绘画方法却不然,他们不太重视女子本身的塑造,而是背景中的每一个细节也都被如实描绘。” “极其注重细节的呈现,从物体的质感,如金属的光泽、木料的纹理变化等等。” “所以我说,这幅画成画是最近,何来十几年之久?” 朝堂上也有许多懂画的官员,闻言都是纷纷点头。 但是靖安王不懂画,或者说他不想懂:“单从绘画的技法上就判断这幅画没有十年,是否有失偏颇?” 肖镇南摇头轻笑:“一点是不够的,还有用墨。” “王爷请看,这种用墨跟皇上的圣旨有何种区别?” “算了,还是请皇上判断。” 画卷被拿到皇上那里,静公公打开一卷圣旨,皇上仔细对比。 随即皱了皱眉头:“没有区别。” “这就是了。”肖镇南摇头说道,“进宫给皇上的墨宝都是经过专人研制,寻常百姓不得使用。” “那吕大人为何会有?还是十年前?” “因为,老臣断定这其中必有名堂,靖安王,您说呢?” 肖镇南虽然没有明说,但朝堂上也不全是傻子。 很明显,是皇上赏赐给了靖安王,靖安王请来画师给洛茱萸画像,进而在朝堂上陷害陈长安! 很清楚了!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靖安王,靖安王深吸口气:“肖大人,你所言即便有理,但难以服众!” “一切都存在意外,你凭什么断定这幅画不是十几年前?” “想帮助陈长安,你得拿出证据!” 靖安王这倒是算耍无赖了,如今证据都确凿了,他还不承认? 肖镇南没有办法,只能耸肩说道:“既然王爷不认可,那……老朽无话可说,只有请陈大人拿出你无法反驳的证据。” 靖安王挑眉一笑,这回才放心了。 连肖镇南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陈长安年龄小,又怎么能说出个一二三? 皇上也好奇的看着陈长安:“朕卿,你也懂画?” “不懂。”陈长安摇摇头,这种高端的东西,估计只有肖大人懂,“我虽然不懂画,却懂得经商。” “这跟经商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之所以看到这幅画像就知道他是近期出品,那是因为工学院改进了造纸术,在纸浆当中加入树皮,草根,形成了价格低廉,质量却更胜一筹的产品。” “这种纸,出自我的工学院。” 陈长安走过去,找到了宣纸的拼接处,用力的撕开。 “皇上请看,这是什么?” 第392章 昏君! 皇上凝神看去,只见被陈长安撕开的位置有一个小字:工。 这就代表着这批纸张是工学院制作。 陈长安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皇上,工学院研制出来这批纸才半年,吕大人又怎么观看了十年之久?” 群臣都笑出了声音,笑吟吟的看着吕奉笙。 吕奉笙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罪犯欺君,无人能救! 他求救似的看向靖安王,靖安王却眉头一挑:“哼,吕奉笙,本王真是看错了你!” “区区这点小事上你都说话,分明是嫉妒陈长安受到皇上青睐,连本王都被你蒙骗!” “皇上,臣请将吕奉笙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吕奉笙当即咬牙,靖安王,你他妈的太狠了! 明明是你说让我举报陈长安的,现在出了事你撇得一清二楚,想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 吕奉笙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靖安王掌管着他全家的性命! “皇上,我,我错了,饶命,饶命!” 吕奉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祈求着皇上能放他一马。 皇上目光阴沉的流转,冷声说道:“朕卿,你说吕奉笙又该如何处理?” 吕奉笙祈求的看着陈长安,眼里闪烁着绝望。 陈长安犹豫了片刻,想当年吕奉笙刚到江都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回京以后也备受皇上青睐。 可能是因为自己重生了,才让吕奉笙沦落到如此地步。 再说了,陈长安也知道,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皇上,抓这种小鱼也没什么意思,皇上宅心仁厚,就放了他吧?” 吕奉笙听到陈长安,登时惊的大惊失色! 他全心全意的为靖安王办事,最终却落得个推出午门的下场,反倒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害死的陈长安,却给了自己一条生路! 吕奉笙羞愧的闭上了眼睛,死不死的,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皇上沉默了片刻,微微摇头:“吕奉笙,朕之所以留你在身边,是想教你为官之道,把你当成托孤重臣培养。” “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失望,如今你罪犯欺君,朕又岂能容你?” 吕奉笙一句话没说,面如死灰。 皇上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当即无力的挥挥手:“带下去,剥夺他全家的俸禄,赶出白帝城,终生不得回来。” 金甲卫听从皇上的命令,拖着吕奉笙就走。 吕奉笙在离开太和殿的才开口:“多谢皇上恩典,多谢陈大人求情!” “今生我无力报答你的恩情,只待来生!” 看着吕奉笙失落的离开了太和殿,陈长安也是摇摇头。 在大楚为官,最重要的就是站队,吕奉笙站错了队伍,所以导致满盘皆输。 靖安王却没心思管那么多,叹息着说道:“陈大人,本王一时不察,才收了吕奉笙蒙骗,现在想起来……哎,真是惭愧。” “本王错怪了你,请陈大人原谅。” 靖安王也是狠人,当即冲着陈长安跪倒。 群臣们都是睁大了眼睛! 王爷代表的可是皇家,虽然只是异性王,但王就是王! 陈长安哪里能受得起靖安王一拜? 陈长安吓得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靖安王,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啊!” “我才多大的年龄,当不起,当不起!” 陈长安故作慌张,靖安王却是咬牙! 嘴里说什么当不起,你过来扶我起来了,后退是什么意思? 靖安王还不等说话,皇上就阴沉的说道:“靖安王,朕问你,昨日因何得罪了昭烈皇后?” 靖安王身体一颤,急忙对着皇上低头。 “皇、皇上,臣不是故意的。” “臣实在是不知道昭烈皇后就跟随着陈大人,臣罪该万死!” 昨天跟靖安王前去拦着陈长安的群臣都是叩头:“臣罪该万死!” 法不责众,皇上冷冷的站起身。 “哼,既然尔等诚心知错,朕也无话可说。” “罚尔等三个月的俸禄,如果再有敢对昭烈皇后不敬者,休怪朕手下无情!” 靖安王等人赶紧谢恩,皇上目光扫动,沉吟了片刻,对静公公交代了几句话,随后走了。 “李老将军,肖大人,陈大人暂且留步,皇上在御书房等你们。” “其他人退朝。” 靖安王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长安,带着群臣走了。 陈长安赶紧来到太和殿外,却没有看到赵倾城的身影,静公公告诉他,皇上已将人接走,稍后便能见到。 陈长安摇头耸肩,跟着静公公来到御书房。 在御书房外等了大概能有半个时辰,静公公出来:“陈大人,皇上请您。” 陈长安整理朝服,走了进去。 踏入御书房,一股沉郁而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面由光洁的大理石铺就,其间纹路似山川脉络,中央那巨大的书桌横卧,桌身以深紫色的紫檀木打造,木质纹理如行云流水,泛着幽微的光泽。 桌面宽阔无垠,其上整齐陈列着笔墨纸砚。 宣纸如雪,细腻平滑;砚池之中,墨香幽然飘散。 陈长安冲着皇上纳头跪倒:“微臣陈长安,叩见皇上。” 皇上只是看着陈长安,看了许久,挑眉问道:“你跟孙静怡走的很近?” “是,孙静怡是我从江都带出来,跟我患难与共。” “你好像跟柳如歌关系也还行?” “是,柳如歌跟我历经生死,难以离弃。” “你还跟颜倾纠缠?” “这……不算纠缠吧?就是她对我有点好感。” “好像何凤仙说了,要把她的女儿下嫁给你?” “何凤仙待我如母,我不敢拒绝。” 皇上点头一笑:“好,不错,陈长安,你有情有义,甚得朕的欢心。” “朕决定,赐你一场天大的造化。” 陈长安面带喜色,只听皇上说道:“静公公,拟旨,将朕刚才提到了几位女子,斩乞报来!” 听到皇上的这个命令,别说陈长安,就连静公公都是一愣! 我去,这什么情况,皇上不嗜杀啊? 静公公不敢多问,转身就要安排圣旨,陈长安都急疯了。 “慢着,慢着,静公公,我有话要问皇上!” 陈长安一脸懵逼:“皇上,你说什么?要杀了孙静怡,柳如歌,颜倾,还有江月卿?” “为什么?凭什么?” “别人姑且不说,江月卿是你的女儿啊!” “朕为什么杀她们,难道你不知道?还有脸来问朕?” 皇上一甩袍袖,大声斥责的说道:“朕跟你解释,你勾引了朕的妹妹,那便是朕的妹夫,跟朕有着关系!” “身为先皇的驸马,却跟女子勾勾搭搭,简直是败坏了先皇的名声!” “朕杀了她们,是保存了皇家的颜面!” 皇上差点就明说了,是为了赵倾城! 陈长安咬牙看着皇上,忽的一声轻笑:“昏君。” 第393章 摄政王 随着昏君两个字出口,静公公吓得脸色都白了! 自古为君者,最忌讳、最反感的就是旁人说他是昏君,这比挖了他的祖坟还难受! 皇上双眼血红的看着陈长安,静公公冒着生命危险打圆场! “陈大人,您说什么啊?” “圣上开疆拓土,着力发展商业,恢复民生,是堪比尧舜的明君!” “快快,还不向皇上谢罪啊!” 陈长安此时却表现的不近人情:“静公公,少拍皇上的马屁了,哪有诛杀功臣的娘子的?” “皇上,杀她们可以,但陈长安恳求死在她们的前面!” “只可惜,陈长安自发迹以来,时时刻刻为皇上考虑,为你们的项家江山作保,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下场!”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别说了,陈长安跪求一死!” 陈长安都不等皇上让他平生,就自顾自的站起来。 这样的朝堂,他活着干什么! “陈长安,朕要是现在杀你,你是不是觉得冤枉?”皇上没有着急动手。 “屁话。”陈长安直接横怼。 “陈大人,注意措辞!” 静公公都完全无语了! 他就没见过敢跟皇上这么说话的人,如果这是在朝堂上,陈大人肯定就是死了! 老天爷,你降下个雷,劈晕陈长安这个死犟种吧! 皇上面色更加阴沉:“好好跟朕说话,不然朕诛杀你九族!” “吓唬我啊?”陈长安非常不屑的说道。 “陈长安早就有言在先,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更没有九族。” “皇上,我也不妨跟你明说,要不是因为赵倾城,我早就逃去了齐国!” “造反之乱,蛮夷入侵,项家天下毁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我何干?” “只有你,不知好歹!” “混账东西,朕的项家天下千秋万代,怎么会如此不堪!”皇上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陈长安不准备跟皇上再说。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了,导致前世发生的一切都变了,那么现在正应该是陈浮生造反的时候。 就是因为自己,项坚才有了跟他叫嚣的资格! 没想到他居然要杀自己!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跟我没什么关系。” 陈长安摇头说道:“陈长安可以死,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死,但赵倾城不能!” “只要你肯答应为我陈长安留条血脉,我死而无憾!” 陈长安面无惧色,皇上狠狠的咬牙。 “陈长安,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你答应朕,跟其他的女子撇清关系,朕可以把你当做弟弟一样培养,日后项望能扶的起来你就扶,扶不起来,你就取而代之!” “不要因小失大!” 皇上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有了让位的打算! 将陈长安视为接班人培养! 静公公心跳都是彭彭加快,面对这样的诱惑,陈大人会如何选择? 陈长安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皇上,你以为这是天大的诱惑,但陈长安怎么觉得你是在玩我?” “诚然,大权在握,谁的生死你掌握在你的手里,固然会让人感到开心,但人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么短,那么委屈自己做什么?” “我不要天下,只想着跟所爱之人一起,游走于江湖!” “臣恳请皇上怜悯,不如放陈长安离开,我愿留下所有产业,带众多女人前往齐国!” “如此,既保全了皇家颜面,又保留了臣的性命!” “请皇上成全!” 陈长安当即跪在地上,彭彭的给皇上叩头。 皇上看着陈长安,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不少。 其实,他的目的是试探陈长安,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对权力动心,以后项望做了皇上,陈长安到底是不是可以托孤的重臣! 这一试探之下才知道,不仅对权力不感兴趣,对金钱也没有欲望! 皇上这才放心了,语气缓和:“炸掉上清宫的事情,你做的有些鲁莽,险些惹下大祸。” 陈长安桀骜不驯的抬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当时他只渴望见到赵倾城,没想过其他的,为了自己的娘子,他可以赴汤蹈火。 “不要不服气,你才多大的年龄?”皇上看一眼就知道了他的心意,摇头说道,“好在上清宫主最后下令,还是将上清宫交给了赵倾城。” “如果不是这样,你走出上清宫必然是鲜血累累,天下将上清宫视为圣殿的读书人很多,他们肯定要杀了你。” “到最后,朕都救不了你!” 陈长安摇摇头:“皇上,我做事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你这小子,非要这么说话来气朕?”皇上被气得不轻。 “臣不敢气皇上,只是想到哪做到哪,出了错,臣自然一力承担。” 陈长安顿了顿:“臣本年少,不敢辜负这少年轻狂!” 皇上脸色微微变化看,却长叹一声:“没错,朕还记得当年十几岁,便大言不惭的背叛父皇的命令,领兵出征,被打得屁滚尿流。” “这是真的黑历史,但朕从不后悔,有一段轻狂的过往。” “皇上,那不是您的黑历史,而是您的来时路!” 皇上哈哈大笑,陈长安就是会说话,跟他聊天,皇上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别拍朕的马屁,你的事朕还没有原谅你。” 皇上话锋一转:“朕不怕告诉你,太医曾给朕诊治,说朕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 “死了就死了,朕其实没什么好怕。” “但只有一件事,压得朕喘不过气来。” 皇上看着陈长安,想他追问。 陈长安摊开了手掌:“皇上,什么事都跟我无关啊,您要杀我的家人呢。” “哼!”皇上都气炸了。 “乱放狗屁!朕说起来,朕的两个女儿都倾心与你,赵倾城更是许配给你为妻,朕说什么了吗?” “朕担心的是江山无人,终究要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这个主题。 “李将军年老,肖大人也不年轻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皇上抬起龙袍,从里面拿出一卷圣旨:“朕在百年之后,有意让你成为摄政王,协助新皇治理天下。” “陈长安,你答不答应?” 摄政王,托孤重臣! 陈长安心念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天下到底是想项还是姓陈,对陈长安来说根本是无所谓,摄政王看着是比皇上更高一层,但高处不胜寒! 不说别的,群臣为了争夺权力,肯定要先除掉他这个摄政王。 陈长安只是有钱,但钱换不来权力! 再说了,他志向本不在此,只要跟着美女双宿双飞啊! 给他干什么呢! “皇上,陈长安年纪尚轻,不敢承担这么重要的任务。”陈长安摇头拒绝。 “再说,太医说的也不能全听,皇上千秋万代,定然不会驾崩!” 拒绝! 静公公都摇头了,陈大人到底想要什么啊? 皇上更是压根紧咬:“陈长安,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答应朕,朕就不会杀你的女人。” “你可以像朕一样,娶很多嫔妃。” “这你还不心动吗?” 第394章 长安,你你怎么看! 陈长安怔了怔,他有亿点点心动。 陈长安在那里抓耳挠腮,这笔买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许多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女人,也应该可以做啊。 陈长安看着皇上手里的圣旨,还是没有冒然答应:“皇上,我认为托孤重臣都是在临终的时候,现在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建议,咱们双方各退一步,我再考虑考虑,您也再考虑考虑,你说呢?” 陈长安没有冒然答应,皇上更是放心。 “静公公,拟旨。” “将朕诛杀与陈长安有关女子的言论通通记下来,若朕百年之后,再由陈长安选择,到底是做摄政王,还是刀下亡魂。” 皇上给出了两个选择,静公公点头听令。 陈长安重重的叹口气,完了,看来两者必然要选其一了。 写好圣旨,皇上终于挥了挥手。 “朕卿,你且站在一旁,听朕跟李武陵、肖镇南讨论事情。” 陈长安起身站在了一旁,静公公出去叫二人进来。 二人齐齐的看着**安,对他跟皇上说了什么都有些好奇,但谁都不敢多问。 “老臣李武陵,臣肖镇南,参见皇上!” 两位老臣,一文一武,都是肱股之臣,皇上点头让静公公搬来两把凳子。 皇上拿出一卷国书,由静公公转交给二人。 “两位爱卿,你们好好看看,高句丽的皇帝给朕送来了国书。” 陈长安打起了精神。 回来的太赶了,都没有问问高句丽如何,不知道进展。 肖镇南目光扫动,随即皱眉道:“皇上,高句丽居然拒绝了陈大人的提议?这怎么可能?” 李武陵也是震惊的看着皇上。 凭心而论,大楚这次没有派出大量的军队,所做的也是便于两国通商,这高句丽还能拒绝? 陈长安脸色阴沉:“给我看看。” 肖镇南为难的看着皇上,皇上却是允许了,微微点头。 陈长安这才拿到国书,什么大楚皇帝之类的歌功颂德之词自然可以不看,专挑重点。 第一,高句丽已经绝对跟樱岛死战,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第二,高句丽还是请求大楚出兵,在海上对战樱岛,并承诺永远都是附属国。 “看来,高句丽那头也有高人。” 李武陵率先说道:“或者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他看穿了陈长安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想法,故而高句丽拒绝了这个提议。” “如此说来就简单了,我们坐山观虎斗,静等着他们斗出来一个结果便好。” “恐怕不行,”肖镇南摇头说道,“其一,此事若传扬出去,其他国家会对我大楚敬而远之。” “而且我在想,如果樱岛真的是兵临城下,高句丽哪有拒绝的道理?” “是不是他们与樱岛有什么勾结?” “没有勾结。” 陈长安放下国书,轻蔑的摇头说道。 “陈大人,你为何如此肯定?”肖大人好奇的问道。 “说实话,我是猜的。” 陈长安背负双手,坦然说道:“高句丽派来的使团当中,有一位医女叫做朴宝英,相信皇上与两位大人都不会陌生。” “她此行看似是为了照顾朴正熙的健康,但实则作为智囊团。” “我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计划,可以瞒得住朴正熙,却未必瞒得过朴宝英,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明这点。” “那就很简单的,朴宝英必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高句丽的皇帝,皇帝几经思索,做出了不同意的决定。” 皇上微微点头,但肖镇南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陈大人,你能确定?” “这只是一个推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陈长安摊开手掌,“对了,我离开帝京都有十几天了,使团回去了吗?尤其是朴宝英。” “还没有。”皇上摇头说道,“高句丽使团还在等着朕的答复,但朴宝英似乎不在乎。” “整日跟着何凤仙忙忙碌碌,分享高句丽的救人技巧,好像对国家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就是了!” 陈长安一拍巴掌,呵呵笑道:“皇上,请问你想达到一个目的,会表现的很急迫吗?” 皇上摇摇头,刚才他想完成托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就是了,咱们都知道这个道理,高句丽自然也知道。” “朴宝英表现的越淡定,就说明她心里越是着急,最合适的手段,就是皇上答应他们的请求。” “那问题就简单了,皇上就拖着,不回高句丽的国书就完了呗。” 事缓则圆,陈长安说的很有道理。 皇上摇头不语,李武陵皱眉说道:“长安,你刚才也说了,这只是你的一个推测,如果推测不准呢?”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高句丽见我们迟迟不出兵,然后跟樱岛联合,进犯我大楚的边疆。” “如果是这样,那你又当如何?” 陈长安不说话了,确实有李武陵说的这种可能。 陈长安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希望皇上能派出一位长相英俊的美男子,对朴宝英进行勾引。” “只是将其弄上了床,不就是可以问清楚了吗?” 三个人老者面色均都是一沉,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脸上表情不为所动。 皇上应该不会知道,我跟朴宝英已经那啥了吧? 千万不要知道哟! “陈长安,朕怎么觉得你好像有话没有告诉朕?” 皇上的洞察力果然是够敏锐的,直指陈长安的内心。 陈长安不为所动:“皇上,这您可冤枉我了,我又没说是我去啊!” “我还记得皇上刚才说的话,陈长安就算有天大的胆子,还敢把感情弄到国外?” “微臣只是随便一说,随便一说。” 陈长安玩了一手很漂亮的欲擒故纵。 肖大人确实连连点头:“皇上,关系到家国大计,况且这计划是陈长安想出来的,相信他跟朴宝英也素有交情。” “老臣以为,可以让陈大人去试试。” 李武陵面色一沉,摇头说道:“不行。” “陈大人关系到大楚的安危,而且又与昭烈皇后有了夫妻之实,若再次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先皇无能?” “老将军,我不敢苟同。”肖大人摇头说道,“纵然是对先皇的名誉有损,可这是大事,马虎不得。” “肖大人,你别说了,我不同意。” “老将军,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就是固执!” “你……” 看到他们吵吵闹闹,陈长安事不关己。 你们继续吵,吵翻天才好。 皇上也有些头痛,挥手制止了两个人争论,咬牙问道:“长安,你怎么看?” 第395章 您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我能怎么看,站着看呗!” 陈长安摇头尾巴晃:“难得见过两位大人吵架,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肖镇南:“……” 李武陵:“……” 皇上气得咬牙:“你明知道朕问你的不是这个意思!朕说,你怎么考虑的?” “哦,皇上问我啊?”陈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反正让我去也行,皇上最好不要喊打喊杀,我很怕。” “或者就是不让我去,我都行,听话!” 皇上只是阴险的一笑:“以朕看,朕卿所言未免有些托大!” “朴宝英不过是区区医女,如果能左右国家大事?算了,肖大人,你选择一人前去,问问朴宝英便可。” 皇上本以为陈长安会开口回绝,没想到陈长安仅仅是抱拳,就站在了二位大人的身后。 肖镇南深吸口气:“皇上,选择一个人简单,但如果朴宝英真的很聪明,会不会马上知道了我们的用意?” “那样一来,她顺水推舟,故意给我们假消息怎么办?” “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再三考虑。” 皇上如何能不知道肖镇南说的这些,关键是……他不想被陈长安拿捏! “肖大人,我觉得你有些多虑了。” 陈长安适当的开口:“消息就是樱岛围困高句丽,可能给高句丽国王送去了什么要地的文书,高句丽国王肯定不会答应的。” “随便让一个人前去就行。” “这件事只有一个问题,樱岛人很凶残,贪婪成性,我大楚民风淳朴,不做坏事,相信高句丽的皇上也清楚这一点。” “只要跟朴宝英好好说说,应该就没问题。” “所以!” 陈长安提高了几分声音:“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双方的底线,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怀疑,朴宝英已经得知了这种底线!” 陈长安又抛出了一个新的看法,表面上看着是支持了肖镇南。 可实际上,谁能掌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才问题! 皇上悚然动容,就连李武陵都不说话了。 对于皇上来说,如何能够开疆拓土才是重大的问题,怎么能考虑其他的? 两位臣子还不等说话,皇上就咬牙问道:“朕卿,你说朴宝英已知这个底线,你……有几分把握?” “十成啊!” 陈长安自信的说道:“我跟朴医女有过接触,她认死理的!” “皇上,计划我已经说了出来,选谁去您心里有数,微臣就不在这里参与了吧?” “微臣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长安说完就要走,皇上气得半死! 他有岂能看不出来这是陈长安欲擒故纵? 陈长安走出去倒是没问题,可是谁又能帮着自己,完成开疆拓土的心愿? “陈长安,你给朕回来!” 皇上忍着怒气,咬牙质问道:“如果朕派你去行事,你……有多少把握探听到高句丽的底线?” “皇上,您不是吧?我还敢去?” 陈长安一个劲儿的直摇头:“老将军和肖大人都不是外人,那我就明说了,您刚才还说要杀了我的女人,维护先皇的名声呢。” “这转眼的功夫,就让我去勾引朴宝英……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老将军和肖镇南同时低头,这才知道皇上跟陈长安都说了什么。 皇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陈长安,不要跟朕说废话,朕会杀人!老老实实告诉朕,你有多少把握?” “难说。”陈长安也是见好就收。 “通常来讲,若是确定跟朴医女的恋爱关系,至少是三成。” “如果能发展到跟她亲亲小嘴,至少是六成。” “如果能……哈哈,皇上,您懂得,我不好意思说,那就是十成!” 肖镇南和老将军都是摇头,你还会不好意思? 陈长安,就会整这些有的没的。 皇上轻轻地点头,随即看着两位老臣:“你们意下如何?” “老臣一直都认为,陈长安可堪信赖。”肖镇南首先说道。 “老臣以为,没有其他人选,就选择陈长安吧。”老将军也松了口。 “老将军,万万不可啊!”陈长安连连摆手,“肖大人可以支持我的看法,你却不能。” “实话跟您说吧,颜倾的事我不敢答应,生怕她有性命之忧。” “混账!”李武陵不管不顾的一拍桌案,冷声说道,“你跟颜儿是我母亲自定下的婚约,皇上已经认可,谁敢动她?” “你跟老夫说,看老夫不扒了他的皮!” 皇上脸色阴沉,陈长安急忙摆手。 “老将军,不要说了,这人你得罪不起。” “什么人还老夫得罪不起?你跟老夫说——” 李武陵虽然是武将,为人粗犷,可他也不是傻子,猛然反应过来! 陈长安,你坑苦我了! 你是故意让老夫骂出来,想利用老夫向皇上施压,老夫当了你手里的枪! 李武陵汗流浃背,登时不敢再说。 皇上似笑非笑:“是啊,陈长安,朕也想听听,究竟谁要杀害颜倾?” “没谁,我猜的,猜的。”陈长安懂得适可而止。 “放肆!” 皇上勃然大怒:“在朕的面前,说话居然只靠猜测,你当朕是昏君吗?” “静公公,传令金甲卫,重打陈长安一百大板!” 静公公咧咧嘴,这命令……该不该执行? 如果皇上要打陈长安,可能不会叫自己的名字,可是皇上说了啊。 静公公只觉得脑袋疼:“是,老奴这就去。” 肖镇南急忙拦着静公公:“皇上,陈大人的确是有难言之隐,况且高句丽现在动向不明,我觉得还是暂且记下这顿大板,只要他无法办成此事,再打不迟。” 肖镇南给了皇上一个台阶,皇上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若不是肖大人为你求情,不打你几下,朕出不了心中怨气!” 皇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咬牙说道:“朕答应你,替你保护颜倾、孙静怡等等女人的周全,保证你无后顾之忧。” “这回,你满意了吗?” 总算给众位女子找到了一些空当,这回就没问题了! 陈长安马上磕头谢恩:“皇上,为了大楚的千秋大计,臣甘愿献身,九死不悔!” “只请皇上再答应臣一件事!” 陈长安果断开口,皇上直接怒了! “陈长安,休要得寸进尺!朕已经让步,别以为朕不会杀你!” “不是,皇上,我有了昭烈皇后,这误会不跟她解释清楚,她吃醋了怎么办?”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想请皇上请她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前去找朴医女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大楚尽忠!” “皇上,您是想让我的家庭不和睦吗?” 这个要求倒是可以满足,皇上一甩袍袖:“昭烈皇后那里你放心,朕自会跟她解释清楚。” “陈长安,你完成任务便算了,若是完不成……” “您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陈长安冲着皇上叩头:“事不宜迟,臣马上就去!” 第396章 老马,撤回! 陈长安不在帝京的这些日子,平安医馆已经悄然成立。 因为何仙姑只是在江都素有名望,加上皇上的鼎力支持,派不少太医坐镇,加上有高句丽的医术辅助,生意倒还是不错。 但古代的郎中跟现代的黑心医院不同,只不过是略有结余。 陈长安来到平安医馆,看到这里人满为患。 陈长安看到了江月卿,面容精致绝伦,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藏着无尽的情思与灵动。 双眸恰似星子落入清泉,澄澈而深邃,顾盼之间,仿若能将世间的喧嚣都化作静谧的幽梦。 琼鼻秀挺,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恰似夜空中那弯月牙,清冷中透着迷人的温柔。 “怎么样,在帝京的生活还习惯吗?” 陈长安走过来,对江月卿轻笑着说道。 “长安,你怎么会过来?”江月卿没有回答陈长安的话,反而欢喜的问道。 “哎,一言难尽。”陈长安苦笑着摇头,“都是皇上,他说有事让我找朴医女商谈,是国家大事。” “她……人呢?” “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 “当然是了,就是有皇命在身,不得以只能先做皇家的事情。” 江月卿也知道为官的不易,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天上午的时候,朴宝英就出去了。” “好像是哪里的小王爷,请她出去踏青。” 陈长安眉头一挑,京城这里除了陈浮生,还有那个小王爷? 而陈浮生跟陈长安一样,都是来自江都,江月卿不可能不认识。 “难道是靖安王世子,王朝阳?”陈长安冷笑道,“现在是寒冬腊月,他踏哪门子的青?” “好像是叫王什么的,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江月卿摇头说道:“我看朴宝英跟那位王爷也像是天作之合,如果她能因此留在楚国,那也得不错。” 陈长安咬了咬牙。 就算是这样,朴宝英也应该留给我,跟王朝阳有个狗屁的关系? 还有另一层,王朝阳主动联系朴宝英…… 说明靖安王已经意识不对,做出了逃跑的打算! “他们去哪里了?”陈长安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天逛了很多地方,我听说,朴宝英好像要去太学院?” 江月卿耸肩说道:“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陈长安转身就走,看他面色焦急,江月卿也没有多想。 跟老马汇合在一处,陈长安直接来到太学院。 已经快要临近年关,太学当中的那些富家公子都已经回家准备过年,太学当中倒是十分空旷。 但是也有少许人选择留在太学,附庸风雅,吟诗作对。 “老马,听过一首诗没?” 陈长安打开车门的窗帘,呵呵笑道。 “诗?我一首都不会。”老马认真的说道。 “你啊,没事多读点书。”陈长安朗声一笑,“岁末雪飞高,寒枝鸟影消。 围炉温酒暖,男女争欢好。” 老马微微发怔,随即哈哈大笑:“还是跟着少爷好,能学诗,长文化,我跟少爷几年,都能从太学毕业啊!” 陈长安开心的大笑,笑声惊动了前方的人群。 陈长安看到一位富贵人家打扮的男子,穿着狐裘,当即挑眉一笑:“这不是靖安王的儿子吗?” “王朝阳,自从上次你家里见面,这都好久没见了。” “你干什么去了?” 王朝阳看到陈长安当即微微咬牙。 他已经听说了陈长安跟父王撕破了脸皮,吕奉笙还被他摆了一道,遗憾的退出朝堂。 心里将陈长安恨的半死,但表面上却看不出来。 “原来是陈长安,陈驸马,陈大人,状元郎,最近可曾安好?” 这才短短的一瞬间,居然给了自己三个称呼。 陈长安这不明白什么意思,人群中当即有一人回头,死死地看着陈长安。 “你便是炸了上清宫,逼得宫主惨死的陈长安?” 看到这人眼中几乎带人发狂的目光,陈长安当即从马上跳下来:“我怎么说也是三品大人,如何轮得到这种贱民跟我放肆?” “混账东西,你才是贱民!” 男子一脸倨傲:“我叫霍钱塘,幼年时能在上清宫聆听教诲,现在是小王爷的门客!” “天下读书人都已经知道,陈长安是上清宫的乱臣贼子!” “当诛!” 霍钱塘一脸的杀气,陈长安却走上前。 “妈的,跟我喊什么喊?” “啪!” 陈长安手疾眼快,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霍钱塘转了一个圈,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长安,他居然被打了! 还是被一个年龄比他小很多的人打了! 这他妈面子上可还挂得住? “状元郎,为何打我的门客?” “打他又能怎样呢?”陈长安不屑的说道。 “我说了,我是堂堂的三品大员,他一个门客算什么狗屁东西,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 “还有,说我是乱臣贼子,我可能祸乱朝堂?” “单凭这两条,我就可以当场将其诛杀!” 陈长安毫不客气:“老马!” 老马呵呵一笑,正要靠近霍钱塘,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传来声音。 “陈大人,我们出来是采风采雪,可不可以不要杀人,以免破坏了此时此刻的良辰美景?” 陈长安登时回头,就看到了朴宝英。 朴宝英拥有一张极具辨识度与亲和力的脸庞。 眼睛恰似明亮的星辰,圆润灵动,笑起来时弯成两道月牙,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眉毛弯弯,像是两片轻柔的柳叶,鼻子小巧而精致,挺秀的鼻梁使整个面部更具立体感,鼻尖微微上翘,带着一丝俏皮与可爱。 那樱桃般的小嘴,唇色粉嫩,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脸颊圆润饱满,犹如熟透的水蜜桃,流畅自然,下颌线条圆润,没有丝毫的尖锐感。 “朴妹妹……” 陈长安笑了笑,当即有摇头道:“朴妹妹不太好听,念出来好像我很不正经。” “既然朴小妹都说话了,那我自然给你面子。” “老马,拖出去好好教训这个狗东西,说祸乱朝纲,简直是该打!” “朴小妹,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朴宝英脸色通红,她如何听不出来陈长安言语当中的轻薄之意? 但自己已经给了陈长安,朴宝英崛起了樱桃红唇:“陈大人,我为霍钱塘求情,难道也不行吗?” “求您了,长安欧巴……” 老马不明白朴宝英说的什么意思,却看到陈长安舒服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哎呀,不用这么叫我了,人家王朝阳会吃醋的。” “阿加西都说了,我自然得听话啊!” “老马,撤回!” 第397章 因为一不小心,就和你共白头 王朝阳跟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欧巴,什么阿加西,他们都听不懂,但看到陈长安脸上的笑容,说不懂吧,好像又懂了。 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旁边有人低低的对王朝阳耳语一番,王朝阳当即双眼微亮。 “朴医女,这位陈长安大人可是写的一手好诗。” 王朝阳指点着雪景:“不说那大气磅礴的沁园春雪,就说刚刚,陈大人兴之所至,也吟唱了一首诗词。” “怎么说来着?哦,对,我想起来了。” “岁末雪飞高,寒枝鸟影消。围炉温酒暖,男女争欢好。” “果然是好诗,你们说呢?哈哈!” 周围的人俱都是笑出了声音,纷纷嘲弄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当即皱眉,摇头说道:“小王爷,你念诵的是什么狗屁诗词?” “人家阿加西还在这里了,怎么口出污言秽语,将人都丢在了国外?” “速速离开,本大人羞于与你为伍!” 王朝阳都愣住了,嗤笑道:“陈大人,你这是往小王身上扣屎盆子吗?” “这首诗明明是你所做,有证人在此!” 对他禀告的那人刚想说话,陈长安都没搭理他:“证人有什么用?他听得再清楚,能有老马听得清楚?” “我方才的确是做了首诗,岁末雪飞高,寒枝鸟影消。围炉温酒暖,静赏此中娆。” “你问问老马,是不是这样?” 老马不等旁人开口,果断的点头:“正是如此!八成是小王爷整日思考的都是男女之事,所以才乱说,小王爷,注意身体啊!” 众人都是怔住,纷纷摇头。 这谁看不出来,这诗词经过陈长安这么一改,顿时没有了猥琐的味道。 说真的,他们都很佩服状元郎。 “好,就算是小王听错了,不与你一般见识。” 王朝阳冲着陈长安抱了抱拳:“今日我邀请朴医女来共赏雪景,却没想到遇见了你。” “打过了招呼,还请就此离开。” 陈长安没有走的意思,王朝阳咬牙说道:“好,你不走,我们走!” 王朝阳回头看着朴宝英,朴宝英却摇摇头:“小王爷,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我们可以一起吗?” 王朝阳心里更是气恼,陈长安却说道:“一起啊?哎,原本我不喜欢什么雪的,但既然阿加西诚心邀请,我又不好拒绝。” “再叫两声长安欧巴听听,我觉得你的发音很正宗!” 朴宝英哪里承受的住这种话,脸色羞红的不敢言语。 王朝阳深吸口气:“陈大人,希望你自重!” “朴医女的身份是高句丽的使臣,绝不是你可以妄自侮辱的,再不注意,我就去皇上那里奏你一本!” “这可奇怪了,你有什么资格奏我?” 陈长安摇头说道:“别忘了,我才是皇上钦点接待外宾的使臣,要说奏,也是我奏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了?” “老马,准备揍人!” “你!!!” 老马摩拳擦掌,王朝阳生怕被这个狗腿子殴打,当即转身就走。 朴宝英跟在后面,轻声说道:“长安欧巴,你怎么四处树敌?您这样对待小王爷,他的父王会放过你吗?” “不放就不放吧,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陈长安笑笑,“我还没问你,怎么跟他勾搭上了?” “哪里是勾搭,难道在你心里,朴宝英便是不知廉耻吗?” 朴宝英有些恼怒的说道,随即轻声一叹:“我皇也是没有办法,迟迟不见大楚出兵,这才让我联系靖安王。” “长安欧巴,你……能帮帮我吗?” 陈长安似笑非笑,突然就明白了。 高句丽的确是危在旦夕,朴宝英想通过这种方式,给皇上形成一股错觉:“你不答应高句丽,那我就靠近靖安王,看你怎么办。” 陈长安以退为进:“帮不上忙哟,皇上最近很忙,只是今天早朝上见过。” “没事,你跟靖安王多接触,他会帮你。” “长安欧巴……” “别说了,看,王朝阳那孙子那个雪环干什么?” 陈长安指了指王朝阳,朴宝英只能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王朝阳的确是那用树枝打造的环状物品,上面沾满了雪花:“朴医女,你看看,多漂亮的雪?” “来,你戴在头上,一定别有一番风韵!” 陈长安笑而不语,朴宝英有些为难。 如果陈长安不过来,她戴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陈长安就在现场,这还怎么带? 朴宝英几乎下意识的后退,王朝阳咬牙:“怎么,朴医女不给面子?呵呵,你们高句丽危在旦夕,还敢对小王无礼吗?” 朴宝英被吓得一哆嗦,陈长安听不下去了。 “喂喂,王朝阳,你想向阿加西献宝就献宝,跟她的国家扯上什么关系?” “哦,你想以此为威胁,睡了朴宝英吧?” “阿加西,你最好考虑清楚啊,出不出兵不是靖安王说的算,而是皇上!” 陈长安冷声说道:“王朝阳,你要代替皇上做决定吗?” 所有人都是摇头,王朝阳更是气炸了:“陈长安,不要乱放狗屁!” “代替皇上做决定,那就意味着谋反,小王和我父亲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何时能受到这种侮辱?” “不要乱说!” “到底是我乱说,还是你惹人怀疑?”陈长安摊开肩膀。 “算了,姑且算是你是无心之失,但小王爷,你这种手段可太低级了,要不要我教你,如果获得女孩子的芳心?” “你教我?”王朝阳真的不屑了。 凭他小王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这还用得着费心吗? “你啊,就是身边的女人太多,都忘了什么叫真感情。” 陈长安抓起少许的雪,深情款款的看着朴宝英:“阿加西,每次看到你,我就像这掌心中的雪,心都被你融化。” “愿我化成点点雨露,滋润你干渴的心田。” 所有文人都有些懵了,不由得对陈长安竖起大拇指。 状元郎说起情话来…… 好不要脸哦! 朴宝英心跳彭彭的加快,摇头说道:“长安欧巴,不要说了,这么多人在场,我,我承受不住。” 这就承受不住了? 还没完。 “知道我最喜欢做什么吗?” “是……什么?”朴宝英虽然不想听,但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最想做的,就是跟你在雪中漫步,天地静谧,相顾无言。” 朴宝英低下头,陈长安再次重重的一叹:“天降大雪,将我们天地渲染成一色,这样才好。” “因为一不小心,就和你共白头。” 第398章 答应什么了? 炸裂! 看到陈长安表演,再联想自己的行为,小王爷都觉得丢人! 这他妈的哪里能陈长安动人的情话相比? 哪个女人能不迷糊? 老马更是如此,跳着脚叫好:“少爷,你真是太厉害!”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去青楼都不用花银子了!哎呀,当年我怎么就习武了呢!” 众人都是摇头,朴宝英也是呆呆的体会着陈长安的情话。 一不小心,就可以和你共白头……这是在对自己表达她浓烈的爱意吗? 朴宝英看着陈长安的眼神都已经拉丝了。 王朝阳心里懊悔,跟陈长安比拼这种不要脸的手段,还真不是对手。 “长安欧巴……” “咦?陈大人,好像你与前朝的昭烈皇后之女关系很好吧?” 朴宝英正要说话,王朝阳开口说道:“那可是昭烈皇后啊,陈大人真有福了。” “以后这种话可莫要再随便的对别人说了,万一让人知道,会给朴医女带来麻烦,小心为上啊!” 朴宝英微微发怔,陈长安也凝神看着王朝阳。 孙子,破坏老子的好事是吧? 朴宝英摇头一叹:“长安欧巴,你的情话太动人了,我,我承受不住,还是不要说了。” 看到朴宝英拒绝,王朝阳更是变本加厉,朗声说道:“朴医女,说起来陈大人与昭烈皇后的故事,当真的让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听说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人家就怀孕……咦?朴医女,你怎么走了?” 朴宝英双眼红红的:“北风吹得有些寒冷,我……想去那边走走。” 朴宝英当先就走,王朝阳紧随其后。 老马呵呵一笑:“得,刚才看朴医女都仿佛动情,被王朝阳这么一搞,全都完了。” “少爷,要不要我把王朝阳抓走?” “不用,他跟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咱们在后面跟着。” 陈长安都没有将王朝阳放在心上,摇头嗤笑。 老马也没有说什么,跟着陈长安前行。 王朝阳在身旁絮絮叨叨的为朴宝英介绍着太学院的风景,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出过哪些趣事,但朴宝英对此却并不感冒。 “小王爷,我为什么答应与你出来,相信您心里有数。” 朴宝英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高句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若是大楚皇上还不出兵……” “您跟您的父王说说,帮帮我们吧!” “原本我不想说,免得朴医女以为我是小人。”王朝阳摇头说道,“但既然你询问了,我又不能不说。” “实际上,今晨我父王已经向皇上建议,但被一个狂人挡了回来。” “不仅逼迫我父皇当面给他下跪,连吕奉笙都被赶出朝堂……实在是,哎,狂人有皇上喜欢,没有办法。” 朴宝英这才好奇了,眨动着天真的大眼睛:“到底……是哪位狂人?” “这个……说起来你自然认识,就是身后的那条癞皮狗。” 王朝阳总算找到了机会,冷笑道:“癞皮狗就说什么派人过去,同化你的国家,使你们变成我们的,用心端的是狠毒!” “我父王说了,请朴医女耐心等待些日子,等他出宫了,父王再次禀告。” 听到王朝阳说陈长安是条癞皮狗,朴宝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是癞皮狗,那我是什么? “我们毕竟代表着两个国家,各为其主,长安欧巴说的也没错。” 朴宝英咬了咬嘴唇:“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答应长安欧巴的说法,先度过眼前的难关,然后再说。” 王朝阳摇头说道:“不行啊,怎么能答应陈长安?你的国家不想要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王朝阳胸脯子拍的当当响,“有我帮你,一定不会让陈长安的计划得逞。” 朴宝英似有意动,感激的看着王朝阳。 “可是,我们国家事情紧急,只怕再耽误下去……” “这个容易,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 “你有办法?”朴宝英心里欢喜。 “当然,为了你的国家,小王殚精竭虑,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王朝阳背负双手,朗声说道:“朴宝英是高句丽皇帝的私生女,也就是具有皇室血统,更何况朴医女还生的如此端庄。” “小王比朴医女虚长几岁,不妨你就下嫁给小王,所有的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吗?” 朴宝英睁大了眼睛,后退两步。 “这,这怎么可以?朴宝英发过誓,终生不嫁!” “发誓有什么用?昭烈皇后不也发誓了吗?” 王朝阳拿捏住朴宝英的命门:“你想想,现在天下间能配得上朴医女的,只有小王,小王肯娶你,这是你的荣幸,是你们国家的荣幸。” “小王到时候亲自带兵,征讨樱岛!” 朴宝英觉得当面拒绝王朝阳,似乎是有些不妥,当即咬了咬嘴唇。 “小王爷,我,我……考虑,考虑一下。” 王朝阳哈哈大笑:“也罢,小王的要求提出的突然,你心情激动也是正常。” “小王就给你两天时候,我在王府,静候佳音啊。” 王朝阳总算是带人走了,朴宝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 想到即将饱受生灵涂炭的臣民,朴宝英一时间悲从中来,坐在雪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后传来陈长安的声音:“阿加西,为什么又哭了?”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 朴宝英知道陈长安在侧,所以不觉得有多少意外:“明明已经答应了你,却跟王朝阳纠缠不清?” “如果想要笑出声音,那就大声笑吧!” 陈长安摇头,坐在朴宝英的旁边:“我怎么会想笑你?被你的忠君爱国之心感动还不急。” “其实仔细的想想,我就能知道怎么回事,高句丽的皇帝答应了我的条件,但心里还不安稳,所以让你再看看能不能找寻其他的出路。” “你也很为难,是不是这样?” 朴宝英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证明了,陈长安说的没错。 “你们国家,没有真男人。” 陈长安嗤笑道:“本来是国家大事,理应男人出马,在朝堂上跟我皇争辩,却全部将希望寄托在了女子身上。” “说实话,我鄙视你们的皇帝。” 朴宝英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我们的皇帝有许多为难,不能怪他。” “陈大人,我最近听说了你许多故事,楚家人说你不懂孝顺,是恶徒,王朝阳说你奸诈,是癞皮狗,但我想说……” “您是真正能走进朴宝英内心之人。” 陈长安看着朴宝英那张晶莹如玉的小脸,轻声说道:“难道只走进了你的内心?不是也走进了你的身体?” “长安欧巴!” 朴宝英浑身发软,陈长安伸手想要去拉住朴宝英的手。 朴宝英非常干脆的躲开了:“长安欧巴,我,我不能再跟你纠缠不清!” “您,您身上有朴宝英无法拒绝的魅力,我再跟你发生什么,我怕我背叛我的国家!” “靖安王已经答应我了,我要走了!” 陈长安微微一愣。 靖安王答应她了? 答应什么了? 第399章 还赴约吗? 这是朴宝英跟陈长安的一场心里博弈! 如果陈长安不答应她,不叫住她,可能她就伤心失望的回国,然后跟樱岛死战。 如果陈长安要答应……他会答应吗? 朴宝英生怕陈长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说道:“我是说……我要回国了。” 朴宝英冲着陈长安鞠躬,陈长安忽然就想通了。 “阿加西,你真的要走了吗?” “自然。”朴宝英看着满天的雪花,“靖安王会帮助我的!” “先不说靖安王,我问问,你们国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了吗?” “我们全国的军民上下一心,当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朴宝英认真的说道:“一场血战,就算我高句丽的人全部死光,也要扞卫我的国家!” 陈长安喟然叹息:“我说的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比如说,你说成立平安医馆,我都可以听你的,无非就是一点钱,只要你能开心,花多少银子我都不在乎。” “但眼下的事不行,你考虑你的国家,我要考虑大楚,如果我明面上帮你,那就真成为了卖国贼。” “那个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朴宝英用力的摇摇头,她也不希望陈长安帮她。 但又渴望陈长安能出手。 就是这种两难的情绪。 “说点其他的吧,我也是高句丽的人,是皇上吧,那我会拖着樱岛,谈条件?” 陈长安问道:“樱岛开出的条件又是什么?” “陈大人,你……似乎是在套我的话。” “不是套话,是很简单的猜想。”陈长安摇摇头。 “不管是什么条件,樱岛显然已经到了不想和谈的边缘,说难听的,就算是现在,你们国家都有随时爆发战争的可能。”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真的耽误得起?” 朴宝英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但还是不说话,不想将自己的底牌泄露给陈长安。 陈长安决定撒个谎,骗骗小丫头:“我告诉你吧,皇上今天在御书房见过了我,还有肖大人,李武陵老将军,把高句丽的国书给我们看了。” “肖大人当时就很生气,建议皇上立刻撤走淮南军。” “撤、撤走淮南军?” 朴宝英这才不淡定了,就是因为看到镇南军陈兵在海上,所以朴宝英才有资格拖延几天。 如果镇南军真的撤走,樱岛就将毫无顾忌,对他们发动灭国之战! “是的,调令估计这两天就下来了吧。” 陈长安摊开手掌:“我们皇上也有些生气,认为你们皇上不知好歹,到时候只要等樱岛将你们覆灭,我们再出兵覆灭樱岛。” “到时候他依旧可以实现开疆拓土的愿望。” “陈大人,不是,长安欧巴,不行,不能撤走淮南军!” 欺骗朴宝英,陈长安心里也觉得难受,摇头说道:“只可惜,我人轻言微,我又能说上什么话?” “这样的国家……不要也罢!” 朴宝英无力的坐在那里,心神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她停止了哭泣,惨然的问道:“长安欧巴,你,你这是在逼我吗?你不能做大楚的罪人,难道,难道我就可以做我们国家的罪人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不敢看朴宝英火热的目光,起身道:“说到这里,再说说靖安王吧。” “无论他答应你什么,都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他自己考虑,他打算离开大楚。” “其他的,你自己考虑。” 陈长安转身要走,朴宝英看着他的身影:“长安欧巴,还记得我请你吃饭的地方吗?” “怎么会不记得?” “我要回到高句丽,我希望今天晚上,你能来为我送行,可以吗?” 陈长安心里舍不得朴宝英,但是没办法:“一定到。” 陈长安没有上马车,而是跟着老马默默无语的前行。 朴宝英站在冰天雪地的当中,彷佛凝结成了望夫石。 看了看陈长安,又看看了朴宝英,老马嘴里泛着苦涩:“少爷,何苦这样呢?” “你看那姑娘,对你……哎。” 陈长安摇头,他何尝不知道朴宝英对自己痴情? 但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跨国的感情就是这样,总有许多不自由。” 陈长安长长的叹息:“虽然我骗了她,但她应该可以理解。” 老马只是轻声一叹,陪陈长安默默的走着。 出了太学院的大门,正不知道前往哪里,那头忽然跑过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陈长安身前停稳,车门打开,里面的人却是赵倾城,孙静怡,颜倾,还有江月卿。 陈长安登时将朴宝英放在一边,跳上了马车:“倾城,你们怎么来了?” 赵倾城仿若携着晨曦中最绚烂的一缕霞光,总能给陈长安以希望。 她身着一袭锦缎华服,腰间束着一条羊脂玉腰带,温润的玉色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愈发显得她腰肢纤细如柳。 发间插着一支金步摇,造型精致绝伦,以纯金打造的花枝上,镶嵌着颗颗鸽血宝石,那璀璨的光芒在她如云的乌发间闪烁不定,恰似繁星点缀于墨色夜空。 赵倾城的面容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眉如远黛,眸若星子,顾盼间流转着无尽的风华。 她朱唇轻启,露出一排贝齿,浅笑盈盈:“不是我要来的,皇上亲自下令,想让诸位姐妹进宫去看看,我们来和你说一声。” 陈长安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让她们都进宫,是给自己形成压力啊,万一他丧心病狂的想要杀了她们呢? 赵倾城摇头轻笑:“是是非非,皇上都已经与我说明,只是让她们进宫,料想不会与你为难。” “圣心难测。”陈长安摇摇头。 “说难其实也不难,皇上只是想利用为数不多的时间,开疆拓土,这应该容易理解。” 赵倾城凑近了陈长安:“再说,我将人都带进宫去,不是没人能打扰你勾引朴宝英的计划?” “连这你都知道了?” “皇上跟我说的。”赵倾城有着强烈的门户之见:“但相公,我得嘱咐你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女玩玩就算了,我陈家的门槛太高,恐怕凭她还进不来。” 几个女人或多或少都跟陈长安有些关系,闻言用力的点头。 陈长安浑身僵硬。 他们陈家就他老哥一个,还有什么门槛呀? 但这话,陈长安自然不会说出的。 等到了陈长安的家里,赵倾城这才说道:“到家了,我吩咐丫鬟为了准备了汤,你好生吃一点。” “不用担心我们,最迟明天,我们就从宫里出来了。” 陈长安下了马车,赵倾城带着众位姐妹,跟陈长安告别。 老马捅了捅陈长安:“少爷,怎么弄?还赴约吗?” 第400章 征服你! 赴约自然是要赴约的,不然这些女人真的就会死在宫中。 陈长安回去先喝汤,然后洗个澡,随后又睡了一觉,静静的等待着天黑。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让老马带着他来到了上次的饭庄,让老马在车里等待,他独自进入房间。 “长安欧巴,您终于来了。” 朴宝英身着传统民族服饰,一袭色彩斑斓的长裙,裙摆如盛开的繁花般散开。 领口与袖口精心装饰着精致的蕾丝花边,与鲜艳的衣身相互映衬,纤细的腰间束着一条绣有吉祥花纹的宽腰带,凸显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愈发衬得她面容精致小巧,肌肤白皙胜雪。 朴宝英微微浅笑,明亮的双眸犹如星子闪烁。 陈长安点点头,看着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轻笑说道:“阿加西,莫非是请我吃饭,舍不得花银子?” “自然不是,吃饭不在此处,跟我来吧。” 朴宝英拎着自己的长裙,向着楼上走去。 陈长安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不由得轻声一叹,如果两个人都是楚人该有多好? 朴宝英推开了一扇门,一股馨香登时扑面。 陈长安放眼打量,床铺之上,那红色的枕套平整地摆放着,丝滑的面料泛着深沉而诱人的光泽。 若不是缺少了那象征着喜庆与团圆的大红喜字,任谁踏入此处,都会下意识地将其视作新人们即将开启幸福旅程的洞房。 那一抹抹红色相互交织、缠绕,此刻却因少了关键的元素,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 “长安欧巴,这是我的闺房,按照我们的习俗,您应该脱下鞋子的。” 朴宝英跪在地上,为陈长安换上了鞋子。 “在我们的大楚,女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只有最亲密的才可以。” “这个习惯,跟我们国家一样。” 房间里早就摆满了酒菜,朴宝英邀请陈长安落座, “今日请陈大人过来,先公后私吧?” 朴宝英为陈长安倒了一杯酒,叹息着说道:“还是两国的问题,陈大人想的没错,我们的皇帝全权授权于我,这是空白的国书,上面有我皇的签名与印章。” 陈长安摇头一笑,端着酒水:“朴医女,该说的我下午的时候已经对你说过,这还需要怎么拒绝?” “不行的。”朴宝英奋力的摇头,“陈大人,你我都清楚,您派人驻扎在我们国家,就是想利用你们的文化,蚕食掉我们的国家。” “这怎么能可以呢?我有个建议,在我国划出一片土地,供给你们的驻扎。” “但你们国家的军士到了我们国家,就必须按照我们国家律法行事。” 陈长安摇头笑笑:“朴医女,你觉得可能吗?” “国与国之间讲求利益交换,大楚为你们国家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却只给我们国家一个小地方,这合理吗?” “要么,你答应让我们的士兵随便进出,两国合理的通商,若他们作奸犯科,按照你们的律法行事,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你这个条件,我实在没有办法答应。” “可是陈大人,你也得考虑考虑现实。”朴宝英摇头说道。 “若按照你的说法传回了我们国家,国家上也有朝堂,必然能看出陈大人的阴谋,哪怕是皇上答应,群臣也不会答应。” “到时候我们国家内乱四起,又当如何?” “合约是你我谈的,谁敢反抗,自然我们就有义务帮你,这个问题还需要再谈?” 陈长安摇摇头:“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跟我共赏这荷塘月色。” 朴宝英心里一阵气苦,跟陈长安在这谈东西,她觉得处处都被拿捏着。 喝光了一杯酒,朴宝英摇头说道:“陈大人,现在再说公事。” “我皇的底线就是可以让出土地,供大楚驻军,还可以派来皇子,每年向大楚纳贡,您看可以吗?” “陈大人,这已经是我朝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陈长安不想再说,侧身瘫倒在这里:“我们大楚有位诗人,他说,天子来叫不下船,我觉得船不好,应该是天子来叫不下床。” “阿加西,你觉得呢?” “陈大人……” “还有一位诗人,他说,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是不是也很美?” “……” 朴宝英满脸的失望,陈长安自顾自的,一杯杯喝酒。 沉默,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陈长安忽然站起身子,朴宝英有些慌乱:“陈大人,您……干什么去?私事还没说,不要离开!” 陈长安捂着小腹:“不是,酒喝得太多了,去趟茅房。” 陈长安跑出了屋外,朴宝英看着他的背景,轻声叹息。 陈长安去了很长时间,就在小医女都想去茅房找他的时候,陈长安这才幽幽回转。 “阿加西,现在……可以谈私事了?” 朴宝英为难的摇摇头:“不行,公事还没谈完……” “其实让我单独来找你,已经暴露了你们的意图。” 陈长安摇头说道:“高句丽的国王已经答应了,只是他还心有不舍,妄图利用你,再争取一点好处。” “可阿加西,你考虑过没有,后世怎么样我们是没有资格去评判的,关键是做好自己。” “你们无法接受的事,后世之君呢?” “再说,如果大楚不出兵,你们就完了,这还需要怎么考虑?” 朴宝英还是有些意动,陈长安展颜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好为难你,我就跟你明说。” “你睡服了我,答应成立平安医馆,就是想给高句丽多一层保险,护卫你们受伤的军士。” “其实签不签这份国书不重要,你回去也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们皇上,只要让我派出大量的人手,为你们高句丽繁衍后代,一样能取得效果。” “要不然,我会劳心劳力的答应你?” 朴宝英微微发怔,想到了平安医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大人,你,你早就有把握?” “是,在你第一次跟我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做了两手准备。” 陈长安点头说道:“所以,这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你签了国书,只是为我皇留下一份保障,仅此而已。” “若是不签,我皇想要派人前去高句丽都没有借口。” 朴宝英呼吸急促,看着陈长安,她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是,办法是她想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大人,你是,是大楚的坏人!” 朴宝英当即哭出了声音,双肩都在颤抖着。 陈长安轻轻叹口气,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哭了很久,朴宝英深吸口气,在早就准备好的国书上,用高句丽文字和大楚两种文字,写下了陈长安的建议。 最后,朴宝英颤抖的签上了名字,递给了陈长安。 “陈大人,我……后悔遇到你!” 陈长安看了看国书,心里也是相当不好受,开疆拓土的任务就这么完成了,皇上应该会很开心吧? 陈长安将国书放在一旁,心疼的搂着朴宝英。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痛吗?” 朴宝英趴在陈长安的怀里,用力的摇头:“痛,不过……没有第一次跟你的时候痛!” “长安欧巴,你征服了高句丽,征服了我!” “今天,我要征服你!” “在床上!” 第401章 也应该瞑目了 在那扇透着朦胧光影的窗户背后,有两条人影正紧密地交织缠绕。 昏黄的灯光从屋内幽幽洒出,将他们的轮廓映照于窗上,其中那道属于朴宝英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 她身姿苗条而婀娜,如同一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细柳。 腰肢似盈盈一握,在光影的勾勒下更显纤细,线条柔美流畅地向上延伸至微微耸起的肩部,向下则过渡到修长笔直的双腿。 她的动作轻盈且灵动,时而微微倾身,时而轻轻扭转,时而似异常的享受。 老马在马车当中看到朴宝英的身影,一个劲儿摇头:“你说我小时候怎么就不好好读书?” “还是做少爷好,他在里面快活,我却只能喝西北风。” “真烦哟!” 昨天晚上的朴宝英真的陷入了疯狂,不管陈长安行不行,她反正是行。 陈长安直到睡到下午时分,这才幽幽的转醒。 可见,昨晚是多么酣畅淋漓的战斗。 他起来之后,发现屋子里已经收拾的一场整洁,出去找寻朴宝英的身影,却也没看到人。 老马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看到陈长安起来:“少爷,昨晚睡得可好?我就不行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也要当少爷。” 老马唉声叹气,陈长安摇头轻笑。 “老马,看到朴宝英了吗?” “看到了啊,天还没亮,她就带着人离开了。” 老马点头说道:“看得出来,她走路不太正常,对我还鞠躬了,说是要回高句丽了。” 果然,朴宝英果然是走了。 带走了陈长安全部的思念。 陈长安颓然的坐在桌子前方,老马也只能陪着,过了好半晌,老马呵呵笑笑。 “少爷,我还没有离开过大楚。” 陈长安双眼登时一亮,起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西洋人开发了这么久的商船,应该已经有了点规模,至少在海上航行不是问题了,以后我可以去高句丽出差啊!” “这样一来,我不就是能看到朴宝英了?” 陈大人乐得没边了,搂着老马就亲了一口:“老马,我发现有的时候你他娘的是天才。” 老马赶紧擦了擦嘴唇,哆嗦着:“少爷,我性别男,爱好女……你休想对我有非分之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谁说让你同意了? 陈长安当即喜笑颜开,带着老马回到陈府,只要明天将国书呈报给皇上,这趟任务他就完成了。 进入他的家,聊想着赵倾城不会在,却在正堂发现了赵倾城。 陈长安急忙说道:“倾城,你们……回来了?” 赵倾城轻轻点头,颜倾却抱着双臂:“知道你进入了朴医女的房间,房间就放了我们。” “陈大人,我看你怎么没精神?是不是操劳过度?” 陈长安脸色一红,孙静怡赶紧站起来:“哥,我炖了汤,给你好好补补。” 孙静怡带着颜倾离开,陈长安终于有些脸红,尴尬的说道:“倾城,我要向你坦白……” “坦白什么呢?皇兄都已经跟我说了。” 赵倾城摇摇头,似有些不满,但最终都化为了轻轻地叹息:“陈郎,这一次你是为了国家,我能原谅你,但下一次……可不许了。” “若你执意纳妾,那得跟我说,我替你把关。” 陈长安顿时开心了:“不要,不要,这么多娘子都够我忙乎了,让我听听,女儿踢你了没有?” 噗通! 陈长安当即跪在地上,赵倾城大惊失色:“陈郎,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跟我女儿说话啊!”陈长安来到赵倾城的跟前,轻声对着她的肚子说道。 “女儿啊女儿,在娘的肚子里乖乖的,你娘怀你很辛苦,千万不要乱来呀!” “爹给你起个名字,叫陈安安,爹娘就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以后长得像你娘一样漂亮,乖昂……” 看着陈长安自说自话,跪在地上的样子,赵倾城的心都要化了。 陈长安是堂堂的状元郎,是淮南王的九世子,而自己不是真正的昭烈皇后,他却能舍弃身份,跪拜自己。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这都是享受不到的待遇。 跟“女儿”说了一会话,孙静怡已经回来,端着一碗汤。 不知道是什么汤,但喝起来就觉得暖洋洋的,陈长安觉得无比舒服。 喝完了汤,正准备跟赵倾城出去走走,老马回来禀告:“陈大人,静公公来了。” “静公公……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 老马耸肩,静公公神色严肃的走了过来,对赵倾城点头说道:“昭烈皇后,皇上传来口谕。” 赵倾城就要下跪领旨,静公公赶紧摆手:“皇上特意吩咐,赵倾城身怀有孕,不用下跪。” “皇上说,昭烈皇后义薄云天,你跟陈长安大婚,理应禀告母亲,他在宫中为您设下灵堂,呼唤您母亲的魂魄回来。”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古人都迷信,认为风水先生可以跟地府的鬼魂沟通。 但赵倾城不还是得大哭,对胎儿不利吗? 陈长安摇头说道:“倾城,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大喜大悲,对你腹中胎儿不利。” “我正好也有事要面见皇上,跟你进宫。” 赵倾城轻轻地点头,回去换身白色的装束,这才走出了大门。 但刚走出大门,陈长安就怔住。 宫墙之外,数千宫娥太监整齐伫立,宛如一片肃穆的海洋。 地面上,新铺的黄土绵软厚实,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黄。 一旁的太监们手持水瓢,将净水仔细地洒向街道,水珠在空气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转瞬即逝间,只留下一片洁净清爽。 众人的目光聚焦之处,一座凤撵静静停放。 那凤撵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以珍贵的乌木为架,其上精心雕刻着繁复华丽的龙凤呈祥图案,每一处线条都细腻流畅,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的威严。 红如鸽血,蓝若深海,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周围的太监们皆匍匐在地,头颅低垂,双手恭敬地置于身前,额头轻触地面,齐声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上空。 赵倾城轻轻地摇头:“皇兄有心了,平身吧。” “谢娘娘!” 静公公走过来,扶着赵倾城:“皇后娘娘,请您登上銮驾,但因为您已经怀孕的关系,不如就让陈大人跟您一起?” 静公公也是有心了,赵倾城跟陈长安走进銮驾。 銮驾在城中宽阔的主道上缓缓前行,仿若一条金光璀璨的游龙穿梭于街巷之间。 最前端,身着鲜亮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整齐列队,他们身姿挺拔,神情冷峻,为銮驾开辟出一条通道。 紧随其后的是高举各类仪仗的侍从,龙凤旗幡随风烈烈作响,上面用金丝银线绣满了祥瑞图案,庇佑着銮驾中的赵倾城,仿若神只降临凡间。 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眼中满是敬畏。 他们齐刷刷地跪地,口中高呼:“昭烈皇后,昭烈皇后——” 呼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片汹涌澎湃的声浪,在城市的上空久久回荡。 孩子们好奇地从大人的身后探出头来,老人们则满是虔诚地叩首,口中念念有词,感谢昭烈皇后的恩德。 “你娘如果泉下有知,也应该瞑目了。” 看到这盛大的场景,陈长安喟然轻叹。 第402章 失落无人知 “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帮皇帝出了很多安民的办法。” 赵倾城压抑的说道:“当时所有老者都知道是我娘的主意,感念我娘的恩德,但皇兄遵照我娘的愿望,硬生生的将这些政策改变成了他的。” “老者们不敢说话,但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皇兄这是感念我母亲的恩德,所以才让我游街,替我娘享受着世间的繁华。” 陈长安点点头,忽然想到了楚嫣然:“你娘比我娘强多了,她只会害她的儿子。” 赵倾城沉默了片刻,咬牙说道:“长安,我能不能问问,你跟你娘……” “不要说,说也不行。” 陈长安自然明白赵倾城想说什么,当即打断。 最近忙着处理皇上的国家大事,还没有心思去关注楚嫣然怎么样了,只能等几天再说。 逛完了街道,然后才走回皇宫。 皇宫里早就是红绸漫天,皇上亲自带领文武百官,正等在这里。 看到赵倾城出来,皇上长身而起。 群臣身着朝服,文官官服上绣着飞禽,武将铠甲铮铮,皆整齐有序地跟在皇上身后。 众人来到赵倾城的跟前,皇上率先站定,双手缓缓抬起,广袖随之滑落,露出里面精致的龙纹袖口。 他目光凝视着赵倾城手里玉牌,神情肃穆,弯腰深深鞠躬,而后下跪,额头触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儿臣恭迎昭烈皇后圣驾!” “参见昭烈皇后!” 群臣自然是高呼,对着令牌下跪。 赵倾城替母娘受了这一拜,轻轻地摇头:“皇兄,你起来吧。” “这块玉佩是昭烈皇后的遗物,今日我便送还给你,以后你好生保管,切莫忘记娘亲对你的教导。” 皇上叹息着接过昭烈皇后的令牌,微微一叹。 然后他带着文武百官就走,去后殿为赵倾城进行母亲招魂的事宜。 赵倾城跟皇上进去,群臣自然是不能跟随的。 李老将军走到陈长安的跟前,面色凝重的说道:“长安,事情办妥了?” “长安出马,自然办妥了。”陈长安亮了亮胸口的国书。 老将军只是重重的一叹:“先前你从青州弄回来的很多税银,皇上用来扩军,现在新兵老兵加起来,应该有六十万。” “但是军队的素质良莠不齐,很难打胜仗。” 陈长安看着老将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老将军摇头轻笑:“告诉你个秘密,皇上已经放走了持矢。” “啥?放走?持矢?”陈长安一脸懵逼。 持矢可是西夏的皇子,有他在手里,就算西夏想打他们,也是有所顾忌,这怎么能放走他?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忽然明白过来:“这……皇上,皇上要进攻西夏?” “总算你还不傻。” 陈长安陷入了深深地沉默,认真的看了看赵倾城叩拜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啊,你**了是不? 现在国内靖安王、陈浮生、楚家的威胁还没有解决,你就想进攻西夏? 大战开启来容易,平息就很难了。 百姓的生活才刚刚有了点起色,放了持矢是干嘛呢? “不是皇上有意的,是西夏来了国书。” 肖镇南显然是知道的比李武陵更加全面一点,插话道:“西夏的措辞十分严厉,皇上思索了几晚,这才同意放了持矢。” “也未必是与西夏交战。” “不管是战是和,都不应该放了持矢。”陈长安摇头说道,“持矢来我们大楚,掌握了很多大楚的军情,怎么能放他如此轻易的离开?” “要我看,皇上就是老糊涂了。” “嘘!!!!” 肖镇南脸色骤变,低头道:“陈大人,您是皇上的妹夫自然不怕,可我们还想活呢!” 陈长安耸肩,他跟肖大人是一样的,甚至比肖大人还不如。 “皇上是没有办法,群臣建议,外国使臣都在看着,怎么能不放人?” “看着又能怎样?”陈长安摇头说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谁不服气,打到他们服气就可以了。” “你看看人家樱岛,可曾把我们大楚放在眼里?” 肖镇南沉默,陈长安说的可能也没错。 但现在持矢已经走了多日,可能都已经回到了西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长安没有了兴致,将国书递给肖镇南:“肖大人,你把这个给皇上吧,我很累,需要回去休息。” “这是什么?” 肖镇南狐疑的夺过国书,目光在那上面扫视着,随着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巴大张,难以置信地惊呼道:“天啊,陈小友,你居然办成了事情,实在是可喜可贺!” “长安,长安——” 陈长安没有跟肖镇南一样高兴。 这是出卖他的感情得到了国书,有什么可高兴的? 转身就走。 肖镇南的声音惊动了群臣,皇上从宫里面出来,面色一沉。 “肖大人,何事值得你如此兴奋?” “皇上,您有陈长安,仿佛如当年周文王有姜太公!” 肖镇南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陈长安已经拿下了国书,高句丽已经同意归属我们国家,实在是普天同庆!” “皇上,你看,你看啊!” 皇上听闻有国书呈上,便抬手示意呈上来。 当那国书递到他的手中,皇上展开一看,刹那间,脸色骤变,双眉紧蹙,眼睛瞪得极大,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只拿着国书的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止不住地轻颤。 群臣见皇上如此失态,皆面面相觑。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皇上开口,揣测着究竟是何事让天子这般震惊。 然而,就在这凝重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皇上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好,好,陈长安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传朕的圣旨,告诉镇南军护送几万人商队出发前往高句丽,军士在海边驻扎!” “如果樱岛敢于来犯,镇南王倾巢出击!” 谈成了! 听到皇上的圣旨,群臣都是勃然变色! 靖安王微微咬牙,他原本以为朴宝英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跟他合作,却没想到,被朴宝英摆了一道。 大楚在高句丽驻扎军队,也意味着那个地方自己不能去! 妈的,陈长安,你可以啊! “朕卿,朕卿何在?” 靖安王正犹豫着,听到皇上大喊。 肖镇南赶紧禀告:“回皇上,陈大人因为最近劳累,已经离开的皇宫,许是在外等待。” 皇上嘴唇动了动,也没有让静公公去找陈长安。 这些日子他又是对付上清宫,又是对付高句丽的,的确是很累了。 皇上大手挥舞:“传令下去,朕今日非常开心,不仅昭烈皇后回来了,朕在暮年之际能拓土开疆,实在是举国之幸。” “今日在御花园设宴,朕跟你们不醉不归!” 群臣自然是高兴了,纷纷谢恩。 赵倾城来到宫外,见陈长安正在车里坐着,跟老马也没有说话。 赵倾城当即心疼的说道:“陈郎,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为这个国家的前程担忧。” 陈长安勉强笑了笑:“可是我担忧干什么呢?” “我从江都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国,也没有家,大楚的兴亡,又与我何干?” “你是大楚的臣民,国家兴亡,岂能与你没有关系?” 赵倾城摇摇头:“看你似有满肚子的话要对皇上说,皇上在御花园设宴,跟我一起过去吗?” “皇上下圣旨了没有?” “那没有。” “我就不去啦,开口说话就会惹得皇上心烦。” 陈长安笑了笑:“我跟老马出去走走,吃点东西散散心,明天过来接你。” 赵倾城跟陈长安说了话,心情却觉得更加沉重。 陈长安挥挥手,滴滴答答的向外走去。 第403章 与他何干? “少爷,心情不好,咱们去逛逛青楼?” 老马见陈长安兴致不高,笑着建议道。 “逛青楼都没有心情,去海底捞,吃顿火锅吧。” 陈长安叹息一声,摇头笑笑。 “好咧,说走咱就走啊!” 老马驱使着马车,跟陈长安来到了海底捞, 海底捞今日还是跟每天一样,人满为患,潇湘戏院正播出着新内容,倚天屠龙记。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当这个声音传来的时候,就令无数的观众动容,呆呆的跟着张无忌的足迹,一点点的成长。 陈长安才刚刚在红姐的招呼下落座,他包厢的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来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近,一脸的胡子拉碴,胡须长短不一且杂乱无章地生长着,像是许久未曾打理,其间还夹杂着些许银丝。 目光冷峻而深邃,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长安,跟我聊聊。”男人坐在陈长安的对面。 陈长安看到男人这副面孔,显然是有些意外:“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混成了这样?” 来人正是淮南王陈战,满身的酒气。 陈战也不等陈长安许可,夹着一块牛肉放在口中:“我是罪有应得。” “哦?” “楚家通过各种权力斗争,已经下了我的兵权,只有我给你的令牌有用。” 陈战大快朵颐,呵呵笑道:“现在我终于相信,从始至终,楚嫣然都没有真的跟我在一起过,她眼里只有陈浮生!” “长安,我恳求你,加入镇南军,跟陈浮生对抗!” 陈长安忽然哈哈大笑,终于找到了一件让他畅快的事。 “我为什么要加入镇南军?” “我又能凭什么呢?” “凭你是我的儿子!”陈战怒吼道。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签署离身契的时候你想什么了呢?”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陈战,两年前我不是没表达过加入镇南军的意思,是谁让我考上状元再说?” “如今,皇上器重我,我还很有钱,战部我有莽少年,你觉得我还会将你的镇南军放在眼里?” 陈战咬了咬牙:“长安,你应该知道,莽少年的人数毕竟只有三千人,他们无法抵抗几十万的镇南军!” “抵挡不了,可是我会跑。” 陈长安心情不错,挑眉说道:“我会看着陈浮生杀了你,这才是你的归宿。” “至于其他的姐姐……陈红落还在我这里,但诸如陈清婉,陈秋月之流,就应该惨死,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死了都污染了一块地!” “长安,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那是你的姐姐们!”陈战咆哮道。 “我怎么变得的这样,难道你不清楚?”陈长安呵呵一笑。 “你才只不过是被楚嫣然一人所逼,我呢?你,楚嫣然,陈红落,陈碧君……哪个人没有逼迫过我?” “金今天我不妨挑明了说,我在淮南王府,有人想给我下毒!” “他们恨不能我死!” 陈战脸色大变,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不可能,没有人敢害你!” “有什么不可能?现在你的情况,我还有必要骗你?” 陈长安嗤笑道:“与其在这跟我废话,不如想想怎么控制陈浮生的发展,他有楚家的支持,可能已经难以遏制他的崛起。” “断绝他的经济来源,才是正道。” 陈战压抑着看着陈长安,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说。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陈长安让人进来。 红姐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走进来说道:“陈大人,这是你要的营收情况……咦?您有客人?那我稍后向您汇报?” “不用,这就是个死人,有什么事都可以向我汇报。” 红姐摇摇头,她自然是认识淮南王。 但陈长安都已经这么说了,红姐只能如实的向陈长安汇报。 “先说说海底捞吧。” “自从我们开业到现在,每天都是人满为患,这里的人好像对火锅情有独钟,无论多晚都等。” “现在开业已半年有余,净利润大概是一千万两白银。” 陈战这是第一次听说陈长安的利润,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四百万两的税银消失在青州,皇上就大发雷霆,更可况是一千万两白银? 可以说,这三月的利润,就顶得上青州整个城的产值! “上交三成给皇家,剩下的七成……” 陈长安盘算了一下:“拿给周乾坤,李照耀,让他们在高句丽发展海底捞。” 红姐怔了怔,轻笑着摇头:“我还以为是加大产出,继续在全国开分店呢。” “还有银子,给他们就行。” “也是。” 红姐吃吃的笑道:“还有潇湘戏院,开业也是三个月有余,但因为场地的限制,盈利只有区区的几百万。” “柳姑娘最近在跟我商量,是不是能扩大一些规模。” “不用,人多了就会出现很多问题,需要捕快来维持秩序,加大了我们的投入。” 陈长安摇头拒绝:“柳如歌接受了商演吗?” 红姐愣住:“什么,什么是商演?” 陈长安摇头说道:“商演就是商业演出。” “柳如歌成名之后,必然会有很多粉丝,一场商演的价格,至少定在三十万左右。” “而且其他所有参演的戏子,都可以接受形象代言,代言费最低不能低于五百万白银,先到先得。” “五、五百万?”红姐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相信我?”陈长安笑笑。 红姐赶紧摇头:“陈大人,您就别吓唬我了,当初在江都的时候,我不是也不相信您?但是后来您怎样了?” “用公交的实际运营,狠狠地打了我们的脸!”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戏子们。” 红姐说完就走了,包厢内陈战闭上眼睛。 原本他认为是废人的陈长安,此时在说话间就花费了将近两千万的银子,还想出了这么好的点子。 试问,就算陈长安跟陈浮生易地而处,他能做出来吗? 陈战好后悔啊! 当年为什么就不能多给陈长安一点关注? “长安,父王……” “等等,淮南王,你的称呼好像是有错误吧?” 陈长安拿出那块令牌,给陈战放在桌上:“我跟你已经并没有任何关系,这块令牌你拿回去,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参与。” “长安,父王求求你,能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话!” 陈战双眼通红:“当初那么对你,是,我承认是我的错误,但都是你娘……” “她不是我娘!” “都是楚嫣然,护着陈浮生,护着你的几个姐姐!”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有什么办法?”陈战发怒的说道,“长安,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理解我?” “你放屁!” 陈长安当即反唇相讥:“还我理解你,我要是死了,你会这么说吗?” “你只是看到我现在成功了,所以才百般的后悔,你看中的是我的成就,而不是我这个亲生骨肉!” “陈战,我早就看清楚你们全家了,滚出去!” “长安!” “不滚是吧?”陈长安根本不跟陈战废话,“老马!” “少爷。”老马果断的站起身子。 “麻烦你跑去白帝府衙,就说有醉汉闹事,强行闯入我的包厢,让白帝府尹过来看看,严肃处理!” 老马有些懵逼,这种事惊动白帝府衙干什么? 他就完全可以处理。 陈战见陈长安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和陈长安多说:“长安,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楚家实力很强,你小心点!” “还有,如果可以,放了你姐,可以吗?” 陈战说的自然是陈清婉,陈长安只是冷冷的一笑。 陈清婉是自己作死,与他何干? 第404章 真的是您亲生儿子吗? 陈战最终还是离开了包厢,陈长安只是冷笑。 不管淮南王怎么样,陈长安现在已经准备就绪,说句难听的,就算是陈浮生和楚家造反,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跟老马吃完火锅,陈长安回到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才刚刚睡醒,孙静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哥,门外来了好些兵马,说是要见你。” “皇上的人?” “不是,是,是楚星河。” 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楚家人还真是不让他闲着,接连造访。 可惜,陈长安没空理会他们,不紧不慢的跟老马吃完了早餐,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走出前厅。 楚星河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息,头顶戴着厚重的头盔,身上的铠甲紧密贴合着他的身躯,每一片甲叶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那冷峻的目光平视前方,犹如深邃的寒潭,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陈长安走出来,楚星河目光收缩。 “陈长安,从官职上说,我是守护在边境的将军,从私人关系上,我是你的舅舅。” 楚星河忍着自己的怒气:“你居然敢把我放在这里晾这么久?” “那又能怎么样呢?”陈长安不屑的说道。 “楚星河,你在别的地方可以耀武扬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到了我的家门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有事就说事,没事就给我滚出去!” “放肆!” 楚星河还不等说话呢,身后早就惹恼了一位护卫。 护卫脸色狰狞,刚要冲着陈长安狂喷,却觉得脖子上倏然一寒! 却是老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匕首冷冷的架在了护卫的脖子上。 “小心点说话,知道吗?” 护卫浑身颤抖着,老马……是怎么出现的? 楚星河自然是知道血衣龙卫的,当即咬牙说道:“血衣龙卫不可以随便伤人,尤其是不能伤害朝廷的将军!” “你敢违抗皇上的命令,是想造反吗!” “我造反什么造反,别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给我。” 老马冷笑着收起了匕首:“我保护少爷,谁敢对他说话不客气,我就弄死谁,包括你,楚将军。” 楚星河脸色勃然大变:“敢威胁我?” “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马轻笑着不说话,陈长安掏出了火铳:“楚星河,最好说话客气点,要不然你的身上会多出窟窿!” “啪!!” 陈长安看准了桌上的花瓶,果断扣动了扳机! 花瓶应声而碎,楚星河狠狠地咬牙! 这小子很猖狂啊! 楚星河咬牙扭头:“陈长安,我今天过来不是别的事,我想你通过一点手段,将陈清婉放出来!” “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工作,但白帝府尹始终不肯放人,他说陈清婉的事情不在他身上,而都在于你!” “你说放人,陈清婉自然能够出来。” “出来,还出来干什么?一个烂货罢了。” “陈长安,你给我好好说话!” 楚星河拍着桌子:“陈清婉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姐,是我们楚家的人,你就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跟你有关系吗?楚星河,我连娘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姐姐?” 陈长安摇头轻笑:“说实话,我乐意看到楚家遭难!” 楚星河眼神眯缝着,他发现了斗嘴完全不是陈长的对手:“楚嫣然告诉我,说陈长安丧心病狂,现在看果然如此!” “陈长安,不要以为获得了皇上的支持,你就能高枕无忧,这帝京,还不是你猖狂的地方!” 楚星河站起身子,转身就走。 老马看着他的背影,挑眉说道:“少爷,我搞不懂,为什么不把楚云天交给楚家?” “时机还不成熟,我总觉得这个楚家还有底牌。” 陈长安笑了笑:“慢慢等着,等他们跟我玩,你说他们还会出什么手段?” 老马耸肩,这他就不知道了。 …… 楚星河气冲冲的回到楚家,将陈长安的事情说了一遍。 多日未见,楚嫣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听到楚星河的叙说,微微咬牙:“这个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不教训教训他,我出不了心头的恶气!” “娘,我觉得您也没必要生气。” 楚家的儿媳妇林雅韵认真的说道:“现在看,陈长安没有对付我们,那我们应该采取两种策略。” “什么策略?” 楚嫣然的目光柔和,笑着问道。 林雅韵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识大体,知进退,很能讨楚嫣然的欢心。 “第一,娘亲自登门,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跟陈长安和解。” “毕竟陈长安深受皇上的青睐,最近混得更是风生水起,不妨向他低头,静观其变。” “让我给憨子道歉?不可能!”楚嫣然没有犹豫的拒绝。 “就是,弟妹,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秋月咬牙说道:“我反正就认准一条,淮南王府跟陈憨子,势不两立!” “那就只有第二条路。” 林雅韵无奈的摇头笑笑:“二姐不是圣子监的夫子,很有能耐吗?” “让她撰写一篇文章,讲述淮南王府的不容易,文章内容写的含蓄一点,既好像对陈长安泼脏水,又好像没有。” “然后花费大价钱在报纸上做广告,让百姓都知道陈长安是什么人。” 楚嫣然点点头:“这个办法我之前就想过,但报纸收费很贵,我想着这笔钱……哼,不能让憨子赚到。” “陈憨子毕竟只是小有占股,大头还是在皇上那里。” 林雅韵摇头说道:“相比于淮南王府失去的民心,娘,我认为应该为我相公考虑,这笔钱得花出去。” 楚嫣然愣愣的点头,沉吟着没有说话。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大舅通过一些手段,将陈长安抓起来。” 林雅韵见楚嫣然犹豫不决:“他把六姐害的那么惨,舅舅就算报复他,这很合理吧?” 别说陈清婉了,就算是陈长安对自己的态度,也不能放过他! 楚星河登时站起身:“就按照雅韵说的做,武力对付陈长安的事情交给我,关键的是民心!” “妹妹,我们分头行动!” 楚星河走了,楚嫣然深吸口气,找到了陈碧君。 最近这段时间,陈碧君和老四陈淑婷走的很近,经常去琉璃坊看看大姐,听大姐说说她的故事。 自从陈红落搬出来之后,她觉得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陈碧君也想搬出来,但是……不知道怎么跟楚嫣然开口。 “老二,老四,你们都在呢。” 楚嫣然走到陈碧君的房间,两个女人先后站起。 “不用那么紧张,我这次过来有点事跟老二说。” 楚嫣然没有泄露这是林雅韵的办法,只说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你们都知道,生儿去了军营,非常刻苦。” “娘想着,我们淮南王府不能失去民心,你们觉得呢?” “娘说的没错,九弟就曾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赞同二姐的说法。” “不要提那个憨子!”楚嫣然现在都不能听到陈憨子的名字。 “要不是他,我们淮南王府会变得支离破碎吗?白帝府尹今天给我传来消息,明日就公审老六!” “你舅舅去找他,却生了一肚子气回来!” 楚嫣然气冲冲的,陈碧君和陈淑婷都没有什么话能说。 楚嫣然这才说道:“老二,我想你写篇文章,说说生儿怎么怎么好,淮南王府如何举步维艰,但他都能力挽狂澜!” “最重要的,在文章中含沙射影,揭露陈长安为人阴险的一面!” “你懂我的意思!” 陈碧君登时吃惊,陈淑婷也大惊失色。 娘亲这是想要为生儿赢得民心,这点他们倒是能理解,可…… 为什么要说陈长安阴险? 陈碧君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气:“娘,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陈长安,真的是您亲生儿子吗?” 第405章 求助赵倾城 楚嫣然面色阴沉,当即扭头。 “你什么意思?” “娘,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甚至是陌生人,都不会像你一样恨九弟。” “是,我恨他!”楚嫣然咬牙说道。 “看到他,我就想到了莲花那个贱人,为了生下他,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以,我恨不能他死!” 陈碧君看着楚嫣然,摇头说道:“娘,这些都是你的气话,九弟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在您看来的确是大逆不道。” “但站在他的角度,似乎没有什么错。” “您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淮南王府吗?因为在王府当中,他的性命得不到保证。” “你是说我会杀了他?简直糊涂了!”楚嫣然气不打一处来,“虎毒不食子!” “不是,娘能保证不杀他,但其他人呢?” 陈碧君摇头说道:“九弟在我们家,被人下毒。” “下毒???” 楚嫣然这才大惊失色,赶紧站起身。 “我和大姐,四妹全部都知道这件事,而我们也对所有进行过试探,最终……” 陈碧君咬牙没有再说。 楚嫣然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你说生儿给他下毒?” “想来想去,只有生儿的嫌疑最大。” 陈碧君点头说道:“那个时候,生儿的身份没有曝光,他将九弟视为潜在的敌人,九弟要是死了,淮南王府不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还有,四妹也研究了毒药,研究了生儿的行踪,他是最有机会陷害九弟的人。” “不!可!能!” 楚嫣然当即就不干了,摆手道:“我的生儿不会做出那种事!” “我的儿子,我知道!” “娘,您真的知道生儿吗?”陈淑婷忍不住插话。 “还记得当年,你说九弟是个垃圾,是废物,一辈子都成不了材,但现在呢?” “九弟高中状元,富可敌国,甚至皇上将两个女儿都想嫁给他……还不能说明你的眼光会出现失误吗?” “娘,你醒醒吧!” “你的敌人从来不是九弟,而是陈浮生!” 啪! 楚嫣然根本就不听劝,狠狠地甩了陈淑婷一个耳光。 “不要挑拨我和生儿的母子关系,他不会害我!”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陈憨子我就当他死了,埋了,如果你们敢反抗我,你们就给我滚出楚家的大门!” 陈碧君给楚嫣然跪在地上,摇头说道:“娘,就算您想把我赶出家门,可我也要说!” “陈浮生的种种行为看似无心,实际上是有意!” “是你的态度,才让九弟一步步走到今天!” 楚嫣然怒火中烧,血红着双眼:“好啊,好啊,出现了一个陈长安还不够,陈红落背叛我,你们这是想走他们的老路!” “好,好,陈碧君,陈淑婷,别以为楚家没有你们就不行!” “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娘……” “滚!”楚嫣然厉声说道,“否则,就给我道歉!” 陈碧君嘴唇动了动,陈淑婷却扶起二姐:“娘,道歉我们是不可能道歉的,因为我们没错,错的是你!” “盲目的亲信陈浮生,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楚嫣然那凶狠的目光,好像能吃人! 陈淑婷甚至连细软都没有收拾,领着陈碧君走出了楚家。 回头,听见屋子里一阵打杂的声音。 “畜生,白眼狼!” “整整二十年,我白养你们了,白养了!” “走吧,走了好,死在外面看我会不会心疼!” 来到屋外,繁星满天。 无依无靠的姐妹就在路上走着,陈碧君喟然一叹:“四妹,你在太医院能够学习到更加高明的医术,没了淮南王府,你还怎么去?” “我不在乎能救几个人,但我在想……娘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陈碧君沉默,摇头说道:“娘没有中毒,只是……爱生儿太深,被迷住了双眼。” “姐,我……不想在这个国家待了。” 陈淑婷摇摇头,痛苦的说道:“我甚至都可以预见,娘亲日后被陈浮生陷害的场面,不管九弟跟陈浮生谁输输赢,我……都很难接受结果。” “我也是。”陈碧君苦笑着,“但出国,又谈何容易?” “容易的。”陈淑婷笑了笑。 “我听说皇上正在集合人手,想要去高句丽,据说何凤仙也过去。” “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个机会?” “就算是,但你如何把握?”陈碧君摇头说道,“你有把握说服九弟?” “我没有,但大姐总算能跟九弟说上话。”陈淑婷笑的很悲伤,“再不济,那不是还有昭烈皇后吗?” “我们去找大姐,然后好好求求昭烈皇后?” 陈碧君嘴唇动了动,好像……也不是不行。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陈长安早早的起床,孙静怡给他沐浴更衣之后,陈长安打算去皇宫,将赵倾城接回府邸。 但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来赵倾城的銮驾停在了车前。 陈长安冲着里面笑了笑:“娘子,你都到了家门,怎么不进去?还有,我不是说去接你吗?” 陈长安上了銮驾,挑开门帘,脸色却是一沉。 为首坐着赵倾城,她身着一袭朱红色的凤袍,袍上用金色丝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和祥云图案,凤凰身姿优美,祥云缭绕,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如一片绚丽的云霞。 在她身旁,陈红落,陈碧君,陈淑婷安安静静的跪着,就算陈长安进来,也并没有起身。 “你们三个人是不是闲出屁来了?” “谁告诉你们可以打扰我娘子的!” “老马!” 陈长安眼里闪烁着愤怒,赵倾城却摆手说道:“陈郎,你先不要发火,嗯……我是想念大姑等人,叫她们过来看看。” “丑媳妇总要见你的亲人。” 面对赵倾城,陈长安当然没有了脾气:“倾城,谁说你丑了?我不想让你了解我的家人,主要是不想你辛苦,让她们走吧?” 赵倾城摇摇头:“昨日你心神不宁的离开,料想是因为家里的事情。” “陈郎,你我夫妻同心,你的事,我自然为你处理。” “不是……” “陈郎,不用说了。”赵倾城摇头笑笑,“说起来你从未为我做过一餐饭,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做饭对陈长安来说倒是小事,这些年都是他自己做饭。 陈长安只能点头说道:“娘子有命,我自然是听从。” 陈长安转身下车,临走时候不忘警告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不要跟倾城什么都说,注意措辞!” 看着陈长安离开,陈红落几个人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陈红落说道:“昭烈皇后,我还从未见过九弟如此听话。” 赵倾城摇头笑笑:“你们见过的,以前陈长安不是经常给你做饭吗?” 想到以前,陈红落更是叹息:“昭烈皇后见笑了,以前的我从来不懂得珍惜,我说……九弟离开我们王府之后。” 赵倾城点头笑笑:“你们也不要叫我昭烈皇后,那是我娘,不是我。” “大姐,二姐,四姐,走吧,咱们进屋去说。” “趁着我相公做饭的时候,你们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他……怎么会和王府闹成这样?” 陈红落点点头,跟着赵倾城走进客厅。 赵倾城命令赵燕在门口守着,几个人分宾主落座。 “倾城,那我就先说说吧,忘了的地方,再由两个妹妹补充。” “那是长安十岁那年,我服骑着高头大马,将他从慈幼坊接回王府。” “别人都以为这是幸运的开始,可没想到却是噩梦……” 第406章 到底是谁! 陈红落从陈长安回到淮南王府开始说起,期间并无任何隐瞒,将她与众位姐姐做的错事,一一说给赵倾城。 陈长安已经做好了早餐,端来给赵倾城,赵倾城只是静静的听着。 说真的,她都有些心疼自己的相公。 淮南王府,楚嫣然,这是逼着陈长安去死吗? 大概两个时辰,陈红落喝口茶润润嗓子。 “昨天老二和老四找到了我,说我娘让二妹写一篇诋毁九弟的文章。” “二妹当场问了娘,说九弟是不是她儿子,母亲当场暴怒,将二妹和四妹赶出了楚家。” “她们无家可归,这才过来找我。” 陈红落说着向陈碧君和陈淑婷打了一个颜色,两个女人齐刷刷的向着赵倾城跪倒。 “倾城,我跟四妹真的觉得错了,我们想跟九弟一起,反抗这不公的命运!” “希望九弟能够原谅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 两个女人冲着赵倾城叩头,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陈长安却轻笑道:“说完了?说完了你们给我滚蛋,我这里不是慈善堂,滚出去!” 两个女人谁都没有动,她们都清楚的看明白了,关键是赵倾城。 “陈郎,你在外面为皇兄做大事,家里的事就交给倾城。”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默默付出的女人,淮南王是这样,难道他也是这样吗? 陈长安叹口气:“倾城,她们也说了对我做的那些错事,难道你还要原谅她们?” “诚然,若论以前她们对你做的那些错事,杀了她们也不为过。”赵倾城还是有分寸的。 “但她们既然找到了我,我不能不给她们一次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说呢?” 陈长安摇摇头,耸肩说道:“好,我看你的面上,就给她们一次机会。” “但,只有这一次机会。” 赵倾城点了点头,咬着嘴唇说道:“大姐……” “倾城。” “你跟着陈郎已经有很长的时间,做事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赵倾城点头说道:“从今天开始,除了琉璃坊之外,你开始涉猎海底捞,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陈红落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却扭头没有说话。 “是,红落谨遵弟妹的命令,会将所有事物打理的蒸蒸日上。” 赵倾城又看着陈碧君:“二姐,听闻你素有才华?” “不敢,在九弟的面前,我不敢说有才华。”陈碧君忐忑的说道。 “没什么,既然咱们走在了一起,有才华就是有才华。” 赵倾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摇头说道:“师尊在临死之前将上清宫交给了我,而我又有了身孕,实在难以打理。” “依我之见,你前往上清宫,替我打理日常事务。” “我再让陈郎将工学院搬迁过去,你替他掌握日报的内容,一切都由你进行决策,你看可好?” 陈碧君倒抽一口凉气,赵倾城这是让她掌握了宣传端口! 这么说,只要自己有心,楚江日报上必然都是陈浮生正面的消息,赵倾城这是将**安的命脉都交给了她! 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承蒙弟妹看得起,碧君敢不竭尽所能,为九弟分忧!” 赵倾城又看着陈淑婷,这回轮到陈淑婷抢先开口:“倾城,我……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的野心,我不想留在国内。” “我也正有此意。”赵倾城倒是笑出了声音。 “陈郎前往高句丽的计划已经定了下来,各方物资正在准备,何凤仙已准备前往高丽,却没有专门负责此事。” “如果你不介意离乡背井,就去高句丽可好?” “行,淑婷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赵倾城安排完众人,这才看着**安:“陈郎,对我的安排你是否满意?” 陈长安对几位姐姐了解的很深,自然知道赵倾城的安排都很合理。 事实上,**安也缺少人员进行管理,安排了自己人,他也觉得放心。 但想到这几位姐姐对自己的做的那些事,他一时心理上接受不了罢了。 “你都决定了,我说什么还有用?” 陈长安摇头说道:“倾城,创业不易,守家更难,只希望不要把我的产业都搞垮了就行。” 赵倾城摇头:“不会的,我替几位姐姐担保。” 赵倾城站起身,陈红落赶紧扶着她。 赵倾城摇头说道:“身子大了,就是很不方便。” “陈郎,皇上叫你今天休息好了,前去皇宫寻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我带着几位姐姐,前去看看你的产业。” 陈长安咧嘴。 皇上叫他,他不能不去,可是赵倾城,他又不能不陪。 只能摇头说道:“你去可以,但我得让老马跟着,万一出了什么祸事怎么办?” 赵倾城摇摇头:“不用,我身边还有赵燕。” “那小丫头,我不放心。” 陈长安撇撇嘴,当即从腰间拿出保命用的火铳:“让老马跟着,这把火铳你随身携带。” “反正我去皇宫,料想出不了什么大事。” 赵倾城推脱不过,只能点头。 老马赶着车,先是将陈长安送入皇宫,随后带着赵倾城走了。 皇上找陈长安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表彰了陈长安为他开疆拓土的功绩,然后说了说目前的形式。 西夏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秋后没有开战,反而是最近调动频繁。 皇上想派人增援边境,但一时间思量不到合适的人员,问陈长安是否有建功立业的打算。 陈长安当场给于了拒绝。 他的老婆都要生了,哪里有空管什么国家大事? 皇上也不强求,放走了陈长安。 陈长安百无聊赖的在皇宫当中闲逛,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陈长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陈大人,您怎么在此?” 迎面正撞上一队金甲卫,为首的人跪下向**安行礼。 “我没什么事,这不,在这里转转,等待老马过来接我。” “这……” 金甲卫摇头苦笑:“陈大人,您可能是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臣子进宫之后,皇上下令让他出去,他是不能在皇宫逗留的。” 陈长安耸肩。 以前是因为身边有静公公陪着,陈长安倒是没有听说这种规矩。 “这样,小人刚好换班,我们护送陈大人回府,您觉得如何?” 金甲卫看了看天色:“如果皇上知道,恐怕不仅是陈大人要受罚,还会牵连到小人。” 陈长安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怕皇上,可是因为自己牵连到其他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长安点头答应,金甲卫换了班,邀请**安坐在了马车上。 马车向着皇宫外行去,只要半个时辰,陈长安就可以看到老马。 但不知道怎么的,**安只觉得鼻腔中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呼啦!” 睡梦中的陈长安只觉得一股凉水打在了脸上,他从昏迷中苏醒。 陈长安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跟金甲卫回家,醒来的时候居然出现在了一处荒山野岭,手脚俱都被绑着。 周围的黑衣人个个面色冷峻,手中的刀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落下。 手腕和脚踝处被粗绳勒得生疼,除了那些黑衣人,周围没有了旁人。 陈长安虽然心里吃惊,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那些金甲卫,是你们的人?” 陈长安对着黑衣人说道,黑衣人只是神色漠然。 “那我知道了,你们靖安王派来杀我的?” 只有靖安王,能随意的更换金甲卫。 还是没有人说话。 “那你们就是楚星河的人?”陈长安提高了几分声音,“楚星河好大的胆子,谁给他的权力绑架朝廷命官?” “这是要造反,是杀头之罪!” 彭! 陈长安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换来的是不讲道理的一拳! “给我闭嘴!” 陈长安被打了腹内翻滚,想要继续说话,但都没有力气! 妈的,到底是谁? 第407章 赵倾城,拜见娘亲! 陈长安咬牙憋着一股劲儿,后面走出一位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众多黑衣人同时行礼:“统领!” 那黑衣人看了看陈长安,摇头轻笑:“我告诉过你们,好好的招待陈长安,你们就是这样对付他的吗?” 那个人的声音毫无隐瞒,陈长安登时发怒! “楚星河,果然是你!” 楚星河哈哈一笑,摘掉了自己的面纱。 “不仅仅是我,我能调动的了金甲卫吗?” 陈长安眸光一沉,黑暗中又出现一条人影,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却正是王朝阳,靖安王世子! “陈长安,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吗?” 王朝阳更是阴沉的冷笑:“我费心费力的泡了朴宝英,你却横刀夺爱?” “呵,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越是危急,就越是要保持冷静! 陈长安深吸口气:“楚星河,王朝阳,我是朝廷命官,想杀我,问问你们配不配!” “不配,我们当然不配。” 楚星河摇头轻笑:“陈长安,你不用想着怎么逃脱,这里是落日峰!” “我们给皇上的理由很简单,状元郎无故失踪,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发现状元郎的身影,料想他已经背叛了国家。” “到时候,你所有的产业,都会归属我们楚家。” 陈长安咬了咬牙,王朝阳接话道:“我看你可怜,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的女人全部归我,到时候他们会好好的为我服务!” “哈哈哈……” 两个人猖狂的大笑着,彷佛陈长安已经是必死之人! 陈长安脑子飞快的电转,思考着如何能从这里逃出去,但一片黑暗,周围满是混沌,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 陈长安只能选择保命:“你们准备马车,将我的娘子们都送到齐国的边境,离开国境之前,我会把产业都交给楚家。” “楚星河,这是我自愿给你们的,不要做出错事。” 陈长安以为,他说了把钱都给楚家,必然能换来楚星河的怜悯。 啪!!! 但是,他哪里能想到,等待他的,就是楚星河一个惊天耳光! “畜生,你不是跟我很狂吗?” “啪!” “这个时候求饶了,你算个什么狗东西!” “啪!” “我要你的钱,王朝阳要你的女人,都得给我!” “啪!” “今天,我就为楚家讨回公道!” “来人!” 随着楚星河的一声令下,旁边早就冲过来几个人,拿出很长的鞭子,还有水桶! “啪,啪,啪!” 陈长安还不等看清楚,黑衣人手中的鞭子扬起! 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然后如闪电般落下! 狠狠抽打在陈长安的身上! 每一鞭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打得陈长安的身体剧烈颤抖。 疼痛如无数把利刃在他的身体里搅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又仿佛被无数只毒虫啃噬,陈长安咬牙坚持着,坚持着,这才没有痛喊出声! “哎呀,很强硬啊?给我打,扒掉他的一层皮!” 楚星河狞笑着下达了命令,那些手下怎么可能不听。 “啪,啪,啪!” 疯狂的折磨足足两个多时辰,陈长安的模样可谓惨不忍睹! 他被紧紧绑在树桩上,手腕和脚踝处已被粗糙的绳子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绳索缓缓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摊暗红色的血泊。 衣衫在鞭子的抽打之下变得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 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陈长安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因痛苦而紧紧抿着,已经干裂出一道道口子!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心里已经将楚星河和王朝阳,都列入了必杀名单! “楚将军,天色已经快亮了,咱们得回去了。” 王朝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点头说道:“估计赵倾城会去跟皇上说,此时我们不再帝京,会让皇上产生怀疑。” “还来得及。”楚星河呵呵笑着,“陈长安,我问问你,还敢跟着嚣张吗?” “呸!” 陈长安啐了口吐沫,干哑着嗓子:“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你就是狗揍的!” “啪!!” 楚星河可不惯着陈长安,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陈长安,听说你以前在淮南王府,经常被殴打,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死呢?” “如果你死了,就不要引发这么多破事!” 陈长安的脑袋嗡嗡作响:“楚星河,来,这边,有本事你打死我。” “你记着,陈长安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弄死你,千万不要给我机会!” “弄死你很简单,但我会让你那么容易的去死?” 楚星河抱着双臂:“告诉你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彰显我的仁慈!” “接下来,你会被折磨七天七夜,然后扒光你的衣服,将你扔在冰天雪地当中,看你的身体被野兽分食!” “到了那头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陈长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楚星河。 楚星河也没有多说,带着王朝阳走出山洞的外面。 外面早已是白雪皑皑,还有才许多黑衣卫士,正在等着楚星河。 楚星河轻笑一声:“留下几个人照顾陈长安,其他人各自归去,回到军营。” “还有,我离开这里之后,斩断连接两座山峰的桥梁,就算最终皇上能找到这里,也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陈长安被冻死!” “没人能救陈长安!” 楚星河眼里带着畅快,跟着王朝阳纵马飞奔。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在离开桥的时候,两个黑衣人钢刀砍在绳索上,断绝了旁人去到落日峰的路。 经过一夜的疾驰,楚星河终于在天明之前,赶回了楚家。 进入楚家的大门,楚星河就急不可耐的找到了楚嫣然:“妹子,事情我搞定了!” 楚嫣然才刚刚苏醒,听到楚星河的话微微一愣。 “怎么了,你把陈长安抓回来了?” “真是运气!”楚星河兴奋的说道,“昨天老马跟陈长安并没有在一起,我发现之后去找了靖安王,借着让陈长安离开皇宫的机会,中途让人给他下迷烟!” “陈长安终于被我抓到了,关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 “总之,我们所有人的仇,都报了!” 楚嫣然听到这话,当即兴奋的面红耳赤! 太好了,太好了! 她总算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大哥,陈长安在哪里,让我去看看!” 楚嫣然都爆发了,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激动:“我有好多话想问问陈长安,不当面问他,我睡不着!” “不行,去哪里的桥梁已经被我砍断了,现在没人能救陈长安。” 楚嫣然郁闷的摇摇头:“便宜陈长安了!哼!” “我真想打他几巴掌,出出我心头的恶气!” 楚星河只是耸肩,气他已经帮楚嫣然出了。 就是在这时候,门外忽然急匆匆传来脚步声:“夫人,将军,门外昭烈皇后求见。您看……” 昭烈皇后,那不就是**安的娘子吗? 楚星河和楚嫣然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得意。 “好,我们马上出去。” 毕竟是昭烈皇后,楚星河和楚嫣然还是不敢大意的。 出了别院的大门,见冰天雪地的当中站着赵倾城,挺大一个肚子,身旁还有陈红落等人。 赵倾城的美丽确实令人瞩目。 她就像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鲜花,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面容如画,肌肤如雪,细腻光滑,仿佛吹弹可破。 那一双眼眸,犹如璀璨的星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唇色如花瓣般娇艳,微微上扬时,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魅力。 与她相比,其他人确实只能沦为绿叶。他们在她的光芒之下,显得黯然失色。 楚嫣然就要跪下行礼,却没想到,赵倾城抢先一步。 “赵倾城,拜见娘亲。” 第408章 洛姨?我死了吗? 赵倾城就仿佛最虔诚的儿媳妇,对着楚嫣然叩拜。 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楚嫣然的心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这可是昭烈皇后,竟然能给自己跪下? 但这种情感只是维持了一瞬,楚嫣然就傲然的挥手道。 “昭烈皇后,您可能还不知道,陈憨子……哦,不是,陈长安早已经与我断绝关系!” “他说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楚嫣然给赵倾城跪下:“臣女参见昭烈皇后!” 好嘛,两个人互跪! 赵倾城毕竟是心怀有孕,陈红落赶紧将赵倾城扶了起来:“娘,弟妹……” “不要叫我娘!” 楚嫣然杀气腾腾的看着陈红落:“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有老二,老四,你们就是这样的对我的?” “你们都滚出淮南王府,这里不再是你们的家!” 陈红落叹息一声,颇有些无语。 她们不是要回家,只是陈长安莫名失踪,她们跟着赵倾城过来找找。 “娘……” 赵倾城还想再说,楚嫣然当即挥手:“昭烈皇后,我已经不是陈憨子的娘亲,到底你要我说几次?” 赵倾城咬了咬贝齿,摇头说道:“陈夫人,我也不是昭烈皇后,你不要那么称呼我。”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问问,陈长安昨天与我们约定晚些时候见面,但有人去看见他被一队金甲卫带走。” “老马带着找寻了一夜,终于在山洞中发现了几个人的尸体,但陈长安不知所踪。” “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楚嫣然得意的抱着双臂:“知道啊。” “娘,真的是你绑架了九弟?”陈碧君咬牙说道,“还不快快把人放出来!” “皇上大发雷霆,说找到是谁绑架了九弟,将他挫骨扬灰!” “陈碧君,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楚嫣然横眉立目:“你也不想想,你聪明,我也不是傻子,陈长安位极人臣,就算我恨他恨得要死,我敢绑架他?” “这不是故意给旁人留下把柄,让陈长安置我于死地?” “我看你们都是疯了!” 陈淑婷凝神说道:“娘,那怎么弟妹问你的时候,你说知道?” “我不说知道说什么!” 楚嫣然恼怒的说道:“她明显是已经怀疑我,我说不知道,他会相信吗?” “楚星河,你让开,让赵倾城进去搜查!” 楚星河暗地里大笑,妹妹这个说法果然很牛。 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又能营造出一副被冤枉的假象,当之无愧的女诸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倾城身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倾城当然没有进去搜查:“陈夫人,我只不过是过来问问情况,既然您不知道陈郎的去向,那只能日后再说。” “娘,我会想法设法,化解你跟陈郎的矛盾。” 赵倾城又叫了一句娘,随后上了车。 楚嫣然心里柔软,但想到陈浮生,她的心再次坚定! “赵倾城……哼,一个曾经的护卫,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儿媳妇相提并论?” “林雅韵比她强多了!” “该死的东西!” 回到了自己的车里,赵倾城满脸的复杂。 陈红落忧心忡忡的看着赵倾城:“倾城,娘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第一句是真的。” “九弟真的是被她绑架的?你怎么知道?” “表情。” 赵倾城摇头说道:“如果她没有绑架陈郎,应该是气急败坏,肯定的时候也会有些怒气。” “但我们都听到了,陈夫人的话里分明是得意。” “所以,我判断这是真的。” “那怎么不进去搜查,赶紧找到九弟的下落?”陈淑婷咬牙问道。 “老四,如果你是绑架了九弟,会把他放在楚家吗?” “这……大概率是不会的。” “那不就是了。”陈碧君耸肩说道,“如果倾城真的进去搜查,楚嫣然就能抓到机会,大声的喊冤。” “而没有证据,就算明知道是楚家的人绑走了九弟,我们依旧是毫无办法。” 车厢里的气氛登时沉默,所有人都没有了主意。 “倾城,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回家,吃饭,睡觉。” 赵倾城摇摇头,几个女人都是勃然变色,你相公都不见了,你还吃得下,睡得着?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赵倾城反问。 “楚家铁了心的要害陈郎,肯定不会留下任何马脚,陈郎或许会遭受一点磨难,但以他的聪明才智,是不会死的。” 赵倾城脸色闪过一道决然:“如果他死,待我给他留下血脉之后,会跟他前去。” “没了陈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几个女人都是悚然动容。 生未同衾死同穴,赵倾城给出了最好的诠释。 …… 陈长安昏死过去。 楚星河斩断桥头的锁链离开了,可是还留下了七八个侍卫,尽情的折磨着陈长安。 一直折磨到中午,他们这才累了,来到山洞外吃着午餐。 突然,一道剑光冲着为首之人的咽喉袭来! 这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还会有埋伏,目光稍微收缩,已经横尸当场! “敌袭!” 剩下的六七个人都是有些发愣,好在这些人身经百战,瞬间就冲出钢刀,向着那团白影合围过去。 白影如一道幽灵般在人群中极速穿梭,身形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那一抹白色仿佛是死亡的使者,所到之处,空气都似乎被割裂开来。 四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横尸当场。 鲜血在地上缓缓蔓延开来,染红了一片土地。 仅仅剩下了三个人,白影再次消失不见,为首之人咬牙说道:“任务失败!” “我留在洞口,你们去杀了状元郎!” “就算死,也要完成统领的命令!” 两个人拎着刀就走,白影似乎是有些心急,明知道这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还是忍不住窜了出来! “正和我意!” 那人举起钢刀夹着白影的攻势,左右两侧,去杀陈长安的人骤然出现! 噗,噗! 两声刀光闪烁,割伤了白影的手臂! 白影只能舍弃长剑,伸出两只玉手放在他们的头顶,骤然发力。 随后用脑袋用枪,对着为首之人狠撞! 彭! 为首之人被撞了个七荤八素,鼻子都呲呲的往外喷血。 他看着那条白影,咬牙说道:“你是何人,怎么敢坏我们的好事?” “你想死还是想活?” 白影虽然受伤,但不是很严重,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人。 “想死怎样,想活又怎样?” “死简单,我马上就可以送你去见阎王。”白影摇头说道。 “楚星河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你们留在这里,跟我说,落日峰如何下去,我留你一条性命。” 那个人微微有些发怔:“你……不知道?” 白影没有说话,那人也算一条汉子:“哈哈哈,好,好,能有状元郎跟我一起上路,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噗!” 这人明知道不是白影的对手,当即自杀身亡。 白影想去阻拦,但已经是来不及。 只能微微一叹,撕开自己的衣服将手臂上的伤包裹,点燃火把,来到了山洞。 陈长安再也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神色,衣衫褴褛,几乎难以蔽体,沾满了血迹和污垢。 头发凌乱如草,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紧紧地贴在脸上。 脸上布满了伤痕,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裂,血迹已经干涸,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印记。 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鞭痕、棍印交错纵横。 每一道伤口都外翻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有些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滴落在地上。 白影看到之后有些心疼,轻轻地抚摸着陈长安的脸颊:“长安,长安……” 陈长安从昏睡中苏醒,眼里有些茫然。 “洛姨?” “我是死了吗?” “洛姨,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噗!” 陈长安被折磨的太久了,噗出了一口鲜血。 白影心胆俱裂的摇摇头:“你没有死,长安,长安,你醒醒,不要睡!” “呜呜呜!” 第409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陈长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又回到了那个一线天,悬崖峭壁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陈长安仿佛置身于那场激烈的战斗中。 樱岛人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晃动,他们面目狰狞,眼神中充满了凶狠。 轰,轰,轰! 地动山摇,洛茱萸的身影在爆炸中消失,粉身碎骨的场景让陈长安的心猛地一揪。 他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梦境再次变幻。 陈长安看到了自己与洛茱萸洞房花烛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掀开盖头,可就在盖头掀开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却变成了柳如歌! 陈长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猛然张开! 原来,只是一场梦境吗? 陈长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打量着周围场景。 看似是一处山洞,洞内的空气清冷,四周的石壁上挂满了寒霜。 身下是一副白色的皮毛,那皮毛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细腻温暖,给予他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在不远处,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跳动的火焰驱散了洞内的寒意。 篝火上弥漫着浓烈的药香,那味道浓郁而醇厚,和陈长安身体上的药香味一样。 陈长安用力的回想,难道自己获救了吗? “你醒了?” 门口传来声音,陈长安抬头看去。 洛茱萸一边轻轻地抖动着身体,打扫着头上和身上的雪花,一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如同点缀着晶莹的宝石,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雪地中回荡,陈长安当即血气上涌。 “洛姨,洛姨,你是不是洛姨?” 陈长安看到洛茱萸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当初洛茱萸在一线天被炸药炸死,却没有找到她的尸骨,陈长安哪里能想到在这里见面! 挣扎着就要起身,可身体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当心!” 洛茱萸惊呼一声,放下采摘来的草药,急忙跑到陈长安的身边。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啊!” 洛茱萸的话还不能说完,陈长安一下就将他搂在怀里。 陈长安紧紧地拥抱着洛茱萸,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洛姨,我以为你死了!” 陈长安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浓浓的欢喜。 “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带着你进去隧道,都怪我,都怪我!” “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洛姨,洛姨!!!” 说到动情处,捧着洛茱萸的精致的小脸,嘴巴印了上去! 洛茱萸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一片空白! 陈长安竟然在吻她!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震惊得不知所措。 眼睛瞬间睁大,眼中满是慌乱。 然而,她还能感受到陈长安心里的眷恋,想要推开他,却又舍不得。 算了算了,什么世俗礼法,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洛茱萸的眼睛微微闭上,感受着陈长安的温度和气息。 心跳如鼓,脸颊泛起红晕。 这个吻充满了激情与渴望,两人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彼此! 许久,许久,许久…… 洛茱萸被陈长安吻的气喘吁吁,躺在陈长安的怀里。 陈长安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不舍得放手。 “洛姨,当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想到当初的死里逃生,洛茱萸也是心有余悸:“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求生的本能促使我爬进了那条密道,一直往外爬。” “但爆炸来的太突然了,几乎一瞬间天就塌了,我也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所处的位置极好,山体挡住了塌方,而且前方还见了天,我就走了出来。” 洛茱萸说的轻描淡写,但陈长安却知道肯定没洛茱萸说的那么简单。 “本想去和你说一声,但看到你疯了一样,命令军士四处找我,我……忽然又想。” “或许我死在那里,对我们而言,对柳如歌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洛茱萸轻轻地咬着贝齿:“我就离开了那里,来到此处隐居,想着孤独终老,一辈子再无烦心事。” 啪! 陈长安重重的拍打着洛茱萸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胆子很大啊,还敢打我?” 洛茱萸薅起来陈长安的耳朵,陈长安连连求饶。 “这里是落日峰,常年都是冰雪覆盖,人烟罕至。” “那日我下山去打猎,却看到楚星河已经带人守在这里,可我也没有多想,避开了他们。” “等到楚星河砍断锁链,还留下了几个人,我这才意识到或许有些问题,探查之下,竟然是你。” 洛茱萸咬牙看着**安:“楚星河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舅舅,至于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吗?” “我没有舅舅,有的只是仇人。”陈长安狠狠地咬牙。 “这次我没有死,死的恐怕就是他们!” “你……” 洛茱萸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摇头。 “长安,你今日刚刚苏醒,不应该过多的说话。” 洛茱萸撑着身子:“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的伤势都痊愈了,我在与你细说。” “洛姨,你干什么去?” 洛茱萸要走,陈长安登时有些慌乱。 “我去准备吃食,这么冷的天,不吃东西怎么行?” 洛茱萸摇摇头,走到山洞的外面割下一块鹿肉,利用雪煮成水,缓缓的熬煮。 **安静静的看着洛茱萸,要不是因为有赵倾城,好像隐居在这里,看着美人给自己做饭,也挺好的呢。 “给,这些鹿血,喝了。” 洛茱萸递给陈长安一杯鹿血,陈长安仰脖一饮而尽。 吃着喷香的鹿肉,陈长安终于再次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洛姨,你要走吗?” 吃完了饭,洛茱萸起身要走。 “是啊,咱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前两日是你正处在危险期,我不敢离开,现如今看你的状态已经好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洛姨,别走,我晚上害怕。” 洛茱萸都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害怕?骗鬼呢?” “我真的害怕!”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说我这么英俊潇洒,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有人抓我配阴婚怎么办?” “洛姨在我就不怕了,见一个打一个!” 洛茱萸翻了翻白眼,还配阴婚,就会瞎扯。 “洛姨,留下来陪我吧!” 洛茱萸就要走出洞口,陈长安举手发誓道:“相信我,很纯洁的,我浑身是伤,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这句话似乎打动的洛茱萸,她轻咬着贝齿,微微一叹。 “那就在中间画一条线,过线者,禽兽不如。” “没问题!” 陈长安赶紧往里面挪了挪,洛茱萸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终于轻轻地躺了下来。 她不敢面对陈长安,生怕忍不住。 “洛姨,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听!” 洛茱萸刚说完这话,就感觉陈长安的胳膊,大腿,都贴了上来! “你,你干什么?说好了的,谁过线谁是禽兽!” “不过线,不是禽兽不如吗?” 洛茱萸想要挣扎,陈长安却一声轻哼:“不要挣扎,我……身上还很疼。” 洛茱萸哼了一声,她算是上了陈长安的当了。 陈长安倒是也老实:“洛姨,还记得那首歌吗?”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唱着唱着,不知道陈长安想起了什么,声音哽咽了。 洛茱萸听得一阵心疼:“长安,别唱了,我心疼……” 第410章 这辈子,我嫁给你 陈长安是真的累了,再次沉沉的睡去。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过来三天。 在洛茱萸的精心照顾下,陈长安的身体虽然没有痊愈,但也算能强行走动。 洛茱萸白天出去,为陈长安打来了一些动物的皮毛,连夜缝制,做了一套衣服。 还贴心的给他缝制了一条虎皮小短裙。 这天,洛茱萸扶着陈长安出来山顶,狂风呼啸,入眼处白茫茫的一片,山中有雾,连人影都看不清。 “长安,我问你,你觉得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或许你说的很对,但我却不那么认为。” 洛茱萸轻声一笑,指着遥遥的对面:“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就站在你对面,你却触摸不到我的脸颊。” “你看,那里是什么?” 陈长安骋目看去,却入眼团团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那里就是莽苍山通向这里的唯一一座吊桥,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来路。” 洛茱萸摇头说道:“可惜,这吊桥被楚星河临走的时候砍断,别人旁人找不到你,就算能找到这里,也触摸不到你的脸颊。” “那天你说,你不死,死的就是他们……可能,只是一个梦想。” **安奇怪的看着洛茱萸,呵呵笑道:“洛姨,你莫不是在骗我?” “骗你?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我问你,你就是想说这个山峰很险,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上来,是不是?” “是。” “那我就很奇怪了,既然没有人能上来,吊桥是怎么搭建的?” 洛茱萸:“……” 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先人也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你这么说可能也对。”洛茱萸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本来想留着楚星河的人一条性命,没想到那个人倒也刚烈,自杀身亡。” “你想离开这里就离开,不要对别人说起我在这里。” 陈长安有些困惑:“洛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说不走就不走?说实话,你舍得我吗?” 洛茱萸微微咬着贝齿,她自然是舍不得。 但人生就是这样,在这里她是洛茱萸,可以跟陈长安一起睡觉,但回到尘世,她就是柳如歌的师父,是陈长安的洛姨! 这还怎么陪? 洛茱萸重重的叹息:“没什么舍不得,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那我也不想着下山了,陪着洛姨终老。”陈长安哈哈一笑。 洛茱萸摇摇头:“只怕你是一时兴起,你有那么多产业,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你能甘心陪我留在这里受苦?” “舍不得,尤其是我要当爹了。” 陈长安叹息着,呵呵笑道:“我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当爹的一天,还没有准备好,但人生就是这样,什么都准备好了,反而就不美了。” “洛姨,你能不能告诉我,当爹是什么感觉?” 洛茱萸无语的摇摇头。 我连娘都没做过,还怎么告诉你当爹的感觉? 两个人默默的在这里坐着,从日出,坐到日落。 晚上回去升起了篝火,两个人吃着洛茱萸打来的野味,日子倒是不显得寂寞。 陈长安还是那样,尽情的嗅着洛茱萸的香气:“洛姨,你多久没洗澡了?” “怎的,身体臭了?” “不是,我觉得身体很香,不像我……给你闻闻?” “滚蛋,又不正经了。”洛茱萸扭动着翘臀,“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陈长安哈哈一笑,又过了一天。 陈长安询问洛茱萸几天没洗澡了,让洛茱萸还是很在乎的,第二天,利用整天的时间,搭建了一个浴桶。 说是浴桶,只不过是找了一处带着隔断的石板,上面装满了水,下面能够生火,简单的对付一下。 “长安,我先去洗个澡,你给我放风,莫要让别人看见。” “洛姨,你多虑了吧?” 陈长安摊开手掌:“这来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有谁能够看见?咱们一起洗?”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难道你不清楚?” 洛茱萸摇头笑笑:“不许偷看,如果你敢偷看,今天我就不和你睡觉。” “是,保证不偷看!” 陈长安走到山洞的外面,大声的唱起歌。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听着陈长安那诡异的音调,洛茱萸有些无语。 她褪去了浑身的衣物,钻进了天然的浴池当中,水温合适,她细心的揉搓着自己的皮肤。 秀发垂直入水,香肩十分光滑。 洛茱萸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微微的有些失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了陈长安的歌声。 洛茱萸悚然而惊:“长安,长安——” “我在呢!” 陈长安从洞里现出身影,流出了鼻血:“洛姨,你身材真棒!” 噗! 洛茱萸几乎要气吐血!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身体,可顾得了上面,却顾不上下面! “长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告没告诉过你,你敢偷看,休想我跟你睡觉!” 陈长安很委屈:“我当然知道啊!” “所以,这不是偷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看看我娘子洗澡怎么了!” 洛茱萸都无语了好吗! “混蛋,快点出去!” “洛姨,我身上也脏了,咱们一起洗吧?” 陈长安哪里肯出去,脱掉了自己的虎皮裙。 洛茱萸大惊失色,飞身而起:“无耻!” 彭! 陈长安正好被他踹在胸口,趁机洛茱萸跑了出去,回到山洞中穿好衣衫,这才反应过来。 陈长安真是太无耻了,以后都不要理他! 但一个人在山洞中等待了许久,都不见陈长安的影子,洛茱萸有些心惊。 刚才逃出来的时候,力道明显是收着了,怎么会不过来? “啊,他身上有伤!” 洛茱萸当即脸色大变,急忙跑回了山洞。 “长安,陈长安!” 洛茱萸浑身轻轻地颤抖,到了陈长安昏迷的地方,颤抖着伸出手,发现他鼻息微弱,竟要死了! “你,你……” 洛茱萸一下就麻爪了,茫茫天地,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居然失手杀了陈长安! “洛姨,洛……” 陈长安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伸出手想要触碰洛茱萸的脸颊。 “长安,我在,洛姨在!” 洛茱萸赶紧如他所愿,泪水滚滚的落下。 “我一辈子无父无母,在洛姨身上能提现到娘亲的关爱。” “我就要死了,能不能,能不能……求你答应,真的嫁给我?” “这样奔赴黄泉路,怀揣着洛姨的祝福,我在奈何桥上等你。” 陈长安好似是费劲了浑身了力气,洛茱萸泪水滚滚:“瞎说,你不会死,不会!” “洛姨跟你去阎王殿,哪个恶鬼敢勾你的魂魄,洛姨跟他拼命!” 陈长安气若游丝:“洛姨,我看见鬼门关了……下辈子,你能等我吗?” 陈长安的身体冰冷,洛茱萸咬牙说道:“不用下辈子,这辈子我嫁给你,长安,你不要死!” “洛姨这就想办法下山!” 洛茱萸真的是急疯了! 说是想办法,但她心乱如麻,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陈长安闭上眼睛:“洛姨,你说真的?” “真的!” 陈长安顿时长松口气,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红晕,展颜笑道:“那就成了啊,装死没有白装!哈哈!” 洛茱萸:“???” 陈长安得到了赵倾城八成的功法,利用气息改变自己的生存形态怎么了? 洛茱萸睁大了眼睛,心里面气得半死! 情急之下他没有来得及分辨,现在想想,陈长安明显是很多漏洞! “陈!长!安!” 洛茱萸呼哧呼哧的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陈长安。 陈长安死不要脸的抓住她的小手:“洛姨,是你亲口说的这辈子嫁给我,你可不能赖账。” “滚!” 洛茱萸真的要被气死了,气得银牙紧咬! 她决定,这辈子都不理陈长安了! 第411章 这种事能当面说啊 洛茱萸满脸通红地跑回了自己的山洞,她的心中此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混乱。 “洛姨,你等等啊,我和你困觉!” 陈长安自然不肯让她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他急切地追到山洞门口。 刚想进去,却见山洞里本就不多的东西向他飞掷而出。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唯一的锅被扔了出来,陈长安连忙侧身躲避。 紧接着,又是篮子,又是道具,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在向陈长安表达着洛茱萸此刻的愤怒。 “洛姨,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滚,你去外面睡,不要打扰我!” 陈长安后退到门口,看着洛茱萸身体颤抖着,他认怂了。 “洛姨,外面有鬼,我怕……” “自己去想办法!” “行,走就走,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洛茱萸咬牙说道:“陈长安,你被楚星河抓来的时候,身上别无长物,我这里有你什么东西!” “有!”陈长安很肯定的说道,“我把我的心放在你那里,是不是得还给我?” “你,你……”洛茱萸被陈长安撩扯的心烦意乱,拔出宝剑。 铿锵! “赶紧在我眼前消失,要不然我跟你同归于尽!” 陈长安赶紧摆手:“不要,洛姨,我就在门外等你,你气消了我在进来。” 陈长安坐在外面的石头胖,可这里冰天雪地,与山洞里的温暖不可同日耳语。 看到山顶上长着的几根青竹,陈长安一下就有了主意。 山洞之内,洛茱萸废了好长的力气才平静下来。 从内心的情感上来说,她已经接受了陈长安,但那也是在落日峰上,到了尘世,又要如何跟陈长安相处? 他是自己徒儿的相公啊! 洛茱萸只是觉得无比厌烦,感受到山洞的温度渐渐冰冷,她又担心起陈长安。 外面肯定是更冷,难道…… 洛茱萸正想出去看看,却看到长长的竹筒缓缓的伸了进来。 这个竹筒格外长,一眼望去,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根本无法确定它的尽头在何处。 它静静地横卧着,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竹筒的外壁上有着一些天然的纹理,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在竹筒的一侧,精心地挖凿出了一个小孔,小孔不大,却恰到好处,里面盛着清澈的水。 洛茱萸撅了撅小嘴,一定是陈长安搞出来的名堂。 “洛姨,你还生气吗?” 寂静的山洞里忽然传来陈长安的声音,洛茱萸急忙向洞口看去,却并未发现陈长安的身影。 “洛姨,洛姨?” 洛茱萸注意到,水波震动,居然是从水里发出的声音! 她大惊失色,凝神说道:“你……何时学会的千里传音?” “啊,千里传音,这个名字不错啊。” 陈长安叹息的说道:“看洛姨生气,我觉得我也没脸活着了,就下来找到了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给我的这个东西,让我在地下完成未了的心愿。” 洛茱萸哼了一声,才不相信陈长安的鬼话呢。 “是吗?索魂的使者不是黑白无常吗?” “哦,黑白无常太忙,所以这回是牛头马面来了。” 陈长安正色说道:“他们说了,想要我还魂也行,就是得心爱的女人,对我说句我爱你。” “洛姨,你快点说啊,他们听着呢。” “说你的大头鬼!”洛茱萸咬了咬牙,“陈长安,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只给你三息时间,你赶紧回来,外面冷!” “三息不行,我跑不回去!” “我管你!” 洛茱萸哼了一声,随后打量起这个竹筒。 她好像以前听人说过,声音可以保持形态,跟水面形成共振,达到传话的效果。 想不到陈长安学以致用,做的这个东西果然神奇。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聪明的。 过了足足能有五分多钟,陈长安这才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洛茱萸见到他脸色乌青,嘴唇都变成了黑色,有些无语:“你不会回到那间洗澡的屋子,不会捡点柴火吗?” “过来,好好烤烤火,别被冻死!” 陈长安赶紧坐在火堆旁边,瑟瑟发抖。 “洛姨,我的东西怎么样?” 陈长安说的是竹筒,但不知道洛茱萸又想到了哪里。 “陈长安,你与我好好说话,不要总是说了不三不四的话调戏我。” “这个真没有。”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说咱们在这里,将竹筒顺到山下,运气好旁人经过,咱们是不是就能跟人实现远距离通话?” 听到陈长安的话,洛茱萸顿时满心失落。 她已经动了自私的想法,如果不行,就跟陈长安在此隐居,不问世事。 到时候给陈长安生下几个孩子,也是一种幸福。 但陈长安却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 “你……还想出去?”洛茱萸微微一叹。 “洛姨,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不出去不行。”陈长安苦涩的说道。 “家里还有赵倾城,还有孙静怡,还有我即将踏上高句丽征途的兄弟,陈浮生还要造反……” “我怎么能不想着回去?” 洛茱萸嘴唇动了动,定定的看着那竹筒失神。 是啊,陈长安还有很多事,自己那么自私的想要独占他又是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洛茱萸摇头说道:“怕是不行。” “先不说悬崖深达万丈,找到这么长的竹筒都很难,再说声音传递也是有限度的,哪能知道有人经过那里?” “想从这里出去,就跟痴人说梦差不多。” 陈长安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想法不太行。 陈长安坐在那里不说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 落日峰下,一队几百人的车队顶风冒雪的在官道上行走。 老马满脸的胡子拉碴,双眼血红着,认真的驾驶着马车,旁边是岳山,刘百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 马车上的窗帘挑起,露出了孙静怡那憔悴的面颊。 “倾城姐姐,你说……相公究竟在不在这里?” 赵倾城即便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却依然难掩她的美丽。 眼眸中带着疲惫之色,但那如秋水般的眸子依旧明亮动人,微微蹙起的眉头,为她增添了一抹惹人怜爱的神韵。 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那微微苍白的嘴唇,如同被露水打湿的花瓣。 听到孙静怡的问话,赵倾城沉默了一下。 “相公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皇上张贴了很多榜文,命令全国寻找。” “根据山中猎户所有,他那个时候出现在山脚下,的确看到一辆车里带着一位上山,第二天连接两座山峰的吊桥就被砍断了。” “全国寻不见踪影,不在这里,相公又能去哪里?” 赵倾城看似是回答孙静怡,但最终又把问题还了回去。 “就算陈长安在这里,可能也早就死了。” 赵燕轻轻地摇头,叹息着说道:“不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杀他,就算没有杀死,这种地方要吃的没吃的,要火没火,陈长安怎么活着?” 孙静怡登时眼含热泪,都要哭出声音。 “静怡,不用听赵燕吓唬你,陈长安不会死的。” 颜倾也在车里,摇头说道:“当初我们在一线天,在爆炸声中陈长安都能活下来,这点事情对他来说有什么难度?” 孙静怡点了点头,赵倾城软语安慰道:“我觉得也是如此,在淮南王府当中相公都能不死,没事的。” “你们啊,这是给自己希望。”赵燕摇摇头,不置可否。 “我就不明白了,陈长安有什么好的?” “哼,我都知道,第一天回去的时候,他就拿下了小姐,也不怕伤了他女儿!” “赵燕,胡说什么!” 赵倾城面色大囧,这种事能当面说吗? 第412章 怎么豁达 “我怎么胡说啦?” 赵燕轻轻地笑道:“小姐,我是觉得你们太苦了,不管怎样,你们都决定不了陈长安的生命是吗?” “那,仇也是走,快乐也是过,为什么非要纠结在陈长安是死是活的问题上?” “找到他,如果是活人自然开心,如果他化成一堆坟墓,我们便与他同行!” “这就是了,生死我们在一起!” 赵倾城微微发怔,赵燕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只不过,陪着陈长安去死是她的事情,跟赵燕有什么关系,难道赵燕也看上了陈长安?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下。 外面传来岳山的禀告:“陈夫人,马车已经到了山下,如何做,请陈夫人明言。” 孙静怡赶紧扶着赵倾城,跟着众人来到车外。 夜晚山谷中的风很冷,吹得几个人忍不住的寒。 “已经是这般时候,现在上山有危险,传令下去,就此安营扎寨,明天一早再说。” 岳山摇摇头,刘百中噗通一声给赵倾城跪下。 “陈夫人,我们不饿!” “当日要不是陈大人给我们鼓励,我们如何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没有陈大人,我们狗屁都不是!” “您回头看看,今日跟您出来的,都是当日幸存的兄弟,我们不饿啊!” 刘百中痛哭流涕:“请陈夫人下令,上山,找寻陈大人!” “请陈夫人下令!” “请陈夫人下令!” “请陈夫人下令!” 那队伍中约有两三百人,他们虽然拿着的兵器各不相同,却在同一时刻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众人齐刷刷地跪下,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膝盖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异口同声,声音洪亮而整齐,仿佛能穿透云霄。 赵倾城也有些感动,却依旧用力的摇头说道:“岳将军,刘将军,你们对愚夫的爱戴,我已经完成能够感受到。” “一来这些天没有吃好睡好,二来天色已晚,就算找到了陈长安,也恐怕难以认出他的人。” “还不如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上山。” 岳山和刘百中只是摇头,赵倾城认真的说道:“向空中发射九支响箭,如果陈郎在这里,必然能明白我们已经过来了。” 岳山只能轻点点头,刘百中带着人手去安排。 岳山稳稳地从锐矢营士兵手中接过项坚,他站定身姿,眼神中透露出坚毅。 他用力拉开雕弓,那弓如满月般弯曲,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这一拉之中。 随后,他瞄准天空,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指。 “嗤嗤!” 那响箭瞬间离弦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响箭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嘹亮,仿佛能穿透云层。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周围的人都被这响箭的声音所吸引,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陈大人啊,你在这里吗? 嗤嗤! 响声传进陈长安的耳朵当中的时候,他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等了没一会儿,他又听见了嗤嗤的响声! 陈长安一时间跳了起来! “是了,是了,锐矢营的响箭,没错,肯定没有错!” “太好了,洛姨,他们找到了这里!” 陈长安回身去拉着洛茱萸的手,却发现她的手脚冰凉。 陈长安深深的叹口气:“洛姨,我实在没有办法,放不下的事情太多。” “不过,你也别想安生的过日子,我死都不放手!” 陈长安霸道的带着洛茱萸向外走去,锐矢营的箭已经释放完毕,门外白雪皑皑,却哪里有他们的影子。 “刘——大——哥——” 陈长安顿时大失所望,用力的喊着。 可是他的声音被狂风暴雨吞没,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陈长安呆呆的坐在地上,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不喊了?”洛茱萸轻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喊了,我的声音……都被吞掉了。” “就算没有风雪也是没用的,落日峰终年被白雪覆盖,能见度不足五米,别说是声音,就算火光都穿不透。”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 洛茱萸这个时候蹲下身:“长安,我问你。” “什么?” “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洛茱萸咬着嘴唇,轻声说道:“你好好想想,一边是跟我在此终老,长相厮守,一边是回到尘世,你……选哪个?” 陈长安回头,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选择是小孩子的游戏,成年人就是我都要!” “洛姨,不用试探我,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陈长安反手搂着洛茱萸,一张大嘴狠狠地印了过去。 洛茱萸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眼睛瞬间睁大,身体僵硬,她没有想到陈长安会如此大胆。 这个吻充满了霸道,嘴唇紧紧地贴着洛茱萸的嘴唇,这个强行的亲吻也让洛茱萸感到了不适。 她开始挣扎,试图推开陈长安。 然而,终于是没什么卵用。 “啊!” 洛茱萸只觉得身体上宜良,她顿时脸如火烧:“陈长安,你想死!” 彭! 洛茱萸一脚踢中了陈长安的裆部,陈长安顿时惊叫一声。 “洛姨,你,你不按套路出牌!以后,想让你不能生孩子啊?” “你坏我清白,我不会原谅你!” 洛茱萸慌的不成样子,见陈长安声音还带着调笑,急忙走了。 陈长安咧咧嘴,差点把我踢废了,你还哭啦? 在山顶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可是还没有办法能跟山下的人取得联系,陈长安只好怏怏的回到山洞。 洛茱萸正抱着膝盖坐在会对前方,陈长安叹息着说道:“洛姨,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人吗?” 洛茱萸没什么表示:“滚出去。” “别闹,我跟你说正事呢。” “那我滚。” 洛茱萸站起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陈长安实在是没办法,摇头说道:“洛姨,你在这里待着,我滚出去。” “老天爷,希望今晚再下暴雪,冻死我得了。” 洛茱萸咬了咬牙,山洞当中只有她一个人,听着耳旁的寒风呼啸而过,她不由得有些担心陈长安。 在这种胆战心惊的氛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洛茱萸终于睡去。 但第二天天刚亮,洛茱萸就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好奇的走出山洞,发现陈长安正在用宝剑,在冰冷的悬崖边挖着坑。 洛茱萸皱眉说道:“你在干什么?” “挖坑!” 洛茱萸继续问道:“挖坑?目的呢?” “当然是等百年之后,这里会留下我们的足迹。”陈长安轻笑道。 “我做好了打算,努力的离开这里,但实在走不了,我就认命了,选择留在这里跟洛姨孤独终老。” “洛姨生不能跟我睡,死了咱们总得离近点,你说呢?” 洛茱萸心尖都是一跳,摇头说道:“满嘴疯言疯语,来到世上走一遭,你非要说死了干嘛?” 陈长安耸肩,人总是会死的。 洛茱萸咬着贝齿:“长安,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要回去吗?” “这些天你问了很多次这些问题。”陈长安叹息着说道,“洛姨,我问你,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但从情感上说,我想在这里陪着你。”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洛茱萸怔住,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洛茱萸不知道该怎么选。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你,一同回家!” “回家?呵呵。” 洛茱萸冷笑了两声:“在这里,我们是独立的人,但回去了我就是柳如歌的师父。” “师父又能怎样,我在乎过吗?” “你不在乎,可柳如歌在乎,你的红颜们在乎!” 陈长安摇头笑笑:“原来你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洛姨,我真是高看你了,活在别人的眼里,不会很累吗?” “人生就这么短,豁达一点!” 洛茱萸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陈长安。 怎么豁达? 第413章 少爷!少爷! 又过了三天,雪山之上,已经处处都找遍了陈长安的踪迹。 剩下的众人团团围在落日峰的对面,看着已经倒塌的吊桥,手里拿着望远镜自己的查看,却终于是看不到人影。 岳山咬牙汇报:“陈夫人,视线受阻,最后看到五米,就是白茫茫一片。” “但我们的已经找遍了整座山峰,只有这个没有去找,而且从裂口处看,吊桥显然是被我们的军刀所斩断。” “末将猜想,陈大人一定在山峰的对面!” 岳山用力的喘息着,他的猜想不过是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赵倾城也希望如此,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对面的山峰被浓浓的烟雾覆盖,赵倾城满心的复杂。 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颜倾忽然说道:“倾城,你看,山峰的那头,是不是着火了?” 着火了,就代表着有人! 赵倾城学着赵倾城,手上搭着凉棚向上空看去。 那些层层叠叠阻拦着视线的白云当中,确实有一抹稍微显得暗一些的烟雾,在缓缓的飘动。 “这是着火,还是烟?” “不管是烟是火,但足以证明对面是有人的,我们总要救人出来。” 赵倾城咬了咬牙,思索了片刻:“岳将军,如果想要过去对面,就必须要修建吊桥,你传令下去,让众多军士赶快思索。”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想出办法。” 岳山用力的点头,赶快传令下去。 山峰对面,陈长安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觉得温度升高,周围的积血都融化了不少。 陈长安迷糊的走出山洞,但见火光冲天,确实不知道洛茱萸在哪里搞来了许多树木,正在那里燃烧。 陈长安有些头痛:“洛姨,你这是干什么?木柴都烧完了,我们要怎么过冬?” “我不知道。”洛茱萸沉思着,叹息说道,“昨天我想了一整晚,或许你说的对,所以我想着让对面的人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怎么,你同意跟我下山了?”陈长安双眼微亮。 “长安,你不要逼我。”洛茱萸摇头说道,“实话是我没有想好,不知道怎么面对柳如歌。” “你强行带我下山,只怕我会抑郁而终。”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摇头苦笑道:“洛姨,或许你说的对吧,是我太心急了。” “也好,你就住在这里,我回去帝京之后,会让人给你送来棉被,衣服,这里就当成我们的世外桃源。” “我只要有空,就会回来看你。” 洛茱萸:“???” 陈长安满脸的茫然:“怎么,洛姨不相信我的话?” “你知道如何离开此地?” “当然,我很早就知道了。”陈长安拿出一个能够三十米,手臂粗细的一个铁箱子。 “这是什么?” “应该是加长版的袖箭吧?” 陈长安摇头轻笑:“只要轻轻地按动这个机关,里面便会精准射出卡簧,我研究过,里面共有五支箭矢,第一根力竭,第二根就能赶到。” “依次传递,最终射向对面的山坡。” 洛茱萸忽然想起来,这应该是被她杀掉的那些人留下来的。 洛茱萸微微的咬牙:“既然你早知道离开的办法,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难得放松一段时间,我想跟洛姨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啊!” 陈长安蹲下身,认真的看着洛茱萸:“洛姨,你就跟我走吧,咱们一起下山,过快活的日子?” 洛茱萸微微摇头,却隐约听见对面传来呼喊。 “陈——大——人——” 陈长安跟洛茱萸都有些意外,陈长安声音都传不过去,这声音是如何传来的? 因为数百人齐声高喊,声音才能传过来一点点:“陈大人,您放心,兄弟们来救您了!” “我们等着您带着我们,踏上北方的战场!” “兄弟们,来,放竹竿!!” 陈长安一脸懵逼,他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想到岳山这些糙汉子想出来的办法。 想来是利用竹竿接的很长,想要顺势推到自己这头,在派出一个身影灵活的军士,顺着竹竿爬过来。 但他们显然是忽视了一点,竹子本身就具有不稳定性。 这么长的竹竿,在自然状态下很容易弯曲、晃动,要让它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垂过来,绝非易事。 而且,中间悬空部位竟然有三百多米,这意味着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这根竹竿? 洛茱萸也听到了喊话,喟然叹息:“长安,既然你早就有办法离开这里,那就早点说,赶紧走吧。” “我不能跟你一同下山,但我会一直看着你。” 洛茱萸走回山洞,陈长安默默的站了好久,这才重重的一叹。 没办法,他要回去了。 陈长安站在悬崖的对面,握住手中的袖箭,心中充满了紧张。 轻轻地扣动扳机,袖箭中的箭矢瞬间飞射而出。 第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划破空气,向前疾驰而去。 它飞行了大概七八十米后,速度逐渐减慢,就在这时,第二根箭矢精准地撞在了第一支箭矢的尾巴上,为其注入了新的活力。 这一巧妙的设计使得箭矢能够继续向前飞行,延长了攻击距离。 紧接着,第三支箭矢、第四支箭矢…… 依次射出。 每一支箭矢都在关键时刻为前一支箭矢提供助力,让它们能够飞得更远。 最终,“啪”的一声,箭矢射进了岩石当中。 “啊,果然是陈大人,除了他,没有人能想到这么高明的办法!” 因为不能通话,看到那条钢索横在悬崖上,岳山登时急不可耐。 赵倾城也是满脸的复杂,过了一会儿,试了试绳索,只觉得那边应该也将其固定好了。 赵倾城没有任何犹豫:“你们在此等着,我过去找寻陈郎……” 赵倾城说着就要走,众人哪里肯放她离开? “陈夫人,您身怀有孕,行动不便,末将愿往!” “陈夫人,让我去!” “不行,你们二位都是国家栋梁,我去!” “我去!” “我!” 众人吵吵闹闹的不停,都想看看对面的是不是陈长安。 老马挡在赵倾城的跟前:“你们都别争了,要不是我离开了少爷,少爷也不会遭到此种厄难,还是我去。” “如果真是少爷,我必然将他带回来,如果不是……” 老马脸上带着惨然的微笑,深吸口气。 众人也没有多说,交给老马一根粗壮的绳子,老马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飞身上了钢索! 看着老马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长安在这里等了能有小半个时辰,就看到老马小心翼翼的在钢索上行走,他微微咬牙,不敢说话,主要是怕老马分神。 等到老马飘然落地,陈长安这才从石头后方探出头。 “老马,你可以啊,表演孤身走钢丝,这要是传出去,你会红啊。” 老马心神都是一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陈长安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身上穿着虎皮小短裙,这简陋的服饰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已经变得有些破旧,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也显得杂乱无章,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邋遢。 然而,尽管他的外表如此不堪,他的声音却依旧是那样,没有丝毫改变。 老马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给陈长安跪倒。 “少爷,老马总算是找到你了!” “少爷!少爷!” 第414章 朝堂争辩! 看到老马跪在那里痛哭,陈长安也是觉得恍如隔世。 他轻声笑了笑,无语的说道:“老马,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哭什么?” 老马用力的摇头,哭声难以遏制,但随后就仰天大笑。 陈长安没死,他没有死! 老马站起身跟陈长安拥抱在一起,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将带来的绳索固定好,就要招呼赵倾城过来,陈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居住的山洞,微微摇头。 “算了,老马,这条绳索就留在这里,你带着我回去。” 陈长安终于还是没有让人打扰洛茱萸的清净,留下了一把袖箭,随后跟着老马渐渐的远去。 他在心里默念,洛姨,如果你出来,我就带你一起走。 但可惜,洛茱萸并没有出现。 “陈郎!” “哥!” “长安!” “陈大人!” 当陈长安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整个场景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赵倾城原本清冷的面庞此刻已满是泪水,眼神紧紧地锁住陈长安,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汹涌的情感堵住了喉咙。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无数次在心中祈祷陈长安的平安归来! 而此刻,梦想成真! 那压抑许久的情感,如洪水般决堤而出。 孙静怡泣不成声。 她用手捂住嘴巴,但泪水却不听话地不断滑落。 她与陈长安一同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在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艰难的时刻、温暖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感动! 至于那些军士,则兴奋到发狂! 陈长安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将军,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陈长安不停的安慰,但赵倾城和孙静怡的泪水就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沾染了陈长安的衣襟。 终于,在赵倾城的建议下,陈长安专门洗了澡,孙静怡替他整理面容。 当看到陈长安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时候,孙静怡咬牙说道:“哥,到底是谁这么狠?” “靖安王跟楚星河。” 陈长安嗤笑一声:“我说了,只要是我不死,那么死的就应该是他们,呵呵。” 陈长安笑的很开心,他没有大度到任由别人欺负自己,而不还手。 赵倾城摇头说道:“陈郎,你知道这些天我的想法是什么吗?就是希望你活着回来,哪怕是离开朝堂也好。” 陈长安喟然一叹,他能理解赵倾城的想法。 “哥,这是什么?” 孙静怡抱着洛茱萸缝制的那些衣服,正想丢出去,目光却是微微收缩。 因为这衣服明显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笔,刚才没注意,难道相公还有其他的女人吗? “倾城,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陈长安没有办法,将他跟洛茱萸如何认识,洛茱萸如何将柳如歌许配给她,他如何对洛茱萸有情,两个人几番经历生死,甚至这次要是没有洛茱萸相救,陈长安早就被楚星河折磨死…… 事无隐瞒,全部都说了出来。 一直说到天黑,孙静怡听得摇头不语,赵倾城也是微微叹息。 “陈郎,你……喜欢洛茱萸?” “是。”陈长安毫不避讳,“但洛姨始终顾忌她是柳如歌的师父,顾忌你们的脸面。” “我们倒是还好说,关键是柳如歌。” 赵倾城摇摇头:“陈郎,我觉得洛姨说的没错,她有什么面目面对柳如歌?” “你也不要把她强行带走,我是你的妻子,若是她来到家里,只能做妾,那么大的年龄,他会愿意吗?” 陈长安怔了怔:“可是,我也不能把洛姨留在这里吧?” “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赵倾城笑了笑:“待等到回去帝京,我安排些工匠过来,在这里搭建几处房子。” “到日后你在帝京烦了,腻了,都可以过来躲躲清净,这样既不辜负了洛茱萸,又能给她一个合理的台阶,这不好吗?” 陈长安双眼微亮,的确是不错。 陈长安没有再跟赵倾城多说什么,当晚就在这里睡下。 第二天一早,难得是个大晴天。 赵倾城早早的起来,吊桥已经搭建了木板,赵倾城走到中间。 深吸口气,用为数不多的真气,远远的传了出去:“念君救助陈郎功德,赵倾城拜谢。” “前辈,长安几日需跟我返回帝京,实在不能久留。” “待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再让长安与您相聚。” 赵倾城对着落日峰深深的鞠躬,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陈长安即将回到帝京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朝堂,皇上总算是松口气。 可是,靖安王跟楚星河却慌了! 妈的,早知道这样,那就不用留手,直接弄死陈长安多好? 现在陈长安平稳的回来,两个人都是如临大敌! 楚星河也不知道和靖安王商量了什么,但是最近西夏的兵马调动的很频繁,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朝堂之上,皇上居中而坐。 “众位爱卿,如今西夏蠢蠢欲动,大有跟我们开战的意思,各位爱卿是何想法?” 群臣们个个都显得很谨慎,这要是建议不好,就代表着生灵涂炭。 最终,还是以程青河为首的文臣先开口。 “皇上,依老臣的意思,应该文武并行。” “何为文武并行?” “皇上先给西夏的可汗去书一封,跟他说现在并非是开战的最好时节,让他主动撤回军士。” “另外,可以几个我方三十万虎豹骑,前去边关迎敌。” “剩下的新兵,继续留在后方训练!” 程青河的建议很好,很合理,获得了大量文臣的支持。 “老臣认为程大人言之有理!” “臣附议!” “程大人所言乃万全之策。” 程青河面色倨傲,这个建议简直是无可挑剔。 武将们也无话可说,但皇上却依旧是忧心忡忡:“派人前去镇守边关,朕是想派,可朕能派谁前去?” “肖大人对付国内的战乱尚可,可他没有指挥几十万大军的经验;原本老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如今年事已高,朕怎么舍得他操劳?” 李武陵摇头轻笑:“皇上,臣虽年迈,但依旧可以为您分忧!” 皇上终究是摇摇头,靖安王抓住机会。 “皇上,如蒙不弃,臣愿意亲自带兵,前往边关督战!” 皇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 楚星河站出来:“皇上,微臣一直掌管虎豹骑,在老将军战前,有统领过十万大军的经验!” “况且本次的任务是防御,而不是主动出击,所有臣足以担得此任!” “请吾皇恩准!” 楚星河考虑的很清楚,带兵远离朝廷,不要和陈长安面对面。 如果陈长安敢对他们楚家的人动手,那就简单了,跟西夏联合一处,共同覆灭陈长安! 逼得陈长安不敢动手! 皇上似乎有点意动,点头刚要答应,却听肖镇南说道。 “皇上,我认为此事也不是很急。” 肖镇南认真的解释道:“自陈长安担任状元以来,所做的所有政策,几乎没有不对的地方,相信这次也会如此。” “皇上不如陈长安先行回京,他与老将军商量出对策,再启奏皇上如何?” 楚星河目光一沉,摇头笑道:“肖大人,我有些困惑,边关打仗这种事,军情十万火急,如何能等陈长安回来?” “是,如果战事已经打起来,第一要务就是派兵增援,但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吗?” 肖镇南摇头笑笑:“怎么,楚大人是害怕陈长安,回来找你报复?” “报复?我跟陈长安无冤无仇,他凭什么报复我?” 楚星河撇嘴说道:“既然你们愿意相信陈长安,那我就等着他,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们楚家厉害!” 肖镇南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皇上也拿定了主意,冲着静公公说道:“静公公,拟旨。” “令,陈长安三日之内务必赶回帝京,不必过来见朕,直接去军营商量军国大事。” “此令,十万火急!” 第415章 我想造反呢 皇上亲自下旨,颜倾等人听到后,迅速归建。 陈长安看着原本嬉嬉闹闹的人群渐渐走远,坐在马车上略微有些失神。 “陈郎,你……怎么了?” 赵倾城敏锐的察觉到陈长安情绪低落,好奇的问道。 “收到皇上的圣旨,我这才想起来。” 陈长安摇头叹息:“当初也是这种情况,我也是这样,收到了肖镇南的邀请,前去平定红花会的反叛。” 赵倾城吃吃的笑容:“这事情我知道,你在蓝月湖遇到了贼人,那是莽少年第一次战斗,展现出来的兵器的优势,现在百姓当中还在传呢。” “对,这也就是让我为难的地方!”陈长安摊开手掌。 “倾城,你知道我的出身,明明是个文人,哪里读过那许多兵法的书籍?让我统兵几千还行,一旦庞大,我就乱了章法。” “皇上这还叫我回去参与讨论,他……是想亡国吗?” “我觉得陈郎你想多了。”赵倾城摇头说道。 “回去只是讨论对于西夏的威胁应该如何处理,却不是让你上战场,再说了,真的上战场,元帅肯定不是你。” “你没有办法逃避,看到岳山等人眼里的渴望了吗?” “就是看到了。”陈长安摇头叹息,“就是他们都把性命交给我,然后我辜负了他们怎么办?” “从他们把性命交给你的那天,他们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赵倾城摇头说道:“说实话,没有娘子不希望过安稳日子,也没人希望相公拿着脑袋去拼,但你是不一样的。” “如果你安安稳稳做你的淮南王世子,那不就好了吗?” “走到今天,你已经是没有选择,只能砥砺前行。”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 或许赵倾城说的是对的,只是他是能杀去边疆,但陈浮生远在还在,他拥兵造反怎么办? 不去想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陈长安搂着赵倾城,经过三天的赶路,终于回到了陈府。 将赵倾城安顿在府衙当中休息,**安换上了一身盔甲,跟老马当即骑着汗血宝马来到军营。 虎豹骑的中军大帐就是离帝京不远的青峰镇,整个镇子都是军营。 这头喊杀冲天,那头热火朝天的训练。 军士们个个精神抖擞,挥汗如雨,一招一式都充满力量。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却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坚定的斗志,口号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 陈长安跟老马放慢的速度,边走边打量着这些军士。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新兵,没什么章法,而且国家的军费有些吃紧,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 陈长安甚至都觉得,要不要自己拿出银子送给皇上,让他犒赏三军。 来到中军大帐,守门的人看到陈长安,当即面露喜色。 “陈大人,您回来了?” 徐破虏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先是凝固了一瞬,紧接着那眼眸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惊喜之色。 那又惊又喜的神色如同春日里乍然绽放的花朵,惊讶在他的眉宇间荡漾开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陈长安竟然能够在那般绝境中大难不死。 喜悦则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将他的整个面庞都染上了一层明亮的光彩。 “当然。” 陈长安拍了拍徐破虏,几个月没有见着他的,小伙子更加粗壮,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军人。 陈长安觉得很开心:“看到你们成长,我就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徐破虏无语:“陈大人,您才多大的年龄,这怎么能是老了?” “国家正处在发展的好时候,我等着您带着我们踏上战场,驱除鞑虏,复我大楚!” 徐破虏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传到了中军大帐。 李武陵的声音威严的传来:“什么事?” 徐破虏赶紧俯身禀告:“启禀老将军,陈长安陈大人,奉命到达!” “快请!” 李武陵满头白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尽显无疑。 那如雪的发丝,仿佛诉说着他历经的沧桑,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 身旁跟着十几位将领,他们则是龙精虎猛,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座巍峨的山峰,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他们一同回头看着陈长安,眼神中流露出不同的情感。 有敬佩、有喜悦、有期待。 陈长安走进大帐,躬身向李武陵行礼:“参谋将军陈长安,拜见老将军!” 李武陵见陈长安虽然消失了一个多月,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却还不错,满意的点点头。 “长安,这回知道了吧?” “你很有钱,又是国家的栋梁,在哪里都不安全。” “以后千万不要离开老马半步。” 陈长安摇头苦笑,只能用力的点头。 “来,你过来看,皇上让你来是什么目的,你应该也清楚,你看。” 李武陵神色凝重地指着一张舆图,那舆图上展现出的正是边关各个城镇的景象。 画面中,山谷纵横交错,如同大地被巨斧劈开一般,深邃而险峻。 那些山谷有的蜿蜒曲折,仿佛巨蟒匍匐在大地上;有的陡峭险峻,如同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 山谷之间,有些标点星罗棋布,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陈长安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 “我来回答。” 颜倾身着戎装,英气逼人。 那一身精致的铠甲紧紧贴合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她挺拔而矫健的身姿。 头戴战盔,红色的缨穗在风中轻轻摇曳,战盔下,她的眼神坚定,如同鹰隼一般,透露出无畏的勇气。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悬挂着佩剑,剑柄上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颜倾没有废话,对陈长安解释道:“这是西夏最近兵马调动的迹象,这里是我们国家的四城,蜿蜒将近百余里。” “交河故城、疏勒城、焉耆城、阗城,而这些圈圈点点,就是西夏国的行军路线。” “从他们的意图上分析,很有可能对我们的四城同时发动攻击。” 陈长安不置可否,挑眉说道:“西夏有多少兵马,我们有多少?” “西夏已经三年未与我国交战,可能现在有百万兵马,而我们国家只有老兵三十余万,新兵三十余万。” 新兵是不能踏上战场的,会影响老兵的士气。 也就是说,三比一。 “就算西夏人想要分兵共同打入我们大楚,颜小姐,你打算如何应对?” 颜倾摇了摇头:“陈大人,这是在军营当中,请称呼我为颜将军。” “知道了,颜小姐。” 众人都是笑出声音,颜倾也没理陈长安:“敌分兵而来,我打算分兵应付,我想的是,由楚星河,你,我,各自带兵七万,分别进驻三城。” “有老将军居中策应,料想西夏没有胆子对我们发动进攻。” 陈长安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 周围的将军再次议论纷纷,因为兵原本就不多,分兵可能有好处,但也可能有坏处,各执己见。 众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个结果。 最终李武陵凝神问道:“长安,你的看法怎么样?”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没有去过边关,不了解那里的实际情况,所以说的对了,错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我听明白了,颜小姐是想倾巢而出,仅仅留在新兵驻守京师。” “但是我想问颜小姐,假如我想造反呢?” “颜小姐要如何应对?” 第416章 试来 听到陈长安这话,所有人都是勃然变色。 无他,造反两个字在大楚不能乱说,那是杀头的大罪! 颜倾也慌了,皱眉说道:“长安,噤声,你跟随我们出征,怎的会造反?话不可乱说!” 陈长安倒是无所谓,耸肩说道:“我没有乱说,既然皇上封我为参谋将军,那我的任务自然是分析军情,设立假想的敌人。” 陈长安认真的说道:“假设,趁着我们出征的时候,朝中有人造反,凭我们留下的三十万新兵,真的能抵挡住恶狼一般的敌人?” “哪怕他们没有登时造反,但战场上有打输的可能,如果我们败退,朝廷的局势必然不稳,民众高呼,趁机举起反叛的大旗,又能怎么办?” 在场的将军都是看着陈长安,在他们想来,最有可能造反的是靖安王。 但靖安王的羽翼几乎都被陈长安剿灭的差不多了,他就算想造反,可能都无能为力,那还有谁? 李武陵沉吟了半晌:“长安,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历来大楚外事归我,内事归肖镇南。” “就算真的有人造反,那也是肖镇南的事情,与我们出征的将士关系不大。” “怎么可能关系不大呢?”陈长安摇头说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物资军粮,都不用怎么打,如果他们截断我们的粮道,不出半个月,我们军营中必然哗变。” 李武陵这回不说话了,颜倾咬着贝齿:“暂且不说这些,依你的意思……面对西夏的围攻,又该怎么办?” “解围。”陈长安也只能给出这个办法。 众位将军都是笑了笑,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派人增援吗? 颜倾知道,陈长安的解围之法,跟她肯定不是一个意思,追问道:“如何解围?” 陈长安看了看周围的将领,没有说话。 李武陵倒是明白他的意思,轻笑道:“无妨,这些都是跟我十几年的好兄弟,但说无妨。” 陈长安点头笑笑:“老将军,我知道你的意思,给新兵磨练的时间,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适应残酷的战场。” “如果在太平的年月这种想法没有错,但现在战事紧张,如果城被攻破了,别说给他们时间了,就算三岁孩子都得惨遭屠戮。” “因此,我建议将所有军士合并在一起,两人一组,采用俸三伤五亡百,激发其全部潜能!” “战部充盈,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有人都听得一脸懵逼,什么叫采用俸三伤五亡百这……什么意思? 陈长安摇头轻笑:“请问老将军,现在每个军士的军饷是多少?” “三亩田,月盈一两。” “所谓俸三,就是提高他们的待遇,在现有的基础上翻三倍,如果受伤,一次性奖励五十两,如果死亡,一次性奖励三百两。” “我想请问老将军,抗击西夏本就是大事,有了这样的待遇,军士们还不舍命相陪?” 众人都是摇头笑笑,李武陵叹息说道:“我岂能不知这个一个办法,但这需要银子吧?” “且不说伤,网吗,就是你所谓的俸三,每月支出就要两百万两银子,这些钱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但对于皇家……” “赵倾城都是我老婆,我的钱,就是她的钱。”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娘子还是皇上的妹妹,妹妹帮哥哥,就算我是她相公也不能说什么吧?” 李武陵听得发怔,颜倾微微摇头,失望的叹息。 李武陵点头说道:“如果真像长安所说,到时候我们四路大军齐头并进,西夏只不过号称百万,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多人,留下二十万守护帝京,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李武陵整理出思绪,吩咐道:“速速将陈长安的建议书写,报于皇上。” 早有军官遵照陈长安所说,都誊写在纸上,等写完之后,老将军又再次补充了一句。 “老臣已经年老力衰,本次出征特命两位军师,请皇上首肯。” “第一位,颜倾,她随我多次出征,熟悉西夏人的打法,第二位……陈长安!” “状元郎乃栋梁之材,所行所想并不能以常理推断,若他前往,我不啻于如虎添翼。” 听到李武陵的话,全员都震惊了! 所有将领几乎同时给李武陵跪下,摇头说道。 “老将军,请您三思!” “军中必有屡立战功之人,方能得到此等重任,陈长安虽文采斐然,但不能服众!” “军师乃重要的职务,六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里!” “老将军,请您收回成命,万万不可!” 众多将军都是反对,就连陈长安也是点头说道:“老将军,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吧?” “众位将军说的没错,我哪有什么战功,将大军交给我,这不是闹呢吗?” “还有,你远征西夏,我帮你守着家,万一别人造反,我是最后一道防线,我的娘子要生孩子啦,我打算向老将军请辞。” 陈长安果断拒绝,他对打仗没什么兴趣。 “不准。” 李武陵有些恼怒,哼了一声:“你是没有战功,但蓝月湖一战击溃敌人,太学大比奇谋叠出,打得镇南军抱头鼠窜,这还不能证明你有军事才能?” “再说,留着你在我身边,也并非是让你掌管大军,只是为我出谋划策,如何不行?” “陈长安,我交给你岳山、刘百中等五万军士,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望?” “好,你去跟岳山说!” 陈长安登时咬牙了,岳山刚刚不计性命的救了他,他怎么能跟岳山说这些? 陈长安几乎无语,摇头说道:“行,行,那我跟你说不着,我去跟皇上说,皇上总不能跟你一样糊涂。” 颜倾脸色微变,李武陵倒是气笑了:“混账东西,怎么跟老丈人说话呢?” 颜倾脸色通红,将领们都笑出了声音。 李武陵摇头说道:“你们也不要以为老头子是亲其亲,传令下去,在校场中间立一个旗杆,所有将军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卫队,集合听令。” 众将军都不明白李武陵的意思,老将军也没有明说。 准备的很快,不一会儿老将军带着陈长安以及众多军士,来到了校场。 岳山和刘百中等人看到陈长安,虽然嘴里不能说话,但他们崇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陈长安。 老将军站在军士们的面前,手握着宝剑,中气十足的说道:“今天,将各路将领都请来汇合,是想测试一下你们的练兵情况。” “你们看,这里有一个旗杆,大约高达十米,我这里有一面厚重的军旗。” “我给你们盏茶时间,不许攀援,不许触碰旗杆,那支队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挂上去,就一定有随我出征的资格!” “哪支队伍先来?” 听到李武陵的话,所有人都是愣住。 挂上军旗原本没有什么难得,只需要爬上去就行行,但问题是老将军开口就堵死了这条出路。 这他妈的不爬,还能怎么样? “我明白了,老将军是想考验我的箭法,射上去!” “只怕不行啊,旗帜都这么重,怎么带上去?” “你笨啊,带根绳子,后面拉着旗帜,不就可以了吗?” “也不行,我刚观察了旗杆的铁环,箭头根本就过不了。” “老将军是准备玩死我们吗?” 所有人都微微摇头,岳山和刘百中看到这个场面,却登时笑出了声音。 岳山上前一步,陈长安赶紧冲着他摇头,这是老将军给别人的考验,你们添什么乱? 但岳山显然是理解错了:“放心吧,陈大人,我们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放弃练习,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老将军,我们愿意试试!”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老将军点头轻笑:“试来!” 第417章 你们当我是软柿子? 陈长安都无语了,我是叫你们出风头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岳山身上,说实话,他们不认为岳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甚至已经坐好了取笑他们的准备。 好不容易得到表现的机会,岳山大吼一声:“亲卫队,持盾!” “吼!” 五十余名亲卫队登时跑了出来,稳稳地将手中盾牌立在地上。 高举过头,双手奋力撑持,如巧匠筑就一般,连成了一片齐整的“平地”。 有人毕竟是很聪明,见到第二队三十几人上去,在这坚实的“盾地”之上稳稳立足,手里的盾牌也是平放于头,他们忽然明白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二十名身姿矫健者鱼贯而上,他们彼此紧密协作,身形错落有致,竟硬生生的抬高了十数米! 根本没用上半盏茶的时间,鲜艳的红旗迎风飘扬! “启禀老将军,盾甲营已完成要求!”岳山得意地大笑,总算在兄弟部队面前得意了一把。 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所有的将领这才明白过来。 “啊,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 “没想到是很正常的,我们不是用来防御的盾甲军啊。” “也是,盾甲军擅长这个!” 所有将领虽然认输,但是拿着盾甲军不进攻,只是用来防御说事情。 岳山脸色涨的通红,刘百中却拉着他,没必要跟这些将军斗嘴,到了战场上,自然能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你们只因为军中不同,所以才没有想到吗?” 李武陵冷声说道:“我问诸位将军,战场上没有了兵器怎么办?” 这问题不用多说,所有人都懂:“用甲叶,用砖头,用拳头,用牙齿,撕裂敌人!” “那你们不知道是肩膀吗!” 李武陵气得半死,恼怒的说道:“我特意叫亲卫队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是否团结,是否能攻克难关,但你们实在是让我失望!” “战场上是你死我活,需要找到值得托付性命的队友,而不是一味找借口的将军!” “拍拍你们的胸膛,你们配得上自己身上的甲胄吗!” 老将军似真有写动怒,所有人都是漠然不语。 他们没想到,区区的一个训练,居然上升到了这种高度上。 老将军语气缓和:“那日老夫去军营中巡视,发现其他的军营训练勇猛,讲求的事个人英雄主义。”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最先登上城楼者,封千户!” “但我亲眼看到岳山等人训练,他们摒弃了这种作战方式,而是执行团队作战,当我问一个小兵,他说,赏不赏赐不重要,队友最重要!” 老将军咬牙说道:“小兵的话如同醍醐灌顶,我们说是保护百姓,但我们脱掉这身甲胄,难道我们就不是百姓了吗?” “保护自己,也是为百姓、为国家尽忠!” 一番说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老将军语气这才缓和:“据我所知,这是陈长安交给他们的训练方式,我认为可以很好的发挥团结。” “现在,你们对我任命军师,谁还有异议?” 陈长安闭上眼睛,岳山和刘百中却大喜过望。 “老将军英名,末将必誓死追随陈大人!” “誓死追随陈大人!” 所有军士都跪下,喊声震天。 陈长安总算是明白了,老将军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给众人一个说法,二来叫来岳山,是让他根本不能反对! 不得不说啊,姜还是老的辣! 众多将军对陈长安担任军师的事情再也没有异议,纷纷表示赞成。 “长安,你怎么说?”李武陵笑吟吟。 “我还能怎么说?”陈长安叹息着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回是上了老将军的贼船。” “我虽然无话可说,但还有事情做,让我出征可以,需要给我十天。” “没问题,战斗不是那么容易打起来,十天够吗?不够可以推迟至十五天。” 陈长安摇头一叹,十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在军营了吃过晚饭,陈长安跟着颜倾乘坐同一辆马车,离开了军营。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最终,还是颜倾忍不住:“长安,你……真的不愿意去吗?” “谁愿意把生命留在边关?”陈长安摇头说道,“但我知道,就算回去跟赵倾城说了,她必然支持我前去。” “可战斗打起来就旷日持久,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倾城。” 颜倾咬了咬银牙:“你对赵倾城可真是用心呢。” “谈不上用心,只是他是我的牵挂。” 陈长安说到这里,重重的叹息一声:“颜小姐,老将军已经启奏皇上,我会让孙静怡给皇上送银子,这些事你倒是不用担心。” “空了你去找孙静怡,让她将面油炸、晾干,在准备素菜,牛肉,制作成调料。” “让她不用节约银子,给我的将士们准备口粮。” 孙静怡怔了怔,无语的说道:“要准备就是全军,给你的将士们单独准备算怎么回事?” “我也想给全军准备,但只有十天的时间,来得及吗?” 陈长安反问:“所以,只能优先我的将士。” 颜倾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无话可说。 穿过眼前的树林,就要回到了白帝城,陈长安刚要再和颜倾交代两句,嗤嗤嗤! 刹那间,弓弦齐鸣,利箭如飞蝗般汹涌而出! 陈长安勃然色变,一把搂着颜倾,身子紧紧的压在他的身上。 陈长安咬着说道:“有人想要杀我!” “嗯!” 颜倾羞愤欲死,因为陈长安的手,正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怎么提醒他? 叮当,叮当…… 好在,马车是金刚打造,那辆马车在箭雨的洗礼下,顽强地抵御着攻击。 箭矢纷纷被弹开,车身仅留下些许浅浅的痕迹! 然而,那拉车的骏马却成了这场突袭的最大受害者。 它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所笼罩,无数利箭无情地刺入它的身躯,转瞬间,它的身体几乎被密密麻麻的箭矢贯穿。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它痛苦地嘶鸣着,声音逐渐微弱,最终无力地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眼看着箭矢不奏效,密林中顿时黑影攒动,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鱼贯而出。 他们身着的夜行衣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手中紧握着的钢刀更是寒气逼人。 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黑衣人来势汹汹,脚步交错间带起一片落叶纷飞,转瞬间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直冲着马车奔涌而去。 其势仿若饿狼扑食! 陈长安刚刚掏出火铳,背后的老马终于赶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窜入了黑衣人的阵营。 老马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决然。 他身形如电,手中匕首化作一道寒芒,在黑衣人丛中穿梭。 每一次手臂的挥动,都精准无比,那匕首恰似夺命的毒蛇,无情地刺入黑衣人的要害。 随着他的快速移动,血花飞溅,惨叫连连,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倒下,生命在他的攻击下如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仅仅片刻之间,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衣人队伍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 鲜血汇聚成溪,肆意流淌,将脚下这片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仿若修罗地狱般惨烈。 陈长安倒是轻松了,冲着老马说道:“老马,你很帅,动动脑子,留下两个刺客,我要问话。” 听到陈长安的表扬,老马呵呵一笑,将最后两个刺客打晕。 拎着来到了陈长安的跟前,咬牙说道:“自从上次少爷被抓走之后,我就发下重誓,坚决不让少爷受到任何伤害。”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跟着离开了此处。 “老马,将人弄醒,我要亲自审问!” 陈长安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上个月才刚被抓去,这又来杀我……你们当我是软柿子? 第418章 一道剑光! 老马将两个刺客脱干净的衣服,五花大绑,随即找来一盆冷水,冲着他们当头浇落。 此时可是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 那冰冷的水线如银蛇狂舞,瞬间浇落在两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们本就因这严寒而瑟瑟发抖的身躯猛地一震,寒意如潮水般瞬间传遍全身,直逼骨髓。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打了一个剧烈的寒颤,牙齿也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 身体更是蜷缩起来,试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刺骨寒冷,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色的雾团,缓缓飘散。 “老马,你知道过去的一个月我都经历了什么?” 陈长安坐在马车上,没有审问他们,而是跟老马说道。 “我不知道。” “那我跟你说,他们就是这样,一盆冷水直接浇了下来,看着我瑟瑟发抖,身上已经结冰的时候,再将我烤暖,然后再来。” “我对他们都算是仁慈的,想到那抽的我生疼的鞭子,我浑身都肉疼。” 陈长安阴沉着脸摇头,老马却笑了笑:“少爷,现在就到了你报仇的时候啊。” “我不会抽别人鞭子,但我会将人千刀万剐,这么说吧,你说割下来他们的肉,找来很多大黑狗,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吃掉……” “你说这个怎么样?” 陈长安惊喜的说道:“你会这手艺怎么不早说?” “少爷也从没有问过我。”老马舔着嘴唇,“那少爷,咱们说干就干,我去前面的村落找来野狗?” “我看行。” 陈长安当即点点头,一个刺客咬牙说道:“陈长安,你果然是丧心病狂,杀了我们!” 陈长安嗤笑一声:“他敢说我丧心病狂?老马,弄死他。” 老马跟着陈长安不是一天两天,凝神道:“少爷,不问问幕后主使?” “还问什么问?我得罪了就那两个人。” 陈长安不屑的说道:“楚星河和靖安王知道我回来必然弄死他们,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 “楚星河倒是好算计,将我支来军营,想来是靖安王埋伏的杀手?可惜,只是一群没脑子的饭桶,阉了,让他们跟静公公一样。” “明白了!” 老马晃动着匕首,对着一个刺客的裆部:“别乱动,我下手快点……” “不,不要,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问啊!” 刺客崩溃了:“你不问,上来就要废了我,让我怎么说啊?” 刺客居然呜呜的哭出了声音,陈长安都无语了。 拜托,强硬一点不行吗? “我觉得让你做的事情,打死你都不会做,问了也是白问。” “问问试试,你敢问,我就敢说。” “行,那你亲口告诉我,背后是谁暗中让你过来杀我?” “你都知道,何必问我?” “你看看,我就知道不配合,老马,别说了,动手吧。” 陈长安觉得索然无味,那刺客夹紧了双腿:“我说,我说,是靖安王。”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啊,你好好把握。”陈长安点头说道:“原因呢?” “王爷说,他一生的心血都被你毁了,红花会没了,高句丽没谈成,西伯侯被杀等等,都是他错信你的原因。” “所以,他恨不能吃了你的肉。” 陈长安只是摇头笑笑,这就是谣传了。 如果不是靖安王心术不正,他绝对站不到陈长安的对立面,只能说,是他自己的选择错了。 陈长安也没什么要问刺客的:“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 “想活就帮我办件事情。”陈长安轻声笑道,“跟我回到府衙,我会派出二十个莽少年,跟着你们。” “你们四处宣扬,当初造反的不是西伯侯,而是靖安王,宣说他的野心,以及如何坑害我,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得尽人皆知。” 两名刺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王爷知道会弄死我们。” “我就说嘛,跟你们说话是浪费口水!” 陈长安不耐烦的挥手:“王爷会弄死你们是以后的事情,难道我就不会弄死你们?” “再说,你们以为我派出去二十名莽少年是监视你们?错,莽少年是在保护你们!” “算了,老马,动手吧!” “别动手,别动手,我,我们答应,答应!” 两个刺客苦恼的说道,不答应也没有办法,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两个人被扔在马车上,陈长安跟颜倾骑着一匹马,老马的坐骑只能用来拉车。 他咬牙说道:“少爷,你这么做就等于是逼着靖安王造反,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毕竟要跟西夏开战了。” 陈长安微微摇头:“靖安王之所以在我回来的时候向我动手,就是可能意识到皇上已经做好了准备,杀了我,万事大吉。” “可他想杀我是万万不能,我的根还在帝京呢。” 因为颜倾还在车上,老马说什么都不肯留下陈长安一个人。 两人只能先送走了颜倾,在把人带到莽少年哪里,陈长安安排好一切的时候,终于能和老马回去了。 走到半路,却看见了一辆马车。 赶车的是一位面红没有胡须的青年,看到老马过来,当即带住了马匹。 “马将军,请慢行!” 老马迟疑着拉住马车,却看到车子里面走出一个人。 ***款步而来,身姿摇曳似弱柳扶风,腰肢纤细而柔软,盈盈一握,每一步前行,那曲线都优美地律动。 一袭华丽的锦袍妥帖地披挂在她身上,衣袂飘飘,宛如天边的云霞。 脖颈修长如天鹅,微微昂起时,尽显高傲之态。 面若桃花,眉如远黛,双眸顾盼生辉,流转间似有盈盈秋水,朱唇不点而红,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从容。 “参见***。” 老马急忙下车,想要拉开车门。 ***却摆了摆手,咬着嘴唇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进去。” 老马稍稍有些发怔,看着***拎着裙摆,进去了车厢。 这几天本来就是连日赶路,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陈长安已经在车里面睡着了。 ***坐在他的身边,陈长安猛然惊醒:“***?” “长安,痛吗?” ***摇摇头,拉住了陈长安的手掌,真能的触摸到他,感觉到他,***的心才稍稍安稳。 “以前很痛,现在不痛了。” 想到那不堪回首的经历,陈长安摇头苦笑:“亏得我平时拜夜游神多,这次是有上苍庇护。” ***用力的摇头,你哪里相信什么夜游神。 “对了,***,你怎的会出宫?” “那天知道你在皇宫被绑走,我,我……就,就心神不宁,瞒着父皇发疯的找你,白帝城没有,我就去江都,江都没有,我就去了渔阳……” ***咬了咬贝齿:“但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你的下落,我听说落日峰的吊桥被人砍断,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却听说赵倾城已经是寻你……” 陈长安心里升起一丝暖流,沉默着没有说话。 想想他跟***在一起经历的也够过了,除了第一次她想鞭挞自己,闹出了些许不愉快,其他的时候,还都挺开心的。 尤其是看到为***吸出毒素的时候,想起他雪白的大腿。 陈长安的目光灼热,靠近了***。 ***感受到陈长安的变化:“你想干嘛?” “想!” 四目交汇,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只剩下彼此眼中的深情。 ***微微仰起头,那绝美的面容在柔和的光线中更显娇艳。 陈长安缓缓靠近,他的心跳如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当两人的唇轻轻触碰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开始时是轻柔的,像是两片花瓣的摩挲,陈长安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揽上***的腰肢,***的双臂也慢慢环上陈长安的脖颈。 他们彼此交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爱意、思念与眷恋都通过这个吻传达给对方。 刷!!! 就在两个人意乱情迷的时候,一道剑光,突然袭至! 第419章 务必小心 陈长安都无语了好吗! 老马就在自己的身边,这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也来不及多想,陈长安将***拉在身后,用胸膛迎接着长剑! “长安!” “相公!” ***叫的是长安,至于那声相公……柳如歌的声音! 柳如歌静静地站在那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从眼眶中滚落,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 手中紧紧握着长剑,那剑身因她微微颤抖的手而不住晃动,折射出的寒光也似在跟着颤动,透着几分凄楚。 她娇躯轻颤,每一下抖动仿佛都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 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满是哀伤,死死地盯着陈长安,嘴唇微微哆嗦着,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那汹涌的情绪哽在喉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长剑所指之处,正是她曾满心在意的陈长安。 只是此刻,这剑尖却仿佛隔开了他们之间过往所有的情谊,徒留无尽的悲伤在这冰冷的对峙之中。 “如歌,你怎么在这里?”陈长安大喜过望。 “你,你……你这个负心人!”柳如歌咬着银牙,泪如雨下,“知道你从皇宫走失的消息,我四处寻你,听说你回到了京城,特意赶来与你相聚。” “可你倒好,跟***当着我的面……哼,说不定你故意玩失踪的戏码,就是跟***去偷情!” 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的确是偷情了,但偷的是你师父。 陈长安摇头还不等说话,***起身说道:“柳小姐,陈长安是我的夫君,倒是你,何时成为他的娘子了?” “这是质疑我吗?”柳如歌挑起了下颚,“当日在蓝月湖,师父做主,让我嫁给了陈长安!不信,你问他!” “那便好,勾引驸马,你可知是弥天大罪?” “罪?连皇上我都不怕,还会怕你?” 柳如歌当即暴怒,***也是有气,要和柳如歌针锋相对! 啪,啪! 陈长安没有废话,抡起巴掌,打了两个人的手臂一下。 “吵吧,吵吧,我马上都要走上战场去送命了,你们还在这里争风吃醋!” “好好好,你们吵,我走!” 陈长安作势要走,两个人都慌了,一左一右的拉住他。 “长安,我,我不是故意的。” “相公,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柳如歌看到陈长安手臂上的伤,当即流出眼泪。 “还帮我报仇,不气死我就行了。” 陈长安嘴里埋怨着柳如歌,却抱着她没有放手:“仇我自己来报,我想跟你们说说正经事。” “如歌,我与***的确在你前面就有婚约,但因为一些意外,所以耽误了下来,最终先跟你成亲。” “***如此对我,让我舍弃她,根本不可能。” 柳如歌撅了撅小嘴,陈长安又摇头说道:“***,柳如歌跟我共同历经生死,你要是拿***的身份压她,那就是压我。” “我会很难受,如果柳如歌因此受到伤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陈长安声音里充满了警告,***摇头说道:“我只是一时气愤,凭什么民间女子对我大呼小叫?” “民间女子怎么了?你堂堂公主,还要和民间女子抢夺食物?” ***:“……” 陈长安拍了一下柳如歌,摇头说道:“我刚才说要踏上战场是真的,李武陵会给皇上建议,让我十天后出发。” “你们都知道,上了战场,生死难料。” 柳如歌心尖都是一跳:“相公,那咱们不去。” “不去恐怕不行。”***摇头说道,“老将军的建议,父皇多半会听从,如果不去,长安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柳如歌冷笑道:“你不是***吗?连你也不行?” “国家大事,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还是摇头说道,“况且,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获得更大的权力,只有通过军功。” “我大胆的推测,父皇已命不久矣,想趁着他的有生之年,尽快平定西夏。” “如果你能凯旋,就能辅助项望。” 陈长安摇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皇上已经封他为摄政王,但陈长安的志向真的不在此。 “不说国家大事,说起来就头疼。” 陈长安把玩着***的玉手,抬头说道:“***,我问你,假如明知道会守寡,还会嫁给我吗?” “不许说!”***咬牙。 “只是一种假设。” “会!”***也顾不上害羞,低头说道,“从你救回我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此生只是你。” 陈长安心里感动:“如歌,你呢?” “相公,你知道的,我一直爱着你。” “那不就结了?”陈长安摊开手掌,“你守着我,她护着我,你们有共同的目标,应该同心协力才对,是不是?” “你们这么闹下去,我心里不安,做出的决定也会出现偏差。” “到时候陈长安死了倒是没什么,只可惜的五万将士。” 柳如歌浑身颤抖着,***也是喟然叹息。 终于,看在陈长安的面子上,柳如歌主动伸出了手:“***,我们……和解吧?为了相公。” “嗯,为了相公。” ***跟柳如歌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她们顺利的和解。 陈长安呵呵坏笑:“既然你们都和解了,如歌,是不是做点快乐的事,让***也长长见识?” “好啊,人家都想了!” 柳如歌缓缓抬起纤细的双手,指尖轻触着领口的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衣扣,那平日里裹藏着的如雪肌肤便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在昏黄的光影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世间最上等的羊脂玉。 衣衫也随之轻轻滑落,先是露出了她那圆润的肩头,脸颊染上了一抹羞红,眼中虽仍有未干的泪花,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倔强。 好似要用这般举动去证明什么,或是宣泄内心深处那复杂又难以言说的情感。 ***羞涩的脸色通红:“这,这怎么可以,你们怎么玩的这么花?” “天啊,辣眼睛,我,我回宫了!” “老马,停车,停车!” 跟柳如歌就在马车上,一夜荒唐。 陈长安通过这次,发明了一个新词,车震。 …… 第二天,在陈长安的操作下,靖安王作乱的消息就甚嚣尘上。 而这个时候,刚刚掌管了楚江日报的陈碧君,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后悔了,竟然选择了在报纸上公开! 陈长安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发愣,这娘们够狠啊! 民间流传着还能说是谣言,而报纸上公开,就意味着你死我活! 陈长安这天晚上正在陪着赵倾城吃饭,门外脚步匆匆,急忙跑过来一个人。 见到陈长安当即给他跪倒:“陈大人,我是肖镇南肖大人的家丁,他命令小人,请陈大人过去一趟!” 陈长安摇摇头:“肖大人还能有什么事找我?” “是靖安王!” 家丁显然深受器重,当即和盘托出:“今日早朝的时候,靖安王无故缺席,皇上派人去找寻,王府的下人说昨晚靖安王已离家出走!” “皇上着急派了肖大人去查访,发现不仅是人走了,连被褥都没有了!” “肖大人无奈回报皇上,要求请陈大人前去看看!” 崩溃! 陈长安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这个肖镇南,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 他本来想陪赵倾城走走呢! “陈郎,你与靖安王有仇,便去吧。” 赵倾城倒是很好说话:“我没事,跟着孙静怡去给你准备面食,务必小心。” 第420章 靖安王的目的! 陈长安摇头一叹,只能跟着家丁离开。 家丁赶着马车,却并未走到靖安王府,反而是在一处能监视到靖安王的民宅落脚。 陈长安还有些困惑:“靖安王不是已经走了吗?你不带我去找靖安王府,来这里干什么?” 家丁摇头说道:“小人只是按照吩咐办事,其他的却是不知道。” 陈长安还有些困惑呢,家丁推开房门,院子当中当即起身一人。 肖镇南看到陈长安过来,脸上都带着冷汗:“陈大人,您终于来了,老夫有救了!” 陈长安一脸懵逼:“肖大人,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哎,陈大人,我中了靖安王的奸计!” 肖镇南直到这时候,才和盘托出:“皇上派我来严查靖安王,我来到之后确实发现靖安王已经离开,忙不迭的向皇上汇报。” “皇上勃然大怒,派出金甲卫沿路查访,让我查抄了靖安王的王府!” “可到了门口我才发现,靖安王突然回来了!” “据他的车夫所述,靖安王也是有恙在身,出去求诊,不是什么逃窜。” “可我,我犯下了欺君之罪!” 陈长安登时愣住,心里面也很无语。 你看看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性子还是那么急。 这回好,皇上就算想包庇你都不行! “错是你犯下的,跟我有啥关系?”陈长安摊开手掌,摇头说道,“欺君之罪我没有办法,找我来干什么?” 肖镇南咬牙说道:“怎么没办法,现在只有你有办法!” “报纸上的那些事,你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是你的手笔!” “只要污蔑靖安王造反,把他拿下,然后……” 肖镇南眸中发寒,陈长安打了一个哆嗦:“老肖,你……够狠啊?”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肖镇南咬牙说道,“长安,我能拖延两天,找你过来就是商量,咱们如何给靖安王下套?” 陈长安呵呵一笑,正想要说话,家丁跑过来禀告。 “肖大人,靖安王离此不足两百米!” “谁,谁距离这地方不足两百米?靖安王?” 肖镇南吓的额头上汗水都出来了,靖安王很可能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我只是去看病,你怎么说我失踪了? 拉去朝堂,皇上肯定给你一个罪名,把你砍了也说不定! “长安,不然你在这里主持大局,我,我先走?”肖镇南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老肖,我鄙视你,哪有自己捅的篓子,让别人给你擦屁股的?” 陈长安伸手,从老马那里拿出来望远镜。 靖安王端坐在那匹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上,身着一袭华服,腰间束着的玉带镶嵌着璀璨的美玉,随着马步的节奏轻轻晃动。 几十名护卫整齐列队,个个精神抖擞,身着统一的甲胄,甲片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寒芒。 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护卫着靖安王的安全。 此刻,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纷纷朝着靖安王躬身行礼,口中不断传来诚挚的问好声。 有那孩童好奇地探着头张望,被长辈赶忙拉到身边叮嘱要守礼;老人们则满含欣慰,感慨着靖安王的贤德;年轻的男女们也都带着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这一行人。 靖安王面带微笑,不时微微点头回应着百姓们的问候, 那场面,既有着王者出行的庄重,又透着浓浓的亲民氛围。 “恐怕靖安王不是过来找你的。” 陈长安放下镜子,摇头说道。 “不是找我的,你怎么知道?” “你在周边有多少人?” “很多,将靖安王府都团团困住,那人还能少了吗?” “是啊,但靖安王只带了几十人。” 陈长安向着肖镇南笑了笑:“万一真打起来,他肯定是吃亏,那他来干什么,找揍吗?” “还有,你看他的姿态,不疾不徐,如果真是冲着你来的,还有心思跟百姓们废话?” 肖镇南只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想想,就微微点头。 陈长安说的很有道理。 “长安,那你说他……过来干什么?” “这你还真问住我了。”陈长安摇头说道,“可能是他知道你在这里,来嘚瑟一下,可能不知道你在这里,故意向我示威来了。” “毕竟除了那么大的乱子,他靖安王能太平无事,本来就值得怀疑。” 这只是陈长安的推测,肖镇南不置可否。 家丁突然说道:“陈大人,小声点,靖安王据此不足三十米。” 陈长安不说话了,他跟肖镇南齐齐趴在门板上,静静的等待外面的声音。 过来没一会儿,就听到王朝阳低声询问。 “父王,你跟那些贱民那么客气干什么?” 靖安王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摇头说道:“干什么,为了安抚民心,现在言论对我不利。” 王朝阳咬牙说道:“都怪楚江日报,冤枉了父皇,父皇明日去向皇上诉苦,皇上肯定支持你的。” “诉什么苦,都是我罪有应得。” 靖安王长叹一声:“我不与你多说,明日一早跟我向皇上请辞,以身体不堪为由,前往上清宫,专心为皇上炼丹,皇上应该是能够许可的。” “朝阳,你今天出发,替我去跟陈碧君说说。” “好,父王,这边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可能真没有发现陈长安等人。 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肖镇南都以为自己搞错了。 “长安,靖安王……这是真心知错了?” “你从哪里听出来的?” “他明明说想去给皇上炼丹。” 陈长安呵呵一笑,摇头说道:“老肖,我觉得你有些天真,你一心一意的为国家出力,所以感觉不到这些,但靖安王是一个心机叵测的人,他会服服帖帖的过来说这种话,说完就走吗?” 肖镇南点了点头,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最终,肖镇南摊开手掌:“可我还是觉得靖安王没有了机会,红花会被我连根拔起,上清宫被你炸了,西伯侯被皇上杀了……还有谁?他还能有底牌?” 陈长安摇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肖大人。 “我都说了,肖大人爱国,但恐怕是也只有你爱国。” “靖安王没有底牌的话,他早就夹着尾巴逃跑了,而他却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肖大人也很聪明,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你说,说西夏!靖安王投靠了西夏!” “投靠倒是不至于,但让西夏外部施压,倒是有可能。” 陈长安重重的一叹:“从青州丢失税银上来看,靖安王不仅勾结了西夏,可能还勾结了樱岛,从我在一线天遇樱岛的人就能看出端倪。” “啧啧,靖安王啊,狠的心啊!” 肖镇南急的来回踱步,如果这件事陈长安说的都是真的,那问题就大条了! 陈长安却耸肩笑道:“这样一来,肖大人的欺君之罪就不是什么罪名了,你只需找到皇上,主动陈述自己的过错,充其量在牢里待几天。” “因为皇上在我出征之前,会拿下靖安王!” 肖镇南重重的一叹,也只能表示答应。 “上清宫那里呢?要不要加派人手,拿下王朝阳?” 陈长安耸肩:“那就派人去吧,反正王朝阳就是一个小垃圾,我对他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 第421章 逃出去就行 陈长安跟肖镇南说完,又去了赵倾城那里。 孙静怡正忙乎着和面,炸面,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周围所有的商家都惊动了。 看她们忙碌的开心,陈长安也开心,到了晚上回到了家里。 门外,停着两驾凤撵。 陈长安和赵倾城都有些发蒙,走进了大院。 入眼处首先放着一个大红的灯笼,灯笼的骨架由粗壮而坚韧的竹篾精心编织而成,交错纵横间构建起稳固的框架,足以支撑起那庞大的灯体。 外面所糊的红绸鲜艳夺目,红得似燃烧的火焰。 红得如汹涌的热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起层层如波浪般的褶皱,使得那红色更加灵动鲜活。 围绕着灯笼正站着两个女人。 左手边的是***,亭亭玉立,因为已经跟陈长安确定了关系,见到赵倾城的时候,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参见姑姑。” ***微微行礼,项萦纡屁颠屁颠的说道:“姑姑,小弟弟什么出生啊?” 项萦纡有着婷婷玉立的苗条娇躯,该凸的地方凸,该瘦的地方瘦,婀娜多姿。 如玫瑰花瓣般鲜艳娇嫩的绝色娇艳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如梦幻般清纯的大眼睛,一只娇俏玲珑的小瑶鼻,一张樱桃般鲜红的小嘴。 加上线条流畅优美,秀丽绝俗的桃腮,似乎古今所有绝色的有点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只看一眼就会让人怦然心动。 还有她那洁白的犹如透明似的雪肌玉肤,娇嫩的就像蓓、蕾初绽放时的花瓣一样细腻润滑,让人头晕目悬,心动神摇。 赵倾城年轻虽然跟她们差不多,但辈分在那里摆着。 “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姑姑,叫我倾城。” 赵倾城对***挥了挥手:“琉璃,你扶着我回去洗把脸,换身衣服,然后出来再聊。” ***急忙答应,扶着赵倾城走到屋里。 “陈长安,你很嚣张啊!” 项萦纡查着小蛮腰,走到陈长安的跟前撇嘴:“哼,都不来找我,我很生气!” 陈长安也是没有办法。 自从太学大比以后,你说他闲了一天吗? 陈长安摇头叹息:“宁安公主,这……不能怪我吧?虽然我跟你没有见面,但我跟项望不是也很久不见?” “没办法,成年了,就该为国家大事操劳。” “也是,我原谅你了。” 项萦纡迫不及待,挑眉说道:“来,陈长安,点燃火折子,将火红的灯笼挂起来。” 陈长安耸肩,这姑娘家家,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陈长安吹燃了火折子,将灯笼点了起来。 “华灯焕彩耀穹苍,喜韵悠扬绕画梁。盛景高悬昭岁月,祥光漫洒韵悠长!” 项萦纡双手合十,默默的念诵了一句诗。 “希望我们能像靖安王叔说的那样,放飞了灯笼,我们就能红红火火。” 项萦纡真心祈求,陈长安却是怔了怔。 诧异的看着项萦纡:“宁安公主,你说谁,靖安王叔?是靖安王吗?” 项萦纡点头一笑:“不是靖安王还有谁?靖安王对我其实很不错的,知道我喜欢你,特意送了这个灯笼给我。” “他说,只要跟你一起点燃,我们的生活——” 话才刚刚说到这里,陈长安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不好!” 陈长安根本都躲不开,转身抱住项萦纡,就冲着屋外跑去! “轰,轰!” 连续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空气都为之震颤,强烈的声波如利刃般划破寂静的空间! 屋子在这狂暴的力量下不堪一击,先是墙壁出现无数裂痕,接着轰然坍塌,砖石、木块、瓦片如暴雨般纷纷落下,扬起漫天的尘土! 仅仅片刻,曾经的屋子已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废墟! 陈长安和项萦纡被死死地埋住! 爆炸声自然是惊动了先前离开的赵倾城,等她跟***回到这里,多少有些目瞪口呆。 一片废墟,满地狼藉! 赵倾城脑袋忽悠一下,根本都反应不过来,***心脏炸裂! “长安,长安!” ***发疯的就想着废墟跑去,赵倾城死死的拉着她! “不要去,谁知道……” “轰!” 又一个爆炸声传来! 虽然距离很远,但那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仿佛遥远的天际传来的怒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气浪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扩散开来,赵倾城原本站在那里,毫无防备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猛地掀翻! 摔了一个跟头! ***急忙扶住赵倾城,胆战心惊的坐在地上。 刚才幸好赵倾城拦着她,假如自己冒冒失失的冲过去,等到自己的就是死亡! “倾城,这,长安……不是,我妹妹,宁安!” ***有些麻爪了,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 赵倾城还不等说话,那头孙静怡跑了出来,看到变成了一地废墟的陈府,更是慌了! “哥,哥!” 孙静怡冲上去,就奋力的捡起了砖头,想要将陈长安救出来。 赵倾城还是比较镇定的:“***,静怡,你们都冷静一下,听我说,尤其是你,静怡!” “情势不明,妄自动手,这不是救陈郎,而是要杀了他!” “冷静一点,听我安排!” 孙静怡从未经历过这种事,颤抖的说道:“倾城姐,我怕,我怕……” “怕什么,陈郎还没有见过我腹中胎儿,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赵倾城摇头说道:“***,你马上传来虎豹骑,让他们派人过来封锁这个地方,静怡,告诉家丁,浇水!” “所有人远离坍塌的地方,如果陈郎没有死,反而因我们的失误造成再次塌陷,我们就是罪人!” “快去,耽误不得!” …… 不说赵倾城忙忙碌碌,却说陈长安。 躺在废墟底下,已经都丧失了意识,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经历爆炸的人不知道炸药响起一刻的恐怖,当初在一线天他没有享受过,在自己的家门却来了这么一次。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长安只是觉得喘息费劲,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一片黑暗。 陈长安吞着口水,但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干,很涩,居然没有了口水。 浑身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肺部有如火烧,两只腿更是生疼,动动身子,就好像针扎一般! 陈长安疼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刚想分辨一下位置,手里却摸到了一团柔软。 他怔了怔,这是什么东东? “嗯……” 那团柔软轻轻的嗯了一声,陈长安马上明白过来,项萦纡! 感受着项萦纡身体上的温度,陈长安登时大喜过望,这么近距离的爆炸两个人都没死,上辈子这是拯救了银河系啊! “宁安,宁安,你醒醒,醒醒!” 陈长安有些激动,用力的推着项萦纡,却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长,长安?是你吗?” 项萦纡总算睁开了眼睛,夜色中虽然看不清陈长安的相貌,但依旧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是我,是我,宁安公主,我们没死,没死!” 陈长安兴奋的说道:“老天保佑!” 这是在黑暗当中,两个人距离的又是很近,陈长安的气浪打在了项萦纡的耳垂。 项萦纡脸上红扑扑的:“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想起来了!” “长安,是不是靖安王故意陷害我们?” “在最后关头,你抱住了我?” “天啊,靖安王怎么会这样!” 要是到现在还明白不过来,那项萦纡真是傻子了。 陈长安深吸口气,摇头说道:“宁安,其实你是被我连累的,靖安王想杀的人……是我。” “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夫妻同心,想要对付你,不就是对付我?” 项萦纡晃了晃小拳头:“你等着,等我们安全的逃离这里,我肯定告诉父皇,杀了靖安王!” “哼,敢动我夫君,我绝不会放过他!”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轻轻一叹。 现在只要能逃出去就行,陈长安没有别的奢望! 第422章 生命通道 陈长安摇头没有说什么,心神复杂的没有说话。 项萦纡只以为陈长安是被她感动了,此时她躺在陈长安怀里,轻咬着贝齿:“长安,就是周围的环境不好,要是在我的宫里,我们就可以……” 项萦纡摸上了陈长安的后背,却觉得粘粘的。 项萦纡当即大惊失色:“长安,这……你受伤了?” 项萦纡挣扎着就要起身,陈长安用力的抱着她,咬牙说道:“不要乱动,这里有二次塌方的可能。” “那,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流血啊!” “流血不是比死了要强吗?” 陈长安摇摇头,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实在是看不清楚,只感觉自己的腿被压住了,传来很强的痛感,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哪里,陈长安就根本不知道。 安安静静的让项萦纡躺在这里的怀里,陈长安耐着性子说道:“宁安,我跟你说些自救的方法。” “第一,少用氧气,除了正常的呼吸之外,不要剧烈运动,因为动的越厉害,氧气消耗的越快。” “第二,安心的等着救援,上面都是我的人,此时应该正在想办法。” “第三,记住,无论怎么困,都不要睡!” “睡了,你很大的可能就苏醒不过来!” 项萦纡抚摸着陈长安的后背,痛苦的说道:“我是不想动,可是你的伤,如果再不治疗……”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安心的等待。” 陈长安重重的叹息,不仅是他的后背有伤,腿估计也受到了重创,不过能在巨大的爆炸中活下来,已经是属于万幸。 陈长安为了缓解项萦纡对死亡的恐惧,轻声说道:“宁安公主,跟我说说你吧。” “咱们见过的次数不过数次,而且很多次还都没有说话,你……真的喜欢我?” “是,真的喜欢。”项萦纡没有迟疑。 “为什么?”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项萦纡趴在陈长安的怀里,“第一次见你是在太学大比,见你手段齐出,羽扇纶巾,我就知道遇到了一位旷世奇才。” “后来你入了宫,帮我我和项望逃脱了毒打,打击了靖安王,你觉得你是我的保护神。” “再后来,虽然没有过什么交集,但听表哥说了你的过往,每次都听得我心旷神怡。” “长安,你能跟我说说,跟那几位小姐的故事吗?”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在这种环境下,终于开启了跟项萦纡的讲述。 “孙静怡是我的患难之交……” “赵倾城之前,应该先说下柳如歌……” “然后是赵倾城……” “然后是洛姨……” 听到其他人的时候,项萦纡没有任何表情,反而被感动的涕泪涟涟,当听到洛茱萸的时候,她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这……人家都是,师尊如父,你竟然跟洛茱萸……天啊,你怎么想的?” “洛茱萸至少救了我三次性命。”陈长安摇头说道。 “第一次,陈浮生炮轰我的时候,第二次,一线天被炸,第三次,要是没有洛茱萸,我现在还能活着?” “所以,不管是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还是为了免她无枝可依,我都要娶她。” 项萦纡想要辩解,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恐怕……你和洛茱萸会被旁人骂死的。” “那是旁人的事情,你说人活一辈子,关键是要自己开心,还是让别人开心?” “这……” 项萦纡语塞,不过随即开心起来:“就好像我跟姑姑,姐姐都嫁给你一样,是不是?” “嘿嘿,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陈长安轻笑着摇头,他并没有准备好,是否真的接受项萦纡。 …… 爆炸带来的尘土足足有半人多高,虎豹骑威风凛凛地到达现场,他们个个盔明甲亮,如同一座座不可撼动的钢铁堡垒。 挖掘队则小心翼翼地开展工作,他们深知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被埋在底下的人带来更大的危险。 每一块碎石都被谨慎地清理,队员们的动作轻柔。 他们用小铲子轻轻拨开石块,用双手小心地搬开较大的石头,进度虽慢,但却无比认真。 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生命的敬畏,他们渴望能尽快救出被埋在废墟之下的陈长安和项萦纡。 废墟周围一片寂静,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陈夫人,颜小姐、江小姐,以及柳小姐过来了。” 老马咬牙向赵倾城禀告,赵倾城回头,就看到了三位失魂落魄的女子。 柳如歌咬牙看着赵倾城,尤其是看到她的肚子,当即有些火大:“赵倾城,你是怎么看护长安的?” “我就说,陈长安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你离开他,我来照顾!” 赵倾城只是傲然的抬头,没有接柳如歌的话题。 ***跟流入和和解之后,急忙劝着柳如歌:“柳小姐,切莫乱说,惊吓到长安的孩子。”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哎,说起来都是冤孽,靖安王图谋不轨,就算陈长安能躲过这次,也注定躲不过下一次。” “我们……” ***眸中发寒,柳如歌双眼一亮。 她们刚要行动,赵倾城摇头说道:“你们要走我不拦着,但你们最好想清楚,陈郎会同意让你们报仇?” “再说,陈郎就在这里,生死不明,你们不想着见到他吗?” 柳如歌和***相互的看着一眼,最终放弃了现在前去杀了靖安王的打算。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老马忽然惊喜的说道:“陈夫人,我们在所有的废墟上浇了水,找寻到六处可以藏人的地方,接下来如何做,请陈夫人示下?” 赵倾城摇摇头,这是下达什么命令,一个个去找! 赵倾城走到挖掘队弄出的洞口,轻声呼唤:“陈郎,陈郎,你在这里吗?” “陈郎,陈郎——” “陈郎——” 赵倾城找到第六个洞口的时候,她的精神都要崩溃了,始终没有陈长安的答复。 赵倾城失魂落魄,就在起身让挖掘队继续寻找的时候,洞口中忽然传来了陈长安的回音! “倾城吗?” “我还活着,还活着!” 赵倾城大喜过望,再次回到洞口的前方,这次无论是怎么说,洞口都没有任何答复。 赵倾城心神激动,咬牙说道:“一定是山洞里面呼吸不畅,老马,赶紧为陈郎输送空气,用几根中空的管子,连接到这里!” “还有,水和食物必不可少,挖掘队,赶快制定救援方案!” 挖掘队哪里敢耽误,当即制定了完善的救援方案。 顺着木制的管道给陈长安送去药品,食物,还有水,他们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挖掘队迅速行动起来。 队员们先小心地在废墟周边插入一些木桩,对可能松动的地方进行初步加固,防止在挖掘过程中发生二次坍塌。 接着,他们分成几个小组,从不同的方位开始清理碎石。 队员们有的蹲着,有的跪着,用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拨开石块,动作极为轻柔,每清理一块石头,他们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挖掘的进度虽然缓慢,但大家没有丝毫的懈怠。 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手上也磨出了血泡,可没有喊疼,没有人喊累,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挖开了生命的通道! “陈郎!” “长安!” “相公!” 当看到陈长安露出脑袋的一刻,赵倾城终于忍不住,一下扑到了陈长安的怀里! 没有人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过的! 第423章 永卫大楚 赵倾城、***和柳如歌等人围在刚刚被救出的陈长安和项萦纡身旁,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赵倾城眼眶通红,她看着遍体鳞伤的两人,心中满是心疼,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更是泣不成声。 她紧紧地握住陈长安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再次失去。 柳如歌独自霸占了**安,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她的心都要碎了! 陈长安被柳如歌搂着喘不过气来,只能摇头说道:“别用力,我身上有伤……对了,快看看项萦纡,她怎么样?” ***这才想起来项萦纡,拉着妹妹的手,咬牙说道:“太医,快,太医!” “姐姐,你总算想起来我了,还以为你满脑子都是陈长安呢。” 项萦纡撅了撅小嘴,摇头说道:“我没事,长安受的伤……啊!” 有了光亮,项萦纡这回总算是看清了,陈长安的后背被炸得惨不忍睹,衣服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肤上满是狰狞的伤口和血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翻卷的皮肉。 那原本宽阔的后背,此刻如同被恶魔肆虐过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他的双腿也情况不妙,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裤腿,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斑驳血迹。 陈长安只是轻声一笑,发生了这么大范围的爆炸,两个人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陈长安毕竟是担心项萦纡的身体,把她安顿完了,他这才接受治疗。 浑身破损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上了药之后,陈长安终于沉沉睡去。 睡到中途,他是被疼醒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陈郎,你怎么样,很疼吗?” 赵倾城就在他的身侧,看到陈长安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关切的说道。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不疼,就是……嗯,有些痒。” “骗人,太医都说了,长皮肉的时候最疼了。”赵倾城咬着贝齿,摇头说道,“皇上已经来过了,他很好奇,为什么你伤的这么重,项萦纡却基本上没有任何伤势?” 陈长安尴尬的咧嘴,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自己替她承担了伤害啊。 “不管怎么样,宁安公主没有受伤就好……只是,现在大军开拔在即,我这伤筋动骨,何时才能出征?” 赵倾城不置可否:“陈郎,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出征?昨日我已与皇兄说过了,这次跟西夏开战,你就不去了,皇兄也答应了。”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摇头说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兄弟们,怎么能不去?” “算了,我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我要是不去,陈浮生应该不敢作乱,倾城,你是我的娘子,我……可以与你说说心里话?” 陈长安说的凝重,赵倾城点头。 陈长安深吸口气:“那你上来,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在心里。” 陈长安指了指自己的怀抱,赵倾城看了看门外,反正这位是自己的相公,跟他睡也没什么。 搂着赵倾城那动人的娇躯,陈长安正色开口道。 “我离开之后,会把你训练的莽少年留给你,你时刻关注镇南军的动向……” “边关的战事一旦吃惊,我怀疑陈浮生会奋起作乱,千万小心。” “还有,沿途你可以这样布防……” 陈长安跟赵倾城说了很多,大概都是陈浮生前世造反,可能用到的一些手段。 赵倾城一一记在心里,直到天色快明。 “咚,咚,咚!” 刚跟赵倾城说完,陈长安正想睡着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相公,你睡着了吗?” 柳如歌缓缓的走了进来,那精致的脸庞宛如雕琢而成,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天然的妩媚。 眼眸似一泓秋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而朱,总是微微上扬着,似乎随时都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身材高挑,一袭淡雅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走起路来,裙摆轻轻摇曳。 “柳小姐,你也上来,咱们夫妻一起说说话。” 陈长安挑眉大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竟乐不可支。 赵倾城打了陈长安一下:“你还说呢,昨夜你睡了一个晚上,柳如歌守着你,今天换成我,没想到柳如歌又来了。” “如歌,不是说好了今天换成孙静怡吗?” 柳如歌摇头说道:“孙静怡因为给朝廷送银子,还要准备出征用的面食,根本就没空,反正我闲着没事,就我来陪相公。” “倾城姐姐,你……要跟我们一起睡吗?” “是你,我不吃醋。” 赵倾城摇头轻笑,陈长安却一脸懵逼的说道:“倾城,你们说什么,这,这……今天是哪天了?” 赵倾城奇怪的看着柳如歌,随即说道:“自从你被救出来,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里你一直在昏迷着……” 陈长安果断的坐起,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柳姑娘,你不要在这里待着,速速前往军营!” “跟李武陵明说,陈长安重伤不治,身死!” 赵倾城微微发愣,柳如歌不愿意传这种不吉利的话:“相公,你就会瞎说,我为你已经多次询问过太医,你的脚上并没有什么事,说什么死不死的?” 陈长安用力的摇头,赵倾城却冰雪聪明:“陈郎,你是想诱导靖安王再次出手?” “能不能引出靖安王我没有把握,但我想这次是一个好机会,出征之前,能处理就处理。”陈长安认真的说道,“柳小姐,去到军营的时候你表现的真实一点,回来的路上买点白绸带的什么的,将这里布置成灵堂。” “还有,秘密的找来工匠,帮我打造出行用的四轮车……” 陈长安一一作出安排,但很显然柳如歌自己完不成这许多任务。 她跟赵倾城分别行动,她去军营报丧,赵倾城买来白布,将周围都布置成灵堂的模样,十分肃然。 陈长安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知道听到一声长嚎。 “陈兄弟,陈兄弟!” 肖镇南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如同被撕裂一般,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肖镇南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力量, 撞击着人们的心灵。他的眼神空洞而无助,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顺着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 “我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一起奋斗,一起欢笑,一起面对困难。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陈兄弟!” 肖镇南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肖镇南情深义重,赵倾城都有些不好意思。 “肖大人,这,你先别哭,陈郎,陈郎不愿意看到你如此……咦?肖大人,肖大人?” 赵倾城正在安慰肖镇南,却看到肖镇南又悲又急,竟然直挺挺的昏阙过去。 “太医,太医,快,赶紧将肖大人送去内堂救治,这……哎!” 赵倾城头痛的揉着脑门,肖大人就是性子太急。 肖镇南本来就是怒急攻心,因为经过太医的一番推拿,自然是苏醒了。 看到旁边有一张床,床上躺着陈长安,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肖镇南更是崩溃了! “陈兄弟,你死的好惨!” “老将军就要出征,不能亲自赶来看你,只好命我前来!” “陈兄弟,你英魂不灭,永卫大楚!” “安息吧!”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呵呵笑道:“肖大人,我还没死,怎么永卫大楚?” “嘎——” 第424章 你说真的 肖镇南看着陈长安,脑袋都是轰的一声! 他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打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当嗅着陈长安身上浓重的药味,一切都明白了! “陈,陈兄弟,你没有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陈长安摇头笑笑。 “天啊,太好了!” 肖震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到陈长安面前,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拥抱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将陈长安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肖镇南一边抱着陈长安,一边兴奋地跳着,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夏日的阳光般热烈! “肖大人,肖大人,我是伤员,伤员,虽然没有死,但被你这么一折腾,离死也不远了!” 肖镇南这才注意到,陈长安身上还有伤。 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肖镇南忽然双眼一亮:“我明白了,陈兄弟是要引得朝堂震荡,看有没有心存不轨?” “是,可这计划终究是执行的晚了。”陈长安摇头苦笑,“如果当天我就能想到这点,现在估计已经把靖安王拿下来。” “靖安王……陈兄弟,靖安王想要害你,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皇上就派金甲卫包围了王府。” “靖安王拿下了?” “没有,靖安王不在王府,而是在上清宫!” 肖大人摇头说道:“但虽然没有拿下靖安王,但金甲卫却与人发生了冲突,那些人悍不畏死,却正是樱岛的人!” “可恨的靖安王,竟要数典忘祖,逃去樱岛!” 陈长安奇怪的看着肖镇南,虽然心里迟疑,但却没有说话。 樱岛跟靖安王虽然也有合作关系,但樱岛的皇子死在了大楚,又折损了那么多人,就算靖安王去,也带来不了实际的利益,樱岛的人会接受他们? 现在看,远在边疆的西夏,才是最合适的国家。 “皇上怎么没有派人去抓靖安王?”陈长安狐疑的说道。 “证据。” 肖镇南咬牙说道:“虽然能证明那个红灯笼是靖安王送给宁安公主的,但靖安王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知道,见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模样。” “靖安王这个人很阴险,已经意识到了皇上准备对他动手,行事非常小心。” “皇上的意思,要么不动,要么就让她万劫不复!” 陈长安很认同皇上的说法,展颜说道:“跟我想的倒是一样,没有证据……呵,我们不会创造证据?” “创造证据?如何创造?” 肖镇南怔了怔:“陈兄弟,不瞒你说,让我分辨一本古籍出自于那个朝代,这个我很擅长,但像你说的这些,我却是不懂了。” 陈长安摇摇头,这老肖,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很简单,就是我们制造一点靖安王造反的证据,给皇上一个借口就行。” “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靠,老肖,你不厚道啊!”陈长安果断的反应过来,老肖是故意的! 污蔑靖安王造反,这种手段相当低劣,老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不屑用这种手段,这是读书人的傲气啊。 陈长安挑眉说道:“算了算了,我知道老肖为什么装糊涂,一切就都由我来,是骂名还是流芳百世,我都一力承担。” 肖镇南竖起大拇指:“陈兄弟,我想说的是,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陈长安点头一笑,肖镇南又说道:“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越快越好。”陈长安耸肩说道,“你看,我现在都被炸了,再耽误下去不知道靖安王还搞出什么幺蛾子,我总不能一直防备着他。” 肖镇南当即点头,两个人又合计了一番。 主要是需要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肖镇南都见过,让他去办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商量已经完毕,肖镇南从后门离开了。 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柳如歌又走了进来,叹息说道:“相公,门外来了好些大人,皇上也到了。” 陈长安怔住,完了,又犯了一个欺君之罪。 陈长安摇头说道:“快点,让皇上来内堂……不对啊,那是皇上,怎么能见臣子?” “算了,抬我出去见他。” “相公,我觉得不不需要见他!”柳如歌生气的说道,“他是来了,但带着人都穿着白衣,戴孝布,哼!” 陈长安忽然就不着急了。 皇上能将事情弄得大,还不着急过来确定自己的生死,想来他是早看穿了,自己是故意演这一出戏,正好,他就配合一下。 要不怎么说人家才是皇上的,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陈长安想到这里心里轻松,工匠也推出了四轮车。 陈长安坐在上面,老马在后面推着,总算能够行动了。 “皇上驾到……” 正在那练习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唱喏,所有人登时跪在地上。 陈长安抬头,看到老皇上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左手边是静公公,右手边是赵倾城,正走了进来。 陈长安抱了抱:“臣陈长安,见过皇上!有伤在身,不能全礼,望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陈长安,冷笑道:“倾城,你们先出去,朕有几句话,想跟朕卿单独说说。” 赵倾城咬了咬牙贝齿,轻声说道:“皇兄,看在他救了项萦纡的份上,请您不要为难他?” 皇上摇摇头,众人这才出去。 皇上坐在桌子前方,静静的品着茶,陈长安只是看着皇上,实在搞不懂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 沉默了大概能有盏茶时间,皇上终于首先开口:“陈长安,你就不打算跟朕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 “说,说什么?” “你还真是健忘,摄政王!” 皇上深吸口气,皱眉说道:“朕这两天已经多次问过项望,看看他对皇位有什么打算,但这个儿子不成器,说什么都不要皇位。” “你替朕考虑考虑,这个摄政王,你到底能不能接?” “哦,皇上,原来你说这事,最近我也考虑的十分清楚。” 陈长安早有准备,道:“我觉得您可能不了解我,这次回来之后,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别说只是摄政王,就算您把江山都给我,可能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兴趣。” 皇上眯缝了一下眼睛,陈长安继续说道:“把江山交给一个对他毫无兴趣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 “臣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跟皇上分享。” “你说。”皇上皱眉说道。 “其实很简单的,赵倾城是您皇妹,***和宁安是您的女儿,都算有些皇家血脉吧?” 陈长安舔着嘴唇说道:“您也知道,赵倾城……” 陈长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皇上更是生气:“混账东西,朕恨不能弄死你!” “昭烈皇后是何等人物,为了朕的江山不惜甘心赴死,她的女儿却被你玷污……哼哼,你当真该千刀万剐!” 皇上气呼呼的咬着牙,陈长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皇上,我想问的时,赵倾城的孩子,会不会有皇家血脉?” 皇上只是点点头,陈长安又笑道:“退一万步来讲,以后***,宁安肯定都会怀孕的——我对自己有信心,她们还不能生下男婴吗?” 皇上似乎明白了陈长安的意思,冷笑道:“那又能如何,可惜,终究是为你陈家传宗接代!” 陈长安抚掌大笑:“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你们都认为只有男孩子才能传宗接代,但女儿凭什么不行?” “我把话给你放在这,以后三位皇室子女生出的儿子都姓项,这不就结了吗?” “项望想当皇帝就当,不想当就传位给他侄子。” “是不是,很简单!” 皇上呼吸急促,脸色都已经血红:“这,这……你说真的?” 第425章 我同意 难怪皇上呼吸急促,在大楚,孩子只能遵循父姓。 如果跟了母亲的姓氏,会被人认为是忘了祖宗的姓名,死后是不能入祖坟的! 看到皇上如此激动,陈长安倒是耸肩:“只不过是一个姓名,跟我姓,跟她母亲姓,还不都是我的孩子?皇上,你要是喜欢,我改姓都没问题。” 皇上哈哈一笑,奋力的一拍巴掌:“长安,你也把话给朕说准备,立下字据!” 陈长安多少有些无语,这还需要立下什么字据? 但既然皇上有要求,立下就立下,反正也没什么。 拿到字据的皇上显然是很开心,点头说道:“朕跟你说实话,经过几次试探,你都没有篡位之心,朕把大楚的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但可能朕想的也是多余,项望百年之后呢?” “凭他的尿性又能培养出什么儿子?哼,这回好了,大楚的江山无忧。” 皇上开心,陈长安自然也开心了。 “好了,朕卿,朕找你的事情已经说完。” 皇上龙颜大悦,点头说道:“用心的辅佐项望,实在不行就辅佐你的孩子,朕已经再无心愿。” “朕听闻你还要出征,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朕不跟着参与,只是……呵呵,该办的事情要办,没有人可以伤害朕的宁安公主。” 皇上说出这话的时候杀气腾腾,陈长安赶紧点头表示答应。 皇上公务繁忙,自回到了宫中,而这里又是陈长安的灵堂,赵倾城,孙静怡正在接待往来的大人,没空理会陈长安。 陈长安在房间里待得难受,轻声说道:“柳小姐,柳小姐……我想出去……” 陈长安叫了半天,却终究没有人答应。 陈长安正在叹息的时候,房间里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怎么,想出去走走?” 长公主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那衣裳以紫色锦缎为底,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长发高高盘起,梳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着珠翠宝石,熠熠生辉。 一支凤凰形状的金步摇垂在耳边,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琼鼻挺翘,下方一点朱唇。 陈长安看到长公主登时大感意外:“长公主,你怎么来了?” “你都已经死了,我怎么能不来?”长公主轻轻地摇头,“你也是,为了救宁安,连自己的姓名都不顾了吗?” 陈长安耸肩,当时那种时候,他倒是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我想过了,宁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会很伤心,我怎么舍得看到你难过?” 长公主怔了怔,随即摇头说道:“你就是这样,总是说些让人脸热心跳的话……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长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的美好与磨难,那些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此刻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脸颊上挂满了泪珠,一滴一滴地落下,那泪水里蕴含着无尽的思念、愧疚、喜悦和心疼。 “长公主,这……什么情况?”陈长安被长公主哭的摸不着头脑。 “我大难不死,这才逃出生天,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这怎么还哭了?” “我也不想哭,只是……想到了与你的过往,忍不住。” 长公主轻轻地躺在陈长安的怀里,叹息的说道:“当初第一次跟你相识,只觉得你特别讨厌,居然带着项望去那种地方。” “后来你舍命救我,那日又舍命救宁安……我才知道你是真汉子。” “我希望有一天,可以为你去死。” 陈长安心神激动,紧紧地搂着长公主。 说起来也只是对长公主的第一印象不好,从那以后,两个人相处的还是很和谐的。 长公主忽然问道:“长安,你……告诉我,在废墟当中,你对项萦纡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陈长安摇头说道,“当时那个情况你不是不了解,我能活着就不错了,能对她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奇怪。” 长公主叹息着说道:“从废墟中出来后,宁安就不愿再皇宫当中住了,说什么都要搬到这里来,这是没有看到父皇,如果看到了肯定苦苦哀求。” “我就想着,是不是,是不是你们,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陈长安好笑的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摇摇头,知道自己想的太多。 陈长安拍打着胸脯:“长公主,这你想的可太多了,我可是纯真无邪小郎君,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长公主自然听说他话里的调笑,撅嘴说道:“还纯真无邪,当时给我吸出蛇毒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情势危急,被逼无奈呀。”陈长安舔了舔嘴唇,“说起这事,长公主……你真白啊,现在做梦还想呢。” “骗人。”长公主显然是不相信,“回来之后我就说取消跟你的婚约,你还很开心,再说你已经有了赵倾城,还能想起我?” 说到赵倾城,陈长安忽然想起一件事:“长公主,我问你个事,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何事?”长公主看着陈长安。 “当时,白天,就是我跟赵倾城发生的那天。” 陈长安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你……看到了吗?” “啊!” 长公主浑然没想到陈长安居然会说这个问题,本来想拒绝回答,但她又不好拒绝。 “当、当然,你们进行的那么疯,我当然看见了。” 陈长安的趴在长公主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长公主面色通红:“不要!你,你虽然是驸马,但我们还没有成亲,怎么能满足你?” 陈长安奇怪的看着长公主,摇头说道:“长公主,你……不满足我?” “当、当然,我,我没有做好准备。” “这还准备什么?”陈长安都无语了,“我是意思是我肚子饿了,让你去下面,面条,给我吃,这都得不到满足?” 长公主微微一怔,狐疑的看着陈长安,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陈长安哈哈大笑,长公主也是无语。 她赶紧垫着小脚跑出屋外,不一会儿拿来了孙静怡炸好的面,用开水泡了泡。 面泡了没几分钟,就变得相当柔软,而且面上本来就有油,黄黄的一碗,再配合上调料盒大块的牛肉干,堪称完美。 陈长安大快朵颐,长公主也品尝了两口,不由的赞叹道。 “长安,还是你厉害。” 长公主看着面条:“你怎么能想到将面进行油炸,然后再应急的时候泡一泡就好了呢?” 陈长安摇头说道:“这算什么,就是时间不够,如果时间足够,我还有办法让我们的将士们吃的更好,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陈长安用力的挥舞着拳头,长公主咬了咬嘴唇。 “长安,我……能不能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 “其实,在知道你有那么多产业,那么有钱的时候,父皇曾经怀疑过你。” “怀疑我什么?” “当然是怀疑你的忠诚。”长公主叹息着,“我就看到父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显然不知道怎么处置你。” “但随着你拿出银子支持皇室的发展,这次更是难得,提高部队的待遇……” “父皇总算是相信了你。” 长公主低头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维系你们关系的纽带……” 陈长安轻笑着看着长公主,挑眉说道:“你不是纽带,你见过哪个纽带敢拒绝主人的要求?” 陈长安的声音里充满了火热,长公主稍微犹豫了片刻。 “长、长安,这……你,你真想,真想……要?” “你说呢?”陈长安挑眉。 “好,那我,我……同意!” 第426章 靖安王失踪了! ***紧张地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 她的身体微微紧绷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然而,当她想到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给陈长安,心中又涌起一股决然。 她暗自思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呢?他想怎么样就怎样好了。 ***轻轻咬着嘴唇,她知道,这一步一旦迈出,就无法回头,但她也明白,自己对陈长安的感情已经无法抑制,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告诉自己,要相信陈长安! 等了很久,陈长安都没有任何动作,***羞红着脸:“长安,你,你……怎么还不上床?” “我怎么上?”陈长安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这才想起来,陈长安……是个废人呐! 她脸色羞红的扶着陈长安,在床上躺下,随后浑身就没有了一点力气,在那剧烈的喘息着。 “你……很紧张?” “没,没有。” “那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嗯……” 陈长安拉开了她的胸衣,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在灯光的照耀下充满诱惑。 那薄薄的肚兜似有若无,一双修长的美腿含羞带怯的轻夹着,看着陈长安感觉到了她的羞涩。 渐渐的,陈长安就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不是说想要了我吗?这怎么睡过去啦? 我对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啊! ***心里有点崩溃,但是想到陈长安这是爱她的一种表现,当即心生欢喜。 陈长安真的是睡熟了,***也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察觉到有人推她,当即苏醒。 入眼处,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赵倾城,孙静怡都出现在房间当中,推她的是柳如歌。 柳如歌哼了一声:“我发现做公主很好啊,我们都在外面演戏,你却在这里陪着相公睡觉……哼哼!” ***脸色一红,好在赵倾城适时的为她说话:“无妨,陈郎也的确需要有个人陪着,***正合适。” “陈郎,人都已经来齐了,究竟怎么安排,你说吧?” “好,那我就说了。”陈长安点头说道,“***,你有功夫在身上,我要带着莽少年和老马出去做事……” “你?要出去?这怎么行!” ***摇头说道:“你身体没有痊愈,还怎么出去?不准。” “还没有进我们陈家的大门,就想管相公啦?”陈长安摇头轻笑,“听我把话说完。” “你保护着倾城,静怡,让她们在给我买一个宅子,一个宅子毁了,那就要建立个更好的,钱不花留着干什么?” “这趟我必须亲自前去,油柳如歌陪着我,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我虽然干不掉陈浮生,但能为国家解决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这总是好的,知道吗?” ***还要再说,赵倾城却叹息道:“***,你不要再说了,陈郎就是这个性子,他决定的事情,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有些无语,赵倾城对柳如歌嘱咐道:“柳姑娘,千万好生照顾陈郎,知道了吗?” “知道,他是你的陈郎,可也是我的相公。” 赵倾城轻声一笑,一行人推着陈长安来到后院。 后院这里,老马早就在这等着,闻到陈长安满身的药味,看到他行动不便,老马有些头痛。 “少爷,在落日峰上,我才刚刚说完要好好保护你,却没想到……哎。” 陈长安摇头苦笑:“算了,谁能想到这些事?老马,事情办的如何?” 老马舔了舔嘴唇,撩起车帘:“少爷你看,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保证够敌人喝一壶的。” “我们出发。” 陈长安挥了挥手,老马将他抱在了马车上。 趁着夜色,一路离开了陈府,左右走了几圈,这才来到一处小巷子。 小巷子当中停着一辆车马,看到陈长安的马车过来,门帘挑开,肖镇南从里面露出头。 “陈兄弟,你可算是来了。” 陈长安点头轻笑:“都准备好了?” “是。”肖镇南压低的声音,“三千金甲卫已经出发,看守着靖安王,只等小哥一声令下,还有,靖安王府也布置妥当,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就在今天晚上,要不要我不是白死了吗?” 陈长安摇头笑笑:“肖大人,我受伤身体经受不住骑马,你现在就前往上清宫,亲自指挥捉拿靖安王。” “我去靖安王府看看,找到他造反的证据……明白吗?” 肖镇南哈哈大笑:“也好,陈兄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两个时辰后,咱们动手。” 跟陈长安约定好时间,肖镇南自顾自的离开了。 陈长安也没有在原地耽误,来到了靖安王府,那天监视的地点。 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瑟瑟发抖,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寒冷的薄纱所笼罩,气温早已降至冰点以下。 而屋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房间里,暖炉中的炭火正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不断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热量。 那热量如同温柔的触手,蔓延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屋内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 陈长安伸手烤着火,老马和柳如歌都有三分的困意。 等过了很久,老马打了一个哈欠:“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长安没有回答老马,反而问道:“老马,你有没有觉得很诡异?” “诡异?什么诡异?” 柳如歌点点头:“是,我觉得周围的环境……太安逸了。” “你想,长安今天身死,许多大人都过去了,靖安王也派出了人,但都是这种时候了,靖安王府岂能这么安静?” “要么是有什么阴谋,要么……可能发生了变故。” 陈长安对着柳如歌竖起了大拇指,沉思了半晌:“不等了,老马,现在动手。” “你带着人手混进靖安王府,一旦都做好之后,给我传来消息,我马上带人冲进去。”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千万小心行事。” 老马自然的拍了拍胸膛,随后带着人走了。 柳如歌这就不懂了,凝神看着陈长安:“相公,你让老马去做什么事,连我都得瞒着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长安正要对柳如歌解释,门外忽然急匆匆进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看到陈长安就急忙跪下:“驸马爷!属下是金甲卫,特来向驸马禀告,靖安王,失踪了!” 陈长安怔住,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 他们说什么东西,靖安王失踪了? “别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真的!”为首之人咬牙说道,“自从那日我们接到消息,就时刻严密的监视靖安王,看到他进入上清宫。” “为了确定就是他本人,我们还化妆成上清宫的学子,时刻监视。” “但就在今天,我们准备合围的时候,发现靖安王前去洗澡,等了好久都没有出来,我们这才冲进去,却发现没有人!” “是的,真的没有人!” 陈长安摇摇头,靖安王难道会飞吗? “我们当即禀告了肖大人,随后在浴室搜寻,却发现了一条秘道!” “那秘道本来是用来排水的,但不知道何时被人挖掘出了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地道,靖安王,靖安王可能通过密道逃跑了!” “现在,肖大人正在抓紧搜查,让我回来问驸马爷怎么办!” 密道? 狗屁的密道,如果真有密道,他们还能发现不了吗? 陈长安沉吟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们进门的时候,注意轻点人数了吗?” “啊???” 第427章 遇到阻拦,直接枪毙 三个侍卫登时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人的问题! 发现了靖安王不见了之后,他们发疯的顺着密道寻找,谁还关心人还多不多? 此时经过陈长安的提醒,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靖安王假扮成了金甲卫! “大驸马爷,那,那怎么办?”侍卫没有了办法,颤抖的问道。 “怎么办,能怎么办,尽力而为吧。” 陈长安耸肩说道:“你们即可回到上清宫,将我的推断汇报给肖大人,或许已经晚了,这种手段也只能是瞒住肖大人一时。” “总之,大范围的抓捕靖安王,吵到每一个人都知道。” 侍卫点头答应,急急忙忙的走了。 柳如歌咬牙说道:“长安,这……你还有多少把握能抓到靖安王?” “没多少,尽人事,听天命。” 陈长安只能是摇摇头,看了看时间,略微迟疑了片刻:“老马这是还没有得手?” 哗啦,哗啦! 正想着,刹那间,靖安王府内落猛地窜出几缕火苗! 那火苗起初不过是微弱地闪烁着,似是在试探着周围的世界! 然而,仅仅是眨眼之间,它们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壮大。 火蛇突突地狂舞着,一条条、一道道,仿佛是被施了邪恶的魔法,从最初的星星之火,骤然间拧成一股强大而恐怖的力量! 它们肆意地穿梭在王府的亭台楼阁之间,所经之处,一切都被卷入那炽热的怀抱。 火焰迅速蹿升,滚滚浓烟如恶魔的披风般笼罩了整个王府,那熊熊大火形成的气势,仿若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看到那明亮的火光,柳如歌忽然明白过来:“长安,你,你是让老马等人去放火?” “是啊。”陈长安呵呵笑道,“我的性格是有仇必需报,靖安王炸毁我的宅子,我烧他一座王府,谁也不欠谁,是不是?” 柳如歌嘴唇动了动,苦笑着没有说话。 你的宅子虽然毁掉了,会炸药毕竟是有限的,十间房子我都是多说。 但这可是靖安王府,虽然不如阿房宫那么繁华,但烧个十天还是没问题的啊! 不能跟陈长安做生意,他不肯吃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府中的人几乎全部惊动,仔细分辨,还是老马的声音。 “妈的,这火怎么突然烧起来了?一定是有人纵火!” “家丁,丫鬟,快点救火,其他人给我严查,报禀告官府,马上前来救火,查验奸细!” 人群中毕竟是有王府管家的,听到老马的话当即都气死了:“混账东西,你是谁?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老马大怒:“老子是你祖宗,你这个奸细!” “杀!” “杀!” 双方人马看着谁都不服谁,在火光的映衬下,居然直接打了起来!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 陈长安这时候才命人打开房门,藏在民宅了里有莽少年,严阵以待。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坦然说道:“王府里发生的动乱,赶快杀进去,随我保护王爷!” “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条性命都不够!” “是!” 莽少年跟着陈长安这么久,也算是经历过几次战斗,训练上更加的成熟。 陈长安的命令刚刚下达莽少年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他熟练地安置好炸药,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炸药瞬间爆发强大威力,原本坚固的房门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积木般四分五裂。 木屑与硝烟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杀!杀!杀!” 莽少年借着这股爆炸的余威,如猎豹般迅猛地冲了进去。 他们的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手中紧握着枪支,一进入屋内,只要看到身着王府服饰之人,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啪,啪,啪%” 枪声在屋内不断回响,子弹呼啸着飞过,惊得众人四处逃窜! 莽少年还算是有些理智,只是凭借着高超的枪法,将那些王府之人一一制服,却并未直接杀人。 可饶是这样,也把管家气惨了! “混账东西,你们是什么人,敢私闯王府?滚出去!” 这对莽少年的统领叫冯刚,闻言只是冷笑道:“你才是混账东西,我们看到王府内乱,听说有人是内奸,生怕王爷的性命有事,这才不急险阻,过来救援!” “你还敢拦截我们,那就说明,你是奸细!”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如死神的使者,直直地飞射而出! 精准无误地钻进了管家的脑门。 管家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愕。 身体猛地一震,随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下,他的脑海中或许还在飞速运转,试图弄明白为何这突如其来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杀了管家之后,莽少年更是无人能够阻拦,四处放火! 靖安王的后院当中,那里聚集着四五百个读书人,这些人都是靖安王的食客,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冯刚保护着陈长安走了进来,他大怒着:“等一等,等一等!你们说是前来保护王爷,却行纵火之实,当我们都是瞎子?” “再说,你们是何战部,可有皇上的命令?” “没有,就是想要造反!” 读书人还是很团结的,闻言纷纷附和。 “反了反了,有本事就杀了我们!” “但愿用我的鲜血,换来你们的死亡!” “来啊,动手啊!” 冯刚目光收缩,回头看着陈长安。 他读书少,反正只要陈长安一句话,无非是读书人罢了,全部都杀死! 陈长安摇头说道:“霍钱塘,你就是小王爷的门客,怎么,王爷不在家,猴子当了大王了?” “陈、陈长安?”霍钱塘大惊失色,“你,你不是死了吗?” “瞎说,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陈长安伸了一个懒腰:“你们也别吵吵,我们的确是来保护靖安王的,王爷人呢?” 霍钱塘毕竟还是有些震惊的,哼了一声:“那你还不如死了,死了的话,大楚还能消停消停……王爷已经前往上清宫,你不知道?” “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陈长安摇头笑笑:“那就难怪了,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纵火行凶,是谁给你的胆子?” “嘎!!!” 霍钱塘真的都气出了猪叫! “陈长安,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纵火,又什么时候行凶了?” 霍钱塘指着冯刚:“倒是这小子,不问青红皂白的点火,陈大人既然身为参谋将军,应该认识他?” “认识啊,我的人,当初就跟在我身边的。” “你的人,那就好办了!” 霍钱塘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我想请问陈大人,今天不想说什么战功之类的,但这是皇上点名的靖安王府!” “你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闯了进来,究竟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明日我就奏明圣上,将你们凌迟处死!” 陈长安听到霍钱塘所说,哈哈大笑。 霍钱塘以为吓唬住了陈长安,挑眉说道:“笑什么,笑也无法掩盖你内心的慌张!” “陈长安,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如果你肯跪在这里,承认说是自己错了,带人退出王府,我不予追究!” 陈长安点点头,他还不能说话呢,莽少年先不干了! 莽少年的双眼瞬间瞪得通红,像是燃烧起了两团愤怒的火焰。 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牙齿紧咬,从牙缝中挤出那饱含愤怒的咒骂:“混账东西,你想死!” “敢让陈大人给你下跪,你算什么东西?” “陈大人,让我杀了这孙子,以解全部兄弟的心头之恨!” “陈大人,下令吧,杀,杀,杀!” 声音如同炸雷般响亮!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宣泄着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 在他心中,陈长安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给予他们希望的神,是值得他们用生命去扞卫的恩人! 如今看到陈长安被侮辱,这对莽少年来说,无异于触碰了他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不顾一切地要为陈长安讨回公道! 陈长安没想过杀害霍钱塘,就算他现在找死,陈长安也不想杀他。 “霍钱塘,你看见了吧?说话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引起了公愤。” 陈长安摇头说道:“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等我们办完事咱们再好好聊聊,没必要为了靖安王搭上性命啊。” 有些读书人害怕了,纷纷看着霍钱塘。 霍钱塘沉默了片刻,终于用力的摇头说道:“不可能,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让开。” “啪!!” 回应霍钱塘的,是陈长安不讲道理的一颗子弹! 子弹落在脚下,溅起的泥土崩的脸颊生疼。 “给脸不要是不是,当我在这查案,还得讲求什么证据?” 陈长安不耐烦的说道:“莽少年,给我查!遇到阻拦,直接枪毙!” 第428章 七窍宝刀 莽少年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得到陈长安的命令,直接冲了上去。 有几个侍卫想要拼死反抗,被莽少年的枪支送向了地狱,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在面前,所有读书人都吓麻爪了。 我的天啊,真会死人的! 莽少年如潮水涌入到内院,刹那间,原本宁静威严的王府陷入了一片混乱。 横冲直撞,门被粗暴地撞开,家具被肆意地推翻,箱笼被胡乱地撬开,衣物与杂物散落一地。 喊叫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王府仿佛成了一个嘈杂的战场。 冯刚走到一个房间,在老马的示意下,猛地掀开一只积满灰尘的箱子,箱内光芒乍现。 只见一把金刀静卧其中,刀身修长,约两尺有余,通体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密室里依然耀眼。 刀柄以黄金铸就,长约七寸,其上雕刻着细密的龙鳞纹路。 首尾相连,栩栩如生。 刀鞘为黑色皮革所制,上面镶嵌着数颗红宝石,如血滴般鲜艳夺目,在刀鞘的末端,挂着一缕金色的穗子,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摇曳。 “啊!!这,这……金刀!” 冯刚大惊失色,双手颤抖的捧着金刀回转,当即给陈平安跪在地上。 “陈大人,您请看!” 当看到那金刀的时候,所有读书人都疯了! 金刀可是代表皇权的象征,持有金刀,就说明靖安王存有不臣之心! “陈大人,发现玉玺一枚!” 随着金刀被发现,旁人有人递过来一件玉玺。 玉玺高约三寸,由整块温润洁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玉质细腻,触手冰凉。 其方形的底座每边长约四寸,底部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字体古朴雄浑,刀工苍劲有力。 上部的印纽是一只昂首的螭龙! “陈大人,这,这好像是真的啊!”老马吃惊的说道,“在历史上流传,传国玉玺都已经丢了几百年,就算我皇的玉玺,也是后世的赝品。” “想不到,真迹居然在靖安王这里!” “那靖安王——” 老马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不用再说。 “陈大人,发现,发现一间房间,里面……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不敢说。” 又一个莽少年摇头说道,显然吓破了胆子。 陈长安倒是嗤笑一声:“有什么不敢说了,这里有莽少年,有这么多读书人都可以作证……好了好了,推着我带着大家前去看看。” 陈长安点头笑笑,莽少年推开了大门。 入眼处,满目的金黄! 黄色,是皇室才能使用的颜色! 那些衣服都以丝绸为料,质地柔软光,。领口呈圆形的盘领,右衽的前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里衬。 袍身宽大,长及脚踝,下摆呈弧形,袍面上绣满了九条金龙,正龙居于前胸、后背与两肩,形态威严庄重,龙身盘曲,五爪张开,仿佛在俯瞰天下。 行龙则穿梭于两袖、下摆与袍身两侧,或昂首前行,或回首张望,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衣服上还绣有五彩祥云、蝙蝠、海水江崖等图案,祥云飘逸,蝙蝠灵动,海水江崖气势磅礴,与金龙相互映衬,更显衣服的尊贵! 陈长安倒是笑出了声音:“霍钱塘,你说靖安王这是什么意思?” 霍钱塘用力的摇头,深吸口气:“陈长安,我可以那性命担保,这绝不是王爷的,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这么说恐怕不妥吧?”陈长安呵呵说道,“如果你是靖安王存着不臣之心,怎么会有人陷害他?” “我不管那些,我只想请问,金刀,玉玺,龙袍是不是在靖安王府搜出?” “陈大人,话是这么说,但……” “还是这么说就行了,不需要什么但是!” 陈长安挥手,柳如歌捧着一卷文书:“靖安王的图谋不轨,正好今天着火了,被我发现了,你们也都看到了。” “如果,认同我的说法,就在这封奏折上签你们的名字,咱们从今以后就是一切的,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们,你好,我也好。” “你们都是聪明人,签字吗?” 咔擦! 莽少年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枪支保险被缓缓拉开。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死亡倒计时的前奏。 这些读书人,平日里只知舞文弄墨、高谈阔论,此刻在莽少年的威慑下,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 莽少年心中毫无怜悯之意,在他简单直接的思维里,若这些读书人胆敢违背他的指令,不乖乖听话,那他手中的枪便是送他们前往阎王殿的通行证! 他们的手,依旧稳稳地握着那把冰冷的枪械! “我,我,我签字。” 人群中颤巍巍的举起一只手,终于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屈服。 他们到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不管靖安王有没有造反,陈长安说他造反,那没有也是有!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放置名册的桌案,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众人的注视下,庄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举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有了率先垂范之人,其余的读书人内心的犹豫与迟疑开始渐渐消散。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 第二个、第三个人跟了上去,他们的脚步由慢到快,神情由忐忑转为坚定。 渐渐地,人流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四五百名读书人如潮水般涌向桌案。 笔在他们手中传递,一个个名字相继落在那纸张之上,有的字迹工整,有的略显潦草,但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读书人在这特殊时刻的抉择。 等到书写完成的时候,陈长安这才撇撇嘴:“你看看,你们早点配合,这不是好了吗?” “老马,命人把这封奏折呈现到皇上面前,另外,也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很累了,安置他们都去休息吧?” “别怕花银子,全部我来买单。” 霍钱塘看着陈长安,只是漠然一笑:“陈长安,你不要得意,呵呵,咱么走着瞧。” 陈长安很不喜欢霍钱塘说话的语气,你都完犊子了,和我装什么呢? 但是他也来不及多说了,老马带着人离开。 这一个晚上又是布局,又是抓贼的,把陈长安累得个半死。 正好民宅中温暖,他也没有回家,就在民宅中沉沉的睡去,柳如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一早,陈长安还在睡着,却被肖镇南吵醒。 “陈兄弟,是老夫的错,一时不察,大意了。” 肖镇南一个劲儿的摇头,显然为了昨天的事有些后悔。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关心则乱,想来肖大人也是太过在乎靖安王了,怎么样,查了一晚上,查出来什么没有?” “陈兄弟,你就别笑话我了。” 肖镇南苦笑道:“那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当不得真……对了,我回来就是问问,霍钱塘现在何处?” “肖大人……认识他?” “认识,但不熟,我跟他的祖父很熟。” 陈长安更是不懂了,肖镇南解释道:“他的祖父叫天元居士,是上清宫在俗家的弟子,文韬武略无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正因为有天元居士的存在,所有先皇时期,蛮夷都不敢正视大楚。” “先皇很高兴,特意赐予其七窍宝刀,护佑天元居士的后人。” “这把宝刀据说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我想提醒小友,如果遇到霍钱塘,千万不可与他发生冲突。”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柳如歌也愤怒的看着肖镇南。 七窍宝刀,上斩昏君,下斩…… 没错了,在霍钱塘眼里,自己绝对是佞臣了。 “陈兄弟,你不会是……已经得罪霍钱塘了吧?” 感觉到气氛都是为之一变,肖镇南有些紧张。 “没有,我哪敢呢。”陈长安拍着肖镇南的肩膀,咬牙说道,“老肖,我迟早被你给害死!” 肖镇南:“……” 第429章 讨逆檄文 要说陈长安的办事速度还是可以的。 靖安王府起火,火光照亮了半个帝京,想瞒都瞒不住。 皇上知道了,百姓们也知道,到了第二天,穿着就更加神乎其神。 “靖安王居然要造反!” “我都亲眼看到了,靖安王准备了金刀玉玺,还有龙袍,打扮的跟皇上一模一样,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皇上觉得很危险,就传来给阎王爷,让他放陈长安回来!” “你才怎么着?” “陈大人还真回来了!率领莽少年,那枪打的,跟爆豆似的,靖安王十几万的兵马,全部灰飞烟灭!” “靖安王一看石头不对,这才慌忙跑路?” “我的天啊,这种事我还会骗你?” 百姓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将陈长安炸死骗靖安王的故事,分成十八个版本,在坊间流传。 陈长安闹腾了这些时候,终于回到了新家当中。 赵倾城不在府衙,说是去皇宫打探情况,陈长安坐在轮椅上,享受着柳如歌的按摩。 “相公,舒服吗?” 她先以大拇指轻柔地按压在穴位上,力度恰到好处,像是在与陈长安的身体进行一场温柔的对, 手指逐渐展开,或轻拢,或慢捻,或抹过,让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舒缓的力量,又或巧妙地挑动,好似在挑拨着身体深处的慵懒。 “真舒服,搞得我都想搂着你睡觉了。” 陈长安发出了梦呓一般的言语,撩扯的柳如歌心火上升。 柳如歌轻轻地摇头说道:“不行,倾城临走的时候吩咐,你身子骨受了伤,不让你剧烈运动,你敢不听她的话?” “娘子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但……” 陈长安搂着柳如歌的腰肢,轻声说道:“我是不能动,但还不是有你吗?” 柳如歌双眼飘红,羞涩的咬着贝齿。 她刚要蹲下身,老马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看到这香艳的一幕,登时怔住。 “少爷,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来都来了,什么事?” 老马叹息一声:“我也不想来,但……哎,我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得府衙被人围住了,黑压压的都是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陈长安有些发愣,什么情况? 我又不是靖安王,这怎么会有人围上我? 陈长安正在这想着,忽然听到四面八方,万人一口,传来了响亮的声音。 “讨贼檄文! 今有恶逆之徒陈长安,其行迹之恶劣,令人发指,罪业之深重,天地难容。 观其所为,以奸猾之谋,设下诸般圈套,于市井之间兴诡诈之业,如拼刀刀者,巧取豪夺民脂民膏,致使百姓财货散尽,生计艰难,老弱啼饥号寒,青壮困于困厄,闾阎之间,怨声载道,此等行径,何异于饿狼入羊群,贪婪而残暴。 且更有甚者,色胆包天,竟妄图染指皇家尊眷。 两位公主金枝玉叶,本应享尊荣于宫闱,却遭其挟持霸占,清白蒙羞,皇家威严受辱。 而昭烈皇后,母仪天下之尊,亦难逃其魔掌,被其以强梁手段抢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不仅乱了朝纲伦常,更是惊了四海之神,怒了九州之民。 其心之毒,犹如蛇蝎;其行之恶,恰似鬼魅。 致使社稷蒙尘,苍生受苦,江河呜咽,山岳含悲。 今吾等仁人志士,顺天应人,誓举义旗,讨此恶贼。 必以正义之师,涤荡其罪恶,还乾坤以清朗,救黎庶于水火,使朗朗青天之下,再无此等逆乱之祸,复我太平盛世,昭彰正道之光。 望天下豪杰,同仇敌忾,共赴国难,诛此奸佞,以安社稷,以抚民心!” 听到这个讨逆檄文,老马和柳如歌都是勃然变色,有些恼火的看着屋外。 这不知道是谁瞎说了,竟然牵扯上皇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他说的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少爷,我出去看看?” 老马担忧的看了一眼陈长安,少爷身上可有伤呢,不能太过分。 “看看?看什么?”陈长安摇头说道,“写这个讨逆檄文的才子很有文采,这家伙比我都厉害,洋洋洒洒,的确能引起人的共鸣。” “你们说,帝京有这样的人物?” 老马都无语了,摊开手掌:“有没有这样的人物我不知道,但这些读书人……估计可能有一两万,想得多,性子耿直,这要是处理不好,他们就能把宅子拆了。” “拆了?呵,借他们一个胆子。” 陈平安不屑的说道:“柳姑娘,推我出去看看,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柳如歌并未拒绝,推着陈长安来到了前院。 黑压压地站满了读书人,他们皆身着统一的黑衣,宛如一片墨色的海洋,在风中微微涌动。 每人的头上都缠着一条醒目的白色布条,在这庄重的氛围下,更显几分决绝之意,大概有一两万之众。 与陈府的一干人等形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仿佛只需一点火星,便能瞬间点燃这即将爆发冲突的火药桶。 “逆贼长安,出来受死!” “恶首陈长安,伏诛莫要顽!” “奸佞长安罪滔天,速来领死莫迟延!” 当然了,人群中也有不少挥舞着大旗的,用力的摇晃,声震五岳。 陈长安想了想,忽然笑了:“老马,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应该是有预谋的吧?” 老马沉吟着:“你看这些读书人,平时嗓门都不怎么高,但他们出去的一致,显然是久经训练。” “而且那些挥舞大旗的人,显然是搞敌对情绪,吸引目光。” “少爷,难道是霍钱塘添乱?”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老马,你行啊,以后忽悠你都不好忽悠了。” 老马哈哈一笑:“少爷这话说的,跟你在一起久了,难免会用你的思维考虑问题,不用忽悠,老马甘愿为你肝脑涂地。” 陈长安摇头笑笑,用力的叹口气。 “哥,你怎么出来了?” 孙静怡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古装长裙,裙身之上,用细腻的丝线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花瓣粉嫩娇艳,花蕊丝丝分明,仿佛能闻到那清幽的花香。 腰间束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 瓜子脸蛋白里透红,双眸恰似一泓秋水,眼波流转间,仿若藏着万千星辰。琼鼻秀挺,唇若樱桃,不点而朱。 “人家都来找上门了,我怎么能不出来?” 陈长安摇头说道:“静怡,你说说怎么办?” 孙静怡嘴唇动了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柳如歌轻笑一声,铿锵一声抽出宝剑:“相公,这有什么难得?” “屠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这里没有九百万人,是一两万还是有的。” “下令开始杀人,留着干什么呢?” 陈长安哈哈大笑,孙静怡却是一哆嗦:“柳小姐,我觉得不妥,外面都是读书人,而且还这么多,杀掉他们皇上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吗?” “而且读书人心思活泛,最容易被人蛊惑,说不定他们是上当了呢?” “哥,你说呢?” “我说?我支持柳如歌的说法。”陈长安摇头说道,“这些人如果轻易的被人蛊惑,自己不动动脑子,那和普通人还有什么区别?” “或为名,或为利,沦为其他人的枪支,不管对错,就威逼别人,这样的人就算上了朝堂,还能怎样?” “哼,无非是多了一群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柳如歌连连点头,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深吸口气:“静怡,回房将我的盔甲拿来,我出去看看。” 第430章 计划!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孙静怡登时很紧张。 他以为陈长安真的会打开杀戒,急忙说道:“哥,求求你,这些只是被蛊惑的读书人,求您手下留情。” 孙静怡真的都吓惨了,陈长安摇摇头:“静怡,难道在你眼里,我是嗜杀成性之人?” “你错了,我只是想给这些读书人一点教训罢了,绝对不会伤人。” 孙静怡愣愣的看着陈长安,不会伤人,你要盔甲干什么? “别多问,去取来吧。” 陈长安挥了挥手,呵呵笑着看着老马:“老马,你过来,一会儿咱们这样……嗯……” 老马听完陈长安的计划,略微感觉到有些蛋疼。 “少爷,如果那些读书人发怒了,真的弄死我怎么办?” “你还会被他们弄死吗?扯淡。” 陈长安拍了拍老马,老马哈哈一笑:“行,我就当为了少爷捐躯了。” 陈长安不置可否,孙静怡已经拿出了盔甲。 盔甲暗纹隐现,似有金戈铁马在其间奔腾呼啸。 她轻轻抬手,将盔甲展开,和柳如歌一起,为陈长安穿戴。 整理好上衣,又蹲下身子,仔细地为陈长安束紧腰带,那腰带紧紧环绕,衬托出陈长安挺拔的身姿。 在这身戎装加持下,陈长安显得英武豪迈,仿若战神临世,即将奔赴那保家卫国的铁血征途。 穿戴整齐,陈长安对着老马点头。 “老马,该你出场了。” 老马露出蛋疼无比的表情,但也没有办法,走到门口大喊一声:“陈长安出来了!” “吱呀呀!” 老马开启了大门,当先走了出去。 因为是晚上,众多读书人也看不清真假,菜叶子,烂鸡蛋,裹挟着众人的愤怒,从各个方向呼啸着朝他飞来! 啪嗒啪嗒地打在老马的脸上、身上,瞬间将他原本整洁的衣衫弄得一片狼藉。 老马看起来十分狼狈,愤怒的大吼:“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老子是大大的良民!” 按照计划,老马铿锵一声,抽出手里的钢刀,杀气腾腾! 那些只是读书人,看到钢刀有些害怕,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说道:“良民?你不是逆贼长安?” “你看清楚,老子是金甲卫,跟随我们统领过来抓捕陈长安!” 老马亮了亮腰牌,夜色深重,看不太清。 “金甲卫,那是皇上的卫队,说起来就是一场误会。” “狗屁的误会,你们敢打我,就代表着敢打皇上,到底是谁?” 老马愤怒值飙升:“赶紧的,自己站出来,好几天没杀人了,手里早就痒痒的,让我杀两个痛快痛快!” 那年老的读书人显然被搞的无语了,摇头说道:“这位壮士,我都说了,就是一场误会,这难道也要杀人?” “杀人也罢,你看这陈府很大,都足以容纳我们这些人,必然有很多佣人!” “请壮士代表着皇上,替我们杀光陈家人!” 老马都有些发怔,这老杂毛挺狠啊! “杀杀杀,杀个屁啊杀!” 老马摇头说道:“我们审问陈长安一天,长公主,昭烈皇后纷纷给他求情,都是两情相悦。” “陈长安没有触犯国法,你们围拢在这里干什么?” 读书人脸色都是一变,怎么的,替陈长安说话是吧?、 那些读书人刚要说话,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马将军,陈长安已经招了。” 众人慌忙的回头,看着有一个女人推着一位坐在四轮车的将军。 夜色很深,看不太清楚那位将军的相貌,但从他说话的声音上,可以判断这位应该就是老马说的统领。 “统领大人!” 老马当即跪下,少年将军摆了摆手:“我跟陈长安喝了很多酒,终于把他给灌倒了。” “他跟我说,哼,那话简直没法听,真想将陈长安千刀万剐!”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都兴奋的看着少年将军。 “将军,陈长安到底说什么了,说说吧?” “如果陈长安真的十恶不赦,咱们拼了一条命,也得弄死他!” “就是,请您说说吧!” 眼看着所有读书人都在祈求,少年将军似乎有些为难:“这是我好不容易打探到的消息,这……恐怕不能说吧?” “能,我保证出您的嘴巴,入我的耳朵!” “是,听听就算了!” “求求你,说说吧!” 众多读书人言辞恳切,少年将军似乎是没有办法:“好,那我就跟你们说说,说完了再派人前来。” “其实我们都误会陈长安了,他跟长公主,昭烈皇后,宁安公主只是自由恋爱,三个人情比金坚,而且陈长安还说,皇上有意让他做摄政王呢!” “你们想象,项望是什么水平,等皇上驾崩之后,陈长安不是能只手遮天?” 嘶嘶嘶! 所有的读书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微微咬牙。 万幸万幸,皇上千秋鼎盛。 “据我所知,陈长安在这里有间密室,密室里藏着很多珍宝,粗略的估计,能有十几个亿!” “更加可怕的是,陈长安已经做了三百个名帖,就等着皇上百年之后,就赏赐给天下的学子,能抢到的,就根据名帖上的官职任命!” “这都不用科举了,你们想想,国家不是要灭亡吗?” 听到陈长安最后说的这话,所有人当即变色! 十几个亿,是他们一生都赚不到了财富,如今就赤裸裸的摆在陈府当中,这如何不让人心动? 更加可怕的是,还有三百个名帖! 这要是拿到了,自己岂不是光宗耀祖吗? 周围的呼吸渐渐急促,老马高兴的说道:“统领,那还等什么,我去抢陈长安的银子,抢他的名帖啊!” “只要有了银子,哪怕是换个国家,我也能生活的很好,如果我运气好,抢到了名帖……不行不行,太刺激了,值得一赌!” 读书人都是点头,微舔了舔嘴唇。 少年将军摇头说道:“废物,你以为陈长安就是那么好对付?这里面足足有一千多号人……马将军,回去传我的命令,让人赶紧过来增援!” “还有,这个读书人太碍事了,名帖不能被他们所得!” 老马登时点头:“放心吧将军,我去去就来!” 老马纵身飞走,看着少年将军的身后出现几十号人,那些读书人却不干了。 “将军,这话你说的不对,我们也是大楚的子民!” “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们不怕死,就让我为了银子,啊,不是,为了正义而献身吧!” “冲,我们进去,与陈长安同归于尽!” “杀啊!” 刹那间,一两万人的队伍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原本还算有序的阵列瞬间土崩瓦解!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恰似滚滚惊雷在低空炸响,一张张涨红的脸,写满了狂热,双眼圆睁,血丝密布,仿佛燃烧的火焰。 他们如失控的野兽,疯狂地朝着陈长安的庭院汹涌冲去! 人群的脚步杂沓,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恰似一片浑浊的沙幕。 胳膊与胳膊相互碰撞、推搡,身躯与身躯猛烈地挤压在一起,有人被挤倒在地,瞬间被无数双慌乱的脚踩踏,痛苦的呼喊声瞬间被喧嚣淹没。 前排的人被后面蜂拥而上的人群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前扑跌,如同汹涌波涛中的浮萍。 无数的身影在混乱中交错纵横,有人鞋子被踩掉,有人衣物被扯破,却无人顾及。 他们如决堤的洪流,冲破庭院的大门,门扉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摇摇欲坠,发出痛苦的嘎吱声。 涌入庭院后,桌椅被撞翻,盆景被踏碎,各种嘈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少年将军早就让开了一条出路,柳如歌和孙静怡也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这,这……原本很整齐,很肃然的一幕,居然,居然就被这么轻易的化解了吗?” 孙静怡嘴里喃喃着,简直是无法想象。 少年将军自然就是陈长安,摇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别管你读什么书,生存都是第一位的。” “我用这种办法加以诱惑,他们怎么能不疯狂?” “再等几分钟,咱们……瓮中捉鳖。” 柳如歌对着陈长安竖起了大拇指,论这些阴谋手段,陈长安如果自认是第二,那就没有敢认是第一了。 眨眼间,一两万人都冲进了陈长安的府邸,陈长安眼看着也差不多了,冲着老马微微挥手。 老马当即举起手,哒哒哒! 四面八方,枪支的声音传遍四野! 墙上出现了很多持枪的莽少年! 第431章 上战场、杀贼虏 莽少年出现在墙头,这些读书人也瞬间明白过来。 天啊,自己上当了! 陷入了陈长安的阴谋当中! 读书人摇晃着脑袋,怒吼道:“陈长安,你诱骗我等,我们虽是读书人,又岂能臣服在你的胁迫之下?” “宁死不屈,有本事你杀了我,动手啊!” 不少读书人都是疯狂的叫嚣着,莽少年可不惯着他! 啪!! 一颗训练时用的麻醉弹射出来,直接让这人昏睡,软软的倒在地上。 莽少年入场,将人拖着就走。 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但这个举动无疑是将所有读书人都震慑,这群恶魔真的敢杀人,就跟蚂蚁一样! 陈长安坐在墙头之下,解开自己的佩剑。 “老马。” “少爷!”老马恭恭敬敬的接过来。 “我是虎豹骑的参谋将军,这里就是军营,如果军营受到围攻,该如何处理?”陈长安点头说道。 “当以忤逆罪,处斩!” “那就是说,我就算杀了这群人,也是应该的喽?” “不仅应该,应该诛连九族。”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挥手说道:“你们都听见了,是你们闯入我的家里,杀你们也是活该,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问你们几句。” “如果你们回答的好,我可以既往不咎,回答的不好……望乡台就有你们的名额。” 不少人都是打了一个哆嗦,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他们可都不想死的! 陈长安对老马说道:“老马,抽出我的佩剑,谁不老实,上去弄死他。” “铿锵!” 老马一下就抽出了佩剑,寒光闪闪。 读书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他们平日里以笔为剑,以文为盾,然而此刻面对真正的利剑,心中能不恐惧? 眼神中充满了惊慌,有的人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仿佛想逃离这令人胆寒的威胁,那把佩剑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最关键的一道,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陈长安自然是懂得,挑眉说道。 所有人都后退一步,齐齐的看着为首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满脸的错愕。 “放肆,你们如此看着我干什么?” 老者有些恼怒。 “是他,陈大人,要追究你追究他的责任!” “他叫霍光,是霍钱塘的叔叔,知道您威胁了霍钱塘,这才出面!” “不管我们的事,求求您开恩啊!” 要说读书人也真没有骨气,这还不等严刑逼供呢,自己内部就已经土崩瓦解,难成大器。 霍光知道事情败露,咬牙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那也不对,就算你霍光手段通天,又怎能聚集起来这么多读书人,你的背后还有谁?”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霍光没什么好畏惧的:“我背后自然是皇上,还有天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 “陈长安,我不信你敢杀我!” “我父天元居士遗留下七星宝刀,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你一定会死的!” 陈长安没有说话,只是冷静的看着霍光。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深吸口气,对冯刚说道:“冯刚,将你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这里,看着读书人;另一部分荷枪实弹,跟我走。” “是!”冯刚答应了一声,“去哪里?” “靖安王府!” 别说冯刚意外了,就算是老马和柳如歌都感觉到震惊。 靖安王府已经被你一把火烧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现在一片废墟,连毛都不剩啦,你还回去干什么? “你们仔细想想,霍光的动作太快了。” 陈长安没有多说,让人推着走向靖安王府:“谁短时间内能聚集起这么多学子,精准的指向我,而且之前我一直都忽视了,肖镇南没有抓到靖安王。” “你们告诉我,靖安王逃脱的时间那么短,他能去哪里?” “越是我们想不到的地方,就越是危险!” 老马和柳如歌都不说话了,虽然他们心里都不相信陈长安说的,但一直以来,陈长安总是没有错的。 来到了王府内外,站在那片废墟上,看着周围的环境,陈长安下令道:“老马,你火速前往李老将军的军营,就说我有任务,需要派遣岳山、刘百中携带三千军士前来协助,快点,刻不容缓。” 老马领命而去,陈长安指挥着剩下的莽少年,将这里团团困住。 陈长安就在外面坐着。 如果靖安王真的在这里,那么他应该是不着急的,只要等待个十天八天,到时候等虎豹骑离开了,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靖安王准备跟自己耗下去。 但他又能躲在哪里? “地下?” 柳如歌顺着陈长安的思路想了想,惊恐的说道。 现在只有这一个可能。 “相公,我们要不要命人在这里挖下去?不做点什么,我心里觉得不安稳。”柳如歌摇头说道。 “不用。”陈长安摇头,“你能考虑到,靖安王不会考虑不到,必要做的,就是找到入口,如果找不到一切都是白搭。” “可是……入口在哪里?”柳如歌崩溃了。 遍地都是断壁残垣,入口就好像是一颗珠子,这去哪里找? 陈长安也是感觉到为难:“那没有办法,只能用笨办法,先清理这里,然后慢慢找。” 柳如歌摇头,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静公公忽然过来。 “哎呀,我的陈大人,您都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静公公面色焦急。 “大军马上都要出发了,靖安王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怎么能安稳休息?” 陈长安指着废墟:“静公公来的正好,金甲卫也来了吧?让他们统一听我指挥,清理这片废墟。” 静公公摇头:“陈大人,老奴可不敢耽误,是皇上要见你!” “皇上?前两天不是刚刚见过?”陈长安有些困惑。 “是啊,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静公公叹息着说道:“您死而复生,这件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说您犯下了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还有,有人说你诬陷靖安王造反,还抓住了霍钱塘等人,天元居士派人拿着七星宝刀登场,吵着要杀了你,为天下读书人报仇。” “皇上拿不定主意,压力已经很大了!” **安嘴唇动了动,面对七星宝刀,皇上没有办法才是真的。 “行,静公公,让皇上等会儿,我安排完靖安王府的事情再走不迟。” 静公公:“……” 历来只听说是臣子等皇上,却从没有听说过皇上等待臣子。 这位驸马爷,可也是没谁了。 约莫过来半个多时辰,地面上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回头看,如雷的蹄声由远及近,岳山率领着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出现。 他们个个顶盔掼甲,威风凛凛。 骑兵们队列整齐,行动一致,仿佛一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 岳山位于队伍的前列,他身姿挺拔,眼神坚毅,头盔上的红缨在风中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 “岳大哥,你来了就好了。” 陈长安冲着岳山招了招手,不等岳山行礼,陈长安就吩咐道:“马上清理废墟,严查地道的入口,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 “我有事需要进宫一趟,大楚的安危,兴亡,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 陈长安说的郑重,岳山胸脯子拍的当当响:“陈大人,你就放心吧,岳山保证完成任务!” “我等着您,带我们上战场、杀贼虏!” 第432章 老爷子,你玩我啊 陈长安用力的拍了拍岳山,跟着静公公离开。 没一会儿进了皇宫,柳如歌自然是不能见皇上的,由金甲卫推着四轮车,推上了太和殿。 今日太和殿的气氛跟往日不同,群臣看到陈长安进来,俱都是用一种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陈长安。 静公公跪下向皇上复命,陈长安抱拳说道:“皇上,微臣有伤在身,不能行礼。” “免。” 皇上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朕卿,群臣告你三宗罪,你可认罪?” “三宗罪,哪三宗罪?”陈长安笑着发问。 “陈长安,不要嬉皮笑脸!”程青河跳出来怒吼道,“我便告诉你!” “第一,你假死欺瞒皇上,罪犯欺君;第二,设计陷害靖安王,意图不轨;第三,强行让霍钱塘等人为你作证,简直该千刀万剐!” “你且看,那是什么?” 太和殿上,一名年老的女子手中紧紧握着七星宝刀。 这把宝刀通体长约三尺有余,刀身修长而笔直,散发着幽幽寒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刀背上镶嵌着七颗璀璨如星的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每一颗宝石都色泽各异,红的似火、蓝的如冰、绿的若翠,交相辉映,给这把刀增添了无尽的华贵与威严。 “行行行,每次到朝堂上来都得舌战群儒,我也是醉了。” 陈长安摇头叹息着:“第一个问题,你们说我假死,罪犯欺君……我无法苟同。” 楚星河大笑出声:“还狗同的,就算猫同都是无用!” 陈长安对楚星河竖起中指,继续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死?我没死让老婆在家里办白事,这是不是晦气?” “事到如今我不妨把话明说,靖安王设计陷害我,我被炸死了。” “但我了阴曹地府,见惯了十八层地狱,判官看我阳寿未尽,又把我赶回来了,怎么能算我欺君?” 陈长安话音刚落,那年老的妇人就冷哼一声:“一派胡言,哪里有什么鬼神!” 太和殿上的年老妇人,身着一袭暗紫色的锦缎长袍,长袍上用金色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尽显华贵之气。 领口处是一圈洁白如雪的狐毛,柔软而蓬松,衬托着她略显沧桑的面容,更添几分雍容。 头发整齐地梳成一个高髻,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金色腰带,沉声开口。 “这位奶奶,我在与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陈长安有些不爽。 嘴皮子薄,鼻尖无肉,一看就是搬弄是非者。 “奶奶?”年老的妇人眼睛都是跳起。 “陈大人,可不要胡说,这位夏云兰夏夫人,是天元居士的娘子,她手里可有七星宝刀,小心宰了你。” 肖镇南呵呵一笑,面带不屑的提醒。 听到肖大人说话的语气,再看看皇上的脸色,陈长安忽然就明白了。 七星宝刀,皇上怎么可能让超出他权利之外的东西存在? 陈长安顿了顿,摇头说道:“夏夫人,咱们打个赌可好?” 夏云兰眉头皱起:“放肆,我来是处罚你,跟你打什么赌?” “就赌你惩罚不了我。” 陈长安拍了拍胸脯子:“如果我输了,我将所有的产业全部交给你,甚至我这条命都是你的,随时想要随时都能拿去。” “哦?” 夏云兰不由得微微一惊,所有官员都是大惊失色。 谁不知道陈长安现在发达了,他的财产都富可敌国,这是拿着全国财富做赌注啊。 皇上脸色也是阴沉,不解的看着陈长安。 “你说真的?”夏云兰不可能没有意动。 “当然是真的,皇上可以做裁判。”陈长安笑了笑,“不过,我要是赢了,所要的东西也不会太简单,就赌你手里的七星宝刀。” 官员们都没觉得有任何意外。 七星宝刀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陈长安用大量的财产做赌,权与钱的交易。 夏云兰挑眉说道:“好,赌什么?” “就赌你是不是在此能弄死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我逃出生天。” “我会弄不死你?”夏云兰都笑了,“陈长安,不要太把自己放在心上,今天我出来了,就没想到你会活着离开!” “那就试试?” “我答应你!”夏云兰眯缝着眼睛,“你说什么前往了阴曹地府,根本是无稽之谈!”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冲皇上说道:“皇上,请把静公公借给我一用。” 皇上皱眉,陈长安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不是那种用,很普通的用。” “噗呲!” 肖镇南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听起来怎么这么猥琐啊。 皇上也搞不懂,让静公公下去。 陈长安趴在静公公的耳朵边说了几句,静公公满脸不解,但依旧是退了下去。 不多时,静公公去而复返。 静公公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坛子,体积几乎占据了他大半个怀抱,古朴而沉重。 坛子的表面略显粗糙,一张黄纸覆盖其上,黄纸微微飘动,黄色的纸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众人都不明白陈长安的意思,陈长安说道:“这里面有一条竹叶青,很毒,夏夫人,您把手伸出去,让蛇咬一口?” 出于对软体动物本能的畏惧,夏云兰后退一步。 程青河更是怒不可遏:“陈长安,别整这些没用的,你说你如何犯下了欺君之罪?” “怎么能是没用的,我有心思跟你开玩笑?”陈长安呵呵笑道,“我说有阴曹地府你们不信,我说坛子里有蛇你们就信了?” “你们说没有阴曹地府,那我就是欺君,对你们有利,你们当然否认;可是坛子里的蛇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当然不肯!” “我还是我,你们信不信只在于是否跟你们自身息息相关!” 众人都是咬牙,皇上却是一笑。 陈长安没有选择跟夏云兰争辩,反而用一种她无法辩解的说法,辩驳她哑口无言。 “静公公,将坛子在夏夫人的脚下摔碎!” 静公公只能领命,啪的一声,将坛子摔得四分五裂。 夏云兰步步后退,因为在破碎的坛子里面,一条竹叶青被装在蛇笼当中,正在嘶嘶吐着蛇信。 “皇上,难道看不见就是不存在吗?” 陈长安抱拳说道:“夏夫人之所以不相信我去了阴曹地府,是因为她感知不到,微臣还能怎么说?” “如果这就定我欺君之罪,我是不是很冤枉?” 事实已经都在眼前,皇上连连点头。 “诸位爱卿,你们也听到陈长安所说,你们告诉朕,是不是应该诛杀陈长安九族?” 所有官员都不说话,认同了陈长安的说法。 皇上只是轻声一笑:“好,三宗罪其一,朕卿已顺利度过,再说说其二。” “朕卿,朕问你,靖安王是不是真的造反?” 陈长安说起这事,更是没什么好怕:“皇上,臣可以负责任的说,靖安王的确有造反之心!” “至于证据,那金刀,玉玺,龙袍,还不能说明问题?” “靖安王不会造反!” 夏云兰深吸口气:“靖安王与我夫交好,多次表明他支持皇上的霸业,恨不能为国家尽忠,怎么会造反?” “哦,我在地狱当中跟阎王称兄道弟,跟判官把酒言欢,跟牛头马面吃喝嫖赌……怎么样?” “一派胡言!”夏云兰气得不清。 “你也知道我是一派胡言,那靖安王就不是一派胡言吗?” “夏夫人啊,您这套双标不要玩的太过分。” 陈长安摇头说道:“就说一条,龙袍,玉玺,金刀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全的皇家礼仪,就算想陷害靖安王,我给他一个东西都够了,怎么能给他三件?” “皇上,你也看过了物证,可与皇家的有所不同?” 肖镇南轻声发笑,你是没有准备,但让我准备的啊。 你还问皇上,皇上为了得到七星宝刀,还能不承认? 可是,陈长安没想到,肖镇南也没想到,皇上轻点了点头:“有!不!同!” 啥玩意? 陈长安和肖镇南同时怔住! 老爷子,你玩我啊! 第433章 相公,不要~ 陈长安登时不说话了,皇上想让他死,他的确无法反抗。 夏云兰大喜过望:“皇上,您看出了什么不同?” “当然。”皇上指了指自己的龙袍,“朕的龙袍上绘制是五爪金龙,代表着人世间的最高权力,但朕发现,靖安王的龙袍上面居然是七爪!” “一爪,代表着他统领天庭,一爪,代表着他可以统领地府!” “哼,比朕还要厉害!” 夏云兰勃然变色,陈长安和肖镇南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就会搞这些弯弯绕。 陈长安点头说道:“既然皇上能作证,那说什么我诬告靖安王,就是你们的诬告了?” 陈长安反将一军! 夏云兰咬着银牙,程青河摇头说道:“不是诬告,只是我们不清楚那么多细节,故而形成了误会。” 肖镇南当即冷笑:“误会?哼,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诛杀人家的九族,这如果能用误会来形容,那造反简直是小孩过家家!” 程青河双眼眯缝,不屑的说道:“怎么,肖大人认为夏夫人没有监察国家之权?” “别忘了,人家手里有七星宝刀,她是为了国家考虑!” 肖镇南握紧了拳头,无话可说。 夏云兰也领教了陈长安的不好对付,当下舍弃了这两个问题:“陈长安,就算你过关了,但第三件事你难以给我万全的说法!” “你烧毁靖安王府的当天,仗着你手里的武器,肆意屠杀读书人,还逼迫他们共同举报靖安王造反!” “此等行为人神共愤,你还不认错!” 终于说到正事了,这是陈长安永远无法反驳的事实。 陈长安也是摇头轻叹:“是,我的确是带着兵马前去,这点我无法反驳。” “那就是你承认有罪了?” “不承认。” “你放屁!”夏云兰都要气炸了! “夏夫人,那天你不在现场,可知道王府起火了吗?”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虽然跟靖安王不和,但总不至于公报私仇,我带人是去救火啊!” “救火就到半路,我听肖大人派人前来跟我说,靖安王消失了,不见了,我大惊失色,你说说靖安王消失,这要如何处理,如何对百姓交代?” “为了维护皇权的权威,我没有办法,只能冲进去,威胁所有读书人!” “因为只要说靖安王造反,就能为起火想个合理的解释,但读书人不了解我的意思,我无奈之下只好用武力逼迫啊!” 陈长安冲着皇上说道:“皇上,可能也是陈长安考虑不周,但你请靖安王出来,臣亲自向他道歉!” 皇上面带喜色,含笑的看着夏云兰。 “夏夫人,你觉得呢?” 夏云兰气得浑身哆嗦,咬牙说道:“皇上,如今靖安王造反的事情弄得尽人皆知,天怒人怨,靖安王又岂能出来?” “民女不服,一定是陈长安在这里信口雌黄!” “输就是输,你没有弄死陈长安。” 皇上冷哼一声:“静公公,夺下夏云兰的七星宝刀,放在朕的龙案上。” “夏云兰,你也别说朕不给你机会,三天,朕给你,给陈长安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靖安王的下落,你们二人都是要死。” 夏云兰大惊失色,陈长安也是无语。 哎哟,老爷子啊,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夏云兰只能不情不愿的交还七星宝刀,皇上也很高兴:“朕卿,夏夫人,朕也想知道发生了陈府的爆炸,是不是靖安王所为,仔细探查,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夏云兰只能是咬牙,陈长安抱拳问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说。” “您让我跟夏夫人共同探查,那谁做主导?简单说,谁听谁的?”陈长安呵呵一笑。 皇上摇头冷笑:“废话,当然是夏夫人听你的,你别想逃出升天,朕等着你的脑袋下酒。” 皇上哈哈大笑着走回内堂,陈长安只是撇撇嘴。 皇上说拿他的脑袋下酒,估计也就是说说,一场论战夺回了七星宝刀,这是多大的功劳? 肖镇南也没有理会夏云兰,哈哈笑道:“陈兄弟,不错。”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陈长安撇撇嘴,“如果肖大人早点告诉我霍家这么麻烦,我就不会这么做,都是你给我添乱。” “这事儿能怪我吗?谁让你下手那么快了。” 肖镇南摇头说道:“不过真说起来,我的战部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靖安王的踪迹。” “而且近日西夏的活动十分频繁,大军随时可能出征……陈兄弟,只有几天的时间,你搞得定吗?” “如果你走了,到时候靖安王造反,我要如何应对?” 肖镇南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但很可惜,陈长安也只有耸肩。 最终,肖镇南无奈的说道:“我听说陈兄弟调集战部去了靖安王府,那我也再去上清宫,不管有什么难题,我跟陈兄弟都一并扛着。” “为人臣子,就该粉身碎骨,留的清白在人间。” 陈长安摇头轻笑,这老头还是可以的。 已退了朝,陈长安走出上清宫,老马和柳如歌正在这里等着,带着陈长安离开皇宫。 老马跟在四轮车的身后,挑眉说道:“少爷,咱们去哪里?” 陈长安低头想了想,反正靖安王府交给了岳山,他有了消息会通知自己:“咱们回家吧,我的脚好像有些知觉,回去练练走路。” 什么问题都没有陈长安健康重要,几个人当即就走。 可是来到宫门口,他们却被夏云兰拦着。 夏云兰坐在马车当中,冷冷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皇上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你要怎么样找出靖安王?” “怎么找出靖安王我没有想好,反正就那样的了,拖着不办就行了。” 陈长安让老马将自己弄上了马车,夏云兰都气炸了。 你是行了,三天没有结果也就没有结果,死了就死了,但我不行! 七星宝刀被皇上多回去了,我还不想拿回来? “混账东西,你这不是辜负皇恩?我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禀告皇上,让他治你的罪!” “夏夫人,我只是跟你这么说,没有想好,你还不能让我仔细想想?”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算了算了,想要去皇上那里告状就告状,毕竟想我死的人不少,走吧,老马,回家。” 老马扬起鞭子,夏云兰咬牙说道:“等等!” 她提着裙子,从她的马车上当即跳到陈长安的马车上,动作干净利落。 陈长安大惊失色:“夏夫人,请您自重啊!擅闯男人的闺车,你意欲何为?” 柳如歌睁大了眼睛,老马也是无语。 我靠,陈大人啊,你可真厉害,只听过女儿的闺房,啥时候有男儿的闺车啦? 真的,跟你在一起总是能听到新名词。 夏云兰狠狠地咬牙:“别跟我废话,皇上说三天,那就是三天,这三天我哪里都不去,就跟着陈大人!” “你,我……我的天啊,你这是想让我没脸见人啊!” 陈长安捂着脸,但他自己身体上还有伤呢,当然走不了。 “老马,开车,回家。” 老马领命前行,夏云兰坐在车上,咬牙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觉得她真的很烦,摇头笑笑:“柳小姐,过来,我抱抱?” 柳如歌脸上一红,偷眼看了看夏云兰,她好像忽然懂了,相公这是要气死她啊。 柳如歌扭动着翘臀,坐在了陈长安的大腿上。 “相公,痛不痛?” “痛倒是不痛,就是不能心疼我的亲亲小宝贝。” “你不能心疼我,那我疼你,好不好?” 柳如歌微微倾身,露出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唇色如同盛开的玫瑰花瓣,鲜艳而动人,微微张开的红唇,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柔情。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涩与期待,让人心生怜惜。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唇齿相接。 “唔!” “相公,不要~” 第434章 谁说我娘子是花瓶 夏云兰的脸色涨得通红! 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到了极致。 她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这是干什么啊! 当着她的面,这对不要脸的夫妻开始亲热,夏云兰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陈长安的行为在她看来是不可饶恕的,但……她没有办法拒绝! 因为毕竟是她闯进了陈长安的车! 真他妈的辣眼睛啊! 陈长安哈哈大笑,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在柳如歌伺候下练习走路。 陈长安想的没有错,他的腿固然是疼,但却已经能够行走,只是柳如歌担心牵动他的伤势,不让他过度的劳累罢了。 在这里的家里过来一晚,第二天,岳山派人前来禀告。 大概意思的,是让陈长安过去看看。 夏云兰急不可耐,跟着陈长安来到靖安王府。 这里四周都已经戒严,三千士兵将这里围拢的水泄不通,院子当中已经被翻过了一遍,很整齐,一边堆放着垃圾。 岳山闷闷不乐,咬着牙一言不发。 看到他们的架势,**安就摇头说道:“怎么,没有找到入口?” “陈大人,没有。” 岳山看到陈长安过来,先是给他行礼,随即摇头说道:“别说入口了,就连口井都没有找到,你看,这里都是岩石,靖安王真的会躲在这里?” 陈长安没有说话,夏云兰却嗤笑道:“呵,陈大人说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啊。你们这些臭当兵的,不好好找,是你们无能!” “要我说,真应该把你们都杀死!” 岳山脸色一变,但她是跟着陈长安,有再多的怒气都得憋回去。 陈长安倒是笑出了声音:“岳大哥,我跟夏夫人可是不熟。这老女人跟我打赌,想要弄死我,皇上没有办法,这才派她过来。” “你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知道不?” 岳山听到这话,当即笑出了声音。 夏云兰死死地看着陈长安,你这个时候出卖我? “老女人,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点,敢骂我是臭当兵的,小心我打死你。” 岳山终究还是留手了,没有上来就揍夏夫人。 在大楚,以读书人为尊。 夏云兰听到岳山的话都笑出了声音,自信的说道:“臭当兵的,你敢打我?读过圣贤书吗?” “告诉你,读书人才是大楚的一片天!” “凭你臭当兵的,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就死定了!” “去你妈的!” 岳山本来是不想惹事的,但听听她说的,实在是他妈气人! 我不敢打你是吧? 我是不敢打死你! 啪! 这一巴掌扇的夏云兰脑袋里都是金星,不可置信的看着岳山。 她真的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被当兵的打了! “你,你……” “啪!” 岳山根本不让她说话,上去又是一个巴掌! “臭当兵的?老子弄死你!” “啪!” “要不是我们这些臭当兵的,拼死守护着国境,你们读书人能怎样?” “啪!” “我不要求你尊重我,但我绝对不低你一等!” “啪!” “我让你长长记性!” “啪,啪,啪!” 岳山真的是够狠,左右开弓,将夏云兰打得满地找牙! 所有军士其实都听到了夏云兰的说法,当即振臂高呼:“打、打、打!” 这家伙,居然没一个人站在她这头! 当然了,也不能真把夏云兰打死,要不然皇上那头没有办法交代。 “岳大哥,让随军郎中过来看看,我们还要找靖安王。” 陈长安挥了挥手,岳山冷冷的哼了一声。 将夏云兰交给郎中,岳山又走到了**安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陈大人,就只是这样,我们三千多兄弟将这里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地道的入口。” 陈长安却是摇摇头:“不会的,地道一直都有,只是我们没发现。” “少爷,你怎么能肯定?”老马不赞同。 “因为樱岛的人。”陈长安耸肩说道,“还记得在一线天吗?樱岛人也是在山体中掏了一个洞出来,他们有那种技术。” “你想,樱岛人跟靖安王接触,靖安王怎么能学不会?” 老马倒是点头,无语的说道:“那你说……入口在哪里?” 陈长安这回不说话了,他也觉得困惑。 跟着找了一大圈,确实没有发现地道的出口,陈长安坐在听潮亭上。 靖安王府有纳海藏山之说,听潮亭因为距离王府中心很远,所以并未遭受到火灾。 一片浩渺无垠的水域映入眼帘,那便是王府纳海。 涨潮之时,海水汹涌澎湃地涌来,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巨大的浪涛高高扬起,然后狠狠地砸向礁石,溅起数丈高的水花,那场景壮观至极,令人惊叹不已。 而退潮后,沙滩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贝壳五彩斑斓,螃蟹横行霸道,小鱼在浅水中欢快地游弋,仿佛一个充满生机的小世界。 此时的王府纳海,宁静而祥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陈长安正在吃着饭,忽然他的神色一震:“王府的纳海?岳山,这里搜过了没有?” 岳山蹲在石墩子上面,正在吃着面条:“当然,我派来了好些人查看这里的情况,甚至还亲自下水,虽然能见度很低,但确实没什么机关。” 陈长安不可置否,他想到了红花会。 谁能想到在湖底下别有洞天,那靖安王为什么要耗尽心力的纳海藏山? 一定有阴谋! 陈长安深深的吸口气:“岳大哥,赶紧吃饭,吃完饭将水给我排出去。” “陈大人,这……怎么排?” 岳山瞬间觉得面条都不香了。 这是海水,随着海浪过来,每天的水都不重样,还怎么排空? 根本不可能啊! 陈长安也有些苦涩,他认为,这海水底下一定有问题,不然靖安王不可能花那么大的功夫,开凿这个。 “陈郎。” 正想着,身后传来呼唤。 赵倾城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袂飘飘,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花瓣,轻盈而柔美。 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那是她孕育着新生命的象征。 丝带随风轻轻飘动,为她增添了一份灵动之美。 陈长安登时将其他的事情放在一边:“倾城,你怎么过来了?快快,别吹风,岳山,赶紧让兄弟们过来,挡着海风啊!” 岳山刚要动作,赵倾城都无语了:“陈郎,你麻烦将士们干什么呢?” “我都听说了,将士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告诉他们赶紧休息,有什么事,都得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陈长安当即点头:“岳大哥,你听到了吧,还是我娘子心疼你们。传令,今晚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早精力充沛一点,再查。” 岳山很会来事,当即点头说道:“多谢陈大人,多谢陈夫人,属下告退!” 岳山走了两步,见老马没有走。 “老马,你怎么不走?” “废话,我要保护少爷。” “这是在帝京,在军营里面,少爷哪里需要你保护?”岳山翻了翻白眼,“走吧,不要打扰少爷。” 老马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离开。 赵倾城只是轻笑,走到陈长安身边,挑眉说道:“陈郎,我方才听说……你想要排空这里的水?” “是,但是太难了。” 赵倾城摇头轻笑:“我觉得你……就是平时太过聪明了,遇到这点事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你有办法?”陈长安双眼一亮。 “当然。”赵倾城靠近了陈长安,“我们做这样的一种假设,如果靖安王真的在这里,他会不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吗?” 陈长安摇头,他没有站在靖安王的角度考虑问题。 “如果我是靖安王,一定要掌握你们的行动,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哪里监视着我们。” 赵倾城指了指海底:“你怀疑这里,所以就要派人下去,弄出来动静,如果靖安王真的在,一定会害怕,会恐惧,进而在危急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人越急,就容易出错,你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对哦! 陈长安双眼一亮,狠狠地在赵倾城脸上香了一口! “谁说我娘子是花瓶,简直跟女诸葛都差不多,哈哈哈哈!” 第435章 准备战斗!! 赵倾城被偷袭,心里既欢心,又有些害羞。 她叹息着摇摇头:“你看你,受了伤也不能休息,过后还要出征,姐妹们都有怨言,说让你回去呢。” “陈郎,赶快抓到靖安王,然后好好陪陪姐妹吧。” “我怕……” 赵倾城的双唇微微颤抖着,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此刻,大战的号角已然吹响,赵倾城一颗心紧紧地揪着,她害怕,害怕在这残酷的大战中失去陈长安。 那个她深爱着的人,那个给予她无尽温暖和力量的人。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陈长安的身影上,看着他坚毅的面庞、挺拔的身姿,心中既充满了骄傲,又被无尽的不安所笼罩。 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个小生命的跳动。 “不用害怕,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陈长安不想把情绪闹得你把么悲伤,咬牙说道:“倾城,咱们多久没有共同睡觉了?” 一句话,将悲伤的氛围破坏殆尽。 赵倾城摇头说道:“你还说,赶紧想如何抓住靖安王才是正经。” “不是,陪娘子也是正经。” “陈郎,你身上还有伤!” “我慢一点,轻一点……没事。” “嗯……” 赵倾城发出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这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在低沉处,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沉重叹息;在高亢处,又似能触摸到天空的高远辽阔。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颗晶莹的泪珠,饱含着情感的重量。 它在空气中回荡着,久久不散,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一同感受着生命的悲欢离合。 …… 到了第二天清晨,陈长安从温柔乡中起身。 经过赵倾城的提醒,陈长安带着三千多人来到了纳海的旁边,所有人都是短打扮,在冬天看起来有些冷。 陈长安命人推出来几万两银子,随着他一声令下,全部扔在了海里! 白花花的银子,看的所有人都是双眼通红! “兄弟们,今天我们玩个游戏。” 陈长安坐在四轮车上,手里就缺少一个羽扇,否则他就化身成了诸葛亮:“叫做耐寒训练,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在海里面洒下了足足十万两银子,就算是平均算下来,每个人都有三百两!” “但能不能拿到银子,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银子在等你们,入水吧!” 三千军士的笑声轰然响起,冲破了冬日的沉寂。 岳山脱掉了自己的甲胄:“陈大人,那是十万两银子,别说冬天了,别说下水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 话语激昂,如同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渴望。 十万两银子,那是何等诱人的财富? 足以让他们忘却严寒,忘却危险。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的声响,三千军士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跃入水中。 水花高高溅起,军士毫不犹豫地扎进冰冷的海水,其实冬天只是刚入水的时候有些冷,水里面都是温暖的。 再加上他们心中只有那十万两银子的目标,谁肯退缩? 有的人在水中划动着双臂,努力向前游去;有的人则弯下腰,双手在河底摸索着。 水面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海水在他们的搅动下,变得浑浊起来,很快,一声声的惊呼便传了过来。 “太好了,我摸到了一块银子!” “我也摸到了,足足十两!” “哈哈,跟着陈大人就是很爽,摸银子摸个够!” 不时的有人冒出头来,不时的又有人沉下去,忙忙碌碌的,过来足足一个时辰。 眼看着时间就要来到中午,扔下去的十万两银子都被摸出了九万,老马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少爷,你,你的办法会不会落空啊?” 老马咬牙说道:“这些人注意力都在银子身上,根本没有空去搜索附近,别弄到最后靖安王没有找到,银子再没了。” 陈长安摇头轻笑:“不会的,咱们在这里不是要找到靖安王,只是给他造成一种假象,随时都可能泄露,他越着急,就越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老马不置可否,就是有钱烧的。 正想着,海里面突然起身一个人,却正是岳山。 岳山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咬牙说道:“陈大人,我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陈长安有些兴趣。 “我在最下面找银子,发现一块大石头十分诡异,就游到了另一侧,然后发现石头上刻着四个大字!” “什么字?” “浩波宫阙!” 老马有些兴奋的看着陈长安,岳山也觉得开心,十万两银子,总算不白花。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就算有浩波宫阙,但也不一定能够证明靖安王就躲在这里,但这总算是别开生面。 “岳山,你告诉你的人出来,恢复恢复体力。” “老马,你即刻前往请来莽少年,让他们携带能在水中燃烧爆炸的炸药,再派人前往上清宫,通知这里有浩波宫阙的消息,顺便通知肖大人……” 陈长安还想吩咐老马,但老马显然不会分身。 “好了,我亲自去通知肖大人,全程戒严。”陈长安做出安排,老马和岳山应声而动。 陈长安也不敢耽误,在柳如歌的带领下,离开靖安王府,来到军营。 他跟肖镇南亲自说了情况,做出分析,严密的防止靖安王可能逃跑的路线,并且可以形成外松内紧的口袋阵,只等着靖安王进入自己的埋伏圈。 商量到了晚上,陈长安这才离开营帐。 走了大营大概前行了十几里,就发现一对人马正在这里进行拉练。 拉练的人马如同一盘散沙,曾经的威风凛凛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 人们神色慌张,脚步凌乱,盔甲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不堪一击的他们在这艰难的时刻,失去了斗志,失去了信心。 狂风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沙尘,更加凸显出他们的狼狈。 为首的正在徐破虏,看到陈长安后当即双眼一亮:“陈大人?” 看到徐破虏的这副样子,陈长安就摇头笑笑:“破虏,你是怎么了,怎么累成这样子?” “不瞒陈大人,听说岳山他们摸银,我们就失去了兴趣……” 陈长安都笑出了声音:“少跟老子扯淡,说吧,你前面埋伏了多少人?” 徐破虏大惊失色:“这,这……陈大人,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陈长安哈哈大笑。 “你们是我带的兵,我的兵也爱财,但他们更深沉的爱着这个国家,因为只是他们长大的地方!” “怎么可能听说岳山赚了银子,就丧失了斗志?” “那是对我士兵的侮辱!” 听到陈长安这么说,徐破虏身后的将士眼里都泛着精光!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陈大人也! 徐破虏感动的刚要说话,却突然听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轰,轰,轰!” 那沉闷而巨大的声响如惊雷般在天地间炸响! 每一声都仿佛重锤狠狠地砸在人们的心上。 地动山摇之际,大地剧烈地晃动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在疯狂挣扎,山峰也似乎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摇摇欲坠,巨石滚落,扬起漫天的尘土。 爆炸声不断传来,那声音震耳欲聋,火焰与浓烟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天空。 陈长安听到声音先是微微一笑,他以为是老马引发的爆炸声! 但看清楚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根本不是靖安王府! 陈长安瞬间紧张! 靖安王! “徐破虏,准备战斗!!” 第436章 包围我们! 徐破虏的神色瞬间凝重! 他迅速行动,以果断的指挥整军列阵。 两千军士仿佛是一部精密的战争机器,他们个个盔明甲亮,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头盔紧紧地扣在头上,护住了他们的要害部位,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他们整齐地站成一排,动作划一,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每一个人的站姿都笔直挺拔,眼里没有对死亡的惧怕! 连战马都似乎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不敢发出一丝嘶鸣。 徐破虏刚刚整队完毕,那头就飞奔过来一批战马:“禀陈大人,徐将军,肖大人传来战报,南方出现敌人,大概数千人!” “徐大人说,他回去守着皇上,让陈大人务必小心!” 陈长安眉头微微皱起:“哪里来的人?什么装束,什么目的?” “不得而知!”传令兵回报道,“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身上鼓鼓的全是炸药,打不过就自爆,我方人马损失惨重!” “肖大人说,这就是死士,所以他要保护皇上!” 陈长安深吸口气,还不等做出反应,就又听到爆炸声。 这次是城南! 陈长安死死地咬着牙,看着远处火光冲天,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不一会儿,斥候过来传话:“陈大人,徐将军,城南发生战斗,我军损失惨重!” “从民宅冲出来大概五百多人,他们身上绑着炸药,不顾死活的冲击我军阵营,但阵地还在我军手里!” “守城将军请求支援!” 陈长安目光收缩,只是微微摇头。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想带人过去救援,但……这里毫无动静。 整个白帝四处起战火,就这里安静…… 这正常吗? 徐破虏显得有些担忧:“陈大人,看城里的确是乱成一团,我们……” “不用。”陈长安摇头,“第一,靖安王没有多少死忠,他也就是开头这三板斧,用完了就没了。” “其次,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得沉住气,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传我的命令,三军戒备,不得轻举妄动。” 两千多人如同一座座沉默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全身戒备。 他们的眼神锐利,紧紧地盯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仿佛被压缩成了实质。 这股气息沉重而压抑,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概能过去一个多时辰,前方突然冲出一队将领,他们丢盔卸甲,疯狂向陈长安这里跑了过来。 “混账东西,怎么不知道派人过来!” “快,快,敌人追过来了!” 从望远镜里看清楚喊话的那个人,徐破虏深吸口气:“是李龙象!” “李龙象?” “是!”徐破虏解释道,“他是肖大人手下左将军的副将,左将军奉命就守在城南,刚才就是他派人向我们求救!” “陈大人,您看……” 此时,两者相聚不过百米! 陈长安目光收缩,猛然挥手,莽少年明白陈长安的意思,架起了长长的枪支! 一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 等到他们行进到50米,进入射程范围的时候,陈长安的手向下回去! 啪,啪,啪!! 几十个莽少年瞬间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如爆豆般响起,打破了原本凝重的空气。 子弹如流星般划过,虽然并未打伤人,却纷纷击中了战马! 那些高大健壮的战马,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发出痛苦的哀嚎。 “啊!” “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打死我们的战马!” 一颗颗子弹穿透了马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战马们惊恐地挣扎着,身体剧烈地翻滚着,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四蹄在空中无助地乱蹬,马匹上的骑士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徐破虏都搞不会了! 陈大人,他……是我们自己人啊? “徐破虏,你他娘的给我一个解释!” 李龙象看着自己的战马,回头呼哧呼哧的看着徐破虏,大声怒吼。 “我,我……” 徐破虏无奈了,又不是他让开枪的,给他什么解释呀? 陈长安则是呵呵笑道:“李龙象,都不是我说你,在肖大人手下当差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给靖安王做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龙象暴怒,“我打不过靖安王,过来求助怎么了?” “不帮忙就不帮忙,为什么要杀我们的战马!” “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陈长安摇摇头,“你们的计划虽然是很完美,但没想到我在这里。” “第一,靖安王的人很好,就算会占得一时的便宜,也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更不用说杀得你们丢盔弃甲了。” “第二,你们身上虽然有战斗的痕迹,但那是爆炸啊,怎么一点鲜血都没有?” “第三,盔甲虽然很沉重,但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你腰间鼓鼓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还有……算了,类似的破绽太多了,多不胜数。” 陈长安呵呵笑着:“怎么,认输,还是不认输?” 徐破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么多破绽! 既然已经被陈长安看出来了,李龙象索性也不装了:“哼,果然是很聪明,但是陈长安,我不服你!” 李龙象拉开自己的胸口,上面挂着的满是炸药:“现在只有五十米的距离,老子们拼了一条命,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说实话,我不想看到兄弟们粉身碎骨!” “用冷兵器,你不用枪,我不用炸药,跟我们决一死战!” 陈长安不愿拿着将士们的生命去冒险,但李龙象说的也没错,打完一枪中间有几秒钟的上膛时间,这个时候如果对方扔出炸药,肯定是没有好处。 徐破虏见到陈长安为难,摇头说道:“陈大人,让我们上吧!” “李龙象所说,也是我们心里所想,没有愿意粉身碎骨,给他们留下全尸!” 陈长安点点头,徐破虏跟着下马! “准备冲阵!” 随着徐破虏的一声令下,两千军士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他们紧握着武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蓄势待发。 “杀!” 两千军士齐齐地低吼! 这声音如同闷雷般在空气中炸响,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 李龙象挥挥手,也没有去管自己身上的炸药:“跟我杀!” “杀,杀,杀!” 他的人马也瞬间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过来。 两方人马,如同两条蛟龙,瞬间绞杀在一起。 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战士们呼喊着、厮杀着,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交错,展现出无比的勇气。 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有 有的人被砍倒在地,却又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战斗;有的人则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荣誉,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而壮观的战斗画卷。 李龙象虽然很勇猛,但以两百多人对阵两千多人,根本就是找死。 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损失殆尽。 李龙象身上插着几根长枪,看着天空:“哈哈,靖安王,万岁!” 徐破虏听得生气,正要说话,那头又冲过来一对军士,为首的赫然是肖镇南。 “陈兄弟,你有没有事?” 肖镇南胆战心惊的问道。 “肖大人,你不是去护卫皇上了吗?” 肖镇南摇摇头:“皇上身边有血衣龙卫,而且靖安王不像是要打击皇上,皇上命我出来坐镇。” “我才刚到,就听到有一伙逃兵冲到了你的阵营……” 陈长安点点头,明白了:“肖大人,你来的正好,本来我正犯愁要怎么做呢。” “传令下去,包围我们!” “快!” 第437章 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别说肖镇南一脸懵逼了,就连徐破虏都愣住了。 虽然不太了解陈长安的目的,但肖镇南还是照做了,一群人将陈长安这头的两千号人团团围住。 柳如歌推着陈长安走出来,陈长安只是笑了笑。 肖镇南忽然明白了:“陈兄弟,你是怀疑……天啊,这不太可能吧?” 肖镇南明白了。 李龙象故意说要跟他们冷兵器战斗,战斗就战斗,因为他们的盔甲都是一样的,你知道那个人不会叛变? 如果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虎豹骑的一员,这又怎么解释? 陈长安点点头,肖镇南顿时咬牙:“所有人都放下兵器,相互爆出左右两侧人的名字,快!” 徐破虏也是瞬间明白过来。 正要去执行肖镇南的命令,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冷笑:“不用查了,本王终究还是输给了你。” 徐破虏当即悚然而惊,急忙回头。 队伍的最后方,那里一圈站着十几个人,他们围绕着一个人,看模样,正是靖安王! 所有人顿时勃然变色,赶紧将靖安王围住! 这可是今晚最大的人物! 陈长安看着靖安王,摇头说道:“王爷,如果不是跟你打过交道,知道你脑力比常人厉害,我也想不到这么多。” “怎么说呢,抓到你,是天佑大楚,是我的侥幸。” 靖安王哈哈大笑:“陈长安,虽然跟你最终做不成战友,但本王依旧认为你是不可多得人才。” “我想问问你,当今皇上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他卖命?”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皇上给他的东西太多了,赵倾城,***,宁安公主,哪个不是他的宝贝儿? 只可惜,靖安王没能生出来女儿。 “王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陈长安摇头说道,“我想王爷是聪明人,束手就擒,跟我回宫。” “我想皇上知道您肯放下过往,跟他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原谅我?呵呵。” 靖安王漠然叹息,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今天我心情不错,跟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关于私生子和皇子的故事。” 靖安王背负着双手,仿佛说着不相干的往事:“曾经有一位皇上,出去其他的地方游山玩水,路途上就遇到了一位王家女子。” “皇上生性风流,跟女子一见钟情,后来他身份公开,女子想见却见不着。” “因此只能独自抚养孩童,一直到孩童长大。” “她带着孩童去了帝京,正赶上蛮夷作乱,皇上惨死,手下的各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大打出手。” “女子看的心里拔凉,让孩童出家做了道人。” 虽然靖安王没有明说,但陈长安和肖镇南都是大惊失色。 如果靖安王没有骗人,那……他说的就是真的! 天啊,靖安王不是皇上封的异性王,而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什么情况? “后面的事你就该知道了。”靖安王冷声一笑,“凭什么皇上吃香的,喝辣的,我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当我得知皇上迷恋炼丹,我特意买通了侍卫,当上了靖安王,并且常年在丹药中下毒!” “我问问你,如果你是皇上,你会原谅我吗!” 陈长安咧咧嘴,八成是不会的。 陈长安不说话,柳如歌却说道:“靖安王,那是你跟皇上的事情,跟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你知不知道,一个灯笼炸药,差点将我相公炸死!” “陈长安炸死我的人还少吗?”靖安王当即反唇相讥,“我想逃出大楚,樱岛的条件就是让陈长安粉身碎骨,我有什么办法?” 陈长安沉默,最终只能是摇头。 肖镇南叹息着说道:“王爷,你跟陈长安是各为其主,或许都有你们的难言之隐。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们回到皇宫,见皇上。” 肖镇南挥手,徐破虏登时让人上前。 围绕在靖安王身前的那些人上前一步,亮出了身上的炸药,虎视眈眈。 陈长安摇头说道:“王爷,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只有区区的十几个人,就算能拉着十几个人死,也改变不了结局。” 靖安王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双臂:“我不想阻止。” 不想阻止,就是要顽抗到底! 陈长安摇头想了想,呵呵笑道:“王爷,王朝阳呢?他是你的儿子吧?”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靖安王嗤笑。 “应该是跑了,这个人……不太重要。” 陈长安耸肩说道:“王爷算无遗策,在我照顾不到的地方,王朝阳应该已经逃去了西夏。” “王爷,咱们做这样一种假设吧。” 陈长安叹息一声:“项望是什么人,什么样,你很清楚。” “如果你能跟皇上和盘托出,将你的聪明才智用在复苏大楚的经济上,说不定皇上就是你的。” “但你偏偏选择犯错,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陈长安摇摇头:“我给你选择,要么跟我回宫,要么……” 陈长安给出命令,徐破虏的人登时撤走,莽少年上前一步,枪支对准了他们。 很显然,如果不跟陈长安走,那就死。 靖安王惊疑不定。 都说是不怕死,但是死亡来临之前,谁不怕死? 靖安王近身的一个护卫开口说道:“王爷,你对皇上做的那些事,九死难赎,皇上会原谅你吗?” “大丈夫死则死矣,没什么可怕!” “属下已经做好了为您赴死的准备,请王爷上路!” 护卫说的话似乎也感染了其他人,其他的护卫都是用力的说道:“请王爷上路!” 靖安王脸色瞬息万变,沉默了良久。 最终,靖安王还是摇摇头:“你们跟着本王出生入死,都有十几年的时间,错误是本王犯的,为什么要连累你们?” “回到皇宫,本王跟皇上当面对质,你们或许还有活路。” 众多护卫跪在地上痛哭,纷纷不舍。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只能是苦笑着摇摇头。 靖安王是皇上的亲兄弟,而且项望无能,这个时候杀了靖安王……百姓们至少会说皇上不仁。 皇上到底要怎么做? 算了,这些事跟他都没有关系,只要能抓住人就行。 靖安王卸掉了身上的炸药,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那护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横亘在靖安王的脖颈上! 变故突生,异变突起! “燕京,你想干什么!” 靖安王猝不及防,护卫们大声呵斥。 “你们这些废物,都不要跟我说话!”燕京大怒着,“咱们加入靖安王的时候说的好,不论生死,都陪着王爷!” “如今你们却让王爷为了你们甘愿去见皇上,这是忠诚吗?” “燕京不才,愿意请王爷赴死!” 燕京手里的匕首用力,划破了靖安王的脖子! 徐破虏看着陈长安,如果让莽少年开枪救靖安王,又有多少把握? 陈长安只是冷静的看着,没有相救助的意思。 他想了想,不可能有人愚忠到这个地步,难道是…… 陈长安闭上眼睛,靖安王也只是稍微怔了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哈哈,燕京,我现在才明白,你是……” “请王爷赴死!” 燕京不等靖安王把话说完,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靖安王惊恐的捂着喉咙,鲜血激射,其他的人看到王爷就这么被杀了,登时就不干了。 “燕京,你敢杀王爷!” “乱臣贼子,你该死!” “纳命来!” 几个护卫疯狂的向着燕京冲过去,燕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哈哈哈,一起死吧!” “轰!” 燕京点燃了炸药,跟着许多人人一起灰飞烟灭。 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第438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看到燕京等人被炸的粉身碎骨,靖安王也是四肢俱残,陈长安只是漠然一叹。 肖镇南也浑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顿了顿:“徐破虏,赶紧送靖安王前去治疗,看看……还能不能抢回他的性命。” 徐破虏点头答应,人斗成这样了,还怎么抢救回来? 不过,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首恶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容易就收拾了。 跟肖大人看着覆灭的靖安王,陈长安不免有些感慨。 你说,人就算做到再大的官员还能怎样,最终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以及……这种意外。 “少爷!” 老马兴冲冲的找到了陈长安,汇报道:“我们炸开了浩波宫阙的房门,里面收集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不完全统计都有几千万两!”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里面装修的就跟皇宫差不多!” 陈长安摇摇头,他没有兴趣。 现在靖安王已经倒台,他唯一的担心就只剩下陈浮生,但陈浮生正陈兵海上,想要对付他都不行。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老马,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家。” “倾城已经跟我说了,想要我好好地陪她们几天。” 老马点点头,可这时候,静公公突然到达:“陈大人,皇上召见您!” 陈长安闭上眼睛,还有完没完? 柳如歌忍不住了:“静公公,皇上这么干什么?我相公有伤,为了他皇位安稳,拖着受伤的身体跑东跑西,能不能让他休息休息?” “相公,咱们不去,我送你回家!” 静公公工赶紧挡着**安的路,这是皇上的圣旨,他有什么办法嘛? 静公公苦笑着:“陈大人,我知道您很累,但不要为难老奴。我只是听说,是天元道人回来了,点名想要见你。” “天元道人,霍家的老祖宗?” 陈长安呵呵一笑,关于跟霍家的矛盾,总是要解决的。 陈长安没有任何犹豫:“柳姑娘,你先回家……别着急拒绝,先听我说。” “我身边有老马照顾,出不了什么大事,这两天你都没有睡好,回去好好休息,告诉静怡准备午餐,我见过皇上就回去。” “相公……”柳如歌显然不愿意回去。 “听话,你相公还能坚持的。” 陈长安冲着柳如歌轻轻地点头,随后带着老马上了静公公的车,向着皇宫行去。 连日来陈长安的确是很辛苦,因为靖安王智力水平极高,陈长安跟他斗智斗勇,在加上身上本来就有伤,就算是铁人也撑不住。 陈长安刚上了车,就睡了过去,没多久便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就觉得有人推他。 “陈大人,皇宫已经到了,皇上让您进去呢。” 陈长安晃了晃发疼的脑袋,对静公公点点头,老马推着,走进了朝堂。 这里是皇上的御书房,房间了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一个被岳山打得夏云兰,以及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 老者白发如雪,发髻高高盘起,被岁月赋予了特殊的神韵。 面容清瘦,眉毛修长如剑,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坚毅之气,鼻梁高挺,嘴唇紧闭,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老者坐在那里,即便是皇上,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比不过他的气势。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皇上,微臣来了,臣想问问……” “朕卿,不要多问。”皇上连连摆手,“快,见过天元居士。” 果然,他是霍家的长辈。 虽说肖镇南把他吹得神乎其神,但陈长安却没有什么尊敬,点头说道:“晚辈陈长安,见过天元。” 陈长安连居士,道人,甚至前辈都没加。 天元居士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夏云兰刚要开口,天元挥手制止。 “我早就听说陈长安如何如何,今天一见,实在是足慰平生。”天元居士笑笑说道。 “天元,只怕你见到我是想为霍家人出头吧?”陈长安开门简单。 “霍家的事暂且不提,先说说你的事情。” 天元居士漠然的摇头:“老夫才刚从高句丽回来,在哪里老夫生病,去平安医馆治病,得知我是从大楚过来,郎中似乎是很开心?” “呵呵,她让我给陈长安带来封信,不知道陈长安是不是你?” 天元居士摆弄着手里的信封,陈长安眉头当即收缩。 能在高句丽给他写信的人,还能是谁? 朴宝英! 好在,天元居士也没有用这件事为难陈长安,将信笺递给了他。 陈长安双手接过,对着天元用力的点头。 他打开之后看了一眼,忽然重重的叹息一声:“天元前辈,我想请问一下,她……还好吗?” “怎么能好?”天元摇头说道,“外有樱岛的人虎视眈眈,内有几个皇子各自为政,她的处境十分艰难。” “万幸的是,我们的皇帝高瞻远瞩,让我们的人进入高句丽,恐怕假以时日,高句丽的人必然被我们同化,此乃上计。” “皇上,你有这样的心机,实在是黎民之幸。” 皇上倒是摇摇头:“这不是我想到的,而是陈长安。” “天元居士,朕今日请你过来,是想为你说和说和。” 皇上傲然说道:“这位是陈长安,相信你已经从夏云兰口中知道他的厉害,朕非常看重他。” “朕以为,七星宝刀不应被用来威慑朕,应该有更广阔的的妙用。” “你觉得呢?” 皇上意思虽然是询问,但里面蕴含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天元居士仅仅是摇头:“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七星宝刀被收回,实在是我的心愿。” 皇上兴奋的点头,天元居士站起身。 “我今日携带夏云兰就离开帝京,此后再也不参与其他的事情。” 天元居士认真的说道:“如果皇上许可,就把霍光,霍钱塘等等读书人都交给我,我带着他们前往高句丽。” “一来是为他们赎罪,二来是发展高句丽的文化,皇上以为如何?” 只要他们能离开,去哪里皇上都觉得无所谓。 “如此最好。” 皇上当即下令,让金甲卫配合天元道人,带着霍光等人前往高句丽。 等处理完这些事,皇上站起身,带着陈长安来到御花园。。 “后天就出发了,你的身子骨恢复的可好?” 陈长安盯着瑟瑟的北风,苦笑道:“没恢复好,难道就不出发了吗?” 皇上背背负双手,点头说道:“朕考虑过,跟西夏的战斗难分胜负,如果你怕了,朕安排你前往高句丽。” “朕一旦失败,高句丽那里还有你的退路。” “皇上,你想的有些天真。”陈长安笑道,“高句丽现在之所以同意让我在他们的国家驻军,只因为我们的国家强大,如果一旦被灭,他们还会怕?” “所以,征讨蛮夷的这一战,我要去,而且还要打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 皇上沉默,最终却没说什么。 陈长安觉得这件事已经不用再跟皇上说了,沉默了一下,默然开口:“皇上,你……怎么不问问靖安王?” “他死了。” 皇上淡然一笑:“其实朕早就知道他是朕的弟弟,这么多年,朕忍着他,让着他,吃他练的仙丹,呵呵。” “当然了,朕也防着他!你想的没错,燕京就是朕留在他身边。”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事,朕都不着急,只可惜,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安嘴唇动了动,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件事他也不能说皇上不对,但承认皇上,支持皇上,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陈长安叹息了一声:“皇上,如果没事我先回家了。” “后天我出发前往边关,但我要告诉皇上……帝京最大的威胁来自楚嫣然的楚家,还有,淮南王的镇南军。” “是吗?” 皇上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439章 无字信 当然了,这些和陈长安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离开皇宫,回到自己新的陈府的时候,正赶上陈红落,陈碧君等人都在,至于陈淑婷,则已经前往高句丽。 或许是为了自己未出生的儿子积福,或许是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陈长安总算没有再说难听的。 “九弟,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喝酒了。” 陈红落端着酒杯,欲言又止。 陈长安本来不想理会陈红落,赵倾城却说道:“陈郎,我听说过一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大姐已经知错了,你还想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难道咱们得孩子出生后,你真的希望他见不到一个亲人?”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拗不过赵倾城,叹息着说道:“陈红落,其实冲着你曾经对我做出过得事情,我真的不想原谅你,但没办法,赵倾城为你说情。” 陈红落用力的点头,跟陈碧君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能是默然叹息:“大姐,二姐……事情都过去了,希望你们都能跟赵倾城好好相处,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他说是一家人! 陈红落当即热泪盈眶,陈碧君感激涕零!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历经千回百转之后,陈长安终于是放下芥蒂,重新接纳了她们。 陈红落和陈碧君自然是很开心,依次给陈长安夫妇敬酒,显得其乐融融。 “陈郎,你吃鱼。” “相公,此去边关需小心行事,不要勾搭蛮夷女子。” “我觉得柳小姐说的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要组成统一战线,坚决杜绝蛮夷女子。” “放心,我们九弟不会的。” “不会?那我们是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自然而然的说到边关,自然的说到了陈长安出征。 但女人的关注点都特别有意思,没人关注陈长安是否安全,都在女人的身上。 最终还是赵倾城认真的说道:“我看咱们都别说了,相比于多出一个或者几个蛮夷女子,我觉得陈郎平安而归才是最重要的。” “陈郎,你好好地为国家出力,倾城会照顾好家里。” 陈长安端着酒杯,展颜笑道:“我是有多大的福气,这辈子才能跟倾城在一起?倾城,你是我们陈家的定海神针。” 其他的几个姐妹都是点头,赵倾城却摇头一笑。 “不要说些好听的哄我,我问你一件事。”赵倾城神秘莫测的看着陈长安,“今日你去了皇宫,跟皇上谈了什么?” “谈什么?没谈什么啊。” 陈长安耸肩说道:“今天主要是谈霍家的事情,皇上罚他们前往的高句丽,还有说了说靖安王……说真的,皇上才是老奸巨猾的那一位。” 陈长安摇头,心胆震颤。 谁能想象,皇上在靖安王身边一直有卧底,而且这一卧,就是几十年啊! “你说的这些事我并不关心,这是皇家的。”赵倾城摇头。 陈长安更是懵逼了:“这事不关心,倾城啊,你不是皇家的人吗?” 赵倾城脸色一沉,孙静怡都是摇头:“哥,你就老实交代吧,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知道?知道了什么?” 陈长安都无语了,打死他都不能主动开口。 柳如歌等着不耐烦了:“相公,你最好考虑清楚,不要得罪倾城姐姐,她可是陈家幕后的主人,惹她生气,我们都不敢说话的。” “再说了,她打你的骨肉,你还能怎么样啊?” 陈红落赶紧开口:“九弟,我提醒你,天元居士,想起来了吗?” “哦哦哦,你说天元居士啊,知道,知道啊。”陈长安装模作样的摇晃着脑袋,“说起来,天元居士倒也是个人才。” “知道七星宝刀留在手里是祸,所以主动交了出去……” 赵倾城轻笑着摇头,刚想站起身。 陈碧君急忙拉着赵倾城,愤怒的说道:“九弟,你怎么这样!哎,我说了吧,天元居士给了你什么?” “信,一封信!” 完了,终究是躲不开啊。 陈长安一拍脑门:“哎呀,我就说你们早点说嘛,原来是这封信,我没放在心上,所以不知道啊。” “你们看看,一个字都没有,我怎么能记得啊。” **安将信笺递给赵倾城,柳如歌伸手接过,拿出信笺交到赵倾城的手上。 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刺目的空白。 那信纸洁白如雪,平整光滑,没有一丝墨迹,没有一个笔画,就这么纯粹地以空白之姿展现在他的面前。 赵倾城的眼神瞬间凝固,眉头紧紧皱起,将信笺放在桌上。 见气氛突然沉默下来,陈长安耸肩说道:“哎,也不知道是谁跟我开玩笑,从那么远的地方传一封信件给我,还不署名,啧啧。” “陈郎,你非要我把话说的太明白吗?”赵倾城实在是忍不住,似笑非笑。 “这,倾城,这……怎么明白?”陈长安只能继续装糊涂。 赵倾城没有说话,陈碧君摇头说道。 “九弟,以前我就说过,思念到了极致,便是无话可说。” “这无字信代表着思念,那空白之处,是心中千言万语在岁月里辗转徘徊,虽未着一字,却满是牵挂的轮廓。” “思念如潮水漫过心堤,却只以无声的留白,诉说着心底最深处的眷恋。” “这是一位女子向你传达爱意。” 陈长安白了陈碧君一眼,我当然看明白了,用你说啊。 “不仅如此,”柳如歌接话道,“我见过朴宝英那个小丫头,长得跟狐媚子似的,就知道勾引我相公。” “哼,不过真说起来,她是高句丽的人,还是很爱自己的国家的。” “这封信的第二个意思,所有难以启齿的情感纠葛、利益纷争、命运交错,皆被揉进这简单的空白里。” “那些矛盾的心思、纠结的情愫,如同乱麻般缠绕,却无法用言语厘清,只好借这无字之信,让一切在未知中悄然发酵。” “相公啊,你夺走了朴宝英的魂魄啊!” 陈长安瞪了瞪柳如歌,当着赵倾城的面能说呀? 被她们说中了心思,孙静怡好像也开窍了,或者说本来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觉得茫茫白纸,像是雪地吧?” “代表着她很怀念雪地里面的情景……哥,你跟她是不是在太学的时候见过面?” 陈长安都是离开了好吗! 啧啧,孙静怡也这么聪明! “我不知道什么雪地,但我觉得这封信充满的期望。” 陈红落插嘴说道:“虽看似空无一物,却蕴藏着无限可能。它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是在迷茫中坚守的一丝曙光,无论过去如何混沌,这空白都似在轻声低语,告知收信人,新的开始或许就在这无言之后静静等候。” 所有女人都是点头,她们还要再说,陈长安急忙挥手。 “别,别,别说了,我发现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女人们都是撇嘴,如果没有些什么事,至于她们乱想吗? 赵倾城凄然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就因为我们从未走进过陈郎心里,所以陈郎才瞒着我们。好,是我们自作多情。” “我的天啊,倾城,你说话能不能讲点良心?” 陈长安知道赵倾城可能真的生气了,赶紧说道:“我承认,我坦白,我跟朴宝英是有点关系,她来的信也是你们说的意思!” “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倾城怀孕,要知道我在外面胡来……我怕你动了你的胎气啊!” “倾城,你在我心里最重要,还有柳小姐,孙静怡,都是同等重要。” “我给你跪下,我错了。” 陈长安从凳子上起身,赵倾城大惊失色! 急忙扶住陈长安,摇头说道:“陈郎,我只是看你有事瞒着我没有,你这么做不是折煞我吗?” “我也没办法啊!”陈长安拍了拍胸膛,“谁叫你是我孩儿的娘亲?” 赵倾城白了他一眼,略微沉吟了片刻:“不管如何说法,朴宝英都是高句丽的公主,哪怕是为了这个国家,你也得娶她回来。”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着边关的事情结束,咱们再说。” 陈长安连连点头,看着两位姐姐:“陈红落,陈碧君,下面就是我们夫妻欢乐的时候,你们……还在这里看着吗?” 第440章 沙场点兵 陈红落跟陈碧君赶紧起身,低头不语。 孙静怡也是羞得面色通红,这个相公,怎么能这么说嘛,讨厌~ 赵倾城却摇摇头:“两位姑姐慢行,你们跟我,还有柳如歌,咱们前往一趟李府,让孙静怡在这里陪着相公。” 陈长安怔了怔,前往李府干什么? 赵倾城解释道:“因为你身上有伤,我跟老将军说说,让他对你多加照顾。” “另外一个层面,你从未上过战场,如今却要跟颜倾争夺军师,当不当上军师无所谓,关键是不要闹僵,我去给颜倾做做心理工作。” “孙静怡留下,能回答你军需的问题,是不是很完美?” 赵倾城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孙静怡毕竟从江都走出来就陪着你,你们的感情无人可比,今天就把你交给孙静怡。 至少,让她也给你怀个孩子吧? 孙静怡恍惚间,仿若重新置身于儿时的慈幼坊。 夫子的授课声率先闯入她的意识,那声音时而高亢,仿若黄钟大吕,眼前展开了一幅金戈铁马、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 时而,那声音又低缓下来,恰似幽咽的洞箫,丝丝缕缕,绵延不绝。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拉长的丝线,轻柔地缠绕在听者的心间,偶尔的喃喃细语,像是一个神秘的信号。 “哥,好舒服。” 孙静怡气喘吁吁的搂着陈长安,沉沉的睡去。 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到了第三天凌晨,全家人开始忙碌。 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塞进了陈长安的马车。 “老马,听说边关风沙很大,这是狐裘,注意保暖,还有这个防嗮的带上。” “马壮士,昨天颜小姐告诉我,战场十分惨烈,你要照顾好陈郎,这话不应该我说,但……能不能打赢不重要,性命重要!” “马将军,求求你,照顾好我相公,我给你磕头了!” 所有女人都早早的起来,不停的往马车上塞着东西,不停的祈求老马。 整整嘱咐了老马一个时辰,老马都有些烦了。 陈大人啊,有这么多关心,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我都不能回来啦! 陈长安在柳如歌的推着下,走了出来。 赵倾城瞬间眼圈发红,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陈郎,我们都已经准备完毕,你走吧,我会照顾好家里!” 为了不让陈长安忧心,赵倾城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陈长安自然理解赵倾城的好意:“行,来,抱抱吧,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 “不!许!说!” 孙静怡怒吼一声,随后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音。 这才对嘛,总算有了点分别的意思。 陈长安哈哈大笑:“娘子们,你们放心,陈长安不会别的,跑路绝对是快快的!” “等我回来,让陈家发扬光大!” 陈长安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妈的,风好大,迷了我的眼睛……走了!” 陈长安狠狠地咬牙,走进了车子。 老马调转马车,几个夫人都期待的看着窗户,但陈长安没有开窗,他不愿意让她们看到泪痕。 车辆渐行渐远,老马回头看着陈长安的几个夫人,摇头说道:“少爷,老马真的是佩服你,瞅瞅,几位夫人对你可是情深义重啊。” 陈长安这才回头,看了看陈府,用力的叹息。 “老马,我们……会回来的,是吗?” “肯定会!” 老马冲着陈长安用力的挥舞着拳头,充满了信心。 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仍紧紧裹覆着大地,十万大军却已如同一座座沉默而巍峨的山峰,在幽暗中森然列阵。 他们宛如钢铁铸就的雕像,身姿笔挺,甲胄在尚未破晓的微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队列纵横笔直,犹如用直尺精心丈量过一般,士兵们间隔均匀,每一个方阵都是整齐划一的整体,仿佛是同一只巨手精心排布。 军阵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嘈杂,连平日里最肆意的风,此时也像是被这威严的军容所震慑。 偶尔有几面军旗在风中微微颤动,那猎猎作响的声音也似被压抑到了极致,十万双坚定的目光望向同一个方向,那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陈长安到达的时候,岳山,刘百中,徐破虏赶紧迎了过来。 “陈大人,兄弟们都等着很久了!” 岳山等人情绪激动,兴奋的看着陈长安。 李怀玉被自己派出去前往高句丽,所以并没有在这里。 陈长安抱着双臂,呵呵一笑:“还没到时辰,等我一会儿怎么了?你们要是看不惯我,我这就回去。” 岳山哈哈大笑,他是这个意思吗? 刘百中忐忑的问道:“陈大人,您的伤势……” “还好吧,应该可以下地行走了。”陈长安耸肩说道,“但是我家娘子不让,说到了边关再走不迟。” 刘百中用力的点点头:“应该的,我们会照顾好陈大人。” 陈长安巡视着三营,他的右路大军只有五万人马,此时看起来就是兵强马壮。 但古代打仗后勤兵,炊事兵,保障兵,平时每四个人才能保证一个战斗兵在战场上所需,所以别看这是五万人,但后面有二十万的保障部队。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们已经早就出发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自铅灰色的苍穹倾泻而下,须臾间,便将整个天地染成了一片苍茫的洁白。 视野所及,无边无际的银白世界。 陈长安毫不犹豫地与岳山一同奔赴中军大帐。老将军犹如一座巍峨的雪山,傲然挺立在中央。 他那顶厚重的头盔下,是一张饱经风霜的坚毅脸庞,岁月在上面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却也铸就了他无与伦比的威严。 须发皆白如雪,与这帐外的天地之色相互映衬。 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高台,黄幡飘动,却是皇上亲自来了。 辰时正刻,随着三通鼓响,拜将大典正式开始。 皇上身着一袭华丽的王袍,头戴冕旒,在众谋士与亲信将领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拜将坛。 他步伐沉稳,神色庄重,目光扫视全场,所到之处,士兵们皆单膝跪地。 皇上登上拜将坛顶层,转身面向台下的万千将士,双手微微抬起,示意众人起身。 顿时,校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拜将坛上。 静公公手捧托盘,盘中放着崭新的将服、佩剑以及那象征着无上军权的虎符,稳步走上拜将坛,将托盘恭敬地置于香案一侧。 随后,李武陵在颜倾的引领下,从校场一侧昂首挺胸步入。 李武陵行至拜将坛下,先是对着皇上所在的方向深深一躬,而后稳步踏上台阶,拾级而上。 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似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 当李武陵登上拜将坛顶层,与皇上并肩而立时,台下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皇上面带微笑,亲自拿起将服,为李武陵披上。 那将服以黑色为主色调,绣有金色的丝线花纹,领口与袖口皆镶有珍贵的皮毛,披上之后,李武陵更显英姿飒爽。 接着,皇上又拿起佩剑,双手递与李武陵,说道:“此剑乃王者之剑,今日赐予老将军,望老将军持此剑,为我大楚开疆拓土,荡平四海。” 李武陵双手接过佩剑,单膝跪地,朗声道:“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我皇所托。” 最后,皇上拿起虎符,郑重地交到李武陵手中。 “今拜李武陵为我军中大将,统领三军,凡我将士,皆需听从李将军号令,违令者斩!” 李武陵接过虎符,高高举起,台下的将士们见状,再次齐声高呼。 “谨遵王命,李将军威武!” 李武陵深吸口气,对着颜倾挥了挥手。 颜倾上台,展开手里的文书。 “昭告四海,咸使闻知: 今有蛮夷之族,性如豺狼,行同鬼魅。 其居边鄙荒远之地,未沐王化,不知礼仪。 然其野心勃勃,数犯我边疆,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致我边民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庐舍为墟。 观其所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 时而假作恭顺,纳表称臣…… …… …… 望我大楚将士同仇敌忾,共赴国难,扫平蛮夷之患,重振大楚之威!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共讨蛮夷,其各勉旃!” “杀、杀、杀!” 一声雄浑的军令划破长空,仿若惊雷乍响。 那声音起初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从校场的中心迅速蔓延开来,瞬间便汇聚成了震耳欲聋的震天怒吼。 每一个“杀”字都饱含着无尽的力量,似要冲破云霄,撕裂苍穹。 大地在这排山倒海的呼喊声中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这磅礴的气势所激荡,形成了无形的音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四周扩散。 陈长安也是热血沸腾! 一切流程都走完,老将军大手一挥:“按照既定流程,出发!” 数万将士留恋的看了一眼大好河山,忽然哈哈一笑,步履坚定的踏上了征程。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一去,就注定有很多人埋骨他乡吗? 但是为了国家,为了国泰民安…… 他们无怨无悔!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伟哉! 第441章 我!要!人!活!着! 晨曦微露,出征的军队如一条钢铁长龙,踏上征程。 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与对家国的忠诚。 道路两旁,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前来相送的百姓。 人群中有一位老妇人,她用力的挥手,眼中噙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只是嘴唇微微颤抖着,因为那里有她的儿子! 旁边,一位年轻的女子,身着素色的衣裳,面色苍白如纸,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即将远行的新婚相公。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方手帕,那手帕已被她揉得不成样子,新婚的甜蜜还未尽情品味,便要面临这残酷的离别,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最单纯的事那群孩子。 孩子看到自己的兄长或者父亲在队伍中,便兴奋地呼喊起来,可那稚嫩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些许的兴奋。 孩子啊,你们不知道有可能这就是此生最后一面啊! 整个出征的队伍都笼罩在悲凉的气氛当中,陈长安也是连连摇头,此时心里对蛮夷很愤怒。 妈的,本来我们好好地,你侵略我们干什么? 混账东西! “陈郎,陈郎!” “相公,看看我们,看看我们啊!” “哥,哥!” 陈长安正随着军队稳步前行,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在那熙熙攘攘的送行百姓之中,赵倾城的身影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娇艳繁花,即便身处人群,也难掩其独特的风姿。 她一袭淡雅的长裙随风轻轻飘动,发丝在微风中有些许凌乱,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她的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担忧、牵挂与不舍相互交织,犹如一潭被春风拂过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那紧抿的双唇,似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不让其肆意泛滥。 在她身旁,还簇拥着一些熟悉的面孔。 陈长安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长安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那激昂的旋律便从他的喉间倾泻而出!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 何惜百死报国家……” 他的嗓音起初略显沙哑,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厚重,如同一位古老的吟游诗人在诉说着往昔的英雄传奇。 随着歌词一句句唱出,他的声音愈发高亢嘹亮,仿佛穿透了这出征的队伍,飘向远方的战场。 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壮志豪情,似在向天地宣告他的决心, 那歌声中的力量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位将士,他们的脚步愈发坚定,眼神中也闪烁起炽热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在那烽火连天的北疆,自己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壮烈场景。 杀!!! …… 好不容易离开了白帝城,第一天整天无话。 到了第二天,**安就开始搞事。 一天行军六十里,这是正常的行军要求,但陈长安要求每人必须背上二十公斤重的石,急行军。 提前赶到落脚点的军士,就是有资格喝酒吃肉的,后面赶到…… 不好意思,你们不适合充当打仗军士,去做后勤工作。 这条命令出来,军士们自然怨声载道。 但陈长安却一意孤行,因为他参加过战斗,知道训练时候的放水,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军营是个大熔炉,百炼成钢! 命令已经下达,右路大军就算再有情绪也是没办法,更何况,每天前十个到达的,还有十两银子的奖励呢! 看在银子的面上,冲啊,想啥呢! 因此,行军路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其他的军士都郁闷的赶着路,但右路大军有好像疯了一样,抱着石头,疯狂的往前走。 第二天,第三天…… 连续十几天都是如此! 真的是疯了啊!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右路大军的伙食也不错。 有羊肉饺子,有方便面,大葱馅的包子等等,因为训练太累了,所以右路大军吃的就多。 但无所谓啊,吃食就好像源源不绝,肯定是管够! 这回其他营的军士都羡慕了。 跟着一位有钱的领导,虽然很辛苦,但还是很爽的啊? 我的天啊,为啥不是我们啊? 半个月后。 岳山走进了中军大帐,跪下说道:“陈大人,按照惯例军中汇报的时辰,还是由我前去?” “当然,每天汇报都很烦。”陈长安撇撇嘴,“无非就是走没走人,非战斗减员多少人,我右路大军兵强马壮,连生病的都没有。” 岳山哈哈大笑,训练强度高,吃得好,还能错的了吗? 但岳山还是摇头:“可是大人,你再不去,颜小姐说要亲自过来,毕竟……咱们军中的事已经传遍了各营,他们都有怨气。”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 其他营中的士兵对自己的营盘有怨气,其实在战场上是不行的,但你让陈长安怎么办? 难道为了其他营的士兵,就降低自己人的标准? “没办法,我身上有伤。”陈长安摇头。 岳山轻声一笑,还伤呢,早就好了好吗! 岳山转身出去汇报,陈长安又叫来了老马:“老马,咱们得士兵已经练的不错,战马呢?” “你过来看,这种方式行不行?” 老马走过去查看,却是微微摇头。 陈长安对战马训练的规划十分苛刻,在开始的时候,开始在马背上放置一个重量约为 5- 10公斤的轻量鞍垫或沙袋。 让马匹在牵遛过程中适应背上有额外重量的感觉。 后期逐渐加量,米却观察马匹的反应,如出现焦躁、抗拒或异常的身体姿态,杀了吃肉。 杀伐果断。 除了这些,有烟火、锣鼓声、喊杀声等各种干扰因素。 例如,在训练场点燃烟火,敲响锣鼓,让战马在这种嘈杂混乱的环境中保持镇定。 同时,还会让战马适应不同的地形,如山地、沼泽、河流边等,使它们在实际战场上遇到各种地形时能够顺利通行。 在训练战马过河时,驯马人会先带它们到浅水河段,引导它们涉水而过,逐渐加深水域深度,直到战马能够适应一定深度的河流穿越。 等等方式,都太多了。 老马只是沉默了片刻,认真的说道:“我是没有问题,但……骑兵们能同意吗?战马对于骑兵的价值,不亚于亲人。” “可战马终究不是亲人。” 陈长安叹息一声:“老马,知道这些天我脑里浮现出什么画面?是那天送别的场景。” “白发苍苍的母亲,新婚燕尔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看到这些之前,我想的胜利,打胜,但看到他们呢?” “我只想将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死几匹马,总比死人要强!” “去吧!” 陈长安做出了决定:“这是我陈长安下达的命令!” “我!要!人!活!着!” 第442章 封狼居胥 老马见陈长安态度坚决,而且死战马确实比死人要强,当即下去传令。 陈长安处理了连日来的公文,正准备出去跟士兵们聊天,却在夜色中看到岳山走了回来。 陈长安挑眉一笑:“怎么的,岳大哥,怎么一脸委屈?” 岳山连连摇头,示意陈长安看身后。 陈长安没空理他:“你眼睛怎么了,是坏了?” 岳山闭上眼睛,就听到他身后有人开口:“陈大人,你不是受伤了吗?不是不能走吗?这怎么站起来了?” 颜倾的身影自后方缓缓靠近,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一身战袍紧裹着她的身躯,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英气而迷人。 她的胸膛微微挺起,在战袍的贴合之下,能够隐约看出那紧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胸肌轮廓,并非夸张的隆起,却有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坚韧之美。 双腿笔直,被包裹在特制的战靴与袍摆之下,却依旧无法掩饰其线条的流畅。 那双腿仿佛是为了驰骋沙场而生,肌肉紧实,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能在瞬息之间跨越千山万水,奔赴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纤细的腰肢犹如坚韧的柳枝,在宽阔的肩部与丰满的臀部之间形成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陈长安看到颜小姐过来,心里登时慌了。 老马手疾眼快,为陈长安屁股底下送来四轮车,陈长安赶紧坐下。 “啊,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颜小姐!”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的腿就是刚刚能站起来,还很疼,哎哟,哎哟!” 老马哈哈大笑,岳山也是无语了。 这家伙演的,有点夸张了嘛。 看他在那演戏,颜小姐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不想去就不去……哼,听说你们军中的伙食很好,我饿了,特意来你这里吃东西。”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颜小姐,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老马,拿点火锅底料过来,今天晚上吃火锅。” “好咧。” 老马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火锅就准备完毕。 那精致的铜锅端端正正地置于桌中央,锅身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锅内,浓郁醇厚的汤底正欢快地翻滚着,这是林老爹火锅底料,非常好吃的那种,随着汤汁的滚动而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旁边是各种新鲜的食材,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 一盘盘切得薄厚均匀的肉片码放得整整齐齐,牛肉片纹理清晰,色泽鲜艳,仿佛在诉说着自身的鲜嫩多汁;羊肉片则微微卷曲,散发着独特的膻香。 还有那水灵灵的蔬菜,翠绿的青菜、脆爽的白菜、圆润的香菇、细长的金针菇等等,每一样都透着新鲜, 五颜六色的食材围绕着火锅,犹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这场面别说是普通的士兵了,就算是颜倾看到都有些无语。 “你这是来出征,还是来度假的?” “出征,当然是出征。” 陈长安将食材放在火锅,沉闷了片刻:“颜小姐,我问你一件事,你说,打仗会不会死人?” “废话。” “那就是我的这么多兄弟,可能至少有十分之一要留命在边关了?” “不止。”颜倾摇摇头,“我战损比上看,我军对抗西夏铁骑大概损失是一半,更有甚者,三分之二。” “那就是,我的右路大军,至少损失两万五千人?” “是。” “那就是喽。”陈长安哈哈大笑,“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能吃的饭,我怎么能不给他们吃点好的?” “况且,我有那么多钱,这个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 颜倾多少有些发愣,但还是摇摇头。 “你的这种做法……我不能说有错,你有钱,甚至连皇上都不能。” 颜倾认真的说道:“但其他的军士对你们都很不爽,长安,你想过没有,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你们在战场上被围,谁都不愿意救你怎么办?” “都做好关系,这是为你留条活路。” “我当然也想,但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够那么多食物。” 陈长安摊开手掌:“所以喽,这次我只能对不起众位兄弟,但如果有战事,我们愿意打头阵,既然都是死,早死比晚死要强。” “你!” 颜倾连连摇头,她有点私心,不想让陈长安上阵! 颜倾知道劝说不住陈长安,只能转移话题:“知道靖安王的消息吗?” “肯定是死了。” “对,没有抢救过来。”颜倾摇头说道,“皇上倒也是算是仁义,赦免了靖安王的罪过,让他进入皇陵。” 陈长安笑着摇头:“你看,就连一个乱臣贼子都能埋在大楚境内,我们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就会乱说,你不会死。” 颜倾咬牙说道:“你连日来都不去汇报情况,可知道我大军到了那里?”、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颜小姐,我好歹是右路大军的统领,总得了解一下情况吧?” “这些天我们一路向北,天气是越来越冷,周围的景色越看越是荒凉,再有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就能到交河故城。” “从哪里咱们分别,楚星河,我,你,老将军,各自驻守一座城池。” “我听岳山回报,西夏居然退缩了?” “是,退缩了。” 颜倾冷笑道:“西夏人就是这样,陈兵百万,做出来要跟我们大楚鱼死网破的架势,但我们派兵过来,他就后退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的侵略我们,让我们猝不及防。”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帮忙分析。” “西夏送来了降表,要跟我们和谈,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陈长安呵呵一笑。 “颜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说娶你,彩礼都准备好了,结婚当天突然不娶了,你会是什么想法?” “你敢?”颜倾咬牙说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那就是了啊。”陈长安嗤笑道,“就好像西夏,哦,你想侵略我的时候,就陈兵边境,吓唬我,你说求和就求和,我们就得答应,这是什么道理?” “出现这种情况,我的意思就是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在我们的边境守城没什么打紧,重要的是如何攻打至西夏本土,让他们西夏人胆寒!” “从此以后,就没有敢侵犯我们大楚!” 陈长安说的信誓旦旦,颜倾却微微摇头。 “没用的,我们以前不是没有过反抗,但西夏……怎么说呢,生活太艰苦了,我们的将士水土不服。” 颜倾摇摇头:“说难听的,我们将士会被渴死的。” 陈长安笑着看着颜倾,没有说话。 艰苦只是你以为的艰苦,如果真的会被渴死,那西夏人为什么没有被渴死?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活习惯,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知道霍去病吗?” 陈长安吃着火锅,朗声笑道:“这位名垂青史的将领,堪称大汉的战神!” “他首次出征,便在漠南之战中率领八百轻骑,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插匈奴腹地,孤军深入数百里,于茫茫草原之上纵横驰骋,似入无人之境。” “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当属漠北之战。” “在那广袤无垠的大漠之上,两军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烈厮杀,匈奴主力几近全军覆没。他在狼居胥山祭天,于姑衍山祭地,那盛大的封禅之礼。” “从此,‘封狼居胥’成为后世武将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至高荣耀。” 陈长安看似是平平无奇的说着,颜倾却是面色大变。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陈长安要干什么! 他想效仿霍去病,领兵…… 孤军深入!!! 第443章 西夏女人 “你终究不是霍去病,想突破西夏的封锁,也根本不现实。” 颜倾摇摇头,重重的叹口气。 陈长安吃完了饭,站起身带着颜倾以及老马,岳山等人来到地图前方,摇头笑笑:“我没想过突破西夏的封锁,我想进攻这里。” “你们的目光放长远一点,再远一点,对,就是这。” 陈长安的手一路向北,落在了一个地方。 岳山,刘百中,老马全都是悚然而惊,不解的看着陈长安。 颜倾更是长大了嘴巴,咬牙说道:“瀚海城?” 瀚海,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海,就是西夏的都城所在。 往昔,这里是狂风肆虐、沙浪翻涌之地,目之所及,尽是起伏的沙丘,如金色的巨浪在天地间凝固。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说的就是这里。 寒冬降临,百丈坚冰横亘于瀚海之中,似是大自然铸就的白色长城,绵延不绝,透着无尽的冷冽与孤寂。 那阴云像是饱含着千年的哀愁,凝聚不散,狂风呼啸,在城郭间穿梭,发出凄厉的呼啸声,似是往昔战死在此的亡魂在低吟哭诉。 远处的佛塔静静地矗立在冰沙之间,塔铃在风中发出清脆而又空灵的声响,为这座冷峻的都城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岳山有些兴奋的摇头:“陈大人,虽然你的说法很好,但……估计你是开玩笑吧?” “我怎么是开玩笑了?”陈长安不解。 “先不说其他的,就说想要直接冲击瀚海城,需要急行军七天七夜,没有补充,没有补给,我们如何生存?” “再者,瀚海作为他们的国家中心,必然守卫森严。” “别说我们过不去,就算过去了,那得带多少人,十万,还是百万?” “所以啊,你的说法只能是想想,不可行。” 陈长安摇头笑笑:“就是你这么认为,我们的人这么认为,甚至连西夏人都这么认为,所以这才是出奇制胜的办法。” “这场战斗不能拖延太久的时间,拖久了,对我们不利,所以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的最好办法,就是突袭!” “在敌人想不到的地方,出奇兵,建立功勋。” 颜倾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的办法乍听起来是很激动人心,但也摆着巨大的难题,怎么突破敌人的防线?进了那里如何活命?” “这些我没有考虑,我觉得一场战斗先考虑如何打胜,提出构想,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吧?” 陈长安笑着回到火锅的前方:“我把这个计划跟你们说说,怎么考虑颜小姐和老将军定夺。” “我是认为,这个计划是决胜的法宝,打开出路的钥匙。” 颜倾只能是想想,却不能说话。 因为陈长安这个说法太大胆了,大胆到从古至今,根本没有提出来过。 不是要反侵略,而是要侵略! 岳山兴奋的脸色通红,狠狠地一拍巴掌:“我觉得行,肯定行!” “别说在西夏的疆土上虐杀他们的百姓了,就算去他们那里走一遭,就让我死,我都心甘情愿!” “千百年的历史上,我们何曾踏足别人的土地啊!” 老马摇头说道:“少爷,你想过没有,不管你派多少人前去,这……恐怕,会死?” 陈长安重重的一叹,摇头说道:“不管了,这就是我的计划,但我可没说就让我去执行。” “你们想想,我富可敌国,家里有很多娇妻,娘子要生孩子了。” “我只是给出建议,如果谁愿意带队前往,我个人奖励十万两银子,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陈长安哈哈大笑,众人都是莞尔。 陈长安的说法就像一根刺,狠狠地刺在了颜倾的心里,将她折磨得烧心烧肺。 又向北方走了十日,大部队就分成了四个部分,分别前往各个主城。 陈长安率领的右路大军前往的交河故城,顾名思义,这里有条河,横贯在南北两侧,称为交河。 在边关,水资源显然弥足珍贵,所以交河故城以前也是一个重要的城镇,但随着连年战乱,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家。 西夏人,大楚人,无非是过来取水罢了。 陈长安右路大军正走在官道上,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不少流民,满脸的慌乱。 “不要前行,快跑!” “西夏人,西夏人在那,不好惹!”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不好好心的流民大声提醒,显然不相信这对远道而来的士兵能带给他们什么。 陈长安看到流民眼里的失望,呵呵笑了笑:“老马,以前遇到这种问题如何处理?” 老马有些尴尬:“少爷,以前遇到这种事……我们属于长途行军,肯定不敢和西夏发生冲突,这些百姓……哎,就认为我们没有血性。” “也不怪百姓,你们做出的事还真有血性了?” 老马满脸尴尬,岳山哈哈大笑:“陈大人教训的是,我们就是没有血性!” “希望这次在陈大人的带领下,可以打出我们的威风!” 陈长安竖起中指,岳山这是把老子架了上去。 因为不明白前方是什么情况,**安仅仅带了一千人马前行,大部队由刘百中带领。 越往前走,陈长安就越是摇头。 他本以为两国常年交战,百姓们的关系必然是不好,但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有的百姓正拿着茶叶跟西夏人进行交换,还有用丝绸交换牛羊,用书籍交换西夏的民族服饰等等,情况不一而足。 陈长安奇怪的看着老马:“这……怎么回事?” “正常的民间交流。”岳山抢先给出答复。 “这些年西夏不知道从我们这里掳走了多少女子,生下的儿童多数都具有我国的血统,他们崇尚我们生活。” “因为双方民众私下的交易,朝廷上屡禁不止。” 陈长安摇头笑笑,老马耸肩补充道:“是啊,后来朝廷上索性就允许两国的贸易,甚至还和西夏签署了文书,不管两国怎么打,都不能打扰商队。” “我们倒是遵守这个约定,但西夏人……去他妈的。” “所以,我们的商人几乎没有敢去他们那里,就只能在边关交易。” 陈长安点头笑笑,在官道上行走。 其实百姓说的西夏人,应该就是这些商人,他们脸上俱都是挂着富足的笑容,平静的走在马路上。 “我去,大人,你看,这妞真漂亮啊!” 老马目光看样前方的商队,有些吃惊的说道。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草原边际,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宛如从天边走来的精灵,静静伫立。 马背上,端坐着一位散发着迷人异域风情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色彩斑斓、绣工精美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是草原上盛开的繁花在舞动。 面容隐匿在一层轻薄的面纱之后,只隐隐透出双眸的轮廓,那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深邃而神秘,偶尔流转间,似有光华流溢。 身姿婀娜,盈盈一握的腰肢在端坐时仍自然地呈现出一段优美的弧线,仿佛风中的弱柳,透着无尽的曼妙。 此时,她怀中抱着一把精致的马头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之上。 随着她微微拨动琴弦,悠扬的琴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琴音似有魔力,初时如潺潺流水,轻柔地淌过草原的每一寸土地,唤醒了沉睡的花草;继而仿若疾风掠过,带着些许的激昂与豪迈,引得周围的马匹都不禁引颈长嘶,似在应和这动人的旋律;而后又转为低回婉转,像是诉说着草原上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伴随着那琴声,整个商队发出了歌声。 “黑黑的头发,红红的脸庞,祖先的石头城,就在白河边上。 瀚海啊,遥远的故乡,高大的城墙,眼望着远方。 嵬名儿郎,骑马上战场。 越过大河,河水忘记流淌;翻过高山,云彩四处躲藏。 号角吹响,天神军队无人抵挡。 四方朝贺,带来遍地牛羊。 愿麦苗青青,大地花香……” 歌声雄浑,远远的传了出去。 第444章 夜袭武陵! 陈长安静静的看着马头琴,渐行渐远。 岳山舔了舔嘴唇:“我跟西夏人打了一辈子,但从未见过这等美人,这他娘的要是能睡上一觉,死了都值。” 陈长安摇头笑出了声音:“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爱上人家了?” “这还用看吗?水灵灵的大眼睛,就是勾魂。” 岳山大笑说道:“对了,方才老马说西夏不讲套路,抢夺我们大楚的商队?” “大人,我看咱们也畜生一回,干脆抢了他娘的算逑,这女人我是不敢要的,给大人暖床也好。” “陈大人,末将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大人下令!” 岳山恳切的看着陈长安,陈长安哈哈大笑。 “扯淡,我出来的时候,娘子有交代,不让我乱来。” “乱来?怎么乱来?”老马摇头说道,“只要将人拿下,然后再杀了她也就是了,没人知道。”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这是什么思想? 得到了人家还不够,还得弄死她…… 真的,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啊。 一路无话,各方人马进入交河故城,在这里临时驻扎,生火做饭。 也就是在交河故城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李武陵就传来将令,让陈长安火速前往中军营帐,开会。 陈长安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很多将军。 正围着地图七嘴八舌的议论,最终还是楚星河点头说道:“老将军,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西夏已经有了退让求和的意思。” “不如我们就随了他的心思,跟他们和谈,这才是上上策。” 李老将军都没有说话,颜倾身后就出现一位女将。 “末将认为,楚将军所言极是。” 这女将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 头乌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精致的脸庞上,眉如远黛,斜飞入鬓,双眸恰似寒星,深邃而明亮,闪烁着坚定。 身着一袭紧身的玄色劲装,衣料紧紧贴合着她的身躯。 身材曲线完美勾勒,腰间,一条宽宽的黑色腰带束得恰到好处,钢刀就稳稳地悬于腰间左侧,刀鞘朴实无华,却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刀身被束缚在鞘中,却仿佛不甘寂寞,似在低鸣着渴望饮血的战歌。 陈雨薇,陈长安的八姐。。 “我们双方不能开战,一旦开战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战斗中,对我们人民不利。” 陈雨薇分析道:“况且,这场战斗我们打赢的几率只是三成,我认为拿出点钱给西夏也没什么,和平最重要。” 听到陈雨薇公然说着什么和平,岳山忍不住了。 “老将军,不能和。末将愿意冲锋陷阵,以正大楚国威!” 陈雨薇冷笑着,抬头就看到了陈长安。 她当即不屑的说道:“你凭什么?凭陈长安手里的那些枪支,还是凭他手里的大炮?” “你们清醒一点,几十万人的战斗,左右战场的力量绝对不是这点奇淫技巧,那是需要用人命,用热血换来的!” 陈长安点点头,陈雨薇这点说的没错。 岳山还要说话,陈长安摇摇头,指了指门外:“岳大哥,那个是什么?” 岳山闭上眼睛,还能是什么,传消息用的烽火台啊。 他也知道,陈长安这是不愿意让他说话,所以才做出了这种打算。 “颜倾,你分析呢?”老将军没有说其他的,而是看着颜倾。 “老将军,我曾经去右路大军看过,陈将军说的就是要打到底;今日楚将军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就算是一比一打平。” 颜倾不慌不忙的说道:“孙子兵法上说,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所以,我想先听听对方是什么情况。” 前锋营当即起身一位将军,冲着老将军说道:“现在敌人的动向不明,一边说让跟我们和谈,一边在交河故城囤兵,预计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集结。” “更加可怕的是,这次他们由王子持矢亲自带队,他们国家的头号智囊完颜阿古朵亲自出马,对我国边境虎视眈眈。” “我现在是担忧他们,名为跟我们和谈,实际上……对我们发动攻击!” “前锋将军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不听西夏的,好像不好吧?” 陈雨薇摇头说道:“我们大楚,永远不打算欺负别人,但该退让还需要退让,等人家打了才能还手。” 陈长安低头一笑,扯他妈的淡。 老将军注意到了陈长安的表情,挑眉说道:“陈将军,你有何话说?” “没有。”陈长安摇头说道。 “让你说你就说,唯唯诺诺,成何体统?”老将军摇头。 “其实很简单呀。”陈长安摇头说道,“你不用管西夏跟我们怎么说,他说求和,难道我们就要回国了吗?” “说求和,咱们得戒备,不求和,也得戒备,既然都是戒备,那就以不变等待对方的变化,这还说什么呢?” “我觉得,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能打胜。” 陈长安并没有发对求和,当然也不是支持,就说各做准备,倒也没什么大错。 李武陵点点头:“你所说,跟我所想差不多。” “楚星河,就由你跟西夏接触,谈和平的问题,其他的人早作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陈长安,你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楚星河嗤笑着看了一眼陈长安,跟着其他人退走。 陈长安不解的看着老将军,这么晚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陈长安,你有好想法?” 老将军呵呵笑道,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也笑出了声音:“想法我已经提出来了,只是用不用,在与老将军。” 李武陵重重的一叹:“长安,你可知道我们这次出来,带了多少人?” “应该是……五十多万?” “五十多万,想的倒是美。” 老将军哈哈一笑:“只是三十万人,剩下的人按照你所说,我都埋伏在皇城周围,却保陈浮生不敢妄动。” “我方的战斗力本就不如西夏,人数又不比他多,所以,这场战斗我希望是不打。” “如果要打,就要有万全之策。” 陈长安头疼欲裂,失望的叹口气。 老将军最后认真的说道:“我听颜儿说了你的办法,陈长安,我只有两个问题问你。” “第一,你如何突破封锁,到达西夏的腹地?” “第二,你需要多少人?” 陈长安后退两步,摇头说道:“老将军,我可没说我要去。” “我也没有让你去。”老将军摇头说道,“只问问你的建议,需要多少人,怎么突破封锁。” 陈长安点头:“人数不要态度,当然了,也不能太少,五六千人,足够。” “突破封锁的话……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陈长安指着地图说道:“要说起来都是做梦,我梦到的。” “我听说焉支山上有一条小路,当年有商队曾经翻山越岭的走过,只是不知道真假。”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就是我们大楚的机会。” 老将军微微皱眉,狐疑的看着陈长安:“你有多少把握?” “一分都没有,只是听说。” 陈长安摇头说着:“所以,这个办法是不是可行,那就得老将军怎么选择,我回去准备守城,老将军仔细考虑。” 陈长安说着,就告辞了。 李老将军在他走了以后,夜不能寐,到底要相信陈长安,还是不相信? 老将军一脸的懵逼啊! 陈长安回到右路大军中也没闲着,带着岳山勘察水流,在上游的部分修建临时堤坝,便于住的更加安全一点。 晚上,陈长安刚刚才睡下,忽然,一阵风划过。 老马骤然警觉,当即冲到了陈长安的房间。 陈长安眉头皱起,因为屋子里多出一把匕首,匕首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几个字:“夜袭武陵!” 第445章 马头琴给您暖床! 陈长安只是笑了笑,将纸张甩在了一旁。 他以为是有人吃饱了撑得跟他开玩笑,但才刚刚躺下,却脸色忽然大变! 恐惧的看了一眼老马,着急的说道:“老马,赶快点狼烟,随我去看看老将军,快!” 陈长安都几乎忘了,老将军就叫李武陵! 老马哪里敢耽误,脚下生风,几个箭步就跨到放置狼烟材料的角落。 双手在极为熟练地拿起火镰与燧石,火星四溅,一小撮干燥的引火绒被点燃,微弱的火光燃起。 狼粪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柴草的气息,那轻烟逐渐变浓,好似一条灰色的巨龙从沉睡中被唤醒,盘旋着、翻滚着向天空冲去。 这滚滚狼烟一旦升起,便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也就是狼烟刚刚点燃的片刻,忽然就看到数里外一片火光冲天! 却是埋伏在暗中的敌人悄然动手! “少爷,咱们怎么办?” 老马也有些急了,老将军虽然不能上场杀敌,但他代表着大楚,他要是倒下,对大楚的士气就是一种打击。 而且打仗完全就是打士气,老将军一旦出了事,不要要输吗? “莽少年,快,前去救护老将军,遇到其他人,格杀勿论!” 陈长安飞身上马,回头吩咐道:“岳大哥,你跟刘大哥在此守着军营,不许让其他人靠近,我去看看老将军!” 陈长安做出安排,随后骑马向着老将军行进。 两个城池相聚也不过是十几里,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踏入这片混乱之地,眼前的景象仿若修罗炼狱。 城内熊熊大火肆意燃烧,炽热的火焰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染得一片通红。 滚滚浓烟如恶魔的巨爪,无情地笼罩着大街小巷,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近窒息。 一群士兵满脸决绝,他们身着沾满尘土与血迹的战甲,手中的武器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正不顾一切地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 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的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的坚定,他们或挥剑猛刺,或举盾抵挡,每一个动作都倾注着全身的力量。 而在那火海的中心,李武陵被困其中。 老将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丝毫不乱,哪怕周围肆虐的火焰如汹涌的波涛将他层层围困,他都没有任何慌乱。 “莽少年——” 陈长安已经来到了战场,挥手就想让莽少年加入战团。 在手掌落下的一刻,他有有些迟疑。 要知道,老将军的安危都是重中之重,就算西夏人有天大的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偷袭? 不太可能,这是九死一生之举。 “莽少年,在这里严加戒备,老马,咱们上。” 陈长安神色冷峻,老马将钢刀递给陈长安。少爷都说了,他自然不敢违抗。 陈长安熟练地将红绸缎的一端缠绕在钢刀的刀柄之上,一圈又一圈,动作沉稳,那红绸缎与冰冷的钢刀相互映衬,刚柔并济的美感油然而生。 随后,他将另一端紧紧地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打了一个结实的结。 “跟我,杀!” 陈长安长刀所向,冲进了黑衣人当中。 陈长安宛如战神降临,怒目圆睁,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如汹涌的潮水般持刀冲进黑衣人阵中。 只见他身形矫健,脚步快速移动,钢刀在他手中舞成一片光影。 所到之处,鲜血飞溅,黑衣人惨叫连连,纷纷倒地。 原本黑衣人就无心恋战,原本紧密的队形瞬间土崩瓦解。有的黑衣人开始四散奔逃,脚步踉跄,相互推搡碰撞;有的则呆立当场,不知所措,手中的武器也仿佛失去了威力。 陈长安在他们当中如入无人之境,继续挥舞着钢刀,将黑衣人冲击得七零八落。 地上很快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衣人的身躯,鲜血将这片土地染成一片殷红。 李武陵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场面,见几十人已经被诛杀殆尽,他微微摇头。 “陈长安,你不在右路军中守着,私自离营是怎么回事?”老将军摇头说道。 “老将军,这……不能怪我吧?”陈长安耸肩说道,“我没有来过边关,不知道战场上的弯弯绕,得知您有危险,我怎么能不过来?” 李武陵摇头轻笑,颜倾在一旁补充道:“陈大人,两军交战在即,我方自然是随时防备敌人的偷袭,这火是我们自己点燃的,目的是引诱对方出手,老将军身系大楚的国运安危,我们岂能不知,岂能不懂?” 陈长安竖起大拇指,这回他倒是懂了。 冲着陈长安解释完毕,颜倾又对老将军说道:“老将军,陈长安虽然私自离营,但却是出于关心你的安危,念在他初次来到战场,不熟悉战场的规矩,我想此事应该原谅他的罪过,您觉得呢?” 老将军摇头轻笑,挥手让陈长安退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将军轻笑道:“就让你彻查几个城池,负责找寻可能行刺我的奸细,去吧。” 李武陵给了陈长安一个任务,陈长安自是欣然接受。 将右路大军分成几路,陈长安亲自率领一路,挑眉问道:“老马,今天下午遇到那个马头琴去了哪里?” 老马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去了楚星河驻守的疏勒城?” “走,咱们过去,抓人。” 陈长安笑笑。 岳山瞪大了眼睛,吞着口水说道:“陈大人,虽然遇到漂亮的西夏女人不应该放过,但用这种借口去抓人……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分别?” “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寻找奸细,而不是女人。” 老马深以为然的点头。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岳大哥,你以为我看上了那个女人?” “不然呢?” “你们真是……哎,不了解我。”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们也不好好想想,下午她的商队有多少人?足足三百多人,谁在短时间内能聚集起来这么多人,对老将军发动攻击?” “还有,你们来的时候注意到了没有,路上哪里有女人?” “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但想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老马和岳山登时大惊失色,连连点头。 他们当即不在多说,跟着陈长安前往疏勒城,路上,老马说道。 “少爷,疏勒城是楚星河管辖的地方,他……会让我们进城?” “我有老将军的将令,他怎么敢拦?” 陈长安不屑的撇撇嘴:“进来疏勒城后咱们分别行动,我跟楚星河进入营帐,你们暗中探查,发现敌人包围好,立刻前来通知。” “是,陈大人!” 老马舔了舔嘴唇:“一定让马头琴今晚给您暖床!” 陈长安哈哈一笑,老马这个禽兽。 第446章 说什么都晚了 如陈长安所预料的那样,楚星河纵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无奈的接待了陈长安。 陈长安跟着老马等人分别行动,他跟楚星河一直在营帐周围巡视,声势弄得很浩大,而老马跟岳山则是暗中探查。 一晚忙碌,直到天明。 楚星河懒得陪着陈长安发疯,自顾自的回房睡觉。 天明十分,老马也找到了陈长安。 “少爷,我们发现了马头琴的行踪,经过探查,她们的商队……好像的确减员了一半,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 说是这么说,但老马已经可以肯定,就是马头琴偷袭了老将军。 陈长安点头,跟着老马来到民宅之外。 这座民宅四周由一圈斑驳的围墙环绕着,围墙曾经的白色早已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灰暗,有的甚至已经坍塌,断壁残垣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 齐腰高的杂草肆意生长,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幽灵。 院落当中燃起了篝火,一群商人正在睡着。 岳山冲着陈长安抱了抱拳,轻声说道:“陈大人,我们查询过他们的马车,发现至少丢失了一半,人数也变得相当稀少,最中间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您研发出来的房车,里面的人应该是马头琴,咱们怎么办?” 岳山询问的看着陈长安,没有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还能怎么办,偷袭老将军,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陈长安打了一个哈欠:“立刻带人前去搜查,找到马头琴,抓住马头琴,严厉的进行审问。” 岳山看了一眼老马,显然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但既然陈长安都下令了,那就抓捕这些商人,他们不会客气。 岳山如汹涌的怒涛,率领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大楚士兵,如狼似虎地朝着那座民宅猛冲进去! 双眼圆睁,目光中透着凶狠,那神情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 “不许动,大楚官兵抓奸细,违者格杀勿论!” 岳山扯着嗓子高声怒吼,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民宅。 这吼声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大楚的士兵们个个满脸肃杀之气,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而原本在民宅中的西夏人,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喊声,顿时呆若木鸡。 他们脸上满是惊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间不知所措! “弥药祖里,没藏讹庞尼则啰!” 众多西夏商人都开始鬼叫,说着陈长安听不懂的语言。 陈长安狐疑的看着老马,老马尴尬的说道:“少爷,他们说的是,您生得那般超凡脱俗,实乃天人之姿。 眉如墨画,斜飞入鬓,恰似春日远山上的一抹黛色,透着无尽的英气与潇洒;目若朗星,深邃明亮,眸光流转间,仿佛有繁星闪烁,能洞悉世间万象。 您那高挺的鼻梁,如峰峦般峻峭,更为您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冷峻。 而唇若点樱,色如渥丹,轻启之间,似有芝兰之气吐露,温润而又迷人,聪慧过人,出口成章,言谈之中尽显睿智与才情。 您就如那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高悬天际,光芒万丈……” 陈长安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老马。 老马,我虽然不懂西夏语,但总归是能分别,人家说的就几个音节,能他妈的翻译出来这么多话? 确定你不是逗我? 岳山从里面去而复返,无语的说道:“老马,翻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说,他们是西夏的商人,我们为什么抓他们,很简单。” 老马面不红气不喘:“是这样吗?哎,我最近书读的有点多,不好意思。”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还读书多,翻看春宫图啊? 岳山也没有理会老马,低头禀告道:“陈大人,我已经探查过,这里没有马头琴的下落,据他们所说,他们只是商队,来到大楚也只是为了做生意。” “没有马头琴的下落?”陈长安显然是不相信的。 “是。”岳山回头指着那辆马车,咬牙说道,“马头琴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她故意留下了自己的马车,让我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然后跟我们玩了一手声东击西,至少从目前上看,我们……上当了。” 岳山咬了咬牙,**安不置可否。 陈长安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马车的门把手上,稍一用力,车门缓缓开启。 车内的空间不大,却被布置得极为巧妙。 柔软的锦缎坐垫平整地铺在座位上,色泽鲜艳而又触感细腻,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一朵朵盛开的繁花栩栩如生,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车壁上挂着几幅淡雅的画卷,山水相依,意境悠远,为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诗意与雅致。 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香炉,一缕缕轻烟正从炉中袅袅升起,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车厢内,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而在那车门之上,一个鬼脸图案格外引人注目。 那鬼脸以浓墨勾勒,圆睁的双眼夸张而又诙谐,大张的嘴巴仿佛正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线条虽简单,却好像在嘲笑**安。 “陈大人,这是不是马头琴?” 马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突然,一把马头琴映入他的眼帘。 那马头琴静静地放置在角落,琴身的木质纹理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它的过往。 琴头雕刻马头,双眸圆睁,鬃毛飞扬,仿佛下一刻就要仰天长嘶,奔腾而去。 “这个马头琴,啧啧,不好对付。” **安已经意识到抓不住马头琴了,回头说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这个女人呢?在哪里?” “说出来,我饶你们不死;不死,就下地狱。” 岳山将话原原本本的翻译给了西夏人,为首的西夏人顿时慌了:“将军,两国交战,不伤无辜,是你们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我们不认识被你称为马头琴的女人,只是路上遇到的!” “她给我许多银两,让我们用自己的名义采购很多物品,一天到头难得听她说上两句话,只是晚间的时候给我们弹琴!” “今天是我们合作的最后一天,她说把房车留给我,然后就走了啊!” “我可以发誓,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问了几个人,细节上只是略有差别,但大方向,跟为首的人说的也大差不差。 陈长安咬了咬牙。 还是老马说的对,如果在路上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马头琴的时候,自己就能见色起意…… 嗯,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嘛…… 说什么都晚了! 第447章 想法不错 陈长安命人在城里搜索了整晚,但都并未发现可以人士的存在。 李武陵遇到袭击,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股神兵,任务失败了,他们就消息了。 陈长安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虽然没有找到马头琴的下落,但李武陵早有准备,并未收到什么惊吓,因此便也算了。 又过了几天,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西夏的使者不断的往来,李武陵整日忙着接待,陈长安却不敢懈怠。 谁知道这是不是西夏的拖延之法? 这天早上,大军当中神色肃穆,所有人都被叫去了中军大帐。 李武陵顶盔掼甲,左手边站着楚星河,右手边站着颜倾,陈长安位于正中间,正在听着颜倾说着当前的形势。 “西夏的使臣往来这几日,其根本的目的没有改变,就是让我们撤出边关。” “可惜,大楚的国土我们注定是不能让,最后西夏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按照我们对西夏的了解,他们不讲信义,应该很快就会出兵。”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交河故城。” 颜倾看了一眼**安,多少都有些头疼:“驸马爷没有上过战场,而且最近春雨连连,将士们士气低迷,恐怕不是西夏的敌人。” “这是我们的第一场战斗,是输是赢都事关重大,我想……或许应该这样。” “驸马爷让出交河故城,让陈雨薇陈将军帅人抵挡,你们意思如何?” 楚星河轻蔑的笑出声音,陈雨薇面色倨傲。 虽然颜倾有保护陈长安的意思,但军中向来是谁更猛谁就是老大,只要陈长安退缩,那谁还能给陈长安拼命的效忠? 陈长安仿若没有听到颜倾的建议,只是皱眉沉思。 “我看可以。”楚星河哈哈大笑,“若不是颜小姐提醒,我几乎都忘了陈长安是驸马爷。”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公主岂不是守寡了?他的性命比我们金贵的多,老将军,我看不如让驸马爷回城吧?” 陈雨薇当即给老将军跪下:“老将军,别看陈雨薇只是女子,但我愿意率所部,与西夏人决一死战!” 左路先锋表现出了大战的勇气和决心,说真心话李武陵还是比较开心的,但他也知道,如果右路的陈长安此时不表态…… 可是,表态就等于拿着性命去拼,这怎么办? 陈长安没有说话,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张陈旧的木桌前,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微微泛黄且褶皱的地图。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光影交错,仿佛勾勒出一幅深邃的画卷。 目光犹如隼鹰锁定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镇疆烽火台。 陈长安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烽火台的位置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指尖滑过纸面,似乎想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触摸到小城那遥远而真实的存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颜倾的说话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驸马爷,对于楚将军的说法……” “西夏的战马很快。”陈长安打断了颜倾的话,“如果不出所料,最初明天下午,先头部队就会到达镇疆烽火台。” “我看过孙子兵法,兵法里面教导我们,应该趁着敌人立足未稳的时候,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所以,我推测战场不是在交河故城,而是在这。” 陈长安重重的指点着镇疆烽火台,楚星河却是笑出了声音。 “驸马爷自以为看了两本兵书,就能指点江山了吗?” 楚星河摇头说道:“不然!两国关系不是想当然,不说别的,就算是入侵了我们的国土,我们也只能强烈谴责,不能予以真实的行动。” “只有对方下死手,我们才能反抗!” “这是什么道理?”陈长安不解的反问。 “这里是我们的边境,敌人越过边境,不听我们的劝阻,我们还不能打他了?呵,大楚什么时候能改变一些做法?” 陈长安的话让楚星河无法反驳,陈长安当然也并未跟他争辩:“这一仗我们不仅要在镇疆烽火台开启,还应该打出我们楚国的威风,打出勇气。” “如果西夏派来的是一支五千人战部,我们就以半数迎击,还应该胜利的漂漂亮亮。” “这样一来,西夏不可战胜,就是一句笑话!” 陈长安重重的放下笔,陈雨薇笑出了声音:“驸马爷,你说什么大话呢?” “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至少三个大楚人才能对付一个西夏人,这是我们打出来的经验,你还想以一打五?” “怕是你不知道西夏人的恐怖!” 陈长安虽然没有跟西夏人对战过,但想也想得到,在冷兵器时代,西夏的铁骑足以践踏八方。 陈长安受到两个人的围攻,颜倾摇头说道:“两位将军,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从行军两个月的时间上看,驸马爷的军营掉队的最少。” “你们的士兵都疲惫不堪,非战斗减员达到两成,只有右路大军,不减反增。” “足以证明,驸马爷却有带兵的本事。” 本事个屁啊! 颜倾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楚星河和陈雨薇都要气死了。 那是陈长安有本事吗? 是,他的训练是很辛苦,是很累,但吃的好! 在其他战部吃米糊糊的时候,陈长安的战部每天都是大块的扭头,干粮,吃得好,就有力气,这谁不迷糊? 他们跑了这么多人,都他妈的加入到陈长安的阵营当中! 但是没办法,谁让陈长安有钱了! 陈长安沉吟了良久:“颜小姐,按照以往的推测,斥候战部一般有多少人?” 颜倾摇摇头:“西夏不是我们大楚,每个战部都有严格的规定,他们从几十人到几千人不等,一般遇到小点的城池,直接就拿下了。” “这么说,还不确定。” 陈长安沉默了片刻:“那也得打,这样,这第一战无非是在镇疆烽火台和交河故城展开,交给我,如何?” 李武陵皱眉,颜倾心里亦喜亦忧。 喜的是,大敌当前,陈长安没有逃避,这总算是为他的军旅生涯增加了一抹靓丽的光彩。 忧的是,那是西夏,陈长安单凭一腔血勇是不行的! “驸马爷,虽然我挺看不起你,但跟西夏的战斗可以不是儿戏!” 楚星河抱着双臂,傲然的说道:“按照西夏人行军速度,明天就能到达你也是知道的,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派遣多少军士前往镇疆烽火台,又派多少军士驻扎在交河故城?” “你也知道,兵败如山倒,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陈雨薇摇头说道:“想法不错,但玩真的你就不是对手。” 第448章 不胜,请收下陈长安项上人头 颜倾等人皆沉默不语,楚星河的言辞虽不中听,可她常年与西夏人交锋对峙,深知西夏人的骁勇善战。 西夏人的铁骑纵横驰骋,所过之处皆留下令人胆寒的威名。 莫说是未曾经历战火洗礼的陈长安,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诸多将领,面对西夏人那无畏的冲锋,心中也难免会有几分忌惮。 毕竟,西夏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逐水草而居,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坚毅剽悍的性格,以及高超的骑射技艺。 在过往的交锋中,他们往往以迅猛之势冲击着防线,其勇猛之态,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而此次,众人即将面对的,或许是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 “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我想谁都没有办法说自己能够承担。” 陈长安摇头说道:“但是,一来是被动防守,二来是主动出击,主动出击会抢占战场先机,所以我觉得还是在烽火台进行防御。” “一旦烽火台被敌人所夺走,我们还有第二个防线,交河故城。” “对大军也有好处,我在前面厮杀,便于你们更好的掌握西夏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变强,也能为日后的战斗积累经验。” “你们觉得呢?” 颜倾沉默不语,李武陵深深吸口气:“长安,战斗一旦开启,就非同小可,必须有全盘的考虑,你如何考虑?” 陈长安早就胸有成竹,摇头说道:“从三个方面,我来仔细的说说。” “第一个,就是在烽火台跟敌人争斗,需要好好地利用西洋人带来的火炮,还有我莽少年带来的枪支,应该足够吓破敌人的胆子。” “这场战斗的目的就是帮助大楚重新拾取信心,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场战斗,就集中在交河故城,这战斗的主要目的就是消灭西夏的有生力量。他们不是号称就六十万的军队,咱们一点点的蚕食。” “第三场,也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 陈长安手指下滑,指着一处关隘:“让出边关四城,驻守……雁门关!” “混账!”楚星河不爽的说道,“雁门关是我们最后一道关隘,可以说让出了三分之一的国土,一旦突破雁门关,就可以长驱直入,到时候帝京无险可守!” “陈长安,你到底会不会打仗?不会就给我闭嘴!” “大楚将寸土不让!” “你们的脑子是真不行,冷静点。”陈长安摇头说道。 “如果前两场战斗我们打胜了,西夏人毕竟憋着一股劲,想要跟我们报仇,这种时候应该避开他的锋芒。” “且战且退,将城池让给他们。” “让给他们就导致他们的战线势必拉的很长,后勤的补给出现了问题,我们就可以出击,胜负参半。” 老将军点头,陈长安又说道:“如果死守这几个城池,我们就会身陷包围当中,后勤的补给想要送上来都难于登天,这还怎么获胜?” “战斗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应该纵观全局。” 老将军看着颜倾,陈雨薇忽然开口:“你说的倒是轻松,别的不说,如何保证前面两场战斗你能获胜?” “如果你输了,西夏的战马就可以踏平边关四城!” “我肯定会赢。”**安笑了笑:“因为我准备了很多炸药。” “嘶嘶嘶!!” 颜倾和老将军皆是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脸上写满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陈长安竟有这么大胆的打算! 竟是要孤身一人出去充当诱饵,以自己为引,将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诱入这烽火台! 在敌人蜂拥冲进的那一刻,决然地点燃早已安置好的炸药! 那轰然炸响的瞬间,固然会将敌人炸得人仰马翻,可陈长安,却必定会在那漫天的火光与硝烟之中,永远地消逝! 颜倾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不忍!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出声劝阻,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将军则眉头紧锁,布满沧桑的脸上肌肉抖动,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行……” “没什么不行。”颜倾想要出言劝阻,陈长安却摇头说道,“首先第一道防线的都是莽少年,是我的心血,也只有我的命令,他们才会完全服从。” “其次,让楚军都可以好好看着,连莽少年都不怕,他们会不会感到羞愧?” “最后,释放炸药……我又没说我在那里的时候。” 陈长安耸肩说道:“我还有孩子,还有我的娘子,怎么会死呢?” 颜倾还是摇头,楚星河却笑出了声音。 因为陈长安的计划听起来很玄,就算是他能全身而退,但烽火台距离城池还有一段距离,马用跑不过西夏战马,这他怎么活着? 陈长安要是死了也不错,至少姐姐能出口气。 “颜小姐,既然驸马爷以身出征,我看您就从了他的心思。” 楚星河并没有拒绝,而是选择了支持:“驸马爷完成首战我觉得是利大于弊,连驸马爷都能舍生忘死,其他人怎么能不死命效忠?” “还有,驸马爷此举必然深受将士们的爱戴,如果能获胜,驸马爷毕竟成长为虎豹骑的统帅!” “说真的,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臣服!” 陈长安只是笑笑,楚星河臣服不臣服他不放在心上,关键是这场战斗他必须打。 岳山和刘百中也在阵营当中,他们见老将军还有迟疑,岳山迈步而出:“颜小姐,驸马爷身上系着我右路大军的重托,岂能以身涉险?” “让末将前去,替驸马,诛贼寇!” 刘百中摇头说道:“颜小姐,我打了一辈子仗,只能远程狙杀敌人!这次让我们,跟敌人真刀实枪的干!” 两个人这是诚心诚意,明知道是死局,也要以身入局。 陈长安觉得也很有面子,但他还是摇头说道:“两位大哥,你们也别着急,交河故城我不是交给你们许多任务?完成,关系到我们第二次战役胜利的关系。” “陈大人……” “驸马爷……” **安摆了摆手,没有让两人继续说下去。 见陈长安面带坚决,李武陵也认真的想了想:“陈长安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现在你下去,我好好思索两个时辰。” “陈长安,首战至关重要,若是我听从了你的意思……” “不胜,请收下陈长安项上人头!” 陈长安深吸口气,大声说道。 第449章 寄情 陈长安离开了中军大帐,身后跟着岳山和刘百中。 陈长安笑了笑:“赶紧回到交河故城,按照我的说法,仔细准备,第二次战斗能不能获胜,就在两位将军身上。” 岳山还想再说,刘百中拉着他就走。 他们都知道陈大人,他决定的事情,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 陈长安站在古老的城墙上,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残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浓烈的赤红色,那殷红的光芒洒落在斑驳的城墙之上,仿佛是岁月流淌的鲜血,见证着无数次的生死较量。 秋风萧瑟,发出阵阵呼啸,似是远方战死的英魂在低吟,又似是命运奏响的悲歌前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那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直逼心底。 “长安,老将军……已经决定了。” 颜倾一袭玄色劲装,紧裹着她修长的身形,衣角随风轻拂,似有灵动之意却又难掩其下隐藏的肃杀之气。 几缕乌丝从额头垂下,随风飘动,更衬得她面庞白皙如玉,眉若远黛。 腰间束着一条牛皮宽带,镶嵌着一枚羊脂玉佩,不仅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还为其增添了几分温润的气质。 在这萧瑟秋风中,构成了一幅冷艳的画面。 “老将军同意了吧?”陈长安轻声一笑。 “是。”颜倾叹息一声,“跟西夏人打了这么多年,老将军很讨厌西夏人不守信用,这次我们也不守。” “老将军之所以留出一段时间,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人愿意去烽火台,但因为有楚星河在场,老将军说的东西都被否决了。” “最终,老将军也只能下令,让你即刻出发。” 陈长安回头看了一眼老马,老马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去下令。 陈长安这才摇头说道:“老将军就是有些多余,如果我不去,如何保证一打五?” “你去了就能保证一打五了吗?” 颜倾反问,摇头说道:“你太重视你的枪支了,是,如果你也几十万枪支,四面将敌人围住,开枪,那的确是会杀了大片的人。” “但你只有几千只枪,战场都是移动的,只要瞬息就能发生变故。” “开了一枪之后,就算你取得了成功,但第二枪你还不等发射出去,敌人就冲到了你的面前。” 陈长安只是喟然一叹,没有说话。 颜倾也觉得不应该给陈长安太大的压力,当即改口说道:“长安,我……哎,我说的也只是一般情况,你……不一般。” “我怎么不一般,刀砍在脖子上,一样会疼,一样会死的。” “就会乱说。”颜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头不停的擦着是鞋子。 陈长安摇头说道:“你要这么在意这鞋子就不该穿出来,穿出来了也没人会特别留意。这到处乱糟糟的,走不了几步就得弄脏,又没地方好好清理——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颜倾柳眉倒竖,娇嗔道:“要你在这瞎操心?” 陈长安无奈地耸耸肩,想到跟颜倾相识的过往,不由得有些无语。 一阵淡淡的花香飘来,颜倾在他身旁坐下,望着远处城市边缘的落日余晖,双眸中隐隐有波光闪动。 “这晚霞真美!也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闲暇时光来欣赏这样的景致?” “太阳每天都下山,有啥稀奇的?”陈长安撇撇嘴,满不在乎地笑着。 颜倾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弯腰捡起一片落叶,手指轻轻捻着叶柄,任那叶子在风中轻轻晃动。 金黄的叶片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不停地捡着落叶,一片片地摆弄着,眼眶却渐渐泛红了。 陈长安看得一头雾水,疑惑道:“你做什么?” 颜倾双眼紧闭,声音微微颤抖:“这个叫做寄情。” “传说中,凡是深情的人,若是在黄昏时分收集七七四十九片相同的树叶,将自己的心意写在上面,再抛向风中,上天便会听到他的心愿,将他的眷恋,化作夜空中的一颗星星。” 陈长安接过树叶,虽然颜倾没有把话说完,但陈长安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仙女座星系吗?” “知道啊,不就在天上,是天上的星星?”颜倾随口应道。 “每一份深沉的眷恋,上天都会为其点亮一颗星,于是,就有了那璀璨的仙女座!” 陈长安主动伸出手,抓住了颜倾的小手。 颜倾心神颤抖,本能的想要撤回小手,但她也想了。 这次陈长安去烽火台,生死都不知道,既然这样,那还……估计这许多礼仪干什么呢? “长安……我……不想等了。” 颜倾咬着嘴唇,振奋的看着陈长安:“我……想嫁给你为妻,现在就嫁。” 颜倾玉手轻抬,缓缓解开领口的扣子,随着那衣扣一粒粒解开,一抹鲜艳夺目的大红色渐渐展露出来。 那大红色的衣衫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浓烈,仿佛流淌的鲜血,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 衣衫领口处绣着精致繁复的金色花纹,丝丝缕缕盘绕交织,宛如灵动的祥龙,更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宛如天鹅引颈。 衣袖微微宽松,衣摆长及脚踝,如同一朵盛开在血色黄昏中的曼陀罗花。 说真的,红色最能刺激人。 陈长安咂咂嘴赞叹道:“现在才反应过来——颜倾,你这身衣服是专门穿来吸引我的吗?” “瞎说,你想得倒美!”颜倾羞红了脸嗔道,说到后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穿给自己开心的!” “不是给我看的?那也没关系,”陈长安挤眉弄眼地笑道:“其实我有几身行头,是特意穿来给颜倾你品鉴的。” 穿给我看的? 颜倾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只见他穿着盔甲,哪里有什么衣服。 “我说真的,不信……算了,你等一会儿,我回去换上。” 陈长安指了指营帐,颜倾开心的点点头,难道陈长安跟自己一个想法,准备了新郎服装吗? 颜倾很期待! 但是等了很久,陈长安都没有出来。 颜倾有些困惑,来到了大帐跟前,却发现了陈长安留下的字条。 确切的说,那是一首词。 烽火蔽空欲裂,金戈照影含光。 胡马嘶风惊塞雁,征鼓催程断柔肠。 此身赴国殇。 昔日红妆对镜,今时翠黛含伤。 许尔凤鸾情意在,怎奈干戈岁月长。 愿卿莫倚窗。 颜倾脚步微微一滞,又羞又恼地跺跺脚! 陈长安走了。 确切的说,他是跑了! 因为战斗将开,生死难料,他不忍心跟颜倾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所以才跑了! “陈长安,我恨你,恨你!” 颜倾抱着双腿,呜呜的哭出了声音。 第450章 大战将开 不管陈长安是什么意思,今晚注定都不能平静。 到了第二天一早,陈长安才刚刚吃完早饭,前方派出侦察的士兵就回来禀告。 “陈大人,最新消息,西夏人的大部队距离我已经不足两百里,预计一天就能赶到。” “其先头部队已经在六十里外扎营!” 陈长安脸色微变,老马也很紧张。 来的好快! 岳山赶紧打开地图,凝神说道:“陈大人,如此说来,恐怕用不到中午,西夏人就能到达烽火台?” “这比我们预计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半,如何应对?” 陈长安摇头轻笑,还不等说话,门外又走来一位侦察兵:“禀陈大人,西夏狼族的主帅名叫嵬名元昊,他刚刚给我们下来战书,奉劝烽火台的守将,于今日中午退出烽火台,他们西夏狼族过来了!” “并且,在周围十公里的范围,发现了对方的探马,形式很紧张!” 这什么嵬名元昊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这么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 若是换成以前,大楚只会谴责,但现如今,大楚的将领是陈长安。 陈长安摇头轻笑:“回去告诉冯刚等人,做好战斗准备,还有命令冯刚派人去跟对方探马沟通,让他们滚出大楚的疆域。” “警告三次,他们还不走,就打他娘的。” 传令兵点头答应,下去传令。 “岳大哥,烽火台都埋藏了许多炸药?”陈长安问道。 “是,都埋藏好了。”岳山点头说道。 “行,我的计划已经全部跟你说了,现在就是执行的时候。” 陈长安晃动了手里的羽扇,挑眉说道:“时刻监视着我们的行动,不能大意,我的小命就在你们的手上。” 陈长安要前往烽火台,岳山却挡住门口:“陈大人,我希望你在考虑考虑!” “你身负右路大军的指挥重任,这军中上下皆以你为旗帜,怎能轻易涉险去做那诱敌之事?你若有个闪失,这军心必乱,战局又将何去何从?” “我虽不才,但也愿为大人分忧解难。这诱敌之险,让我来担又何妨?” “我熟悉此地地形,亦有几分胆量,定能将那敌军引入圈套,也好让大人在后方坐镇指挥,保我大军周全。” “你吗?你的身份不够的。” 陈长安摇头轻笑:“我好歹是右路的主将,也得罪了持矢,西夏人对我恨之入骨,而且我是当朝驸马,想要钓鱼,你拿树叶子当诱饵怎么行?” “我出现在烽火台,西夏人必然疯狂,到时候肯定是前来进攻。” “这不是正好中了我的计划?” “可是……我们输了还有机会再来,如果陈大人死了……” “不许瞎说。” 陈长安上去就踢了他一脚:“我昨天才刚刚说过,我有老婆孩子,怎么会死在这里?” “倒是你们,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马上给我滚蛋!” “第二场战斗打不好,我扒了你们的皮!” 陈长安狠狠地瞪了岳山一眼,岳山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镇疆烽火台。 当看到烽火台的时候,宛如一位坚毅的古老战士,默默守护着这片沧桑的土地。 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黄沙,如汹涌的黄色海浪,层层叠叠地扑向烽火台。 黄沙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视线,砖石早已被风沙侵蚀得斑驳陆离,却依然紧紧相依,顽强地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风在台柱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千百年来戍边将士们的英勇,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尽管已被沙尘染成土黄,却依旧不屈地舞动着。 昭示着这片土地上永不磨灭的守护精神,与这漫天黄沙共同构成了一幅雄浑而悲壮的边塞画卷。 刘百中是锐矢营的将军,锐矢营有点用处,所以陈长安将他调了过来。 “陈大热,我还是觉得……这里有我们两千锐矢营,一千莽少年就足够了,不用你亲自过来。” 刘百中擦了擦脸上的风沙,试图劝说着陈长安:“您先回去,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滚蛋,老子来都来了,不说这些。” “可是……” 陈长安挥挥手,没有让刘百中继续说下去,反而让老马推着自己走上烽火台。 烽火台并不大,堪堪容纳三千多军士,每个人站在这里,脸上明知道是必死,但他们依旧在笑着。 当看到陈长安,他们也有些着急。 “陈大人,您过来干什么?” “跟西夏人大战是我们这些贱民的事情,您万金之躯,怎么能来啊!” “陈大人,快点走吧,西夏人就要过来了!” 所有人都在劝说! 陈长安听得这个火大,厉声道。 “混账东西!你们一个个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陈长安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口中的万金之躯?” “我是你们的同袍,是与你们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 “我是什么尊贵之人,你们都看过楚江日报,知道我的出身,只是出身平凡的贱民罢了!” “在这生死一线的战场上,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众位将领都是摇头,陈长安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今日谁要是再敢劝我离开,谁他妈的就是狗娘养的!” “陈长安虽是商人,但也知道何为忠义,何为担当,何为情谊!” “我绝不会在此时退缩半步,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与兄弟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你们若再提让我走这等混账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长安的话坚定有力,瞬间传扬了出去。 那声音像是洪钟敲响,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闻,坚定而有力地回荡在四周。 兄弟! 简单的两个字,迅速在人群中传扬开来,从最前排的先锋战士,到后排负责防御的士兵,每个人都在传颂着这声呼喊! 声音越来越大,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 这片天地都知晓他们兄弟同心、并肩作战的决心! “兄弟们,看看你们脚下,这里是什么地方?”陈长安身体已经痊愈,站起身在手臂上绑上钢刀。 “烽火台!”将士们回应着陈长安。 “错,是我们大楚的烽火台!”陈长安纠正道。 “他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不是这身戎装在身,或许我们此生都难以踏上这片土地。” 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割在脸上,刺痛的感觉,他全然不顾。 凝视着眼前万千壮志凌云的战士,心中豪情万丈,话语穿透呼啸的寒风,清晰地送进每个人的耳中。 “此处,便是我们以热血和赤诚,全力守护的疆土!!”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钢刀,呐喊声与那漫天风雪交织在一处,恰似一声声激昂的战鼓,激荡着将士们的心灵。 “凭我们的忠诚与勇气起誓——侵我国土者,有来无回!” “杀、杀、杀!!” 无数的士兵齐声高呼,沸腾燃烧的激情,将那呼啸的风雪都压制了下去! “踏,踏,踏!” 极目远眺,一阵沉闷声响从远方传来! 那是马蹄疯狂践踏大地的声音! 两万西夏人骑着矫健的战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肆意纵横飞奔。 他们的身影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涌动,又似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席卷而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高高弥漫在半空,像是给这支队伍披上了一层浑浊的沙幕,使得他们的来势更加显得凶猛而霸道。 大地在马蹄的重踏下颤抖,发出痛苦的低吟,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恐惧。 而那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老马双眼一下就红了:“少爷,大战……要开始了!” 第451章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荒野之上,两万西夏狼骑仿若黑色的狂潮汹涌奔腾。 他们的战马高大矫健,马蹄翻飞,每一次踏下都似要将大地踏裂,溅起的土石纷飞,发出沉闷而震撼的声响。 骑手们身着黑色皮甲,手持锋利弯刀,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们冲锋时,如同一群饥饿的恶狼扑向猎物,毫不畏惧前方的任何阻碍。 阵型紧密而有序,速度快如闪电。 所过之处,草被踏平,风被撕裂,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在这勇猛无畏的冲锋之中! “禀告大人,西夏人抵近!” “距离我不足三里!” 陈长安手都在微微颤抖,远远地看着西夏人。 他们的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豪迈,他的脸庞被风沙磨砺得粗糙,轮廓分明,犹如刀刻斧凿一般。 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皮帽,帽上的红缨随风舞动,身上的皮甲紧紧贴合着他强壮的身躯。 腰间是宽厚的皮带,挂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和一个皮质的酒囊。 手持缰绳,轻轻一抖,战马便会意地嘶鸣一声,前蹄刨地,似在等待着主人的冲锋号令,所有人与马融为一体! 仿佛一幅充满力量的画卷,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西夏人,这就是我要拼命的地方!!! “炮手,准备,放炮!” 西夏人距离自己不足二里,正在火炮的攻击范围,陈长安没有犹豫,果断下令。 可炮手刚刚准备好,却发现对面的战马突然停下。 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溅起的尘土在马蹄下缓缓飘散。 广阔的天地间,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 西夏骑士们端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此时皆神情肃穆,犹如一尊尊凝固的雕像。 只有战马微微起伏的腹部和轻轻扇动的鼻翼,以及偶尔传来的马具碰撞的轻微声响,才透露出这片寂静之下暗藏的蓬勃张力。 仿佛这两万骑士与战马,是一片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钢铁洪流。 只等那一声号角,会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众人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敌方阵营。 片刻之后,只见一人纵马而出,手中高擎着一个硕大的喇叭,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那人勒马站定,先是环顾四周,而后将喇叭凑近嘴边,一连串叽里呱啦的话语便如连珠炮般从中倾泻而出。 因为语言不通,刘百中赶紧翻译道:“陈大人,他说他们是西夏狼骑嵬名元昊的部下,问我们怎么还不后退,将烽火台让给他们。” 陈长安脸色一沉,挑眉说道:“为什么要让给他们?” 刘百中嘴唇动了动,摇头没有说话。 你问我,我问谁? “我说,你帮我翻译。” 陈长安点头说道,刘百中准备好了大喇叭。 “西夏狼骑听着!”陈长安立于阵前,身姿挺拔如苍松,满脸的愤怒,扯着嗓子高声怒吼,声浪滚滚如雷。 “你们这群贪婪无厌、丧心病狂的畜生!” “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们的双手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你们的行径如同恶魔一般令人发指!” “你们以为凭借着这点武力就能将我们吓倒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今日,我们便要让你们知道,侵犯我朝领土,伤害我朝子民,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他双眼圆睁,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赶紧夹着尾巴滚蛋!如若不然,我定要带领大军踏破你们的国门,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我会冲进你们的国家,将你们视为珍宝的一切践踏在脚下!” “玩弄你们的女人,让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陈长安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豪迈:“哈哈哈……你们不是喜欢战争吗?那我们就奉陪到底,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强者!” 此刻的他,宛如战神附体! 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对面的西夏狼骑! 似乎要将他们的嚣张气焰彻底斩断。 陈长安这头所有将士都是大笑,但西夏人那头却炸开锅了!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尼卒哩……” 陈长安一脸懵逼,回头狐疑的说道:“刘大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 刘百中语塞,但陈长安问了,他有不能不说:“他们说,说……是问候您的母亲,就是……可能是吃饭了吗?” 骂人的话! 陈长安哈哈大笑:“没事,我没有母亲,随便他们怎么骂!” “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西夏人气的都岔气了! 战场上,黄沙漫天,狂风呼啸,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呐喊! 嵬名元昊屹立于阵前,眼神坚毅如苍鹰锁定猎物,手中长刀斜指苍穹,寒芒闪烁,映照出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 身后,两万人马列阵整齐,甲胄鲜明,刀枪林立,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一片钢铁铸就的森林。 既然大楚人不知道进退,那就打他娘的! 冲锋!!! 长刀所想,刹那间,千骑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出! 马蹄声如滚滚惊雷,震动着大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恰似一条黄龙席卷平冈! 来了!!! 陈长安虽然嬉笑怒骂,但也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炮手准备!” 二十几门黑黝黝的大炮森然矗立,炮口如巨兽的獠牙,冷冷地对准了远处奔腾而来的西夏狼骑! 那片涌动的黑色浪潮,马蹄声如闷雷滚滚,带着一往无前的凶悍气息迅速逼近! 阵前的陈长安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断,他高举起手中的指挥刀,在烈日下闪耀着冷冽的光。 “开炮!” 一声令下,声如洪钟,瞬间打破了战前的紧张寂静! 刹那间,大炮齐声怒吼,炮弹如流星赶月般呼啸而出,尖锐的破风声! “嗖,嗖,嗖!” 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炮弹精准地落入西夏狼骑的阵营,火光瞬间绽放,如恶魔的巨口吞噬着一切! 爆炸的冲击力掀起漫天的尘土与沙石,混杂着残肢断臂和破碎的兵器四处飞溅! 战马受惊嘶鸣,疯狂地挣扎、逃窜,将骑手甩落;骑士们惊恐地呼喊,却被无情的爆炸声淹没,整个阵营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人仰马翻的惨状随处可见,鲜血迅速染红了这片干涸的土地! 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宣告着这场战斗的残酷开端。 可是! 大炮虽然勇猛,但一来是西夏狼骑的速度太快,第二是人数实在是太多,能延缓攻击,却于事无补! 眨眼间,大军冲到了一里! “莽少年,开枪!!” 莽少年身姿挺拔,枪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站好队形。 深吸口气,迅速调整姿势,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透过瞄准镜,死死地锁定着最前方的西夏骑手。 那骑手满脸狰狞,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口中呼喊着令人听不懂的战吼,正朝着少年疾驰而来。 当狼骑进入最佳射程,少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划破长空,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第452章 让我死在这里! 枪口喷出火舌,子弹如出膛的猎豹! 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奔目标而去! 那名西夏骑手的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拉扯,扬起一片尘土! 漂亮,就这么打! 莽少年迅速拉动枪栓,弹壳弹出,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又一颗子弹上膛!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每一声都如同敲响在西夏狼骑心头的丧钟。 一颗颗子弹无情地穿透西夏狼骑的身体,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原本整齐有序的狼骑队伍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冲锋的势头被狠狠地遏制住! 所有人大楚人都是高兴了! 原来西夏狼骑也是血肉之躯,被子弹灌入身体也会死的! 妈的,我还怕个屁啊! 当然了,莽少年的勇猛,也激发了西夏人凶性! 那些西夏人一个个眼睛瞪得通红,仿若被激怒的恶狼,口中发出嗷嗷的狂叫,那叫声汇聚在一起,似能冲破云霄! 回荡在整个荒原之上,透着令人胆寒的狠厉! 他们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饮尽敌人的鲜血! 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裹挟着这群嗷嗷叫着的西夏狼骑,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莽少年猛冲过来。 他们的队形虽因之前的枪袭稍显凌乱,但此刻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更胜往昔,仿佛要用这汹涌的冲锋,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碾碎在马蹄之下! 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方才受挫的耻辱! 一场更为惨烈、更为惊心动魄的近身厮杀,即将在这片充满肃杀之气的荒原上拉开帷幕。 长枪已经失去了作用,陈长安舔了舔嘴唇:“刘百中!” “是!” 刘百中指挥着弓箭手,延缓西夏人的进攻,陈长安吞了吞口水:“冯刚,你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近战,你们不擅长。” “走吧,回到李武陵那里,我死了,你听李武陵指挥。” “陈大人!” “给我滚蛋!”陈大人大怒着,双眼通红,“回去,滚啊!” 莽少年不敢违抗,纷纷后退。 西夏将士们,眼看着利箭如雨点般落下,却无法躲避这夺命的锋芒! 有的被射中咽喉,瞬间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有的大腿中箭,鲜血喷涌而出,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被后面疯狂冲锋的同伴无情践踏。 一时间,西夏人的冲锋阵形大乱,前进的步伐被这一波又一波的箭雨狠狠遏制。 还未等他们冲到跟前,队伍中已经有五分之一的将士倒下。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汩汩地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在干燥的土地上蜿蜒。 这惨重的损失让西夏人彻底陷入了疯狂! 来了!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西夏的骑兵终于冲到了跟前,对着陈长安就是一刀! 西夏人的长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直地朝着陈长安劈砍而来,那势头犹如泰山压顶,凶狠至极! 老马见状,心急如焚,本能地想要挺身而出,陈长安却目光坚毅,他伸手向后面拽了拽老马。 老马明白,陈长安这是不想给众人留下他需要受保护的印象! 陈长安身形如电,毫不犹豫地迎着西夏人的刀锋而上,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噗呲! 陈长安的长刀精准而有力地刺入西夏人的胸膛,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西夏人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散的狰狞! 手中的长刀无力地滑落,身体也随之缓缓倒下。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洒在陈长安的身上、脸上,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绽出一朵朵血花。 “好、好、好!” 热血洒落下来,打散了心里对西夏狼骑的恐惧! 陈长安伫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畅快淋漓的痛快之感。 这一刀,不仅是对敌人的致命回击,更是他无畏勇气的彰显,接下来,就让他自己的壮丽篇章! “跟我冲,谁不敢冲,给我滚远点!” “让开!!” 陈长安拎着长刀,跟敌人绞杀在一起! 主帅都如此勇猛了,这他妈的谁不敢冲了? 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眨眼间,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震耳欲聋。 西夏狼骑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凶悍的作风,在大楚军队中左冲右突,弯刀挥舞之处,血肉横飞! 大楚将士们则以紧密的阵型和顽强的意志奋力抵抗,长枪刺出,精准而致命,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将靠近的狼骑挑落马下! 战场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干涩的土地,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有的战士腹部被弯刀划开,肠子流了一地;有的被长枪贯穿胸膛,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武器狠狠掷向敌人。 双方都杀红了眼,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每一个瞬间都有生命在消逝,每一处角落都在上演着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 这片战场已然化为人间炼狱,唯有那浓烈的杀意和不屈的斗志在狂风中肆意燃烧。 只见一名西夏骑手瞅准时机,猛地挥动手中沉重的狼牙棒,狠狠地砸在了大楚将士的左臂上! “咔嚓!” 骨头断裂,那将士的左臂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耷拉下来! 白森森的断骨从破裂的皮肉中刺出,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身旁的土地和破碎的战甲。 然而,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右侧又有一名西夏人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带着凛冽的寒光劈砍而下。 滋滋! 刀刃深深切入他的肩胛,肌肉被撕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组织,鲜血沿着刀身汩汩流下。 又一名西夏狼骑从背后冲来,手中的长枪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腹部。 枪尖从前面穿出,带出一大团内脏和鲜血,那将士的身体瞬间僵住,刀斧加身,他却笑出了声音! 没有说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 “啊!!!” 他大吼一声,抱着一个西夏狼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战场! 这就是战场,你死我活! “不要杀我兄弟,不要杀我兄弟!” “死死死!” “杀杀杀!” 陈长安宛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他的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眸此刻几乎没有了聚焦,只是机械地搜寻着敌人的身影! 身上的战甲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鲜血与尘土,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手中的长刀依旧紧紧握着,刀刃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又被新溅上的血珠覆盖,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而狰狞的光。 他像一阵旋风般在战场上穿梭,不顾一切地冲向西夏人!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 让我死在这里! 第453章 战斗! 大战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刘百中走到陈长安的跟前,死死的抱着陈长安:“陈大人,陈……” 陈长安机械的举起刀锋,就像斩了刘百中,但好在,老马就在陈长安的身边,这才没让他冲动。 “陈大人,够了,已经够了。” 看着现场的鲜血,刘百中痛哭说道:“此战,我们伤亡大概一千多人,已经杀了西夏人四五千人,战损比已经接近一比五。” “陈大人,可以撤退,真的可以走了。” 陈长安看着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尸骸,心里喷涌出怒火。 这里的人他几乎全部都认识,昨天晚上还在畅谈着理想,但转眼间他们就死在了这里,陈长安心疼的都在哆嗦。 “少爷,该走了,真的该走了!” 老马咬牙说道:“现在烽火台已经被西夏人占领,再不走,一旦完成合围,我们就麻烦了!” “至于死在这里的兄弟……我们会给他们报仇!” 老马扶着陈长安,硬撑着将人扶着上了汗血宝马,陈长安眼里流出了血泪。 “儿郎们,阻击任务已经完成,目标,交河故城,冲!” 陈长安咬牙纵马,当先掏出了烽火台。 这里原来有四五千人,随着莽少年先一步撤出战斗,再加上被杀掉的,可能还能一两千人。 等到陈长安的命令,不甘的向外跑去。 西夏人打出了真火,看到大楚人撤退,他们瞬间不干了。 “妈的,你们说开战,打到一半你们跑了,想得美啊!” 其中一名西夏将领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只受伤后愤怒咆哮的野兽。 他挥舞着手中那把染血的长刀,周围的西夏士兵们也跟着怒吼,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波涛,要将这片战场掀翻。 马蹄声急促,踏得大地都为之颤抖,仿佛要将这片土地踏平! 实际上,大楚的马匹真的不行,跑不过西夏的战马,但莽少年先一步撤退,提前布置了埋伏。 当西夏狼骑被前方佯装败退的士兵吸引,不顾一切地疯狂追击时,莽少年悄然瞄准了他们。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如离弦之箭,精准地飞向目标。 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一名西夏狼骑的倒下。 西夏狼骑们此时才如梦初醒! 那些原本以为是溃败逃窜的士兵,此刻却成了致命的诱饵,将他们引入了这个死亡的陷阱! 这还追什么追? 西夏人停止了追击的步伐,本想回到烽火台,陈长安却目光收缩。 “陈大人,给!” 刘百中手中紧握着一只箭矢,一路疾奔至陈长安身前,未及言语,便将箭矢递了过去。 陈长安稳稳接过箭矢,侧身站定,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 他将箭矢搭于弓弦之上,随后双臂发力,缓缓拉开弓身,弓弦紧绷,发出“嗡嗡”的低吟。 会挽雕弓如满月! 刹那间,陈长安松手放箭! 嗖! 响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刺苍穹,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在等着,都有些激动! 也就是五秒钟! 轰,轰,轰! 刹那间,四面八方如汹涌浪潮般涌来了震耳欲聋的大炮声! 那声音初始像是远方沉闷的滚雷,低低地在云层中翻涌、积聚着力量! 而后逐渐拔高、变响,好似愤怒的天神发出的咆哮! “轰——” 一门大炮率先发出怒吼,紧接着,更多的炮声交织在一起! 这音潮中,每一声炮响都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像是高速飞行的炮弹在空气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发出凄厉的尖鸣! 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踏碎大地;又似远古巨兽从沉睡中苏醒,发出震撼山林的嘶吼。 大地在这狂暴的声浪下剧烈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硝烟的气息,整个烽火台都陷入了无尽的动荡! 这才是陈长安的杀招!!! 炮弹的爆炸声让刚刚取得胜利的西夏人瞬间慌乱,还不等反应过来,陈长安擦了把脸上的鲜血。 “兄弟们,杀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决不能让活着踏入我们领土的西夏人,活着出去!” “给我杀!” “杀!杀!” 这两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战场上空炸裂开来! 他们本就因未能尽情施展身手而打得不过瘾,此时战场上突发新的变故,那积压已久的斗志与狂野瞬间被释放到了极致! 又怎能不陷入疯狂! 他们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一张张被硝烟熏黑的面庞扭曲着,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枪尖在颤抖中闪烁着寒芒,刀身因主人的用力而嗡嗡作响。 “冲啊!为了身后的家园,为了死去的兄弟,让这些西夏人血债血偿!” 不知是谁在队伍中高喊了一声,瞬间引发了众人的共鸣。 紧接着,士兵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地朝着西夏人的阵营冲了过去。 他们的脚步踏得大地都为之震颤,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仿佛一条愤怒的巨龙在战场上蜿蜒前行。 前排的士兵们高举着盾牌,后排的弓箭手们则迅速弯弓搭箭! 岳山大部队也已经到了,跟着陈长安一起,杀个痛快! 但烽火台最终也没有夺回来。 因此这支战部只是斥候战部,后面的大部队得知了消息,更加迅猛了行驶了过来,还能容忍陈长安猖狂? 日暮十分,残阳如血。 岳山满脸的兴奋,他握着长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过瘾,实在是过瘾,打了这么多年的西夏人,就这次觉得过瘾!” “陈大人,您凭此一战,绝对成为青史留名的将领。” 陈长安坐在地上,他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 “我们,我们死了多少人?” 岳山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大概三千,甚至比这更多!但是西夏人死的更多,粗略算算足足有一万多人!” “不说一比五,一比三是肯定的!”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不打架。 “陈大人,后方传来战报。” 刘百中走出来,摇头说道:“我们可以是打炮太猛了,直接将人家对面的将军杀死了!” “妈的,这次西夏动怒,后面有二十万大军!” “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大概一个时辰后,会与我们照面!” “颜小姐下令,计划继续进行吗?” 陈长安擦了擦一把脸上的鲜血:“告诉颜倾,一切计划照旧。” “另外,马上准备吃食,什么好吃吃什么,一个小时,我们跟支援大军决一死战!” “这次,我要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是!” 刘百中当时行礼,咬牙撤走。 第454章 扯呼 陈长安当即率领众人进入了交河故城,他当时跟李武陵说的就很清楚。 烽火台是第一战,第二战就在这里! 西夏方面,得知了斥候战部损失惨重的消息,全员都震怒。 持矢亲自率领十万狼骑,团团的包围着城池。 残阳如血,漠北的风沙无情地抽打着大地,也抽打着阵前对峙的两支军队。 一方是西夏的持矢将军,他的旗帜在狂风中疯狂地舞动着。 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麾下的铁骑排列得整齐划一,每一匹战马都像是被驯服的猛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冰冷的铠甲反射着落日的余晖,宛如一片钢铁的洪流,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 另一方,是以陈长安为首的楚军。 他们身着破旧却整洁的战袍,那战袍上的每一道褶皱似乎都诉说着过往的艰辛。 尽管兵力略显单薄,在这茫茫的战场上看起来有些势单力孤,但他们的气势却丝毫不减,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 持矢将军驱马向前几步,马蹄扬起的沙尘在风中肆意飘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陈长安,别后无恙吗?” 持矢坐在战马上,玩味的看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轻笑一声:“持矢皇子,你可真是对得起你的名字,四处吃屎。在你们西夏吃还不够,还敢到我们楚国来吃?” “陈长安,我不想跟你废话。” 持矢摇头,坦然的看着陈长安:“明说了吧,你不要以为此前的小胜便能保你一世无忧。我西夏大军不日将至,届时,你这区区楚军,拿什么抵挡?” “识相的,现在投降,还能有条活路!你以为凭借这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就能与我西夏的铁骑相抗衡?” “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我西夏的雄师,所到之处皆为齑粉,你这弹丸之地的楚军,又能撑到几时?” 陈长安冷笑一声,提枪立马! 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坐在战马上,那匹马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不安地刨着蹄子。 楚军将士们的目光齐齐聚在持矢身上,那眼神似要将其千刀万剐! 有的士兵双眼圆睁,眼眶欲裂,眼珠布满血丝,有的鼻翼剧烈地翕动,喘着粗气,那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低沉的雷鸣! 还有的紧咬钢牙,腮帮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咯咯作响,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牙齿咬碎! 他们的双手紧紧握住武器,指节泛白,青筋暴突! “混账东西,别说废话!” “来,楚国没有孬种!” “西夏贼子,侵我家国,定不饶恕!” 楚军阵中便响起一阵低沉的怒吼,这怒吼声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几个音符,转眼间便汇聚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声浪!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仿佛要将这漠北的风沙都统统逼退! 还说什么,你要战,我便战! 陈长安摇头笑了笑:“持矢,我楚军将士以一当十,岂会怕你西夏大军?” “每一场胜利,都是我楚国的荣耀,是我楚军将士用热血铸就,即便大军压境,我们也会战斗至最后一人!” “这片土地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魂,我们生于斯,长于斯,为了守护它,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 “你们西夏人,妄图侵占他国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等暴行,必遭天谴!” 持矢将军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继续说道:“陈长安,你何苦执着?你若降了,我西夏王定会看重你的才能,封你高官厚禄,远胜你在这楚国受的苦。” “你手下的将士,也能免受屠戮之苦,跟随你一同享受荣华。” “你本有机会摆脱这困苦的局面,成为人上之人,何必为了这即将覆灭的楚国,搭上自己和手下将士的性命?这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陈长安目光坚定,怒喝道:“持矢,你看错人了!” “我生为楚人,死为楚鬼,怎会为了那虚无的荣华,背叛家国。” “我身后的土地,有我的亲人,有楚国的百姓,我要用手中之枪,守护他们,绝不后退半步!” “你们西夏人不懂,这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世世代代传承的根脉。” “我们楚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陈长安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战场上空的死寂。 这声呐喊,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楚军每一个将士的身体。 他们的双眼瞬间充血,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死死地盯着西夏,那目光中燃烧着的愤怒之火,足以将这无情的沙漠都融化成滚烫的岩浆。 战士们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蛟龙在皮肉下蜿蜒游动。 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沉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积聚着无尽的力量,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低沉的怒吼,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还说什么,打吧! 持矢长刀挥舞,下令道:“攻入城中者,赏一百头牛,冲!” 一百头牛,那是足以让一个部落安然度过漫长寒冬的财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珍宝! 对于西夏的将士们来说,无疑是一道能让他们疯狂的旨意。刹那间, 整个营地沸腾了起来! 如潮水般涌出营帐,口中呼喊着杂乱却充满野性的口号,向着交河故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脚下的大地被他们急促的脚步踏得颤抖,扬起的沙尘形成一片黄色的迷雾,弥漫在队伍的后方。 骑兵口中发出阵阵咆哮,催促着战马加快速度。 战马的鬃毛在风中肆意飞扬,鼻孔喷出粗气,四蹄腾空,如离弦之箭般飞驰! 马蹄踏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土黄色的花,仿佛连大地都被它们踏出了愤怒的鼓点。 他们手中的长枪和盾牌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与他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疯狂的战争乐章。 队伍中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那鲜艳的颜色和飞扬的姿态。 西夏军队的气势如汹涌的洪流,浩浩荡荡地向着交河故城席卷而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在他们这股疯狂的浪潮之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本以为,陈长安会跟上次一样,跟持矢死战。 但看到持矢的大军凶神恶煞的冲杀过来,陈长安只是呵呵一笑,向后挥了挥手:“扯呼。” 第455章 不敢夜啼! 是的,陈长安居然撤走了! 西夏的大军踏破城墙的时候,还一脸的茫然,陈长安刚才表现的那么猛,原以为在这里准备的更加充分…… 没想到啊,他居然撤走了! 别说其他人不敢相信,就连持矢也是怔住! “妈的,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少的尿,原来也是银枪蜡头!” 持矢舔了舔嘴唇,立功心切:“来人,给我追,追上陈长安,并且干掉他,出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一退,仿佛是在西夏人心中点燃了复仇的烈火!、 陈长安之前杀了西夏许多人,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将他们心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追上去,干掉陈长安!” 不知是谁在西夏的阵中嘶吼了一声! 刹那间,这声呼喊如同吹响的冲锋号角,西夏人个个红了眼,像一群被激怒的恶狼,疯狂地朝着楚人逃窜的方向扑去。 马蹄声如雷轰鸣,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滚滚烟尘在他们身后扬起,恰似一条蜿蜒的巨龙。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凶狠,手中的武器高高扬起,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在向楚人宣告着他们的复仇决心。 在这混乱的追逐中,喊杀声、马蹄声、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西夏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楚人,将那个叫陈长安的人斩于马下! 用他的鲜血来洗刷之前所遭受的耻辱! 他们追击也并未持续太久,就是一片山坳高处,见到了陈长安。 陈长安居高临下,冷静的看着持矢。 持矢纵马上前,嗤笑道:“陈长安,一味的抵抗是没有的,现在投降,我能留你一条活路!” 陈长安仅仅是摇头轻笑:“持矢,希望三十秒之后,你还能这样气定神闲。” 三十秒,三十秒又能等到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有人匆忙禀告:“持矢皇子,快看,快看……水库,决堤!” 持矢大惊失色! 水库的堤坝轰然崩塌,仿若天崩地裂一般! 刹那间,蓄积已久的洪水如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化作一道摧枯拉朽的水墙,向着西夏人的营地汹涌扑来! 水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层层叠叠的波涛相互撞击,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 每一朵水花都像是它愤怒的尖牙利爪,向着天空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房屋瞬间被冲垮,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也被轻易地卷走。 洪水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无情地吞噬! 它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水在咆哮着宣泄自己的怒火,那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天啊,怎么可能是水! 西夏人虽然骑术精湛,在马背上纵横驰骋无所畏惧,可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洪水,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根本就不会水! 平日里矫健的双腿此刻也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许多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凶猛的洪水瞬间淹没! 那些拼命挣扎着想要爬上马背逃生的人,也被湍急的水流一次次冲下! 人和马都在水中拼命扑腾,却无法抗拒洪水强大的力量。 只见一个个西夏士兵的身影在浑浊的浪涛中起起落落,他们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但最终都被无情地卷入水底。 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和杂物,随着洪水的流动而四处飘散! 这还不算,岸上还有陈长安! 陈长安站在岸边,大手一挥,身后的军士们便将一袋袋石灰倾倒入那滔滔洪水中! 刹那! 平静的水面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发出“嘶嘶”的声响,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而起,弥漫在水面上方,刺鼻的气味迅速扩散开来。 石灰与水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释放出大量的热,使得水面仿佛沸腾的热锅,水泡接连不断地涌起、破裂。 那些西夏士兵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惊恐万分,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烫水面折磨得苦不堪言,他们在水中拼命挣扎、惨叫,皮肤被灼伤,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陈长安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他迅速带领着军士们登上早已备好的船只,如鬼魅般穿梭在洪水中。 船桨划破滚烫的水面,溅起滚烫的水花,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无情地砍向那些在水中挣扎的西夏人! 鲜血瞬间染红了水面,与石灰水、洪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杀,杀,杀! 西夏士兵们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或被石灰灼伤,或被利刃砍杀,尸体一具具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四处飘散! 大战一直持续到第三天! 是役,前前后后陈长安共投入七八千人,击死、击杀敌人八万人! 他们以一当十,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斗技巧,在敌阵中左冲右突! 刀光剑影之下,鲜血四溅,西夏人的防线被一次次撕开、冲垮! 陈长安的军队就像一把锐利无比的钢刀,无情地切割着敌人的队伍,将死亡与恐惧带给了对手! 此役过后,陈长安的威名如同狂风暴雨般迅速传遍四方! 不说别的地方,楚江日报上尽是陈长安的传说! 今日看点:力拔山兮气盖世,楚国战神陈长安,无敌! 西夏十万大军压境,看长安力挽狂澜! 十万大军,谈笑间灰飞烟灭! 陈长安,婴儿闻其名,不敢夜啼! 各种各样的标题,都是赞誉陈长安的,恨不能将他当做楚国的英雄! 想想也是,毕竟是一比十的战损,这谁又能做到? 举国震惊! 但你说也奇怪,自从那天得胜之后,陈长安让出了自己盘踞的交河故城,一路向南走,最终来到雁门关附近驻扎。 李武陵已经派人来了几次,请陈长安前去军中开会,交流下经验,但陈长安始终托病不去。 搞得全员都是一脸懵逼。 打了胜仗,你是应该高兴吗? “颜小姐,您来了!” 颜倾身着一袭月白锦缎长裙,腰间束着一条浅蓝色的丝绦,丝绦上坠着一块羊脂白玉佩。 一件淡粉色的薄纱披风,轻纱上用丝线绣着纷飞的桃花,风过处,花瓣翩跹,仿若春日花雨缭绕其身。 莲步轻移,裙摆摇曳生姿,露出一双绣着并蒂莲的锦鞋。 “嗯,长安呢?” 老马伸手指了指:“那不是?” 第456章 是一战定乾坤! 炎炎烈日高悬当空,无情地倾洒下炽热光芒。 将整个场地烘烤得酷热难耐,地面的沙子都被晒得滚烫。 陈长安身着一袭粗布黑衣,此时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黏附在他那结实健壮的身躯上。 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他宽阔的额头、坚毅的脸颊以及紧致的脖颈上滚落,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又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颚滴淌而下。 在脚下干涸的沙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洼,转瞬即逝,只留下一圈圈深色的水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时而高高跃起,挥拳猛击,时而快速穿梭,踢腿横扫,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搅动得发出“呜呜”的声响。 岳山正要去通报,老马拉着岳山:“这个时候去,不是找死吗?” 岳山摇头说道:“也不一定……我们昨天商量了很久,觉得大人正是心里问题,就想着,给他发泄一下就好了。” “正好,兄弟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处暗窑……” 老马急忙打了岳山一下,颜倾脸色阴沉! 岳山马上反应过来:“这,我……颜小姐,我们也是担心陈大人……” “你们很忠心。” 颜倾狠狠地咬牙,岳山不敢说话,在这里安静的等着。 终于,陈长安训练完成,赤裸着身体走到颜倾的身边,挑眉说道:“颜小姐,怎么有空过来寻我?” “不是我有空过来寻你,是每次大战后都得分享一些作战经验,老将军已经派人来传你几次的命令,你都不去……哎,我不过来还能怎样?” 颜倾叹息着,摇头说道:“怎么样,还准备当缩头乌龟?” “不当了,休息几天,我也缓过来了。” 陈长安深吸口气:“传令下去,军中马上收起一切娱乐活动,回归战斗状态,有重要作战任务。” 颜倾怔了怔,还有重要作战任务…… 我怎么不知道? 颜倾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右路大军可把陈长安话奉若神明。 他的人全部更改状态,陈长安跟着颜倾来到中军大帐。 陈长安刚踏入那威严的军营大门,正在忙碌的军士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身体下意识的挺直。 望向陈长安的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敬意。 在弱肉强食、崇拜强者的军队之中,陈长安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 他所率领的军队竟能创造出以一比十这样近乎奇迹般的战损比,将不可一世的西夏人打得元气大伤…… 这他妈的是人能做到的战绩? 让每一个军士都心服口服,献上自己的崇敬怎么了? 普通的军士都是这样了,更别说那些将军了。 陈长安刚刚进入营帐,所有的将军就用力的鼓掌! “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好难找啊!” “是啊是啊,大家想让你分享一下作战的经验,你怎么不分享,还退走了啊!” “不管,待会儿喝酒的时候,得自罚三杯!” 将军们更是清楚这战绩背后所蕴含伟大!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存亡,而陈长安却能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精准布局、勇猛作战,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别说其他的将军了,就算是楚星河、陈雨薇,也是无话可说! “长安!”楚星河咬牙钢牙,哼了一声,“虽然,虽然我看不上你,但这一仗你打出了我们楚国的威风,很厉害!” “我保证,只要蛮夷一天不走,我就一天不和你为难。” “我们的恩怨都是私事,共同抗敌才是大事!” 众人议论纷纷,都是表达了对陈长安的敬意。 陈长安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老将军,我有几件事,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但说无妨。” “好,诸位也认真听听,给我拿个主意。” 陈长安点头说道:“无论是第一轮交锋,还是交河故城的诱敌深入,其实撇开战斗层面,都有一定的运气性。” “如果敌人知道我的兵器,如果敌人不冒进,我就不会那么容易成功。” “按照我们的想法,西夏人失败了,应该马上想讨回一阵,会对我迫不及待的进攻,但你们看,他们现在有这个动向吗?” 众多将领都是摇头,他们以为西夏是被打怕了。 “他们不是怕,而是在动用自己的所有能量,四处打探我的消息。” 陈长安摇头说道:“所以,这场战斗不具有可复制性,所以我才不愿意来到军中,不是我藏私,是没什么好介绍。” 陈长安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 “其次,通过这次和西夏人的战斗,我发现了很多不足的地方,我想问问大家,别说一比十了,同等的状态下,我们打得过西夏人吗?” 陈长安这个问题出来,所有人都是摇头。 打不过,这是肯定的。 不是他们妄自菲薄,西夏人在体型上,都比他们强大了太多。 “所以喽,我们注定是大不过对方的,那也就没什么值得好高兴。” 陈长安走到地图的前方:“大家过来看,我将队伍放在了雁门关附近,这里是我们大楚的最后一道关口。” “放在这里,一来,是国内如果有任何变化,我们的军士可以出发,能够支援到国内;二来,是可以展开纵身防御,集中优势兵力。” “所以,我的建议依旧是让出几个城池,就算挨骂,也要顶住压力。” 楚星河摇头说道:“陈长安,我那天就没有说,就算我们退守雁门关又能怎样呢?” “我们任务是驱除鞑虏,但我们在雁门关附近,现在的城池虽然不是很繁华,但也是我们楚国的领土,我们能甘心放弃?” “别说什么压力,一旦皇命下来,那才是压力!” 陈长安摇头轻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些我不考虑,我只考虑我如何打胜。” “说句不客气的,这些年之所以我们跟西夏的战斗有胜有负,就是太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导致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判断。” “那好啊,你入侵我,我管不了,但怎么打,何时打,这件事得我说的算。” “说白了,就是将敌人拖入我们的战斗节奏,不打则已,打则必胜。” “战斗不是年年打,是一战定乾坤!” 第457章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陈长安用文人的思路分析战场的问题,这些事情是他们以前从未考虑过,也不知道如何考虑。 楚星河凝神说道:“怎么一战定乾坤?能定,老将军不早就定了吗?” 将军们都是点头,这才是问题。 陈长安摇头:“一战定乾坤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想问问,如果断绝了西夏人的粮道,那会怎样?” 诸将面面相觑,而后无一例外地摇起了头,那动作整齐划一,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粮道,对于行军打仗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 自古打仗就是打钱粮,那是军队的生命线,是支撑着前方每一场拼杀、每一次冲锋的根基所在。 西夏人怎会不知其要害? 必然在沿线布置了层层防御,精锐之师日夜巡逻,暗哨密如蛛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且那地势,或山谷险峻,或河川阻隔,天然的屏障加上人为的设防,简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之线。 这粮道,绝非是可以轻易觊觎的目标。 颜倾摇摇头,叹息着说道:“陈大人,你对西夏人的习惯不了解,他们打仗的时候带着肉干,牛羊,到了一处地方就宰杀,够吃十日之久。” “但我们的城池从来没有防卫超过十日,很快就被他们突破了。” “自从他们烽火台打败,距离现在过去几天了?” “五天。” “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说,烽火台一战,打乱了他们计划?” 陈长安的手指指着地图,越过烽火台,将手指落在了一处位置:“只要我们派出骑兵,偷袭了他们的粮草中转的位置,是不是能大获全胜?” 营帐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将军们凝重的面容。 想要穿越敌军防线,直击后方要害,沉默了片刻,老将军微微摇头。 “不大可能。”老将军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冷峻。 他微微摇头,目光扫向众人,接着说道:“前方有六十万大军集结,那可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钢铁洪流,层层壁垒,防守严密得如同铁桶一般,你飞不过去。” 老将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在众人面前勾勒出一幅敌军严阵以待的画面。 那六十万大军的营帐绵延数里,军旗烈烈,刀枪林立,任何试图穿越的行动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你飞过去,能带多少人?少了,根本无法对敌军后方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不过是杯水车薪,白白送死;多了,目标太大,极易暴露行踪,反而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长安摇头笑道:“人数不是问题吧?” “当年霍去病只带了八百铁骑,就封狼居胥,打出了赫赫威名,他深入敌境,以无畏之姿直捣黄龙,在那茫茫草原上纵横驰骋,匈奴人闻风丧胆。” “为何我们如今面对这困境,就只想着退缩与不可能?” “我们也当有这般的勇气与豪情,效仿霍将军之壮举,或能在绝境之中寻得一丝生机,闯出一条血路,成就不世之功!” 老将军无话可说,陈长安又说道:“焉支山是我们面前的大山,颜小姐,能不能为我介绍介绍?” 颜倾点头:“焉支山宛如一座天然的堡垒,其北面,连绵起伏的茫茫雪山直插云霄,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目的冷光。” “雪山融水潺潺而下,汇聚于山脚下,形成了一大片危险的沼泽。那沼泽地泥泞不堪,深不可测,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稍有不慎踏入其中,便会被无情地吞噬,只留下一串串绝望的气泡。” “这座山再往北,就是西夏人地界。” 颜倾手向下滑动:“南面,雄伟的雁门关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横卧着,它紧紧地扼守着这片咽喉要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东西两侧则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犹如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一般,笔直地垂落而下,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焉支山的基本状况。” 陈长安点头:“那就是了,颜小姐都说了一夫当关,那雁门关这里守卫就是很严的,足以抵挡西夏人半月之久。” “而只是翻过焉支山,就能到达赤岭寨。” “而赤岭,就是粮草中转运输点,只要我们掌握了这里,就能切断西夏人前后联系,西夏人会不会慌,我们会不会获胜?” 主帐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陈长安的话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却又在片刻之后,让整个湖面陷入了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静。 良久,唯有烛火的噼啪声还在持续。 “你的说法倒是可以,也很诱人,但焉支山就在这里,你能飞过去?” 陈雨薇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凝神说道。 “我当然飞不过去,但我相信,世上本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陈长安摊开手掌:“我们要去尝试,如果不尝试……呵呵,如果任由双方开战,几十万的大军投入战斗,输赢且不论,那会死伤多杀人?” “所以,我想肯请老将军多考虑考虑,陈长安先行告退了吧。” 陈长安对着众人低头轻笑,随后离开了营帐。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陈长安……居然是有办法,度过焉支山! 这可太意外了! 老将军看到陈长安离开,沉默了片刻:“颜儿,你去陪陪陈长安,这小子……话没有说完整。” “哦,对,赵倾城来了家书,给他看看。” 老将军指了指桌案上的书信,颜倾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见到陈长安坐在漫天的黄沙当中,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颜倾摇头轻笑:“怎么,不开心?” “死了两千多军士,我怎么开心,能开心吗?” 陈长安咬着牙,摇头说道:“人家都说慈不掌兵,我……不适合当将军。” “什么慈不掌兵,如果不是西夏人咄咄相逼,我们还能出来吗?” 颜倾摇摇头,咬牙说道:“所以,要怪你就怪西夏人。” 陈长安摇头轻笑,他没有怪谁。 颜倾伸出手:“给,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现在可是战乱年代,能获得一封家书,又得多让陈长安心神激动? 将乱七八糟的情绪撇在一旁,陈长安打开家书。 第458章 最后的放纵 陈长安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那封来自家乡的家书,一张画像从中滑落。 他的目光触及画像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 只见画像上,大肚子的赵倾城安然坐在中间,她的身旁,柳如歌巧笑嫣然,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牵挂;孙静怡端庄秀丽,微微颔首间尽显娴静之态。 陈红落、陈碧君眉眼含笑,身影在画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画里走出来。 画像旁边,一行小字映入眼帘:“陈郎,我们等你回家。” 陈郎,能用这种称呼形容陈长安的,只有赵倾城。 打开家书,里面是赵倾城的字迹。 “陈郎: 烽火台之役,传至家中,妾等闻之,既惊且傲。 陈郎以非凡之勇,率将士御敌,竟能于一比十之悬殊劣势下力挽狂澜,建此奇功,此等英勇,古往今来,几人能及? 妾深知此战之惨烈,亦知陈郎之艰辛,念及此,常于夜半惊醒,泪湿衾枕,唯盼陈郎平安无事。 家中诸事皆安,妾身与姐妹们相互扶持,共守家园。 田园蔬果,皆已丰收,生活无虞,陈郎无需挂念。 寒来暑往,妾等每日于庭院中翘首以盼,唯愿远方良人早日凯旋,阖家团圆。 愿陈郎在外珍重身体,杀敌报国之时,亦知家中有人,日夜思君,待君归期。 翘首以盼,君归有期。 妻:倾城、如歌、静怡、姐红落、碧君叩上。” 连连将赵倾城的信笺看了几遍,似有些思念赵倾城,陈长安将信笺搂在怀里。 颜倾有点小心思,咬牙说道:“你要是思念赵倾城,我要不要派人将她请来军中,缓解你的思念之苦?” 陈长安将赵倾城的信笺收好:“不用了,这不是还有颜小姐吗?” 颜倾登时笑出了声音,摇头说道:“你呀,真都不想说你,家里已有美人期待,还来调戏我……嗯,说点正事。” “老将军虽然在商量,但是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想带人前往,是不是?你考虑清楚,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孩子,赵倾城,她们怎么做?” 陈长安嘴唇动了动,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能是一声叹息。 说实在话,他想去吗? 他也不想,但前世那条出路只有他知道大概的位置,他不去能放心吗? “我是孩子的父亲,是娘子的丈夫,试问天下人,哪个又不是?” 陈长安摇头轻笑:“要说,我也比他们强,起码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颜倾微微发怔,摇头说道:“长安,本来我不想说……既然你与淮南王有仇,跟楚家有恨,那为什么不跟他们一五一十的把话说清楚?” “你终究是顾忌父母的感情是不是?” “不是。” 陈长安摇头说道:“陈战他的权力已经被楚嫣然剥夺,不足为患,关键是楚嫣然,关键是林雅韵。” “只可惜,西夏的这次进攻很是时候,我这才没空对付他们。” “是啊,所以你才要活着,才要回去跟楚家的人斗智斗勇,冒然说出不彻实际的建议,你会死的。” 饶了一大圈,颜倾说的居然是这事。 陈长安摇摇头,轻声说道:“颜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放心。” “如果我不做这个赌,大战旷日持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说实话,耽误了我做爹怎么办?” “还有,你知道吗?我终究是放心不下帝京!” “很简单,淮南王会不会造反?” 颜倾语塞,默默无语。 “可你说的这条路从古至今都没有走过,万一,我说万一,走不过去呢?”颜倾认真的说道。 “走不走得过去,总得去走了再说吧?” 陈长安喟然一叹:“颜小姐,不要说了,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真的,我醒悟过来之后,不想再楚国混了,想去齐国,找寻洛沐诗,但不知道怎么的,在楚国还是发展了。” “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我想为国家出点力,你还能不允许吗?” 颜倾咬了咬牙,终于是点头说道:“好,我答应。” “你的计划就是我们让出四个城池,退守到雁门关,这些年我可以说,打胜的本事没有,打败的本事可积累的太多了。” “我也保证,拼了我的性命,为你守住半个月关隘。” 颜倾终于是妥协了,陈长安展颜一笑。 颜倾忽然说道:“长安,你……能不能等等我?” “干什么?” “干什么我不告诉你,等着就是了。” 颜倾静静地端坐在铜镜前,那身大红色的喜服鲜艳夺目,如燃烧的火焰般热烈。 喜服上精致的金线刺绣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似要腾空而起。 双手交叠,安静地放在膝上,手中紧握着的丝帕已被揉出了褶皱 青丝被盘成了华丽的发髻,簪着珠翠金饰,步摇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眉如远黛,唇若点樱,只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透露出几分对未知的惶恐。 颜倾的缓缓的从营帐中出来,盖着大红色的红布,老将军跟在她的后面,还有楚星河等人。 “老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这种场面,陈长安有点无语。 老将军是不是以为这是闹着玩呢? 他要带人出发,踏上一段前途未卜的征程,怎么可能成亲? “陈长安,听令!” 老将军拿出令牌,威压的说道。 陈长安只能跪下,老将军深吸口气:“本帅已经再三思索过了,决定听从你的建议,就冒险打这一仗!” “老夫和颜小姐会对阵西夏,逐步在三天之内丢掉四座城市,死守雁门关。” “同样的,利用这段时间你从军中选择勇士,踏上不归路!” “人数多少,你自己决定!” 老将军终于还是同意了,陈长安晃了晃拳头。 “还有,今天就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李武陵哈哈大笑。 “你们都知道,颜倾是我女儿,她跟我说了,已经在边关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陈长安身死,她就跟西夏人拼了!” “陈长安,成亲,热闹热闹!” 老将军雷厉风行,迅速拉着颜倾与陈长安草草行了结婚之礼。 “一拜天地!” 老将军洪亮的声音响起,颜倾的身子微微颤抖,大红的喜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二拜高堂!” 两人转向营帐中临时设的香案,那里供奉着军中将士们心中的信仰,虽无真正的高堂在座,但那庄重的氛围却丝毫不减。 “夫妻对拜!” 随着这最后一声喊罢,军中将士们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手舞足蹈,扯着嗓子高唱着不成调的战歌,尽情释放着大战前夕的紧张。 有人将酒囊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有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脸上有对生的渴望,有对死的无畏,更有对家乡亲人的思念。 他们大碗灌着酒,拍打着肩膀,似要用这短暂的狂欢将明日生死未卜的阴霾驱散! 当黎明破晓、战火燃起,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又将有多少会永远倒在冰冷的沙场上? 又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 这是留给他们,最后的放纵! 第459章 骒马上不了阵 虽然跟颜倾拜了堂,但陈长安晚上却并未留宿。 一来,此去赤岭生死未卜,二来,大战之前行周公之礼,是对将士们的不尊重。 陈长安很果断的跟颜倾分头行事。 颜倾说的没错,跟西夏大战了这么多年,胜利的经验没有,输了的经验还是有的。 短短三天,颜倾指挥若定连连丢失了四座城池。 西夏人扬眉吐气,楚国国内则是闹翻了天! 那巍峨的雁门关城墙之上,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满脸期待,遥遥的看着远处。 他们虽然失败了,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不是失败,而是为了给陈长安创造机会! 与此同时,密林当中。 陈长安看着腰间悬挂着钢刀,穿着西夏人的服装,打扮乱糟糟的六千兵马,咬牙说道。 “莽少年,虎豹骑,不管你们认不认识我,我都得自我介绍一番。” 陈长安坐在石头上,轻声说道:“我叫陈长安,是我开创了公交,闯下亿万财富,你们都听说过我?” “听说过!” 所有人都是轻声一笑,就连陈雨薇也是喟然一叹。 陈雨薇加入这次特别小队,是楚星河的建议,因为女人有的时候有很多用处,战场应该懂。 陈长安也不好拒绝,挑眉说道:“那行,我问问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们心里有数?” “有!” 所有人低低的说道:“找道路,杀蛮夷!” “不对。”陈长安摇头。 这回战部的人不解了,这两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事,怎么不是了? “真的不是。”陈长安摇头,重重的说道,“俗话说,九死一生,还能有个生,但我们此去,就是十死无生。” “说难听的吧,这条路没人走过,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存在,过草地,翻雪山,踏入西夏境内会出现什么风险,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一句话,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你连坟茔都没有,你的后人想叩拜你都不知道朝着那个方向!” 陈长安说的严肃极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十死无生。 这他妈的多么悲壮。 陈长安继续说道:“我不想为难诸位兄弟,你们可能有父母,有娘子,有孩子,不管你有种种理由,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们就是去送死的,这点毋庸置疑,怕死的,留下装备,现在马上离开。” “我绝不勉强,给你们半个时辰。” 陈长安对着老马招了招手,老马嘿嘿一笑,拿出烤肉跟陈长安大快朵颐。 陈雨薇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两百女兵,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那些女兵听到陈长安这么说,都十分害怕,心里已经有了退缩的意思。 陈雨薇咬牙说道:“憨子……” 铿锵! 岳山冷冷的抽出钢刀,愤怒的看着陈雨薇。 陈雨薇吓了一跳,刘百中却摇头笑道:“陈大人,我问你,十死无生,你会去吗?” “我?不得不去。”陈长安摇头说道。 “既然你都要去,这么有钱都不怕死,那我还怕什么?” 刘百中哈哈大笑,走过去大口吃烤肉。 莽少年更是摇头笑了。 “我们的性命本就是陈大人给的,没有道理我们不去吧?” “陈大人,我们誓死追随!” “我们的家人都安排好了,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后悔,上天给我的时间太少了,没能跟陈大人过一生一世!” 莽少年们个个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 那声音在空气中震荡回响,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他们的话语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激昂。 虎豹骑们听到这些稚嫩却坚定的声音,不由得脸上泛起了羞愧的红晕。 他们皆是久经沙场的勇猛之士,往日里以无畏冲锋、坚毅果敢,可如今在这群少年毫无保留的激情面前,却不禁自惭形秽。 连这些乳臭未干的少年都能如此坦然地直面死亡,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人若是还畏畏缩缩,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窝窝囊囊地躲在后面? 这他妈的怎么见人! “不用说了,我本就一无所有,这条命也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挣来的,此时不拼,更待何时!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九死一生的险途,我也绝不退缩半步!” “就是!驸马爷都不怕死,我愿追随,为了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个名堂,死又何妨!” “我也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在这战火纷飞的世道,活着便要奋力拼搏,干出一番作为;即便不幸战死沙场,那也算是为了家国大义而亡,总好过苟且偷生,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 整整六千人,都大声的说着,情绪激动! 陈长安只是冷静的看着他们,摇头对陈雨薇说道:“陈雨薇,你不用不好意思,想走,放下装备,快走。” “陈大人,你说什么呢?” 陈雨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氛感染了,挑眉说道:“我们虽是女性,但这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你个人!” “斥候营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请陈大人下令!” 陈长安摇头轻笑,岳山却撇嘴说道。 “陈大人,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自古以来,战场便是男人的厮杀之地,女人上战场,这成何体统?且不说女子体力天生弱于男子,在这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沙场上,如何能与敌人正面抗衡?” “一旦陷入苦战,女子的柔弱本性难免暴露,稍有不慎,便会连累身边的战友,影响整个军队的士气和战局走向。” “再者,战场上风云变幻,生死一瞬间,女人若是在阵前有个好歹,后方的家人又该如何承受?这岂不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人间悲剧!” 刘百中的点头说道:“我同意岳山的说法,女人心慈手软,这是天性使然。” “上了战场,面对血腥残酷的厮杀场面,难保不会吓得花容失色、乱了分寸。到那时,军令如何执行?战术如何施展?” “战争本就是残酷无情的,需要的是坚毅果敢、勇猛无畏的铁血男儿,而非娇柔怯懦的女子,她们就该在后方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而不是跑到这危险的前线来添乱,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带着你们不方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骒马上不了阵!” 听到这话,所有的军士都笑出了声音,眉宇间带着对陈雨薇的不屑! 本来就是,添乱! 陈雨薇不管怎么说都是虎豹骑的将军,如何能受得了这种待遇? “刘百中,你给我闭嘴!” “你说的那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女人,她们是不行,我不否认!” “但这不包括我们,我们是楚国的女将,我们以为楚国战斗而荣!” “斥候营,出发!!” 第460章 陈大人,下命令! 陈雨薇穿着劲装,她身后的斥候营将士们,身姿挺拔,步伐矫健且整齐划一。 个个面色紧绷,嘴唇紧抿,显然是在心底憋着一股劲儿。 呼吸急促而沉重,在这寂静的行军途中显得格外清晰,唯有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 一路向前急行,无人发出丝毫多余的声音,仿佛整个队伍都被一种肃穆而坚毅的氛围所笼罩。 岳山等人看到这一幕,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看到没有,这些女将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这群娘们,跟我们是杠上了啊!” “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配——赶路也不累!” 说着,笑着,天色已经渐晚。 他们抵达了一处密林。 四周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紧紧包裹,高大而繁茂的树木遮天蔽日,层层叠叠的枝叶相互交错,几乎不透一丝光亮。 脚下厚厚的腐叶堆积,散发出阵阵腐朽的气息。 偶尔有夜枭在枝头发出凄厉的叫声,冷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隐匿的幽灵在低语呢喃,更增添了这密林的恐怖氛围。 队伍中的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粗气,骑手们则警惕地握紧武器,眼神紧张地扫视着四周。 “我们应该没有走错,只是这里都没有来过。” 岳山拿出地图看了很久,最终咬牙冲着陈长安说道。 “应该是没错的,只要一直走下去。”陈长安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即便无法抵达到赤岭,想必也不会偏离太远。” “岳大哥,传令下去,全军不要变更路线,摸索着走下去。” “所有人马不得有片刻停歇,顺着这条蜿蜒的山涧前行,同时派遣精锐斥候迅速向前探寻其源头所在。” 既已定下路线,那潺潺流淌的山涧之水便成了最佳指引。 将士们迅速调转马头,沿着山涧溯流而上。 一路上,荆棘丛生,齐腰高的杂草肆意生长,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仿佛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阻挡着众人的去路。 脚下的淤泥深厚,每一步踏下去,都好似陷入了无底的泥潭,发出“扑哧扑哧”令人心悸的声响,溅起的黑色泥点肆意飞舞,瞬间将众人的衣甲沾染得斑驳不堪。 这分明是一条从未有人涉足的荒僻之路,其艰难险阻不言而喻。 行军途中,不时有战马嘶鸣,马蹄在淤泥中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士兵们也难以幸免,有人一个踉跄便整个人栽进泥沼之中,只露出头部在外面惊慌呼救。 但见周围的同袍们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有的抓住手臂,有的拽着衣角,齐声呐喊,拼尽全力将陷入困境的战友拉拽出来。 一时间,惊呼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幽深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为确保行军方向不出现偏差,岳山手持罗盘,全神贯注地紧盯指针。 幸运的是,那山涧之水正如陈长安所料,一路向着西北方向奔腾而去,总算是没有错。 山林之中,雾气弥漫,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 众人沿着山涧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淤泥里,冰冷刺骨的水瞬间灌进靴子里。 第一天的行程结束后,经过粗略统计,竟有三十余匹战马因深陷淤泥,体力耗尽而不幸倒毙。 被隐藏在草丛、石缝中的蛇虫鼠蚁咬伤的战士更是多两百五十余人,有的伤口红肿发炎,有的则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到了第二天,情况愈发严峻,受伤的人数激增至四百多人。 面对这种情况,陈长安也没有办法。 他来走到这里之前,完全没有料想过这种情况,注定只能接受人越走越少。 在这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云雾山中行路,其艰辛程度远超众人的想象,此次任务艰巨,每前进一步都可能面临生死考验。 但他们肩负着使命,没有退路可言。 如此艰难地跋涉了三天三夜,那山涧之水却好似始终望不到尽头。 这两日里,除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众人几乎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陈长安粗略估算了一下,这短短两天时间,队伍已经行进了五百里路程。 长时间的行走让他的脚底磨出了好几个大大的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他强忍着不适,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此时的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将士们相互扶持,彼此鼓励,在这片充满危险的山林中顽强地前行。 有的士兵腿部受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的战士虽然疲惫不堪,双眼布满血丝,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从未动摇。 他们知道,只有继续前进,才有可能完成任务,找到出路。 随着深入山林,周围的环境愈发恶劣。 夜晚,山林中寒意逼人,众人只能燃起篝火取暖。 但潮湿的柴木很难点燃,烟雾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睛,眼泪直流。 而且,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踪迹,篝火也不能烧得太旺,大家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依偎,在寒冷与疲惫中勉强入睡。 而白天,除了要应对复杂的路况和频繁的意外。 一直走到了第七天的头上,就在大家都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岳山突然来了精神。 “陈大人,前方有一片开阔地,山涧的源头似乎就在那里!” 这一消息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让大家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陈长安精神一振,大声喊道:“将士们,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 众人顿时士气高涨,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终于,他们穿出了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山谷之中。 只见一道清澈的泉水从山间涌出,汇聚成了他们一路追寻的山涧。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草地和盛开的野花,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准备的一份珍贵礼物。 回顾这几日的艰难行程,陈长安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路的艰辛苦,不仅考验了他们的体力和意志,也锤炼了他们的团队精神! 所有人都很兴奋,回头期待的看着陈长安。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只要跨过这里,是不是……就能做出大楚期待的事情,跨入西夏的领土? 陈大人,下命令! 第461章 滑雪板 陈长安举起了手,正想要告诉兄弟们冲锋,却忽然怔住。 陈长安擦了擦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拽了拽身旁的岳山,神色紧张地向四周扫视一圈,声音压得极低,几近于呢喃。 “岳大哥,感觉到了不对?” “没有。”岳山摇头说道。 “不对,有的。”陈长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梭巡。 他们已然抵达了这片神秘山谷的深处,眼前幽深的密林里巨木参天,腐朽的枝叶和松果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地面,厚如毛毯。 暮色将至,这本该是百兽归巢、虫鸣鸟叫此起彼伏的时段,然而这林子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除了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再也捕捉不到任何一丝其他的动静。 “你不觉得……安静的有些诡异?” 经过陈长安提醒,岳山猛然反应过来。 确实安静得可怕! 如此广袤的一片林子,听不到一声鸟啼虫吟,看不到一株杂草野花肆意生长的痕迹。 在那黯淡的余晖映照下,树林中竟隐隐闪烁着幽蓝的诡谲光晕,星星点点,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岳山只觉后背发凉,寒毛直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长枪:“我……试试?” 陈长安有些诧异,这怎么试试? 岳山没有多说,走到一旁砍下了一截树枝,随后远远的扔了出去。 树枝的前端触碰到沼泽表面,起初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仅仅片刻之后,只见那原本平静的沼泽像是突然被唤醒的猛兽,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小树周围的泥水迅速形成一个个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小树吞噬。 先是树根部分一点点地陷入泥沼之中,紧接着树干也被缓缓拖下,那原本坚韧的树皮在沼泽的拉扯下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是痛苦的呻吟。 将士们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他们才清楚地意识到,这片看似无害的沼泽地,实则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只要踏入其中一步,就可能像这棵小树一样,被无情地拖入黑暗的深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大人,这,这……怎么办?” 岳山又接连尝试了很多次,但结果都是这样,他不由得脸色煞白。 不得不说,不在这里派兵守着,那是有道理的! 陈长安叹息着摇摇头:“办法肯定是有的,沼泽走不了,就能上面过去。” 陈长安不慌不忙,点头说道:“冯刚,你带着绳索过去,搭几个绳索,其他人留在这里,一边吃晚饭,一边等着你们。” 陈雨薇虽对陈长安有些意见,但对其他人确实没有。 闻言当即说道:“不行,我不同意!陈长安,你搞搞清楚,树枝都浮不上来,更何况是人?”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拿人命当儿戏,不行!” 这回,就算是岳山都没有拦着陈雨薇。 陈长安挑眉说道:“陈雨薇,我是他们的统领,让他们生,则生,让他们死,则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陈雨薇登时就不干了:“老将军三令五申说爱兵如子,就算你不把他们当儿子,可他们是人,我们都是人,凭什么明知是死,我也得去?” “冯刚,不要去,陈长安未必安什么好心!” 陈雨薇愤怒的说着,冯刚却笑出了声音。 “陈将军,我觉得你有点彪。” 冯刚笑呵呵的说道,陈雨薇登时大怒。 有点彪…… 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莽少年各个都花费了陈大人大量的心血,别的不说……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花了百万两银子吧?” “是百万,不是百两。” “这么多的钱,陈大人会打水漂吗?” 听到冯刚的话,所有人登时反应过来。 是啊,陈长安花了这么多年,费心费力地培养出来莽少年,怎么可能让他们去送死! 只是不让他们去送死,又能怎么做? 这片沼泽看似平静无波,表面只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偶尔泛起几圈不易察觉的涟漪,水草稀疏地分布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掩盖着它致命的秘密。 踏入这片沼泽,那无疑是将他们送入虎口。 “这是什么东西?” 岳山看到莽少年们在脚底板上熟练地安装着一种奇特的木板。 那木板底部异常光滑,前端微微翘起,上面还绑着一些皮质的固定带,心中满是好奇。 不禁走上前去,挠挠头问道:“你们这是弄的啥新鲜玩意儿?怎的从没见过?” 冯刚呵呵一笑,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安装好的木板,自豪地说道:“岳将军,这是陈大人研究出来的新玩意,滑雪板!” “滑雪板?我……怎的没有听过?”岳山好奇了。 “才刚研发出来的,你怎么能听说过?” 冯刚摇头说道:“这可是我们在这冰天雪地中赶路的神器。您瞧,这底下抹了蜡,滑起来可快了,在雪面上行走就跟飞似的,能省不少力气。” “我想着沼泽就跟雪面差不多。” 岳山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滑雪板,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底面,眼中满是疑惑与新奇。 “这能好使?看着就几块板子,能禁得住人在上面跑?”岳山站起身来,双手抱胸,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冯刚看出岳山的疑虑,哈哈一笑,说道:“岳将军,您别看它简单,这可是我们试验了好久才弄好的。” “行了,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等着看。” 冯刚对着莽少年回收,人数也不是很多,二十几个人同时起身。 这头将绳子系在树上,这一头在莽少年身上,随着冯刚的一声唿哨,莽少年转身就走。 刷,刷,刷! 他们身姿矫健,在沼泽的表面轻盈地滑行着。 脚下的滑雪板溅起浑浊的泥水,但他们凭借着出色的平衡感和敏捷的反应能力,巧妙地避开了一处处隐藏的泥潭。 有的少年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又稳稳地落在滑板上,继续前行;有的则侧身急转,利用长杆在泥水中轻点,瞬间改变方向,避开了突然出现的危险漩涡! 居然真的可以! 所有人都用力的鼓掌,这回他们总算是放心了。 陈雨薇惊恐的看着在泥泞当中快速飞行了少年,一个劲儿的直摇头:“早知道你有准备,我跟你发火干什么?” “陈长安,你……很坏!” 第462章 翼装!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原地的绳索被高高拉起,犹如一条通往希望的生命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坚韧的光芒。 而莽少年所处的那头,地势明显较低,如此一来,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倾斜的坡面。 当众多将士补充好了身体所需要能量,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踏上了这特殊的“滑道”。 他们坐在简易的滑行工具上,双手紧紧握住两侧的扶手,身体微微后仰,以保持平衡。 随着一声令下,他们如离弦之箭般顺着坡度飞驰而下。 起初,速度并不快,但随着下滑的距离增加,惯性使得他们越来越快。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吹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虽然也有不少危险,但绳索固定,加上个个身经百战,倒也能平稳度过。 历经千辛万苦过了吃人沼泽,继续前行。 行程相较于之前的艰难险阻,的确顺畅了许多。 道路两旁怪石嶙峋,形态各异的巨石突兀地矗立着,有的如张牙舞爪的猛兽,有的似静立沉思的巨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沿着这条崎岖的小路蜿蜒前行,士兵们的脚步声在山谷间回荡。 偶尔踢到路边的小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山间的寂静。 日复一日,整整三天过去了。 衣衫褴褛的士兵来到山顶,这里已经抬手能摸到星星。 本以为能借此眺望到远方的希望,可当他们真正站定在山巅之时,一股绝望的情绪却如潮水般瞬间将每个人淹没。 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宛如大地张开的一道狰狞巨口,无情地阻断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那悬崖峭壁近乎垂直,岩石裸露在外,呈现出一种冷峻。 岁月的风霜在其上刻画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绝望印记。 崖壁上偶有几株顽强生长的枯松,横斜而出,却也只是更添了几分苍凉。 无尽的黑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那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深渊,光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陈,陈大人,没,没路了。” 岳山看到这种情况,都有些崩溃了。 他们一路走出来,这应该已经过去了十几天,身上的干粮只剩下不多,前方悬崖拦路,这还怎么过去? 但就算是往回走都不行,因为粮食不够! 这还怎么办? 陈长安没有说话,指着远处,云层中,若有若无。 “岳大哥,老马,你们看,那是什么?”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一点微弱的火光明灭闪烁,宛如黑幕中闪烁的星辰,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它孤独地跳跃着,时而明亮,好似在努力冲破黑暗的束缚;时而黯淡,仿佛又被无尽的夜色所吞噬,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去守护这脆弱的光明。 仿若那荒野中的篝火,虽然火势不够旺盛,但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却给这清冷孤寂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 “那红色的,好像……星星?”岳山沉声说道。 “不像是星星。”老马比岳山看的更远,“你看周围都是有些红色,像是篝火……咦?” 刘百中终于大惊失色:“啊!我知道了!赤岭寨!” 这句话,无疑为士气低落的大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他们自雁门关启程,一路西行,餐风宿露、披荆斩棘,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那时,六千热血儿郎满怀壮志豪情,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未知的征程,但现如今,只剩下五千多人。 这一路的舍生忘死,只为了那一个目标——抵达赤岭。 当那座巍峨的赤岭终于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叫人激动万分? 陈雨薇认真的用望远镜查看,咬牙说道:“看着的确像是赤岭营寨,但……我们被困在悬崖之上,如何能下得去?” “就算下去了,估计也到达不了赤岭,看这距离,总应该有百里。” 陈长安看了看脚下,万丈深渊,深不可测。 “咱们使用老办法。” 陈长安叫过来冯刚,指着山的对面:“我看这两侧的善事,跟我们在吃人沼泽遇到的差不多,只要过去那里,架上绳子就行。” “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 冯刚用力的拍了拍胸膛,陈雨薇又说道:“陈憨子,我……哎,我不想说了,但又忍不住。” “据我目测,这段距离足足有两百多米,别说是你的莽少年,就算是老马会轻功,飞都飞不过去。” “你以为你的莽少年是猿猴吗?” 陈长安挑眉一笑,冯刚却笑了:“不是猿猴,我是鸟。” “是……鸟?” 陈雨薇更是不懂了,你还会飞? 陈雨薇这回猜对了了,冯刚还真的会飞。 冯刚解开了包裹上的系带,从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套样式极为奇特的衣服。 这套衣服整体呈流线型,仿佛是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的轮廓,流畅的线条从肩部开始,沿着手臂和身体两侧向下延伸,直至脚踝,一气呵成。 没有丝毫的拖沓与滞碍,仿佛是风塑造而成的完美形态,天生就为了划破长空而存在。 其材质轻薄而坚韧,在背部,一对巨大的、形似蝙蝠翅膀的翼膜格外引人注目。 当轻轻抖动这翼膜时,它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低吟着飞行的密语,诉说着即将开启的惊险旅程。 衣袖和裤腿部分则相对紧致,贴合着手臂和腿部的线条,在袖口和脚踝处,用坚韧的皮革加固,既能防止空气的泄漏,又为穿着者提供了必要的保护。 “这,这……也是衣服?”陈雨薇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衣服。 “是啊,这是陈大人跟西洋人说了,西洋人特意为我们打造出来的翼装!” 冯刚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耸肩说道:“只是陈大人说,这种东西是娱乐用的,就没有大规模的推广,来的时候,我就带了这么一套。” “不过,一套就够了,我绝对能飞到对面。” 冯刚穿好了装备,显得意气风发! “陈大人,冯刚已经做好了准备,请指示!” 陈长安点点头:“注点意,不要大意,锁定那个位置,带着绳索冲过去。” “你是我们全军的希望。” 冯刚用力的拍着胸脯子:“保证完成任务!陈大人,你就瞧好吧!我走了!” “飞喽,飞喽!” 冯刚双腿蹬地,纵身一跃! 呼!! 第463章 到了! 众人都很紧张! 风在他身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那对巨大的翼装翅膀在风中微微颤动,冯刚的身体在空中急速坠落,狂风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可那翼装却发挥出了神奇的作用。 在急速的坠落中,翼膜迅速展开,借助着风力,开始渐渐稳住了身形。 他就像一只灵动的飞鸟,在空中调整着姿态,双臂伸展,双腿微微并拢,努力控制着方向,朝着两百米之外的悬崖另一侧滑翔而去。 陈雨薇震惊了,岳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士兵们都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漂亮!帅气! 像鸟一样,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 说话间,冯刚的身影出现在了悬崖的另一侧! 那一瞬间,欢呼声、叫好声瞬间爆发出来,打破了之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我的天啊,冯刚真是好威风,会飞!” “应该不是飞,而是滑翔,但也很了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玩意可以这样过去!” “你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什么啊,等回到大楚,我也要让人给我打造!” 众人议论纷纷,惊喜莫名。 但该做事得做事,冯刚带过去了一条绳子,军士们四处去搜索藤蔓,老马将粗粗的藤蔓捆在腰间,去了对面。 遥遥的搭着两条坚固的绳索,军士们一个接一个,有人砍树,有人递过来木板,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跨过悬崖。 进入这里的时候,不少人眼里都闪烁着兴奋。 因为这里就算是西夏的土地,他们是大楚历史上,第一批踏上他国领土的将士! 试问,这谁不疯狂? 就算死在这里,那也是莫大的荣耀! 当然了,原以为能寻得安稳,可现实却给人迎头一击。 四周依旧怪石嶙峋,块块巨石如洪荒巨兽蛰伏,表面布满岁月蚀刻的纹路,仿若一部部无字天书,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巨变。 尖锐的石棱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似在警告来者莫要轻易靠近。 脚下的道路崎岖难行,蜿蜒曲折如巨蟒在石间穿梭。 路面坑洼不平,每一步落下,不是陷入松软的砂土,便是被凸起的石块绊得身形一晃。 偶尔踩到松动的石子,“噼里啪啦”一阵乱滚,惊起一地黄沙。 狂风呼啸而过,在石缝间奏响凄厉的乐章,似鬼哭狼嚎,整个队伍憋足了劲儿,硬着头皮,朝着未知继续蹒跚迈步。 算算时间,他们从雁门关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完了。 所幸在悬崖过桥的时候,战马很难带过去,就杀了吃肉。 不过,到现在,粮食已经见底了。 “陈大人,还要走多久?” 长时间的压抑行军,让岳山和刘百中都有些对未知感觉到恐惧。 “这半月以来,我每日清点军士,发现……呵呵,原本说的兴致高昂的人群当中,也有一些孬种,看到行路难,都逃跑了。” 刘百中拉了拉岳山,摇头说道:“陈大人,不是他们逃跑,是他们遇到了危险,都死在了路上。粗略算算,每日应该有百人左右,现在我们这支队伍,四千余人。” 岳山有些愤怒的摇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赶路是吃了不少人,但绝对没有那么多,刘百中这是不想给他们找了一个借口。 “孬种。”冯刚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回报,当即不屑的说道,“你们是正规军啊,国家有难,你们不上谁上?” “还好意思跟陈大人汇报……啧啧,陈大人,依我看让这些孬种回去吧?” “我们八百莽少年,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听到冯刚这么说,尤其是他还小,大部分人登时不干了! “妈的,冯刚,你说个锤子!” “小逼崽子,毛还没长齐,到这来装逼,老子抗击蛮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啥呢!” “不服气是不是?来,将你的长枪放下,咱们单挑!” “打得你满地找牙!” “别像吃了屎一样!” 军士发火,冯刚更是发火:“怎么的,欺负我年龄小是不是?但也比你们有胆子!” “摸摸你们的裤裆,是不是吓尿了?没有?没有怎么跑了那么多人,你问问我们莽少年,除了赶路消失的,可曾掉队一人!” 虎豹骑团团的将冯刚包围,却谁都没有说话。 虎豹骑却是走失了不少人,在胆量的方面,他们却是比莽少年差远了。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陈长安摆手笑笑:“冯刚,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这次一场没有归路的旅途,他们逃跑了也是正常。” “陈大人……” “别说了。”陈长安摇头说道,“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想走的就走,我绝不勉强。” “逃到大楚需要走很长的路,但现在我没有干粮,你们自己想办法。” 陈长安说的是事实,冯刚挑眉一笑:“陈大人,莽少年誓死追随!” 说起来,十多天,已经足够能淘汰那些意志不坚定者,剩下的虎豹骑都不能叛变。 眼看着莽少年表态,刘百中,岳山,都带着人跪下。 “陈大人,末将誓死追随!” 陈长安看了看陈雨薇。 陈雨薇带着百十来名女子,个个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只是微微的白了陈长安一眼。 “憨子,你不用看我,我能来,就代表着为了国家,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陈雨薇傲然的说道:“我们斥候营,跟你的莽少年一样,没有掉队的……哼,谁说女子不如男了?” 刘百中和岳山脸上同时一红。 妈的,这是不经意间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啊! “既然没有离开的,那咱们就定下约定。” 陈长安晃了晃拳头:“宁愿北上一步死,不愿南下跪着生!” “兄弟们,打起精神,杀!” “杀、杀、杀!” 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陈长安鹅蛋鸡血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众将士只是机械的,喊了两句口号。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去打探情况的老马忽然回来了! “陈大人,到了,我们到了!” 陈长安怔了怔,所有人都不解的回头。 到了,什么到了? “老马,你不是去探查情报——” 岳山说到这里,忽的面色大变:“老马!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到哪里了?” “该不会,该不会……” 赤岭!! 所有人脑海里都闪过这个名字! 第464章 大楚的女人! 陈长安也神色激动,急忙站起身。 老马平息的好久,刘百中等的都不耐烦了:“到哪里了,你倒是说啊!” “赤岭!” 老马颤抖着指着北方:“翻过面前的这座土丘,再往北十里,土壤开始变红!” “我们很早就知道,这叫红壤,最适合种植我们大楚的茶树,但西夏人不懂得利用,只是把赤岭作为粮草的中转站,守护的人极少!” “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天明之前,就能到达赤岭!” 这是绝处逢生的喜悦,老马激动的涕泪横流:“少爷,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所有人都看着陈长安!!! 没有比这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从家乡出来,舍身忘死,不就期望跟西夏一战?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陈大人,末将愿意为先锋,请陈大人下令!” “锐矢营做好战斗准备!” “莽少年做好战斗准备,请陈大人下令!” 剩下的四千多人都很激动,齐齐的给陈长安跪下。 “下令!” “下令!” “下令!” 大楚军士战意高昂,几乎克制不住! 越是这种时候,陈长安越是不能大意,深吸口气:“传令,陈雨薇率领斥候营即刻出发,跟着老马前去探查赤岭情况。” “岳山随后,随时准备支援,刘百中殿后,莽少年跟我一起,小心行动。” “待靠近赤岭的时候,再做其他打算!” 中规中矩的下达了命令,所有人肚子好像都不饿了,听令行事。 说起来就是三十多里的路程,在巨大的精神刺激下,大楚军士爆发出了惊天战力,三更时分到达。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炽热的红土。 将士们的眸光中映照着这抹浓烈色彩,心中激荡起千层浪! 他们望着这片土地,那厚实的墙壁、粗糙的土房,还有那高高耸立的粮仓,就是西夏的人希望! 赤岭!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此刻却似有千钧之力,重重砸在每一个人心头。 于他们而言,这哪里仅仅是一片土地,分明就是西夏的命脉所系,是国运昌盛的根基! 过往的连连战败、艰难困窘,如阴霾笼罩,压得人透不过气。 可如今,站在这片红土之上,希望的火种被瞬间点燃!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岳山缓缓的抽出腰间的长刀,眼里闪烁着愤怒的杀意:“陈大人,就让我的热血,洒在西夏的土地上!” 群情都按捺不住,陈长安也有些按捺不住。 毕竟他的年龄在那摆着,又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他能保持淡定才能怪事。 拍了拍脸上,陈长安深吸口气:“虎豹骑!” “在!” “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 “哪怕是不给你们任何赏赐,你们都会磨牙允血,杀人如麻!你们注定是大楚的骄傲,大楚的荣光!” “来,跟我——” “陈憨子!”陈雨薇突然开口! 岳山、刘百中等人纷纷扭头,冯刚又是枪口对准了陈雨薇。 陈雨薇在这一刻却傲然不惧:“你就算杀了我,我此时也要说!” “西夏是游牧民族不假,但周围的几座城池都是重中之重,里面是什么布置,你根本都不了解。”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你贸然带人进去,如果里面设下埋伏,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你只有这四千多人,让兄弟们跟你去送死吗!” 不得不说,陈雨薇就这句话说的有道理。 陈长安沉默了,缓缓的放下手。 陈长安重重的叹息:“陈将军说的没错,是我着急了。” 陈雨薇心里多少有点差异,因为一位主将不会轻易认错,但陈长安却做到了。 “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这样……” 陈雨薇快速的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挑眉说道:“一来,给我们的人足够的休息时间,养精蓄税,二来,可以调查清楚内部情况!”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必然能获得大胜!” “这是我们进入西夏的第一战,打得不仅要漂亮,还要威风,让敌人胆寒!” “最好,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杀!” 陈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带来的军士。 他们经过连日来的急行军,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疲惫,虽然精神上无法战胜,但肉体上已经确实太疲倦了。 陈长安又看了看陈清婉,陈清婉用力的点头。 陈长安只能按下杀机,传令退回山地,各自休息! 真的,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这是干什么啊! 但军令如山,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凌晨的时候睡去,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勒了勒裤腰带,准备战斗。 这些天的风餐露宿,将这群人弄得跟野人差不多,加上岳山身形高大,跟西夏人差不多。 等天色擦黑,他带着十几个军士,扮演成西夏人,押着陈雨薇向赤岭走去。 陈雨薇等人哭哭啼啼,声音自然惊动了守门的西夏人。 天色渐黑,西夏人冲着他们大喊。 “咪哩嘎哆!哇哩苏!” 岳山站住脚,低声对陈长安说道:“陈大人,他们叫我们站住,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按计划行事。”陈长安点头。 岳山当即挑眉说道,当然,他用的是西夏语:“我们是持矢皇子的手下,从雁门关过来!持矢皇子打胜,绑来了许多女子,给后方的兄弟们玩玩!” “快点烧水,让女子们进去,准备吃食,晚上好好大干一场!” 陈雨薇等人很配合,哭的声音更大。 但西夏守门人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城门,反而奇怪的看着同伴:“持矢皇子?他什么时候会将得到的女人给我们?而且他和我们的将军……” “说不定这是持矢皇子示好的一种手段?”同伴摇摇头,呵呵笑道,“你看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且这是赤岭,你还怕有奸细?” “当然不怕,那就放人?” “开门,放人!”同伴挑了挑眉毛,“大楚的女人,好玩!” 西夏守门人笑出了声音,冲着南北打了两个手势。 南北的军士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的放下吊桥。 陈长安看着一队军士冲了出来,偷偷地对着陈雨薇竖起大拇指。 她这种手段…… 确实,比自己硬打要好多了。 第465章 百年耻辱,只能用鲜血洗刷 岳山哈哈一笑,挥舞着鞭子,如同赶羊一般,赶着女人前行。 陈雨薇等人哭泣的更加厉害了,等靠近那群西夏人的时候,守门的西夏人目光怔了怔,眉宇间生出一股厌恶。 “兄弟,这怎么搞得,这么脏?” 岳山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哈哈大笑:“出来的时候他们很干净,但我们在路上……哈哈,就弄得这么脏了!” “不过没关系,给他们准备热水,咱们多吃点东西,晚上好好地来一场宴会!” 西夏人也是看脸的,见这群女人脏的不行,当即摇摇头。 将岳山等人迎进去,守着赤岭的七八百西夏人都出现了,指着陈雨薇等人哇哇大叫。 陈雨薇等人自然是很害怕,跟着他们来到城里的河流。 大楚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洗热水澡的,一个个将她们推下去,女人们疯狂的大叫,场面很是混乱。 岳山得意的哈哈大笑:“野利仁荣,你先去准备篝火晚宴,让兄弟们吃饱喝足!哦,对了,这是大楚的……” “阳顶天!”野利仁荣双眼大亮。 “你认识?”岳山感觉到很意外。 “当然认识,这种药在西夏很火,持矢皇子果然不错!” 野利仁荣将药物拿过来,哈哈大笑着:“今天晚上,我们西夏人让践踏大楚女人的尊严,哈哈哈!” 看着野利仁荣将药物洒在煮熟的火锅当中,陈平安都无语了。 我靠,计划这么顺利? 那是蒙汗药啊! 不是计划顺利,而是西夏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从未想过楚人会到达他们的地界! 药物洒在羊汤当中,每个人都争相喝了一口,高兴的载歌载舞! 不得不说,西夏人还是很有艺术天赋的。 羊皮鼓被敲得震天响,鼓点急促有力,似万马奔腾,每一声都撞击着人们的心房,激发着身体里潜藏的活力。 胡琴的琴弦在乐师的指尖下颤动,发出悠扬婉转的声音,如泣如诉。 脚步快速移动,他们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柳枝般轻盈地摆动。男子们高高跃起,在空中舒展身姿,展示着力量,激发着雄性激素! 陈雨薇等人趁机洗个痛快。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不爱干净,陈雨薇等人本想洗了澡再说。 她们的肌肤在粼粼水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恰似羊脂玉般细腻。 墨发如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偶尔有几缕调皮地贴在脸颊旁,更衬出她面容的清丽。 百名女子各具风姿,她们或嬉笑打闹,晶莹的水花在她们手中扬起,如同一串串破碎的珍珠;或低声私语,轻言慢语间,水面只微微荡起涟漪。 一时间,欢声笑语与潺潺水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乐章。 “哈哈,老子受不了了!” 刚吃过药的野利仁荣大笑着,从岸边一下子入了水! 说真的,变故发生的突兀!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野利仁荣如同一头恶兽般从天而降,跳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自然惹得无数人惊呼!! 妈的,你倒是晚一点啊! 陈雨薇等人毕竟都是冰清玉洁,还能被野利仁荣玷污? 绝不可能! 此时,她余光瞥见岸边的守卫身形摇晃,似是药效发作,昏昏欲睡。 陈长安点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活着干,死了算!” 陈雨薇咬着牙,低声怒吼! 这声怒吼仿佛一道军令,瞬间点燃了百名女子心中的怒火。 她们迅速聚拢过来,野利仁荣刚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被一群女子团团围住。 陈雨薇首当其冲,她伸手抓住野利仁荣的胳膊,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 其他女子见状,纷纷效仿,有的扯住他的头发,有的抱住他的双腿,齐心协力,将野利仁荣往水底拽。 野利仁荣拼命挣扎,挥舞着双手,妄图挣脱束缚!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居然还骂脏话! 女子们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水面被搅得一片浑浊。 这里响动早就惊动了西夏人,但西夏人没意识到什么,反而哈哈大笑。 一直到…… 野利仁荣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他的脸色由红变紫,眼球凸出! 最终,扑通一声,栽倒在水,没了气息! 直到这个时候,一个西夏人才终于反应过来:“额哩克巴!” 他的意思,是敌袭! 他的话刚刚出口,岳山钢刀挥舞! 手中那柄跟随他多年、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钢刀,在这昏黄的日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仿若要将这混沌的天地一劈为二! “去你妈的!” 岳山怒目圆睁,嘶吼声响彻云霄! 钢刀精准无误地斩向西夏人的脖颈,那锋利的刀刃如切入豆腐般轻松! 一颗大好头颅,裹挟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冲天而起! 血柱如喷泉般冲向高空,又在空中四散飞溅,洒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将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色! 周围的西夏人都反应不过来,这…… 怎么回事? 当然,也不等他们反应,陈雨薇等人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摸出了匕首! “将士们,跟我杀!” “在大楚的男人看看,咱们都是穆桂英!” “杀!” 百名女人齐声娇吼! 刹那间,她们仿若一群被激怒的雌豹,都摸出匕首,目标直指西夏人! 这些女子,本是柔弱之躯,平日里或温婉浅笑,或羞涩内敛,然而此刻,国仇家恨、自身清白的扞卫欲望让她们彻底蜕变! 她们发丝凌乱却无损眼中的光芒,衣衫破损更添几分狂野之态! 噗,噗,噗! 陈雨薇一马当先,连杀三个贼酋! 对于西夏人来说,变故实在太过突然!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悍然发动攻击! 更要命的是,大部分人都还没来得及拿起兵器! 先前服用的蒙汗药此刻尽情发作,药性侵蚀着他们的四肢百骸,让他们脚步虚浮,头晕目眩! 连站立都成了难事,又怎会是这些满腔怒火的女子的对手? 这些女人们也真的很猛! 有的用匕首狠狠刺向敌人的咽喉,有的抱住西夏人的双腿将其绊倒后,众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一时间,这片战场上惨叫连连,西夏人被杀得血流成河! 原本干燥的土地此刻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踩上去“滋滋”作响。 杀杀杀杀杀! 百年耻辱,只能用鲜血洗刷!! 第466章 大胜! 但西夏人能征善战,也不是白给了。 大概损失了一两百人,其他的西夏人嗷嗷叫着后退,骑上战马,纵然昏昏欲睡,也要弄死这群女人! 随着越来越多西夏人加入战团,战团开始胶着! 岳山拉着打出真火的陈雨薇,大笑着:“陈将军,我认可你了!退后,男人就是比你们强!” 咣当! 岳山将手里的盾牌放在地上! 十几人有样学样,紧密排列,构成一道看似单薄却坚不可摧的防线。 盾牌相互紧扣,在血雨腥风中稳稳伫立,宛如一道钢铁长城,阻挡着西夏人可能的反扑。 西夏人哇哇叫着,心中满是轻蔑! 他们自恃人多势众,觉得这防线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一个冲锋就能将它拿下。 为首的西夏将领挥舞着长刀,嗷嗷大叫着,冲了过来! “跨,跨,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地动山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若沉闷的雷鸣在大地上滚动! 刘百中带着锐矢营、盾甲营威风凛凛地终于出现了! 他们浩浩荡荡,整整几千人,如汹涌的潮水般漫过战场,瞬间在人数上就压制了西夏人。 锐矢营的士兵们个个身姿矫健,手中的长弓拉满,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蓄势待发;盾甲营的将士们则身着厚重的铠甲,向前、向前、向前! “放箭!!!” 刘百中大吼一声,密集箭矢冲着西夏射落! 这简短却有力的两个字,如同军令如山,让整个锐矢营瞬间动了起来。 刹那间,锐矢营的士兵,会挽雕弓如满月! 箭头在刺目的日光下闪烁着寒芒,箭矢冲着西夏军队如疾风骤雨般射落! 嗖嗖嗖! 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箭网! 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有的箭矢精准地射中了西夏士兵的胸膛,有的射中了敌人的头颅,有的射中了战马! 一时间,西夏军队阵脚大乱! 惨叫、惊呼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惨烈的战场悲歌! 岳山甩开了盾牌,怒吼道:“兄弟们,跟我!杀!” “杀!!!” 盾甲营冲进战场! 不讲道理的钢刀,一刀刀的收割着西夏人的生命! “西夏狗,你们想到了今天没有!” “记住,老子是大楚的爷爷!” “蛮夷犯边,杀无赦!” 大楚的军士,憋了两天了! 憋了半个月! 憋了百年! 此时,每一个人心中都似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只等一个爆发的契机! 大楚军士们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呐喊着、呼啸着冲了上去! 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刀身寒光凛冽,似要饮尽敌人的鲜血! 看着大楚的军士奋力搏杀,陈长安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只觉得那首歌,唱的很对。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大楚军士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苍穹都震塌! 鲜血染红了这片荒原,残肢断臂散落各处。 沉寂,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我的兄弟们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吧!!!” 岳山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边关十年,几万兄弟惨死在西夏人之手,这回痛快,痛快啊!” “魂兮,归来啊!!” 听到岳山的话,所有虎豹骑的军士排成一个古怪的阵式、 一堆篝火熊熊燃起,跳跃的火苗舔舐着夜空,似是要将这份哀伤传递至苍穹之上。 大楚军士们开始进行招魂。 他们用古怪的身姿跳舞,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 “魂兮归来,返故乡兮。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兮。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我同袍兮心焦焦。 日惨惨兮云冥冥,寻汝英灵兮步摇摇。 血沃荒原兮骨未寒,归来归来兮莫飘摇。” 周围的军士们纷纷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双手抱拳置于胸前。 他们的甲胄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黯淡的光,仿佛也在为逝去的战友默哀。 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沉重的哀伤,呼啸着吹过。 撩动着军士们的发丝和衣角,好似那些逝去的战友在轻轻地回应,告诉他们:虽身死异乡,魂亦当归。 陈长安默默无语,只是重重的叹息。 等招魂完毕,老马带着岳山和刘百中等人赶到,脸上带着兴奋:“陈大人,咱们发财了!” “此战,我方不损一人,斩杀贼人八百余人,无一逃脱!” “令,在敕令发现大量的战马,肉干等!” “全军将士都等待您的命令!!” 没有逃脱,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陈长安虽然没有亲自上场,但光看这场战斗也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杀牛宰羊,燃起篝火,好好饱餐一顿,吃完饭再说。” “哈哈哈!” 笑声瞬间打破了凝重,如涟漪般迅速在楚军队伍中扩散开来。 楚军将士们都饿了多久的肚子,打仗是精神力量,但腹中的饥饿感如影随形。 不多时,营地中央便热闹非凡起来。 熊熊的篝火再次被点燃,火势比之前招魂时更加旺盛,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仿佛也在为这难得的欢乐场景欢呼雀跃。 杀牛宰羊的声音此起彼伏,新鲜的肉块被架上了烤架。 油脂滴落在火中,溅起一朵朵绚丽的火花,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 杀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陈长安终于饱餐了一顿,吃的他都快走不动路。 吃完饭,困意就难免涌了上来,但陈长安还不能睡,不敢睡。 这里还躺着西夏人的尸体,怎么睡? 一边命人清理赤岭的尸体,陈长安走进了房间。 “陈大人,您请看。” 房间里,岳山正看着地图。 “赤岭是这一片区域的统称,看西夏的地图我们才发现,这里叫黑水城,不是主要的物资中转。” “应该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岳山只能是摇摇头,说起来,他也没有系统的学过西夏语。 能跟西夏人正常的沟通,就算不错了。 陈长安挑眉一笑:“有没有受伤的西夏人?” “对,当然有,我还想请示陈大人,对待这些俘虏,我们怎么处理?” 陈长安摇头轻笑:“怎么处理都行,但找他们过来问问,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岳山苦笑一声,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岳大哥,你去抓一个受伤轻的俘虏,我也说说我刚学的西夏语。” 岳山呆呆的看着陈长安,刘百中,陈雨薇都是无语。 老马双眼大亮:“少爷,您……你这么聪明,西夏语都会?” “必须,去找人。” “好咧!” 岳山赶紧答应一声,扭头离开。 第467章 不做皇上就杀了你 岳山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俘虏营。 目光冷峻,如鹰眼般在一众俘虏身上扫过,最终挑选了一位受伤较轻的。 那俘虏身形瘦弱,脸上带着几分淤青,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大孩子。 岳山用西夏语:“你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沉默了片刻,用楚国语:“我叫李元昊。” “你懂我们的话?” “懂。”李元昊低头沉默,咬牙说道,“我娘是楚国人,被我爹掳来,生下了我。后来,因为部落争斗,我爹死了,我娘一个人带着我。” “她想回到楚国,路上却被西夏人抓走,沦为军妓。” “我娘不堪受辱就自尽了,留下了我。” 岳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带着李元昊,还有其他的两个西夏人,回到了陈长安的房间。 岳山撩开帐帘,拱手道:“陈大人,我带了三人过来,你……到底会什么西夏语?” 陈长安还不等说话,那两个西夏人就哇哇开口。 反正是说了很多,陈长安一脸懵逼:“我还没说呢,怎么他们先说?岳山,他们什么意思?” 岳山奇怪的看着陈长安,你不是会西夏语? 陈长安面色不变:“他们说的太快,我没听清。”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岳山点头说道:“他们说,咱们卑鄙无耻,偷袭他们,有本事拉开架势打一场,他们肯定不会输。” 陈雨薇嗤笑一声,成王败寇的道理,西夏人也不懂吗? 陈长安没有对他解释,点头说道:“你的,说敌,对滴!我滴,问问你滴,这是什么地方滴?” 陈雨薇和岳山睁大了眼睛,这,这就是你说的西夏语? 我怎么听懂了? 西夏人一脸懵逼,更加暴怒。 岳山脸色一黑,陈长安明白了他的意思:“骂我?” 岳山点点头,陈长安这句听懂了。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陈长安对着西夏人竖起了中指,哈哈大笑。 岳山也明白了,感情陈长安就会说话,他说懂西夏语,就懂这一句。 “你他妈去死!” 西夏人双眼圆整,陈长安回手,从陈雨薇身上得到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西夏人的嘴里! “啊!” 变故发生的突然,西夏人发出一声惨叫! “噗!” 陈长安手臂用力一条,一条舌头被割了出来! 血淋淋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叫你骂我,给你长长记性。” 陈长安一脚将西夏人踢走,随后又问另一个西夏人:“老老实实的跟我说,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妈的,问你知不知道,开口说话啊?” “不说,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陈雨薇咬牙说道:“长安,有没有可能是他听不懂你的话?” “额……” 陈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妈的,连楚国话都听不懂,小时候一看就没好好学习……岳山,你翻译给他听。” 岳山自然不敢说西夏语的问题,问了这个西夏人几个问题。 有自己同伴的前车之鉴,这个人倒是老实,全部交代了。 赤岭很大,大概相隔百里,就林立许多城池。 最出名的有三个:伽蓝铁城、婆罗荒城、赭石羯城。 据他所说,西夏食物的中转地,就是伽蓝铁城,另外两个城池是幕兵的地方,至于这黑水城,是招募战马的地方。 如果陈长安打算进行下一步行动,摧毁食物的中转站是必要的。 陈长安点点头,目光落在伽蓝铁城上。 正沉默着,屋子里忽然有人说道:“他说谎。” 陈长安回头,就看见了李元昊。 岳山赶紧将李元昊的身世说了一遍,陈长安倒是笑了:“半个老乡?” “不算,我从小在西夏长大,记忆里只有漫天的黄沙。”李元昊为了活命,摇头说道。 “陈大人,伽蓝铁城不是中转站,而是穹庐沙城,这个人没有告诉你。” “这里才是,距离这里大概一百五十多里,因为处在三个城池的包围当中,所以中心的部位并没有什么军士,也就是三千多人。” 李元昊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只是有一点,守着穹庐沙城是这里的百战将军,斡道冲?苏合!” “据说,他跟大楚斗了十年,从无败绩。” 李元昊交代完成,陈长安有些困惑。 让岳山以同样的话询问了一下那个西夏人,那西夏人登时暴怒。 如果不是受伤,他都能弄死李元昊。 这回确定了,李元昊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帮我?”陈长安呵呵笑道。 “从我生出来快二十年的时间,只听说大楚如何如何被欺负,从来没有想到大楚的将士会出现在此。” 李元昊心悦臣服的说道:“你们既然能出现,就是神兵天降!我为了我的母亲,也要做你们的先锋向导。” “不是帮你,是为我的母亲雪恨!” 陈长安很谨慎,拍了拍李元昊的肩膀:“老马,将他带下去,你看着。” 老马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陈长安伸了个懒腰:“虽然李元昊交代了,但我还是觉得不靠谱。” “岳山,你传令下去,所有人严加戒备,在这里好好的修整,陈雨薇……你派出斥候,打探一下情况。” “好。” 陈雨薇转身就走,岳山又问道:“陈大人,只是那些俘虏……” “俘虏?我们有抓到俘虏吗?”陈长安不解,摇头说道,“好像只有一个李元昊吧?” 岳山双眼发亮,明白了。 半个多月的行军生死未知,如今踏入了西夏的领土,陈长安就觉得好像一切都安稳了。 躺下去没有多久,陈长安就睡了。 恍惚间,他只觉眼前光影变幻,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楚国那繁华热闹的都城街头。 阳光暖融融地洒下,照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熠熠生辉。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幌子随风轻摆,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陈大人回来了!” 百姓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围在当中。 “陈大人啊,您可算回来了!” “是啊这些日子,咱们楚国没了您,总像是缺了主心骨!” “陈大人很猛,保家安民!” “如今外敌环伺,朝堂又动荡不安,唯有您能带领咱们过上安稳日子啊!” “陈大人,做皇上吧!只有您能救楚国!” “做皇上,做皇上!” 周围的人不停的高呼,陈长安都无语了。 陈长安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惶恐,我怎么能做皇上。 我的希望,就是做个商人啊! 再说了,皇位是什么好东西,深知皇位岂是轻易能触碰,一旦卷入权力漩涡,所面临的将是无尽的纷争。 他奋力抬高声音,声嘶力竭地喊道:“乡亲们,陈某一心只为楚国效力,从未有过僭越之心。” “我愿与诸位同甘共苦,共御外敌,但这皇位,陈某断不能受!” “不行,不做皇上就杀了你!” 赵倾城携带长剑出现,陈长安心里大惊失色! 第468章 问候你娘 一着急,忽悠一下,从床上掉了下来。 陈长安定定的坐在地上,抬头看,早已经日山三竿,妈的……幸好只是一场梦。 陈长安这里的响动早就惊动了门外,一位西夏人冲了进来。 陈长安脑袋里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他还以为西夏人来的这么快,当即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 “队长,别开枪,是我!”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陈长安这才没有搂火。 老马头上戴着一顶皮质的毡帽,帽檐微微上卷,饰以彩色的丝线和兽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身上裹着一袭粗布长袍,颜色早已在风沙的侵蚀下变得斑驳,却依旧整洁利落。 腰间束着一条宽厚的皮带,镶嵌着一块打磨光亮的琥珀,既是装饰,又彰显着他的身份。 皮带一侧,悬挂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刀鞘上刻满神秘的符文,刀刃微微出鞘,寒光凛冽,仿佛在低语着曾饮下的鲜血。 “老马,你怎么穿成这样?”陈长安白了老马一眼。 “没办法啊,咱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带了,就是没有带衣服,找来穿着。” 老马呵呵笑笑:“今早我们起来之后,在那商量着,咱们是在西夏的领土上,穿他们的衣服,给他们来个鱼目混珠?” “白天他们固然是能看出来,但晚上就绝对看不出来。” 陈长安怔了怔,好办法啊。 他当即表示同意这个建议,四千军士顿时去各处寻找,也不管合身不合身,都穿戴整齐。 陈长安头上戴着毡帽,看到众军士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别说,还真像西夏人。 在这里待了两天的时间,陈雨薇终于回来了。 她大概向陈长安禀告了情况,主要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元昊说的没错,穹庐沙城的确是中转站,守在那里的是斡道冲?苏合。 陈长安当即跟李元昊碰面,挑眉说道:“李元昊,我相信你了。” 李元昊摇摇头:“陈大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呵呵,你还是不会信我。” 陈长安点头轻笑:“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帮你拿下穹庐沙城。” “哦?” 陈长安摇头轻笑,这回好了,都不用自己动脑子。 “咱们的是即可出发,打着给穹庐沙城送战马的幌子过去,争取今天晚上到达那里。然后……” 李元昊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陈长安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那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去穹庐沙城会会那个,那个什么合的。” “斡道冲?苏合。” 陈长安笑了笑,当即传令,全军出发。 黑水城这里有不少战马,除了四千多军士骑着的那些,还有四五千匹,陈长安让手下的军士赶着,从黑水城出发。 一支楚军队伍正缓缓前行。 从黑水城到穹庐沙城只有 150里,说实话,要是快马跑起来,充其量两个时辰的事情。 但白天如果见了苏合,那不是楚军露馅了吗? 要知道,苏合可是在这一带眼线众多,稍有不慎,全盘计划都得泡汤。 因此,楚军走得很慢,士兵们个个神色谨慎,压低了帽檐,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李元昊给出建议:这是西夏人的地盘,而且民风彪悍,你越是低调,就越是容易出问题,狂一点,再狂一点! 原来还得这样! 装狂不是大楚人的性格,但来到西夏,总得入乡随俗不是? 士兵们的脸上原本的谨慎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畅快,他们高声呼喊着,怒吼着! 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漠中回荡,惊起了一群又一群栖息的沙鸟。 遇到零散的西夏女子时,嘴里时不时就调戏两句,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全然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他们操着西夏语,一路说着“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嚣张前行。 你还别说,虽然路上遇到了几波其他城市的斥候战部,但看到他们这样,还真没有人来询问。 战马嘶鸣,狂风呼啸。 楚军就这样在飞扬的沙尘中,朝着穹庐沙城缓缓兴趣,滚滚而去的身影逐渐模糊在大漠的尽头。 “经过一整天的行军,大家都辛苦了,休息,吃饭。” 陈长安呵呵一笑,所有人军士都是摇头。 这一整天基本都是在西夏的领地闲逛,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肚子饿了,应该补充食物了。 陈长安也正是这个意思,晚上还有场大战。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莽少年在战马身上一阵忙碌,陈长安令人吃饭,收拾完成,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西夏人。 陈长安对着老马微微点头,老马挥手出发。 大战将开,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这支队伍。 “陈大人,你看,这就是穹庐沙城。” 穹庐沙城宛如一头蛰伏在大漠深处的巨兽,雄浑威严。 城墙由巨大的褐色岩石砌成,城墙上间隔有序地矗立着一座座了望塔,犹如巨兽的眼睛,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四方。 了望塔中的哨兵们身着坚韧的皮甲,手持锐利的长弓。 目光冷峻,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城门高大厚重,以铁木混合制成,门上镶嵌着一排排尖锐的铁钉。 陈长安沉默了,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早有西夏人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行踪,用西夏语,大声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站住,不站住我就放箭了!” 李元昊为了表现,走出去:“不要放箭,我们是给你送给养,战马的!” “斡道冲?苏合将军何在?” “出来接收!” 西夏人赶紧禀告,斡道冲?苏合宛如一尊战神,出现在城头。 陈长安向前方看去,斡道冲?苏合年龄不是特别大,袍角翻飞之间,尽显豪迈之气。 衣服上,金线绣着精致的符文,盔顶红缨高高竖起,宛如燃烧的烈焰,随风舞动时,仿佛带着无尽的战意。 头盔两侧垂下的护颊,护住了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却遮不住那双如寒星般锐利的双眸。 对面喊了几句,李元昊禀告道:“陈大人,那位就是斡道冲?苏合。” “我知道。” “他说,没有收到兵马调动的请求,而且持矢皇子说了,任何人不能在天黑之后进城。” 李元昊咬牙说道:“总之一句话,让我们回去。” “回去?准备了一天,还能回去吗?” 陈长安摇头轻笑,纵马来到队伍的前方,大声说道。 “尼卒哩,孛额哩没讹哩!” 问候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