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之上》 第1章 少年雨中问药,初识仙道 东清界,五原域,上临城。 入夜,大雨滂沱,天空中还夹杂着阵阵雷声,路上行人们身穿斗笠急匆匆的往家中跑去。 一个只有十岁的小男孩与行人背道而行,走到一间茅草屋前,门头上挂着仁德医馆的匾额。 走上门前的台阶敲了三下草屋的房门,没有等到有人来开门,便又急促的敲了三声,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那人头戴着一顶灰色布帽,留着一撮羊须胡子。 不等那男人开口询问,少年便带着哽咽哭腔说道“吕医师,求求你救救我爷爷,他快不行了!” 吕医师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爷爷怎么了?” 少年说“我爷爷今日不知被何人殴打,现在躺在床上浑身是伤,就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稍等我一下。” 吕医师转头快步的回到了屋内,不多时,身上背着一个木质药箱走了出来。 那少年便带着吕医师往西城门边上走去,那正是这少年家的方向。 看那少年脸颊消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概是因为长期饥饿导致,身上也是衣缕单薄,一件麻衣只用一根草绳拴在腰间,粗布的裤子上也有七八处补丁,可见其家境贫寒。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来到了西城门边上的一处破旧茅草屋前,房门虚掩着从中透出微弱的烛光。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位消瘦的老者躺在床上,这老者浑身是伤,竟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那气息也是若有若无。吕医师把了脉,并给这老者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不久后,床上的老者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枯涩晦暗,没有一丝光泽。 见到老者醒来,那少年伏在床边,一双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老者的肩膀,眼中含泪的低声询问道“爷爷,你怎么样了?” “长安啊!爷爷没什么事情。”转头看向正在处理敷药布条的吕医师说道“多谢吕医师救命之恩,买药钱明日我让长安给你送去。” “不妨,云老先把伤养好,平日里您老也没少帮我的忙,这钱就算了。” 吕医师拒绝了老者的答谢。 “那可不行。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这孩子从出生就跟我相依为命,他娘因难产而死,俩岁那年他爹又在矿上遇了难,如今又遭人殴打至此,恐怕是无力回天了。可怜了长安这么小,今后没有人在照顾他了。” “这是何人打你,下手竟如此狠毒。”吕医师问道。 “白天,我在周府做杂役,打扫周家那小公子的房间时,不小心把小公子的那个金尊琉璃杯打坏了。他便让府中下人将我一顿毒打,将我扔出了周府。”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周府在这上临城中生意遍布全城。我还听说他家那大公子周元雄开得元骨,将来可是要成为求仙问道的仙人啊!”吕医师叹息道。 “我只怕我咽气后,那周家的小公子把在火气撒到我这孙子身上啊!”云老虚弱的说道。 “云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那周家人再怎么嚣张,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吕医师闻言道。 “爷爷,我不怕。”云长安说道。 “云老,好好养伤,你福大命大,一定会治愈的。” 随后,吕医师出声安慰了几句,将那敷上药的布条给老者的伤口包扎好,便收拾医箱离开了这里。 吕医师离开后,老者把长安叫到了床边,看着长安那幼稚的脸庞,眼里还有热泪在眼中不停地打转。云老也是眼眶红润,颤颤巍巍的抬起了一只手,擦了擦长安的眼角,又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他的脑袋。 叹息了几声,随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对着长安缓缓说道。 “爷爷年纪大了,今天又被人殴打重伤,可能抗不过了这场灾难了。如果爷爷就此咽了气,就离开这里吧。长安啊,你想不想求仙啊?” 成仙者肉身强悍,可举万斤,开山劈海,化气为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寿命可长达万年千载。 “爷爷说的是,刚刚吕医师说周家大公子开了元骨就能求仙问道吗?”云长安问道。 “不错,爷爷年轻时,在外游历偶然遇到一仙人,和其交谈甚洽,于是就赠送我一物。” 抬起一只干瘪的手,往桌子旁边的角落里指了指。那里有一个木箱子,被一铁锁锁住。 云长安把木箱子抬了过来,打开了锁,里面只有几件破旧衣物,还有十几两被粗布包裹的碎银。衣物下方用粗布包裹的东西,应该是爷爷这一辈子的积蓄了。在那些衣物最下面有一个碎花布,里面像是有一个盒子。 “爷爷,这就是那仙人给爷爷的宝物?”云长安疑惑的问道。 “不错,就是这个。” 说罢,云长安解开了碎花布,那里面是一个四方的盒子,盒子四面篆刻着一只不知名的凶兽,看上去很是吓人。 打开盒子,一颗玄赤色的圆形小药丸就出现在云长安的视野之中。 这药丸是那仙人赠予,它可以改变凡人的骨根,使得无法修仙的凡人拥有元骨,十分神奇。那仙人叫它为藏劣转灵丹。 吃了此丹也算是拥有了修仙的资质,凡人皆为无元骨者,只是一阶白骨,成仙一途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凡间偶尔有人能够开得元骨,那也是万中无一的运气。若有族中弟子开了元骨,不日便会有仙人乘鹤来到凡间将其带走,这就算得上初入求仙问道之路了。 “那成了仙人是不是就可以把爷爷的伤救好?”云长安擦了擦脸庞上的泪水,满眼期待的盯着爷爷问道。 “除非有大能者起死回生之术法,否则的话也救不好爷爷了。”爷爷看着懂事的长安,随即眼神黯淡的说道。 云长安低下头来,情绪十分低落,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爷爷吃了,是不是就可以好了?” 随即,便将丹药递给了爷爷让爷爷吃。 “好孩子,当初那仙人就说,爷爷的体质太差,就算是吃了也不会在这仙路上走的太远,要将这仙丹留给更适合它的人,这颗丹药就算是爷爷留给你的礼物吧。等你修得正仙,替爷爷看一看这仙路上的风景,也不枉爷爷白疼你了。” 说罢,像是没了力气一般,喉咙里堵塞着东西,也不再说话,昏昏睡去。 第2章 长安葬爷入渊谭 两日后…… 上临城西城门边上,云长安的家中... 傍晚,爷爷因为一口气没有倒过来,含着泪离开了人间。 云长安内心痛苦的看着,床上还没有变得冰凉的尸体,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如今也离他而去,可为何此时的云长安却显得十分平静,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愣愣的盯着那具还没有凉透的干枯身体。 许久,他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不知在何时走到了一处茅草屋前,这间是他的邻居,里面是一个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的丈夫,早些年和他的父亲一起去城外的矿场上做劳工,可不幸的是矿场遇到了塌方,他的父亲为了救人,自己被活埋在里面,那救起的人正是这中年妇女的丈夫,可她的丈夫虽说得了一命,可却也被矿石砸断了一只脚,再也无法干重活。 敲响了房门,邻居张大娘打开了房门,见到是云长安便开口询问着他爷爷的情况,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张大娘借了一辆木质手推车,将爷爷的尸体放在了车上,并用枳草编织的长席盖在了爷爷的尸体上,下方也垫了许多碎枳草。 张大娘开口问道“你打算把你爷爷埋葬在哪里啊?” 云长安说“听爷爷说城外西面临水山,奶奶去世后,爷爷把她葬在那座山上了,我要把爷爷跟奶奶葬在一起。” “不可,太危险了!”张大娘一听他要去临水山,便急忙出声劝阻道。 啊呀!前几日城里公示榜上写着:临水山附近有一只郊狼,近些天伤人害命,有不少上山砍柴的人遇见过,已经有几人被那头郊狼咬死。现在城主府命令守城卫队带着猎户上山寻找那头郊狼。 听到这消息,虽然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可还是对张大娘说着自己一定要去。 “也不知道那郊狼有没有被寻到,你上山可要万般小心一点啊”张大娘面露担忧的说道。 说罢,云长安也是有些疑虑的心想“若是要等到城主府的官人猎到那头郊狼再安葬爷爷,爷爷的尸体怕是会臭了吧?” 如是想到,便心一横就拉着手推车往城西山去。 一个时辰后,天色刚刚暗了下去...... “这里就是奶奶的墓碑吧?” 转眼看去一处安静的丛林中,只见有一小山坡上立着一块墓碑,上面长满了青苔,旁边也是杂草丛生,遮住了那处小山坡,墓碑上刻着“云凡妻秀玉之墓”。 于是云长安用手把杂草拔掉,用枳草把墓碑上的青苔擦拭了去,又在碑前磕了三个响头。片刻之后,云长安拿起锹在墓碑旁挖起坑,然后又将爷爷的尸骨掩埋进去。为爷爷立了一块碑后,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爷爷,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就会把那颗丹药吃了去寻找修仙的路,也会替爷爷看看这仙路上的风景。” 云长安抹掉了眼泪,一脸坚定的看着爷爷奶奶的墓碑。 良久之后,正当云长安离开之时,突然就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些动静。四处起风吹的草丛肆意摇摆。 云长安心里有些害怕的安慰着想道“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里遇到那头狼,应该不会的,不会的。” 如是这样心里宽慰自己,可正当这样想时,就看见草丛里露出一双发着幽青色眼眸。果不其然是那郊狼。这郊狼正如城中卫兵所描绘的那样“其状如狗而白首,其音如狸声。口中獠牙六寸,两鬓毛发炸起其色赤红,体型较大,四肢粗短,看上去很是凶猛。” 云长安汗毛瞬间炸起,心里的恐惧已占据了全部,不过那头郊狼并未发现云长安,并在四处张望着什么。 片刻,长安稍稍安定心神,一只手拿着着铁锹,踉踉跄跄,往其反身后跑去。看到一块光哒哒的大青石,正要绕到大青石背后,只听见身后那头白首郊狼叫吼声,回头一看,那郊狼奔来,毫不犹豫立马就跳到了大青石上,手拿铁锹指着向他奔来的郊狼。 云长安一刻不敢松懈紧盯着郊狼,发现那郊狼似乎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跑过跑来。 片刻那郊狼扑来,云长安立马挥舞着手上的铁锹,一下子就打到了扑来的郊狼身上。那狼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就这样,一人一狼,一高一低,四目对峙。 良久,那郊狼耐不住性子,朝着云长安身前一扑,似要用爪子将他扯碎,云长安见状双手持锹,举到胸前抵挡郊狼的扑势,可奈何那一爪子的力气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一爪子就把铁锹拍成了两截。 云长安双手拿着铁锹的木柄,断裂的一端朝向郊狼,用力一刺正中郊狼腹部,但是没有刺进去。见一击没有刺进去,便左脚一抬用尽全力朝着那狼腹部踢了过去,那狼被踹出去十几步远,倒在地上,又随即站立起来。 “这饿狼肉身竟如此坚硬,看来不用尽全力就没法刺进去。”云长安心里如是想道。 眼前的郊狼又做扑势,长安手里还拿着那半截木柄,飞快的向着身后飞快跑去。不一会就跑到山崖边上,往下一看很深,山渊中央有一层薄雾,看不见下方什么情况。 那郊狼见云长安跑了,也在身后追着,见到他停了下来,低吼一声,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云长安猛地回头,伏身,一边躲避着它的爪子,一边双手用尽全力向腹部刺去。 成了,进去了! 见到自己将木柄刺进它的腹中,不由得惊喜几分。 可随后,那狼强忍着疼痛,一头撞向了云长安,这冲击力很强悍,他无法抵抗,被撞着朝后面退了几步,可身后却是深渊,一脚踩空,一人一狼就这样掉下了山崖。 云长安十分幸运的是被山崖上的藤蔓缠住,减缓的掉势,那狼就不幸的直直的掉了下去。 慢慢的细蔓出现断裂,云长安暗道“不好!” 可奈何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力气,任由着那藤蔓根根断裂,直到最后一根稍细的藤蔓完全折断,他自己也跟着那细蔓一同掉了下去。 第3章 掉入深渊吃药丸 这里是哪里啊?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云平安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就见自己的全身湿透,自己身在一处小潭岸边。 他摇了摇脑袋,努力的回想着此前所发生的事情。 想起来了,我在山崖边上和那只郊狼缠斗一起掉了下去,这应该是崖底吧,看到不远处有一物,那是... 云平安刚想起身查看,却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传来了剧痛,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奇痛无比,似乎是断了! 伸手勾到身旁的藤蔓将其抽茧成丝,又取了几块木板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检查一番,自己除了大腿,身上其他部位也是疼痛不已。 强忍着痛,爬了起来。手上往胸口处摸索了一下,还好,爷爷留给自己的那个仙丹没有丢掉。 自己这也算是福大命大,既没有命丧那郊狼口中,也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摔死。艰难起身,拖着受伤的大腿,朝着不远处那东西走去,定睛一看是那头郊狼,此时那郊狼已经一命呜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抬头望去,上方被白雾笼罩。 “这郊狼没有我的命大,竟然掉在了石头上,摔死了。”云长安喃喃的说道。 四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处深渊,东边远处山腰眼上有一瀑布,自下往上不停地流淌下来,汇集在底部形成了一方小谭,潭水不深,只有几尺。 云长安在这处深渊中四处寻找着出去的道路,却并没有找到,只发现了那东边的瀑布底下似乎在闪烁着一道微弱的亮光,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发觉。 “那里似乎有些东西。” 云长安走进这亮光,发现居然是一个山洞,洞内空间不大,只有几丈方圆,在其中间有一残破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盏古灯,造型奇特似葫芦,葫芦的上端是一小圆盘,圆盘里有一滴银灰色的液体,方才的亮光正是从这里散发而出。 直到走进山洞深处才见到,山洞的最里面有一座石椅,上面椅座着一具风干的尸骨,胸膛处竟插着一把断剑。那具尸骨头歪向一边,已不知死去多久了。 云长安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靠近那具尸骨,仔细一看,发现这具尸骨旁边身旁有一包裹,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些东西。 于是云长安后退三步,双手作揖置于胸前,向那具尸骨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今日遇险,不小心误入仙人仙逝之地,若有打扰,前辈多多海涵。” 云长安盯着那包裹很久,才决定拿起。包裹里的东西很少,里面只有一本破旧的书,和一柄短刀。 翻开书看到扉页上写着“柳山云游志”。“原来是前辈的日志啊,这上面记述着柳山前辈的生平事迹。他原本是柳家府的公子,天生天品火元骨,拜道门踏上了求仙问道一路。可他一生淡泊名利,喜好游山玩水,广交善友。将自己的一生经历都记录在这本《柳山云游志》中”。 再翻开这游志的后面,写着自己人生所遇到的奇闻轶事,其中一页,书中写道“应得一挚友,名黄道友,又听闻有一秘境,随即便携好友探险秘境,这秘境十分凶险,九死一生,幸得黄道友拼死相护才脱离险境,从秘境中得到一盏古灯。出了秘境却被一群恶人盯上,让我等交出古灯,不肯,就合力攻打我等,一路逃亡至此,身负重伤,我深知受此重伤,灵魂破碎,道骨寸断,已命不久矣,望有缘人能够再此将这古灯取走。最后上面写着不入归一,万不可进入此秘境!” 再次向后翻去,却发现停了笔墨,一片空白,纸张上染着一丝血迹。 “是桌子上的那个灯吗?这个灯有什么奇特之处吗?还有归一,是什么?” 研究了许久,云长安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灯上端的那一银灰色液体快要滑落到葫芦里面。 随后,云长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火把将其点亮,古灯上端的液体正巧跌落进了那葫芦中。用单眼一瞅,却没有看到这葫芦灯中的那滴液体,竟凭空消失不见。 瞅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滴液体去了哪里。 “算了,爷爷给我的那颗丹药我还没有吃,爷爷说这仙丹可以让一个没有元骨的凡人生出元骨,不知道有没有用。”于是从怀中里拿出了那个四方小盒子,将那玄赤色小药丸放入口中嚼了起来。 “这也没有什么啊。” 刚说完,体内开始燥热,骨头像是被人蓄意轰拳。 十分痛苦,云长安面目狰狞,蜷缩在地上,左右打滚。 在背骨生出疼痛感之后,他全身的骨头都有了灼烧之感,这具身体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刀在他的身体上剜肉、刮骨。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够带来钻心的疼。 可不多时这种刮骨的疼痛感陡然消失,云长安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就是换元骨?竟然如此疼痛。缓了很久才消除了这疼痛,检查了一下自己好像变得强壮了些,大腿上的伤势也好了,不再疼痛。 这天地间的气似有似无的,这也是这颗丹药带来的好处吧。 随即,又拿起了古灯葫芦观察起来,柳山前辈为了他丢了性命,这灯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灯上端有一个口,用眼睛往里面一瞅,霎时间,一道银色玄光没入云长安的眼中,随即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此时,青云山上阳宗一处宫殿内,有一元骨界碑上闪出了一道微弱的紫光。不时,紫光散去,界碑名录中,多出来一行字——上临城中有开元骨者。 上临城中,又有一名少年生出了元骨,守碑长老看到这一幕,心里喃喃道“这上临城怎么了,这几日有几名都生出了元骨,奇了怪了”。便不再耽搁,通知掌门派弟子下山去接引这几名少年参加入宗测试。 守碑长老一声口哨唤来了一只鹊鸟,将一封书信放在鹊鸟口中。接到信,鹊鸟展翅而飞传信去了。 第4章 未知空间遇仙人 七个时辰后。 这时的云长安意识神游,处在一片雾蒙蒙的空间之中,没有光亮,只是依稀看到自己的身体漂浮在这处未知空间中。 “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在飘着,什么也看不清。”云长安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这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声响,却只见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像是烛光,又或是荧光。 云长安有些害怕的看着前方的光亮,不知所措。 那烛光却像幽灵一样飘在了云长安的眼前,才看到这烛光的模样,这不正是那古灯圆盘上的银灰色液体吗? “小家伙。” 就在云长安向那液体伸手想要触碰时,一道极度舒适且好听的声音,从那液体处响起。 紧接着,云长安就看到那滴液体竟然自动塑了形,一道绝美的身影落在了眼中。 那仙女面露笑容看向已经呆愣在原地的云长安。 “是你唤醒的我吗?” “醒醒,和你说话呢。” 两道好听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片刻后,才回过神的云长安脸颊稍稍一红的回答道“你……是神仙还是鬼怪啊?” 云长安努力的让自己心神安定下来,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虽说他也没有见过多少人,但在印象中,没有人的容貌能够比得过眼前这名女子。 “神仙?我只不过是一缕残魂而已,寄居在这四阳葫芦灯中罢了。” 那仙人听到这个小家伙的问话,不由得自嘲的说着,便紧接着又开口说道。 “小家伙,不要害怕,既然你能够进入到这里,你我也算是有缘,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害的了你呢,只不过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这个交易保证对你有天大的好处。” “交易?什么交易能够对我有好处。”云长安疑惑的问道。 “我本名叫花诗辰,大概是几千年前因强行证道失败,导致元气大伤,后遭遇仇家寻仇,导致肉体被灭,三魂被碎其二,气魄被碎其五。现在只剩下了一口气靠着这灯苟活。后来凭借着这灯逃到了一处秘境之中,在经历了上千年后,终于是有人进入了那处秘境,发现了这四阳葫芦灯。那个柳山也是幸运将这灯抢到手里,本想靠着他重新为我塑骨。但是他却被一众夺宝之人强攻至此,还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就因为伤势太重,失了性命。” 花诗辰满脸遗憾的说道,这本从那秘境中脱困出来已是天大的幸运,可奈何那柳山终是没有坚持下来,伤势太重,无法救治,花诗辰这一等就又是上千年。如今云长安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人。 “我刚刚看你吃了一颗灵丹,这丹药确实是不凡,就连我也没有认出来那丹药是什么,看你本无元骨,只是一阶白骨,可吃了那丹药,竟然生出来了五行杂元骨,可这样的元骨现在本就修炼极难,若是以前五界相通,登仙之路未被封死,就算是白骨修炼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艰难。不如我教你如何修炼,你能够忍住那丹药所带来的痛苦,也是不凡,心志坚定之人。” 花诗辰真诚的说道。 “难道说以前凡人也可以修仙吗?”云长安眨着眼好奇的问道。 “真的吗?那我需要做什么?”随后又问道。 “自然可以,以前的修炼环境可比现在要好的多,那时候天地之间的元气也十分浓郁。” “以前天界大道圆满,还未崩坏,白骨也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是上限不足。自从那场上天之战后,五界连接之地直接被打碎,登仙之路被封死就很难了,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你还没有到达接触这种秘闻的实力。眼下要一步一个走。等到你能够触碰到道的实力,帮我办些事。” “敢问仙子是什么样的事?”云长安问道。 “这个就等你成长起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再说吧。”花诗辰说道。 “眼下,你的肉体十分羸弱,在修炼之前要把自己的身体打磨一番,这里是一个强身健体的药方,里面的药材也十分普通好寻找,这药方虽说有些低级,但这对于你来说却刚刚好。”花诗辰又说道。 云长安点了点头,此时的他还未能接触到修炼一道,这些东西他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说罢,一药方就出现在云长安的脑子里,看着上面的所需要的药材,想了想,吕医师的医馆应该都有。我还有爷爷的医药费还没有还给他,家里的箱子还有爷爷所留下的积蓄大概够买这些药材了。 “好了,我有些累了,出去之后要尽快准备这些药材,到时,我会指导你如何进行练筋骨,若你能在此坚持下来,且不说能够有什么通天的怪力,但至少能将你这具羸弱的身体变得强壮一些。”说罢,花诗辰幻化成了一滴液体,静静的漂浮在这处空间内,像是陷入了沉睡般安静。 片刻,云长安的意识从那四阳葫芦灯中惊醒。 拿起了四阳葫芦灯将它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四阳葫芦灯里面像是一个未知空间,是可以储物。仙子说过,这四阳葫芦灯的内部空间很大,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探索,只不过现在的云长安并没有能力去探索这处空间内的其他地方。 向山洞外面走去,这里除了这个山洞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我该怎么出去呢? 就在这时,脑海里出现了仙子的声音,“这个瀑布里面有条小路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这条小路要沿着崖壁走。” 云长安愣了愣神开口道 “仙子,你的声音怎么在我的脑子里啊?” “你不必叫我仙子,叫我花诗辰就好了。这我在你眉心留下来一道印记,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这道印记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只是用来与你交流。” “你出去后去把所需的材料准备齐,我在告诉你如何去做。” “多谢诗辰仙子。” 说罢,云长安一跃入潭,向着那瀑布下方游了过去。 不一会儿,看到崖壁上有台阶,像是天然形成的。于是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第5章 吕医师邀长安学医 白天,上临城内... 卖上葫芦嘞... “白水面咯,一碗十文,不贵又好吃。” …… 一家小酒馆内,从门外走进两名中年壮汉,大约三十多岁,光着膀子,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干苦力的。 不等坐下来,其中有一位便向店小二嚷嚷道“小二,切二斤驴肉片,我们要蘸着酱吃,再来一壶蛇石酒,要好的,不要把那劣等酒拿上来糊弄人,去吧。” 那店小二讪讪一笑道“客官,什么话!这说的什么话,本店向来诚信经营,从没有拿劣等酒菜招呼客人。” 说罢,回过身来朝着里屋叫喊道“宾客俩位,二斤驴肉切片,一壶上等蛇石酒。” 那俩个壮汉在店内一处空饭桌的位置坐了下去。 “听说了嘛,周府前日在锦食楼大摆宴席,邀请城内所有的名门望族参加他那大儿子开元骨的喜事,林城主也前去道贺,还说城主接到消息,不久之后就会有仙人来上临城收取弟子。” 另一人问道“嗯,这件事情可是我们上临城百年难遇的大事情,谁没有听说这件事。” 只见不等那人回答,旁边吃食的食客便开口说道“城主说他接到消息,不久后,那上阳宗中的人就会来这里,举行一个收徒仪式。据说,凡是八到十三周岁的孩子都可以报名参加测试,若有元骨者就会带走,前往宗门修炼。那周府的大公子已经有了元骨,必然被会带走,周府的势力恐怕是在这上临城中又进一步了。” “我还听说,林城主的小女儿也和那周家大公子一同开了元骨,肯定也会被仙人一起带走的,这上临城一下子出现了俩个能够修炼成仙的人,这可真是天佑上临城。” 此话当真? 骗你做什么,前日我那二叔也收到邀请,参加了宴会。 那周家大公子长得英俊有容貌,身穿一身青衣,气质不凡。 “对了,吴兄你那孩子我看着像你一样一身腱子肉,力气很大,也已经十岁了吗,要不要去试试?” “那是肯定的,若是我家那小子有点天赋,被仙人看中。岂不是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咯。” 哈哈哈…… “你家中那小子不也八岁了吗,也去让他试试,我看那小子平时就很机灵,追鸡逗狗可是一样没有落下啊。” 这俩人相互吹捧着,不一会酒菜上桌,吃了起来。 …… 呼... 就还差几米远的距离上去了。 这时,云长安正在努力的在崖壁上手脚并用往上面爬。轻微的呼了一口气,稍作休息一下,脚下猛地一用力往上一蹬,腾空起来,然后手一把抓住崖壁上的藤蔓,顺着藤蔓爬了上去。 终于成功的爬上来了,云长安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这路虽说是有些陡峭,可也是能出了这深渊的唯一的一条道路。 一盏茶的功夫,他休息了过来,气息已逐渐平稳,站起身来,往左边一看,有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往下走就能回到城中。 一炷香后,云长安进入了城门,看到不远处告示牌上围了一圈人在讨论着什么,于是好奇的凑了过去,可奈何那告示牌周围全都是人,他这小小的身躯,怎么挤,也挤不过这些比他高壮出太多的大人们。 只听见,那些人说着什么不久后上阳宗的仙人要来收徒,城中八到十六岁的孩子都能参加进入仙宗的测试,若是有不凡的人,便也能跟着仙人去往宗门进行修练。 云长安眼睛一亮暗道“如今我吃了那颗转灵丹,有了元骨,也可以进行修炼,还不知道我的资质如何,正好可以参加上阳宗的收徒。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诗辰仙子给我的那方药材买到手吧,将自己的筋骨打磨,进入宗门的胜算才会更大一些。” 随后,云长安离开了人群向着仁德医馆走去。 不久之后就走到了吕医师的医馆门外。 咕咕咕... 一天都没有吃过饭了,在医馆旁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吃了去,随后走进了医馆,只见吕医师正躺在一把藤椅上小憩。 云长安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吕医师的肩膀,吕医师睁开了眼就见到一个面带笑容的小孩站在身旁。 “长安啊,是你啊,你爷爷去世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节哀顺变。” 云长安眼眶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伸手摸了一把眼泪说道“谢谢吕医师,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吕医师也是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医馆做个学徒,你现在无依无靠的,这里虽说挣的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谋生的职业,以后你能学成,也有了一傍之技,虽说不能挣到什么大钱,可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云长安听到这话鼻头一酸,又忍不住眼泪想流出来,随后十分感动得说道“谢谢吕医师的好意,不过我听说不久之后有仙人要到这里收徒,我想去试一试,这也是爷爷的遗愿,我想替他实现。” 云长安又道“吕医师我来这里主要是想买一些药材,之前爷爷的医药费也没有给你,这次一并都支付给你吧。” 说罢,云长安照着脑海中的些药材,直接念了出来,吕医师给他取了出来分成七份,一共八两银子。 云长安疑惑的看向吕医师“这么些药材也不止八两吧?” 之前爷爷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长安一直给他爷爷买药,也知道这么多药材绝对不止八两银子。 吕医师一脸温柔的看着长安说道“你爷爷生前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恐怕你也没有多少钱,就收个药材成本价,你爷爷的医药钱就算了。” “那怎么可以,吕医师你开了医馆是要赚钱的,爷爷也说过不能够随意拿取他人的东西而不去付出些什么。” 这二人相互推脱,最后吕医师实在拗不过云长安,收了十两银子。 云长安也安心的拿着药离开了药馆。 吕医师看着长安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啊!” …… 第6章 初识万物本源 第二日清晨。 云长安家中... 天还没有亮,云长安从床上醒来,从屋外搬来了平时洗澡的木桶,接满了水。 “准备好了吗?” 诗辰仙子从那葫芦中幻出一道残影,对着云长安淡淡一笑。 看着长安那幼稚的面庞,和眼神中闪现出来的一丝坚毅,让她稍稍愣了神。虽然眼前的少年只有十岁,但他的心念好像比某些成年人还要坚定。 “准备好了。” 于是诗辰仙子往前一步走到云长安的面前,伸出手来,轻轻一点,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等云长安反应过来,脑海中出现了之前药方熬制的方法说明。 炼皮筋骨汤?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够让凡人强身健骨的药方! 在长安看到这方药的功效时,不由得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诗辰仙子看到这一幕说道“小家伙,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炼皮筋骨汤并不是完全的药方,原本还要搭配着冼骨丹使用,才能发挥出原有的功效,但现在你还没有正式踏入修仙路,想要获得这丹药很困难。因此,你在沐浴这汤药的时候会有一些困难。” “这炼皮筋骨汤,有什么困难吗?”云长安不解的问道。 “若你没有那冼骨丹搭配这炼皮筋骨汤的使用,你在沐浴这汤药的过程中,将会感受到全身上下异常的疼痛,这种疼痛,不仅仅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种深入筋骨的痛苦,你身体的皮肉就像是被无数条虫子啃咬撕裂,你的筋骨就像是被千万把小刀剃来剃去。疼痛万分,让人痛不欲生,无法忍受。”诗辰仙子面色凝重,语气深沉地解释道。 “我可以忍住!” 云长安点了点头又露出坚毅的眼神说道。 这小子也太小看这汤药的威力了,不过毕竟没有经历过那种剥骨换皮的疼痛,自然也不知道其威力。 但又看到双坚毅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也罢,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随后说道“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我在为你增添一份助力。” 诗辰仙子笑了笑,随后伸出双手向虚空轻轻一握。 不一会儿,一缕白烟从仙子手掌中升起,随后摊开手掌,掌中多出了五颗小巧玲珑的珠子,这五颗珠子各具特色,颜色各异,它们并非普通的珠子,每一颗都散发着独特的光彩。 其中一颗珠子呈现出深邃的蓝色,宛如深海中的一滴水,另一颗则是翠绿色,像是初春嫩叶的颜色,还有一颗则是火红色,犹如燃烧的火焰,第四颗珠子则是温柔的土褐色,它的颜色就像田地中的土壤,最后一颗珠子则是一种淡雅的金色,宛如晚霞中的一抹云彩。 “这是?” 可不等云长安询问,便见诗辰仙子一撒,那五颗分别坐落于屋内五个位置。 做完之后便见诗辰仙子双指靠唇开始口中呢喃着咒语,同时,那五颗珠子散发出了微弱的亮光,不一会儿以五颗珠子为界汇聚成了一道神秘又复杂的图案,将那云长安的家包裹在其中,那装满水的木桶正在中心。 完罢,诗辰仙子开口说道“这是小五行聚元阵,足可以让阵中的五行元气翻倍。” 云长安完全失了神,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神秘的图案,直到那图案黯淡了下去,才回过神来。 云长安的心中充满了震撼和好奇。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事物,更没有想过能够在自己的家中见到这一奇景。他看着诗辰仙子,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诗辰仙子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云长安的心思,她轻声解释道:“小五行聚元阵是一种古老的阵法,它能够聚集天地之间的五行元气,使得阵中的修炼者能够更快地吸收元气,提升修为。” “五行元气?” “不错,你可知道这方世界的天地万事万物皆由五行构成,何为五行?五行就是由五种基本元素构成。” “五种基本元素?” “没错,五种基本元素包括金、木、水、火、土,他们又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缺一不可。在这天地还未形成之时,这五种元素从混沌之中剥离出来,不断融合,分离又融合接着又不断壮大,最终形成了五行。开辟了这方世界。” “相生相克?” “不错,所谓金代表着敛聚、木代表着曲直、水代表着浸润、火代表着炎热、土代表着生化。他们相互帮促,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而反过来就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又道“木干暖生火;火生土:火焚木生土;土生金:土藏矿生金;金生水:金凝结生水;水生木:水润泽生木。这就是万物之本源。不过,也有一些特殊的本源从这五行之中剥离出来,形成特有的本源。例如:雷,冰,雾,风,等等” 曾经有位圣人说过“圣人立于天地之间,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调节五行,和谐万物。此为修仙之路。” “想要去了解这些,现在的你离这些太远,不要多想啦。” 她的话语,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云长安与那些神秘的事物隔离。 云长安有些迷迷糊糊的听着,心中泛起一丝不解。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五行聚元阵上,那是一道复杂而又神秘的阵法,仿佛蕴含着深奥的秘密,眼神也透露出一种渴望。 “不过,刚见你盯着那五行聚元阵有些出神,想学吗?” 诗辰仙子眯了眯眼,有些坏笑的盯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回过神来,瞅了诗辰仙子一眼,随即高兴的回道。 “想学!” 然而,诗辰仙子的回答却是冷静而又现实,“不过你现在可学不了,若以后你要是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云长安心中的兴奋感。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草鞋。 片刻云长安抬起头,转头看向诗辰仙子说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沐浴汤药?” 诗辰仙子双手负背,她的身姿宛如一株傲立山巅的松树,坚毅而又优雅,目光投向远方。 “不急,要等到太阳初升之时才是这汤药功效最大的时候。” 云长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 第7章 上临城中惹异象 几日前,上陵城城中一如往常的热闹。 主街自西向东贯穿上临城,街道俩边有着许多小商贩,商品种类繁多,摊主在使劲的叫卖着,人流窜动,好不热闹。 街道北面有家酒楼,名醉仙楼。三层高,亭台楼阁,顶部尖塔形,木饰结构,两端有一圆柱,直立而起,好不壮观。 从这酒楼进去,中间镂空,有一巨大的平台置于中央,四周有四五阶台阶。那台上放一红色木桌,桌后坐一人,左手拿一惊木。 啪地一声... 说着这上临城的奇闻轶事,台下食客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拍手叫好。 话说,几十年前这上临城还是一个极为贫穷的小城,上任城主经过几十年的不断努力,才有现在的模样,正说着,就见城主府内从天而降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像是银河落入了人间。 “天降异象,城主府发什么了什么?”街上的人惊奇的盯着那道异象。 不久,许多人赶到了城主府前,城主府前聚着非常多的人交谈着。 一炷香后,那银白色的光芒,缓缓消失。 林鸢儿在房内因这道光芒入体而昏迷了过去。高烧了好几日。 这是何等的异象啊! 孙管事来到城主府门前,跟着众人解释道。 “城主的女儿天生异象,开了元骨,从此以后便能踏入仙路,修仙证道了!” 还未等孙管事说完,那周府方向居然也生异象,一道金色的光芒没入了周府,只不过光芒比城主府的小一些。 至此,那说书人的嘴中又多了两件奇事... 此后几日,城中各个地方都在美谈着这些。 城主府前殿... 殿堂中,一名身高七尺,体态稳重,气血浑厚。穿着着一袭绣着黄梨花纹的紫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正和穿着一身深灰色朴衣的人说着什么。 “老爷,来信了。”朴衣男子卑躬,双手抱拳放于胸前对那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枚留声石递给了中年男子。这留音石本是一种矿石,在五原域沼山山脉往东俩百里有一座山,名叫堂山,山上有很多高大粗壮的树,山里面有许多的白色猿猴,成群结对。它们在的地方必然会有留音石,这石头不大形椭圆,只有一个手掌大。人们只需要对着这石头说话,声音便能录存在里面,只需要靠近耳朵便能听到。 这是凡人间很为重要的传播信息的工具。 中年男子拿过留音石附耳听了起来。 片刻后,中年男子面露喜色,留音石上说着上阳宗派了两名弟子将在七日后来到上临城收徒。 砰...... “什么人?” 只见一道身影从偏殿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爹......” 那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 那女孩皮肤如雪色,又如丝绸似细腻,体肤冰凉。那脸型秀丽又夹杂一些稚嫩,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天蓝色的眼睛,鼻梁稍挺,带着好看的弧度,两片薄唇,微红又带着一点白,浓密的黑发盘成俩个咎,像个吉娃娃一样。她身穿着三色金百蝶,腰间束着五彩丝长蕙宫绦,尽显富贵。 “是鸢儿啊。又偷听爹爹说话。”那中年男子一脸慈祥的笑道。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是风筝断了,跑到的了前殿,我是来找我的风筝的...”那只见那林鸢说话声音越说越小,仿佛做错了什么似的,低着头,不敢抬头。 没错,这男子便是上临城城主林古君,他曾是某一宗门的长老,因得罪了宗内副掌门,然后被掌门贬到了这上临城当做这一城之主。 “孙管事,去给小姐找一下风筝。”那林古君转头向着孙管事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管事立刻领命而去,留下父女二人。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林古君边说着边把林鸢儿抱了起来,又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 “爹爹,那上阳宗的弟子要来这里收徒吗?”林鸢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嗯...... 林古君沉默了片刻,温柔的对着林鸢儿开口说道“你前几日与那周府的大公子周元雄一同开了元骨,那上阳宗在五原域算得上了上乘的宗门。宗门资源也十分强大。以鸢儿的天赋,若是去了这种强大的宗门努力修炼,修为肯定日行千里,一骑绝尘的。” “爹爹,我这几天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多了一些东西,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 林鸢儿看着她爹爹轻声说道。 自从,那日生病之后,她总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这天地之间存在一些蒙蒙的东西,看不清也触摸不到。但就能感觉地到通过呼吸和皮肤能让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无比自在。 林古君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林鸢儿的身体,然后面带激动的暗道 “这是引气入体了!真的是天资啊!” 引气入体,对于修炼者来说,是一个极为关键的步骤。它意味着一个人开始能够感知到天地之间的元气,并且能够将其引入体内,是修炼的第一步,以林鸢儿这样的天赋,在平凡人中极为罕见,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没事,这是那道光芒带给你的,没有坏处......”林古君稳了稳心神对着她说道。 哦...... “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了,害的我一顿好找,你身体刚刚好,不能乱跑,你可倒好玩起来风筝来了。” 只见一个面似林鸢儿的美艳少妇,眉宇间带着一丝怒气,对着父女俩说道。 林鸢儿,稍稍往父亲身后挪了挪脚步,双手紧拽着父亲的衣角。 吐了吐舌头... “我已经好了,娘还不让我玩。爹爹你看娘...” 那妇人让丫鬟带小姐回到了房间休息。 “七日后,上阳宗弟子来收徒,让鸢儿去吧。”林古君说道 你真的放心吗?这么小就离开家里。 那妇人面露愁容的白了林古君一眼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夫君的期望,他没有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便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 一个时辰前...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第8章 长安初次淬体 此时云长安的房间中央放着平时洗澡的木桶,桶中盛满了事先准备好的温水。 正是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沐浴汤药的。 按照诗辰仙子给的药方来说,这个药汤想要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就必须等到太阳初生之后,天地之间的元气开始复苏之时,按照顺序加入药材,进行沐浴,才能保证五行元气能最大程度的帮助他炼皮筋骨。 将那从吕医师医馆买的药材拿出后,一一摆放在一张黄纸上,按照药方上的指示分别取出一次沐浴所需的药材。用家中的老秤仔细称量每一份药材,确保无误。 这老秤还是他爷爷那时候为了卖菜,特意地找了城中一名打铁的铁匠打造了这柄秤,老秤的秤杆已经被磨得很平,秤杆上原本清晰可见的刻度,也在无数次的称量中,逐渐被磨平,变得模糊不清,可就算是这样,这杆老秤也没有出过一次错,还是很精准的能够秤出重量。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云长安点了点头暗道。 随后,将其他药材重新包裹好,放进的木箱里,又将那称好的那一份药材分成了三份。 拿出一种药材一下子倒进木桶后,便开始心里默数三十个数。 果然当药材倒进去后,木桶里的水开始变得热了起来。 紧接着,又拿起来其余的药材慢慢倒进去,那木桶里散发出了一股浓烈药香味。 “好浓的药香味。” 云长安看着木桶里的汤药,心中暗暗道,紧接着又倒入了最后一种药材。 一盏茶后,木桶里变得浑浊,云长安看到那原本清澈的水,此时已经变成了浑浊的药浆,水温也达到了相对舒适的温度。 看来这炼皮筋骨汤第一次制作算是成功了。 就是现在,云长安迅速的脱去衣服,露出了一具消瘦的身体,腹部还有一道不浅不深的伤口,跳进了木桶。 可能是因为这药力的缘故,这原本舒适的药汤在云长安进去之后,变得躁热起来。过了一炷香后,这药汤竟然会越来越热。一时间让云长安难以忍受,忍不住发出叫声。 啧啧啧...... 要不是诗辰仙子说过,这药汤一旦进去,就不要轻易出来,不然的话,这药汤的功效就失了一大半。 无论这药汤有多么疼,都要忍住。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小五行聚元阵也亮了起来,紧接着周围元气开始聚集过来,这小木屋中的空气开始变得浑厚起来。 云长安便感觉到有莫名的气流涌入木桶之中,云长安感觉到这一幕,心中惊讶连起来,但嘴上因为药汤带来的疼痛而龇牙咧嘴。 “这就是诗辰仙子说的五行之气吗?果然神奇。”云长安如实这样想道。 可随着那五行之气不断涌入木桶中,云长安也开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嘶……” 正当云长安心中暗自庆幸到,这汤药也没有诗辰仙子说的那么疼痛难以忍受时。他的心脏处传来了锥心的痛,就好像有人拿着锥子往他的心口扎了一下。 “不过,只是稍微的有些痛了,若是这种痛,好像还可以忍受。” “哇!” 这时候不只是心脏处,他的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的皮肤像是插着千万根细针,直入筋骨,更可怕的是,这种疼痛仅仅只是开始。 在体验了万针插入皮肤的痛苦之后。紧接着,他身上的七十二处穴位开始有种撕裂感,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只见他双手死死紧握住木桶边缘,双目怒睁,若是有人在这里,指定被吓出病来。 这种疼痛几乎让他疼死过去,可是这持续的疼痛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保持清醒。 持续了很久之后,这种撕裂感的疼痛竟慢慢消退了下去。一时间,竟有一种舒适感。 这时候,云长安陷入了神游状态...... 可是突然,他的皮肤像有虫子往里面钻。霎时间,这种疼痛让云长安瞬间清醒,接着开始头上渗出豆粒般的汗。 “啊呀……” 一时间没有忍住,叫了出来...... 好在这种疼痛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时辰后,云长安已经从木桶里出来。穿上了衣服。 那本来浑浊的汤药,现在已经变得十分粘稠,一些黑色物质与浑稠的汤药结合在了一起。 “小家伙,还不错嘛!” 诗辰仙子的声音从云长安身后响了起来。 “诗辰仙子,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多?”云长安带着疑惑的表情转头问道。 “那是你身体里的杂质,这炼皮筋骨汤,可以让凡人身体里的杂质排出去。” “这七日,你每天都要沐浴一次,还要在泡六次,而且这六次每天都不可中断,否则就前功尽弃。以后修炼起来,这炼皮筋骨汤还要一直坚持,知道你体内的所有杂质全部排干净。” “这炼皮筋骨汤的药材只是用于凡人,若有机会,找一些带有灵性的药植物在进行替换,那样效果会更好一些。七日后,会有修仙宗门来这里收徒。若是你坚持下来,进入宗门胜算会大一些。” “诗辰仙子,你放心,这点疼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还能够承受得住。”云长安一脸坚定的回答道。 看着他那一脸稚嫩中带着坚毅,诗辰仙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想起之前,曾有也有一个人和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般坚毅。 …… 第9章 周元霸羞辱长安 三日后...... 醉仙楼内。 台上的说书人还在讲着这些日的奇事。台下的食客听得津津有味。 在二层酒楼内西南角的圆形木桌,坐着一群十多岁左右的小孩,其中一位坐在坐北朝南的主位上。那主位上是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 只见那男孩手里拿着一柄扇子扇着风,穿着富贵。后仰着躺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着说书人讲周林二家开元骨的故事,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他椅子旁边趴着一只黄狗,体型较大,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一旁的狗腿子恭维的说道“如今在这上临城谁不知道,少爷的大哥开了元骨,天寿过度,以后这世人只能高高抬头仰望了。” 这时身边的其他人也是附和道。那周府本就在上临城中家族产业庞大。周府庭院更是比城主府的庭院还要奢华。如今更是府中更是出了天才少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周元霸从口袋掏出几十两碎银,扔到桌子上说道“哈哈哈,这个赏你们的。” “多谢少爷。” 说着,那些人便将碎银分了起来。个个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不多时,一个人跑进酒楼,四处张望,便向着二楼楼梯走去。走到周元霸面前,喘着粗气,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少爷,我在城东看到云家那个小子了。” 嗯? 周元霸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随即面露喜色地说道 “当真?在哪看到的?” 说罢,周元霸左手摸了摸身边的大黄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你带几个人去把那小东西给我‘请’过来,本少爷要好好跟他玩玩。” 哼... 那人带着几个人走出了酒楼... 一炷香前...... 云长安家中...... 终于沐浴完了,云长安喘着粗气,头上大汗淋漓,用手擦着汗。再有三次,这沐浴就要结束了。 经过这几天的泡药汤,云长安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比之前更加强壮了,身体也不像之前那般瘦骨嶙峋,肌肉的轮廓也能清晰的看到。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在经过沐浴之后,他曾试着将村里的磨盘举起来。居然毫不费力的举起来,对于五行元气也有了大概的感知。这放之前简直不敢想象。 诗辰仙子曾对他说过,沐浴这炼皮筋骨汤,可将你的身体变得十分壮硕有力量,举力可达几百斤,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最多举力一百斤,还需要将这沐浴坚持下来。 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已经是奇迹了。 “这炼皮筋骨汤果真不凡。不过这痛苦也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 云长安点了点头,面露欣喜之色。 咕咕咕…… 这时,云长安的肚子叫了起来。 自从进行了这沐浴,云长安的食量也变得大了起来,平时一天三个包子管够,现在一天九个包子吃下去都觉得不管饱。 “算了,先去吃口吃的吧。” 云长安便拿了一些钱,去往城东一家包子铺,要了两笼大包子,和一碗粟米汤吃了起来。 这时,周元霸手下的人走了过来,坐在云长安那桌子边,一脸玩味的盯着正在一手拿着包子,口里还在嚼着包子的云长安。 “我家少爷想要请你吃顿饭。” 那云长安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抬头疑惑的问道“少爷?什么少爷?我不认识什么少爷?也不会去。” “我家周少爷请你吃饭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识抬举。” 一听是周少爷,起初还稍稍疑惑,他从来也不认识什么周少爷,随即,便恍然大悟后又带着一丝愤怒,这周少爷应该就是打死我爷爷的凶手。 想到这里,咽下口里的包子。说道“我跟你们走。” 见一人说道“这就对了嘛,算你识相。” 那群人眼中闪现出了一丝不屑,原来这小子也是一个献媚的人啊。一听是周少爷,屁颠屁颠的就要过去。 想到这里,那群人心中对云长安更加不屑。 半炷香后...... 那几个人便领着云长安走进了酒楼。 还未等周元霸开口说话,云长安便带着冰冷的眼神质问道“就是你让人把我的爷爷打成重伤的吗?” 周元霸依旧躺坐在那椅子上,斜着眼看着云长安说道“哼,当日你爷爷在我书房鬼鬼祟祟,正巧被我发现,居然把我的那盏金尊琉璃杯打碎了,一看就是想要偷东西。” “你放屁!” 云长安双说攥拳,一脸愤恨的盯着周元霸。爷爷为人忠厚热心,平时在村里有什么难事,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帮助大家解决。岂会是那种偷盗的人。 “怎么,你还想要打打我?既然这样,本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只要你能打过我的狗,我就对你网开一面。” 说罢,也不等云长安回答,就命令着身旁的大黄狗上前咬他。 汪汪汪...... 周元霸身后的人,也是嘲笑着。这黄狗,可是少爷的爱宠啊,平时一直都是喂着上等的山麋鹿的生肉,性情凶猛,对付一个小孩那可是绰绰有余。 霎时间,那大黄狗不由分说的猛冲上来,朝着云长安张开大口,露出獠牙想要撕咬他。云长安双手握拳,用力一甩。便将那黄狗甩到一边。 大声呵斥“畜生!你敢!”,那黄狗敖叫了一声,从地上扑腾了起来,抖了抖身体,便又要扑要云长安,这时,不等那黄狗上前,云长安前它一步举拳向它奔来,他右手作拳,一拳打在了黄狗身上,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按在黄狗头上,将那黄狗按倒在地。一人一狗趴在地上撕打了起来。 一拳又一拳的轰在黄狗身上,打了十几拳后。体力有些不支,见状,那黄狗趁着云长安喘息时候,一口就咬在云长安右手手臂上。 疼的云长安立马站了起来,想要把它甩开,奈何这畜生像一副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云长安,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 “好!大黄干的棒,把他咬死!”周元霸早已经站在吃食的桌子上,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扇子,那群狗腿子也是兴奋的大叫着。 云长安见落了下风,急得竟也开始用牙狠狠地咬在了那只黄狗的腹部,一瞬间,那只大黄狗疼的松开了嘴,在地上翻滚着后退几步,呜呜的叫了起来。 云长安的右手手臂被咬伤了,流着血,一脸愤怒的盯着那条大黄狗。 心想不行,这大黄狗属实凶猛,我现在体力已经不太够了,再以力搏力属实下策。 几息之后,云长安突然想到,他的裤腿里还绑着一把短刀。这刀正是前些日子他从那山崖下的山洞里面带出来的,这把短刀从山洞带出来后就一直带在身上,就是为了防身。眼下用来防身也正是时候。 那黄狗见此时云长安愣神,便要再次朝着他扑来。 “畜生!该死!” 说着,弯下腰从左腿抽出了那柄短刀。 这柄短刀,刀柄二寸,刀身长四寸,一侧锋利,端头尖细,略弯。 见黄狗扑来,云长安左手向前一刺,时机刚刚好,一下就刺在了那大黄狗颈部。那大黄狗一下子萎靡的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啦。 呸!云长安吐了吐嘴里的狗毛 “大胆,敢杀我的狗!都给我上,给我打死他”周元霸此时睚眦必报,大声地对着周边的人喊道。 周元霸这是一马当先的冲上去,趁着云长安虚弱之时上前殴打。 “逆子,住手!” 只见从楼梯处,走来一人,大声喊道。 那人正是周元霸的父亲,周家家主周迎。身穿着一身淡蓝色锦衣,其身后跟着几人,分别是城主林古君、小女儿林鸢儿和周家大儿子周元雄。 这几人本是在酒楼谈着三日后仙人来收徒之事,听见外面有有打斗声,便出来瞅瞅,没成想居然是自己的小儿子在围殴一个人。 于是便怒气冲冲的下来。 周元霸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后,浑身一颤,赶紧吩咐手下住手,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说道。 “爹。” 周元霸虽说在外面有些霸道嚣张,但是心里还是最怕的是他的父亲。 “逆子,你怎么敢当众行凶!赶紧滚回家去,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了周元霸的脸上。 “慢着,你留下来,刚才就你打得凶,我有事问你。”林古君挥手一指,把其中一人留下来。 见状,周元霸捂着脸,本想说什么,但看到他爹生气的神情也没有敢说话了,只是带着手下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酒楼。 “来人,快去找医师。”林古君说道。 随后问了那留下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是他!”林鸢儿往前凑了凑,看到倒在血泊的人暗道。 大概是一年半前。 林鸢儿因为贪玩,偷偷地从城主府跑了出来玩,在护城河边上玩耍,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河中,眼看自己将要溺死在水中,这时,他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芒闯进了她的世界,拼了命的把自己救了上去。等到林鸢儿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家中,却不见救他的人,但是那副面孔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今日,一见就认出了他。 …… 第10章 上阳宗仙人到上临城 云长安缓缓的从自己家中醒来,白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梦,但身上的疼痛却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城主林古君招来了医师为云长安上了药,将他送回了自己家中。 “我怎么在自己家的床上啊?”云长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茫地自言自语。 “小家伙,白天这场战斗还算可以啊!”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云长安的脑海中响起,那是诗辰仙子的声音。 “对啊,我白天把那周元霸的黄狗打死了,然后他们围殴我。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云长安努力的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忐忑。 “你被城主救了,是他安排医师为你治疗,然后将你安全送回家。”诗辰仙子温柔地解释道。 嗯...... 云长安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惊讶地发现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伤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他不禁感慨,这炼皮筋骨汤的效果真是神奇,让他的身体变得如此强壮,恢复速度也很惊人。 “这不仅仅只是汤药的神奇,更多的是你自己已经在沐浴这汤药时或多或少吸收了一些元气,这才让你恢复的如此快,你本来也没有受多么严重的伤,只是些皮外伤罢了。”诗辰仙子继续解释道。 “现在开始准备今日的沐浴吧。”诗辰仙子的话音刚落,云长安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沐浴所需的材料,期待着这一次的沐浴能带来更多的奇效。 然而,尽管伤势有所好转,但并未完全恢复。 在准备好了沐浴所需要的材料之后,他有些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清晰可见,若是就这样跳进木桶里,怕是疼痛会加倍。 自己没有受伤的时候去沐浴就已经让他痛不欲生,如今自己这样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不管了!痛就痛吧。””云长安咬紧牙关,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最终下定决心,跳入了装满药水的木桶中。 可一接触那一桶药水,他就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药材在不断的从自己的皮肤渗透到体内,尤其是伤口处,在药力的作用下,伤口十分刺痛,几番让他险些承受不住昏过去,可冷静占据了上方,让他保持着清醒。 最终没有昏过去。 在沐浴完成之后,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到,伤口已经结痂,不再隐隐作痛了。 云长安感叹着这沐浴的神奇。 …… 周府英灵堂前...... 这堂中上面立着历代周府先祖的灵位,下方正是跪了一天的周元霸。他一脸疲惫,昏昏欲睡。 周迎带着大儿子一起来到英灵堂前,见到周元霸没有好好跪着,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周元霸的后脑勺上。 “爹。” 周元霸瞬间惊醒,转头看向来人委屈地叫道。 “看你这姿态,成什么样子!跪在先祖面前,竟然昏昏欲睡。不成体统。”周迎斥责道。 “真是让你娘惯坏了,今日你当众行凶,可知错?”周迎随后又严厉问道。 周元霸点了点头,表示知错了,按照上临城的的法律规定,当众行凶可是要受牢狱之灾的,严重一点会凌迟处死的。这也是周迎在酒楼如此生气的原因。 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周元霸早已在大牢里了。 “这些日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周迎又用命令的语气对着他说道。 周元霸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三日后上阳宗收徒测试,所有的事情都要往后放。”把周元霸禁了足,这才松口气对着大儿子说道。 “ 大哥,我没事了?” “你听爹的话,这几日在家待着,不要往外跑了,至于那什么云长安的,若以后遇到大哥会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周迎离开后,周元霸的大哥周元雄安慰他说。 说完,这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了祠堂。 …… 三日后,一只仙鹤上载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他们俩身穿着一样的服饰,只是胸前的图标不同。一人站立,一人端坐着,闭眼养神。 “楚师姐,好久没有出宗门了,这次可要好好地玩玩。”男子一脸轻松地说道。 “胡闹,把掌门交代的事完成就回去复命,不要逗留。” 真是没有情趣,这么严肃。那男子内心实在有些无奈,当初要是知道跟楚师姐出来的话,他打死也不会来。 马上就到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那仙鹤落在城主府中央庭院中,而城主带着一群奴仆早早就恭候在了这里。 见仙鹤落下,城主带着奴仆高声说道“恭迎仙人莅临上临城!” 见状,二人从仙鹤身上飞下来。这着城主说“你就是上临城城主?” “我奉掌门之令来此地收徒,这城中有俩人开了元骨,不知是否在城中?”一人询问道。 城主连忙回答“在的,在的,时间尚早可以稍作休息,还请两位道友到前殿用食。” “不必太过麻烦,只需为我二人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即可。”那名女道士带着一丝威严开口说道。 林古君闻言,立即吩咐下人安排房间,不多时,两位仙人便被引领到了一处幽静的房间。 随后,城主林古君发布了一道命令:“今日申时,将在上临城城主府外进行收徒仪式,凡是八至十六岁的男女少年,皆可参加。”并将这道城府令张贴在城中的各个地方。 这道命令如同一阵风,迅速的传遍到了城中每一处地方,城内所有人百姓都已得知这一消息,很多人都早早地来到了城主府前,想要亲眼目睹那仙人的风姿,这其中,也包括了刚刚完成七日沐浴的云长安。 此刻,云长安的伤已经完全痊愈,身体的骨质都得到了极大地提升,比起之前似乎更加强壮。 城主府前,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到了这里,所有人都期待着那仙人的出现,此刻人声鼎沸,吵闹不堪。 第11章 上阳宗开始收徒 申时,太阳高悬在西侧的天空之中,那毒辣的阳光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有一部分人因燥热的身体开始发出几道不满的声音,可旁边之人,却并未理会他的不满,只是期待着仙人的出现。 城主府外,最里侧聚集着几千位少男少女,在几百米后,更是有着十几万的人群挤满了整个街道,只为一睹仙人容颜。 不多时,城主林古君脸上带着严肃和庄重领着两位仙人,一男一女,来到了门口。 不远处人们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这就是仙人啊,好年轻,好帅气啊!气质也是如此不凡。一看就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同。” 这是,楚师姐也没有废话,拿出一颗五彩的石头,石头呈五棱锥,通体透明,处处显示着不凡,此乃测骨石,用来测试人们元骨的。只要有人把手放在那石头上,便能测出来那人有没有元骨。 这测骨石正是从那上阳宗门内元骨界碑上剥离下来的。 “第一个谁来?”楚师姐大声问道,她的声音清晰而洪亮,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人群。 一位身体健壮的小孩兴致勃勃的说道“我来试试。”他把手放了上去,过了好一会,那石头没有一点反应。 “不行,下一个。”楚师姐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失望。 不行... 下一个... 再下一个... 一个时辰后,已经测试了一大半,那石头竟没有一下反应。 “不会是坏的吧?这已经测试了一大半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远处的人群质疑的说道,声音中带着疑惑和躁动。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测灵石中发出,向四周扩散开来。 地品金元骨! 楚师姐面露喜色,她本以为这城中开元骨至多是个凡品,没想到居然是地品金元骨,这不由让她多看了几眼。 “你叫什么名字?”楚师姐问道。 “周元雄。”一脸自豪的神色回复着她的问题。 不错。 随后,楚师姐让他站到一旁,继续测试起来。 不一会儿,又是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起,比起之前的金色光芒还要耀眼。 楚师姐有些吃惊,随即大喜,这是天品水元骨! “你叫什么名字?”楚师姐震惊的问道,这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品元骨,就连宗门内都找不见几个拥有此品质的元骨,自然很是惊喜。 “林鸢儿。”林鸢儿还是淡淡的回答道,声音很小,如同一只蚊子一般,在楚师姐的耳边飞过。 好好好...... “你站到我身旁,等测试结束,我便带着你们回宗门。” 直到轮到云长安测试,也要接近尾声了。 “长安哥哥也来参加测试了!”林鸢儿惊喜的暗道,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直到云长安把手放了上去,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反应。正当楚师姐说下一位时,测灵石有了反应,冒出了五色光彩,可这五彩光芒并未扩散开来,留在了测灵石里。 云长安手拿开后,测骨石里的光彩也并未消散,等了好一会才完全消散。 “杂品五元骨,可以去外门当弟子了,你站在旁边等着。”楚师姐平静的说道 丝毫没有见到天品,地品时候的惊喜,云长安还是感谢仙人了一下,站到一旁。 测试完毕后,就这样共有五位有元骨的人将要前往上阳宗,天品元骨一名,地品元骨一名,杂元骨三名。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向家人告别,一个时辰后来这里,我会带你们回到宗门。” 一个时辰后...... 楚师姐带着几人,乘鹤离去。 天空上,那五人一脸煞白的瘫坐在仙鹤上,这是几人第一次飞到这么高。有些害怕。 周元雄向着楚师姐问道“仙人,那个元骨到底是什么啊?” “不要叫我仙人,叫我楚师姐就好,这位是你们的宁风师兄。” “没错,这元骨是有等级划分的,分别是,天品、地品、凡品、以及杂品元骨。天品元骨是很罕见的,万中无一的存在。元骨品质越好,修行路上相对来说越容易,瓶颈会很少。天资卓越的人往往会比同界人更加出彩。”楚师姐用通俗易懂的词解释道。 “简单说,同境界的人元骨越好,打架也越强。”宁风插嘴道。 哼哼...... “怎么了,诗辰仙子?”云长安听到脑海中花诗辰声音传来,语气略带一丝不屑,便跟她问道。 这时,诗辰仙子开口道“元骨好并不代表着无敌,关键还是要看日后的修炼。若有天赋而不努力修炼的人,依仗着天赋,那其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元骨越好的人,所爆发出的潜力比同境界的要强大。” “凡间元气稀薄,等到了宗门,我便会开始教导你修炼,修仙一途,任重而道远,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转你一药方,等到了宗门,你把这药方的药材准备好。 随即,云长安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道药方,其中有一药方跟炼皮筋骨汤相似,只不过有许多药材和之前的药材不一样,也有许多陌生的药材,这应该是进阶版的炼皮筋骨汤吧。 云长安将那药方熟记于心,这药方果然不凡。 “这药材都是些灵药,你到了宗门要先把这些灵药凑齐。” 我知道了,不过什么灵草药啊? 灵草药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存在,在一些元气浓郁的地方,会根据所处的地方、环境诞生出一种带有灵智的草药,其形状,药性都不尽相同。每一种灵药都会有特别的功能,也是炼丹必要的材料。 云长安大概已经了解。点了点头。认真的听着花诗辰的传道,虽然还是懵懵懂懂的听着,可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也能大致的了解一些这类的认知。 灵草药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可他也能知道灵草药不同于之前在吕医师那里买回来的药材,药性也会比那些寻常的药材更加强烈。 …… 第12章 长安初到上阳宗 七日后..... 宁风站起身来,目光投向远方。对着楚师姐说道“就快要到了,楚师姐。” 云长安看着眼前的景象暗自感叹着,只见远处有一座巍峨的高山映入眼前,山腰上面仙雾环绕,不时的有仙鹤从山中飞出,宛如仙境。这座大山脚下是这座大山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高耸入云,林中时不时的传出凶兽的叫喊声,令人感到畏惧。 高山上有一处极大的平台,这是上阳宗的接待外来客人的地方,名叫迎客殿。 一行七人乘坐仙鹤抵达平台,待仙鹤停稳后,他们纷纷走下。这平台宽阔无比,平台远处有一茅草屋,四周用枳条编织成篱笆围成一圈当作庭院。茅草屋前有一棵高百丈的棪木,上面结着几十颗翠绿色果子,形状如苹果,但体积极小,似乎还没有成熟。 楚师姐上前一步,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俞长老,这几位是从上临城带回来的弟子。现归来复命。” 俞长老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扫了几人一眼,发现其中两位天资极佳,其余三人则相对平凡。他淡淡地说“还不错,进去吧。” “还不拜见俞长老。” 楚师姐便引导这五位新人拜见俞长老,这五人分别拜见了俞长老后,楚师姐拿出一枚玉简。 “这玉简是身份玉简,里面计录着你的信息,以及你们之后所要接触到的功勋点。功勋点在宗门门内十分重要,以后你们要买的食物,药材,灵器,功法等等,都要用到。”见众人面露惊奇的神色,宁风便在后面解释道。 随后,楚师姐将那玉简向前一推,玉简凭空悬浮起来,紧接着楚师姐身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幻幕,变得虚幻起来,楚师姐走进了那幻幕之中,宁师兄带着云长安等人,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这幻幕,他们来到一处小平台上,这时云长安看到前面是迷雾将迎客山对面的山群包裹住,对面的山群处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楚师姐面前有一巨大的悬索桥,将迎客山和内山山群连接而起。 这里面便是上阳宗,这上阳宗正是处在山群之中。 跟着楚师姐走过了桥后,一只全身赤红色仙鹤乘风而来,那仙鹤将一群人带走向着中间最高处山峰飞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宫殿前。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背手等候多时。 楚师姐向胡大长老简单的说了情况。 胡大长老听闻后,惊讶地说“居然还有天品元骨啊!真是天佑上阳宗!” 五人齐声问候“见过胡大长老。” 嗯...... “谁是林鸢儿和周元雄啊?”胡大长老带着一丝庄重的声音向着那五人问去。 林鸢儿与周元雄二人走了出来,胡大长老将他二人带走进入了内门,而云长安他们被楚师姐带到了外门山峰。 杻阳山。 一个时辰后,楚师姐带着云长安三人乘着仙鹤,来到了那外峰,杻阳山。 准确的来说,只是到了杻阳山山脚下,外峰弟子一般都居住在山上。 “这个给你们。” 说罢,楚师姐递给云长安等人三枚玉简,上面刻着一幅繁杂精美的图案,下方还刻有着他们的名字,玉简背面写着上阳宗三个大字。 云长安此时脑海里想起了诗辰仙子给的药方便询问道“那我们怎么能买到一些灵药呢?” 楚师姐从手里拿出几枚玉简“这是你们的身份令牌,以后你们要买的食物,药材,灵器,功法所有能在宗门交易的,都需要用到这里面的功勋点。” “那怎么积攒功勋点呢?” “这功勋点可以到功勋殿去卖你们不需要的灵药、功法、甚至是灵兽的尸体,宗门用的上的东西都可以到功勋殿换取功勋点。不过功勋殿离你们这里有些远,以后你们可以召唤鹊鸟来买卖自己所需的东西。” 说罢,便将召唤鹊鸟的方法教给了云长安三人。 “你们进入外门要刻苦修炼,三年之后会有外门弟子考核,不合格者将会被逐出宗门,切记,你们天资有限,更要刻苦修炼,望早日能突破冲田境,在内门看到你们。峰内会有人安排你们的。进去吧。” 看着云长安这些年纪不大的少年,还是殷切的对他们说着这些。 看着外峰的山门,楚师姐轻轻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随后乘着仙鹤离去。 “但愿你们能刻苦修炼吧。不枉费我从上临城带你们出来。” 云长安三人远远望着楚师姐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踏上仙路的第一步算是迈了出去了。 手里拿着楚师姐给的令牌,走进峰门,顿时感受到门内外截然不同的世界。 哇...... 门内和外面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空气清新,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血脉在沸腾,再吸一口,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一种空明的感觉。 根据楚师姐所说,进入外门,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来到一片宽阔的平地,那便是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现在云长安带头走在前面,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几个人,心中按不住的猜测着这外门怕不是没有几个弟子吧,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但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他从来都没有见着这路上的树木,像是老魁树,但又有所不同,比起老魁树,它更高,树叶也更加茂密。 …… “大师兄,这次林中狩猎打到了这么大的鹿蜀,够咱们吃上半个月吧?” 一名身体强壮,肌肉发达,身形高大的男人,肩上扛着一只像马一样的动物。身边围了七八个人,个个都面露喜色。 那动物白头,身上的斑纹像虎斑,而尾巴是赤红色的。名叫鹿蜀。 “关中,冯平这次你们出力最大,回到了食堂,把后腿留给你们。” “谢谢大师兄了,听说今天会来几个新人。也不知道师父会给他们安排什么营生。”冯平说道。 “师傅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啊,肯定会让他们自己找一片荒地,自己种菜,等到种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来求咱们的。” 哈哈哈...... 第13章 长安初次引气入体 云长安等人按照楚师姐的指引,来到了指定的地点。 他们站在一处破旧房屋面前,屋里坐着一人。满脸胡茬,衣裳的道服有七八个补丁,头发炸起,不修边幅的样子。让人觉得是一个乞丐。 “请问是赵闲长老吗?”云长安问道。 不等云长安开口询问,赵闲长老便说道“胡长老和我说过了,你们去西边的药园各自找一片地方种地,门外的桌子上是种子,这三面银镜是你们听课的东西,用的时候平放,把你们的身份玉简放上去就行,及时听课,不然会被惩罚。其他的东西去库房找你们的何琳雪师姐领,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吧,没什么事不要来烦我,有事的话也不要来烦我,找你们的师兄师姐去。” 说罢,便将房门紧关上,只留下云长安等人在风中凌乱。 这个师父不靠谱啊。 一炷香后 云长安在路上询问了一位师兄,才终于找到了何师姐,在她那里领了衣服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随后云长安来到了西边的药园,但却傻眼了,这哪是药园啊,这明明是荒地,地里头只有些零零散散蔫黄的草。土地的土都结块了。 云长安往前走了几步,一间茅草屋映入眼前,这茅草屋四处漏风。于是,他开始在周围寻找木头和茅草修补屋子。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是修好了屋子。 呼....... 总算是搞完了,坐在房中擦着汗,检查了一下屋内的物品,将从何师姐那里领取的一袋米放入米缸内,又从远处打了一缸子水。 不久,那面银镜亮了起来,只见一行字显现出来:明日辰时,莱阳真人为新弟子讲解入门修炼之法,请各位及时到达镜前听讲。 明日辰时么。 这时,诗辰仙子从葫芦灯中幻形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让人心驰神往。 她向四周观察后,说到“这里元气倒是十分浓郁,看来你已经到了修真宗门了。接下来,便要教你真正的修练之法了。” 于是,诗辰仙子便开始将一道引气诀送到了云长安脑中,这道引气诀很奇特,想要完全掌握它,看来需要下一番功夫了。 这道引气诀名为『太上五行引元法』,内容深奥复杂。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你先把他背下来,待会我会教你引气入体。 说着,在屋内又布置小五行聚元阵,霎时间,在爷爷家一样的光芒又再次亮起,又归于黯淡。 不久后,诗辰仙子唤着云长安“长安,坐到中间。将我教给你的口诀在心里默念。心中不要想其他的东西。” 云长安照做,不过以云长安的元骨,初次引气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从未修炼过的人,初次想要与天地沟通,并不容易。 这并非像是简单的呼吸,他需要做的是,让自己的心神放松,不要对外来元气产生抗拒,若是心神一旦产生抗拒,元气入体就会失败,身体就会遭受打击,导致经脉损伤。 果不其然,片刻后,云长安满头大汗,心神也开始变得不稳。 在七日沐浴之后,云长安的经脉,皮骨已经很坚硬了。元气入体不至于让他的经脉有很大的损伤。 “稳定心神,默念法诀,摒弃杂念,不要想其他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在云长安心里默念了几遍后,心神变得平稳,慢慢的不再抵抗。 这时,云长安鼻子一吸,天地元气霎时像是感受到牵引,滚动而来,化作一道道白雾,被他吸入体内。 元气一丝丝的进入到云长安体内,便运转法诀指引元气对着云长安一条堵塞的经脉,狠狠地冲击过去。 一个时辰后,云长安第三十九次指引元气冲击第一条经脉。 吼... 终于成功了,这种感觉如同一条堵塞已久的河道,终于在水的压力下,喷涌而出,一泻千里的感觉。 “痛快!” 云长安双手紧握,他做梦都在想着自己踏上仙路,如今终于是迈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这一天终于来了。” 云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令他的情绪平缓了一下。 诗辰仙子曾说过,人体内共有十二条主经脉,要全部冲击开,才算是真正踏入了练气境。 炼气境分为冲脉、蕴脏、积府和大圆满四个时期。 而冲脉期就是将元气引入体内冲击自己的十二条主脉,经过脉络流入人体五脏六腑成一个周天,不断循环,而后将元气汇集在气府内,此为积府期。 现在云长安便是处在练气境的冲脉期,这是一个关键的阶段,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第一条主脉有阵阵刺痛,而正是在经历着一种独特的变化,每一次的冲击都伴随着刺痛,仿佛有无数根小针在他的主脉上跳舞,弥漫着整个身躯。 然而,这种刺痛并不让他感到痛苦,反而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之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股清流在他的身体中流淌,让他的整个身躯都弥漫着一种轻盈的感觉。身体都在此刻有一种轻盈的感觉,而皮肤,血肉和筋骨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又仿佛是在他的身体中注入了一种新的生命力。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沐浴炼皮筋骨汤时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这种感觉更加清晰,更加强烈,他知道这是肉身在强化的表现。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直到云长安停止运转法诀十几分钟后,才慢慢消失。 云长安从这种感觉回过神后,才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从身上散发出来,只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皮肤上布满了黑垢,是以前沐浴所产生出来的体内杂质,只不过因为杂质和药材混合,遮盖了这杂质气味,才没有比现在难闻。 云长安清洗了身体,他发现,自己的五感似乎都变得比以前明亮了许多,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元气,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能够看到更远的距离。 这种细微的改变,让云长安欣喜若狂。 第14章 衔物客喜鹊大哥 咕噜噜...... 肚子的叫声让云长安回过神来,他望着米缸里仅剩的半缸米,陷入了沉思。这半缸的米,若是省着点吃,大概还能支撑他一个月的时间。他需要开始自给自足,于是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开垦那片荒废已久的土地。 “看来需要把那片荒地运用起来了,可这也只是解决燃眉之急,并不是长久之计。”接着他走到储物角落,拿起了那几袋种子,仔细地打量着它们。 嗯...... 这里有两袋装满了普通的农作物和蔬菜种子,另一袋则装着几种常见的灵药,包括那些用于沐浴的珍贵药材。 种植这些作物对于云长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在上临城外,爷爷就有一块地,在那里种着粟米等农作物,小时候没少跟着爷爷在田地里种地。 云长安走出了屋子,找到了一把锋利的锄头,然后走向了那片荒地。由于长时间未被耕作,这片土地变得异常坚硬。无奈之下,云长安又从附近的井里抽取水分,一遍遍地浇灌在土地上,希望能够让土壤变得松软一些。 经过一番辛勤的劳作,天色已晚,夜幕降临。正当云长安准备收工时,一道玄光突然没入他的脑海“我传你一道五元润土阵,此阵法可改善土壤环境。阵法需要的东西你要去找。” 那道玄光没入云长安脑海中,云长安仔细记下了所需之物,都是些阵法需要的东西,应该很常见。宗门内能买的到吧。 这时,云长安取出一只竹笛,吹响了楚师姐教给他的召唤鹊鸟的旋律。不久,一只灵性的鹊鸟飞了过来,这鸟头是灰色,脖子细长,有一双非常巨大的翅膀,羽毛呈蓝色,两只腿很细,有着四只脚趾,爪子纤长。 它口吐人言,询问道“你唤我要买什么东西吗?” 云长安将自己需要购买的物品告诉了鹊鸟。鹊鸟告诉他,“这些东西宗门内都有,不过需要一千功勋点。你有吗?” 那鹊鸟口吐人言,一脸不屑的瞧着云长安。 云长安没有犹豫,把他的身份令牌递给了鹊鸟,这令牌里有五千功勋点,是初入宗门给所有弟子的入宗礼物,不过只有这五千功勋点,用完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那鹊鸟划取了一千功勋点后,将令牌还给了云长安,作为答谢,云长安又给鹊鸟划取了三百功勋点。“前辈,辛苦你给我跑一趟买这些东西,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鹊鸟愣了一下,随即又会心一笑“懂事,之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弟子今日初到宗门,今后若有什么得罪,还请前辈包涵。” 那鹊鸟自从干上了这营生,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礼貌的弟子,不由得心头一乐。于是对云长安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你这小子不错,叫什么名字。” “弟子云长安。” “嗯,你不用叫我前辈,叫我喜鹊就行,我就负责这杻阳山一带弟子的功勋兑换。以后有事吹一下笛子,我就会来。”喜鹊眉开眼笑的对着云长安说道。 说罢,便展翅离开了这里。 一个时辰后,喜鹊带着云长安所需的东西回来了。它们聊得很投机,喜鹊还向云长安透露了一些关于鹊鸟一族的历史和秘闻。 从喜鹊口中得知,鹊鸟一族本是在五原域石西山的葱郁山林中,过着宁静祥和的生活。他们的领地被那茂密的树木和清澈的溪流环绕,是一个远离斗争的世外桃源,没有纷争,然而,两百年前,族中的一位长老惹上了麻烦,被仇人追杀到家族之中,这个仇人几乎让他们整个族群灭绝,就在他们面临绝望之际,上阳宗的前宗主得知了这个消息,幸亏上阳宗上任宗主与我们老族长有些交情,得知鹊鸟一族的危机,上阳宗的前宗主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最终成功地保护了鹊鸟一族的一部分成员,后来将我们接到了上阳宗,让我们这一族做了这衔物客。这些秘闻也是从我父亲那里听到的。 喜鹊也从云长安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不由得感慨几句。 这一人一鸟聊得十分融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还约定好了下次一起喝酒。 不一会儿,因为其他弟子也需要买点东西,就急匆匆的飞走了。 走时,俩人还热情的寒暄一番,十分不舍得离开。 …… 待到那喜鹊大哥振翅离去,云长安来到了那片刚刚浇过水的田地,他站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之上,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几株顽强生长的野草,再无其他生机。四周的寂静让他不禁感到一丝凄凉,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忧愁。 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虽说我已经成功进入了宗门,成为了一名修行者,但却是我仅仅只是来到了外门的边缘。这里与内门的繁华景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然而,云长安并没有沉溺于这份失落之中,他很快调整了心态。 他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外门虽然荒凉,但这里却很宁静,正适合自己的清修。没有人来打扰到自己,也算是进入外门的好处吧。” 说罢,云长安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一扫而空,他决定从这片荒地开始,继续往着那片枯涸的田地上浇着水,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开荒,进行种植那得来的灵草药以及自己的口粮。 不久后,云长安已经将这片荒地浇了个遍“可累死小爷我了,这农活还真是累人啊。” 虽说自己之前和爷爷下过地,可那也是玩着干,也没有认真的干过,倒是自己在田地里头抓住过不少的青蛙,还有一些昆虫。 那才叫农活,这么认真的干活还真的一时之间不太适应。 云长安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的木桶扔在一边,回到了那处漏风的房屋内,盘腿而坐,开始进行修炼。 第15章 莱阳真人镜中授课 第二天辰时,上阳宗内山一处宏伟宫殿中,莱阳真人正面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静静的等待着今日宗门弟子前来听讲。 莱阳真人一脸正色的坐在蒲垫上,这是用蒲灵草编织而成的垫子,是一种特殊的垫子,它能够快速的入定,也只有宗门内长老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坐这蒲垫。 那大铜镜可以显现出前来听讲人的容貌,而听讲弟子却无法看到主讲人莱阳真人的仪容。 这时,有三三俩俩的面孔在铜镜显现出来,按照掌门的安排,这次听讲的不只是新入门弟子,还包括那些平时不上进,修为毫无进取,一直卡在练气境的弟子。 掌门实在看不下去宗门有弟子常年卡在练气境,无法突破冲田境的弟子不思进取,所以才便借着入门弟子讲解修炼一事,要求他们也来听讲。 这次掌门是发了火的,这个演讲一事就落到莱阳真人的头上,因为莱阳真人也在他的境界卡了很长时间,迟迟未能突破。 一来是为入门弟子讲解修行一事,二来不想看到宗内弟子浑浑噩噩、不思上进,三来也想刺激一下莱阳真人。 掌门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这边元长安早早地来到银镜面前,将自己的身份令牌放置银镜上,等候着莱阳真人的讲解。 云长安看着银镜中只是雾蒙蒙的,丝毫看不清镜中有什么东西。 就听见一道声音从镜子中传来“时辰已到,老夫一向不喜迟到之人,毫无时间观念,怎能成大事,未到者将从重处罚。” 今日听讲弟子八十人,实到七十八人,只见那面铜镜中,有俩人才姗姗来迟。片刻,莱阳真人便把那俩人踢了出去,记下那两名弟子姓名,交给执法阁处理。 “别呀!我早晨拉肚子了,才迟到了,莱阳长老网开一面吧!”一处房屋内,一道哀嚎声传出,完蛋了,这下要去执法阁面壁了,我真的不想去啊!另一人也是同样的说辞,这让莱阳真人大为恼火。 接着莱阳开始讲到上阳宗的来历,以及新入宗弟子天地万物的起源,这跟诗辰仙子的所讲的大致不差。接着又给弟子传授了一道引气入体的法诀,名为引气诀。 然而,云长安发现有些问题,莱阳真人讲解的这引气决并不是十分清晰,这道法诀与诗辰仙子所传授的太上五行引元法相比,差距颇大,引气入体冲击经脉只有九道,但是太上五行引元法要冲击经脉十二道。这不由得让云长安产生疑惑,难道有问题吗? “下了授课要好好地问一下诗辰仙子。”云长安如是想道。 接着,莱阳真人便让众人守稳心神,尝试着进行引气入体。 一个半时辰后,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大多数的弟子都还在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早已经心神遨游仙界去了吧。 “太难了!”大铜镜中出现一众嚎叫声。 莱阳真人盯着铜镜,面露失望。 这些人,一个个的不学无术,一个简简单单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遇到一点困难就觉得不行,就想要放弃,怎么还想修道成仙。做梦!大毅力者,不畏险境,不怕磨难,应当迎难而上,与人斗,与天斗,与己斗,方成正道。” 莱阳真人对着大铜镜严声训斥着这些喊叫的弟子,看着他们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当莱阳真人还想要接着训斥这些弟子,就只见一道元气波动从铜镜中传来。 嗯? 有人成功了? 这时的云长安,在自己的房屋中,盘腿而坐。心里默念着太上五行引元法,准备冲击着自己的第二条脉络。 呼...... 好爽啊! 此时,云长安冲击第二条经脉成功了,他感到无比清爽,对周围的元气认知又清晰了一分,仿佛自己置身于这方天地之中,感受着天地间元气的洗礼,接受着这一馈赠。 之前冲击第一条经脉用了一个时辰,本以为觉得是自己第一次冲击,不熟练所致,但今天冲击第二条时才发现,比之前还要困难,所用的时间也比之前要长。 体内的经脉就像是一条河流遇到了障碍,水流无法顺畅通过,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进行疏通。 而如今,云长安面临的是第二条经脉的堵塞问题,它就像是一条小溪,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比之前遇到的那条经脉更为复杂,需要消耗更多的元气来打通。 莱阳真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铜镜,竟然有人能在第一次引气入体就冲击出来两条经脉。 紧接着,又有两道元气波动传出,这两道元气正是林鸢儿和周元雄。云长安可并不知道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彼此此时都已经冲击开了第一道脉络,也只有在铜镜面前的莱阳真人将这三道奇异景象净收于眼底。 莱阳真人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还是有人能够努力修炼。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严厉,缓和了面色,最终停留在了三个名字上,这三个名字对他来说很是陌生。他们是新到宗门的弟子,正是云长安、林鸢儿和周元雄这三人。 这三人名字怎么陌生,接着一查,便一眼明了,是前不久新入门的弟子。 莱阳真人对着铜镜高兴的笑了笑,“看来这次上阳宗收了几名优秀的弟子啊。” 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些资历较深的弟子们,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指导和教诲。这些弟子中,有的正处于修炼的关键阶段,即冲击第九条脉络,以期达到蕴脏期的境界。蕴脏期是修炼者体内的元气能够蕴养五位脏腑,进而储存于脏腑之中,这一阶段的修炼者通常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和修为。 不过对于云长安来说,蕴脏期离他还是有一点远。 现在要做的便是继续冲击脉络。还有要把灵药和食物种起来,接着继续进行沐浴汤药,打磨筋骨。昨天云长安将灵药已经买了回来了。 这堂授课持续了三个时辰,便结束了。 第16章 五元润土阵 云长安站在镜子前,目光流连于银镜中,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才的授课,也不知道下次授课要何时。 “看来这次听讲收获不小呀。”花诗辰此时来到云长安的身边说道。 “诗辰仙子,莱阳真人讲,我们把自身脉络冲击九条就可以进入蕴脏期,可是为什么在太上五行引元法中讲能冲击十二条脉络啊?”云长安面露疑惑,不解的向着花诗辰询问道。 “这是因为,上天之战后导致现在的东青界大道凋零,很多宝贵的认知都已经失传。我传你的都是上古时期所留下的东西,现在在外界都已经难以寻找到了,所以在外人面前,切记不可将这些告诉他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花诗辰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怀璧之罪,我晓得。”云长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人体的构造其实有十二条正道脉络,只不过最后那三条脉络实在是难以被冲开,上古时期亦是如此。此界大道凋零后,人们久而久之,因为其实在是困难,就慢慢忘却了,直到现在,传下来的人身只有九条脉络,而不见其三条。上古时期人们把这三条脉络称为绝脉。能在练气境把这三条脉络冲击开的少之又少,可一旦成功,无一不是叱咤一世的大人物。 这样看来,一定要把那三道绝脉冲击开。云长安如是想到。 “不过,要想将三道绝脉全部冲击完成,以你现在的体魄,还远远不够,无法抵挡冲击三道绝脉所带来的疼痛,现在你已经冲开了两道脉络了,可以进行下一步的练体了。”花诗辰提醒道。 云长安将昨日买来的灵药仔细的分了类后,又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为明日的使用做好准备。 吃完饭后,他走到昨日浇水的田地旁,发现土地已经湿润,这样松土轻松多了,因为湿润的土地更适合松土。于是,云长安拿起锄头,反复翻松土壤,然后将田地整理成一排排整齐的凹坑。 他从赵闲那里拿来的种子,小心翼翼地种入每个凹坑中,然后用泥土覆盖,再浇上适量的水。 种植完成后,诗辰仙子拿起昨日购得的阵法材料,口中念念有词,念出一道道咒语,将材料均匀地撒向田地的八个方向,然后在中央位置插入一面小旗帜。 “起~!” 随着诗辰仙子的一声喝斥,只见一道道褐色的光芒纹路从田地八个方位向着中间小旗帜汇聚而来,不一会的功夫,那小旗帜亮了起来,旗身变成了土褐色的样子。 “落~!” 诗辰仙子再次喝斥,光芒逐渐黯淡,隐入田地之中。 “这五元润土阵算是完成了。”花诗辰平静地说道,这仿佛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长安对诗辰仙子的阵法造诣深感敬佩,显然她在这方面的专研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此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诗辰仙子施展阵法,但每次看到都让云长安感到震撼。 随着自己冲脉的不断深入,对天地之间的五行元气感应不断清晰,看到这阵法越来越觉得阵法的深奥。 现在,云长安只需要每天洒水便可,等待着种子发芽成长,他所种的食物蔬菜不仅可供自己食用,而且成长周期并不漫长,每三个月就能成熟一次。 这些药材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成熟,暂时还不能用来换取功勋点。云长安已经从喜鹊那里得知,自己种植的灵药也可以用来换取功勋点。 就在这时,云长安的银镜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出现了一行小字“三日后,新入门弟子到藏经塔选取功法。” 然后那银镜把如何去藏经塔的方法也显现出来。 三日后...... 随着,云长安第八十七次冲击第四脉冲击成功,时间已经来到了晌午。今天便是进入藏经塔选取功法的日子。 银镜说过只需要在藏经塔开启之后,在银镜上滴下一滴自己的精血,自己的心神便可以进入到藏经塔内。 不多时,那银镜出现一道光幕,上面出现一行字:藏经塔将在一炷香后开启,请各位入塔弟子提前做好准备。 “诗辰仙子,我进入到藏经阁内,应该选取什么样的功法啊?”云长安开口向花诗辰问道。 “你进入藏经阁内,可以选三道功法,你最好选取一部拳法或者是掌法,明日我会对你进行练皮肉、练筋骨。现在你应该感觉到,你的身体已经有些抵挡不住冲击脉络所带来的疼痛了吧。” 每当云长安尝试冲击第四条脉络,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尤其是在第八十次尝试时,那种筋骨破碎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放弃。 在经历了第八十次的失败后,云长安深感自己体魄修炼的不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向花诗辰仙子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云长安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是,他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以至于他无法再承受冲击脉络时产生的巨大痛苦。这种痛苦是由于他的身体在经受冲击脉络的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超出了他的筋骨承受能力。 因此,为了能够继续在修炼的道路上有所进展,云长安必须有效的措施来增强自己的身体,特别是筋骨的强度。 所幸练筋骨的灵草药已经在几日前买了回来。但是一直没有去沐浴汤药。 云长安在冲击前三道脉络时,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可能是因为在冲击脉络的过程中,他的身体状态良好,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因此,才会把草药沐浴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然而,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筋骨没有之前那么强了。在冲击第四道脉络的过程中,身体消耗过大,导致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疼痛的迹象。 这种情况,让他意识到,他需要把沐浴的事情提上日程。 第17章 入藏经,得三部功法 一炷香的时间缓缓流逝,终于,银镜的表面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云长安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时间到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不久之后,银镜中显现出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十分虚幻,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依稀能够看到是一团像人形的青色烟雾,那是一名弟子被选中,将自己的一滴鲜血滴入藏经塔内,神识便会进入到藏经塔内,选取属于自己的功法。 云长安了解到,通过银镜进入藏经阁的规矩是一次只能一人,每个人必须在前一个人完成选择后,才能依次进入。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只要在银镜上滴血,就能直接进入藏经阁。没想到却是一个一个的进去。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大约又等了一个时辰后,云长安已经等的昏昏欲睡了,他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就在他准备抱怨的时候,银镜再次亮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轮到他了“来了,终于是到我了。” 云长安迅速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身份令牌放在银镜上,然后取出一把短剑,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挤出一滴鲜血,小心翼翼地滴在银镜上。 不多时,云长安感到一阵眩晕,神识仿佛被拉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就是传说中的藏经塔了吧,果然不同凡响。”云长安心中暗想。 “你有一炷香的时间,进入门中,站在中间的高台上,你可以选取三部功法,切记不可多拿,若违反规定,将受到严厉的惩罚,没收所拿功法,现在,你可以进去了。”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云长安的脑海中。 云长安立刻表示感谢:“多谢前辈指点。”他双手抱拳,朝着空旷的空间大声回应。随后,一扇由玄铁打造的大门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走上前,用力推开铁门,踏入其中。 塔内的景象让云长安惊叹不已,高耸的塔身中央镂空,一个巨大的平台位于中央,上面刻着一幅精美而复杂的图案。周围环绕着层层书架,存放着无数书籍和玉简。 云长安粗略的数了一数,总共有七十二层。越往上去,书架上的书籍越少。 在最上处,还漂浮着许多气泡,而在最下层,云长安无法看清楚那些气泡中究竟蕴含了什么。 云长安的身形很灵活,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平台的上方,当他的脚步站稳在平台上,那平台感受到了有人站在上面,于是开始缓缓的升了上去。 随着平台的缓缓上升,许多书籍和玉简开始围绕着云长安飞舞,平台的上升并没有因为那些书籍的飞舞而停止,它稳定地一层又一层地上升。直到它升至第七十二层,这处平台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可随着平台的上升,一些处于低处的书籍也渐渐不再向着云长安靠拢,反而又归于它们原来的地方,变得安静下来。 这时,云长安才看清楚,那些漂浮的气泡中,蕴含着许多七彩颜色的气团,其中有着各种功法书籍、玉简和宝物,那书籍封面比起下面的书籍要显得高贵许多。 云长安仔细地数了一数这些气泡,“这里有一百零八个功法。” 那些功法却并没有像下面的书籍一样漂浮在云长安的周围,只是在上边静静地待着,没有一丝动静。 云长安认真挑选着那些功法书籍,就见一部名叫《残阳拳》的凡阶功法映入了他的眼帘。这部功法并没有华丽的封面,也没有繁复的装饰,它就像是一部普通的功法,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有缘人的发现。 只是一撇。云长安心里就感觉这部功法有些熟悉,仿佛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残阳拳》在召唤着他。 “就选它了。” 于是,云长安便收下来这部功法,诗辰仙子说过,要我选取一部拳法或者掌法,这部功法刚刚好。 在选择完《残阳拳》后,云长安又在第六十层的书架上选择了一部名为《正阳剑法》的功法。 接着看到了一部玄阶功法《万物图鉴》,可是正当云长安要选取这部功法时,上空中一个白色的气泡飘了过来。 直直的飘到了云长安的眼前,仿佛在说选我一样。 云长安心想,既然这部功法位于最高处,应该是品质极高的存在,索性就放弃了那部玄阶功法《万物图鉴》,选了眼前的功法。 起初这部功法原本隐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直到它飘到云长安面前,他才注意到它的存在,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这部名为《道源》的功法上,在打破这透明气泡后,云长安伸手拿起了这部《道源》功法,这部功法的封面已经泛黄,显然历经了岁月的洗礼。 选完这三部功法之后,那道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选择好了功法?” 云长安便将那三部功法展现在面前,给那道声音查看。 “你确定要选择这部《道源》功法,这部功法可是残缺的,不打算换一下吗?”那道空灵的声音询问道。 “弟子已经做出了选择,这部功法与我有缘,我不想再换了。”云长安抬起头,目光望向那道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道。 “那好。” 那道声音也没有在做过多的劝阻,只是毫无波动的说出口。 云长安只觉得眼前一晕,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选好了?” “已经选好了。” 说罢,云长安微微一笑,将自己选取的三部功法拿给了诗辰仙子,查看起来。 “这两部《残阳拳》和《正阳剑法》倒是十分适合现在的你,功法不难理解,威力也不算小。不过这部《道源》功法倒是有些特别,以你现在的修为可能还无法完全掌握。” 云长安现在已经得到三部功法,其中一部以现在的修为理解还不能将他参悟透,其他的两部现在倒是能够慢慢练习。 第18章 残阳拳小成 宁静的午后,云长安坐在自己简朴的房间内,手中翻阅着这本从藏经塔得来的《残阳拳》功法。尽管他对《正阳剑法》也颇感兴趣,但由于缺乏一把得心应手的剑,他决定暂时搁置学习剑法的念头。 回想起莱阳真人在授课时所说的话,云长安深知,任何一门精湛的拳法,都不仅仅依赖于招式的精妙,更在于施法者本人的身体强度。只有将自身的元气与肉体锻炼到极致,才能通过引气诀,使得每一次出拳都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这样的力量,甚至能够凌驾于一个普通人手持武器时的全力一击。 沉浸在《残阳拳》的世界中,云长安投入了三个时辰,终于将这本秘籍的内容大致理解了一遍。根据书中所述,这套拳法能够借助体内的元气,仅凭一拳之力,便能将一块巨石击得粉碎。 《残阳拳》里总共有五招拳式,分别为“聚阳”、“担山”、“开山”、“裂地”和“碎阳”每一招都有其独特的威力和用途。 其中第一式为“聚阳”,是将自身的元气集聚在双手上,全力攻出,力道是普通拳法的十倍。 第二式为“担山”,顾名思义这一式是防御式,将自身元气调动起来,形成一个天然屏障,可抵挡敌人的全力一击。 第三、四式为“开山”和“裂地”则是将自身全部调动起来,汇聚到自己的整个双臂上,向前出拳,招式大成后可有,开山裂地的效果,故叫这俩式为“开山”和“裂地”。 第五式是这部拳法的一处绝学,名为“碎阳”,创造此部功法的人将前四式全部修炼大成后,有感而发,创造出这第五式。第一式是将全身的肉体和自身元气调用起来,挥出的一拳比一拳快,力道一拳比一拳强,直到力竭,否则绝不停歇。 因此,使用此招式可以“击碎太阳”,虽说这本功法里面描写的可以击碎太阳,可云长安还是觉得有些夸张,但这套拳法的威力不可置否。 不过对于云长安来说,这套拳法无疑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自卫手段。 …… 第二日,午时。 僻静的小屋内,正午的阳光从门缝中照射进来,云长安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桶正放在屋内的正中央,木桶下正是诗辰仙子所布置的五行聚元阵,正在散发出黯淡的光芒。 这五行聚元阵正是当初在爷爷家诗辰仙子布置的小五行聚元阵进阶版,这阵法所需的材料也是通过喜鹊大哥在宗门内购买的,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勋点。这让本就贫穷的云长安更加贫穷了。 此时云长安已经将沐浴灵药材料准备好,只等着正午的时辰到来。 不久,一束阳光正直直的照射在木桶之上。 “到时间了。”云长安喃喃一声,按照之前的的步骤,依次将灵药倒入木桶中,接着又按照之前的样子,跳进木桶之中进行沐浴。 嘶....... 这灵药果然比普通的药材药性强,疼的云长安龇牙咧嘴。 不过就算是这样,云长安也没有跳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如果半途而废的话,这药效可就大打折扣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可是他花了两千功勋点买来的,绝不能浪费。 倒不是心疼这点功勋点,但这功勋点可越用越少,看来要去搞一点了。 云长安此时正在经历着比之前更加痛苦的沐浴,他双眼圆睁,怒视前方,一点也不敢动,只要轻轻一动,那药材的药力便会像虫子一样使劲往他的皮肤里钻。 这就是之前诗辰仙子所说的钻皮刮骨之痛,果然这炼皮筋骨汤不同凡响,寻常人若是体验这沐浴,恐怕还没有下脚,就跳了出来吧。 在经历了半个时辰的钻皮刮骨之痛后,一丝清爽的感觉由内而生。 “嗯?好像自己的筋骨变得更加强劲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长安痛的出现了错觉,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筋骨正在新生,替换掉了原有的旧骨。 那种像是一棵枯黄许久的植物,突然一下子,有一嫩芽在那上面长出来一般,新生的感觉。 “不是错觉!” 云长安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正在“旧骨换新骨”,这不由的让云长安欣喜过望。 良久,见桶里的药材慢慢变得清澈,药材的药力慢慢消失,云长安知道这次的沐浴已经完成了。 半个时辰后,云长安感到一股清新之感从内而发,仿佛筋骨得到了新生。他确信自己的筋骨已经变得更加坚韧,便不再进行沐浴,从中出来。 现在的他感觉十分痛快,于是又翻开了那本《残阳拳》,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打了起来。 按照之前《残阳拳》中所述,在每日的卯时、午时、酉时这三个时辰修练往往能事半功倍。所以,此后的每一天,云长安都会在屋外打拳,这一打就是三个时辰。 所谓业精于勤,云长安因此一丝都不敢懈怠。 此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每天卯时起来打一次拳,然后找一些食物来吃,接着便从水井里打水浇地,到达午时后,在进行沐浴炼皮筋骨汤后再打一次拳,研究另一套功法《正阳剑法》,酉时再次打拳。 十日后。 轰...... 就在这时,田地外的一块大岩石随着云长安一声怒吼,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石。 跟着他身边的元气化成的白雾陡然散开,双臂所汇聚的元气也幻化成白雾,向着四方散开。 “成了!” 这正是当初在藏经塔中选取的功法《残阳拳》中第三式“开山”。 云长安瞬间眉开眼笑,这是开山式拳法小成,在经过十日的刻苦练习,经过不懈的练习,他已经成功地将前两式拳法研究透彻,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第三式也已经小成了。 而沐浴炼皮筋骨汤也在今日完成,肉身已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他的皮肤更加坚韧,肌肉更加结实,筋骨更加坚硬了。 “是时候冲击第五脉络了。”云长安如是想道。 第19章 冯平邀长安入狩猎 在次日的子时,天色还未微亮,一片宁静笼罩着这间简陋的木屋。云长安端坐于屋内,他的气息沉稳而深长,已经深深地沉浸在修炼的世界中,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突然,他口中发出一声断喝。 “开!” 随着云长安的一声喝斥,他周围散出了一道道五行元气,这些元气如同有灵性一般,迅速地弥漫开来,屋子里不多时就被白雾所包裹,因为有着五行聚元阵的存在,那五行元气没有一丝泄露。 从外面看去,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木屋,无甚特殊之处。 但屋里的云长安,却是另一番景象,他的双眼紧闭,双腿盘坐在用石头和木板搭成的床上,又一次喝斥,紧接着,一丝丝五种颜色的元气从他身边汇聚而来,宛如一条条细小的彩虹,最终通过云长安的呼吸进入他的体内。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进入到了无我忘我的境地,冲击第五脉络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这是他第十七次失败后,又第十八次冲击第五道脉络。 之前的冲击之所以屡屡失败,是因为第五条脉络的堵塞异常严重,无法一蹴而就,需要云长安一次又一次,循序渐进地冲击。 而随着那一声呵斥,云长安体内第五脉络,体内第五条脉络仿佛是被汹涌的河水冲击了许久的巨大岩石,终于在这一刻碎裂开来。 片刻后,云长安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心中默默地想“终于成功了。” 此刻的云长安,感觉自己身体轻盈无比,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在十八次冲击的时候,第五脉络冲击开了,这与之前四条脉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因为之前的每一条脉络都是经过数十次的尝试才最终成功。 云长安随即开始运转太上五行引元法,他发现吸入的元气比之前更加轻松和强烈。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随着脉络的逐渐开通,我对自然元气的感应也越来越轻松、亲和。” 辰时...... 辰时到来,云长安刚刚打完一套残阳拳,正沉浸在修炼的喜悦中,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噔噔噔...... 敲门声如同疾风骤雨般传来。 云长安迅速从修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迅速起身,打开门,却见到关中师兄站在门外。 关中师兄的眼神不善,盯着云长安说道“小子,你在这里倒是有闲情雅致,来了这么久,也不来见见我们这些师兄?”云长安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关中。 关中已经在上阳宗修炼了一年时间,但他的修为才勉强达到冲八脉的境界。 一个时辰前,在外峰修炼堂中,关中和冯平正在接受新来的两位师弟常山和黄景的供奉。常山和黄景正是与云长安一同从上临城来到这里的两人。 此时的常山、黄景俩人在西边荒地种地无果后,就已经来到了大师兄这里,成为了野兽狩猎队的一员。 “嗯,你俩小子真懂事。”关中瘫坐在长椅之上,悠闲地喝着桌子上的茶水,一脸傲气的对着正在给他捏腿揉肩的俩人说道。 “不过,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子呢?已经来这里十几日,还守着那片荒地嘛?真当他是神农在世?” 来到这里,赵闲首先就给新来的弟子安排种地,因为新来的弟子,宗门会给一笔功勋点,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但是当功勋点用完之后,就需要自己寻找食物,要么自己种地,通过卖灵药来换取食物。要么就上山打猎,来获取食物。 而那西边的荒地是一片死地,根本就种不出来食物,因此,新来的弟子在种地无望后,不想被饿死,就需要自己找食物,而野兽狩猎队就由此诞生。 云长安所处的那片荒地从来也没有人种出来过食物,在外门的这些弟子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新鲜蔬菜了。 “那小子还在西面荒地种地呢。”常山说道。 于是,关中和冯平便决定来这里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师弟。 “小子,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见云长安还是不理他,关中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便想要握拳上去打云长安。 这时冯平拉住了关中,小声的对关中说道“这家伙有些目中无人,但是宗门规定,弟子不允许私下打斗,若是发现,必会逐出师门的。” “不知两位师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云长安开口说道。 “师弟,所有到外门的弟子都要进入狩猎队,跟队进入深山打猎,你不会不知道吧?” 冯平看了一眼云长安,露出微笑对着云长安说道。 这外门弟子,现在食物获取的来源全都是靠着狩猎队打来的,而在三日前,狩猎队如往常一样,进入了深山,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捕猎活动。 但这一次,他们却遭遇了一头异常凶猛的元兽,这头元兽不仅力大无穷,而且智慧非凡,特意将那狩猎队引入深山里,出其不意将狩猎队的几名弟子重伤,使得狩猎队损失惨重,人员紧缺。 若不能及时捕捉猎物,这外门的弟子恐怕就要饿死了在这外峰的山上了。 于是冯平才对着云长安说道,所有外门弟子要加入狩猎队上山捕猎。 云长安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在赵闲那里也没有听过弟子要必须加入狩猎队捕猎,只是知道外门的师兄们都是靠着打猎来谋求生活。 因此,云长安便说道“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们今天不是来告诉你了吗?”关中指着云长安说道。 正当云长安还在思考之际,关中又接着说道:“正好明天狩猎队要重新组织人手上山捕猎那头元兽,你这小子明日辰时要到修炼堂报到。” 说罢,便拉着关中走了,那关中走时,还恶狠狠的给了云长安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着你小子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让你好看。 第20章 路遇何师姐 “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不让我揍他?”关中面色阴沉,带着一丝怒气对冯平发问。 “你难道忘了吗?宗门的规矩是严禁私下斗殴的,赵闲师父之前也特别强调过这一点。一旦被发现违反,就会被逐出师门。”冯平语气严肃地提醒道。 “哼,我当然记得,只是这个新来的小子,刚来宗门就不知道尊敬长辈,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我心里实在难以平静。”关中不满地说。 “想要平息怒气,那还不容易吗?明日我们一起上山,不是有那只喜欢诱敌深入的元兽吗?我们可以制定一个计划……这样……再这样……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冯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主意不错,真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心里却这么多计谋。”关中赞叹道。 “什么话?说的什么话?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等那只元兽解决掉那小子,咱们在坐收渔翁之利,那元兽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这要是拿到功勋殿卖掉,咱们一年都不用愁吃愁喝啦。”冯平笑着解释。 哈哈哈....... “不愧是你呀,那就这么办。”关中俩人在路上一唱一和的聊得十分起兴,仿佛在谈笑间就给云长安判了死刑。 回到修炼堂,这时大师兄古金正在说着明日上山捕捉元兽的事情,上次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遇见那只元兽,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让狩猎队损失严重,这次要进行严密的布置。 “你们俩个去哪里了”大师兄古金一脸严肃的问。 “大师兄,我们俩去看望了一下新来的小师弟,而且他也答应了明日跟我们一起上山狩猎。”那冯平一脸真诚的回答道。 “胡闹!那小师弟刚刚来到外门,怎么能上山狩猎呢,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上去不是送死吗?” “大师兄,我看那小师弟已经开了四脉了,自保的能力应该是有的,再者说,咱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而且咱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一个人吗。到时候我和关中一起看着小师弟,保证不让小师弟受到一点伤害。你说呢,关中。”冯平向大师兄保证。 这时候,冯平给了关中一个眼神,关中瞬间心领神会冯平的意图,于是也跟着说“是呀,大师兄,我俩你还不放心吗,保证小师弟不会受到伤害。” 古金看着这俩人,便答应了下来,开了四脉倒是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见大师兄答应了下来,俩人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这边的云长安,在冯平、关中走了之后,心里想到,也好,吃了一个多月的米,好久都没有吃肉了,正好去山上狩猎改善一下伙食。 云长安之后用井水浇灌了自己的田地,看到不少种子已经发芽,心中充满了喜悦。接着,他又回到房间继续修炼,冲击第六脉络。 呼...... 云长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成功的突破到了第六脉络,若是今日上山狩猎也可以有一战之力了。 这时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了云长安的脸庞上,那面孔比起之前,脸上仿佛多了一丝坚定。 辰时。 云长安拿上了那只葫芦灯和短刀,前往修炼堂报到。 在路上还遇到了何琳雪师姐,就是当初初到外门,赵闲让云长安到库房领取宗门衣服以及一些其他东西的师姐。 “好巧啊,长安师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都已经开了四脉了”何师姐略显兴奋的对着云长安说道。 何琳雪个子高挑,说话十分温柔,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长相也算的上好看,何和师姐来到这里也一年半了,当初进入外门时,就被赵闲师父安排到仓库管理着外峰一切物品。 因为何师姐是这里唯一的女弟子,仓库的活轻松,所以就一直在仓库做事。 如今修为也在蕴脏期后期,修为也比云长安要高得多。 “何师姐,你也是要去修炼堂吗?”云长安问。 “不错,大师兄也叫你去了吗?”何琳雪有些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一般新来的弟子不会进入狩猎队的,他们手里有五千功勋点,足够他们买上一年的食物。 不过随即又释然到,前不久,狩猎队遇到了一头元兽,有不少弟子受了伤,我现在都被征召去抓捕这头元兽,更何况是他呢。 “是的,冯平师兄来找的我,和我说了这件事。”云长安回答道。 “你可要小心一点,那头元兽听说通了灵智。”何师姐提醒道。 灵兽的等级包括野兽,凶兽,元兽。 而元兽又分为通灵境,淬体境,妖丹境等. . . . . . 何师姐向云长安透露了一些关于凶兽和元兽的秘密。她解释说,所谓的凶兽,实际上是指那些还未获得智慧的野兽,它们的行为完全凭借本能驱使,没有理智可言。这些凶兽虽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它们的攻击往往缺乏策略和预谋,因此相对来说,对付起来并不算太过棘手。 然而,何师姐接着强调,与凶兽相比,元兽的存在则要更加令人警惕。元兽是那些在漫长岁月的修炼中,获得了一丝智慧的野兽。这种智慧,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却足以让它们的行为模式发生质的变化。元兽不仅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它们能够运用这一丝智慧来制定策略,进行更为狡猾和凶猛的攻击。 元兽的智慧虽然不及人类,但它们的直觉异常敏锐,能够在战斗中迅速适应对手的战术,甚至预测敌人的动作。这使得元兽在战斗中显得更为危险和难以捉摸。 因此,面对元兽时,必须要比对付凶兽时更加小心谨慎,不仅要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和应变能力,才能在与元兽的较量中占得先机。 云长安聆听着何师姐的话,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些信息。 何琳雪和云长安边走边说的来到了修炼堂,堂中已经到了十几人。 坐在正中间的就是大师兄古金,云长安和何师姐跟众人打过招呼,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去。 此时大师兄古金,正在布置的抓捕元兽的相关事宜。 第21章 赤火狮 半个时辰后,古金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在狩猎小队的成员们身上扫过,然后高声地说道“大致就这么多,拿上武器,准备上山。” 狩猎小队的众人听到古金的话,纷纷俯下身子,从地上挑选了各自擅长的兵器,云长安则在众多剑器中选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这些日子以来,云长安除了日复一日地修炼残阳拳,他的空闲时间大多沉浸在《正阳剑法》的练习之中。由于缺乏一把合适的剑器,他不得不以木棍代替,以练习剑法的招式。 但是终究用木棍练习剑法不合适,云长安所以选择了一把长剑。 经过一个时辰的跋涉,狩猎队来到了山顶的一片幽深森林。 到了那头元兽经常出没的地方了。 森林中的树木高大而茂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让人感到宁静而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只是表象,因为这里也是元兽的领地,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没有发现那头元兽的踪迹,众人也不敢有一丝放松,全都警惕的盯着四周。 “郭浩,你带着人到这附近去布置陷阱,我带着人去寻找那头元兽踪迹。冯平留下来垫后,看好小师弟和何师妹。”古金在一处隐蔽的丛林中蹲下,低声分配着任务。 就这样,狩猎队分成了三路,各自迅速地向预定的方向进发。 云长安他们三人在那头元兽出没得地方,蹲守在一棵巨大的树杈上,并且用树叶伪装了自己。 “小师弟,一会如果那元兽进了陷阱里,你和师姐就在这里不要动。”那冯平对着他俩说完后。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 冯平其实已经知道,那头元兽不仅嗅觉十分灵敏,而且速度非常快,如果一直在这元兽领地的话,那元兽就会去攻击进入的所有生物。 上次就是,冯平看到那头元兽在追着他和另一名弟子,明明已经藏得非常好,可还是被那头元兽发现,导致那名弟子受了重伤,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时间缓缓流逝,四周依旧寂静无声,见人还没有回来,何师姐不由得担心起来,“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冯平思考过后,觉得他们可能还没有找见那头元兽的踪迹,但是待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于是便说道“师姐,我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他便一跃而下,迅速向着大师兄他们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何师姐与云长安在原地守候。 又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见远处时不时传来元兽沉闷的吼叫声。 云长安也很想过去帮忙,何师姐都劝阻下来。 不多时,那一声声吼叫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不远处的丛林中冒出来一头元兽。 “就是那头元兽!”何师姐震惊的压低声说道。 云长安也看见了那头元兽,它身形强壮,像猎豹一样,头上长着两只犄角,浑身毛发茂密,发色呈现暗血红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这是赤火狮!怎么会在这里啊!”何师姐震惊的看看这那头赤火狮。 云长安有些疑惑何师姐看到这头元兽露出害怕的表情。 接着,在恐慌中的何师姐解释道“我曾经经常给师父送饭,在他的屋子里有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世间各地的元兽,赤火狮就在其中。” 这赤火狮可是元兽间巅峰的存在,传说在上古时期赤火狮一族中,有一位天才,年少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之后更是在妖族年轻一辈中,没有对手。曾经的百妖族大会上,将它同辈的对手虐了一个遍,此后便一举成名,他的肉身十分强悍,曾用肉身证道成圣。 更为令人敬畏的是,他对火术的掌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火术功法在他手中运用自如,威力无边。 人族因无法容忍如此强大的妖族存在,便联合了十几位归一境的强者,将它诱骗至一处秘境,企图联手绞杀。 那头赤火狮的实力远超人族的预期。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他仅凭一招,就令十几位归一境的强者受伤,这足以证明他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尽管如此,人族并未放弃,他们凭借着帝阶品质的灵器,最终将赤火狮打败,但归一境的强者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六七位陨落。 自那以后,那处秘境被无尽的火海所覆盖,变成了一片无人能入的禁地。 那妖族的子孙后代也一定继承了它的血脉,必然十分强大,其实力不容小觑。 那赤火狮嗅觉十分灵敏,而且速度很快,擅长火术。 “这也是我从师父那本秘籍上看到的,很少人会知道。”何师姐补充道。 大师兄们不知道他们到捕捉的是不是这头赤火狮。 云长安看着这头赤火狮,似乎之前有过战斗,受伤不轻,看这身上伤口的样子,不像是利刃所伤,更像是被其他元兽咬伤。 那头赤火狮走路摇摇晃晃,向着云长安他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只听见那头赤火狮冲着云长安俩人低吼一声。 “不好,他发现咱们了。”云长安此时焦急地说道“何师姐,我去把它引开,你去找大师兄他们来。” “不行,太危险了。”何师姐反对道。 “何师姐,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这样,至少这样可以保住一人,若是它跑过来攻击咱们,我们都跑不掉。就这么定了。”云长安快速地思考出眼下困境的办法。 于是就不再耽搁,一跃而下,看着那头赤火狮,四目相对。 只一瞬,那头赤火狮便攻击过来,云长安撒腿就跑。 何师姐见一人一兽跑远,立马跳下树向着相反的方向跑走。 “小师弟,你一定要活着,我马上就找来大师兄他们,等我来救你。”何师姐带着哭腔望着云长安离去的方向祈祷着。 随后,何师姐向着大师兄们所在的方向跑去,只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找到大师兄他们来营救云长安。 第22章 四阳葫芦灯认主 一盏茶后,云长安在葱郁的深林之中,被赤火狮追击着。 再此间,云长安因为大意,脚步稍一迟缓,便被那凶猛的赤火狮用其锋利的爪子在后背上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沿着他的背脊流淌下来,疼痛让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大意,拼了命跑着。 “这样不是办法啊。”云长安心中焦急地想着,若是继续这样的逃亡,他迟早会被赤火狮追上。 正当云长安这样想着,就看见远处一座山洞映入眼帘,云长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心中顿时涌起了希望。 云长安没有犹豫,立刻将太上五行引元法运转起来,将自身元气汇聚到双手上,等着那头赤火狮追来。 赤火狮的速度非常快,它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云长安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狰狞面孔,感受到它的杀气。它距离云长安只有几步之遥,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撕成碎片。 “就是现在!聚阳拳!”云长安大喝一声,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云长安猛地一回头,双手发力一拳打在了那头赤火狮身上,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元气,威力无比强大。 赤火狮被云长安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猝不及防,它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一直退了十几米才停下来。 云长安见这一拳奏效,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他迅速转身,向山洞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必须抓住。 赤火狮在被云长安的攻击震退之后,经过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开始寻找云长安的踪迹。 而然当它回过神来,云长安此时已经跑到了那处山洞口,他再次运转法诀大喝一声“裂山!” 将洞口边上的岩石震得稀碎,接着又挥了几十拳,更多的碎石倒塌下来,将洞口掩埋了起来。 紧接着,云长安在山洞里拿出佩剑,运转法诀,切割下来好几块大岩石,云长安举着岩石,全部将岩石丢在洞口,把洞口封死。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那洞口迟早被那头赤火狮攻破。” 云长安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他随即运转功法,止住了后背的流血。 “总归是权宜之计,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口。希望何师姐早点能带着大师兄找到我把。” 说罢,便站起身来,向着山洞里面走去,可云长安越往山洞深处走去,他身体越热。 “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热了。” 云长安在山洞里七拐八拐的走来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深处,映入眼前的是一大片岩浆。 “怪不得这么热,原来是岩浆啊,不过这里怎么会有岩浆?”云长安带着疑惑继续往前走,就见到岩浆边上有一处平台,平台上有用枳草搭着一个巨大的窝。 那云长安上前看去,窝中有一颗白色的蛋。 这时,诗辰仙子的声音传来“小家伙,你走运了,这是那赤火狮的蛋,你若是能把他孵化出来,他会成为你的一大战力。” “可是,这赤火狮也能生蛋吗?”云长安不解的问道。 “大多数的妖族,都是在蛋中诞生。这并不稀奇。”诗辰仙子解释道。 “可是这颗蛋这么大,我怎么拿呀,后面还有一头赤火狮追着我。这不要我的命嘛。”云长安对着诗辰仙子撇撇嘴诽议道。 “你可以放到四阳葫芦灯里啊,现在你已经冲击了六条脉络,将自身元气渡到四阳葫芦灯里,看看能不能将那颗蛋放进去。”诗辰仙子提议道。 这四阳葫芦灯内部空间很大,本身就可以储物。 于是,云长安照着诗辰仙子话,将自身元气源源不断的渡给四阳葫芦灯。 那四阳葫芦灯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云长安渡给它的元气,然而,它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元气投入,都无法引起它的丝毫波动。 “不行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他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四阳葫芦灯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像,无动于衷。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诗辰仙子接着又说道。 片刻后,云长安盘腿席地而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收紧心神,逼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吐向那四阳葫芦灯中。 只是一瞬间,那四阳葫芦灯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它开始兴奋地颤抖起来,就像是一条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水的鱼,突然间遇到了大海一般。 紧接着,云长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他的心神被拉到了四阳葫芦灯里。 这并不是云长安第一次来到这里,当初在第一次见到这四阳葫芦灯时,就已经来过,还在这里见到了诗辰仙子。 但是这次进入这里时,并没有看见诗辰仙子。 云长安不由得一慌,大声呼喊了几遍却没有反应。这是他第一次和诗辰仙子断掉了联系。 现在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这时,一团银灰色的物质,它看起来像是液体,但又不像水那样自由流淌,悄无声息地向着云长安飘来。只是一瞬间,这团银灰色的物质就消失不见,仿佛被吸入了云长安的眉心之中。 云长安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东西在他的心间生长,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随后,这团银灰色的物质在他的身体内游走了一番,就像一条鱼在海洋中自由游动,然后又最终归于他的心间,仿佛找到了它的归宿。 他感觉自己和那盏四阳葫芦灯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应,那是一种深深的联系,只要他想动用四阳葫芦灯,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它为他所用。 霎那间,云长安的心念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有了一种新的力量。此时的他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他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是他的眉心多了一道印记,那是一道银灰色的印记,若隐若现,仿佛是一道神秘的符号。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那道银灰色印记。 第23章 长安战赤火狮 “诗辰仙子?”云长安唤了两遍。 “我在。” 这时的诗辰仙子看上去十分虚弱,身体变得透明了些。 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事,看来你成功了,四阳葫芦灯认你为主,我的这条命今后也在你手里了。”诗辰仙子虚弱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在四阳葫芦灯找你却没有找到,还有那银灰色物质是什么东西。”云长安将刚刚在灯内的经历跟诗辰仙子一一道来。 你被那四阳葫芦灯带到了灯内深处,那里面有一个器灵,只不过现在的你实力太弱无法见到他它,至于那银灰色物质,我暂且无法和你说,这涉及到禁忌,若和你说了,恐怕我会在刹那间灰飞烟灭,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这四阳葫芦灯不仅仅是一处储物空间,在那银灰色迷雾中有许多的宝物,以你现在的实力,无法看到。 这些宝物对你来说是天大的机遇,但也是巨大的灾难,我不知道这次选择究竟是否正确,只希望不要辜负我这次选择。 四阳葫芦灯选择了你,认你为主。不知是不是天意,我这一道残魂在这里面靠着那些物质,勉强存活在这世间。 还记得我和你的交易吧,若有机会,找一些蕴养灵魂的宝物。 以后可不能时时和你交流,今后一切全都要靠你自己了,可能我会随时陷入沉睡,以后在这修道一途中,要万般小心谨慎。 诗辰仙子就这样娓娓道来,此时的云长安早已潸然泪下,就这样看着诗辰仙子。 她是云长安的第一位师父,尽管并没有师徒之名分,可在云长安心里,早就把她当做师父一般的存在。 她也是云长安修道一路上的引路人,带着他踏上这片广阔的世界。 “我一定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我会努力修炼,等到有一天,一定会救你回来,让你重新感受这世间的温度。”云长安擦干眼泪,坚定地看着诗辰仙子。 这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第一次做出了人生最为重要的约定。 “我有些累了。”诗辰仙子缓缓的开口,从那名少年坚毅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有些动容,失神了很久。 不久,她便回到四阳葫芦灯中,不再言语。 云长安擦干眼泪,将那颗赤火狮的蛋装进了到了灯中。 来不及一点悲伤,就听见远处一声怒吼传来。 不好,那头赤火狮追来了,云长安撒腿就跑,这山洞中有许多洞口,纵横交错,像迷宫一般。 这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好,追上来了。” 那头赤火狮向前一扑,抬起爪子要将云长安扑倒。 云长安猛地侧身一跃,躲过了赤火狮这一击,若是让这赤火狮击中,恐怕自己一死也残了。 但是自己的衣服却被赤火狮这一爪,彻底抓坏掉。 云长安手持长剑,运转着引气法,距离那赤火狮十几步之远,一人一狮,对峙着。 赤火狮怒吼一声,就朝着云长安再次扑来。 “刚才是我没有准备好,让你有机可乘,这次不会再让你如此轻松近我身。” 说罢,云长安提剑做攻势,等着赤火狮攻来,见赤火狮腾空扑来,云长安向后一退,手里的剑,自下而上挑起,一剑打在了赤火狮爪子上,让它减了速度。 赤火狮见一击不成,便又要奔来,此时,云长安,右手握剑,前臂向内轻旋,剑尖向自身上方和右后方立体绕了一圈,直指着那头赤火狮。 云长安向前奔去,主动朝着那头火狮子攻去。 一招刺阳直取面部,赤火狮见云长安主动攻过来,不由得心里怒气升起,也不去躲,直接扑向云长安。 云长安这一刺见它没有躲闪,便临时将剑法变刺为撩,一剑打在了它的胸前,他本想着这一击可以将它打伤,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肉身如此强悍。 反应过来,那赤火狮用着他另一只爪子一下拍在了那柄长剑上,霎时间,那柄长剑一截两半,剑端也飞出去,插在了岩石上面。 见状,云长安向后一翻滚了几圈,和它拉开了距离。 他右手一甩,将那柄短剑甩出去,双手紧握,面视前方,此时的云长安一丝不敢大意,紧张的盯着那赤火狮的一举一动。 这是他到现在为止,见过对他威胁最大的元兽。云长安满头大汗,浑身也都被汗水打湿。 片刻,那赤火狮见云长安不攻过来,有些不耐烦,于是张着血盆大口攻了过来,云长安就和那头狮子开始近身搏斗,那狮子一拍,云长安就用拳头挡。 云长安怒吼着,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赤火狮身上,而那赤火狮也是一爪子拍在了胸前。 “不好,大意了。”云长安运用自身身法,向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只见他胸前多了四道血痕,正在淌着血,多亏了炼皮筋骨汤,就这一爪,我恐怕肋骨都会断了,现在只是被抓开了皮,流了些血。 呼...... 云长安紧急运转功法,调整呼吸。想要战胜它,估计自己只有和它血拼到底了。 那头狮子好像也有点力竭,这一爪子力道小了些,也没有再攻过来,只是愤怒的盯着云长安。 不一会儿,它调整了过来,立马攻过来,云长安一声怒吼,开山式一拳又一拳的朝着它轰了过去,在互打了几十拳后,赤火狮转身一甩,用尾巴将云长安甩了出去。 霎时间,云长安腰部鲜血淋漓,脑子也开始眩晕起来。 “完蛋了。”云长安心里暗道,强迫着自己运转功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眼睛看着前方也有些看不清,但是他还是强行站起来,双手握拳,将自身仅剩的一点元气作担山式,提防着赤火狮的攻击。 就在云长安身形快要站不稳之时,迷迷糊糊的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放箭,掩护小师弟!” 随即转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便身心放松,歪头一晕倒在了地上。 而那头赤火狮,身上中了几箭,古金提着刀向它快步攻击过去,它还想反击,就被古金大师兄几刀砍下去,没了呼吸。 第24章 九脉冲击成功 三日后,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了云长安的床榻上。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毅。身上的伤口已被细心包扎,虽然愈合得七七八八,但那深深的伤痕仍旧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久前的那场激战。 云长安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身姿矫健地练习着拳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格外认真。忽然,一道柔和的声音从院外飘来,打断了他的练习。 “小师弟你怎么起来了?” 声音的主人正是何师姐,她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身旁还跟着大师兄,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半扇肉,步履蹒跚地向这里走来。 “何师姐,大师兄,你们怎么过来了?”云长安迎了上去,想帮师兄把那扇肉卸下来。 “我自己来就好,你身上还有伤,不用帮我。”大师兄也是露出笑容,他接着说道“这次狩猎可是大获成功,就给你拿了半扇鹿蜀肉,你还没有吃过吧,这肉可是鲜美无比。” 云长安回忆起那天的狩猎,他与赤火狮的搏斗异常激烈。原来,那天并非只有一头赤火狮,还有一头体型更为庞大的。 大师兄他们在深林终于那头较大的赤火狮,费了一些功夫才打败他,之后就遇见何师姐说还有一头赤火狮追着云长安,就带人寻找你,等到找到云长安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 所幸,云长安也将那头赤火狮打伤,所以解决起来没费什么劲。 之后,狩猎队带着两头元兽和几头鹿蜀下了山,当然也包括了昏迷的云长安。 今日,把那俩头赤火狮的尸体卖给了功勋殿,带着半扇鹿蜀肉和何琳雪来看看云长安,顺便将换来的功勋点给云长安。 “这怎么能行呢?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云长安谦虚地推辞道。 “小师弟,你不要谦虚,要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狩猎两头元兽。”大师兄坚持道。 云长安见推辞不过大师兄,便就将大师兄给的功勋点收起来,足足有一万功勋点,比刚到宗门给的都多。 “怎么有这么多功勋点”云长安有些疑惑。 “那赤火狮浑身都是宝,尤其是开了灵智的元兽。最有价值的是,在那元兽的气府里,有一颗元兽珠。那东西能卖不少钱呢。”大师兄解释道。 元兽在开智的那一刻起,气府中就会形成一个圆形的东西,便是元兽珠,这颗珠子有着和元兽一样的性质。 元兽珠不仅仅是一种普通的物品,具有多种用途可以入药,可以炼丹,也可以炼制在灵器上,当然也是有些阵法所需要的材料。因此,无论是对于修炼者还是对于炼丹师、炼器师,亦或是阵法大师,元兽珠都是无价之宝,其价值不可估量。 总之,价值很大。 云长安想到,当初在上临城诗辰仙子布置小五行聚元阵便是用到了珠子,那珠子应该就是从元兽身上取下来的吧。 于是,云长安便将俩人请到了屋内,倒了杯热水,三人围坐而谈,大师兄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窗外,他惊讶地发现云长安在荒地上种植的那些灵药和蔬菜,竟然已经破土而出,长出了嫩绿的小苗。 这让大师兄感到非常惊讶,他来到这里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种出任何东西。 “小师弟,我看你那荒地上种了不少灵药和蔬菜啊,现在都长出小苗了,看样子不久之后就能成熟。这是怎么种成功的。”大师兄盯着云长安询问道。 大师兄知道,这片荒地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在上面种东西。 “我从小跟爷爷种地,自然也会点。”云长安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他并不想把五行闰土阵的秘密和他们说。 “那小师弟既然对种地这么熟练,以后你就种地吧,不用跟着我们上山狩猎了。只不过,蔬菜成熟的时候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大师兄殷切的问道。 “自然可以。”见云长安一口答应了下来,就十分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拍着云长安的肩膀,一直不停的夸赞他。 夸得连云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状,何师姐边说“小师弟伤还没有好,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于是俩人拜别了云长安,离开了他的住所。 清闲了下来,云长安陷入了深思,眼下诗辰仙子变得十分虚弱,自己还不能时时的将她唤出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陷入深睡。 不过好在,诗辰仙子在四阳葫芦灯中留下了一些东西,云长安还没来得及去看。 而四阳葫芦灯虽然认主,但是诗辰仙子说过,自己实力太弱,无法交流,而那颗赤火狮的蛋也没有什么动静。 还是自己实力不够啊! 现在自己重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让自己变得强起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为了不再浪费时间,云长安决定立刻开始行动。他盘腿坐在床上,调整好呼吸,准备开始冲击体内尚未打通的几条脉络。 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云长安感到体内的五行之气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盘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将那五种颜色的元气吸入口中。 “开!”他大声喊道,就见云长安周围的五色元气出现了阵阵波动,像是一颗大石子投入水中,展开了阵阵涟漪,向着扩散开来。 这一刻,云长安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的双目紧闭,一束阳光正好打在了全是汗水的脸上,看上去十分肃穆。 片刻后,云长安终于成功地将五行之气融合在一起。他缓缓睁开眼睛,口中吐出一团白雾。 “终于成功了。” 云长安周身元气也缓缓地归于平静,那五色元气标志着云长安,冲击第九脉络成功,正式进入到了蕴脏期。 第25章 十脉现! 这时,云长安的内心并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泛起任何的欣喜波澜。相反,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深的疑惑。 “诗辰仙子曾说过,人体内隐藏着十二条神秘的正道脉络,可是为何当我突破到第九脉络时,便自然而然地步入了蕴脏期?”他十分困惑不解。 因为在自己的身体中,无论如何也探索不到那其余三条脉络的存在。 而蕴脏期是通过运转功法从自然界中不断吸取元气,然后将元气通过之前冲击出的九条脉络去蕴养自身的五脏腑,使五位脏腑达到“通灵”的状态。 将五位脏腑中的杂质排出体外,便是蕴脏腑。 太上五行引元法中记载: 浮为心肺,沉为肾肝,脾胃中州,浮沉之间。 心脉之浮,浮大而散;肺脉之浮,浮涩而显。 肝脉之沉,沉而功长;肾脉之沉,沉实而濡。 脾胃属汢,脉宜和缓;命为相火,脉络通断。 浮沉之中,即达通灵。 五位脏腑达到“通灵”状态下就可以冲击气府,将外界元气积攒到气府之中,这就是积府期。 然而,此刻的云长安却深陷沉思,不断回想着诗辰仙子所说的那三条绝脉在何处。 如果真的存在三条绝脉,那又为何,自己冲击完成第九脉络后直接进入蕴脏期。 可是若真的不存在,诗辰仙子为何对我说谎,云长安想了想,还是觉得诗辰仙子不会骗他的。只是自己没有找到那三条绝脉,不应该怀疑别人。 良久,云长安揉了揉脑袋,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现在云长安已经进入到了蕴脏期,只能继续往前修行,自己也并不是身怀天资的天才,那些开出绝脉的天才,元骨一定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吧。 云长安就这样宽解着自己。 于是,云长安放下心中的迷惑,走出屋外,准备去完成日常的农务——给田地里的蔬菜浇水。这是最后一次给这片即将成熟的菜田灌溉。 近三个月来,在云长安悉心呵护下,种植蔬菜的田地中,蔬菜已经成熟,明日便能收割。 于是,云长安拿着平时浇水的木桶,去远处的井里打水。 一次又一次的跑来跑去接水、洒水不知疲倦。 然而,在菜园的一角,云长安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一处地方的土壤无论被浇多少水,那水都会沿着一个特定的轨迹流走。走近一看,他发现一株蔬菜下方有一个小洞,水正是从这里流失。这株蔬菜也因此比其他的更加茂盛。这一幕让云长安眼前一亮,他震惊地喃喃自语道“洞藏于暗,虽不显眼,却让明处的植物得到了滋养。” 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于是丢掉手里的木桶,往屋内跑去。 盘腿坐在床上,紧接着运转引气法,不断地从周围吸取元气,蕴养五脏。 如果按照云长安的想法,那三条绝脉并不是不存在,而是藏在了暗处,那很有可能是藏在了五位脏腑之中。 三条绝脉也或许是连接五位脏腑和气府的“通道”。 这世间的修士全部都是通过九条脉络蕴养五位脏腑,在将五位脏腑达到“通灵”状态下,去冲击气府,将气府从破开口子,使得元气强行的进入到气府。 因为强行冲破气府,必然会造成伤害,所以才会将五位脏腑蕴养到“通灵”状态,来抵抗那冲击所带来的伤害。 不过,若是有了“通道”,元气则会无阻的,且源源不断的进入气府,不会带来伤害。因此那些发现绝脉的人,才会比同界人更加强大。 云长安沉浸在修炼中,不断尝试着在五位脏腑中寻找那隐秘的绝脉。他的体内元气穿梭在各个脏腑和气府之间,努力寻找着那条不为人知的路径。 云长安体内元气不断地游走在五位脏腑和气府之间,尝试着将元气不通过冲击破气府而送到气府里。 当...... 终于,在一次深入的探索中,他感觉到了一股元气的停滞。这股元气似乎遇到了某种障碍,无法继续前进。 嗯? 试着将那股元气继续往前游走,发现无论如何,元气像是碰到了一道巨大的墙壁,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找到了!”云长安激动地睁开眼睛,他终于发现了第十条脉络的存在。 第十条脉络找到了,云长安一阵欣喜,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这一条被隐藏在五位脏腑和气府的之间的绝脉终于找到了。 呼...... “这绝脉果真难以冲破,这不是一日功夫就能破开的,我必须想出一个办法。” 云长安睁开眼睛,想着刚刚冲击第十脉络,那脉络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只能慢慢的侵蚀它。 “这不是一日功夫,就能破开的,要想一个办法了。” 云长安便是想到,在四阳葫芦灯里诗辰仙子给自己留了一些东西,这些日子一直在冲击脉络,没有仔细得看,或许能从中找出点什么。 于是,云长安收敛心神,转念间,自己就来到了四阳葫芦灯的内部空间。 一炷香后,云长安找到了一封信,上面记载着。 若是寻找到绝脉,可使用开脉丹进行辅助,这开脉丹的丹方也在上面,详细的写着。 第26章 长安宴请喜鹊大哥 随后离开了四阳葫芦灯,云长安拿出了竹笛,吹了起来,清脆悠扬的笛声飘荡在空气中。 “云长安,唤我何事?”一道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只见一只鹊鸟展翅飞来,其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正是云长安熟悉的喜鹊大哥。 “喜鹊大哥,我想要买一些东西。不知宗门内是否有开脉丹这一种丹药?” 云长安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喜鹊大哥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老夫在宗门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丹药。” 云长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开脉丹是诗辰仙子所留下的珍贵丹方,恐怕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失传。 云长安心中明白,若是无法找到现成的开脉丹,那么他只能尝试自己炼制了。 说完,就将开脉丹所需要的灵药材写了下来,递给喜鹊大哥,询问道“不知宗门内有没有这些药材?” 喜鹊大哥接过那张写满灵草药名称的黄纸,目光扫过每一种药材的名字,最终停留在“流心草”这几个字上,他抬起头对云长安说“这上面十余种药材倒是很常见,但是这个流心草可不便宜啊。” 听到喜鹊大哥的话,云长安顿时感到一阵欣喜,只要有药材,一切都好说。若是没有这些药材,估计自己只能慢慢的磨开那三道绝脉了,这个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那就有劳,喜鹊大哥跑一趟了,帮我去买这些灵药材料了。” 云长安现在还有一万多的功勋点,想来应该是够的。 将自己的功勋点递给了喜鹊大哥。 “若是,看到有什么炼丹炉和药书,也帮我买回来吧。” 云长安递给喜鹊功勋点后说道。 喜鹊大哥点了点头,随后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丹炉,递给了云长安:“这个丹炉是我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直未曾使用,今天便转赠给你。” 接过丹炉,云长安双手抱拳感谢了喜鹊大哥。 “这丹炉我正好能用上,喜鹊大哥,你帮我买回灵药材,我这里正好有些鹿蜀肉做给你吃。” “哈哈,那就一言为定。” 喜鹊此时心情大好,随后飞离此地,为云长安买药材。 云长安见喜鹊走后,就开始回屋收拾那扇鹿蜀肉。 当初在上临城时,爷爷每天忙于生计,自己留在家中,都是自己做饭,久而久之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只不过,现在在山上,没什么食物,之前也一直吃栗米,也许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一个时辰后。 喜鹊大哥,叼着云长安所需的灵药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坛老酒。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将鹿蜀肉料理得差不多了,他将这些美味佳肴一一摆放在桌上,香气扑鼻。 “好了,剩下最后一道菜了。” 片刻后,云长安将锅里的鹿蜀肉炒青菜盛起,端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好香啊,小长安,看来你挺会做饭的嘛。今天老夫可有口福了。” 此时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大部分的食材都是鹿蜀肉,但是做法都各不相同,有“鹿蜀排骨汤”、“鹿蜀炒青菜”“蒸鹿蜀肉”、“烤鹿蜀排骨”、“卤鹿蜀头”、“鹿蜀炖土豆”。 这些蔬菜都是云长安在菜地里精挑细选过的,刚从地里拔出来,就被做成了菜,十分新鲜。 这些菜式都是他爷爷小时候教给云长安的。 云长安也十分用心的学了过来,每次云长安爷爷在忙农活时来不及吃饭,云长安就担任起了大厨的任务,做给他爷爷吃。 云长安接过喜鹊大哥给他买回来的灵药材,道了声谢谢,此次一共花了九千多功勋点,买回来十份材料。 只是这一买,自己又变成了穷光蛋,这不禁让云长安心疼了一下。 片刻后, 俩人落座,喜鹊大哥给云长安倒了杯酒,俩人推杯换盏,开始享用美食。 “你这小子,饭是做的真不错。” 喜鹊大哥嘴里嚼着鹿蜀肉,赞不绝口。 “喜鹊大哥要是喜欢吃我做的菜,可以常来吃啊。”云长安真诚地说道。 “我就说说而已,平时你也要修炼,我这里事情也很多的。”喜鹊大哥摇了摇头说道。 酒足饭饱之后,喜鹊拍着自己的肚子,惬意的躺在椅子上,哼着小曲,享受着难得来的惬意时光。 不多时,就见喜鹊胸前挂着一道竹笛泛起白光,显然是接到了新的任务,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向着云长安拜别。 “云小子,好生修炼,以后进入内门绝对没问题。” 喜鹊殷切的嘱咐着云长安,出了屋子,飞向远方。 面对喜鹊大哥得嘱咐,云长安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时候开始练开脉丹了,现在已经有了丹炉和药材,学习炼丹的书籍喜鹊大哥也帮忙买了回来。 云长安拿出那本书,看开一页,上面写着,炼丹之前要先学如何掌握元气,基础元气分为五种,也叫五行元气... 这些云长安已经了解过了,将五行元气中的火元气单独提出来,炼丹之术最为重要的便是火元气,那些拥有火元骨的人,天生对火有着敏感的亲和,最适合炼丹。 倘若是有天大的机遇得到一些道火,那无论是对自身修为,还是修习炼丹、炼器之术都有很大的帮助。 第27章 火元气化形 对于云长安来说,自己身为五行杂元骨,自然也是可以掌握火元气的,诗辰仙子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元骨可分为主元骨和辅元骨,尽管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那多数的人都是只有一个元骨,元骨越纯净,品质越高,然而,少数人天生拥有两个甚至三个元骨,在这样的情况下,必然有一个元骨作为主导,其余的则作为辅助。 对于有多种元骨的天才来说,他们通常会选择以一个主元骨来进行修炼,而不是分散精力去关注辅元骨,否则就会浪费掉自身的天赋。因为同时修行元骨对于他们来说太浪费精力和时间,所以就不会花大量的时间修行辅元骨。 云长安来说是五行杂元骨,没有一个元骨是突出的,他只能花费比其他人还要多的时间和精力修行所有的元骨,至此云长安的修仙之路会难上加难。 但这也是他的优势所在,人的元骨若是只有一种,例如天品水元骨,那他只能修行与水有关的元气和功法。 而五行元骨则会比只有一条元骨的人有着独天得厚优势,不仅能修行水元气,还能修行其他四种元气。但也会比专精一种元骨修行的人要艰难地多。 云长安并未觉得这种困难会抵挡住自己的脚步,这种挑战竟让他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在这本《丹谱》书中,上面记载着如何将外界中的五行元气引入体内,在体内将五行元气中的火元气单独提取出来。 五行元气中的火元气在心中积攒最多,因此云长安现在要做的便是将心中的其他四种元气提出来,将心中的火元气练纯,越纯越好。 云长安在近三个时辰的时间里,将心中的其他四种元气全部剔除出去,只保留了火元气。 按照《丹谱》中的步骤,运转功法,将火元气汇聚到手心上。 “聚!” 一声呵斥,云长安手上凝聚的一小团火苗,可是在霎那间就熄灭了。 呼....... “这将火元气化形如此的困难。”云长安擦了擦脑门前的汗,有些不爽。 随后又屏气凝神,心无杂念的开始下一次的尝试。 “聚!”失败了。 “再聚!”又失败了。 …… 七日后辰时。 云长安不知失败了多少次,还在坚持着将火元气化形。 心中的火元气消耗完,就重新运转引气法,积攒元气提纯,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聚!”在尝试了上千次后,云长安此时手上出现了一团火苗,并没有在刹那间湮灭。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团火苗依然在自己手心里燃烧,那团火苗因为云长安的火元气不足渐渐地暗淡下来了。 “终于成功了。”云长安双手一合,那火苗便熄灭了,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里感叹这几日的努力没有白费。 接下来就要尝试熟练地运用这团元火。 《丹谱》中记载,要想熟练的控制火元气,没有其他的捷径可走,惟手熟尔。 云长安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练习掌控自身的火元气,就如同运用自己的手臂一样熟练。 半年后。 这半年时间里,云长安都花费十分长的时间和精力在练习掌控元气上。现在的他,只一瞬就将自己所需要的元气化形,对于元气的掌控已经到达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境界,心念一想,运气便至。 云长安跑到了屋外,看着远处的岩石,想试一下这半年来自己修炼的成果如何。 “火来!”一瞬间,一团赤阳色火焰从他手掌喷涌而出,对着远处的岩石而去,那火焰的颜色十分耀眼,而且温度非常高,人一靠近,就像自己是一只豪猪被架在火上烤,那种炙热感扑面而来,云长安从来没有看到有人的火元气能化形成这样。 不一会远处的岩石分崩离析,化作一摊碎石,散落在地上。 果然厉害,若是配合着功法使用,那战斗力可是不能想象啊。 云长安想要去到何师姐的库房处,跟何师姐寻一些低阶的灵药,在正式炼丹之前,找一些其他药材,练一下手,自己只有十份开脉丹的灵药材,若是全部失败了,自己没有功勋点再来购买这丹药的灵药了,为了保险起见,便拿其他的药材试试手。 云长安走出了屋门,来到偏屋,这也是云长安放置杂物的屋子,取了几个麻袋装满了蔬菜,这蔬菜也是昨日刚刚收割而来的,蔬菜还十分新鲜。 每三个月云长安就会留下自己所需的蔬菜,剩下的都给了大师兄他们装去。昨日正好蔬菜成熟,今日去何师姐那里要一些灵药材,顺便将这些菜送给大师兄他们。 走下山间小路上,这时已经到了初冬,田地也已经不适合种植农作物了,这些蔬菜也是今年最后一次收获,因此,云长安扩大了荒地的开荒,收获了不少,足可以度过整个寒冬。 看着路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全部都飘落在地上,变得干枯,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寂寥的气息。云长安踩在那些干枯的叶子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好不惬意。 这时,远处的库房已映入眼中,一盏茶后,云长安已经来到了库房门口,这库房也是修建的比较壮观,敲了敲门上的圆形铁环,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何师姐从中走出来。 “小师弟,又来送菜了。” 何师姐也是像之前一般好看,只不过现在已入初冬,身上的衣服穿的厚实些,看不到那曼妙的身材了。 “昨天正好全部收割完了,今天得空送过来。” ...... 第28章 丹谱 何师姐热情地邀请云长安进入库房,他也将自己带来的几大麻袋的新鲜蔬菜放置在库房的一角。环顾四周,他注意到这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其中一个巨大的柜子格外显眼,这个柜子被巧妙地设计成了无数个小格子,而每个小格中都存放着珍贵的灵药材,正是云长安此行的目的。 何师姐亲手为云长安沏了一杯红蒲茶,杯里茶的颜色很是彤红,这是红蒲茶的特点之一,有着安神的功效,喝上一杯就会让自己心神放松。 “我听闻,近日赵闲师父与内门的一位长老发生了冲突,甚至受了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长安在品尝了红蒲茶后,好奇地向何师姐询问起赵闲师父的近况。 “那都是师父的陈年旧事了,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只是听说是因为一位女子。” 哦?何师姐的回答让云长安感到意外,没想到赵闲师父竟为了一位女子与宗内长老发生争执,这在宗门中可谓是不小的过错。 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八卦之人,还是先忙自己的正事为好。 于是便和何师姐要了一些品质较低的无用灵草,在与何师姐愉快的交谈后,云长安准备告辞。何师姐也十分热情的给云长安寻了很多灵草,还慷慨地送给他一扇很大的鹿蜀肉。 之前大师兄给的那一扇鹿蜀肉已经让云长安吃完了,这些日子他都一直吃的是炒菜和米饭,因此也好久都没有吃过肉。口中也有些馋了。 没有在推辞何师姐的好意,拿着半袋子灵草和一扇鹿蜀肉,离开了库房。 在回家途中,路上遇见了冯平和关中,俩人热切的跟云长安打了招呼,现在这俩人已经不再对云长安有仇视的心理,反而对云长安一口一个小师弟叫着。 自从那时,云长安单独战斗赤火狮,又把自己菜园种植的蔬菜都分给他们后,那俩人对云长安的看法改观了不少,当初只是因为云长安没有像那俩个新来的弟子对他们供奉,才引起他们的不满。 经过这两件事情,云长安能无私的将自己种植的蔬菜拿出来和对赤火狮不贪功,就让他们俩人刮目相看。 因此对云长安看法就变得亲切起来。 回到家中,云长安解开绑着麻袋的绳子,将那些灵草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分门别类的排列好,细数一下,有俩百多株灵草,这何师姐对我好了一些,虽然何师姐不知道我要这些灵草有什么用,但还是给我装了这么多。 云长安心头一阵感激。 这其中的灵药云长安大多数都认识,多是一些常见的,这就有龙胆草、细辛干、石斛须、 巴戟果、蘼芜花、黄连根、络石叶…… 云长安拿出喜鹊大哥送的那尊丹炉,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这个丹炉,这丹炉很厚重,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重。 四方形,长三尺,宽三尺半,不深,但是炉壁很重。 这丹炉外侧四面都刻着繁复的花纹,四角都雕刻着一头不知名的凶兽,看上去十分精美。 云长安将它放置于平坦的地上,按照《丹谱》上说的,要先稳固丹炉,不至于在炼制丹药时发生移动。 之后就是调药,所谓调药就是将药材本身的杂物剔除干净,这一步是基础,丹成后,丹药的品质是否有杂质,全靠这一步,所以这一步很重要。 调药完成后便是起火,将丹炉内温度升高,这一步要用到火元气,将自身的火元气集聚在丹炉内,等到丹炉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进行下一步。 起火后紧接着就是将灵草丢到丹炉内,用火元气对药材炼精化气,这一步对于药材的药性,和火焰温度把控极为重要,一旦稍有不慎,灵药就会被火元气烧为灰烬。 将灵药炼精化气后,便可以用火元气将灵药融合,对于火元气的把控在这一步就尤为重要,只要有一丝实物,那药材就不会进行融合,反而会逸散出去。 将灵草融合后,便是炼丹的最后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就是练气化形,若是对火焰了解不过深的话就极容易炸炉。所以这一步,对于炼丹师来说往往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步。 此后便是止火封盖等待丹成。等到丹药飘出丹香时,就标志着丹药炼制成功。 以上五步是炼丹的基本步骤。 而现在云长安要做的便是将这两百多株灵草进行调药,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调药后,云长安终于把其中的杂质全部剔除干净。 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下腰,这两百多株灵草剔除杂质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啊,由于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炼丹,有些不熟练。 寻常的炼丹师,只几息就可以把炼丹所需的灵草全部剔除杂质,云长安却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一步做完。 云长安沏了一杯红蒲茶,这茶还是何师姐给的,云长安大口大口的喝着,这茶果然让人安定心神,想必价值也是不菲,平时何师姐都是每日给赵闲师父泡上一壶,其他人想喝还喝不上呢。 休息了片刻,云长安感觉心旷神怡,现在开始练习炼丹刚刚好。 第29章 云长安初次炼丹 云长安此刻运转功法,将丹炉内的温度升高,至于升高到什么程度《丹谱》中说,将一株灵草投入丹炉中,灵草不会立即被烧枯化为灰烬,持续一盏茶时间,灵草仍然不会改变其特性,外表没有明显改变,即为成功。 于是云长安拿来一株龙胆草将其投放进去,霎时间龙胆草撩起火光,幸亏云长安反应快,躲了一下,才没有让火焰蹿起的火苗烧到自己。那株龙胆草却成了灰烬。 云长安心里想到,这起火这一步骤就如此困难,这次丹炉内的温度太高,没有控制下来,灵草瞬时间成了灰烬。 “这起火温度可不好控制啊。” 随即,待到炉内温度冷却到常温时,便又进行起火这一步骤。 嘭...... 火苗蹿出三尺高,将一株灵草烧为灰烬。 “不行再来。” …… 三个时辰后,随着又一次失败后,云长安盘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这丹炉的品质,不算太高,但是自己尝试了三十多次,每一次都控制着火焰,减少燃烧丹炉的时间,丹炉还是温度太高,将灵草投入进去,没一会儿,这些灵草就被烧枯,就说明丹炉内温度太高,要是能降低温度就必然能成功。 “降低温度,降低温度......”云长安此时坐在地上,喃喃道。 突然,眼睛一亮,降低温度还不好说嘛。 接着,就从偏屋拿了一个木桶放在屋内,又从井里打了水,倒在了木桶里,将那丹炉放在木桶里,接着又开始尝试着起火,灼烧这丹炉,紧接着将灵草放了进去,见那灵草没有马上就被烧成灰烬,而是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云长安大喜,可十息过后那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直到化成灰烬。 此时的房中,弥漫着水蒸汽,像上阳宗那包裹内门群峰一般,将小屋包裹在其中,三步距离什么也看不到。 “有希望,可以成,只不过寻常的水抵不住元火的灼烧。” 云长安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有所失望,反而面露喜色,这灵药能坚持十几息,就说明这个法子可以行。 但是寻常的水可抵不住这体内火气,那只能靠体内的水元气来抵抗住火元气了。不再犹豫将木桶里的水倒出去,然后收定心神,运转功法,将自己体内的元水化形,置于木桶中。 接着又开始了起火这一步,半盏茶后,那灵药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云长安知道自己的这个办法奏效了。 随即一高兴那元水波动了一下,紧接着元火温度迅速占领优势,灵草也不出意外的化为一团灰烬。 “大意了,高兴早了!” 云长安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得自笑了起,骄兵必败,没有最后的成功,就开心的忘怀。 “这是大忌啊!” 于是,云长安整理了一下心情,待到丹炉温度降下来,开始了又一次的尝试,这次,云长安收敛了笑容,一心一意的进行起火。专注地控制着自己的元火和元水,不敢有一丝大意。 半个时辰后,云长安看着丹炉里的灵草,没有一丝的变样,云长安随即收了自己元气,此时云长安十分虚弱,体内的元气也消耗殆尽,便再次运转功法,补充着自己体内的元气。 “炼丹真的是耗力又费神的事情啊。” 云长安感慨道,也不知道这世间的炼丹师是怎样的存在,一定是卓越之辈吧。能将炼丹这一术坚持下来,不容易。 接着,云长安便开始了下一步骤,将灵药炼气化形,这一步对于火焰的掌控很重要,容不得一丝大意。 又是三个时辰,这一练便是不知时间,幸好云长安坚持了下来,这灵药只差最后一点,便能全部炼化,可当进行最后一丝时,那灵药在丹炉内形成的气旋瞬间消散。 “没了,这是失败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失败,云长安不由的一愣,百思不得其解。 在尝试了七天后,还是失败了,这让云长安脸上满布愁云,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最后一下出现失败。 “难道,我真的没有炼丹的天赋?” 这不禁让云长安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想了半天,可还是不知道失败的原因为何。 这炼精化气总是出现在最后一步,之前都是没有问题的,那这失败的原因一定是出现在最后炼化一丝灵草的时候。 灵草在全部化为气形状态时,因失去了形状,无法抑制这些灵草化的气,所以才会出现灵气逸散的状况,那如何将他压制在丹炉内,便是成了这问题的关键。 这时,诗辰仙子曾说过“万物之中的元气,土、金元气属沉。”或许我可以试试将这两种元气加入到炼精化形这一步。 不再犹豫,立马开始实验起来。 当进行到炼精化气最后一步时,云长安试着加入了自身的土、金元气,看着那丹炉里的气旋正一步一步扩大,最终保持在丹炉里,也不敢大意,随着最后一点的灵草被炼化,那气旋停止了扩大,在丹炉里盘旋。 “果然有效。” 云长安感叹道,自己已经在这一步尝试了七日,如今终于是成功了,云长安不断失败,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甚至不止一次想要放弃,可看着自己找到的这第十脉络却又很是不甘心止步于此。 第30章 开脉丹炼制成功 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灵草,云长安有些无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炼丹之术困难,可却不曾想会如此困难,何师姐所给的两百多株灵草,自己已经消耗了一百多株了,桌子上的灵草从最初铺满了一大桌子,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小半。这最后一步可要万事谨慎再谨慎啊。 既然在着每一步骤都加了不同的元气,那最后一步的练气化形也尝试着将木元气加入进去,云长安就这样想到。 半日后,云长安将自身的元气补充到最佳的状态,便开始最后一步的尝试,因为前几步骤,云长安了如于心,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到了最后一步,此时云长安万分专注,双眼死盯着丹炉中的变化,不敢有一丝大意。 终于在几株灵草化作的气旋开始进行融合时,云长安变得更加专注,一盏茶的功夫,那几团气旋融合在一起,按照《丹谱》中所讲,这时候要慢慢的将火焰温度降下来,直到最后一丝火焰消失。 接着,云长安将最后一丝火焰熄灭掉,立马取出丹炉的顶盖将丹炉盖起,几息过后,云长安只听见丹炉内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云长安在深吸了几口气后走近打开丹炉顶盖,可眼里看到的让他傻了眼,就见一团黑色的粘稠状不知名的物质粘在炉壁上。 “又失败了。” 云长安满脸苦笑,不过也没有气馁,因为这次的尝试,他是没有将自身的木元素进入进去,所以云长安想着试试,到底是不是因为的元气的原因,才没有成功。 云长安在清理了丹炉,恢复了自身的元气后,又在最后一步将木元素加进去,盖上炉盖,等了十几息后,一股清幽的香气,在他的鼻子里乱窜。 这股香气,竟让云长安觉得如此美妙,仿佛这天地下,自己从未闻过这般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打开丹炉的顶盖,那香气味道更甚,只见一颗玄色又透着一丝暗红的药丸漂浮其中。 “成功了!” 云长安此时已热泪盈眶,随即拿起了那颗药丸,药丸十分圆润,上面没有一丝杂质。 云长安找了一个瓶子将那药丸装了起来,这可是云长安第一次炼制成功,到时给诗辰仙子看看,她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也不知道,现在诗辰仙子怎么样了,当初四阳葫芦灯在认主之后,诗辰仙子就变得十分虚弱,不久就陷入了沉睡,云长安之后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在四阳葫芦灯认主之后,会对诗辰仙子的灵魂有影响,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在四阳葫芦灯中的那颗赤火狮蛋也一直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待在四阳葫芦灯内的一处。 看来自己还是要更加努力的修炼啊,还有不到俩年的时间,进入内门的测试就要开始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也没有机会进去吧。 云长安便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将瓶子收起,盘腿坐在床上,恢复了体力。 次日一早。 云长安睁开了眼睛,此刻的小屋里,还飘荡着昨日那颗丹药的芳香气息,闻到这股味道,云长安眼神灼灼。 “是时候了,炼制开脉丹!” 云长安起身将那十份喜鹊大哥买来的灵药材,放在桌子上将他们分门别类的各自放在一起,随即按份量分成了十份。 呼....... 云长安深吸一口气,按照之前练习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进行,不敢有一丝大意,此时的他异常专注,若是现在有人叫他,他都不会理睬旁人一分。 将这些灵药材调药后,云长安,开炉准备炼丹,将丹炉内达到合适的温度后,云长安将开脉丹谱中的记载的材料入炉顺序,一一的将其炼精化气,只见那十几道气旋盘旋在丹炉内,紧接着云长安又将自己的土、金元气渡到了丹炉之中,防止这些气旋逸散。 将最后一种灵药材——龙血果炼精化气之后,那十几道气旋开始慢慢的融合。 这龙血果并非是真正的龙血所化的果子,而是像龙血一样的颜色,才因此得名,这龙血果也是开脉丹最重要的一味灵药材,冲击脉络的力量便是来自于这果子中。 云长安此时不敢有一丝大意,随着将自己的元木渡到了丹炉之中,那十几道气旋在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快要融合完成。 紧接着,云长安缓慢地撤出自身的元火,见那气旋已经融合完成,立即将炉盖盖了上去。 此时的云长安因为元气消耗过度,已经瘫软的倒在地上,但是眼中还是盯着那丹炉,耳朵也倾听着丹炉内的声音,生怕像之前一样有爆炸的声音。 在半炷香之后,云长安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此时一股玄而又玄的味道从丹炉内飘出,传到了云长安的鼻子里。 随即,云长安大喜,立刻向着丹炉方向走去,站在丹炉之前,云长安搓了搓自己的小手,露出高兴的表情。 当打开丹炉之后,云长安面露困惑,“这丹药是炼成了吧,可是这丹药不像他之前见到的丹药。” 丹药虽然也是圆形的,也比他见到的丹药要圆润,但是这丹药上有着复杂的纹烙,像火焰,又有着水滴形状的纹烙,还有着几种其他云长安叫不出的纹烙。 看上去十分怪异,这一炉丹只有三枚,《丹谱》中说过,一炉丹药可以最少炼制六枚,最多九枚,可云长安炼制一炉丹药就只有三枚。 这不禁让他感到心疼,若是多出几枚,能让自己冲击十脉有很大的保障。 第31章 绝脉开!积府期! “不管了,先试试怎么样。” 说罢,盘腿而坐,开始运转太上五行引元法,随着一缕缕五行元气进入体内,云长安把控着进入体内的元气找到那一道绝脉,尝试着冲击第十脉络。 紧接着,一枚药丸放入口中,那药力一瞬间在云长安的口中爆开,流入体内,他又将那药力与元气结合,一起尝试着冲击第十脉络。 在药力散发出的力量险些让他控制不住,在自己体内不停地乱窜,云长安此刻面目狰狞,但还是试着将那药力从无序变得有序起来,不至于让它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破坏五位脏腑。 慢慢的云长安将药力和元气同时对着那条绝脉发起了冲击,不久之后,那条脉络开始有了松动,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铜墙铁壁难以冲击。 四个时辰后,那药力慢慢的变得弱了起来,第一次冲击第十脉也基本告近尾声,云长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视前方,待到呼吸平缓起来。 “这一枚丹药,就将我的第十脉,冲击了一小半,看来三枚丹药有些不够啊。” 随即,云长安将剩余的灵药材也炼制成丹药。 一个月后。 “这是最后一炉了。” 云长安盯着那丹炉喃喃道。 这一个月以来,云长安没有一刻停歇,将剩余九份灵药材全部炼制成丹药,只不过因为云长安的疏忽,有两炉丹药没有炼成,现在手上只有二十三枚开脉丹,不过想来冲击这三脉够了。 于是,云长安在休息了片刻,便转身再次投入到了冲击脉络。 云长安一枚一枚的丹药往自己嘴里塞,终于在三日后的某一时刻,成功的冲击出了第十脉络。 “开!” 随着云长安的一声大吼,那藏于五位脏腑中的脉络已经和气府链接而成,云长安不断地运转功法,将五行元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体内,那本该贫瘠的气府,渐渐的有了一丝波动。 云长安没有一丝耽搁,紧接着把控着元气寻找那剩下的两条脉络,在不断地试探中,云长安终于寻到了那两条脉络,看着这两条脉络,比前一条还要粗大。 第十脉络如同小河一般粗大,但是这两条脉络在显现出来后,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两条脉络如同江流一般宽阔,比起第十脉络要粗大数十倍。 于是,云长安将两枚开脉丹一同塞进嘴里,开始尝试冲击剩下的两条脉络,按照之前的经验,云长安已经十分熟练的操作起来。 半个月后。 随着一声怒吼,从屋内传出,伴随着一道道五行元气的波动,云长安从床上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元气随身,正是踏入积府期的标志,此时云长安周身有着一些看不见的元气波动,现在的云长安走路都带着风,而整个人的状态也像一位仙人般肃穆。 此时的那三条绝脉也显化出来,连接着气府,只要云长安运转功法,那三条绝脉就会源源不断的向着气府里输送元气,化为己用。 不过云长安有些疑惑道,自己的气府好像“肿了”,何师姐曾经就对云长安说过,人的气府就像一片湖泊一般,在储存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溢满,便可以尝试着冲击元府,这元府才是五行元气最终的归宿。 气府只不过是一暂时过渡,当气府中的元气达到圆满时,才可以有机会使用元气冲击元府,只不过现在的云长安内视着自己的气府,好像自己想要将元气充满,需要下很大的功夫了。 云长安的气府现在根本就不是像何师姐说的那般,像一个湖泊,而是更像一片大海,看不到尽头。 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就是那三条绝脉带来的后果吧,让自己比其他人更难修炼,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气馁,这反而让自己比同界人会有更多的元气去运用。 如今,云长安修为突破,应该高兴,于是想着去何师姐那里要一些鹿蜀肉,他已经好久没有出过门了,正好去看看何师姐和各位师兄们。 收拾了一下,云长安便推门而出。 “嗯?下雪了。” 云长安抬头看向天空,就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在这天地之中如同一位小女孩一般,随着微风翩翩起舞,不断地散落在万物之上,给他们装扮上白色的衣物,此时万物寂静,静等着在位小女孩的降临,河水冻结,也盖上了一袭白衣。 云长安沿着铺满白雪的道路上,向着何师姐的住处走去,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安定下来,一边走,一边看。 置身于这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又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如天地一尘埃。 不多时,来到何师姐的住处,礼貌性的伸手敲了一下屋门,没等一会功夫,何师姐从里面打开门,脑袋探了出来,邀请云长安进屋。 云长安进屋后,就见屋内有三人,围着桌子在说着什么。 那三人云长安都十分熟悉,有喜鹊大哥、赵闲、和大师兄古金。 见云长安到来,最先起身的是喜鹊大哥,随后就是大师兄古金热情的跟着云长安打着招呼,赵闲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云长安。 第32章 登楼秘境资格 云长安在跟喜鹊和古金打过招呼后,来到赵闲身前,双手作揖道。 “见过赵闲师父。”紧接着弯腰躬身,行了大礼。 “你就是那个独自一人打伤赤火狮,将那片田地种出蔬菜的云长安?” 赵闲还是盯着他,目光灼灼。这让身前的云长安有些如芒背刺,心想到不会让他发现,五行润土阵吧。 便回答道“正是弟子。” 见赵闲没有往下问,云长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在何师姐给他找了一把椅子准备坐下时,就听见疑惑声。 咦? 正是赵闲发出来的,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喜鹊和古金不明所以的询问道“赵长老、师父为何无端发笑?” 赵闲没有回答他俩的问题,转头看着云长安道“你这小子,已经突破到了积府期了!” 喜鹊和古金听到赵闲的话,有些疑惑,认真的看了看云长安,随即也跟着小路起来,只有云长安被他们三人的笑声整的有些不自在。 何师姐看着陷入窘境的云长安,便解释道“宗门内有一处秘境,每五年就会开启,还有三个月就开启了。” 接着,云长安从何师姐那里知道,这处秘境名为登楼秘境,秘境很大,里面有着许多危险的元兽,在秘境中央有着一处宝塔,在他的下方,是一段很长的楼梯。这处秘境是建立上阳宗的上阳圣人在离去前一手留下来的秘境,意在锻炼宗内弟子的地方。 那座塔内顶部或许有着上阳圣人留下的宝物,不过从来没有人能够登顶,也没有人见过上阳圣人在塔顶到底留下来什么东西,而且在塔内也是危机重重,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登顶。 此时,赵闲看着云长安询问道“有没有兴趣闯塔?” 云长安疑惑道“现在我的这个修为,能够去秘境吗?” 赵闲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上阳圣人留给练气境弟子的一处考验,练气境以上的弟子没有资格进去,只有在练气境的弟子才可以通过秘籍入口,若是其他以外的人想要强行通过那入口,必备会被秘境阵法瞬间绞杀,神魂无存。”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赵闲又接着问道。 云长安思考片刻后,还是有些疑惑道,“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甚至连内门都没有进去的资格,也能去吗?” 听到云长安这样疑问,赵闲随即一愣,又面露怒色,大师兄古金连忙打趣解释道“本来之前,按照上阳圣人留下的遵旨,所有上阳宗弟子都可以参加这秘境,也包括外门的弟子。” 可是,前段时间,掌门为了这处秘境还开了一场长老会议,但是会上,有位长老提议说外门弟子资质太差,浪费名额,不应该让他们参加。 这时赵闲师父瞬间火气上来了,和那位长老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大打出手,把那位长老打伤了,因此赵闲师父被关了禁闭,直到前几天才放出来。 掌门见情况不妙,也没有将这名额给取消掉。 云长安听到此话才恍然大悟,于是看着赵闲一口答应了下来了。 见云长安答应下来,随即跟云长安说道“既然你答应进入秘境,那我有一事相求。” 云长安不解的看着赵闲,接着从赵闲口中得知,在这秘境中有一处幽暗森林,森林中有一名叫冥林堡的地方,那里生长着一种名为幽冥花的植物。 赵闲便叫云长安到哪里去采一些幽冥花,哪怕是一株也可以。 赵闲又嘱咐道“那里危险重重,若有性命危险,可立马离去,摘不到也没有关系。” 云长安看着赵闲问道“这幽冥花是做什么用的?” 于是,赵闲开口解释道“这幽冥花入药可以保住人的灵魂不会消散在天地之间,而且也是沟通幽冥界的桥梁,有了它便能以知晓幽冥界的方位。不过想要去幽冥界光有幽冥花可不够。” 云长安听到赵闲的这些话心里大喜,这幽冥花可以保住灵魂,那给诗辰仙子用会不会有效,云长安此时神游,心思早已经飘向远方,想着这些,没有听到赵闲之后说的话。 “喂,小子,别想那么多,如果真有危险,不摘也行。” 赵闲见到云长安走神,以为他害怕危险,又开口提醒道。 云长安在赵闲叫了他两遍后,才回过神,对着赵闲说道“弟子一定会给你摘到,不过您为何需要它。” 赵闲瞥了云长安一眼,冷冷的开口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云长安见触了霉头,便不再说话。 此时何师姐问云长安来到我这里有什么事? 云长安说出来此的原因,之前何师姐给的鹿蜀肉早已经吃完,现在嘴馋了,想跟何师姐要一些肉。 喜鹊大哥听到云长安想要一些肉,便把他留下来,让他给大家做菜吃,一来他也好久没有吃云长安做过的饭,二来赵闲经常说自己天天吃着草,没有吃过美味。喜鹊不服,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赵闲说的是事实。 之前去云长安那里吃过一次,很是美味的鹿蜀肉,一直心痒痒的惦记着,但又拉不下老脸,去云长安那里讨吃的,也怕会耽搁他的修炼。 因此,从第一次去到云长安那里吃过一次,往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现在,喜鹊大哥拉着云长安给他准备了食材,云长安执拗不过喜鹊大哥,于是做了一大桌子菜。 一行五人,围着桌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谁说我没有吃过美味的。”那喜鹊吃着鹿蜀肉,嘴里含糊不清着说着。 就这样,五人酒足饭饱后,何师姐又给云长安拿了一扇鹿蜀肉,回到了家。 第33章 太极葬剑道法 云长安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还在思考着赵闲说的话,登楼秘境他一定要去,那幽冥花也一定会去摘取,按照赵闲所说的,这幽冥花对灵魂有很大的帮助。 诗辰仙子还在四阳葫芦灯中沉睡,秘境里很危险,自己没有现在除了残阳拳,还有正阳剑法外,再也没有其他保命的本事,这三个月,自己除了要提升自己的修为,还要将功法提升,残阳拳后面俩式自己还未参悟,正阳剑法自己还缺一把剑,无法施展其实力,看来要寻一把灵剑。 云长安此时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部从来没有翻过的功法《道源》,正是那次在藏经塔中得到的那部功法。 想到这里,云长安便快马加鞭的走回到了家。 云长安从四阳葫芦灯中取出这本《道源》,上面只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大字,云长安有些不理解看着那上面的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难道是天是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吗?宇宙形成之初是无边无际的混沌状态?” 很多疑问在云长安的脑海中形成,怪不得诗辰仙子说我现在还不适合看着这书,光是这八个字就已经看不懂了。 越往下看,云长安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子,里面所讲的内容他是一点也看不懂,在研究了半日,云长安终于在书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内容。 书中记载着:万物皆诞生于源气,在世界诞生之初处在无序之中,在无序之中衍生出了源气,后源气让世界从无序走向有序,在有序中又衍生出五种基本元气,万物复苏,世界在有序中不断改变发展,后经历无数时间,生出道。 “这跟诗辰现在说的五行元气应该是同一东西吧。可是这源气又是什么?道又是什么?” 云长安盯着手里的书,一个个的问题在自己脑海里不断出现,继续往后翻,云长安就看到俩个大字“攻道”,上面简介上记着,攻道有许多道法,现已失传,能记载在案的有三千大道。每一大道后,又有无数小道,未能全部记载在案,需后世之灵补充记载。 再往后翻看,就见一道道法映入眼前,此道法名为太极葬剑道法,属剑小道。 云长安盯着那简介后面的图案,霎时间心神进入到了一个玄而又玄的空间,身体漂浮在这处空间空间内,四处游荡。 这处空间天是天是深青色的,地是灰黄色的,空气污浊,弥漫着一丝丝血的味道,显得恐怖至极,地上还有这一些残破不堪的断剑、碎剑,那些剑身上早已锈迹斑斑,仿佛轻轻的一拿,就会碎裂在这天地之间。 沿着这些剑,云长安目光眺望远方,就见远方有一座山,这山上仿佛有植被,云长安迅速向那座山飘去,一炷香时间,云长安就来到了距离那座山不远处,打眼一看,这山上根本不是什么植被,而是一柄柄剑插在山上,向上看去,一把巨大的剑直立在山头之巅,云长安向着山巅飘去,看到一处石碑,上面记述着: 立于山巅之剑,名为太极玄皇剑,山下众剑皆败与此剑之下,万古时期再无敌手。故与众败剑葬于此地,自封,不再出。 云长安看着石碑上的刻文,心里感慨道,打败了一个时期的剑,没有敌手,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啊! “何人来闯此地?” 突然间,一道声音传入云长安脑海中,这道声音一出,差点让云长安魂飞魄散,云长安双手捂着头,想要把这道声音驱除出去,可没有任何的效果,云长安抱着头,面露狰狞。连呼吸都有一时停滞。 随后,云长安眼前飘出一道幽灵,右手一挥消除了云长安的疼痛。 那幽灵浑身燃着青色萤火,看不到双腿,只有上半身,是一个女子,脑袋后方将头发盘起一个咎,上面插着一个玉簪。 “前辈,我无意闯入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云长安在脑海里疼痛消除后,对着那女子双手作揖。 “有趣,一个初入修练道的小家伙,竟然能够来到此地。” 那女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那恭恭敬敬的云长安打趣道。 “前辈,我是看了一本书,在书上画着这里的场面,盯着看了许久,就来到了这里。若是打扰到前辈清修,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一本书?” 那女子听到云长安的话,有些疑惑,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面露喜色的问到云长安那书是不是叫《道源》。 云长安震惊的看着那女子,她一眼就知道我看的是什么书了,见到云长安如此震惊,她便打趣道“真不知道那老东西,怎么会选上你,看你这修为这么低......” 还没有说完话,那女子便开始上下打量着云长安,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怪不得,那老东西会选你,你这五行元骨,还开了十二脉,确实有些不凡。” 我有些不凡?云长安心里嘀咕到,这眼前的女子不会是看走眼里吧,五行杂元骨还不凡? 云长安问道“前辈不会看错了吧,我本身为五行杂元骨,是非常普通的元骨。” 那女子又问云长安现在是何时期,离万古时期有多远。云长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现在离万古时期已经有三百万年。 那女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一脸同情的看这云长安说道“你不清楚也正常,你这元骨在万古时期可是万中挑一的存在......” 随后,云长安在那女子口中了解到,距今三百万年前的万古时期,修仙之灵都大多数是单元骨或者是双元骨,很少有人能够同时拥有五种元骨。 第34章 太极葬剑道法考验 一个时期能够出现几个拥有五行元骨的人已是极限,这种情况倒是和现在也差不多,修仙者能够拥有主辅元骨,最多也不会超过三种元骨,而云长安虽然是杂元骨,却拥有五行杂元骨,已是万中无一的人。 云长安又询问那女子《道源》这书的事情,换来的却是一阵白眼,云长安从中读懂了她的意思,觉得自己现在太弱了,告诉他也不会理解的,别白费力气了。 于是云长安便没有自讨没趣,不再询问了。 “本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生灵能来到此地,既然有缘进入,不如试试本道的考验。” “前辈,我......” 不等云长安答应,就将他拉到了另一处空间里,这里昏暗一片,但却不像黑夜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看见不远处有一巨大的平台,平台之上插着一把剑,这剑与云长安在外面见到的那柄巨剑一模一样,眼前的这柄剑简直就是那巨剑的缩小版。 “这场考验就是将剑拔出来,打败眼前之人。” 只见那女子说罢,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云长安眼中,那是一位青年男子,身躯凛凛,穿着一袭素衣,相貌堂堂,举止儒雅,举手投足之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是.......” 云长安感觉到这人很强大,气场让他一时间无法喘气,这女子怕不是让我死吧,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打败,云长安盯着那人,那人却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远方,双眼无神,很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少废话,拔起那柄剑!” 云长安看着那女子,说着不容置疑的话,就知道,今天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便一狠心,咬咬牙,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朝着那柄剑飘去。 直到走近那柄剑才看清楚,这柄剑是如此的大气磅礴,这天下间无可不斩者,剑身长三尺六寸,剑柄长七寸,上面绑着黑色绸带,剑鞘身上炼刻着繁杂的图文,这让云长安看不懂,只觉得自己走在它周围,就被它的剑势影响心神。 云长安走的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剑的强势,仿佛这天地间,它一剑可斩,于是云长安在距离它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稳定一下心神,一步跨出要将那柄剑拔出。 “有趣......” 已经上百万年都没有再见到生灵了,今日,终于来了一位不好好的耍一番,岂不是太无趣了,若是这小家伙能够拔出太极玄皇剑打败主上,那主上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这时的云长安双手紧握那柄剑,势要将它从剑鞘中拔出,但无论他如何努力,用什么姿势,都无法将这柄神剑拔出。 云长安此时不禁怀疑,这女子莫不是在耍我吧,于是后退一步,开始思考起来,光靠着自己蛮力注定无法将这柄剑拔出,那就换一个思路。 云长安双腿盘坐,运转太上五行引元法,就见自身气息不断攀升。 “这是太上五行引元法吗?真是有趣。” 那女子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戏,看到云长安运转法诀,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他身上的秘密似乎很多啊,女子对眼前这个小男孩更加好奇了。 此时,云长安将自身气息攀升到最高处,随后云长安将五行元气全部聚集到双手之上,接着向前一步,双腿横跨,半蹲,力沉于双腿。双手再次紧握那把剑,元气置于剑柄上,云长安此时用力拔着那柄剑,那剑轻轻一动,云长安瞬间就感应到。 “有戏。” 云长安露出喜色,便又用力了几分,将双手往侧肩一甩,那剑也跟着抽了出来。 呼...... 终于拔出来了,这剑很重,剑身上下透露着不凡的气息,云长安左手持剑,剑尖指地的拿着。 不等云长安休息片刻,那位青年男子瞬间到达云长安身侧,只一剑就将云长安刚拔出来的剑打落在地。 云长安右手捂着左臂,刚刚那一剑将他的手臂震的很麻,抬头一看,就见那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柄剑,正和云长安刚拔出来的剑一模一样。 “拿起剑......” 那男子缓缓开口道。 “拿起剑来,就等同于和他进行战斗了,小家伙,准备好了吧?” 那名女子兴奋的开口道,像是终于有一场大戏要开始上演了,现在就差一些瓜子了。 云长安有些犹豫,没有回答那女子的问题。 那女子似乎看到了云长安的犹豫,便开口道“放心,他和你是同等境界,如你连同界之人都打败不了,正当是辱没绝脉之人。” 云长安听到那女子的话,心中震惊大盛,眼前之人是跟我是同境界的人,却给我的感觉像是进入冲田境的人。 不过,稍后云长安眼里又闪过一丝决绝,心中如是想道“若连眼前这一道残魂都打不过,他日又岂能堪登大道,替爷爷看一看这万世的风景,替时辰仙子寻求那一线生机。” 不再犹豫,从地上拿取那柄剑,因为云长安知道,自己拿上这柄剑就代表了自己接受挑战,那位男子会毫不犹豫的攻过来。 果不其然,当云长安拿上剑的一刻,那名素衣男子箭步上前朝着云长安刺了过来,此时已经有了防备的云长安,回身一截,挡住了那男子的攻势,只不过此时,也因为力道太大,准备不足,向后退了十几步。 “这力道如此之大。”云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素衣男子,这男子是个怪物,寻常人怎会有如此力道,没等云长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男子提剑过来,云长安立即运转功法。 “裂焰” 云长安见那男子攻过来,怒吼一声,向着那男子攻过去。没错,此时的云长安使用的功法正是当初在藏经塔内中获得的《正阳剑法》中的一式“裂焰”,此招式修炼至大成后,可将火焰斩断。 第35章 初识剑气 素衣男子见攻势受阻,于是变攻为守,抵挡住云长安这一招。素衣男子用手一挥,将云长安的斩出的火焰一截两半,向着他后方飞去,直到撞在远处山坡上才停止,那处山坡,被这两道火焰,震得摇晃了一下。 “竟如此轻松的抵挡住我的攻击。” 云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男子,这真的是同境界之人发挥出来的实力吗? 不等云长安从震惊中缓过来,那名男子提剑杀来,只一剑,就将云长安的魂魄一斩两半,手中的长剑也落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如此轻松的就挡下我的攻击,他的速度很快,我甚至有些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和剑法如何出招,不多时云长安的残影合在了一起。 “小子,怎么样,要放弃吗?”云长安也没有回答,那女子嘟起了嘴,一脸不忿的说道 “这臭小子,居然敢无视我。看不把他的头打烂,哼。” 良久,云长安回过来神,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盯着那柄剑看了一会,最后又瞅了那女子一眼,便说道“再来!” 说罢,捡起剑,朝着那男子厮杀过去,不多时,就见两道剑光碰撞而起,火花四溅。只一瞬,云长安的脑袋被那人一剑斩掉。 “不服,再来!” 云长安的火气渐渐涌上心头,拿着剑朝着那人又再一次厮杀过去,不过这次云长安改变了思路,正面硬刚不占上风,就改变战术,准备正面佯攻,在绕至身后偷袭。 说干就干,云长安一跃而起,右手持剑,朝着那男子劈过去,直取面门。见他单手举剑格挡,云长安心中大喜,一个闪身绕至其身后,向着背后刺过去。 可就在云长安以为成功之时,那男子用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将剑搅在身后,一击将剑刺进了云长安的心脏里。 随即,云长安拉开距离。 “刚刚是我大意了。” 云长安在往后退了几步,开口说道。 “你这臭小子,不讲武德,居然背后偷袭。”那女子,见云长安用下流的方式想要偷袭,愤愤不平道。 云长安话说是自己大意了,但心里大感到震惊,果然不好对付,这家伙像是脑子后面长了眼睛一般,自己的动作被他一一洞悉。 “再来!” 就这样,云长安一次又一次挑战那名男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也不清楚自己挑战了多少次,就连那女子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阻道。 “小子,你这样子也不行啊。” 云长安没有接茬,盯着那男子说道“再来!” 此时的云长安,达到了十分专注的状态,在这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终于能跟上那位男子的动作了。 云长安右手持剑,还像之前那样朝着素衣男子杀过去,那男子还像之前一般,提剑对着云长安砍了过来,云长安便是一挡,之后左手握拳,“碎阳”一式朝着男子面门轰了上去,那男子来不及反应用剑一挡。 “好机会。” 云长安一声喝斥,右手挑剑,用力一挑,那男子左手化掌格挡,但是云长安的此一剑可是加了暗劲上去,十分凌厉,最终没有格挡下来,云长安这一剑直取那人心脏。 云长安右手一挥将那男人半壁肩膀一同削了下来,见状,那人向后闪身退去,一直盯着自己的肩膀,紧接着只见那男子右手持剑,剑尖朝上,双眼紧闭,周身气势陡然上升。 紧接着,那男子向云长安挥出一剑,但却没有动,那剑挥完的的瞬间,云长安感觉神魂一软。 “好熟悉的感觉......” 转眼一看,果不其然自己已经被腰斩成两半,云长安心里疑惑,自己明明距离他有十几步,可那柄剑并没有碰到到自己,为什么还是被斩杀呢。 正当自己疑惑之时,那远处看戏的女子缓缓开口说道“这场比试,你赢了。” “为何,我没有打败它,却判定我赢?” 云长安将自己心中的猜忌问了出来。 “主上用了不属于他那个境界的剑气来打败你,所以你赢了。” “主上?剑气?” 云长安心中的疑惑更甚,随后那女子解释道“没错,你面前之人正是这柄剑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我本是这柄剑的剑灵,名为小玄。” 说到自己的名字,那剑灵还有些怀念的望着那名素衣男子,像是陷入了回忆,时不时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随后云长安又了解到,那素衣少年名为乾玄子,上百万年前,这太极玄皇剑的主人,也就是乾玄子,曾在他的那时期打遍天下之人,毫无敌手,便封剑不再出。 云长安随后又追问道“何为剑气?” 小玄盯着云长安说道“那是主上年少之时还未成名,比起同界人领悟到剑的境界。” “主上就是用剑证道。同时期无敌手。” 这剑的境界大致可分为剑气、剑势、剑域、剑境、剑圣境、剑帝境...... “剑气么?”云长安盯着小玄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随后小玄又说,末年时,乾玄子将这柄剑葬于太极山,并嘱托剑灵说,若能有人来到此处,拔出这柄剑,并且战胜年少时期的自己,他就有资格拿起这柄剑。 刚刚主上已经违反了自己所定下的考验,按照约定,你可以拿起这柄剑。 “小子,有没有兴趣与我签订灵魂契约。” “这也是你主人的约定吗?” 没错,他说过自己不该待在这里的,待到有缘之人能够战胜同境界的我,就可以让他带你离开。 第36章 得赤宵,掌握剑气 “你想离开这里吗?”云长安又反问道小玄。 听到云长安的问题,小玄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转头看向远处的那名素衣男子,仿佛看到他回给了小玄肯定的微笑,尽管自云长安来到这里以来,从没有见过那男子表情有什么变化。 小玄盯着素衣男子,一时失神,素衣男子不一会儿就消散了,随即向着云长安回答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将来,你要站在这世间之巅,不可以辱没了太极玄皇剑的威名。若做不到,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掉你。” 云长安毫不犹疑的就答应下,这正好和他不谋而合,因此也没有什么犹豫。 一炷香后。 小玄将自己的一丝意识打在了脑袋处,自此后在他的脑海里多了一个标记,随他生而生,随他死而灭,随后跟着小玄出了那处空间。 “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发挥我的全部实力,你可以在这葬剑山上随便取剑一用。” “这葬剑山上的剑还能随便用?”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全都臣服于我,当然可以随便用了,若是不服的打一顿就好了。”小玄满脸骄傲的说道。 云长安则是一脸黑线看着小玄“这小玄,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动不动就要打人。” 于是小玄,选了一把适合云长安的剑递给了他,这剑名为赤宵,是一把很不错的剑,通体赤红色,云长安拿在手里的分量刚刚好。 不久之后,云长安带着赤宵便从道源回到了现实里,那小玄也寄存到了赤宵剑里,从道源里出来,云长安感到脑袋昏沉,体内元气也流散了几分,显得十分虚弱。 一个时辰后。 云长安从床上坐起,自己的气府之中又多了几分元气,不过看着自己这广袤无际的气府,云长安深深感到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登楼秘境就开启了,这三个月时间,自己必须要尽力提升自己实力,若是能提升一丝,便又一丝的保全自身的实力。 …… “你这不行,姿势不对,发力也不对,重新来。” 小玄在一旁站着,手指云长安,不耐烦的说道,云长安在田地前的一处空地,正在努力的挥着剑。 这一个月以来,云长安厚着脸皮对小玄说,要她教自己剑术。在磨了半个月时间,最终小玄在云长安厚颜无耻的嘴脸中败下阵来,不过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小玄要云长安以后给她找多多一些灵宝吃。 云长安心中一阵诽议,这小玄不仅是个暴力狂还是个贪吃货。当然,他没有说出口,不然的话一定会被揍的。 在这后半个月的时间,云长安在小玄近乎变态的操练下,云长安的剑术终于是有所长进,在隐隐之中还有一丝剑气的掌握。 “你之前也这么对待你主上的吗?” 云长安对小玄发出了灵魂拷问,不出意外的,让小玄好一顿暴揍,云长安从那以后就变得老实,不再当面打趣她。只会在心中编排一下她。 当然,自己的拳法他也没有落下一刻,这一个月以来,云长安拼了命的修炼,忘乎所以,自己也在这种疯狂的修炼下,实力也以肉眼可见的增长。 两个月后。 远处的一棵巨树,随着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在片刻时间轰然倒下,不远处,一道笔直的身影站在那里,手持赤宵,周身元气环绕。 “这就是剑气么。” 云长安在深吸一口气后,看着那棵被一截两半的巨树,发出感叹,自己在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一直不停地修炼,如今也终于窥探了剑道一丝门槛。自己的残阳拳也有长进,体内气府也能看到,比起刚刚入积府期时多了不少,如今进入秘境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何师姐前几日来信说,今天便是秘境开启的时间,云长安收拾一下,准备去修炼堂找大师兄他们汇合,这次的秘境外峰弟子有三个名额,这也是当初在何师姐那里商讨第三人选迟迟选不下来的原因。 一炷香后, 云长安沿着那条经常走的小路去往修炼堂,这时候,冬天已经过去了,道路上的积雪也已经融化,远处的那条溪流正如同野兽一般从山巅上奔腾下来。庆祝着久来的温暖,云长安也脱去了厚重的衣服。走在这小路上,不由得也感到一阵轻快。 云长安推门而入,这时的堂中坐着四人,正是赵闲这四人,见到云长安进来,便相互打了招呼。 “好,人都到齐了,随我去内峰山群,参加此次的登楼秘境。” 赵闲在跟云长安打过招呼后,开口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随后,一行五人随着赵闲一声口哨声,乘着仙鹤向着内山飞去,云长安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内山,再次来到这里,还是感觉这里的元气要比外峰山上的充沛的多。也比外门那座山要大得多,每一座都是如此。 “那座山峰便是功勋堂。” 何师姐指着一座山对着云长安说道,原来这里就是喜鹊大哥经常给我买东西的地方啊。 接着,何师姐又给云长安解释这内门的各处山峰。 第37章 入登楼秘境前 不久之后,那仙鹤带着赵闲五人来到了秘境开启之处。 “这里人很多啊”大师兄看着下面的人群,待到仙鹤平稳降落后,五人从仙鹤背上跳下。 “废物和废物的弟子来了。” 不远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向这边传来,云长安转身看去,是一位长老,身穿紫色朴衣,双手环胸,一脸厌恶的表情对着赵闲说道。在那位长老身后站着几位弟子。也是一脸不屑的看着云长安等人。 “恒殊,你是不是还想被打到床上再躺上一个月。” 那长老名叫恒殊,是内门长右山峰主,也是前段时间要取消外门弟子进入秘境那人,被赵闲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地。 “你等着,进入秘境你这几位弟子,能不能活着走出来还俩说。” “我的弟子能不能走出那秘境,就不劳恒长老费心了。” 那恒殊被赵闲气的说不出话,转身就走,离开了此地,寻了一处地方等待秘境开启。 不多时,掌门亿鸿真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见过掌门。” 众人双手作揖,弓腰齐声道。 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掌门从那里走到秘境面前说道“免礼了。” 云长安此时抬头看到亿鸿真人真面目,仙风骨骨,身着一身白衣,衣襟随着风飘荡在空中,却看不清修为几何,总觉得让云长安不敢直视,像是只看一眼,自己心神就会被万剑穿魂,痛苦不已。 修为强大,气息浑厚,这是云长安对掌门最直观的评价。 随即,云长安就见在掌门身旁处,有一个女子,年龄和他差不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云长安费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想到自己在那里见过他。 “算了,不想了,应该是错觉吧” 云长安便不再看向掌门亿鸿真人那里。 “长安哥哥也来了。” 掌门亿鸿真人身边那女孩,正是林鸢儿,在进入内后,因为元骨品质特殊,天赋卓越,被掌门收入为关门弟子,由掌门亲自教导。 林鸢儿在被亿鸿真人收为徒弟后,实力也是与日俱增,如今登楼秘境开始前,便缠着她师父要来这秘境,掌门也深知秘境的危险,但拗不过这个唯一的弟子,就答应她的请求。 跟随着掌门师父来到这秘境前,一眼就看见了云长安,但是云长安瞅了这里一眼,就没有再看她了,这让林鸢儿心里一阵失落。 “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云长安此时正在和大师兄他们谈论着进入秘境后的事宜。 “那秘境之中处处潜藏着危险,进入后,我们会传送到不同的地点,因此要拿上这个通讯玉简。” 说着,赵闲从口袋中掏出三道玉简,这玉简将自己灵力注入到其中便可以使用。 云长安等人收好玉简,又拿上来赵闲给的秘境地图翻看了起来,这时,他注意到了冥林堡的位置,正像赵闲说的这冥林堡处于一处深林的中心位置。 赵闲看到云长安的神情,说道“小子,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这幽冥花也不是非取不可。” 为了给云长安安心,赵闲一脸不在乎的说着话。 “赵闲长老放心,我会去这里一趟的,至于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会尽力而为的。” 云长安虽然对着赵闲说自己会尽力,但是自己也知道,这幽冥花他是非拿到不可。 对于在秘境中所遇到的危险,那地图也标记着很清楚。 不多时,掌门大喝一声“时辰已到,上阳宗第一百一十四代掌门亿鸿,恭请先祖开启登楼秘境。” 一道五彩玄光从天际云彩中而降,直直落到远处的石碑上,那石碑上赫然镌刻着“登楼”俩个大字,待到那一道五彩玄光慢慢没入石碑中,那石碑陡然碎裂成了四块,向着四处站定,不一会,那四处碎石所在的空间升起了一巨大的平台,台上有着一人一太阳的图案。平台正中央出现了一块银幕,上面似水一样的不知名液体在这银幕上流动着。 “各位参加秘境的弟子,拿好手中的玉简,若是遇到危险,捏碎手里的玉简,便可以传送出来,所有人上平台。” 掌门在说完此话时,已经有一些人开始陆续登上平台,前往那银幕前,传送了进去。 “若是在秘境中遇到那废物的三位弟子,不必留手。” 恒殊对着身前的几位弟子说道,其中有一名弟子觉得不妥,宗门内有规矩,宗内弟子不得私斗。 “瞧你那点出息,在秘境中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要是长老问起责来,就说被里面的元兽干掉了。” 于是,这几名弟子便拿着玉简,一同走入了秘境,在进去前朝着云长安三人冷冷的瞅了一眼。 “师父,我去了,等我回来就好好修炼,突破冲田境。” “你呀,真是拗不过你,这些符篆你带在身上,不可随意丢弃。把这把剑拿上,可以保命。” 掌门对着林鸢儿说道,但是她的心思却没有在亿鸿的话上,林鸢儿只是接过了掌门手里的剑,这剑是掌门特意在剑阁峰上挑选的,正适合林鸢儿。 第38章 小玄闻宝物 随后,云长安等人踏上平台后,进入了秘境。 一阵头晕,云长安落在了一处荒地之上,远处还有一座山,此时云长安正身处那座山脚下距离那处山有三里地,周围是一片丛林还有许多的高大的树木,这些树木与上阳宗的树木有些不同,这里的树木笔直生长,枝叶比起棪树简直就是只有一个主干。 云长安从怀里掏出赵闲给的通讯玉简,联系了大师兄和和何师姐,在得知他们平安无事后互通了所在的位置,他又从怀里掏出秘境的地图,从中看到自己在一个名叫柢山的地方,在秘境的边缘处,距中心位置登楼处有着不远的路途。 倒是距离冥林堡不远,往西去六百里便到那处森林。于是云长安决定先去那里,收起地图准备去那里。 正当云长安起身走时,就听见一个让他害怕的声音传来“小家伙,那座山上好像有宝物唉,过去瞧瞧。” 说话的主人正是赤宵剑中的小玄,这三个月以来,云长安可是没有一天好受过,在小玄的近乎疯狂的磨炼,云长安每天又要练剑七个时辰以上,稍有不对,小玄除了语言攻击,就是用赤宵剑抽打他,害的云长安苦不堪言。 不过在这种折磨下,云长安才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掌握了一些剑道,将自身的剑气练到了小成,也将正阳剑法精进了一些。 “有宝物?” 云长安略带质疑表情疑问道,不是不相信小玄,若是将宝物拿到手,指不定这宝物会在谁的手中,之前开脉的丹药,云长安还剩下了一些,被它嗅到了,一时没有看住就被它夺了去,一口就将那几枚丹药塞在嘴里,咽了下去。还说就这一点都不够塞牙缝呢。 云长安恨得牙痒痒,这可是它辛辛苦苦花了数日炼制出来的,就这样被轻松地吃完了,自己还没有吃。之后发现这开脉丹不仅能冲击脉络,还能强化体魄,在食用了十几颗后,云长安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的肉体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不动用功法,一拳便能将一块巨石打碎。 “你在质疑我啊?本道可是天生拥有敏锐的嗅觉,任何灵物都难逃本道的法眼。” 云长安继续听着小玄的吹嘘,心中鄙夷溢于言表,见云长安没有反应,小玄转眼看到了云长安的表情,瞬间怒气上头。 “你真是找打!” 一剑,就将云长安抽倒在地,云长安痛的叫了出来。 “你想弑主啊你。” 想当我的主人你还不够格,小玄又拿着赤宵拼命地抽打着云长安。 一盏茶后,云长安揉着自己肿胀的脸庞,见到小玄气消了一大半,便开口询问道“若是有宝物被拿到手,那怎么分啊?” “什么,你还想分宝物了?是不是没有打够你啊?拿到宝物都归我。” “那不去,就是你打死我也不去,不去!” 就这样一人一灵在这片荒地上僵持不下,若是有人在这里,旁人看到此处场景,一定会觉得云长安是一个脑袋失智,灵魂残缺的残疾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对着空气讲话,一会儿大骂,一会儿又躲着空气,怕自己被空气打的样子,滑稽可笑。 良久,小玄提出了一个建议,便是得到宝物三七分,它七云长安三,可云长安死活不愿意,吵了很久,俩人互不相让。最后没办法,俩人取了折中的主意,便是五五分账,这才让俩人都互相满意,达成了合作。 云长安跳在一棵巨树上,眺望远处,就见那座山通体成黑色,山不高,只有几百丈高,距离柢山只有三十里地,不再犹豫,朝着那座山头跑去。 在路上,小玄还和云长安吵闹着,一路上云长安一再确认自己得到宝物,是不是会分到,这让小玄怒火在心,狠狠地又抽打了他几下。 一炷香后,云长安来到了柢山山脚下,开口询问道“这里真的有宝物?这山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小玄没有理他,一直盯着这座山,接着在云长安走到一处山脚处,看见一块岩石。 “就是这里了。” 小玄开口说道,云长安看着这块岩石和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比周围的岩石颜色深了那么一些。 于是,带着怀疑的目光,按照小玄的要求,云长安在那块岩石前挥了三拳后,岩石轰然碎裂,散落在一地,云长安看着岩石后面有一条暗道,十分漆黑,没有一点光亮。 “你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嘛。” 云长安转头看向小玄,一脸面无表情的夸赞着她。 “少废话,本道的智慧岂是尔等凡人能够揣测的?事不宜迟,赶快进去。” 小玄戳了戳手,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暗道,云长安也听从了小玄的话,快步的走了进去,他也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宝物。 只是云长安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进暗道后,一群三人正跟在云长安的身后。 第39章 入密洞,得元脉 “王霖师兄,刚刚是那个废物的弟子进入了这个地道吗?” “没错,我看着也像赵闲身后的那个人,之前我就看到这个小家伙一直跟着赵闲,真的是外门无人了,才会派年纪这么小的弟子来秘境送死。”王霖开口讥讽道。 “我看那小崽子,修为不过刚刚开了九脉,咱们三个人根本就不用叫大师兄他们来,就能弄死这家伙。”三人中的最后一人开口说。这人名叫严川,最先开口说话的人是他的弟弟严文。 “一个刚刚开了九脉的人,不抓紧去登楼处,等着秘境考验开启,偏偏跑到这么边缘的地方,估计是有什么猫腻。” “不管他有没有猫腻,他今日进入这地道,正好当成他的坟墓,师父可说了,谁要是能把这三个人除掉,就会送一瓶冲田丹,这可是好东西啊。” 三人一同商量着,决定跟着云长安身后一看究竟,这三人从秘境进来,便落到了这里,刚和大师兄他们互通了位置,准备起身寻找他们时,就见到了云长安飞奔了过来。 于是,在三人商讨好了后,便跟着云长安一同进入了地道,此时云长安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云长安在进入这里后,沿着小玄的指引,一路朝着深处走去。 “这里可真的阴深啊。” 云长安不禁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此时他沿着这处暗道一直在走,只能看到面前五尺的距离,再往远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前面漆黑一片,就算是夜晚都没有这么漆黑。 云长安不断地摸索着前进,他一会儿朝东走,一会儿朝南走,至于到了最后自己也分不清楚方向了,自己心里感觉在原处打转。 “到底知不知道在哪啊?”云长安在这黑暗处走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不耐烦的询问道。 小玄在打了一下云长安后,开口说道“别急,马上就到了,沿着这条小路在一直往下面走,我感觉的到,灵物已经很近了。” “往下走?” “没错,你没有发现吗,你一直都是在往下走。” 云长安此时听小玄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在往下走。这么走,怕是要走到地底下了。 嘭...... “我的脑袋。” 云长安突然捂住脑袋叫喊道,在过了一会疼痛消失后,双手举起,向前摸了摸,发现前方是岩石,似乎没有了路。 “没路了,你说的宝物在哪里?”云长安露出鄙夷和生气的表情说道,小玄没有看到此时云长安的表情,若是看到了,免不了打他一顿。 “别急,我已经感觉到了,只要你把这堵岩石打通,就能看到了。” 云长安小声的喃喃一句真不靠谱,于是没有让她说出话来,便开始运气击打岩石,在云长安努力的挥出几十拳后,直到最后一圈挥出,就见脚底下的岩石开始碎裂。 “成功了......” 没等云长安说出口,云长安脚下的岩石陡然碎裂,跟着就掉了下去。 噗...... 自己掉进了一处似水的小潭里,待到从小谭里爬到岸上时,小玄发起惊喜的声音。 “小子,你真的走运了。” 云长安这才看到这里面光亮无比,在这小谭的远处,有一处巨大的灵脉,在源源不断的形成液体流进小谭里,这小谭不大,只有几尺深。 “这是什么啊?” 云长安盯着远处的元脉,还有地上的元晶,开口询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元脉啊。” 小玄向云长安解释道,这元脉一般都在元气极度密集浓稠的地方诞生出,像是在这地底深处有着极度压力的环境下,元气不断地被压缩,凝实,最终才会形成。像眼前这种的也只能算是最下阶的元脉。 元脉的品质又分为下阶,中阶,上阶以及很少出现的极品,而这阶中又分为三等上、中、下等。你眼前的元脉就是下阶之中的中等。 判别这元脉的等级就是通过它所凝结的元晶,就是元脉不远处,甚至身上都有的那玩意,那元晶呈十六边体,边缘尖薄,中间厚像是一圆柱体,里面有着不一样的颜色,通体透明。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修炼材料。 “这东西可以修炼?”云长安又接着问了一嘴。 小玄便说道“当然了,不光是修炼,也是高级阵法所需的材料。” 云长安捡起一块来,看着这元晶,手感冰凉,不大,只有一个手掌大小。 尝试着运转功法,果不其然,那元晶随着云长安的功法转变成了元气进入自己体内。深深感觉到这东西很是纯净,没有多少杂质。 “这处小谭也是那条元脉所化的液体状态,用来浸泡身体是最好不过了,能够增强体魄。” 云长安听着小玄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自己现在所缺的正是如何让他的体魄能更上一层楼,自从诗辰仙子沉睡之后,云长安用炼皮筋骨汤泡了一段时间,渐渐地发现这药汤对他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在泡也没有任何的长进。 一直以来,云长安的体魄停留在此期间很久了,没有能够突破,这一小谭的元气正好对他有作用。 不再犹豫,云长安拿出四阳葫芦灯开始将那小谭元气装进去,四阳葫芦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兴奋的回应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小谭的元气就见底了。 正当云长安要装地上元晶时,小玄不满的开口说道“喂,你居然将元液都装走了,还要拿元晶,一人一半。” 云长安转头看向小玄,此时她正在一手拿着一个元晶,吭哧吭哧的吃着。 “当然了,我这人最讲诚信了。” 第40章 遇同门,夺元脉 云长安正专注地将一颗颗闪烁着微光的元晶从坚硬的元脉之上扣下来,小心翼翼地装入他身旁的四阳葫芦灯中。 正当云长安准备装那条元脉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小玄的警告的说道“有人来了。” 云长安的动作顿时一滞,目光投向了那个自己刚刚从其中掉落下来的洞口。 不多时,三道身影接踵而至,同样从那洞口掉落而下。 “哎呦喂,痛死我了。”第一个人落地后,痛苦地呻吟着。 “唉?我怎么没事,不痛。” “臭小子,你压着我了,当然不痛了,赶紧滚开。”最底下的那个人,则是一脸不悦地推着压在他身上的人。 三人迅速站起,最后一个掉下来的人急忙拉起了另外两位,他们一边揉着身体,一边转头望向远处的云长安。 “是元脉,发财啦!” 三人几乎是同时看到了云长安旁边的元脉,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 “小子,你可真是走运,让你找到这么一处福地,识相的,交出那元脉。否则就死在这里。”王霖咄咄逼人地说道。 云长安听到这话顿时气笑了,这处元脉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这三人一来就用死相逼自己交出福地。 “我若不肯呢?”云长安冷冷的回答道。 “不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严川,严文动手。” 就见严川和严文拿起手里的剑,和王霖一起将云长安包围起,见云长安丝毫不畏惧自己等三人,王霖顿时大感生气。 “小子,居然无视我们,简直是在找死。” 说罢,提拳向着云长安挥了过来,云长安也不惧,双手握拳,一式聚阳,也向着那王霖轰了过去。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王霖被打退了几步,心中震惊大盛,打眼一看那小子只是退了一步。 “我用了五分力气,居然被这小子打退了几步,这小子好生的力道。” 不过随即了然,怕是他用了全力了吧,冷哼一声,提拳再战。 这时云长安也做了担山的防守姿势,倒不是他不敢攻,毕竟是同门弟子,若是伤了也不好说。 于是,王霖此时用了十分的力气向着云长安攻了过来,不曾想,自己在动用了全力,也没有将那小子击退半步,反而倒是自己又被震退了几步。 “这小子将残阳拳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吗?”又一次被震退后,心中如是想到,自己也是修的残阳拳,自然也是懂残阳拳内的招式,这式担山竟将自己的裂地防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小看眼前这小子了。 王霖见自己俩次攻击都没有占到优势,也不敢大意,僵持了一会,自己率先耐不住,朝着云长安一记裂地攻了过去。 云长安也感慨到,内门弟子的修为果然是比自己要好得多,虽然自己将这俩招式防下来,但也不好受,此时双手还有一些发麻,看到那人又攻了过来,是用的裂地一式,便也用同样的招式进行反击。 就这样,在俩人互轰了几十拳后,都近不了对方的身,王霖脑中冒出来一个主意,诡笑了起来,云长安并没有注意到,他全身心都在王霖的拳法上。 这时,就当云长安抵挡住王霖一记拳后,那王霖左手背于身后,掏出一把短刀,朝着云长安的脑袋砍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的头向后一仰,躲过了致命危机,但是那短刀却砍在了云长安的心脏上方的肩膀处,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裳。 “该死。” 云长安愤怒地看着受伤的肩膀,心中冷意更甚,这三人来者不善,似乎并非只是为了抢夺元脉,更像是要置他于死地。我何时惹到他们了,居然对同门师兄弟下死手。 云长安从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想到了什么,这几人不就是那个恒殊长老的弟子吗,当时在秘境前,云长安还特意看了一眼恒殊长老身后的弟子。 还觉得他们修为不错,仪表堂堂的,却没有想到是在这外表下,居然有着渎杀同门的心。 云长安不再留手,运转功法将血止住,朝着那一人轰去。 王霖看到受伤的云长安攻过来,心中讥讽不屑,这小子居然敢主动攻过来,简直是在找死。 “临死挣扎罢了。” 王霖手拿短刀,朝着云长安挥去,云长安手持赤霄挥出了一剑,火花四散,就见刀与剑不断碰撞,云长安一击重砍,王霖的短刀瞬间脱手而出,再一剑,没有东西可挡,便叫云长安钻了空虚,劈在了手臂上,吓得王霖急忙拖着受伤的手臂,后退到看戏的那俩人身边。 “蠢货,别在看戏了,这小子已经受了伤,撑不了多久,一起上将这小子给结果了,到时候,这元脉就是我们三人的了。” 瞬间,严川和严文露出贪婪的面容,举剑朝着云长安杀了过去。 见俩人杀来,云长安被迫举剑格挡,俩人一前一后,对着他劈砍过来,云长安先是用剑格挡掉了前人的攻势,一个腾空转身将别人的攻势化解掉。这俩人见一招不成,又提剑攻去,云长安如法炮制,尽力的躲避着攻势。 良久,那俩人气息不顺,攻势渐渐慢了下来,云长安抓住机会,一招斩云,朝着俩人挥去。 无奈,只能格挡,就这样三人僵持不住。 第41章 斗同门,离开密洞 突然,一个人影在云长安和严川、严文二人过招时,闪至其背后,要给云长安最后一拳,然而,云长安并非易与之辈,他的感知敏锐异常,早已察觉到王霖的动向。 就在王霖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向云长安的背部猛击而来时,云长安以一种近乎于预知般的反应,迅速抽身,侧向一跃,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王霖的拳头,因为云长安的及时闪避,未能击中目标,却因力道过猛,无法及时收住,结果狠狠地轰在了严川的身上。 严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得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欲坠,终于不支倒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混账东西,居然敢躲。” 王霖发出一声怒吼,没有去看严川的伤势,提拳再一次朝云长安轰去。 云长安在撤退之后,并未有丝毫懈怠,他的内心如古井无波,静静地运转着功法,将自己的气势推向了顶峰。 赤宵剑归鞘后,他躬身,双腿岔开,进入了一种特殊的拔剑姿势。 这正是云长安新学的剑招,也是小玄在三个月来教的唯一一招式,拔剑式。 当王霖再次攻来,云长安的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陡然拔剑,一挥手,那王霖没有反应过来,也躲闪不及,撞在了云长安这一招的剑气上,半个肩膀都被这一招劈了下来。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剑气......”王霖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见状,云长安没有丝毫犹豫,提剑冲向远处的另外两人。 “等一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恒殊长老的弟子,你居然敢杀害同门师兄,宗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而且师兄也在这秘境中,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但云长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提剑就将那俩人斩于剑下,一命呜呼。 “是你们先动杀心的,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起了贪念。想越货杀人。” 云长安此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一战几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元气,坐在那条元脉旁边运转功法恢复自身伤势和元气。 看着那几具同门尸体,云长安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悲凉,这就是修仙界吗?一个残酷的世界,为了一些利益就起杀心,若不是自己还能与之战斗,否则自己也会毫不意外的被斩首在此处。 于是,云长安挖了一个坑,将几位内门师兄埋葬了。 “小子,怎么心里不好受了。” 小玄开口说道,嘴里还塞着元晶,没心没肺的吃着。 “你怎么能坦然面对,还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云长安看着小玄开口问道。 小玄说到,自己是看着主上长大起来的,他曾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主上在年少时,意外得到一件秘宝,不料被同族的堂弟得知,便联合族内长老,还有他的父亲,一起围剿他,当时,主上比你还要痛苦,面对着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同族同血缘的至亲啊,就这样在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斗,主上负重伤将自己的父亲斩杀,他那时一定是很绝望吧,沉沦了数年才从这种被至亲背叛的悲痛中走出。 小玄开口缓缓讲述着“至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主上笑过。” 云长安心中了然,小玄的主上还有这样悲惨的回忆啊。 “这就是修仙界,人不为己,必被他灭。” 小玄悠悠开口,一脸严肃的看着云长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所说的话,若想攀登大道,就必须经历这样惨痛的代价。 云长安怔怔的重复着小玄说的话,人不为己,必被他灭,自己的道是杀伐大道吗?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这种东西似乎离他很远,但又很近。 自从自己踏上修道一行,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杀过人,这是第一次,自己动了杀心,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甚至在恢复自身元气时,让他元气紊乱,无法安定下心神。 “知道了。”云长安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小玄的话,便没有在说话,拿着自己的四阳葫芦灯,将那条元脉装了进去。 看着这条元脉,云长安久久不能回神,就为了这一条元脉,将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值得吗? 良久,小玄看着云长安愣神,也没有催促他,也没有说任何话,就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的确也很难让人接受。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他想明白吧。 “走吧,离开这里。” 云长安开口对着小玄说道,尽管心情还是有些悲伤,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搁。 在一个时辰后,云长安从幽暗的地道中走了出来,拿起了地图,看着冥林堡的位置,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往西去六百里就能看到一片森林,那里便是冥林堡。 收起地图,往那里赶过去,此前和大师兄还有何师姐约定好,在那里汇合,一起进入那片森林,不再耽误时间,向西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王霖他们三人怎么联系不上了,你们有没有联系上。” 恒宇对着周边的人大声询问道,这恒宇便是严文口中的师兄,自从第一次和他通了信息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到。 “会不会是遭遇什么意外了?” “算了,不等他们了,真是耽误事,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们几人一顿。” 第42章 再遇林鸢儿 云长安在经历了漫长而疲惫的三日跋涉后,终于抵达了事先与同伴们约定的会合地点。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于是,拿出地图,再次仔细核对自己的位置,确认无误后,便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耐心等待着。 三个时辰过去了,云长安开始感到焦躁不安。 他拿出通讯玉简,试图联系大师兄和何师姐,但是久久没有回应,这让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正当云长安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俩人的回复,云长安就看见远处来了三道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大师兄他们,走路踉跄,有一个女子在拖着大师兄和何师姐走来。 云长安急忙赶了过去。 “大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此时大师兄和何师姐被一女子搀扶着走来。身上明显有着一些伤,看上去像是刚刚受伤不久,何师姐要好一些,身上只有几处轻微的伤痕,并不严重。 “刚到秘境之时。我与大师兄的位置并不算远,一合计,便想要在定风坡那里汇合结伴而行,不巧的是,走在离这里三十里处的诡岩群那里,正好遇见一群元兽,本不想打搅到这群元兽,但那群元兽发现了我们,无奈之下被围困在那里,经过几十次的恶战后,敌不过,正巧这位鸢儿师妹路过,及时搭救,才逃出来。到了这里耽误了些时间。” “多谢鸢儿师妹搭救我的师兄师姐。” 云长安连忙向鸢儿师妹表示感谢。 “啊,没事......” 林鸢儿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云长安才认出来,这林鸢儿正是掌门身后的女子,同时听到名字也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他,上临城时,她是城主的女儿,也是跟我一同来到这宗门的,只不过他被大长老带到了内门,至此也再也没有见过。 再次见她,似乎和上次见面变得不一样了,少了一些稚嫩的气息,因此云长安才没有将她认出来。 可现在林鸢儿却心情有些低落,魂不守舍的回答着云长安的问题。 “鸢儿师妹,我等要去这冥莲林中为师父寻一样东西,不知鸢儿师妹有何打算。” “是跟着我们,还是要独自前往登楼处。” 大师兄在把自己身上的伤弄好后,对着林鸢儿询问道。 这是林鸢儿也是没有了主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选择,看向云长安,不久便和大师兄说要跟着他们一起走,毕竟这秘境中处处都存在着危险,让一个女孩子独自走,也不太妥当,正好四人结伴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于是便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待到大师兄和何师姐将伤处理好,修整一番,云长安带着几人进入了冥莲林中。 就见这深林中很是诡异,这里的树木长得奇形怪状,树干通体漆黑无比,就连那树叶也是一样,不带有一丝绿色,不像往常看到的那样。越往里走去,越是这样。 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十分诡异的声音,像是金属在碰撞,刺耳难听。 听着这些声音的传来,云长安心中的烦躁越来越大。 “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些声音?” 云长安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周围的三个人,他们有没有听到这刺耳的金属声音。 “师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三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云长安,看到三人的表情,他心中疑惑大盛,难道只有做自己才能听见这声音,便再次开口询问道。 “就是一种极难听的声音,像两柄刀剑碰撞,发出的刺耳声音。” 三人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到,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云长安便又问道小玄有没有听到这种声音,小玄也说自己没有听到这声音,这让云长安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可能是我听错了......” 云长安对着三人说道,但是心中的警惕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盛。云长安警惕的看着四周,也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不一会儿,这声音就消失不见。 “消失了。” 云长安听不到这声音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幻听了,这让云长安不由得怀疑自己。 在一行四人往深处走去,云长安隐隐感觉不安,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在到达一处平地时,周围妖风四起。 “不对劲。” 云长安等人,负背相立,手举着长剑,看着四周,不敢有一丝疏忽,在盯了很久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还是没有放心下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只是一阵普通风啊。” 可云长安却感到不寻常,若是平常的风不会让他感觉到寒冷,但是这风不大,却让他觉得有些刺骨。 “继续走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于是,这四人继续往深处走去,可走在路上云长安还是心中警惕,从他自踏进冥莲林以来,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不寻常。这让云长安心中有莫名的悸动,眉心的印记也若隐若现,只不过没有人能看见云长安眉心的印记。 云长安只觉地眉心时不时的一热,不知缘由。 在云长安等人没有注意到的暗处深林里有一双散发着幽蓝黄的眼睛盯着他们。 第43章 困蚺蟒 一个时辰后。 “各位,远处有一座城池,你们看到了吗?” 大师兄古金指着远处一个残破城池说道,这是云长安等人顺着古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处极为残破的城池,距离等人所在位置只有十几里地。 众人大喜,便加快了步伐,朝着那座城池赶过去,正当云长安等人准备起身时,那阵狂风又起,众人却没有当一回事。 一声怒吼,就见一条粗大的尾巴,朝着云长安等人扫去。 “有元兽,快闪开!”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向四处散去,林鸢儿来不及反应,怔怔的看着那条巨大的尾巴朝着她甩来。 “小心!” 云长安见状,情急之下,将林鸢儿扑倒在自己怀下,躲过了这条尾巴,紧接着起身拉起了林鸢儿向远处跑去,与那条尾巴拉开了距离。 “你没事吧。” 云长安在确认安全后,转头看向林鸢儿说道。 “没...没事......” 林鸢儿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看着云长安的关心的神情,她霎时间脸红了起来。 “真的没事?你脸受伤了,怎么这么红?” “啊,我......” 这时,林鸢儿正支支吾吾的说话,大师兄的声音传来,向他们几人问道有没有受伤。 在回应了大师兄后,云长安这才看到这元兽的原本的模样,这是一头蚺蛟,体型十分庞大,有几十尺只长,通体棕褐色,体背俩侧有着大块黑边风云状蟒纹,看上去十分可怕,头部有几条褐斑,头顶俩侧有犄角,但是很短,口中獠牙粗大锋利。 “这元兽真恐怖。” 云长安看着那头蚺蟒正在盘着身体,前身直立口吐信子,盯着云长安等人。 云长安等人在一处汇合后,商量着对策。这元兽体型如此庞大,不好对付,只能周旋而不能强攻。 “我这里有一道符篆,可以困住它一炷香的时间。” 林鸢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道符篆,递给了古金。大师兄眼里泛光,这可是件宝物,若是能将他困起来,我们就能逃离这里了。 说罢,便对三人说道“待会,我和师妹正面攻击住它的攻击,小师弟,你带着鸢儿师妹趁机困住那条蚺蟒。我们到时候就跑,跑到冥林堡里面汇合。” 就这样,在商量好对策后,行动了起来。古金手持大刀,何师姐手持一柄玉剑,和那头蚺蟒对立而执。 那头蚺蟒见有人居然敢拿武器跟自己对立,本想着戏耍这几人一番,见有人冲上来,瞬间怒气升起,大吼一声,口吐一道寒气,朝着古金和何师姐攻去。 古金见那蚺蟒攻来,瞬间化气为盾,要挡住这道寒气。 “可恶。这蚺蟒居然能够化气为冰。” 古金此时被那寒气所伤,自己的一条胳膊被冻住,若不是自己闪的快,怕是命丧在这条通灵境蚺蟒下。 “这条蚺蟒已经能够化气为形,怕是已经到了通灵境后期了,差一步就进入到淬体境了。” 我们四人的修为一定打不过这头蚺蟒,不知道小师弟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时的云长安带着林鸢儿藏匿在一处草丛中,收敛气息,等着那蚺蟒露出破绽。 见到大师兄与何师姐陷入险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希望他们不要出事,见到那头蚺蟒再次甩出尾巴朝着古金方向攻去,云长安感到机会来了。 “就是现在。” 紧接着,林鸢儿手持一道符篆,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开启符篆咒语,然后林鸢儿向前一甩,那符篆朝着蚺蟒的头上飞去。 一道玄光从蚺蟒头上出现,其正下方出现了一道道图案,汇聚着五行元气。 “阵起。” 随后那蚺蟒身上出现和了像是枷锁一样的铁链,将其困住。这到符篆里面镌刻着是一道阵法,果然神奇,阵法云长安只见过诗辰仙子用珠子成阵,没想到符篆也可以成阵。 成了,云长安随即大喜,便想拉着林鸢儿向着那座城池奔去,而那头蚺蟒见到自己动弹不得,一声声怒吼从云长安身后传来。 林鸢儿见云长安拉起来自己的手,霎时间身体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 云长安见道林鸢儿的异样,开口询问道。 “没...没事.......” “那快些走吧,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哦...” 半炷香后,云长安等人来到了这座城池外。 “这地方还真是荒凉无比啊。” 云长安等人来到了这里,眼前的荒凉让他们几人感到这里是经过了何等的战争,才能将这座大城池变得如此破败不堪,护城墙上还有着许许多多的血迹,上边被武器挥砍的疤痕历历在目,西边的墙体经过时间的洗礼都已经倒塌了。 进入这座城池后,地上的尸骨横七竖八的躺在街道中,道路两边的房屋也如同护城墙那般,甚至还有一些房屋被大火烧过,还有一些房屋像是被冰封过,墙上爬满了阵阵寒气。 “这座城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它变成如今的景象。” 云长安看到这些场景时,不由得发出感慨,看这个样子,之前一定繁华无比,比上临城还要繁华,只是如今却很荒凉。 “师父说,在这座城池东边有一处园地,那里便是幽冥花所在的地方,我们去看看。” 第44章 长安偷蛋,入密室 云长安推开了位于中央的一处房屋,这里便是城主府吧,走了进去,看到一位雕像屹立在前殿一处空地上,只是这雕像只有下半身,上半身已经碎裂,石块不知去向。 “这应该就是城主吧。” 云长安看着只有下半身的石雕,转身走进了正堂,云长安心中大骇,这里居然有着十几颗蛋。 “这不会是那蚺蟒的蛋吧?” 心中疑惑不止,这时小玄出声道“好东西啊,这要是烤着吃,那肯定很美味。小子赶紧装起来。” 云长安一脸黑线的听着这话,且不说这是不是那蚺蟒的蛋,你一个女子张口闭口就是吃,若是那蚺蟒的蛋,回来发现自己的孩子丢了,必然会找我等拼命。 “这是那蚺蟒的蛋,要是被发现我偷了它的孩子,找我拼命,我可打不过它。” 赶紧离开这里吧,云长安如是想道。 “真没用,一个小小的通灵境元兽都不敢打。” 小玄在一边说着风凉话,云长安瞬间暴走,欲要上前理论。 “你说谁没用,小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那蚺蟒岂是我的对手,不就是拿了他的蛋吗,到时候若想来报复,小爷我定把它杀个片甲不留。” 云长安被小玄的话激上了头,拿了那十几颗蛋,装进了四阳葫芦灯中。 “看到没有,根本不怕。” 云长安拿完蛋还不忘回怼一句,走出了城主府,去找师兄们去汇合。 “小师弟,你去哪里了,可不要乱跑,那蚺蟒估计马上就会冲破那道符篆追过来。我们先把师父交代的事办好,就迅速离去。” “好的,师姐,不过我在城主府发现了有十几枚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蚺蟒的。” “嗯...但愿不是吧,抓紧时间去看看幽冥花把它采去,离开这里吧。” 于是,一行四人来到东边的园地,就见到园地的正中心有一棵枯树,树上结着三朵枯萎的花瓣,那花瓣每一朵都有六瓣花叶,花叶的颜色呈现出妖紫的颜色,上面还有一些枯黄。 “这就是那幽冥花了吧。” 云长安盯着那花瓣看了许久,只感觉脑子很痛,让他一阵眩晕。 “抓紧把它拿来,离开这里。” 古金走近前去,伸手想要拿取那朵,却被一道古怪的力弹开,心中疑惑但还是继续尝试一番,在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这棵树似乎有什么一直在阻挡自己摘取上面的花。 “这树有古怪,我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触碰到它,会被一种力弹开。” 云长安盯着那树研究起来,这种奇怪的力让他想起来,诗辰仙子跟他说过,有些灵物在未成熟时,人们想要摘取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强行摘取,只会让它变得枯槁,这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其树以及树下的土地连根拔起,用阵法蕴养到合适的地方。 云长安正好有五行闰土阵的珠子,在四阳葫芦灯中,这五枚珠子是诗辰仙子在深睡前留给他用来蕴养那片荒地的,怕之前施展的阵法因五行元气不够,失去原有的元力,才留给他的。 用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物用其所了,云长安从四阳葫芦灯里找到了那五枚珠子,拿在手里。 “大师兄,我来试试吧。” 说着,大师兄让开了路,云长安拿着那五枚珠子,口中念着诗辰仙子教给他的铭咒,将那几颗珠子洒向了那棵树的方向。 片刻,一道阵法闪起,包围了那棵枯树,紧接着就看到那棵枯树有了些反应,树干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枯,有了光泽。 “成了。” 紧接着,云长安将那棵枯树,连根抓起,顺带着地下的土也拔了起来,一同放进储物袋里,这储物袋是赵闲师父在他进入秘境前,和地图一同塞给他的。 云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的四阳葫芦灯,其他的储存物品的东西。 “走吧,赵闲师父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众人在拿取了幽冥花后,准备离开时,就听见远方传来一声怒吼。 “不好,快走,是那头蚺蟒。” 大师兄急促的催着几人离开这里,云长安也是心中一紧,该不会真的是那头蚺蟒的蛋吧。那真的可不妙了。 于是四人加快脚步朝着另一边城池跑去,片刻,林鸢儿就看到了那头蚺蟒在他们身后追了过来。 “它追上来了。” “可恶,那边有一处大殿堂,进去先躲一躲,再想办法。” 众人进入的那殿堂,把门抵住,向着殿堂后面跑去,众人四处寻找了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抵抗这元兽。 “你们快来,这里有一处密室。” 林鸢儿的声音从一处角落里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林鸢儿正在搬着一块巨石做的石门,大师兄看到急忙过去帮忙,云长安盯着殿堂的门口,看到门外有一条阴影向着这里过来。 “不好,那条蚺蟒过来了。” 云长安跑到那条密道处,对着众人说,这几人进入了密道,云长安和古金一起将石门关了起来,何师姐在密道里拿出火把,点燃起来分给了几人。 四人拿着火把向着密道深处走去,这密道很长,也很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这四人成列向前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石门前,门顶头有一块匾,匾上刻着三个大字,但云长安不认得这几字。 第45章 化凉城古邪势力? “这是翰林堂?” “何师姐你认得这些字?” 何师姐解释道,自己从小时候就在家族中长大,家族是文墨之家,一生都在专研上古时期的事件,所以看到这三个字有些熟悉。 “上古时期?” 云长安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当初在初次遇见赤火狮时候,何师姐就跟他提过一嘴。 何师姐看了一眼云长安便开口说道“没错,距今一百六十万年前至八十万年前这一段时期,人们称之为上古时期,那个时期与现在我们所处的时期,很多东西都是不同的,包括这文字也和现在不同。” 这翰林堂是当时每一座城池都会设置,这翰林堂专门是负责记载当时发生天下发生的大事,以及城内发生的特殊的事件。 于是,云长安和大师兄一起将那密道的石门推开,众人一齐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啊。” 映入眼帘的是很多书架,上面存放着用黎竹所编制的书,一卷一卷的的放在书架上,正中央有一木桌,呈深褐色,上面放着许多的小刀和一竹书,那小刀应该是在竹书上刻字用的,一卷半展开的竹书置于木桌上。 云长安顺着目光看到竹书上最后一个字,只刻了半个字,就没了。 何师姐盘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卷竹书,良久,带着沉重的心情站了起来。 “何师姐,怎么回事,这上面说了什么?” 何师姐在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这是在亡城之前一名叫墨千伯的翰林大修士记载的。” 书上说,流清古帝历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二年冬,流清大帝迈入末年,帝威不显,而界外古邪势力强大,欲破界攻之。这化凉城处于此界边缘地区,属边塞地缘,若被破界,必先攻没。于十一万三千三百二十七年,古帝号召清源界内所有修士发往边界十一座城池固守边疆,抵御界外古邪势力。然清源界数百万修士响应流清大帝号召,前往这十一座城池,化凉城的其士四十万有余。 十一万四千零二十七年,界壁被破,大量古邪势力涌入流清界,边塞十一座城池奋力抵抗数百年。 十一万四千六百零七年,化凉城死伤无数,经计,城内主客民众死伤十之有七。人员凋零,欲求其十座城池增援,然未成。古邪势力上百万人,欲发动攻城。时计,城内修士二十万余,欲决心与化凉城共存亡。 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二年春,经百余次攻城未果,古邪势力组七十万余人,欲围城攻取化凉,此时,城内物资已尽,人多负伤,战力极不足。 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二年初冬,北处城门已破,人员死伤过半,已无力抵抗...... “之后呢?” 何师姐的话戛然而止,云长安紧接着问道。 之后没有记载了,可能是墨千伯也前往战场,死在了战斗之中了。 云长安等人听到何师姐的话,心情很是沉重,原来几十万年前还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情。 良久,众人平复了心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头蚺蟒该怎么解决。 云长安心中猜测,诗辰仙子所说的那个上天之战是不是和这有关系,但是自己不敢去问,现在的人们很多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自己若是问出这些,势必会暴露一些自己的秘密。 “这蚺蟒,我们之前交过手,应该是主水元气,口中会吐出寒气。”大师兄解析着这头蚺蟒,只是不知道那头蚺蟒为何会紧追不舍。 这时,云长安撇撇头表示不知道,心中却是有些心虚。 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就必须自己解决。 “这样吧,我去把他引走,你们趁机逃离这里。” 不可。 不行。 不能犯傻。 云长安此话一出,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一同否决了他的提议。 随后,云长安又解释道“这头蚺蟒之所以追着他们不放,是因为我把它的蛋拿走了,现在这十几枚蛋在自己手上,他肯定会追着自己不放的,因此才会想出此策。”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啊。” “放心吧,何师姐,我有办法能从那头蚺蟒手中逃掉。若是不把他引开,咱们四人都会死在这里。” “那也太危险了。” 再三僵持下,云长安终于说服了大师兄和何师姐,最终同意了云长安的主意。 “我跟你一起。” 林鸢儿此时开口道。 “不行,我去吸引那蚺蟒太危险,不能跟着我,跟着古金师兄才安全。” 林鸢儿和云长安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肯让一步,何师姐上前一步来,劝说道“相信小师弟吧,他从来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林鸢儿看着何师姐肯定的眼神,便松了口,让他自己去引开那蚺蟒。 随后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掌门师父给他的符篆都递给了云长安,再接过林鸢儿的符篆后,道了声谢。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着众人拜别,之后独自一人出了这间密室,小心翼翼的拿着火把走在暗道之中,不一会儿,走到了这间密室的出口处。 云长安俯耳在石头上,听着外面的声音,片刻后,云长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推开了那石门,环顾四周,并未发现那条蚺蟒的踪迹。 第46章 斩魂一击杀蚺蟒 云长安走出了这座殿堂,就看见不远处一道巨大的身影盘旋在城中一高楼之上,那蚺蟒似乎看见了云长安朝着他怒吼道。 云长安拿出了蚺蟒蛋,朝着它大声叫道“你是不是在找它。” 那蚺蟒怒气大盛,朝云长安奔来,那处高楼也在蚺蟒的身体下,化为废墟,见状云长安撒腿就往城外跑去。 蚺蟒死追在身后,云长安有意的与它保持距离,相距几十尺,不知过了多久,云长安跑到了一处深林里,一个加速,甩开了那蚺蟒。 纵身一跃跳到一棵大树上,隐匿气息,拿出了通讯玉简,向大师兄他们发了信号,可以让他们离开化凉城。 片刻之后,那蚺蟒便追了上来,在林中四处乱窜,用尾巴扫荡着树木,云长安见不远处的树木颗颗都被那蚺蟒扫倒,云长安左手持赤啸宵,右手拿着林鸢儿给的符篆,等着那蚺蟒过来。 来了,云长安将手中符篆立刻丢出去,一道巨大的火焰从符篆中传出,朝着蚺蟒喷射过去,这一道火焰打的它猝不及防,身上被这火焰灼烧不止。 蚺蟒向着身上的火焰口吐寒气,片刻,火焰消失,愤怒的盯着云长安。 大师兄说的不假,这蚺蟒果然能够吐出寒气。 一道寒气向着云长安攻击来。此时他早已做好准备,右手向前一指,左手拿剑,剑身置于右手侧,运转功法,将火元气全部调在左手之上,向前一挥烈焰斩,那剑身上下也如同蚺蟒挥出一道火焰,直直的杀了过去。 火焰与寒气在空中发生碰撞,谁也不让谁,在片刻后两道元气化成气波消散在空中,云长安见状攻击不成,又一次提剑斩了过去。 一人一蚺蟒就这样在这片密林中打斗,许久,那蚺蟒趁着云长安分神之际,一尾巴甩在他身上,飞了出去很远。 云长安只觉得眼前一晕,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便运转功法,让自己保持清醒,发现现在自己身上被这力道打的皮开肉绽,受了不少的伤。 “不能跟它有过多的纠缠,要速战速决。” 云长安打定主意,掏出了一道符篆,这道符篆是跟之前林鸢儿施展的那道符篆一样,能将它困在阵法中。 但是这蚺蟒已经中过一次招,在想要施展符篆,必然会被察觉,要想一个办法近其身,在它身上才可能施展出来。 云长安在略微调养了气息,用剑执地站起,看着那蚺蟒冲过来。 “来的正好。” 再次运转功法,气势陡然上升,将赤宵剑归于剑鞘中,俯身欲做拔剑姿势,待到蚺蟒近身,他瞬间面露厉色,盯着蚺蟒,拔剑! 只一瞬,那蚺蟒痛苦的叫了出来,就见它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好机会。” 云长安趁着蚺蟒痛苦之时,跳跃在了蚺蟒背部之上,拿起那道符篆,向着蚺蟒头部挥去,口念林鸢儿教给他的口咒,霎时间,玄光闪起,阵法已成。 云长安和那蚺蟒一起困在了阵法之中,因为云长安是施展符篆之人,并未对他有任何影响,可以在阵中自由行走,这也是林鸢儿告诉给他的。 在云长安施展完符篆后,立即拉开身位,与那头蚺蟒对峙而立。 “小子,本道在教一剑术。” 小玄说罢,一指点在云长安的脑海之中,就见云长安的男孩之中有一道身影,手持太极玄皇剑,面对这一头巨大的元兽,左手向前拿剑,剑身直立,朝着那头元兽一击,就见剑身上剑气陡出,那元兽在那浩然剑气下,体魂碎裂,灰飞烟灭。 此剑式名为斩魂一击,是乾玄子年少时悟出来的一招剑法,当时乾玄子在一处元兽洞内,被逼入绝境所领悟的一式剑法。 云长安看着这一场景,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说罢,自己开始领悟起来。 那蚺蟒在被困住之后,发出了更为凌厉的怒吼,仿佛在说,我居然被这些小畜生们摆了俩道,那蚺蟒始终都挣脱不掉这阵法。 在片刻后,云长安按照脑中场景,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自己已经是身负重伤,这一击若不能将他击毙,恐怕自己也凶多吉少了。 所以云长安用尽全身力气,一心一意的感悟着那一式。 良久,云长安睁开眼睛,面容平静的盯着那头蚺蟒,就见那蚺蟒还是不甘心被困于此,奋力的想要挣脱那道阵法,又或是感受到了云长安传来危险的气息,显得更加急促不安。 拼命的撞击着阵法,誓要用一力撞开它。 “今天就用你来试一试这一式斩魂一击吧。” 云长安手持赤宵剑,剑身直立,半晌,向前一击,那剑身上的剑气也随着云长安的一击,脱离了剑身,直奔蚺蟒。 那蚺蟒在顷刻间,肉身炸裂,成了无数碎片,散落满地,空气中还弥漫着血气的味道,这让云长安一皱眉,用手在鼻前挥了挥,想要驱散那股味道。 云长安近身前往那蚺蟒的尸体处,看到那蚺蟒没有了动静,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身体也不再紧绷,可以放松下来,瞬间疼痛袭来,瞬间倒地不起。 第47章 登楼开启! 半炷香的时间,云长安止住了流血的身体,拖着受伤的身体,将那条蚺蟒尸体装进的储物袋里他不愿留下任何痕迹,于是细心地打扫了战斗现场,消除了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踪迹,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经过半天的艰难跋涉,云长安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作为临时的藏身之所。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木桶,并将之前辛苦寻找到的珍贵元液倒入其中,小玄说过,这元液不仅对修炼大有裨益,还能帮助疗伤恢复体力。 因此,云长安脱下衣物,赤身跳入盛满元液的木桶中,开始运用花诗辰传授给他的太上五行引气诀,引导元液的力量渗透全身,加速身体的恢复。 七日后,秘境登楼处。 “小师弟怎么还没有来。” 在云长安告知他们自己已经将蚺蟒引走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之后古金和何琳雪多次联系云长安也没有联系上,不免心中的担忧增多不少。 “这位师妹,你们可曾见过三个人,与我们穿着同样的服饰。” 这时,有一位男子带着几位身着一样的服饰走到何师姐面前询问道,这人正是恒殊的弟子恒宇,也是恒殊的小儿子。 “没有。” 何琳雪心情正烦躁时,就见一位同门弟子来询问事情,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心情,冷冷的回应着恒宇。 “那多有打扰,还望莫怪。” 恒宇还是面带笑容,回应着何琳雪,可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这小女子居然敢这么与我说话,在宗门内还没有人敢跟我摆脸色。 说罢,便带着人离去。 一个时辰以后,登楼已经快要开启,就见远处的迷雾渐渐地消散,露出了原本模样,与这些宗门弟子有着一层屏障将登楼隔绝。 那登楼有七百阶台阶,在台阶的最上面是一处塔楼,这塔楼隐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真实的身影,只能隐约的透过迷雾看到大概模样。 自上阳宗成立以来,宗内只有三人登上过那塔楼,而最近登楼的一人,便是现任掌门的小师叔祖,南暮真君。 不过现在小师叔祖已经不在宗门内,早已云游四方去了,也不知死活,多年来也没有听说,师叔祖回过宗门。 眼看登楼秘境将要开启,也不见云长安的身影。 “何师姐,有没有长安哥哥的消息啊?” 何琳雪转头望向说话的声音,是林鸢儿她身边还有十几道身影,都是内门的弟子,此时正围着林鸢儿。 “没有。” 何琳雪语气低落的对着林鸢儿说道,林鸢儿本该期待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看到林鸢儿失望的神情,何琳雪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林鸢儿,便开口安慰道。 “鸢儿师妹,你不要担心,长安师弟有福相,一定不会有事儿,应该是被什么耽搁了。” 林鸢儿知道何琳雪是在宽慰她,道了声谢谢后,不再言语。 心中却是想到,是自己的修为太过低下,没有帮到长安哥哥什么忙,才会导致他陷入死境。 于是下定决心,自己离开秘境后,一定要刻苦修炼,希望自己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不会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我说,那长安是什么人,鸢儿师妹怎会如此失神。” “不知道,看样子是一个外门弟子吧。” 林鸢儿周围的弟子,杂七杂八的小声议论道。 此时的云长安自然也是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还有几十里地就到了。” 云长安正在快马加鞭的赶着路,看他的样子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然而自己的修为精进了一大截,那元液着实很不错,将自己的海一般的气府有能见到已经有了一小半了,正式踏入了积府期中期了。 随着登楼处的那道屏障碎裂,迷雾也消散殆尽,登楼正式开启。不少人先人一步踏入了那屏障里的平台,此时进来秘境的数百人中,只有少数人没有来到这里,这其中包括云长安。 何雪林和大师兄回头望去依旧没有见到云长安的身影,此时屏障外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以及林鸢儿。 “鸢儿师妹,走吧,登楼已经开启了。” “你们先走,我一会就到。” 林鸢儿还是不死心的盯着远处,期待着他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林鸢儿便随着大部队想要进入屏障里。 “何师妹,我们也走吧。” 古金最后看了一眼远处,向着何琳雪说道,那何琳雪也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回应了古金的话,正当何琳雪将要收起目光时,就见远处一道身影向着这里走来。 “是他,他终于来了。” 顺着何琳雪说话的方向,古金也看到了那道身影,惊喜的大声叫了出来。 “是小师弟,他没有事!” 片刻后,云长安来到俩人身边,对着俩人躬身说道。 “大师兄,何师姐,终于赶来了,我没有事,那头蚺蟒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没事就好。” 何师姐喜极而泣,俩手捏着云长安的脸庞,认真的打量着云长安,发现他没有大碍,只是腰部缠着药,便问道是怎么回事。 云长安向着何师姐解释道后,俩人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一行三人进入了屏障之中。 第48章 炼体天地玄凡四境 “开启了吗?快点,搞快点。” 秘境之外的的众人催促着掌管铜镜的长老。这长老满头大汗对着一面大铜镜鼓弄着。 “催什么催,你们会弄你们来啊。” 那长老一边手鼓弄着,一边开口怼道,满脸不满的又急促的表情看着这面铜镜。 “乐章长老,不急,慢慢弄。”掌门亿鸿开口说道。 那站在铜镜前的一众长老也不再开口催促,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静等着乐章摆弄那面铜镜。 “这掌门师兄怎么也来了,以前也没有见掌门关心过这事啊。” “害,还不是他那个宝贝徒女也参加了这次的登楼秘境,要不然也不会这次这么上心。” “听说,掌门师兄这次可收了一个好徒弟,很有可能登上那最高处。” 一众长老在一旁交头接耳的在小声议论着。 赵闲也站在一处角落里,面色平静的闭着眼,可心里却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古金他们三人,有没有那道那幽冥花。 “好了好了。” 乐章长老终于是弄好了这面铜镜,就见那面铜镜缓缓地显现出来登楼秘境里的场景。 “快看看有没有人,登上楼了。” “哪有这么快,那登楼有七百阶台阶,要想登上去,起码需要几个时辰。” 此时登楼秘境内,云长安三人也进入了那处平台上,云长安看到林鸢儿已经走在了楼梯上,距离他有大概一百阶远,不再犹豫,云长安也登上了那处台阶。 根据赵闲所说,云长安知道这登楼有七百阶台阶,在登上第一阶台阶时,云长安就感觉到了这台阶的不一般,似乎是有一些阻力。 “大师兄、何师姐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登楼的神奇。” “嗯,感觉到了,这登楼的台阶有阻力,而且很大。” 很大?云长安心中疑惑,自己只是感觉到有一丝阻力,但是身边的俩人说阻力大。 此时,林鸢儿三步一回头遥望着下方,在自己登上第一百台阶时,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让她喜笑颜开。 “怎么了,鸢儿师妹,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一位师兄看着林鸢儿脸上的笑容,问了起来。 “没事,继续走吧。” 林鸢儿见到云长安来到了这里,不由地笑了起来,心情也愉悦起来,此前的阴霾心里一哄而散,她知道了云长安还活着。 镜子外的掌门看到林鸢儿之前一脸阴沉的表情,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可随着林鸢儿的目光看向下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这不是赵闲那小子的三位弟子吗,而且中间的那小子还是最近两年才来到宗门内,和鸢儿一起来的。 随后又看了看正在闭眼养神的赵闲,深思熟虑过后,猜测出了赵闲派那三名弟子进入登楼秘境是何缘故。 “还是没有死心啊。” 不过那里可是有一头即将进入炼体境的元兽,以他们的实力肯定不会成功,又看了一眼赵闲,叹了一声气,便转过头不再看他。 一处角落里的赵闲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亿鸿,便又闭上了眼。 呼...... “这处阻力这么大,看来只能到这里了。”大师兄古金,在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身边俩人开口说道。 “小师弟,你的潜力很大,跟我们不一样。”何师姐也出声说道。 “大师兄、何师姐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上不去了,何师姐也说自己快要到达极限了,走不了几阶台阶了。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走在了第三百阶台阶上,前面还有不少人,但更多的人在自己下方。 看着上方不多人,云长安又看了看俩人,开口说道。 “大师兄、何师姐,那我就自己上去了。” 古金没有说话,只是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云长安表示鼓励,何师姐嘱托道,让他努力攀上那上方的台阶,不要给外门的弟子丢脸。 说罢,云长安独自一人前往上面的台阶,不多时,云长安便登上了第三百五十阶,在脚踏上这处台阶时,云长安就感觉到一股压力传来,比起之前的阻力来说,这股压力让他抬起脚都有些费劲。 “果然不简单。” 这处秘境若没有大恒心、大毅力者并非能登上这最高处,也不知道上面的压力会是怎么样,看着上方不远处,又十几人还在苦苦坚持着,估计他们也只能到这里了,未能踏出这第四百台阶。 云长安一直向着上面走去,看着一个一个的内门师兄们从自己身后闪过,云长安知道他们也就到这里就结束了。自己还没有结束,尽管他也在承受着那楼梯传来的巨大压力。 “幸亏自己泡了元液。” 云长安在那处山洞之中,泡了数日的元液起了功效,经过前几日浸泡,自己的体魄终于在毫无进展中,终于迎来了新的高度。 内视自身,云长安就会看到,自己的血液浓稠活跃,皮肤更加紧致,筋骨也更加密实,体魄进入了凡境,在山洞里,云长安感受着自己身体变化。 小玄告诉云长安炼体分为天地玄凡四境,再往后面云长安现在也达不到,所以就没再说了。 第49章 第六百六十六阶! 此时云长安在四百四十八阶上喘息着休息,此时在上面的台阶也没有几个人了,环顾四周,发现上面的台阶已经空无几人。 他的目光随即向上投去,就见有几人已经快到到达第五百阶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林鸢儿,她此时已经越过五百阶台阶,向着六百阶迈去。 “林鸢儿?”云长安喃喃自语。 看到林鸢儿的身影,只有一人朝着那六百阶走去,云长安也不再休息,向着更高处迈去。 “恭喜掌门,喜得天资徒弟。” 与此同时,在秘境之外的广场上,一众长老和弟子们恭维着,亿鸿掌门面色平静,似乎对外界的恭维声无动于衷,但内心却波澜起伏,他心中暗自惊叹,林鸢儿真的能够攀登到最高处吗? 掌门在年少时也进入过这秘境,只不过自己并没有登上七百层,只在五百九十九阶便止步了,随即又看了一眼赵闲,倒是他登上六百五十阶。这也让亿鸿多年来一直心有不服,事事都会和这位师兄比较。 眼下自己的徒弟有望超过他,心中自然不免生出得意之情,又瞅了赵闲一眼,那赵闲此时也睁开了眼,看着他,四目相对,有一种争锋之感。 亿鸿和赵闲师兄本是同一届的师兄弟,情同手足,但是每一件事都是赵闲师兄胜他一筹,从年少时就一直与他处处争锋。但还是没有一件事情能比得过赵闲。 如今,自己得了一位如此出彩的弟子,就不由得多看了赵闲俩眼。赵闲也懒得搭理他,在和他对峙一眼后,又转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这不免让亿鸿有些烦躁。 此时云长安已经跨过第五百阶,在众多内门弟子惊诧的目光下,踏入了五百零一阶。 “这人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他。”一位弟子疑惑地说。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外门的吧。” “外门的?赵闲那废物居然能有这样的弟子?我可不信,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恒宇不满地说。 “师兄慎言。”旁边的师弟提醒道。 “怕什么,谁能听到?”恒宇不屑地说。 这说话的俩人正是恒宇以及它的一位师弟,看着云长安迈入了五百阶之上,自己也不甘示弱,想要登上那五百台阶。 可是正当一只脚迈入那第五百阶台阶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喘不过气来,仿佛要将他的骨头碾碎一般,急忙收起脚来,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这压力居然如此恐怖,我连一只脚都放不下去。” 看着上面那两道身影,心中不由感叹,这俩人是什么怪物,居然能扛住这上面的压力。 云长安此时不知道身后的事,只是低着头,一直往上爬,一个时辰后,云长安看到林鸢儿的身影正在第六百阶休息,便又加快了一些脚步来到林鸢儿的身边。 “鸢儿师妹,你上不去了?” 云长安来到了六百阶台阶,向着林鸢儿询问道。 林鸢儿本就欢喜的心情,突然被这句话问的有些愣神,可随即,皱眉冷冷的看了一眼云长安,转头就向着上方走去,也没有和他说话。 云长安见林鸢儿没有理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算了,我也向上走吧。”云长安自言自语,接着,云长安跟着林鸢儿的脚步,这俩人一前一后在向上走去,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气,才能迈上去。 又一个时辰后,秘境外的众人看到林鸢儿身后一直跟着一位少年,便小声议论。 “这小子,是谁啊,怎么会爬上六百多阶?” 人群中,渐渐地在议论着云长安,这时赵闲也睁开眼睛,看到居然除了林鸢儿还有人登上第六百阶,仔细看去,发现居然是云长安那小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这大大超出了赵闲的预料,觉得这种资质的少年居然能来到外峰,宗门内的那些长老怕是眼睛都瞎了。这么好的弟子,被人送到外门,是宗门内那些人过得太安逸了,被某些东西迷失了吧。 心中对这些内门长老们更是不屑。 云长安的表现大大惊到了他,心中想着,云长安这小子有这种天资,拿到那幽冥花肯定也不在话下,于是终于露出了会心一笑,便离开了这里。 “六百六十六阶!” 云长安长出一口气,与林鸢儿并肩而站,林鸢儿扭过头不再看云长安。 “鸢儿师妹,快到顶了。”听到云长安的话,转过头看着他。 “你腰上的伤怎么样了?” “啊?你说这个呀,好多了。为了疗伤,耽搁了几日,让鸢儿师妹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继续走吧。” 于是,俩人并肩而走,再走到第六百九十阶后,这俩人终于是顶不住那楼梯传来的压力,没有在向前一步。 “这俩个小家伙真的要登顶了吗?我上阳宗真的要出现妖孽了吗,上阳宗有望复兴吗?” 亿鸿看着镜中那两道身影,口中喃喃的说着,此时,脸上十分震惊。 “恭喜掌门,上阳宗复兴有望。” 台下众多人呼喊着,亿鸿也十分享受着这一切,转头看向赵闲的方向,但发现此时的赵闲早已不见踪影。 无奈收回目光,心中也是所想,不会真的被这个小子摘到那花了吧。 第50章 登顶! 此时的云长安正在奋力的抵抗着第六百九十五阶台阶传来的压力,林鸢儿在第六百九十三的台阶停了下来,她已经再无余力进一步了。 不能就此放弃,绝对不可能。随着一声声怒吼,云长安扛着碎骨的疼痛,双手抬着大腿,将它放在了六百九十六阶台阶上,突然强大的压力瞬间将他压倒在地,口吐鲜血。 “不能放弃!” 云长安咬着牙,双手撑地,强行让自己站起来,另一只脚缓缓地移动着,良久,云长安将另一条腿也放了上去,却被那压力压倒在地,云长安倒地不起,却还在云长安功法,让自己尽力保持清醒。 “长安哥哥,放弃吧,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林鸢儿眼含泪水对着面前,倒地不起的云长安哭喊道。 死?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完成,放弃?我为何要放弃,只有三步台阶了,过了这三步,就能登顶。 这顶上离我就仅仅三步,现在放弃的话,那之前的几百步又算什么呢?眼下的三步,就算是死我也要登上去。 “我还不能放弃。”云长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着林鸢儿。 说罢,便不再说话,全身心的恢复自身体力,不知过了多久,云长安的身体似乎是适应这一处台阶,又或是被这一处的台阶压力压的麻木了,感受不到那碎骨的疼痛。 接着,云长安手脚并用,向着眼前台阶爬去,当他的手放上去,就感觉到不同于现在身处压力,这是带着元气的压力,手掌刚一放上去,他就感觉到这种元压,带着一丝元气直入掌心里,这让云长安想到,像是当初第一次在沐浴炼皮筋骨汤时的痛苦,那种疼痛从自己皮肤钻进去,直入骨髓,而且无法阻挡。 “远远不够!”云长安一边喊着,一边向前缓慢的爬去,再过了一盏茶后,自己终于登上这处台阶,感受着这种元压,让云长安连呼吸都是奢侈。 噗...... 一时没有忍住,云长安口吐鲜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强行运转功法,不断的元气从四周而来,汇入云长安的体内,让他保持清醒。 “不破不立,干了。” 云长安一口作气朝着最后两处台阶爬去。 “这小子倒是有点毅力。” 亿鸿看着铜镜,不免有些动容,众长老也是看到这一幕连连不断的夸赞着云长安。 一炷香后,云长安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半只脚踏入了最后一阶台阶,霎时间,自己的脚被瞬间断裂,云长安一时间倒了下去。 “难道自己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不服,云长安心中升起一股气,一股不服之气。 此时的云长安躺在地上,眼中怒火燃烧,他不甘命运如此,才会吃下爷爷的那颗丹药,他不甘诗辰仙子的离去,进入宗门内忘乎所以的修炼,所为,究竟是什么,云长安此时心中有了一些答案。 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只差半步,就会登上去。 “死就死吧。” 云长安长呼一口气,随即没有一丝犹豫,积攒了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最后一处台阶扑去。 随着秘境外一道咔嚓碎裂的声音,那面大铜镜轰然碎裂,铜镜面前的一众长老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乐章,怎么回事啊?这铜镜怎么碎了?” 乐章听见有人叫他,回过来神,看着那破碎的铜镜开口道。 “我怎么知道?” “这小子究竟有没有登上去啊?” “就算没有登上去,能踏上六百九十九阶,将来也肯定不凡。” “是啊,他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了。” 一众长老私下议论着,可内心里早已各有鬼胎,等他出来一定要他拜入自己门下...... 亿鸿看着那道身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师叔祖,年少时,自己也目睹过师叔祖同样的代价进入七百阶,可是自己不像师叔祖那样有天赋,有毅力,在六百阶止步。 自己的师叔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父亲的弟弟老年得子,后又拜在父亲师父的师父的门下,不得以就成了自己的师叔祖。 师叔祖名为亿衡子,自称南暮真君,家族中天赋最高的人。 当时,所有人都推荐他做掌门,奈何亿衡子志不在此,还对着亿鸿说“本真君生于天地之间,应心怀天地,岂能被这尔尔小道,困禁于尺寸之地!” 亿衡子对他说这句话时,亿鸿还不能够理解这其中意思,在推脱掌门之职后,便离开了宗门,云游四方,至今未归。 所有人都说师叔祖死在外面了,可亿鸿不信这样一位天资卓越之人会死在外面。 云长安此时睁开了双眼,这时的林鸢儿坐在他的旁边。 “我这是死了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疼痛感从全身袭来,接着一股温暖如春的元气袭来,顿时让云长安感觉十分舒服,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你没死。” 一道声音从云长安的左耳传来,云长安一激灵,回头看到林鸢儿带着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 “鸢儿师妹,这是哪里啊?” “登楼塔门前。” 林鸢儿埋怨的说道,没等云长安开口说话,就见林鸢儿又开口说。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云长安本想说些,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缓缓说了一句。 “下次一定。” 不一会儿,那登楼塔泛起阵阵浓雾,云长安从林鸢儿口中知道,在登上六百五十阶台阶后,便可以进入到登楼塔里,至于通过这登楼的人,她也不知道之后会怎样。 第51章 化凉城,墨千伯 “走吧,进去吧。” 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云长安与林鸢儿并肩前行,两人正准备推开古老门户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怪异力量突然涌现,将他们卷入了一个玄妙的空间之中。 “鸢儿师妹,鸢儿师妹......” 云长安的声音在登楼塔内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呼唤声,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旋。 这时就见云长安面前左面有五个石柱,右面六个石柱,每个石柱之间相距不过九尺,仿佛是某种神秘的阵法。 随着他的注视,石柱上的油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顺着这一个石柱,云长安的目光向前看去,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走近前去,他发现那石碑上镌刻着密密麻麻文字,和云长安在化凉城密室中看到的文字一样,可是他不认字啊,根本看不懂。 “要是何师姐在这里就好了。”云长安心中暗自思忖,只能无奈地摇头。 不过,这写字看上去像是名字,云长安盯着那块石碑上的名字,只感觉眼前一晕。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而又遥远的呼唤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阿平,愣什么神啊,烛灯都快熄灭了,快帮千伯师尊添灯啊。” 云长安此时环顾四周,这处地方和那处密室一模一样,我不是在研究那块石碑吗,怎么会在这里,眼前的这位老伯是谁? “阿平,你被哪古邪吓傻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添油。”旁边的青年男子不耐烦地催促。 哦...... 于是,云长安急忙拿着手中的油壶,去桌子前一盏油灯添油,桌案前,有一位头发已经斑白,面容枯悴的老者正专心致志地用小刀,在竹书上刻着文字,云长安退至一旁,心中充满了疑惑,旁边的男子叫这位老者千伯师尊,那这人怕不是墨千伯?难道我穿越了?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那石碑搞得鬼,云长安再次环顾四周。暗自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很疼,不是梦。自己真的穿越了! “阿平,你今天是怎么了?”青年男子关切地问道。 “啊?我没事......”云长安回答道。 “小胡,没事的,这几天一直在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替我掌灯,我看平安就是没有休息好。”千伯师尊温和地说。 “小胡,去给我寻一块大石头来,石面要平滑,最好是平晶石。”随后墨千伯师尊吩咐道。 “师尊,我知道哪里有这石头,不知道师尊要这石头干嘛。”胡卓好奇地问。 “前些日子,守城的将士送来了,牺牲将士的铭简,我要将他们的名字全部镌刻下来.......咳咳咳” “师尊,你没事吧。”胡卓一脸关切的问着。 “无妨,快些去吧。”师尊催促道。 “师尊要保重身体啊,弟子这就替你寻那平晶石去。”胡卓恭敬地说。 墨千伯在这处房屋内来回踱步,满脸忧心的思考着什么。这时看到云长安低头站在一旁,便开口问道。 “平安,你可知今夕是何年啊?” 云长安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发慌,只能低头小声的说道。 “不知......” “你呀,平时叫你多读些书,也不肯。”墨千伯一脸责切的说道。 “记住了,现今是流清古帝历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二年,我化凉城众将士与那界外古邪奋战五百八十四年有余。” 云长安心中大惊,十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二年,那不是今年就会被灭城吗? “知道了......”云长安低声回答。 “唉,也不知道,这化凉城还能坚持多久,其他城池也受到强烈攻击,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若是边塞这十一座城池被破,清源界危矣。”墨千伯叹息道。 三日后,胡卓拿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来到了密室之中,墨千伯将守城将士的铭简,从一只玉镯中拿出来,接着便用刀镌刻起来。 一个月后,云长安看到完整的石碑,正是和他在登楼处看到的那块石碑一模一样。 云长安在经历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后,是一字一字看着墨千伯刻在石碑上的。 “原来这场战争,死了如此多的人。”云长安心中感慨万分。 又一日,云长安被密室外的吵闹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此时云长安身前的墨千伯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朴刀,身边跟着胡卓也手拿兵器,相视而笑,没有说一句话,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一同走出了那间密室。 “等等......” 就在他们准备一同走出密室的时候,云长安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突然感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那股气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将墨千伯和胡卓完全笼罩其中,甚至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 一瞬间,云长安回到了那石碑前,他的一只手还向前伸着,似要挽留那俩人。 久久不能回神,云长安知道他们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还是不能有所接受,毕竟自己和他们共处一个多月,虽然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这一个月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却是很多,和他们有了一些特殊的感情,如父如兄,教导他学习知识,学习文字。 第52章 石碑残魂的请求,入内门 “小子,感觉怎么样啊?” 一个飘渺而又略带恐怖的声音忽然在空气中回荡,这声音像是从那块石碑上传出来的。 “你是谁?”云长安警惕地问道。 “我?你可以说我是一道残留的灵魂碎片,或者是一种不灭的意志。”那声音回答道。 一种不灭的意志?云长安心中一动,隐约明白这应该是那些刻在石碑上的名字,所凝聚出的特殊残魂。 “你想要什么?” 那道残魂问云长安,可他没有回答,转而问道那道残魂,林鸢儿现在在何处,那道残魂告诉他,那小女子在选取了一部功法后,离开了这里。 得知她安然无恙后,云长安稍微放下心来,随后那残魂又一次问道他,云长安表示自己想要了解上古时期的秘密,但残魂并未透露太多,只是含糊地说那是禁忌之事,不可轻易言说。 于是,他也不再深究这事,便转移话题询问是否有能滋养灵魂的宝物。那残魂似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反问他“你身上不是已经有那种东西了吗?” 云长安也疑惑着,摸不着头脑,再次看向残魂,那残魂有些无语的看着云长安。 “那个幽冥树不就是最好的蕴养灵魂的物品吗。”残魂无语地提醒到他。 恍然大悟,这树居然还有蕴养灵魂的功效,云长安只以为那花才是蕴养灵魂的物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那他真的不缺什么东西了。 良久,见云长安没有反应,残魂会心一笑。 “小子,算你过关了。” 云长安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残魂告诉他,往日登顶之人,无一不是选择了眼下自己最欠缺的东西,只有你什么也不要,开口要的还是自己已经有的。 “之前有一个人,明明已经快要接近正确答案,可终了自己放弃了,选了其他的东西。” 他自己说他不是那个天选之人,所以便放弃了。 “现在你愿不愿意接受传承?” 云长安不解,是什么传承,能让人会选择放弃。 在听到残魂的解答后,云长安陷入了深思,这传承的确责任重大,要把整个世间抗于一人之肩,确实是他不能所承受的。 那古邪意图谋划整个清源界失败后不死心,这道意志感受的到,他们蠢蠢欲动。 “我拒绝。”云长安坚定地说道。 “什么?”残魂也是一脸惊诧道,居然又有一人选择拒绝,难道真的无人能承受这界的希望?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接受,我会给你许多好处,能帮助你修炼得道。” “我还是拒绝。” 云长安倒是不觉的这一重任自己会扛不起,而是自己的本心潜意识的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道,不该由他一人接下,所以才会选择拒绝。 残魂露出失落的神情,自己难道还要再等吗?已经等了好多万年了,还要在等下去吗? 苦笑不已,云长安什么也没有要,再次确认,还是什么也没有要,接着那残魂递给了他一块石头,圆润的平晶石。 “这是一点心意,若是以后有所反悔,拿出这块石头便能来见我。” 云长安不再推脱,便收下了那块石头,随后离开了登楼塔,走出塔外,就见林鸢儿在塔外静静地等待着,见到云长安出来,便开口“出来了。” 嗯,云长安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接着就听见那道空灵的声音开口“登楼已完毕,现请各位入秘境者出登楼。” 云长安对着那塔楼的残魂,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即便传送了出来。 在传出来的那一刻,云长安就看到一众长老包围了俩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俩。 “都干什么。” 亿鸿开口出声道,一众长老才让开有一条路,林鸢儿一路小跑到掌门亿鸿的身边。 “师父。” “怎么样,鸢儿。” 林鸢儿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看到云长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便起身前去。 “见过掌门。”云长安躬身抱拳行了一礼。 “嗯,以你的天资,待在外门,的确有一些浪费天赋,不知可愿随我来内门?”掌门亿鸿问道。 身旁的一众长老满肚诽议,这掌门上来就要抢人,自己准备的词还怎么说呢。敢怒不敢言。 “这......”云长安不知怎么回答,一时语塞。 见云长安的窘境,掌门亿鸿也不催促他,这让云长安更加焦急,虽然可以进入内门,可是大师兄和何师姐他们,云长安舍不得离开他们。 见云长安久久没有回答,亿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不愿在我门下修行吗?” 云长安觉得,若是在这么一个强大的人门下修行,势必会察觉到自己的一些东西,所以云长安很是纠结。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亿鸿看到云长安似乎是不愿在自己这里修行,又问道。 “弟子,平时喜欢一个人种菜。” “种菜?” 亿鸿有些意外,随即又想到了有一个地方,正适合他。 “你可想去内门的种植园,那里很适合你。” 这云长安见到亿鸿掌门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在拒绝了,若是在拒绝就是不给掌门面子了。便答应了亿鸿的建议。 说罢,掌门驱散了众人,让云长安择日拿着内门玉简到灵药园报到。 一个时辰后,云长安回到了外峰杻阳山,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53章 赵闲离开上阳宗 回到自己的住处,云长安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棵幽冥树,看到这棵幽冥树上的三朵幽冥花,不像之前那么枯黄,现在长得十分妖艳,色泽妖紫,只是盯着一会儿,他的心神就疼痛不已。 “这算是成熟了吧。” 盯着这幽冥花,看着摘下来给赵闲师父送过去吧。 云长安刚刚摘下那幽冥花,准备放进一木盒内,便听见自己门外有人喊道“云长安,回来没有。” 云长安打开房门,将叫喊之人请进屋内,那来的人正是赵闲以及身后跟着喜鹊大哥和古金、何师姐等人。 将他们请进房屋内,各自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云长安便将那三朵幽冥花掏出来,递给了赵闲,那赵闲看到这三朵幽冥花时,眼中闪过光彩,心情大好,拍着他的肩膀说着。 “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真的有实力将这花,摘了下来。” 云长安也有些脸红,谦虚的说道“这都是大师兄和何师姐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将他放进了储物袋里,没有做什么。” 赵闲心情不错,看到云长安谦虚,又更看好这名弟子了。 “你也用不着谦虚,我听古金说了,你用了一道阵法将那幽冥花蕴养起来,应该是你屋外田地的那道阵法吧。” 云长安心中一紧,不会知道些什么了不吧。 “正是......” 看着云长安的样子,赵闲也不像在逗他,“我知道你身上有些秘密,可谁身上还没有点秘密,你放心,我赵闲虽说不是什么圣人,但是心存觊觎弟子的东西,还做不到。” 云长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太了解赵闲这个人,否则也不会对他有提防。 “云小子,我听说你要进入内门了,也知道了你在登楼秘境中的表现,干得不错。” 这时整个上阳宗,都已经知道,外门有一弟子在登楼秘境中登顶,有着不俗的表现,进入内门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因此,内门弟子虽然震惊有人能够登顶,但那也不过是练气境的一个小小的考验,若是能在内门的龙阳榜上打出名堂,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多亏了赵闲师父,这次的据理力争,才有了这次的名额,要说功劳,还是师父最大。” 赵闲听着云长安的话,不禁皱眉道。 “云小子,虽说谦虚是一件好事,但是过度的谦虚,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往后,进入内门,可是不比外门。若还是这个样子的,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其他人听着赵闲的话,也是一众沉默,站在一旁不言语。 “弟子,知道了。” “赵闲,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离开这里。”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有些沉默,喜鹊大哥便开口说道。 赵闲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喜鹊大哥也知道赵闲的性子,一旦事情确认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既然现在幽冥花已经拿到手,恐怕就会离开宗门,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赵闲师父,你要离开这里了?” 云长安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赵闲的心里有些事,这幽冥花是其中最关键的存在,若没有这幽冥花,恐怕连事情的第一步都做不了。 之前云长安就听何师姐说过,赵闲师父要取这幽冥花,是因为一个女子,但具体的谁也不知道,只有上阳宗的高层才会知道的秘辛。 喜鹊大哥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赵闲,只能对他表示祝福,希望他能够做成自己的事。 “云小子,听说你要去内门的灵药园去?” “正是。” “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啊,正好灵药园的衔物客是我的弟弟,名叫扁鹊,你要是到了那里尽管找他就好了。我还听我弟弟说,那灵药园里有一个大妖怪,每次找它喝酒,就会跟我吐槽那妖怪如何如何欺负他。云小子,你到了那里可要万般谨慎啊。” 听着喜鹊大哥的话,云长安很是感动,这是久违的温暖,自从爷爷死之后,他也没听过有人会对他说着这些。 旁边的何师姐也殷切的嘱咐着云长安,而大师兄这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平时大师兄话就很少,还板着脸,给人一种难以亲和的感觉,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大师兄虽然很严肃,话也不多,但是只要有师弟有困难、危险,总是第一个上去,挡在他们的面前。 真的像一个大哥一样,保护着周围的人。 “你们也一样,大师兄,何师姐你们的资质也不差,外门考核也一定会通过的,到时候我们在内门再聚。” 云长安一脸感动的说道,何师姐在一旁早已悄悄的,抹着脸颊上的眼泪。 入夜,上阳宗门外。 “师兄,你真的要走吗?像之前师叔祖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亿鸿,你知道的,当初康裕联合一众长老构陷于我背叛宗门,将我围攻于安阳山内,若不是小师妹替我挡下了那致命一击,恐怕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说话。是上阳宗负我,是你负我!也是我负小师妹,若是我救不活她,我这一生都难安。” 当日,康裕长老因嫉妒赵闲能得夏雨怀的芳心,便一直怀恨在心,使了一个招数,陷害赵闲祸乱宗门,那些长老居然也全都听信了康裕的鬼话,便联合起来,围攻赵闲,在赵闲陷入绝境的时候,是夏雨怀小师妹舍身挡在了赵闲身前,以至于他能躲开致命一击,可小师妹夏雨怀却死在了赵闲的怀里。 亿鸿作为掌门,不为赵闲发声,默许着这件事情的发生,直到夏雨怀死了,才出来制止这场荒唐的交战。 赵闲因此被罚到外峰当了一名长老,那康裕被罚到狱中数百年。 亿鸿本想出声反驳,可是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第54章 亿鸿挽留赵闲 “你还要拦我吗?” “师兄,当初我们师兄妹四人,小师妹走了,大师姐也心灰意冷不再过问宗内之事,如今连你也要离开宗门,这上阳宗可就剩下我自己了。” “这是你应得的!” “你!” 无话可说,亿鸿拔剑和赵闲对峙而站。 “若你真想走,先问问我手中的剑,在外门这些年,你如同一个废物一般,什么也不问世事,不知道师兄的剑法,有没有退步!” “那就便战!” 赵闲也不多说废话,拿起自己腰间的剑,和掌门亿鸿交战了起来,俩人一人一剑的从山上打到山下,谁也不肯多让一步,都使出自己浑身的实力,没有任何隐藏。 “师兄,当真要和我拼命吗!” “废话少说,是你要战,挡我去路,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和你拼命。” 接着,这俩人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对攻,没有一丝让步,就见空中你来我往,火光四射。 这俩人在将近三个时辰的对攻下,都受了不少的伤,衣服也在各自所施展的剑域攻击下,变得残破不堪。 “看来师兄的剑法不减当年,这些年也不像人人口中所说的荒废的修行。” “废话少说,看剑!” 于是二人又扭打起来,这俩人各自施展出各自剑域,进入剑域中,就看见那域中的剑气凌厉,有着特殊的能力。 每个人的剑道不同,修行出来的剑域也会随着主人,展现出不同的能力。在俩人又交战了良久后,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剑伤,伤口处还盘旋着道道剑气。 最后,俩人都有些力竭,各自站在一边,掌门亿鸿先开口说道“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我二人都清楚招式,这样打下去也不会分出胜负。” “那又如何,只要你不阻止我,我便不会和你打。” “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有屁快放!” “师兄的心意,我如今看到了,师兄是否会救出小师妹的三魂七魄?” 听到亿鸿问出这样的话,赵闲感到有些意外,看到亿鸿脸上决绝的神色,便开口道。 “这不用你操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去那幽冥界闯一闯,我一定会带出小师妹的灵魂的。” 听到赵闲说的话,亿鸿两行清泪从眼中流淌下来,手中的剑也放了下来,看向面前的赵闲开口说道。 “师兄,请最后让我叫你一声师兄,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比我优秀,我也是事事不服于你,暗自与你较劲,可事与愿违,每件事情都没能比得过你,就连小师妹也倾心于你,小师妹的死,我也很难受,可我作为一宗之主,不能有所表示,甚至连救她也要慎重考虑,处处想着宗门的利益,师兄!你比我有魄力,我不会在拦着你了。你走吧,希望你能顺了心愿,了却你的心魔。” “此番路途遥远,希望有生之年再能见到你。” 赵闲听到亿鸿的话,不由得有些愣神,但还是说道。 “师弟,我知道你作为宗主有难处,只是当时生你的气,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做宗主你比我要强,我不如你。以后宗门全要靠你了,要小心宗门内的长老。” 说罢,不再言语,朝着远方飞去,只留下亿鸿一个人,盯着那刚刚初升的太阳,失神了很久。 “宗门内,出现了不少好的苗子,师兄的那位弟子也很不凡,我会将毕生心血全部放在宗门之上,不能让宗门内的蛀虫啃食宗门。” 亿鸿带着一丝决绝,回到了宗门。 此时的云长安刚刚醒来,看着初升的太阳,便开始了练拳,这是他进入宗门内养成的习惯,每日三次练习拳法,没有一天落下。 掌门亿鸿让云长安择日去内门报道,可云长安想等着自己田地里的灵药成熟再去报道,算了算时日,大概还要几天便可以成熟了。 呼...... 今日的打拳终于完成了,云长安来到自己的那片田地,看着即将成熟的灵药,心中不由得自豪了起来。 “呀,这里还有这么多的灵药啊!” 小玄这时候从赤宵剑里面冒了出来,看着云长安的那篇药园,眼里头冒着光,舌头也不停地伸出来舔着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让云长安有些许无语。 “你可不要打我这些灵药的主意。”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我教给你的剑术还不值这一些低阶灵药草的吗。”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种植出来的,十分不容易啊。” 云长安一把眼泪甩出,带着哭腔对着小玄说着,自己种植这药草的不易,小玄面带不屑看着他,嘴角一撇,对着他嘲讽道。 “别在这里跟我演戏,就你那小把戏,本道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想骗本道。” 云长安见自己的苦肉戏没有成效,便又换了一种方式。因为他知道,小玄已经盯上了自己的灵药材,不给她是不行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你再教我剑术,我给你......给你三成怎么样。”云长安表现出一副大气的模样,又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对小玄说道。 “三成?你是打发叫花子呢?还是觉得我这剑术就如此不堪?” 小玄一脸生气,自己的剑术好歹是一种道,比起那世间之上的剑术强上不知多少倍,在他的眼里,居然就那么不值。 “四成,不能再多了。” “不行,起码对半分。” “你是强盗啊!上来就要一半。” “怎么,你是不想学剑术了吗?别跟我讨价还价,我这剑道,以你现阶段的修为,明显能够在同届无敌的存在,我没有全要,你就知足吧你,上哪能遇见我这么好心的人啊。” 云长安心中诽议,你是人?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太极葬剑道法的强大,犹豫再三后,同意了小玄的要求。 于是,云长安回到屋内,拿出来从秘境中得来的元晶,这可是修炼的好东西,因为云长安这里的元气有些稀薄,所以就算他全力运转功法也不能有太大进展,因此,对于这元晶,现在成了他能够修炼神速的助力。 太上五行引元法的强大,在他接触到元晶时,便能够感觉得到,一颗元晶相当于他苦修一个时辰,而使用元晶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能炼化。 说罢,守定心神,进入了修炼状态。 第55章 云长安入灵药园 七日后, 云长安从修炼状态醒来,在这七日不间断的苦修下,他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气府里的元气积攒到了一个充盈的状态,像是一片大海,在气府里翻腾倒海,已经到达可以冲击元府的状态,可此时还是觉得自己还未到达圆满的状态,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走出屋外,云长安看到远处两边的树木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枝叶,枝叶随风摇摆在空中,像是对着路过的人们诉说着春天的到来,树下的枳草也慢慢的露出地面,接连成片的肆意生长着,一幅春意盎然的场景,不由的让他感觉神清气爽。 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了,今日他就要离开这里,离开生活了两年的地方,进入内门修行。 云长安来到自己的田地,看着田地里的灵药材,已经全部成熟。 “收割!” 云长安大喊一声,将那一片药园开始收起来,全部装进储物袋里,这储物袋还是赵闲师父送给他的,让他取那幽冥花。 几日前,云长安在何师姐那里得知,赵闲已经离开上阳宗,不知去处。 一炷香后,云长安收完了自己的灵药,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向着何师姐的住处走去,走出去十几步,他突然驻足回头,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房子,这房子当初还很破旧,现在已经被云长安修整的像一个‘家’。 随后,向着何师姐的住所走去,敲响房门,喊了几声何师姐,不一会儿的功夫,何师姐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长安,是你呀,今天就要走吗?” “是的,走之前来看看你们,顺便我的药园灵药已经成熟了,给你们带来一些,希望你们能收下这一点心意。” 何琳雪也没有推脱,就收下了云长安递给她的灵药,还再次嘱咐着她,这次云长安没有进入何琳雪的房屋内,只是在屋外简单的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俩个时辰后,云长安乘着仙鹤来到了掌门亿鸿内门玉简中所说的灵药园,这灵药园是在内门深处的一座山峰,名为瑶光山,在内峰众多山峰里,他没有那么高大,也不突出,显得平平无奇,而且这里的人很少,准确的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它和其他许多的山峰相连。 沿着一条幽曲的小路,云长安一直向着上面走去,一炷香后云长安看到眼前有一大片灵药园,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那药园上方像是有一道屏障覆盖着这一整片药园,这和云长安的五行闰土阵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药园的一侧,有一间木屋,很大。屋前有一处堂院,堂院两侧也是几间小木屋,云长安听不到一丁点动静,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但是,木屋又被打扫的很干净。 云长安敲响木屋外的大门,这大门也是用木头做的,还散发着阵阵木香,想来也是不凡。 见没有人答应,于是又一次敲响大门,良久还是没有人回应。 “应该是没有人吧。” 于是,就站在门前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就看见远处的灵药园里走来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云长安这里的房屋走来。 “你是谁?为何擅闯灵药园。” 那两道身影走来,走在前面的一人开口说道,这时身后的人扭身看着云长安,惊奇的说着“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云长安此时看到来人是一位熟人,正是那时接他来到上阳宗的一人。 “楚师姐,好久不见。” “我奉掌门之命,来到灵药园修行。” 楚师姐本名叫楚潇潇,这是在林鸢儿口中得知。 “潇潇,你们认识吗?” 那名绝美的女子对着身后的楚潇潇询问道,于是楚潇潇开口解释了,她与云长安是如何相遇的。 “你说你是奉了掌门之命,可有何证据?” 说罢,便将掌门给他的玉简拿了出来,递给了那名女子,接过玉简便查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神识从那枚玉简上挪开。 “你就是那近日来,在登楼秘境中登顶的那位少年?” “正是。” “你是外门弟子,也就是说你是赵闲的弟子了?” 云长安点了点头回答道,不知道她为何要问赵闲师父,看着她的表情,应该和赵闲师父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他近来可还好?” 那女子在短暂的愣神后,又问向云长安,云长安心中所想果然是没有错的,她和赵闲师父的关系不一般,至少是相识的。 这样就好说了,如实相告吧,赵闲师父离开宗门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若是关系不好,云长安也不会去说的。 “赵闲师父,已经离开宗门了,至于去向不知。” 什么? 那女子震惊的看着云长安,不敢相信,赵闲怎么会离开宗门,再三确认下,才终于相信了云长安所说。 “你先进屋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潇潇,把他先安顿好。” 说罢,也不等俩人的回应,一瞬间,消失在了云长安和楚潇潇面前。 “楚师姐,这位是谁啊?” 于是,楚潇潇和云长安介绍道,这位是她的师父,名为希瑶,这瑶光山是掌门特意批准建立的,专门给师父修养的住所。 “师父是掌门的大师姐。” 云长安从楚师姐那里知道,赵闲和掌门亿鸿还有他的师父是同门亲兄弟,希瑶最大,赵闲排老二,掌门是三弟子。 “宁风师兄怎么不在这里” 云长安开口问道,当初楚师姐和宁风师兄一起来上临城接着他们。 “他不在这里,在别的峰内。” 这灵药园自有自己和师父俩人,希瑶师父喜欢清净,不喜欢有太多的人打扰,因此掌门亿鸿才将这处灵药园给了师父,让她来到这里修养。 所以很少有人来到这里,这么多日子,你还是头一个来到这里的男弟子。 云长安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只有俩人的内门,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这也正和了他的意,他也不想有过多的人来打扰到他,也为他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既来之,则安之。 云长安被楚潇潇安排一处偏房内,等待着夕瑶回来。 第56章 希瑶责问亿鸿 这时的希瑶已经来到掌门亿鸿的住处。 “大师姐终于肯下山了,还真的是稀奇。不知师姐来找我是为何事?” 亿鸿的宫殿极为豪华,前殿空间十分巨大,两侧有十二根巨型圆柱支撑着上方的顶棚,圆柱使用白玉石雕刻而成,上面雕刻着一些凶猛的元兽,栩栩如生,像是真的元兽盘旋在那石柱上。 殿前中央有一把黄玉石制作的的石椅,也是雕刻着一头凶猛的元兽,石椅前有一檀木做成的巨大长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还有一壶酒。 下方主道直通大门前,主道两侧各有十二把木椅,椅背镂空,制作的也是极为不凡。 亿鸿从堂前石椅左侧门前,走出来,看到大师姐主动下山来找他,让他感到一些意外,要知道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希瑶师姐可是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 平常都是他跑去瑶光山去找希瑶,可往往都是吃了闭门羹,很少能见到大师姐,除非自己有重要的大事,否则这一碗闭门羹是一定会吃下的。 不过,今日看到大师姐来找他,他心中已是明了是为了何事来找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我多说。” “师弟是一片好心,才把赵闲的弟子塞给你,那家伙也和师姐的性子一样,而且天资不错。” 亿鸿揣着明白装糊涂,将赵闲的事情隐下来,却说到云长安的事情,他心中知道,大师姐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自己也不是没有拦过师兄,可是赵闲的性子,他们都知道。 “你少打哑谜,我问的可不是这件事。” 希瑶此时也有些动怒,她也知道亿鸿和她弯弯绕,躲避赵闲的事情。 亿鸿眼见自己今天不能躲过这次问责,便表情有些痛苦的开口说道“大师姐,这么些年来,你一直不过问宗门之内的事,在我说清楚之前,可不可以答应师弟一件事。” “何事?” 希瑶不知道亿鸿所要说的是何事,但在她感觉来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于是微微皱眉开口询问道。 “无论如何,请不要离开宗门,这是师弟的唯一请求。” 亿鸿知道,自己将事情说出口,希瑶大师姐很有可能像赵闲一样,离开宗门。若是大师姐也走了,这宗门真的就剩下他一人了。 “可以。” 希瑶点了点头,没有想到亿鸿只是不想要她离开宗门。 “数日前,他的弟子在登楼秘境中为他摘取了幽冥花。” “不可能!” 希瑶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亿鸿,他不会相信,有人能够摘取那幽冥花,幽冥花生长条件很苛刻,若是没有一些特殊的手法来蕴养那花,不久就会枯死。 亿鸿盯着希瑶,没有说话,但是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到,这是真的。 “是谁助他拿上了那幽冥花。” 在希瑶脱口而出后,便很快想到一人。 “云长安?” 看到亿鸿的眼神,像是在说大师姐你很聪明,一猜便猜到了。 “那你为何不出手拦住他?” “你可知道,赵闲若是拿着幽冥花前去寻找幽冥界的话,这是必死之局。” 亿鸿连连苦笑,自己何尝不想拦住他,可是赵闲师兄一旦事情认定,恐怕就连师父都不能把他劝止住吧。 “算了,知道你也拦不住那头倔驴。” 希瑶有些伤心,曾经的四人是如此的要好,可现在变成如今的局面也怨不得旁人。 “时也,命矣!” 感叹了一声,希瑶便离开了这里,亿鸿也是苦涩的笑着,可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一炷香后,希瑶回到了灵药园。 “那小子在哪,给本尊叫来。” 不一会儿,云长安被楚师姐拉到了木屋的前堂之中,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希瑶坐在堂前的椅子上。 半天不说话,希瑶一直盯着云长安看着。 这让云长安被盯着有些发毛,头上的汗也不自觉的流下来,正当云长安准备用手擦拭头上的汗时,希瑶开口说话。 “你是如何将那幽冥花摘取的,给本尊一一道来,若是有半点虚假,本尊定让你生不如死。” 云长安听到这话,瞬间直立,身体绷紧,缓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在经历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从上临城如何被楚师姐选中进入上阳宗,一直到如何取得幽冥花一字不落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当然,其中的隐秘他没有说出口,也包括那五行闰土阵,也没有说出口。 “本尊说过,有半点虚假,你都不会好过,那幽冥花摘取极为困难,你是怎么摘取下来的。” 云长安听见希瑶这么询问,自己怕是瞒不过去,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道“这是弟子偶然所得的几枚珠子,可以将土地变得肥沃,可以在上面种植灵药。” 说罢,云长安紧接着从储物袋里头拿出五行闰土阵的五枚珠子,递给了希瑶。 看着手上的珠子,希瑶感觉到这五枚珠子有些不凡,似乎是上古时期的产物。 于是,眉头舒展,相信了云长安的话。 云长安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潇潇带他到东头灵药园,自己找一片地方,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本尊。” 云长安知道自己这是能留下来了,或许是因为赵闲师父的原因。不过让自己离她这么远,还不让我去打扰到她,真是奇怪。 随后,在楚潇潇的带领下,云长安来到了灵药园的东边。 “云长安师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师尊没有赶走你,就是认可你了,你也不要太埋怨师尊,师尊就是那样。” 楚潇潇在将云长安带到这里后,开口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走出这么远才说,楚潇潇说师尊她的耳朵很灵,你要是在她背后说她坏话,她能一字不落的听到,哪怕是在小声音都会听到,所以让云长安以后在师尊面前不要说她坏话。 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就离师尊远一些再说。 云长安挠了挠头,说他觉得师尊挺好的,不会说她的不是。 楚潇潇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没有在说话,但是表情在说你小子刚来,不知道师尊的脾气。若是以后惹到师尊的话,就知道她的厉害了。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楚潇潇在安顿好了云长安后,便借机离开,让他有事就来找我。 第57章 黑色赤火狮 云长安看着眼前的灵药园,这可比自己那片小田地要大的多了,而且这里的元气极其浓郁,云长安刚一来到这里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气在躁动,气府中的元气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然而此时他体内的元气,十分活跃,像是海浪一样在激烈的拍打着气府,若不是他强行压住那股躁动,恐怕就要破府而出了。 他觉得自己的气府内还未到达圆满的境界,旁人都说在自己感觉到气府中的元气有种要破府的迹象,便可以冲击元府,这便是冲田境。 冲田境又称冲元,元府即丹田。 自从云长安在开了那三条绝脉之后,他的气府变得比其他人还要大,若不是有那元脉和元液,他也不可能会如此快的将元气填满元府。 可当他的元府充满之时,隐隐的总感觉这不是他所要的极限,气府中的元气总是让他觉得很是虚浮。 因此,他才会不那么急于冲田,而是想要将那元气凝实再做突破。 可是自己到了这灵药园后,被这里浓郁的元气所影响,自己有些压不住体内的元气了,他时时刻刻都在运转太上五行引元法来抑制体内的元气。 在他问了小玄后,也没有得到答案。 如何才能将体内的元气凝实,云长安还没有找到答案。 “要是诗辰仙子在就好了。” 他现在连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都没有,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搭建一个可以容身的房屋。 这里除了灵药还是灵药,只能自己去伐树搭建房屋了。 不再犹豫,便向着山腰走去,他在来时的路上就看见那里有许多的黎树,正是搭建房屋的好材料。 在问过楚师姐山腰的树可以砍伐后,云长安便决定就用那里的树来制作房屋。 不一会的功夫,他就砍完了自己所需的材料。将他们装在四阳葫芦灯中,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那储物袋空间十分狭小,只有几丈的空间,装不下这么多的树木,何况里面还有一颗树,这树正是他从秘境中得到的幽冥树,并没有放进四阳葫芦灯中。 按照他之前在外门所住的房子,又搭建了一个和它差不多样子的房子,只不过比起之前的房子要大上不少。 之前只有两间小屋子,现在搭建的房子有四间屋子,每一间屋子都比他之前住的屋子要大的多,还给自己弄了一个小院。 这个小院是他用来打拳的地方,面朝太阳。 小院外的大门上,云长安也刻了一块匾,上面写着平安居,这三个字被他刻的歪歪扭扭。不过他却自我满足的笑着,看着面前这三个字,还美其名曰:平安之居,乐得其道。 完毕后,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将它挂在门上。 随后又将自己所需的家具设施也一并做了出来,把它们放到合适的位置。 云长安坐在床上,拿出储物袋和四阳葫芦灯。 在登楼塔内,那名残魂曾说过,幽冥树可以蕴养灵魂的好材料,不知道对诗辰仙子有没有用。 接着,他将幽冥树拿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自己的心念也一同进去,他也已经好久没有来到这里,里面还是和之前一样,雾蒙蒙一片。 远处依旧看不清楚什么,云长安在里面寻找了片刻,找到了那滴银色液体,这滴液体还是像之前一样,飘荡在这里。云长安将那幽冥树拿到它的前边。 “似乎没有反应?” 不是说,这幽冥树可以蕴养灵魂吗,难道是那残魂骗我。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太可能,或许是方法不对,云长安在这处空间里,寻找了一个去处,将那棵树栽了下去,并且用五行闰土阵将他覆盖。 接着,云长安给他四周拿了些元晶,摆放在周围,在阵法起来的刹那,那滴银色液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变得躁动起来。 朝着幽冥树飘来,直到那滴液体落入幽冥树中,周围产生出阵阵银光,向着周围涟漪而出,直到和那幽冥树融合成了一体,银光才消失不见。 就见那幽冥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有光泽。 “有戏了。” 云长安在一旁看着幽冥树的变化,心中惊喜不已,看来自己所做是有成效的。 就在此时,幽冥树又发生了变化。 就见它的树体最外面的一层干枯的树皮开始渐渐剥离出来,散落一地,直到那地上的树皮化为尘垢,飘散在这处空间里,不知所踪。 那新长出来的树干与外面的树木一样充满生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幽冥树中有一个侧枝开始渐渐长出嫩芽。 “用不了多久,诗辰仙子就会醒来吧。”他心中议论着,但还是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心情也变得复杂,是开心,还是委屈,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不清。 “不过,自己进来怎么没有看到那颗赤火狮的蛋啊?”云长安突然想到他好久都没有看到那颗赤火狮的蛋了。 随即,在这四方空间里寻找了起来,可是在这空间中,寻了好几圈可还是没有找到。 咔嚓....... 一道微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什么声音?难道是那幽冥树开花了?急忙过去查看起来,可是那树自从生出一道嫩芽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声音好像不是从这里传出。倒像是...像是那一小谭元液之中传来的。” 想到这里,云长安急忙飘到那一处小谭边上,可看到的一幕,不禁让他震惊起来,随后又变得愤怒。 “这个混蛋,居然将我的元液快要吃完了。” 就见,那颗赤火狮的蛋漂浮在元液之上,那蛋上裂了一个小洞,从那洞口处,露出一个黑色的嘴在不停地吸取着元液。 “混蛋!” 云长安一把拿起元液上的赤火狮蛋,在拿起的一瞬间,就听到蛋壳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碎裂了一地。 紧接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掉在了云长安的手中。 这玩意是赤火狮?云长安心中既疑惑又愤怒。这黑不溜秋的家伙,还没有他一只手大呢。 长得真丑是云长安第一感官对他的评价,这就像是上临城张大娘家养的那条黑狗一样,小时候也是这个模样,若不是它偷吃元液,云长安都觉得他就是一条黑土狗。 云长安用手戳了一戳那土狗,向着那头小赤火狮,发出灵魂质问。 “你真的是赤火狮?这也太丑了!” 那小赤火狮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抚摸着它的头,便拼了命的朝着那爬去,一口就咬在了云长安的手指上。 “小畜生,混蛋玩意,快松口啊!” 甩了几下,才将那小赤火狮甩开。 吹了吹自己手指,才向着不远处小赤火狮看去。 这次他可学精了,不会在将手放在它嘴巴附近。 第58章 云长安喜当爹 “爹爹......” 云长安一时愣神,那小赤火狮一下爬到他的胸前,开口叫着云长安为爹爹。 这赤火狮从小就能口吐人言?云长安不信,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他之前遇到的那头赤火狮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头通灵境的元兽,可是眼前的这头小赤火狮居然刚刚破壳就能开口说话,这让他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于是,揪着这头小赤火狮来到了外面。 “我不信,你还成精了!再叫一声。” 对着面前的小家伙开口道,那小赤火狮像是感受到什么威胁,抽泣的趴在云长安的身上,瑟瑟发抖。 于是云长安取出一小壶元液,递给了那头小赤火狮。 在闻到元液的味道后,立马张开嘴,吸取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壶元液就见底了。又开口哼哼唧唧的叫着,仿佛再说没有吃够,他又取一壶,拿给它吃。 “不是吧,你比那小玄还能吃!” “喂!臭小子,说人坏话背着点人,真是讨打。” 说罢,拿起赤宵剑朝着云长安脸上打了过去,他还在感叹着这小赤火狮能吃,没有防备就被小玄打倒在地,脸上还留着赤宵的剑印。 “真是活该!” “咦,这是赤火狮吗?真没有想到还能看到赤离邪的后代。” 小玄的话吸引了云长安,也不管脸上的痛,便开口询问道。 “你认得赤火狮?” 小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云长安。 从小玄口中得知,在万古时期赤火狮一族可是大族,当时赤火狮族中可是有着几位极为强大的大帝存在,这赤火狮一族睥睨一众妖族,很多妖族都不敢与其一族争锋。 其中一位,也是小玄口中所说的赤离邪,在族中更是一众合道中顶尖的存在,统领着赤火狮一族数十万年,让赤火狮一族在顶尖势力也能排着上号。 之后,不知是何缘故,族中的大帝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自从那一众大帝消失后,赤火狮一族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帝般人物,接着赤火狮一族的威名就一落千丈,从此消失在那个时期万族的眼中。 “是何缘故能让大帝们一夜之间消失的?” 云长安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和万古时期的秘闻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和主上还是像你这般年纪,根本就触碰不到上层的秘闻。” 云长安有一些失落,看来在上古时期的那头赤火狮,应该是得到了某些传承,才造就了一个时代。 眼前的这头赤火狮刚出生就能说话,应该也不凡吧。 不过,这一个剑灵,一个元兽也太能吃了吧,我这点家底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云长安看着面前的俩人,心中无限诽议。 怕是自己还要再努力些,不然的话,家中的余粮也不够这俩霍霍的,真的是当牛做马啊,看着眼前这俩货,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暗中叹了一口气。 见那头小赤火狮吃了几壶元液后,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嘴巴也已经停了下来,不再吸取那元液。 吃饱了吧? 小赤火狮见到云长安前来,又哼哧哼哧拖着圆滚滚的肚子,爬到了他的身上。 “爹爹...爹爹...” “我可不是你爹,虽然你亲生的爹已经没了,不过我可以养着你,以后长大了,你就是我小弟,所以,你要叫我大哥。” “来叫一声听听。” “哥哥...” 真是听话的小狗狗,不对,是小狮子。 云长安看着他的样子,老是想当然觉得他是一只狗。 “既然,你已经认我做大哥,那我就赐你一名,可好。” 也不等它答应,就开始想起了名字,该叫它什么好呢。 起名字果然是一个问题,云长安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好名字。 之前他想叫它狗蛋,他是从蛋里生出来的,长得又像一只狗,不过云长安转念一想,以后它可是自己的小弟,要是让旁人知道它的名字,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丢的可是他云长安的脸。 “既然你是在四阳葫芦灯中诞生的,那你就叫小葫芦吧。” 云长安在经过一阵苦思冥想后,终于起了一个让他满意的名字。 “小葫芦,就是你的名字,听到了吗。” 那小葫芦听到他大哥给它取了一个名字,瞬间就吐出舌头以表赞同,至少云长安是这么认为的。 说着,便抱起了小葫芦玩了起来,一会举过头顶,一会又把它放在手心上旋转起来,好不热闹。 良久之后,云长安玩累了,便把他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该修行了。 也不管它了,就盘腿坐在床上,运转功法,将自己体内的元气压制下来,此时他实在想不到如何抑制那即将涌出的元气,只能用最粗暴的手段镇压它。 不知过了几日,云长安正在床上盘腿修行,就听见一道声音闯入脑海里。 他大喜过望,这道久违的声音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见了。 “云小子......” 随即,他停止修行,心念收紧进入了四阳葫芦灯中,只见到,那棵幽冥树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嫩芽,而那道久违的身影映入眼中,而眼里也被泪水所侵占,模糊不清。 “诗辰姐姐。” 云长安眼中含泪的看着幽冥树上的那道倩影。 “云小子,这些日子你长大不少。” 一个时辰后,云长安将这两年来所有的经历都与诗辰姐诉说了,其中的不易,只有云长安自己才知道,一个人面对困难,有过迟疑,但是从来都没有过退缩。 “诗辰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陷入沉睡。” 他问出心中困扰多年的疑问,从诗辰姐那里得知,这四阳葫芦灯一直以来都是无主之物,在经历的多数人的手,从来都没有人将其认主,包括花诗辰一样,也没有得到四阳葫芦灯的认可,在这么多数人手中,都把当做一个储物空间来用。 可是,你不一样,第一次有人能够在拥有肉身的情况下,通过心神进入四阳葫芦灯中,在未认主前,这灯只能让灵魂进入其中,所以你是第一个。 因此,在上次遇到险境后,迫不得已才让云长安尝试着进行认主,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尝试便成功了。 随着他认主成功,空间中出现了一种“力”,一种要将不属于这里东西全部排斥出去的力,无奈,花诗辰只能拼死抵抗,才保全一丝残魂,藏在了那滴银色液体中。 为此,花诗辰耗尽几乎全部的灵魂,陷入深睡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59章 剑道万剑归一 听着花诗辰的诉说,云长安震惊的听着,他还不知道在自己认主之时,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花诗辰也醒了过来。 “诗辰姐,我现在气府已经蕴满元气,可是总觉得突破元府不是最好的时机。” 没错,当气府蕴满气府之时,到达可以冲击元府的条件,但这并不是必要条件,可以冲击元府,这是一般的人认知。 但是,对于寻找到绝脉的人来说,蕴满气府只是达到了基础,若是在这个时候选择突破元府,那绝脉将会毫无作用。 幸好他没有盲目的突破冲田境。 现阶段,云长安要做的是就是将体内的元气不断炼制,压缩,将他变为元液存入气府,当气府里的元液蕴满后,便可以突破冲田境。 “化气为液么。” “没错,就是化气为液,寻常的修炼者都是在进入冲田境之后才会慢慢的将元气化为元液,可是你不行,若是你进入冲田境后再化气为液的话,就远远落后其他人了。” 云长安听懂了,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是虽然听懂了这其中的奥秘,但是并不会将元气转化为液体啊。 花诗辰看到了他的疑虑,随后将太上五行引元法的下一阶段的内容给了他。 霎时间,脑袋一晕,那太上五行引元法的第二阶段功法出现在脑海里。 这第二阶段的功法,比之前的那段功法要多了一些。 他在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直在记背着功法的口诀,在自己已经将这功法背的滚瓜烂熟之后,就离开了四阳葫芦灯。 云长安盘腿而坐,口中默念的刚刚背诵的太上五行引元法。 天地自然,气府玄虚;太上五方,使我威神; 浩劫之始,以演府洞;五元徘徊,洞罡太玄; 乍遐乍迩,或沉或浮;昭昭其气,冥冥其液; …… 在云长安持续运转功法时,他体内气府中的元气,慢慢得开始变得凝实起来。不过气府本来溢满的元气,下去了一小截,然后云长安又运转之前的法诀,将那下去的元气又从外界补充上来。 在这日升日落不断交替轮换,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就只听见,那座木屋中,传出来阵阵余波,而云长安的周围包裹着淡淡的五色光辉,这五色光辉在黑夜中如同荧光一般的存在,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此时云长安的气府内有着两种状态的元气,一种为气态,另一种则是液态。 在体内拥有两种状态的元气,就会被称之为迈入冲田境,而他并没有将元气冲击元府,但是此时云长安的战力堪比冲田境初期。 他现在气息平稳,面色红润有光泽,体内原本躁动的元气也已经变得平和安稳,像是睡着一般安静的淌在他的体内。 而他的血肉、筋骨也在此时被那平和的元气蕴养,显得十分强大。 良久,一道道元气光芒四射,在云长安功法的加持下,全都被吸入体内,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不知停止,不断索取,瞬间将周围的元气吞噬入体。 片刻,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从他眼眸中一闪而过,如同流光月影,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四肢,面露喜色,感受着自身体内的变化,竟让他有种错觉,要是现在的他遇到那头蚺蟒,估计举拳便可以将他打死。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骄傲,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进步,并没有让他强大到可以对抗强者的地步。 想到这里,云长安开始举起拳头,挥舞起来,拳风随拳身而运,阵阵空响,一霎那,将身前的木桌拍为痱尘。 这次,他只是将一丝元气转化为液体,就让他感觉到自身比之前更加强大。 接着,他十分想要试一试自己到底长进了多少,便出了房屋,来到一片空地面前。 拿出赤宵剑,将小玄最近教给他的新剑术挥舞起来,剑道最初入门的便是剑气,何为剑气,是将自身元气置于剑身身上的一种方式,如果能够掌握剑气不需要动用自身元气,而从自然中借取元气,将剑身周围的元气,借取过来,为己所用,这才是真正的剑气。 剑气是何等的壮观,将自然元气不通过自身体内而直接运用到手持之剑上,其威力则是无穷无尽。 就在这时,手中的赤宵剑幻化成三柄元气之剑,立于身前,他抬手一挥那三柄元气之剑霎时间如同脱缰的野马,向那不远处的巨树袭去。 在那三柄元气之剑碰撞到巨树的一刻起,瞬间发生爆炸,巨树应爆炸而声,顺势被炸的稀碎,上部的树干也应声倒地,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一剑果然是不凡。 小玄的太极葬剑道法虽说在《道源》上记载着是属于剑道中的小道,可还是让云长安感觉这样的剑道都是小道,那剑法大道是什么样子的,他不敢想象。 小玄曾说过,这一剑式名为万剑归一,是乾玄子成名前感悟的一道剑式,其具体最多可以将元气化为剑形态能够达到一万柄剑。 而这万剑归一一式中能分为俩招,这其一招便是他刚刚施展的将元气化为剑形态,为己所用,只不过现在的云长安只能将元气化成三柄剑,再多就做不到了。 而另一招便是将自己所化的万柄剑气归于一道。现在的他还做不到将剑气融合,只能一步步的来。 这让云长安感觉自己的剑道有很长的路要走,小玄也教导过,要踏实练习剑道,此道非一日之功,若是想要达到剑道之巅,就必须日精于勤,每日,每时每刻都要勤加练习。 也不要贪进,只要每日都前进一些,终有朝一日,必会达到顶点。 随着周围的巨树不断倒下,终于在云长安挥出几千剑时力竭,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拿出元晶补充了体力。 看着那些倒下的巨树,云长安心中无限感慨,之前自己只是一阶凡人,甚至连修行的能力都没有,可现如今自己不但可以直面强大的元兽,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了‘家人’。 这俩字仿佛在看到花诗辰在那幽冥树上重新苏醒后,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中。 第60章 凡任殿 在云长安进行化气为液的日子里,他将自身的元气一点一滴的转化成元液,这个过程很是缓慢,因此他不得不牺牲一部分睡觉的时间,去进行修行。 这半个月以来,因为瑶光山很少有人来,没有人来到这里打扰到他,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将气府内那如同大海般的元气,在他坚持不断的修行下,元气在被压实数千次后,体内的元液终于是有了一小半。 随着体内的元气被不断凝实,元液也越积越厚,他的实力也得到了增强。 来到一旁的巨石前,运起正阳拳法,霎时间拳风划过他的拳,拳劲空响,发出阵阵呼啸声,随着云长安向前一挥,他的拳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扭曲,仿佛有着一重重巨浪随着他的拳呼啸而过。 碎阳! 这时,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怒吼,提腰、收腹,将手化拳,猛然一出,这一拳疾如雷电的撞击在面前那块巨石之上,轰轰的巨响声传入他的耳朵,那巨石与他的拳风相碰瞬间化为一堆痱粉,散落在地面上,随着一阵风,飘散在空中,不知所踪。 不仅如此,在那巨石化作粉尘之后,拳风依旧向前而去,空气中传出阵阵爆裂之声,那拳风卷起的气浪又撞击在了巨石之后的一棵大树上,顿时又一声爆炸传出,相距几米的大树,应声倒下。 “这一拳,应该有七千斤以上的力量了吧。”云长安看着面前这断裂的大树,非常满意,脸上露出笑意,如今他的力气已经到达了新的境界,比以前更强了,若是在遇到那头蚺蟒,恐怕就这一拳,就可以将它轰碎。 “这正阳拳法自己已经修炼到了最后一式‘碎阳’了,在有一段时间就会进入大成阶段。” 看着自己的拳头,微微一笑,自已从未停止过练习自己的拳法,拳法是他一个保命的手段,他不可能将他放弃,练习拳法,也能强化皮肉筋骨,他在练习中就发现,自己的体魄在潜移默化之中,慢慢变得坚不可摧。 甚至在受了重伤后,也能依靠自己的体魄,进行战斗。 之前的云长安,谁也打不过,甚至连一条狗都打不过,被人瞧不起,被人侮辱,而如今的他来到宗门后,就能够拥有如此巨力,这种变化让他实在是惊喜不已。 凡任殿...... 这殿堂位于内山的任山山峰,距离瑶光山不远,只隔了一座山,凡任殿在上阳宗特意为凡间之事设立的。 云长安所处的世界为东清界,而东清界一共有五个域洲,分别是处在西北的五原域,也就是云长安所在的域洲,其次是位于东北区域的金源域、位于东南区域的信阳域、位于西南区域的江阳域、最后的则是位于中心位置的归天域,这五大区域共同组成了东清界。 在每个区域内都有大大小小的宗门,而上阳宗在五原域中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存在,在这上阳宗的势力范围内,也有着许多的凡人地界,那里是由王朝统治着凡人,而王朝内又被分为主皇城和各类城池。 其中上临城就是由楚昭王朝统治着的一座城池。 然而宗门设立凡任殿,就是为了解决凡人间无法解决的事情,而设立的。这凡任殿根据出行任务的时间长短、任务难度的高低分为五个等级,即为天地玄黄凡这五个等级。 凡级和黄级是最低,最简单的等级,大多数都是有一些低阶的元兽袭击凡人所居住的地方等等。 玄级是比黄级要高一等级,这类事情一般为,王朝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发生,才会求助宗门来,帮助他们解决。一般多为王朝与王朝之间发生战争,需要宗门之人出面来调解。 至于地级的话,则是宗门势力范围内的凡人间,被其他修仙者攻打占领,需要修仙者出面处理。 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过天级的事情。 “看到没有,这个任务。”一道声音从堂前中央传来。 “你说的这个楚昭王朝的这个任务吧,好像是他们王上生病,皇城最近失踪数十人口,实在调查不出。才到宗门发布这个任务。”那人面前的一位弟子开口说道。 在凡任殿中大堂前,这里来来往往的不少,一部分是因任务做完来提交任务,获得自己的任务报酬,另一部分人则是在大堂中的巨大报板中寻找合适的任务。 这凡任殿的前堂很大很广阔,最深处有着一块巨大的平台,上面被隔成数个房间,房间内都有一名长老,那里便是宗门弟子交取任务的地方。 其中一扇门,楚师姐刚刚交取完任务,这任务是宗门每月都要他们尧光山提交一百亩的灵药,因此今日正好到日子了,于是楚潇潇带着灵药前来交任务。 在走到中央板报时,就听见有弟子在议论着报板的任务,似乎在说楚昭王朝的事情,楚潇潇驻足,听着那俩人的谈话。 那俩人在交谈了一会儿,便想要伸手摘下那道任务,楚潇潇一把上前拦下了他们。 “你要干什么?敢出手抢夺任务?”那伸出手准备揭下任务的人,此时那人的胳膊正被楚潇潇擒住,动弹不得。 “把这个任务让给我可好?” “你算老几......” 那人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身旁的同行人拦了下来,劝说道。 “这位师姐,这个我们就不要了,给你便是。” 在那人使了一个眼神后,手拿任务的那人松开了这道任务,递给了楚潇潇。 “你怎么让我把这个任务给了那人呢?”走出殿外,那个拿着任务的人忍不住开口问同行之人。 “你没有看到,那人是谁吗?” “是谁?”那个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楚潇潇的模样,终于在脑海中寻找到了,这时恍然大悟,想到了那一脸严肃的面容,身上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那怪物的弟子......” “师兄要慎言啊。”那人急忙堵住了师兄的嘴,急急忙忙的离开这凡任殿,就连任务也不接了。 第61章 接任务 这时的楚潇潇拿到了那道任务,看着上面的内容:楚昭王朝因王上卧病在床,不理世事,今有邪祟作乱,王城内已有数十名黔首失踪,二皇子楚天铭率领守城卫士经数日调查,未能查明原因。现请上阳宗内仙人,派人调查,查明原因后,必有重谢。 宗门派遣门内弟子人员俩人,时间为期半年,任务等级玄级。 看着上面的内容,楚潇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于是果断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任务卷轴上要俩个人,不知道宁风有没有空。”想到这里,楚潇潇拿出通讯玉简联系了宁风。 可宁风却推脱说道,自己要为一年以后的内门大比做准备,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能与你一同前去,于是谢绝了楚潇潇的邀请。 这时的宁风手里拿着玉简,一脸难受的的看着前方。 “这个理由可是真的无懈可击了,我可真的是个天才。”宁风边说边擦拭着头上的冷汗,他可不想跟那个小女魔头出任务,在她的身边可太压抑了。若是长时间和她待在一起,保不齐自己的内心也会变得压抑。 “宁风师兄,师父要教炼制元器了,你快一点来。晚了可赶不上了。”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 “知道了,马上。”说罢,从屋内椅子上站起,走出屋外。 然此时凡任殿中的楚潇潇见邀请不成,又邀请了几人,但都被各种理由拒绝,这时不知该找何人之时,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给他发送了一条讯息,并将自己所在的位置也一并发给了他。 平安居内。 此时的云长安还在努力的进行元气化元液,添实气府之时,就见有一道讯息从他的玉简中传出。 云长安看到了有人在找他,便停止了修行,此时的他在太上五行引元法的帮助下,自己体内的元气已经有一大半都被他转化为元液了。 而此时云长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以前幼嫩的脸庞显得有一些成熟,更加有种道骨仙风的气息,比起凡人更像之前第一次见到楚潇潇那种样子。 这是云长安掏出他的玉简,看着其中的内容,上面是楚师姐发来的信息,只写着让他来凡任殿,有些事情。 “凡任殿?” 云长安已经从楚师姐那里知道凡任殿是干什么的了,于是收拾了一下,便按照楚师姐发来的位置来到了凡任殿。 这时,坐在殿中的楚潇潇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师弟的到来。 “也不知道,师弟会不会来。”从她给云长安发完讯息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回讯。 在等了片刻后,决定不再等,于是准备和堂中的长老说自己要一个人接下这个任务,按照师父的情面,那些长老应该会让她接下这个任务吧。 于是,准备前往堂中走去,当她准备打开堂中的房门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楚师姐,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为何事啊。” 云长安边说边跑到楚师姐的身旁,还擦着脸上的汗水,倒不是他故意来迟,只是这内门的山峰太多了,以至于跑错了山头,在问询了好几名师兄才找见这座任山山峰。 刚一进到凡任殿中,就看见楚师姐准备进那堂中的房门,才开口喊道。 见到云长安跑来,楚潇潇心中的焦急感顿时少了许多,转头和他说道“我接下了一个任务,需要俩人来完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云长安没有犹豫,便一言答应了下来,跟着楚师姐进入了堂中的一处房屋内,这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许多卷轴,桌子后方是一个有一把竹椅,上面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两鬓有些斑白,身着一身黑衣,眼睛炯炯有神。 见有人来到,头也没抬的开口说道“是来接任务还是交任务的?” 云长安站在楚师姐的一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庆岳叔,是我,我想接下这个任务。” 那中年男子名叫高庆岳,是楚潇潇的母亲的挚友,也是这上阳宗的凡任殿的一名长老。 庆岳长老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楚潇潇,拿过那一任务卷轴,看到上面的内容,便皱眉严肃的开口说道“你要回去吗?我不建议你接这个任务。” “我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娘亲。” 看到楚潇潇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甘神情,高庆岳心中一软,只是叹了一声气,便低头拿起手中的竹笔,沾了一下墨水,在那卷轴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这任务需要俩人,另一人姓甚名谁?”高庆岳头也不抬的问道。 “另一人是我的师弟,云长安。” 高庆岳在听到云长安的名字后,手中的竹笔停下来,抬头看向云长安。“你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在登楼秘境登顶的弟子?” 云长安见高庆岳开口询问,便回答道“回庆岳长老,正是弟子。” 高庆岳还是盯着云长安看了好一会儿,“年轻有为,有师叔祖当年的模样。” 听到庆岳长老在夸奖他,云长安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谢了一声。 说罢,高庆岳在那卷轴上,写下了云长安的姓名,并拿出宗门的任务印章盖在了他们名字上。 完事后,这俩人领取了任务玉简,离开了这处房屋。 出了房屋,云长安向着楚师姐询问道“方才,庆岳长老说我像师叔祖,那师叔祖是什么人啊?” “师叔祖是掌门亿鸿的堂哥,因为拜在掌门师父的师父门下,才被众人尊称为师叔祖,师叔祖名为亿衡子,道号名为南暮真君。早年谢绝了掌门之职,云游四方去了。” 云长安心中明了,喃喃自语,不为世俗所困,是一个真性情之人。 “怎么,你也觉得师叔祖是一个能成就大道的人?” “嗯,只是觉得他很厉害,能够推辞掌门之位,这是多少人梦寐以得的位置啊!” “那你呢,如果让你当掌门,会不会接受?” “我啊,我实力如此低微,轮也轮不到我,若是真的有人让我当掌门,我可能也不会去当。” “为何?”楚潇潇一脸疑问的看着云长安。 “我所求的不过是一点点小道而已,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担当不起。”云长安笑呵呵的回答道。 换来的只是楚潇潇的白眼,便不再说话。 第62章 厨房大悍匪? 回到了瑶光山,楚潇潇和云长安来到希瑶师尊的住所。 来到堂前,楚潇潇呼唤了几次师尊,见没有得到答应,俩人便在前堂等待着师尊回来。 “师尊应该是在灵园里忙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希瑶拿着一个储物袋来到前堂,见到希瑶师尊回来,俩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你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见到俩人都没有说话,于是希瑶开口询问道。 “师尊,我接了一个任务,要和师弟下山一趟。” “就这么点小事,还跑来烦我?” “跟师尊说一声,怕你需要我的时候,找不到我。对了师尊手里拿着是什么?” 楚潇潇跟希瑶师尊解释着。 “你说这个啊,这个小畜生乱跑在我的灵园,把我的灵草都踩坏了,所以就把他斩了回来,准备打打牙祭。” 听到希瑶师尊要打牙祭,楚师姐一脸苦笑的看着希瑶师尊。 见到楚潇潇这这副表情,希瑶满脸生气的对着她说道“怎么,你看不上我的厨艺?” 楚潇潇只能无奈的陪着笑容说“弟子怎么敢呢,师尊的厨艺天下无双,不过,我和师弟要去执行任务了,就不能吃到师尊的美味,着实是可惜。” 说罢,便想拉着云长安离开这是非之地。 “慢着,怎么着急就走啊?还是陪师尊吃完这一顿,再走也不迟。” “不了,不了,这次任务路途遥远,还是急忙赶路好,就不吃了。” “坐下,在这里待着,吃完这顿再走。” “这.......” 无奈,楚潇潇和云长安只能听从希瑶的话,坐在一旁等候着。 见希瑶离去,准备开始做饭,云长安便小声询问道。“楚师姐,难道师尊做的饭不好吃吗?为何要着急走,我们不是明日才动身离开吗?” 嘘...... “师弟,你是没有吃过师尊做的饭,那饭真的是无与伦比的难吃。”楚师姐伏在云长安的耳边,用极其细小的声音和他说道。 “混账东西,居然敢吐槽我的饭难吃!想被扒皮了?” 只听见堂殿后面传出一道暴怒的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希瑶师尊从堂殿的侧门走出来,手里拿着砍菜刀,向着他二人冲过来。 楚师姐见到这一幕,瞬间站立起来,冷汗席卷全身,额头上的汗也止不住的冒出来,一动不动的站在椅子前,静等着希瑶师尊发怒。 “没...没有...” 在一旁的云长安也瞬间了解到,楚师姐当初和他说,不要背后说师尊的坏话,要想说,就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说,师尊的耳朵很灵。 当时,云长安还疑惑她的耳朵有多灵,现在算是领略到了希瑶的可怕,楚师姐伏在他耳朵上说话,他都没有听得很清楚。 正当希瑶师尊要对楚师姐开刀时,云长安接过话茬说道“师尊,师姐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我从小就开始做饭,如果师尊想吃的话,我可以代劳完成这事。” 希瑶师尊狐疑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就你还做饭,怕是连盐和糖都分不清吧。 不过还是开口说道“行,本尊倒是要看看你做的如何。”给了云长安一个机会。 楚潇潇一脸担忧看着这俩人,怕是这瑶光山又进来一个厨房悍匪来了。“师弟,还是不要了吧。” 在云长安接过希瑶师尊手中的砍菜刀,对着楚师姐说道“相信我,做出来肯定让你眼前一亮,从此离不开我做的饭。” 见到云长安一脸自信的表情,楚潇潇心中还是有些底气不足,自己这是什么命啊,一个厨房悍匪不够,又要来一个,凭什么就逮着自己一个人折磨啊! 做菜,云长安是认真的,吃过他做的饭,没有一个人说不好的,就连之前在上临城,隔壁所有的邻居吃过他做的饭,都无一不夸赞他的手艺,还说要是他娶了哪个姑娘,就等着享清福吧,被这一顿夸奖,云长安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拿着砍菜刀,云长安接着来到了堂殿后面的厨房,案板上摆着那头被希瑶师尊斩杀的元兽,这元兽长得跟冠灵猪一样,全身黑色鬃毛,体态肥润,四肢短小,头很大。 于是,云长安便想到该做什么了,案板上还有一些灵草,这些灵草正好代替蔬菜,可比普通的蔬菜要好的多,滋养补身,甚至比吃丹药都好。 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的给那只元兽退了毛,大卸八块。随即就做起菜来。 殿堂前的俩人,一人坐在竹椅上,一人站在一旁给倒着茶水。 希瑶师尊拿着楚潇潇的任务卷轴,“你这次要回楚昭王朝,切记不可插手凡间之事。” 楚潇潇点了点头,继续给希瑶师尊添着水,“弟子明白,身为宗门弟子,不能插手凡间事,这是宗门很早就定下来的规矩,莫不敢忘。” “知道就好,不过你的凡事,本尊也知晓个大概,既然你身为我的弟子,就应该守好宗门定下的规矩,不可逾越。” 希瑶再次嘱咐着楚潇潇,在得到楚潇潇肯定的回答,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过了好久,希瑶师尊和楚潇潇肚子都开始叫唤了,也没有见到云长安做好,便有一些不耐烦,叫楚潇潇前去看看做成什么样了。 领了师命,楚潇潇动身前往堂殿后面的厨房,正要去时,就看到,云长安端着两道菜走了出来。 “楚师姐,帮一下忙,将厨房里的菜端出来。” 楚师姐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堂殿的桌子上摆放着十几道菜,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 闻到云长安做的菜,楚潇潇都流下了口水。“这么香啊,看上去还不错。” 俩人等着希瑶师尊上筷,在希瑶师尊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瞬间眼前一亮,忙不停的又接着夹起其他的肉,吃了起来。 见到师尊都大快朵颐起来,楚潇潇也不再犹豫,急忙尝着那些肉,塞了一嘴。 “真的好吃啊!” 不一会的功夫,桌上的饭菜都已经见底,三人都已经吃饱了。 于是,云长安便和师尊寻求一件事。 “何事求我?” 云长安将小葫芦拿了出来,要暂时寄养在希瑶这里。“这是弟子的宠物,希望弟子不在这里的时候,师尊能照看一二。” 希瑶看着眼前不大点的黑狗,开口道“这是你的小狗啊?” 云长安尴尬的解释着,这是一只小狮子,只不过长得像狗一样,看着小葫芦,心中感叹着,看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觉得它是一只狗。 第63章 入十万里黑檀林 次日辰时。 楚潇潇和云长安来到瑶光山的山口处,前一日,俩人约好在山口汇合。 于是云长安早早地来到山口处,等待着楚师姐的到来,闲来无事,云长安便趁着太阳还没初升时,练起了拳法,此时云长安的拳法已经炉火纯青,那残阳拳法已经是练到滚瓜烂熟。 在他打完这一套拳法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此时的楚潇潇才姗姗来迟,走到了云长安的身边。 “让师弟就等了。”楚潇潇非常抱歉的对云长安说着。 而云长安也没有在意,收起拳法和她一道下了山,来到了宗门口的迎客前,见到了俞长老,俩人在和俞长老打过招呼后,掏出了任务玉简,递了过去。 再检查无误后,便让二人离开了宗门。 “这俞长老还是一如既往的悠闲啊。”想当初,云长安初次来到宗门时,他就坐在他的那把藤椅上,晒着太阳。 现在再次见到他,还是这个模样,只不过比之前要看上去变老了一些。 “俞长老之前为宗门受过伤,有暗疾,掌门不忍他离开宗门等死,所以才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 从楚师姐口中得知,在上一届的百宗大会上,为了保下宗门内的弟子,与其他宗门发生冲突,才导致的受伤。 之前俞长老也是天赋很高的宗内弟子,自从他受了伤,无法根治后,就慢慢的不再能够修行了。 云长安感叹着别人的经历,自己也有些唏嘘,为了宗门付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又对俞长老心中多出了几分敬畏。 在长达十数日的赶路中,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处森林,这森林十分广阔,名叫十万里黑檀林,森林的树木都是黑檀树,此树十分漆黑。深入其中的人,都会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那森林中的天空常年暗无边际,带给人的只有恐惧。 “就在这里吧。”楚潇潇选了一处地界十分宽阔的地方安营了下来。 “只要过了这处森林,不出几日便可以到达楚昭王朝。” 俩人在平地上烤着火,火上还架着一只肥美的野兔,这只野兔可是云长安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抓来的兔子。 俩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话。 “楚师姐,这个任务看上去好像没那么简单。” “何以见得?” “按理说,如果是凡人所为,不应该会查不到任何踪迹。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想必不一定是人为。” 云长安按照心中猜想,跟着楚师姐诉说着,她也觉得云长安说的对,不过还是要等到去了那里才能知晓事情的原委。 “进城之后,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调查一番,再看看情况。” 云长安也同意了楚师姐的话,俩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见,远处的的林中有吵闹声音,一时间俩人警惕起来,林中有许多的元兽,其中也不缺乏一些强大的元兽。 因此,他们俩人在进入黑檀林后,一直都是绕着中心位置去走,若是遇见元兽,也是避开那林中的元兽,绕道而行。 这时候听见林中有吵闹声,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于是俩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这声音倒像是人的声音,过去看看。” 俩人在听清远处的声音后,便决定一探究竟。 跃入一棵高大的黑檀树之上,遥望着远处传来声响的方向。 不远处,在另一片树林里的一条小路里,有一堆人马,大概有七八辆马车,车上押运着货物,像是一个运货的车队。 这样的车队,云长安在上临城中也经常见,他们一般都是商户雇佣镖局去其他地方将自己所需的货物押送回来,又或者是将货物押送到其他地方。 在押送完成后商户会支付给镖局一定的财物,若是在押送途中,货物遗失丢弃,那镖局就会负责货物一半的损失,另一半则由商户自己负责。 若是商户不想承担这莫须有的损失,就会多付钱给予镖局,让他们全部承担因意外丢失货物的损失,而商户自己不承担。 这是在确定押送任务之前,签订好的责任书中明确表明出来,双方都已经商讨确定过,才会让这次的押送任务合作成功。 当然,每个地方的规定不同,这也要看当地的习俗规矩而定,并不死板。 那边车队像遇到了什么,显得十分慌乱,车队也不像正常车队一样,井井有条,反而看上去十分混乱,那些马被人极力的控住着,围成一个圈。 中心位置还有一辆双马车,这马车是坐人的马车,四面全都是昂贵精美的上等丝绸所装裹着马车的骨架,俩侧有一四方格小窗,只容一人探头而出,窗帘也是俩边而分,装饰着金线的花纹,上面刺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展现出高贵典雅的不凡气质。 云长安也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在上临城中,只是经常在街上远远的观望过如同眼前一般豪华的马车。 二人在树上观望了几番,犹豫再三后决定上前查看一下。 走近前来才发现,那一众车队,被一群长相十分怪异的狼所围困,那狼长着三头,每一头似乎都可以独立思考,而中间的那颗狼又像是他们的老大,谁都不敢反驳。 头呈灰黑色,四肢粗壮且长,身上也是黑色毛发,包裹着全身,眼神凶狠,眼睛通红,像是要把面前之人全部都要吃掉。 在围困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着八字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头戴着一顶华容帽,持刀与那狼群对峙,身上还似受伤,气息不稳,刀上也有一股血,像是那狼的血。 “小畜生,敢挡道,所有人保护主家安全。” 那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朝着手下的几十人喊叫道,那几十人面露恐慌,但还是手拿着朴刀,将中心的马车围成一个圈。 见状,站在最前端的头狼低吼一声,似要发起攻势,那中年男人也大喝一声持刀前去与其拼杀起来。 第64章 初见楚含岚 待到云长安二人赶过来时,那中年男子已经和几头三头狼厮杀了起来,就见一狼咬在了那中年男子的小臂上,瞬间血流不止。 在极度的撕扯之下,那名中年男子,断掉了小臂,瞬间脸色苍白,朝着后方倒了下去,而周围的一众镖师也多数受伤。 见状,云长安二人也是提剑攻来,只一瞬间,那群三头狼就被打的阵型混乱,那头首领也是在云长安的剑下,没有活过几息。 见自家首领已经死亡,那群三头狼不再犹豫,朝着四处一哄而散,瞬间就不见踪影。 在驱赶了狼群后,他二人检查了这群人的伤势,为他们简单的治疗包扎了一下。做了止血。 不多时,中心的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年纪不大,应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那女子长相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稍稍弯曲的柳眉,睫毛很长,白暂无暇的脸庞上挂着俩行清泪,一脸惊慌愁容的走下马车,双腿微颤。 在她走下马车后,对着云长安二人说道。“多谢少侠,侠女相救,今日若是没有遇到二人,怕是要葬在这群怪狼口中了。” 云长安和楚潇潇见状回应着那女子的答谢,从她口中得知她名为含岚,家中排行老九,今日受他五哥之命,从寿州城那里押送一批货物,回楚王城。 奈何,途经此处遇伏,正巧云长安二人来到这里解救了他们。 云长安看着眼前的含岚,莫名的感觉楚潇潇有一丝相似。 “不知两位少侠该如何称呼?” 含岚见二人没有说话,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开口询问着这两位救命恩人。 “我名为晓潇,这是我弟弟长安,也是要去楚王城探亲去。” 云长安此时看着那三头狼的尸体,散发出的气息,让云长安极其厌恶,甚至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想出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气息。 良久,见周围没有危险时,云长安二人便起身要离开。 当他二人起身之时,含岚见到二人想要离去,便开口挽留,此处距离楚王城也不过十日之远,林中又有许多凶兽怪物,他们这一行人大多都已经负伤,毫无战斗力可言,若是在这里碰见那三头狼群,恐怕也没有任何机会可活。 于是,云长安和楚潇潇二人犹豫不决,含岚见状以为他们是想要一些财物,开口说“若是二位少侠愿意与我们随行,保护我们的安全,到了楚王城一定会有重谢。” 云长安二人并非是需要钱财之人,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含岚见二人没有答应下来,于是加大请求力度,并保证到了楚王城一定会给于二人更多的财物。 “我和我弟弟并非贪财之人,只是与我二人相行会遇到不少麻烦。” “不怕,晓潇侠女只要能够保证我等的安全便可以。” 于是,二人不再推脱,留了下来,并让她准备了一辆马车供云长安和楚潇潇二人驱使。 休息了片刻,车队开始向着楚王城方向驶去。 路上,含岚来到云长安的马车旁,敲响了马车的侧窗。 云长安打开幕帘,发现是含岚,询问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得到无事发生后,只是想上车聊一聊,便将她邀请上来坐。 车内,一行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三人中有俩人是女子,这让坐在中间的云长安,有些如坐针毡。 他平时可从来都没有和陌生女子,在一处狭小的空间内,待在一起过。 这时的含岚也感觉到了有一丝尴尬的气氛,红了脸率先开口,再次道谢了二人。 这二人也向含岚打听着楚王朝内的事情,含岚向他们说着自己的家世,了解到,她们家五哥很有经商头脑,旗下的业务遍布全城,包括,城外有几座铁矿、石矿和玉矿,城内的布绸、饭店酒楼、以及酒庄。 只要是王城中能看得见的,他们都涉及到,十分富有,富可敌国。 这些产业都是她五哥的,但自己讲述着,心里还是有种自豪感。 见俩人表情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些东西,而露出其他表情,就知道这二人不是寻常人。 随后,又热情的介绍着楚王朝的事情,在城西有一家饭店,城中之人都喜欢聚集在那里聊天吃饭,饭菜也是在王城内数一数二的上等菜,听到这些话,二人随即眼前一亮,如果自己要获取一些情报的话,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云长安急忙问着那饭店的名字,见他如此急迫的问着,便觉得长安对吃很感兴趣,将那饭店的名字告诉二人。 悠然饭庄,位于城西一处偏僻的地方,背临王城湖,食客们会一边吃饭聊天,一边欣赏湖中景色。 二人暗暗记下了那处饭店,决定进城之后,去那里看看。 聊到食物后。渐渐的云长安打开了话匣,与含岚探讨着食材和食物的做法,这含岚也是一个吃客,平时没事就跑出去到各个饭店尝试每一个菜品。 完事之后,还会给每家饭店,每道菜品打一个评分,若是饭店的饭菜坐实不好吃,就会给那家饭店在心中打一个大大叉,表示以后绝不踏进一步。 而含岚对于王城大大小小的饭店都了如指掌,曾经一天就吃过不下五家饭店,为此还耽误了回家,被母上训斥好长时间,并禁足半个月,不让其出门。 为此,苦恼了很久,埋怨母上不了解她,一个月都没有和她说话。 她开口建议着云长安二人,想要吃的好吃的食物,除了那家悠然饭庄,还有几家的食材也非常新鲜,又给他们二人说了几处饭店酒楼名字。 其中醉仙楼是她极力推荐的一座酒楼,那里是喝酒的地方,里面的醉仙酒只有王城的醉仙楼里有,其他地方喝不到。 那醉仙酒是酒楼老板独家酿造的,只会在酒楼里售卖,不会流入外面。 因此,若想要喝上那一壶醉仙酒的话,就必须要到醉仙楼里去,不过那里的消费很高,平时都是达官贵人,有财力的商户一般去的多,而那些走卒商贩都只是在楼外闻闻酒香。 那些走卒商贩之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若是在死之前能喝到那一口醉仙酒,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第65章 楚潇潇的心事(上) 车内三人聊得正欢,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人,也就是云长安救下的那个八字络腮胡的男人,名叫胡统,是含岚家镖局中的一名镖师,负责此次货物和含岚小姐安全。 就见胡统敲响了云长安马车的侧窗,不多时,侧窗打开,含岚姑娘看着他询问道什么事。 “殿...小姐,我们已经出了黑檀林,前面就到王城了。” 那胡统双手握拳,恭敬的对着含岚解释着,云长安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好奇的探出头,查看周围的环境。 在他们身后,是那片十万里黑檀树林,离他们也已经有几百米远了,而周围也变得明亮起来,不像之前在那黑檀林中压抑。 在他们前方已经能够看见楚王城的大致样子,可看上去还很远,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片棠树林,树木不算很高,与身后的黑檀林相比,简直是要矮上几丈有余。 那树只有三米多高,因其形状像棠树,长着红色的叶子,人们都把它称为红棠树,这红棠树叶子很是茂密,像是一轮太阳闪落人间,给人一种愉悦的心情。 在红棠树根部长着许多草,名为芒草,有毒,凡人误食之后,不出一炷香时间就会毒发身亡,这芒草也是芒毒散的主要材料。 芒毒散是一种慢性毒药,吃下一点并不会对凡人有什么影响,若是长期食用,就会损伤五位脏腑,导致脏腑衰竭,直到死亡。 不过一般人并不会制作这芒毒散,所以市面上流传的很少。 云长安二人在了解情况后,便让他们加紧赶路,争取天黑之后能到达楚王朝。 于是,这一对车马赶起路来,云长安见到楚师姐情绪不太高涨,便询问她有没有事,楚潇潇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事,也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窗口,看着那片红棠树林,怔怔发愣。 他还不知道楚师姐为何要接取,路途这么遥远的任务,楚师姐不说,他也没有再问,心中猜想着,这里可能和她有些渊源,只不过她不说,云长安也不会自讨没趣的询问别人的私事。 入夜,在车队马不停蹄的赶路中,终于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来到了楚王朝,这楚王朝城墙十分高大,城墙外面是一圈护城河,河水湍急流动,不知水有多深。 楚王城有四座城门,他们此时来到的是城东门,这里有着守城将士把守,每一个进入城内的人,都会被仔细的盘问搜身,一个也不会遗漏,因此云长安一行人,在门外等候了许久。 这时才轮到他们的车队,就见胡统下马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本类似入关文牒的竹书,递给了守城将士,然后在指了指含岚方向的马车,趴在那名守城士兵的耳朵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随后,那士兵再给其他的士兵说了一些话,便让人将这车队放进了城中。 进入城中,云长安和楚潇潇下了马车,准备向含岚告别。 “长安、晓潇少侠,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来安排你们的住处,然后明日我再来找你们,可好?” 二人刚刚来到楚王城,人生地不熟,已经入夜,调查人口失踪一案也不差这一晚上,于是答应下来。 含岚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酒楼,向着掌柜的说着这二人是她的贵客,让他安顿好他们,便离开了此处,并和二人说道,明日会带着重金前来道谢。 云长安二人也没有推辞,这处酒楼的掌柜带着他们,来到最上面的两间房间,这两间房挨在一起,是这酒楼最好的房间。 云长安进入自己房间内,便开始了修行,从四阳葫芦灯中拿出十几枚元晶,入定。 此时的云长安在将近半个多月的赶路中,自己的修行已经落下了许多,体内的元气还有五分之一没有化为元液。 不敢再耽搁,只希望能够早日全部转化为元液。 而隔壁的房间里楚潇潇有些伤感,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楚王朝,失神了许久,她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是从小就出生在这里。 在这里楚潇潇度过了一个极其伤痛的童年,她的母亲是华陵城人,距离楚王城不远,在楚王城的北边。 那一年高庆岳带着他的母亲姜沁怡,来到楚王城这里卖他们家族中生产的绸缎,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他的父亲。 那一年他们的年纪都不大,只有二十出头,而楚潇潇的母亲又长相出众,绝代佳人,一笑倾城的模样,过往路人见到,都会让人驻足观望许久。 那时候姜沁怡在街上叫卖着她们家的绸缎,路过之人看到这绸缎冰丝细腻,宛如冰川上的结晶,丝滑柔软。不多时一车的货就被一抢而光。 于是,又叫高庆岳回到家中在运来几车绸缎,准备来到王城叫卖。 十日后,二人带着几车的绸缎来到了王城,这时的王城已经被上次她们所卖的绸缎风靡全城,一些达官贵族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也都想买上几匹进献王朝后宫。 可是这也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于是王城内卖绸缎商户的人,联合起来,要抵制外来的商品,保护自身利益不被受到损害。 他母亲又一次的在街上叫卖着他们的绸缎时,来了一伙人,其中还有官兵进行捣乱,随便给他们安了一个由头,将他们的绸缎全部毁坏。以至于她们的绸缎损失严重。 这时,还未上位的楚王城太子,也就是楚潇潇的父亲正在街上游玩取乐,正巧碰到这一幕,便过去看看热闹,可是看热闹不要紧,这一看就深深的陷入了进去,眼中倒映着,是那梨花带雨的姜沁怡。 只一眼,这位楚王城的太子就对姜沁怡心生爱慕之意,为她解了难。 至此,那楚太子像一副狗皮膏药粘着姜沁怡,可是虽然这楚江阮曾经帮助过她,但是实在是对他生不出什么爱意,但又不好拒绝。 当然此时的姜沁怡,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当朝太子。 于是,终于耐不住楚江阮的打扰,便离开了楚王城,并且发誓再也不会来这楚王城了。 那楚江阮在姜沁怡离开后,也在寻找着她,在长达几个月的打听下,终于是知道了她现在在哪里了。 第66章 楚潇潇的心事(下) 当得知姜沁怡的消息后,楚江阮便想立即去往华陵城见她,可就在同一时间,他收到一个噩耗,父亲病危,他的母上便将他禁足在王宫之内,日日陪伴着他的父王。 他父王名为楚鸿轩,年近三十八岁才登临王位,娶了蔡氏的一名女子,当了王后,在第三年楚江阮诞生了。 他父王楚鸿轩一生励精图治,改革内政,举荐能者善用治国,在近二十年的时间,楚昭王朝一举超越了周边的王城,成为了一个强大的王朝。 在楚鸿轩的带领下,征服了周边的大大小小的城池,开阔疆土比起他父亲那一辈扩大了十数倍有余,而他的儿子们也在各地封侯拜将。 因此,将全部的心血放在了国家之上,导致自己劳累过度,气血败坏,在位二十三年就生了重病。 而作为太子的楚江阮,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间段,离开王宫,寻找姜沁怡的这件事便耽搁了下来。 次年春,楚鸿轩驾崩。太子继位,服丧三年,举整个楚昭王朝进行送葬,整个王朝三年内只能身着白衣,除白衣外,不准任何人穿着其他颜色的衣服。 楚江阮继位三年后,改国号为景恒,是为景恒元年。 楚江阮又称楚景恒王,受王太后之命,迎娶国辅的女儿蔡氏,名蔡思卉。生下大皇子楚康元,并册封了蔡氏为王后。 在景恒七年时,楚江阮微服北上,有俩个目的,其一便是查看各地诸侯、将军的态度。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寻找姜沁怡。 八月,楚江阮来到了华陵城,在几经周折后,终于找到了姜沁怡,此时的姜家已经家道中落,只因为,当朝王上的一句,三年不穿着彩衣,让他们姜家一夜之间损失了大部分财产。若不是因为,此地的城主出面协调,才保住了少部分的财产,让她们姜家能够活下去。 可是姜沁怡的父亲却因为此事急火攻心,吐血而亡了。自此,姜家衰败。 而这出面城主便是楚江阮同父异母的弟弟,华陵侯,楚江安。 等到楚江阮再次见到姜沁怡时,她再也没有往日的活泼,开朗的性格,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愁容,一副即将迈入死亡的模样。 楚江阮便更加心疼,于是就将她带回了王宫,纳了贵妃,第四年生下楚潇潇。楚潇潇是楚江阮的第六个孩子,因此为六殿下。 可是王宫后院的王后,贵妃,甚至是昭仪、淑容都是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之后,唯有楚潇潇的母亲来自一个庶人出身,所有的人都瞧不上她,常常受到排挤,打压。 就连楚潇潇都受到影响,被同龄的其他王子、殿下欺负。 可是,楚江阮还是每日晚上都跑到姜沁怡的宫殿之中,这让后宫中的其他人都心存不满,直到最后就连王后都看在眼里,心生不满。 景恒十七年,那年楚潇潇六岁,华陵侯兵变,楚江安将北方一带的七座巨大城池全部掌握,手握兵权,实力强盛。 在楚江阮发现之时,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立马组织人手攻打华陵城。 次年,楚江阮仗着自己的军队人数比他多,因此便打败了华陵侯楚江安。 之前她们姜家受惠于楚江安,因此楚潇潇的母亲出来为楚江安求情,可楚江阮明显在兴头上,被别人搞了这么一出,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怒之下将楚江安斩杀。 再加上后宫的那些妃子一直在楚江阮耳边吹风,也开始怀疑姜沁怡是否和楚江安有通敌之嫌,便也将姜沁怡打入了寒井宫。 至此,楚潇潇便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母亲,在得知自己即将进入寒井宫时,便联系了高庆岳,让他接走了楚潇潇。 而这十几年的高庆岳因意外来到了上阳宗,凭借自身的天赋,短短十几年修为就进入了化海境,成为了上阳宗的一名长老。 得知自己好友姜沁怡的遭遇,马不停蹄的来到楚诏王城接走了楚潇潇。 楚潇潇眺望远方,思绪渐渐拉了回来,这次回来一定要去见一下母亲,将他从楚昭王朝中带出来,她或许早已忘记师尊对她的嘱托,将这些抛之脑后。 回顾自己这二十二年的一生,有太多的痛苦留在了这里。 一夜无话。 次日辰时,云长安从修行中醒来,看着双腿周围元晶化作的痱粉,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自己这气府如此庞大,未来修行或许需要更多的资源。 这些元晶和那条元脉也支持不了太长时间,还是穷啊! 云长安站起,出了房门,转身来到楚潇潇的门前,敲响了房门。 昨日,天已经黑了,也没有看到这间酒楼的豪华之处,地上铺着红色地毯,上面的图案也是各种元兽,尽显奢侈。 这房门也是用上等的檀木制作而成,镂空的设计,也是显得高贵了不少。 不久,楚潇潇从房门内出来,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一般。云长安还觉得楚潇潇第一来到这里有些不习惯,没有睡好。 俩人按照之前的商量,来到了含岚所说的悠然饭庄,这里他们二人寻找了很久,在走过城内一处酒庄没多远,很快就看到有一岔路口,那路口边上有一棵老槐树,树底下,有一柄不知被谁扔到这里的大青石板,每当夏日之时,都会有一群老人在这里乘凉聊天。 在这棵老槐树直对着的那条小路,路面上铺的是灰石瓦砾,这灰岩石在楚王朝周边随处可见,是很寻常的岩石矿,因为它十分常见,所以价格不是那么高,人们都拿它用来铺路。 沿着这条小路,走至尽头就会看到那含岚口中所说的悠然饭庄。虽然名字不起眼,饭店的位置也十分偏僻,可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来这里吃饭、聊天。究其原因,只是价格比较公道,饭菜也十分可口,店里的掌柜的为人也很和蔼可亲。 走进饭庄,店小二十分眼尖的看到他们二人,热情的上前招呼着到一处桌前坐下。 尽管此时为早上,可还是有不少人来到这里吃早茶,可见此饭庄的热闹。再点了含岚所说的几道菜后,便开始坐在那里等待。 第67章 九殿下楚含岚 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店小二端上了他们所点的几道菜,直到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他们也没有动筷子,而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人所议论的事情。 在他们二人听着那些人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二人毫无帮助,于是,便不再听,将耳朵收起来,准备尝尝这里的菜到底如何之时。 突然,坐在云长安左侧桌子那里的食客,便开始讨论起来最近人口失踪的事情。 只听见,就在前些日子,城南头有一家卖糕点的铺子,里面的一个跑腿的下人,在帮他们掌柜的去办了一件私事,就是去城外距离这里十几里的山头上,有一处寺庙,去送一些香油钱,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来也巧,那些失踪的人基本都是经过了那座寺庙,才失踪的,因此官府派人将那里封锁了下来,不得任何人靠近。 城内的所有人都在议论着,那座寺庙有脏东西,有人惹怒了那里的神佛,因此才会降下罪罚,来惩罚那些路过那里有罪的人。 而糕点铺子的孙掌柜,心里有鬼,才让自己的下人,去那座寺庙那里,添一些香油钱来确保减轻自身的罪业,不料,他那个下人替他去了,当了替死鬼。 吓得孙掌柜,急忙关了铺子,直到今天还没有开张营业。 听到这些,云长安和楚潇潇盘算着,前去那座寺庙看看究竟是什么鬼神在作乱。 也不等吃桌子上的食物,想要离去,就听见说话那人的同伴有开口说,那些人都是晚上遇害的,基本没有白天遇害的。 二人也不急了,坐下来,商量着晚上去那座寺庙看看。 半晌,二人付了饭钱,离开了悠然饭庄。 在路上,俩人找了一个看似老实的人,问道了那座寺庙的具体位置后,便回到了所居住的酒楼。 当二人刚走进酒楼时,昨夜的掌柜立马迎了上去,叫住了他们,还说他们家的小姐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云长安和楚潇潇本还疑惑究竟是谁时,那掌柜就说是昨日送他们过来的那位女子。 便明了,是含岚姑娘来找他们来了。 在酒楼掌柜的带领下,走到了一间极为豪华宽敞的房间门前,掌柜的轻轻敲响了房门,里面有人打开了房门,将云长安和楚潇潇请了进去。 屋里面坐着三人,在那三人身后还站着几位婢女,想来身份也不一般。 掌柜的带着云长安二人进入房内,自己退出了房间,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一进入房内,楚潇潇便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两位男子的身份。 其中一人,身着一件白色锦袍,腰间绑着的是一根淡紫色兽纹腰带,一头乌黑的头发自然的披在双肩之上,浓密的眉毛,端头微弯,有着一双如烈日般的眼睛,炯炯有神。 另一人则是身着一件淡蓝色的夹袍,夹袍上刺绣着一头凶猛的黄虎,头发一丝不乱的置于背后,面色憔悴,双目无神,一脸病态,显得很是阴柔的喝着桌子上的茶水。 第三人则是含岚姑娘。 云长安先行上前一步开口询问道“含岚姑娘,这是?” 只见那含岚姑娘站起身来向着云长安和楚潇潇介绍这俩人,这第一人是他的五哥,名为楚含栋,而一旁的那位生病的人,是他的二哥,名为楚厉明。 没有等含岚介绍完,楚潇潇先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是王朝的公主?” 见到含岚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楚潇潇,算是默认了。 “长安,我们走吧。” 楚潇潇见含岚默认,便提醒一旁的云长安,准备离去这一是非之地,下山师尊也曾交代过,不能插手凡间之事,救助含岚已经是违反宗门规定了。若是再和这些王朝的人纠缠不清,恐怕只会深陷其中,再无能独善其身。 见楚潇潇拉着云长安就要离开这里,含岚刚想要出口阻拦,他的五哥,便开口。 “俩位,未免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我等,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还没有坐下来喝口茶,就要走,真是好大的脾性。” 云长安见楚含栋语气不善,也便回怼道“阁下贵为楚王朝王子,和我们姐弟俩一般计较,未免失了风范。” 也不客气,直面那楚含栋,也不等他开口,便又直接说道“我们姐弟俩,实在不想要和你们扯上关系,含岚姑娘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不要。” 说完,云长安和楚潇潇俩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离开了这间酒楼。 酒楼上,房间内,一行三人面面相觑。 “看来这二人,并不想领我们的好意,小妹就算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楚厉明说道。 “还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打我的脸,不给一点面子。”楚含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于是立即叫门外的护卫进来,吩咐他们查一下这二人的底细。 含岚见到如今这个场景,便只能作罢,看来他们还真的不是爱财之人,倒是我自己过度揣度了,他们一开始就已经与我说明。 没成想还是搞砸了,若是以后再遇到,在进行道歉吧。 云长安和楚潇潇出了酒楼,随便找了一家茶水店坐了下来。 “刚才谢谢你。” 楚潇潇点了一壶茶水和糕点后,对云长安开口说道,但是他却不明所以,只是知道楚潇潇见到那俩个男子,表情都变得严肃,云长安猜想楚师姐一定是认识那俩人的。 当听了含岚的介绍,这才心中明了,他们是楚王朝的王子殿下,而楚师姐又姓楚,就算是傻子也会猜出了大概。 “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吧。” 云长安点了点头,虽说知道楚师姐和楚昭王朝有关系,但还是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楚姓是王姓,想来和那楚王朝有关。 于是,在楚潇潇犹豫再三之下,看着云长安那双清澈的眼睛后,便将她的身世,以及自己所遭遇的故事,都一并跟他说了。 “真的太可恶了,这王上!” 云长安一脸嫉恶如仇的大声叫道,听着楚师姐的遭遇,他心中似有一团火,这也和他幼年的遭遇一样,总是被欺负,爷爷也死在了别人的乱拳之下。 而如今,楚师姐的遭遇也和自己大差不差,不免心有火气,为她不愤。 第68章 乱葬岗 “ 楚师姐若是要想救出你母亲,只需应我一声,我云长安义不容辞。” 而进入茶水店的食客,也是一脸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云长安,这大清早的想来吃点甜点,没成想刚一进门就碰到了一个傻子,在那里大喊大叫的要救母亲。 云长安也不管周围食客的目光,向着楚师姐说着,这俩人早已将宗门的规矩抛之脑后了。 在楚师姐向着云长安到了谢之后,就听见刚刚那几位食客交谈着,城内人口失踪的事。那几人穿着官家的衣服,像是这里的衙门的小吏。 手中还拿着统一的佩刀,一人手中拿着卷轴,云长安他们看不清上面的内容,想必应该和那寺庙有关吧。 于是二人侧耳倾听着,这几人交谈的话,这几名小吏在奉命将那座庙进行封锁后,当天夜里怪事发生了,自己在家中吃完晚饭,闲坐在院子里,那时候就看见一团乌云遮住了天上的圆月。 这时候,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声音,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此时,疼痛欲裂,十分痛苦,不一会儿,自己就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倒在了院落之中。 当时还觉得是自己这几天忙乱,没有休息好,可仔细回想,好像有些古怪。 那时候的乌云已经消散了,圆月的月光照在那一名小吏的脸上,不知你们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一名小吏向周围其他同行之人询问道,他们身边有没有发生这样之事时,那些人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确实是有那么一两次。 于是跟同行的人议论道,确实有那么一次,自己也是在夜晚明朗的时候,看见月光就会头疼,他们还都以为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也就没有在意,可如今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有这种感觉,那这一定是不寻常。 云长安和楚潇潇听着这几人的谈话,心中不禁猜想,这寺庙难道有什么,可以操纵凡人心神的鬼祟之物吗? 于是不再犹豫,结了账,向着城东门走去,在城东门口有一张张贴告示,上面有十几张失踪人口的手画像,画像下面还介绍着那些人的姓名,以及平生的事。 云长安和楚潇潇不动声色的记住那十几位失踪的人。 旁边还有人在说,这些人大多数失踪前都做了恶事,才会途经那座山神庙被里面的山神收了去,从此过渡到地狱,受罚去邺。 可云长安二人不信什么鬼神,他们本就是求道之人,皆信守本心,求道问路之人。 若是怀疑,也定然是有什么修炼邪道之人,在这里捕获凡人修炼一些邪道罢了。 于是二人出了城门向着远处的山头走去。 “可查到了什么?” 有一个穿着黑衣之人,正在对着堂前坐在椅子上的报告着什么。 “没有....这二人像是突然出现在那黑檀林中,正巧遇到了九殿下,帮助她从三头邪狼的口中逃出来。” 我这九妹也是福大命大,居然能遇见这种奇人,让她活了下来,不过这二人是变数,尽快查清那二人的来历,将他们杀掉,不要误了我等的大事。 那名黑衣男子领了命令,正想离开之时,又有一人进来,对着椅子上的人开口说道“那二人出了东门,像是从那座山神庙的方向去了。” “哦?那岂不是正好,去通知一下鬼老道,派些邪物过去,将他二人留在那里,本王不想再看到那二人了。” 这俩黑衣二人领了命令,急忙的退出殿堂。 “这俩人真是有路不走,非要寻死。” 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冷哼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翳,心脏突然疼痛了一下,他便从袖口中拿出一玉瓶,倒出一枚黑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丹药,一口吞了进去,不多时,身体冒出阵阵黑气,随后渐渐地归于正常,这才走出了房门。 这时的云长安和楚潇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那处山神庙位于城东十几里远的一处山头上,这里曾经是一处乱葬岗,在几十年前,由于王朝连年战乱,民众将士死伤无数,处理尸体就成了一件难事。 于是,就有人提议选一处地方,将那些死亡的人,挖上一个巨坑,将他们都埋了。 正好这里原本是一座铁矿,在经几个朝代的挖掘铁矿,已经是成了一个空旷的山头,就选择了这里。 这里本就是一群山峰,连接着后面的大山,只不过,偶然发现铁矿,才被楚王城的人开采出来,又遇战事,这才成了乱葬岗。 那座山神庙就修在这座乱葬岗的后面一座山上,在大山的山腰上。 临近日落,云长安二人来到了这处乱葬岗,看来这里是楚王城城外的墓地了,城中的那个人说,过了这乱葬岗的下一个山头,便是那处山神庙所在的位置。 走近那处乱葬岗,只有一些杂草在肆意的生长着,因为没有人来除草,这里的草长得又密又高,大概有一丈左右的高度。 “楚师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道。” 云长安在将自身元气转化为元液之后,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尤其是自己的五感,比起之前更加敏锐,眼睛也能看的很远,最为突出的则是他的鼻子,在百米开外,就能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 “你这么一说,好像空气中是有那么一些味道。” 顺着空气中的气味,不多时,云长安就找到了那味道的来源,是一具尸体,像是刚刚去世的人,不过不像是意外,云长安走近查看,那人十分身体恐怖,面目狰狞,双眼瞪大不知道看着什么。 云长安仔细的嗅了嗅,有一股让自己极其厌恶的味道直冲鼻腔。 “是那三头狼的味道!” 云长安向后退了几步,对着楚潇潇开口说道。 难道这些城内失踪的人都遇到了那些三头狼了吗?云长安心中疑惑,眉头紧缩,看上去这人不像被撕咬过,而更像是被人拿刀所伤。 那三头狼是被人控制的吗?那控制三头狼的人又是谁? 云长安和楚潇潇心中疑惑不止,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来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楚潇潇盯着这处乱葬岗,不由得喃喃道。 俩人心中十分警惕,自从出了城门,往这里走来,就感觉身后一直有东西在盯着他们,尤其是当二人来到这里之时,心中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第69章 孙掌柜 入夜。 云长安和楚潇潇已经来到了,那座山神庙外的一处森林中。 “快到了,前面不远就是那座山神庙。” 此时楚潇潇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他们很不舒服的气息,不远处的山神庙散发着一种似有似无的鬼怪气息。 走近那座山神庙,只发现,因为年代久远,整座山神庙年久失修,庙外的土墙边都是一些杂草,大门前用石灰瓦砾铺着的道路,也因没有人来修整,变得破碎不堪,城墙上还有着久远的刀剑疤痕,西处的庙墙也倒下了一大半。 屋檐之上的青色砖瓦也尽显着荒凉,残破不堪,那青色砖瓦也因长时间阳光的照射,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显现出土青色。 云长安和楚潇潇走近那座山神庙,脚下的碎石,在他二人的挤压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山神庙显得格格不入。 推开山神庙的大门,里面也是一副杂草丛生的样子,庙里尘土寸厚,蛛网密布,定睛一看,那蛛网上还有着一些小昆虫的尸体,应该是那结网的蜘蛛还未来的及吞噬它的晚餐,就被其他的猎食者当做晚餐。 山神庙两侧种着几棵大槐树,只不过早已经枯死败坏了,独留下了干枯的树干在庙里守候,周围没有一点生气。 云长安推开正屋的门,那门也因年久失修,变得十分脆弱,只一下,那门便成了一摊碎木,走进去,就见里面也是一样的破败,尘土飞扬,蛛网密集。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尊山魅神,这是凡间的山神,长得人脸猴身,身披着黑色的长毛,头长且大,有一个短短的尾巴,眼睛也是黑色的,鼻头暗红,脸颊蓝紫,眼角有一些皱纹,相貌极其丑陋。 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紧盯着云长安站的位置,怒目圆视。 “这就是山魅神啊。” 云长安之前听他的爷爷说过这山神,传说这山神能口吐人言,精通变化,一力便可以举起一座山,喜欢吃鱼,尤其是味道鲜美的龙门鱼。 那龙门鱼也是传说中的鱼,曾经龙门鱼一族出现了一个天才,在天海之中,有一道龙门,只要有人跨过那龙门,便可以证道成神,那名天才凭借自身的毅力,在那龙门前失败了上千万次,终于有一天,一举越过了龙门,证道成神。 将那山魅一族打回了山葵山中,自此再也不敢出来。 当然,这只是凡人之间的神话故事,谁也没有见过所谓的龙门鱼,因此凡人们,只是当饭后茶余的闲谈罢了。 “云小子,有人来了。” 许久不说话的诗辰仙子开口提醒着云长安,这些日子诗辰姐还在那幽冥树里蕴养着自己的灵魂,一直浅睡来着,因此没有出来。 “诗辰姐,你醒来了?外面有人来了吗?” 在得到花诗辰肯定之后,于是告知了楚潇潇。 楚潇潇在思考片刻后,决定藏起来,看一下情况,说不定是那背后作怪的人。 于是二人在施展了隐身诀后,藏匿了身形和气息,跳到了房梁之上,等待着来人。 不多时,就见一名身着富态的胖子,头戴着一顶绣花锦荣帽,身后带着一名女子,像是他的妻子,也是身着富贵的衣服。 见那俩人从屋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裹,那包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就见,那俩人跪在山魅神像之前,口气惊恐的说着。 “山神莫怪,我二人也是一时糊涂,拿了你的宝物,现在我这就还给你。请你不要伤害我家人的性命。” 从那胖子的口中,云长安听到,这胖子是城南开着一家糕点的商户,名为孙掌柜,半年前,从其他城池去进货,回来之时,路经此地,便想休息一番再进城。可是在这里休息时,就发现这侧堂里有一些东西。 云长安顺着孙掌柜说话的方向,看到了那扇侧堂的小门。 出于好奇,便将那侧堂放在桌子之上的木箱子打开,就看见了一尊金色的雕像,和几个玉瓶,于是心中贪婪渐起,将那木箱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可自从孙掌柜将这庙中的宝物拿回去,家里的怪事不断,家中接连不断地有人生病,找了许多的医师都没有看出来这究竟是何病,直到一个月以后,家里生病的人都相继死亡,而且死状凄惨,这一下子,孙掌柜就慌了。 也不敢报官,将那些死去的家仆,趁着夜色把它们都埋在了乱葬岗中,可是,还是不能阻止有人死亡。 之后,只要是路过这座山神庙的人,都会离奇失踪,眼见失踪的人多了,惊动了官府,于是,官府中人也派人去寻找了失踪的人,无果,王朝上的人便联系了上阳宗。这才被楚潇潇接了任务。 前些日子,孙掌柜派自己的家丁到这里看看情况,可是没有想到,那名家丁回来后,双目呆滞,眼睛中有银色物质的东西将他的眼珠遮住,看上去很恐怖,不多时就口吐黑血,暴毙而亡。 这一下孙掌柜彻底的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办时,他的妻子开口劝说着孙掌柜,将家丁的尸体处理掉,然后报官,说自己的一个家丁失踪了。这事情就不了了之。 但还是抵挡不住家中生病的人离世,便决定将这尊金色的雕像还回来。 这才有了如今的场景。 可正当,云长安二人想下去问个清楚时,就听见花诗辰对云长安说道,有一些危险的气息在庙外徘徊。 于是,告知了楚潇潇决定先按兵不动,再看看情况,说不定就能揪出这身后害人的东西。 不多时,云长安他们就见到,那孙掌柜将来时拿的包裹打开,一尊十分诡异的雕塑映入眼前。 那雕塑仿佛不是这世间之物,至少云长安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上面雕塑似人但又和人有差别,那怪人脚下的凶兽,也和这世间的元兽不同。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东西的模样是从来也没有,在这世间里出现过。 第70章 阴邪宗鬼老道 “楚师姐,你有没有见过,这雕塑上的诡异之物。” 云长安盯着那孙掌柜手里的雕塑,向着身边的楚潇潇开口问道。 “从未见过此物上的诡异之人,还有那头凶兽也是闻所未闻。” 楚潇潇摇了摇头,虽不能说自己有多博览群书,学识丰富,可那雕塑,自己也没有在任何书籍,或是其他地方见到过。 这让在房梁上的二人,感觉到无比的疑惑,心中不免有些震惊的猜想,难道说这事界外之物,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认同了对方的想法。 那房梁下的孙掌柜在祈求完之后,便想要将那座雕塑放到山魅神雕像之下,就见一股黑气从屋外弥漫到庙堂之中。 “来了!” 云长安看着这股黑气袭来,眼睛一亮,顿时精神抖擞的盯着屋外。 “这就是那作乱之物吗?” 桀桀桀...... 屋外传来一道渗人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庙堂内。 “就是你二人吧,还拿着我的东西。” 那孙掌柜和他的妻子,顿时腿软向后退了去,口中颤颤巍巍的说着“大人,饶命啊,是我一时贪财,我这就还...还给你,就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 “哼,拿了我的东西,还想求生?拿命来吧。” 接着这名浑身冒着黑气的人,口吐着黑气向着那孙掌柜二人袭去。 云长安此时方才看到这黑气之人的长相,是一个满脸胡茬,脸上是有不知被什么烫过的褶皱,失去了一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是全黑色的,衣服上带着一个帽兜,遮住了另半边脸,长相极其丑陋,也不知修炼了什么功法,才导致自己容貌尽毁。 眼见那团黑气将要袭击瘫坐在地上的俩人,楚潇潇立即出剑阻挡。 “大胆邪祟,敢伤人,看剑。” 说罢,提剑便上去和那黑气之人扭打起来,云长安此时来到孙掌柜二人面前,带着他们俩人去到了庙堂的偏殿,并劝说他们二人,不要出来。 孙掌柜立马答应了下来,找了一个破旧的衣柜拉着他的妻子,躲了起来。 见状,云长安手持赤宵剑,出了偏殿,看到楚潇潇与那人打的不可开交。 那人低吟了一声,身后就跑出来几头三只头的狼,正是在黑檀林中遇见的三头狼,只不过眼前的这几头狼,比起之前遇见的那头狼首领,要大得多。 眼神也更加凶狠,盯着云长安,仿佛将他定成了猎物,口中流着粘液一般的口水。 “楚师姐,这几头畜生就交给我,莫要分心。” 云长安拿着剑向着那几头狼杀去,那狼也不甘示弱,将他围起来,一副要吞掉他的模样。 “小畜生,看剑!” 一式斩魂一击向着那几只狼斩去,电光火石之间,那狼群运用巧妙的走位,躲避了他的这一击。 云长安大感意外,自己的这一式有多快,心里很是清楚,那狼群居然能够躲了自己的这一击,可见狼群的速度也不慢。 于是,再次提剑上去,将自身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再次用斩魂一击,这次云长安将剑气浮于剑身之上,朝着其中一头狼杀去。 这一击比之前要快上不少,随着剑气出鞘,在空中发出了道道破空的声音,剑气携带着如虎啸的剑鸣之声,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影,向着其中一头狼的身体袭去。 轰隆一声,那剑气与一头狼碰撞而发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在不远处对峙的楚潇潇和那黑气之人。 就见到,一只三头狼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的俩头狼见到同伴被眼前的人一剑劈成了两半,也没有主动靠近他,再向后退了几步盯着云长安,发出低吼的声音,像是在为自己的同伴鸣不平。 知道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剩下的那两头狼立即汇合至一处,低声吼着什么。 于是那两头狼在片刻之后,口吐黑气,向着云长安攻来。 “不好,这黑气有毒!” 云长安大喊一声,立即向后跃去,拉开了距离,此时他的小臂因躲闪不及,误碰在那一团黑气上,瞬间那只手臂传出麻痹的感觉,拉开衣服,只看见小臂已经被黑气浸染,黑的发紫。 于是,云长安立即运转功法,想要将那团黑气逼出体外,可那两头狼在得了便宜后,哪里肯放过他,没等云长安运转功法,就见两头狼向他袭来,无奈,他只能提剑格挡那狼的攻势。 “小师弟,你没事吧!” 楚潇潇一脸担忧的看着云长安。 “小贱货,你的对手可是我,分心了可不好!” 那黑气男子朝着,正在分神的楚潇潇攻了过来,楚潇潇也不含糊,利用功法,将树木的枝叶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挡在俩人之间,紧接着,那树枝化作一根根巨大的尖刺,朝着那黑气男子胸前攻去。 “不好!” 一个不注意,黑衣男子的胸膛就被刺穿,这树刺的速度很快,快到那人来不及反应就撞在了上面。 “你怎么会法术?!你是修仙之人!” 那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楚潇潇。 “快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残害这里的人,修的又是那门邪功!” 楚潇潇愤怒的向着他吼道。 “哈哈,居然是修仙之人,拿你们来做我的祭子正合适不过,我阴邪宗有望重现!” 那人也不理楚潇潇的问题,自顾自的兴奋的叫嚷着。 从他的话听出来,这是一个阴邪宗的邪门道宗,特地寻找有灵之人做祭子。 “你口中说的阴邪宗是什么,祭子又是什么?” 楚潇潇再次发问,可那黑衣男子也没有告诉他,只是自顾自的叫嚷着。 “待我将你们擒来,你就知道什么是祭子了。” “你真是找死!” 楚潇潇愤怒的提剑向那人的头颅劈去,可是明明自己已经感觉手中的剑砍到了他的脑袋,却是剑从他的身体穿过。 “想杀我?你还嫩了些。” 于是,朝着那两只三头狼吹着口哨,示意他们撤退。 “想跑!” 楚潇潇再次将元气化为屏障,想要挡住他们的退路,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那黑气之人带着两只狼化作一团黑气,逃离了此处。 “记住了,本道名为鬼老道,是下次取你们人头的人!” “站住!” 楚潇潇此时极度的愤怒,可又无可奈何,那团黑气跑的太快,根本无法追赶住,只能就此作罢。 第71章 神秘雕塑 “师弟,你没有事情吧?” 云长安此时正在运转功法,将那小臂上的黑色的毒气逼出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小臂上的那团黑气被他逼至掌心之上,随着他将火元气运转,瞬间那团黑气,焚为虚无。 “已经没有事了。”云长安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向着楚潇潇那里回应道。 这团黑气如此霸道,在入体的那一刹那,竟然他的小臂失去了知觉,就像是被人夺取,而不自觉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黑气有些怪异。 云长安还在回忆着那团黑气的不同寻常之处。 那楚潇潇来到云长安的身边,看着发呆的云长安,便再次询问他有没有事,云长安向她解释了,刚刚那团黑气的不同之处。 “还有这种事?”楚潇潇大感惊讶,若是真的如此,那么,那个自称鬼老道的人,大概就是用那黑气来控制凡人,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是一名邪修,不过他口中说的找有灵之人作祭子,现在来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云长安听着楚潇潇的分析,也是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 如今,只有这一条线索,只知道有一个名为阴邪宗的一个人,不知道这邪宗里有多少人,要干什么事。 只能回到城中再做打算了。 俩人商讨着接下来的事宜,既然这邪宗只在楚王城附近害人,那么他的宗门应该离这里不远,也没有听到其他地方有类似的事情,所以只能回到城中在去寻找线索了。 这时,躲在偏殿的孙掌柜在听到屋外没了动静,便带着妻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双腿还是在打颤,还没有从刚才的经历里回过神来。 “多谢两位侠士的救命之恩。” 孙掌柜双手握拳,对着他二人恭敬的道了谢,他身后的妻子也是没有从恐慌中走出来。 “不必言谢了。” 在和那孙掌柜打过招呼之后,便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两位侠士,请留步。” 于是那孙掌柜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楚潇潇,这包裹正是那尊雕塑。 楚潇潇接过包裹,看向孙掌柜,眼中露出戏谑的眼神看向那孙掌柜。 “怎么,这可是好东西啊,给我们怕是不合适吧。” 那孙掌柜早已吓得魂都丢了几分,被这雕塑害的家破人亡,哪里还想在去接触这害人的雕塑,于是急忙摆摆手道“侠士,莫要打趣我了,这雕塑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我这一个普通的人,可降不住这东西。” 因此,将这害人之物交给能处理他的人,在合适不过了。 云长安拉着楚潇潇走到了不远处,低声道“这东西是那鬼老道的,或许能用此物引出那邪人。” 楚潇潇心中思考,也觉得云长安说的有道理,便将那尊雕塑拿在手上。 “这东西你们降不住,我就替你们收了这诡物。” 孙掌柜急忙拜谢。 当云长安和楚潇潇准备离去之时,那孙掌柜急忙开口道。“两位少侠请留步,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就听这孙掌柜说家中的许多人都因为这诡物,害病死亡,请他二人来家中闲坐,顺便帮他们驱散一下家中的戾气。 “当然,价钱都好说,只要两位侠士能去家中坐坐,价钱你们随便开。” 见状,二人商量片刻后,便同意了孙掌柜的请求。 他二人本身就要回到楚王城中,但是也没有个去处。 这正好,孙掌柜家中倒是一个好去处。 “要给我们找一个僻静的房间,不能让别人打扰到我们二人,当然也不要向别人透露我们的行踪。” “那是自然。”孙掌柜见云长安和楚潇潇答应下来,瞬间喜笑颜开,连忙点头应声着。 在路上,那孙掌柜的嘴一直没有停过,一直在说着楚王朝里头的事情。 这孙掌柜家中除了有一间糕点铺子,还在城中开了一家卖桂花酒的酒庄,这桂花酒也是在楚王城中卖的最好的酒了。 虽说比不上那醉仙楼的醉仙酒,但在城中贩夫走卒之中卖的最好的酒了,在各个小客栈,饭店都有他那桂花酒。 城中的走卒商贩中还流传的这样一句话:天上固有醉仙酒,不如地下一壶桂花酒。若是喝上醉仙酒,黄泉路上不寂寞,若是喝下桂花酒,不枉人间走一趟。 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平头老百姓喝不到那达官贵人的醉仙酒,却也能喝到和它想比不差的桂花酒。 三个时辰后,云长安和楚潇潇跟随着孙掌柜,来到了糕点铺后面的一间偏僻的房屋,这也算是连着糕点铺的房子。 从这屋里出去,沿着后院的小路就能到糕点铺。 “就这里吧,还算僻静。” 楚师姐看着眼前的小屋,这小屋被一堵墙分为俩个房间,中间是大堂,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房间,算得上干净。 二人决定就在这里住下来。 在安顿好云长安二人后,那孙掌柜带着妻子离开了这里。不多时,又折了回来,手里面还拿着一些糕点和桂花酒。 “一点心意,还请两位侠士别嫌弃,晚些时候,我在准备大餐宴请两位。” 那孙掌柜将这些东西放下时,拱手说道。 “不必客气了,我二人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云长安看着孙掌柜,这为人还算厚道,只不过有些小心思,比较贪财。 “你去忙吧,没有事,不要来打搅我们。” 楚潇潇一脸严肃的说着。 “那两位侠士就先休息。”说罢,便撩了撩衣袖,转身朝着糕点铺方向离去。 这孙掌柜来到糕点铺店门里,他的妻子正坐在收银的位置,见到孙掌柜走来,急忙的跑过去,拉着孙掌柜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两位侠士怎么说?”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那两位侠士对房子挺满意的。”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问的是那个......” “你瞧我记性,我给忘了。” 孙掌柜拍了拍脑袋,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那两位侠士的气场很强大,他站在那里就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也不敢多问一句。 不过看两位侠士的样子,既然没有离开这里,那鬼祟之物,想来也是可以帮他们除掉的。 因此,孙掌柜劝说妻子不要过多的担心,可是他妻子还是忧心忡忡,心里只能祈祷“但愿如此吧。” “在此期间,要尽量善待这两位侠士,可千万不能惹着他们。万一他们生气了,一怒之下离开,我们可就惨了。” 那妻子对着孙掌柜嘱咐着。 “放心,我心里有数。”孙掌柜给了他妻子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打开了糕点铺的大门,开始营业起来。 第72章 四阳葫芦灯器灵 来到里屋的云长安和楚潇潇,拿出来从孙掌柜那里得来的那尊人不人,鬼不鬼的雕塑,以及包裹内几个玉瓶。 仔细看去,这玉瓶里装着几枚不知名的药丸,通体黑色,上面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似乎和那鬼老道和三头狼散发的气息一样。 “这也是邪丹吧,不知是做什么的。” 这二人也不敢贸然去吃,万一是毒丹,吃死了可不划算,于是将那丹药撇在一旁,不再理会,转而看向那座雕塑。 就这样盯着许久,楚潇潇和云长安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这雕塑的底座像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像一把开启某些东西的钥匙。 这时,云长安看到了这雕塑上的人物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凑近看去,他眉头上的那道印记忽然闪了一下,接着便晕了过去。 而在一旁的楚潇潇见到云长安晕倒,立马上前扶住他,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楚潇潇摸着他的鼻息和脉搏,还是正常的,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像深睡了一般。 便将他安置到了床上,便将自己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渡给他,在持续了一个时辰后,楚潇潇的元气也所剩不多,便停止了过渡元气。 看着躺在床上的云长安,现在的楚潇潇也没有任何办法将他叫醒,只能等待着他自己醒来,于是在他的身旁开始恢复元气,时刻守候在云长安的身旁。 内心还是什么焦灼,怕他一觉不醒。 此时的云长安正在自己的脑海里,看着眼前的一道银灰色的小人,心中大惊失色。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何在我的脑海之中,云长安克制住自己的恐慌,仔细回想着这银灰色小人究竟是何时在我体内,为何自己毫无察觉。 片刻后,云长安终于回想起来,这银灰色小人是和那眉心间的印记,一同进入自己体内的,那是在赤火狮山洞里,与四阳葫芦灯认主之时进来的。 想到这里,云长安觉得既然是和四阳葫芦灯有关,那么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吧,便大胆起来,凑近前去,仔细的观察起来。 只见这小人像是一个未出生的胚胎小人,蜷缩在一个角落之中,与那从雕塑中冒出来的一丝浑浊之气,一同进入他的眉心之中。 那一丝浑浊之气正在缠绕着这个胚胎小人,紧接着,那小人张开樱桃般的小嘴将那浑浊之气吞入口中。 片刻之后,浑浊之气消失殆尽,全部进入了小人的口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还要......” 云长安听着这如同地狱般的靡靡之声,瞬间灵魂炸裂,而此时外面的云长安,身体正在急速的颤抖着,仿佛是在和什么作斗争。 楚潇潇也察觉到了这一幕,急忙将元气渡到他的体内。 一炷香后,满汗淋漓的楚潇潇看着他渐渐安静的身体,气息也逐渐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我没法和师尊交代。”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云长安,生怕他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而脑海里的云长安在感受到了一丝,温和的元气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体内,他的灵魂好像也没有像最开始那样疼痛难忍。 渐渐地恢复了平常,他也不想在盯着那小人了,只一语就让他如此痛苦,直到现在回想起来,灵魂还止不住的颤栗。 那小人像是感应到了云长安的痛苦,也不再开口,只是睁开了那双深邃而又暗黑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云长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嘴,仿佛在告诉云长安他还想要刚才的东西。 云长安也怔怔的看着那小人的动作,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你是想要刚才那一丝浑浊之气?” 云长安有些不自信的向着那小人低声问道。 那小人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像一个懂事的孩子点了点头。 可那丝浑浊气体就连云长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上更没有,还怎么给他。 “我没有...” 云长安身上也确实没有他想要的那浑浊之气,便老老实实向他说说道。 在听了云长安的话后,半天都没有反应,正当他想要问问这小人,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还没有开口,自己的脑海里就闪现出了几行大字。 那几行大字漂浮在他的脑海里:我可以找到它,你以后要拿来给吃...吃。 云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几行大字,这几行字就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毫无一丝违和感,而自己还能理解这字的内容。 “这些字是你搞出来的?” 那小人只是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以示回应云长安。 “那你是谁?”云长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手中那灯的灵体。” 云长安大感震惊,这小人居然是四阳葫芦灯的器灵,像小玄一样,只不过为何是一个小人呢。 “那你怎么会跑到我的体内?” “认主成为其主的一部分,我对你没有恶意。” 可云长安还是有些担忧,这么一个器灵在自己体内真的是好事情吗,不过既然已经将他认主,想必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于是云长安便接受这个现实,对着这小人说道。 “以后若是遇到那浑浊之气,我便拿回来给你。” 云长安向着那小人承诺的说着,而那小人也是点头回应,相信了云长安的话。 不一会儿,云长安从脑海里醒来,此时外界的楚潇潇还是很担忧的看着云长安,已经过了三日了,还没有醒来。 楚潇潇在屋内来回踱步,焦躁不安,这几日,随着云长安的深睡,她从原本的担忧慢慢变得急躁不安,甚至有些悔恨自己将这座雕塑拿回来。 若是小师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就算身死,也要将那阴邪宗的老巢杀个底朝天。 也怪自己非要拿出这邪物去研究,说着,看向那座雕塑,一生气将它拿起来,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 只见那座雕塑表面的金层瞬间碎裂,从那雕塑上脱离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看到这变化,楚潇潇想拿起来,就听见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 第73章 西兜坊 楚潇潇回过头来,看到云长安睁开双眼,半天没有动静。 “小师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楚潇潇关心的看着他,半晌,他转过身来。 “楚师姐,那尊雕塑呢?” 楚潇潇指着地上被她摔了的雕塑。 起身来,将那地上的雕塑拿起来,这时的雕塑,最外层的金箔已经脱落,裸露在外的只有银灰色,样子还像之前那样,只不过像是活过来一般,变得栩栩如生。 “师姐,这个雕塑对我来说有用,把它交给我吧,我会找到那邪宗的位置。” 眼神坚定,不疑有假的语气,让楚潇潇同意了他的决定。 “我们先到街上转转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二人随后走出了这间屋子,向着街上最热闹的街市走去。 在城中西面有一处坊市,名为西兜坊,市内大多数都是走卒叫贩之人居住的地方,这里的房屋密集,人口众多,每一处地方都有着喊叫、吵闹的噪音,连官府的人都很少有人愿意来到这里,不过这里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在西兜坊市的正中心,有一处高台,高台上有一口大古钟悬挂在阁楼凉亭的横梁上,横梁是一根直径三尺的红棠树干,因其是红色的,和这处阁楼凉亭的颜色也十分搭配。 那口大古钟也不知是何时就放在那里,这里的人从出生就见它悬挂在这里,就连这里的老者也说不清这大古钟是何时在这里,只是大多数人都在说,这时大约二百年前,有一位高僧,从西边背着这口钟来到了楚王城,选了一处地方,也就是如今的西兜坊,将这大古钟建在这里,每天日升、日中、日落都会撞响古钟,而且这三个时辰,撞响古钟的次数都不尽相同,有的人说日升三次、日中六次、日落三次,可也有的人说是日升六次、日中三次、日落三次,总之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明白的。 总的来说,这三个时辰总是会撞响十二次,后来人们也渐渐忘记那僧人撞钟的目的,于是后人便为了方便,在这三个时辰每次撞钟四次,以用来提醒坊市中人们时间的概念。 现在的那口古钟归一个名为时的集体管着,他们每天都会有人在这三个时辰敲响古钟。 不久,坊市中传来了四声铿锵有力、悠扬雄厚的钟声。 似乎这里的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听到这钟声毫无反应,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一名男子走到了那钟楼之下,这男子身着青衣,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脸蛋白皙,像是哪一家的公子,从背后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些东西,在那钟楼下面找了一个阴凉处,摆了一个地摊。 那人叫卖着身前的物品,只听见他的叫卖声,这是祖上里传下来的灵方妙药,在经过几辈人的努力,终于在他这一辈,将这仙丹炼制出来,现广施善缘,将这祖上研制的仙丹卖与各位。 这仙丹吃一粒可安定心神,养气抗劳,吃俩粒便可以延年益寿,增加十年的寿命,还可以预防各类瘟疫疾病,可救治生病之人。 随着,那男子的叫卖,地摊处围起来不少人,将整个街道都堵塞不通,其中不少人都对这仙丹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敢轻易上前尝试。 “这仙丹真有这么多的奇效?” 人群中,有一些怀疑的人开口询问道,周围的不少人也是一样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戏。 “当然了,这是祖上励精图治,耗费了几代人的心血才炼制成的仙丹,怎么会有假。” 摆摊之人信誓旦旦的说道,看着眼前的人群,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 “这年头,骗子可多,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人群中又有人发出质疑。 “若不信,可以将自家中生病的人带到这里来,我会当场演示这仙丹的妙用。” 人群中,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时,有一个人,看样子是一个小商贩,走出来说“我家里母亲正好生病,卧病在床已经很长时间了,若你这仙丹能将我母亲救活,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那摆摊之人叫小商贩将他的母亲推来,若是救不活,则会给他一定的补偿。 于是那人紧急忙慌的回家去推他的母亲去了。 这时人群里的众人认出了那个小商贩,正是西兜坊北边一家卖草鞋的人家,他的母亲久病在床的事情,不少人都已经知晓。 一炷香后,那卖草鞋的小商贩推着木板车,车上躺着正是他的母亲,面容枯黄,毫无生机,一只脚已经在鬼门关的人了。 将生病的母亲推过来,那摆摊之人将玉瓶中的一枚黑色丹药倒在手里,喂给了他的母亲,随后又用银针在他母亲的头上扎了几针,不多时,那母亲突然口里吐出一摊黑血,做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直到看到了他的儿子,才开口说道。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真的神啦,居然活了过来了!” 那街道上的人群瞬间人头窜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木板车上的母亲。 这时,那名小商贩突然推开周围的人群,朝着摆摊的人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大响头,声音很大,但还是被人群中的议论声淹没。 周围的人才开始相信这真的是仙丹,一些机灵的人早已经挤在最前的方向,询问道这一颗仙丹的价格,得知仙丹的价格不贵,只需要二十俩银子,那最前方的人都开始掏钱买了起来。 不过,那人却说这是第一次售卖仙丹,由于仓促今天只准备了五百枚,每人限购一颗,卖完为止。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五百枚丹药就销售一空,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看到那仙丹,就已经没了,十分悔恨自己没有站在最前面。 看着没有买到仙丹的人,那人高声叫喊道“明日还会有,让大家不要着急。” 没有买到的人听到明天还有卖的,不少悔恨的人,顿时也露出惊喜之色。 口中还喃喃道,自己明天一定会买到这仙丹。 那摆摊之人说罢,便收了摊,向远处遁去,不见了踪影。 第74章 再遇楚含岚 来到街上的二人,在四处漫无目的的走着,就看到城内的百姓都变得不一样了,脸上都洋溢着喜眉笑眼的笑容,很是喜庆,当像是年末祭祀一般。 这凡人间会在会在年末的有一天,选择一个风和日丽,阳光充足的日子,通过献祭、祈祷的方式来祭祀自己的先祖,用来庆祝这一年的收获,以保先祖庇佑下一年的丰收,家人身体健康,平安。 而先祖则是父之父以上皆称为“祖”,王朝的王也会在年末选择某一天,进行祭祖,以保佑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子是要祭祖九庙,就是要祭祖父之父以上的八代,以及天子的始祖,就是开辟王朝的王上。 将自己在这一年内所收获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些,放置于祭祖台上,然后在台前放置祖先的灵碑,献茶三杯,之后被说一些吉祥话,完毕后,又会给祖先祭酒,向着祖先的灵碑洒下三杯酒,什么酒都是可以的,那些富人都会选择一些品质好的上等酒,而那些没钱的人则会选择一些便宜的酒,其中桂花酒是楚王城中,选择最多的酒。 至此,一场简单的祭祀就完毕了,当然那些有钱之人,会请一些江湖道士,为他们驱邪除害,以报平安。 “难道他们到了祭祀的时候了吗?为什么会如此高兴?” “不可能,楚王城的祭祀会在年末的中旬的时间,现在才年初。” 二人很是疑惑,既不是祭祀的开始,为何街上的人各个笑容满面,于是二人随即捉了一个路上的询问着,这人告诉他们,前些日子,王城来了一名售卖仙丹的道士,起先只是在西兜坊里售卖,后来买过的人,都感觉这丹药非常有用,甚至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吃过那仙丹也瞬间就好了,容貌也变得年轻了些。 后来,这仙丹的名气越来越大,城内很多人都到西兜坊去购买仙丹,也是一丹难求,这仙丹原本一枚本是二十两,可随着购买的人越来越多,那仙丹的价格一路飙升,一直到一枚千两都难求。 后来,又来了几名道士,说是西兜坊道士的弟子,奉道师的命令,见仙丹神奇,特意命他们来城内其他地方出售仙丹,而且数量很多,现在的城内应该没有人手里没有仙丹了吧。 那人在说完之后,便急忙的离去,说是自己刚买的仙丹,还要送回家给家中的妻子使用呢。 云长安二人还没来得及询问在哪里购买,那路人便离开了。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这马车看上去十分眼熟,不多时,那辆马车停在了云长安的身边,从马车侧窗里,一位妙龄女子伸出芊芊细手,将侧帘撩起,云长安和楚潇潇一眼认出那马车中的女子,正是当日在黑檀林救下的含岚。 “两位恩侠,终于找到你们了。” 于是,那马车中的含岚想要下来。 楚潇潇看到来人是含岚,便想转身离开,这时云长安拦住了她。 “楚师姐,这含岚是楚王朝的人,若是想救出你的母亲,这含岚姑娘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云长安伏在楚潇潇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楚潇潇在听了他的话,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或许可以通过含岚进入王朝之中,见到自己的母亲,总比自己潜入王朝中要安全省事的多。 也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待到含岚下来后,对着他们说道“我在这城中寻找俩位多日,还觉得你二人早已离开了这楚王城。” 没曾想,正当含岚准备放弃之时,没成想在这街上碰到了二位。 “二位恩侠,当初是我隐瞒身份,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两位恩侠切莫责怪。” 含岚姑娘侧身,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云长安和楚潇潇道歉。 “含岚姑娘,不必多礼了,当日的事情,我二人早已释怀,也是我二人唐突,得罪了你的两位哥哥。” 在云长安和含岚相互致歉下,将这件事情放下。 随后,含岚又极力的邀请他二人吃请,二人也没有推脱,跟着含岚来到了醉仙楼。 这醉仙楼果真比别人口中的描述要气派的多,楼宇屹立在楚王城中间,有数十层高,直入云霄,古典的建筑,四方内阁,雕龙画凤,堂门也是十分气派,这两扇大门中间雕刻镂空,门上有一金环,用来敲击门上的木楔,提醒着有客到来。 跟着含岚进入了醉仙楼,这楼内中央空旷,有一处平台,像是艺女表演节目的地方,在平台四处是一些桌椅,供食客吃食的地方,也是能够欣赏艺女风姿的最佳之处。 楼上则是一间间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都十分宽敞,而房间里也是雕梁画栋,富贵无比。 在店小二的带领,来到七层的一处房间内,含岚点了几十道菜,以及一壶醉仙酒招待云长安和楚潇潇。 “含岚姑娘破费了。” “为表歉意,这一点还算不上什么。” 在入座后,云长安再次表示感谢,而含岚也是摇摇手谦虚道。 不久,饭菜上齐,楚潇潇向着含岚开口问道“不知九殿下,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城中盛行的仙丹一说。” 含岚愣了愣神,随后又想道“晓潇姑娘说的是这个吧。”在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瓶。 “这瓶中应该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仙丹吧。” 云长安看着这玉瓶,突感震惊,这玉瓶和他手中的那几个玉瓶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看向楚潇潇,也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过二人马上就恢复常态。 “可否能给我看看吗,我们也是好奇,这外面的人都争先恐后买的仙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要想看,拿去便是,我这里还有几枚。” 在接过那个玉瓶后,云长安将那瓶中的丹药倒了出来,放在手心上。 果然,和那孙掌柜给的丹药是一模一样。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敢问这丹药也是含岚姑娘从那坊市上购买的吗?” “这个不是,这是我五哥给我的,说是什么能够安神凝气,又有滋养补气的功效。” 他五哥得知上次在黑檀林中遇袭后,回到王城一直心神不安,就给了含岚这几枚丹药。 第75章 阴邪宗邪鬼 看着这枚邪丹,云长安心中揣测着,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可能和楚家扯上联系。 “那含岚姑娘有没有食用这丹药,效果如何?”云长安追问道。 含岚一脸嫌弃的看着这药丸。“这药有些难闻,就没有吃。” “你若是想要,这枚就给你了。” “殿下,这丹药还是不要吃为好。”云长安手里拿着这丹药,对着含岚说道。 含岚似乎看出来这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上面还有一丝丝恶臭,对着云长安说道“我知道,这丹药看上去就难吃。” 云长安将那枚丹药收起。 一个时辰后,三人酒足饭饱。 含岚向着云长安二人,讲述着自己的身世经历。 她是楚江阮,也就是当今的王上第九个孩子,他的母亲是镇北将军任天长的女儿,名为任萱凝,因为在华陵一战中,任天长表现英勇,面对强敌不惧危难,冲锋陷阵总是打头阵,而且在那一战中生擒华陵候,战功显赫,表现卓越,因此被封为镇北大将军,镇守北方城池。 在景恒十九年,之前北方华陵侯的残党作乱,率领十万大军发兵北方地区的七座城池,仅仅七个月,就将北方叛军全部除尽,七座城池尽收于楚昭王朝的版图之中。 因此被封为镇北统帅大都督,一直在镇守北方至今未回。 而她的母亲,在景恒九年时嫁给了当今的王上,次年生下五王子,也是他的亲大哥楚含栋,六年后,她的母亲生下了她。 从小几位哥哥都十分喜爱她,因此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没有受过什么大难。一直生活在王宫内,王宫内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而里面的饭菜早已经都腻了,才会天天偷跑出去,去尝王城内各个饭店、酒楼的美食,这楚王城的饭她都吃了一个遍,可以说是对这王城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前些日子,因为自己实在是在王宫内待不住,因此才求他的大哥,让他出去见见世面。 正好,楚含栋有一批货物要去寿州城交换,便求她五哥要她自己去,于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了。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云长安和楚潇潇二人。 而它的五哥,说是一名商人也不为过,王城内所有涉及的产业,背后都有楚含栋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钱,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手上握有多少财产,要是细数的话,恐怕是要比王朝的国库都要多。 就在这时外面人头窜动,吵闹声接踵而来,屋内的三人顿时,被那外面的吵闹声吸引过去。 向着窗边走去,往下望去。 醉仙楼外。 一名道士在那里摆了一个地摊,正是之前那名在西兜坊售卖仙丹的人。 就听见那人从包裹内掏出几十个玉瓶,一玉瓶里面装着几十枚那仙丹,还没有等他摆好地摊,周围的人群就将那里淹没,围的水泄不通,集聚着上千人。 那道士也不多说,一瞬间人群窜动,争先恐后的掏出银票,想要购买那一枚仙丹。 不多时,几十瓶仙丹瞬间就销售一空,那些人们人手都有一枚,毫不夸张的说,经过这些日子的售卖仙丹,这楚王城中的人怕是每个人都吃了那仙丹。 在人群中,有一名熟悉的身影。 “这两枚仙丹,若是献给家中的两名侠士,自己家中的邪秽之物,他们也要尽心尽力的祛除。” 那人正是糕点铺的孙掌柜,此时手里拿着那两枚仙丹,心中乐呵呵的暗说道。 醉仙楼上的云长安二人,看着楼下疯狂的民众,心中大感不妙,这邪丹怕是全城的人都吃了,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 见那道士要走,于是急忙跟含岚说道“我二人突然有一些事情,今天多谢含岚姑娘招待,我二人先走了。” 不等楚含岚回话,便径直的离开了醉仙楼。 “等等...” 楚含岚还想说些什么,想要问问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可以到哪找到他们,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云长安二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她眼中,不知去向。 下了楼的二人,隐匿了身形气息,跟在了那名道士身后。 这道士七拐八拐的走在一处巷落里,向四周看了几番,见四下无人,将脸上的假面皮撕扯下来,换了一套衣服,走出了小巷里。 不多时,来到了城东,在和守城将士交谈了几句,朝着城门外走去。 云长安二人也是紧跟其后,出了城门。 俩个时辰后。 那名道士来到了之前的乱葬岗,在那座山脚下,有一处空洞,很是隐蔽,藏在杂草之中。 紧接着,走进了那处空洞。 洞中有一人,长相也十分难看,比之前遇到的鬼老道都要难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长老,这丹药已经在楚王城之中卖了多日,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人手一枚了。” “好!” 那大长老是阴邪宗的一名长老,名为邪鬼,而他们售卖这“仙丹”的目的,则是为了控制这楚王城的民众。 “如今,鬼老道长老不知被哪来的修仙人,伤了性命,至今还未恢复。” “少了他倒是多了一些麻烦,不过也没有大碍,如今按计划执行便是。” “是,大长老。” 那小道士一脸坏笑的回答道。 云长安二人从这俩人口中知道了,这阴邪宗在密谋着一件大事情。 “楚师姐,这俩人是阴邪宗的人。” 楚潇潇有些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将这二人抓住。 “楚师姐,不可轻举妄动,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将他们困住,要从长计议。” 云长安出声提醒道,之前就是因为大意,不知道那鬼老道有着,能够施展黑气的能力,这才让他逃脱。 于是二人在商讨过后,决定先离开这里,以免打草惊蛇,看看接下来,他们有什么行动。 楚潇潇口中默念咒诀,两道微不察觉的玄光,瞬间没入那二人后脖颈之中,这是一道追影魂诀,施法诀的人,可以随时随地的追查到中咒人的位置。 在施完法诀之后,二人便退出了这处山洞。 第76章 孙掌柜来献仙丹 回到住处。 云长安和楚潇潇手里拿出身上的所有的邪丹。 “这几枚是从山神庙里得来的,而这一枚是含岚姑娘给的。” 这几枚黑色的邪丹,从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云长安心中揣测,在乱葬岗中,那阴邪宗之人密谋的事情不小,可以让全城的人都吃了这个邪丹。 而且这个阴邪宗不止这几人。 “楚师姐,这件事情你觉得有没有王朝中的人参与。” 云长安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可能,这王朝的人也参与了进来,只是这是楚师姐的故乡,又不好明说。 “不清楚,但愿没有吧。” 楚潇潇面露苦涩,她也不愿相信那些人吗,会参加毒害百姓性命的事情。 “我们还是想办法进入王宫之中看看。” 云长安看出楚潇潇的担忧,于是提议道,想要看看这王宫内的人,有没有参加,也是为了让楚潇潇安心。 “嗯,说的也对,眼见为实,要进王宫内打探一下。” 楚潇潇面对云长安的提议,也是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说道。 “这王宫戒备森严,若是被发现了,恐怕会闹出不小的混乱,若是王宫内也有人参与的话,定会打草惊蛇。” 楚潇潇觉得他们潜身进去不是上策,王宫内很大,若是想要全部排查完,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隐身诀持续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可以让含岚姑娘带咱们进去。” “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平常之人是不能够进入王宫,王宫戒备森严,对于陌生的人更是搜查极严,可能还会有密卫相随,一举一动都会净收眼底。” 这让二人犯了难,看来还是要找含岚姑娘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进入王宫之内。 就在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一个体态肥硕的人在门口来回踱步,犹豫了片刻敲响了房门。 来人正是孙掌柜。 “两位侠士,这么晚来见你们,没有打扰到你们二位休息吧。” 孙掌柜进入房内,露出憨厚的笑容,拘束的站在二人身前。 “不知这么晚了,孙掌柜有事?” 楚潇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让孙掌柜有些紧张。 “没有什么大事,不知道两位侠士最近有没有听说过,这市面上出现了一位道士,那道士在城中售卖仙丹。” 云长安二人大感吃惊,这仙丹正如同那邪鬼二人所说的一样,这城中应该是人手一枚仙丹了。 “听说过,不过孙掌柜的,那仙丹你也买上了吗?” 孙掌柜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古雕的木盒子,这里面放的正是那城中售卖的仙丹。 “两位侠士,今日有一道士在醉仙楼外售卖这仙丹,听说这仙丹有奇效,所以买来献给二位。” 孙掌柜双手献上那仙丹,云长安拿了过来对着孙掌柜说道。 “孙掌柜不知买了多少?” 孙掌柜一听这话,想来这仙丹眼前二人有所耳闻,看来想要更多,于是急忙地说道。 “侠士,我家底薄,这仙丹从最开始的几十俩炒到了三千俩,只买了这俩枚,想着正好献给俩位。” 孙掌柜抚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孙掌柜的心里我们领了,如果多买了,希望孙掌柜不要吃。” 听着云长安的话,心中疑惑,这仙丹吃过的人都说好,可侠士为何却让自己不吃。 “这是为何?”带着疑惑想云长安询问道。 但是他却没有明说,只是告诉孙掌柜,这仙丹和你送给他们的那几玉瓶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他瞬间失色,脸色苍白的看着云长安二人,看到他们肯定的眼神,孙掌柜心中明了,便立马向着二人道了谢,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的房内,他的妻子看到孙掌柜慌慌张张的回来,便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他大声叫道“你有没有吃下我买的几枚丹药?” 见他如此惊慌,怯怯的小声开口“还没有呢,正准备等你回来。” “不要吃,这丹药有毒。” 听到这话,他的妻子也瞬间慌了神,手里刚刚拿出来的仙丹,掉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几枚丹药,孙掌柜立马上前,将它用碎布包裹了起来,也不等妻子的询问,跑出了房外,拿着一火引,在后院的一处地方烧了起来。 不多时,那几枚丹药在火中发出阵阵滋滋声,伴随着一团团黑气,升向上空之中。 看着这团黑气,就想到了那晚在山神庙中见到的黑气之人,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见状他的妻子上前将扶起,可扶了几次也没将他扶起,反而是自己也跟着摔在地上。“这黑气,和那晚遇到的黑气之人一模一样。” 二人都吓得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着黑气飘散在空中,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气体直入鼻尖,好久,才回过来神。 “这俩位侠士,又救了咱俩一命啊。” “这二人真的是咱们的大恩人!” 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相视一眼,眼里满是感激。 “一定要把他们二人伺候好,不能委屈了他们。” “对的,这二人有天大的本事,有了他们,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而此时的云长安看着楚潇潇“这孙掌柜怕是不止买了这两枚啊。” “若是这人,能够听进去劝,还算可以救治的人。” 来人看着眼前的丹药,决定明日要去找一下含岚姑娘。 “楚师姐,不知道那含岚姑娘住在哪里。如何去找?” 云长安此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今日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寻她的住所。 “应该会在镇北将军府中吧。” 镇北将军府在城中的北边,身为将军的子女,不会一直到王宫内居住,只是每月会在拜请的时候才会进入宫内。 倒是王子,因为有官职在身,会留置于王宫之内,平常不会随意出宫。 拜请是楚昭王朝一种特有的仪式,在每月凡一、七、九之数日,各个王朝的王子、殿下会进宫拜请王上和王上的各位嫔妃、王后、以及太王后。 这是礼数,也是自楚昭王朝建立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明日正好不是这三数日,因此含岚姑娘会在将军府中。 第77章 寒清宫地下雕像 次日一早。 云长安刚刚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现在他体内的元气已经大部分化为元液,不日就可以将它们全部转化完成。 孙掌柜在门外来回踱步,有时还将耳朵轻轻的伏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听到屋里有响声,于是敲响了房门。 噔噔噔... 不多时,云长安听到有敲门声,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在得到回应后,孙掌柜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楚潇潇也被这敲门声惊醒,从另一侧屋内走出来。 “孙掌柜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孙掌柜恭敬的握拳。“两位恩人,这次过来打扰二人,是为了答谢恩侠的救命之恩。” 在得知了孙掌柜昨日是因为云长安的提醒后,将自己手中的那邪丹毁去,这才一大早就来到这里答谢二人。 在醉仙楼里摆了一宴,宴请二人。 云长安也毫不客气的答应了下来,随即又询问着镇北将军府的具体位置。 孙掌柜也没有任何迟疑,将将军府的位置告知了他。 在告谢了孙掌柜之后,并答应他夜晚一定会去,随后,孙掌柜带着笑容离开云长安的住处。 这时,楚潇潇开口说道“印记有反应了,是那名道士进入了城内,似乎是朝着王宫内走去。” 二人跟着印记的位置,找到了那名道士。 此时的道士,脸上不是之前的模样,换了一张脸皮,衣服穿着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进入了王宫。 二人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密室,这密室十分隐蔽,藏在王宫深处的一宫殿中。 宫殿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额匾,上面写着寒清宫,似乎是一个荒废的宫殿,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显得十分冷清。 这宫殿是王上用来惩罚那些有罪的妃子的,妃子犯了错误会贬入这里,也被王宫内的人称为冷宫,一旦进入这里,很难有人从这里出来。 楚潇潇看着这寒清宫,想到了在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贪玩,误入了这里。 这里面之前关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自称是楚鸿轩的妃子,因为常年受不到恩宠,最后和一名王子产生了情愫,后来被有心之人发现,告诉了王上,最后落得了一个进入寒清宫,直到死在这里。 二人跟着那黑袍道士来到寒清宫里,一处隐蔽的房间内,只见他在一面墙上拧动的一盏烛灯,那烛灯在他的来回拧动之下,亮了起来。 不多时,只听见墙上传来了阵阵石头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那面墙渐渐地开始转动。 直到出现一处暗道才停止。 接着那名黑袍道士闪身,进入了暗道之中。 云长安和楚潇潇见状,也立即跟着进入了那里。 在这幽长昏暗的暗道之中,二人一直跟着那黑袍道士来到了一处石门之外。 就听见那人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像是宗教的经书上的内容,云长安也听不出来口中的语言是哪种。 不多时,那人推开了石门,里面暗藏玄机。 这里非常之大,像是一个岩洞,很是空旷,上空有不规则的石头,悬吊在顶上,而下面是一小谭,在这潭水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平台。 那平台上有一非常之大的雕像,比起那山神庙中的山魅神还要大数十倍,那雕塑雕刻着一人头鹿身的形状,那鹿角踩着一条似蛟龙一样的神兽,其脸如恶人一般,长相凶狠,左眼紧闭,一侧的脸庞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疤,像是被持剑之人所砍。 那剑疤一直延伸到他的胸前,剑疤之上还闪烁着,一丝丝微小的剑气,若不是云长安习得了剑气,那一丝剑气也不会被他所察觉。 在小谭之上,有一座浮于谭面之上悬吊桥,上面只是有两条锁链,锁链链接着平台与石门处。那锁链上用着一些黑色的木板,铺成的桥面。 那黑袍道士走过谭上小木桥,来到了雕像面前,这才发现,这雕像远比想象的还要大,其站在下面如同一介蝼蚁。 “万能的神,不日就将唤醒,愿您赐予我阴邪宗恩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听到这话,云长安和楚潇潇大感震惊。 这阴邪宗想要复活这座雕像,看上去这并非这界的生物,楚潇潇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也没能找到答案。 “这并不是我界的生物。” 云长安也瞬间汗毛炸立,这让他想到了一个词,古邪势力。 看着这个雕塑,云长安越来越感觉到,这雕像是那上古时期的古邪势力,也怪不得这阴邪宗费了如此大的劲,要密谋着什么。 现在终于知道了,曾经在化凉城的密室中,墨千伯曾告诉过他,古邪势力在破壁之初,曾派了一群人,对清源界边塞了一个小村落进行骚扰,那群古邪势力施展出了一道邪法,招出遮蔽天地的浑浊阴暗之气,一瞬间那小村落的上万人,尽数被那吞噬殆尽。 而那村落的人,血气瞬间被抽离出体外,变得干枯,直到咽气,那景象如同地狱一般,充斥着哀嚎,痛苦声音。 直到有修士赶到这里,已经为时已晚,见到这副景象,那些修士无一不是悲痛仇恨。 此后,清源界的修士和那古邪势力抗争了数千年。 想到这里,云长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手持赤宵剑,一步闪身而去,只瞬间来到了那名黑袍道士的身边。 楚潇潇不知其缘故,待到云长安出手才反应过来,可想要阻拦却也为时已晚。 就见云长安一剑劈在了黑袍道士的身上,那人才看到身后已经来人,可未等反应过来,赤宵剑已经向着他的身体斩去。 一瞬,那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 黑袍道士反应过来自己被跟踪到此地,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开口询问道。 “来斩杀你的人。” 那人眼睛一转就猜出来,身边的人正是打伤三长老的罪魁祸首。 “你就是伤我宗门长老的人!” 黑袍道士见云长安再次提剑攻来,忽然朝着远方喊道“大长老,救我!” 片刻之后,就见一道黑色之气,从之前的石门外袭来。 邪鬼和鬼老道一同从那黑气之中出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等。” “看来将上邪尊者唤醒就是在今日了!” …… 第78章 行踪被发现 见到这一幕,云长安心中愕然,看来是他们被算计了。 楚潇潇也显出了身形。 那鬼老道看着这二人“小贱货,当日在山神庙里伤我,这次不会放过你。” 这鬼老道当初在山神庙被楚潇潇一击打穿了胸膛,受了重伤,这些日子一直苟在这里疗伤。 昨日才将自身的伤势全部治愈。 楚潇潇的这一击虽说算不上是有多厉害,但是这一击也是运用了功法,鬼老道没有在这一击之下死去,也是福大命大。 楚潇潇是主木元骨的,因此才会去到瑶光山种植药园。 “当日大意了让你逃跑,这次可不会让你们在跑掉了。” “笑话,你二人的行动早已被我们所掌控。” 云长安二人自从在醉仙楼跟踪黑袍道士之时,他们的行踪就已经被暴露了。 能够进入那乱葬岗的山洞里头,也不过是那黑袍道士,故意卖出的一个破绽,只是为了将云长安二人引进去,将他们困在这里。 这都是鬼老道的计谋。 从他在山神庙中遇见云长安二人,就知道阴邪宗的大谋划有望成功,有着修仙者的血气,复活上邪尊者会事半功倍。 鬼老道和邪鬼一同施展咒诀,霎时间,在这处空间内。紫光大起,在他们脚下出现了一道道繁杂的纹路,汇聚在正中心。 “起!” 两道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传来,显得那么响亮。 随着话音落下,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幅玄而又玄的图案。 云长安心中大感不妙,这场景也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是阵法,看这个模样像是一个困阵,也不再犹豫,拉着楚潇潇就要离开这阵法。 不料,他们二人伸展身法也还是没有能逃出阵法的范围,在阵法边缘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到了阵法中心。 鬼老道捂着那隐隐作痛的胸口,厉声道。“小畜生们,看你们怎么逃。” 云长安在被拉到阵法之中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元气,像是被一种怪异力量抑制住一般,无法施展出来,在运转功法后,只感觉能施展出十之二三的元气。 不过想来对于他来说,这十之二三的元气也够了。 转过头来看着楚潇潇,也是同样的场景,只不过对她来说,这困阵把她的元气压制到了一个极强的地步。 看着那三道身影,他们似乎对施展的阵法极其自信,像是这阵法能够将他们抑制到如蝼蚁一般,随意拿捏。 于是,三人进入到了阵法,向着二人看去,眼神中也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看样子,你们也不过是炼气境的修炼者。” 云长安并没有搭理他们的话,看向楚潇潇,而她表面看上去很是痛苦,像被这阵法困禁住,但是却给云长安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们并不知道,云长安的气府有多庞大,而楚潇潇也并非他们口中的练气境,而是冲田境后期,只差一步便可以大圆满。 之前与楚潇潇交谈中得知的,在平常她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一般很少动用元气,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境界到底是什么,这也是在云长安问询之下才知道的。 这三个邪修自然也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却对他们施展的阵法如此托大,虽然说自信是好事,但过度的自信那便是自大了,他们也注定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代价。 见阵法之中的人没有理睬他们,这三人顿时间,有些火气上来“居然敢无视我们。” 云长安见到他们三人提刀准备攻来,于是和楚潇潇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确了自己要去拿下邪鬼,而楚潇潇则去对付鬼老道。 而楚潇潇那边也是佯装自己无法动用元气,甚至还将自己的脸色化作成惨白的样子,给人一种很是虚弱的感觉。 云长安心中诽议道“楚师姐装的真的像。” 似乎感觉到云长安的吐槽,看了一眼他,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回过了头。 云长安看到楚潇潇在看他,表现的很镇定,可实则手中冒汗。 片刻,见他们攻了过来,云长安手持赤宵剑,做拔剑式。 只见邪鬼向着他持刀劈砍而来,云长安见状立即赤宵剑出鞘,只一瞬,那剑光来到了邪鬼的身前,将他的那柄刀斩断。 这一剑虽说少了几分之前的韵味,但是其威力也不减上几分。 那道剑光将刀斩断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消散,而是朝着那邪鬼再次攻去。 邪鬼看着手中的断刀,大感意外,立马向后退了去,左手化作黑气朝着那剑光轰去。 一道白色的剑气黑气相碰撞,在空中发出空爆的声音,霎时间,剑光将那黑气吞噬,朝着一边飞去。 “小畜生,在阵法中怎会如此强劲。”邪鬼右手还在隐隐发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长安。 “修仙者的强大,岂会容你猜测。” 云长安也不管邪鬼的震惊,便提剑杀了过去。 鬼邪也不等他行动,全身化作黑气,瞬间,在这处空间内,全部变成的黑雾,将云长安身前全部包围。 “烈焰!” 云长安大喝一声,一剑朝着那黑气劈了下来,将那团黑气中间被斩断,留下一条长长的通道,黑气不敢靠近。 这烈焰是正阳剑法中最为玄妙的一式,他不但能够将火焰斩断,修炼大成后,还可以将任何气体都能斩断。 紧接着,那团黑气再次袭来,不过这次,那黑气中还夹杂着一丝紫色的气体,云长安并没有看到。 见黑气攻来,再次施展烈焰,不过这次的黑气十分迅速的,附着在了他的手上。 不多时,云长安的手像是中了毒一般,变得青紫。 看着自己的左手,立即想要将这团毒气逼出来,可那邪鬼,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再次现身拿着一柄小刀,向着他刺去。 无奈只能放弃逼毒,化掌为拳,将元气附着于拳头之上。 在与那小刀碰撞间,就听见滋滋的声音。 那柄小刀上也有紫色的毒气,在对轰了几十下拳后,云长安有些力竭。 “这阵法还是对我有些影响。” 这人明明修为低下,却还是将云长安给逼到了一个憋屈的地步。 第79章 阴邪宗献神计划 “看来要速战速决。” 屏气凝神,瞬间气势如虹,周围的空气也发出了阵阵声响,而周围那稀薄的元气也在此刻,慢慢的汇集到他的身旁。 这是云长安的气势。 不多时,他的气势大涨,如同一尊战神一般站在邪鬼的面前。 那邪鬼似乎也感觉到云长安变得不同,如临大敌,向着身后暴退,与他拉开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可是,这对于云长安来说并没有用,随着周身剑气涨至一个新的境界,云长安的眼中,死死盯着那退去的邪鬼。 只一瞬,七道剑气环绕他的周身,随着云长安睁开双眼,那剑气如同巨浪一般急速而出。 邪鬼大感不妙,化作一团黑气似要抵挡住这般剑气。 可是他哪知道,这剑气根本不是他能够抵挡得住的。 一瞬间,那黑气就被这七道剑气,尽数吞噬,只留下了邪鬼的本体,他的衣服也在这剑气之下变得破烂不堪。 邪鬼的身体他也如同他那张脸一般,干枯的皮肤,没有一丝光泽,像是一个行朽枯木,胸膛的肋骨也清晰可见。 邪鬼半跪在地上,身上的伤流血不止,看着眼前的人,自知不是对手,连忙喊叫道“快快开启杀阵。” 而另一边的鬼老道也不好受,被那树枝所缠绕,无法摆脱。 这是楚潇潇的功法,名为木轮法。 此法适合拥有木元骨的修行者修炼,将自身元气化作木枝,变化无穷,可作防守之势,也可作攻势。 一道道木枝将鬼老道缠绕,这木枝在木元气的加持下,就算化作黑气也可以将他们困在其中,不可脱身。 而那木枝化为尖刺,刺入鬼老道的体内。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可他越挣扎越被围困锁紧。 远处的黑衣道士见到,两位长老被打的失去了不能还手,心急如焚。 在听到邪鬼的话后,也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拿出小刀割开手掌,将自己鲜血注入其中。 霎时间,整个阵法都弥漫着黑色气体,这让云长安二人不敢大意。 黑气之中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气锥,朝着二人袭来,数量之多,如蝗虫过境般密集。 只能去抵挡着袭来的气锥,可那密密麻麻的气锥就算是运用元气去抵挡,也只是螳臂当车,渐渐地那气锥钻入了元气形成的屏障之中,直直的打在了云长安的小臂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气形成的屏障也抵不住那密集的气锥,慢慢的屏障出现了裂痕,快要抵挡不住了。 “云小子,西南角有一玄石,那里是阵眼所在。” 此时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告诉了云长安破此阵法的阵眼,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花诗辰。 云长安看向阵法的西南角,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若不是特意查看,根本就看不到那一块小石子。 于是云长安一边抵抗着气锥,一边向着楚潇潇传音道“这阵法的阵眼我已经找到了。” 楚潇潇狐疑的看着云长安,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这阵法的阵眼所在之地。 心领神会,朝着那阵眼所在之地慢慢的移动了过去。 片刻,到达那处阵眼位置,一掌就将那玄石击碎,而这阵法也随之破坏,渐渐的那气锥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 邪鬼瞪大双眼,这阵法的阵眼如此隐蔽,竟会让着二人找见破坏掉。 云长安一路向着邪鬼走去,直到走到了还在处在震惊之中的邪鬼面前,像是见了鬼魅一般,此时的云长安如同恶魔降临,手拿赤宵剑,斩魂一击朝着他的头颅砍去。 不多时,邪鬼便没有了气息,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外二人也是半跪在地上,自知大势已去,嘴里说着不断求饶的话,可楚潇潇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将他二人用法诀困住。 “我问你们,在城中售卖的丹药有何用处?” 那二人早已被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楚潇潇也不废话,照着他们的脑袋上施展了一道法诀。 不多时,这二人眼神呆滞,变得木讷不仁,楚潇潇接着询问着他们的阴谋。 那二人如同听话的孩童,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之后二人头痛欲裂,吐了几口白沫,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真正掌控着这尊雕像的人在王城之中。 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平时都是一名黑衣人在和他们联系,只知道这是王城里的人。 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情,鬼老道他们只是被迫加入其中的。 而他们的计划则是把那“血泣丹”售卖给城中的全部人,之后将云长安二人困在这里,开启“献神计划”。 而那“献神计划”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他们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据听闻是,要将整座城的人,将他们的血气全部献给眼前这座上邪尊者。 此事谋划不小,这让二人感到有些压力,说不定有人在一直监视他们得到一举一动,稍有不慎,死的可是全城的人。 于是云长安建议还是在这宫中搜查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进入王宫之内,含岚是关键,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什么进入王宫深处的理由。 这三人已经死去,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必定会让人发现,在跟着那黑衣道士进入王宫内,就发现了这王宫戒备森严。 王宫里的禁卫很多,分为十二队,而每一队都有十二组,在这每一组组里就有近百人的卫士,在这王宫内来回巡逻。 而这每一组百人卫士,都会有一个组将,那组将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都是从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人。 因此这禁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若是打草惊蛇,那背后之人说不定不会出来。 直到云长安准备离开了这个地方之前,将那三人的尸体处理掉之后,将这里又清扫一番,直到和没来人之前一模一样才就此离去。 不过他们二人并不知道,这阵法一旦开启,已经让他们暴露,在这里留下了痕迹,无法消除。 尽管如此,还是将这里清扫的很干净。 第80章 云长安遭天罚 回到住处,云长安隐隐有种突破的迹象。 在这困阵之中,将他体内的元气又一次压制,导致他元气被压缩到了极致。 告知了楚潇潇后,决定出城,寻一个安全处,为突破做准备。 俩个时辰后,云长安来到了当初的黑檀林中,找了一棵巨大的黑檀树,在那里有一溶洞,溶洞上方镂空,此时的阳光正好照射在溶洞正上方。 阳光挥洒在底部,正好打在了云长安的身上。 此时的他显得如此耀眼夺目。 “这里倒是一个好去处。” 看着眼前的溶洞,洞内宽敞僻静,正适合突破。 花诗辰曾跟云长安说过,迈入绝脉之人,在每次突破一大境界时,都会引来天罚。 因此,云长安在拒绝楚潇潇的护道好意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为自己的突破做准备。 这时,花诗辰从灯中醒来。 “云小子,你要突破了。” 看到云长安气府的元液似乎要压制不住,在他的体内如同惊涛骇浪般的,肆意拍打着云长安的气府。 花诗辰施展了一道阵法,将这处溶洞全部包裹起来,这是一道防御的阵法,但不知能不能抵御的住云长安突破的天罚。 相传凡是天地之间能够寻找到绝脉之人,无一都是天弃之人,天道是不允许天弃之人的降临这个世间。 究其原因,花诗辰也曾和他大概说过,天弃之人存于世间是会跟天道夺运,至于是何因素,她也知道的不多。 那天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便会在其突破之时降下天罚。 而一般的修行者只有在到达归一境才会引来天罚。 修行者在踏入归一境之时,会具备着和上天争夺气运的能力,尽管自己有意识的控制气运不去争夺,那气运也会像呼吸一般简单、直接的附着于归一境强者身上。 当他们修炼到一定地步之时,上天的气运会随着修炼者的修行不断累积,从而登临“证道之路。” 至于证道之路,花诗辰并没有和云长安明说,只是跟他提了这么一嘴。 他也识趣的并没有多问些什么,他自己也深知以现在的修为,无法接触到这么深奥的秘辛。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地修炼,直到能够站在高处,俯瞰这世间的一切,若是不能站在高处,那么一切都是妄谈。 “云小子,阵法我已经给你布置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说罢,便回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花诗辰只是一道残魂,若是被天道所发现,那么天道也会毫不犹豫的降下天罚,将他从这世间抹除掉。 残魂也是如同绝脉之人一般,遭受天道的嫉妒,修行者在身死之后,他们的灵魂理应会被幽冥界所接引,去到幽冥。 而有一些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在生前寻找躲避幽冥的法宝,从而来规避自己进入幽冥,而幽冥界掌管着这天地间所有元物的死亡。 凡有元者,在身死之后都会被接引,而凡间的凡人将他们称为炼狱之地。 而炼狱之地在修行界被称为幽冥界。 此前的赵闲就是去寻找那进入幽冥的入口,去拯救他师妹的元魂。 随着阵法的玄光缓缓黯淡下去,阵法已成。 “多谢诗辰姐,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长安对着花诗辰恭敬有礼的说道。 他其实内心也很忐忑,头一次接触天罚,不免心中发怵。 但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从他寻到绝脉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回头。 纵然前方之路有多波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哪怕身死,也不枉在这一方世间活过。 “干了!” 云长安咬咬牙,面露坚决之色,盘腿而坐,收紧心神,准备着突破。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元液在气府里形成一个旋涡,不断的搅动着周围的元液,直到那旋涡开始占据了整个气府。 而云长安的周围元气,也开始朝着他汇聚而来。 那元气像是一道道气浪形成的飓风包裹住他全身,感受着周围元气的律动,云长安也面露痛苦之色。 那周身的元气像是一道道利刃不断撕裂着他的皮肤,似要不惜代价的拥进他的体内。 而体内的气府,也在那道巨大的气旋撕扯下产生了裂痕。 这裂痕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许久之后,在那道气旋不断撕扯下,气府被彻底撕碎,元液也没了禁锢,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气府,在他的体内肆意破坏。 这种疼痛险些让他承受不住,经脉寸断。 好在施了一道静神诀才稳定了心神,运转太上五行引元法中的第二段。将那道巨大的气旋指引着来到了元府之中。 在第一滴元液被引入元府中,外界的上空开始出现了变化,大量的乌云汇聚在云长安的头顶之上。 而周围的元兽在感觉到这股恐怖的气息,化作鸟兽,向四周遁去。 黑檀林之中的嚎叫,恐慌不绝于耳。 可也有一些大胆的元兽想要凑过去看看清楚。 那云长安头顶的乌云聚集的越来越多,原本就是阴暗的黑檀林,在这厚实的乌云映照下变得更加昏暗。 乌云实而黑,如同亡世降临,看不见一点光亮,在这黑暗中,若没有人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发现在正下方有一个人,正在风暴中央酝酿着什么。 一道通天的玄光从乌云之中直直的迸射下来,直到没入云长安的头顶。 紧接着,那道玄光像是锁定了他一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玄光上端慢慢的形成了一道吞天的气旋,伴随着五色玄光,搅动着那团厚实的乌云。 一道... 两道... 直到出现了九道气旋,才缓缓的停止了下来。 “要来了吗?” 云长安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空的气旋,深知这就是他的天罚。 刹那间,第一个五彩气旋化作一道紫霄雷光,直直的向着他劈了下来,云长安也不犹豫,将自身元气运转,用来抵抗那道紫霄雷光。 一瞬,就将他的元气化作的屏障破碎,直指其身,誓要把他轰的神魂俱灭。 第81章 花诗辰初见小玄 在擦拭完嘴角的鲜血后,喃喃道“这就是天罚,也不过如此。” 那天罚似是感应到了来自云长安的嘲讽,将上空四道气旋化作一体,变换成一道巨大的擎天之柱,比起之前的那一道紫霄雷光更大。 接着,那巨大的擎天之柱化作雷雨、如尖刀般的轰然而下。 云长安也不惧,朝着那巨柱一指,“来啊,看看你有何本事。” 感应到云长安的挑衅,瞬间那里下起了刀子雨,还伴随着飓风一同袭来。 这压迫之感更加磅礴的让人无法想象! 云长安心里很是震撼,也将体内的元气运转到极致,周身的元气也不断的被他吞噬着。 没有多想,化掌为拳,也向着那刀雨攻去。 挥了不知道多少拳碎阳,他的双手早已经鲜血淋漓,而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 终于是将那阵刀雨抵挡了下来,而他也因为力竭倒在了地上,容不得他犹豫,只能立即运转功法,恢复自身的伤势,来抵挡剩下的天罚。 那天罚见还没有将云长安轰死,便将剩下的四道气旋再一次的汇聚在一起,将他一并轰死。 云长安没有将自己的身上的伤全部恢复,只能恢复一些,也由不得他恢复,那其余的四道天罚就降了下来。 比起之前的五道天罚,这次的天罚气息更为恐怖,而在远处的元兽感应到这恐怖的气息,立马四散而逃,之前想要凑热闹的元兽也不敢大意往前,生怕这气息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也像那些胆小的元兽,跑向远方,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那奇妙的场景。 云长安看着头顶这天罚,心中大感震撼“这天罚真的容不下绝脉之人吗。” 那玄光化作如黑檀树般粗壮的天雷,直轰而下。 云长安不敢大意,站起身来到了阵法的中心,直到那天雷接触到阵法,发出轰轰的巨响后,抵挡住了那天雷的大半攻势,可还是有一部分天雷,突破了阵法来到了他的周身。 “小玄,可助我抵御这天雷!” 瞬间,小玄的身影来到了云长安的身旁,“你在渡天罚啊,有这好事怎么不跟我说!” 小玄,此前在吃了小半条灵脉之后便进入了深睡中,因为吃了太多的灵物,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只能通过沉睡来慢慢的吞噬那些元气。 云长安有些生气,这家伙真的是没心没肺,自己眼下陷入了困境,还居然说是好事。 “交给我。” 小玄又开口道,接着元魂进入了赤宵剑之中,云长安拿起赤宵,直指那四道天雷。 不多时,天雷被引渡到赤宵剑周围,向前一斩,就将那四道天雷没入赤宵剑中,就听见那剑身发出嗤嗤的声音。 天雷就被小玄全部吞入口中,一炷香后,小玄的身影显现出来,嘴还上下吧唧着,似乎没有吃过瘾。 “这天罚可是大补之物,你这小子渡天罚也不告诉我一声。” 小玄嘴还在吧唧着,不满的对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此时也被这小玄惊的目瞪口呆,这家伙还真的什么都能吃,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好。 “你这天罚就四道啊,太少了,下次记得早点告诉我。” 而此时的天空之中那团乌云也渐渐地消散开来,不知去向。 “这天罚你都能吃?” 云长安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小玄,他知道小玄能吃灵物,可是没有想到连那天罚都可以吃。 小玄也一脸津津有味的回忆着那天雷的味道,没有理会他。 就在这时,花诗辰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小玄,而小玄也是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的绝世大美女,瞬间云长安感到了一股敌意扑面而来。 “你这家伙,还整上金屋藏娇啦!” “你是谁?” “你又是哪位?” 这是她们二人第一次见面,见她二人争锋相对,云长安急忙打圆场,向着二人各自介绍。 “你一个残魂,跟我在这里吵什么。” “你还不是一样,一道破剑灵,真当自己是人了?” “你再说一句!” 二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着谁,不肯在言语之上多吃亏一句。 见二人吵闹不断,云长安头都大了,见自己无法将她们劝和,也不再理会这二人。 看到自己的气府已经破裂,随之而来的自己元液全部到达了元府之中,这元府比之前的气府还要大,气府已经像是大海一般广阔辽无边际,而现在的元府比那大海都大,有数倍之多。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于是,云长安想要问问眼前吵架的俩人,可不知该如何插进嘴,这二人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 实在耐不住求知的欲望,朝着那二人大声喊道“两位姐姐,不要再吵了,问你们一个问题!” 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又朝着她们喊叫了一声。 “闭嘴!” “哪轮得到你说话!” 云长安像是吃了哑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等待了好一会儿,这两位女子吵得累了,也不再讲话。 见状,云长安鼓足勇气,再次询问道,小玄这才转眼看向他,随后看到了他的元府,有些震惊,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 花诗辰也看到了他的元府,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绝脉的人不都是这个样子。” 也不再说话,进入了四阳葫芦灯中。 小玄也是赞同了花诗辰的话,不过对于云长安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元府的大可意味着自己要比其他人所需的资源要多的多。 可他从哪里去搞这么庞大吓人的资源,光靠着苦练,怕是十年都不能再进一步。 自己身上的元脉已经被小玄吃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又能修炼到何时。 云长安摸了摸自己鼻子,不由得自嘲道“这就是绝脉之人,天弃之人所要走的路吗。” 这条路如此艰难,若是自己生在大势力的家族之中,也不会因为资源而烦恼吧。不过这路即使在难,自己也会走下去。 坚定道心,不再去想其他无用的事情。 算了算时间,自己这次渡天罚已经过了三日,不知道楚王朝中有没有什么变故。 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将自身的伤势恢复好,便朝着楚王城中走去。 第82章 镇北将军府外 楚王城内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变得十分冷清。 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云长安不禁疑惑道。“这是什么回事,今日城内为何人这么少。”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楚潇潇也没有回应云长安的玉简讯息。 这让他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回到孙掌柜的住处,房中也没有见到楚潇潇的身影。 云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慌乱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自打进入城中,一切都太过诡异,不仅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就连路上的商户都店门紧闭。 云长安来到糕点铺前堂之中,孙掌柜和他的妻子正瘫坐在账台前。 现在的天气也不算热,可那账台前的二人却止不住的在流着冷汗,脸上露出一副担忧、惊恐的神色。 他们并没有发现云长安来到身侧。 “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二人从椅子上倒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爷爷饶命啊!” 颤抖的声音不断哀求着,连连不断的磕头,看着他们的样子像是被什么吓到,比之前在山神庙中更甚。 身上的冷汗也是止不住的流淌,直到衣服全都被打湿,二人头也不抬的用力磕着,额头上都映出了丝丝血迹。 云长安眉头紧锁,看不出他们受到了什么惊吓。 “别磕了,是我。” 云长安拉起了正跪在地上的不停磕头的孙掌柜。 从那惊吓的眼睛中,看清了说话的人,便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大松了一口气后,接着擦拭了额头上的血迹。 半晌不说话,从一旁拿来一壶清水,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灌,直到那壶水见底,从壶嘴中滴出几滴水珠后,用力的摇了几下水壶,再也没有水珠落下来,这才将其放在一旁。 擦拭着嘴角的水渍,云长安也不着急的看着孙掌柜,直到他把这些都做完后,才再次出声问询到,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侠,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孙掌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的去向。 这让云长安有些不悦。 见到他的脸色变换,孙掌柜立即赔笑,回应着他的问题。 “二日前,在醉仙楼宴请二位,那时只有女恩侠来了,不见您的踪影。可在出发的途中,碰到了一位姑娘,穿着极为富贵,应该是王宫内之人,和恩侠说了些话,就离开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长安心中暗想,这姑娘应该是含岚姑娘吧,不知道她找楚师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然后呢?这城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掌柜接着又轻声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慌“恩侠,这个说来话长了。” 在孙掌柜那里,云长安知道了为何现如今城中街道上的人如此之少,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 大概与之前那“仙丹”有关,西兜坊中有人吃过仙丹像是染了病,双眼通红,面色铁青,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十分可怕。 而且他们的状态还很萎靡,可是一到晚上就很口渴,想喝水。 于是一到晚上护城河边都是全是人,都趴在河边大大喝着水,听到这里,云长安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孙掌柜也是看到了他的表情,想到刚刚自己也是大口的喝水,急忙说道“恩侠,我可没有吃那毒丹,晚上也不会口渴难耐。” 刚刚只是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口干舌燥,才拿起那铜壶喝了一壶的水。 云长安看着他,也知道他并没有说谎。 “我曾问过身旁没有吃过毒丹的人,他们也表示并没有西兜坊中那些人的症状。” “这么说来,是吃了那毒丹的人,才有那症状了?” 孙掌柜的猜测就是那毒丹所引起的。 “你可知道,我那师姐去了何处?” “这...应该是进了王宫。至于在王宫内何处,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凭借我们这等人,想要进入王宫是何其的困难。” 云长安也是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 楚师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若是出了意外,也应该会给我留一道讯息。 大概是在王宫内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不过自己还是要打听一番去。 于是对着孙掌柜说道。“最近楚王城内不会太太平,如果能离开王城,就赶紧走吧” 在听到这话时,孙掌柜也是一脸惊恐,想要仔细的问询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可看着云长安一脸严肃的说着,也没有再问下去。 立即吩咐着身边的妻子,收拾包袱,准备马上离开这楚王城。 云长安此时走在街道之上,看着这冷清的道路,心中有些不安,不多时就来到了镇北将军府门前。 这将军府修建的好生气派,这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府邸,在高大的门楼上,一片片的朱门青瓦错综复杂的垒在一起,门口正前方摆放着俩尊石玉狮子,雄视前方,象征着将军府的威严与尊贵。 而那大门也是极为不凡,是用上好的红林木制作而成,门上篆刻着精妙绝伦的云狮花纹,门口两侧各站着一名手持长戟的士兵,神态严肃。 走上前去,其中一名士兵拿着长戟指着他,严厉的询问道“不干人等,不得靠近将军府。” 云长安也没有生气,只是脸露微笑,双手作揖向着那名士兵说道“我是含岚姑娘的朋友,麻烦告知一声,说是有一个名叫长安的人来找他。” 那士兵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他“每天都有人冒充我们殿下的朋友来找她,速速离去,不然对你不客气!” 云长安有些无奈,好说歹说都不行。 在这里僵持许久,眼见那位守府士兵心生火气,想要与他动粗,不远处走来一年轻女子,穿着朴素,手上还拿着一个篮子,上面放着许多新鲜的蔬菜。 那名年轻的女子走上前,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飘散出淡淡的清香,张开樱桃小嘴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名士兵见到那名女子走来,收起长戟,嘴咧着笑意“颖儿姐,这家伙冒充殿下的朋友,想要见殿下,我马上就把他赶走。” 像是在颖儿面前表现,于是厉声对着云长安说道“马上走开,不然就对你动手了!” 云长安有些郁闷,自己这是被当花儿了,这家伙想要在这名女子面前表现,要将自己当成花儿,摘给她? 这可不能忍,随即转过头来对着那颖儿说道“在下是长安,是含岚姑娘的朋友,麻烦通告一声,长安想要见她一面。” 没有等那名女子说话,那士兵有些动怒“管你是什么长安,还是短安,不想走就不要离开这里了。” 说罢,就准备要拿着长戟将云长安伏法在地。 云长安也不甘示弱,双手举拳,想要和那士兵过上几招。 第83章 颖儿姑娘 “等一下,你说你叫什么?”那名女子高声打断了他们。 “长安。” 再一次确认了云长安的名字后,那名女子走上前来拦住了那士兵,对着他不满的说道“这是殿下的贵客。” 听到颖儿的话,那士兵呆在了原地,本想着好好表现一下,让颖儿在殿下美言几句,将他调到内府干活,可没有想到得罪了殿下的贵客,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愣着什么,不快快道歉。” 那名士兵一脸垂头丧气的对着云长安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云长安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和这名女子进入了将军府。 进入将军府内,就见这内府之中也是修建的极为壮观。 在将军府前院中,有一棵古树参天而长,他看不出这古树是什么品种,就觉得这树不凡,上面结着粉红色的果子,翠绿的树叶遮天蔽日。 而古树的周围百花盛开,鲜艳的绿色直入眼眸,那草坪上奇石点缀着那一处不高的假山,显得一派古典而富贵气息。 跟着走进后花园中,小路曲径通幽,鸟语花香,又显得一种别样的幽雅之感。 “长安公子,殿下她现在不在府中,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还请公子等候多时,待到殿下回来。” “这位姑娘,含岚姑娘去了哪里?” “公子叫我颖儿就好了,奴婢是殿下的丫鬟,殿下现在应该在王宫内,和你的姐姐在一起。” 听到这话,云长安明了,楚潇潇和楚含岚进入了王宫。 “多谢颖儿姑娘告知,不知颖儿姑娘是否知道,她们二人去王宫是为何事?” “这个,殿下并没有告诉我,只是告诉我若是有一个名长安的公子来寻她,就把他留下来即可。” 此时内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楚潇潇目前并没有危险。 不多时,颖儿带着云长安来到了含岚姑娘的庭院里,找了一间偏房将他安顿了下来。随后颖儿告诉他会给他拿一些吃食,让他在这里好生休息。 “那就有劳颖儿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气。” 说罢,转身离开了这处庭院。 云长安打量着这处庭院,这庭院不大,但也不算小,共有七、八间房屋,主堂的后面还有一个小的花园。 那花园中间是一处小湖泊,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个凉亭,正是乘凉的好地方,那凉亭一天都不会被阳光照射的到。 接着,他来到了那处凉亭,看着四周的景色,这里的建筑风格典雅大方,雕梁画栋,十分养眼。 不多时,颖儿手里拿着一个装食物的锦盒,右肩膀上还有一只红鸠,走到了这凉亭中。 将食物从锦盒里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又将那红鸠拿在手上。“长安公子,这是红鸠用来传信。” 于是颖儿介绍了这个红鸠的用途,它通体淡红褐色,体长九寸,头部有淡淡的粉红色,尾部很尖,颈部到腹部也是略沾粉红色,其余白色居多。常常在树上觅食,吃大量的树虫。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颈部两侧为蓝色,密布着白色的点斑,像许许多多的珍珠洒落在颈部。 而且他的爪子极为细长,正适合绑一些书信。 颖儿拿出纸笔递给了云长安,在上面写上了:我已到达将军府。 随后颖儿将那张纸绑在了红鸠的腿上,飞了出去。 这只红鸠是经过特殊的训练,长时间往返于王宫与将军府,因此,无需多做什么,他就会自己飞到王宫内,找到楚含岚。 这红鸠速度极快,可日飞千里,因此才被人们当做传信的工具使用。 完成此事后,颖儿又将吃饭用的餐具摆放整齐,等待云长安的用餐。 “多谢颖儿姑娘了。” 颖儿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道“长安公子折煞我了,这是身为奴婢应该做的。” “颖儿姑娘是一直跟在含岚姑娘身边的吗?” 云长安不由得好奇,这颖儿姑娘的言谈举止、以及容貌长相本就不像是一个奴婢,而更像是一富贵人家的大小姐的样子。 一言一行都落落大方,像个大家闺秀。 这颖儿的家族之前是在华陵城中的贵族,家族中的生意遍布全城,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家族的族长和华凌侯楚江安关系交好,为他发动夺权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曾经将自己家族中的一大部分的利益,都用来为楚江安大肆招兵买马,因此楚江安才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能够抗衡楚昭王朝,并且收复了北方的七座城池。 在战败后,家族受到牵连,被镇北将军任天长抄家,那时候颖儿才几岁,任天长不忍杀戮童稚,于是将她留下来,在将军府中当了女婢。 之后因为与楚含岚年纪相仿,而楚含岚又喜欢和颖儿玩耍,因此才到了楚含岚的身边,当了一个婢女。 但是,楚含岚却并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仆人,更像是朋友一样对待她,因此她也十分感激楚含岚。 一直常伴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这样啊。” 云长安听完她的经历,这让他心中有些别样的感情,跟他一样,有着类似的经历。 “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 云长安不再说话,转头吃起桌上的美食。 “公子,这饭菜可合口味?” 见到云长安一直没有吃桌上的七星鲈鱼,开口询问道。 “没有,都挺好吃的。” 云长安一边咀嚼着口里的菜,含糊的对颖儿回应着。 在吃饱喝足之后,颖儿带着他回到了住处。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你有事就先忙吧。” 云长安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颖儿,形影不离,有些不适应。 “殿下跟我说过,如果你来了,就要伺候好你,不能怠慢。” “其实已经很好了,不太习惯有人伺候。” “那好吧,公子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唤我,奴婢就在门外。” 说完就转身轻轻的离去,并且把房门带上。 来到房间之中,屋内装饰也尽显豪华,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在中央梨木雕花的座椅和屏风也是十分不凡。 深处是一梨花床,幕帘下方刺绣着两只鸳鸯戏水。 盘腿而坐,自己刚刚突破冲田境,气息有些不稳,需要稳固一下。 第84章 楚潇潇再见其父 内视自身,云长安看到了破碎的气府正在慢慢消失,现在有一部分随着元气在进入元府。这也标志着他正式踏入了冲田境初期。 何为冲田境,这元府本身就像一块岩石一般,屹立在其中,而现在云长安要做的则是引导自己体内的元气化为元液,不断冲击自己的元府。 可是,他的元府却像一个非常巨大的岩石,说的更准确一些就是像一座山坐落在元府的一座大山,让其元气无法直接冲击到元府之中。 待到这座山全部被冲击碎,那么他就算是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凝实境。 现在他要做的是,就是将外界的元气转化为元液将元府的那座大山冲击开来。 慢慢的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脚下的元晶全部化为痱粉,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此时,云长安还在苦坐,脸色平静,毫无波动。 噔噔噔... 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云长安从修炼的状态醒了过来,此时的他气息浑厚,已经将自己的元液稳定下来,不再躁动。 而元府之中又多了一丝元液。 望向门口,不知是什么时间,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进!” 一声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许是修炼太久,有些口渴了。 来人伸出纤纤玉手,推开了房门,正是颖儿,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平安公子,殿下和你的姐姐已经回来了,正在前殿中。” 云长安立即整理了衣着,跟着颖儿来到了前殿。 “含岚姑娘,你们回来了。” 见到楚潇潇,云长安心中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还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的问一下楚潇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有许多疑惑还没有得到答案。 楚含岚见到云长安到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热情的打招呼,而是一脸萎靡的坐在那里,试着挤出一丝笑容向着他打了一声招呼。 “颖儿,将殿下送回屋里。”颖儿点了点头回应,将楚含岚送回了屋里。 “楚师姐...” 没等云长安的询问,她立即作出噤声的姿势,打断了他的说话。 小声的伏在云长安的耳朵旁“一会儿再说。” 云长安也没有在说话,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屋内。 楚潇潇坐下来,缓了一口气说道“父王病重了。” 楚潇潇当日在醉仙楼碰到楚含岚时,还没有收到这个噩耗,之后有人急急忙慌跑过来和楚含岚说他的父王病重了,于是想立马进宫去去看王上。 楚潇潇提议她陪着楚含岚一起去,便冒充成为楚含岚的婢女,一起和她进入了王宫内。 两日前,景王殿内。 景王殿是王上起居的地方,景王殿极为豪华气派,琉璃瓦的重檐屋顶,红漆大门,正中间就有十六扇门,其中只有两扇雕龙画凤的门才可以打开,其他的都是用来采光。 门外是洁白的白玉石栏杆,顶部雕刻着一头头雄狮,怒视着正前方,而脚下则是精工雕琢的清玉石做的台阶,两边衬着鹅黄色的扶栏,不高只有三尺。一直延伸到台阶底部,而台阶则足足有一百零八步。 走到台阶的上方,就是景王殿,推开房门,此时屋内已有数人站在大堂之中,其中就包括几位王子,以及他们的母上,和王上的一些妃子。 站在最里面还有几位大臣,全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其中就包括国辅蔡启恒,也就是当今王后蔡思卉的父亲。 而楚含岚的五哥楚含栋以及二哥楚厉明正跪坐在病床之前,一脸泪痕,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此时在接到楚景恒王病重的消息,楚含岚带着楚潇潇来到了景王殿门口。 楚含岚一把推开房门,跑了进去,也不顾房内人的阻拦,跑到了病床卧榻前,看着消瘦的王上,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而此时,楚潇潇就站在她身后,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连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看着那消瘦见骨的人,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父亲,尽管自从自己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毕竟是生她的人。 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还把自己的母亲打入冷宫,要说恨眼前之人,心里是恨的,可如今真正的见到了,心中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可能是自从自己踏上这一条道路之后,道心坚定,这种家世感情早已淡薄,也或许是自己当初太小,没能懂得这种被人抛弃的感受,又或许是自己身边的人对待她都很好,高庆岳叔叔和自己的师尊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总之,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并没能像其他的人,面对亲人把自己抛弃,抱着天大的仇意。 听着大堂里的嘈杂声音,病榻上的楚江阮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慢慢的转头望向四周,虚弱的向着国辅开口道。“将他们都驱走吧,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抬起手来,颤抖着指向着大堂中的人。 只留下了国辅几人,还有几位王子。 正当国辅起身要将大堂之中的众人驱离这里之时,楚江阮正巧目光对视到了楚潇潇。 颤颤巍巍的出声道。“这位是谁?孤怎么没有见过她。” 众人朝着楚江阮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了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站在楚含岚的身后。 “你是何人?”那国辅旁的一人立即开口询问道。 没等楚潇潇开口说话,身前的楚含岚便急忙回答“这是女儿的奴婢,一时着急就将她带进了殿中,还望父王原谅。” 那内阁大学士张卫感想要将楚潇潇也驱离出去,只听见楚江阮说道“让她留在这里吧。” 楚潇潇也感到有些意外,心中暗想,该不会将我认出来了吧。 楚江阮盯着楚潇潇看了好久,直到张卫感将屋内闲杂人等全部清除出去,才回过头来。 “大王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回王上,数日前以快马加鞭去到三水城通知大王子,此时应该还在归往的路上,大概几日就会回来。”国辅蔡启恒双手作揖的回答道。 楚江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85章 楚江阮被人下毒 良久,楚江阮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国之重臣。“孤之后,谁可担这朝上重任。” 听到这话,身旁的众人无一人敢接话。 此时,跪在病榻旁的楚含栋带着抽泣的声音说道“父王,可是人中真龙,定会与龙齐寿,万不可说这丧气之话。” “含栋,没有人能够长寿,你不行,我不行,就连你爷爷也不行。” 于是,楚江阮又开口向着国辅蔡启恒询问道。 见王上点自己的名字了,可不能再在后面装死,只能顶着头皮上前一步。 旁边的人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国辅在前面顶着,自己这些人在旁迎合便是了,自古以来,王家争权,都与他们毫无关系,可自己若是稍有不慎,没有站好队,新王登基之后,第一个清算的就是现在唱反调的人。 “王上,自古以来楚王朝都是立长为尊,这个规矩是从楚诏王时就定下来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逾越。” 这国辅也算是一个老滑头了,将这一规矩搬出来,自然是要大王子来做王位,可却没有将话说的太开,若是让其他王子坐上王位,也自然不好用此时的事来作难自己。 身旁其他的大臣也是心中感叹蔡启恒这老头滑的很,这话一出,既没有得罪其他的王子,也回答了王上的问题。 “其他大臣呢,是什么意思。” 只听见众人附和着蔡启恒的话说道“国辅大人的话言之有理。” 蔡启恒也是听到身后的那些大臣说的,心中满是气愤。“一群狗东西,刚刚自己不敢回答问题,让老子来顶包。” 楚江阮看着面前的这些大臣,又望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指着他们说“你俩先出去,我要和他们说些话。” “这...儿臣遵命。” 随后楚含栋和楚历明半弯着腰,退了出去,许是跪在地上许久,腿麻了,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景恒殿。 “我深知自己命不久矣,现在除了你们,还有我这个小女儿在场,这次谈话后,我就会将她送出楚王朝,不必拘谨,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若是不立长立贤,我该立谁。” 国辅眼见王子都被请出去,随后说了实话“立大王子。” 楚江阮一脸愤怒的看着身前的蔡启恒,吓的一众大臣立马仆跪在地上。 “孤再问你们一次,若是不立长立贤,孤该立谁。” 蔡启恒一脸不卑不亢的说道“立大王子楚康元。” 楚江阮厉声询问道“为何?” “得其子,楚王朝可盛万代。” 随即,楚江阮仰天大笑,众大臣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蔡启恒老家伙如此有骨气,敢这么和王上说话。 不过,他的话也并没有说错,众大臣也是一脸赞同的表示。 大王子的儿子,名为楚桌川,年仅十六岁就已经是军中独挡一面的存在,跟着其父楚康元征战沙场,军功累累,为楚王朝镇守北方十一座城池,边境宵小听到这个名字无一不胆寒,而楚卓川也是对人和善,为人谦和,不骄不躁,军中的人也都全部夸赞他,是个有贤能之人。 跟他的父亲一般,年纪只有十六岁,却看上去老气横秋,是楚江阮孙辈,最疼爱的一个孙子。 也和朝中的众位大臣关系很好,才情很高,是除了楚诏王之后的又一个帝王姿态。 良久,楚江阮从笑声中回过神来,对着蔡启恒说道“拟诏!” 一炷香后,诏书已经拟完,交给了蔡启恒保管。 并嘱咐着他们,不到时候,不可泄露,否则株连九族。 说罢,让他们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楚含岚以及站在不远处的楚潇潇。 待到没人之时后,楚含岚泪眼横流,哭泣的问着楚江阮“刚刚父王说的话是何意思,我为何要被送出楚王城,难道父王你不要我了吗?” 楚江阮没有回答,只是眼睛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良久,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小心的开口说道,这声音中像是有一口痰卡在了喉咙之中,有些苍哑。 “这么多年,你怨恨孤吗?” 楚含岚不知道父王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便转头看向楚潇潇。 而此时的楚潇潇却突然开口说道。“我从未怨恨过你,只是替我的母亲感到不值!” 楚含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潇潇,心中更是震惊,这是怎么回事?晓潇姑娘和父王认识吗? “我这么多年,派人到无数地方去找你,可始终没有找到你的踪迹,这么些年你去了哪里。” 楚江阮满脸歉意,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瞬间看上去又苍老了几岁。 他想要从床上坐起,可是自己的双手早已经没了力气,撑不住他的身体,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不由得叹了几声气。 “我真的是老了,要死了。” 于是楚潇潇一把上前抓住了楚江阮的手腕,给他输了一丝丝元气。 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楚江阮瞬间眼神变得明亮,明白了一切。 “这些年,你受苦了。” 没等他要说上几句话,就听见楚潇潇厉声开口。“别说话!” 此时,楚潇潇握着他的手腕,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身体。 从刚进入景王殿中,看到他就感觉到奇怪,明明身体还算的上硬朗,可气息为何如此薄弱,一副要死的状态。 在用元气检查了他的身体之后,才发现,楚江阮的体内有很多毒气附着在他的五位脏腑之上,因此才导致现在气虚体弱,这不是正常的衰老,而是被人下了毒。 一炷香后,楚潇潇一脸愁容的看着他。“你这是被人下毒了。” 屋内的俩人都十分震惊的看着楚潇潇,不可置信,自己被人下毒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父王是被下毒了?” “没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像是芒毒散,红棠树林中的芒草所研制的一种毒药。” “这不可能,这芒草制毒极其困难。” 看着楚潇潇满是震惊,口上虽说着不可能,但是心中却盘算着究竟是何人在给自己下毒。 “晓潇姐,我父王的毒可解?” “不难,不过要回去找一下我师弟。” 就在这时,一只红鸠飞来,从窗户外飞到了楚含岚的肩膀之上,嘎吱嘎吱的叫着,像是传达的什么讯息。 第86章 楚康元落霞坡遇刺 楚含岚左手一挥,将那只红鸠腿上的纸条拿了下来。“这是传信红鸠,是将军府的。”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云长安已经来到了将军府。 楚潇潇也十分开心的看着那纸条,心中想到,师弟这是突破成功了。 于是,转头对着楚江阮说着“您身体的病,我会帮你祛除。” 这毕竟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虽没有养育着他,但从血缘关系上也还是他的父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奸人所害。 在楚潇潇给他渡了一些元气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像刚才那样气血萎靡,精神不振,反而有一种帝王的霸气,隐隐的有一种压迫之感。 楚江阮还想要说声道谢的话,可那一句谢谢并未说出口,只是满脸愧疚的看着她,这个让他找了十几年的女儿。 他内心里清楚,自己亏欠她们母女太多,也无法在弥补。 “含岚啊,我有一些话要和她说说,你先退下吧。” 楚含岚虽然内心十分疑惑,但还是乖巧的听从了父王的话,退出了屋内,在殿外等候着。 待到楚含岚走后,楚江阮也是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直到楚潇潇开口说道,,再不说话就走了的时候,他才慢吞吞的说道。 “这些年,你还好吗。” 楚潇潇只是平静简单的回答着很好。 楚潇潇的平静没有任何波动的脸庞,他内心很多的话语到了嘴边却都没有说出口来。 “你母亲这几年身体不太好,状态也很差,我已经将她送到清心宫静养了。” “这还不是你做的孽!” 听到眼前这个男人在谈论自己母亲的身体,楚潇潇瞬间怒气冲冲的指着他喊道。 随后,冷静下来,一眼冰冷的看着他“我会将她接走。” 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将他的母亲带走,也不管楚江阮如何劝止。 楚江阮只是无奈的自嘲道“当初真的是孤做错了么。” “在这之前,我会把你的毒清除掉。至于你们王朝中的事情与我无关。” 看着一脸决绝的楚潇潇,他知道自己拦不住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儿,也不再阻拦,只是询问道她为何会突然回来。 片刻之后,他就知道了是最近楚王朝之中有邪物在城中作乱,她是奉命前来调查此事,并且告诉他,有王朝之中的人在背后插手邪物作乱,这让他感觉到十分震惊。 带着怒腔开口道“我会暗中调查清楚此事,胆敢有人在楚王朝中祸乱百姓,定不会将他们放过。” 咳咳咳... 带着几声咳嗽,他的身体似乎撑不了太长时间,只能倚坐在床边说着。 “行了,你好生休息,我要回去了。” 不等他的挽留,便转身离去,到了殿外找到了楚含岚,说了些什么就朝着宫外走去。 .......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一声暴怒从一处房屋里传出来,身前还趴着一名黑衣男子,正瑟瑟发抖的听着训。 一日前,距离三水成一百里远的一处荒郊外,一群身着厚重铠甲的人,正被上百名蒙着面的黑衣人包围着。 “尔等宵小,竟敢在此埋伏。” 说话的人手持一柄长枪,枪身长约八尺四寸,端头尖锐锋利,上面还扎着一穗黑色鬃毛,枪身略粗,上面镌刻着一条黑色游龙,尖端直指那群蒙面之人。 而他的身旁的马背之上坐着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壮年,面露厉色,一脸不善的盯着那群宵小之辈,此人正是楚康元,楚江阮的大王子。 而那说话的人则是他座下第一猛将,身披着虎豹纹铠甲,脚踏棕色骏马,年纪轻轻,一脸刚毅之气的楚卓川,也是他的大儿子。 “今日你等是不会活着走出这落霞坡了。” 其中一名蒙面男子,手持一柄大朴刀,刀身全长八尺,刀刃耷拉在地上,拖着那刀走上前去,狠毒的说道。 “话多无用,卓川速战速决,王城事态紧急,切勿在这里耽搁太久。” 未等说罢,楚卓川立马双脚一蹬马腹,那骏马像是收到指令,十分默契的向着那持刀之人奔去。 那蒙面男子也不甘示弱,挥着刀向马背上的人砍去,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用力一横劈。 而楚卓川手腕一转,将长枪一立,将那一刀挡了回去,此时的他心中震惊,我本以为自己的力量在这军中已经无人可敌,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个如此有力的人,让他的双手震得有些麻,不过随即有面露笑容,仿佛是许久有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将自己双手震麻的对手了。 “哈哈哈,再来!” 立马,朝着那人猛然出枪,朝前一刺,怎料那人不仅力气大,而且还身法了得,只是一扭腰就将那一击躲避过去。 “甚是有趣!” 接着又朝着那人一刺,那人也不甘示弱,也提着刀杀了过来。 就这样在俩人过了十几招之后,也没有分出胜负。 然而就在这时,楚卓川变了招式,持枪从下往上一挑,挑开了那蒙面男子的大刀,枪刃忽然的转向那人脖颈刺去,那蒙面男子还没有稳定刚刚被挑掉大刀的身形,眼见长枪直入脖颈,却也是不慌不忙的转动手腕,从袖口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灰土,朝着楚卓川撒去,也顺势身形跟着大刀的力量倒在了一边。 楚卓川看着空中那一团灰土,无奈只能躲避闪至一旁。 “竟然敢用如此下流手段!” 在躲避了那团灰土,楚卓川暴怒,手腕一抖,双手持枪朝着倒在地上的蒙面男子劈去,那男子再次施展身法,一瞬间从地上翻滚起来,将大刀举在头顶,似要挡住那长枪的劈势,可奈何他错误的估算了楚卓川的力量。 在长枪与大刀接触的瞬间,就感到不妙,可却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那长枪劈斩下来,直到那力量传至双手,将他的大刀震开来,紧接着,那长枪直取心脏,一枪捅在他的心脏之处,瞬间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下来,双眼怒瞪着持枪之人,不可置信,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而旁边的众蒙面人,见到那人杀了他,都发了失心疯的一股脑涌了过来,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在之前就被下了死命令,将这几人斩杀在落霞坡。 第87章 噬毒丹 没有一人退缩,全部手拿重武器,跑到了这几人身前,誓要将他们斩杀在这里。 可奈何,这身穿铠甲之人,都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英勇之士,哪会怕这区区上百之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败下阵来,死伤无数,只留下了区区三二人。 见大势已定,楚卓川收了长枪,走到一人身前,蹲下身来询问道“你是何人所派,来此地伏杀我等?” “想从我口中套出信息,白日做梦!” 说罢,便咬舌自尽,没了气息,而身旁的几人看到,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至此这里的蒙面之人,无一人所苟活。 看到这一幕,那楚康元眉头紧锁的说道“看来王城之中有人不愿见我等啊。” “父亲,你已经知晓了谁派人阻拦我们了吗?” 楚康元摇摇头,并未说话,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作坏。 收拾了一番,便开口说道“加快脚步,争取三日内回到王城,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欢迎我等入城!” 于是这些人上马,向着王城方向奔去。 ....... “那上百名死士居然连几个人都杀不了,真的是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王下息怒,这大王子父子实在是勇猛无比,无法抗衡。” “无法抗衡!那你们还有什么用!尽早自尽吧。” 那匍匐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大脑在不停的打转。 “那楚康元父子二人武力强悍,正面冲突不过,不如像对王上那样对付他们二人?” “哼,若是早能给他们二人下毒,我早就做了,无奈他们远离王城,不过他们要回城,这个计划倒是可以试试。” “王下圣明!” “楚康元如今不出几日就会回城,要谨慎行事,不过献神计划也迫在眉睫,那邪鬼子几人最近怎样了,为何不与我联系。” 那个黑衣人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王下,他们几人已经失联了,找不到人...” “什么?” 那人睚眦欲裂,盯着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立即又跪了下来,身体颤抖不止,也不敢在言语一声。 “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查清楚!真是一群废物!” 那黑衣男子着急忙慌的跑出这里。 “如今楚康元回来,我的时间可不多了。献神计划也要抓紧开始了。” ...... 在将军府的云长安二人坐在房间之中,细谈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 “师弟,曾经路过棠树林中有一种芒草,它能够制成一种名为芒毒散的慢性毒药。” 云长安知道她所说的这个芒毒散,当时在那片棠树林时,她就已经说过,不过眼下这种毒药要是想解的话,最为方便的办法就是,炼制一颗噬毒丹, 噬毒丹的品阶不算高,是一种二阶丹药,只不过云长安只炼制过开脉丹这一阶的丹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炼制过什么丹药了。 若是楚潇潇需要这丹药,自己倒是可以试一试。 “楚师姐,你有没有噬毒丹的丹方?” 云长安询问道,若有那丹方的话,当今的王上体内之毒倒也是可以祛除。 楚潇潇突然惊喜的想到,若是有噬毒丹的话,那父亲的毒也算是可以马上祛除,不过又失落的对着云长安说道。“这噬毒丹的丹方我这里倒是有,可是在这里谁会炼制丹药啊。” 看到她的失落神情,云长安眼睛一挑,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不会吧,你居然会炼制丹药?” “曾经在功勋殿里头买了一本丹谱,学习的一段时日,然后就自己上手炼制了一些丹药。” 说着,就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尊炼丹炉,这炼丹炉正是当初在外门之时,喜鹊大哥赠送给他的丹炉,他也一直拿着这个丹炉,许久没有拿出来,可再次拿出来时,竟有些怀念当初自己费了数十日的精力来炼制开脉丹。 “楚师姐,相信我,可以炼制丹药的。” 云长安一脸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 楚潇潇看到他能拿出丹炉,怀疑也减少了几分,就将信将疑的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搜寻了许久,才掏出了一本书籍,这书籍很薄,倒像是几页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在接过那几页纸后,云长安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他的视线从那几页纸上转移开来,对着楚潇潇说道“这噬毒丹倒是不难炼制,只不过这上面所需的几味灵药材,自己并没有。” “上面的什么药材没有?” 云长安跟着她说了自己现在所缺的灵药,分别为石龙草、沙参须、以及最重要的两味灵药草,分别为蝎尾花和蟾皮。 而这两味灵药草至关重要,对于噬毒丹来说,这两味是缺一不可,无法所替代。 听到云长安说的话,也没有犹豫,再次在自己的储物袋中寻找起来,她知道云长安所说的这些灵药草自己都见过,而且也在药植园里摘过不少。 不一会儿,她就掏出了一大堆所需的灵药草。“这里都是你所需要的草药,都在这里了。” 看着那堆了一桌子上的灵药草,有些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楚师姐居然有这么多的灵药草,自己种了大半年的田地,也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多。 虽然他们都是在瑶光山的种植园里种草药,可也从来都是放到了希瑶师尊那里,自己也不会多拿,这里应该是楚师姐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吧, “够了,足够了。” 他也不客气,将桌子上的灵药草全部收了下来,转身回到了屋里,并告诉她不要让人来打扰到他。 关紧房门,云长安开始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又跟诗辰姐要了一个聚灵的阵法,在得知了他要炼丹,也是从四阳葫芦灯中显现了身形。 接着就帮他布置了一个小型的五行聚灵阵,这里的元气可比不上宗门,凡人世间说到底还是元气稀薄了一些,无法让那些凡骨得到元骨,因此才是凡人间不能大量诞生有元骨的人。 若是凡间也像宗门那样拥有极其浓郁的元气,恐怕这天地间能够修炼的人,会多起来。 第88章 二阶丹药炼成 在五行聚灵阵布置完成之后,那空气之中的稀薄的元气,开始慢慢的积累过来,直到这间房屋内元气开始变得浓郁,肉眼可见的看到周围空气开始变得湿润。 而屋外在护道的楚潇潇也感觉到,这周围的元气满满的都跑到了他的房间之内。 这种变化让她觉得自己的师弟,或许真的能够炼制成功也说不定。 而屋内的云长安在感觉到元气积攒的已经足够多时,便开始将那丹炉放在了屋内的正中心,也是元气最浓郁的地方。 接着按照之前的炼丹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将所需的灵药草进行调杂,对于这一步他已经得心应手了,无需有复杂多余的步骤,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将所需的灵药草调药完成。 看着云长安这么娴熟的手法,花诗辰不由得心中欣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真的十分努力的变好。 “是时候了。” 化元气为形,将元火置于手掌之上,双眼凝神,一瞬间那丹炉中就冒出阵阵火光,待到炉内温度起来,就将那灵药草依次投入其中,不多时就见一道道气旋在里面形成开来。 毫不费功夫的就化灵药为气。 一个时辰后,到了最后一步,便是将他们融合,再收了元火之后,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将土、金俩种元气投入其中,稍有不慎就会炸炉。 云长安万不敢放松下来,直到最后一丝元气渡入丹炉里,那里面发出滋滋的巨大声响,不多时就见那里的气息逸散出来,就听见一道轰隆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失败了?” 于是急忙看去,果然并未成丹。 丹炉里只有一团黑色的药渣,冒出阵阵白烟。 云长安眉头紧锁,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这丹药会在最后一步失败,此前的所有步骤都没有任何问题。 拿出那丹方又仔细的研读起来,这上面的每一步都记载的很是详细,按理说是不可能失败的,这只是一个二阶的丹药,不会如此难以炼制。 而屋外的楚潇潇也听到了这响声,便开口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云长安却为了不让她担心,撒了一个小谎,告诉她没有什么事。 这时,身旁的花诗辰看到丹药炼制失败,又看了看周围的元气,开口说道“或许不是丹方的问题,而是周围的元气太过浓郁,将那丹药的药性抑制了。” 云长安眼睛一亮,是啊,这里的元气他也感到很是浓郁,之前在宗门内炼制丹药之时,也没有如此大的五行聚灵阵加持,周围的元气隐隐的都快要化为气液了。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便开始将五行聚灵阵中的元气驱散了一些,将它们保持在相对于在宗门内一样的状态。 开始了新一次的炼制。 楚潇潇在屋外已经等了快一日了,也不知道屋里的情况,期间楚含岚也找了过来,邀请他们来吃晚宴,可都被楚潇潇出言拒绝了。 楚含岚还很好奇的询问云长安在屋内做什么,可这事怎么可能告诉她,只是跟她说,在寻找一种能根治楚江阮身体的东西。 楚含岚也很默契的不再打扰云长安,父王的身体,现在对她来说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楚潇潇也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世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在得知了楚潇潇的身世之后,也为这个姐姐感觉到悲痛,甚至还对自己的父王有了些意见,可在楚潇潇的宽慰下,才将此事放了下来。 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自然也不会和其他人诉说,就连自己的贴身奴婢颖儿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 不久之后,楚含岚离开并吩咐颖儿,为她们送来了饭菜。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楚潇潇也是一口都没有去动,本身为修道之人,对于人间的饭菜早已经不感兴趣,若是修为能够突破到凝实境,遇见这凡间的饭菜估计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正当想着屋内的云长安何时才能炼制出来,就见那房门打开了。 云长安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 楚潇潇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炼制成功了吗?” 只见云长安一脸苦涩的盯着楚潇潇,见到这副模样,还以为没有成功。 而他却看到楚潇潇从期待的眼神转变到失落,也决定不再逗她。 “成功是成功了,不过...” “不过什么?”楚潇潇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心中盘算着,只能用粗暴的方法,用自己的元气将楚江阮体内的毒气强行逼出来。 只不过,楚江阮年岁已高,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自己的元气,之前只是敢给他渡一丝丝的元气,就是因为凡人无法承受那元气,而他现在也是年龄大了,完全祛除毒气的话,需要很多的元气才能做到。 只能一点点的祛除体内元气,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此任务只有半年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半,余下的时间也不多,若是分阶段治疗的话,只能看情况了。 “不过,为了炼制这一炉丹,我的那个丹炉可是炸了。” 至于云长安为什么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才将这炉丹炼制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那个丹炉炸了。 第一次炼制丹药时,因为元气太过浓郁,所以失败了。而在改进后,本可已成功,可半途中,丹炉练了一条细缝,导致之后的几次炼制都失败了。 而云长安也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原因,在花诗辰的帮助下,这才发现了丹炉的问题。 于是,他一边修复丹炉,一边炼制丹药,这才导致成丹的时间变长。 拿在手心之上的丹药还散发着阵阵丹香,那丹药之上还有余热,“这是噬毒丹吗,怎么和之前我所见的噬毒丹有些不一样啊?” 云长安挠了挠头,傻呵呵的笑道“楚师姐,我炼制的丹药是有些不同。” 也没有在怀疑,或许真的是与众不同吧,感受着这丹药传来的余热和丹香,是刚刚炼制出来的没错。 收下了这三枚丹药,并向着云长安道谢,承诺他等回到宗门,一定为他挑选一个品质很好的丹炉。 第89章 入宫见楚景恒王 入夜,镇北将军府。 偏殿之中,堂中坐着四人,其中还有一人站在一侧,双手自然垂下,置于腹前,恭敬地站在一旁,见到茶杯中已经喝完的茶水,便为堂上坐着三人添着茶。 楚含岚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一脸兴奋的问道“潇潇姐,你们真的可以治好父王吗?” 二人都点了点头回应着她。 有了噬毒丹,那一个区区芒毒散自然是不在话下,甚至于有些大材小用了,这二阶丹药本是用来治疗修士的丹毒的。 所谓丹毒,丹药中的灵药草中也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毒性,所有的丹药都会留有一些丹毒,是药三分毒说的就是这个。 丹毒除非是炼丹的大能者才会有能力在炼丹的过程中,特意的祛除那灵药草中带着那三分毒性,现在的云长安没有能力去在炼制过程中,找到那灵药草中的三分毒性,因此也不可能祛除掉。 而现今留下来的丹药古籍也从来没有记载着,丹药中的毒性该如何祛除。 这些事情也是花诗辰告诉他,他才知道灵药草中有着毒性,至于该如何祛除,她也并不清楚,对于炼丹她也只是懂一些皮毛。 有些过于依赖丹药的修士,会吃很多丹药,那丹药中的丹毒就会在其体内慢慢积累,也会一直侵蚀着元府,直到将那元府全部附着。 而被丹毒附着的修士,修炼也会越来越慢,那些丹毒也不能别轻易的被逼出体外,一旦强行用元气逼毒,只会适得其反,遭到反噬。 解毒的丹药就成了第一首选,不少受到丹毒侵害的修士会花大价钱,去求得炼丹师去炼制一枚解丹毒的丹药。 楚江阮只是被一种普通的毒侵蚀了五位脏腑,用二阶的丹药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楚潇潇在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十分坚定的回答道。“没错,有了这丹药,不出半日就会痊愈。” “那我们赶快进宫。” “明日一早吧。” 云长安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需要休息一番,对着楚含岚说道。 这次炼丹对于他消耗太大,虽说二阶丹药并不是有多难以炼制,但是因为丹炉的碎裂,要抽出精力来控制那道裂缝,有些力不从心,消耗太大,尤其对于自己的心神消耗过甚。 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心神像是有万根针扎一般。 于是便离开了这里,回到屋内休息。 而在偏殿的三人,也是商量着明日前去王宫,楚含岚要提前通知一下王上。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云长安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元府之中又多了一丝元液,心神也十分清爽。 此时楚潇潇和楚含岚已经在偏殿等待。 “走吧。” 一声过后,他二人乔装打扮了一下,跟着楚含岚走在去往王宫的路上,而此时城内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人影。 虽说此时时间还早,可之前也没有出现如今的情况,自从那件事情发生,楚王城就变得十分冷清。 现如今人人自危,生怕感染上那“疾病。” 可自从西兜坊出现红眼的人后,其他的坊市也出现了不多的生病的人,究其原因,都是那仙丹搞得鬼。 虽说云长安和楚潇潇知道城中这些状况,但也实在是不好明说,若是城中的人都知道的话,恐怕会引起恐慌,导致楚王朝的陷入混乱。 “潇潇姐,你们可知道这城中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曾听闻说,城里出现了一种传染疾病,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发生,只是在西兜坊内出现。” 现在西兜坊被官府的人封锁起来,任何人只许进去不许出来,所以没有人知道现在的西兜坊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云长安二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和楚含岚说实话,只是告诉她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心里清楚地很,西兜坊内那些吃过仙丹的人,都会产生这种“病”,要不了多久,西兜坊外所有吃过那仙丹的人都会被感染。 可他们至今也没有找到幕后操纵此事的人,今日进入王宫,一来是为了王上祛除体内毒气,二来也是更为重要的,就是要调查出是何人指使邪鬼等人在城中售卖那仙丹,是否和给王上下毒的是同一人。 云长安和楚潇潇猜测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因此要进入王宫去问询更为详细的内情,才能找出背后的人。 能够给王上下毒,而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那这个人一定是王上最为信任的人才能做到,除了几日前见到的朝中重臣,还有就是那些王上的妃子,最后就剩下了宫内的那些王子了。 一个时辰后,一行三人从王宫的东侧一处大门内进入了王宫,这里离景王宫是最近的大门,也是修建的最为大气的宫门。 只见那大门高一丈九尺,通体玄红,两扇大门上面还篆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在一侧有一处小门,可供一人通行。 那小门外面还守着一个人,那人身着茶色宫内衣服,年纪大约在五十多岁,头发也斑白冗杂,半弯着腰等待着他们几人的到来。 此时,天空已经能够看到一抹亮色了,走近前去,那人恭敬的弯着腰,带着尖锐的嗓音说道“九殿下,奴家等你许久了,这几位就是您带来救治王上的人吧。” 楚含岚也是一脸和善的对着那人说道“魏中监,让您久等了。” 说着朝着他的袖口塞了一些碎银。 “九殿下,你可折煞我了,我怎么能收你的银子呢。” “魏中监,您这么早就在这里等我们,真的辛苦了,就收下吧,我不会和父王说的。” “这真的不好吧。”魏中监也是心里头痒痒的,虽说这碎银子只有三十多两,但这也是自己三个月的俸禄啊。 自己的那些干儿子每个月也孝敬不少,这苍蝇再小那也是肉啊,可碍于面子和王上的威严,这要是让王上知道自己中饱私囊,怕是连自己的小命也没有了。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一点点心意,你是父王身边的人,看你的衣服如此破旧,实在是有损王威,所以这银子就算是我为你买的衣服吧。” 再三推托下,楚含岚将父王搬出来,魏中监才将那些碎银收了下来,然后恭顺着为他们三人引路。 第90章 魏中监试毒 “王上已经在景王殿中等候了,我们快些走吧。”魏中监也是在收下了银子后,开口道。 于是跟着魏中监来到了景王殿后门前。 魏中监轻轻地敲响了那后门,轻声说道“王上,人带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却中气十足。“进来吧。” 四人推门而入,这是云长安第一次见到楚王朝的王上,就见那人躺在卧榻上,头发斑白,一脸络腮胡,但是也并不杂乱,像是精心修整过。 “潇儿,你们来了,这少年是?” 景恒王先开口说话,问询着楚潇潇身边的云长安。 “这是我师弟,也是给你治病的人。” 景恒王盯着云长安许久,才说出一句“年少有为,此子前途无量。” 听到这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头一次见到却被人夸奖,“多谢王上。” 接着就说道“我为王上探查一下身体可否?” “需要孤做些什么。” “只需要将一只胳膊给我就好,然后放松心神便是,剩下的就交给我。” 于是,景恒王将一只胳膊递给了他,云长安伸出一只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接着一丝元气渡到了他的体内。 一盏茶后,云长安的额头上已经沁出几滴豌豆大小的汗水,眉头也紧锁。 楚含岚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心情紧张起来,向着身边的楚潇潇小声询问道“怎么样了,看长安侠士的状态,似乎不好啊。” “是有些不好。”没等楚潇潇说话,检查身体的云长安已经站起身来,向着她说道。 “潇潇姐,他体内的毒气,你勘察过没有?” “嗯,大概检查过,毒气已经侵入五位脏腑。” 云长安在用元气仔细的检查过后,发现毒气不止侵入了五位脏腑,而且在他的筋骨上也看到那毒气,虽然不多,但还是难以察觉,若不是他仔细的用元气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恐怕就连他也察觉不到。 “什么?孤体内的毒气已深入骨髓了吗?”楚景恒王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中毒很深,但没有想毒气已深入骨髓。 “这就代表着,孤已经被下毒多日!” 一声暴怒从旁传来。 楚潇潇出声道对着他说“看来有人处心积虑想要置你于死地,你竟然毫无察觉。” 听到这话,景恒王怒气大盛,但自己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咳嗽了两声,双手摊在床上无法起来。 心中却是思索着,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的想要除掉他,这两日他一直在猜测,自己现在谁也信不过。 大王子远在北方城池镇守边疆,自然不会给自己下药,那么离他最近的就是那些后宫之人,至于朝中的大臣是否也参加了这密谋,他不能确认。 若是国辅也参与进来,当日在问询他,谁能登上这王位时,也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举荐大王子。 而且他在我的身边已经待了几十年了,这些年虽有些年迈迂腐,但是对于这天下也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毫无怨言,应该是没有参与进来。 “王上,接下来我和楚师姐会对你祛除毒气,过程可能有些痛,请您忍住。” 在一旁的二人也在商讨着如何才能祛除那筋骨上的毒气,最终还是要让楚潇潇用她的元气一点点刮去那毒气。 可用元气去刮,无异于将体肉剖开,拿着刀去刮,这种疼痛寻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笑话,这些小痛算不上什么。孤能忍得住,尽管来便是。” “那就得罪了。” 云长安双手作揖,对着景恒王说道。 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噬毒丹,将他碾碎放在了一个水壶之中,倒出一杯,递给了他。 这噬毒丹药性很强,凡人若是一口吃下去一定扛不住那丹药的药性,稍有不慎定会爆体而亡。 “不可!王上还没有验毒!” 一旁的魏中监见到王上想要喝那一杯药水,焦急的开口说道。 “孤相信他们。” “不可,还是让老奴先来给王上尝试一下吧。” 见魏中监如此执着,景恒王也是犹豫片刻才向着楚潇潇二人。 这试毒是王上的每次入食必须经过的一道工序,每日都会有奴婢在王上吃食前对王上的食物进行试毒。 魏中监这么做也是为了王上的安全着想。 于是楚潇潇出声道“若是这么谨慎,你也不会被人下毒这么久,还发觉不了一点。” 景恒王也是有些挂不住面子,自己每次入食前都会试毒,可没有一次发觉自己中了毒。可说他的人是楚潇潇,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叹了一声气,闭口不再说话。 “不过试毒前,还是请魏中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为好。” 魏中监不解道“试毒为何要准备一身干净衣服,难道这是必要的礼仪吗?” “也不是什么礼仪,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 二人也是一脸玩味的看着魏中监,这让他更是不解,还有一些生气。 “故弄玄虚。” 在得到了楚潇潇二人的允许后,魏中监一手拿过了那一壶药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不多时,房屋中传来了一股臭味,直入屋内几人的鼻息之中。 “好臭!” 楚含岚闻到臭味,实在难以忍受。 听着声音,所有人转头看向魏中监,就见那魏中监浑身皮肤都在渗透着丝丝黑色的粘稠物质,从那皮肤在不断的渗透出来。 无论魏中监怎么擦拭,也擦拭不掉那黑色杂质,这东西就像是蛆虫一般附着在他的皮肤上,不一会的功夫,就成了一个黑人,臭味也是越来越大。 见到这一幕景恒王大喜,但还是克制住内心的惊喜,出言提醒道“魏公公,还是下去洗一下澡,换身衣服吧。” “这...奴才遵旨。” 于是头也不回的跑出殿外,不知去向。 “潇潇,我们也快开始吧。”景恒王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着他的女儿说道。 因为那魏中监并不知道楚潇潇就是景恒王,失踪已久的六殿下,所以才会如此谨慎的对待着他们,生怕他们有谋害王上的动作。 景恒王并没有因此责怪于他,反而觉得自己身边有一个全心全意的服侍着他,让他感觉到心安。 第91章 噬毒丹驱毒 在魏中监走后,楚含岚去拿了一套衣服给他的父王,并且在偏殿的一处房间内,打了一桶温水,为他准备着清除黑色杂秽。 云长安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景恒王。 也没有在犹豫,接起水杯喝了下去,不多时,身上便冒出了和魏中监一样的黑色杂质,于是又慢慢的将剩余的药水喝进了肚子。 一炷香之后。 景恒王身体上附着满了那些黑色杂质,正是他体内积攒的毒气,当然也有这几十年在体内的其他杂质。 接着,由于实在是受不了那黑色杂质传出来的臭味,便去到偏殿进行沐浴,这时的魏中监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回来了。 搀扶着景恒王进行沐浴。 “这丹药着实神奇!” 在喝完那一壶丹药所化的药水后,景恒王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不堪。 这时的魏中监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王上,奴才只是喝了一杯那药水,就觉得身体轻盈,双目也不像之前一般浑浊,而能看清楚东西了。” 魏中监也是感慨着这药水的神奇之处。 “九殿下找来的神医真的可谓是神奇。” 魏中监并不知道他们二人身份,只是知道王上昨日夜晚找到他说,要在今日去东门接九殿下来景王殿,身边会有两个人,让他一起接来,这是九殿下找来的医师,来治疗王上身体的人。 一听到是来治疗王上的病时,天还没有亮,鸡还没有打鸣的时候,就来到了东门等候。 本还带着质疑,九殿下能找到什么医师,要知道之前已经找了许多名医,怕是将那天底下的医师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王上的病情。 可如今看到自己的变化,以及王上的变化,不由得敬佩起来,果真是神医,比起那些宫内的昏医要强上数倍不止。 在沐浴完成后,云长安又将一颗噬毒丹以同样的动作,溶于水中。 此后在经历了又一次的沐浴之后,景恒王的精神明显比他早日见到的要好上很多。 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也能够箭步如飞,只不过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喘着粗气。 太久没有像如今这样走路,导致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这也正常。 况且那毒还没有完全的清除干净,云长安和楚潇潇知道接下来清毒才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以现在景恒王的身体能否撑过刮骨的疼痛还不清楚。 景恒王现在也不像一个年轻小子一般有着硬朗的身体,如今身体退化严重,还被毒气折磨了数年,身体怕是早已残破不已。 “接下来,我要给你刮去骨上的毒气了。” 景恒王眼睛微微一凝,有些不自在。 “去偏殿,让他们都在外面等着。” 于是这对父女进入了偏殿,只留下云长安等人在外面等候。 “少侠...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魏中监这时在他身后用一种极其小声的话语,站在云长安身侧说道。 看着他一脸笑意,云长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要做什么?离我这么近。” 一脸嫌弃的往身边挪了一挪,魏中监也不在意,也是再次询问道“长安少侠,你的那仙丹还有没有?” “没有了,已经全部用完了。”云长安似乎看出来魏中监想要拿噬毒丹来做什么,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少侠知道哪里还能找见这仙丹吗?” 云长安并没有再次回答他的问题,但还是出言提醒道。 “那丹药本身就含有剧毒,若是寻常无中毒的人吃了,只会中毒,若是吃太多的话,会爆体而亡的。” 听到这话,魏中监不淡定了“你居然给王上吃毒药!” “那景恒王本身中毒过深,只能以毒攻毒,你懂不懂。” 魏中监被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那瞪着他,随后转过头来,似乎在气头之上。 深吸一口气,这解释算说得过去,魏中监只能放下心来,听到这仙丹也有毒,便不再执着于获得那丹药。 退至一旁,等待着王上的治疗。 对于云长安的身份,又增加了几分兴趣,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在不停的打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找到魏中监,伏在他的耳朵之上,小声的说道“魏公公,大王子和王孙回来了,已经到了景王殿外了。” “什么?已经回来了?这么快,不是说明日才能到达楚王城吗?” 魏中监此时没了主意,眼下王上正在治疗身体,到了关键的时候,不能被耽误。 看向九殿下和云长安那里,便上前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情。 楚含岚虽然很想见一见自己的大哥哥,但父王正在里面治疗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云长安便开口出声道。“先让他们等在外面,等到里面完成之后再进来。” 接着,魏中监对着那侍卫说,让他们先在外面等待,没有谕旨不能入内,那侍卫也是急忙的跑向屋外传达信息去了。 “父王真的是这么说的?父王是在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那侍卫对着楚康元说完,他发出了疑问。 那侍卫也是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什么,就站在一旁。 见到这侍卫的表情,也不再为难他,便找了一个阴凉处等待着父王的召见。 太阳已经都到了头顶也没有得到父王的召见,于是一行几人也是有些焦灼。 “父亲,爷爷在里面在做什么,已经到了晌午了,怎怎里面一点动静也听不见,我刚刚听说今日父王有令,任何人都不会接见,会不会是身体的病已经恶化了?” “胡说,既然父王能够下这命令,就说明今日一定是在见几位重要的人。” 楚康元太了解自己的父王了,当初在准备攻打华陵城时,也是单独的召见了镇北大将军,在这里谈论了一天,自己也是那时加入了军营中,成为了一名侧路的将军。 为了攻打那华凌候,也是自己的叔父,可谓是做了十分周密的计划,包括如何去打,粮草的供应,以及怎么出兵,这才顺利的拿下了华陵城,叛军也一网而尽。 自己也是那时开始正视起自己的父王,虽然平时他有些什么也不管,朝中的事情也都交给国辅,有些懒惰,可也并没有荒废自己,而是在朝中众臣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总是能及时出现,给予建议,把握着楚王朝的大方向,以至于楚王朝愈发的强盛。 可也就是因为自己的懒惰,疏忽了各路诸侯将军,这才导致了华凌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壮大势力。 可对于带兵打仗,楚康元是佩服的,自己的父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打下来叛军,也跟他那独到的眼光,打仗的奇思有关,像是一个高人一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一定独当一面。 第92章 楚康元入景王殿 “再等等吧。” 可是就这一等,来到了申时。 景王宫内,屋内的人也是十分的焦急,尤其是楚含岚,此时在屋里在不停的来回踱步,头上也是止不住冒着汗水,也顾不上擦拭。 而魏中监也是一样,在一旁坐立不安,刚一坐下就站了起来,没一会儿又坐了下来,可那椅子像是一个火炉,没有几息就站起来,仿佛在烧着他的屁股,口里还不停地喃喃道。 “这都快日落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不知道偏殿内的情况,也只能是干在外面着急,云长安见到那楚含岚一直在他的眼前绕来绕去,看的他眼都晕了,出言提醒道。 “殿下,还是坐下来擦擦汗吧,这么着急也做不了什么。” “长安少侠,要不你进去看看?” 魏中监听到这个建议,也是在一旁附和着“对呀,长安少侠,要不你先进去瞅瞅到底是什么情况,好歹让咱们心里都有一个底啊!” “不行,这种治疗的手段最忌讳的就是中途被人打扰,一旦出了事情你们的王上可会性命不保。”他一口回绝了楚含岚的请求。 若是在用元气治疗他人的时候,被人打断,不只是那被治疗的人遭到元气入侵不稳,导致元气破坏五位脏腑,那渡气的人也会遭到极为强烈的反噬,甚至会伤及元骨。 元长安清楚的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果断的拒绝他们的请求。 “这治疗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所以还是请耐心的等待一些,不过应该快结束了。” 感应着里面二人的气息,以及周围的元气不再向着偏殿之中跑去,他知道这治疗也快结束了,出声宽慰着焦急的二人。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 在连续说了几声后,魏中监也安心了下来,而楚含岚也是不再踱步,紧紧的盯着偏殿的房门,似要把它看穿,看看里面的情况。 而那个侍卫又进来通报着殿外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魏中监还是以同样的理由应付着殿外的楚康元等人。 “怎么回事,我们已经等了快一日了,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还等不到召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卓川责问着来传话的侍卫,有些动怒。 “这...小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是魏中监告诉王上正在面见重要的人,谁都不能打扰。” “重要的人?什么重要的人能见一天。” 说罢,便想朝着里面硬闯,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害怕王上遇到什么危险。楚康元也是有些生气,不管那侍卫的阻拦要敲响房门。 “父王,儿臣已经回来了,能否见儿臣一面。” 一道声音从殿外门口传来,魏中监此时说道“这大王子怕是等的实在焦急,等不住了,想要硬闯进来了。” “我去吧。”楚含岚也是知道自己的大哥哥的脾气,让他在外面等一天,也实在是等不下去,自己的大哥也是一个火爆脾气,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会想到父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殿外的几人见没有人回应,相互看了几眼,心中却在想着父王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便手持着武器想要将那房门踹开。 正当抬起脚来,那房门打开了,楚含岚走了出来。 那抬起的脚还在半空之中,未能放下来。 “大哥,这么着急,想要硬闯父王的寝宫呀。” 见到出来的是自己的九妹,于是放下脚来。“九妹,怎么是你啊?父王怎么了?” “怎么不能是我?” 那楚含岚也是一脸嗤笑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哥,从小就这个大哥哥对她最是疼爱,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带给她,因此自己的喜欢吃,也是受到了楚康元的影响。 随即,楚含岚跑向了楚康元身边,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身上,抱住了他。 楚康元也是一脸慈爱的抚摸着楚含岚的脸庞。“能和大哥说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楚含岚也不再调皮,跳下来,一脸委屈的说道。“怎么,刚一见我,不问问我好不好,就打听父王的事情。” 一旁的楚卓川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小姑姑,也是在一旁说道。“小姑,父亲这还不是担心爷爷的安危吗,也不是有意要闯爷爷的寝宫的。” “小桌子,你长这么大了?” 楚潇潇看着一侧俊朗的少年,惊喜的说道。 “小姑,不要叫我外号!” “怎么,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和小姑我亲近了?” 楚卓川被楚含岚说的有些面红耳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岚儿,别闹了,快些和我说说父王到底怎么回事。” 楚含岚也是收起了笑容,拉着楚康元走到一旁,四处看了看,见到周围没有闲杂人等后,才伏在他的耳朵旁说道。“父王正在治疗体内的毒气,不能够被打扰。” “毒气!” 楚康元震怒的喊了一声,可随即意识到不对,便捂住了嘴巴,小声地问道“为何父王会中毒。” “这个说来话长了,等到父王醒来再跟你细说,不清楚父王的事情能不能和你说,你可不能跟别人去说。” “那里面是谁在给父王治病?” “我带你去见他们,你要保持安静,万不可打扰到父王,清楚吗?” 楚康元点了点头,来到了楚卓川身边,对着他说。“我带你进去,要保持安静,不要说话,也不要多问什么。” 见到自己的父亲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嬉闹,收起了笑容。 “你们在殿外候着,不可大声喧哗。” 听到楚康元的声音,那些随从也是回答了一声,便直立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说罢,楚含岚带着二人进入了景王宫内。 刚一进来,就见到了魏中监站在一位少年的身旁。 “这位就是救治父王的人吗?为何年纪如此小?” 楚康元出声询问着楚含岚,似乎不相信这个少年能够救治父王。 眼前的少年太过于年轻,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很危险,仿佛自己只要动一动杀念,这少年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斩杀,这也是多年在厮杀在战场上练就出来的本领,前些日子在落霞坡时,面对那上百名蒙面之人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可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感觉到像是被一头野兽盯着,自己身处险境一般。 “很危险。” 而身旁的楚卓川也是出口道,他和自己的父王也有同样的感觉,和内心的兴奋之感不久之后从体内传来,像是遇见了一个强敌,想要和他过过招,可内心的理智将他劝阻下来,进殿之前父王就说过要保持安静,不要过多询问,只能将内心的兴奋克制下来。但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比自己年龄小上很多的少年。 第93章 家宴 “大哥,这就是在治疗父王的人,里面还有一人,里面的人你也认识。” “哦,是何人?” “她是...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楚含岚像是说错了话一般,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光是晓晓姐交代过她什么不能和其他人说,就连父王也嘱咐过她,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楚潇潇的身份。 “还跟我打哑谜?” “不要问了,父王嘱咐过我,我不能说。” 无奈,只能将这事情放在一旁,也不再询问。 魏中监的耳朵很灵,听到了偏殿有了一些动静,便开口说道“结束了吗?好像有一些声响在里面。” 顺着魏中监的话语,看向那久久未能打开的偏殿房门。 不多时,偏殿方向出来两道身影,正是楚江阮在搀扶着已经虚弱不已的楚潇潇。 此时的楚潇潇面色煞白,嘴唇也看不到一丝血色,双腿也不听使唤的发软,以至于在楚江阮的搀扶下才能行走。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楚江阮一脸春光满面,步态平稳,和之前的状态形成明显的反差,但还是透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情,双手扶着楚潇潇,走了出来。 云长安见状一把上前扶住了她,在暗中从手掌出渡元气给她,这让她有了一些精气神后,眼睛也不再像之前萎靡的半睁半闭。 “谢谢。” 云长安也没有在意,什么话也没有说,将她拉到一旁偏僻的地方,继续给她渡着自己的元气,直到楚潇潇脸上渐渐不再变得苍白,有了一些红润之感,才停止了下来。 这时的她已经能够自由的走动,手上也有了一些力气,可还是十分虚弱,便只能让她慢慢恢复。 而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了云长安后,楚康元迈着大步走到了前殿之上,看着眼前的几人,开口说道。“元儿,你回来了。” “得知父王生了重病之后,第一时间就备马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的回来了,虽然途中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还是提早了俩日回来,还请父王不要责备。” “无妨,你能得知为父生病,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山水城那边回来,已是不易。不过北方边城可有什么情况?” “一切安好,有着任老将军镇守边疆,那些北方蛮夷岂敢犯我边境。” “好!” “父王,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很好,感觉像是年轻了十岁。” 说着,看向了楚潇潇的一边,见到她已经恢复了不少,脸色也看上去有些光泽,心里的担忧算是放了下来。 见到他往救治的人那边看去,也随着父王的目光看向楚潇潇。这就是给父王救治的医师吗,很年轻,还是一名女子,只不过这女子看上去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而在一旁看戏很久的楚卓川也是见到父亲和爷爷的说完了话,便插了一嘴。 “爷爷我有些疑问,爷爷为何会中毒呢?” 在听到楚康元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楚江阮明显一愣,随即又是惊喜的看着说话的人。“是...卓川吗?已经长这么大了,走近前来,让爷爷看看。” 楚卓川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父王去到山水城镇守边疆,从那一去就没有回来过王城,这一走就是四年。 当时楚卓川还只是一个个子不高,脸庞稚嫩的毛头小屁孩,可如今也是一表人才,威风凛凛,眼神中也透露着坚毅、刚强。身体十分壮实,比寻常同龄的人,更加成熟。 楚卓川快步走上前去,向着自己的爷爷深深的鞠了一躬。 “来,到爷爷身边来坐,让爷爷仔细的瞧瞧爱孙。”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楚江阮的身旁,这是连楚康元都没有的待遇。 “爷爷,究竟是谁在你身上下的毒?” 楚卓川又是问道,这么一问让楚江阮不由得严肃的对待这个话题。 “还未找到,不过有了一些眉目,这件事情稍后再说。” “魏中监!” “奴才在。” “备宴!” 此时的楚江阮已经将自己体内的毒气全部清除干净,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也显示着他已经完全摆脱了病魔的纠缠。 帝王之气尽显,让身边一众之人受到了一丝压迫之感。 说罢,魏中监在领了命令之后,出了景王宫后朝着御膳殿走去,准备晚宴。 就在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云长安也是看着楚潇潇在一点点的恢复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元气恢复七七八八了,才睁开了双眼。 “好些了吗,楚师姐。” 云长安看到她已经睁开双眼,气息已经趋于平稳,便开口小声的询问道。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查清楚寒清宫内地底下的那尊巨型雕像,究竟是宫内何人所控制。” 按照之前那鬼老道所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幕后之人,但是却能让他们在王宫内自由行走,说明那幕后之人一定在宫内位高权重。 而那些王上的妃子并没有这样的能力让一群陌生的人自由进出王宫。 王宫内的巡视很严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几个活生生的人,那能够让那些巡视的人无视他们的存在,就一定是给他们下达了一些命令,他们才可以在这宫内畅通无阻。 又或许他们本身就是王宫禁卫的人。 而王宫禁卫又被他人称呼为御宫禁内军,是专门负责宫内王上、妃子、以及宫内大臣安全的军队,在王宫内有着绝对的权利。 而现在统领他们的人,正是二王子楚厉明。 楚厉明是楚江阮第二个儿子,楚江阮的第二个妃子生下的孩子,其母亲是楚王朝内廷校尉仲光达的一个女儿,名为仲千艺。 仲千艺从小就知书达理,能歌善舞,在一次王上宴请众位大臣的宴会之上,舞了一曲,就这样被楚江阮看中,最后迎娶了她,在第三年生下了楚厉明。 因为其父是之前掌管宫内禁军的统帅,于是在楚厉明成年之时,请求王上在御宫禁内军中求得了一个职位,可因为其外公是统帅,因此在自己的仕途上畅通无阻,一路做到了御宫禁内军内廷司马的这一官职。 随着自己外公的年事已高,虽然是内廷校尉,可却早已经名副其实,手里已经没有太多的实权,而是放权到了自己外孙的手上,也就是说,这楚厉明则是实际掌管着御宫禁内军。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二王子有没有参与到此次的下毒事件,以及那鬼老道口中所说的献神计划,是否也有他的身影。 这时,云长安和楚潇潇在这里小声商量出的结果,一拍而定,便决定从御宫禁内军中着手调查。 第94章 年幼的楚潇潇 一个时辰之后。 景王殿内,在里面的桌子上面坐着许多的人,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的美食,共有二十多道菜,可是云长安二人并没有什么胃口,他们二人本身也可以不用再吃这凡间的食物。 这凡间的食物也只会给他们二人带来杂秽。 这也是为何云长安在未入练气境之前要通过沐浴灵药的方式将自己体内杂秽排出体外,若是经常吃食这类毫无元气的食物,只会在他们的体内堆积杂秽。 在餐桌之上,一行人都在庆祝着景恒王祛除体内的毒气,重回健康的身体,而他现在看上去十分年轻,气息浑厚平稳,看不到一点生病的样子。 而在餐桌尾端的云长安二人对这场宴会,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没有动筷。 楚江阮似乎是看到了他们二人并没有吃任何东西,还觉得是这宴会上的美食不合胃口,便说道。“潇潇,长安少侠这些饭菜不好吃吗?” 楚潇潇还在那里发呆,一眼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食物,云长安接过话茬,率先出口说道“并没有,这饭菜很美味,只是我与潇潇姐正在进行辟食,所以不能吃太多的食物,若有得罪,还望王上见谅。” 听到这话,楚江阮心中明了,也没有在劝说他们,让他们自便。 “爷爷,这下毒之人还没有找到,您现在又痊愈,若是让那下毒之人察觉,必定不会在轻易露头,不如请爷爷先装病,将他引于明处。” 听到自己孙子的建议,楚江阮也是会心一笑,这正好和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眼下敌人身在暗处,自己身在明处,这一生打过许许多多的仗,可这一次居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让他觉得十分可笑。 “哈哈,孤正有此意。” 接着再次看向了他们二人,带着低沉的声音说道“长安少侠,潇儿你们觉得如何?” “可以。” 楚潇潇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在一旁捻着自己的一丝秀发在手上把玩,回应着他的问题。 一旁的楚康元父子二人不知道为何缘故,父王叫那名女子如此的亲切,虽然是救治父王恩人,可也着实是太过于亲切,这本不是一个对待恩人的表现,更像是...对待家人一般。 想到这里,楚康元带着疑惑也转头看着楚潇潇,可这么一盯,让他愈发的觉得眼中之人是如此眼熟。 可实在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便出声询问道“这位姑娘,我从见你第一次起,就觉得眼熟,不知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一声问话,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也只有楚含岚知道自己并没有和他说明楚潇潇的身世,捂着嘴坐在一边偷笑。 似是看到楚含岚的动作,楚江阮随即明了,也没有明说,一个眼神看过去,吓的楚含岚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也不再敢有其他的动作。 随后又看向楚潇潇,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见楚潇潇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开口说道“康元,你还不知道,这是你的六妹。” 听到六妹这一词,楚康元也是在脑中不断回想着,终于找到了与之匹配人影,恍然大悟,看向她“你是潇潇,楚潇潇?你是我的那个六岁时就失踪了的六妹?” 楚潇潇在离开楚王朝之时只有六岁,而那时楚康元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思绪不断拉回,终于想起了在他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楚康元正从朝堂之中退朝下来,他本是想要跟着任将军去带兵打仗,可是父王却否决了这一提议,在退朝后,实在是有些生气,便想去找自己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王后,说说心中的委屈,也让母后去劝劝父王,让他同意到外面打仗。 楚康元从小就喜爱舞刀弄枪,酷爱研究兵法,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战争迷,除了带兵打仗对于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 平时总是粘着任天长让他讲着自己的带兵打仗的光荣事迹,越听越多,就对这金戈戎马的生活产生了向往,听说北方有叛乱,便想求着任天长带他去,可这王子要是上战场的话,需要王上的同意,可楚江阮哪里会同意这胡闹的决定。 在朝堂之中一口否决了这个决定,气不过就来到了后宫内,四处闲转,消磨散气,可不知道何时走在了后宫的一处花园内,就瞧见一群年纪不大的王子们,也是他的弟弟们在围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女孩子,抢夺着她手里的东西。 那女孩子就是楚潇潇,此时一群小王子们将她推倒在地,使劲的抢夺着她死死攥在手里的风筝,用着糯糯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的风筝,不要抢我的风筝。” 可由于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毫无杀伤力,那些人根本就不理睬她,也不在意她的哭声,只是用力的死拽着那已经快要散架的风筝。 还出言侮辱着倒在地上的楚潇潇,“你一个庶人生下的贱种,居然也能成为殿下?我们和你这样的贱人为伍可真是耻辱。” 说着还不断的拳脚相加,打在了年幼的楚潇潇身上,那个小风筝也在他们的撕扯下彻底是散架了。 看到这一幕,楚康元大喊了一声“住手!” 那些王子们见到有人来了,也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纷纷四散而逃,像是兔子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来到身前,楚康元见到那个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楚潇潇,不由得有些心疼,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你没有事吧。” 听到有人关心的询问,年幼的楚潇潇,也再也忍不住了哭出声来,“我的风筝坏掉了,母亲给我亲手做的风筝坏了,你们都是一群坏人!” 地上碎掉的风筝上面娟绣着鸳鸯,还有一行小字,上面还写着,潇潇万事皆如意的祝福话语,在此时却显得如此可笑。 将那已经散架的风筝小心翼翼的端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着深宫内跑去,速度之快似要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看着已经跑远的楚潇潇,本想着看看她身上的伤势,可他却没有那么做,也没有去阻拦,由着她去了。 这让他十分生气,那些自己的弟弟们居然在这后宫之中嚣张跋扈,欺压一个比他们小的女孩子,于是也不再去母后那里,朝着自己的二弟、三弟和四弟的住所走去,想要问问他们为何要欺凌弱小。 终于在那些弟弟们的口中得知了原委,便又更加生气,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可是从那以后,楚康元在磨了父王许久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跟随着任将军去往北方,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六妹。 第95章 死缠烂打的楚卓川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回忆一切都清楚的展示出来,自己的这个六妹失踪之后,父王还发了疯般去寻找,在城内找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踪迹,便特地成立了一门军事处,去寻找楚潇潇,可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见,一时间竟然都记不起她来,不过这么多年来,已经从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卓川,叫六姑姑!” 楚卓川一旁的父亲传来一丝威严的声音,他知道,父亲认真起来了,自己自然也不敢托大,恭敬对着楚潇潇行了一礼,可正准备叫人之时,楚潇潇开口说道。“不必了,此间事了,我们也会马上离开这里。” 这让还在弯腰的楚卓川呆滞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可随即还是叫道“见过,六姑姑。” 也不管自己是否尴尬,还是对着楚潇潇恭敬的叫着,这是帝王家族的礼仪,不能因为别人的话语不去做,也是他楚卓川做人的根本。 “算了,你要是想叫就叫吧,我也不拦你。” 楚潇潇也是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这些礼仪,也不再过多的阻拦,毕竟也不能将别人说话的权利给剥夺了,那岂不是成了一个强盗之人。 楚卓川似乎看不清楚潇潇,从第一次见到这位从未谋面的姑姑,她身上一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气息,若不是仔细注意着她,根本就不会发现有人在这里,像是透明一般,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感觉到比他身旁的那少年都要危险。 自己身为习武之人,对于危险的感应自然要比普通的人要敏感很多,而现在他就是这种感觉。 “这里是一枚假死丹,可以让你假装病重,甚至可以让你陷入假死的状态,不过这丹药对自己的身体有一些影响。” “还有这时解除假死的方法,你也一并拿去。” 楚潇潇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丹药,上面无光无泽,只是泛着淡淡的褐色,看上去像是寻常一般的丹药。 而解除假死的方法就是在人体的天冲穴以及期门穴各按揉一盏茶的时间,那假死的人就会慢慢醒来。 所谓天冲穴就是在耳上向前三分,而期门穴则在心脏处下三指的位置。 在结束晚宴之后,楚潇潇跟楚江阮说要去清心宫内看一下自己的母亲,已经来楚王城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时间去看望她。 楚江阮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并且给他们二人递上了两块令牌,此令牌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宫。 楚潇潇也没有推脱,将那两枚令牌拿起,扔给了云长安一枚,随后跟他说道“你先和含岚姑娘回去,至于调查王宫内的人的事情,我会在看完娘亲后,去勘察一番的。” 说罢,楚潇潇便一个人离开了这里,前往了清心宫。 而云长安则是跟着楚含岚出了宫外。 在路上楚江阮二人因为要去看望一下师母,也就是任天长的妻子,也是楚含岚的外公母,所以顺路来到了镇北将军府。 在离开景王殿时,所有人都默契的对于这件事情闭口不谈,也包括云长安二人的身份也不会往外说。只是把他们当做是楚含岚的仆人。 路上楚卓川却一直都在盯着云长安,似要把他看穿,云长安带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燃烧,像是找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想要和他过过招。 可云长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在一行人后面,见到楚卓川走过来,也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你很强。” 只是听见楚卓川用一种很小声的话语正对着他说道,这声音只有他俩才能听到,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什么。 云长安只是礼貌性的回应着,并不想过多的接触他,但这家伙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他的身旁,一直在说话,让云长安不胜其烦,终于是忍受不了那家伙的自言自语,便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可奈何这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还对着他说,想要和他过过招。 可就算是这样,云长安也没有理他半分,他知道,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凡人之躯又怎能抵得过修仙之人呢? 自己若是答应了他的请求,那不是胜之不武吗,若是在比试之中放水,那他也肯定不会答应,可是自己不答应他,恐怕自己这段时间都不会有清闲的日子过了,看他的样子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于是,在云长安的权衡之下,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只不过不是在今日,今日已经很晚了,云长安只想回去休息,就约定好明日来他的住处来找他,在进行比试。 很快,来到了镇北将军府门前,不过刚到王城的几人十分疑惑,这街道上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少了,在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有百姓,而且街道俩旁的商铺也是大门紧闭。 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没有多想,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可能就是时候太晚,才没有那么多的人。 一行人走进了府内,还感叹着这府中变化很大,之前远出边城,曾来过这里,那时还没有眼前的这个小竹林,如今这个小竹林倒是幽静别有一番滋味。 而云长安在和一行人道别之后便离开了这里,独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楚卓川的眼睛像是长在了他的身上,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离去也没有移开视线。 楚康元喊了俩声也没有唤醒他,便给了他一脚,这才从凝视的眼神中缓过神来。“臭小子,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盯着人家在看什么!” 一声怒气让楚卓川彻底清醒过来,急忙的解释道。“父亲瞎说什么。他答应要和我比试了。” “别以为这一路上,我不知道你们聊了些什么,你那是烦的人家才被迫答应你的请求,你一个快要成年的人去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胡闹什么,若是你打的过人家,也是你胜之不武,若是打不过,那你可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楚卓川也不管他父亲的嘲讽,只是反问着他看好谁能打赢这场比试。 楚康元也不理他,只是冷哼一声向前走去,见到了任将军的妻子,楚卓川见没有理会他,只能摸了摸鼻子跟上父亲的脚步,转头问着楚含岚同样的问题。 楚含岚还认真的思考一番才给出答案,长安公子会赢,一副肯定样子,这让他瞬间吃了瘪,也不再理会她,可内心却暗自下定决心,明日一定会战胜他,让他们好好瞧瞧谁最厉害。 第96章 比试,大败! 翌日。 云长安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因为门外颖儿已经在外面敲门。 不多时,云长安拍了拍腿上的灰尘,这灰尘是那元晶所化,里面的元气早已被他吸入体内,这灰尘毫无用处。 就见门外除了颖儿姑娘拿着一锦盒,旁边还有一人,那人正是云长安昨日答应他要比试的人,楚卓川站在一旁,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接着,云长安接过了锦盒,将里面的食物全都拿出来,只有几个大肉包子和一碗粥,此前,云长安也是告诉颖儿不要给他送吃的,可还是抵不住楚含岚的热情招待,只能和颖儿说给他准备几个包子和一碗粥便可以。 在将军府住的日子里,每日颖儿都会在清晨之时给他带来这些食物,云长安也只好接受了这份馈赠。 “可以开始了吗?” 楚卓川一脸兴奋的询问道,他那眼睛还顶着一黑眼圈,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是的,在云长安答应下来要和他比试后,他便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睛,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兴奋的感觉。 云长安不知道为何与自己比试能够如此开心。 可对于一个武道痴者,没有什么比得上,在自己年轻时候能够遇见一个强劲的敌人,让人如此兴奋的感觉。可能只有那人才会晓得这种感觉会是多么的爽,哪怕死在敌人的手上,也不会阻止到他自己。 曾经的楚康元亦是如此,这也算是父承传子,这二人对待武道是一样的,可唯一强的就是他的儿子要比他聪慧的多,读的书也多。 “着什么急,早饭还没有吃呢。” 云长安也是平静的说道,不给他一丝机会,咬着一口包子。 “行,等你吃完,我们在比试。” 见那云长安不紧不慢的吃着早点,自己反而焦急的很,于是坐在一旁喝着水,压制着内心的躁动。 “你不吃点吗?” 云长安嘴里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吃,你快些吃,吃完好比试。” “你为何如此想要找我打架啊?” 云长安一脸不解的询问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很强,可能我遇到强敌就想要和他过上几招。至于为什么想和强劲的人比试,我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若是遇上,不能和他比试比试的话,会很遗憾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给自己留下遗憾的。” 楚卓川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对着他开口道。 “不想留下遗憾么。”云长安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他说的话。 不多时,云长安站起身来,楚江阮也是见到他站起来,便也跟着起身。 “可以了吧。” “来吧。” 在他的小院里,颖儿也站在一旁,想要观看这场比试,也没有收拾桌子上的残渣。 “你要选什么兵器?” 楚卓川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他的那柄银色长枪,这柄长枪已经跟他征战沙场多年,在他初入军营中时,任老将军赠与他的,此长枪是由地玄铁打造,总重达五十七斤有余,死在此枪下的亡魂没有千人,也有数百人之多。 云长安只是摇摇头,伸出一只拳头,看向他,此时的气势像是一头猛兽,可他的脸庞依旧平静。“一拳足矣。” 听到这话,楚江阮好心提醒着他“小瞧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长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让他先进攻。 在对峙了几息之后,楚江阮终是按捺不住性子,提着长枪攻了上去,可那云长安并没有因此而慌张,只是有规律的运用身法躲避着那长枪的攻势,也从未主动攻击。 “你只会躲吗?” 在躲避了他数十招后,楚江阮有些力竭,喘着粗气,看着云长安这副闲情雅致,毫无压力的躲避着他的攻势不免有些气火穿心。 “这就完了吗,你就只有这点本事?那可就真的不好玩了。” 云长安本想着看看这个喜欢干架的人,有什么能力,可还没有展示什么,就见他似乎气息有些不稳了。 “还没有完呢。” 说着,提着枪再次攻了过来,可这次他换了攻势,比起之前更加凶猛凌厉,而且枪法也角度刁钻,可奈何云长安的身法如同游龙戏水,丝滑且没有一丝丝拖沓。 无论他的枪法如何,在身法面前都不堪一击,那长枪连他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丝毫。 这时,楚江阮有些不服,大声喊道“有本事别躲!” 云长安眼神一变,十分凌厉的看着他,这让他感到像是被一头凶恶的猛兽盯上,就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这可是你说的,看好了我这一拳。” 说罢,没有动用一丝元气,只是凭借着自身的蛮力,一拳轰在他的胸膛之上。 楚江阮还想要去阻挡,可是这一拳的力量实在是大的离谱,只一拳他就倒退了数十步,直到撞在了院中的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无法动弹一丝,口中的鲜血在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望着站在远处的云长安,他眼中的泪痕湿润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心中却是非常震撼,这是一个十一二岁少年所发出来的力量吗?怎么会如此恐怖,这个力道应该是他收了拳后的力量,可收了力道的拳竟然也如此的沉重。 他败了,败的很是彻底,只用了一拳就将他打败。 无法接受。 自己在战场上,睥睨天下,无一人是对手,可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败在一个少年手上,而且只用了一拳。 这时,云长安走上前去,平静的说道“你输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躺在地上的楚江阮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怔怔的望着天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颖儿,叫人把他送到医师那里看看吧,我这一拳挺重的,别给打坏了。” 一旁观战的颖儿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叫了几个仆人将楚江阮抬走了。 在所有人走后,院子里只剩下了云长安一个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可是自己已经将大部分的力量都收了回来,也没有用啊,看来以后真的不能随随便便答应凡人的比试要求,若是真的一拳轰死了对手,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随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继续修炼开来,等待着楚潇潇的回来。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只能静等她回来,才能知道。 第97章 楚含栋的野心 入夜。 镇北将军府。 “所以说,还有人在暗地里控制着御宫禁内军。” 此时,楚潇潇已经从王宫内回来,来到了云长安的屋内,在她看望完他的母亲之后,便去到了御宫禁内军的营帐之中。 这是在王宫西边一处庭院里,也是御宫禁内军办公处,那里是一座不大,但是很豪华的庭院,从外面看上去跟寻常王宫内的其他建筑一样,可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那院中正中央有一处小谭,小谭的中心有一棵巨大的桑槐树,遮天蔽日,再往里面走去,就是御宫禁内军各个办公的房间。 而在中心的深处,就是楚厉明所在的住所,因为此人自幼就体弱多病,常年都待在宫内深居简出,不怎么露面,之前云长安二人在楚含岚那里见过一面,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问过楚含岚有关于楚厉明的事情,可她也并不太清楚自己这个二哥的事情,当初也只是恰巧碰到他和楚含栋待在一起,便将他们都叫来了。 平时他都会待在后宫之中,楚潇潇昨日摸着黑来到了御宫禁内军内,并没有发现楚厉明的身影,反而是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楚含栋竟然在这里,而在他身边有一个黑衣之人,正匍匐在其身前,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潇潇隐蔽气息,小心翼翼的走近前去,只听见他们在说着楚江阮的身体的事情。 “晌午,大哥已经进宫里,在父王的殿外待了快一天,不知道是何缘故,没有让他进去。” “王下,就在昨日入夜,王上下了一道命令,今日任何人都不得见,除非是得到他的命令才会见,而且景王宫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侍卫,比之前有数倍有余,但并不是我等这里御宫禁内军的侍卫,事有蹊跷,不可不防。” “无妨,眼下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是有十万军队在这楚王城之中,也不会碍我等大事。” “这西兜坊中,我们散发的血泣丹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发作,虽然西兜坊已经被城中的士卫隔离,但是那血泣丹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清除治愈,除了西兜坊之外,王城的其他地方也开始有人发作了,不出三日,这王城之中的人都会被那血泣丹所侵蚀,到时候就是尊者重见天日之时。” “眼下,父王已经病入膏肓,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那日父王将蔡启恒那老东西留下来就是写了一道遗旨,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将王位传给我那只知道带兵打仗的大哥。一介武夫怎么能做得了王位,我等图谋这么久是想要将这天下尽收于囊中,楚康元不除,始终是一个大患。” “对了,那邪鬼几人可有消息。” “这个...不曾有消息。” 那个人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可在楚含栋要生气之时,立马改口道“虽然没有大长老他们的消息,不过臣昨日去过寒清宫那里看过,似乎那里的结阵开启过,可是却没有任何踪迹能够看到大长老他们去过哪里。” “罢了,不用在去浪费时间去找他们了,本想着他们能够替我除掉这个隐患,这几个废物居然失踪了,这事只能够我自己来了,眼下的事情最为重要,切记要谨慎处理,不可被人发觉。” “诺。” “至于我这二哥,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大事,让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也算对的起他了,血泣丹一发作,他也命不久矣。” ...... “所以说,那幕后的主谋竟然是含岚姑娘的亲大哥?” 云长安听到楚潇潇带来的消息,感觉很是震惊,这楚含栋狼子野心,居然图谋的这么大,想要将楚昭王朝全部拿下来。 “可有什么办法救下这一城的人?” 云长安不忍心看着无辜百姓惨死在这里,希望能够将他们全都救下来。 楚潇潇一脸凝重,眉头也紧皱在一起,自从回来,就没有舒展过,在回来的路上想过很多解决这个事情,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那血泣丹,听他们说,只要吃过了,就无法祛除,难度很大,不光是会发病,直到体内的血液蒸发干。 这大概就是献神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曾经就听说过,古来有一邪道宗门,专门吸食别人的气血来供给自己修炼,将他人的气血当做是自己的养分。 后来被一正道宗门的长老发觉,将他们连根拔起,只是没有想到这些邪道宗门如同蛆虫一般,藏在这暗处,不断伺机寻找机会,只是没有想到让他们二人遇到。 作为正道的宗门,除去邪道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不可推脱。 云长安二人在屋内商量了许久,直到颖儿再次敲响房门,才从谈论中出来。 “潇潇姑娘,长安公子,殿下想邀请你们到她的屋内一叙。” 跟着颖儿姑娘来到了楚含岚的闺房,走进屋内,就见到里面坐着几人,楚卓川因为清晨和云长安比试中负了伤,还在屋内养伤,所以没有来这里。 “清晨的事情,抱歉了。” 云长安带着一脸愧意,抱着拳向着坐在中间的楚康元说道。 “无妨,既然是比试,受伤也在所难免的事情,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楚康元一脸大气的对着云长安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坐下来。 “想必你们也见过面了吧,我也不再介绍了。” 而坐在楚康元身旁的楚含栋也是一脸谦和的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曾经经过家妹的引荐见过二位少侠,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事。” 而楚潇潇一走进这屋内,就发现了那楚含栋,一脸恶心的看着他,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幕后之人,或许就被他那和善的表情所骗。 也是没有看他,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而云长安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现,可内心也是带着愤怒在审视着他,内心想到了一个词形容现在的楚含栋正好,虚伪的人。 “不知叫我们来是为了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刚刚含栋回来跟我说九妹在不久前遇到了危险,索幸有你二人搭救才幸免于难,所以就想当面谢谢你们二人,顺便在一起吃个晚饭。” “不必道谢了,之前含岚姑娘已经谢过了。” 这场晚宴吃的毫无味道,直到所有人都散了场,楚康元将云长安二人特地留了下来。 “六妹,你觉得楚含栋怎么样?” 听到这问话,楚潇潇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见到她疑惑的看着自己,楚康元再次说道“这家伙,从小就不是什么善类,我怀疑父王的毒是他所为,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应该就是为了这王位吧。” 不得不说,楚康元的眼光的确毒辣,看人也很准。 接着,楚潇潇将她看到的全部都告诉了他,这让楚康元极度愤怒,想要立即拿着刀砍了他,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这个弟弟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图害整个王城的人。 第98章 邪祟雕像复苏 “万不可让他成功,否则的话,我们怎能有脸面对着楚王城中数十万百姓!” 楚康元连夜进入了王宫内,见到了父王将此事告知了他。 而此时的楚江阮,已经将楚潇潇给他的那颗以假乱真的丹药吃了下去,此时看上去像之前一般病入膏肓。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竟一时间无法相信这幕后之人是楚含栋,这个儿子从小就深得他的喜欢,因此才会答应他在王城中做生意,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究竟有多有钱。 楚含栋从小就对为官之道没有兴趣,反而对钱财利益感兴趣,有一次他曾问过楚含栋,要不要去来朝中管理国库,可他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拒绝了,并且还说道,自己已经懒散惯了,喜欢做一点小生意,就知足了。 可万般没有想到,竟然狼子野心,想要图谋整个天下,和楚康元一样,在听到这话是无比愤怒,简直怒不可遏。 不多时,魏中监来到身边小声的说道“五王子来了。” 此时的楚江阮愤怒到了极致“这小畜生居然敢来,带人把他拿下!” 楚康元出声劝阻道。“听六妹说,曾经见过他手下的人有一种能力,可以将自身化成黑气,恐怕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无法将他拿下,甚至会打草惊蛇,让他逃脱。” “哦?还有这种事情,那看来不得不谨慎对待。” 思索再三,决定将他召进来,看他这时来觐见是何用意。 魏中监得到允诺后,带着楚含栋进到了景王宫内,而楚康元却躲到了偏殿内,楚江阮则是一脸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俨然一副将死的样子。 “父王,你身体感觉如何了。” 楚含栋一脸关切的问候着他的父王,实则内心就是想要看看这老不死的还能扛多久,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看到病床上的楚江阮,内心十分窃喜,要不了几日他就会中毒而亡,也不枉费自己煞费苦心的投毒弄死他。 若是真的手持一把刀将他的父王杀死,那自己的这个王位会记载弑君的名头,自古以来,这王位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得位不顺,会被这天下之人唾弃。 “孤很好。” 楚江阮虽一脸虚弱的说着,可那语气的冰冷始终是未能藏得住,这让站在一旁的楚含栋察觉出了异常,内心顿感不妙,可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楚含栋对于这些一向敏感,这次父王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的语气对他讲话,带着一丝怒气。 在俩人寒暄了一番后,楚含栋借故离开了景王宫,回到了自己的行宫内。 “王松在哪,把他给我找来!” 不多时,从房外跑进来一黑衣男子。“王下,不知道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献神计划马上开始,将那地宫内的尊者复苏。” 一脸暴怒的楚含栋对着王松喊道,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王下如此生气。 “王下,现在就开启那尊雕塑的阵法复苏上邪尊者的话,那血泣丹会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等不了了,父王应该有所察觉,若是在拖下去,必然会突生变故。” “诺,属下这就去办。” 夜晚,楚王城中划过一道流星,带着明亮的流光照耀了整个楚王城,可在城中的人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奇象,随着那道流星的远去,本就处在黑暗中的楚王城再次陷入了暗黑,没有了明亮。霎时间,一阵地动山摇,天中之中一团巨大的黑云遮蔽着天地,而楚王朝宫内有一巨大的雕像从地底生长出来,还在熟睡的人们惊醒,城中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宫内的人们也被这震动惊醒起来,纷纷出屋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看不知道,一座巨大恐怖的雕像屹立在王宫的中央,如同神明降临人间,俯视着地面上的人们,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怒视着一切,似要将这一切毁灭。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道道无法置信、惊恐的声音从宫内各个角落中传来。 人们不敢相信,这巨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还带着一丝毁灭的气息,吞噬着下面的人群,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巨型雕像,恐惧逐渐传播,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在人群中央传去,直指内心。 震动的第一时间,云长安和楚潇潇就发觉了这一变化,赶到了王宫内,看到这一雕像之后,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当初在寒清宫地底斩杀邪鬼三人时,看到的那座雕像。 “这楚含栋丧心病狂,想要让整个王城的人来祭奠。” 云长安止不住的愤怒,对着空中喊道。 而楚潇潇也是一脸怒气,恐怕这王城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所要面临的是什么,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 “必须要阻止他。” 这王城中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够将其阻止,凡人无法阻挡这个吃人的东西。 “云小子,你这遇到了什么,为何会有邪祟的气息。” 这时脑海中传出来一道声音,花诗辰再次醒来,在外界嗅到了一丝邪祟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感到厌恶,而且十分浓郁。 “诗辰姐,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从她的口中得知,之前她曾就见过这种邪祟,这种邪秽一旦被入身,那么死亡就是最好的归宿,对于修行者,一旦被这邪祟侵入体内,就很难摆脱,对自身的修炼会有严重的影响,甚至会让修为倒转,跌入凡境。 这时,云长安拿出了那几枚血泣丹送到了四阳葫芦灯中,看到这丹药,花诗辰大感不妙,问询着这邪丹从何而来。 因为得到这丹药时,花诗辰还在幽冥树中深睡,并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可看到这丹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和面前的雕塑邪祟之气同本同源。 “云小子,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了,一旦苏醒,怕是整个楚王城都将会万劫不复。” 听到此话,云长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便问询着她有什么破解之法,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盛,不久花诗辰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一道封印符篆,可以将其封印,只不过需要耗费大量元气,才能运转这道符篆。” 紧接着,未等他有所反应,一道阵法传入他的脑海中。 云长安闭目凝视,只见到那道封印符篆玄而又玄,他根本就看不懂, 比起之前花诗辰施展的阵法要玄妙复杂的多。 第99章 困邪神锁阵 “该如何是好?” 云长安此时有些焦急,看着这尊雕像,只恨自己当初在遇见时将他破坏掉。 “云小子,别想了,这不是你能够破坏了的,就算是用尽全力也不会将他毁坏掉。”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了一丝明亮,昏沉沉的给黑暗中的楚王城带来了一丝曙光,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王宫内的人们聚集在那雕像的周围,其中还有些人觉得是神明降临光佑楚昭王朝,跪在地上进行膜拜。 最先开始膜拜的人带动着周围的人,直到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有模有样的全都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念念有词。 王宫内暗流涌动,平时在宫内巡逻的卫兵,似乎变得多了起来,一直在王宫内四处游走,监视着这王宫内的所有人,一有异常,便会被那些卫兵拿下带走。 在雕像的正下方,楚含栋站在那里兴奋的看着面前的杰作,而在他的身后正是跪在地上的一众愚民。 “美妙!这时神的降临,要带着楚王朝走向辉煌,尔等,要尊我为神的主人。” 几近变态的楚含栋,面露不屑之色,盯着那跪拜的人群,大肆宣扬着“神旨”,而那一众人,也是不约而同的喊着“人神在上,指引我们走向辉煌!” “人神,这个称谓深得我心。” 楚含栋对于这个称谓满意至极,接受着这群凡人的跪拜,让他内心的愉悦达到了极点。 看着这一幕的云长安大感气愤,这楚含栋居然愚弄人们,还觉得自己就是神。 “诗辰姐,如果这道符篆需要很多的元气,那元脉是不是也可以?” 云长安看着四阳葫芦灯中的那半条元脉,做出了一个决定,将自己那个在秘境中获取的元脉拿出来去封印这邪物,虽说耗费掉这个他为之根本修炼资源有些肉疼,面对这数万凡人的生死,这点元脉又算些什么。 将花诗辰带到了放置元脉的位置,看着自己在这段时间消耗的元脉,虽然已经不多,但还是十分可观。 “有了这半条元脉,那道符篆应该能够将其封印。” 花诗辰也不敢确定的说能够百分百将其封印,曾经她在一处秘境之中就遇到过邪祟活物,比起眼前这座雕像,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这座邪祟雕像现在并没有被复苏,在他身上有着一道道隐秘的阵法,那些阵法除了现场花诗辰能够看到,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 仔细观看,花诗辰一眼就认出了那阵法,名为困邪神锁阵,这是在上古时期一位归一境大能修士所创造出来的,这阵法就是为了封锁邪物。 而花诗辰传给云长安的那道封印符篆,也是从这阵法中衍生出来的一道小符篆。 此时,云长安心神从四阳葫芦灯中回来,对着身边的楚潇潇缓缓说道“这雕像交给我吧,我会解决掉这座雕像,楚含栋等人就交给你。” 楚潇潇还是眉头紧锁,似是感应到了雕像传来的恐怖气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甚至以她二人的修为,恐怕也是螳臂当车,便忧愁的询问道“有把握吗?” 短短的一句话,就将自己内心的疑虑展现出来,她知道云长安的修为并不是很高,才刚刚突破到冲田境,面对这样的怪物,真的不相信他能解决掉,可看到云长安平静的脸庞,那略显稚嫩,又带着一丝决绝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坚定。 没有等到回话,只是看到他给了楚潇潇一个肯定的眼神,便不再看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座雕像,一动也不动,楚潇潇也只好相信他。 而此时看着那座雕像的云长安虽外表平静,可内心还是有些慌,他在等着花诗辰做准备,想要运转那道封印符篆,就必须要将那半条元脉的元气全部炼化。 因此,现在只能等待着花诗辰准备就绪,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而远处的楚含栋还在鼓动着眼前的人群,让他人相信这时神的恩赐,不多时,王松走进前来,伏在他的耳旁低声说道“已经准备就绪,楚王城中的人们,凡是吃过血泣丹的人们都已经可以随时随地的进行献祭。” “很好!日出,便是这尊者复苏之时,准备迎接尊者的降临吧!” 楚王城中的人们在感受到体内的变化,恐惧占据着内心,只觉得眼睛模糊,慢慢的看不清东西,变得通红,眼瞳逐渐变成黑色,气血开始在体内翻涌,抑制不住的想要逃离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城中的人在叫喊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非常口渴,像西兜坊内的人们一样,想要喝水,城中的那条护城河,越来越多的人跑到那里,趴在地上吞噬着河水,不知道停止。 一炷香后,那整条河上满是人群,还有不少人已经跳进了那条河中,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像是失心疯一般,全部涌入了河中,人踩着人,不少人因为被踩踏已经淹死了在河中。 他们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在口中喊着水。 而街道上的人也在疯狂的寻找着水源,打砸街道两旁的商户,没有吃过那血泣丹的人们躲藏在房内瑟瑟发抖,不敢出去查看外界发生了什么,生怕被这群可怕的怪物感染变成那嗜水的模样。 有的人躲在自己房间内,将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 街道上已经变得混乱不堪,那些感染的人如同傀儡一般失去了灵魂游荡在整个楚王城之中,时不时的人群开始啃食着未感染的血气,哀嚎声,叫喊声不绝入耳。 太阳已经快要出现,可是却没有像从前一般,充满着和煦美好,而此时楚王宫中,那尊雕像吐出了一道道遮蔽天日的黑气,充斥着整个王宫,就像云长安在山神庙中看到的鬼老道那身上的黑气一般,遮住了天空的晨曦。 此时的人们才幡然醒悟这根本就不是神的降临,而是毁灭的怪物在这里作乱,霎时间,跪拜在地上的人们乱作一团,向着四散而逃,可也为时已晚,楚含栋的御宫禁内军已经将人群围着水泄不通,无法逃离这里。 一声令下,那慌乱的人群瞬间被控制住,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人鱼肉宰割,在被砍杀了数十人后,渐渐的人们再也不敢反抗,老实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乱看。 “老实点,或许你们能够见到神的降临,可如果你们再敢作乱,休要怪我无情的斩杀你们,或许可以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楚含栋阴冷的盯着那些人,将他们全部控制住,便接着下令将没有到场的宫内所有人,都带到了这里,其中就包括他的父王。 “庶子,你敢祸乱王朝!” 见到楚含栋的第一面,就出言辱骂,这让已经膨胀的楚含栋极其不爽,便上去一脚踹倒在地。 楚江阮在咳嗽了几声后,没了力气再开口说话,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看着老实的楚江阮,楚含栋带着阴狠的表情开口说道“这王朝你始终是要给了我那只会无脑冲锋打仗的大哥,却不看我丝毫,我难道不配坐上这个王位吗。” 前几日在楚江阮立下遗诏后,那本就在国辅手中的遗诏,也被他所获取,虽然不是国辅亲自给他的,可还是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并将蔡启恒囚禁。 得知了遗诏上的内容后,先去会见了楚康元,而后又去见了楚江阮。 以至于发觉楚江阮的态度变得异常,这让他看出了端倪,便决定强行复苏这尊者,拿下楚昭王朝。 第100章 是修仙之人! 初升的太阳像一道旨意降临楚王城,可那阳光却未能穿透王宫内的散出了黑气。 而此时站在远处的云长安,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花诗辰的布阵,眼见那团黑气渐渐的吞噬着整个楚王城,楚潇潇也越来越焦急不安。 “我们何时动身阻止?” “不要着急,再等等。” 云长安也和她一样很是焦急,可他知道就算再急也要等到封印符篆的开启,所以只能安耐住性子,出口劝阻道。 而那团黑气已经将半个王宫都遮掩住,楚含栋此时站在雕像下跪拜在其脚下,口中在念着一段段咒语。 不久之后,那座雕像开始有了动静,雕像上的石砾变得松动,慢慢的有不少尘土掉落在地上,掀起阵阵尘埃,在尘埃中的人群,吸入了尘土,喉咙也愈发的瘙痒,想要咳嗽出来,可看到那楚含栋一脸狠辣的盯着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再有动作,只能默默忍受着尘土侵蚀喉咙的痛苦。 不多时,大片的岩石碎片从雕像上掉落下来,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是一尊身穿黑色的铠甲的怪物,脚下还踩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元兽。 “好了!” 花诗辰那温柔的话语传入他的脑海中,眼睛一亮,便开口跟着楚潇潇说道:“到时候了,楚师姐你去控制楚含栋,剩下的交给我。” “好。” 楚潇潇便提剑朝着楚含栋飞去,几息之后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是你!” 楚含栋虽然震惊,但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反应,立即让卫兵将她拿下,可他怎么知道,楚潇潇并非是凡人之躯,只是觉得她有些本事,可以将自己养育的三头狼打败,不过那三头狼本就是实验的失败产物,并未能引起他的关注,只当是她会一些功夫。 而他也并不知道楚潇潇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她是凡人口中所说的仙人,自然是不屑一顾的瞅着她。 “来取你命,你祸乱王城,自然留你不得。” “就凭你也想取我的性命,真是笑话,看看你的周围,这里有我的数万侍卫,你能活着走到我面前再口出狂言吧,给我拿下她!” 说着朝着一边的侍卫喊道,那卫兵也是反应迅速,将她团团围住,几十人手持单刀朝着楚潇潇砍去,可这些人哪是她的对手,楚潇潇如同切菜一般,将面前的持刀侍卫一拳一拳的轰倒在地。 可随着那几十人倒地不起,立马又有数十人补位上来,再次朝着她攻了过去。 此时的云长安早已隐蔽身形来到了那雕像的头顶。 “诗辰姐,这个封印符篆该如何使用?” “你把这符篆放在那个方向,剩下的就交给我。” 此时的花诗辰已经将那小半条元脉全部炼化,四阳葫芦灯中的一处空间内,充斥着极度纯净的元气,里面还有几十滴元液,云长安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元气,在这段时间内,花诗辰将那元脉中的元气炼制的毫无杂质。 于是,云长安动身,手里拿着一道白符,上面被刻画的一种元兽,那元兽的眼睛是红色的,似鸟,却又不是鸟,倒像一只凤凰,可还是有所差别,在这似鸟的图案旁是一道道龙卷的花纹,像是一种文字,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文字,不知道写的什么。 云长安将白符放在雕像的头顶,只觉得十分神奇,那文字像是活了一般,在这白符上跳动着,闪现出一道道玄光。 那道白色符篆顷刻间没入了那座雕像的头内,雕像上面的石块不再剥离,震动也在慢慢的停止。 可在底下的众人并未发现这一变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潇潇那里。 在连续抵挡住了十余次的猛烈攻击之后,楚潇潇的周围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侍卫,他们痛苦地呻吟着,试图从地上爬起,可奈何她的拳风很是强劲,身上的痛楚让他们无法缓过神来。 楚含栋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一介女流,怎么会如此生猛,如此勇猛,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些大部分已经被楚潇潇打趴下的侍卫,他们的无力表现让他感到愤怒,大声地喊道“一群废物,平时吃的那么多,关键时候,居然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接着,愤怒地拿起了手中的长刀,决定亲自上前对付楚潇潇。 他才是这里的王,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献神计划,可他并不知道,这上面已经有人动了手脚。 楚含栋迈开坚定的步伐,向楚潇潇逼近。他感受到了楚潇潇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 他知道必须解决眼前这个女人,献神计划定要顺利进行。 紧握长刀的手臂肌肉紧绷,准备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他即将发动攻击的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楚含栋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困禁之中,他立即调整了姿态,试图摆脱这种束缚,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 这时,楚潇潇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吗?” 楚含栋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更加燃烧。 他看到一道道像是树枝一般的诡异之物将他的身体束缚,缠绕在他的身上,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 “你是修仙之人!” 随即也终于明了,不再有任何犹豫,转头看向身后的王松,“快快开启献神!” 本就看着不远处战斗的王松,看到王下被困禁起来,立即口中念念有词,而身前的雕像缓缓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声足以毁灭整个王朝的声音缓缓传来“何等蝼蚁,竟敢唤醒吾等!” 此时被束缚住的楚含栋毫不犹豫的幻化成了一团黑气,脱离了那囚禁,黑气中露出一只手,拿着一柄长刀,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刀芒,转头就向着楚潇潇袭去。 楚潇潇面对楚含栋的攻击,毫不畏惧。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同时反击着。 每一拳都带着强劲的力量,每一次出拳都可将那团黑气轰散,而不久后,那黑气竟然也能够重新聚集。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整个场地都被他们的打斗声所笼罩。周围的侍卫们早已拖着受伤的身体退后,不敢靠近,生怕被这恐怖的打斗连害,丢了性命。 “烈焰!” 随着楚潇潇的一声怒吼,她身形如电,迅速跃向前方。她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气,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而这一剑式正是云长安常用的招式,只不过她用的有些不熟练。 突然,她猛地一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尖指向黑气中心,凝聚着她全部的力量。 剑芒一闪,犹如一道炽热的火焰划破那团黑气。 黑气在楚潇潇的剑气下逐渐消散,仿佛被她的剑气所焚烧殆尽。 黑气消失,楚含栋口角挂着鲜血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竟然能破得了我这黑气,不可能!不可能!” 楚潇潇面色平静盯着他身后的那已经睁开了一只眼睛的雕像,并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第101章 此间事终了 城中的人们被那血泣丹所影响,体内的血气开始涌动,似要脱离肉体,朝着远处飞去,那些血气脱离肉体的人们不断的哀嚎着,可却也无法阻止,只能任由自己的血气从皮肤中离去,直到体内再也没有一滴血液,身体变得干瘪,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随着天空中越来越多的血滴开始聚集,形成了一片血红色的云层,笼罩在楚王宫的上空,云长安知道若不再阻止,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诗辰姐,好了没有,远处有血团飘了过来,若是让这个雕塑将那血团融合,我们可再难阻止了。” 站在雕像上的云长安,焦急的催促着正在布阵的花诗辰,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很快那团血气飘来,飘到了这雕像身前,就在这时花诗辰一声大喊“起阵!” 霎时间,一道道玄光冲破了天空之中的黑气,与她布置的符篆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迅速扩散开来,将血红色的云层包裹住,然而,血团感应到了这阵法的力量,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云长安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能否成功阻止,就看花诗辰的阵法是否能够将其重新封印。 “小小蝼蚁,竟敢封印吾!” 在阵法升起的那一刻,这雕像中的邪物也感应到了封印符篆的力量。 随着神秘的玄光不断地从天而降,那道强大的封印符篆逐渐达到了完美的状态,通天的玄光如同一道屏障将其笼罩在其中。 不多时,封锁符篆出现了一扇带着威严的门扉,缓缓开启,从门扉中出现了数道铁链,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像闪电一般的将那巨大的雕像紧紧缠绕。 这些铁链似乎拥有无尽的力道,将雕像的每一个部分都牢牢地束缚住,无论是它的四肢,还是它的身体,甚至是它的头部,都被这些铁链紧紧地缠绕,仿佛要将那尊雕像中的邪物彻底拉入封印之中。 在那一刻,整个空间都被这股强烈的力量所震撼,仿佛天地都在为这个封印而颤抖。 而那尊被铁链缠绕的雕像,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它的身体在不断地挣扎,试图摆脱这些铁链的束缚。 然而,无论它如何挣扎,那些铁链却始终紧紧地束缚着它,仿佛永远不会松开。这封印符篆的力量强大而神秘,足可以将强大的邪物彻底封印。 那邪物并未放弃挣扎,口吐出一丝黑气,直直地朝着云长安袭去。这黑气充满了邪祟的气息,黑气的速度之快,一时间竟然让云长安措手不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直立立站在头顶,没有一丝动作。 “小心!” 这时,云长安身后的赤宵剑中,传来一道声音,正是小玄。 随着这一声提醒,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立即抽出背后的赤宵剑,一剑砍在了那团黑气之上,霎那间那黑气一分为二。 云长安根本不给它机会,手掌化出一团元火,丢在了那黑气上。 元火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声轻微的滋滋声响起,宛如油脂遇火的细微燃烧声。 那团黑气在元火的炙烤下,开始扭曲变形,它原本密实的形态如同被强酸腐蚀,逐渐崩解,最终化为无数细小的颗粒。 随着黑气的消散,空气中弥漫出一阵刺鼻的恶臭,那是黑气中所有邪恶和腐败的气息,在元火的净化下,被彻底驱散。 云长安站在原地,目光如炬,直到最后一丝黑气消失无踪,他才缓缓收回手掌。 而符篆阵法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数道铁链正在缓缓地拖拽着那尊雕像,想要将他拖进符篆之中彻底将其封印。 在长时间的拉扯之下,那尊雕像一点点的被符篆侵蚀,一阵剧烈的震动中,铁链终于拖着那尊雕像,慢慢地移向了符篆阵法的幻化出的门扉。随着雕像进入符篆的门扉,一道道玄光从门扉中溢出,将整个楚王宫上方的黑气驱除,直到阳光重新照亮楚王宫。 “吾等终将再次降临此界!到时就是你们毁灭之日!” 最终,在一声震天的轰鸣中,符篆阵法完成了最后的封印。 看着已经被封印的上邪尊者,楚含栋目瞪口呆地盯着上空的云长安,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没有了那邪祟的支持,他体内的力量也在瞬间被剥夺,瘫坐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而此时的那团血气,没有了邪祟的指引,化作一阵血雨散落在地上。 “此间事终了。” 楚潇潇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释然和疲惫。她的目光在血雨中游移,如今已经回归平静,不再对楚昭王朝构成威胁。 楚潇潇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压抑和不安全部吐出。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松,这一刻,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负担,不再担忧更多的无辜生命会受到伤害。 云长安从上空一跃而下,对着楚潇潇,一脸轻松的说道“楚师姐,幸不辱使命,将他封印在其中了。” 手里面拿着一道符篆,楚潇潇很是好奇为何他会有如此手段,竟能将这邪祟封印,可他却避而不谈,只说是在登楼秘境中所得的一道封印符篆。 想了想,这个理由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便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云长安内心感叹道“自己这符篆的事情算是瞒过去了。” 不多时,楚康元带领着部下将宫内的叛军全部平叛,镇压了上千名侍卫,将他们捆绑在一处宫殿内,等候着王上的发落。 楚康元来到了寒清宫处,这里早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地面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尘埃,而在那处深坑边缘,跪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年轻人,正盯着这处深坑,久久不能回神。 来了俩个身穿铠甲的卫兵,手持大刀,将他押在楚江阮的脚前,魏中监正站在其身后,为他按揉着那两处解毒的穴位,片刻,恢复了过来,一脸悲悯的看着被押倒在地的楚含栋。 “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我只不过是败了,只恨当初我没有一刀结果了你,强行夺了这王位,也怪我太相信这股本不属于我的力量,明明机会有很多,却没有把握住。要杀要刮,给个痛快,休要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看着眼前这个执迷不误的儿子,楚江阮彻底的失望了,这个五儿子从小就聪慧机敏,又对商贾一道见解颇深,是一个为商的苗子,本想着自己退位之后,将朝中管理国库一职交于给他打理,以富王宫,眼下虽说楚王城中民众富裕,可其他城池的民众却不像王城那般,依旧有百姓食不果腹,吃不上饭的流民在城外可见,希望他可以用自己的商贾的才能,将那些困苦的饥民从饥饿之中解救出来,不再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可这个愿望如今算是落了空。 第102章 三拜之礼 “带下去,关入牢笼,三日后在城中当众问斩!” 说罢,收押的侍卫将他带了下去,关入了大牢之中。 “国辅何在?” 蔡启恒此时已经被救了出来,头发凌乱,身上还有许多的鞭痕,衣服也破破烂烂,没有一处是好的,跑到身前,跪拜在地上,老泪横流的向王上诉说着,这几天受到的非人遭遇。 “臣有罪,泄露了王上的遗诏,请王上责罚!” 蔡启恒铿锵有力的请求着王上将罪,可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敢抬起头,只是将头埋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额头已经浸出血迹,鲜血渐渐渗出染红了石板。 “蔡启恒,你抬起头来。” 终于,王上的声音终于响起。 蔡启恒闻声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神坚定且直白地凝视着上方的王上,眼眸之中满含无尽的愧疚与悔恨之意。 王上看着蔡启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你泄露了遗诏,确实有罪。孤心里清楚,你这是遭人胁迫,万般无奈之下的举动,召你过来并不是为了治你的罪。你站起来。” 可那蔡启恒内心还是忐忑不安,颤颤巍巍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可还是艰难起身,朝着楚江阮行了一礼,儒家的风度早已刻在骨子里,自然不允许他自身做出有悖于礼法之外的事情,便拱手作揖,声音颤抖的说道“臣惶恐!微臣自知死罪难逃,虽王上仁厚立贤,体恤臣民,如今宽恕罪臣的罪状,可自内心实在难安,愿王上罢黜微臣国辅一职,让更适合的人来当吧。” “孤都说了,并非你之过,叫你前来,只是有其他的事情。” 蔡启恒再次听到楚江阮并没有降罪于他,便松了一口气说道“不知王上召臣来是有何吩咐?” “孤让你来立一诏。”只是简短的跟他说着,脸色平静。 蔡启恒从小吏那里寻来了纸笔,记录着王上的诏书。 不多时在一张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云长安此时也跟随着楚潇潇来到了楚江阮的身旁,歪头一瞅,就瞧见那黄纸上写着,楚王城中央设立一刑场,三日后将公开处刑祸乱王朝的罪人,此诏书张榜公示在楚王城中,所有的百姓都会看到,那些死在这场灾难中的百姓,也会得到善后。 此时蔡启恒将那道旨意收起来后,楚江阮看着面前的深坑,沉思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眼下叛乱已定,城中大小事宜,希望国辅多费些心思妥善处理,这寒清宫这里的深坑也要叫修缮阁的匠人将这里重新建造,算了,还是把这里推平吧,眼不见心不烦。” “臣领命。” 不多时,楚江阮驱散了在场的众人,那群人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只是呆滞的听从着命令,离开了这里。 楚康元也令人清理了这里的血迹,随后来到了楚江阮的身旁询问着他的身体是否有恙,在得到了无碍的回答后,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楚卓川走在街道之上,看着倒在路上的干瘪尸体,心中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的爷爷,便带着焦灼的心,加快了步伐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在和云长安比试之后,虽说受了一点小伤,可还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来到王宫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跟着他了解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竟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天底下还有如此恐怖的存在,可又想到那个将他打伤的少年,内心思索道“自己的这个六姑姑和长安少年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曾就听闻过,这个世间有可飞天遁地,搬山倒海的仙人存在,昨日的那一拳,他忆昔清楚的记得,在拳到他身旁之时,已经是收了劲,可还是将他打飞,这本不是寻常之人就能够做到,哪怕有力大如牛的人存在,也超出了常理。” 就这样带着思虑来到了爷爷的身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云长安。 “长安少侠,在下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可否询问,为我解惑?”楚卓川十分尊敬的来到他的身边说道。 云长安此时还在想着自己已经和楚师姐从宗门离开有了小半年,也不知道小葫芦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长大一点。 可随着一道声音传来,将他的思绪打断,转头看去正是之前和他比试的楚卓川,但自己大概猜出来,他所要问是何事。便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所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可我并不能和你多说些什么,想必你也应该猜出来一些东西,你的天资是不错的,若是能够好好的习武,将来未必不可,以武名震天下。可我们所走的这一道,并不适合你,这一条路很艰难,也很危险,我只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一些‘幸运’才踏足这条路上,可若没有这一丝幸运,恐怕现在的我早已经不知道死在哪处荒郊野路之上了吧。” 楚卓川闻言道“我自十四岁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如今也只是过了短短几年,在战场上,斩敌没有过千也有上百人数,见过了许多生死,在军营之中都相传着,我是战神转世,无一败绩,打胜了许多强大的敌人。可和你比试过后,这是我第一次吃了败仗,我本以为是自己的天赋足可以傲视这个天下,可没想到终究是成了,那做井底观望天的目光短浅之人。” 云长安紧接着又说道“你一个普通的人,能够做到如今的成绩,已是不易,可这天地终究是很大的,大到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走遍所有的地方,但也是很小的,小到只需要自己的一颗心便可以装下,你征战沙场,见识过很多地方,也遇见过很多人,已是这上天对你的恩赐,又怎能安不下一颗不满足的心。” 楚卓川听着这话,微微一笑,心中的疑虑不解悄然化解,便又是很恭敬的对着云长安行了三拜之礼。 这三拜之礼是算是儒家道礼最高的存在,面对给自己授道传业的恩师最高的敬意,此时楚卓川行三拜之礼,已是放下了身段,将云长安当做为自己解惑的恩师。 云长安并不懂这些道礼,只是觉得他有些承受不起,便急忙的拉起了正在行礼的楚卓川,可还是因为他的倔强,强行的行完了这道礼。 楚卓川接着说道“想必长安少侠会在不久之后离开这里,若是有缘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到。我知道,我很想将您留下来,可也深知这方天地太小,这里不是长安少侠的归宿,只希望下次再见面之时,我还能与您过上俩招。” 闻言,云长安也是会心一笑,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第103章 是情劫,亦是死劫 “潇潇,能陪孤走一走吗?” 楚江阮处理完朝中的事情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楚潇潇,而她现在只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深坑旁边,向着下面看去,那深坑里此时已经形成了一处潭水,那潭水还在不停的上涨,此前楚潇潇二人就下到过这处密洞下,也是有一小湖泊。 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略带沙哑叫喊着自己的名字,闻声回头看去,楚江阮正想着他的方向走来。 “可以,你想去哪里?”楚潇潇开口回应道。 楚江阮听到他的答应,不由得惊喜,她没有拒绝,就说明自己和她的关系可以在缓和一些,当初将她的母亲软禁起来,这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明明楚江阮还是那么爱着她的母亲,可就因为自己脑袋一时昏晕,做了这一让他懊悔了半辈子的决定。 在自己的后半生,一直派人去寻找她的这个女儿,可无论怎么去寻找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他甚至一度怀疑,楚潇潇或许已经死去,死在了一个凄凉的地方,可还是没有想到能够再次见到,在自己身中剧毒弥留之际。 犹豫了片刻,便缓缓说道“就去你母后那里看看吧。” 此前楚潇潇已经去过清心宫那里,见到了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母亲,只不过母亲的状态不是很好,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只是远远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看了很久。 在路上,楚江阮看着身旁的楚潇潇,几次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都吞咽下去,没能说出口。 似乎是看到了他的顾虑,楚潇潇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你想要说什么话,大可以说,不必忌讳什么,当然若你是想要将我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很明确的说,不可能,我不会留在这里,就算是自己的母亲开口,也不会将我留下。” 似乎是将他的心思全部看穿一般,说辞和思绪已然被打断,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良久,才换了一套说辞,开口说道“孤知道,你拜入仙门,早已远离这凡间,能再次见到你,已不敢在奢望什么,也只是希望你能多来看看你娘,之前和你娘见了一面,也和她说了你的事情,她很想见你。” 停顿了片刻便又接着说道“这一路,闺女你很辛苦吧。” 楚潇潇鼻头有些酸楚,喉咙中也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发痒“我娘亲她还好吗?” “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便来到了清心宫前,这里倒是显得十分宁静,在这王宫之中,自得一处幽僻之地。 一块镶金额匾镌刻着清心宫三个大字高高悬挂在这处宫殿大门上方,推开大门走进去,就是一片林园,其中传出阵阵莺莺之声。 沿着一条小路径直的来到了正殿门前,没有敲门,楚江阮一把推开房门进入其中。 就见一名面色略显苍白憔悴的美妇人,但即便是这样也难以掩盖她那姣好艳丽的容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惊喜的看着楚江阮,可随即又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他身旁的女子,眼中的泪痕早已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娘亲。”楚潇潇率先开口喊道。 “你是潇潇...是我的潇丫头。”姜沁怡捂住口鼻,生怕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会从指间溢出,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 楚潇潇快步上前扶起了侧倒在地上的姜沁怡,楚江阮也是主动的退出了房间,为她娘俩留了一些空间。 在和楚潇潇分别之前,就和云长安说,要他去到城西门处,等她见完自己的母亲,就来寻他。 云长安来到了王城的大街之上,此时天空上汇聚的大团乌云,不久滴滴细雨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名道士和他擦肩而过,起初云长安并未在意,直到他听到了一细微的、和土地碰撞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那声音如此刺耳,以至于在这吵闹的街道之上,云长安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那道声音。 回过头来,看到地上有一枚铜板落在地上。 云长安回过头弯腰将其捡起,准备说话时“你的铜板...” 周围的景象变得虚幻了起来,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之快,以至于让他毫无察觉。 那道士听到此话,便回过头来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说道“是这枚铜钱啊,这是我的,谢谢你小少侠,给我捡起来,你倒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若是旁人捡到这枚金铜钱,说不定呐,早就已经揣在自己的兜里,举腿而去,根本就不会寻找一下,掉落这铜钱的主人呢,不过既然你和我有缘,不妨让本道士替你算上一挂,当做是答谢,可好。” 似乎是在寻问着云长安的意见,可那道士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从他背后的竹编箱子里面,不一会儿就掏出一个小桌子和一卷席草。 云长安只觉得神奇,这个小箱子里面居然能掏出这么多的东西。 他这才看到这名道士身穿一袭青蓝色的道袍,头戴一顶高高的道冠,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木制拐杖。 只见这道士示意让他坐下,却无动于衷的说道“我可没有说我要算命。” 那道士闻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云长安看着桌子上冒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各种东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奇。 那道士抬头看向他说道“小子,本道士可是沾上天之道,俯仰凡间万物,洞察因果,可从来没有出过一点错,找本道算命之人,怕是这城都能填满,你却不识好歹。” 云长安面露质疑的神色暗想道“这道士满口胡话,该不会是一个骗子吧,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骗的,难不成是想要我的四阳葫芦灯?” 于是,将自己的手放在腰间的灯上,用力的扣住。 那道士看到云长安的动作,觉得好笑的说道“你这小子,该不会认为我是骗子啊!你放下心,我对你的宝物并没有什么兴趣,强行将你的东西拿了去,本道也会沾染上不该是我的因果。只是对你有些眼缘,这才想为你算上一命。” 云长安便放下一些戒心,想着就只是算上一命,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便开口道“那行,既然道士有这个心,我自然也不会在推脱什么。” 席地而坐,那道士便开始摆弄着桌席上的东西,不一会儿,双目紧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只见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之上流了下来。 “奇了怪了。” 云长安只听见那道士喃喃了一声,也没有在说话,这时,那道士睁开双眼盯着他看了很久说道“本道士不信,居然找不到你的那根‘线’。” 便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可过了许久,他都没有睁开双眼,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直到一滴汗水滴在了那小桌子上的像一只银蟾蜍的物品之上,突然那道士口中吐出一团鲜血,满是惊恐的看着云长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云长安措手不及,急忙询问道“道长,你没有事吧。” 那道士缓了很久,擦去嘴角的鲜血才开口说道“没事,我居然看不透你这小子,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本道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近来你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遇到了一名女子,离她要远不可亲近。能不能逃脱,只能看你自己的命数了。” 云长安不解的说道“女子?什么女子?” 那道士一言不发,只是在收拾着面前的东西。 那道士将竹编箱子背起,喃喃自语道“真是好奇害死猫!真不该因为好奇去勘察这小子的因果,这小子的命数竟然被某些东西所遮蔽,就连我也找不到他的因果线,而且自己的身上居然也多出了一根金线。” 年轻道士看着身上那根金线,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既然已沾染因果,只能顺其自然了,于是转头对着云长安说道“小子,这枚金铜钱你拿着,就当是本道送你的见面礼,以后若是你能活下来,拿着这枚铜钱可以来天元道府找我,但我可不希望你来找我。所以没有事情千万不要找我!” 说罢,只是一瞬间,那道士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处山巅上,那道士看着山脚之下的楚王城,低声自语道“是情劫,亦是死劫。” 第104章 一袭青衣欲乘马 “臭小子,你去哪了?” “云小子,你没有事情吧?” 两道声音打破正在愣神的云长安。 “刚刚你的气息突然消失了,我唤你很久都没有得到应答,你刚刚去哪了?” 察觉到了云长安的气息,花诗辰松了一口气。 “是啊,我刚刚在你心间的契约也消失不见了。” 云长安说道“刚刚遇见了一个道士,说要给我算命,可就是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就不见了,你们真的没有察觉到那名道士吗?” 俩人都说并没有看见有人和你交谈,你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云长安也觉得奇怪,像是在白日做了一场梦。 “云小子,下次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要警惕一些,虽不知道你说的那名道士究竟是何人,刚刚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那道士看上去有着一些切断因果的手段,以至于我对你的感应都一起遮蔽掉了,这世间的奇人有很多,方才那个人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若是遇到一个图谋不轨的人,将你的因果遮蔽,那可就麻烦了。” 花诗辰像个长辈一般,在他的身边絮絮叨叨一番。 云长安边走边聆听着花诗辰的教诲,默不作声,可心中却万般多的疑问,于是在花诗辰说完后,便询问道“诗辰姐,你口中说的因果是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切断我身旁的因果,让你们找不到我。” 未等花诗辰开口,小玄便率先出声道“在佛道中记载,因果为原因与结果的联系,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便是因果最简便的阐述,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他的因,必然就会有一定的结果,一切的因果都早已注定,若是强行破解因果,那只会遭到反噬,甚至会让那破因之人强行沾染上恶的因果,直到毁灭。” 小玄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万古时期,曾有一族,名为神机家,他们这一族天生拥有遮蔽天机的能力,因此就算是为他人破恶因,也不会沾染上太多的因果,那时候有非常多的人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力,在那神机家族的属地跪求一算,只是当时他们放出话来,只为有缘之人得算。因此很多人都败兴而归,没有得到那一算。” 又说道“那些神机家们通常都会改头换面游走于凡世间,寻找有缘之人,为他们算命数,从那些人身上寻找自己的‘缘’,以证大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神机家一夜之间就全部消失不见,有些人说他们泄露了太多天机,遭逢天难,让天道抹除掉了,也有些人说他们全部都隐于凡间,寻‘缘’去了,可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修仙界中见到过他们。你刚刚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是遇见了那神机家的人,说不定也不是那神机家的人,毕竟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云长安不解的问道“小玄,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你也算过命数吗?” 小玄从赤宵剑中出来,白了他一眼,像是看白痴一般说道“你是个白痴吗!本道只是一道剑魂,怎么可能让他算自己的命数?自然是曾经主上遇到过那神机家的人。” “他还太小,不懂得这些秘闻,你这小小的破剑魂为何要出言辱骂他!”花诗辰听见这话有些不乐意。 “本道乐意,想说他就说他,想骂他就骂他,怎么你看不惯?你不也是一道残魂,寄居在他的身体里面,我比你至少要强上那么一些。”小玄也是当仁不让的回怼着花诗辰。 “你这小小的破剑魂,不过是在那强者的剑下得了一些道法,真当能和我们相比较了?可别忘了,你和云小子可是签过那元魂契约的,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 “你...真的可恶!”小玄被抓住了软肋,一时间找不到回怼的话语,只能在一旁气鼓鼓的盯着花诗辰。 看到花诗辰胜利的得意表情,更是怒气大盛,一剑就打在旁边偷笑的云长安脸上。 “你敢嘲笑我?” 云长安揉着自己发红的脸庞,弱小的低声吐槽道“天杀的,这关我什么事啊,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你敢,你若不服,大可以找我来,看我不把你打的道魂俱灭,让你再回到那昏暗无光的世界中去。” “有何不敢!来呀,本道会怕你这个快要泯灭的一道碎残魂。” 说着,这俩女子在云长安的身旁剑拔弩张,似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云长安本想劝阻,可想起来之前因为出声劝阻,却被这二女共同欺辱,也只能作罢“算了,随她们去吧,我可不想惹到这俩个姑奶奶,要死要活让她们自己把握去吧,这无妄之灾离我远远而去,当个看客岂不美哉?” 可正当这二人动手时,云长安就见到远处的楚潇潇,带着一个妇人向着他的方向走来,便出言高声提醒道“有人来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二人手里的动作一滞,也是瞅见了楚潇潇的身影,便停了手。 “哼!你这道碎残魂还真是有些运气,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定要打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小玄此时还不忘怼着花诗辰,说罢便立即回到了赤宵剑中,也不给花诗辰机会说话。 花诗辰指着云长安身后的赤宵剑笑骂道“小破剑魂算你跑得快,这话同样送给你,下次在敢对你的主人不敬,定会饶不了你。” 随即也回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不久,楚潇潇带着那美妇人来到了云长安的身前,看着云长安,露出了一副很怪异的表情,询问着他“小师弟,你的脸怎么肿了?有人打你了吗?” 云长安也是无语的揉着自己肿胀的脸庞,开口解释道“没...没有,刚刚在想事情,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脸磕在地面的石头上了。” 楚潇潇一手搀扶着身旁的美妇人,对着云长安嬉笑道“哦,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要注意一些,对了,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娘亲姜沁怡。娘亲这是我的小师弟,叫云长安,也是一个师尊门下的,我唯一的师弟。” 云长安摆了摆手,对着姜沁怡说道“见过伯母,楚师姐经常和我提到您,这次一见,可比楚师姐要描述的年轻漂亮的多,尤其是这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处处都透露着温柔秀气。” 楚潇潇却在一旁皱着眉带着疑惑的神情,心中暗想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花言巧语了?” 姜沁怡也是被云长安的话语逗得嫣然一笑,含着笑意说道“长安少侠说笑了,潇丫头也跟我提到过你,说她的这个师弟,虽然年纪小,可脑子却很是聪慧,也有些本事,如今一见,我觉得丫头说的并不妥。” “哦?如何不妥?” 姜沁怡接着笑意朦胧的说道“今日一见少侠正如见到,一袭青衣欲乘马,剑负灯酒同做伴,举眸四望身前路,山川河流任尔登。” “这...”云长安有些含羞,红肿的脸庞又增添一丝,别样的羞红之色,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姜沁怡作揖,鞠躬致谢的说道“多谢伯母的抬爱,这诗作的太好,我一阶布衣俗人难能福消。” “长安少侠不必多礼,妾身也是一时有感而发,就当做是个乐子听听,算不得真。” 看的楚潇潇也是满含笑意的说道“小师弟,你不要害羞,我娘亲的诗可是在这楚王城之中满负美名,今日为你作了一诗,也算得上是你的福气,你就偷着乐吧。” 接着,又对着云长安说道“这次我和娘亲来寻你,一是娘亲想要见见你,这二来,则是我要和娘亲回华陵城去看看,娘亲昔日的好友和父亲的墓地。在黑檀林西北方向距宗门四百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子,你先到那里等我几日,我陪完娘亲就会去寻你,到时一起再回宗门。” 说罢几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楚王城。 第105章 听风楼 云长安此时还在这黑檀林之中打转,他已经在这里走了十日,自从和楚潇潇在楚王城分别之后,就再次进入了这黑檀林中,按照楚潇潇所说的位置行走。 “还有一日的时间,应该就会到楚师姐说的那个名叫芦风镇的地方了吧。”云长安看着眼前这黑森森的树林,只想着快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林中,可还是觉得这里的黑,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之气,还时不时传出阵阵元兽的吼叫声。 他曾问过楚潇潇,可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是如何形成,只知道这黑檀林形成之时,周边都是一片荒凉,似乎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人们在这里开荒之时,这黑檀林就已经在这里了。 在黑檀林中,凡间的人们只敢沿着先人前辈们开拓的官道行走,不敢踏入其他地方一步。有传言说,在这黑檀林的深处住着一只十分凶狠的猛兽,能在几十里地辨别出不属于这里的味道,也包括人们身上的气息。 曾经就有人不信邪,闯入了这黑檀林的深处,见到了那只藏身于深处的凶兽,听那人的描述,这凶兽长得像马一般的身形,但长着雕鸟一样的翅膀,呈白色,头也不似马头,更像是鹿头的形状,头上俩侧长着角,但是那角是弯曲成一个卷,这凶兽似乎会飞,而且速度很快。 但是云长安却觉得这并不是一头凶兽,而更像是元兽,他从来没见过凶兽会长得如此奇形怪状,也只有那些通灵境的元兽才会进化出一些,寻常人从未看过的长相。 自那人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便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成了一个傻子,整日在楚王城之中漫无目的游走,口中还不知道说些什么,路过的人都避之而不及,像遇见瘟神似的,捂住口鼻远离他十丈远,直到人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已将自己破败的衣物脱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西城门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大概是死在了那处乱葬岗里,化作了一抔黄土,随着风飘散去了。 自那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黑檀林中有一怪物,会将人弄成傻子,就再也没有人敢深入其中。 “这里到底是何处!”云长安发出一声怒吼,他在这黑檀林中迷了路。 此时的他正身处在黑檀林中的一个潭水旁,看着眼前的潭水,不禁让他陷入了深思“自己明明是按照楚师姐所指的方向走,不就是没有按照大路走,不至于让自己迷路吧?” 他本想着沿着小路可以能走的更快一些,可还是没有想到在这深林之中迷了路。 “算了,既然如此,只能就在此休息了,已经走了十日,也不差这一时了。”盯着眼前刚刚架起的火堆,以及身边刚刚捕获的一头大冠灵猪。 “既来之,则安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不一会儿的功夫,云长安就将那头味泽诱人的冠灵猪架在了刚刚升起的火上烤着,那冠灵猪还散发着阵阵香味,引得他流下了串串口水。 此时黑檀林上空,有两道身影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御剑飞行。 “师尊,到底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上阳宗啊!”那剑上有一小女孩,对着身前一个纤细的背影,不满的喊叫道。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十分秀气,圆滚滚的脸蛋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庞两侧还有俩个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可爱至极,忍不住的想让旁人上去捏捏脸、逗逗乐子。 “快了,快到了,催什么催。”小女孩身前的那道背影并未回过头来,只是盯着前方,向着身后那不满的小女孩说道。 “您老人家都说了几次快到了,您有没有数过?就只会骗我这个小孩子,你老人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还有这上阳宗离咱们的听风楼这么远,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来了,还跟我说这里有好玩的,我真是脑袋抽筋了,听了你老人家的胡话,才跟你御剑来这什么狗屁的上阳宗,我待在家里看看书,提升提升修为不好嘛!”那小女孩一边吐槽着身前着师尊,一边加快了速度飞到了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行。 “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徒,老娘才二十岁,一口一个老人家叫着,你是想寻死吗?我若是不带你出来,怕是我那听风楼早就变成你的后花园了吧,还说什么读书,你这性子,看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睡着的主,是那块料子吗?提升修为?更不要说了,你何时刻苦修行过,不是吃就是睡,何时将心思放在修行上过?” 似乎是这小女孩没有将她师尊的话听进去,一个闪身就跳到了她师尊的飞剑上,导致那飞剑左右摇晃了一下。 小女孩紧紧地抓住了她师尊的大腿,接着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这里舒服啊,御剑飞行可累死我啦。” “施念嫣,你这逆徒想要累死本尊啊,自己飞。”那女子开口指责着身后的徒弟,尽管以她的修为带一个毛头小孩飞行,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还是回怼着跳过来的施念嫣。 施念嫣像是已经把耳朵闭上了,自动屏蔽了任何对她不利的话,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于是撅着嘴开口说道“陈璇羽,你这个可怕的女人,难道就这么狠心对待我这个,你最疼爱的爱徒嘛,真的让人伤心。飞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不休息一下,我哪里有师尊那么庞大的元气。我最最最亲爱的师尊,就让我休息一下嘛。” 陈璇羽听到前半句话,本想着教训一下她,可随后的话让她软下了心,便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罢了,你待在我身后好生休息吧。” “师尊最好啦!”施念嫣口上高呼着师尊的好,可内心却诽议道“师尊可真好忽悠,这次又是我胜利了。”又举起一个粉嘟嘟的手掌,拍了拍自己胸脯的位置。 第106章 陈璇羽 “师尊,师尊这里是不是那黑檀林?”施念嫣圆溜溜的双眼不知何时看向了下方的黑檀林。 “没错,这里就是黑檀林,过了这片黑檀林,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上阳宗了。”陈璇羽也朝着下方看去,就见下面一片漆黑看不清下方具体的模样。 “那太好了师尊,爱徒听说这黑檀林中可是居住着有一只翎灵马,您不是要送给我一个宠物吗?就它了,爱徒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马了。”施念嫣指着下方的黑檀林说道。 而在身前的陈璇羽一脸无语的听着身后施念嫣的话,转过头来吐槽道“你那是喜欢把马当宠物吗?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走路。不过,要想为师给你将那翎灵马带过来当宠物也不是不可,为师这里有个条件,答应了就给你去寻那只翎灵马,可否?” 施念嫣一听到还有条件,瞬间就有些不乐意了,可想到要是能有一匹马,那以后就不用自己亲自走路了,脸又露出期待的神色说道“你这鸡贼的师尊,还和自己的徒弟谈条件,不过你爱徒的肚量很大,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是这条件可不要太难,若是太难的话,我可就不要了。” 一听到施念嫣答应了下来,陈璇羽随即露出一丝坏笑,可随后立刻的隐下来,没有让身后的施念嫣发现,稳定身形后开口说道“我这条件不难,只需要你呀,自己飞到上阳宗,若你答应了,为师立即就去给你将那翎灵马擒回来,怎么样,这个条件可简单?” 施念嫣一听到要自己飞到那什么上阳宗时,满脸不悦,可思考再三,觉得只要熬过这次路途,那以后自己出门时,就不用自己在耗费元气再用那破剑飞行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想着自己以后有了坐骑,出门就变得十分惬意,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可随后又觉得不妥,立马捂住了口鼻,还小心翼翼的看向身前的师尊,生怕她听到了刚才自己发出的动静。 可她这些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陈璇羽的眼睛,只是嘴上没有说,心里却想着“本尊能给你弄到这翎灵马,自然也有办法治得了你,等着吧,想要以后出门不费事,就做美梦吧。” 看施念嫣答应下来,便说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把这个拿着,这是拜帖,去了上阳宗后,将他交给那边的人,他们自然就会带你进去,到了那里去找一个名叫亿鸿的人,见到了他,要规矩一点,叫一声师叔,听清了吗?” 可施念嫣一心想着她的那头翎灵马,丝毫都没有将她师尊的话听进去,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知道了,师尊你的话可真多,什么时候变成话痨的呀,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做吗?你这些话,我都听了很多很多遍了,为人重礼我可是清楚的很。还有我这个样子,难道还不乖吗?别人稀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我是一个无礼之人。” 飞剑上的陈璇羽一个身形不稳,摇晃了几下,只觉得她很讨打,心里想道“我话痨?我能有你话多?” 接着开口说道“就在此分开吧,你自己路上小心一些,虽然以你的修为这里应该没有人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可还是快快到达上阳宗。” “知道了,师尊。” 说着就将自己收起来的剑又再次拿出来,踩了上去,朝着陈璇羽的所指的方向快速的离去。 看着施念嫣离去的背影,陈璇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忧虑,此次到上阳宗也是所求一事,至于能不能成,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可这念嫣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接着朝着下方的黑檀林飞去,不多时就来到了这林中的地面上,收起了自己的飞行佩剑,这佩剑可是找了一个有名的铸器师,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打造而成,剑身上下通体为银白色,剑身狭长,看上去十分秀气,可却并不轻。所用的材料也是那乌仙山上的暗银晶铁,这材料可非常的不好寻找。 不过以听风楼的能力,找到这一块练剑材料自然也不在话下,这听风楼位于东清界的归天域之中。 此时陈璇羽从自己的玉镯之中掏出了一个罗盘一般的法器,这法器是圆形,上面篆刻着十二天干与十二地支围成一圈的古字,又叫其二十四山,每一山占一十五度,三山为一卦,每卦占四十五度,像是一个辨别方向以及寻找宝物的法器。 陈璇羽盯着手里的罗盘,口中念着法术咒语,像是在催动着这罗盘,手上的元气也不断地朝着罗盘中心过渡着,不多时,那罗盘上面的指针开始转动起来。 可随着那指针越转越快,陈璇羽心中却是疑惑起来“这怎么回事,指针可从未如此紊乱,怎么像是失去元力一样,变得如此躁动不安。” 于是抬头望向四周,发觉这里的气息并不寻常,很是诡异,于是陈璇羽决定将自身周围的空间与这地方隔绝掉。 片刻,陈璇羽自身方圆十尺形成了一个屏障,那屏障透明,没有人能够看到屏障里面的场景,而身处在其中的陈璇羽却能清晰的看到外界的一举一动。 这时再次拿起那罗盘,那上面的指针竟然不再乱动,指着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正好距离那处小谭的位置不远。 “终于找到了,这小畜生害的本尊这一顿好找,若是擒到了,看我不把你的那什么翅膀拔下来做个扇子用。”陈璇羽满脸不忿的说道,手里的罗盘收回了那玉镯中,这玉镯一直都带在她的手上,其形状圆润,满青的颜色中透露着一丝丝的淡紫色,和她身着的一身青紫色衣服正好十分搭配,这玉镯正是她的储物法宝,其内空间很大,像是一个广场一般,可容纳的物品也十分多,陈璇羽还给它取了一个美名,为天青紫霄镯。 “既然已经找到,看我怎么把你擒来。”不多时,陈璇羽也没有丝毫的犹疑,朝着罗盘指针指向的方向飞去。 第107章 缘起黑檀林 云长安正在抱着那头烤冠灵猪的最后一块大腿肉大快朵颐,吃着最后一块灵猪肉。看着不远处的宁静的潭水,他倚靠在一棵粗壮的黑檀树下,享受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 这冠灵猪的肉真是鲜美十足,肉质不但松软,里面的肉筋和肥肉还很少,关键是还特别的细嫩,汁水也很多,不错,不错,还是这元兽的肉好吃。 云长安吃上一口就忍不住的想吃第二口,一刻也停不下来,直到最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盯着手里的那最后一块烤猪肉,心中空想道“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要是吃的话,吃了这么一大头冠灵猪了,自己的肚子都快要撑爆了,已经吃不下一点了。可是不吃的话,丢了又觉得很可惜,这可怎么办呢?” 可正当云长安还在为手里的肉苦恼之时,就听见小谭的另一边有些许的吵闹声音,侧耳细听,这吵闹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斗,心中很疑惑“这黑檀林的深处中,难道还有人吗?不应该呀,这里除了元兽就没有其他的活物了,当然了不算上我自己。难不成是有元兽在互相斗法,来争夺领地?这等热闹,错过岂不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云长安手里的烤野猪顿时不香了,立马将他扔在了一旁,收拾了一下,朝着那打斗的方向迅速奔去。 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这打斗声的附近,云长安隐匿了身形,藏绝了自己的气息,打眼朝前一看,就见到一道芊芊身影正在和一头长得像马一样的元兽在打斗。 这女子一缕青衣,衣衫随着微风飘动,身法十分轻盈,出步成寸,一直在躲避着那头元兽马的攻击,而那女子一头黑发披肩而下,遮住了其曼妙的身形,她手里还拿着一柄银色细剑,剑尖直指着面前的那头身上长着翅膀的白马,似乎要将其拿下的气势。 这等气势让云长安感觉到这女子十分强大。 而那头像马一样的元兽似乎也不弱,至少比之前他遇到的那头蚺蟒都要强大很多,这头元兽马应该就是楚王城中流传着,在黑檀林的那头凶兽了吧。 一股隐隐的威压朝着四周散去,也影响到了在远处看戏的云长安,心中感慨道“这女子的气势怎会如此强大,我只有在亿鸿掌门那里才感觉过,这女子应该和掌门是一个境界的修炼者,甚至可能比掌门还要强大。” 这时,站在翎灵马对面的陈璇羽大声怒吼道“你这一个区区淬体境的小畜生,本尊是慈悲于你,看你蜷据在这里并不潇洒,让你来做我徒儿的坐骑,这是看得起你,你却不知好歹,竟然敢反抗。” 那翎灵马也是口吐人言愤怒地叫喊道“你们人类的卑劣吾等早已悉知,吾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这黑檀林之中招惹吾,想要吾做你的坐骑,小小人类居然在这里口出狂言,看吾不将你吞了去,化成一摊血水,让你的元魂滋养吾的肉身。” “既然说不通,那就打到你屈服。”陈璇羽似乎有些动怒,这小小的元兽居然如此不给她面子,要知道在归天域内,不知有多少元兽,想要自愿来当她的坐骑。 “要战便战,何须找那么多的借口。”那头翎灵马不屑地瞧着这名青衣女子。 说罢,翎灵马张开血盆大口,深深的长吸一口气,将周围的元气全部吞噬入口,紧接着朝着陈璇羽吐出。 不多时,翎灵马面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风旋,迅速的朝着陈璇羽袭去,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避这道巨大的风旋。 陈璇羽无奈只能一边躲避着这风旋,一边寻找机会,可这道风旋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将她的上衣撕毁成一条条碎衣,碎衣之下隐约能够看到几件纱薄的内衣,这时将她的身躯凸显出来。 见到这翎灵马如此下流的攻击,陈璇羽怒气瞬间升起“大胆畜生,出招竟然如此下流,看我不把你的元魂打出来。” 说罢,手中持剑,一个身形闪至那翎灵马的身前,以不可察觉的速度,一剑劈在那头元兽的胸膛之前,紧接着没有等它反应过来,左手一拳就轰在了他的脑门上。 只一拳就将那头翎灵马打趴在地,躺在地上的翎灵马面露惊恐,胸上的剑伤让他保持着清醒,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剑伤带给它的痛楚,阵阵气旋盘踞在伤口处,始终都消散不了,而它的元魂也被这一拳震得发麻泣痛。 倒在地上翻滚着,想要将那泣痛感驱除出体外。 良久才回过神来,带着极度的恐慌,哀求的说道“你居然是化海境的修士,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难道是上阳宗的长老吗?” 它知道这里距离上阳宗并不算很远,也只能想到,只有宗门内的长老才会有如此通天的修为。 “小畜生,服气了吗,不给你露这一俩手,真当本尊没有降服你的本事吗?你若是乖乖地当我徒弟的坐骑,咱们还有的说,若是不愿,那只能将你在这彻底的抹除掉,省得你在这里害人。” 陈璇羽此时一只脚踩在翎灵马的腹部,不让其翻身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你看着并不像上阳宗内之人。”翎灵马一脸惊骇的仰视着这名青衣女子。 见到这元兽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嘴硬,便是来了兴趣,出言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像那上阳宗的人呢?” 这翎灵马并未直接回话,只是看向了远处一处草丛,那里正是云长安看戏的地方,陈璇羽也是顺着它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好,被发现了。”云长安心中大感不妙,准备拔腿就跑,可奈何自身修为低下,一瞬间,原本还在远处的陈璇羽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指指在他的脑门之上,让他无法动弹一丝。 云长安像是一只小鸡仔,被她拎了起来,来到了方才打斗的地方。 第108章 好生伺候 云长安被随意丢在了翎灵马的身边,身体也被这名女子的阵法禁锢住,无法动弹,全身也只有眼睛能够稍稍的转一转。 这时才彻底看清楚这名青衣女子的容貌,以及她还未换上新衣的身形。 陈璇羽十分年轻,大概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很是娇美,皮肤白皙柔腻,没有一点瑕疵,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下方,有着一双极具灵动的黑色瞳眸,如同皓月星辰般深邃不可直视,唇色如含殷桃。 在往下看去之时,就听见一道怫然不悦的声音,在云长安的耳边传来“把眼睛闭上!你这小淫贼,眼睛往哪看呢,真是找打,再敢乱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喂给它!” 说着就给了僵直的云长安一拳,这一拳带着些许怒气,让他疼的差一点喊出声音来。 此时云长安心中道“那道士果然没有说错,我近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方才的打斗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入迷,却全然忘记了那道士的劝告,可自己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这凶狠的女子抓了过来。” “云小子,你身上的这道禁锢阵法,我倒是可以给你破解,但眼前这名女子修为很强,你若是想逃,也估计很难逃脱,所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看她的样子像是和上阳宗有些关系,应该不会害你性命。若是她有毒杀你的心,我到时会看情况解掉你身上的禁锢,你再想办法逃离这里。”花诗辰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凶狠的女人实力很强,万不可做什么傻事,强行跑掉,便跟花诗辰说道“诗辰姐我清楚,这女人给我的压迫感,要比亿鸿掌门还要强上几分。” 陈璇羽似乎也发觉自己的不雅,于是从玉镯中拿了一套新衣服,换去身上的破碎旧衣物,这才回过头来向着那头倒地的翎灵马说道“刚才的谈话被这个小淫贼打断了,一会儿在收拾他,现在本尊再问你一次,可否要做本尊徒弟的坐骑?” 那头翎灵马也发觉了,自己身不由己的境地,没有选择的权利,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见这元兽已然屈服,便让其交出一道元魂印记,没入了陈璇羽的脑海之中,这样元魂契约就形成了,与之前云长安和小玄一般,这元魂印记随着主上的仙逝而泯灭,同生同死,不可违背。除非是接受这元魂契约之人,自动斩去这道元魂印记,那献祭元魂契约的才会脱离,恢复自由之身。 “还不错,既然你以认我为主,那今后一切都要听命于我,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不会让你陷于危险之地,只是让你给我的徒弟当坐骑,平时就带着她遛遛弯,若是她要出远门,你要告知我即可。”接着陈璇羽又开口说道“本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有名字?” 此时翎灵马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了陈璇羽的身侧,开口说道“主上,奴兽从未起过人类的名字,不过这深林之中的元兽都叫我马大人,也不知这个名字主上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还请主上为我另赐一名。” 陈璇羽微微皱了一下眉,便开口缓缓说道“本尊可最烦的就是起名字,你这马大人听上去实在不怎么样,这样吧,以后就叫你小翎,你看是否喜欢?” 一听到主上如此客气,还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连忙扇动着翅膀,表示这名字十分好“多谢主上为我赐名。” 随即看向倒在地上的云长安,十分谄媚的对着其主上说道“主上,这个小贼在您和我打斗时就已经来到这里了,他可是看了很久,起初我还觉得是主上你的人,没有理会,未曾想这小贼并不是您的人,您看如何处理?” 陈璇羽此时也带着怒气看着他,便开口审问道“你这小淫贼,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 见倒在地上的云长安并没有说话,只是哼哼唧唧的动着嘴巴,在那陈璇羽身侧的小翎抢先一步上前说道“小贼,我主上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是瞧不起我主上吗!” 又听见云长安哼哼唧唧的发出声音,陈璇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将他禁锢住了,才说不出口。 于是一脚踹在身前的小翎的臀部“闪开点,挡着本尊路了。” 那小翎也是一脸委屈的朝着一侧挪了几步,让开了道路。 陈璇羽走上前去将他的禁锢解除掉了一部分,双腿上的禁锢并没有为他解除掉,并不是怕这小淫贼跑掉,区区一个冲田境的小子,能在自己手里跑掉的话,那是奇耻大辱,当然他也不可能跑得掉。 云长安这才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快速的在打着转,似乎是在想着应对之策,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和前辈您无冤无仇,为何要在这黑檀林之中禁锢住我,我只不过是路过,被这里的打斗声音吸引,这才前来查看。” 一旁的小翎听着这话总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陈璇羽接着询问道“看你也有一身修为,是哪门哪派?为何出现在这黑檀林中?” 云长安迅速思考着对策,接着开口大声说道“前辈,在下本是上阳宗内门长老恒殊座下弟子周元雄!周是周行七步的周,元是元元之民的元,雄是草莽英雄的雄。从小家境就很贫穷,家中之人早就已经全部离世,一次偶然机会进入了上阳宗,虽然说宗门内长老待我如家人,可资源还是不够用,这才去凡任殿接了一道任务,准备前往一个名叫芦风镇的地方。无奈,由于是在下第一次下山,不知道这芦风镇的方位,在这黑檀林里迷了路,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 接着没等陈璇羽的询问,便又说道“如果前辈不信,大可以到上阳宗打听。” 云长安一边说着,一边将储物袋里的道袍拿了出来,一气呵成的递给了眼前的陈璇羽,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又说道“前辈这是我宗门内的道袍,您请看。” 那一旁的小翎插嘴道“主上,没有错,我曾经就见过身穿这道袍的上阳宗门内弟子,他就是上阳宗的人。” 云长安暗自给那小翎竖起了大拇指,心中窃喜道“好马,这家伙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却暗中无意助了我一把,若是以后有缘再能见到你,一定会给你整点好吃的。” 陈璇羽此时盯着云长安手里道袍,看了很久,觉得他说的话也并没什么不妥之处。 见眼前这女子没有说话,云长安心中升起忐忑之感,害怕她发现破绽,于是紧接着又说道“若是前辈放了我,下次来宗门内做客,在下一定会为前辈您端茶送水、揉肩捏腿,好生伺候着您。” 可他内心却诽议道“下次回到宗门,也不知眼前这凶狠的女人敢不敢来宗门,还想让小爷我伺候你,做梦去吧。你若真的敢来,我那希瑶师尊也定然不会,让她这唯二的弟子受如此委屈。” 第109章 挖眼求活 “你这小子倒是口齿伶俐,也是一个偷鸡耍滑之辈,不过本尊今日收了一头坐骑,心情不错,就不怎么为难你了。可你这眼睛实在是不老实,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就留下一只眼睛,就此离去吧。”拍了拍那小翎的后背,指着坐在地上的元长安,在等着他自己动手。 云长安此时心情跌入了谷底,这凶狠的女人想要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诗辰姐,将我这身上的禁锢解掉,我这里还有道符篆,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将眼前这恶毒女子困上几息时间。” 云长安说的符篆,正是他在登楼秘境中,林鸢儿塞给她的,如今就只剩下了两道符篆,一道困禁符篆,一道提速的符篆,在被陈璇羽抓住后,就想到了这女子不会就怎么简单的放过他,于是再取那件道袍之时,就将这两道符篆捏在了手里。 可云长安还是带着一丝尴尬,笑脸相迎的说道“前辈真的说笑了,方才晚辈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如就饶了晚辈的无心之举,就此放我离去可好?晚辈的师尊可是有自己的一丝魂灯,若是被师尊发现自己受了难,他老人家也决然不会就此罢休,定会找到前辈讨要一个说法的,到时候,前辈一定会有些麻烦,我想前辈也想落下个清净,不想陷入麻烦之中吧。” 云长安那里有什么魂灯,这些说辞不过是拖延之举,想着再做一些挣扎,为花诗辰争取一点时间,若能说动眼前这女人,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真的说不动,那只能强行将她禁锢在这里,为他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陈璇羽有些不悦,表情严肃的看着云长安“你这个小淫贼,真当本尊在这里和你说笑啊,既然你不想自己动手,本尊只能自己上手来取你的眼睛了。” 说罢,便想要上前挖下他的眼睛。 云长安急忙摇头,露出一脸赴死的神情,悲惨的开口道“前辈如此高贵的身份,怎能让你亲自动手,晚辈这就寻一把小刀,将自己的眼睛献给前辈。” 说罢,便询问着花诗辰有没有解除掉自己身上的禁锢阵法,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本在假装四处寻找着东西的云长安,突然眼神露出一丝决绝,扭过头来看着眼前这名女子。 “怎么,是没有刀吗?” “有,怎么可能没有刀,晚辈这就......让前辈您尝尝被禁锢的滋味。”云长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那道禁锢符篆一把扔向了不远处一人一马方向的上空。 霎那间,那道符篆在云长安的口念咒语中,闪现出了一道道玄光,紧接着形成一道阵法将陈璇羽和小翎困在了其中。 “你这小淫贼,怎么会有锁铜山符篆?”陈璇羽大感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阵法外面,沾沾自得的云长安。 那小翎也是回过神来愤怒的辱骂道“你这小贼,居然敢将我等困禁在此,下次再见到你这贼子,我一定会将你抽筋扒皮,要你不得好死。” “这你可管不到,你这恶毒的女子,动不动就要挖他人眼睛,让你吃些苦头倒也是不错。还有你这可怜的翎灵马,居然被这等恶女降服,也是可悲,下次见你可不要死在她的手下。” 云长安此时心情大好,接着说道“若是前辈心中不忿,大可以到上阳宗来寻我周元雄,晚辈说过的话向来作数。” 片刻,手里拿出另一道符篆,迅速的逃离了这里。 “好你个周元雄,本尊记住你了。” 看着云长安离去的背影,那翎灵马还在不断地辱骂着他,这让陈璇羽有些烦躁,举起剑来,一下就将这到锁铜山阵法破了去。 见到阵法破去,小翎立马想要去追那逃远的云长安,却被陈璇羽拦了下来“你要干什么去?” “主上,这小贼看了您的身体,还将您困禁于此,我倒是无所谓,被困就被困了,可主上你贵为化海境修士,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若不将这小贼给主上抓过来抽筋扒皮,实在不足以泄愤。” 听到这话,陈璇羽勃然大怒,朝着小翎踢了几脚,痛的它在原地起跳,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为了主上要去追那小贼,尽心尽力,是哪句话说错了引来了主上的怒气“都怪那个小贼,让我遭受了这毒打,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让他也体验一下被揍的滋味!” “这还不是你做的,将我的衣物撕毁了去!今日的事情,不能显露出半个字,若是让我在其它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吧。”陈璇羽略带威胁的语气朝着小翎说道,那样子甚是吓马,一个不留神,滑倒在地上,头还是用力的点了点。 “主上放心,这件事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不过,那小贼我们还追不追了?”小翎开口追问道。 陈璇羽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丝怒火开口说道“追?为什么要追?本尊这次就是要去上阳宗的,这小淫贼既是宗内弟子,那就守株待兔等着他回来便可,省的费力去追。” “那感情好啊,这么说我也可以去那宗门了?” “自然,走吧,去上阳宗。”说罢,陈璇羽坐在了刚收服的坐骑上,朝着上阳宗的方向飞去。 而在这处空间的苍穹之上,一道极为虚幻的身影默默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可随后像风一般消散在这苍穹之上,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而此时的云长安还在拼了命的在黑檀林中奔跑,时不时的往身后看去,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双腿发软,再也动不了一步时,这才停了下来。 靠在一棵大黑檀树上,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拍打着胸脯,倒了一口气后喃喃自语道“看来那恶女没有追过来,暂时是安全了。也不知道那恶女有没有去芦风镇寻找她。” 可还是觉得若是那恶女真的想要抓住自己,那现在可能就已经来到这里了,于是决定去那芦风镇探探情况。 在休息好后,便寻找到官道,朝着楚潇潇给出的位置,再次寻找着那芦风镇的位置。 第110章 芦风镇遇恶 一日后。 云长安终于是抵达了芦风镇。 “这里就是芦风镇了吧。”他看着远处有一村落,这处村庄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里面人来人往,但大多数是一些老人与稚童,却不见年轻人,显得很是奇怪。 这让云长安的心中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那恶女有没有来到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来到了离村落不远处的山坡上,隐匿了气息,观察着村落里的一举一动。 可看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云长安决定赌上一把,走进村落的一家食店,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食店里的看店人看到有陌生人来到,便热情的上前询问道“这位客官,是吃食还是住店啊?” 云长安见状说道“住店,不过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吃食,给我上来一些就好。”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递给了那看店人。 在接过这几两碎银后,那看店人随即笑意更甚,连忙朝着云长安询问着“不知贵客可有忌口,是否吃酒?” 云长安并没有说要喝酒,于是那看店人朝着后厨喊叫着“贵客一位,现切二斤牛肉,小菜三碟,一壶新茶,贵客稍等,饭菜马上就好,我现在带您去住处看看。” 说罢,便领着云长安来到了这家食店的后院一处僻静的房间内,立刻为他准备吃食。 云长安看着这处房间并不是很豪华,但也不算简陋,家具也一应俱全,他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了通讯玉简询问着楚潇潇现在身在何处。 不一会儿的功夫,玉简亮了起来,上面只是写着:我已离开娘亲,正身处黑檀林中,几日后便可到达芦风镇,请小师弟安心。 得到了楚潇潇的消息,云长安便在这芦风镇的客栈里等待着,可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便想着出去探探消息,于是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出了房屋。 只听到后厨有一些动静,云长安拉长了耳朵,想要听个明白,就听见后厨有几道声音在小声密谋着事情。 “掌柜的,刚刚来了一个小家伙,出手阔绰,我看那小家伙手里不止这些银俩,不如我们...”说着就将刚才云长安给他的几俩碎银递给了面前一个长相凶狠,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看清楚了吗,就这一个小家伙?没有其他的人吗?” 那中年男人接过碎银,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询问着那看店人。 “看清楚了,从他进入镇子,来咱们店里,都是一个人,我看就是城中的富贵子弟,路过这里借宿的,估计明日就要离开了。” 中年男人思考了片刻,对着看店人说道“一会儿,把这个迷魂药放在那小子的饭菜里,到时候将他身上的财物夺取,随便找一个地方埋了。” “好嘞,小的这就去做。” 云长安此时听到这话,心中大感愤怒“这是家黑店,竟然想要杀人越货,既然如此,那小爷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于是离开了这里,隐匿了身形,来到了街道之上,在这小镇上勘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恶女的踪迹,便长舒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天色逐渐趋于黑暗,此时云长安将自己的衣服从新都换了上来,不久,房门敲响,那看店人端着俩个锦盒来到了云长安的房屋内。 “贵客,您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小的现在就给你收拾出来。” 说着就从那俩个锦盒之中掏出了十几道饭菜以及一壶茶,云长安内心冷哼一声,面露出不解的神色疑问道“我可没有点这么多的饭菜,为何要送我这么多的饭菜?” 云长安双手抱胸,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人的表演。 看店人连忙解释着“贵客,您给的碎银很多,给您上三四个菜确实是不妥,掌柜的吩咐小人我一定要伺候好您,不可怠慢,因此才给您上了这么多的饭菜。” 看店人笑呵呵的看着云长安,可脸上的那丝贪婪却被云长安一览无遗。 云长安坐了下来,开始准备动筷,那人还是站在一旁不肯离去,于是将筷子拿起又放下,跟着这看店人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本公子可不喜欢吃食的时候有人站在身旁。” 看店人听到这小家伙自称公子,内心大喜过望,看来这小家伙还真的是富贵子弟,只是不知道为何回来到这个小小的村镇上来,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等着他吃下饭菜,迷药发作。 看店人连忙点头哈腰的笑说着“小人这就走,走就走。”说着后退着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而在房门外还有那个中年掌柜,他身旁有几个身材高大,体型彪悍的壮汉。 “怎么样,有没有吃那饭菜。” 中年掌柜见到看店人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还没有,不过这小家伙还真的是一位公子哥,想必身上的财物定是不少。”看店人也是解释道。 一行几人听到有财物,瞬间喜笑颜开,就等着房屋内的人吃下那带有迷魂药的饭菜。 半个时辰后。 屋外的几人等的有些焦急,按捺不住,于是便叫看店人上前查看迷药有没有发作,接着那看店人来到了云长安房门外,举手敲了几下房门,可没有得到答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推开房门,就看见那食桌上趴着一个人,上前摇晃了几下,确认了迷药已经发作,便将中年掌柜的叫了过来。 “抬啊!怎么不抬了!” 三名彪形大汉用尽全力都没有将‘昏迷’的云长安抬起来,就像一只死猪般,十分沉重。 “掌柜的,不是我们不用劲,是他太沉了,我们根本就抬不动。” “胡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有多沉,平时吃了我那么多,关键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真是一群饭桶。” “抬够了吗?”一道如幽灵般的声音在这几人耳边传来,瞬间那几人汗毛炸立,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可随即回过神来,看向正盯着他们的云长安。 “你没有被迷晕!”那掌柜的一只手指着睁眼的云长安。 “当然没有,这点小迷药对小爷我还是他差劲了。” “上,快拿下他。”中年掌柜的高声朝着那三名大汉喊叫道。 这三名大汉也是反应过来,手里拿着麻绳,朝着云长安攻去,想要将他控制住,可他们没有想到,云长安并非寻常之辈,只一拳就将这三名大汉打出了数丈之远,口中鲜血直喷,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那中年一脸恐慌的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云长安,不敢相信他一拳就将这三人放倒“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怪力!” 云长安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你这恶毒之人,还不配知道我是谁,不过小爷我不喜滥杀,但打你一顿还是可以的。” 云长安说着就朝那中年掌柜和看店人挥拳而出,将他们也都教训了一顿。 “饶命啊,少侠。不敢,再也不敢了。”此时中年掌柜和看店人已经被云长安揍得鼻青脸肿,话也说不利索。 “若是以后再敢干如此勾当,小爷一定会回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云长安也停下了手,望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内心的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便让这二人离开了这里。 第111章 祝道友道运长隆 上阳宗迎客殿处。 远处一只飞马载着一人朝着这里极速的飞行,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飞马就稳稳的落到了迎客殿的平台上面。 一旁的茅草屋前,一把藤椅上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此时睁开了双眼,面色平静的盯着那来人。 片刻,俞长老从藤椅之上站了起来,看着走上前来的女子,开口厉声询问道“这位道友为何擅闯我宗?” 陈璇羽从小翎背上跳下来,走在了俞长老的身前,拱手说道“这位长老,前几日可有一位小女孩来到这里?” 俞长老思索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的模样,便脸露微笑说道“前几日,确实是有一个年纪不大,长得十分惹人喜爱的小女孩来到这里,不过她已经被掌门师兄接走了,接到内峰去了。” 听到这话,陈璇羽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幸平安到达。 施念嫣从小就身体不好,身上得了一种怪病。 陈璇羽一直都会让她多动用一些元气,保证自身的元气可以与天地之间流通,如果不常动用元气的话,她体内的元气就会像冰川一般冻住,体内元气也会如同冰柱堵塞住她的脉络,无法通过使用法诀将外界的元气引入体内,会导致她体内元气慢慢的消散,直到死亡,这也是她常常嗜睡的原因。 当然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清楚,没有人知道。 “听说黄霖师叔已经仙逝了,如今的掌门之位是否是小师叔祖担任?”陈璇羽不解的追问道。 俞长老表情有些怪异,随后又解释道“这位道友可能是许久都没有来到上阳宗了吧,黄霖师叔在十年之前仙逝后,本是要传位于小师叔祖,可奈何小师叔祖强行推脱,不想担任此位,因此把掌门之位让给了亿鸿师兄,如今宗内掌门便是亿鸿师兄。” 在陈璇羽的印象中,上阳宗的掌门一直都是黄霖,当时他的师尊,也是她的父亲陈牧的师尊,与黄霖是同门师兄弟,黄霖师叔座下收过四位关门弟子。 “原来如此,那内峰所在何处?”陈璇羽接着追问道。 俞长老将内峰的位置告诉给她,可宗门有规矩,宗外来人不可将坐骑和元兽带入宗内,于是陈璇羽将小翎留在了此地,并给了俞长老一些东西。 “这位道友,我本就是看守宗门的一位老人,收取道友的东西实在是不合宗门规矩,还是道友收回去吧。” 陈璇羽似乎是看到了他体内的暗疾,因此递给他的东西正是治疗他暗疾的丹药,这丹药十分稀有,至少在这里还不可能寻得到。 “这位长老,这东西对你有些用,也请您帮忙照看一下我这坐骑,这就当是答谢了,若是你们掌门因为此事为难你,那就和他说是我给你的,我为听风楼陈璇羽,他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这...” 俞长老可是听过听风楼的存在,这听风楼十分神秘,据传闻是一家情报组织,这天下事都逃不过听风楼的耳目,若是想要打听一些事情的话,便可以到听风楼用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取情报,只要你能拿出等价的东西,那你所需的情报也会十分详细的知悉。 至于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组织存在,至今都是一个谜,而楼主也是一直都没有露过面,有人说听风楼楼主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也有人说是一个老妖怪,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楼主的真正面目。 “你就是那听风楼楼主?”俞长老不可置信,没有想到这楼主如此年轻漂亮。 陈璇羽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他。 “这礼物还是受之有愧,还请道友收回去吧。” “不急,您先看看这东西在做决定吧。”陈璇羽并没有接过递来的礼物,只是让他先看看这东西。 于是俞长老打开了这储物袋,将里面的物品拿了出来,是一个古典的盒子,打开那盒子,一枚飘着丹香的丹药映入眼前。 “这是?”俞长老盯着这丹药看了许久,渐渐地眼神中露出了一股震惊,这丹药是五转去疾丹,属五阶丹药。 俞长老也察觉到眼前的这位道友看出了自己的内疾,才会送了自己如此珍贵的丹药,抬起头,脸上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激动地说道“这丹药如此珍贵,道友也看出来我身上的暗疾,才送了我这五转去疾丹,可这丹药太珍贵了,我还是不能要。” 陈璇羽此时有些不悦,这老头思想如此顽固,“这位长老,莫不是看不上这丹药?本尊也说了,这不是无偿给你的,是要你照顾好我的坐骑,你就安心收下,也是对你有好处的,不要在跟我推脱了。” 犹豫再三,俞长老还是厚着脸皮将那丹药收下,于是说道“今日多谢道友赠丹,以后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决不推辞。” 听到这话,陈璇羽于是询问道“本尊正好有一事要问一下长老您,不知宗门内是否有一个叫周元雄的弟子?” 俞长老思索半晌,才开口说道“门内确实有一个叫周元雄的弟子在,不过现在应该在修元塔内闭关,不知道友找他是有何事?” 陈璇羽有些疑惑,这小淫贼怎么会比自己还要快的回到宗门,而且还闭了关,可随即一想,若是自己惹到了一个惹不起的人,也会拼了命的回到最安全的地方躲避吧,眉头也是稍稍舒展,不再想这个问题,到了宗门内就知道了。 “没有什么大事,那本尊就进去找我的那徒弟去了,长老好生照看我的坐骑。”说罢就朝着宗门内飞去。 而身后的俞长老也是高声喊道“祝道友道运长隆!” 拿着那颗陈璇羽赠送的五转去疾丹,牵着那头翎灵马回到了自己的那处小院子,转头望向小翎,询问道“不知道你的主上要找我们宗门弟子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她找到。” 说着将小院里的那颗树上的果子摘了几颗下来,喂给了小翎。 小翎口吐人言开腔道“多谢这位长老,这果子可真好吃,不过周元雄那小贼惹了我主上,自然要给他点苦头吃,您老也不必过多参与此事了,我主上会找到周元雄的。” “也罢,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说罢,便回到了草屋里,去研究那颗五转去疾丹,不再过问此事。 第112章 拜访上阳宗 亿鸿的堂殿内。 “这元果可真的好吃,这风扇扇的也凉快,不错,不错。” 一张很长的藤椅之上,施念嫣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张藤椅上,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个姿势,左腿搭在右腿上抖动着小脚,显得十分惬意。 闭着眼睛,口里还嚼着那半颗元果,发出咔嚓的声音,旁边还有俩个婢女在扇着风,这俩个婢女是亿鸿从宗门内找的俩位还算乖巧懂事的奴婢,一般在宗门内奴婢都经常是帮助长老们处理生活上的琐事,一般也只有宗门内长老才能有奴婢伴身旁,而弟子们就没有这种权利。 这时一道黑影遮住了那张躺椅上的施念嫣,而那道身影从一旁的婢女手上接过了大蒲扇,给施念嫣扇着风。 “嗯?天怎么黑了?好像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施念嫣仔细的嗅了嗅,睁开了双眼。 可看到的那道身影却让她很是恐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大盯着眼前的这道身影,不知所措,也不敢开口说话,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蜷缩在一边,搓着手,等着师尊的怒气。 见到坐立而起的施念嫣没有说话,陈璇羽便率先带着一丝揶揄的语气开口说道“呦,挺快活的呀,怎么不躺的了,你这么热,头上都出汗了,快快躺下为师给你继续扇扇风,可别让我这个爱徒热着了,为师可心疼的很,还有看你的肚子这么瘪,一定是饿了,为师喂你吃点好果子。” 说着,一手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元果,想要将那元果塞进施念嫣的口中。 施念嫣一下子跳了起来,立马跑到陈璇羽身前,拽着她的衣襟,努力的摇了摇,委屈的说道“师尊,你终于来了,我真的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能快些回来,您是不知道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呐,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人都像是呆子一般,都不理我,徒弟我只能在这里躺着,吃着这如同注蜡的果子,一点也不好吃。还是待在师尊身边好,还能和我说说话,这里的人都好像不爱说话。” 说着就将陈璇羽拉到那张长椅子上,然后接过了他手上的蒲扇用力地扇着风。 “师尊,您消消气,您吃个元果。”说着将师尊手里的元果又重新递给了陈璇羽,接过那元果可却没有吃,生气的看着正在讨好她的施念嫣。 “你不是没有我在,过得挺滋润的嘛,心里怕早已经将为师忘在脑后了吧,亏我还给你擒那头翎灵马。”陈璇羽不忿的说道,可看着眼前这‘乖巧’的徒弟,心中的火气早已经消了一大半,只觉得可气又可笑。 “师尊,徒儿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不合规矩的举动吧。”施念嫣还是一直拽着她的衣襟,不断地摇晃着,泪眼汪汪的盯着陈璇羽,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呀...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在别人的地方做如此不堪的行为,可别怪为师不留情面。”陈璇羽还是狠心不下去教训她,也只是对这个弟子有些无可奈何。 “好啦,徒儿知道了,不过师尊那个翎灵马在哪?是不是很帅?会不会飞啊?”施念嫣一听她的师尊不再追究此事,便立马换了一个表情,热切的询问着那头翎灵马现在何处。 在得知了小翎此时在迎客殿俞长老那里,于是也不等询问就想要往那里跑去,可陈璇羽却拦下了她,然后接着询问着施念嫣“你亿鸿师叔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身穿白袍的男子,身旁还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到了这里。 “璇羽师妹,多年未见,已经大变模样了,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独挡一方的存在了。”掌门亿鸿走上前来,拱手对着陈璇羽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 “亿鸿师兄,多年不见,如今也是这一宗之长,怪我不懂事,未能在师兄临位之际送上祝贺,如有怠慢不合礼道,还望师兄海涵。”陈璇羽也是一脸恭敬的回答着亿鸿的话语。 “师妹哪里话,临位也是仓促而行,未能告知各方道友,这也算是我的疏忽了。”亿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弟子,又接着说道“璇羽师妹,这是我近年来收的一位关门弟子,天资和你一样很不错,林鸢儿,叫小师姑。” 而在一旁的林鸢儿此时模样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有稚气,初具成熟的脸庞正打量着她们师徒二人。 在听到师尊叫她,回过神来,缓缓开口说道“见过小师姑。” 陈璇羽还未说话,在一旁的施念嫣便开口叫喊道“小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师尊还漂亮。” 跑到林鸢儿的面前,拽着她的一只手,嘴角微翘,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林鸢儿的脸庞,带着笑意开口继续说道“小姐姐,我师尊刚刚给我抓回了一头特别帅的白马,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林鸢儿有些犹豫,原本自己还在房间内闭关准备冲击冲田境后期,可师尊却来找到她,要她去见一下师尊师妹的弟子,还说那弟子十分可爱,林鸢儿若是见到她就一定会喜欢上她的,自己已经卡在冲田境后期多日了,一直寻不到任何突破。 在房内苦苦闭关迟迟突破不了,于是答应了亿鸿的请求,这才来到了这里。 看向亿鸿。仿佛在征求他的主意,掌门亿鸿出声道“去吧,一直待在闭关室,修为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在得到了师尊的允许,施念嫣拉着林鸢儿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个地方,嘴上说的是她可不想打扰到师尊和亿鸿师叔的谈话,可真实的想法却是师尊的气还没有消,不想待在这里触这个霉头。 见到她们二人离去,亿鸿收回慈祥的目光,转头洋洋自得对着陈璇羽说道“璇羽师妹,你看我这个弟子怎么样,有没有入出神境的天资。” 陈璇羽看着林鸢儿的背影,也是一时晃神“这弟子元骨不弱于我,但和本尊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陈璇羽乃是亿鸿师父的师兄之女,在她年少的时候,曾经就在归天域一处秘境之中见过,当时陈璇羽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六岁开脉,十岁冲田境,十六岁踏入凝实境,如今已有二十岁有余,修为更是达到了化海境,也不知化海境处于哪个阶段,连一旁的亿鸿都看不清如今陈璇羽的修为。 第113章 三句嘱托赠贵礼 亿鸿在一旁听到此话,也是有些无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和你比“师妹天资卓越,万年难能一遇,我这弟子虽然比不上师妹您,可好歹也是天品的元骨,将来未必不会超越师妹你,入出神境也是指日可待。” 而一旁的陈璇羽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若你这弟子真的能将心思都放在修行一道上,将来的成就一定会比你要强,你也算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这话也没有说虚,能够拥有一道天品元骨已是来之不易,可不能忽略的是,她是否能将自己的天资不浪费,能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修行一道,将来的大道一定会走的很长远。 听到此话,亿鸿心里瞬间想起一件不好的事情,当初在登楼秘境之中,自己的这个宝贝弟子和那个叫云长安的小子走的太近,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亿鸿心中盘算着“林鸢儿现在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那个臭小子惹乱了我这弟子的道心,那就大事不妙,不行,我要严加看管,不能让那小子有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亿鸿师兄,亿鸿师兄。”陈璇羽再叫了两声亿鸿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应答,转头看见了亿鸿正在冥思之中,便急忙的用手推了两下他的肩膀。 亿鸿这才回神过来,对着陈璇羽尴尬一笑“璇羽师妹,怎么了,你说。” 陈璇羽也是面露坏笑说道“不会是师兄的弟子被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缠上了吧?” 亿鸿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摆摆手连忙否认“哪有的事,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这才晃了神,不过师妹这时候前来我上阳宗是为何事?” 陈璇羽也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这次前来确实是所求一事。” 亿鸿见到她严肃的说着请求,也是一本正经的询问着她所求之事。 “师妹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亿鸿师兄你什么事情,看在你我的师尊是同门的情分上,请你务必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当然如果答应了,我也会给你一些好处,决对不会亏待师兄您的。” 亿鸿面露不解,知道陈璇羽这次前来一定是所求甚大,不敢轻易答应,便忙着说道“璇羽师妹,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我再决定。” “不行,请师兄先答应,我才能说。”陈璇羽一口堵住了亿鸿要想知晓此事的权利。 “这...”亿鸿也陷入的烦恼之中, 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可不敢随意答应,但看到身前的这道身影,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凝重,陷入了深思。 陈璇羽也不急,等待着亿鸿掌门的思量。 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对方先答应才能说的缘故,借他宗弟子的事情可从来都没有人做过,而且还会让那人陷入危险的境地,陈璇羽也是第一次做,虽然这样有违于礼道,可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如果还有其他的路数,自然也不会走此道。 一炷香后,亿鸿这才缓缓出声道“虽然不知师妹所为何事,但我知道师妹你也是遇到了难事,你也曾经救过我一命,作为师兄自然不会如此推脱,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和我说清楚做这事的原委,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陈璇羽一听到亿鸿答应了下来,便不再犹豫缓缓开口讲述着这事情的原委。 五年前,大雪倾覆整个大地。 听风楼门外,一个木质摇篮里放着一个啼啼待哭的婴儿。 此时的陈璇羽还不是听风楼楼主,跟着上任的听风楼楼主在外处理完任务时,顶着冷冽的大风大雪回到了听风楼。 这时眼尖的陈璇羽看到了这个木质摇篮,于是上前查看,在挥掉摇篮上面的雪迹,打开了摇篮盖子,从那摇篮里棉被之中,看见了一个婴儿,将她抱回了听风楼里。 楼主芮南莲在检查了这个婴儿的身体后说道“此女身缠绝症,命不久矣。” 陈璇羽不敢相信的询问着芮南莲“楼主,这孩子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吗?”看着眼前已经从冻伤状态缓过来的孩子,心里还是很难受。 芮南莲并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楼里的藏经阁走去。 在经过了无数日夜的翻找书籍后,芮南莲终于出了阁,找到了正在照看那孩子的陈璇羽,对着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说道“本尊自己都命不久矣,这次任务所遇的那头诡怪的东西,将我体内的元气几乎都要剥夺,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死。不过,在翻阅古籍时,找到了那孩子身上的病症。”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口中吐出丝丝鲜血。 “楼主,你没有事吧!”陈璇羽大感紧张,她知道自己的这次任务所遇到的那诡异之物的强大,芮南莲为了保护她,独自一人抵住本该刺向她的那道黑色攻击,这也让她深陷自责之中。 “我时日无多,现在和你说的事情,请孩子你务必要牢记,我会把这听风楼楼主一职,莅让给你,你要好生经营着我这一生的心血,万不可将它毁掉,这也是为师留给你的礼物,唯一的礼物,对你此后的修行有帮助。它也可以成为你的耳目,让你知晓这天下大事。” 说着,芮南莲从怀中掏出了她亲手书写的,那床上婴儿绝症的事务,包括如何去救治那孩子所需的灵物,天材地宝的位置。 很详细的一本书,有几十页,那书字迹工整,条理清晰。 陈璇羽接过楼主的笔迹,怔怔的看着口角挂着鲜血的芮南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可眼角却不争气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随后,芮南莲说道“璇羽啊,你天资卓越,登上归一境也只是时间问题,万不可因为,为师的离去而陷入痛苦自责之中,这对于你的道没有任何好处,你要记得入此修行一道,为了什么,万不可迷失本心,这听风楼能够给你一个避风的港湾,我离去的消息替我隐藏下来,也能震上一震那暗中的宵小,万保你身安全。待你入化海境,也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就可以去外界为此女寻找那一些生机。” 第114章 人初有遇,需终有别 芮南莲换了一口气,盯着眼前哭泣的陈璇羽,有些不舍,可却又无可奈何,随即脸上露出苦涩温柔的神色说道“璇羽,把眼泪擦干净,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孩子不要怕,就算没有为师,你也要坚强的走下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师也很高兴能够遇见你,这样一个天资灼灼闪光的弟子,为师内心已经很是满足,可一想到不能看到你今后的成就,为师还是有些许遗憾啊。” 陈璇羽用手抹掉了脸庞上的眼泪,坚定的看着即将离去的师尊,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师尊,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尊,待我如同家人的师尊,对我最好的师尊,就连我父亲都没有像师尊这般视如己出,弟子不会辜负师尊的寄托,定要和那天道争上一争,也请师尊放心,我会在这界好好的活下去,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芮南莲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已经湿润,鼻头一酸,面带笑意的望着眼前弟子良久、良久。 人初有遇,需终有别。 一切言语化作行行泪滴,落在心头,无法言说。 芮南莲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久坐化在那间,算不上豪华的房间内。 陈璇羽来到芮南莲的尸体前,口中吃着咸苦的眼泪,喃喃自语的说着“愿师尊脱离苦海凡世,终得成仙大道!” 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久到大雪遇春风,绿芽换寒霜,直到那座尸体变得干瘪,无光无泽,陈璇羽找人打造了一口玄冰棺椁,将其葬在了距离听风楼不远处的一棵老柳树下。 那是听风楼边唯一的一棵老树,也是芮南莲年轻时亲自种下的。 后来陈璇羽仔细阅视了师尊留给她的笔迹,发觉自己需要找到一个名为碎冰心培丹,这种丹药此界修行人士从未听过有这种丹药的存在。 半年前。 在多方打听的情况之下,终于在一个文墨的家族的书籍之中,找到了关于这种丹药的一些描述。 碎冰心培丹是上古时期的七阶丹药,特地为这种像施念嫣体内的冰心绝脉所炼制的丹药,此丹药炼制极难,所需的灵药材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天材地宝。 半年前,陈璇羽跑遍了所有地方,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在归天域之中有一处秘境,秘境之中有一个名为‘元墟’的地方,有半块古玉,和她手上半块古玉成对。 这古玉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因此陈璇羽一定要拿到手。 可那处秘境可不太好进去,曾有修士就因抵挡不住里面宝物的诱惑,想要强行闯入,可霎时间就被那秘境的阵法所抹杀,再也不敢有人随意闯入。 那秘境被修士称为元墟秘境,据传闻说,这秘境是上古时期一尊归一十三境的大能修士的墓地,因此他们也猜测里面有大能修士的传承,于是便组织人手想要破解那秘境入口的文字。 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这些文字。 因此现在那秘境入口处还聚集的众多修士,妄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破解那上古时期的文字,可都是败兴而归。 直到陈璇羽从那文墨家族归来,才知道文墨一族正在研究着上古时期的文字,或许他们可以破解那道文字,而且这秘境并不许修为高深的修士靠近,只有在冲田境下的修士才能靠近,也不知是何缘故。 回到现在,陈璇羽看着亿鸿师兄诉说着此事。 亿鸿心中感慨,可还是不解的问道“虽然我很同情,师妹的遭遇,也很惋惜念嫣那女孩的命运,可是你所说的,和你来上阳宗所求有何关系?总不能让我给你炼制那碎冰心培丹吧,我可没有这个能耐。” 陈璇羽急忙摇摇头,否认道“不是让师兄您来炼制那丹药,我也知道师兄你没有那个能耐,我听说不久前上阳宗有一个弟子在你们那登楼秘境登上了顶端,不知可不可以将那名弟子‘借’于我,替我去拿秘境之中拿出那半块古玉,事成之后,师妹我必有重谢。” 亿鸿一听到并不是让他来炼制丹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随即又犯了难“这借弟子一事事关重大,而且还是要借这天资不错的弟子。还要容我想想。” 听见是要借那云长安那个小子,又想了想自己的弟子,心中诽议道“这件事我倒是不会反对,也正合我意,让那小子远离我这宝贝弟子,正正好。 见到亿鸿这种反应,陈璇羽一下就焦急了,连忙说道“师兄可是已经答应我的请求,我才与你诉说这事,莫不是要反悔了?” 亿鸿开口解释道“我倒是不那么反对,可那登楼的弟子并不在我这里,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关键是那弟子会不会答应还俩说。” 见亿鸿并没有反对,也是舒缓了一口气“既然师兄不反对,那这件事情就有戏,不知师兄可否告知师妹我那弟子姓甚名谁,现在又在何方?师妹我亲自去拜访一下他的师尊。” 亿鸿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为何会借我宗门那个弟子?要知道...” 也没等他说完,陈璇羽抢先一步说道“既然是能够登上登楼顶端之人,想必也和小师叔祖一样,是天资卓越之人,而且能够进入登楼秘境,那他的修为也是符合进入那元墟秘境的标准打的,这是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才等到的结论,因此才会贸然来到这里,来‘借’弟子。” 听到这话,亿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开口说道“那登楼的弟子名为云长安,现在正在瑶光山种灵药呢,也就是在希瑶师姐门下,若是你真的想要借那名弟子的话,就去瑶光山拜访一下希瑶师姐吧,不过我可跟你说好,希瑶师姐现在脾气可不好,千万别惹怒了她,好话好说,想必她应该会给你这个面子,我就不陪你去了,她也不想见到我。” 陈璇羽内心疑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亿鸿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诉说,摆摆手让她离开这里。 第115章 恶女不在这里! 陈璇羽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这件事,于是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开口询问着亿鸿掌门“不知道亿鸿师兄是否知道门下有一个叫恒殊的长老,座下有一个叫周元雄的弟子。” 亿鸿听着这个名字,内心思索了了半晌,缓缓开口道“宗门确实是有一个名叫周元雄的弟子,不过他并不是恒殊长老门下的弟子,这弟子正是和我那徒儿以及师妹你要寻找的那个弟子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知这位弟子有什么事情惹到了你,为何要见他?” 陈璇羽听到他不是恒殊门下的弟子,便有些疑惑,难道是那小子诓骗于我?不过想想既然有这人,还是见一下,于是便开口解释道“那名叫周元雄的确实和我有些事情,不知道可否将他叫来,听说他在修元塔内闭关,还请师兄给我请来他。我有些东西要向他拿来。” “行,这就为你找来。”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年纪不大,长相却十分俊美的少年来到了掌门的寝宫前。 在殿外,那中年的长老一脸生气的看着身旁的周元雄,追问道“最近,你可出宗门惹了祸,没有和我诉说?” 那周元雄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金铭长老,回答道“弟子近来一直都在修元塔内闭关,从未出过宗门,怎么能惹事呢?” “胡扯,那掌门师兄怎么带着责问的语气要我将你立刻带到他这里,赶紧快快说实话,不然进了这寝殿,被人指出,到那时为师可保不住你了!”金铭长老一脸不忿的指责着面前的周元雄。 “这...弟子不知啊,弟子句句属实,从来也没有出过宗门,前不久因有所感悟,才进入了修元塔内寻求突破冲田境后期啊!” 金铭此时盯着周元雄看了很久,并没有觉得他说了谎话,心中很是疑惑,这掌门师兄要见我这弟子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不久以后,内门大比的事情吗? 罢了,见了面就知道所为何事了。于是带着一脸茫然的周元雄进入了寝宫。 就只见到,掌门师兄身旁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子,那女子脸色并不好看,金铭内心咯噔了一下,这女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转头看向周元雄,可那周元雄居然被那女子的美色吸引,一时间目光无法离开。 金铭此时怒气大盛,暗自拍了一下周元雄的后背,怒瞪了一下他,又传音给他“你这臭小子,眼睛都快要长人家身上了,赶紧给老子收回来,这女子你惹不起。” 周元雄这才慌忙的收回目光,跟随着金铭的脚步来到了掌门亿鸿身前,双手作揖道“掌门师兄,不知找我这弟子来是所为何事?” 不等亿鸿说话,陈璇羽面露异色,开口询问道“你就是那恒殊?你这个弟子是周元雄?” “在下名为金铭,并非是恒殊长老,可在下的弟子确实是名为周元雄。” 陈璇羽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当初那个在黑檀林的偷看她的弟子,瞬间明白了过来,心中怒火升起“那个无耻的小淫贼,居然敢欺骗本尊,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你。” 陈璇羽眉头拧在一起,口中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脸色涨红,随后,左手一挥将眼前这二人瞬间推出十几尺之远。 接着开口对着亿鸿说道“这周元雄并非是师妹我寻找之人,我现在去找希瑶师姐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朝着尧光山飞去。 只留下了一脸懵的三人,许久金铭长老开口探问着亿鸿“掌门,这女子找我这弟子是有什么事情吗?为何会满脸怒气的离开这里?” 亿鸿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不过这璇羽师妹怎么像是我那希瑶师姐了,阴晴不定,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猜不透。” 说罢,便让这俩人离开了这里。 此时,云长安已经和楚潇潇汇合,正往着宗门内赶来。 不多时,就见到了宗门的那座迎客山。 “楚师姐,马上要到宗门了。” 楚潇潇也是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到了那迎客山,接着有些怀念的说道“已经离开宗门快半年了,也不知道师尊现在如何了。” 云长安接过话茬也是说道“离开宗门半年,也不知道我那小葫芦怎么样了,有没有长大一点点,再见面是不是还能再认识我。” 楚潇潇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头长得像狗一般的元兽是从何处得来了,她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元兽。 于是,云长安耐心的跟楚潇潇说着,他和小葫芦怎么相遇的,以及如何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当然将其中不能说的事情都一并隐藏了下来。 说着,俩人就来到了迎客殿前,四处张望,这才看到那茅草屋前有一头马,还有几道欢声笑语传来。 俩人走上前去,云长安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越往前去,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这时云长安才看到那匹马的样子,内心大感不妙,心中诽议道“这恶女居然还真的找上门来了,不就是瞅了她一眼那平平无崎岖的身体吗,一定要来挖自己的眼睛吗,真是好恶毒的一女子!不行,进入宗门一定要在尧光山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躲避,再也不出来了,等这恶女走了再说。” 可还是表现的一脸平静,跟着楚潇潇来到了茅草屋前。 “俞长老可在?”楚潇潇高声呼喊着。 这让一旁的云长安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随后,茅草屋院里的几人和一马被这道声音吸引,转过头来看向了云长安所在的方向。 云长安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念想道“这恶女不在这里,这恶女不在这里!” 林鸢儿一见是云长安,便丢下了一旁的施念嫣,跑到了他的身前,可到了身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好,只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羞红之色。 云长安虽然心里紧张,可表面还是正色道“是鸢儿师妹啊,好久不见。”自从登楼秘境之中出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林鸢儿了。 “好...好久不见,长安哥哥。”林鸢儿轻声开口磕磕巴巴的说道。 第116章 云长安请安希瑶 一旁的楚潇潇看着眼前的林鸢儿,在这里含羞的说着话,会心一笑,心中猜想着“这二人有点故事啊。” 楚潇潇含着笑意对着那害羞的林鸢儿说道“你这妮子,就知道问候你的长安哥哥,怎么我是隐身的吗,这么大一个人影站在这里,愣是一下都没有看见,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姐,都不过问一下吗?” 林鸢儿听到这话羞意更甚,慌慌张张的对着楚潇潇说道“不是的楚师姐,楚师姐辛苦了,楚师姐好。” 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她也发觉楚潇潇在调侃她,脸上的羞红之色愈发的红,像一只熟透的苹果一般,林鸢儿说完把头埋的更低,不敢再抬头。 可此时的云长安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根本没有看到林鸢儿的异常,只是盯着那一个小女孩牵着那小翎走了过来。 “楚师姐,我刚想到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回瑶光山了,那任务你就费心,自己去上交吧。”刚说完,就准备拔腿要跑。 那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长安一溜烟的跑进了宗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楚潇潇微微皱眉,看着云长安,还觉得是因为和林鸢儿见面不好意思,这才跑了,心中的八卦之心更甚,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长安哥...师兄怎么走了?”林鸢儿此时也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那越跑越快的身影,有些不解,可随即又有些恼火,心中诽议道“长安哥哥难道不想见我?我这半年来可找了他好几次,都没有找到。这刚一见面就跑了,真是可恶。” 楚潇潇也没有说话,看着那走近的施念嫣,那小翎也老实巴交的跟在她的身侧。 随即,林鸢儿跟楚潇潇说道“这是掌门师妹的弟子,名为施念嫣”而后又看着施念嫣说道“这就是带我上山的师姐,楚潇潇师姐。” 在介绍完二人的身份后,施念嫣也是有些奇怪的询问道“那个大哥哥好生奇怪,怎么就跑了呢,我还没有和他打招呼呢。” 小翎也是看着离去的云长安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味道也很是熟悉,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云长安沿着无人的小路,一路直奔到了尧光山头,可内心的忐忑愈发不安,口中喃喃的念叨道“怎么回事,内心竟越来越躁动,无法安定下来。” 于是一边朝着希瑶师尊的住处走去,一边运转功法,让自己的内心安定下来。 来到了希瑶师尊住处的门前,就听见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几道嬉笑声音,云长安站在门前。心中揣测着“希瑶师尊是有客人在吗?里面好像是有谈话的声音。”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希瑶师尊。 可正当犹豫要不要敲门时,就听见那里面传来一道声音“何人在门外?” 这道声音正是希瑶的声音,本该在和陈璇羽在交谈着往事,只听见有一道脚步在门外来回踱步,于是这才开口询问着。 云长安听到了希瑶的问话,便整理了一下袖口,露出双手,作揖道“弟子云长安已经和楚师姐完成了凡间任务,现已回到宗门,特此前来问候师尊。” 那里面的陈璇羽听到是云长安的名字,随即脸上一喜,方才已经将此次前来上阳宗的事情跟希瑶师姐说过了,而且希瑶也没有反对,这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只要希瑶师尊的弟子云长安同意,便可以达到此次的目的。 希瑶看了看身旁的陈璇羽,随即说道“正说他呢,没想到就回来了,我这个弟子虽然到我门下的时间不长,可也是一个正直的小家伙,而且还做着一手拿手的好饭,若是璇羽师妹你想要打打牙祭,尽管吩咐他,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还有你手中的这个小黑狗,就是他的元宠。” 陈璇羽也是一脸笑意的说道“希瑶姐,说笑了,师妹我早就进入辟谷了,对着凡间的食物以提不上太多的兴趣,这小黑狗倒是可爱的很,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希瑶不置可否的说道“那小子可不止会做凡间的食物,就连那元兽的尸体也能做的珍馐美馔,五味俱全而且还能唇齿留香,久久无法忘怀。” 而在那陈璇羽怀中的小葫芦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也是瑟瑟发抖,“她们这两个女人居然要吃元兽,自己不就是吗?太可怕了。” 小葫芦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露出和蔼的微笑,可越觉得是不怀好意,像是一个吃兽不眨眼的恶人,随即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大。 陈璇羽一听到这里对这名弟子更为好奇了,急忙的说道“那赶紧把他叫进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弟子,让师姐您如此夸奖。” 希瑶也是微微一笑,知道她对云长安产生了兴趣,便开口对着门外的云长安喊道“进来吧。” 不多时,云长安推门而入,转身将那房门关起来。 可没有看到希瑶身边的那名女子已经瞪着双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那关门的云长安。 云长安在关好房门后,便转身拱手准备说着问候师尊的话语,可看到希瑶身边的陈璇羽后,汗毛炸立,双手停止在空中,站立在房门口,身子像是被人定住,挪动不了一丝。 脸上流出豆大的冷汗,心中却是飞速的运转着眼前这一幕的情况“这怎么回事,这恶女怎么在希瑶师尊这里,难怪我心里忐忑不安,原来自己的直觉很准啊。” 愣了半天,心中露出一丝决绝,思考着对策“不过,既然遇上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死就死吧。” 便快步上前,走到了希瑶师尊的身边,拱手道“弟子云长安,已和楚师姐完成凡间的任务,现前来问候师尊!” 还未等希瑶开口,一旁的陈璇羽冷笑道“等等,你不是叫周元雄吗?怎么几日不见就改名字了?” 云长安在一旁讪讪一笑,内心很是恐慌,可脸色平静,一脸正色的说道“这位师尊的贵客,说笑了,在下从未见过您,那周元雄,是弟子的一位师兄,不知道您为何会认得我那师兄,以至于让您错认为我是我的师兄。” 第117章 说话作数的‘周元雄\’ 听到这话,陈璇羽怒气上头,一步上前,靠近他寸步之距,吓得云长安连忙后退了几步,摆摆手说道“前辈,男女授受不亲,为何要靠我这么近!” 陈璇羽冷哼道“你就是化作灰,本尊也认得出你这小淫...”似乎是察觉到希瑶师姐还在身边,连忙改口说道“小贼!” 一旁的希瑶不明所以,连忙上前拦住了发怒的陈璇羽“师妹,有话好好说,若是我这弟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大可以说清楚,我定不会偏袒一方,让他给你赔罪。” 这等羞耻的事情怎么能说出口,一时间陈璇羽也不知该如何去讲,只能在一旁盯着瘫坐在地上的云长安。 许久,见到陈璇羽不开口,又一脸生气的看着云长安说道“璇羽师妹不肯说,那就你来说,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一道来,若是有所隐瞒,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转头又对着陈璇羽开口“师妹,你也不要太生气,等我查明事情原委,倘若真是我这弟子做的有错,让师妹你受了委屈,一定会让他给你三叩九拜的赔罪。” “你说!”希瑶指着坐在地上的云长安喊道。 “弟子我...”可正当云长安想要讲述着事情的原委时,一旁的陈璇羽厉声喝斥道“不许说!敢说一个字我要了你的命。” 云长安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说还是不说,愣在了那里,嘴还张着,吃着冷空气。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希瑶看看陈璇羽又看看地上的云长安,内心很是疑惑。 这时,蜷缩在角落里的小葫芦似乎是嗅到了云长安身上熟悉的味道,端着四只小腿,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云长安的脚前,开口呼喊着“爹...爹爹的味道。” 于是一下子就扑到了云长安的怀里,舔食着他的手掌。 “小葫芦!你都长这么大了,像一个鸭子般大了。”云长安也十分惊喜的叫喊着,全然忘了自己还在被这两个女人审视。 “别岔开话题!赶紧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长安一脸苦笑“不是弟子不说,你看这个恶女,她根本不让我说啊!” “什么恶女,要真论辈分,她还算的上是你的师姑呢。” 陈璇羽在一旁想好了说辞,便开口说道“希瑶师姐,我与这小子是有些恩怨,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在黑檀林中遇见过,那时候他还跟我说,要是我来到上阳宗,一定会给我端茶倒水,好生伺候我。对吧,说话作数的‘周元雄’。” 转头看向云长安,露出讥讽的笑容。 云长安也没有否认,只是对着希瑶点了点头。 希瑶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不好开口,也没有深究,可内心深处却告诉她,这二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等无人之时,找云长安问个清楚。 随即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肯说,那就当是无事发生了,至于师妹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你就直接去找他说吧,至于他答不答应,我也不管了。” 云长安很是疑惑,师尊说的这恶女要找自己说事,这可不行,一定是不好的事情,便开口追问着“师尊,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你们自己说吧,本尊也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了,若是潇潇回来的话,将她叫到我这里,我有些事情问她,行了,你们自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说吧。” “别呀,师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不要将我自己留在这个地方啊!” 说罢,就离开了堂殿,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也不管云长安如何叫喊,充耳不闻的离开了这里。 云长安抱着小葫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奈何那恶女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无法有任何的小动作。 见到希瑶师姐离去背影,陈璇羽这才开口说道“走吧,‘周元雄’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 云长安苦笑,自知这一难不可能躲过“前辈说笑了,我并非我那师兄,还是叫我云长安为好。” 陈璇羽也没有回应,只是拎着他来到了灵药园的一处山头之上,可在她们离去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隐匿了身形跟着他们也来到的那处山头。 “前辈,在黑檀林中在下真的没有看到您的身体,还请前辈不要再为难我了。”云长安一脸恐慌的解释着。 “小淫贼,休要再提当初的事情,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将你的舌头割掉。”陈璇羽也是一脸生气的指着云长安,让他闭口。 在不远处的希瑶也是偷偷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是这个情况,怪不得璇羽师妹,不让长安小子说这件事情。”又是偷偷的笑着,低声喃喃道。 云长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随后又说道“不提了,不过我实在不知道前辈为何要找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还请说明。” “你这小淫贼曾经说过的话,是否作数?” “自然,若是前辈需要我端茶送水,我定然不会推脱,只希望前辈不要为难于我。” “好,你刚刚叫我恶女是吧,你也不必请求我的原谅,只要你答应为我办几件事情,这几件事情如果办成,你欺骗辱骂我,还有看光我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 陈璇羽也是一脸坏笑的看着云长安,想要我不为难你,这下就好办了,就不怕不答应为我办事。 云长安看到她不善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开口询问道“不知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 “答应下来,我就与你说。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我已经找了你的掌门和你师尊说过了这事,他们也都没有反对,现在就看你如何抉择了。你若敢说不的话,我想你是知道结果的,就算是希瑶师姐也保不住你。” “这...前辈你这是强行让我答应啊。”云长安也是无奈的吐槽着,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只希望她说的事情不要太难,若是太难的话,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去帮她办的。 “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陈璇羽反问道。 “这倒是没有了,我本就是罪人,不仅那什么了您,还诓骗了你,自知是罪大恶极,前辈若是需要我的话尽管说,我也不会再推脱一下了。” 云长安露出一丝决绝,此难已经无法躲避了,只能硬着头皮来,自己的内心却是苦不堪言,若是让出将那道士的话听进去就好了,也实在是不该好奇那打斗的声音,在听到那打斗就此离去的话,也不至于沾染上这恶果。 第118章 冰心遗绝 “好,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下来,那便跟我走吧。” 云长安问道“等等,前辈您说的走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跟着你离开宗门?” 云长安心中揣测,自己本以为只是给这恶女伺候一段时日,等到这恶女开心了,也就将此事放下了,可听到还要跟她走,隐隐之中却有一丝不安之感。 陈璇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随后又说道“没错,你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在宗门内,也不在这五原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不行,绝对不行!”云长安还没有等她说完,就一口回绝道。 不到半年的时间,内门大比就要开始了,听说这次的内门大比获胜的资源奖励十分丰厚,这时候离开宗门,那云长安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大笔资源,他原本就没有什么资源可以修炼,本还想着这次和楚潇潇回来一起参加内门大比,可以拿到这修炼的资源,让本就贫穷的他能够富裕一些。 况且这次的内门大比的前几名,可以参加到几年之后的百宗大会,云长安也听林鸢儿说过,这次百宗大会是前所未有的,而且若是在百宗大会上夺得头筹,那奖励也是丰厚的起码会比之前要多出几条元脉。 云长安才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他那海一般的元府,没有这些资源恐怕几年都无法突破。 陈璇羽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指着眼前的云长安说道“刚刚答应就想反悔了?” 云长安也是强势的说道“我答应前辈也只是在这宗门内,伺候好前辈您,并不是要和你一起离开宗门。若是您要带我离开这里,恕在下难以从命,我还要参加内门大比。” “宗门大比?那有什么好参加的,年年都有大比,无非就是一些冲田境的小打斗罢了。”陈璇羽吐槽道,这小子居然想要参加内门大比,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内门大比有什么好参加的。 于是反问着云长安“你参加内门大比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一个小小的冲田境和别人争个高低?” 云长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前辈您,在下从小家里就很贫穷,家中之人早就已经全部离世,一次偶然机会进入了上阳宗,虽然说宗门内长老待我如家人,可资源还是不够用...” 没等云长安话说完,陈璇羽眉头紧皱,咬牙切齿的挥出一只拳头,打向了还在那说假话的云长安。 “你这说辞,本尊已经听过一遍了,竟然还敢用此等胡话搪塞本尊,你这小淫贼,本尊一而再的忍让,居然不知好歹,不给你点教训,再让你骗了,真当本尊是白痴吗?” 云长安疼的在地上正在打着滚,这一拳可是蕴含了一丝元气,他也没有任何防备,因此被这一拳猝不及防的打到,滚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一旁的小葫芦看到云长安被打,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中满是惊恐,颤颤巍巍的跑到了他的身后,抖了起来。 远处的希瑶也是在都在树后,偷偷的笑着“真是精彩,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这个臭小子,居然如此大胆,敢戏耍璇羽师妹,让你吃吃苦头也好。” 良久,云长安缓了过来,捂着疼痛的肚子,满脸不忿的开口说道“前辈为何要辱打我,我说的可句句属实,我参加内门大比,无非就是要那奖励,实在是太穷了,在宗门内没有任何的修炼资源,只能自己去争取,若前辈您将我带走,我就没有了资源,相当于无法修炼。” 陈璇羽听到此话,虽有疑惑,可还是转问道“你说的可真?” 云长安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抱起了小葫芦,放在怀中。 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看着陈璇羽说道“在下从未骗过任何人,当然了只一次骗过前辈您。就那一次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前辈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若你真的为了一些资源参加那什么内门大比,这事情倒也好办,你答应下来跟我走,我会给你找一些元晶,比你参加大比要多得多,也不会让你的修为落了下风,可好?” 云长安眼前一亮,接着继续询问道“前辈真的可以给我元晶?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跟前辈您走上一遭。” “怎么不怕有什么危险吗,若我让你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可能会丢了性命你也能答应吗?” 云长安一脸正色的说道“在下本就得罪了您,本就内心惶恐,有赎罪的机会,自然是义不容辞。” 陈璇羽微微愣神,也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 “既然你答应了,不日便跟我离开这里吧,此次所去的地方,路途有些遥远,让你在宗门内待上一些时日,可能要几年都回不来。” 陈璇羽面色平静的娓娓道来,可内心还是有些担忧,不知道他真的是都可以为自己拿到那几样东西,可施念嫣的身体耽误不了几年,只希望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在文墨那一族中,她查阅了很多的书籍,找到了关于冰心绝脉的信息,也知道了关于绝脉的信息,她只是没有想到在开脉境时期居然还有三条绝脉的存在,现在对于她来说以为时已晚。 而那冰心绝脉是上古时期一种特殊的绝脉,藏于三条绝脉里,随着冰心绝脉的人年纪增长,就会慢慢显现,直到十四岁时,若解决不了那绝脉的症状,拥有绝脉的人只能是等死,看着脉络被慢慢侵蚀,直到将所有的脉络全部堵塞,陷入昏迷再也无法醒过来。 文墨一族中有一本名为《冰心遗绝》的书,那里详细的记载了冰心绝脉如何救治,只不过这一本书传到现在只有寥寥几页,其余的全部都遗失了,这也让当时查看此书的陈璇羽陷入了懊恼烦躁中。 也不知道是谁书写的此书,只知道是一个上古时期归一境大修士,发现了此病症的救治之法。 可经过不断的寻找,陈璇羽发现了那书还有其他几页的踪迹,因此是要云长安去元墟秘境之中去寻那半块古玉,来开启另一处地方的钥匙,那里或许有《冰心遗绝》一书的完整版本。 第119章 传授阵法一道 “不知道,前辈要我去跟您去那里?”云长安此时也是询问着眼前,看似不那么严肃的陈璇羽。 “去一个秘境,为我拿一个东西出来,这秘境对你来说也有好处,里面有没有元晶这种修炼资源,我也没有进去过,因此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但是本尊猜测,里面的宝物有很多,不比元晶差。” 云长安也是面露异色,凝重的思考着“虽说不管是秘境也好,禁地也罢,都是会有危险的,可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宝物。” 见云长安不说话,在思考着,陈璇羽也不急,没有将他叫醒。 良久,似乎是做出了一些决定,对着陈璇羽说道“晚辈一定会给前辈,您取到那块东西,在完成后,还请前辈不要再迁怒于我。” 陈璇羽也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片刻后,俩人分别,云长安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平安之居,这是他居住的地方。 坐在床头,看着眼前的房屋,自己感慨万千,本想着和楚潇潇在完成凡间任务后回来安心修炼,参加半年后内门大比,可没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答应了一个,见过一面的恶女请求,要跟着她去未知的秘境。 这时,花诗辰显现出了身形,云长安向着她询问道“诗辰姐,这事情你如何看?” 花诗辰一言不发,看着云长安,眉头紧皱,思考着什么。 这时,小玄也出来了,指着云长安的鼻子笑骂道“臭小子,这等好事情还犹犹豫豫什么,进入那秘境一定会有很多宝物,咱们要发财了,本道可提前跟你说好,我为你寻宝物的踪迹,得手后,我要一半。” 花诗辰也是看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剑魂,开口说道“这秘境可能处处都是危险,有没有宝物还另说,云小子现在只是冲田境前期的修为,万一遇到危险,无法自保,身陷死境怎么办,怕是没有拿到宝物就死了吧。” 小玄一听这个碎残魂居然又反驳她,也是一脸的不满,开口叫喊道“若是连一点冒险的精神都没有,那他的这个大道注定走不远,也浪费了他的那三条绝脉,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自裁以解大道好了。” 花诗满脸生气的怒斥道“你这破剑灵,张口闭口就让云小子自裁,是安得何居心?难不成你就是一个喜欢看着,自己的主上去送死?” 眼见这二人又吵了起来,云长安连忙劝阻道“两位姐姐,不要吵了,容小弟我说俩句。” 接着这二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也不再争吵,向着两边偏过头,不再相互对视。 云长安见到这二人消停了下来,接着开口说道“我知道诗辰姐也是担忧我的安危,我也明白秘境之中有很多危险的地方,可能会让我自己身陷危险的境地,但小玄的话也没有说错,若是没有一点冒险的精神,一遇到危险就要退缩的话,那我也走不长远,会忘了我为何要走上此道。” 道心有缺,证道一路会变得异常艰难,云长安深知这一理。 因此不光是为了秘境之中能够获得什么宝物,用来自己修行,也是想要证明自己能否在遇危难之际,不迷失本心。 才会答应了那恶女的请求,虽有不愿,可他还是很纠结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陈璇羽方才跟他说,是为了她的弟子,才来到这里求掌门借一人去为她取那古玉,云长安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更何况去秘境也对他有些好处,自然不会再推脱了。 听到此话,二女也不再有所争执,随了云长安的愿。 花诗辰此时也无奈,随即笑脸相迎的说道“云小子,这么一看,倒是长大了一些,罢了,若是遇到危险,我和这破剑魂也能保你,这世间如此之大,你若不自己闯上那么一闯,肯定会留有遗憾,我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你,一个处在温柔宁静的世间不去争的小子。” 看着云长安那一脸坚定打的神情,微微愣神,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云小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明知危险却还是想要去闯,去争的一个少年,你和他一样的执拗,想要靠自己闯下一片天地。” 小玄接过话茬对着云长安兴奋的说道“既然你和这碎残魂也同意我说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说说,若是在秘境里得到宝物,五五分账,不许耍赖。” 云长安也是无语的看着她,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了她的这个要求。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本道心情大好,你这修为太差,趁着还没有离开这宗门,我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几招自保的剑法,这可是不传之秘法,好好看,好好学,不要没等进入秘境,就失了性命。” 接着一道玄光进入了云长安的脑海之中。 在他的脑海之中多出了几道黑色身影,正在一步步地展示着剑式,看的云长安如痴如醉,不多时就沉浸在了这几招剑式之中。 三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云长安终于回过神来,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这几式当真玄妙。 一旁的小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是,这可是主上年轻时候自悟的剑式,也是主上剑道的雏形,威力自然不用多说,不过你现在修为太低,能领悟到一丝丝剑道也算是有些天赋。” 说着还不忘瞅着一旁的花诗辰,可她也发觉到了那道不善的眼光,于是也立马上前对着云长安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学习阵法吗?有没有兴趣接触一下阵道?” 云长安脸露惊喜之色,连忙将小玄晾在一旁,看着花诗辰说道“诗辰姐不是说阵道不好学吗,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难以理解阵法一道吧。” 花诗辰看到了云长安的犹豫,于是上前安慰着他,虽说阵法一道很难,而且那些天资聪慧的人学习阵法也是俩眼一抹黑,不知该怎么理解,更不要说融会贯通的成为一名阵道强者。 “这样吧,我先传你一书,你先看着,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随时问我。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一定会短时间内入门的。” 说罢,先是斜眼瞧了一下小玄,仿佛是在说,可不是你有东西可以教他。 随后,花诗辰升起一指,点在了云长安的眉心之上,霎时间,他的脑海之中多出来一本名为《阵》的书籍。 第120章 苍雪山中青胆花 云长安在脑海之中,查看着这本书籍,发现其中讲述的内容很是玄妙,一时间无法看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头痛欲裂,心神便退了出来。 可休息了片刻便又稳定了心神,重新查看脑海之中的那本《阵》书,云长安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而也是有些收获,只不过由于自己不能长时间的沉浸在这里,因此才会对于阵道一途理解过慢。 可他还是不想要放弃,在经过了三番五次的尝试后,终于可以将那本《阵》书看到了俩个时辰,对于阵道的理解又增加了一丝。 于是,便向希瑶师尊传信说,自已要闭关一阵时间,至于何时出来,他也不清楚,只是说不会耽误正事后,便没了音信。 希瑶的住处。 陈璇羽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此时正在和希瑶师姐谈论着一些事情。 听到了云长安的传音,便是询问着希瑶所为何事,希瑶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云长安闭关的消息。 这让坐在藤椅上的陈璇羽有些不悦,本和这小淫贼约定好十日后跟着她离开这里,可没有想到居然背着她闭了关。 开口对着希瑶说道“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口上答应着帮我,背地里却找了这么个理由不想见我吧。” 希瑶也大概知道了她和云长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坏笑的说道“师妹你放心,长安这小子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他一定会做的,估计是那小子临时有所顿悟,这才闭关,倒是璇羽师妹你有些沉不住气了。” 陈璇羽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太过着急了些,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希瑶师姐,说了一声抱歉,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后,也不再说话。 希瑶接着开口说道“师妹你还是在上阳宗内等候一些时日吧,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了,就留在这里一段时日,陪陪我吧。” 陈璇羽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可能是那小子修为上有所感悟,临时闭了关。” 于是二人又接着交谈了起来闺房之话。 陈璇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开口询问着希瑶“希瑶师姐,您是种植灵药的,不知道曾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名叫青胆花的植物?” 希瑶听到此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璇羽师妹,你要这花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要询问青胆花?” 于是陈璇羽将自己的那个徒儿的事情,再一次的跟着希瑶说了一遍。 希瑶摇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说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得了如此怪病,不过你说的这种花我曾听说过,这青胆花本是生长在极寒区域的一种植物,我这里并不能种植这种花,可我也曾听说过,这花在五原域并没有,而是在东北区域的金源域中有一处极寒之地,哪里有一个极寒之地名为苍雪山,在山颠之上的悬崖峭壁上生长着,或许你可以到哪里找到这植物。” 希瑶思索再三,又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接着说道“我曾在金源域遇到过一位道友,在他的口中得知,苍雪山可不好去,那山不止被雪封数万里,而且还有一道强大的阵法将那座山覆盖,那里的人都称苍雪山为禁地,深入其中只会迷失方向,不停地在里面打转,直到体内的元气消耗殆尽,葬身在雪山之中。而你口中说的青胆花,就藏身于那处禁地的深处,没有人能够进入腹地,更不要说见到那青胆花将它拿出来。” 陈璇羽起身,对着希瑶作揖说道“多谢希瑶师姐告知,不过我还是想要去试试能不能将它寻到,若是可以的话,我那徒弟的生存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这青胆花本是碎冰心培丹药中的一味辅材,用来调节这丹药的烈性,很是重要,若是没有这青胆花,那炼制这丹药的成功几率会下降几分,就算是请来高阶炼丹师,失败的几率也会直线上升。 希瑶有些担忧的说道“师妹不可以身犯险,这青胆花不会那么容易寻到的。” 可陈璇羽一脸坚定的望着希瑶,她也知道自己劝阻不住眼前这个小师妹,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 “师妹要真的是去寻找那青胆花,就去金源域的罗家,找一个名叫罗荣华家伙,将这根毛笔给他看,他会带你去那个苍雪山的。” 陈璇羽接过那根看上去很普通的毛笔,这毛笔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上面只是有一个罗字,全身通黑,端头只有一撮毛,像是很久都没有用过的样子。 “多谢师姐告知,如果我真的去了那金源域找青胆花,我会去找他。” 希瑶此时看上去很疲惫,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陈璇羽也没有打扰她,只是看着愣神的希瑶。 良久,希瑶回过神来,望向一脸疑惑的陈璇羽,缓缓的开口说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只管找到他,将这跟毛笔递给他就好,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帮你的。” 陈璇羽隆重的点了点头,向着希瑶道谢。 可不一会儿的功夫,楚潇潇就来到了希瑶的住处,她已经将楚昭王朝那任务交给了高庆岳,拿到了这任务的奖励,正想着回来向师尊请安,并将得到了奖励分给云长安。 楚潇潇敲响房门,在得到了希瑶的答应,进入了这里。 只看到师尊身旁有一女子,于是快步上前问候着希瑶,转身又对着陈璇羽作揖说道“见过小师姑。” 陈璇羽还有些疑惑,这希瑶师姐的弟子怎么会认得我。 见到她的疑惑,楚潇潇解释道“在迎客殿时,我已经见过小师姑的弟子了。” 陈璇羽这才明了,便追问道“我那弟子在迎客殿没有惹什么事情吧?” 楚潇潇也认真的回答道“那孩子还真的挺可爱的,也很乖。并没有惹什么事情,现在正在和鸢儿师妹在俞长老那里,玩闹的呢。” 接着又说道“我就不打扰师尊和小师姑的谈话了。” 说着就要离开这里,准备去找云长安。 希瑶开口止住了她的脚步“你要去哪里?” 楚潇潇转过头来,向着希瑶回答道“弟子准备去小师弟那里一趟。” “不用去了,方才他传信给我,已经闭关了。” 第121章 小葫芦的跟随 楚潇潇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没有去打扰云长安的闭关。 希瑶跟着楚潇潇说道“半年之后的内门大比,你也参加吧。” 楚潇潇有些疑惑,自从自己来到上阳宗,拜入希瑶师尊门下,可从来都没参加过内门大比过,就连宗门内一些其他的比试,都没有参加过。 希瑶只是让她待在尧光山不断地学习种植,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只是希瑶破天荒的让她参加了这次内门大比,不禁让她有些不明所以,希瑶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她也没有在询问缘由,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会参加这次的内门大比。 随后就跟希瑶告别,也进入了闭关的状态,并将这次的任务奖励留给了希瑶,说道“小师弟出关后,请师尊将这些交给他。” 说罢,拿出了一个储物袋递给了希瑶,这些奖励很简单,只是有一些一阶的治疗丹药,和几块下阶元晶。 半年后,距离内门大比开始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云长安从入定的状态苏醒过来,这半年的时间,云长安一直都在研究着阵道,现在对于阵法一道,有了很明显的长进。 长呼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度过了一段玄妙的时光。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一下自己的成果,于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拿出了几枚元兽珠,尝试着自己布置小五行聚元阵,这道阵法是花诗辰和他相遇后,第一次展现的阵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道阵法并不难。 随着一声喝斥,那五枚珠子被他丢在了这个房间的五处角落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房间内显出阵阵玄光,而周围的元气如同他第一次见到阵法的模样,向着中心汇聚而来。 半盏茶的功夫,房间内出现了巨大的白雾,这白雾正是元气汇聚而成。 云长安惊喜万分,高兴的叫喊道“终于成功了!看来这段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花诗辰也显出了身形,看着这道小五行聚元阵的成功,微笑的说道“云小子,还可以嘛,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可以独自一人布置简单的阵法。” 云长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他不习惯别人的夸奖。 赤宵剑中的小玄也显出身形,开口道“臭小子,你居然成功了。” 小玄也知道阵法一道的困难,可比剑道要难上许多,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习得阵法,也算是有天赋的人,当然也和他这没日没夜的练习有分割不开的关系。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花诗辰露出自豪的神色,在挑衅着一旁看戏的小玄。 小玄气鼓鼓的看着眼前不要脸的碎残魂,说道“就算是你教导的,那也是这个臭小子天赋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天赋好也是我的弟子,你不过是我弟子的奴仆,可别忘了你和我这弟子有元魂契约。说的准确一些,你还要叫上我一声师尊呢。” 小玄气急败坏,不过是教了这个小子阵法一道,就成了他的师尊,还要在辈分上压上自己一头。 “真是可恶,你一道碎残魂,不过是教了这个臭小子一些小道,就成了他的师尊?我还教给他剑法呢,是不是他也要叫我一声师尊?”转头对着云长安说道“叫声师尊听听。” 一边的云长安表面上正在研究阵法,可心思却在这二人的争吵上。 突然被小玄叫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的花诗辰也在一脸不善的盯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可又却像是什么都说了,仿佛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劝他想清楚在说话。 正当云长安还在思考着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况,就听见几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有人来了!”云长安立即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便急忙的走向屋门,逃离了这里。 打开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脸怒气的陈璇羽,正上下打量着开门的云长安。 “小淫贼,我还以为你死在这里了。本尊已经等你快半年的时间了,若不是你师尊跟我说你已经出关了,我还真觉得你为了避我,才当面答应我的请求,背地里想要等我走了之后不再纠缠你。” 陈璇羽率先开口,指着云长安的鼻子调侃道。 云长安这才从陈璇羽口中得知,自己已经闭关小半年了。 “前辈,在下在修行上偶然所得,这才慌忙的闭了关,未能及时和前辈说明情况,还望前辈不要责怪于我。” 陈璇羽盯着云长安看了许久,从他的眼神之中并未发现有何不妥,面色也舒缓了下来“谅你也不敢再三欺骗本尊,现在已经出关,可否能跟本尊走一遭了?” 面对陈璇羽的反问,云长安一脸正色的说道“自然可以,不过前辈想要我跟你去哪里?” “不急,你们掌门已经摆宴,等吃完这顿饭,再走也不迟。” 云长安心中明了,陈璇羽也不等他的回答,又继续说道“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将你的东西收拾好,就跟我走。” 一盏茶后,云长安只拿了自己的赤宵剑,将四阳葫芦灯别在腰间后,准备跟着她离开自己的住处。 可正当他要离去时,小葫芦一下子就扑倒在他的怀里。 “我倒是把你给忘了。”看着小葫芦思考了片刻,决定将它一并带走,自己这次离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个恶女也没有他说过准确的时间,若是再将你放在希瑶师尊这里也不太好。 “小葫芦,愿不愿意跟大哥,出去看看这个世间?”云长安用手举起它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询问着小葫芦的意见。 那小葫芦也是哼哼唧唧不出来几个字,只是摇头晃脑焦急的,回应着云长安的问答。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带你出去,好好的见见世面。” 虽说云长安也并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但还是比小葫芦要有见识的多。 小葫芦一听到他要带自己出去,也是面露喜色,舔食着云长安手掌。 说罢,便跟着陈璇羽离开了自己的住处。云长安还是有些不舍,自己已经回到了这里有小半年的时间,可却一直在闭关,也没有去种植园看看。 可看着越来越远的平安之居,他知道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归来。 第122章 柳树下的约定 入夜,云长安抱着小葫芦,跟着陈璇羽来到了宗门内,一处僻静的宫殿中。 这处宫殿名为宴客殿,是宗门宴请外界修士的地方,在殿堂之中有一个很大的桌子,殿堂里只有四个人,掌门亿鸿正坐在主位之上,右侧是希瑶师尊,而左侧是一个空位,是给陈璇羽留的座位。 林鸢儿和施念嫣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见到陈璇羽的到来,施念嫣率先起身“师尊,你怎么才来啊,都等你的了。” 陈璇羽没有接话,直直的坐在的那处空位上,云长安也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与林鸢儿对立而坐。 林鸢儿看着云长安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脸上却一脸平静,可心中窃喜,脸庞上的一抹羞红,出卖了她的镇静。 陈璇羽在落座后,率先开口“多谢亿鸿师兄宴请,师妹在这里已经叨扰有些时日了,实在是有事在身,若不是你这宗内弟子闭关,我也要早些离去了。” “师妹客套了,吃完这顿饭菜,在上路吧。”亿鸿也是举起手中酒壶,对着陈璇羽说道。 而一旁的林鸢儿察觉到了意思不对劲,什么叫长安哥哥闭关,才不能离去。 可随后的谈话让她越来越清楚,眼前的小师姑是要将云长安带走,于是出口对着自己的师尊质问道“小师姑为何这么说?是要将长安师兄带走吗?” 掌门亿鸿便向着林鸢儿,解释着这一切的事情,可越说她的脸色慢慢地落了下来,变得闷闷不悦,也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胃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爱徒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们都同意了...” 可没等他的话说完,林鸢儿抬起头来,烦闷的望向亿鸿,抢先一步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同意!长安师兄难道不参加这次的内门大比吗?” 随后又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云长安,见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吃食桌子上的饭菜,只是在一旁没心没肺的逗着一只小黑狗,这让林鸢儿更加的气愤,随即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林鸢儿没有规矩的擅自离开饭桌,亿鸿见状有些生气,出口轻声呵斥道“胡闹,快回来坐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林鸢儿也没有理会亿鸿,自顾自的快步离开了这里,眼里湿润,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一旁的希瑶也出声宽慰着生气的亿鸿“小孩子有些脾气很正常,就随她去吧,等一会儿就好了。” 亿鸿一脸不悦的把怒气,归集在云长安的身上,这时云长安才感觉到,一丝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方才和小葫芦玩的太过入迷,以至于没有清楚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时,云长安抬起头来,见到林鸢儿离去的背影,以及掌门亿鸿那不善的目光,这才略显尴尬的一笑说着“弟子,现在去看看鸢儿师妹的情况。” 说罢,起身拱手作揖的向着宴桌上的众人摆手告辞。 那几人也没有阻拦,摆摆手让他离去。 施念嫣眼睛一直在打转,不知道想些什么,思考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开口说道“这是那个迎客殿上,奇怪的大哥哥。” 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周围都是自己的长辈,立马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 追出来的云长安,在一处池塘前停了下来。 月光洒在水面之上,周围只有几道鸟啼声音在林中传来,在池塘边的一棵老柳树下,看到了还在生着闷气的林鸢儿,那道身影比起在上临城时,要显得袅袅婷婷,蹲坐在老柳树下,喃喃自语,还时不时的将周围的小石子,扔投到池塘里,溅起圈圈涟漪。 不多时,云长安来到了林鸢儿的身后,这才听清她说的话。 “这个大白痴,为什么要离开宗门,也不和我说一声,当初在迎客殿中,就见了我一面跑了,也从来不寻我,真的是一个大白...” 林鸢儿大声责骂着云长安,可还没有骂完,就听见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鸢儿师妹,你没有事吧。” 突然,林鸢儿被这声音打断的猝不及防。 转过脑袋看到了云长安,可是有些害羞,刚刚骂完他,他就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没有回答云长安的问题。 可片刻后,露出一丝责备的神情说道“你不是还在宴会上吗?怎么出来了。” 未等云长安开口,紧接着又开口说道“你不是要跟那个女人走吗?怎么还没有走?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自从你来到宗门,我寻你那么多次,都见不到你,你很忙吗?” 林鸢儿带着委屈的话语责问着眼前的这名少年。 云长安也有些发懵,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不说话?”林鸢儿发问道。 云长安呆了许久,才缓缓的出声道“鸢儿师妹,此事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而且掌门和希瑶师尊都没有意见,可能要离开很长的一段时日,进入内门后,也实在不好意思去寻你,之后跟着楚师姐去凡间做了一次任务,这才刚刚回来,就闭了关。” “你真的要走吗?”林鸢儿不想相信,又一次的确认问道。 云长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情。 “那内门的大比你也不要参加了吗?你可知道这次的内门大比前十名的话,可以去参加五年之后的百宗大会,我听师尊说,这次的百宗大会可是能够得到,一位归一境修士的传道讲授。而且如果宗门夺得头筹的话,奖励也十分丰厚。” “师妹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可这件事情我无可奈何,不得不跟着那位前辈走。”云长安无奈的摇摇头。 “那我去跟师尊说,让你留在宗门,不跟那女人离开宗门。”林鸢儿满脸焦急的对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却将林鸢儿,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摘开,摇摇头说道“不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五年后的百宗大会,我一定会赶到,为你加油。” “不行,我要和师尊说,让你参加这次的内门大比,参加百宗大会,就算不能参加内门大比,我也会求师尊,给你一席位,让你能够参加百宗大会。” 林鸢儿心中知道,他只是一个来自地方小城的贫穷的人家,没有什么资源供自己修行,因此才会极力的想要给他争取一些。 云长安也知道林鸢儿的做法,对着她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我知道鸢儿师妹心里想的什么,可我自己的路,我需要自己去走,不要担心我没有什么资源修行,我会自己去寻找。” 接着,长呼了一口气后说道“鸢儿师妹的天资要比我好得太多,我也清楚你的修为,能够达到很高的高度,甚至之后,就连我也要仰视师妹你啦,长安师兄还是要在这里跟你说上几句,希望师妹你能听进去。” 云长安语重心长的嘱托着林鸢儿,让她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将心思放在修行一道上,也对着她说“希望下次再见面时,能看到鸢儿师妹的成长。” 在那棵老柳树下,他们谈论了很久。 临别之际,林鸢儿对着云长安的背影喊道“请长安哥哥一定要来参加百宗大会,我在那里等着你!” 云长安没有回头应答,只是伸出一只手,向着身后那少女摆了摆,顺她的目光越走越远。 直到林鸢儿再也看不到云长安的身影,才蹲下身来,双手捂住脸庞,遮住了那双红润的眼睛。 第123章 归天域,听风楼 不多时,云长安来到了迎客殿之上,向着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的陈璇羽二人,打了声招呼。 俞长老不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堪,云长安隐隐之中感觉到,竟有一丝浑厚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开口探问着俞长老“俞长老您体内的暗疾,难道已经解决掉了?” 俞长老满脸笑意的说道“没想到我这身体上的暗疾,你这小子也知道了,托了陈道友的福,赠丹于我,这才消了暗疾,重获新生。” 说罢,俞长老又是深深的给站在一旁的陈璇羽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还是要感谢陈道友赠丹,去我暗疾。” 陈璇羽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的摆了摆手,拉起了鞠躬的俞长老。 一旁的施念嫣开口说道“俞爷爷您不用多礼,我师尊没有那么讲究,我师尊什么都好,就是嘴硬,可她心里还是很善良的,这次我们就走了,如果还能再来这上阳宗,俞爷爷你可是说好的,要给我做风筝玩,可不许耍赖!” 俞长老带着慈祥的面容,对着施念嫣微微点头“下次再来上阳宗做客,俞爷爷一定会给你做一个,又大又好看的风筝。” 站在一旁的云长安,对俞长老说着恭贺的话语。 俞长老此次消除了暗疾,隐隐约约的发现,自己有一种突破的迹象,可奈何自己的修为,已经停滞了很长时间,根基虚浮,强行突破的话,只会让自己体内的元气紊乱,反而对自身修为没有任何好处。 这半年俞长老一直都在打磨自己的根基,现在到是突破的好迹象。 良久,云长安挥手告别了俞长老,朝着宗门外飞去。 施念嫣还恋恋不舍的回头,向着俞长老挥着小手,大声喊道“俞爷爷,我一定会再回来,玩你做的风筝的!” “好了,坐稳了,小心掉下去。”陈璇羽在一旁劝阻道。 施念嫣这才回过头来,一屁股坐在了小翎的背上,眼神中满是不舍。 陈璇羽在一旁看着暗自伤神的施念嫣,忍不住的想要上去调侃几句“怎么了,当初为师带你出来,可是万般不情不愿,现在怎么倒是有些不舍了?” 施念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一旁低着头,手里玩着小翎的背上的鬃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施念嫣抬起头来,对着陈璇羽说道“师尊,我饿了。” 陈璇羽也是一脸无语“刚刚吃完宴请上的饭菜,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说罢,从玉镯里拿出几颗元果,递给了施念嫣,又将手里的一棵元果,扔给了坐在小翎马屁股上的云长安。 “给你,路途遥远,留着路上吃。” 云长安有些不解,路途遥远?他也一直没有机会问过陈璇羽要去哪里,于是开口探问道“前辈,我们要去哪里?” 陈璇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归天域,听风楼。还有不要叫我前辈。” 云长安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内心总有些担忧,这听风楼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着听风楼的消息。 在一旁的施念嫣口中吃着元果,对着云长安解释道“大哥哥,这听风楼在归天域中,可是师尊的地盘,可厉害了。” 又咬了一大口的元果,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大哥哥,不要叫我师尊前辈,她可不喜欢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俩个字,这样会把她叫老的,你还是叫师尊为姑娘吧,她喜欢小的。” 陈璇羽瞪了一眼施念嫣,也没有搭话,或许是默许了这个称呼。 云长安有些犹豫该不该改口,可陈璇羽看样子,并没有反驳这个称呼,便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施念嫣吃完了口中的元果,有些昏昏欲睡, 片刻后,打着哈欠,躺在了陈璇羽的怀中,沉睡了过去。 “陈姑娘,我们这次前去听风楼是为何事?我应该做些什么?” 云长安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陈璇羽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的抚摸着施念嫣的脸庞,满眼心疼的看着这个不大点的女孩。 轻声叹了一口气后,抬起头,看着云长安严肃的说道“这次来到上阳宗,借弟子一事,或许是我有些唐突,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秘境的阵法,没有人能够破解,连我也不行,若能破解那个阵法,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来上阳宗。” 接着,陈璇羽跟云长安讲述了施念嫣的情况,以及那半块,势在必得的古玉。 说着拿出了玉镯之中的半块古玉,递给了云长安。 拿在手上看了半天,这古玉隐隐之间有些熟悉的感觉,可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半块古玉,只是觉得上面的气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古玉...”云长安盯着这半块古玉怔怔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暗自揣测道“这上面的气息,好像是当初在楚王城中那座雕像上的一丝浑浊之气!” 可这上面的浑浊之气太少,又让他一时间无法确认,云长安尝试着沟通心间的四阳葫芦灯器灵,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婴儿。 可尝试了很久,都无法感觉到器灵的存在,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无奈只能放弃。 值得确信的是,这半块古玉上的气息,一定是那浑浊之气,他不知道这浑浊之气是什么,有什么用,当初答应过器灵,若是遇见这浑浊之气,就会给他寻来。 现在又再一次见到了这气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那个元墟秘境,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浑浊之气。 陈璇羽叫了很久云长安的名字,都没有将他叫醒。 良久,云长安回过神来,看着陈璇羽焦急的神情,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姑娘,怎么了?” “还好意思说,你盯着这半块古玉愣神了许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长安将这半块古玉递还给了陈璇羽,缓缓开口说道“这古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陈璇羽不置可否,自己可从来没有,将这块古玉拿出来,这个小子怎么又可能见过这古玉呢。 云长安没有理会陈璇羽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这个元墟秘境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去那里看看,所以陈姑娘,就算你不找到我,我若是得知了这个秘境也会去的。” 陈璇羽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可知道那秘境,是上古时期的一位归一十三境的大修士的墓地,那秘境被阵法隐蔽,,就连我等这样的修士,尝试了几年都没有破解那阵法,你又怎么能闯进去呢。况且阵法入口处还有一块石碑,上面文字可是上古时期的文字,你又怎么能看懂呢?” 云长安微微一笑,这不是撞他脸上了,自己还恰恰好能读懂上古时期的文字。 “陈姑娘只管带我去那秘境,其他的交给我便好,我会将秘境中剩下的半块古玉带出来,送给你。” “你...”陈璇羽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些无语,可又觉得他是那样自信的面容,心中诽议道“或许他真的能够进入秘境,能将那半块古玉带出来呢。” 可随后摇摇头,想要将这个可笑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不屑一顾的说道“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不过还是等文墨一族的人,到了那秘境破解了上古文字再说吧。” 第124章 玄黄听风镜 云长安对她的话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点头同意,只是淡淡一笑,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旁的陈璇羽却十分不淡定,看着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 方才云长安说的话,一直盘旋在她的内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眸之中闪现出的,不是对于未知的恐慌,却是异常坚定,不禁疑问道“你当真能够将进入那里,将那半块古玉带出来?若是可以的话,我便将这半块古玉送给你,好让你带着这古玉,进入那秘境,寻找到剩余的古玉踪迹。” 陈璇羽又再一次的从她的玉镯中,将那半块古玉拿了出来,递给了云长安。 云长安没有丝毫的犹豫,接了过来。 细细看着这手上的古玉,认真揣摩端详着上面的花纹,如同欣赏美景一般,眼中尽是感觉到神奇,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可越看越爱不释手,仿佛这古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又或是一个重要的人送给他的礼物。 总有些物品让人一眼望穿,心生喜欢。 对于云长安来说,从未有人送给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尤其是这礼物还牵扯着一个人的性命,古玉在他的手中又厚重了几分,他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将它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 在将它收起来后,云长安面对眼前的女子,那丝不厌之感又减少了几分,尽管第一次见面有些不愉快,可那也只是陌生之人的初次见面,总会有些误会的产生。 云长安对着陈璇羽郑重的说道“陈姑娘,在下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情关乎着念嫣妹妹的命运,大是大非,在下还是能够分得清楚。” 陈璇羽嫣然一笑,似乎是被这小子突如其来的严肃感逗乐了,便开口说道“希望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便好,至于这秘境中是否有那半块古玉,我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在听风楼打探过一些消息,只能大概确定这秘境中有这古玉的消息。” 云长安也知道施念嫣在她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这古玉现在只有半块,如今那半块古玉有了踪迹,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消息。 就算是这处秘境没有,云长安还是会去,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睡在陈璇羽怀中的那个小女孩,对抗命运的机会。 曾几何时,云长安也是命运悲惨,差点死去,可他似乎总是有些幸运在身,让他从死境中脱险,为此他不忍心看着一个得了绝症的小孩子,有了一丝的希望,却不能做些什么。 云长安淡淡一笑“陈姑娘,就算那元墟秘境中没有古玉,我也不会放弃为她寻找一些生机。” 陈璇羽有些不敢相信,为何眼前这个小子会如此说,难道真的是为了宽解自己,说出来逗乐自己,带着疑惑还是问出了口“为何,你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够做到这些,秘境中可是处处藏着危险,就算是在那秘境中你有利可得,也不该做到如此地步,我不解,为何你会这么说。” 云长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熟睡的小女孩,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淡淡开口“我或许和她很像...”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那悲惨的童年,幼年失去双亲,十岁时,自己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坐在小翎的背上,眼神望向远方,暗自伤神。 陈璇羽也识趣的不再开口过问,盯着成熟中带着一丝稚嫩的少年,一丝别样的滋味在心尖油然而生,她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怜悯?还是悲伤? 摇了摇头,不再细想,她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云长安回过神来,对着陈璇羽问道“陈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听风楼是做什么的呢?能否和我细说一些,当然了,如果不便,大可以拒绝我这个唐突的请求。” 陈璇羽也不再想方才之事,淡淡一笑说道“这听风楼也不是什么秘密,和你说说也没有关系,不过那里面秘密可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字。” 云长安保证的说道“陈姑娘这你大可放心,我定然不会向他人吐露通风楼半字。” 陈璇羽缓缓开口道“听风楼是我师尊芮南莲年轻时曾偶然所得的一件元器,名为玄黄听风镜,此法器听闻师尊曾说过,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修士的本名道器,可不知是何缘故,这位修士坐化仙逝,只留下了这一件道器,拥有者能够通过这镜子知晓天下大事的能力,可这镜子并非只有着一种能力,或许还有其他的能力,只是师尊他老人家修为低下,未能将此镜的其余能力发觉出来,师尊在得到这道器后,便用这面镜子创立了听风楼。” “这玄黄听风镜一直留在了听风楼里,师尊仙逝后,这面镜子成了无主之物,我便将其认了主。这次离开听风楼并没有将它带出来,由我的一名弟子在看守。” 云长安接过话茬“这么说,陈姑娘可以知晓这天下的所有大事?” 陈璇羽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他的问题。 “可在下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希望陈姑娘为我解答。” 陈璇羽微微颔首,等待着他的诉说。 “不知道,陈姑娘为何会来到,这偏僻的五原域上阳宗寻找在下,将此等重要之事托付于我?” 陈璇羽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开口缓缓道来“这也与那面玄黄听风镜有关,你手中的那半块古玉,是我从听风镜中打听到,古玉在一个凡间的家族手中,那个家族正是在五原域域归一域的交界处,名为叁水洲的地方,那家族本姓为燕,家族中的人都姓燕,那半块古玉是他们家族的传世之宝。这古玉从上古时期一直流传至今,我曾和族中长老谈论过,他们族中有一条祖训,说就是要将这古玉要交于有缘之人,于是便将这古玉保管到如今,燕族长一直在等待,那个有缘之人的到来。” 第125章 上古燕家一族 一年前,陈璇羽在听风镜中得知了这古玉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那里。燕族长却在那里等候多时。 陈璇羽带着疑问走进了他们的祖堂中,接着燕族长没有等她开口,便率先开口说道“这位仙人,是来寻找一物的吧。” 陈璇羽还是很疑惑,为何这一个凡间的人能够知道自己来寻找那半块古玉,于是开口询问道“燕族长为何知道我是来寻找一物?” 燕族长笑而不语,只是带着陈璇羽来到祖堂后面的一间密室。 接着燕族长跟他解释道“我宗族受上古先祖所托,在此地等待这古玉的有缘之人到来,半月前,我曾查看这古玉,发现这个古玉发出阵阵玄光,我就知道,有缘人不久之后就会到来,因此才特地在这里等候了半月,终于见到了您。” “可你为何能说这古玉有缘之人是我?”陈璇羽不解的询问道。 那燕族长笑而不语,从祖祠密室中的一个玉质箱子中,拿出了那块古玉,就见那块古玉,一直闪现着五彩玄光,陈璇羽又走近了一些,那古玉上的玄光愈发强盛,直到陈璇羽将那古玉拿在手中,这玄光才缓缓消失不见,归于平静。 接着燕族长开口说道“这就是原因,这古玉自从先祖留在手里直到现在,可从来没有如此景象,平常时候都只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碎玉,毫不起眼。直到半月前,这古玉才变得如此不凡,先祖流传下来的一书籍中曾记载,有缘之人在接触到这块古玉时,会散出不同于寻常的景象,如果遇见那人,一定要把这古玉交付他的手上,我们一族,虽然不知道这古玉到底是做什么的,可先祖留下来的意志不可违背,先祖还说,若是能够寻找到这有缘人,自己这一族还能得到一场大造化。” 陈璇羽还是很疑惑,这古玉为何她是有缘之人,可没有过多的纠缠,既然古玉已经到手,那自己的徒弟生还的希望又大了一些,自己也看到了一丝曙光。 将古玉收起,转头便向那燕族长说道“今日你赠我宝物,这古玉对本尊来说很重要,说说吧,你们想要些什么,本尊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们的愿望。” 燕族长只是微微摇头,双手作揖,恭敬的开口说道“这本就是先祖所托之事,作为后代亦是义不容辞之事,怎敢奢求什么愿望呢。” “既然是先祖所托之事,况且他还跟你们说过会有一场造化降临,还是说说吧,我会尽力满足你们的心愿。” 燕族长摆摆手,还是没有任何奢求。 陈璇羽见状从镯子里掏出了一枚玉简递给燕族长,并说道“既然你不想要些什么,这个玉简你就收下吧,就算是我用这玉简换取你的古玉,你也不用拒绝我,本尊向来不想欠别人什么东西,我拿了你的古玉,理应要付出些东西,这玉简算是本尊的一个承诺,若是以后,你们这一族中遭受大难,大可以捏碎这玉简,本尊自会得知,救你们脱离灾难。” “这玉简也不要跟本尊再推脱了。” 见状,燕族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收下了那枚玉简。 接着陈璇羽还是内心有些困惑,便跟着身旁的燕族长追问道“本尊心中实在困惑不解,不知道为何我就是那有缘之人,可否请燕族长将那族中先祖留下的书籍,可否借来一观,以解心中困惑?” 燕族长淡淡一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先祖留下的遗志并非是寻常书籍,而是一块石头,这石头名为平晶石,那上面镌刻着遗志,只不过这石头太过沉重,我等并不能将其搬动,还请仙人移步,随我到另一个地方观看。” 陈璇羽自然也没有犹豫,跟随着燕族长的脚步,来到了一处不太宽敞的房间内。 随着燕族长转动石墙上的一盏油灯,地面之上出现了一处暗道。 跟着他走下了那处暗道,不久就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石洞内,石洞没有任何的标识,只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只留下斑驳的刀剑痕迹,不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族长掏出一火折子,点燃了石墙上的油灯,霎时间,这里变得明亮起来,陈璇羽跟随着燕族长打开了那扇石门,走了进去。 映入脸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镌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文字,陈璇羽走进前去,看到了一行字,这字是这个时期的文字,她可以看懂,上面正写着燕家一族的祖训,之间那文字写着:燕氏一人持半块古青玉,寻后世有缘人,开启禁地,可得丹方。 再往下的文字,陈璇羽也看不懂,这石碑下面的文字,并不是这个时期的文字,则是上古时期的文字。 之前她曾在文墨一族中见过这类文字,在这里看到这上古的文字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她并没有学过这种文字,也不认得这上面写的什么。 在看了许久之后,陈璇羽一个字都没有都没有搞懂,可心中的疑惑却无限增大,为何这上面那一行文字是这个时期的文字,可下面却是不属于这个时期的文字。 转过头来,看向燕族长,似乎是看出来她的困惑,于是燕族长也是无奈的苦笑道“我也不清楚,这石碑上为何一半上古文字,一半这时期的文字,我也曾问过祖上,可是没有人能够解释这种现像,祖上的人只说过,自他们接手这石碑时,就一直是这样的。” 陈璇羽见状也不再过多纠缠,于是开口说道“我是否可以将这些文字拓印下来,想要带回去研究一番。” 燕族长点头答应下来。 三日后,陈璇羽从那间暗道中出来,带着疲惫的眼神,看向了已经等候多时的燕族长,这三日来,她从未休息过,全神贯注的将那石碑上的文字拓印下来,耗费了大量的神念。 对着燕族长举手作揖道“燕族长,这石碑上的文字,我已经拓印下来,就不再叨扰你了。” 陈璇羽随即离开了这里,在临走时,燕族长恭恭敬敬的向着她鞠了一躬。 第126章 再现平晶石 “所以说那平晶石上的文字,陈姑娘已经拓印下来?能否给在下看一下。” 云长安听着陈璇羽的诉说,让他好奇的是,除了在上阳宗内有一块平晶石,居然在其他地方,还能听到平晶石的消息。 陈璇羽微微皱眉,似乎不相信他能看懂这上古时期的文字,半信半疑地探问道“你真的能看得懂上古时期的文字?” 察觉到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看懂那些文字,云长安开口搪塞道“在外门时,有位师姐是文墨一族中的人,她曾有一段时间,教过我这上古时期的文字,因此才会看懂一些这文字。” 陈璇羽见他说的真诚,心中疑惑减轻了几分,将那拓印下来的文字拿出来,递给了一脸坦然自若的云长安。 在接过那卷纸张,将它打开。 云长安盯着看了许久,自己的心神,似乎是融入的到了那卷文字上,陈璇羽在一旁喊叫了几次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应答。 此时的云长安还不知道,在他的四阳葫芦灯中,有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在熠熠发光,不多时一道玄光,从他的四阳葫芦灯中闪出,照映在了那张卷轴上。 陈璇羽感叹着这奇异景象,片刻后,玄光这将云长安唤醒。 陈璇羽急忙的询问道“这是什么?你有没有事?” 云长安愣神了好久,才摇摇头回应着陈璇羽,他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四阳葫芦灯上,将那闪出玄光的物品拿了出来。 “这是平晶石?”陈璇羽疑问道。 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为何会有上古时期的平晶石,要知道,现在这平晶石早已经寻不到任何踪迹。 云长安回过神来,将那块在登楼秘境之中的平晶石拿了出来,这石头还在闪现着耀眼的光芒,可不多时,那石头渐渐归于平淡,像是一块平常的石头,毫不起眼的待在云长安的手掌中。 陈璇羽很好奇,自己拓印的东西到底写了什么。于是上前一步,开口问道“这拓印卷轴上面说了些什么?” 云长安面色平静,可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这上面的文字,跟那登楼秘境之中的那块石碑一样,都是镌刻着修士的名字,能在这上面,怕是早已经都死去了。 “这上面都是一些名字,并无其他的东西。” 陈璇羽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云长安,可看到他的表情并无不妥,也随之相信了他的话语。 云长安知道,这上面的名字都是一些,上古时期死去修士的名字,可他却没有告诉陈璇羽上古时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在登楼秘境之中,那石碑的碑灵曾经警告过他,不要将此等事情,向外界吐露半点,若是有人将此禁忌说出口,恐怕天罚会在霎那间降临,将那禁忌之人,在这个世间抹除掉。 因此,云长安从未在外界将这件事说出一个字,林鸢儿曾也多次询问过云长安,在登楼楼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在打开那扇门之后,他们二人会分开,以至于云长安会在那里消失了半天。 林鸢儿在拿取了自己所需的功法之后,就离开登楼秘境,可她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云长安才缓缓出来,并且还向那登楼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让林鸢儿很是不解,便几次开口询问云长安,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可都被云长安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这上面确实都是一些名字,可这上面的名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是战死的。” “战死的?难道是上古时期发生了什么大战?” 云长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聪明,能够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就能够猜测出这些人,曾经参加过一场巨大的战争。 云长安内心十分清楚,这些修士都是和那界外古邪战斗而死,可这些事情,没有人能够清楚的知道,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知道一些,但不多。 云长安缓缓点头说道“可能是吧,我曾听说过,只有在军中的人,战死沙场上,会被后世之人将其名字,镌刻在石碑上,以供后世子孙后代瞻仰。我想他们也应该是这样子的,才会有人将他们的名字镌刻在石碑上,流传至今。” 陈璇羽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后世之人会将自己战死沙场的先祖,把他们的名字镌刻在木牌上,以供后世子孙敬仰。那些没有子孙的人,就会被一个名叫翰林堂的官职中的人,一同镌刻在石碑上,供后人敬仰。这些我都是在那个文墨之家看到的。” 云长安顺着她的话说道“那都是上古时期的事情,我们在这里纠结也没有用,还是将心思放在眼下吧,陈姑娘,不知道那碎冰心培丹的残方可在身上,能不能给在下看看?” 陈璇羽面露苦涩,开口说道“我并没有那碎冰心培元丹的残方,只是师尊在临走前,交给我一本她的笔迹,上面写着想要救治念嫣的话,这个丹药就是唯一的途径,师尊她老人家只是对我讲过,这丹药有几味辅材,是必不可少的,我也从你的师尊那里打听到,其中一味灵药材的踪迹。” 云长安恍然大悟,不过又随即皱眉思考着,只是有这几种丹药的辅材,那这个丹药炼制有些困难了。若是能够进入那禁地,可能会得到这个上古丹药的药方。 “燕族长有没有说过,那个禁地在哪里?”云长安询问道。 陈璇羽点了点头,开口道“临走之时,燕族长曾经给了我一消息,将你手上的古玉全都拿到手里,那古玉就会指引持玉之人去禁地的方位。” “那这么说,在元墟秘境之中,那半块古玉是非拿到手不可了。” 陈璇羽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知道那元墟秘境多久才能够破解,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已经有修士去文墨一族中请人来破解,那石碑上的文字了,你既然会上古文字,带你去那里一趟,或许可以早日破解那秘境入口。” 陈璇羽也感到十分庆幸,自己去了一趟上阳宗,找到了一个能够了解上古文字,修为还能够进入秘境的人,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般。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知是福还是祸,若是他死在这秘境之中,自己无法向希瑶师姐交代,内心竟有些担忧。 第127章 伏击若三,不动七转 云长安也只是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习得了一点上古时期的文字,至于能不能看懂那些文字,只能到了那里才会知道。” 陈璇羽也没有过多的期待,虽然知道他能够看懂一些上古文字,可怎么说,那秘境入口的石碑上的文字,可比我这拓印下来的文字要多的多,没有将期待放在他的身上。 随即二人也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云长安脑海之中传来了一道声音“云小子,趁着这段赶路的时间再学习一番阵道吧。” 云长安应了一声,迅速入定,心神来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再找了一处空间时,便再一次翻开了那本《阵》,其中一页写着:伏击若三,不动七转,玄玄之光,如临其中。 按照云长安的理解,这阵法一道就是通过自己手上的法宝,以及开启阵法的元物,通过一系列的排兵布阵,形成的繁杂的玄光降临在施展阵法的地方,将有元之物困禁在其中。 有些阵法施展的手段并不单一,会很复杂,繁琐。 通过阵法之中的能力,进行攻杀、围困、创造以及更为玄而上的幻境,当然还有许多不同复杂的阵法。 这些云长安并不能够施展出来,只能通过不断地学习,加深对阵法的理解。 现在云长安要做的则是,学习一些基础的阵法,他施展的小五行聚元阵,实际就是一种围困的阵法,将在阵法之中元气汇聚在一起。 随着云长安的不断深入学习,越来越能够感觉得到这阵法一道的强大之处,渐渐的他已经忘乎所以,根本不清楚外界的时间过了多久。 直到陈璇羽呼喊了几声他,这才从入定的状态苏醒过来。 云长安眺望远处,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觉得这里不同于在五原域时,外界的元气更加浑浊。 便开口问道“这里是那里?” 一旁施念嫣一边吃着元果,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远方,略显兴奋的对着云长安竖起一个手指头,说道“大哥哥,你比我都要能睡,都睡了一百八十七日六个时辰了。” 施念嫣伸出只手,认真的掰数着云长安睡觉的时日。 云长安内心感叹,自己沉迷于阵法一道居然又过去了半年之久。 陈璇羽此时站起身来,指着远方,缓缓开口“还有不到几日的距离,我们就到了。” “好耶!离开了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终于回家了,也不知道师弟有没有想我。我还想吃师弟给我做的麻池糕呢。” 这麻池糕并非凡间的普通糕点,麻池是一种灵药草,它生长于归天域中一处福田之中,早些年陈璇羽外出做任务之时,遇见了这种灵草,于是便摘取了几朵带回了听风楼,将它们种在了楼后的一处福地中。 后来,陈璇羽的弟子严三观发现,制作成了一种糕点,施念嫣吃过后,就迷恋上了这个麻池糕。 于是严三观的每日任务除了看管着听风镜,还有就是每日给施念嫣做这个糕点。 云长安沿着陈璇羽的方向再次看去,在这厚重的云幕之下,有一座座巨大的城池,这些座城池被群山环绕。 这群山高耸入云,延绵几万里,云雾缭绕着山巅,直指山腰,还有几座山头上被大雪覆盖着,常年都不见太阳,远远望去,云长安都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大多数的山群都是被高大的植物覆盖,让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随着小翎不断地朝着下方一座城池飞去,在穿过了厚重的云雾之后,云长安终于是看清了这城池全部面貌。 但这城池并非像楚王城一般,有着城墙围绕,更像是在群山之中建立的一个个小镇。 只见在这座城池中心,有一座高耸塔楼,与其他的房屋相比,这座塔楼显得格格不入,没有比这塔楼更高的建筑。 他内心猜想,这应该就是陈姑娘口中所说的听风楼了吧。 云长安隐隐约约听到这山群之中,元兽的吼叫声不时的传来。 直到三日后,小翎降落到了那处塔楼之外的不远处,陈璇羽面色平静的开口说道“我们到了,这里便是听风楼。” 施念嫣则更是兴奋,一手拉起了云长安,急忙的往那塔楼赶去,说道“大哥哥,你还是第一次来听风楼吧,我跟你说,这里好玩的可多了,还有师弟做的麻池糕也特别好吃。” 陈璇羽牵着小翎,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 这时小翎开口追问道“主上,这个家伙就是当日在黑檀林羞辱你的人吧,为什么要带着他?” 小翎自从云长安跟随着主上来到他的身边,就认出了云长安,可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询问。 “没错,本尊有要事,需要他的帮忙,没有事情不要找他的麻烦。” 陈璇羽瞥了一眼身旁的小翎,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小翎内心虽有不忿,可又无可奈何,当初自己为了主上,想要追住这小贼,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这一事,它一直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能够再次见到他。 小翎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嘴上迎合着主上,可内心却盘算着在无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多时,施念嫣拉着云长安的手,来到了听风楼前,这楼前有七十八步台阶,修建的极为壮观。 而身后的陈璇羽牵着小翎来到了旁边的一处树下,将它放在那里便不再管它,只是临走时说过,不要它随意乱跑,有任何人来,都要通知他。 随后便跟着前方的二人,走上了那台阶。一行三人来到了这听风楼的的脚下。 施念嫣一把就将那扇木门推开,立即跑了进去,陈璇羽和云长安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就见,施念嫣对着一个,身着灰色朴衣,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少年,兴奋的说着什么。 这少年看样子也只比云长安年长几岁,并不大,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是,眼前之人,他看不清修为。 像是没有一个修为的凡人,但是他周身却围绕着丝丝元气,并不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那只有一个结论,便是这少年比云长安修为更加高深。 云长安如是想着,就跟着陈璇羽走到了她们二人的身边。 第128章 百丈剑势 施念嫣拉起那少年的手,回过头来,看向了身后跟着陈璇羽走过来的云长安,一脸兴奋雀跃的开口说道“三观师弟,这是师尊从上阳宗带回来的弟子,叫...” 施念嫣想了半天,才发觉跟自己呆了半年时间的人,居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云长安见到她的窘境,接过话茬说道“上阳宗弟子,云长安,不知阁下名讳?” 那少年双手作揖,向着云长安,身体微微前倾,算是给他行了一礼,只是开口简短的说了几个字“严三观。” 严三观是陈璇羽唯二的弟子,一直为她负责听风楼内的事情,打理着听风楼内务,当然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看管着听风镜,不让它有任何意外。 陈璇羽上前一步,走在了严三观的面前,问道“近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严三观再次面向陈璇羽,恭敬的鞠了一躬,双手作揖放于胸前,慢慢开口说道“楼内并无大事发生,不过...” 转头看向了一旁正在四处张望的云长安,没有将话说下去。 陈璇羽也看到了严三观这一动作,便说道“大可放心说,这是我师姐的弟子,没有什么异心,这次带他回来,也是为了元墟秘境一事。” 见状,严三观也没有犹豫,还是缓缓开口“这段时日,山荣洞府和一得剑阁的几位真人前来拜访,听他们说要借听风镜一用,至于要打探什么消息,并没有和弟子诉说。不过,我以师尊您闭关为由打发走了他们。前几日临走时,还说会在七日后再来拜访,算算时日,大概就是今日了。” “混账!这些人还真是敢张口,动不动就要借本尊的听风镜!” 陈璇羽听到这件事情大感愤怒,这山荣洞府和一得剑阁也是这归天域的势力,可算不上上乘,顶多能够排得上名号,比起听风楼的地位,可差了一大截。 “弟子听说,他们宗内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有几人已经突破到了化海境后期。实力可不容小觑。” 严三观将这一年多发生的大事一一向着陈璇羽诉说着。 “无妨,不就是多了几个化海境修士吗,真当自己的宗门在这归天域天下无敌了?若是想要来找麻烦,大可以叫那些修士过来。” 陈璇羽一脸不屑的说着,这时,门口的小翎发出了哀嚎声,吸引了正在楼里谈话的几人。 施念嫣第一个站了起来,想要出门查看,却被陈璇羽拦了下来。 “三观,带着念嫣去阁楼休息,外面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臭小子,你跟我来,让你见一见这里的势力。” 陈璇羽随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云长安跟在她的身边。 来到听风楼门口,云长安站在陈璇羽身前侧半步。 只见有几名身穿同一服饰的人,正在殴打着躺在地上的小翎,口中还出言不逊的叫喊道“这畜生,居然敢挡本道的路,真是不知死活。” 可就算小翎如何被殴打,还是拖着已经受伤的身体,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不让这几人前进半步。 “你这个畜生,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啊。” 陈璇羽见到自己的坐骑竟被无端辱打,一股怒气悠然上头,指着还在动手的几人,怒喝道“本尊的坐骑有这么好打吗!” 说罢,一挥手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朝着那几人的方向,随意一挥,剑气如同巨浪般急速的席卷过去。 云长安大感震惊,心中诽议道“陈姑娘的剑气如此之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出剑。” 这时,他的脑海里传出一道声音“这不是剑气,这是剑势。” 云长安有些不明所以,何为剑势? 小玄也没有急着跟他解释,只是对他说“好好看,这对你有些好处。” 顷刻间,小玄口中所说的剑势瞬间,来到了那几人的周围,将他们席卷,困在了这剑势之中,无法动弹一丝。 那几人被这剑势瞬间锁定后,并未露出半分惊慌,反而有一丝戏谑挂在嘴角,看着台上出手的那人。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朝着台阶之上,手持玉剑的陈璇羽,开口喊叫道“阁下,还未见面就强势将我等困禁在,你这剑势之中,未免霸道了些吧!” 陈璇羽冷哼一声,俯视着台下众人,手中的剑势又暗自加强几分,逼得几人后退了半步。 冷冷的开口说道“无故打伤我的马,还说本尊霸道,几位好一个颠倒黑白!少废话,接本尊一剑在说话!” 说罢,提剑上前,一刹那,那几人身旁的剑势也跟着动了起来。 强大的剑势,疾风骤雨般的剑光倾斜而下,直直地落入这几人的身上。 几人见状也不敢大意,纷纷拿出自身法器,来抵挡这剑势,可没有想到,这剑势威力竟如此强大。 其中一人,手持长剑,也朝着那剑势施展出自身的剑势,可他那剑势又怎能抵得过陈璇羽的百丈剑势,在两种剑势相碰之下,寸寸碎裂。 少顷,那一剑修的剑势完全湮灭在陈璇羽的百丈剑势之中,上百道剑光轰然而下,直指那名剑修。 随着剑光落入剑修的身上,出现了十数道伤口,每一道伤口之上,还有阵阵剑气盘旋在上,无法消散。 那剑修口吐鲜血,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想相信眼前这女子,有如此高深的剑道修为,他本是一得剑阁的长老,剑道修为已是同界之人佼佼者,可没有想到,在这听风楼之前,能够遇到比他还要年轻,还要强大的剑修,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任由,那剑光在自己身上肆意挥洒。 其同伴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叫喊道“胡笙然,你在做什么!” 胡笙然被这一声叫醒,这才慌忙拿起长剑抵挡着头顶的剑势,可并没有什么用,那剑势愈发的强生,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人抵挡不住剑势的攻击。 眼神中带着惊恐,急忙惊慌道“这位道友,我等可是山荣洞府和一得剑阁的长老,难道道友要把事情做绝吗!” 陈璇羽没有理会,瞬步上前,手持玉剑,剑尖直指那开口说话之人,缓缓出声道“尔等,今日再此打伤我坐骑,还觉得我事情做绝吗?拿命来陪吧!” 不再说话,只一剑就朝着那几人劈砍过去。 第129章 你的条件答应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霎时间,那几人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衣,右手持一柄青紫色长剑,轻轻一挥,就将其身前几人的剑势斩断。 随即陈璇羽的剑势减弱了几分,趁着这一瞬的空隙,胡笙然几人逃脱了这里,只留下了几滴冷汗。 陈璇羽见状也收起了自身剑势,盯着眼前的来人。 紫衣男人先声开口说道“敢问阁下名讳?” 陈璇羽冷哼一声“问别人名讳之前,是不是要先自报家门?” 紫衣男子双手作揖,淡淡笑着说道“倒是在下唐突了,本道来自一得剑阁南无涯,这几位是本剑阁长老胡笙然,以及山荣洞府的几位长老,古沧、古梧。现在,不知道能否知晓道友名讳?” 陈璇羽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过头来,将云长安叫了过来,让他去查看小翎的伤势。 云长安立即从台阶上下来,跑到了小翎的身边,俯下身仔细的查看起它的伤势,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他却直接给小翎挤眉弄眼了一番。 那小翎看了半天云长安,没有领会他的意图,云长安于是暗自在他的伤口处,使劲的按压了一下,小翎终于是心领神会,开始痛苦的叫喊起来。 随后,云长安回到了陈璇羽的身边,大声喊道“这元宠已经伤及内脏,恐怕不好救治啊!” 陈璇羽随即一脸怒气的看向南无涯,喝斥道“你们这些长老,无缘无故的打伤我的爱宠,这一笔账该如何去算!” 那古沧拖着不小的伤势,站起身来,愤愤不平的开口反驳道“胡扯,我等根本没有下死手,又怎么能将它打成重伤,无法医治呢!” 陈璇羽眼光一寒,冷冷的盯着古沧“笑话,我那爱宠本就体弱多病,这次被你们一打,恐怕坚持不下去了,说说吧,这笔账该怎么算,若是我不满意的话,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就算是一得剑阁也保不住你们。” 说罢,自身气势再次攀升,随着持剑手一挥,霎时间,那几人的地方又再次出现了剑势,将他们包裹其中。 南无涯深深皱眉,眼前这女子不简单,单凭这一手剑势,就知道是一名强大的剑修,他不尽力根本无法破解这剑势,可内心很是疑惑,这听风楼何时来了一名如此强大的剑修。 南无涯面色平静,淡淡笑道“这位道友,有话好好说,我们这几位长老确实有错在先,本道在此给道友赔一个不是,不知道友怎么才能平息怒火?” “留下一百万元晶,这件事就了了。” “混账,你这是讹人,张张口就想要一百万元晶!”古沧满是愤怒,眼前这女子明摆着想要讹诈他们几人。 便一百个不答应,说什么也掏不出这元晶。 陈璇羽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既然没有元晶来买你们的命,那就将命留在听风楼前吧。” 说罢,也不再犹豫,再次出手朝这几人攻杀了过去,眼见那剑势再度攀升,将几人困禁于寸寸之地,无法动弹一丝。 只一剑,朝着那几人劈过去,见状,那几人也是再次被动的举起手中法器,可奈何这剑势实在是霸道,将他们手中的法器纷纷震飞,上百道剑光朝着几人轰然杀去。 南无涯眼见事情没有谈拢,举起手中长剑,施展剑势,想要将这片地域的剑势夺取,可还是低估了眼前女子的强大,片刻间,他施展的剑势落入了下风,慢慢的自身百丈紫然剑势被陈璇羽的剑势侵蚀,直到出现了裂痕。 不一会儿的功夫,眼见不敌,想要抽身脱离,陈璇羽哪里会给他这机会,于是双手一挥,一掌就将他们掀翻在地上。 随着几人到底不起,原本受伤的胡笙然再次口吐鲜血,惊恐地看着凌厉的陈璇羽,周围的风吹动着,她那随风摇摆的衣襟,铮铮作响。 接着,陈璇羽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又是数十掌朝着他们攻杀过去,这几十掌蕴含着自身的元气,威力不可以不说十分强劲,就如同要劈开群山一般的气势,直取他们的性命。 南无涯率先开口说道“等等,道友!你说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陈璇羽见到他们开始服软,便收了掌劲,戏谑的看着倒地的众人,缓缓开口道“本尊念你们是初犯,这才只要你们百万元晶,了结此事,可奈何你们之中有人并不领情,就休怪本尊无情,再增杀念。现在立即将百万元晶递于本尊面前,这件事情不会再追究,若是敢戏耍本尊,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南无涯转过头来看向了身后受伤倒地的几人,一脸怒气的喝斥道“还不快快将一百万元晶筹齐!” 说罢,那几人也开始行动起来,纷纷朝着自己储物的法器里,拿出了元晶。 片刻,一袋装有七十五万元晶的储物袋,递给了南无涯。 拿到手的南无涯在检查了储物袋里面的元晶后,不满的皱眉看向几人“这里面怎么只有七十五万元晶,难不成剩下的要本道给你们填补吗!” 古沧苦涩的说道“无涯真人,我们手里只有这些了,还请真人帮帮忙,将剩余的元晶填补上,等回到宗门,一定会还给您的。” 南无涯摆摆手,生气的说道“混账东西,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要我出手。” 说罢,转过头来,朝着自己的储物法器里拿出来剩余的元晶,一同递给了陈璇羽,可她却没有接过来,朝着待在小翎身旁的云长安挥挥手。 云长安立即神领神会,走上前去,将那百万元晶拿了过来,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给了陈璇羽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璇羽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尔等如此有诚信,那这件事情就了了,从哪来就回哪去,滚吧!” 南无涯这时犯了难,一时间没有挪动半步,面露难色。 “怎么,你们还有事情?” 南无涯这才拱手说道“本道本是奉宗主之命,前来听风楼拜访楼主,有要事相求,可奈何听风楼楼主闭关,来了几次依旧不见楼主,烦请道友告知在下,楼主她现在是否出关。” 第130章 张百剑索图之事 陈璇羽来了兴趣,不知道他们这几宗门,来拜访我是何事,于是开口询问道“你们有何事拜访那楼主。” 南无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女子讲。 陈璇羽等了良久,也没有听到半句话,失了耐心,厌烦的说道“你们滚吧,楼主还没有出关,改日再来拜访吧。” 南无涯思索片刻,说道“既然楼主还未出关,那我等就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也不做停留,便带着几人离开了这里。 云长安瞅着还在嚎叫的小翎开口说道“翎兄,那些人走了,别再装了。” “你这个臭小子,劲使得那么大,想按死本兽啊!” 小翎扇了几下翅膀,闪身站了起来,时时地盯着云长安那一袋子元晶,眼睛冒出精光,这些元晶可是有自己一半的功劳,主上应该会分一些给我的吧。 见状,云长安拿着那一大袋子元晶,走在了陈璇羽的身前,开口嬉笑说道“陈姑娘,这些元晶给你。” 陈璇羽瞅都没有瞅一眼,便说道“这些元晶你拿着吧,算是这次替我取那古玉的报酬。” 云长安笑嘻嘻的不好意思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些元晶都是陈姑娘您的功劳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可他却边说边将那袋子元晶,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陈璇羽见到这个小动作,也是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你不是不想要吗,怎么还装进自己的口袋了?不想要就给我吧。” 云长安大感不妙,嘴上抹了蜜的说道“陈姑娘既然已经开口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一旁的小翎却愤慨的开口叫嚷道“你这臭小子,什么也没有做,白白得了一袋子元晶,老马我可是差一点被人打死了,不行,你要分我一半!” 说着,就朝着云长安走来,想要抢走他那袋元晶。 云长安立马躲在了陈璇羽的身后,气的小翎也没有办法,只能暗自的骂着,云长安这个臭小子。 这时,陈璇羽开口道“小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分一些给它。” 云长安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那袋元晶,像是忍痛割爱般的拿出了一些元晶递给了小翎。 小翎一个箭步夺过了他递给的元晶,可打开一看就只有一万块下阶元晶,抬头想要找云长安去理论,可哪里还能看得到他的身影。 云长安早已经脚底抹油,溜进了听风楼里,不见一丝踪影。 “这个混账小子!下次一定要让你全部吐出来!” 只留下了小翎在风中暗自大骂。 入夜,一得剑阁。 南无涯此时已经回到了宗门,在一座山峰之上,正在面见一名中年男子,这男子气息浑厚,像是刚刚突破一样,体内元气还有些不稳。 “这么说,这次又没有见到那听风楼楼主?还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打伤了?”这中年男子严肃的开口说道。 一得剑阁的阁主张百剑,前不久刚刚突破到了化海境后期,气息还有些紊乱,看着眼前的南无涯。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家伙居然被一个女剑修打败了,还毫不知耻的回来跟他报告,南无涯已经在化海境初期踏步许久,这些年来,修为上始终都没有任何进展,而且就连剑道一途也丝毫没有任何突破,许是在这凡间留恋很久,导致自己的道心迷失,这样下去,只能是自废前程。 这并不是张百剑想要看到的,南无涯在剑道领悟上要比他强的多,可却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一途上。 有传言说,南无涯在凡间有一相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是天下传言千千万,可就这一条,传进了张百剑的耳朵中。 “是的,那女剑修很是年轻,而且身上的修为不弱,甚至比我还要强上几分。”南无涯恭敬的说道。 “我看你这是,心不在此吧,以你的剑道,怎么可能会败在一名女剑修手下。”张百剑隐晦的暗戳戳的调侃道。 南无涯似乎没有听懂张百剑的调侃,又似乎是故意遮掩这件事情,便开口说道“那剑修,我从未在这归天域见到,恐怕不是这里的人,而且她身边的坐骑以及那名小弟子,我也从未见过。” 张百剑仔细回想了方才他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的那名女子年纪不大,可修为却很高?” 张百剑摸了摸自己嘴角下的胡子,询问着还在说话的南无涯。 “是啊,阁主,我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剑修,还是一个女子。”南无涯迅速的回应着阁主的问题。 在思索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自从得知听风楼上任楼主仙逝,将这楼主之位传给了一位天赋很强的弟子,那弟子虽从未在大众面前露过面,可也有传闻说,是一名女子,而且年纪也并不大。 况且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之高,这不是听风楼楼主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张百剑一巴掌拍在了南无涯的脸庞上,大声喝斥道“你被人戏耍了,居然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南无涯被这一巴掌打醒,也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开口说道“阁主,你是说那女子就是如今的听风楼楼主?” 张百剑瞅了一眼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就是让你客客气气的去找听风楼楼主,相求那件事情,可你却一下子得罪了人家,这就有些难办了,罢了,明日随我亲自走上一遭,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可言,就算没有,也要给她落下一个好印象。这件事情对你我来说,可是十分重要,还需要用到她们听风镜的能力。” 接着又开口说道“倘若是能够得到那柄神剑,我们这剑阁,也用不着去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宗门也许会再进一步,在这归天域之中,也有一席说话的份量。” 随即又吩咐南无涯,去准备一些厚礼,明日登门赔罪,也叮嘱他不可再去凡间取乐,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修行一道上。 在领了命令之后,南无涯离开了这处殿堂。 第131章 踏入冲田境中期! 次日一早。 云长安早早从修炼状态中醒来,陈璇羽为他安排了一间,算不上简陋的房间,可却是很宽敞。 一束晨光打在了他的脸庞上,眼眸之中闪现出一丝精光,在他的脚边,是已经化为痱尘的元晶。 这一夜,不知用了多少元晶,而他的周围,漂浮着五行元气,此时的元气极其浓郁,化作一团团五彩气团,不紧不慢的,通过他的引元法,不断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云长安长吸了一口气后,漂浮在他周身的五行元气,刹那间涌入进了他的体内,喝斥一声,元府之中的那座大山像是被震碎一般,片片脱离,化作元气悬浮在其中。 “冲田境中期!”云长安喃喃自语道。 他的修为已经停滞在冲田境初期很久了,始终没有突破,自己每日都靠着外界中,那稀薄的元气,进度缓慢的修炼。 昨日的那袋子意外之财,让他有了突破的契机,便不再犹豫,转头回到了听风楼内,跟陈璇羽要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进行修炼,本就是有了一丝突破的迹象,这才靠着那些元晶,刚好突破了。 拿起了被他甩在一旁的元晶储物袋子,才发现,自己为了突破这么一个小境界,用了一半的元晶,只剩下了一半的元晶。 不由得感慨道“真的太消耗资源了,若不是有了这一袋子元晶,自己要突破一个小境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云长安将剩余的半袋子元晶,收进了四阳葫芦灯中,然后又把小葫芦从四阳葫芦灯里拎了出来,看着正在熟睡的小葫芦,被人一把拎出来,处在一脸懵的状态下,全身抖动,像是一个筛子。 惊恐的眼神张望着四周,发现是自己的大哥,这才缓缓放心下来,慢吞吞的开口吱呀道“大...哥...” 没等它说完,云长安双手将他托起,带着一丝警告的神情对着他说道“我在四阳葫芦灯中放了些好东西,你要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敢对它动任何歪心思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吧!” 云长安又摇了摇它那发抖的身体,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它。 小葫芦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邪恶的目光,立即表示“不会...” 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满意的,将他又扔回了四阳葫芦灯中。 做完这些事情后,云长安拍了拍手,这才满意的拿出了自己的赤宵剑,之前小玄曾教给他几式,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学,这半年来,阵法一道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可收获也是很多,且不说自己的阵法一道从根本不懂,到现在已经可以看懂一些简单的阵法,甚至还能自己布置一些阵法。 接着,心神入脑海,仔细查看着那一式剑招,小玄曾和他说过,这剑招名为落火樱大葬剑法,是太极玄皇剑的主人,成名剑道法,太极葬剑道法中的一式,威力十分巨大,可将自身元气全部调动起来,将火元气置于剑身之上,挥出一剑,周围会感受到如熔岩烈火般的温度,杀伤极大,没有人能够用抵挡。 但是,以云长安此时的修为,并不能将其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在仔细查阅的这一剑招后,云长安退出心神,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非适合他练习这一招式。 于是将小玄唤了出来,询问道“我想练习落火樱大葬剑法,这里并不适合练习,能不能去到你那里?” 云长安口中说的那里,便是他和小玄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就是《道源》里,那里无一活物,刚好适合练习剑法。 小玄瞅了一眼云长安,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他“你是道源的主上,这种事情还要问我?自然是你想去就去的了。” 云长安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自由出入那里,当时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那处空间内,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进入的那里。 于是,将自己身上的那本《道源》拿了出来。 打开了一页,才发现这上面好像多了一页,于是带着疑惑,翻开了那多出来的一页,看到了五个大字:困邪神锁阵。 云长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这困邪神锁阵是当初,在楚王城中,那座巨大的古邪雕像上的阵法。 可云长安却十分疑惑,那阵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次向着下一页翻看,只见上面写着:困邪神锁阵,属阵小道,由合道三境修士,安阵图创造而成,该阵道成于清源界,安阵图曾只身一人前往界壕外,御界外古邪,用此道封印百万古邪,力竭而亡。 这短短几行字,诉说了一个大能修士的一生,云长安看着道源上的文字,肃然起敬,他知道那界外古邪是何等强大的存在,能够只用一道阵法封印百万古邪,值得让世人铭记。 可如今的世人却不见,当年故人踪影,这是何等的悲哀。 云长安心中无限悲凉,站在道源前很久,眼角竟划过一滴泪滴,不知何缘故,只是觉得他和这人见过,仿佛是久违的朋友,站在他的面前,慷慨赴死。 云长安愣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擦掉了眼泪,双手作揖,向着那记载着那修士的道源一书深深的鞠了一躬,缓缓的开口说道“若是没有前辈们的慷慨赴死,也不会有我等安康大世!若是有缘能够见到前辈遗迹,在下,一定会为前辈敬上一壶美酒,为前辈送行。” 接着,云长安又缓缓的翻开下一页,上面记载着这困邪神锁阵很是详细的内容。 可此时的云长安并不能看懂这一道阵法。 于是他将在四阳葫芦灯中熟睡的花诗辰叫了出来。 不久之后,花诗辰的身形显现出来,在接过云长安递来的道源一书,看着这困邪神锁阵阵道,连连称赞,感叹着这阵法的神奇之处。 良久,花诗辰回过头来看向云长安说道“这道阵法以你现在的修为很难看懂,不过这阵法的手段你倒是可以学习一番,这对你布置阵法有很多好处。” 云长安却摇摇头,现在自己还不适合去看这道阵法,便拒绝了花诗辰的提议,她也并没有,因为云长安的拒绝而生气,只是告诉他,任何时候都可以去看这阵法,有什么不理解的随时可以向她询问。 便不再说话,回到了四阳葫芦灯中,再次沉睡了过去。 第132章 云长安习剑势 云长安守定心神,一念之间,就来到了那处玄而又玄的的空间内,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处空间,直奔那座插满剑的山巅。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长安就漂浮到了那座山巅之上,小玄正盘坐在用碎剑幻化的剑椅上,等待着云长安。 云长安环顾四周,这里还是像先前那般荒凉,空中弥漫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感到有些不适,曾也询问过小玄,这里是哪里?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就将此事没有放在心头上。 这次再进入这处空间内,元魂还是本能的有些颤抖。 小玄俯视着下方的云长安,率先开口道“既然已经来了本道的地方,就好好地让本道练练你的剑道,看你的剑道,如此不堪,真的辱没了主上的这柄剑!” 不等云长安开口询问,小玄又开口说道“你可知何为剑气,何为剑势?” 云长安呆滞的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剑气,至于什么是剑势,他并不清楚。 昨日在看到陈姑娘出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玄口中的剑势,不同于剑气,这剑势更像是将剑气脱离了剑的掌控,在一处空间内施展的剑法。可云长安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何才能将剑气脱离出剑,而又受控制的发挥其威力。 于是云长安带着疑问,飘到了小玄的身边,恭敬的说道“小玄,何为剑气?又何为剑势?” 小玄斜眼瞅了他一眼,又慢慢的看向远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云长安也顺着她的目光向远处望去,就见一座大山的模样缓缓的映入眼帘。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小玄一把就将他拎了起来,瞬息后,就来到了那处巍峨大山面前。 只见这座大山没有任何颜色,只有黑色,也没有任何植被,赤裸裸的玄黑色岩石形成的一座山。 小玄这才缓缓开口道“这座大山曾经并不向现在这般,也曾有植被覆盖,山涧里也有许多元兽存在,山巅上也有皑皑白雪,只不过曾被主上用那一剑式,焚烧成你眼前这个模样。” 云长安大感震惊,眼神之中充满不可置信,这是何等的能力,能够将这一座大山焚烧的寸草不生。 “那一剑式,难道就是你传给我的落火樱大葬剑法?” 看着云长安震惊的样子,小玄有些骄傲的说道“当然了,不然我带你来到这里干嘛!” 小玄又向着云长安解释道“所谓剑气,就是将自身体内的元气聚集到自己的剑上,通过你所学的剑招释放出去,形成的一道道气旋。这种气旋是无形的,但是却能够感受到。” 剑势,就是通过外界自然的元气,将它们化为己有,形成的一处小空间,这处小空间就是你自己的剑势,当然也包括了天地间自然地势,并不局限于元气之中,可能将山巅的巍峨壮观的气势也化为己有,也或者是将海浪的磅礴气势化为己有。 也包括修士身上的气势,其实也算一种势。 可云长安还是有些不明白,就像小玄所说的,将这些存在于外界的气势,如何才能化为己有? 小玄看着一脸呆滞的云长安,显得有些笨拙,开口说道“既然你感觉不到,那我就让你好好的感受一番。” 说着,就拎着云长安来到了当初试剑考验的那处空间之中,云长安只感觉一阵眩晕。 等到他恢复过来后,才看到自己正在一处巨大的平台之上,而平台之外则是无边无际的磅礴大海,卷起涛涛巨浪,向着他袭去。 小玄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用力一脚就将他踹进了那磅礴大海之中。 小玄的这一脚,让他有些猝不及防,随着‘身体’不断坠入那大海之中,云长安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 尽管他的心里很清楚,这里的‘大海’并不是真正的大海,是这处空间幻化而成的大海,可内心那种恐惧却一直弥散在他的全身,始终无法驱散。 慢慢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直到死亡的气息开始席卷全身,这才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开始在这大海中挣扎。 任由他如何挣扎,可还是逃离不了这里,云长安越来越感觉到真实,就像是真正的掉进了大海之中。 大脑不断地冲刷着那种恐惧,让他开始变得镇静下来,清醒地思考起来。 云长安渐渐的感受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存在,在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这种存在不断地撕毁着他的身体,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沐浴时的那种痛苦。 一炷香后,云长安不再做任何挣扎,任由那种磅礴的存在,不断冲刷的自己的躯体,仿佛一叶孤舟,漂浮在急湍的河流上,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简单的随着水流带着孤舟飘荡,哪里也可以到达。 站在平台之上的小玄微微皱眉,心中诽议道“该不会将他玩死了吧,要知道自己曾经的主上也是在化海境修为,才去到这里的海中历练,这个小家伙现在只有冲田境的修为,能不能抵挡住这海中气势,就连它也不清楚。” 这处大海,正是乾玄子当初领悟剑势的地方,他曾经在这海里待了数月之久,虽然现在这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处空间也只是小玄通过幻化而形成的,可唯一真实的地方,便是这海中的气势,真实存在。 小玄在这等了很久,看到云长安的气息尚还存在,便没有管他,可却坐在一旁时时刻刻盯着那处大海。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站在台上来回踱步的小玄,心里担忧到了极点,于是便想要将云长安从海中捞上来,可正当她走到了平台边缘时,海中升起滔滔巨浪。 云长安正身处在那巨浪之中。 随着一声怒喝,那巨浪向着四处散开,只留下了一具虚弱的躯体,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脚下的海浪。 片刻之后,云长安脚踩着团团波浪,随后踏着海浪缓缓地,来到了小玄的身边。 第133章 势已成! 小玄见到云长安安然无恙,暗自的松了口气,看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气息,小玄很是好奇,他有没有成功,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来回翻看着他的身上,可却是毫无变化。 小玄将云长安的手甩开,略显失望的说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的有天赋,在这海里已经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毫无变化,就连一丝势都没有领悟出来。” 云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玄,故作惊讶的说道“我居然已经在这海里面有一个月了!你怎么不救我?我差一点死在那里!” 小玄撇了撇嘴,头转过一边,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还没死,干嘛大惊小怪的。” 云长安没有听到她的嘀咕,只是望着远处的大海,有些出神。 那大海还在不停的拍打着,这处巨大的平台,巨浪携卷着海水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登上这处平台,可奈何这平台就像是巍峨大山,冷眼漠视着这一切,任由着巨浪做着无用之功,不能再进半分。 每当有海水拼了命似得踏上平台,可却没有了后续之力,只能慢慢的褪去,留下来丝丝水渍,不一会儿,那水渍又淹没在下一次的踏上平台的海水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良久,云长安开口呢喃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小玄听到了云长安的呢喃,便开口追问着望向远处的云长安,她看到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哀伤,她不懂,云长安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可她知道,现在的云长安,在这一个月来,一直处在濒死边缘,也清楚他面临了死亡,并没有就此放弃挣扎。 云长安收回眼神,转头看向身边的小玄,开口说道“当然是练习那一式,落火樱大葬剑法。” “你还没有掌握势,还不能...” 小玄话音未落,便看见云长安缓缓的抬起一只胳膊,向着远处的大海之中一挥,那大海之中出现了一处空间,将海水都隔绝开来。 周围的海水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进入那处不大的空间之内。 小玄有些震惊,随即又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居然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真的领悟的一丝‘势’。 随即,就将他拉出了这处空间内,再次来到了那座黑色的大山面前。 小玄开口讲述着落火樱大葬剑法的玄奥之处,这让云长安听得云里雾里,他只听到了一些,关于如何将自身元气调动,落座在自己剑之上。 云长安在小玄的教导中,不断地将元气聚集在赤宵剑上,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聚集的元气,按照自己的心意化形,更不用说把它挥出去。 那元气在片刻之间轰然而散,在他的周身化作点点火光,弥散在这空气之中。 云长安在这里不断地练习着,这一剑式,可外界的听风楼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几位,我楼主还在闭关之中,恕不能招待,还请各位请回吧。” 严三观稍作附身,摆了摆手向着来人,做出送客的手势。 眼见,听风楼的这名弟子下了逐客令,可来人还是无动于衷,还是不肯移动半步。 严三观见状也不再理会来人,自顾自的拿着一扫帚清理着,台阶上的落叶。 那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手作揖道“昨日,我剑阁长老不慎打伤了,贵楼贵客的爱宠,听闻此事,着实惶恐,今日特此带着厚礼,前来赔罪,还望小道友为我等引荐一番。” 听闻这话,严三观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那来人,缓缓地开口说道“昨日之事,你剑阁长老已经赔罪谢过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请俩位不要太过纠结于此事。” “小道友,还是为我等引荐一下吧,就这样回去,恐怕我也不好交代。” 严三观正想开口回绝他们的说辞,从听风楼里传来一道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这声音,那俩人相互对望一眼,露出惊喜之色,看来今日是能够见到听风楼的楼主,可半天都沉浸在这种兴奋中,没有走进去,直到台阶之上的严三观出口提醒道,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的提着脚步,一步五台阶的朝着听风楼门口走去。 片刻的功夫,便来到了门口处,南无涯率先将一扇门打开,迎着穿堂风,进入了听风楼内。 “阁主,这里就是听风楼的大堂,可是没有见到,昨日的那位道友,似乎并不在这里。” 南无涯在扫视了大殿一圈后,对着身侧的张百剑开口说道。 张百剑也是如同他一般扫视着这里的一切,最终目光落入在一个角落上,那里有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于是,张百剑走上前去,走在那小女孩子的身后,想要开口询问,突然,那小女孩向前一扑,双手攥在一起,兴奋的喊叫道“我抓到了,抓到了!” 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了俩个身着富贵,装饰统一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露出微笑,直勾勾的盯着她。 施念嫣被这一幕吓到了,双手突然张开,就见一个五彩缤纷的,带有翅膀的虫子,从她的手里跑掉了。 施念嫣还未从方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南无涯率先一步,手一伸将那个跑掉的虫子,在空中抓了回来,缓缓地递给了手足无措的施念嫣,并且面带微笑的开口说道“小姑娘,给你的虫子。” 施念嫣这才回神,说了一句谢谢,将那虫子拿在了手上问道“叔叔,你们是谁啊?是来找我师尊的吗?” 张百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是来找你的师尊,不知道你师尊,现在身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去见一见她?” 施念嫣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地说道“师尊说过,你们是陌生人,我不能离陌生人太近。你们要是找师尊的话,就自己去找,我不会带你们去的,师尊现在就在书阁里。” 说罢,也不理会这俩人,自顾自的挪动脚步,带着刚刚抓来的虫子离开了这里,无论南无涯怎么叫喊,也没有回头。 第134章 陨星青晶 张百剑二人看着离去的施念嫣,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书阁在哪里,只能在大殿上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等了许久,严三观已经将楼外的台阶清扫干净,回到了听风楼楼内。 张百剑见到那位小道友回来,便急忙起身,问向严三观“不知道友可否为我等引荐一下,让我们进来的那位道友。” 严三观只是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转身去往了深处。 张百剑和南无涯无奈又再次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不多时,严三观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陈璇羽这一夜都在听风镜旁,打探着关于元墟秘境的事情,从哪里得知,金雷宗联合着数个宗门宗派前往五原域的文墨一族,将他们的族长请了过来,用于破解元墟秘境入口处的那块石碑。 那块石碑上,有一部分书写着,这秘境会于七月十五月圆之夜开启,届时,凡冲田境以下修为,都可以进入此秘境,夺取造化秘宝。 至于石碑上其他的笔墨,那文墨一族还在破解翻译中,还未能全部破解。 可是陈璇羽却有些焦虑,那上面写着七月十五日开启,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年,若是今年,那事情就好办了,若不是今年,自己可能会先去金源域寻找那青胆花。 想了一个晚上,才做出了决定,总之不管如何,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还是要先去元墟秘境看看。 陈璇羽跟着严三观来到了张百剑二人的身边,微微皱眉,冷眼看着这两位客人。 南无涯暗中给张百剑传话,得知了眼前这位女子,就是昨日打败他的那位女剑修,张百剑也是不敢一丝大意,打量着陈璇羽,发现这女子确实不凡,修为可能在他之上,至于是何修为,他无法确定,隐隐之中,这女子的气息浑然天成,无意散发出的一丝威压,让他有些压力。 张百剑暗自想到,这位女剑修拥有如此修为,定不会错,听风楼楼主,可他却不知道楼主的姓名,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听风楼楼主可从来都未曾露过面,但是今日一见这女剑修,让他心中的猜想定然不会相差几分。 于是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这位道友,实在是唐突了,未能提前告知,就前来拜访,有悖于礼道,还望道友见谅。” 陈璇羽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听说你们找我有事情,还是说事吧,这种细枝末节还是省去吧。” 见到陈璇羽如此爽快,张百剑也不再拖沓,开口说道“在下这次前来,有三件事情,这一便是向昨日我剑阁长老的唐突举动,向道友赔罪。” 说着,就朝着自己袖口里,拿出来了一个储物袋,那储物袋似乎装满了东西,看上去鼓鼓囊囊。 陈璇羽伸手接过了那储物袋,算是应了这次的赔罪,然后颠了颠手上的储物袋子,追问道“剩下的两件事呢?” 张百剑捋了捋袖口,缓缓说道“在下是一得剑阁的阁主张百剑,这二来,也是从未拜见过听风楼楼主,借着这个机会前来拜访一下道友,还不知道友姓名,能否告知在下道友名讳。” 陈璇羽脸露笑意,看着这二人,居然猜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也罢,她也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便大大方方的点了一下头,说道“陈璇羽。” 不过又有些疑惑,昨日他身后之人说有重要之事找我,心中猜测,这第三件事情便是昨日没能说出口的事情。 于是换了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张百剑,说道“这第三件事情,不会就是要借本尊的听风镜吧?如果是这件事的话,还请各位免开尊口。” 陈璇羽毫不留情的堵住了他们的话语,让本想开口说话的张百剑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状,陈璇羽也是十分有耐心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去,看着眼前的二人。 不一会儿,严三观端来了一壶茶水,放在了陈璇羽身侧的桌子上,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陈璇羽拿起一杯,在手上摇了又摇,最终将那杯茶水喝下了肚。 半晌,张百剑似是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向着陈璇羽说道“这三来,的确是想着借道友听风镜一用,可道友既然回绝,那我等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不过,道友可曾听过,在这归天域中出现了一处秘境。” 陈璇羽微微抬头,不苟言笑的说道“元墟秘境?” “看来道友有所耳闻,想来也是,这听风镜本就是来打听这天下之事的秘宝,能知道这处秘境,也不足奇怪,可是道友可知,在这处秘境之中,有一处名为鱼降剑山的地方?” 陈璇羽摇了摇头,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只是回应道“不知道,可这鱼降剑山有什么奇特之处?和你此次前来借取我这听风镜有何关系?” 张百剑开口解释道“这鱼降剑山本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是一次偶然,得到了一则消息,说在这鱼降剑山上开满了石鱼花,有一柄剑,挂在山巅之上,这柄剑能够存在于这处山上,就说明这剑不凡,所以我恳请楼主,借我听风镜一用打探一下,这剑的具体位置,好让我等派弟子前去取来。” 陈璇羽听到石鱼花时,立即坐直了身体,面露喜色的询问道“你刚刚说,这鱼降剑山上有一种植物,名叫石鱼树,这消息可真?” 石鱼树正是碎冰心培丹中一味重要的主灵药草,在她师尊给她的那本笔迹上,就记载了石鱼树这一味主灵药材,可她在这归天域之中,甚至去往五原域打听过这石鱼树的踪迹,可却一无所获,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种灵药草,可她却从,这个张百剑的口中知道了石鱼数是真实存在的,让她喜出望外。 张百剑似乎没有看到陈璇羽的异样的表情,接着开口说道“是的,按照我打探的这个消息,这鱼降剑山之上确实存在着一种,名为石鱼树的灵药草。不过最为重要的还是那山巅之上的那柄剑,我虽没有打探清楚那柄剑具体名字,可还是有些风声说是,上古时期一位归一境修士的本名圣器,很是不凡。” 张百剑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面前的陈璇羽,接着又再次说道“还请道友借...” 陈璇羽打断了他的话语,开口说道“听风镜,我不会借给你。” 张百剑听到此话,立刻就急了,想要再次争取一下。 可却听见陈璇羽的话语传来“虽然不能借你听风镜一用,但是我会给你打探一番,那剑具体的内容,包括它的具体位置,不过,这事可不是白帮忙的。” 张百剑立即会意,开口探问道“不知陈道友,需要些什么,才能帮我等打探一下那柄剑的消息?” 陈璇羽站起身来,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听说你们近来在龙涎商会的拍卖会上,得到了一块陨星青晶,不知可否割爱?” 张百剑听到这名字,一下子犯了难,果然是打探消息的第一楼,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听风楼的眼睛。 一年前,龙涎商会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这一块陨星青晶拿来拍卖,一得剑阁可是花了高价才将这块上等的炼器材料收入囊中,可还没有焐热,就被别人惦记上了。 实在是心痛,可那柄圣器剑的诱惑太大,这一块陨星青晶虽然价格昂贵,但也比不上这柄归一境修士的本命圣器价值高。 张百剑在这大堂中,来回踱步,最终眼神一凝,作出了决定,说道“好,既然陈道友看上了我那一块陨星青晶,那我就忍痛割爱,送予陈道友,不过这鱼降剑山的事情...” “七日后,拿着那块陨星青晶来换取情报。”陈璇羽也不拖沓,随即表示道。 “好,那就等候道友的好消息。” 张百剑和南无涯齐齐拱手作揖道别了陈璇羽,离开了这里,就连严三观为他们沏的茶都没有喝上一口。 第135章 落火樱大葬剑法 陈璇羽心情大好,她曾多次打听这石鱼树的消息,可都是在做无用之功,现在却在自己的听风楼中,得知了这石鱼树的存在,正可谓,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石鱼树会开花,那花名为石鱼花,是一朵极为鲜艳的花,也是入药的灵药材,可在这现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只存在于上古时期,上古时期,那些修士常常将它拿来酿酒,名为石鱼酒,味道醇香,在巷子里,飘香十里不消散。 那时修士们都说,一坛石鱼酒,望人香自醉,一年不开封,开封香一年。 可自从上古时期的消失,所有的事物都仿佛隐匿了在这世间之中,没有人可以从历史的时光长河中窥探到一丝踪迹,渐渐地,这世间的修士将那段秘闻遗忘。直到现在,那段时期从未展现在世人的眼中。 云长安此时在那处玄而又玄的空间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手持赤霄,面对着那座黑色巨山,不动如钟。 霎时间,赤宵的剑身上,包裹着一团来自云长安体内化形的元气,他抬起那柄闪烁着火光的长剑,向前一指,远处的巨山上,出现了一处只有几尺的虚无空间,那处空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尽存在,可在云长安的一指之下,那处虚无的势内,出现了如同罗樱花般的火焰,瞬间填满了那处虚无的势。 接着,随着云长安的怒吼声向着,这空荡的空间传出,那势在顷刻间,化作火焰花瓣的形状轰向了黑色巨山上。 巨山随着剑势的落入,跟随着震动一番,山体的一处,有巨石剥离出巨山,滚落在山脚之下。 云长安大喜,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三个月了,如今自己习得的这一剑式,终于取得了进展,在这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一丝休息,不断地领会着小玄教他的剑式要领。 这是云长安尝试了无数次后,第一次成功的施展出来落火樱大葬剑法。 随即,看向一旁的小玄,兴奋的叫喊道“我就说,小爷我是有些天赋傍身的,没想到这剑式就这样学会了!” 小玄理了理自己秀发,看着沾沾自得的云长安,难忍不住想要给他泼一盆冷水,冷冷的说道“你这算什么,也只不过是刚刚入门罢了,就你这小小的火焰,能焚烧这一整座大山吗?别高兴的太早,你在我这里,只是刚刚及格罢了。” 云长安并未理会小玄的这一盆冷水,炯炯有神的望向他施展的那一式,所造成的伤害,喃喃自语道“这一剑式果然十分强劲,看来自己还要多加练习,将它全部领悟。” 在这处空间的三个月以来,他不光是只练习这一剑式,之前小玄曾经教过他另一剑式,名为万剑归一,他只施展过一次,只能将元气化作三柄剑,当初还因为强行幻化第四柄剑时,因体内元气不足,导致他气血浮虚,耗光了体内所有的元气,都没有化出第四柄剑。 可现在,云长安能够将外界的元气化为己用,因此这一剑式,他现在最多能化出几十柄剑气,可再多,他也无能为力。 小玄高声提醒道“臭小子,你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了,赶紧出去吧,本道要休息了。” 云长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之久,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于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兴奋,开口说道“可惜,若是再给我些时间,说不定能够更进一步,罢了,既如此,就离开这里吧。” 说罢,便一念心神退出了这处空间。 云长安只感觉自己脑袋一阵眩晕,一时迷糊,身形没有站稳,跌在了地面之上,在那里趴了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不多时,门外的施念嫣听到动静,急忙撞开了房门,就见到云长安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施念嫣好奇的走过去,小声的询问道“长安哥哥,你趴在地上也是在找虫子吗?” 半晌,施念嫣用她那袖珍的小手,摇了摇云长安的身体,见到云长安撑手坐了起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云长安摇晃了几下脑袋,问道“念嫣妹妹,怎么了?” 施念嫣再次询问着云长安“我刚刚是问大哥哥,你也趴在地上找虫子吗?” 找虫子? 施念嫣见到他的疑惑,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玉瓶,指了指,说道“就是这个虫子啊,我三日前刚刚发现,在听风楼见到的这一个神奇的虫子,花了我好多的力气才捉到了这个小飞虫,它可不是那么容易抓到,还有俩个来找师尊的人,差一点将我手里的小飞虫吓飞。” 接着施念嫣又摇了摇那只玉瓶。 云长安眼睛盯着这个飞虫,感觉这飞虫长得十分怪异,不像是这里的生物。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从没见过这种虫子。 接着,云长安开口询问道“念嫣妹妹,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施念嫣这才想到,自己可是带着使命来的,于是站起身来,将那玉瓶收入袖口,缓缓道来“是我师尊来找你,见你已经闭关,就安排我来这里蹲守,等你醒来,让我告诉你,去找她一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云长安反问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施念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略作思考,这才告诉云长安是三日前的事情。 云长安又询问着施念嫣如今的时日,可施念嫣只觉得他刚刚摔到了脑袋,摔傻了,带着一丝怪异的神情开口说道“今日是我们回来的第四日呀,大哥哥,你是不是刚刚把脑子摔坏了?” 可云长安内心疑惑,自己在那处空间内已经待了三个月的时间,可为何外界却是只过了三天的时间。 这时候,小玄传来了一道声音“那处空间的时间流速与这外界不同,那里很快,就相当于外界一天,里面一个月,所以按道理说,你只在那处空间过了三天的时间。” 云长安这才清楚,不再纠结此事。 向着施念嫣要了陈璇羽的所在之处,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第136章 四阳葫芦灯中的宝物 云长安敲响了陈璇羽所在房门。 得到陈璇羽的允许之后,云长安推门而入。 陈璇羽正在盯着听风镜,眉头紧锁,见到云长安到来,并没有理会。 云长安也识趣的没有打扰到她,只是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身旁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的书籍,看上去十分老旧,这是古典的书籍,云长安并没有翻看那些书籍。 只是环顾着四周,这里有许多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许多的竹书,也有一些玉简。 云长安拿起了在他身侧桌子上的茶水,毫不客气的喝起来,仿佛并没有将自己当成客人一般的潇洒。 许久,那壶茶水也见了底,云长安好奇的看着那面玄黄听风镜,这镜子在陈璇羽的运作之下,闪现出道道玄文,漂浮在其周围,那面镜子没有折射出任何景象,就连站在它面前的陈璇羽,也没有出现在那镜子里。 镜中,只是雾蒙蒙的一片,更像是他的四阳葫芦灯中的景象。 这让坐在一旁的云长安感到神奇,睁大双眼,盯了许久,云长安的心神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脑海之中传来一道文字“好吃......的...” 云长安在听到这声音时,脑袋有些眩晕,突然想到了这是四阳葫芦灯的器灵,是那个让他灵魂痛不欲生的婴儿。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那阵眩晕,尝试着和脑海之中的那器灵沟通。 “这个是你需要的那浑浊之气吗?” 良久,云长安的脑海之中才传来了一行文字“想吃...” 云长安猜测的没有错,这听风镜中的雾蒙蒙的气息,正是这个小家伙需要的浑浊之气,可随即犯了难,听风镜可是有主之物,陈姑娘的本命元器,并不是他云长安自己的物品,若是放任四阳葫芦灯的器灵去吃那镜中的浑浊之气,这可是盗窃行为。 云长安可做不出此等卑劣之事。 在思考再三后,于是开口道“我曾答应过你,若是遇到了这浑浊之气,会为你寻来,可是这听风镜是有主之物,想来它那主上也不可能让你,窃取这镜中的浑浊之气,不过,我尽量试试,看看能不能用一些东西换取一些浑浊之气,可我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许成功的几率并不算大。” 云长安有些无奈,自己在这修行界已经摸爬滚打的几年的时间,可身上除了几件本命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物品,只能硬着头皮,向陈姑娘求取一些浑浊之气。 正当云长安想要退出自己的脑海时,那器灵又闪现出一行文字“灯中有宝物...对她有用...可换取....” 云长安看着那行文字,心中大喜急忙表示道“有宝物就有机会换取那浑浊之气。” 想来这器灵也是通情达理的器灵,比起那小玄可是强上了不知多少。 随即,云长安退出了自己的脑海,从腰间抽出了四阳葫芦灯,又分出了一道心念,进入了灯中。 本是在沉睡的小葫芦,见到自己的大哥进来,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云长安将它提溜在手上,轻轻的抚摸着,见到自己那袋子元晶并没有少,欣慰着说道“小葫芦,看来你把大哥我的话,听了进去,不错,大哥今天心情不错,就赏你一些元晶,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生修炼,等以后长大了,可不能丢了大哥的脸!” 云长安漂浮到了那袋子元晶旁边,取出了一些元晶,塞给了小葫芦,便不再理会它。 小葫芦在得到了云长安的奖赏之后,也是兴高采烈的摇晃着它那不太长的尾巴,伏在一旁,守着那些元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长安飘向了远方,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形,这才收回眼神,张口吃起了那些元晶。 一滴银色水滴落在了云长安的身前,按照它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地方,这里比起他存放物品的地方,更显得雾气蒙蒙,这种湿润的银灰色雾气,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可他却很是疑惑“为何自己只是一道心念,这里面的银灰色雾气,却让自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实在是想不明白,云长安也不再多想,只想拿到器灵所说的宝物,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多时,按照银色水滴的指引,云长安向着前方继续飘去,就见到了有一处房屋,看上去不太宽敞,这房屋是用石头垒积而成,并没有门,只有一处洞口。 云长安顺着洞口漂浮了进去,这石屋看上去不宽敞。 可进去后,这内部的空间也特别小,只能容下他自己,在多一人就进不去了。 云长安就见到,石屋内有一个木箱子。 云长安喃喃道“这就是那宝物了吧。” 拿起这个箱子,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小葫芦所在的区域。 这箱子并没有何特别之处,比起他见过的木质箱子,还要破旧。 可当云长安打开那破旧的箱子,才发觉他想错了,那破旧的箱子中,有一精致的小玉盒,上面篆刻着一头长相凶猛的元兽,看样子是不凡,打开一看是一枚丹药,顷刻之间,丹香溢满云长安的鼻息中。 他迅速的关上了那小玉盒,防止丹药的药性散发“这丹药看上去很不凡,器灵说这个对陈姑娘有用,或许可以换取一些浑浊之气。” 便退出了四阳葫芦灯。 陈璇羽盯着云长安许久,直到他回过神来,出声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陈璇羽的询问让他有些晃神,片刻,云长安并未回答陈姑娘的询问,而反问道“听念嫣妹妹说,陈姑娘找我有要事?方才从闭关中出来,便急忙赶了过来,见到陈姑娘在忙,就没有再打搅,一不小心失了神,还望陈姑娘不要见怪。” 陈璇羽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为他添了一壶新茶。 半晌,云长安喝了一口茶水后,陈璇羽对他讲“这次叫你前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与你诉说,是关于元墟秘境的事情。” 第137章 陈璇羽的请求 元墟秘境?云长安一听到这话,便来了兴趣。 陈璇羽接着向他开口说道“这次的元墟秘境按消息称,会在下个月十五日开启,距离下月十五已经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了。” 云长安随即站起身来,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能出发。 可陈璇羽却挥挥手,示意让他坐下来,听她把话说完。 陈璇羽接着又说道“三日前,得到一些消息,在这元墟秘境之中,有一处名为鱼降剑山的地方,那里有一种植物叫石鱼树,我需要你去为我摘下上一枝石鱼树上的石鱼花。” 说罢,拿出了一枚玉简,这正是刚刚她从听风镜里得到的情报,里面注明了那鱼降剑山的具体位置,也包括了元墟秘境的整个地图,里面的的危险区域都被她一一注明,可谓是详细分明。 云长安点了点头接下了那枚玉简,对着陈璇羽说道“这鱼降剑山我会去,也会将那石鱼树为陈姑娘摘下一枝。不过小子我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璇羽随即询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在本尊能力范围内,都可以为你办好。” 云长安随即又站起身来,双手作揖道“小子我这个不情之请说来也简单,就是想要借陈姑娘的听风镜一用。” 陈璇羽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用自己的听风镜。 云长安看出来她的疑虑,当即表示道“当然,也不是无偿借用陈姑娘的听风镜。” 随即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了那枚不凡的丹药,虽说云长安并不认识那丹药,也不知其具体名字,可他知道这丹药,从外观上看,一定是高阶的丹药,至少他现在还不能炼制出来这样的丹药。 接过云长安手上的玉盒,一脸玩味的看着手上的玉盒,看上去不凡的宝物。 她不知道,这个臭小子身上居然还有这么宝贵的东西,能够拿出来,只为借听风镜一用。 戏谑的笑侃道“你这小子,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宝物,为了用本尊的听风镜,怕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吧,本尊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吝啬的小子,拿出这么宝贵的东西。” 云长安有些心虚,可却一脸正色的说道“陈姑娘不要调侃在下了,借用听风镜一事,本就是平等的交换,若是陈姑娘不愿,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丹药就赠与陈姑娘你,对你有些好处。” 陈璇羽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这丹药对我有些好处?现在对于她来说除了能够提升修为的丹药,否则的话,其他的并不感兴趣。 “我若是收下你这个礼物,却不借你听风镜一用,那岂不是算是不义之人,你这臭小子口齿伶俐,倒是将我架在了礼道的制高点上了,我怎么从未发现你这么居心叵测?” 云长安开口辩驳道“在下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想要借用听风镜一用,可从未想过将陈姑娘架在礼道的制高点上,你可真的太冤枉我了。” 云长安说完便想要将他送出去的那枚丹药抢过来,说实话,他内心还是有些生气的,就算不借给他,也不至于冤枉他。 见到云长安伸手就要抢夺她手中的礼物,眼疾手快的,将那玉盒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倒在了另一只手上,并且警告云长安,不要再做这么逾越的事情。 云长安心中不服,明明自己好心的说,可却换来的是屈辱,他可忍不了,于是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再次伸手去夺。 陈璇羽身形矫健,一个闪身拉开了数尺的距离,随后嬉笑道“你这臭小子,居然因为几句话,就恼羞成怒。” 云长安见强攻不成,也不在上前一步,任由着陈璇羽在远处捂嘴大笑。 半晌后,陈璇羽收起了笑意,开口说道“臭小子,你的礼物本尊收下了,至于听风镜,就在这里,你拿去用便好。” 云长安听到这话,内心的气闷瞬间消散了大半,可顷刻间又想到此事还是要跟陈姑娘说的明白一些,毕竟自己要窃取一些她听风镜中的浑浊之气,若是影响到了陈姑娘,那可是真的罪过了。 于是便转头看向陈璇羽说道“在下借用听风镜,并非是用来打探消息,而是想要一些听风镜里的雾蒙之气,可能会对陈姑娘的身体有所影响,所以才会郑重地用这丹药来换取。” 陈璇羽脸色凝重,不明白他为何会要那听风镜中的雾蒙之气,尽管她也不知道听风镜中的雾蒙之气究竟是什么。 “哦?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枚丹药,来换取那些雾蒙之气,究竟是值不值得。” 说罢,便将手中的玉盒,用一股暗劲打开。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丹香飘入她的鼻息之中,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也不敢相信,手中的这枚丹药是她求了许久,都求之不来的丹药。 “六阶入神丹!”陈璇羽扯着嗓子叫喊道。 要知道,此时的陈璇羽早已化海境大圆满的状态了,自己已经卡在这一境界有俩年之久,一直都寻不到突破,可没有想到,这个臭小子手上居然有这一神丹。 而这六阶入神丹可是有着,高阶丹药之下第一丹的美称,是所有化海境大圆满修士梦寐以求的丹药,这丹药极其难以炼制,就算是高阶炼丹师来炼制这一丹药,失败的几率也是很高的,因此所有的炼丹师都不喜欢炼制这六阶入神丹。 这就导致了,这丹药很少在市面之上流通,就算是在市面上有一点风声,顷刻间就会被高价买走。 陈璇羽带着震惊的神情,看向了赠她丹药的那个少年,不敢相信。 半晌才开口道“本尊算是看走眼了,你这臭小子身上的好东西可不少呢,居然还贪要了我百万元晶。” 云长安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询问道“所以,陈姑娘,能否借在下一些雾蒙之气?” 陈璇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云长安,看了许久,仿佛是想要将他看穿,可又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个可笑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云长安见到她摇头,大感失望,看来这笔交易是没有戏了,自己还损失了一枚六阶丹药,实在是心在滴血! 随后,便想要起身离去。 陈璇羽的话语突然传来“你干什么去?不准备借取本尊的听风镜了吗?” 第138章 冲田境中期圆满! 云长安站在那面听风镜旁,不知道该如何去窃取那镜中的浑浊之气,之前也是那浑浊之气突然间跑到了他的眉心里,可这次让他不知所措。 陈璇羽在接过他那六阶入神丹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云长安一人,并且让他自己看着办,只要不毁掉这面镜子,便可。 云长安尝试着沟通着,四阳葫芦灯的器灵,片刻之后,他的脑海中传出一行文字,让他放松心神,接着就交给它便好。 于是云长安按照旨意,心神放松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来到了那面镜中,这里和四阳葫芦灯中的景象大差不差,可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浑浊之气,带着一丝丝玄黄色的气息,相比于葫芦灯中的银灰色气息,显得格外的耀眼。 云长安心中猜想,他们可能是同本同源,可却有所差别。 在他体内的四阳葫芦灯的器灵,自己还不能与它正常的交流,许是自己的修为太过低下,才让它只能通过文字传递信息。 如若不然,云长安定会拉上他,问个明白,这些浑浊之气究竟是什么,自己感觉到这些气息,并不像他所接触的元气,但又有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还有在这四阳葫芦灯中,有多少东西,自己还没有发现,现在的云长安感觉,自己对于身上的保命宝物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花诗辰曾和他说过,由于自己修为低下,在灯中如同迷雾般的空间内,还有许多对自己有益的宝物。 可自己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只能见到一枚六阶丹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见到。 自己身上除了前几日,陈璇羽送给他的那袋子,已经被他消耗一半的元晶,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想来也是寒酸。 云长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细想,修炼资源总是会有的。 随着一声震动,云长安只感觉到,他周围那些玄黄、浑浊的气息正在悄然的发生变化,慢慢地,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道带有吞噬意味的气旋,盘旋在这处空间的各个方位。 而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他自身也在发生着变化。 一个时辰后,云长安周围的气旋慢慢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四阳葫芦灯的器灵也在此时,睁开了双眼,显得十分兴奋。 云长安在吸收完那气旋后,随即退出了玄黄听风镜。 心神回归本体,检查着自身,他发现在自己的元府之中,有一丝玄黄的气息正盘旋在那座堵塞的大山周围,不断侵蚀着,渐渐的元府之中,似乎是通了一条通道,元气不断地朝着那条通道涌入了元府之中,在那里和堵塞之物,占据了一席之地。 “冲田境中期圆满!” 云长安大感意外,自己只是借取了一些听风镜的玄黄之气,就可以让自己踏入冲田境中期圆满,可惜的是,这镜中的玄黄之气并不多,也不能将陈姑娘的本命元器毁掉。 若不然,自己可就要全盘接收,就能到达后期了。 “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让自己修为又精进一步。”云长安喃喃自语道。 不多时,云长安脑中传来一道声音,正是那器灵,一瞬间,云长安的心念又来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漂浮在他面前的那器灵,现在像是一个小婴儿,黑色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盯着云长安。 “你是主上...我的主上...” 说着就跑到了云长安的身上,可云长安感觉到异常的沉重,这个小家伙,看着不大,可是却像是一座山,直直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等等...” 云长安倒了一口气,这才将它从身上拔下来。 将他放在自己的身前,询问道“你就是四阳葫芦灯的器灵?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那器灵挠了挠头,不知为何他的主上会这样询问它。 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云长安,说道“主上叫我小四阳啊!”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四阳。”云长安回应着。 “小四阳,我问你一些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云长安再次询问着眼前的小婴儿。 小四阳努力的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着看着他的主上。 云长安心中有许多疑问,可不知到从何问起,便随意挑了一个问题询问着“小四阳,当初我把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了四阳葫芦灯中,你就将我认主,可为何你会跑到我的心脏处,为何那里有一滴银灰色的液体?” 小四阳思索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那液体和我同本同源,小四阳沉睡了很久了,自身的力量也在慢慢消散,所以才借用主上身体恢复。如今终于等到了主上的到来,给我了一丝源气,能够和主上交流。” 小四阳接着又说道“不过这源气还是太少了,用不了多久,小四阳就要陷入沉睡,希望主上还能给小四阳找些源气。” 云长安探问道“你说的源气就是,听风镜中的那些浑浊之气吗?” 小四阳努努力的点头,回应着云长安的问题。 云长安继续询问道“为何在四阳葫芦灯中,有那个六阶入神丹?” 小四阳说道“四阳葫芦灯本就是主上之物,它可以吞噬一切,容纳世间万物的道器。” 可容纳世间万物的道器?云长安大惊失色,这四阳葫芦灯居然是一道器。 可不久,小四阳的眼睛慢慢闭上,不再说话,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漂浮在云长安的面前,没有了任何动静。 云长安还想要问问其他的事情,可奈何小四阳已经沉睡,任由他怎么呼唤,也得不到应答,它也没有说,自己怎样才能在获取一些源气。 云长安无奈,只好放弃询问,退出了自己的脑海,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有自己去寻找那小四阳口中的源气。” 看着自己有些虚浮的元府,云长安便离开了听风镜所在之处,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 路上遇到了正在玩耍的施念嫣,“长安大哥哥,师尊她已经闭关了,明天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想来也是,陈姑娘得到了那枚可以让她踏入出神境的丹药,迫不及待的也会进入闭关的状态。 云长安俯下身来,轻声道“念嫣妹妹,明日你想要去哪里玩啊?” 施念嫣轻揉着自己的袖口,思考着说道“听三观师弟说,外面的城中有很多好吃的,大哥哥,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云长安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出声答应了下来,明日会带她出去。 第139章 金鼎山庄少庄主祝荣生 云长安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道路两边全是商户,可他们卖的却不是凡间的物品。 更多的是修行之人,所需用到的物品。 昨日在吸收了一丝玄黄之气后,遇到了施念嫣,将她的请求答应下来。 今日一早,施念嫣就敲响了云长安的房门,拉着他就来到了这座巨大的城池之中。 这座城池处在群山之中,又或是这群山也是这座城池的一部分。这里的修士把这座巨大的城池称作环山城。 形形色色的修士挤在,这一条宽敞的街道之上,人头窜动,可却有条不紊的行走在路上。 各个商户门口都排满了修士,一些穿着华丽的修士,一步踏入了商户,并未和那些,看上去寒酸的修士一起排队,对此那些修士也并未和任何怨言。 施念嫣好奇的询问着身旁的云长安“长安大哥哥,为什么这段时间,城中出现了这么多的修士?之前,三观师弟带我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的人啊!” 云长安心中猜想着,大概是因为那元墟秘境,外界的修士都来到这里,作为中转。 陈璇羽曾跟他说过,这里距离元墟秘境也不过半个月的路程,而秘境马上便会开启,消息早已被传出,外域的不少修士都闻声而来,想要进入那秘境,捞些好处。 云长安看着街道上的修士,大多数都是些冲田境修为,也有一些练气境的修士混入其中。 陈璇羽给他的地图上面,可标注了不少危险的区域,尽管他不知道那些危险区域有些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都是会要命的地方。 云长安俯下身来,对着施念嫣说道“他们大概知道了这里有一处秘境将要开启,所以这环山城来了这么多的人。” 施念嫣抬起头来,好奇的盯着他“大哥哥,你也会去这个秘境吗?我可是听三观师弟说,这秘境可是只有冲田境以下修为才能进入,我也好想去呀!” 云长安望着施念嫣,才发觉他看不清眼前这女孩的修为,或许说是因为冰心绝脉,遮掩住了她的修为,脉络不显,这才导致没有人能够主动看清她的绝脉。 除非有人用秘术探查她的体内,否则就凭一双眼睛,根本就不行。可用秘术探查他人的修为,可以说是非常无理的行为,没有人会这么做的。 云长安细声询问道“念嫣妹妹,你的修为境界我怎么看不清啊?” 施念嫣笑嘻嘻的回答道“长安哥哥,你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看清比自己修为,还要高的人修为呢!我可是比长安哥哥的修为高了不止一个境界呦。” 说罢,也不再管一旁发呆的云长安,自顾自的跑到了一个小商贩的铺子边,指着那上面的一种糕点问道“这个,怎么卖?” 可没等商贩回答,就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高声叫喊道“你这里的糕点,我全都要了,给我全部包起来!” 施念嫣回头看去,一道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身影,站在一旁,伸手指着那个商贩。 趾高气昂的盯着那个商贩,脸上挂着不屑的神色。 那商贩一脸阴沉的开口说道“这里是环山城,做买卖讲究的是一个先来后到,这位小姑娘先开的口,还是等这位小姑娘先买完再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屁孩,居然嚣张跋扈的插队,要知道自己可是灵居商会门下的商户,这些外来的修士,动不动的就将他们本地的陋习带到这里。 在归天域中,灵居商会和其他俩大商会并称归天域三大商会,那其他俩商会分别是龙涎商会以及筵宫商会,虽然这三大商会都是以买卖为主,可却侧重的买卖方向不同。 灵居商会更多的是,通过开商户酒楼为主,当然也有一座专门用来交易的塔楼,位于这座城池的一处。 每年这三家商会都会在,六月底组织一次大型的交易会,算算日子,今年的交易会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始了。 可由于今年不同于往年,外界的修士在这段时日都聚集在这里,因此,今天的交易会比往年更加热闹。 那道年纪不大的少年,像是只有十五六岁,再次提着尖锐的嗓音出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本少爷可是金鼎山庄少庄主祝荣生,你这一个小小的商贩,居然敢这么跟本少庄主说话,不想活命了?” 接着,祝荣生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施念嫣,不屑道“你这小家伙,居然还想抢本少爷的糕点。” 说着,就想要伸手,将那施念嫣推走。 可他的手,被赶来这里的云长安,单手擒住,动弹不得。 方才,云长安一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周围的景色,可他斜眼看到这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便急忙赶过来,刚到就见一名身穿着一身锦绣玉衣,头戴着一顶四方穿花的景帽,正在伸手推搡着施念嫣。 云长安又冷冷地开口“阁下,我不管你是哪里的少庄主,买卖就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我这妹妹先出口询问,还请阁下耐心等待片刻。” 说罢,手上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可那祝荣归脸色并未有半分变化。 云长安只是有些惊奇,眼前这个少庄主,居然有几分力道。 随即又甩开了云长安的手,笑道“道友,好生的力气,但还是差点。”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拳朝着云长安攻了过来。 那一拳直直的向着云长安鼻梁打去,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空爆之声,云长安也没有丝毫大意,一式担山抵挡住了这一拳。 接着,云长安又迅速的使出一式担山,反守为攻,朝着来人打了过去。 祝荣归拳法更加凌厉。没有一丝防守的意味,跟着云长安对轰了起来。 见状,那商贩还想出言阻止,可却被一旁的施念嫣拦了下来,眼中闪出一丝兴奋的光芒,看着俩人的斗法。 俩人不分伯仲,在接连几十拳的对轰之下,二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接着,祝荣归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是久旱逢甘霖,许久都没有遇到能和自己对拼几十招后,不落入下风的修士了,于是笑说道“你这拳法不弱啊!” 云长安也只是淡淡回了句“彼此彼此而已。” 这话让对面的祝荣归又兴奋地说着“今日,不分出一个胜负,你可别想着跑。” 云长安冷冷地说道“我是怕你承受不住我的拳,落荒而逃了。” 祝荣归哈哈大笑,顷刻间,提着拳又攻了过来。 这一次,那拳劲带着一丝元气,似乎是被云长安这话刺激到了,动了真气。 云长安也是微微一笑,看出了祝荣归现在只是冲田境后期的修为,比他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小境界,算不得上什么。 也是,将自身元气置于双拳之上,一式碎阳朝着祝荣归挥舞着,周围的空气渐渐的变得燥热,一道道气浪缓慢形成。 半晌,云长安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双拳,面前之人似乎是没了最开始的傲气,面露苦色,这个小子怎么回事,居然有用不完的力气。 祝荣归看着云长安那拳劲越来越强盛,体内元气似乎也支撑不住自己继续战斗,本想着消耗完这小子的元气,可哪知道,根本就消耗不完,反而他自己最先开始气虚。 在抵挡了上千拳后,一个不注意,就让云长安抓住了破绽。 只见,云长安蓄力一拳只朝那人的门面轰去,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和他那脸庞碰撞的触感,云长安抬头一看,那人的身体早已经飞出去不知几十米远了。 云长安这才收起了拳,走到了施念嫣的身旁,关心的询问道“念嫣妹妹,那家伙没伤着你吧?” 施念嫣兴奋地摇摇头,说道“没有,大哥哥,你好帅呀!你这个拳法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施念嫣露出一脸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云长安,双手兴奋地摆动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拽着他的袖口,使劲地摇了摇。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云长安无奈,只能出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又转过头来,向着小商贩说道“把这个糕点,给我包起来。” 说罢,扔了一块元晶在那商贩的手里,商贩手上丝毫不拖泥带水,将元晶收起,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包裹好的糕点递给了云长安。 还笑呵呵的对着他说道“道友,常来啊!”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领着施念嫣准备离开这里。 一道声音,将他移动的脚步阻止。 “怎么,打了本少爷,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要跑吗?”祝荣归生气的指着云长安的鼻子骂道。 云长安还是没有理会他,转身便想要离开。 祝荣归大喊道“把你的名字报上来!好让本少爷知道是谁打的我。” 云长安头也没有回,冷冷地回应着他“云长安!” 接着,就带着施念嫣离开了这里,直到祝荣归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才气呼呼的喃喃道“真的可恶,云长安,本少主记住你了。” 第140章 善良的牧心怡 此时的云长安领着施念嫣正在这城中闲逛,施念嫣口里还大口大口吃着,刚买来的水晶糕,津津有味。 这时,施念嫣含糊不清的说道“长安大哥哥,你看那里!” 云长安顺着施念嫣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商户门口围满了人,那些人还不时的伸着头,向着商户里看去。 云长安这才发现,这商户居然是一座酒楼,在这楼的中央之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灵居酒楼四个大金字。 但又像是寻了一块暗红色的沉木,找人镌刻出来的四个大字,撒上一些金粉,显得奢华十足。 这就是灵居商会旗下的一座酒楼吧,云长安心中感慨,果然是大商会的手笔,单是一座酒楼就建造的如此大气磅礴。 云长安走进前来,就听见人群中传来阵阵议论的声音“听说是华池门的弟子来到了这里居住,都说那些弟子长相绝美,可不见其人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让人心驰神往。” 另一人笑说着“华池门距离这环山城可是很远,这次突然来到这里,我看也是为了那元墟秘境而来。” “这位道友说的不假,这里来了这么多的修士,全都是为了那秘境而来,看样子大都是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为了那秘宝舍命而来。” “不过,我还听说了,那秘境至今还未完全破解,虽说文墨一家已经前往秘境入口之处多时,可还是不能看懂全部的上古文字。” “是啊,这次我等也是为了见一见世面,才从家族中出来,听说是上古时期一尊大能修士的墓地,说不定里面还有很多宝物值得我们去冒险。” 云长安只觉得十分无趣,他们所说的这些内容,他已经很早之前都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甚至于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转头看向一旁还在伸着脖子,听别人交谈的施念嫣。 “念嫣妹妹,这里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施念嫣收回了脑袋,望向云长安,好奇的询问道“长安大哥哥,我听到了,他们说这什么酒楼里来了一群仙女,长得可漂亮了,大哥哥你不好奇她们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云长安指着那酒楼的匾额说道“这是灵居酒楼,平时肯定没有好好看书。还有什么仙女,不过就是一群宗门的弟子,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里,好像是有卖丹药的商户,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施念嫣虽然不懂为什么长安大哥哥,和这些人不一样,不喜欢看仙女,但她觉得他说的也对,只是一群宗门的弟子,没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最好的,便是宗门的掌门! 于是就采纳了云长安的建议,跟着他来到了不远处的售丹阁楼。 云长安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领着她往这处阁楼走去。 这处阁楼虽没有那灵居酒楼豪华气派,可也算不上有多寒酸,从外面看,整个阁楼有六层,正门很宽敞,门口放置着一个巨大的丹炉,呈古青色。仿佛在告诉世人,这里就是售卖丹药的地方,一眼明了。 云长安拉着施念嫣走进了这名为青古丹阁的阁楼,阁楼里,有一个眼力好的跑腿,立马迎了上来,微笑道“客官,里面请,不知贵客来到这里是需要些什么丹药,我们这里可是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 云长安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你们这里可有一些疗伤所用的丹药,或者是一些炼制丹药的药材?” 云长安也已经许久没有炼制丹药了,手早已按耐不住想要炼制一些丹药,用来此次进入秘境不时之需。 上次为楚潇潇炼制丹药,那丹炉承受不住,裂开了一条细缝。 那丹炉算是已经废了。 这次来丹阁,一是看看有没有心仪的丹炉,二来也是想自己动手炼制一些丹药。 那跑腿的开口说道“贵客您是第一次来这环山城吧,我们这古青丹阁可是,环山城中三大商会之一的龙涎商会属下第一丹阁,要说我这里没有的东西,那你在这环山城中也不可能找得到。” 云长安只是笑笑,接着询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上好的丹炉?” 那跑腿的一听,这可是贵客啊!笑吟吟的说道“上好的丹炉,我们这里倒是不缺,不过…” 似乎是看云长安并没有能力买下丹炉,便没有再往说下去。 云长安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便从身上掏出了一枚下等的元晶扔给了那跑腿的,于是,那跑腿的见到这位少年出手如此大方,急忙领着云长安往楼上走去。 到了三楼,这里的修士明显变得少了起来,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在这里查看着货柜上的物品。 等到云长安走进去,那名跑腿的没有进入,云长安有些疑惑,跑腿的急忙解释道“这三楼以上算是贵客,小的我并没有这里的权利,还请贵客自行查看,若是有中意之物,门口会有人安排贵客结账。” 云长安这才明了,大步踏入了其中。 可一进来,就看见了一尊丹炉放在了货柜的正中心。那丹炉要比云长安之前用的那丹炉要大上不少,品质的话也高上很多,可他却没有看中,这丹炉看上去很好,可还是有些笨拙。 而那丹炉面前站着一名女子,也是看了那丹炉很久,便摇了摇头不再去看它,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走去,继续寻找下一个丹炉。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拉着施念嫣也继续寻找着丹炉,不一会儿,云长安看到一个角落里放了一个,看上去灰尘深厚的丹炉,看样子像是放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没有挪过地方。 云长安便快步上前想要拿在手里查看,可没想到的是,那名女子也看中了这满身是灰的丹炉。 二人各抓一角,拿起了那尊丹炉,紧接着,二人驱赶了漂浮在面前的灰尘。 云长安这才看清那女子的模样,长得也很是绝美,而且气质也是相当的不凡,纤纤玉手搭在了丹炉的炉壁之上,只见那只手白皙软嫩,随着云长安目光移到那女子的脸庞,一双闪烁着怒气的铜色眼眸正盯着和她抢夺丹炉的云长安。 “这是我先拿到手的,请这位道友放手。”那女子出声,劝解着云长安,想让他放下这尊丹炉。 云长安不怒反笑,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明明是我先拿在手里的,怎么硬是说成你的了?难道这无主之物谁先拿到手里,就是谁的吗?这么说的话,我这里可是有证人的,她一定看到了。” 说着就朝着施念嫣使了一下眼色,动作很是隐蔽,没有让这名女子发现一丝异样。 施念嫣似乎是明白了云长安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位漂亮的姐姐,我看到了,确实是姐姐快了那么一点点拿到的,长安大哥哥,你就将这丹炉让给这位姐姐吧。” 云长安听到这话,一股闷气直上心头,合着你还没看出来?白对你使了半天眼神。 无奈,云长安只能松开那只拿着丹炉的手,而那女子也是一脸得意的接过了那尊丹炉,像是在这次博弈之中胜利的样子,露出惊喜的神色。 可正当这名女子想要转身离开之时,施念嫣快步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云长安的大腿,委屈巴巴的带着一丝可怜之色,开口哭说道“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这身上的病,你也用不着瞒着我,你拿这个丹炉不就是为了我的病,要自己亲手炼制那绝丹吗!我知道这个丹炉品质很好,可是师尊也说过,不能说谎话,虽然就是这位漂亮姐姐先拿到手里的,但是这又有何妨?天下的丹炉那么多,可偏偏这个丹炉的价格是我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施念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这个,让云长安都感到离奇的故事,可还是暗暗的给她竖立一个拇指,夸奖她演戏演的真好。 云长安也反应过来,接过施念嫣的话茬,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说道“没事的,念嫣妹妹,这个丹炉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哥哥在去其他的地方寻找那物美价廉的丹炉,大哥哥我一定会成功的,将你身上的绝症治好,你放心好了!” 说罢,便起身佯装想要离开这里。 可在一旁的那名女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方才的对话她都听了进去。 云长安二人嘴上说着离开这个地方,可腿上的动作却像是慢动作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向门口。 “你说,那漂亮姐姐会不会挽留咱们?” “不知道,不过刚刚看了她一眼,脸上似乎有些挣扎,她也没有往门口走来,说不定有戏。” 那名女子想了片刻后,快步上前拦住了离去的云长安二人。 见状云长安觉得有戏了,可脸上还是一抹痛苦之色,一旁的施念嫣也不比他差。 那名女子站在云长安的面前,看着他说道“你们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云长安抹了一把红肿的眼眶,缓缓的开口道“不瞒姑娘你说,我这个妹妹从出生就身患绝症,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我找了好多的名医,他们都说我妹妹活不到十四岁,可我不信邪,走遍了千山万水,才打听到,有一枚神丹可以救治她的病情,可那神丹太过难以炼制,我曾经也拜访过炼丹之人,都劝说让我放弃这个念头,可谁又懂得,我就这一个妹妹,因此才想要亲手寻找材料,来帮我妹妹度过这一绝境。” 云长安抽泣了几声,又开口说道“听说,这里之后就会有一处秘境开启,这才带着妹妹来到这里,寻求机缘,方才看到这尊丹炉,感觉自己能够买得起,所以一时唐突,冲撞了姑娘你,这丹炉我们就不要了,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云长安说罢就领着施念嫣,想要再次离开,那女子又再次拦住了他们,开口说道“没有想到你们的身世居然这么的惨,这尊丹炉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 说着这名女子将丹炉递给了云长安,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储物袋子,一并递给了云长安。 云长安接过那些东西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姑娘你,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无缘无故的送我这么多东西,愧不敢当啊!” 说罢,就将手里的东西,假意的推了出去,佯装不能要。 可那女子还是有些善心的将这些东西推给了云长安,并说道“你们也是苦命之人,这些东西对我的用处也不算大,只是一些灵药草,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们就收下吧。” 见状,云长安也不再推脱,迅速地将这些东西收入囊中,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云长安一边装着,一边询问着眼前的女子“敢问姑娘芳名?若是以后有缘见面,在下一定加倍偿还给姑娘。” 云长安可不确定,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你了,但是眼前的好话,还是要说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有困难,你就去华池门来找我便可,我的名字是牧心怡。” 云长安想了想,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怎么也没有想到。 于是,双手作揖,感谢道“心怡姑娘,在下云长安,这次就多谢心怡姑娘慷慨解囊。山会绿水会清,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等到牧心怡表示完,就拎着施念嫣快步地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楼上下来几名妙龄少女,走到了牧心怡的身边,开口询问道“心怡师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会看到心仪的男子了吧。” 牧心怡脸色一红。指着那说话的少女笑骂道“说什么呢你,想加练修行了?刚刚只不过遇见了俩个可怜的人。” “我看师姐是遇到了骗子吧,师姐没有给她们什么东西吧?”另一名妙龄少女出声笑问道。 牧心怡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耻之色“本圣女的眼光,怎么可能被人欺骗!快些走吧,师尊还在等着呢。” 第141章 全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云长安和施念嫣出了丹阁,朝着东边走去。 走了许久,在一处山坡之上驻停,望着身后,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便坐在了一棵大树上。 此时夜色渐渐的笼罩大地,月光也洒下来,天上的繁星如同一颗颗璀璨的元晶,点缀着昏暗的苍穹。 施念嫣正抬着头,看着那些闪耀的群星,突然开口大声说道“大哥哥,你看那是流星!” 云长安抬头望去,就见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朝着远方极速的坠去。 施念嫣双手紧握,轻轻的放在嘴角前,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对着那颗流星许着愿。 良久,那颗流星早已不见了踪影,可他身旁的小女孩还是没有睁开双眼。 云长安也没有去管她,自顾自的盯着头顶的天空,一言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施念嫣说话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长安大哥哥,谢谢你!” 云长安有些愣神,随即开口道“谢我?谢我什么?” 施念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将一片极其规则的树叶递给了他,高声说道“当然是谢你,陪我玩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云长安接过那片树叶,看着这片没有一丝瑕疵的树叶,不明所以。 云长安微微一笑,问道“这片树叶是送给我吗?你刚刚是在许愿吗?许的什么愿?” 施念嫣笑而不答,转头再次看向了那颗流星划过的踪迹,细声慢语的询问道“长安大哥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像这流星一般,匆匆而过之后,就只留下一丝踪迹,片刻之后,消散的无影无踪。让人遗忘掉它曾经,也真实存在过?” 云长安似乎感受到一丝异样,平时欢天喜地的施念嫣,此时变得有些伤感。 于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细声开口道“怎么会呢,念嫣妹妹为什么这么说呢?” “大哥哥,其实师尊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那元墟秘境而来的吧?而且这和我的身体有关。” 云长安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想来也是,念嫣妹妹这么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些事情,而且她自己身体,恐怕也只有她最清楚,想要隐瞒,注定是瞒不住的。 “长安大哥哥,其实师尊的手里有一手札,上面记载着关于我身体上的绝症。” 云长安呆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手札上是记载着你的绝症?” 施念嫣淡然一笑“很早以前,我就偷偷的将那手札,从师尊那里偷拿出来,虽然我识得字不多,但是我找了三观师弟给我念了上面的内容。” 那时,严三观刚刚来到了听风楼,在施念嫣的威逼利诱之下,将那手札上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全都读给了她听。 在往后的日子里,陈璇羽时常就进入闭关的状态,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还时不时的不在听风楼里。 施念嫣也很清楚,师尊是为了她的病症,奔波于各个地方。 “大哥哥,这些事情我只和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我师尊她,我知道这些事情,不然的话,她会担心我的。” 施念嫣望着云长安又缓缓开口“我不想要师尊她担心,其实我师尊只是嘴上严厉,可心里是关心我的,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也是全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云长安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不知是不是被眼前这个女孩的话语感触到,可自己也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孩,死于非命。 施念嫣又再次自顾自的喃喃道“长安大哥哥,你会活着从那个秘境回来的吧,我听三观师弟说过,那个秘境是上古时期大能修士的墓地,那里危险的很。” 云长安看向施念嫣,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上,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坚定,望着这个被绝症缠身的小女孩,郑重的开口说道“念嫣妹妹你放心,大哥哥我一定会从那秘境回来,保证将你身上的病治好,这环山城我还没有逛够呢,你以后必须带着我逛遍整个环山城。” 施念嫣用力地点点头,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我就和长安大哥哥说好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环山城更远的地方,去吃好吃的。” 接着施念嫣又开口说道“长安大哥哥,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云长安略作思考,猜测道“一定是,你希望早日恢复健康对不对?” 施念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让云长安再猜。 可云长安想尽脑汁都猜不出来,她到底许了一个什么愿望。 施念嫣见他苦思也想不到,便只是告诉他“既然是愿望,那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才不会和你说呢,不过这个愿望是关于大哥哥的。” 关于我? 云长安没有想到她会许一个有关自己的愿望,但是也大概猜出来一些,也是会心一笑,没有在追问下去。 这时,小葫芦从四阳葫芦灯中,冒头出来,趴在了云长安的怀里。 云长安抚摸着小葫芦,拿出了一块元晶,递给了他。 小葫芦眼望着大哥身旁的小女孩,充满好奇,瞪着一只前爪子,晃悠悠的想要勾着施念嫣的衣摆。 施念嫣也发现了这个小家伙,惊喜的开口说道“这是大哥哥的爱宠嘛,好可爱的一只小黑狗啊!” 说罢,也不管小葫芦吃着元晶,一把将它搂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小葫芦像是受到了惊吓,拼了命的挣扎,要脱离施念嫣的怀中,可奈何眼前这个小女孩力气如此之大,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 露出一丝惊恐,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大哥,可他大哥一点也没有看他,一脸平静的望着远方。 这时,云长安转过头来,轻声说道“这可不是黑狗,他其实是一只凶兽。” 凶兽?施念嫣将小葫芦举了起来,左右查看起来。 小葫芦见到自己腾空起来,身体不自觉的发抖起来。 “他这是凶兽?看着怎么也不像啊!就像是一只小黑狗。”施念嫣在看了许久,才说出的结论,小葫芦可一点也不像一只可怕的凶兽,反而更像一只惹人喜爱的宠物。 于是,施念嫣又在自己的手上把玩了很久,从自己的储物袋子里,掏出了许多的灵药草,也有一些元兽的皮肉,一并给了怀中的小葫芦。 在得到这些宝物之后,小葫芦渐渐不再恐惧,身体也不再颤抖,加紧的尾巴也不自觉的摇晃了起来,口里吃着施念嫣递给他的那些灵药草。 施念嫣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家伙,不停地轻抚着小葫芦,“大哥哥,你这个小爱宠似乎很胆小呀。” 云长安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一脸严肃的开口道“可能是念嫣妹妹太吓人了,把他吓着了。” 施念嫣听到这话,气鼓鼓的看着云长安,不满道“大哥哥,你居然说我长得吓人!明明就是小葫芦胆子小,我师尊可是说过,我是全天底下最可爱的人了。” 施念嫣双手叉腰,不满的看着云长安。 此时的云长安也是被她的这个举动逗乐了,急忙说道“念嫣妹妹,刚才和你说笑呢,我也知道,念嫣妹妹非常的懂事,长得也很可爱,就是这个小家伙,我也没有发现,他怎么这么胆小,真是太丢我的脸了。” 说着,就将一旁还在吃着灵药草的小葫芦,拎了起来。 小葫芦小心翼翼的将口中,还没吃进肚子里头的吞咽了下去,小声的说着“大哥...” 云长安看着这个惊恐的小眼神,无奈将它拎起又放了下来,“算了,谁让我是你大哥呢,就不打你了。” 又将小葫芦重新扔到了那团灵药草上,小葫芦也是松了一口气,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逗得施念嫣在一旁乐不可支。 良久,施念嫣从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盒子,递给了云长安。 “长安大哥哥,这个给你。” 云长安有些疑惑,看着施念嫣手上的小玉盒,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要给我?” 见到云长安并没有接过那个盒子,施念嫣拉着他的手,将那个玉盒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说道“长安大哥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云长安将上面的小阵法去掉,现在的这些小阵法,已经难不倒云长安,随手一挥,便可破除掉,要是以前的话,估计只能用蛮力,才能打开。 在破除掉玉盒上面的阵法之后,云长安看到了一朵形状似昙花一般的元器,更像是一个手镯。 “念嫣妹妹,这元器的品阶不低,送我不太合适。”云长安合上了玉盒,再次递给了施念嫣,没有将这个元器收取。 施念嫣解释道“这个是师尊送我的保命元器,师尊她说,这个元器可以抵挡住化海境全力一击,长安大哥哥既然要去那个危险的秘境中去,也是为了我去冒险,保命的东西必不可少,所以你就把这个收下吧。” 云长安只是笑笑,没有接取施念嫣的那个小玉盒“念嫣妹妹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可这个元器,我并不能拿。你好好收下,不要再给我了。” “那为何,刚才大哥哥你要拿取,那个漂亮姐姐的丹炉和储物袋子?”施念嫣不解的问道。 “这个不一样,那些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这个元器,对大哥哥你不重要吗?我觉得这个也对大哥哥你很重要。”施念嫣反问道。 也没有等云长安说话,将那个小玉盒塞进了他的袖口中,急忙的站起身来,和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接着又开口说道“长安大哥哥,不要再跟我推脱了,你要是不收的话,我就给小葫芦了,让他代你收取。” 云长安无奈,只能答应下来,将那元器收了起来。 见到云长安收了下来,严肃的表情立马换成了嬉笑“我就知道,长安大哥哥不忍心拒绝。” “这个礼物我就收下了。”云长安也没有再推脱。 一阵微凉的晚风拂过了二人的脸庞,吹动着云长安的衣襟,仿佛在催促着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云长安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施念嫣应了一声,也站起身来,跟着云长安离开了这里,向着听风楼的方向走去。 第142章 《丹决金匮》 三个时辰后。 云长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在和施念嫣分别之前,还万般叮嘱着云长安,不可泄露二人之间的小秘密。 云长安也是再一次的保证到,这件事情不会有他人知道,这才相互分别。 看着桌子上的那一个储物袋子,云长安略显兴奋。 这个储物袋子,正是那个华清门的弟子牧心怡送给他的,说是送的,可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但这也算不上是骗来的。 云长安突然记起,这个名字,不就是在那灵居酒楼门外,那些修士口中谈及的华清门圣女的名字,怪不得在牧心怡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个姑娘倒是有些心善,若是以后遇上了,就好好补偿一下吧。”云长安或许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喃喃自语道。 随即,眼神中露出一丝精光,那女子说过,这里面有一些灵药草,也不知道品质如何,一直都没有查看。 接着,云长安打开了桌子上那储物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可他却做了一个荒唐的举动。 这储物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瞬间就将他的身体全部淹没在其中,堆成了一个小山堆,云长安从那山堆爬出来。 看着眼前这像山堆一般的各种宝物,云长安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骗那个单纯的华清门弟子了。 内心的罪恶之感升起,突然之间,让云长安无所适从。 不过,看到自己一贫如洗的储物袋子,就将这些全部抛之脑后,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弟子,就连这些灵药草都是装一大袋子。 云长安迅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灵药草,分好了类,盘坐在地上,盯着面前的三堆宝物。 这个储物袋子中,大多是一些用来炼制二阶丹药的灵药草,但还是有不少三阶的灵药草,云长安正好能够用得上。 第三堆里面,则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在这堆物品中,云长安找到了一本古朴破旧的书籍。 书籍封皮上是用着上古文字撰写着四个大字《丹决金匮》,这让云长安感到惊奇,没想到牧心怡手上还有此等好东西,只是她也是个糊涂之人,将这等重要的书籍和这些灵药草混装在一起。 云长安打开了《丹决金匮》,第一页上就密密麻麻标注着许多的文字,一直解释着书中上古文字的内涵,那些标注文字应该是牧心怡亲自手写上去。 可并不是正确的注释。 “看来牧心怡,看不懂这些上古文字。”云长安心中诽议道。 看着这上面的文字,云长安了解到,这书籍是关于炼丹之术的书籍,大多是已经失传的丹方。 可不知道牧心怡是从何而来的这本《丹决金匮》。 这上面所记载的每一种丹药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丹药,至少以现在炼丹一道,都没有见过这么,详细的炼丹之术。 云长安大致翻开了一番,竟有数百种丹决,可云长安还特意的寻找着碎冰心培丹的丹决,可是没有找到。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时,那最后一种丹药竟只有一半的炼制之法。 这丹药名为虎气固元丹,是一枚六阶丹药,并不算是难以炼制,只不过缺失了后半部分的丹诀。 虎气固元丹是一种炼体的丹药,能够将修士的筋骨在短时间内提高到一个层次,让修士能够比起之前拥有更强的淬体,可副作用也是致命的,时间一到,便原形毕露,甚至让修士进入一种假寐的状态,导致气虚根浮,若是吃的多了,还可能造成元气逆转,导致脉络损伤,而且是不可逆的,除非万般危机的情况下食用,这丹药只能是毒丹。 云长安自然也不会炼制这种丹药,害人害己。 他大概明了,这里的《丹决金匮》只是上半部分,丹药也只是记载了一阶到六阶丹药的种种丹决,至于剩余的丹决,没人知道在哪里。 渐渐地云长安便看了进去,不知时间的流逝,也不知疲倦,直到一道玄光闪现。 云长安心神退出了入定状态,望着闪现玄光的源头,正是他那本《道源》。 看着玄光慢慢的没入其中,云长安还从未见到过,这本书有如此的表现,平时就像是一本破旧的普通之物,静静的躺在他的四阳葫芦灯中。 可这一次,却自己出来,还散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直到那玄光慢慢退去,恢复往日的平静。 伸手将它拿在手中,就看到《道源》一书,又多出了几页,上面写着:丹决金匮,属丹决道,集百家炼丹之师撰写而成,不知来处,记载丹决数万种,藏大道之内,需后世之灵补充。 云长安极度震惊,这道源如此强大,竟然将这《丹决金匮》中的内容,都拓印在其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没当见到道源上,出现新的内容,他都连连称赞。 手里拿着那本《丹决金匮》“这本古籍,还是找个机会将他还给牧心怡姑娘吧,自己也留着无用。” 便将这本上古时期的书籍,收了起来。 接着,云长安转头望向了那尊丹炉,将它身上的灰尘扫去,一袭古铜色的丹炉映入眼前,看上去很老旧,云长安检查了丹炉的内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损坏之处。 这才安心下来,将房间内的灵药草全部分好类后,云长安看着丹决,准备炼制一些疗伤的丹药。 在花费的长时间的寻找中,看到两种丹药正适合他炼制。 这两种丹药,一是名为补元丹,是二阶丹药,炼制并不难,在市面上也十分常见,价格也不是很贵,而且这种丹药品质越好,价值就越高。 另一种丹药则是固伤益血丹,这丹药是三阶丹药,云长安也没有炼制过三阶的丹药,不知道能不能够炼制出来,在那堆灵药草中,找了一些固伤益血丹的原材,不是很多,只有十份药材。 云长安只能尝试一下,至于能不能炼制而成,他也不敢肯定。 于是,按照炼制丹药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这一炼丹药,就不知时间匆匆。 第143章 环山拍卖会八号隔间 云长安长呼一口气,最后一炉丹药马上就要成丹。 不多时,随着一阵丹香从丹炉中飘散出来,云长安眼神一凝,上前一步打开了丹炉,就见那丹炉之中悬浮着三枚十分圆润的丹药。 伸手将这三枚固伤益血丹拿起,看着丹药上面玄而又玄的符文,云长安十分惊喜,这是他用了那十份药材,炼制而成。 “这三阶的丹药果然不好炼制,只炼制出这三枚。”云长安将他们放入一玉瓶之中,喃喃自语道。 这段时间,他从未踏出过住处半步,炼制出许多的二阶丹药,以及这三枚三阶丹药。 云长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一旁所剩无几的灵药草,感慨着自己的炼丹术的精进。 正当他要清理一下房间内的药渣时,一道敲门声音响起。 云长安回过头来,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陈璇羽面色平静的站在门外,可身上的气势却变得虚幻起来,让云长安有些看不懂,初次见面时,他还能感觉得到,陈璇羽身上的修为和掌门不相上下。 可这一次见面,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那种气势,云长安心中明了,这大概是突破了。 于是,双手作揖道“恭喜陈姑娘,修为再次精进,可喜可贺。” 陈璇羽并没有回应他的祝贺,而是微微皱眉,鼻子抽动了几下,缓缓开口道“你房内,丹香的气味很是浓郁,你在炼丹吗?” 云长安也没有遮掩,尴尬一笑,解释道“学了一点小道,就尝试了一下,上不得台面。” 就见陈璇羽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面前。 云长安有些疑惑,不知道她要干些什么。 这时,陈璇羽开口道“把你炼制的丹药,给本尊看看。” 没有犹豫,从自己的储物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瓶,轻轻的放在了那只玉手上。 在接过云长安的丹药后,打开了那玉瓶,从中拿出了一枚丹药,放在鼻尖处,细细的闻了一下,又用二指仔细的揉搓着。 良久,陈璇羽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云长安,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炼制的丹药?” “在下不才,让陈姑娘见笑了,不过这确实是方才炼制而成的。” “没想到你还会炼制丹药,本尊真是小瞧你了,要知道这炼丹一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有这一技在身,估计会有很多的人,上门来找你炼制丹药。” 云长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接着,陈璇羽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这环山城中有三大商会,每年六月底都会举行一场大型的交易会?” “知道的,念嫣妹妹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不知陈姑娘为何说到这交易会?”云长安反问道。 陈璇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往年这交易会只是环山城中修士,前去参加,可今年由于元墟秘境的缘故,来了许多其他地方的修士,因此今年的交易会上,宝物会有很多。” “随本尊去看看。” 陈璇羽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只能遵从,他也正好想去这个交易会上看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保命宝物。 “不过,这元墟秘境马上就要开启了,会不会迟?”云长安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虽说这里距元墟秘境不算远,但还是有些距离,许多修士慕名而来,估计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陈璇羽瞅了一眼云长安心想,这小子现在为何如此积极,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元墟秘境。 “这无需你操心,本尊早已安排妥当,倒是你这臭小子,现在为何如此积极?”陈璇羽缓缓开口说道。 云长安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从没有打开的木窗,坐在窗边,看着远方,似乎是看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夜晚。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走吧,正好也想看看那个交流会是什么样的。” 三个时辰后,云长安跟着陈璇羽来到了环山城中,一处极为宽敞的广场上,这里已经聚集着众多的修士。 还有许多桌台,桌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从未见过的宝物。 云长安只觉得新奇,这交流会原来是这样,手上有宝物的修士,可以在这里租一个摊位,将他们拿来售卖。 而那些需要宝物的人,则会上前询价,如果价格合适,就会当场交易,离柜后,钱货两清。 若是货物有什么问题,只要离柜后,那就不能寻找卖货之人的麻烦,这是环山城交易会最基本的规矩,因此,在购买宝物之前,要擦亮自己的眼睛,以防有摊主别有用心,拿着假货以次充好。 在这交易会的巨大广场上,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平台,上面摆放着一红木桌子,看上去像是一颗灵树制作而成,在那木桌上,赫然有着一丝微弱的元气漂浮在内。 这红木桌子像是用来放置物品而摆放在这里,在平台下方是一个个隔间,云长安一眼便看出来,这一个个隔间布置着一些阵法。 细数一番,这隔间共有一百零八间,看上去像是大宗门家族才能够获得这一隔间。 在那些隔间之后,便是一处极为宽敞的平台,可容纳数万名修士。 陈璇羽见到云长安的疑惑,便解释道“这里是用来拍卖的。” 那些稀有的物品,自然不会放在小摊上出售,而是通过寄售在三大商会之中,通过拍卖,卖出更高的价格,让修士们有利可图。当然这三大商会也会在其中抽成,至于抽多少,每个商会都有略微的差别,但是不大。 陈璇羽在闲逛了一圈之后,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失望,她并未在这些小商贩中发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于是,只能寄托于在不久之后的拍卖会上。 交流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云长安也在这里闲逛了起来。 他却和陈璇羽不同,在几处小摊上发现了一些稀奇的玩意,可那些卖主都是抱着宰客的心理,把价格抬得很高。 云长安也没有过多了拉扯,听到那些价格,便失望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逛了许久,这处广场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修士,大多数都在静等着入夜的那场拍卖会。 可距离夜晚还有些时间,陈璇羽便拉着云长安来到了一处隔间前。 八号隔间。 云长安抬头看向隔间上挂着的数字,连连惊叹,陈姑娘果然不一般,这么靠前的隔间都能搞到手里。 陈璇羽再从玉镯中,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守在一旁的修士。 这每一个隔间都有一名修士守在一旁,他们的修为大多是练气境,几乎没有和他同一境界的修士,当然在前三个隔间,那里守候的修士则是冲田境的修士,比起这些练气境修士,那三名修士身着的服饰也不同,更加华丽富贵。 像是这三大商会自己的门内弟子。 在确认无误后,八号隔间的修士,身体微微前倾,拱手微笑道“陈尊者,这里是您的房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一切,请您移步其中,有任何需求都可呼唤小的。” 说着就伸手将玉简放置在门上的一块玉石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道虚幻的房门缓缓打开。 云长安跟着陈璇羽进入其中,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屋面的嘈杂声音悄然消失,变得十分静谧,仿佛是两个世界,只能听见二人彼此的呼吸声音。 陈璇羽向前一步坐在了一张藤椅上,在她的面前有一桌子,上面放满了点心和茶水,还有一些元果。 可她并未伸手去拿取那些吃食。 云长安还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在查看了许久后,猜的出来的结论,那就是这隔间正处在一个阵法之中,这阵法可以隔绝声音,以及屋内的景象。 陈璇羽见到还在打量着这一切的云长安,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稀奇的看着这一切,他那滑稽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于是笑出来声来,便开口催促道“臭小子,你在四处看什么呢,还不快快到这里坐下来,这拍卖会还有一会就要开始了。” 云长安这才收住了正在研究这阵法的好奇之心,转头走了过来,坐在陈璇羽的一旁,手里拿着桌子上的点心,大快朵颐起来。 云长安撇头一看,就见陈璇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于是,他拿起一枚元果递给了陈璇羽,说道“给你这个吃,我这手上的元果已经吃过了,给你吃我手上的有些不好。” 陈璇羽不怒反笑“你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本尊早已辟谷,不吃这些。” 云长安疑问道“那陈姑娘你盯着我看些什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陈璇羽脸色不悦,抬起一只手来,要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 云长安似乎察觉到刚刚的话语有些不妥,于是陪笑道“刚才确实唐突了,陈姑娘,在下向你赔个不是。” 陈璇羽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开口道“本尊只是好奇,你这个臭小子,身上似乎有许多的秘密。” 第144章 云长安戏侃陈璇羽 云长安有些紧张,心中诽议道“陈姑娘该不会看出些什么了吧。” 可他还是一脸平静的开口说道“陈姑娘说笑了,在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请陈姑娘你不要过度揣测了。” 云长安越是这么说,陈璇羽越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一般,有遮掩之嫌疑。 但她并没有直白的询问出口,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少年。 缓缓出声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尊也不会做强行撬口之事,本尊也不介意你隐瞒着什么,谁人身上还没有一丝秘密呢,即是秘密,自然要藏于心中,不可说,不可语。” 云长安听到此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未能将心中的那块石头落地,和她待在一起,只感觉到有些压力存在。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名女子实力太过强大,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威严,压的云长安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自己赠与陈姑娘那枚六阶丹药,是否正确。 如今,陈璇羽再次突破,已经达到了出神境,其修为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在这归天域之中,极为强悍的存在。 他云长安虽说在这段时间内,也是突破了一个小的境界,可面对眼前这尊,如同雄山般的存在,自己就像是一介蜉蝣,只手可灭。 在陈璇羽面前,也是万般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大意,可就怕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穿自己。 虽说自己已经不再像初次见面一样,对陈璇羽有着恐惧心理,可还是耐不住她的修为摆放在那,时不时的散出一丝威严,不容任何人所质疑。 接着,陈璇羽口气一变“不过,你这臭小子倒是嘴严得很,本尊也没有打探别人秘密的特殊癖好,你且放心,我对你只有好奇,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我只是好奇,你是从何而来的六阶入神丹,要知道,就连本尊都是寻找这丹药,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寻到,倒是在你这个小子手上,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枚丹药。” 云长安那颗悬着的心又再次提起,果然还是躲不过去这一茬。自从他拿出那枚丹药递给陈璇羽,见到她露出震惊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总会有这么一天,要被盘问。 云长安接过话茬“陈姑娘的人品,在下是相信的,至于这枚丹药的话,也是在下从一处山洞里,偶然所得,也知道这枚丹药不菲,而陈姑娘的本命元器中的那浑浊之气,也是当下对我有些用处。权衡之下,这才拿着那枚丹药与陈姑娘交换,那枚丹药对在下来说,现在还没有多大用处。当然也感谢陈姑娘你的大方,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像你一样大方的人。我想陈姑娘你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奇遇,又怎么能全部和他人去诉说呢?是吧,陈姑娘?” 陈璇羽带着一丝怒气,气笑道“你这个臭小子,打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人,可本尊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能说,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本尊自然可不好再追问下去,不过,本尊还是想知道,你这小子要我那听风镜中的浑浊之气,做些什么?” 云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的措手不及,他都已经在准备下一阶段的说辞了,可陈璇羽却话锋一转,询问着那玄黄之气的事情。 一时间,云长安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璇羽看着面前的这名少年,正在抓耳挠腮的来回走动,像极了一只急躁的猴子,突然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云长安转头望向遮嘴掩笑的陈姑娘,一丝羞耻之色,浮于脸庞,这么一看,云长安就更像是一只红透了的猴子。 陈璇羽也是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直拍着自己的大腿,不能停下来。 云长安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怒视着嘲笑他的陈姑娘。 良久,隔间内的笑声渐渐停止。 云长安坐在陈璇羽的旁边,拿着桌上的茶水,不停的喝着。 陈璇羽长呼了一口气后,再次看向云长安说道“本尊不再取逗你了,那听风镜一事,也不会再过问了。” 见状,云长安回过头来,咬牙切齿的微笑道“那真是谢谢陈姑娘你了,既然不再纠结此事,那我们就静等着这拍卖会开始,看看这上面,有没有陈姑娘你所需要的东西。” 不多时,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广场上站满了从各方到来的修士,其中不乏有修为强悍的修士。 那一百零八处隔间,此时也断断续续的坐满了人,能够坐到隔间里,想来也是一些背靠大宗门的修士。 云长安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只觉得自己已经呆在这里许久了,却不见拍卖会的开始。 心中那股烦闷之气还没有消散,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瞧着一眼身旁的陈姑娘。 可陈璇羽却安然的坐在藤椅之上,一脸悠然自在的闭目养神,全然忘记了方才嘲笑云长安的事情。 陈璇羽伸出一只玉手,轻轻地叩在那摆放着点心的桌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云长安似乎被这声响吸引,怔怔地盯着那毫无瑕疵,洁白细嫩的手掌,像是一块通透的白璞玉,将他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陈璇羽渐渐的将那只叩响桌面的手,停下,细声细语中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开口问道“好看吗?” 云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拉回现实,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羞红之色,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埋着头,不敢看向那出声之人。 只是小声的说道“不知道,陈姑娘是什么意思。” 陈璇羽一把将她的那只手放在了云长安的眼前,再次问道“我刚刚问的是,我这只手好看吗?” 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云长安也不知道此时的陈璇羽,是喜还是怒。 可他的心里却是泛起了鼓声,那鼓声越敲越快,像是要突破自己薄如黄纸的胸膛,挣脱出来。 一直盯着一位姑娘的手,看的入神,这是云长安从未有过的举动,也似乎很是不妥,不合礼道,觉得十分荒唐、羞耻。 于是又将自己的那颗头颅埋的更深。 见到云长安没有回答,那道熟悉的嗓音又再次传来“这只手真的好看吗?这是本尊第三次问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云长安似乎从陈姑娘的语气之中,听出来一丝愠怒,可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的悸动。 见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抹决绝的眼神浮现在其眼眸之中,死就死吧! 心中也是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抬起头,四目对视的一瞬间,云长安将放在他面前的玉手,拽的更紧,仔细的端详起来,还时不时的啧嘴做评。“陈姑娘的手的确好看,修长的手指,灵动的像一只欢脱的婴鸟,洁白无瑕的皮肤,更像是一块从未雕琢过的白璞玉。十分好看!” 可云长安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得罪了她,自己也免不了遭受一顿毒打,云长安看到陈璇羽的表情更是心惊胆颤,忍不住的想要往后退去,可这个地方就这么大,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此时的陈璇羽眉头紧皱,脖子上的青筋早已暴起,听着云长安如此下作的夸奖,心中怒气早已按耐不住。 便一拳打在了云长安的脸庞之上,怒说道“你这个小淫贼,真是本性难移,本尊的手可从未让他人触碰过,你竟如此大胆,敢拽住我的手不放,还敢看着我的手,作出评价!” 云长安早已被这一拳打退了几步,撞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箕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庞,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在询问我,你的手好不好看,我只是按照陈姑娘你的要求作出了评价,而且还是实话实说,现在倒是我的不对了?” 云长安知道,做出此等事情免不了一顿毒打,可没有想到这一拳居然如此之痛,让他难以忍受。 陈璇羽用手单指坐在地上的云长安,气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那本尊也没有让你攥着我的手,看个没完。” 云长安又为自己辩解道“我可不是有意拽着你的手,只是你那手离我有些远了,没有看清楚,这才将它靠近一些,看得清楚。” “你觉得你所说之话,本尊能够信服?”陈璇羽反问道。 云长安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再次靠近她,坐在了她的旁边。 “既然手已经拽了,多说无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陈璇羽不怒反笑道“好好好!” 便也没有在说话,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长安也不管她想什么,只知道这次有些过头,心虚的瞅了一眼身旁的陈璇羽。 内心还是有些发虚,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自己,只怕是这段时间没有好日子过了。 第145章 元墟秘境地图玉简 隔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云长安二人谁也不说话。 陈璇羽端坐在一旁,一脸正色的盯着面前的一道白幕,一言不发。 云长安也没有打扰她,许是因为还在气头之上,不想触这个霉头,就连吃茶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声,生怕一旁的女子生怒,拿他开刀。 不多时,那道白幕渐渐地变得虚幻起来,而隔间外平台场景也照映在白幕之上,一清二楚。 这时从平台下,走上来一名长相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子,手上拿着一块形状如椭圆一般的石头,云长安看出来,那女子手上的石头是留音石,是一种扩音的石头。 只见那名子女拿着那石头,放在了唇齿之间,开始用一道甜润动人的嗓音说道“时辰已到,本次环山拍卖会正式开始。” 说着就介绍了本次拍卖会的一些规则,云长安并没有很认真的去听,只是依稀听到,这次拍卖会的所拍之物有很多,价高者得,而且只收取元晶,其他的一概不收。 就算是用宝物也换不来那拍卖之物。 接着,云长安就看见了第一个物品端上来,放置在那平台上的木桌之上。 这第一件商品是三个玉瓶,听着介绍,瓶中装着着是三阶丹药,名为冲田养气丹,云长安在丹谱中,见过这种丹药的炼制方式,并不难,只不过他没有这三阶丹药的灵药草,因此也没有尝试去炼制,况且他现在虽说能够炼制三阶丹药,可并不能够熟练的炼制,一是自己修为不够,三阶丹药极为耗费心神,二是自己炼制三阶丹药失败的几率很大。 前些日子,他尝试炼制三阶丹药,可十份材料,只成功了俩次,也就炼制出六枚丹药,手中的灵药草也不足以让他一直炼制,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穷了,若是给他无限的灵药草,说不定,自己炼制三阶丹药的成功几率会大大增加。现在炼制三阶丹药也并不熟练。 而这冲田养气丹用途也顾名思义,是帮助冲田境修士,进行冲田,可诗辰姐曾经也对云长安说过,是药三分毒,如果修士一味地靠着丹药进行突破修炼,那他的修仙一道注定不会走的太远,凡事都有利弊,体内堆积的丹毒越多,越难以祛除,直到把自己的脉络毁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蠢。 丹道一途,只能做为辅,帮助你进行修行,可一旦修士们依赖上丹药带来的短暂快感,这就会本末倒置,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诗辰姐还劝告过云长安,不要过度依赖丹药,通过自身修行才是王道。 云长安也紧记着诗辰姐的教诲,并没有过多的食用丹药,只靠自身修行。 看到这第一件物品的拍卖价格被那些修士抬到了一个,让云长安无法接受的价格,暗暗摇头苦笑。 陈璇羽也注意到了云长安的动作,便开口询问“你现在正在冲田境,怎么这冲田养气丹,你看上去并不感兴趣。” 云长安笑道“这丹药固然是好丹药,可他却不适合我。” 陈璇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便来了兴趣,直问道“为何会这么说?虽然你能够炼丹,可这毕竟是三阶丹药,比起你炼制的那二阶丹药,作用可是不相比的。” 云长安微微一笑“陈姑娘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在下清楚三阶丹药的厉害之处,可若是想要强行用丹药提升修为,那只能是行害己之事,这一点我是极度排斥的,有人曾告诉过在下,我可以用丹药辅助修行,可万般切记不能依赖丹药之中的药性。一旦依赖上,那在下的道也注定不会长久。” 陈璇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如此年纪竟然能将这些事情看的如此透彻,实属不易。 陈璇羽只是转过头来看向那道白幕,没有在开口说话,脸上却有一丝微笑,不知是不是云长安的错觉,仿佛是看到了长辈对于晚辈的欣慰。 最后这三瓶丹药被第十七号隔间之中的修士,以五百枚下阶中等元晶拍到手。这个价格已经是高出寻常市面的价格,可还是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的元晶拿到手。 接下来的几件商品大多数和第一件拍卖品一般,多是一些丹药和元器,并没有引起云长安的兴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看。 可直到,台上那名女子介绍着,关于这次元墟秘境,云长安这才微微抬头看向了那拍卖会。 那女子依旧用着甜润的嗓音,介绍着下一件拍卖品“相信各位修士,大多是冲着那元墟秘境而来,那么接下来的这件拍卖品,各位一定不要错过。接下来的件拍卖品是由听风楼所提供的,这件拍卖品足可以让各位修士在那元墟秘境之中躲避危险!” 瞬时间,广场之上的修士攒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其中有不少修士向着台上喊话“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在元墟秘境之中畅通无阻啊?难不成还有那里的地图吗!还有这个听风楼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搞的什么噱头?” 还有一些修士附和着那喊话之人。 可坐在隔间内的修士,一听到是听风楼的东西,心中大喜。 十号隔间内,一名身穿华服的修士看上去年纪不大,作揖对着坐在藤椅上的一名中年男子,兴奋地说道“父亲,那听风楼也来拍卖会上了,是不是打探出什么不为人知晓的消息了?若真是那秘境的地图,可一定要拿到手里!” 而在其他隔间内,也如同这样一般,猜测着听风楼所拍卖的究竟是何物。 云长安转头看向陈璇羽说道“陈姑娘,你不会是将那地图,也拿来拍卖了吧?” 陈璇羽微微一笑“当然,这白来的元晶,本尊为何不赚?” 台上的女子见到,台下快要乱做一团,这元墟秘境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便急忙控场,也没有过多的拖沓,直接就揭晓了,放置于台上的拍卖品。 二百枚枚玉简赫然竖立红桌之上。 那名女子的声音又再次传来“想必外界的修士,并不知道听风楼是何存在,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现在就可以打听打听,这听风楼乃是我归天域中,打探情报的第一楼,绝没有半点虚假之意,听风楼能够知道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有错!” 广场上的修士一片哗然,短短几息过后,就开始四处打探听风楼的消息。 不少人在询问过后,都有了心中的答案,那这台上的二百枚玉简就绝对是真的。 霎时间,嘈杂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可比之前拍卖的那些丹药,还有价值,一时间有人大声叫喊道“快快开始,这玉简的价格如何?” 台上那名女子微微一笑,心中暗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师尊交代过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半,接着开口说道“这玉简的价值,想必各位都已经明了,那本姑娘也不再废话,开始拍卖第一枚玉简,起拍价一千元晶,只要中阶元晶,其他一概不收!” 听到价格,一些修士狂热的内心,逐渐冷了下来,这玉简如此之贵,岂是我等一介散修所能承受的。 中阶元晶比下阶元晶可贵上了不少,一枚中阶下等元晶可以换取十枚下阶上等元晶。 而一枚中阶上等元晶又可以换取百枚中阶下等元晶。 云长安坐在那里心中感叹,果然是有钱人的拍卖会,就这一枚玉简也不知道陈姑娘能够赚取多少元晶,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陈璇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四目相视,云长安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局促之意,缓缓开口道“陈姑娘这次怕是要赚取不少元晶了。” “这些元晶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想要,给你一些便是。”陈璇羽不屑的说道。 说罢,从玉镯之中掏出了一储物袋子,递给了云长安。 “无缘无故的,这怎么好意思拿取陈姑娘的元晶呢。” 云长安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储物袋子塞进了四阳葫芦灯中,嘴上说着不要,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毫无拖泥带水的拿走了那袋元晶。 陈璇羽斜眼一瞅,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可真的不老实,明明不好意思,可看你手上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过,你那个葫芦灯倒是有些奇特,竟然还能够装取物品,本尊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材料打造成的储物元器。” 云长安心想,这四阳葫芦灯可不是一般的元器,这可是一件道器,虽说表面有些破旧,可这却真真实实的是一件不易多得的宝物。 “陈姑娘又说笑了,我这葫芦灯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储物元器,跟你手上的那件玉镯一样,只不过我喜欢葫芦灯,所以才将他打造成这个样子,陈姑娘若是喜欢,大可以借你看看。” 云长安一脸大度的样子,将腰间的四阳葫芦灯取下来,递给了陈璇羽。 陈璇羽只是瞧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本尊对你的这个破灯没有兴趣,不要拿过来,真是碍眼。” 云长安一喜,便收了回去,果然,越是表现的金贵,越容易引起她的注意。 第146章 离戎洞府边铭 随着一道巨大的敲击桌面声音传来,台上女子大声喊道“恭喜十号隔间的道友,以八万中阶元晶获得第一枚元墟秘境地图玉简!” 那女子清了清嗓音,高声叫喊道“接下来,我们的拍卖会继续拍卖这地图玉简。” 在第一枚玉简成交之后,十号隔间之中的修士交付了所需的元晶,不多时,一团气泡漂浮在那名修士面前。 此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元气绕身,冲田境后期修为,手持一把长刀,那刀身通体玄黑,只有刀尖上闪出阵阵寒光,看样子是一名刀修。 那少年伸手就将那团气泡抓破,那枚玉简呈现在他的手上。 将玉简递给了坐在藤椅之上的中年修士,一道神念注入其中,审视着那玉简之上的信息,不久后,中年修士眼神之中闪现出一丝精芒,连连称奇。 这玉简内的地图,陈璇羽只是大概的标注了一些危险区域和藏有福宝之地,虽比不上她送给云长安的那地图详细,可在外人眼中,还是能够清楚的看清,元墟秘境之中的地形。 中年修士退出了玉简,缓缓开口道“边儿,这玉简上的地图可谓是详细至极,那听风楼果然是有一些手段在身的,也不知道这楼主是何许人也,能够将这秘境中,地域探查的一清二楚,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没有能够标注清楚,可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这次你进入秘境,为父只想让你出来历练一番,增加自己的阅历,你在这冲田境修为已经停滞许久,这次的秘境或许能让你再精进一步。” 听着父亲的教诲,边铭老实的站在父亲的身旁,一言不发,可内心却是极其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宗府,要独自前往秘境夺取机缘。 离戎洞府位于归天域之中的安南洲,在归天域西南方位,离这环山城并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半年前,离戎洞府的府主边石澜听到这处有一秘境,多方打探之下,才明确得知这元墟秘境只允许冲田境修为之人进入,而他的儿子正好在这冲田境停滞些许时间,这才带着边铭来到了这里,准备参加进入这秘境,求得一丝机缘。 “孩儿知道了,这次秘境,我定不会让父亲您失望。”边铭一脸平静的回应着他父亲的期盼,可内心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前往那秘境,身上的刀也似乎回应着主人,发出一丝细微的尖鸣声。 离戎洞府在安南洲可谓是一家独大,府中入海境修士就有七位之多,而其府下天赋弟子更是不计其数。在这安南洲中,其他宗门宗派见到离戎洞府弟子都是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声离戎道友。 边铭便是离戎洞府一众弟子之间,天赋极高的存在,可由于从小就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之中,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离戎洞府前往外界,这就导致了他一心向往远方,不愿待在家里,曾几何时,多次和其父亲表达过想要出去闯荡的想法,却都被边石澜严词拒绝,但他始终都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 两个月前,边石澜把他叫到了卧榻之内,开口说道“边儿,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吗?如今有个秘境将要开启,不知你想不想去?” 边石澜也看得出来,他的儿子为何会在冲田境修为停滞不前,于是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带出去。 没等边石澜说完,那边铭一脸兴奋地开口道“父亲终于答应我能出去游荡了?我当然愿意去那个秘境了。” 说罢,便想要上前抱住他的父亲,可却被一把推开,严厉地说道“冒冒失失地,成何体统,一点也不像一个稳重之人,你这样如何能够出去闯荡?怕是遇见一些人,就把你打了,你都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他人,若是你能将性子收敛一些,我就答应你去外面,见一见世面,闭门造车也始终不是正道,或许这次出去,经历了一些事情,你才能够长大一些。” 边石澜对着这个唯一的儿子,有些无奈,从小就被他的母亲惯坏了,不知道礼道为何,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得罪了不少人,仗着自己身上还有些本事,自己还是洞府的少府主,谁也不服,可这洞府终究是一寸之地,天地太过广阔,不吃点苦头,怕是怎么也长不大。 于是,边铭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对待着周围的事物,同府弟子见到了边铭的改变,心中都猜想,这少府主是被他人掠了神吧,变了性子,可一点也不像往日的少府主那样自视甚高。 可他们哪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为了就是离开这洞府,前往那元墟秘境闯荡一番。 边石澜见到儿子变得如此乖巧,心中甚是满意,便同意了带他来到这里,也就是环山城之中,暂作休息,听闻这里有拍卖会,于是想着三大商会讨要了一处隔间的使用资格,参加了这场环山拍卖会。 随着一道道拍桌之声的响起俩百枚地图玉简也所剩无几,半个时辰后,随着最后一枚地图玉简以天价拍出,这地图最后都落入到那些有实力的修士口中,而陈璇羽也因为这次赚得盆满钵满。 云长安不知道这次她到底赚了多少,只知道这最后一枚地图玉简拍出了八十万枚中阶元晶的价格,比起第一枚足足多了十倍。 这让云长安大感震惊,强抢元晶都没有这样来元晶来的快。 而处在隔间的修士大部分都获得了一枚地图元晶,这也是此次拍卖会收获最大的事情。 随着下一拍卖品的推上来,大多数的修士都失去了兴趣,食之无味的元器一件件排放在拍卖台上,那些元器可还是有一些修士买单,直到陈璇羽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拍卖会上并没有出现她所需要的东西。 于是,陈璇羽站起身来,微微摇头,准备离开这里。 云长安上前询问道“陈姑娘,这拍卖会还没有结束,现在就准备离去吗?” 陈璇羽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你若是还想看的话,就留在这里便好,我要去拿取本次售卖地图玉简的元晶去了。” 云长安一听到是去拿取元晶,立马表示道“这拍卖会也是实属无趣,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不如我就跟着陈姑娘你一起,去瞧瞧这拍卖会到底是如何的,可好?” 陈璇羽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走到门边,推开了隔间的房门,走了出去,可她心里岂能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在想些什么。 于是也没有阻拦,云长安也顺其自然的跟在她的身后,等到走出隔间后,守候在一旁的那个修士,对着陈璇羽作揖,恭敬地开口说道“不知小的,有什么能够帮到陈尊者您的。” 陈璇羽指了指台上的那名女子,然后开口道“带我去见她的师尊,本尊想来那些元晶已经核算完毕了。” 云长安有些疑惑,陈姑娘竟然还跟台上的那名女子认得,而且听她的语气,跟那女子的师尊关系不斐。 就见面前的这位修士,摆了摆手,示意让云长安二人跟随他一起走。 不多时,在这名修士的带领下,云长安跟着陈璇羽一起来到一处酒楼,这酒楼并不是他之前所见的那座灵居酒楼,可外观上和灵居酒楼相差不大,只不过比它更加宏伟壮观,楼层似乎也比那高得多,在这酒楼的上方并没有任何的标示,说明这酒楼归谁所有。 可在这环山城之中居住的修士,没有一个人不会知道,这酒楼是龙涎商会的产业,虽说这龙涎商会并不以酒楼产业为主,可还是修造了一座大气磅礴的酒楼,原因无二,只是富有。 云长安踏步进入这座酒楼之中,这里的元气比外界更加浓郁。酒楼内西侧有一楼梯,直通上层,可很多修士并不会直接走楼梯,云长安看到中央位置有一元兽,长着翅膀,似乎是载客的元兽。 云长安坐上那元兽的背部,只感觉很柔软,一瞬间,那只元兽腾空而起,瞬息就到达了这座酒楼的顶端,接着云长安跟着陈璇羽走到了一处房门前,陈璇羽推门而入,并没有等待敲门。 云长安见状只能跟着她一同进入那间房间,房里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要说有,那只能是这间房间布置简单的不像话,只有一书桌和两张椅子,放置在房间深处。 可里面并没有人,随后那名修士开口说道“陈尊者,您们在这里稍等片刻,主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忙完,稍后就会过来。” 说罢,就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陈璇羽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云长安有些拘谨,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有阵法存在,想来也是,如此私密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些阵法。 大概所有的修士都喜欢私密的空间,因此都会在自己的房间布置上一道隔音阵法,这里也是一样。 云长安站在陈璇羽的身侧,并没有与她平行而坐,他的影子正好遮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陈璇羽。 陈璇羽抬头一看,一道不太宽阔的后背,便用脚踢了踢面前的云长安,说道“站在我面前干什么?像是守魂一样,难不成还担心这里有危险?赶紧找个地方坐下。” 听到她的催促,云长安也听命于她,坐在了她的身旁,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第147章 龙涎商会唐雪蕊 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间房屋也没见来人,陈璇羽还是一脸淡定的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云长安在将四周的环境观察了一个遍后,出声询问道“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何人?” 陈璇羽斜眼一瞅,知道他有些坐不住,便解释道“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这里商会的会主,这次售卖地图玉简便是找到她来进行售卖,不过,外面的拍卖会应该快要结束了,想来,马上就来人了。” 可话音还未落,云长安就听见门口有了动静,片刻,房门打开,急匆匆地走进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人,他见过,正是那主持拍卖会的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而走在她身前的那名女子,步子稳健轻盈,比她身后的女子还要高挑,随后一脸微笑着向着他们二人走来。 瞬息之后,二位女子走到了云长安二人的身前,那名更加高挑的女子,笑侃道“什么风,把我陈姐姐给吹来了,我这座小庙,还真是蓬荜生辉,哲哲闪耀。” 或许是看到了陈璇羽身旁的云长安,便再次笑道“呦!哪家的俊小伙,长得如此清秀,年纪倒是不大,可这身上修为却是一点也不弱呀。” 说着就朝着云长安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那双极具勾魂的桃花眼,时不时地快速眨动,面含桃花笑意瞅着云长安,一动不动。她那笑声也是极具温柔奔放,惹得人皮肤苏软,让人浮想联翩。 可云长安却觉得这人有些怪异,说不上来的怪异,微微皱眉,向着身后退了半步,不再看向那名女子。 许是看到了云长安的不自在,陈璇羽便站起身来,一步向前,站在了云长安的身前,挡住了那名女子的视线,让她看不到云长安的身影,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这浪女子,见到男人就走不动道了?我这小子,可不适合你。” 那女子也没有听到陈璇羽的辱骂,而生气不语,转而侧身一步来到了云长安的身前,伸手一把抓起来还在思考的云长安,快步的走向桌子旁,开口道“俊俏少年,介绍一下,本姑娘名为唐雪蕊,是这龙涎商会环山分会的会主,你可以叫我唐姐姐,也可以我雪蕊姐,总之,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至于这个老女人叫我什么浪女子,我可一点也不介意,本姑娘就让她讨讨嘴瘾,高兴一番。” 可她那只秀玉只手一直拽着云长安的胳膊,他想要抽离出来,可发现这唐雪蕊的力气很大,无论云长安怎样暗中使劲,都动弹不得半分。 陈璇羽面色看上去十分不悦,也快速上前一步,起手将那只擒住云长安的秀玉只手打走。 随即俩女争锋相对,唐雪蕊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调侃道“陈姐姐现在怎么也喜欢小的了?我只不过是热心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惹得陈姐姐一身怒气。真是罪过,看来这俊俏少年在姐姐心中的地位,可是不低呢。” 说罢,唐雪蕊嘴含笑意地看着云长安,其中意味不由得知,可这笑意任谁来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陈璇羽回头瞪了一眼云长安,云长安不明所以,只能低头不再看向着二女。 转过头来说道“你这浪女子,真是讨打,居然拿本尊开玩笑。” 说着二人就要在这里大打出手,可云长安还想上去阻拦,却被一旁的女子拦下来,这女子拉着云长安退到了远处,小声说道“公子,还是省省力气吧,师尊和陈姐姐她们就这样,一见面就吵架,都是稀疏平常之事了,等她们打完了,气消了,就好了,现在上去劝阻,那你是自寻死路。” 云长安这才了然,他也见过生气的陈璇羽,可是没少吃苦头,便开口询问道“原来是这样,女人果然可怕,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对了,在下云长安,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能否告知在下?” 那女子也被云长安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可随即觉得不妥,便用手捂住了笑意,随后整理了一下仪容,欠身细声说道“小女子名为碧思南,是唐师尊门下弟子,想必你也在拍卖会见过我了,就不过多的介绍了。” 云长安双手作揖,说道“在下见过碧姑娘。” 云长安这才发现,眼前的碧思南修为似乎也不弱于他,元气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她的周身,这和他很像,因此才断定眼前女子的修为和他不相上下。 而在另一边的陈璇羽和唐雪蕊正在比试着拳法。 “陈姐姐,几日不见你这修为见涨啊!” 唐雪蕊有些吃惊地接下了陈璇羽的一拳,出声说道。 方才陈璇羽的一拳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可由于自身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入神境,这一拳也不是唐雪蕊能够吃得消。 由于陈璇羽并没有施展一些法诀,没有动用自身的元气,自身修为没有展现出来,这才让唐雪蕊有些错觉,只觉得陈璇羽只是修为上有了一些精进,可无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能够一举突破到入神境。 陈璇羽露出一丝奸笑,看向还在抵抗那一拳余震,带来冲击力量的唐雪蕊,她并没有发现陈璇羽脸上的奸笑。 就听到陈璇羽出声道“唐浪人,吃我这一拳不好受吧,要不要再试试能否接下本尊的下一拳。” 唐雪蕊有些不服,抬头望向站在身前的陈璇羽,愤愤不平道“陈姐姐你不过是修为又精进了半步,还真的以为妹妹我打不过你吗?” 说罢,便提拳再次上前,想要和她比试一番,可陈璇羽哪里会给她机会,霎时间,自身气势陡然升起,朝着唐雪蕊面门轰了过去。 顷刻间,俩拳相撞,可奈何陈璇羽的这一拳,夹杂着自身元气。 唐雪蕊在和她拳拳相碰下,才陡然回神过来,可惜为时已晚,被这强大的一拳轰退了了数十步之远,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怔怔地望着一脸平静的陈璇羽。 唇齿之间只脱口而出几个字“怎么会...怎么可能...” 陈璇羽缓步走到了唐雪蕊的面前,伸手想要将她拉了起来,可唐雪蕊却丝毫不领情,一把将那只伸在她面前的玉手打走,鼓着脸蛋说道“你这臭姐姐,修为居然突破了,还在这里戏耍妹妹我,真是可恶至极。” 唐雪蕊一脸委屈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坐在了椅子上。 碧思南见到师尊二人的打斗已经分出胜负,便急忙提腿来到了唐雪蕊的身边,见到师尊一脸委屈,就知道这次又是她输了。 陈璇羽每次与唐雪瑞的比试,大多数都是以自己师尊的失败而结束,但是这二人每次都是打的不可开交,完事后,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的谈笑风生。 可这次碧思南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师尊她输了比试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般,生着闷气。仿佛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碧思南有些疑惑地望向了陈璇羽,开口道“陈姐姐,你们这是打出火气了吗?为何师尊她看上去这么的生气。” 陈璇羽嬉笑道“你师尊这次技不如人,落了下乘,可是被我打服了。估计这一次恐怕几个月都不会好了,你可要小心一些,没事可千万要躲着她一点,怕她将身上的怒气撒在你身上。对了,我这里有一些上等的南翁六安茶,给上你一些,有事没事呢,就给你的师尊泡上一壶,让她下下火气。” 接着从自己的玉镯中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了碧思南。 随后在接到那一个小罐子,碧思南寻了一个茶壶,为几人泡了一壶茶水,云长安和陈璇羽顺其自然的接过了,碧思南手中的茶水,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云长安再将这茶水顺入喉咙中,就感觉到了这茶水的不一般,感觉自己的心神恍惚间有了一种缥缈的东西,让自己心神十分安定,而且不仅如此,还感觉有一股气息顺着自己的那十二条脉络自然的流入进了元府中,一丝悠然的气息在元府中盘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气息渐渐融入了元气之中,让自己的元气又凝实一分。 碧思南拿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坐在椅子上的唐雪蕊,可她却狠狠地瞪了一眼碧思南,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水拿过来,一口咽下,将杯子摔在了一旁。 陈璇羽见状放下手中的茶杯,出声劝解道“怎么,不就是本尊胜你一拳,何必把气撒在这茶杯上,若是你实在气不过,到还不如好好修炼,等到你自己突破后,本尊让你打上俩拳,以解心中烦闷。” 唐雪蕊狠狠地瞪了俩眼,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的陈璇羽,可又实在是想不通,她是如何突破这入神境。 于是对着陈璇羽说道“虽不知道,陈姐姐是如何再进一步,可还是要恭喜陈姐姐,道运长虹,这下小妹我可要仰视姐姐了,不过姐姐还是不打算回去吗?” 第148章 石胜天 陈璇羽听到唐雪蕊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本该再次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望向正在说话的唐雪蕊,陈璇羽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却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陈璇羽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象,远处的街道上还是修士众多,或许是拍卖会刚刚结束,都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那些没有拿到地图玉简的修士心有不甘,便拦起来那些在拍卖会上得到玉简的修士,可那些能够买得起玉简的修士,无一不都是各宗各门的佼佼者,身后岂能没有护道之人。 况且还有一些没有势力的散修,自然而然的联合在一起,想要对那些拿到地图玉简的宗门弟子下手,夺取他们身上的宝物,这些事情当然在这里会很常见,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可这就是修仙界,一个正常的不能够再正常的修仙界。 无法去约束那些无门无派的,想要在这求得一线生存的修士,他们就是修仙界里那些底层存在的修士,只为了在这里能够活下去,因此却不远万里的来到元墟秘境,只为能够在这里获得一线机缘,让他们在这界稍稍的喘一口气,可命数谁也说不清,虽然知道这秘境存在的这样、那样的重重危险,还是有不少修士冒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准备在拍卖会结束后,就赶到元墟秘境,等待着秘境的开启。 不少人已经动身,虽说这里距那秘境不远,可还是需要普通脚力的半个月路程,他们没有那些宗门弟子,可以随意挑选着自己喜爱的坐骑,不动用自己一丝元气,便可以直径到达那秘境处,那些心中起不了歹念,又或是脑子还算灵光的修士,自然而然的跟随着他们一同开启了遥远的路程,心想着,能够早一日到达秘境,就可以早一日恢复自身体力,为进入秘境做准备。 而有一些散修,组织成了一小波强盗修士,意在半路截货,强抢从拍卖会上得到宝物的修士,也许他们也知道那些修士身后会有人护着他们,可总会有疏漏的地方,抱着这一丝侥幸的心理,便开始了他们抢夺大计,至于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可不试试,他们也心有不甘,凭什么这些身着华丽衣服的修士能够享受着这样便捷,而他们自能靠自己,不知从哪抠出来的资源度日。 日复一日的生存着,毫无底气可言,见到哪些站在上位的修士还有挤出笑脸努力迎合,他们其实也想要自己生活的不再那么抠抠搜搜,这难道还是一个错吗? 他们也知道人生而命不同,可也不想怨天尤人的独自哀嚎,奈何这个修仙界更加的残酷,稍有不慎便会失了性命,因此他们的每一步都走的如此如履薄冰。 渐渐的一些修士生出邪心,想要靠着不怎么光明的手段强取豪夺,做了修匪。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修匪认真商讨着,他们抢夺大计的每一步,成便可以去那秘境之中闯荡一番,幸运的话便可以从中获取一丝机缘,让自己能够一飞冲天。 可他们却不知道,一旦踏上这条道路,再也难以回头,而他们所求的成仙之路,在他们脑海中有了这一丝邪念后,荡然无存,只求得眼下之路,不知还能够走多远。 或许只在今朝就尸首异处,神魂俱灭,身死后连进入幽冥界的资格都没有了,又或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有那么一丝幸运傍身,可以从中获利,这才起了歹念。 石胜天就是这群修匪之中,平常不过的一人,可他从小就很幸运,说是幸运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丝警觉,遇到危险时,总是第一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其他修匪还处在得到拿到地图玉简的喜悦之中,他早已经将那地图玉简之中的内容深深地记在脑海之中,从小身边的人就夸奖他聪明,记性好,可却没有人知道,若不是为了讨一口饭吃,也不会练就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没有人懂得这其中的心酸经历,人们只看到了他的那些讨生活的‘优点’,根本就不会有人关心的询问着他的境况。 就在这样的生活之中,石胜天日日听着他人虚伪的夸奖,可越是这样,越和他当下的生活,当下立判,形成了巨大的落差,这种感觉起初石胜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巨大的落差之感如同蛆虫一般附着在他的内心里,怎么也甩不掉,慢慢地侵占了他的内心,让他觉得这修仙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直到迎来他的十八岁时,第一次干起来杀人越货的勾当,让他从中找到了一丝快感,可他内心还是尚有一丝温良存在,不忍痛下杀手,只是将那些身怀宝物之人搞晕,夺取他们的财物,便将他们扔到一旁,是死是活全凭他们的命,是否够硬。 就这样秉承着恶中带良的纠结心理,让他不至于活的那么憋屈,可若是想要自己的修为再进,那些抢夺过来的资源就显得如此杯水车薪,无奈又没有任何的其他方式获取自己修行所用的资源,只能靠着这一老手艺,不断的游走于各个地方。 说起他的名字,其实最开始并不是叫石胜天,他出生于一贫穷的农户人家,家中子女众多,自己排行老九,上面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下面又有俩个弟弟,出生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又因为自己是男丁,可奈何家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口粮,去养活的起他,只能靠着一点点粟米叶子,勉强糊口,于是他并不会读书认字的父亲给他取了一个石九米的名字,念着倒也是顺口。 直到他八岁那年,天逢大旱,村中又遭遇了大难,也不知是哪位大能修士斗法,将他们的村子毁去,其一家十二口人全部离世,而他十分幸运的去山上砍柴躲过了次难,回到家中,见到如此景象悲痛欲绝,想要将其亲人安葬,可很巧的是,就遇见了一身负重伤,命不久矣的修仙之人,从那人口中得知了仙道的存在,并暗自发誓一定要夺得天机,成就大道,这才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石胜天。 从那修士的口袋中窃取了机缘,自此踏上了修仙一途。 石胜天一路靠着手艺,来到了这环山城中,得知了元墟秘境的存在,心中泛起不甘的期盼,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前往秘境,寻求一丝机缘。 可在获得了那地图玉简之后,就发现了周围太过安静,有些不太寻常,只能听见林中的元兽离去的蹄踏声,心中便警觉了起来,慢慢地挪动自己脚步,向着这些修匪的身后退去,无声无息的退到了最后。 这些修匪还是没有能够察觉出这里的异常,只有石胜天一人看到了,头顶的飞鸟元兽,在慌乱的向着远方飞去,凭借着自己这十几年的经验,马上就想出了,一定是眼前倒在血泊之中,这名不知道是何宗门弟子的护道之人,再往这里赶来,便趁着这些修士不注意,立马隐匿了身形,向着远方遁去,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身形。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保命的技能,曾几何时,自已也因为过大意,险些失去了性命,这才在做此等劫掠之事后,并不会得意忘形,反而会谨慎的打量着周遭环境,只要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立马离开,就连一些没有拿上的宝物也绝不会多贪一丝,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命更为重要,只要自己还活着,哪怕是天上的太阳,也总会有机会得到,可一旦自己失去了性命,那就连地上的一粒石子都拿不走。 这一点,一直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在他离去的半盏茶功夫,一名入海境修为的修士赶到了这里,看着倒地不起的那名弟子,怒气攻占了心头,只手一挥,将围在弟子周围的众修匪全部斩杀,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说话的时间,就连周遭的树木都遭了殃,方圆几里的树木都被这一刀尽数斩断,没了生机,如同那些倒地的修匪一般,断臂残颅滚落一地,霎时间,那名入海境修士的刀域展开,如同苍血鬼泣,在刀域之中,还有几位想要逃跑的修匪,终究没能来得及跑出这刀域。 顷刻之间,那几位修匪就被这苍血鬼泣的刀域尽数吞没,就连一滴鲜血也没有留下,没了踪影,仿佛这几位修匪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而魂魄更是不知所踪,无迹可寻,实属是悲哀,没有人为他们哭泣,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此事就以他们的性命了结,作罢。 跑出去几百丈开外的石胜天似乎也感觉到了,那处发生了什么事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还在庆幸着自己又躲过了一劫,真是福大命大,也越来越认为自己是那个天选之人,注定要成仙问道,于是就带着那得来的地图玉简前往了元墟秘境。 第149章 身入幻境可自知 云长安站在角落里已经好一会儿了,看着坐在床边的陈璇羽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像是在为唐雪蕊刚刚地问答,寻一个满意的回复,可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的余光似乎也发现了身侧的唐雪蕊也在瞧着他。 不知是不是云长安的错觉,身侧的那双极具妩媚的脸蛋,正在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可能是云长安没有认真看清,当他回过头来想要确认一番时,四目相对,望着那精致妩媚的眼神,云长安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幻境,可随即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眼前虚假的景象驱逐出脑海。 但是确实是在做无用之功,渐渐的云长安仿佛来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房间,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这让云长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脑海之中,努力的呼唤着花诗辰的名字,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应答,接着又找到了那道灵魂契约,想要呼唤一下小玄,可结果还是一样。 这让云长安瞬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袭来,当初在楚王城时,那名道士也是如此,让云长安陷入了一处特殊的空间,并且还给他算了一命,可不得不说,那道士还是有些本事在身,递给他的那枚铜钱依旧还在自己的身上。虽不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在何处,可云长安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见过一面的人,他也不敢确定那道士是不是有所图,至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他也不知道。 而云长安现在地处境就如同当时一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处在这处房间内,突然一道芬香的味道传入自己的鼻尖,那种味道云长安只在陈璇羽的身上闻到过,一种只有在陈璇羽身上的特殊香味,云长安不敢仔细嗅那香味,生怕是别人给他下的套,让他陷入了一丝迷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长安越来越抵挡不住,一丝困意逐渐占据心头,眼皮子也在那困意之下,逐渐地迷离。 不多时,那种香味渐渐地充满了他整个鼻息,让他的困意逐渐袭来,席卷着整个身心,直到想要昏昏欲睡时,这处空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云长安努力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就见自己正身处于一间屋子里,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房屋中散发着那种香味,面前正巧有一个装着隔纱的卧榻,这让云长安更加想要跑到床上大睡一觉,可走近前去,却看到陈璇羽正躺在床上沉睡,这让云长安瞬间清醒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在陈璇羽的闺房之中,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发现有痛感,很真实,这并不是梦。 云长安后退几步,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再胡思乱想,细想着究竟是哪一步走错,让他来到了这里,可却怎么也记不清了,但他唯一知道的一点便是,自己又一次地和小玄,以及花诗辰失了联。 好在这种失去感应的事情,云长安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过,也知晓一定是有人给他下了套,才让他来到了这里,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这一切显得很是真实,但云长安心中十分清楚,这并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随着自己运转着功法,元府之中那丝已经和元气融合的玄黄之气,再次游走在他的全身,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自己为何回来到这里,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唐雪蕊搞的鬼,可他却没有什么办法破解这里的怪异,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于是,云长安随意地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盘腿而坐,不再看向那卧榻之上的陈璇羽,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个陈璇羽也是假的。 所以也不去理会,可他越是镇定自若,而外界的唐雪蕊却越觉得眼前这个俊俏少年有些意思,便加大了诱惑的力度。 这时,卧榻之上的陈璇羽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看向了一旁打坐的云长安,见到他没有任何反应,那陈璇羽也是露出一脸妩媚的笑容,直径的走到了云长安的身前,蹲下身子,伸出一只玉手,慢慢地抚摸着云长安的脸庞,指尖划过云长安的皮肤,吓得云长安立刻睁开了双眼,急忙向后退去,可身后却是一堵墙,一堵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墙,仿佛在劝解着他,已经无路可退,接受眼前的一切。 可云长安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闪身就想要脱离眼前之人的包围,可这里的一切都被唐雪蕊掌控着,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只是在这处房间内不断的跑动,与陈璇羽拉开着距离,不让她触碰到一丝,可奈何,那陈璇羽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了四处乱窜的云长安,伸出一只玉手,按着原本陈璇羽的语气开口说道“本尊的玉手好看吗?” 云长安大感失色,他已经回答过一次,可不想再一次经历毒打,便闭口不语,一丝声音也不想发出。 可那陈璇羽见到慌张的云长安,哪里会放过他,于是换了一个妖娆的姿势,伏在云长安的身上,深情的看着他,一只手还在控制住他,不让他逃掉。 云长安慢慢地往另一侧倾斜着身子,躲避着想要伏在他身上的陈璇羽。 陈璇羽哪里会就此作罢,一个劲的想要贴在他的身上,无奈,云长安抽出一只手来,一掌就打在了这个虚假的陈璇羽脸上,力气之大,就连云长安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得劲,随后大喊道“陈姑娘,你冷静些!” 就算这里的事物是真的,按照陈璇羽的脾气,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而外界的唐雪蕊似乎也被云长安的这一个巴掌影响到,脑袋往一侧甩去,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个家伙居然打了‘我’,简直不可思议,这个小家伙居然能够抵得住我这媚瞳的诱惑。 说来也是,在跟陈璇羽比试输掉后,也没有因为得知陈姐姐突破入神境而大感生气,可她那拱火的劝解,却让唐雪蕊十分郁闷,什么叫做让她的弟子多给她泡一些南翁六安茶,下下火气? 自己是缺那一点道茶之人? 于是便将心中的郁闷,想要发泄在陈璇羽带来的这个,俊俏少年的身上,好让她也吃些苦头,看看这个平日里一脸严肃,正派作法的老姐姐出个小糗,以解心中之烦闷,也算是平生的一小个乐趣所在。 唐雪蕊这个女人,平时就喜欢捉弄他人,爱耍一些小把戏,看到别人吃瘪,自己的心情就会愉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染上的恶习,可能是她自己自从开了媚瞳开始,渐渐变得如此怪异。 在她还是和孩童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出生时平平无常,放在一群孩子堆里,也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可当她慢慢长大,身上的天赋逐渐展现出来,不同于其他的孩童,她更像是一个异类,寻常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五行元骨,而她却和其他人不同,拥有着寻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异骨。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懵懂之时,并不觉得和他人有什么区别,可随着自己长大,对于这个世间的理解不断深悟,发觉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便也慢慢的开悟思考起来,可突然又一日,自己体内的异骨突变,让她拥有了一双别样的眼睛。 自此开始了自己这戏耍世间的游戏,她把这世间当做是自己游玩的场所,在这场所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供自己取乐的道具,没有例外,因为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她那双媚瞳,随着唐雪蕊到了成年的年纪,她那高挑的身材,出众的脸蛋,以及能够魅惑世间万物的眼睛,让她在这世间的游戏中自得其乐,无法自拔。 尤其是男人更是抵挡不住她的美貌,屡屡得手,可她家族之中的众人却觉得她十分轻佻,像一个浪荡的女子,有伤风化,也有损于家族的颜面,于是还专门开了家族大会,将她打发到这小小的环山城之中,做了一个什么狗屁的分会的会主。 若是这事搁在其他人的身上,指定是大哭大闹一场,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家族,来到一个山里,做什么狗屁会主,毕竟没有人会舍弃家族中庞大的修炼资源,还能在家族中得到威望,这等好事,任谁也懂得取舍,可她却不一样,不仅没有大哭大闹,反而还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家族的决定,来到这环山城中。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那些他人看重的,不过是我食之无味的糟粕而已,若是那些东西将我的双手双脚捆绑住,那我岂不是变成了它们的玩物,这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全部丢弃掉,玩的开心,也不枉在这世间游荡过。 抱着这样的心情,立马答应了她家族的决定,没有一丝拖沓,只身一人就来到了环山城,游玩人间。 她是开心的,至少从没有为某些事物而苦恼过。 可她现在却是十分的郁闷,原因无二,就是云长安在她制造的幻境中,打了她一耳光,这让她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心中还是猜测,难道是陈姐姐的诱惑不够大?对他毫无吸引力? 第150章 总是一个人 唐雪蕊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端坐在窗边的陈璇羽,盯了片刻后,发现陈璇羽似乎也在疑惑的盯着她,难免有些心虚,转过头来,不再看向她。 陈璇羽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唐雪蕊正在给,她带来的那位少年,制造了一个美好的幻境,一个让那俊俏少年成为男人的美好幻境,虽说按照唐雪蕊的性子,那幻境断然不会像平常一般‘正常’,她的性子,陈璇羽再了解不过。 初次见面时,她们二人还是孩童,只不过陈璇羽是别人口中的孩子,就是那从出生,身边就围着一群人,包括那些大人们,是他们眼中的天之娇女,和她是不能比的,唐雪蕊总是怔怔的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注视着这一切,仿佛这些事情根本不关她的事,也没有因为别人的冷落,而心生怨念,就像是一个老者一般,心里很成熟,行为也很稳重,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掀起她内心的波澜。 可在别人的眼里,唐雪蕊一切的行为都被理解成为‘装样子’,而且在自身异骨没有凸显出来,年纪本就不大,身子骨也很弱小,自然而然的成了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因为异类,是不被他人所容。 可唐雪蕊也做不到融入他们,她只是觉得无趣,不明白为何他们还热衷于做如此幼稚的游戏,也许在这一点上,陈璇羽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一拍即合的做了朋友,她也觉得眼前这个小姐姐,有些不同,倒不是因为她的天资卓越,是今后能够攀登大道之人,在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想到大道这些,只是觉得这个小姐姐和她能说上些话,她从没有跟同龄人敞开心扉过,可陈除外。 唐雪瑞总是一个人,一个人看着她所能看到的一切,默默地注视着一切,一个人在夜晚爬在屋顶上,数着苍穹之上,那闪闪发光的星星,一个人收集着地面上的石子,在收集九十九颗后,便跑到河边,将它们全部扔出去,看着石子落入水面,溅起的阵阵涟漪,总是能够让她心神宁静。 她总是一个人。 陈璇羽的到来,打破了她内心的那片宁静,慢慢地,她接纳了陈璇羽,开始有了一丝好胜之心,也许是陈璇羽改变了她,又或许是她自愿被这唯一的朋友改变,无法揣测,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有一点是确定的,她想赢过陈璇羽。 不知从何时,在那好胜心升起,心中有了一杆秤,称量着她和陈璇羽的差距,可她从未赢过,无论是在修行一道上,还是其他方面,毫无例外地都一败涂地。 陈璇羽也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赢自己一次,可奈何唐雪蕊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也不想要放水,让她一次。 这样是对朋友一词最大的亵渎,也是对彼此之间最大的不尊重,陈璇羽晓得这个道理,因此每次比试她都全力以赴,不留任何后手,也正是因为这样,唐雪蕊没有赢过一次,但她也没有失去信心,反而是越战越勇,每次见面时,都是先打一架,再说其他的。 渐渐的她和陈璇羽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如同亲姐妹。 十六岁那年,陈璇羽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家族,她曾问过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也十分默契的不再询问。 后来陈璇羽独自一人来到了这环山城,拜了听风楼楼主为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直到那场家族会议,她也来到了这里,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姐姐。 可她们一见面,总是掐架,任何人都不能劝解,这似乎也成了她们之间交流的方式,一直延续。 唐雪蕊的这一举动,让陈璇羽疑惑不已,可她还是了解唐雪蕊的,一定是在作什么幺蛾子,便心神展开,一丝元魂出体,想要探查一下,这个浪女子究竟在做什么。 入神境修士,其主要的修行就是修炼元魂,在他们进入入神境一刻起,便可以可以元魂出体,升于苍穹之上,凝练自己的元魂,从而达到元压于体,魂穿于肉,让自身肉体变得更为凝实,元魂归一,踏入归一境的前期,第一步便是凝练元魂。 因此,对现在的陈璇羽来说,凡是有助于他凝练元魂的宝物,都对她有用,至于其他的她丝毫看不上眼。 再分出了一丝元魂之后,陈璇羽就感觉到不远处的云长安有些异样,便快速的来到他的身前,元魂穿入他的那处幻境之中,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未到入神境的修士,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他们施展的功法,又没有被人审视,因此唐雪蕊根本就不知道,她精心施展的幻境已经被陈璇羽的一丝元魂看的一清二楚。 而此时的云长安正在幻境之中挣扎,唐雪蕊所化的陈璇羽还在控制着躲闪地云长安,不让他轻松逃脱。 云长安实在是忍受不住,便又给了那陈璇羽一个大巴掌,声音之响,贯彻云霄,就连出手的云长安也被震惊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一巴掌,劲用的如此之大。 随后又对着伏在她身上的陈璇羽说道“在下不是故意的,陈姑娘你能不能从我的身上起来,再好好的说话,你这样我真的要动粗了!” 陈璇羽又挨了一耳光,便换了一个表情,生气的说道“难道是本尊不好看吗?竟然敢打我俩个耳光!臭小子,你真的找死!” 说罢,也举起了一只手,朝着云长安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掌,这一掌将他震退了好几步,云长安顺势也脱离了陈璇羽的掌控,可陈璇羽岂能放过他,一指便将他定住,动弹不得。 接着还满意的拍了拍手,又用手捻了一丝秀发,不停的在食指上盘旋着,目光审视着一动不动的云长安,开口说道“难道,本尊真的不漂亮吗?怎么你都不动心一下?” 云长安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你这个唐姓妖女,快将我放开,陈姑娘她温柔可亲,虽有些霸道,可绝不会做此等荒唐之事,你还是快快将我放开,不要做如此不堪之事。” 唐雪蕊见已经被云长安识破,便显出来原本的模样,询问道“呦,俊俏少年,本姑娘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唐雪蕊幻出一把椅子坐在了云长安的身前,怔怔好奇的看着云长安,她也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少年为何没有迷失在这幻境之中,要知道,她还从未失过手,在这幻境之中,他是第一个能够破解自己给他建造的如此美好的梦。 唐雪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他一个冲田境修士,怎么可能破掉这环境,就连入神境修士她都能困住,何况是他这个毛头小子。 不由得十分好奇,盯着眼前半天不说话的云长安。 而这一切都被陈璇羽尽收眼底,她也来了兴趣,这个小淫贼在这幻境之中,怎么能抵得住她自己的美貌,也十分清楚唐雪蕊的幻境到底有多强。 云长安一脸不忿地看着椅座在面前的唐雪蕊,随即开口吐槽道“就你这小小的幻境,岂能难倒我,再进来之后,便就察觉到了不对,而且还看到了陈姑娘,要知道陈姑娘可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作出此等不耻的事情,你这粗略的把戏,在在下眼中,就只是镜花水月罢了,如何看不清自己眼前的景象,况且在下心里,是一直尊敬着陈姑娘的,就算是她能够作出此等事情,在下也不会趁人之危,有所为的。” 远处的陈璇羽听到此话,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语打动,竟然有些悸动,心中喃喃道“这个臭小子心性如此坚定,也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不堪嘛,倒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过唐妹妹这次可遇到了对手了,我可从没有见过有人能破了她这幻境。” 说罢,便退出了那幻境,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笑意,瞅着闭目的唐雪蕊,不由得心情大喜,盯着这二人还在那里搏斗,也不着急自己的事情,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他二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唐谢睿率先破掉了自己的幻境,醒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可说话声音依旧传到了陈璇羽的耳朵里,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博弈已经结束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还赢了她这个妹妹,甚是有趣。 云长安也随后退出了那幻境,可身上的汗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差一点就着了这个唐妖人的道,她那双眼睛可不是谁都能看的,心中暗自发誓,绝不会多看她一眼,自己幸好在那里察觉出了异常,不然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于是云长安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唐雪蕊,便立马收回的目光,不再看她,生怕在和她来一个四目相对,陷入幻境之中。 于是,陈璇羽面露笑意的看了一眼云长安,便收回眼神,向着唐雪蕊走去。 也不用陈璇羽开口,唐雪蕊带着烦闷,从怀中掏出了一储物袋子,扔给了走来的陈璇羽,并用气愤的语气开口说道“这是你这次的元晶,拿着它赶紧走,你们这俩个人真的很烦,不要打扰本姑娘的休息了。从哪来回哪去。” 第151章 本尊相信他 陈璇羽也没有说话,拿到了手中的元晶,将它装进了自己镯子中,转身想要离去,可没走几步,便回过头来说道“本尊要出去一趟,可能时间会有一点长,唐妹妹若是有空的话,就多去听风楼里做做客,我那徒弟也不会感到无趣的,帮我照看我那徒弟一二,让她好好的在听风楼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陈璇羽带着拜托的眼神,一脸严肃的看着还在生着闷气的唐雪蕊,可唐雪蕊思考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陈姐姐要去那秘境?我可听说了有不少厉害的修士带着他们族中很有天赋的弟子都去了,你身边这个小家伙,他能行吗?且不说,那些弟子中元骨可有不少都是地阶,甚至还有一些天阶元骨的天赋很高的弟子,陈姐姐身边这个小家伙,只是杂元骨,虽说他的修为还算不错,可也仅仅是冲田境中期的修为,比起那些动不动就马上要突破到凝实境的修士,他还是差上许多。不是我看不上这小子,可他的天赋确实是上不了台面,我是为姐姐担心,这个小家伙一进入那秘境,能不能活下来还俩说,大概率是去送死的。倒不如将他留在我身边可好?” 唐雪蕊说完这话,还时不时的舔着她那薄如蝉翼的樱桃小嘴,盯着站在一旁的云长安。 可云长安也听到了这话,他内心是有些不服的,可看到她那勾魂的眼神,不由地心里发怵,但他也没有开口反驳,更没有抬头看唐雪蕊一眼,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唐妖人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不在意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他不也不认为自己会在那秘境中活不下去。 陈璇羽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云长安,他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眼睛也没有四处乱看,发现陈璇羽的目光投来,便也回应了目光,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坚定。 陈璇羽微微一笑,读懂了云长安的心思,随即转过身来,再次开口道“本尊相信他。” 也没有在说话,只是给了站在一旁的云长安一个眼神,示意着让他跟上,便抬步朝着外面走去,没有在言语一句。 唐雪蕊见到如此场面,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她知道,她这个陈姐姐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就算是将她的肉体打碎,都不会改变得了她的想法,一个倔强的女人,唐雪蕊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倔强,可没有想到陈姐姐会比她更胜一筹,无奈只能随了她的心愿,也不再言语,任由着她们走出了这里。 随即摇摇头,又露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这笑容为何,可能是苦笑,对于那个第一次能够破除她幻境的小家伙,未知命运的忧虑,也或许是,对着这个一心想要战胜的姐姐,无奈之情。 “陈姐姐到又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唐雪蕊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所当然的认为,云长安是陈璇羽新收的一名弟子,胡乱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陈璇羽也没有和她说过关于云长安的事情,在她心里,她和云长安之间的事情,根本就说不出口,难道还要陈璇羽到处散播,她是因为云长安看光了自己的身体才结下了这段孽缘?她至少是说不出口的,无论对于谁,都不会主动去开口,至于云长安会不会去四处说,她也不敢肯定,云长安是否是一个大喇叭,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但到目前为止,陈璇羽还从未在别人口中,听到她的身体被他看光,这件事。 “师尊,陈师尊是要带着长安,去元墟秘境吗?” 站在一旁的碧思南,此时在送走了陈璇羽和云长安之后,又再次回到了唐雪蕊的身边,询问道。 唐雪蕊头也没有抬起,看着桌子上的玉简,细数着这次她们龙涎商会能够从拍卖会上,赚取多少元晶,可她看完大致之数,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的喜悦之色。 抬起头来,缓缓开口说道“没错,陈姐姐和我说过,在那元墟秘境里,有着她极为重要的东西,因此这次她不得不去。” 碧思南有些疑惑“陈师尊平时也对什么事情,没有如此积极,可这次为何会对元墟秘境那么上心?” 唐雪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朝着藤椅向后一仰,缓缓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多去去听风楼,陪陪那个丫头吧。” 唐雪蕊口中的丫头,自然指的是施念嫣,她大致也猜出来,陈璇羽为何会对这次的秘境上心,恐怕也只有那个丫头,才会让漠视一切,什么也不关心的陈璇羽,在收了一个冲田境的弟子,去往元墟秘境。 只不过,这次的陈璇羽眼光,是有些差了,一个杂元骨的小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目空一切的人,收为弟子,还对他百般信任,要知道,她和陈璇羽相处了这么多年,可从未从她的嘴里听到过,相信二字,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正视那个俊俏少年,可也仅仅是正眼瞧了他一下,至于有没有让她正视的能力,还要看以后。 她当然也不知道,云长安并非资质平平,只当他是有些手段,入了陈璇羽的法眼。 接着,唐雪蕊也不再细想此事,碧思南见到师尊已经不想说话,她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只不过,三家商会的开会事宜,又落到了她的头上,这已然成为了惯例,无一避免。 唐雪蕊从来也不去参加,这些无聊的会议,用她的话来说,这些无聊交谈,简直是在浪费她的生命,倒不如躺在这里,放空心神,来的自在一些。 于是,碧思南领了师命,将房门轻轻带上,前往了灵居酒楼。 那是三家商会交谈的地方。 走出龙涎酒楼的云长安,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那唐妖人属实吓人,尤其她那眼睛,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瞳孔尽显着妖紫,让人看上一眼,就深深的陷阱去,可云长安却觉得那眼睛十分恐怖,不只能制造一个幻境,似乎还能影响他人心神。 陈璇羽看见了他的局促,于是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正想要和他说话,可云长安还在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身前的陈璇羽已经停下来,撞了个满怀。 可陈璇羽这次并没有将他推开,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云长安。 云长安从碰撞中回过神来,略显尴尬的说道“陈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你已经停下来了。” 刚刚花诗辰给他传音,询问着为何又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云长安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花诗辰的疑惑,可就这样,花诗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盯上云长安,这让她深感无力,自己现在只是一道残魂,没有余力在帮助到他一点。 自从四阳葫芦灯认主之后,她这道残魂略显虚弱,若是能够重塑肉身的话,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为云长安护道,直到他在这世间,有了自保的能力,因此,花诗辰的心里,有些焦虑,可还是一脸温柔的对着云长安说道“若是那元墟秘境之中,有能够温养元魂之物,也为她夺取一些。” 花诗辰心里还是在想着,自己的残魂壮大一些,可以在他遇到危难时,能够施展一些,让他脱离险境。 现在对于花诗辰来说,自己的能力十不存一,根本就无法动用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心里也确实是焦灼。 云长安感受到了花诗辰的焦虑,便没心没肺的宽解道“诗辰姐,你放心,秘境之中如果有温养灵魂之物,我一定会给你带回来的,你放下心,那个唐雪蕊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我想只是出于戏耍的心理,才将我拉到了她的幻境之中。” 可花诗辰还是有些担忧“这世间太复杂,一些人表面坦坦荡荡,可暗地里心藏祸心,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切记不要太相信他人。” 云长安点了点头,说道“诗辰姐,你放心,我有分寸。” 可还没有等到他们交流完,便径直的撞入了陈璇羽的怀中。 而陈璇羽也不生气,只是缓缓开口道“云小子,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该不会还在想着那个浪女子吧?我可提醒你,不要想着那个女人,她会把你吃了的,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陈璇羽这时才脸色露出不喜,一脸不忿的看着身前的云长安。 云长安尴尬一笑“陈姑娘不要逗在下了,那个妖人,我已经领略过她的厉害了,也知道她是何种人,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 听到此话,陈璇羽这才舒展眉头,用一种戏谑的表情,再次说道“哦?你和那唐浪人第一次见面,怎会就见识到她的厉害?难不成她还对你动手动脚了?本尊怎么没有发现?” 第152章 泥土巷中的无缘老者 云长安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那唐妖人为他云长安制造了一处关于你的幻境吧。 若是陈姑娘再因为此事生气,迁怒于我,那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可云长安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诉说着他刚才非人的遭遇,看着陈璇羽略显生气的面容,一语不言。 陈璇羽也不着急,像是在等他开口做出解释,可看着他的眼睛四处乱转,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说道“本尊知道,你还没有找好说辞,既然出不出口,那我也不在过多询问,你说不出口,想必也有你的顾忌,本尊也不会为难你的。” 陈璇羽的突然大度,让云长安一时无法适从,他还奇怪着,这陈姑娘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善解人意,要知道平时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都会盯着云长安,给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然后再用自身散发出来的威严,逼迫云长安老实交代,而现在却就如此简单的掀过此事,让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云长安也不敢仔细询问,也怕唐雪蕊对他做的事情,让陈璇羽得知。 于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快快揭过,便出声说道“陈姑娘,现在拍卖会之事已经结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动身前往元墟秘境了?” 陈璇羽托腮思考片刻,说道“嗯,确实已经该动身了,不过动身之前,你还要跟我去个地方。” 于是也不等云长安询问,就拉着他向着远方极速的飞去,可还是在环山城之中,只不过是在另一边的环山城,从龙涎酒楼出来,向南飞了一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看上去十分破旧的地方。 “到了,你跟在我身后,切记进去之后,不要多言,也不要四处乱看。” 陈璇羽拉着云长安走进了一处深巷之中,这巷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繁华,和外面环山城相比,显得更加落魄不堪,就像是在这座繁华的城池之中的,建立了一个贫穷的村落。 云长安跟在陈璇羽的身后,走在小巷中的泥土路上,一阵清风拂过,掀起阵阵尘土,让本该破旧的小巷,显得更加荒凉。 云长安并没有发现在这小巷之中,有什么人来往,只有无尽的尘土在空中飞扬。 这里因为没有看到什么人,云长安自然而然地觉得,没有什么稀奇之处,更像是已经荒废很久的地方,无人居住。 可还是跟着陈璇羽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房堂前,这房堂的院墙,是用一种奇怪且又方正地石块堆积而出,左右各向外延伸出去数丈之远,在这院墙的中央位置,是进入房堂的大门,大门之上镌刻着一把榔锤和一把铁镊子,相互交叉。 云长安心想,这个形状如此怪异的地方,难不成是一个铁匠铺? 那大门上面的图案,其中的那柄榔锤很像他在上临城时,城南头有一家铁匠铺,他们中的手艺人,便是给上临城中的各户人家打造需要用到的铁器。 而云长安家中的那杆老秤,便是他爷爷在城南铁匠铺打凿而成的,他也曾经去过几次城南,倒不是因为需要去那铁匠铺打造一些铁器,而是在城南有一坊市,可以交易农作物的坊市,云长安跟着他爷爷去过几次,每年的秋收都会到那里售卖农作物,自然也会路过那里的铁匠铺。 那铁匠铺门上也有一个图案,便和云长安现在所看到的这处门上的图案类似,也就想到了这里是一处铁匠铺。 陈璇羽敲响了这处房门,三敲即止,停息三下,又敲了三下后,便退后一步,恭敬地站在门前,没有说一句话。 云长安虽有不解,但还是依旧照做,跟着她也退了一步,呆在一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这处大门,陈姑娘可从来没有露出如此作态,能够让陈姑娘尊敬的人,云长安也十分好奇,可来到这里之前,她也交代了云长安,不要多说话,便也没有询问陈姑娘为何,只是按照她的要求照做起来。 不多时,那道铁门打开了,从门缝之中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一个童稚,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看了看门外的陈璇羽,便又将那扇铁门,打开了一半,伸出身子,用幼稚的声音开口说道“陈尊者,是你呀,爷爷他等你很久了,就等着你来了,还嘱托我说,要是你来了,就把你领到偏殿之中去,跟我来吧。” 陈璇羽也是笑道“那就多谢你了,小七和。” 便跟着小七和朝着院子里走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房间内,这里并不像外面那样,看上去破旧,反而有一种干净简洁的感觉,小七和在安顿好陈璇羽二人后便开口说道“陈尊者,爷爷他还在忙,只能让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等爷爷他忙完,就会过来。” 陈璇羽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从自己的玉镯之中,拿出了一份糕点,递给了小七和,他也没有任何迟疑,便接过了那份糕点,仿佛这已经是稀疏平常之事了。 于是,拿着糕点便离开了这个地方,这处房间内只留下了云长安和陈璇羽。 云长安看着小七和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问道坐在一旁的陈璇羽“陈姑娘,这里是何处?那个小孩子又是谁?我们为何要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陈璇羽瞅了一眼他,仿佛再说,前不久的话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多言语,还是有这么多的问题,云长安也看到了陈璇羽的表情,意识到是自己多嘴了,急忙捂住了嘴巴,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任由着陈璇羽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陈璇羽暗自叹了一口气,可又不想说这个眼前的少年,她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他,现在回答他这些问题,也算不上是坏了这里的规矩。 虽说这里的那个老头奇怪的很,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立下了许多奇怪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这里不容许陌生人靠近,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那个老头为何会立下如此规矩,但他在这里已经呆的足够之久,长居在环山城的人,都知道泥土巷中有一个隐世高人,打的一手好元器,无论什么样的炼器材料,在他的手中,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又为何在这残破不堪的泥土巷中深居。 按照他的那手炼器手段,就算是到一个宗门大家,都会被奉为上宾,可这个老头怪的很,拒绝了许多修士的邀请,就连宗门的掌门,也丝毫不给面子,只要有人来求他去往宗门住上一段时间,也都被一一赶了出来,而且找他炼制元器的修士,也都络绎不绝,开出的价格更是高的离谱,可就算是这样,这老头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只会炼制有缘修士带来的材料,渐渐的,人们都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无缘老头,倒不是有贬低他的意思,而是他开口闭口就是,你们的材料与我无缘,拒绝了那些前来想要讨要一柄趁手的元器。 没有人知道他实际上叫什么名字,那些尊敬一些的修士,都会叫他一声无缘老者,因为他拒绝过太多的修士,以至于修士们老是戏称他为无缘老头,可在陈璇羽这里,就变成了大有缘之人,她那手腕上的天青紫霄镯,便是第一次见到无缘老者时,为她炼制的储物元器,还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大有缘之人啊!” 从那之后,陈璇羽一旦有了上等的材料,便会将它们全部送来,自己也不要什么元器,只是将那些材料给他,在无聊手痒之时,炼上一下,无论好坏也一概不取一件,就这样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无缘老者的怪异性格。 无缘老者十分不喜欢有陌生之人,打扰到他,因此立下的第一条规矩便是无缘之人不许来烦他,尤其是在他炼器之时,最不喜欢别人找上门来。 云长安听着陈璇羽的解释,也了解了个大概,便不再询问任何事情,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端坐在一旁,还是那种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惹得一旁的陈璇羽哈哈大笑“倒也不用如此拘谨,就正常些来,便可以。” 云长安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身体,不再紧绷,接着陈璇羽又对着他说道“这次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你而来。” 云长安不明所以,为了我? 陈璇羽解释道“没错,不久之前得到了一块陨星青晶,是上等的炼制元器材料,就将那块晶石送到了这里,打造一些元器。” 这块陨星青晶,还是从那一得剑阁阁主那里得来的,为此她将标有鱼降剑山的地图玉简也一并给了张百剑,当然在拍卖会上的地图玉简上,并没有标出那处地方,一是因为云长安也要去那里,为她拿取那石鱼树,也是因为若是那处地方知道的人太多,势必会给云长安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考虑再三,便没有将那处地方表示出,在那拍卖会上的地图玉简。 第153章 同心君卿镯 云长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可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一人的到来,就连陈璇羽口中所说的那个无缘老者,他也没有见到。 见到陈璇羽还在那里闭目养神,丝毫也不急。 不多时,小气和端着比他还要大上不少的茶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壶暗红色的酒壶,还有几个配套的杯子,放在了云长安和陈璇羽之间的木桌子上,为他们二人倒了一小杯子酒,那酒的颜色也是暗红之色。云长安看着这杯酒,觉得十分神奇,他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酒,平时见到的大多是一些透明无色之酒,而且味道也是很浓郁的烈酒,可这眼前的酒,似乎有些不一样。 酒的味道也很醇香,但却是不那么刺鼻,反而有一种茶的芬芳之气。 在倒完那酒之后,小七和说道“陈尊者,还有这位小哥哥,爷爷交代我说请你们喝这个道生酒,你们请慢用。” 陈璇羽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一把抓起了一个小酒杯,喝了起来,看上去那酒十分味美,还时不时的啧嘴,仿佛是在回味着,那酒在舌尖萦绕的味道,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惊喜的神色。 陈璇羽在喝下一杯之后,便开口说道“这酒果然还是很好喝,这可是我来这里这么多次,第二次喝到,你那爷爷可是吝啬得很,怎么今日到访,却将它拿出来招待我,要知道就连你爷爷平时也舍不得喝上一杯,这次倒是如此的大方,拿出来一壶。” 小七和微微笑道“这可是爷爷他自己说的,今日有贵客到访,这才将这酒拿出来招待贵客,大哥哥你也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这可是我爷爷亲手酿造而成的,十年都酿不出来一壶的好酒。” 贵客? 听闻小七和说的话,云长安顿时也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酒,居然能够酿造十年,都酿不出一壶,于是,也不再犹豫,拿起了一杯,顺入口中,也学着陈璇羽的样子,没有将它直接送入喉咙之中,而是慢慢让它填充着整个口中,细细品尝着十年酿一壶的老酒。 在片刻之后,云长安惊奇地发现,这酒是温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烫,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些酒一般,有着刺鼻的酒味,就算是他在楚王城之中喝的桂花酒,以及那醉仙酒一般,都比不上这酒的醇香,而且这酒似乎不像是酒,反而像是吃了一颗很甜的元果,没错,它竟然是甜的! 于是云长安也是连连称赞道“这酒果然不一般,而且这酒是甜的!” 陈璇羽却在一旁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面露喜色的云长安,反问道“这酒怎么可能是甜的呢?本尊喝它倒是有一丝甜在里头,可更多的是一种酒香味。” 这让二人十分疑惑,自己不都是喝的同一种酒,怎么可能有俩种味道,虽说陈璇羽不是第一次喝到这酒,可俩次的品尝后,就这一次带了一丝甜味,却并没有过多的甜味,可这个小子,一上来就说是甜的,不晓得还觉得他喝了一杯甜水呢。 正让二人疑惑不已时,门外传来了一道爽朗浑厚的声音“我那酒喝的可不是酒,不知二位觉得我那酒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满脸白须,身着朴素的老者走了进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巨大的储物袋子,腰间别着一个淡褐色的酒葫芦,和云长安腰间地四阳葫芦灯类似,只不过,那酒葫芦更大一些,似乎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东西。 那老者没等跨进门塌,就一把就将手中的储物袋子扔给了陈璇羽。 接过那储物袋子,站起身来,向着老者作揖道“无缘老头子,这是我的东西吗?” “对,你要的东西,已经全部给你打好了,你看一下。”老者指了指陈璇羽手上的储物袋子, 之前陈璇羽就给这老者送来了一块陨星青晶,让他帮忙打造一下元器,那老者也没有推脱,接下了那块青晶,直到方才,才将陈璇羽所需的元器,全部打造完成。 云长安也十分好奇将脑袋凑过去,也想要看一下这储物袋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好宝物,陈璇羽和他说,来这里是为了他而来,所以他猜测这些东西应该是陈璇羽心善,不忍心自己一个人独闯秘境,而给他打造的保命元器,至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随着陈璇羽将那储物袋子打开,一看究竟。 从那袋子之中,陈璇羽抽出了一对玉镯,大小并不一样,像是匹配使用的,陈璇羽也十分好奇的看着手上的一对玉镯,面露疑惑之色,询问着无缘老者“这为何是一对玉镯?” 那老者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缓缓地开口说道“老夫我在拿到,陈小女你的那块陨星青晶后,便夜观天穹,掐指一算,就知道你是要送于他人的东西,于是思来想起,便用那陨星青晶的一部分材料,打造了一对同心君卿镯,这镯子呀,对现在的你来说最合适不过,它可以让带上此镯的人,有同心的能力。” 所谓同心,顾名思义,是一对可以觉察到带上此镯子的二人心意之镯,能够知晓到,此镯子主人的境况,无缘老者似乎并不知道陈璇羽的心意,可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又感觉到他知道些什么。 于是那老者又开口解释道“这镯子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最合适不过,所以我这个老头子才给陈小女打了这么一个镯子。” 陈璇羽心中思考着,本就是要带着云长安来这里拿取保命的元器,这镯子给他,我便可以知晓他在秘境之中的状况,也算是合适,便将那对镯子收下来。 接着又从那个储物袋子中,拿出了一柄刚刚打造而成的剑,这件也是陈璇羽特意请求无缘老头为云长安打造而成的,想来也是送给他,就一把抓起这柄玄青之剑,扔给了身后的云长安。 云长安还在看着她那手里的长剑,也没有想到突然这柄长剑就扔到他的手里。 陈璇羽回过头来解释道“此次元墟秘境之中险恶,你拿着这柄剑也可防身,至于你身后背着那柄剑,我看品质并不算太好,于是就请无缘老者为你打造了这柄长剑,你好生拿着,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就当做是你帮我忙的一个报酬吧。” 云长安有些愣神,看着手上的这柄剑也确实有些不凡之处,比起他背上的赤宵剑,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赤宵剑本身就是他在小玄的那座剑山之中得来的,以当初他的修为,或许只能够拿的起赤宵剑,虽说他并不缺剑使用,小玄也可以随时为他寻来一柄更加适合他的剑。 虽然云长安知道他不缺剑使用,可面对陈姑娘的一番好意,尤其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后,还在想着给他一个保命的元器,这不由得让他心生感动,这柄手上的玄青之剑本身并不重,可现在在他的手里却显得如此沉重,让他有些拿不起这柄长剑。 盯着这柄剑良久,云长安缓缓开口道“陈姑娘,这柄长剑在下就当是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的将它护好,也不会辜负陈姑娘你的寄托,念嫣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等我归来,我定会救治好她体内的怪病。” 云长安给了陈璇羽一个郑重的承诺,这是他第一次在陈璇羽面前,说出如此庄重的话语,自从他和陈璇羽见面以来,从未说过如此的话语,也只是在陈璇羽的身边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逾越之意,可在接过了陈璇羽给他的这柄长剑之时,云长安心中明了,虽说所做之事,一切都只是为了陈璇羽她那个可怜的弟子,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在云长安心中是非做不可,而且只允许他成功的一件事。 陈璇羽看着云长安不知何时露出的坚决眼神,竟有些许动容,像是一座冰封许久的山川,渐渐地被眼前这个火热少年所感染,慢慢地有些融化,在陈璇羽心里想着,不就是送了你一柄品质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剑吗,又何必这么肉麻的说这种话。 于是陈璇羽微微蹙眉,嘴硬的说道“本尊的弟子,还无需让云小子你来救治,可念在你的善心份上,就饶了你这次对我说的那种肉麻之话。”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然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自她师尊去世之后,她那颗本就不热的心,逐渐变得冰冷,无论是谁都不会影响她丝毫。 无缘老者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人,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老夫我可许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景象了,陈小女,你那个镯子还是送给他吧,听闻你二人的对话,这小子要去危险的秘境中去,你定然不会放心,有了那同心镯,你也可以查看他的处境,这样也好。” 陈璇羽却稍加思考起来,片刻之后就将那个小一点的镯子又扔给了云长安。 这样就算是,又赠送了一物给云长安。 第154章 天武界,崔蘷 云长安手拿着那只玉镯,看着陈璇羽也也拿出了另一只玉镯,她将如何将这对玉镯的使用方法也一并说出口。 随着云长安和陈璇羽的一滴精血滴入各自手上的玉镯之中,那青色的玉镯开始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周身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青色炫光,可不久后那炫光相互没入了他们眉心之间,直到那镯子不再闪烁着炫光,变得像之前一般,这同心镯就算是已经认主完成。 在认主完成后,他们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些别样的东西,让他们能够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而那一对同心镯也是静静地浮在二人的手掌之上,宛如有灵犀一般的感应,能够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无缘老者看着云长安,虽脸上平静,毫无表情可言,可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小家伙,似乎在那里见过,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可却觉得十分有缘,因此并不算讨厌眼前这个少年。 而今日也不知何缘故,自己居然会对他们二人的场景,发自内心的开心,摇摇脑袋,想要把这种并不属于他的场景驱除出去,可一想还是算了,自已已然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里的老朽,这样的场面又能见到几次,可他们的到来,让他这个心如何静水的老者,都掀起了一丝高兴的韵味。 不知是何缘故,看来只能自己去找找看了,无缘老者已经在这泥土巷中待了很长的时间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许是因为待在这里很长时间,没有过问过世间之事,可还是不愿入世,他曾问过天道,自己是否能在有生之年更进一步,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许是对这世间,这天道失了望,自己自年轻时便在炼器一道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可有一天却突然对这一道产生了厌恶,或许是自己年轻时,炼制元器太多,可谓来者不拒,让自己的道心受损,这才让自己的修为无法再精进半步,归一十三境,十三种境界,可自己也才刚刚踏入其中,便迷失了方向。 在这一境界之中,虽无法更进一步,可却也跌落不下去,就这样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让他十分难受。 于是,便收了自己的心神,云游世间,可为何选了这环山城,做了自己的护道心之地? 在他云游世间之时,遇到过一算命之人,那人似乎看出来他的心中的大道有了残缺,有有些于心不忍让这样一个,以炼器道天赋之人,被这残缺大道的世间蒙尘,才出手为他指明方向,并告诫过他,修为的停滞并非他之过,而是这世间的大道病了,这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此生无望寻道,可如何救治这世间的大道,那道士也并没有说明,这世间大道的救治并非一人之能,就可以弥补得了的。现在还未到时机成熟。 于是再次劝告与他,让他耐心等待,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那道士也不清楚,只是摇摇头说道“若你还是想要再进一步,便要收起心念,道藏于身,等待时机。” 可是这时机是什么,无人能够知晓,唯有一点确定,那就是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将世间的大道重新融合,让这世间之修士,也能够再次寻找到自己的大道。 于是,那道士告诉无缘老者,若是没有地方可去,就去环山城便好,至于为何要让他到那里去,也还是没有明说。 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流,便让无缘老者下定了决心,来到了这环山城中,这一待就是六百年,也直到现在,遇见了陈璇羽和云长安二人,从他们的身上似乎感应到不同于寻常修士的感觉,尤其是那少年,莫名的就有了一种熟悉之感,可自己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仿佛是见过,可自己又在那里见过?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老了,元魂被这时光蹉跎,让他有了一丝暮迟之感,身体虽健壮,如同自己刚刚踏入练气之道一般,可始终抵不过这岁月的蹉跎,修为无法再进一步的焦急之感,虽被他隐藏于心,可还是一直都存在,无法忽视。 直到见到了这位少年,心中竟再次掀起了一丝涟漪,对于大道的追求,那种刚踏入炼器一道的意气风发,不知眼前少年根底,也就不会觉得他就是那个时机之人,可却觉得云长安是一个有缘之人。 便打断了云长安和陈璇羽的对话,出声道“还不知小友的名字,老夫我名为崔蘷,天武界人。” 陈璇羽和云长安听到这话,瞬间从自己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这位老者,二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陈璇羽率先上前一步,来到了崔蘷面前,疑问道“无缘老头,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是天武界人?” 崔蘷许是知道自己说出此事,必会对他们所造成冲击,也知道这五界连接之地早已破碎,根本无法从一界到另一界,这是如今世人们共同的认知,没有人可以去往他界,也知道在东清界之外还有四界,在每一界都会有一通道之地,可以去往他界,只不过,世人们并不知道的是那通道之地是何时被打破,也不知是何人打破。 从他们出生以来,就被灌输着,这样的认知,没有人能够前往他界,至少在东清界的修士心中,都是这样的一种认知。 崔蘷只是缓缓点头说道“没错,老朽我是天武界人,至于如何来到这冬青界时,那只是一个意外,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老朽也可以和你等诉说。” 陈璇羽没有说话,可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告诉崔蘷,让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崔蘷讲述了他年轻时的经历。 他本是天武界崔道府中人,六岁那年,身体的元骨逐渐显现出来,直到苍穹之光洒落崔道府之中,这才让其府内中人,开始审视着拥有完美元骨的崔蘷,在这之前,他就是府中一平平无奇的孩子,和其他府中孩子一样,也是崔家正统血肉,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其父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只因他还有几个哥哥姐姐,都是开了元骨之人,那元骨也不弱,大多是地阶元骨,其中他大哥最为突出,是天阶元骨,这让本就生机勃勃的崔家,显得如此耀眼,以至于,没有人在乎一个没开元骨的六岁孩童。 可直到在崔蘷开了比天阶元骨还要好的天阶极元骨之后,府中才真正开始重视起了他,可奈何崔家是一符篆世家,崔蘷却从小对炼器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符篆世家不知该如何教导,于是,在他十二岁那年送到了一家炼器宗门里,至此,崔蘷开始专注于炼器一道,没有多上时间,便在这炼器一道取得了巨高的成就,以至于让他的师尊都有些羡慕这个被天道眷顾的炼器天才。 在崔蘷成年时,他师尊已经再也无法教他一丝,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的教授与他,便对他说“为师,已无法再炼器一道教给你什么了,你可以去外面寻自己的道了。” 于是将他赶出了宗门,至此崔蘷开始混迹于天武界各个地方,可天武界只有一小部分能够适合人类修士居住,天武界早已残破不堪,有许多禁地,人类修士无法踏入其中。 年少的崔蘷意气风发,丝毫不畏惧什么禁地,便只身一人闯入了一处禁地,被困禁在那处禁地长达十年,在这十年间,崔蘷开始习自己府中的符篆一道,其府中最为出名的便是传送阵法。 可由于无人教导,崔蘷一人研究符篆阵法一道,那处禁地本就规则不全,界壁早已残破不堪,他一不小心就将禁地之中的界壁打破,这才来到了东清界。 因此,只是一个意外才来到了东清界,最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直到遇见了一位修士,才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已然身在他界,可由于东清界界壁比那禁地之中的界壁要坚固得多,没办法打破,因此才在这东清界安根,留在了这里。 陈璇羽接过话茬“所以说,你真的是天武界之人,那天武界又是如何景象?” 云长安也十分好奇的探头,等待着崔蘷的解释。 崔蘷无奈的说道“天武界并不比这冬清界要好,甚至在天武界,有许多上古时期留下的邪祟,稍有不慎,人族的修士就会葬入其口中,为此,在天武界,只有几十座如同环山城的一般的城池存在,各地之间只会用传输阵法到达。” 其实崔蘷也有所顾忌,并没有讲太多天武界的东西,打住了陈璇羽二人的好奇之心,并且还劝告他二人,不要有任何想法去天武界,那里很危险。 云长安也大概能够猜测到,崔蘷口中所说的上古时期留下的邪祟究竟是什么,可陈璇羽并不知道,崔蘷口中的邪祟,和她师尊所遇到的那邪祟,是否是同一物种。 这让陈璇羽眉头紧皱,思考着这一切。 第155章 启程 天武界距离这里太过遥远,他们都无法破除界壁,前往他界,这件事情也不会一直困扰在他们心中,云长安和陈璇羽二人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并没有表现的有多震惊。 花诗辰和他说过,在东清界也确实有一些地方界壁很是脆弱,一些大能的修士可以利用特殊的手段,来破除壁界,所面对的代价却是极大的,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没有人会轻易的尝试,去往他界。 陈璇羽在思考着,既然他界之人能够进入到东清界,那么能够说明的是,在东清界一些地方,界壁很有可能有所削弱,至于在她年少之时和其师尊遇到的那头邪祟,也很有可能是来自其他界,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在那里。 崔蘷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璇羽所担心之事,出口安慰道“陈小女,你放心,老朽层花费了上百年的时间将这东清界,走了一个遍,并没有发现东清界的界壁有什么破损的地方,况且这一界的阵法也不是那么容易所破,以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做到。除非有大量归一境之上的修士,共同作出损害一界之事,否则的话,难以进入他界,老朽也是一次意外,才来到了这里,数百年的时间,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可始终都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这东清界的界阵如此强大,我一人,是无法做到,就算是有阵法极高的修士,也难以做到,更何况我只是略懂一些符篆小道罢了。” 陈璇羽听到崔蘷的解释,也是稍稍的舒展了一下眉头,自己并不是那种杞人忧天之人,可师尊的离世,一直是她放不下的心事,初次遇见的那邪祟拥有着不属于这里的力量,这让她多年来都忧心不已,可自己从未曾在其他地方听闻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才将此事抛之脑后,现如今却见到了一个他界的修士,这不由得让她再次记起了这件事情。 “但愿如此吧,若是真的到了那时候,也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现在倒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陈璇羽缓缓道。 随后,陈璇羽又说道“元墟秘境马上就快要开启了,我等也在这里叨扰多时了,就不在这里长留了,崔老先生,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也好,老朽我也有些累了,这段时间可是一夜都没有睡,帮你炼制出来这俩样元器,是该休息休息了。” 说罢,也没有等到陈璇羽再次开口告别感谢,独自一人走出了这间偏殿,不知去向。 看着崔蘷离去的背影,陈璇羽回头叫醒了正在发呆的云长安,也离开了这里。 云长安在脑海之中,正在询问着花诗辰是否了解过天武界之事,从花诗辰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天武界的事情。 花诗辰说道“当初的上天之战将一界,打碎成了五界,这天武界便位于东清界的北之方位,由于不知是哪位大能修士将一道道强大的阵法附于五界之上,五界本有连接之通道,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界地,可却也被打破,至此五界各自成了独立的一界,相互并不贯通,也没有人能够去往他界。” 那些界地也就变成了禁地,无人能够进入其中,至于为何,花诗辰并没有告诉云长安,想来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去往那里,除非是要寻死,否则没有人会愿意去那里。 云长安心中还是有很多的疑问,可奈何花诗辰怎么也不肯说,只是告诫与他不要去想那么多,以他一个小小的冲田境修为的人又怎能去到禁地,去了也是送死,不想和他在说些这样的秘闻。 看着花诗辰欲言又止的神态,云长安也知晓这事情非他所能够触碰得到的事情,没有过多的疑问,便草草结束的交谈,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现在要做的便是,不断提高自己修为,太过担忧未曾发生的事情,也会有损他的道心。 云长安心中已经明了,自己只是这世间一个小小的修士,不断提升修为才是他眼下要做的事情,便退出了心神。 跟在陈璇羽的身后,走出了泥土巷。 只听见陈璇羽一道口音,半个时辰的时间,从远处飞来了一匹马,正是小翎。 不多时就停在了她们二人身边,开口说道“主上,唤我何事?” 半个时辰前,施念嫣正在听风楼外,骑着小翎到处玩耍,就听到陈璇羽在呼唤它,于是跟着施念嫣说道“主上,再唤我,我要出去一趟,小主上,不能陪你游玩了。” 施念嫣也十分清楚,师尊是为何事唤的小翎,便也用开朗的笑声道“小翎,你快去吧,师尊她要出趟远门,你可要将师尊安全的送达,若是有差池,等你回来我可要好好教训你啊!” 在拜别了施念嫣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施念嫣望着小翎离去的背影,虽说表面上笑呵呵的,像一个没事人一般,可内心还是很担忧,此去秘境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等着长安大哥哥,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望了许久,直到看不到小翎的身影,才从远处收回了目光,可内心的担忧还是不能够平复下来,就连玩耍的心情都消失很多,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听风楼里,去了藏书阁内。 严三观只觉得新奇,在他心里,平时念嫣师姐可从未踏足过这里一步,更不要说看书了,可今天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于是跟在了她的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出乎意料的是,施念嫣正好从书阁之中找了一本,不算难看懂文字的书籍,正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严三观也是觉得,师姐她只是三分热度,要不了一会就会睡着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她居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大眼睛,一直在看着手上的书籍。 不多时却看到,施念嫣拿着那本书籍,朝着门外走来,推开了房门。 施念嫣正好看到了躲在一旁的严三观,便兴奋地说道“三观师弟,我正好要找你呢,你快过来。” 于是严三观走过去,才发现施念嫣指着手上的那本书籍,想要问问那上面的文字是什么,于是二人又再次回到了书阁,严三观一字不落的为她讲解这书上的内容,尽管施念嫣理解起来很是费劲,可还是没有放弃,还在不停的询问这书籍难以理解的文字。 这让严三观有些疑惑,于是便探问道“念嫣师姐,为何你突然对这些书籍感兴趣了,平日里你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还跟我说过,读这些文字,还不如杀了你呢,现在竟然还拉着我为你讲解。” 施念嫣瞅了一眼严三观说道“师弟,你不也是,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多话啊!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题,师尊叫我好好的多读书,我自然是要听从她的教导,怎么你难道也不听师尊的话了?” “这个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还不快快教我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其实施念嫣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身边的人都在为了她,而努力治好她体内的绝症,长安大哥哥更是要身入险境,自己又怎能拖他们的后腿,她也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做一个无用之人,陈璇羽也天天都在和她说着,让她多读些书,以不至于成了一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走出去,会丢了师尊的脸。 陈璇羽只是打入了一道神念在小翎的脑海之中,这神念是一张地图,前往元墟秘境的路途,小翎也是心领神会,立即俯下身来,让它的师尊坐了上去,等到云长安想要上去之时,便扇了扇翅膀想要起飞。 云长安见状大喊道“我还没有上去啊。” 小翎不屑地说道“我只带主上,你这混账小子,还想骑我?做梦吧你。” 说罢,便想要飞走,可却被背上的陈璇羽一掌打落,跪了下去,委屈巴巴的回头望向背上的陈璇羽,说道“主上,为什么要打我,就是为了这一个混账小子吗?” 陈璇羽有些怒气的说道“你在发什么病,本尊就是要和他一同前往那里,你不带他走,我去干什么?快让他上来。” 云长安洋洋得意地坐了上去,并且拍拍小翎的翅膀说道“翎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说出来,咱们好解决掉,这样藏在心里,容易藏出病来。” “本兽对你没什么误解,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混蛋玩意。”小翎气愤的说道。 可换来的却又是陈璇羽强力的一拳。 让它感觉到,完了,自己的主上被这个混账小子拿捏住了,居然为了他,打了自己俩拳,也不知道这个混账小子给主上灌了什么迷魂药,真的是可恶,若是以后还是这样的话,那我怎么找这个混账玩意的麻烦。 小翎回头瞅了一眼陈璇羽,又看了看云长安,他们二人在那里谈笑风生,这让它更加的气愤。 带着不忿悲哀的心情,一瞬间腾地而起,向着元墟秘境飞去。 第156章 沧滩平原 归天域一处极为平坦地平原上,一块巨大的石碑屹立在其平原之上,这处平原名为沧滩平原,本就是虚无人烟之地,可自从那块石碑不知何时落在了这里,渐渐地修士们知晓了这处地方,有一块石碑。 随着第一个接触那块石碑之人,被莫名其妙的轰杀,这块石碑就出现了众修士眼中,不少人最开始也不知道这石碑是何用处,直到有一天,围在石碑周围的修士,见到了那块石碑闪现出了阵阵玄光,苍穹之上也有了几道紫霄天雷,将其周围数百里之地全部包裹。 在那周围的修士霎时间就如遭神罚,神魂寂灭,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一丝,在经过数日了雷降大地之后,那片原本平坦地平原被一道巨大的灭杀阵法覆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其中。 而矗立在阵法边缘,原本灰暗,上面什么也没有的石碑,一道道玄光没入其中,上面显现出修士们所看不懂的文字。 这让呆在这里的修士大为震惊,不知道这石碑是福还是祸端,于是很多修士心中冒出好奇的想法,想要一探究竟,可刚刚走近那石碑之处,霎时间就被轰杀,这让还想要前去一看究竟的修士,不敢轻易再上前去。 慢慢地,这石碑的奇怪之处,就被传了开来。 等到那石碑上的文字变得暗淡下去,上面的几行大字,让那些修士又重新心热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凡冲田境以下修为,皆可入内。 于是,修士们急忙通知了家族宗门,这才让这石碑显于世人眼中,众人也知晓了这石碑是一处秘境,可很有可能是天大的恩泽,降临到了这归天域之中。 那石碑之上的其他文字,竟无一人所能看懂,众人也不知道这上面的文字是记载着什么,只能依靠猜测,在宗门内选取一些冲田境弟子,前去一探究竟没想到的是,那些冲田境修士,可以畅通无阻的靠近那块石碑,而不像其他修士只要靠近,就被不知名的力量轰杀,这让众为大宗门之人,高兴不已。 距离这沧滩平原最近的一宗门便是金雷宗,在归天域之中只是一个二流势力,其宗门内只有宗主和大长老是入海境修为。 因此在见到这块石碑降临在他们这里,便觉得这是天道在耀其宗门,让他们有一度的错觉,这石碑是他们的祥瑞之物,想要独吞,将里面的秘宝全部归为己有。 奈何消息传播的很快,不多时,周围的宗门家族都得知了这一个消息,便组织人手来到了这里,亲自查看这石碑。 金雷宗见到如此多的宗门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便将独吞的心里收了回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宗门只是一个二流势力,比起来到这里的其他宗门,还是有些不够看,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金雷宗宗主雷震淳提议,各宗门派出弟子,一起前去查看这秘境,可那些冲田境修为的弟子,虽然能够靠近石碑,可也不能踏入那道阵法半步,曾有一个宗门弟子并不信邪,一步踏入其中,霎时间身体化作粉痱,不知死活,这些第一波知道秘境的宗门也不敢轻举妄动。 联合起来商量着对策,没有一个人知道那石碑之上究竟是写着什么文字,其内容又是如何,就当众人陷入困境之时,一名问声而来的散修说道“这不是上古时期的文字吗?” 雷震淳听闻大喜,便询问那名修士能否看懂上面的文字,得来的却是一阵失望,那名散修只是曾经遇到过这文字,却看不懂。 那名散修说道“在五原域,有一文墨之家,是钻研上古时期文字的家族,或许可以将他们请来,尝试破解那块石碑上的上古文字。” 众宗门长老喜出望外,便急忙派人去五原域请文墨一家,来到这里破解那石碑之上的文字。 虽然是钻研上古文字,可奈何那文字依旧是晦涩难懂,好长时间才看出来上面写着秘境开启的时间。 再往下便没有看懂,直到现在依旧还在钻研那些文字,没有任何进展。 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知晓了此事,这里原本荒凉没有人烟的平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便开始在这里安营,大大小小的房屋,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了起来,倒像是一个小城池一般。 陈璇羽和云长安在十日后抵达了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感慨,这里已经聚集了如此多的修士,只为了那秘境之中的一丝机缘。 不得不说,这小翎的速度极快,就连云长安都没有想到,能在十日,就到达了这里,他还觉得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这里,怪不得陈姑娘一脸淡然的表示,她自有分寸,毕竟他自己也在心中丈量过,环山城到这里的距离,以他的脚力,没有半个多月也绝对到不了这里。 在小翎稳稳降落在临时建造的城池外面,陈璇羽先行一步跳了下去,可等到云长安准备下去之时,小翎一个马嘶抬蹄鸣叫,想将云长安摔下了马背,看看他出丑的模样。 云长安就感觉不对劲,急忙抓住了它的鬃毛,暗中用力一拽,手上拿着一撮毛,跳下了小翎的后背,在丢失了一撮毛之后,小翎痛苦的嚎叫了起来,歪头一瞅,就看见云长安伸手轻轻一吹,将手中的白毛,吹散在了空中。 这让小翎十分气愤,自己本想着看着这个混账小子出丑,可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多心眼,没有让它得逞,反而赔上了自己的一撮毛。 便怒骂道“你这混账小子,居然敢拽我的毛。” 说罢,便想要动粗,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没有想到,云长安先行一步,跑到了陈璇羽的身边,这让小翎的怒火无处发泄,陈璇羽只是瞪了一眼,便让它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席卷全身,不再敢轻举妄动。 云长安这时才开口说道“翎兄,你这是怎么了?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不然为何会如此惊慌,吓得我只能拽紧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将你的爱羽揪了下来,这样吧,我在这里向你赔个罪,此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揭过。” 说罢,还不忘朝陈璇羽身侧挪动了半分脚步。 原本气愤不已的小翎,见到云长安如此作态,更加愤怒,可若是自己真的现在再上去找这个小子的麻烦,说不定主上会把它的翅膀都折断了,这种眼神带着一丝杀气,也吓的小翎,只能暗自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让它更加的憋屈。 心中揣测道“这个混账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主上这么护着他?看来只能找一个主上不在的机会,在教训他了。” 心中还是有些气愤不已,跟在陈璇羽的身后也不说话,只是眼冒着怒火盯着身前的云长安。 陈璇羽和云长安二人,便径直的往这座不大的城池之中走去,这里并没有城门,也没有什么城墙,只因为是刚刚临时建立而成的。 正当二人一马想要走进去之时,几个不长眼的修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几名修士身穿着统一的服饰,倒像是一个宗门内的人,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拦住了云长安二人地去路,可他并不想理会这几人,于是想要绕道而行。 云长安刚刚就想从这几人身侧走去,那几名修士却快他一步,堵在了他的身前。 这不免得让他有些生气,于是开口问道“几位道友,为何要阻拦我等地去路?” 站在云长安身前地一名修士,双手抱胸,手持着一柄长刀,不屑地开口说道“小子,这是我们山荣洞府的地盘,想要过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云长安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怒气,这几人是要拦路劫财,便想要上前理论,可一旁的陈璇羽拦住了他,一脸淡定气闲的看着城内的景象,根本就没有瞧一眼这些人。 只是淡淡开口说道“本尊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跪下来,磕个口认错,这件事情就了了,不然的话......” 没等陈璇羽的话说完,其中一名修士嚣张的走上前去说道“你算老几,还敢在老子面前称尊,看你有几分姿色,不如让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这过路费就给你们免去,我这个意见如何?” 那几名修士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女子是如何恐怖地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拦住了什么怪物,还满口脏话,出言侮辱着陈璇羽,云长安此时一阵冷哼,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由于陈璇羽并未将自身气势散发出来,因此他们看不出陈璇羽的修为,只当她是冲田境修为的一介修士,何况自己这几人还都是冲田境后期,无论怎么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是入神境大能修士,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只见,陈璇羽的脸色阴暗到了极点,眼前这几名不知死活的蝼蚁,居然好话不听,非要送死,于是,陈璇羽只抬手一挥,就将面前的几人瞬间放倒在地,口吐鲜血,不知死活。 虽然云长安看不懂陈璇羽这一掌力道如何,看着那几人,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地上,就知道他们受了很重的伤,他可是时常领略陈姑娘的那一手掌法。 拦在云长安面前的那一人,看着同伴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意识到不妙,便想要前去帮助,云长安已经抽出了自己赤宵剑,一剑劈向了面前之人,那人急忙躲闪,可却还是伤了手臂,鲜顺他的手臂淌了下来。 一丝狠辣的眼神看向了云长安,怒喊道“你们可知我们是谁吗?竟然当街打伤我的府内弟子,我们可是山荣洞府的弟子,你敢打伤我,等死吧!” 第157章 璇月剑域 陈璇羽轻蔑的看着,捂着手臂的那名山荣洞府修士,而云长安还是阴狠的盯着他,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有任何畏惧。 陈璇羽此时上前一步,缓缓开口问道“古沧是你们何人?” 那人听到陈璇羽的问话,看着她那一脸淡定的神情,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之感,开口说道“古沧是我的师尊,在下名为孙山,不知为何你等要问我师尊?” 陈璇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在这里干着如此苟且之事,你师尊知道吗?还是说,是你师尊放任你等作出此事?” 见陈璇羽的语气不善,可能会给他的师尊带来一些祸患,于是出言否认道“这只是我等自己所为,和我师尊毫无关系。” 陈璇羽可还是出声道“给你十息时间,将你的师尊喊来,否则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吧!” 语气平淡地像是,根本没有将他的师尊放在眼里,而那一丝丝地威严,又不容孙山有任何的反驳。 本想开口说话的孙山,被陈璇羽的一道眼神,瞪了回去。 于是颤颤巍巍地将自己储物袋子中,一道玉简从中拿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从远处来了几道身影,还没有到前,就听见一声暴怒的声音喊叫道“何人敢伤我洞府弟子!” 远处的城中,有几位修为强大的修士带着一丝愠怒,正极速的朝着云长安这里飞来。 周围的空气也随着他们的飞行,而爆发出阵阵空爆之声,片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看到自己府内的几名弟子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还有一名弟子正抱着流血的胳膊,和一名少年对峙着。 那几位修士中,站在中心的一人,上前一步指着云长安开口破骂道“大胆小贼,我府内弟子是你所伤?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便想要对着持剑而立的云长安出手,站在他身侧的一名中年修士,那人正是当日在听风楼面前打伤小翎的古沧,他似乎看到了陈璇羽,一脸惊慌,急忙拉住了愤怒的那人,小声说道“不可,府主你看这名女子,正是当初,在听风楼索要我等百万元晶的那名女剑修。” 这发怒的人,正是山荣洞府的府主,古明觉,也顺着古沧说话的方向,看到了一脸淡定神和的陈璇羽,正在背手而立在一旁,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古明觉上下打量着,可陈璇羽此时气势内敛,根本看不到其修为几何,按理说,在同等境界之前,就算是气息内敛,也可以察觉到他人大概的修为,古明觉看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眼前的这名女子修为到底是怎样的,这不得不让他有些收敛,以他化海境后期的修为,除非比他高得多的修士,看不到其修为,心中不由得暗自揣测,眼前的这位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看不清她的修为。 他始终没有想到,陈璇羽比他的修为要高出很多。 于是,古明觉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道友,我府内弟子皆是你打伤的?” 陈璇羽没有说话,不屑的看着他,反问道“你府内弟子拦路劫财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古明觉并不知晓,他府内弟子在这里干出此等事情,于是看向了古沧,可见到古沧眼神遮遮掩掩就知道确有此事,心中已是了然,只怕是自己府内的弟子,作出此等事情,拦了一个厉害的人物,才将这些弟子打伤,此事恐怕不是那么能够善了。 于是看向了倒在一旁的几名弟子,片刻之后带着一丝怒气,走在了那孙山面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腹部,也不等他人的阻拦,将他的修为全部废掉,这古明觉也是一个聪明的人物。 古明觉回过头来,面带着一丝笑容,可在这笑容之下,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阴翳,对着陈璇羽笑道“不知道友名讳,此事是我等教管不严府下弟子,冲突了道友,还请道友息怒。” 陈璇羽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阁下已经知道这事情的原委了,那本尊这受到的惊吓,又该如何赔偿?” 古明觉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勒索他们等人,可还是笑声连连,说道“道友,本道已经废了门下弟子,还请道友不要咄咄逼人,至于赔偿之事,确实是我等弟子做法不妥,但也将他修为废除,道友就将此事揭过如何?” 陈璇羽一听就不乐意了,冷哼一声道“既然你等不愿赔偿,那就将他的性命留在这里。” 说罢,就提剑朝着孙山走去,步态沉稳,每一步都预示着孙山的性命,离死亡又近一步,古明觉哪里肯将自己府下的弟子,交给眼前这名女子,传出去,自已作为一府之主,连一个小小的弟子都护不下,还会有人拜入府内? 于是,古明觉也不管她是何修为,手持一柄大刀朝着陈璇羽杀去,冷冷地说道“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要将事情做的那么绝,我已经向道友赔罪,你竟然还想斩杀我府内弟子,真的不怕我等将你斩杀于此?” 陈璇羽听到此话,便大声嘲笑起来“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之徒,还妄想将我斩杀?那就试试吧!” 也不等他们这几人开口说话,提剑一瞬间将自身气势展开,那剑域也在瞬间展开,将面前的几人全部拉了进来,在陈璇羽的剑域之中,一尊明亮的妖蓝色大月,直直的悬挂在众人的头顶,这是她域中所化的特殊能力,名为璇月之力。 众人盯着那尊妖月,心中大感震惊,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想要释放自己的刀域,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释放开来,古明觉大感震惊,看着头顶那轮妖月,才发觉,不远处的陈璇羽已经动身,顷刻间来到众人面前,只手擎天,托住了那轮妖月,瞬间那妖月重重的砸向了几人。 古明觉和古沧几人,也持刀抵抗,奈何这股力量太过诡异,实在无法抵抗,古沧北被重重的砸到在地,口吐鲜血,胸膛也被这股力量打的凹陷下去,双手颤抖的指着远处的陈璇羽,惊恐的说道“你在听风楼之前藏了修为,你是出神境修士,根本不是化海境!” 只有古明觉还在奋力的抵抗,听着古沧的话音,顿感不妙,难怪自己看不清楚她的修为,原来是出神境修士,于是大声呼喊道“道友,请留手,我等愿意赔偿,愿意赔偿!” 陈璇羽面无表情,缓缓说道“现在求饶,晚了,先吃我一剑!” 于是,提着剑朝着古明觉砍去,剑身上下,浮现着阵阵剑气,以及那怪异的力量,顷刻之间,那一道剑光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古明觉眼中带着惊恐,顺势将刀势极力的展开,可刹那间就被这一道剑光泯灭,也就在这一刹那,抓住了机会,逃脱了这一剑势,朝着远方遁去。 可还是被那剑光所影响到,一道细小的剑光没入了他的身体,让他一时间气血翻涌,可还是忍住没有将口中那一口鲜血吐出。 但是其他几人却不好受,被这一道剑光淹没,瞬时间就打成了重伤,将其中一人的一只胳膊斩断,血流不止。 随着那剑光渐渐泯灭在这剑域之中,那轮妖月又再次的悬挂在他们的头顶。闪现的强大威严,默默注视着域中几人,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妄动。 古明觉拖着受伤的身体,大声喊道“道友,此事是我们做错,那名弟子随道友您处置,既然打也打了,不如心平气和的谈谈,如何才能放过我等!” 陈璇羽此时一步跨出,来到了古明觉的身前,俯视着他,如同一尊神明在看着,脚下的蝼蚁,仿佛在说斩杀你如同喝水一般轻松。 古明觉望着头顶上的陈璇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喉咙本想发声,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后退着身体,万分惊恐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剑域,只见陈璇羽轻轻一挥,那璇月剑域瞬间支离破碎,消失在这出空间之内。 盯着倒在地上的几人,只是说了几个字“一百万元晶,来买你们的性命。” 那几人急忙的聚在一起,拿出了买命的元晶,古明觉走向前去,将那装满元晶的储物袋子递给了陈璇羽。 陈璇羽也没有废话,接过了那袋子元晶,拿在手上掂了掂,丝毫不差,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去,此事揭过。 古沧走到了那几名倒地不动的弟子身旁,检查了他们的气息,苦笑道“肉身虽全,可元魂早已破碎,无法在救治。” 而一旁的孙山再被自己府主打碎了元府,顿时浑身瘫软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留着那痛苦的泪水,口中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古沧看着这个一手培养的弟子,心中却生出了一丝仇恨,满眼通红的看着绝望的弟子,只是将他扶了起来,可没想到,孙山毫无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第158章 三千年生死之路 古沧目光望着已经走远的陈璇羽二人,恨意早已经充斥着他的内心,这是这个女人让他第二次受辱,赔偿了上百万的元晶不说,而且这一次竟然将自己的几名弟子全部废掉,自己用心力培养的几名优秀的弟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毁掉,实在是不甘,又很痛心没有能力保下他们。 将孙山抱起,阴翳的眼神望着远方,看了良久,作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于是转过头来,看着正在疗伤的府主,愤愤地说道“大哥,你难道就这么甘心被人羞辱吗?” 古明觉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怒火,冷冷的说道“还不是你这几位爱徒惹出来的事情,若不是那女人没有屠杀之心,恐怕我们几个早就死在了她的剑域之下了。” 古明觉还心有余悸的回忆着陈璇羽的那剑域,着实可怕,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强悍恐怖的剑域,就连张百剑那家伙恐怕也没有如此恐怖的剑域,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历。 随后又说道“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了结的,竟然敢羞辱我这一府之主,我看她身旁的那个小子只是冲田境修为,也是来参加这元墟秘境的,古沧,传我命令,让进入秘境的弟子给我狠狠地盯住他,在秘境之中有机会,就将他斩杀,不过是一个冲田境修为的弟子,料他也是来这里送死的,倒不如死在我们的手上。” 随后古沧听到这话,大喜,正合他的意,既然不能在外界动手,除掉她们二人,那就在秘境之中,就这个小家伙除掉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随即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不过片刻之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古沧接过话茬说道“当日在听风楼时,我曾和南无涯那个情种去拜访过听风楼的楼主,可是没有见到面,不久之后再次去找南无涯那个小子时,却被他一口回绝,之后却听说他和张阁主一同带着厚礼拜访了其楼主,大哥你说是不是他们已经见过了那楼主,还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古沧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一二全部说出了口,古明觉听着他的话,也稍加思考,便说道“你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对的,我们现在前去拜访一下那张百剑,说不定就会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说罢,便起身也进入了那座城镇之中,寻张百剑。 前段时间,一得剑阁在陈璇羽的手中拿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地图玉简后,便急忙组织阁内弟子来到了这里,准备等待着秘境的开启,此时的他们正在一处酒楼内养神,蓄势待发的望着远处的那块石碑。 云长安跟着陈璇羽进入了这座城镇后,并没有着急的前往那块石碑处,而是找了一个酒楼安顿了下来。 陈璇羽坐在房间内的一柄木凳上,看着云长安似乎是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十分好奇的惊醒了他,开口询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老是走神?” 云长安尴尬一笑,刚刚安顿好后,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小玄询问着,刚才陈璇羽打斗的场景,可小玄却说“你这臭小子,自己也只不过是刚刚掌握了势,就着急要学习那剑域,以你现在的修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取其道一丝。” 小玄出言将云长安教训了一顿,可云长安还是很好奇,陈璇羽那剑域是什么东西,在小玄严词教训之后,才发现自己太过冒进,现在只不过刚掌握了势,就要看看着别人的域,贪多嚼不烂,于是不再询问域的事情。 陈璇羽却将他从和小玄的对话之中拉了出来,只能尴尬的一笑,应和道“我刚刚是在想陈姑娘的那一招剑域,实在是强大,让在下很佩服。” 陈璇羽闻言一笑,说道“你这小子,只是领悟到了一丝剑气,还妄想着习得剑域?别白做梦了,若是你以后能踏入化海境,说不定还有些机会,这剑域可不是那么好领悟的,本尊也在几年的时间里,才领悟到了自己的剑域。” 自己的剑域? 云长安有些不解,小玄也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自己的剑域。 陈璇羽也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切实一些,不要想那些自己根本触碰不到的事情。 可云长安的好奇心大盛,但还是强压了下来,没有再过多的询问。 云长安转而说道“陈姑娘,既然来到了这里,在下还是想出去看看那元墟秘境的那块石碑去。” 陈璇羽也知道,眼前的这少年会一些上古时期的文字,想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炷香后,云长安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处石碑处,这里的修士人满为患,都在围着那块石碑,研究着什么,可他们从未接触过任何上古文字,只是鹦鹉学舌着他人的动作,苦思着,指着那块石碑议论纷纷。 在那块石碑处,最里面有一群身着,和其他修士不同的服饰,正在翻阅着手上的古籍,不知在查找着什么,时而聚精会神地盯着石碑,时而又焦急的翻看着手上的书籍,可还是满头大汗的研究。 云长安越过那拥挤的人群,这里清一色的都是冲田境修为的修士,可挤来挤去,始终没有挤到前面,无奈,只能靠着自己超强的眼力,在远处远远观望着那块石碑。 最上面那段话,他们都知道,是几日之后就要开启的时间,下面却是用他们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的内容,这可难不倒云长安。 盯着看了许久,云长安了解到,这是归一境的大能修士坐化的地方,上面没有记载有关于上古时期的秘闻,只是书写了修士的生平,更像是诉平生表。 诉平生表是镌刻在自己墓碑之上的一种碑文,他记载着一名修士的生平,以及所遇到的大事。 云长安没有想到的是,这石碑,只是记载着这修士,居然连名字都没有镌刻上去,也只是记载了寥寥几笔他的经历,不知道是为何。 云长安曾在化凉城之中,跟着莫千伯了解过,这诉生平表的作用。 莫千伯曾和云长安说过,诉生平表是为了给大能修士一处安放元魂之地,也算是在世的人对已故之人的寄托。 云长安不知道,这碑文是写给谁的,也不知道这名上古时期的修士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最后,所刻碑文之人,只写着:三千年生死路,卿于取舍之间,铸问道之一徒,未曾食言于年少之雄志,断神念,斩圣体,足踏界壕,外敌来之凶,毅无畏惧之言,然卿之事,皆为天下之苍生,流泪千行,痛于哀鸣,后世之人,不惟学圣体之道,今身死界外,无寻其身,刻于表碑,留情后世,傍身之宝,藏于此界之下,有缘继承之其一二,以御外敌。 云长安实在是看的脑袋发晕,不理解这无名修士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能够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可还是不能够理解所镌刻的文字内容,只是当它是对于死去的修士,一种寄托。 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让这名修士死在了界外,但有一点可以知道,那就是这名修士,身死之后,将他手上的宝物全都放在了这里,只要是有缘的人,便可以获得,这让站在远处的云长安露出来一些喜悦的笑容,心中喃喃道“上古时期的大能修士,他身上的宝物肯定少不了,若是能够获得一二件,那绝对是对自己有益的。” 云长安此时,心里开心极了,并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正朝着他这边靠了过来。 一个芊芊身影,从云长安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让正在兴头上的云长安,转过头来,就见到了一位妙龄女子,身后也跟着几位容貌极佳的少女,正在向着石碑面前走去。 云长安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那妙龄女子细声说道“云长安,还记得我吗?” 云长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想到这眼前的女子是何人,于是便出声询问道“不知这位道友为何拍在下的肩膀,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见到云长安似乎将她已经忘记,脸上有些不悦地说道“前一段时间,我还见过你,这么快就将我忘了?” 云长安盯着她看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在那丹阁之中,遇见的那名华池门的弟子吗!心中大感不妙,这女子怕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吧。 于是带着一丝尴尬的眼神,开口说道“原来是心怡姑娘啊,这在下怎么忘得了呢,当初还是心怡姑娘你为在下解了囊中羞涩,还送了我那么多的东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很巧啊。” 牧心怡也是不久刚刚到了这里,便一心想要来到这里看看那石碑上的上古文字,很巧的是,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注视着那碑文的云长安,这才过来打了声招呼,却没有想到这个云长安记不起她了。 云长安看着牧心怡有些失落的表情,便开口说道“心怡姑娘也是来参加这元墟秘境的?” 第159章 回还赠礼 牧心怡望着询问的云长安,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讲话,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云长安虽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从她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生气的状态,可能只是来找自己打个招呼,于是,云长安放心下来,跟着牧心怡准备离去。 在她身后不远的几名少女,却围了上来,戏说道“大师姐,这是谁呀!这么俊朗的少年!是大师姐你的心上人吗?” 牧心怡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说话的少女,严厉道“瞎说什么,只是一个朋友,我有事找他,你们先不要和师尊她老人家说。” 说罢,也不理会那几名少女,便拉着云长安离开了这里,那几名少女依旧是面含笑意的望向着,已经离去的牧心怡和云长安, 不多时来到了一处茶水铺子。 云长安在坐下后,率先开口说道“不知道心怡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云长安已经猜到了牧心怡,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找到他,当初她送云长安灵药草的时候,那储物袋子里,出了一堆灵药草,还有就是有一本炼丹之书,云长安的道源将那本《丹决金匮》一书拓印记载在上面,已经用不到牧心怡这本残卷,云长安可以随时查看这本书籍的全部内容。 牧心怡犹豫的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脸上还带着一丝扭捏的作态,云长安虽和眼前这名女子只见过一次面,也并不了解她是如何之人,但她也是一个善良之人,送出去的礼物,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要回?况且还是一名女子,更加不好意思张口要回送给云长安的那袋子东西。 于是,云长安心中也是明了,主动开口道“心怡姑娘,你是为了当初送我那袋子灵药草之事吧?里面有不少你的私人物品,我想你是为了那些东西的吧?” 云长安心里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既然牧心怡不好还没开口,自己就主动一些,毕竟那本书籍,他也想要还给她的,也不能让一个女子,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牧心怡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眼前这少年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而且,看上去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自己的那件物品,应该是能要回来的,便也不再犹豫,立即开口说道“云长安,想必你也看见我送你的那个储物袋之中,装了一些我的个人物品,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一本破旧的书籍?” 说罢,云长安便将那本《丹决金匮》拿了出来,递给了牧心怡。 牧心怡再接过了那本书籍之后,轻轻的捧在手上,眼中净是惊喜之色,像是一件遗失很久的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盯着看了许久,才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就见到这确实是是她的那本书,上面还清晰的记着她对于这本书的注释内容。 随着目光往下看去,就看到了一些不属于她所写的注释,心中疑惑不解,便抬头望向了面前,正在喝着茶水的云长安,出声探问道“云长安,你能看懂这书籍上面的文字吗?” 云长安将口中的茶水顺下去后,才出声说道“你说的是这书上面的文字?这些文字是上古时期的文字,我也只是能看懂一点,心怡姑娘你应该是问的,我在上面给你改正那些注释吧。” 这些注释也是云长安在无聊时候,随意在上面写了俩笔,将她的错误注释改正了一些。 牧心怡随即也是十分惊喜,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能够看得懂上面的文字,于是便再次问道“没错,这上面我原先已经做了一些注释,自己按照注释炼制丹药时,都不那么的顺利,根本就无法能够正常的炼制出来,你的这些注释,我倒是能够看懂,不过,你有没有尝试炼制出来这上面的丹药?” 牧心怡曾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按照那丹决上面的自己所注释的步骤,没有成功一次,可这本丹决也是他人所赠送的,因此牧心怡也没有轻易的放弃,她也感觉到这丹决的不同寻常之处,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懂这丹决。 没有想到,由于自己一时疏忽大意,将这本丹决和自己那些灵药草的储物袋子混为一装,阴差阳错的将那储物袋子送给了云长安。 云长安只时尴尬的笑了一声,自己可是将那本书籍的内容都看了去,也试着炼制了一些,当着她的面,又怎么能说出来,让她以为自己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得懂,那岂不是暴露了? 在牧心怡的眼中,眼前的这个少年,家境并不怎么好,也没有过多的资源,还有一个身患绝症的妹妹,连一个像样的丹炉都买不起,更何况那些昂贵的灵药草,心里如是揣测,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是我有些唐突了,想来你也并不富裕,也没有能够炼制丹药的灵药草,对了,你那妹妹现在在哪里?怎么没有跟着你来?” 云长安也是发现眼前的牧心怡,有些善良,听到她问起施念嫣,自己的心里竟有一丝过意不去,可还是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这里的秘境有些危险,我有些放心不下,就将家妹留在了环山城之中。” 听到这解释,牧心怡也就释然了,没有继续询问关于施念嫣的事情。 她也知道这处秘境是未知的,从那地图玉简上看,有很多地方都存在的大小不一的危险,也认为云长安的做法是没错的,不应该让自己的妹妹也跟着他进入这危险的地界,就这样想着,心中却对云长安升起了一丝好感。 在牧心怡的眼中,这二人都是苦命之人,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悯。 云长安却有些疑惑,这丹决是从何而来,便出声询问道“在下有些好奇,不知道心怡姑娘是从何得来的这本丹决?” 牧心怡没有想到云长安会这么问她,一时间不该如何回答,这本丹决本是她心怡之人,赠予她的,也算是一定情之物,在牧心怡的心中至少是这么认为的,却不知道送她这本丹决的那人心意如何,她也没有询问过,俩人只是处于暧昧之中,如今被云长安这么一问,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这书也是我的一名师兄所赠,至于这丹决的来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那师兄说过,这书上记载的丹决早已失传,没有人可以炼制出来,他也看不懂上面所写的内容,知道我对丹道一途有些天赋,便将这本书籍送给了我,让我好好的学习这上面的内容,也算是一个礼物吧。” 说罢,牧心怡的眼神之中尽显着爱意,看着手上的书籍,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云长安听到这解释,再看看牧心怡的深神情,便心中依然明了,这本丹决应该是她心上之人,送给她的礼物,有幸亏自己并没有将这本书籍占为己有,现在看着牧心怡便露出了会心一笑。 “在下已经知晓了,心怡姑娘你可要好好保管,切记不要再向这样,随意送给他人了,你幸亏遇见了我。若是旁人的话,早就将这本书籍拿来己用,再也找不到了!” 云长安说罢,便又喝了一口茶水,默默看着牧心怡的变化,这时,她还含着笑容,害羞地说道“云长安,这次就多谢你了,将这书籍还给了我,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元晶,你拿去用,就当是我对你的答谢。” 说着,牧心怡就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了一个小的储物袋子,递给了云长安,云长安那里再会收取这元晶,本就是将这上面的内容已经占为己有了,拓印在了道源一书上,再收她的元晶,云长安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便急忙将那储物袋子退了回去。 这一来二去的拉扯之中,茶水铺子外面来了一名年轻修士,面色不悦的向着云长安这里走来。 在云长安和牧心怡二人推脱中,一名身穿着华丽宗门服饰的年轻男子,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那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带着一丝阴冷的表情,拔剑朝着云长安那双正在推脱,牧心怡储物袋子的手砍去。 云长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立即松手,手上的储物袋子也落在了地上,向后退了几步,顷刻间将背上的赤宵剑握在了手上,冷冷地盯着眼前那个比他还要愤怒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没有回头,死死的盯着云长安,却向着牧心怡开口道“牧师妹,你没有事情吧?这个家伙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牧心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慌了神,片刻之后,才从惊慌之中看清了那名男子的面容,随即出声阻拦着云长安二人“历师兄,你怎么......” 可历起秋却没有等到牧心怡讲话说完,便开口说道“你这贼子,缠着牧师妹在做些什么?莫不是在行欺诈之术,骗取我那师妹的钱财?” 第160章 拒绝联合 说话之间,也不等云长安的解释,就提剑上前,朝着云长安一招剑式攻了过去。 二话不说,云长安也顿时来了火气,手持赤宵和历起秋对峙而立,等待他攻来,霎时间,他那一道剑光就来到了云长安的身边,云长安也用出了斩魂一击朝着面前的那道剑光劈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就连率先出手的历起秋都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两道剑光碰撞在了一起,将那历起秋击退了数步。 历起秋心中大感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剑招竟然如此凌厉,虽说他的这一剑式并没有使出全部力气,可也不是一个冲田境中期的人所能抵挡的。 可事实是,眼前这少年不仅抵挡住了,而且还将自己震退了数步之远,这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几息过后,开始重新手握长剑,变换了一招式,再次朝着云长安杀去,就连一旁的牧心怡喊叫声他都没有听清,而不远处的云长安,见到这人又朝着他杀,也没有再次留手,剑气浮于赤宵剑上,再次使出斩魂一击,朝着历起秋杀去。 顷刻之间,两道剑光又在空中碰撞发出剧烈的爆响之声,而赤宵剑身上的那团剑气,也在云长安的授意之下,脱剑而出,朝着历起秋脑袋砍起,历起秋心中大感不妙,立即起手,用剑抵挡那道剑气,可云长安的这道剑气力气之大,根本无法揣测,一瞬间就将他手上的长剑,挑起,脱手而出,而自己的小臂之上竟被这道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 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这让历起秋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心中猜想,眼前这少年有些东西,这也让他更加的仇视着云长安,也不管手上的伤势,对于他来说,这伤就像是在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不足为奇,重新拿起了地上那柄银色的长剑,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这混账东西,竟还是一名剑修,刚才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剑气,不过下一式,就看你能不能接下来了!” 说罢,历起秋身上气势磅礴,散发而出,云长安见到元气环绕其身,冲田境后期圆满修为,心中大感不妙,这是要跟他拼命的节奏啊! 云长安不敢大意,将赤宵归入剑鞘之中,手持剑鞘,等待着历起秋攻来。 一道怒喊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牧心怡拦在了历起秋的身前,大声喊道“历师兄,这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再打了!” 历起秋想要将身前的牧心怡推开,她却俨然不动,于是开口说道“牧师妹,你起开,我与这小子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牧心怡依旧不动,双臂展开,拦住了历起秋,眼神之中充满了严厉,挡在了俩人之间,不让他们再动一步。 看着面前的牧心怡,历起秋也冷静了下来,将自己的剑收起来,摊了摊手,无奈的看着牧心怡,可随后目光又朝着云长安的方向看去,狠狠地说道“小子,我们的对决还没有结束,今天看在牧师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云长安见状,也是回应着历起秋“乐意奉陪到底。” 历起秋有些恼火,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他的面前口出狂言,奈何牧心怡拦在了他的面前,死死瞪着他一举一动,不让他再出手。 随即又露出柔软的眼神望向牧心怡说道“牧师妹,你消消气,我已经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牧心怡这才将双臂放了下来说道“历师兄,云长安是我的朋友,并没有欺骗我,我只是在和他说些事情。” 云长安站在一旁已经收起了自身气势,双手环臂,看着面前的历起秋。 历起秋抬起头来看向了云长安,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妹心地善良,容易被骗,刚才就在外面看见了二人在拉拉扯扯,还有一个储物袋子,在二人手中,心中不忿,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牧师妹对别的男子拉拉扯扯,于是心中怒气生起,才进入了这里,将云长安视为潜在的敌人。 阴狠的眼神又再次看向了云长安,开口说道“我的牧师妹说的可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云长安没有理会他,像这样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人,一上来就找他的麻烦,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牧心怡见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低,便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你送给我的那本《丹决金匮》一书,不小心弄丢了,是他帮我找到的,并且还给了我。” 见到牧心怡说话如此真实,历起秋心中的疑虑再次消散了一些,于是开口询问道“那方才我看见,你们在将一个储物袋子推来推去,又是为何?” 牧心怡接着解释道“云长安他帮我找到了那本丹决,师妹我想感谢一下他,可是他没有要,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 她有些不好意思,历师兄送给她的东西竟然被她又送给了其他人,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可看到历师兄咄咄逼人的模样,也不想让云长安受到伤害,便只能实话实说,但还是撒了一点小谎。 历起秋这才明了,便想要一步向着云长安走去,可牧心怡见到这动作又感觉不妙,急忙的再次拦道“历师兄你要干些什么!” 牧心怡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要对云长安做些什么,便又拦住了他。 可历起秋只是说道“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打他的,只是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历起秋说完绕过牧心怡向着云长安走了几步,开口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我也是心急,担心牧师妹被有心之人所骗,没有将事情了解清楚就独断下论,对你出手也是看不下去她被人骗。” 接着历起秋又开口说道“听师妹说,你叫云长安,还没有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历起秋,三川洲历家少家主,和牧师妹来自一个地方,不知长安弟弟来自哪里?” 云长安思考片刻,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身份报出来,只是说道“五原域,云长安。” 那历起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自来熟的走在云长安的面前,说道“既然已经将事情说明,不如我做东,请长安弟弟到这里最为豪华的地方吃上一顿,以谢赔罪,你看如何?” 云长安见到历起秋如此作态,内心之中的火气已经消散了大半,便说道“可以,不过吃饭就免了,现在这秘境马上就要开启,我还要准备一番,就在这里喝杯茶水便可,你觉得如何?” 历起秋听了云长安的建议,思考再三,觉得还可以,便顺着云长安的话音说道“这里略显寒酸,行到也是行,那就以长安弟弟的意见就在这里吧。” 说罢,就朝着躲在一旁的掌柜招手,片刻之后说道“这里有几块元晶,就当是我陪你,打烂你铺子的补偿,给我们几人上一些茶水,要最好的!” 这铺子的主人接过了那几块元晶,便也没有了原先的慌张神色,他只是一个练气境修为的人,刚才俩个冲田境的修士斗法,他上前也拦不住,便躲在了一旁看戏,还是有些心疼自己搭建的铺子。 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见到历起秋招呼他过来,只是赔偿他的损失,便立即喜开颜笑的说道“这就去为贵客,沏一壶上等的茶水!” 片刻之后,那掌柜的就端来了一壶上等的茶水,为几人倒了一杯,让他们慢用。 历起秋再接过那杯茶水后,并未喝下口中,只是在手中来回摇晃,仿佛是带着一丝厌弃的眼神,很是隐蔽,没有人周围的二人察觉到,偏刻后,便开口说道“云长安,你也是来进入秘境的,不如我们就组一个队,在那里面也好有个相互照应。” 牧心怡也是立马开口说道“是呀,你肯定没有那里面的地图玉简,不如就跟着我们一起去那里面,一定会有一些好宝物的,这样夺得那宝物的几率会很大。” 云长安沉默了,他已经看到了那石碑之上的内容,这秘境是随机传送,进入秘境,他们并未清楚这一件事情,而且云长安内心总感觉眼前这人有些不怀好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之他很不喜欢这个人,可能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让云长安很是不喜,可又不想薄了牧心怡的面子,也没有趁机离开这里。 云长安思考了片刻,还是拒绝了他们二人的请求“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与人作伴,你二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进入那秘境吧。” 说罢,牧心怡还想再劝说云长安跟他们一起,云长安还是用同样的理由拒绝了牧心怡的请求。 历起秋见到云长安如此不识抬举,眼神之中闪现出一道狠厉的表情,可还是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便面露可惜之色说道“既然,长安你不愿和我们一起的话,我等也不会强求你。但还是祝你在秘境之中有好运,能获得一丝机缘。” 云长安也是说道“多谢历兄的祝愿,你们在秘境中,也小心一点。” 这句话也是对牧心怡所说,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够理解到云长安的意思。 说罢,云长安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牧心怡虽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云长安的离去。 历起秋说道“这是他自己选择,我们我无法干涉,师妹你也不要太过在意。” 牧心怡只能收回了目光,也只能就此作罢。 第161章 再赠贵礼 云长安走出了那间茶水铺子,心里还在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让自己对这个历起秋无感,甚至是有一丝厌恶的心情,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到底是何缘故。 他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之感,自从吸收了听风镜中的一丝玄黄之气,对于身边之人的感悟,隐隐之中有一些明了,这人是好是坏,心中总是有一些观人之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丝玄黄之气在作怪。 总之他十分不喜这个历起秋,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也不清楚,口中喃喃道“看来要找一个机会,问一下小四阳,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便不想这事,向着自己住所走去,现在还有三日的时间便到了秘境开启的时间,谁也不知道那石碑上所说的这个时间,是不是在三日后,所有人又都在期盼着不久后就开启。 那些文墨一族的人们还在那里,夜以继日地研究着石碑上的内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尽管如此,可还是有如此多的修士围着他们,期盼着这些文墨一族的人能够解开这石碑上的内容,却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不管上面的文字到底镌刻的是何内容,他们都会进入这秘境。 云长安并没有在那块石碑上面,有发现关于是不是三日之后开启的话语,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些感觉,那块石碑处的阵法,他也盯着看了很久,阵法有一些波动,而且这波动越发的强烈,像是快要开启一般,阵法之中的那一道道看不见,摸不到的元气,在慢慢地开始游走于阵法轨迹之间。 每一道阵法之中,都会有施展阵法的‘通道’,在这通道之中,元气会游走,最终汇聚在阵眼所在之处,周而复始,直到阵法破灭。 云长安现在只能感觉到那些通道,渐渐的有一丝丝的元气在其中,至于石碑处的阵法,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处阵眼。 他也询问过花诗辰,得到的答案和他所感觉的一样,花诗辰告诉他,这处阵法极为玄妙,所施展这阵法的人,是一个大能修士,这阵眼就多达三百处,按理说,一道阵法的阵眼并不会很多,可花诗辰却说,这阵法可不止只有一道,而是有很多道所形成的复道阵法。 施展阵法必定是一阵法大成之家,否则没有人会同时将数道阵法叠加在一起使用。 她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何人所为,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能施展出此阵法之人,一只手可数,但都不是他们的手笔,上古时期的事情,花诗辰了解的也并不多,在她的时期,也就只有她一人,可以将阵法一道修炼至极道,这并不是自吹自擂,而是有极强大的自信,才会和云长安说出这话,这也让云长安感觉到花诗辰的不一般。 至少是他所遇见的人中,最厉害的人了。 同时花诗辰还告诉他,这阵法有极大的可能会在不久后开启,让他做好准备,这一点云长安深信不疑,她从没有口出虚言,对云长安说谎过。 云长安回到了住所,就看见陈璇羽站在窗边,远远的眺望着那远处的石碑,面色平静,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以至于云长安回来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云长安轻轻地叫了俩声她的名字,她才从发呆中回神过来,眼神之中还是有一丝担忧之色显现出来,让眼尖的云长安看到,他并未伸张,默默地注视着陈璇羽。 陈璇羽挥了挥衣袖,双手置于背后,才缓缓开口道“云小子,你已经回来了?看到那石碑上的内容了吗?上面写了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云长安也从未见过陈璇羽,有如此多的问题问过他,可这一次却向他问了三个问题。 云长安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便张嘴解答她的问题“见到了,陈姑娘你请放心,这处秘境三日后会开启,到时候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会将陈姑娘你所要的东西一一取到。” 云长安并没有说出那石碑上面的内容,他只是为了让陈璇羽宽心,便又一次保证着,自己会拿到那些东西。 陈璇羽也并没有云长安的话而有所宽解,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做,是不是做错了?让一个只接触过不久的人,来为她进入这危险的秘境,可能会付出代价,甚至可能命丧在这里。 这也是夕瑶师姐的唯二弟子,若是云长安命丧在这里,她又该如何交代,正如唐雪蕊所说,他不过是一个杂元骨的修士,也才刚刚进入冲田境修为,放眼望去,石碑旁全是像云长安这样地修士,比他天赋高的修士,这处平原上更是不计其数,怕是已经有几万像云长安一般修为的修士吧。 她又怎么能觉得,云长安会在这几十万修士中,脱颖而出,成为那最幸运的一人,就算是手上有她送的地图玉简和那一些元器,这秘境中,未知的危险实在太多,听风镜并不能将那些地方全部探查出来。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交给云长安那份地图玉简,记载的秘境里的东西也实在是有限。 这一点,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秘境太大,以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听风镜的全部能力,就算是这样,也比她在拍卖会上,所售卖的地图玉简要详细的多。 越到秘境开启的时候,她的内心却越是不稳,担忧之情,如同梦魅一直盘绕在她的心头,陈璇羽很想将它驱除,可没有任何办法。 陈璇羽看着眼前一副信誓旦旦的少年,很想却说他不要为了她,进入那秘境,施念嫣体内的绝症刻不容缓,又让她不得已闭上了口,这种两难的抉择,让她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之中。 不知在何时,自己的心境竟会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也许是云长安在赠予,让她突破入神境丹药时,对他有了好感。 云长安似乎是看到了陈璇羽内心的所想之事,又不想让她担心,便又一次的开口说道“陈姑娘,你请放下心来,这秘境也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这次进入秘境,也不光是为了陈姑娘你,就算是没有你让我知道这秘境的存在,以后我若是遇到了其他秘境,在下也一定会进去闯一闯的,不为了别的,就只为了让自己内心不留遗憾,人生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奇遇,在这界中,能够遇到,便已是天大的机遇,不进去,在下心会有不甘。” 陈璇羽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不再看向他,口中轻声说道“云小子,你进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这里的修士大都是各怀鬼胎,秘境之中可能会有很多,让人眼红的秘宝,若是能得到,便可以去争取一下,若是得不到,切记要快快脱险,万不可能让自己陷入险境,也不要为了我,失了性命,我还是更愿意看到你能从这处秘境之中,走出来。” 陈璇羽的话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基本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长安只是大声一笑,像是没有把那危险放在心上,随即开口道“陈姑娘,在下会的。” 云长安爽朗的笑声传入了陈璇羽的耳中,显得如此刺耳,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听到这一声爽朗的笑声,心中却已经暗下了决定,若是得知了云长安遭遇不测的消息,一定会去上阳宗请罪。 若是他能安全的拿到那些东西的话,无论他要什么,自己也绝不会推脱一丝。 随后,陈璇羽转过身来,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决绝的神色,开口道“这次来到这里时,得罪了那山荣洞府的人,他们不敢把我怎样,进入了秘境,你要小心一些山荣洞府的弟子,小心他们暗中作梗,虽然秘境很大,也保不齐会遇到,你一个人无法抗衡一宗门的弟子,你要小心一些。还有这里还有点元晶和保命的东西,你也一并拿上,对你也算是存活的保证。” 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大储物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是装满了东西,别在腰间的储物袋子也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就等着送给他。 云长安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要推脱掉,陈璇羽的一道眼神打过来,就知道这储物袋子他是非拿不可了,那种眼神强势的不像话,不容他有一丝推脱。 云长安只好将那储物袋子拿在了手里,他只感觉很重,装了很多东西。 云长安心有感动,这可是陈璇羽第二次送他元晶,便双手作揖道“多谢陈姑娘赠送在下的元晶,有了这些元晶,说不定我的修为又能精进一步,在这秘境之中有一些自保的手段。” 陈璇羽也没有再多些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云长安也不再唠叨,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住所,刚一进门,小玄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臭小子,你真的有一条好命,居然有佳人送你东西,快快打开,让本道也看看这里面有些什么。” 刚才,小玄就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知道云长安又捞了不少好处。 云长安一脸嫌弃的看着小玄,这家伙就知道宝物,见钱眼开的家伙,这话当然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暗自吐槽道。 第162章 遇石胜天 云长安也想知道,这储物袋子里除了元晶,还有些什么东西。 小玄却大感震惊“发了呀!这里起码有两百万的元晶,还有一些符篆,看样子等级还不低。” 云长安也看到了,这里除了大量元晶,还有一些符篆,最显眼的是那十几张锁铜山符篆,和当初林鸢儿送他的一样,其他的符篆,云长安也一一细数了一下,有几十张,大多是一些等级不低的,云长安将一提速的符篆捏在手里,上面的图案很是玄妙,刻画着一头踩着玄云的元兽,云长安知道,这是逃跑用的,便将这些符篆放入了自己的四阳葫芦灯之中,妥善的保管起来,进入秘境也一定会用到这些东西。 接着又细数了一下那元晶,发现有一百七十万枚下阶元晶,还有三十多万枚中阶元晶,不由得感慨一下,陈姑娘如此大度,送了这么多的元晶,自己也暂时不用为资源而苦恼了,小玄还在那里嚼着几十枚元晶,云长安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这时候,小玄又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些元晶分我一些,我也不多要,给上我二十万便可。” 云长安大感意外,这小玄什么时候变了性子了?居然没有要跟他五五分账,带着疑惑看向了小玄,倒不是小气,舍不得这二十万元晶,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小玄会说出这种话,这个喜欢秘宝的女人,居然变了,或是看到了云长安的疑惑,小玄便开口解释道“知道你很缺资源,这些本道也不夺人所爱,意思一下就行,可是你若是进了那秘境,有秘宝的地方必须要去,夺了那秘宝也必须分我一半。” 云长安听到这解释,原本惊讶的笑容瞬间失去,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说道“那秘宝如果在危险的区域,我去了那不是送死吗?我可不会为了一点秘宝,把命也搭上了。” 小玄撇了撇嘴,将口中的十几块元晶咽了下去,嘟囔道“怎么,若是那陈女子所要的东西也在危险的区域,你也不会去吗?” 云长安被小玄这么一问,问住了,半天都说不上话,就听见小玄在那里嘲讽道“你可真是看人下菜碟,那陈女子要的东西在危险,你还犹豫要去不去,我说有秘宝的地方都不一定有危险,却担心上自己的性命了?一口就回绝,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师傅吧,教了你那么多的剑法,居然都不如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送你这一点元晶,就对人家感恩戴德的上贴,臭小子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云长安脸色一红,立即反驳道“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动了那心思,就依你,进入秘境有好东西的地方,我一定会去,不过要把正事完成了,再去看看有哪些秘宝,这样可以吧!” 小玄盯着云长安看了很久,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这样还差不多,不过说好了,抢到秘宝,咱们五五分账,可不许反悔耍赖,至于你和那陈女子的事情,本道也不感兴趣,你看着办。” 云长安内心松了一口气气,在递给了小玄二十万下阶元晶后,又将小葫芦提溜了出来,许久没有见到它,竟然又长大了一些,小葫芦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扯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就发现在云长安身旁漂浮着一道灵体,它有些不知所措,拼了命的朝着云长安的怀里钻去。 可突然之间,小玄一把就将他提起“你这个小玩意,长得真黑,这也是他的后代?真是一点也不像啊!” 小葫芦就这样被抓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可还是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出她的手掌,扑腾了半天也没有成效,只能回头泪眼汪汪的瞅着一旁的云长安,想要他帮一下自己。 云长安见状也是出声道“行了,把它放下来吧,他还小没有长开,等到大了,估计就不会这么难看了。” 云长安接过了小葫芦,将它放在怀中,给他了几块元晶,也没有理会它。 在拿出了一堆元晶后,便进入了修炼状态。 三日后,时间一闪而过,云长安从入定地状态中醒来,周身地元晶早已化为痱粉,随着云长安长呼一口气后,那些痱粉也消散在了空中。 云长安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景色,太阳还未升起,一抹昏暗的晨曦占据着整个大地,而在石碑处,那里早已经等待着众多修士,人头攒动,眼神之中尽是期盼着秘境的开启。 今日便是七月十五,石碑上镌刻着秘境开启的日期,而云长安感觉到,阵法之中的那些通道充满了要元气,想必今日就会开启。 云长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叫醒了睡在一旁的小葫芦,它这三日也是跟着云长安吃了不少的元晶,肚子也是十分圆润。 小葫芦见到云长安已经站起身来,便用它那四只短腿,踉跄的跑到了云长安的身边,说道“大哥,怎么了?” 云长安只是告诉它,自己要准备进入秘境,让它回到四阳葫芦灯之中,秘境之中很危险,不可能将它放出来,跟着云长安一起闯荡。 小葫芦也十分听话的回到了灯中,这三日,它吃了太多的元晶,一时间难以消化,可能会进入沉睡,用来消化那元晶之中的元气。 云长安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修为虽没有有所突破,可还是在这三日的时间里,元府之中的元气又凝实了几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元府,变得不一样,那元府之中的元气,都带着一丝丝微黄的东西,云长安知道是哪听风镜中的玄黄之气,改变了他的元府,那元气一直盘绕在元府中的那座大山周围,尝试着将它消除掉,可却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可能是那元气太少了,但好在是再消耗着元府中的大山,也算是有些进展,总比他自己一个人苦修来的快。 云长安心中喃喃道“这玄黄之气真的神奇,看来要去寻找一些,自己的修为才会进步的更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长安就听到几声轻微的敲门声音响起,陈璇羽走了进来。 陈璇羽挥了挥手,让云长安坐在他的身前,于是云长安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并说道“不知陈姑娘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陈璇羽说道“今日便是那秘境开启的时间,此次前去,我会在这里等你出来,也不知道这秘境会开启多少时间,又何时结束,若是一年半载的话,我倒是能够在这里等候,可若是时间太长的话,我会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寻一些有用的东西,你也不必等我,取回秘宝以及那半块古玉后,你要立即离开这里,以防万一有恶心之人,杀人夺宝,这里有一道符篆,可以瞬间传送离开这里,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听风楼,那里有阵法,以保你安全,我已经通知严三观,做好准备。” 云长安接过那道符篆,很新,像是刚刚刻画而来的,接着望向了陈璇羽,开口说道“多谢陈姑娘如此周全的为在下着想,放心,我会离开秘境时,离开这里回到听风楼里的。” 说罢,陈璇羽再次嘱托道“秘境之中有很多危险,万不要因为贪心,让自己陷入险境,你要铭记在心中。” 云长安只是点了点头,他已经答应了小玄,有宝物的地方自己回去,可他又不想让陈璇羽担心,只能点头应和着她的嘱托。 说罢,云长安起身“陈姑娘,那在下就去了,这石碑处已经有很多修士了,再不去的话,可能自己落在了最后。” 也不等陈璇羽说话,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陈璇羽在身后也没有说话,再多话语也注定帮不到云长安一点,只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就这样望着云长安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云长安不久后就来了,那处平原之上,可他已经来晚了,平原之上全部都是和他同一境界的修士,大概已经有了数万人之多,他也只能站在最后面,望着远处的石碑。 可不多时,他身旁有一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身上穿着破旧,像是已经很久都没有换过衣服,那人也望向了他,四目相对后,那人挤过人群,走到了云长安的身边。 云长安只感觉他有一丝很像自己,便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想到,他会过来,那人手持一柄黑色长刀,并没有刀鞘,只是在手里拿着。 在到了云长安身边说道“在下石胜天,不知道兄弟的名讳?刚才你一直在看着我,不知道是有何事,为何一直注视着我?” 云长安感觉到有些意外,自己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却没有想到被他察觉到,可现在他又主动过来与自己搭话,又不能一言不发,于是便开口回应“在下云长安,刚才只是好奇你为何会一人站在那里,便多看了你一眼,如有唐突,还请道友见谅。” 第163章 怪力丛生 石胜天也没有过多在意云长安所说的话,只是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介散修,并没有宗门府派,自然也是一个人。 石胜天也是反问道“长安道友,你又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一介散修。” 云长安只是一笑“在下来自五原域,就自己一个人,并没有他人相伴。不过,胜天道友为何会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介散修?” 石胜天思考了片刻,解释道“你这穿着可比,我们这些散修要好的多了。” 云长安只是笑了一声,并未搭话。 石胜天还要准备继续说道,可远处的石碑出现了一阵躁动,这让所有的修士都侧目凝视起来,而云长安和石胜天也是如此,不再说话,一同看向了那处石碑。 就见到,那石碑上面的文字闪现出耀眼的光芒,不一会儿,就拔地而起,向着高处飞去,直到那石碑距离地面十丈有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紧接着,那石碑闪现出更强的光芒,遮蔽住了这处平原。 “开启啦!” 人群之中,有反应快的修士,立马叫喊道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块石碑,发生的变化,云长安也不例外。 可石碑只是闪烁着玄光后,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在人群的头顶之处矗立着,静静俯视着脚下所有的修士。 那些修士们都在蠢蠢欲动,眼神之中无一不都是兴奋的神色,站在最前面的修士早已经准备好,等待秘境开启时,一瞬间就要涌入其中,心中都是满怀着期待 可等了半天,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不少不耐烦的修士开口吐槽道“这石碑在做些什么啊!为何现在还不开启!” “是啊,这石碑是在故弄玄虚!不开启秘境整这么大动静干什么,真的是白高兴一场!” 可那些修士话音刚落,石碑闪现出的玄光直径的没入了最前面的修士,接着一道道玄光直直的全部没入在这周围的所有修士体内,当然,这些修士都是冲田境修为。 直到最后的云长安和石胜天二人,也接受着玄光的没入完成后,那块石碑陡然幻化出一道银色屏障,这就是这阵法的入口之处。 在入口之外,一个极大的石型平台陡然升起,上面刻画着极为复杂的图案,像是一个演武场一般,可却比演武场大的太多了。 没有人知道这处平台是干什么的,可却有胆大的修士,一步跃上去,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平台的中央位置,是那道巨型银色屏障,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平台吸引,没有人发觉那道银色屏障的变化。 云长安也顺着第一个站上去的修士目光,看到那道屏障,这很像是在上阳宗时,进出宗门的那道屏障。 随着第一个修士走了上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上面登去,直到那处平台快要占满了人之后,云长安才缓缓的登上了那处平台,看到再无一人登上平台之后,所有人都看向的那银色屏障。 可突然之间,一道诡异的力量,想要把平台之上的修士全部吸到那屏障里。 云长安也不例外,这股怪异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直到有人口中嚎叫着,进入了那处屏障之中,没了身影。 可有些修士想要逃离这里,急忙的朝着平台边缘跑去,准备跳下平台之时,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灵台边缘有一道透明屏障将他们全部困境在这上面,有不少修士已经慌了神,拿起了自己元器,想要强行破除这道透明屏障,可随着第一个人的攻击落下,那屏障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力量将那动手的修士瞬间轰杀。 那名修士身体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摊血迹,和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 周围的修士大惊失色,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慢慢的朝着远处退去,可手上还拿着自身的元器,不敢动用一丝元气。 那道银色屏障还在将修士们移了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巨大的怪力越来越强,吞噬着平台之上的修士,直到只剩下寥寥几个人,站在上面,云长安便是其中的一人。 随着一股怪力似乎锁定了他,云长安也不受控制着朝着那屏障移动,可就在快要到达时,突然发现那股怪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并没有将他直接吸进去。 云长安十分疑惑,为何这怪力消失了,正当他还在疑惑时,突然之间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瞬间就进入了那道屏障之中。 轰隆一声,云长安摔在了地上,疼痛之感瞬间传遍了全身,可他来不及感受那痛处,急忙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响,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音,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而他的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这算是进入秘境之中了?” 云长安怀着忐忑不安的内心,继续打量着四周,就见到自己身处在一处竹林之中,周围全都是些竹树,天色也十分暗淡,远处只有一丝明亮的霞光,正在照耀着这里,可能是这些竹树遮挡了霞光,照射不进来,又或许是这里已经是夜晚,总之他现在要做的是,找一个安全之所,查看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于是,云长安顺着这片竹林的一个方位走去,可越走越发现不对劲,无论自己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竹林,周围的竹树一模一样,让他辨明不了方位。 无奈,云长安只能跳上竹树的顶端查看一下,却发现这处竹林十分广阔,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点边际,只发现了远处有一凹陷的地方,那里并没有竹树的存在。 云长安顺着那处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部暗淡下来,摸着黑继续朝着那处空地走去,期间云长安还呼唤了一下小玄,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应答,他还是觉得自己又和小玄断了联系,可却还是能够感应的到小玄的气息。 大概是贪吃,让自己陷入了沉睡,云长安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一炷香后,云长安在这竹树林中,发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事情,自己的脚越来越沉重,而且体内的元气似乎不会那么容易的调动起来,外界的元气看似很多,可没有多少能够进入自己的体内。 而体内的元气也像是在深睡一般,动用起来很是费劲,云长安停下了脚步,再次来到了竹林的上空,发现那处空地还离着自己很远,他也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在这处竹林中。 云长安的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之感,自己无法轻易的调用元气,就说明这里不是那么的简单,随即便找了一棵看上的很粗的竹树,跳了上去。 拿出陈璇羽给他的地图玉简查看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边缘地带,距离这地图中心位置很远,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处竹林名为竹圣翠林,在这处秘境的西南角落里,这片竹树林很大,占据着西南方向五分之一的空间,可现在天色已经渐晚,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出这片空间,云长安只能先到达那片空地在说以后的事情,现在小玄还是没有联系上,花诗辰也在沉睡之中,无法叫醒。 云长安只能向着那片空地再次出发,便起身收回了玉简,再次向着那处空地走去,可走了半个时辰后,自己的腿像是被这片大地死死的拽住,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仿佛是这大地吸住了自己的大腿,不让他离去,没有办法,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走去。 渐渐地云长安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可好在,几个时辰过去后,他终于能够透过竹树,看到远处的那片空地,心中也是十分惊喜。 “再坚持一下,就会到了!”云长安还在不停的鼓励着自己,让自己时刻的动起来。 可越往前走去,那种阻碍自己的怪力,越是强劲,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来,当初在登楼秘境时,在阶梯上的那种怪力,和此时云长安感受到的怪力一样。 可他还是没有能够放弃,现在来说,这种怪力像是自己登上第六百阶一般,自己还是有余力,可以向着前方走去,不过是抬不动自己的双脚罢了。 这一点困难,云长安还是能够克服,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一步花费了几十息后,终于迈出了,眼中看到了那处空地。 说是空地,倒像是一个小谭,只不过那里并不像水,看上去像是元液一般的东西,这让他很是好奇,难道真的是元液? 这小谭距云长安也不过几丈远的距离,可却花费了他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这处小谭。 面前的像水又不是水的液体,彻底的将他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云长安可也感觉不到这是元液。 不由得心中疑惑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接着他再一次的向前一步,准备上前查看,可没有想到一股恐怖的怪力,将他压倒在地,让他动弹不得。直到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无法抵抗这种怪力,无法靠着自己站起身来。 口中一甜,想要将它吐出来,可却被他憋了回去,慢慢地趴在地上向后退去,那股怪力才消失不见。 第164章 太阴碧虚水 云长安躺在地上缓了很久,才从那种恐怖的压力之中缓过来,这种压力仿佛是要将他捏碎,而他竟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任由着那种怪力作用在他的身上。 云长安望着这处小谭,不敢大意,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坐在小谭旁的不远处,大口喘着粗气。 “好生恐怖的力量!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这处小谭之中散发出来的,我竟然不能前进半步。”云长安喃喃道,可还是内心充满了好奇心。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云长安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小谭旁,伸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那怪力。 半晌的时间,云长安只是前进了几寸,他也不敢一下就将手伸出去,慢慢地那只手感受到了怪力缓缓而来,这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一瞬间那怪力将他的手打掉,可云长安并不死心,再次尝试了一次,可还是被瞬间打飞,这种压力更像是一种压力,不允许有任何活物靠近。 云长安慢慢感受着那种压力,仿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将他弹开,于是便一狠心,向着前方大跨一步,那股压力瞬间传遍全身,云长安一瞬间被压倒在地,咬着牙,向着小谭处一步一步的爬了过去。 云长安在一盏茶后,爬到了小谭旁时,那股压力瞬间化为吸力,将他一瞬间拉扯到那小谭之中,直到他沉入了潭水底部,那股吸力消失。 他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这不像水的液体所包裹住,让他无法动弹一丝,渐渐的那怪力陡然之间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这液体的力量在涌荡着他的身体,可云长安呆在这液体之中,却没有一丝溺水之感,不由得让他觉得奇怪。 随着水势冲刷着他的身体,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哪里,只看见在谭水下,有一处极为辽阔的平地,上面似乎刻画着一些图案,云长安想要接近那谭底,可这液体根本不让他动弹一丝,只能任由着冲刷,直到云长安慢慢地适应了这种势。 云长安便朝着那处平地游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渐进了潭底,随之而来的是,那种奇怪的压力又再一次的将他挤压,这次比以往来的都要剧烈。 云长安实在不能想象到,这种压力竟然要将他挤爆。 望着周围漆黑一片,云长安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可既然已经下来了,只能找机会脱离这处险境了。 就当他思考着如何才能逃脱这里时,不远处,有一道旋涡开始变幻了起来,直到将周围的水全部盘旋在那液体之上,一瞬间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朝着云长安袭来。 云长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要逃离这里,速度怎么比得过这些怪异的力量。 继续过后,就将他全部淹没在漩涡之中,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撕扯的破烂不堪,那旋涡又幻化成一条条小鱼一般的形状,朝着他极速的游来,一瞬间他的胳膊上出现了道道伤痕,云长安感到十分的疼痛,不由得他反应过来,那幻化的小鱼群又朝着他攻来。 云长安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元气覆盖在自己的身上,可奈何那攻击似无止境,不断的冲刷着他那微薄的元气。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他的元气全部吞噬殆尽,不给云长安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一道道液体化作的水滴状的模样,从他全身上下的皮肤,进入了他的体内,那种极度痛苦的体验,就像是当初沐浴汤药一般,渗透着他的身体,似要将他的筋骨全部摧毁。 云长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疼痛,头一栽,昏死了过去,他的身体无法控制的,朝着谭底坠去,跌落在那巨大的平地之上。 云长安此时再也没有挣扎,任由着那水滴一般的东西,肆意的毁坏着他的身体,将他的皮肤,血肉吞噬,然而他的筋骨却又无法再进半分,还是不知疲倦的攻击着他的身体,鲜血淋漓,像一个血人一般。 潭底的一处平地上,云长安始终躺着,没有一丝动静,任由着那水势的冲刷,落在了那处图案之上,那股巨大的怪力陡然消失不见。 云长安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而他的意识却进入到了自己脑海中,那小四阳正望着失去意识的云长安,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长安意识有一些恢复,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心神正处在自己脑海中,环顾四周,只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四阳,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那小四阳在吸收了一些玄黄之气后,长大了一些,不再像是个婴儿般大小,更像是一个二岁学习走路的孩童,翘着二郎腿,双手扑扇着自己的胸脯,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云长安拖着沉重的心神,缓缓地漂浮到了小四阳的身边,开口询问道“我这是死了吗?” 小四阳不是很理解,于是便说道“当然没有了,主上不是在淬体吗?为何会死?” 淬体?云长安也不知道它说的淬体是什么意思,自己掉进了这处小谭,被那股巨大的压力,压制到失去意识,在小四阳的眼中,自己是在淬体?自己都快要痛死了,也没有心情和它说笑,便问道“你知道这里的液体是什么吗?为何会有巨大的压力和吸力。” 此时的小四阳也也可以和云长安正常的交流,并不再像之前那般。只要它一开口说话,就会影响云长安的心神,让他的元魂痛苦不堪,无法正常的和他交谈。 小四阳也理解了云长安此时的处境,便说道“当然知道了,这可是太阴碧虚水,大道初始所化之物,淬体的绝佳之地,对于主上来说,这太阴碧虚水可是难能多得的宝物,主上难道不知道吗?” 云长安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可听到小四阳的话,心中很是震惊,这是太阴碧虚水,自己可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头,真的有那么神奇? 第165章 大道之下的产物 云长安便带着疑惑又接着询问道“什么是太阴碧虚水,我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还有你说的大道初始所化之物,又是什么意思?” 小四阳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向云长安解释,可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万物的源头是诞生于源气之中,在‘道’生出前,只有五行元气,主上应该知道的。” 云长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那这跟太阴碧虚水又有什么关系?” 小四阳将云长安拉到了一边,接着跟着他解释道“道诞生时,会出现了各种样的万物,这太阴碧虚水则是在五行元气之中的水元气下,诞生的一种十分罕见的万物,主上也可以将他理解成先天的道宝,它不仅是最佳的练体之物,还是拥有十分强大力量的道器,也是重新构建世界的必要之物,是大道之下的产物,它本身就带有一丝大道,现在对于主上来说,这个东西只是能够将主上的身体,淬炼到一定的强度,拥有可以比肩圣道体的存在。” 云长安知道,练体和修元有所不同,练体修士将自身身体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后,可以以体证道,比修元修士的境界也丝毫不差半分。 云长安只是知道,炼体境界分为天地玄凡四种凡人境界,可在往上,他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样的境界,之前就问过小玄,可她也没有告诉云长安,在突破了炼体天境之后的境界。 小玄当时只是告诉他,这四种凡人炼体境界,他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以他当时的修为根本就不能够一下子就将炼体,修炼到天境,因此就将话藏了起来,没有和云长安明说,只是现在已经遇到了,云长安内心还是很好奇,炼体的境界是如何的,他也没有接触过,一直以来都是拼命修炼元气,奈何自己的身体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炼体方法,才将这一道,耽搁下来。 随着他修炼的长进,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体内的元气。就像是一只木桶里,装满了随时都在晃荡的水,说不定哪一天这木桶就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撞击之感,而且自己体内的元气十分雄厚,比起其他的修士,更像是一处广阔的天地,能容纳的元气自然也会很多。 可哪一天,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元气,也可能会随时爆体而亡。 从小四阳的口中了解到了,练体之人,第一步便是天地玄凡四种凡人境,凡境是炼体修士的第一步,练的的是自己身上那一层皮肤,再往后便是筋骨、脉络,而天境便是对应着自身的骨髓,再往后就是元身境、人道境。 这便是凡人体六境,当炼体修士达到了凡人体六境后,就可转而修圣体。 云长安现在只是凡境,对于炼体一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己手上也没有炼体一类的功法,便想要和小四阳寻要一本关于炼体的功法,可小四阳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灯中有一些炼体的道法,可自己还没有恢复过来,那里面的东西也无法给主上取得。” 云长安有些失落,没有炼体的功法,自己也无从下手进行修炼,只能将这事展缓,等找到适合他的炼体功法再说,云长安也尝试着联系花诗辰,依旧没有得到答复,这两人都像是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处秘境,将他们二人限制住。无法与她们取得联系。 云长安口中喃喃道“这件事情只能能作罢,等到有机会,再寻找一本功法。”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里的太阴碧虚水如此宝贵,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它带走,便询问着小四阳如何才能将这些太阴碧虚水带走一些,好让云长安以后能够炼体。 小四阳只是简单的指了指云长安,说道“我的那个本体之灯就可以做到,主上若是想要这些太阴碧虚水的话,我可以给你装进四阳葫芦灯之中。” 云长安大喜,没有想到这小四阳可以做到,于是紧忙告诉他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可小四阳却说“主上不再这里炼体了吗,现在主上正处于融和重组自己身体的关键时刻,要忍得住这些压力,之后在为主上装了这些太阴碧虚水。” 云长安没有想到自己正在换体,便说道“那就等我将自己的体魄打造完成,在做这些事情。” 说罢,小四阳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云长安的额头上,将他驱除出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云长安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小谭底部,这处巨大的图案之上,他也看不懂这些图案是什么,现在的正一身轻松,没有那股怪力作用在他的身上。 换来一口气之后,云长安向着碧虚水中间游去,那股怪力陡然之间袭来,他已经知道,这是在炼体,换他的皮筋骨,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任由着这些水冲刷着身体。 可这如刀一般锋利的水,不断撕扯着他的全身,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更加不负重负,云长安并没有因此感到慌张,只是静静地放空心神,感受着这一切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将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忍了下来,慢慢地也不再觉得像刚开始那样,难以忍受。 云长安大喝一声,就看见他的身体正在自我修复着伤痕,不多时,伤愈如初,那碧虚水依旧幻化成各样的形状,朝着他袭来,又是新一轮的折磨,这怪力似乎加大了几分力度,云长安再次难以忍受,无穷无尽的疼痛撕碎了他的体肉,又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可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折磨,云长安也渐渐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到达了何种强度,真的很想试一试,看看自己发生的变化。 直到经过了十几轮的折磨,那碧虚水似乎变得安分了,不再朝着云长安袭来,仿佛之间又像是一般的水源,没有任何一点危险。 第166章 四阳葫芦灯显威 “这就结束了吗?” 云长安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虽说那种压力,几近让自己陷入死亡的危险,一次次的将他的身体碾碎,又重新融合身体,在他的身上有一丝丝道韵流转。 “这太阴碧虚水果然不同寻常,竟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流转于身体里。” 云长安再次喃喃自语道,小四阳说过,这水中蕴含着一丝道韵,而自己的身体里这些力量大概就是道韵吧。 接着,云长安又再次来到了那平地图案之上,看着上面所刻画的奇形怪状的纹路,这更像是一道阵法。 云长安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跟小四阳的询问道“已经结束了,我该怎么才能将这些水装进四阳葫芦灯中?” 小四阳没有说话,将一行文字打入了云长安的脑海之中,云长安瞬间知道了使用四阳葫芦灯的步骤,也没有废话,将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了空中,随着这滴精血慢慢的抽出一丝血丝,连接着太阴碧虚水,直到融合起来。 云长安从腰间拿出了四阳葫芦灯,置于自己的胸前,此时他眼神怔怔的盯着前方,看到了自己的那一滴精血,全部融到了水中,一瞬间,云长安抬起双手,放在了四阳葫芦灯上,一道道元气渡到了双手之上。 那四阳葫芦灯像是接收到了指令一般,开始变大,顶端之上的洞口也开始变大,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吸力,朝着面对洞口的太阴碧虚水开始吸收。 一道漩涡升起,面前所有的碧虚水源源不断地进入其中,可这水像是有灵一样,感觉到了危险,发了疯似得想要逃离这里,可四阳葫芦灯的力量十分巨大,不让它逃离这处漩涡处。 不多时,远处的旋涡,出现了一道透明的身形,那是碧虚水幻化而成的,朝着云长安极速的袭来,那一道身影手持着一柄长枪,一瞬间就杀到了云长安的面前,没有任何话语。 云长安大感不妙,他无法在水中动用任何元气,想要逃脱,却无处可逃,看着那柄长枪杀到了自己的眼眸之处,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席卷全身,可那柄长枪却再也无法精进半分。 他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抗衡着,眼前这柄长枪。 云长安看清楚了来物,是一道碧虚水幻化作的人形,一只修长的手臂直指着云长安的眉心,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愤怒。 转过头来,发现那道阻碍长枪的力量,正是来自于他胸前的四阳葫芦灯中,一道银色的玄光从灯中升起,挡在云长安的面前。 两道力量相互制衡着,都无法再各进半分,可那道身影之后,又出现了数十道旋涡,搅动着潭中的碧虚水,云长安没有站稳,打了个踉跄,跌落在了一旁。 四阳葫芦灯也因为云长安的松手,有所破绽,拿到身形抓住了机会,一柄长枪来回搅动着潭水,将云长安掀起在水中,刹那之间,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有重新回到了云长安的身上,这次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带着滔天的怒气,势要将他撕碎。 可云长安也不想坐以待毙,四阳葫芦灯飞来,落入到了他的手中,渡了一丝元气后,又再次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银色光芒,裹挟着漩涡,将周围的碧虚水再次吸了进去。 那道身形再次显化,手中的长枪直直的指着,将碧虚水吸入囊中的四阳葫芦灯,一瞬间,来到了面前,长枪脱手而出,朝着云长安的四阳葫芦灯攻了过去,再接触的瞬间长枪化作爆震声,将四阳葫芦灯震退了数丈远。 四阳葫芦灯此时也停下了吸取,云长安也被这巨大的震爆力量轰退了数丈,口中还流出了鲜血,挂在嘴角。 也没有擦去,喃喃道“这太阴碧虚水似乎不想要我将它装去!” 那道身形再一次的显化出了数十道一样的身形,手中全都拿着,碧虚水所化的利器,这利器能够爆炸,方才云长安已经领略到了威力。 也不敢大意,看着远处数十道身影,四阳葫芦灯此时也动了起来,云长安摆好身形,拿出了身后的赤宵剑,一式烈阳当道,等待着那些身形的攻击。 顷刻间,动了,云长安也紧盯着向他袭来的身形,可没有想到,在他的身后也有数道身形,封锁了他的退路。 云长安双手一挥,剑气置于剑身之上,朝着面前的几柄长枪斩去,在接触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会爆炸,挥出一剑后急忙向后退去,便退边躲避着身后的攻击。 可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四阳葫芦灯,闪现出了极为耀眼的黄色光芒,将方圆数百丈的碧虚水,全部笼罩在了这黄色光芒之中。 霎那间!四阳葫芦灯变得比起前大了,有数百倍之多,灯口处,那漩涡也再次出现,将云长安周身围绕着的十数道身影,一下子就吸入了葫芦灯中。 转而朝着葫芦灯周身再次吸取碧虚水,那些身形还想要在做抵抗,可这吸力如此之强,根本就无法动弹,被那光芒照应着的碧虚水,在顷刻间全都被吸入了四阳葫芦灯之中。 直到这处小谭变得干涸,不剩下一滴,云长安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一个凹坑下,脚下是那图案,有着方圆数十丈之大。 云长安等待着四阳葫芦灯将那些剩余的碧虚水全部装入了灯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很是好奇,便又心神进入了脑海里,询问着小四阳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小四阳缓缓开口道“这是那碧虚水中,道韵之下,所幻化而成的一道元魂,看上去并没有形成灵智,只是本能的遇到危险,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云长安大致了解一下,这就是相当于小玄一样,只不过碧虚水并没有产生元魂,还处于懵发的阶段,可它的攻击却让云长安感到危险。 这还是没有产生元魂的宝物,若是它将来,诞生灵智,那它的能力远不于此,而自己随时可以动用这道力量,只需四阳葫芦灯将它全部炼化。 第167章 试炼之地 云长安将四阳葫芦灯拿在了手里,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云长安便进入了其中,一进去就看到了远处有一摊水,漂浮在空中,向着四周胡乱冲撞,在它的周围全都是银灰色的雾气,将他困禁于十丈之地。 银灰色的雾气,一直在侵蚀着碧虚水,云长安看到了,雾气与碧虚水接触的瞬间,也化成了一丝碧绿色的气体,漂浮在空中,变得很宁静,剩下的还在做困兽之斗。 云长安来到了近处,伸出一只手后,将一丝丝碧绿色的雾气,托于手上,他感觉到十分沉重,一滴碧虚水,就让他举不起来,甚至用着双手才将它托起,一息过后,云长安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急忙将双手收回,额头上也露出了豆大的汗水。 “这碧虚水怎么这么的重,我竟然连一滴水都拿不起来,不愧是先天道宝,小玄现在还在沉睡,若是她看到了,一定会朝我要上一半的,这碧虚水是炼体的好东西,只可惜,我现在没有炼体的功法,若是有,我现在就要试一试这先天道宝的神奇之处。” 云长安又想到,刚刚在碧虚水中,小四阳跟他说,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重塑了一番,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强度,四阳葫芦灯想要炼化这么一大谭水,不可能一蹴而就,还需要时间,自己也是很久都没有认真学习拳法了,这次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改变。 于是退出了四阳葫芦灯,看到此时的这处竹林,已经有了一丝曙光,天空不再像他之前那般阴黑,可现在身处这个秘境,身上的元气,似乎无法动用多少,像是被这里的环境限制住了。 云长安只能不动用元气,打上一套拳法,自己的残阳拳,已经很久都没有认认真真的打过,也不知道有没有退步,便找了一个巨石的地方,打了起来。 随着一声大喝,云长安脚下的大地随之震动起来,在他面前的那一块巨石也被他的残阳拳法打到,拳风入劲,空中尽是阵阵空爆声,在他拳头周围的空气,也在靠着拳风搅动,一瞬间,风起。 云长安用尽全身力气,一式碎阳朝着面前的巨石轰去,源源不断的朝着巨石轰拳,那巨石在他的拳风下,轰然倒塌,碎成了几瓣。 云长安望着面前的碎石,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拳头,这还是没有动用元气的情况下,自己已经能将巨石打碎,若是在有元气的情况下,恐怕这巨石连他的一拳都坚持不住,拍了拍手,回过头来,发现此时已经天明了,他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景象,自己现在正在谭底,这里就是一个凹地,周围全是坚硬的岩石,在上方边缘,依稀能够看见一些翠绿的竹树,竹树上面的叶子,有着一点红色,并不是全都是翠绿色,云长安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竹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回过头来,他盯着脚下的图案开始研究起来,周围依旧是静谧不已,没有一点人影,就连元兽他也没有遇见过一头。 人们都说这秘境充满了危险,可在云长安的眼中看来,自己十分幸运,落到了秘境的边缘,这里没有活物,还遇到了一个先天道宝。 这道巨型图案,云长安越看越觉得是一道阵法,和这秘境外看到了阵法有所不同,上面的图案有着许多的纹路,汇聚在图案的中心,这纹路像是阵法的通道,只不过,现在十分暗淡,没有一丝元气,云长安便想着,打出一道元气,在这图案之上,可一想到这里的怪力,是不是出自这图案,心中也是没了底气,变得犹豫不决。 “要是诗辰姐在这里就好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纠结。” 云长安始终没有和花诗辰取得联系,但依旧能够感应到她的存在。 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尝试一下了。 于是,一狠心,手中的元气迸发而出,朝着脚下那图案中心位置汇聚而起。 随着云长安的一道元气注入其中,那图案似乎有了动静,不多时,纹路之上闪现着妖红的光泽,纹路也开始清晰起来,只见在这图案的十六个角上面,出现了十六盏灯台,云长安脚下地大地震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触发了什么机关,身体也随着震动摇晃了起来。 不多时,那十六盏灯台之上,亮出了火光,一下子就将这里全部照耀起来,可没等云长安疑惑地看着这些东西,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刻着上古文字的石碑,云长安细细看来,上面显示着四个大字:试炼之地。 “试炼之地?”云长安盯着那文字,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可那十六盏灯台没有等云长安反应过来,便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 云长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这图案上面,他想要破除掉这里的图案,便用赤宵砍了一剑,想要逃离出来这里,可是这一剑却没有任何作用,那一道剑气,似乎砍在了空气之中,只听见一道凌厉的剑爆空气的声音,没有见到破除这灯台。 随着这一道剑气彻底消失不见,在图案的远处出现了一团白雾,云长安看不清楚白雾之后有什么,那团白雾久久不能消散,也没有朝着云长安袭来,只是渐渐的变得什么浓郁,可不多时,白雾缓缓向着四处散去,将图案外全部笼罩,云长安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只能呆在图案之上,看着里面。 那白雾渐渐散去,露出了一道朝天大门,有着数百丈之高,一半萦绕在白雾之中。另一半云长安看的清清楚楚,上面雕刻着非常多的元兽,各种各样的都有,还有一些云长安根本就不认识的元兽。 上面似乎还有一道阵法没有激活,可云长安正想着,那阵法却亮了起来,不多时通道全部展开,那门也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似乎要强行打开。 第168章 朝天大门 云长安盯着那扇没有开启的白雾的朝天大门,脚下地图案也开始亮起白色玄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产生。 他根本无法从这里走出去,只能眼看着面前的变化,直到那些白雾开始渐渐消散,云长安这才看到完整的朝天大门,映入眼帘。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门的另一侧传来,席卷着云长安的全身,让他不寒而栗。 “这门里究竟有什么怪物,气息如此强大!” 云长安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扇朝天大门之上的文字,这是试炼之门,上古时期一处炼体之地,名为墟罚,是拥有这扇大门的修士自身的本命道器,这名修士身死后,将自己的本命道器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这试炼之门存在了多长时间,至少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 可越看越觉得这个炼体之地不是那么简单,尤其在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之后,便急忙的后退了数十步,远离了那座大门。 面前的一团团白雾将这图案外界全部遮掩,并不想让云长安出去,一声滋啦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汗毛颤栗,死死的盯着那扇大门,也不知道是有何变故,只感觉自己的全身元气躁动不安,元府之中的元气夹杂着急切,胡乱四转,云长安努力地稳定心神,运转着功法,镇压住体内的元气。 望着那扇朝天大门,突然之间,打开了一道口子,白雾也更加剧烈的朝着门外散去,云长安好不容易将体内元气镇压稳定,不再躁动,可是那团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散来,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直到白雾将他全部包裹住,他在这白雾之中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就连自己的手指伸在眼前都不能辨别。 云长安也知道自己这是惹了大祸,门里面的恐怖气息还在不停地向着他,不断地施压,这种压力并非是身体之上的外压,而是一种心理的压力,让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惊动了门里面的怪物,就此葬身于此。 他也有些后悔,将元气过渡到这脚下的图案之上,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些什么恐怖的东西,内心的恐慌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来越甚。 不多时,那扇朝天大门在打开了,只容一人进出的空间之后,便停止了下来,一股奇怪的力,把他拽进那扇门中,云长安哪里愿意进去,这一进去,说不定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于是,拼了命的逃离这奇怪的力,可这奇怪的力,并非是拽取他的身体,而是在拽着他的心神,这让云长安大感惊恐,仿佛是陷入了一种鬼怪的空间之内,云长安只是一介冲田境修士,根本没有修行过自己的元魂。 无法在做任何的抵抗,任由着那奇怪的力将他的心神拽入了朝天大门之中,可是自己的身体还呆呆的停留在原地,眼眸也变成了浑浊白色,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云长安的心神脱离的自己肉身,这很像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四阳葫芦灯之中的那般感觉,脑袋什么剧痛,自己也被白雾裹挟,飘荡在空中,自己慢慢远去,看着越来越远的肉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说这白雾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可就这样将自己拉出了肉体,一时间,任谁都无法接受,若是现在有不轨之人,抢夺自己的肉身,那他将毫无办法,也会因为失去自己的肉身,只能像花诗辰一般寻找一个储存元魂的容器,苟延残喘。 肉身一旦被毁坏,那将是毁天灭地的灾难,一些失去肉身,但是元魂还在的大能修士,往往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夺得其他意志不定的修士肉身,这通常叫做夺元,一旦有大能修士来到这里,抢夺了云长安这远处的肉身,他将永远都回不到自己肉身之内了。 好在,这里的阵法禁锢住这一方天地,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去,也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可云长安还是十分焦急,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肉身,他也尝试过挣扎出这白雾的掌控,但都是在做无用之功,此时他内心即是焦急,又是恐慌,想到会葬身于此,又暗自大骂自己是一个头脑不健全的蠢蛋,这秘境的危险时时刻刻都存在,但还是因为好奇心的作祟,解开了这恐怖的朝天大门。 自己若是死在了这里,那真的可是一尸三命了,不光是自己,还有与他签订契约的小玄,也会因为此事,受到伤害,自己也没有完成和花诗辰的约定,想到这些,云长安又止不住的抽了自己俩个巴掌,尽管手掌打到脸上,穿过了自己脸庞,可还是因为此事懊悔不已。 突然间,这道怪异的力量瞬间停止,云长安的元魂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中,心有余悸的拍打着自己胸脯。 冷汗直流,实在危险。 渐渐的,那团白雾又包裹住云长安,来到了这扇半开着的大门,云长安不想进去,可还是进去了。 心里想到,既然躲不过去,那倒是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于是,不再做任何抵抗,任由白雾将他送入了门中。 云长安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一阵泣痛,眼睛也睁不开了,不停地疼痛之感席卷着他,可意识还是十分清醒,感受着颤栗的疼痛,在空中翻来覆去的打着滚,一声长啸从他空中传来,他是在忍受不住这疼痛感,不自觉的叫喊了起来,哀嚎,痛苦的叫喊声传荡在空旷的空间内,只听见他的回声,一次次的返回在他的耳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长安在这种痛苦之中得到了缓解,慢慢地痛苦不再弥漫全身,这消失的疼痛竟让他有了一些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无尽的黑暗中,眼前突显一丝曙光,云长安睁开了双眼,眼眸满是血丝,血红的颜色浸染着他的黑色瞳孔,看上去十分可怕,脸色惨白的端坐在空中,那团白雾在他的身体之下,将他托起。 云长安也不管自己来到了哪里,一个劲的大口喘着粗气,始终都没有从那痛苦的感觉中,回神过来。 元魂的疼痛不比身体的疼痛,元魂上的那一丝疼痛,是要命的,云长安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第169章 一道鬼火 缓了很久,云长安才恢复如常,那种泣痛从身体上消失,抬眼望去,面前有一处高台,看不到上面有什么。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之前那股恐怖的气息正是从上面传来,本为同源的气息,游荡在这处空间内,时时刻刻的影响着他的心神。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长安十分疑惑,自己已经来到了这朝天大门里面,可什么也没有,面前只有一座数百丈的崖岸,身处在崖底,想要弄清楚这些,他只能爬上这处崖岸,还好这里不受任何束缚,可以随意的飞上去。 爬上了那处高台,云长安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上面竟然有着一望无际的雕像,全部都已经石化,样子千奇百怪,十分高大,可也有像他一般体型的元兽,可说是元兽,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元兽,在他的印象中,此等生物从未见过,随着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深处走去,身后的高大的雕像有着十丈之高,他在这里显得十分渺小,游荡在这巨大雕像之中,很是震惊,光是十余丈之高的奇异生物就多达上百头,越朝着深处走去,才发觉变得正常起来,这里也有很多如他一样的修士雕像,看着他们的衣着,也不像现在修士身穿的一般,看上去十分古老。 穿过那些修士雕像,云长安再次见到了正常体型的元兽,它们面无表情,看着远方,在空中也有一些飞元兽,样子像鸟,翅膀也遮天蔽日,遮住了下方的光影,变得阴暗了下来,云长安眼望着远方,直到有一个非常高的塔架落入眼前,那恐怖的气息正是从那塔架上传出。 云长安动了动身边的雕像,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活动的轨迹,他们是死的,只是一尊尊雕像,看上去如此鲜活,壮了壮自己的胆子,内心的恐慌减轻了几分,可还是有些害怕,他们突然之间活了下来,看这些雕像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强大,一旦他们是活物,云长安只会在瞬间葬身于此,因此他内心忐忑,小心翼翼的绕着雕像的边缘,穿梭在他们之间的缝隙之中,朝着那处塔架飞去,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塔架的下方,仰头望去,这处塔架远比在远处看到的还要高出许多。 云长安稍作休息,想要上去一探究竟,于是顺着塔架的边梯爬了上去。 片刻,云长安来到了那处塔架上方,回过头来向着下面望去,满是雕像屹立在这处空间之中,没有一丝活气,云长安大感震惊,这里的雕像竟然有数万之多,刚刚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小部分,在塔架的四周满是这样的雕像,其中人族修士的雕像占据了大部分,全部都手持着元器,似乎在守卫着这处塔架。 正当云长安感慨着,这些雕像的神奇之处,却没有看见在他的身后,有一道诡异的火光,朝着他漂浮了过来。 那诡异的火光距离云长安不远处,霎时间冲天而起,点亮了这处阴暗的空间,云长安立马反应了过来察觉到那股气息,那股熟悉恐怖的气息正在他的身后,在这处空间明亮的瞬间,便知道了这正是那股气息,云长安身体直立,不敢回头。 他不回头,那鬼火似乎不想要放过他,便慢悠悠地飘荡在他的面前,云长安看清楚了来到面前的这团火焰。 这团火焰顷刻之间幻化成了一道人形,一道闪烁着蓝绿色火焰的身形,漂浮在云长安的面前,开口说了话。 “本道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修士来到这里了!” 随即那妖火身形此时很是兴奋,仿佛之间见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的朋友般,兴奋至极,可在云长安的眼里,只有恐怖,唯一的念头便是想要逃离这里,自己的脚步根本无法挪动一丝,那人形妖火围着他转了很多圈,仔细打量着云长安,将他看了个光。 “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那便开始吧!” 云长安不知道他再说些什么,急忙出口道“等一下,开始什么?” 那人形妖火也看懂了云长安的困惑,开口解释道“想必你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毕竟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开启了,就到就连我自己都忘了时间,这里是一处试炼之地,主上身死后,就没有开启过那扇大门,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外族修士,这试炼之地曾是主上锻造圣体之道的地方,而你目光所致的那些雕像,全都是主上的手下败将。看你的样子,似乎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修士,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不过,这并不影响本道的心情,毕竟本道也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修士来到这里。你可以开始挑战了。” “等等......” 云长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道人形妖火,一挥手,就将这处台架又升高了数丈,手指的方向出现了一处擂台,没有等云长安反应过来,就来到了那处擂台之上。 看着这处巨大的擂台,边缘位置有一道阵法,围绕着这平台而成,似乎和那外界的图案一样,没有让进入者,轻易逃离出去,云长安此时内心的恐慌到达了极致,他也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可还是出声询问道“这试炼之地是做什么用的,该不会是让我死在这里吧。” 那人形妖火只是瞅了他一眼,沉声道“不会死!只不过若你打败不了这些雕像,你就永远无法出去。” 说着,那人形妖火向着侧身一指,七道雕塑从下方飞跃而起,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之上,这擂台也是够坚固的,这么重的重物砸下来,居然没有出现一丝晃动,看着脚下的擂台,那上面有一副图案,正是和外界那图案一般,可这图案却是比外界的更加细致,纹路刻画的全都是藕断丝连,得亏他学习过阵法一道,看得出来,这纹路便是阵法的通道,上万条纹路汇聚在一起,组成了这道阵法。 可他并没有过多的查看脚下地阵法,他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才能从这里逃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研究这些阵法。 看着眼前这一尊尊雕像,云长安只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其中传来。 第170章 胆小之辈 在这七道雕像之中,竟有俩道一模一样的石像,不光是样子一样,就连手持着元器都一样,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尊看上去要成熟的多。 剩余的几道雕像竟有四尊是元兽,云长安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元兽,相比于在楚王朝的那尊巨大的雕像,他的座下那头元兽,眼前的元兽更是拥有着恐怖怪异的体型,它们全都是长着一副丑陋的面容,拥有着四足四爪,眉心之上,有一绣纹,那种图案甚是诡异。 四种元兽样子各不相同,可以看出来,它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属于同一族。 云长安转过头来,小心的询问着那人形妖火“该不会让我去将他们打败吧?” 心中充满了疑惑,眼前的雕像虽不是活物,但云长安总觉得它们会活过来。 那人形妖火开口道“没错,你的对手确实是这十道雕像,若是你战胜不了他们,你离不开这里。” 云长安只觉得无奈,这是什么规则,自己战胜不了这些诡异生物就无法离开。 可自己又不想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于是开口询问道“能不能将我放了?” 那人形妖火一听,立马来了脾气,“这可是天大的机会,你居然想要放弃,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是一个胆小懦弱之辈,这主上的试炼之地,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那些修士拿着秘宝找到主上,只求进入这里一次,都被一一拒绝,你竟然还想放弃这次试炼,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此话一出,云长安立马坐不住了,什么叫他是贪生怕死之辈,自己只不过是不想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可却被这个不是人的妖火辱骂,根本忍受不了,出口辩解道“在下并不是那胆小怕死之人,只是不想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等地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人性妖火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云长安,在他看来,是不是贪生之辈,要用事实证明,于是也不管云长安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分出了一团蓝色火焰,朝着那十道雕像一甩,紧接着,其中一尊雕像仿佛是活了过来,开始动了起来,随后那雕像抖了抖身子,将身上的石块全部震动下来。 云长安望着那活过来的雕像,辩解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怔怔地望着,远处的那人。 是一个拿着重锤的修士,是一个胖子,面无表情的拖着垂在地面之上的八角锤。 这时,那名修士开始动了起来,一瞬间就来到了人形妖火之前,云长安只是一眨眼,就看到那人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中,内心震惊不已,呆滞的目光望着原本站在远处的胖子,一时间竟没有回神过来。 可一道沉闷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夕阳,将我唤醒是为何事?” 这句话并不是对着云长安所说,那人也没有看一眼他,而是对着他身边的妖火所说,那声音如同尖刺一般,插进了他的脑中,让云长安一阵不自在。 那妖火名为夕阳,是这朝天大门之中的道灵,掌管着整个试炼之地,它的名字是其主上为它所取,这朝天大门是上古时期一位问道境修士的本命道器,名为夕无道,一名炼体修士,凭借着自己的一身圣体,在同境界无敌,更是拥有着极强的体魄。 夕无道曾经一拳就将一座城池毁灭,一拳镇山,一拳御敌。 夕无道从小也并非是天生拥有圣体,在一次意外,落入了一处禁地,获得了一本炼体的功法,这才走上了炼体一道。 可其中的艰辛,谁也不清楚,他是一个孤儿,从记事以来,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生于乱世之中,靠着捡拾他人尸骨长大的一个人,在夕无道还是孩童时期,四处流浪,没有居所,一次意外来到了一处禁地,在那里获得了这处试炼之地,同时也让他重生,获得了他人想象不到的机缘,踏上了修体一道,初显于人前时,是斩杀了一头强大的邪秽之物,这才让众多修士见识到了修体一途,也可以和这天地,争夺一丝道韵,可他也是不幸的,面前生死之际,一人独身前往界壕之外,斩杀无尽的邪秽,直至最后力竭而亡。 夕无道有一个要好的挚友,只有他的这一挚友知道,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于是在他身死之后,便立了一块石碑,寥寥数笔的记载着他的一生。 此时那夕阳斜眼瞧了一下云长安,说道“这家伙要挑战你们所有人,因此本道才会将你等叫醒,黄崖,你先去将他教训一顿。” 那胖子也才看到了云长安,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这不是......” 可他的话音没有说完,被一旁的夕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面色再次恢复到了常态,起身向前一步,走到了云长安的面前,开口道“就是你这个小子,想要挑战我们所有人,是吧?” 云长安刚才听到了那夕阳的说话声音,眉头紧皱,心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这个名叫夕阳的鬼东西混乱扯话,真是可恨,要我挑战他们所有人,还不如直接让我死去,看看这眼前这个胖子,明显强的离谱,自己有什么把握战胜他们。” 可又想到,刚刚的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这个夕阳居然激我,还说自己是一个胆小之辈,这怎么忍得了,面对这黄崖的寻问,只能赶鸭子上架的开口道“我可没有说过这等大话,不过挑战还是要进行的,以免有人说我是胆小之辈!” 黄崖听到云长安的话,随即又瞅了一眼夕阳,这夕阳居然如此胆大,和眼前这人敢这么说话。 也没有犹豫,向着后面退了十数步,将手中的重锤立在了地上,双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云长安来到他的面前。 云长安也不犹豫,大步上前,双手作揖道“来吧!” 第171章 对轰黄崖 黄崖见到云长安已经准备就绪,也不再犹豫,举起脚下的巨锤,扛在了肩上,眉头一皱,似乎在等着云长安主动攻过来。 云长安将身后的赤宵拿在了手上,自己今日的这一战,恐怕不能避免,他知道眼前的这人十分强大,想要打败他,会很难,看他的样子,是一个爆发力极强的对手,而且速度也不慢,若是想要以速度取胜,那恐怕是没有机会,可云长安还是想要试一试他究竟有多强。 将手置于剑鞘之上,作拔剑式,这是小玄教给他的第一招剑式,虽然当时没有想到,这一招式会有多强,可这一式最为考验的便是出手速度,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一会儿的功夫,云长安猛的一抬头,看向了远处的黄崖。 手上却是一瞬间将赤宵拔出来,来到了黄崖的身前,用力一挥,剑气再次出现,置于剑身之上,朝着眼前之人挥去,可让云长安没有想到的是,那黄崖,此时依旧没有动身一步,单手拿着六角锤,面色平静,看着袭来的云长安。 在这一剑式之下,黄崖只是轻轻的将他手中的巨锤,挡在身前,没有过多的动作。 那剑光一下劈在了锤上,瞬间弹向了一侧,打在了远处的虚空之中,不知踪影,云长安大感震惊,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可是再到他的面前时,黄崖手上都没有一丝动作,可就在他挥出一剑时,轻而易举的挡掉了他这狠厉的一击。 云长安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动的,便急忙拉开了身体,朝着后方退去,可没有等到他停下来,黄崖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侧,只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云长安如同坠了线的风筝一般,极速的落下,重重的扎在了这处擂台之上,一个巨大深坑形成,云长安正躺在那处深坑之中。 “好强的力道,好快的速度,我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来到我的身边,这一拳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云长安捂着自己的腹部,看着周围的巨坑,他知道这一次交手,他彻底的败了,可内心的不甘,让他站起身来,眼睛狠狠地盯着上空的黄崖。 那黄崖并没有继续朝云长安攻来,只是站在上方,双手放在胸前,望着夕阳,脸色有些担忧,这么打应该不妥。 可夕阳却大喊道“你这小子,就这些能耐?连一拳都抵挡不住,还不如就此自解,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呢!” 云长安听到如此羞辱之话,心中满是愤怒,可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可这又怎么样,若是打败不了,自己也绝对出不去,就算是死,也要领略一下这人的强大之处吧,于是,话语阴沉的开口说道“不服!再来!” 黄崖眼中闪现精光,刚刚那一拳只是试探一下,现在的云长安究竟是何种能力,可没有想到自这轻轻一拳,竟将他锤落在地上,心中也大致知道了,他现在的修为和力量在何种境界。 于是,沉声道“道...小子,你还要再试一试?” 云长安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地上的赤宵剑捡起,撑起身来,怒视着上方的黄崖,身上的气势陡然陡增,周围的元气也在片刻之后聚集到云长安的身边,化作一道道长剑,其形状与赤宵剑无二。 最终,他的身前聚集了三十多柄,元气化作的长剑,猛然之间,那一道道长剑脱手而出,朝着上空飞出,云长安此时也在动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黄崖俨然不动,单手持锤,向着下方用力一挥。 一股极尽的气息,从他身边炸起。 这时黄崖自身散发的气息,极为强悍,云长安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万剑归一,一柄巨大的长剑,落入手中,然后也那六角锤向撞在空中。 黄崖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一抹精光闪现,他没有想到,刚刚还被他打趴在地上的这个小子,竟然在这一次的对攻下,不落下风。 便瞬间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道“好小子,竟然还藏拙,那接下来就试一下我这一式,你能不能接下。” 空中发出极强的波动,将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他们二人的对轰下,远处的夕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俩人的战斗,他曾见识过主上夕无道,在这少年般的年纪,可没有像他这样,能够和一个凝实境初期修为的修士,对轰而不落下风,由此可见,这个小子比起自己主上,可厉害的多了,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一方巨擘。 云长安此时也顾不上黄崖的说话,这一剑虽没有使出全力,但是眼前这人的实力他也了然于胸,比起他可是高了一个大境界,能够和他对上一招一式,已然是求之不得,若是想要战胜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 他们二人还在对峙中,谁也不肯让步,那剑气与巨锤就在空中僵持,可黄崖怒吼一声,加大了一些力度,将云长安逼退了数步,剑气也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朝着远方的虚空斩去,直到一声空爆传入他们的耳中,这一招对决,才算是结束。 没有等待,黄崖趁着云长安停稳身形,扔掉了手中的巨锤,双手持拳,先人一步的来到他的面前,朝着云长安的脑袋轰去。 云长安感应到了这拳的强大,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滞,那一拳带着些许的热浪,用一种诡异的肢体躲避着,在这一拳挥空时,云长安迅速起身,一拳朝着他轰去,这一拳也是他唯一强大的拳法,碎阳。 一瞬间,就打在了黄崖的身上,力道之大,将黄崖压在了云长安起先落在地那处巨坑之中。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时的二人,身形呼唤,云长安收起了拳头,将自身躁动的元气,来了一些安慰,渐渐的,面色红润的看着脚下的黄崖。 黄崖没有因为这一拳而变得沮丧,反而更加兴奋的看着上方的云长安,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脯,站起身来,难掩兴奋地叫喊道“好小子,你这一拳不弱!久违的疼痛,老子我好久都没有遇见过如此年轻的拳修!” “来来来,接着来!” 说罢,也不等云长安开口说话,迅速起身,朝着云长安的位置飞去。 第172章 竹竿剑修 云长安早已等候多时,刚才的那一拳没有用尽全力,他的拳头还是有一些痛楚,看着向他飞来的黄崖,自己不动用全力,也不会轻易的战胜眼前之人。 自己已经将残阳拳中的碎阳一式,修炼至大成,面对如此强大的体修,也不敢有一丝大意,举拳与那黄崖对轰。 这黄崖也是好生的力道,每一拳都比之上一拳的力量丝毫不弱,反而隐隐约约之中更甚,力道也越来越大,二人在空中爆发出无尽的力量,周身的元气也运转至极致,相碰之下,没有人会退出这场决斗。 渐渐地,在上空之中的二人,已经对轰了上千拳,每一次的碰撞都展现出他们二人的全部力道,谁也不会让着谁。 云长安此时体内元气虽没有消耗殆尽,可却也实在不好受,黄崖的每一拳都像是一座坚硬的岩石,打上去,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他的双拳,已经有些受不了那极致的碰撞。 不多时,云长安挥出一拳,感觉到黄崖的力道有些减弱,随即心中大喜,这黄崖怕是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马上就要败下阵来,于是,云长安乘胜追击,将自身的拳法运用到了极致,这一拳是他的全力一拳,也将元气置于双拳之上,朝着黄崖的面部轰了过去。 黄崖此时内心很是震惊,这个小子的力气像是用不完,自己已经和他对打了上千拳,竟没有看到他的气息,有一丝萎靡,反而越战越胜,不过,随即斜眼瞅了一眼远处的夕阳,也就释然了,他的力已经衰竭,云长安这一拳轰过来,只是举起双臂想要格挡,可这一拳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挡不下来,所幸,让云长安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之上,坠落了下下去。 片刻之后,黄崖落在了擂台之上,面带微笑的沉声道“小子,你的拳法有些门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和你大战三千回合!” 云长安回应道“随时恭候。” 看着已经再次变回雕像的黄崖,此时云长安才稳稳落入了擂台之上,感受着刚刚的战斗,这样的战斗不可多遇,每一次的出手都是加深领悟拳法的机会。 半晌之后,回神过来,双手还保持着握拳的状态,眼神之中尽是兴奋,刚刚的这一场出手,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拳法,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生涩,越来越精进,不由得让他有些意犹未尽,这处试炼,真的是一处奇特的地方,也怪不得是一尊大能修士的本命道器,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明明很强的修士,为何会死在了界外,真的像石碑上所说的一样,为了这天下苍生,就这样丢失了性命,云长安不懂,也不理解。 夕阳来到了云长安的身边,开口道“有些意思,不过这也仅仅是第一步,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恢复体力,再来挑战剩余的。” 云长安没有看着夕阳,转而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雕像身上,指着他们开口道“他们很强吧!” 夕阳听到此话,还觉得云长安有些胆怯,不敢在进行对决,于是满是不屑的说道“小子,你不会想要放弃吧,这也不是不可以,能打败这里的一尊强大修为的修士已经不易,放弃我也不会将你送出此处!” 云长安只是摇了摇头,开口道“继续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夕阳面无表情,缓缓的将远处一尊雕像唤醒,出言提醒道“这次的修士,可是一尊剑修,你要小心了,他可不是那么好容易战胜的。” 云长安没有说话,向前一步,拿出了赤宵剑,盯着正在复苏的雕像,有些奇怪,那夕阳明明说他是名剑修,可不见他手上的剑在哪里。 不多时,那名剑修缓缓睁开了双眼,云长安只看见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一丝光泽,泛着白浊的眼眸,脚下有一节竹竿,很是细长。 那人缓缓蹲下身来,在脚边摸索着那节竹竿。 那人在将竹竿拿在手里时,才缓缓起身,慢悠悠的来到夕阳的身边,开口道“无道那个老小子,怎么会想要将我唤醒,挑战我的剑道?” 夕阳看了一眼身旁的云长安,说道“弘离老头,并非主上要挑战你,是这个小子。” 弘离老人向着身边的云长安,伸出鼻子,嗅了一番,这才确定了,这人并非夕无道,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看上去他是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界的一个毛头小子。 便开口说道“怎么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界的小子,这不是侮辱老夫嘛。” 夕阳接着开口说道“这小子,可不一般,刚刚打败了黄崖那个胖子,还跟我说,他要打败这里的所有人!怎么你不想试一试这个小子的能耐?” 云长安很是不忿的看着夕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等大话! 弘离将手中的竹竿一把打在了云长安的肩上,也没有看向他,只是缓缓说道“就这个小子?一身杂元骨,也想要挑战我等?开什么玩笑!不过,他身上有些熟悉的味道,老夫我一时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夕阳说道“你这老头,好久都没有活动过身子骨了,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动起来?” 弘离脸色毫无变化,并没有因为夕阳的话动怒。 随即说道“既然,你将我唤醒,老夫也好久没有出过手了,就陪他玩玩,看他的修为,不过是冲田境中期,老夫也不欺负他,就以同样的境界和他过几招。” 说罢,便挥了挥自己衣袖,头也不回的向着擂台的中心位置走去。 也不听夕阳的任何解释,静静的等着云长安的准备。 此时的云长安看得出来,这个老头是一个瞎子,而且修为很强,可他却没有看到,他的剑在哪,又或许是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竹竿。 云长安也不再犹豫,闪身一步来到了这老瞎子的面前。 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弘离并未有任何动作,像是睡着了一般,那根竹竿也自然的搭落在脚边。 第173章 以势对势 云长安见状先行动身一步,向着左侧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本想着试探一下,眼前老瞎子的实力,便先一步出手,一道剑气斩于在他的身前。 弘离依旧从容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道剑气在距离他几寸之间,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长安震惊的看着面前之人,这等怪异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只见弘离微笑着说道“小伙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先人一步确实能获得不少先机,你要知道,那只是对于同境界之人来说,你现在面对的可是身经百战之人,这种先机只会让你暴露出破绽!” 说罢,云长安的身上突然之间,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喷射而出,胸口竟然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砍出了一道口子。 心中很是吃惊,这是怎么做到的?没有看到这个瞎老头的出手,却打伤的自己。 云长安接着询问出内心的疑惑,“前辈是怎么做到的,我根本没有看清你的出手。” 弘离淡笑了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平静的说道“你真是愚笨,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吗?” 云长安疑惑的望着四周,这里确实有些不同,比起刚才,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感受了很久,才突然发现,这种感觉是‘势’。 他正身处一种势中,这是弘离的势,这种感觉云长安在小玄那里见识过,只不过眼前的势并非和他领略的为同一种。 而且这种势比他施展出来的要大得多。 “这是你的势?” “不错嘛,你这个小子,还能看出来势,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势了,这剑势可是老夫我在年轻时,才掌握的一种势,既然你能看出来,那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和老夫我的战斗吧!” 说罢,弘离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不凡的少年,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洞察力惊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察觉到势的存在,看来也不是一个无用的修士,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 于是,弘离一步快出,手中的竹竿轻轻向前一挥,一道剑气瞬间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躲闪不及,只能挨了这一剑气,身上再次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爬在了他的小臂之上,吃痛的小臂没有将赤宵剑拿稳,跌落在地上。 云长安内心诧异,眼前这个人看似没有什么危险,可每一道攻击都神出鬼没,却没有伤他要害,仿佛是在老叟戏顽童,在这擂台之上,戏耍着云长安。 云长安捂住吃痛的小臂,看着周围的势,可他看不明白,这种势的怪异,有什么破解之法。 只能再次将赤宵剑拿起来,望着弘离的身影,不敢有任何大意,死死的盯住了他的手法,究竟是怎样出手,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将自己打伤。 见到云长安的疑惑,弘离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的拿着手里的竹竿,打向了云长安,这时,云长安看到了他手里的动作。 弘离只是轻轻一挥那竹竿,在那竹竿的端头,出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那道气息如同微风,静谧而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云长安不敢大意,瞬间拉开了距离,可还是低估了这道剑气的速度,在他稳稳落身时,那那剑气也戛然而止。 随意的一击,就将他打的如此狼狈。 云长安有些火气,看着自己胸膛之前的那两道伤痕,不免有些气愤。 这完完全全的在戏耍他。 随即站稳身形,身上的气势也陡然升起,朝着弘离随手一挥,一股带着海浪的势,瞬间来到了他的身边,弘离有些震惊,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和他一样,会施展剑势。 终于开始正视不远处的云长安。 可他身边的那同巨浪一般的势,并未消散。 一直存在于他的身边,弘离将手中的竹竿震断,一柄细长的白色长剑落入手中,剑气置于上方,誓要将云长安的势破除掉。 奈何,云长安虽然才刚领悟的剑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一剑并未将身边的剑势破除,云长安拿着赤宵闪身到他的身侧,拔剑一挥,剑气如同脱缰的野马,瞬息来到他的身前,一剑破除了弘离的剑势,可还没有完。 云长安身前再次出现了数十道剑气化作的长剑,杀向了弘离。 弘离也不含糊,急速的向着后方退去,云长安的势威力巨大,那如同海浪一般的势将退去的弘离,瞬间吞噬进入其中。 云长安再次朝着那人飞去,赤宵剑之中散发的一道巨大的剑气,劈在了势中,一分为二,弘离从其中露出身形,一道巨大的剑痕,直立在他的胸膛处,其中剑气并未消散,还盘旋在那道伤痕之上。 弘离的身体直落在擂台之上,云长安一步上前,剑指着受伤的弘离。 “我的势不如你,若是放开了打,小子你没有一丝机会,老夫在你这般年纪之时,可没有像你一样,能够领略到一丝剑势,就连那剑气,老夫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领悟到,你这小子这般年纪,就已经能够领悟一丝剑势,说实话,老夫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一个杂元骨的修士,能够有如此天赋,真是奇怪,这天道居然会容许你的存在!” 云长安不置可否,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瞎老头,没有使出全力,将自身的修为压制到了,和他同一境界,这才将他战胜,若是这个瞎老头真的放开打,那他将会一瞬间,惨死在他的剑下。 “承让!” 云长安只是简单的回答道,随后向着弘离双手作揖,鞠了一躬。 弘离也没有过多的追究,自顾自的拿起了地上的竹竿,朝着远处的几尊雕像走去,不多时,变换成了一座石雕,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这样算是又剩了一人吧。” 夕阳此时来到了云长安的身边,缓缓开口道“没想到,你小子一个冲田境修为之人,竟能够掌握一丝剑势,真的是小看你了。” 云长安回答道“只是凑巧习得了一丝剑势,接下来,又该到哪位来挑战了?” 夕阳向着前方看去,有三尊雕像陡然碎裂。 第174章 夕潘之辩 只见那名修士的石像也如同之前一般炸裂,身着着一袭白衣,左手拿着一面幡旗,旗身通体黑色,上面刻画着一些凶兽,其中云长安见过一个认识的元兽,赫然刻画在上面。 那名修士看容貌很是年轻,云长安也没有见过他手上拿着的那面幡旗是干什么用的,只是那名年轻修士,眉头紧锁,深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夕阳,似乎很不喜欢这道妖火,在他的面前乱转。 夕阳还是带着云长安凑了过去,那人只是在鼻息前挥了挥手,想要把夕阳的味道驱散走。 夕阳也不见怪,自顾自的说道“潘青云,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不让人讨喜。” 潘青云没有理会夕阳的调侃,眉头紧锁着询问着夕阳,是为了何事将他唤醒,可得到的答案却是让自己当做打手,去打败眼前这个小子,顿时不喜,仰头看向夕阳,不屑的说道“就为了这个小子,就将我唤醒,你这元墟锻体门就这么没落了吗?夕无道那个小子怎么会让外人,进入这里?” 夕阳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身处在这里的所有雕像,都不知道主上已经身死,它也从没有跟这里的人说过主上的事情。 夕无道赴死前,特意交代过它,自己身死之事不和任何人诉说,带着他身上的秘宝远离那个地方。 夕阳也是遵从了自己主上的遗志,在无法再次感应到夕无道的气息后,果断的带着他的所有的东西逃离了远处,至此沉沦在时光长河之中。 潘青云见夕阳头一次没有开口回怼他,也是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却发现这里的阵法和擂台,已经很久都没有动用过。 心中不经有些唏嘘,也大致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头一次叫出了夕阳的名字,平静的说道“看来,夕无道已经献身在那里了,真是让人不爽,本道和他的对决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这样离去,未免也太草率了!” 夕阳指着潘青云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什么!你不过就是主上的一手下败将,留下了一道元念在这里,你又算的了什么,主上已经踏入了合道三境,而你只不过还在归一十三境中游走,苦苦不能自拔,深陷乱世,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主上的大道,一个目光如此短浅之人,连救世都不敢言论一句,还妄图打败主上?” 云长安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二人开口就吵闹起来,还有他们所说的救世又是什么? 潘青云也是冷哼一声,说道“以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够救得了那乱世,我们都身处其中,这本就不是一人所能抵挡得了,自己去送死,还将失败归罪于其他人之上,然后还冠冕堂皇的批评他人的不作为,他又怎么懂得,面对无法抵抗的怪物,我等又怎么坐以待毙,只不过那个愣头青一个人就敢去挑战上百万强大的怪物,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和你也说不清楚,既然说不通,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将你唤醒也不是和你争论这无用之辩,是让你来做他的历练。” 夕阳说罢,又转身指向了一旁的云长安,意思是要他挑战眼前这个和他争辩的人。 潘青云可没有心思,和一个小毛孩去对决,只是斜眼敲了一下云长安,发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开口询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身上的感觉很熟悉。” 未等云长安开口,一旁的夕阳抢先一步说道“让你来,不是让你问问题的,你想要做对决,那现在就开始,若是不想要,我这就将你变回雕像,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你的这一丝元念,只要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出去,回到自己的本体。” 这里所有的雕像都是夕无道曾经所遇到过的对手,也包括一些想要进入元墟锻体门中的强大修士,锻炼体魄,于是,夕无道便和他有过对决的修士们,已经强大的元兽都要了一道元念,存入了其中,就当是进入这元墟锻体门的一个历练。 却没有想到,夕无道曾经战胜过如此多的人,以至于这扇大门之中,有着数十万的元念,云长安这才从夕阳的口中了解到了此事。 潘青云只时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了身后,已经从雕塑之中走出来的三只元兽,眼神在交流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云长安看着潘青云地笑容,有些毛骨悚然。 随即,潘青云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的元宠好久都没有活动身子骨了,这个让我当历练石的要求,本道答应下来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夕阳不耐烦地看着潘青云,一道元念,也叽叽歪歪的这么多要求。 可还是问道“什么要求?” 潘青云微微一笑,看着云长安,那种微笑,只让他感觉不怀好意,肯定是和他有关,自己也不能随意答应。 缓缓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小子就是一个小修士,也不可能打败我,我也不欺负他,如果他能够战胜我的一头爱宠,我就算他赢,不过他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的话,我就会一瞬间将他抹杀掉,当然这个要求也不难,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长安一口回绝。 刚才,云长安就盯着潘青云看了很久,尤其是看到了他的笑容,更加让他觉得没有好事,在他说出这些话时,就知道是朝着自己来的,也不管是什么要求,都拒绝了便行。 潘青云似乎早已知晓云长安的答案,带着一丝微笑说道“那只能将你留在这里了。” 说罢,手上的幡旗挥动,在他身后的几只元兽,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他的身边,恶狠狠的盯着云长安,将他当做盘中餐一般,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不多时,其中一头长得像翔鹭一样的飞元兽,扇着一双充满血红色的羽毛翅膀,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股风气,朝着云长安赶来。 那股风气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卷入其中,势要摧毁着一切。 可夕阳有些不乐意了,事情还没有谈好,就出手了,于是一道淡蓝色的火焰从中升起,扑灭了这股妖风,只留下了淡蓝色的火光四溅空中。 第175章 答应挑战 “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夕阳怒吼一声,打断了潘青云的施展功法。 云长安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控制元兽来进行攻击,他倒是在花诗辰口中听说过,上古时期有一宗族,能够沟通元兽之智,手上会有一秘宝,将元兽灵智拿取三分,将他们收为座下,代替他们进行战斗,这一宗族名为驭兽一族,其宗门门下全都是稀奇古怪的元兽,那些修士们的修为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会将元兽的兽魂和自首元魂融合,达到招引的状态,本体会和契体合二为一,心念为一,那些被招引的元兽也会无条件的听从于主上的命令。 这种行为很像是和有智之魂签订契约一般,分为主仆,主死仆灭,其代价也是十分巨大,一般都会折损自己的元寿,当然获得的力量也是无可匹敌。 云长安看着潘青云身旁的三只元兽,实力自然不会弱,起码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看不清眼前这几只元兽的实力,能够从他们的气息感觉到,不是他能够对付的来的。 潘青云只是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不是你将我唤醒,来当做他的历练石的吗?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是以大欺小了?” 夕阳道“以你的修为,自然是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碾死,但是毫无防备的袭击,确实让人看不惯。” “生于乱世,你还管的上让想杀你的人,坐下来谈论好决斗的规则,再一决生死吗?你真是说笑,若不是你将我这道攻击拦下来,这个小子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这就是乱世之道,你又何必作出阻拦,他若能够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也会坐下来听你们将规则制定,随你们怎么样,可若你们不答应,那就用不着理会这些虚无缥缈的规则,本道会以全力当他的历练石的。” 夕阳有些后悔将这人唤醒,看着他一脸嚣张的态度,若是不答应他的话,这个小子很有可能死在这里,这绝对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情景,主上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若是强行将他封印回石像中,他手上的那件东西也会破除这道封印,脱离而出。关于他的能力,夕阳可是一清二楚,数万年来,这个家伙也会在没有他的允许时,自行解除掉身上的封印,到处乱逛,但他也出不去这里,夕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上此生做的最错误的一次选择,便是拿取了眼前这人的一道元念。 夕阳无奈的开口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看这个小子选择如何。” 潘青云摇摇头,对着云长安说道“小子,你先答应我的条件,本道才会和你诉说,若不答应,你会死在这里。” 云长安陷入了深思,眼前这两个家伙都不像是好人,这不会是特意为他设的局吧,这夕阳假装让他来到这里,挑战几尊自己根本就打不败的石像修士,但自己却又能轻松的将他们打败了,然后这个叫潘青云的冒了出来,和夕阳大吵一架,为了就是给自己做戏?好让自己陷入死局,再答应他们的要求,该不会是....... 云长安想到这里,心中满是震惊,带着一丝恐慌,在心里说道“这二人该不会想要将我的肉身夺元吧!” 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眼珠四处打转,思考着对策。 他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心中的猜测,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眼前这二人的密谋是什么。 遥望四周,这里云长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有一处擂台悬挂在这其中,擂台之上是那数十万石像修士,想要逃离这里,他根本就做不到,这里被夕阳所掌控,仿佛这里他主宰这里的一切。 那股寒意还是被潘青云尽收眼底,没有出声,只是面露微笑,静等着他作出决断,夕阳也察觉到了他的所思所想,开口说道“小子,该不会以为本道和这个人同流合污,想要谋害与你吧?” 云长安的心思被一点就透,索性也不遮遮掩掩,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我看你二人是给我下了一个套,想要夺取我的肉身。” 只听见一道哄堂大笑传来,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声音传来“本道夺你肉身?真是好笑,你一身杂元骨有什么好让本道抢夺的!本道的肉身早已陨落,只留下这一道心念在此处,本道只不过是呆在这里很久了,想要换个地方透透气,已经过了快要上百万年了。还不知现在的世间是何景象,一道心念又并非元魂,又怎么能夺去你的肉身呢?” 夕阳听出了云长安的话外之意,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在年少时如此小心翼翼,根本和他印象中的那人一点也不一样。 自从云长安来到了这元墟炼体门的周边,夕阳就感觉到了他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若隐若现,很像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人,可看到眼前这个小子,又觉得他怎么可能是那个人,便安排了这场历练,想要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夕阳所认识的那人,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如此谨慎,也看不出来他和那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容貌有些相似罢了,不存在转世一说。 随即说道“小子,本道怎么会伙同他人觊觎你的肉身,主上曾对我下达过最后一道命令,便是寻找有缘之人,将这处历练之门托付于他,不可辜负他的遗志,因此,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修士,才让你来到这里,参加历练,看看你是否是我所等的有缘之人,没想到你这个小子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 云长安并没有被这些话打动,还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这二人,说道“不知潘前辈的条件是什么,好说出来,让在下的疑虑消散。” 潘青云冷哼一声,开口道“本道这个条件说来也简单,只是将本道的一丝心念分出,送给你,以后你若是能够找到本道的一节陨骨,将这一丝心念放入其中便可,这并不难。” 云长安思索再三,这样的做法也确实说不上有难度,可问题是潘青云的陨骨在何方?自己怎么又能找得到? “这条件也不难,只不过我怎么找到你的陨骨,这其中的艰难过程,在下可没有时间去帮前辈寻找。” 潘青云一见云长安松了口,随即也是大喜过望“不需要你刻意寻找,若是今后遇到,这件事情帮本道做了便可,若是遇不到,那就当我没有说过此事。” 云长安松了一口气,这样也还好,谁又能知道,自己一定会遇上他的陨骨,世间如此之大,潘青云自己都不知道他陨落在哪里,我又怎么能寻到。 寻不到也自然不会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可夕阳此时有些不乐意了,这个人居然还妄想重活一世,“不可,你这老小子,还想重活一世?” 潘青云只是伸手向前一点,点在了夕阳的额头之上,瞬间那股极为恐怖的元兽气息,落入了他的身体,夕阳大感震惊。 “你敢!” 潘青云此时才缓缓开口道“这是我与这个小子做的交易,希望你不要插手!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他,他往后遇到处理不了的困难,我也会祝他一手,不至于让他失了性命,小子,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云长安没有说话,这笔交易看似他在其中获利,也不知道此人的心性如何,万一以后加害于他,自己又怎么能阻挡得了? 可随即又想到,自己不是还有小玄和诗辰姐在身嘛,怕他做什么! 云长安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说罢,那潘青云已经分出了一丝心念,手指向着云长安一点,一道刻有元兽的图案,瞬间没入了云长安的左手小臂上,那图案像是一道图腾,盯着看只让他心神不定,有一些疼痛感,也不敢在过多的盯着他看。 “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本道也不会欺负你,现在就自缚修为,和你同一境界,让你看看何为驭兽之力!夕阳,你也不要想着阻止我,本道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够挡在我的面前,说三道四!好好看看,你所选的人,究竟能不能有能力,担任得了夕无道那个小子的大道!” 夕阳此刻挣脱了束缚,望着云长安的小臂,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不喜欢眼前这个自视甚高的人,可他有一点却和主上十分相似,那就是从不会被他人的压迫而妥协,内心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哪怕献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罢了,小子,这是你选的路,但你也放心,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也是了解他,不会加害与你,至于你能不能打败他,还要看你,若你能够击败他,我这就放你出去,历练挑战也没有必要在进行下去了。” 说罢,夕阳双手打了一道法诀,这擂台之上似乎是又加固了一些,一道阵法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不多时落入脚下,纹路也逐渐亮起。 第176章 神罚遮嘴 潘青云先行一步闪身来到了擂台中央,还不忘调侃夕阳一句,“你这法诀还是一如往常的差劲。” 夕阳也没有理会他,转而朝着云长安说道“潘青云是驭兽一族的人,实力很是高深,就算是他将修为压制和你一般,也不是之前那俩人所能比的,你要小心一些,主上曾和我说过,我会遇到一个少年,可以将此处空间托于他,他自会有收服这元墟炼体门的方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你,你若是侥幸战胜潘青云,我会将你送出去,如果你能收服这里,我也不会在做任何阻拦。” 云长安想到,该不会我身上的那本道源一书,可以做到吧,夕无道到底是何人,为何他能知道有人会收服这里? “知道了,我会打败这人的。”云长安简单的回应道。 便动身来到了潘青云的身前,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潘青云不知从哪里将他的本命元器,哪里出来,是那面刻画着元兽的幡旗。 “小子,你可看好了,本道这一身驭兽的本领,估计你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能够驭兽之人了。” 潘青云面色平静,仿佛是一件无关痛痒的话语,可在那平静的话语中,又夹杂着一些不甘和痛苦,云长安不知道此话的含义,只当是他在炫耀着自己。 可潘青云却深知,驭兽一道已经灭绝,他这一族之人,没有人能够将此道传承下来,他是唯一,也是最后一个驭兽修士。 回顾自己的一生,做过太多的错事。 云长安看着潘青云挥动着手中的幡旗,一道玄色带着一丝暗红的飓风,在他的幡旗周围形成。 在他身后的三只元兽,面露凶光,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云长安,等待着主上的发号施令,似要把眼前之人,咬碎。 云长安也不敢大意,他也从来没有和驭兽一族的修士交过手,也不知道眼前之人有这种手段来对付他。 一瞬间,潘青云动了,他将幡旗放置于胸前,那面幡旗闪烁着昏暗的玄光,漂浮在他的身前,用手一指,指向了云长安,三头元兽如同闪电般,极速从他的头顶飞出,瞬息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丝毫不拖沓,将他围了起来,在他身后的那一头,长得像鹿蜀一样的元兽,淡蓝色的目光,强壮的四肢,头顶着比他身躯还要大的犄角,瞬间发动了攻击。 云长安此刻的心神,一分为三,注视着这三头元兽,尤其是身后的那头元兽,在它打出一道攻击之时,便运用着巧妙的脚步躲避,背后的赤宵剑也陡然出鞘。 一道剑气闪至那元兽的攻击之上,霎时间火光四溅,奈何只是一道剑气,根本抵挡不住那元兽的攻击,横冲直撞的来到云长安的身后,想要用它那巨大的犄角给云长安致命的一击,此时身前的两头元兽也开始动了起来,一头凶猛的元兽,口中吐出覆盖半个擂台的黄色迷雾,将云长安拉入了那迷雾之中。 剩余的一头元兽,看准时机,双手打出一道极寒的寒气,逼迫云长安四处躲避,可那寒气着实强大,稍微晚一点,云长安的双脚就被寒气侵入,瞬间感觉到了那寒冷之意,想要逃离此处,双脚却动弹不得,任由着那三头元兽朝着他撞击而来。 云长安心中大慌,没有料想到这几只元兽的攻击如此凌厉,将他定在了这里。 “结束了,你也不过如此,还觉得你有一些本事,没想到如此不堪。” 潘青云看着已经动弹不得的云长安,只是摇了摇头,失望着下达最后攻击的指令,一招就将这个小子打败,这着实也让他失去了兴趣,不再看向那处地方。 云长安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眼见被困于此,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然后一股粗暴的力量尽数展开,将他自身方圆十丈的地方笼罩在其中。 没错,这正是他的势,一股带着巨浪滔天的势,反手将三头元兽拉入其中,虽然势比不上域,可却也有着域的雏形,那股天地之间的势,仿佛带着使命,降临在这里。 本就轻松的潘青云已经落在了擂台之上,胜局已定的处境,让他独步走向夕阳,还想要调侃一番,可没有走几步,就感觉到一丝强大的气息,朝着他奔去。 他有些震惊,没有想到眼前的胜局,出了一丝变故,更没有让他预料到的是,眼前这个,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子,竟然在如此的境界中,能够领悟到势。 云长安的气势陡然之间来到了从未到达的高处,身旁的元气还在一一作响。 落火樱大葬剑法! 云长安爆喊一声,脚下的寒气陡然炸裂,恢复了自由之身。 手中的赤宵剑早已按耐不住,挥剑而出,那剑身之上的剑气,以及他自身周围元气早已化作一道道火束樱花,飘荡在他他的势之中,势中危险的气息,一瞬之间就被彻底锁定,火束樱花散落在三头元兽的身上,化作一道道剑形,直插入他们那坚硬的身躯中。 那剑形在瞬间,接连发出猛烈的爆炸,余波荡漾在这处云长安施展的势内,将室内的黄雾驱散,显露出三头元兽,身上还有数十道伤痕,沁出了鲜血。 不多时,潘青云来到了云长安不远处,望着他的三头爱宠,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一剑式有如此大的威力。 “没有想到,你这小子隐藏的这么深,连剑势都已经掌握。” 潘青云也没有料到,小小年纪有此剑道天赋。 云长安冷漠地看着那三头元兽,已经大致了解这三头元兽的能力,一个力量无穷,一个可以口吐黄雾,遮蔽视野,一个是寒气攻击,能将他冻住。 看着脚下的碎冰,心有余悸,这寒气太重,自己的双脚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有些麻木。 “这是你最强的一道剑招了吧,看样子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知道能不能挡下本道接下来的攻击。” 云长安冷哼一声,没有开口。这一剑式的确是他在不久前领悟的招式,可并非是他的最强剑式,也是第一次施展,没有领略到这一剑式的精髓。 小玄跟他说过,这一剑式千变万化,注重的是化形,而非只是剑形,它幻化成任何相到的元器,只不过,现在的云长安只能幻化成剑。 潘青云见到自己的元兽已经受伤,也没有贸然出手。 云长安见状也大声说道“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好! “本道还是万年不遇一个,能够在此境界拥有剑势的修士,小子你真的让本道大开眼界。” 手中的幡旗再次转动,三头元兽气势再度攀升,身上流血的伤势,也在瞬间止住,腾空而起,对峙着云长安。 一瞬间,其中一头元兽展开了自身的气势,一团黄雾席卷周围,在这黄雾中,云长安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元气有些黏滞。 不对劲,这黄雾能够抑制他的元气。 云长安想要闪身离开这里,可自己的身体像是中毒一般,走动缓慢,那黄雾又速度很快,遮盖住周围的空间,在里面他有些看不清前方。 可他此时也有了应对之策,不知何时了四阳葫芦灯出现在手上。 云长安口中念念有词,四阳葫芦灯灯口处一道旋涡将那股黄雾瞬间吸入其中。 视野再次清晰起来,那头元兽震惊于云长安的手段。 “他怎么会将我的雾气吞噬!”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究竟是谁?潘青云也看清楚了云长安的手段,他手上的那盏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是...... 潘青云大惊,转头望向夕阳,可看到的却是如同他一般的震惊神色。 也顾不上再次指挥着三头元兽攻击,这也让云长安得到了空隙,三道剑气斩于那三头元兽身前,霎时间,那三头元兽气息萎靡,身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痕,倒在了地上,鲜血流出,擂台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 云长安收起了手中的赤宵剑。 潘青云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云长安,吞吞吐吐地询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云长安此时也有些发懵,可还是回答道“在下云长安。” 不可能,怎么会! 夕阳也闪身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你为何会有这种道器!?” 云长安也感到不妙,从他们震惊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好像知晓我手里的四阳葫芦灯是道器了! 便向后退了数十步,“你们不会想要杀人夺宝吧?” 警惕的看着夕阳和潘青云。 潘青云也是尴尬之中,带着些许的焦虑,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能抢夺您的宝物呢!我等没有那个胆子。” 旁边的夕阳和他对视了一眼,便随即不再言语,只是缓步上前。来到了他的身前七步,双手作揖,对着云长安深深的鞠了一躬。 二人的同步,让他猝不及防。 只能说道“这场战斗,是我赢了吧?” “赢了,赢了。” 二人急忙摆手,脸上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情,不敢起身。 “那你们为何有如此,还对我鞠躬?” 这个...... 夕阳想要上前解释,可嘴刚刚张口,“道......” 第二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天穹之上出现一团夹杂着紫霄雷罚,轰然之间劈向了夕阳,躲闪不及,狠狠的挨了一道神罚,这道神罚将他一半的元魂毁灭,气息瞬间萎靡了下来。 惊恐的望向那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神罚。 一旁的潘青云也呆呆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说,不可说啊!” 云长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罚震的不轻,还是心有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77章 取逗小玄 云长安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着这二人,一个被神罚所伤,一个目光呆滞,不知道看着什么。 天穹之上的神罚,不多时就消散殆尽,只留下了一些紫霄,在隐隐作响。 夕阳来到了云长安的身前,只是说道“我送您出去,能收了这元墟炼体门收去,我也不会做任何阻拦,这神罚可不好受,斩杀了我一半的元魂。” 云长安还想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可夕阳二话不说,一团白雾升起,元魂泣痛之感爬上了他的全部身躯,就要将他推出了这处空间外面。 潘青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似乎想起了自己将一丝心念给了云长安,没有要回来,“这可麻烦大了,我怎么这么愚蠢,又做了一件错事!” 夕阳拖着疲惫的身形,嘲笑道“你做的蠢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了,将元念放到那位身上,这是你的劫。” “那位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转世了?可我从未听说过有修士能够转世,元魂俱灭之人,怎么可能转世而在修一世呢?真是开了眼。” 夕阳望着离去的云长安,想着潘青云说道“这处地方要易主了,你可要留心一点,切莫冲撞了那位。” “这还用得着你说!当本道是三岁小孩,不问世事吗?” 潘青云说完此话,便也重回了石像状态,他也不敢在谈论那离去之人。 巨量的白雾将这处空间全部笼罩,那些石像修士在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这白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那处擂台也变回来原本的模样,图案上方的阵法也被夕阳撤掉,恢复了宁静的状态,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平滑岩石,静静地躺在白雾之中,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夕阳捂着胸口再次变回了妖火的形态,飞到了那处塔架上方,这次他受的伤不轻,短时间内也恢复不过来。 那团妖火在这白雾中,渐渐地暗淡下来,寂静笼罩在这处空间。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出来了,坐在脚下的图案上,摇了摇脑袋,这次的泣痛没有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望着不远处的元墟连体门缓缓合上,他心中还是有着许多的疑问,无法向里面的人询问,还有那道天罚,自己在突破冲田境时候见到过,没想到这次在这里能够再次遇见,虽说这天罚不是劈他的,可他也知道挨了这一道天罚,不死也会脱成皮,那夕阳只是一道元魂,能够在天罚之下,还能活着,也是不易。 他也听到夕阳说,自己真的能够将这处元墟炼体门收取吗? 不管如何他总归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也不犹豫,拿出了他的那本道源,这本书,他从未认真研究过,只知道这书十分神奇,能够记载着世间的大道,至于如何随心所用,他是一点也不清楚。 之前都是这书主动录取那些强大的古老之物,并未他主动录取。 可这一次,他想自己试一试如何去用这本,从宗门的藏经阁选择他的书。 将《道源》翻开,云长安看见了小玄的那葬剑道,也不知道小玄现在如何,自从她将陈璇羽给云长安的元晶吃了一半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便想要进去看看,于是,云长安分出一丝心念进入了那处空间,在这里依旧是昏暗的空间,飘荡的血腥味道他已经习惯,直直的飘向了那柄巨剑所在的位置。 只看到在巨剑之下,有一张剑椅子,小玄正躺在其中,打着巨大的呼噜声,睡得正香,还有她那圆鼓鼓的肚子,随着她的呼吸,正缓慢的变的瘪了下去。 一步闪身来到了她的身侧,玩心大起,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了一束灵药草穗,朝着她的鼻孔的方向拂去。 小玄还在睡梦之中,感觉到自己的鼻息处有些痒,便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将鼻息上的异样之物打走。 “这个家伙,真是贪吃,也不怕把自己吃爆了。” 小玄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说她,迷迷糊糊的喃喃道“好吃,再来一些!臭小子,这么小气,连这么......一点东西都不分.......小气鬼。” 云长安赶紧后退了几步,躲在暗中观察起来,“再说梦话?吓小爷我一跳,说梦话都不忘跟我分秘宝,真是掉钱眼里头了。” 见状,云长安也不再取乐,心念退出了这处空间,看上去,还要一些时间,小玄才能醒过来。 云长安便又接着向后翻去。 那道阵法,花诗辰说过,可以去看看,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去学习。 “以后再说吧。” 云长安看着那道锁神阵法,发现这阵法之上的纹路,比起元墟秘境的那道阵法只多不少,也是一道极为玄秘的阵法。 再往后翻去,就是从牧心怡那里得到的丹决,这里面很多丹决他都没有办法炼制,一是没有过多的灵药草,二是也没有能力去炼制。 接着,空白的一页呈现在云长安的面前,上面什么也没有,他也不清楚如何使用此书。 按照自己的想法,云长安逼出一滴血,滴在了那张空白纸页上。 等了片刻,都没看到有任何反应,心中想道“难道不是这样用的吗?” 那张空白纸张丝毫没有反应,云长安不信邪,有将自己的几滴血液滴在了上面,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不是这样使用的,可又有什么办法才能将它随心使用?难不成将这页纸撕下来吗?”云长安忍不住诽议道。 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能这样试一试了!”说罢,云长安按照自己的猜测,拿手准备将那张空白纸张撕扯下来。 等到他的手放在了那张纸上,用力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双手震飞。 “混蛋!” 云长安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退了数十步,他没有想到这书这么诡异,自己的血滴上去毫无反应,可自己想要将他毁坏,却被它弹开,还将自己的手臂震伤。 他那手臂耷拉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臂,不停地咒骂着那本,漂浮在悬空中的书。 第178章 白衣老者 那股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他的元魂,想要将他扯入那张空白的纸张中。 “又来!” 云长安大喊一声,刚刚从元墟炼体门中出来,身上的这本《道源》却又想将他拉入其中,他可不想在经历一次那元魂的泣痛感觉,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可是,那双无形的大手,很是温和,没有了那种疼痛的感觉,像是有人在轻轻的抚摸着他,随后,一道温和的力量将云长安包裹住,直到那种力量全部沁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看上去对我没有伤害。” 云长安回过神来,没有抵抗这怪异力量。 一丝元念被这怪异力量拉扯出来,跟着他进入了那张白纸上,道源缓缓合上,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上,依旧是那样破旧不堪,像是普通的一本书籍。 那一丝元念进入了道源之中,云长安的肉身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隐隐约约闪现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将他保护起来,若是有人路过,一定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人。 “这是哪里?” 云长安的那一丝元念,望着这处空间,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只有无尽的虚无,洁白的空间里,四处都是白色,没有其他的色彩,唯有白色,和云长安看到的那纸张的颜色一模一样。 片刻之后,这处空间似乎动了起来,开始变得虚幻,一处房屋映入眼前,那房屋也是白色,耀眼的白色,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云长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任何活物的气息,就连元气他也没有感觉到,缓了片刻,终于适应的这里的白色,眼睛不再像方才那般难受。 睁开双眼,云长安顺着那处白色房屋的位置,飘荡过去。 不多时,来到了那里,刚一到,那处房屋上空之中,聚集着厚重的白云,白云上一道道紫色雷霞,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其他的颜色。 上方的雷霞像是要突破枷锁,劈裂下来,可始终没有突破那白色云团。 这时,一道难以抵抗的怪异力量,撕扯着他,来到了那处房间之中。 “你来了!” 一道古老,浑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裂响起,云长安只感觉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只有在第一次见四阳葫芦灯的器灵见过。 没有想到能够再次遇到如此恐怖的存在,云长安忍受不住这道声音,上手捂住耳朵,摇晃着他的脑袋,想要驱赶那恐怖的声音。 没有任何用,声音如同古钟撞响,激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道声音的主人,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他的这一丝元念,在这世间抹除掉。 就在他疼痛难以忍受之时,一股温和的气息打入了他的体内,帮他驱逐了这声音留下的疼痛。 云长安环顾四周,这房间之中并无特殊之处,普普通通的一间房间。 不多时,眼前闪现出一道身着白衣的老者,双手负背,面带微笑的看着云长安。 “前辈,您是?” 云长安还是很尊敬,对着面前的白衣老者,鞠了一躬。 白衣老者上前一步,托起了云长安作揖的双手。 一道温和带有一些慈祥的声音出声道“没关系的,先起来说话。” 接着又说道“等你已经很久了。” “等我?” 云长安不明所以,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困惑的看着白衣老者,虽说自己自己拿到这本《道源》很久,可都没有怎么研究过,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老者。 他还觉得,是自己没有发现这里面的老者,想着他和小玄一样,是书中记载的道的其中一位。 “您老也是‘道’中的元魂吗?” 白衣老者微笑的回答道“元魂吗?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云长安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更加摸不着头脑,转而询问道“那前辈既然在这里,那知不知道如何才能运用这本道源来收取其他宝物?” 白衣老者笑而不语,抬起一只干枯的手,点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股莫名的东西,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行文字,上面只写着如何召唤他使用这书,渐渐地那白衣老者变得虚幻,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云长安本想问问他,自己内心的疑惑,白衣老者只是摇了摇头,直到浑身都变的十分虚幻。 才小声的开口说了一句“这就是如何运用此道书的方法,你要记仔细,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随心所欲的记载世间大道,我还会再这里一段时日,帮你,但我离去后,往后就是你自己去将这世间的大道,记载在这上面,为你所用,可你也要小心一些,不是任何的东西都适合你用。” “晚辈知道了,只不过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云长安看着白衣老者变得虚幻起来,不由得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那白衣老者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说了三个字:不可说。 哀叹了一口气,消失不见。 云长安看着消失不见的白衣老者,这里只留下了他一个人,也没有理会这个打谜语的怪老头。 看着脑海中出现的文字,有了一些把握,离开这里,来到了屋外,那处房屋轰然倒塌,化作一道力量将他推出了这里。 这一丝元念,瞬间归入本体。 外界的云长安还怔怔的端坐在原地,回过神来,脑海中,出现了那一行文字。 云长安喃喃自语道“那个怪老头,真的是奇怪,什么也没有说,就将道源的运用告诉了我。” 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道元墟炼体门还没有消失,身上的玄光也在此时,消失不见,他没有察觉。 手中的道源,随着云长安的心念再次展开,白衣老者的虚幻身形,这次一跃在纸上,只不过这次,没有了那股怪异的力量,他将自己的元气,渡到了那一页白纸之上。 不多时,那张白纸不同以往,出现了三道铁索,从书中出现,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 随着云长安一指,三道铁索听懂了他的指令,直直的奔向了不远处的元墟炼体门。 缠绕在朝天的大门之上,一道道滋滋的声音传来,那铁链绕着门上数十圈,越来越紧。 一瞬间,将那拉进了书中,铁链也跟随着元墟炼体门进入了其中,不见了身影。 云长安望向了道源,就看见上面有一幅图案,和他脚下的这幅图案一样。 往后看去,上面写着:元墟炼体门,属炼体大道,聚万族修士元念,化试炼之地,强化入此道修士体魄,所处空间为混沌之中,夕无道为此最后一代主上,身死后,此道藏于大道之内。 第179章 三分锻体经 看着上面所记载的文字,觉得有些神奇,这本书不像是寻常一般的书籍,能够记载世间大道的书籍,想必也是像四阳葫芦灯一样,是一件道器。 道源上,元墟炼体门赫然跃入其上,云长安现在可以随时进到那处空间之中,那里面看上去,有不少他还没有接触到的修士。 夕阳只是唤出的那三位修士,实力很强大,至少云长安认为,很难对付。 在和他们的打斗过程中,感觉到并未使出全力,可尽管如此,依旧是艰难取胜,可其中是否有人放水,不得而知。 云长安很是惊喜,手里的那本道源已归于平静,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件秘宝,更像是一本普通的书籍。 “已经将这元墟炼体门收服,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云长安暗自喃喃道,拿出了陈璇羽给他的那枚地图玉简,此前已经知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竹圣翠林。 “这竹圣翠林可真是大,不过距离陈姑娘口中的鱼降剑山倒是不远。” 鱼降剑山,从地图上看去,也是在这秘境中的西南方向,穿过这翠林,便可以看到有一处山林,那里便是鱼降剑山的位置。 打定主意,云长安准备起身,离开这里,朝着那鱼降剑山出发。 行走在这竹圣翠林中,越发的难以动身,身上的元气凝滞,难以动用。 忽有一阵大风袭来,竹林的叶子呼呼作响,吹在了云长安的身上。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无法动用元气,这风变得异常冰冷刺骨。 云长安抬眸,看着自己走了半个时辰,也只是行动缓慢,不同以往,像是陷入了泥地。 “这就是炼体吗?” 夕阳和他说过,这里的规则,也大致了解,其主上为了炼体,自动封闭了自身脉络。 想必这里也是如此,看来这是一道考验。 稀薄的元气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进入体内的元气很少。 云长安索性也将自己的脉络封闭。 呼... “轻松多了。” 感受到一股轻松地感觉,流过全身,他张开手臂,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可随即,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传到了自己的身上。 噗呲... 这股压力将他压倒在地,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瘫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再次被压在地上,无法动身。 云长安一直和这巨大,难以承受的压力抵抗,在经过一炷香的时间,终于适应了身上的压力,站起身来。 这时,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云小子,你出什么事情了,刚刚我察觉到,你将自己的脉络封闭?” 云长安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阵惊喜,连忙开口道“诗辰姐,你醒了!” 接着,又说道“这里有些怪异的压力,我就将自身的脉络封闭,来抵抗这种压力,可是没有用,反而让我难以承受这种压力。” “压力?” 花诗辰听着他的诉说,显出了身形。 望着周围的环境,确实有一些不同寻常,便后知后觉的说道“你说的这怪异压力,确实存在,不同于外界,这应该是有炼体的大能修士坐化,或者陨落在这个地方,自身肉体所化场地,炼体修士的血液和肉身早已超过了寻常修士,这些血液和肉身可以做到不死不灭,一直存在在这世间,你所感受到的这种压力,应该就是从他们这些血液传来的,也不知道这个死去的炼体修士,现在身在何处。” 花诗辰只是一个残魂存在,尽管感受不到这压力的存在,但还是向着云长安解释着,他身上的这怪异压力。 “那就是说,这个秘境很有可能是有一尊大能修士存在?” 云长安将心中的疑虑问出。 花诗辰皱着眉,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开口道“很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可能没有尸骨,只是有一些血液存在。” 看着还趴在地上的云长安,说道“这样的压力,你无法忍受,那我便交你一些炼体的功法,你可以暂时用上一些,虽然我并非是炼体的修士,可手中还是有一些炼体功法的存在,云小子,你现在肉身已经入了凡境,想来这本炼体功法,对于现在应该够用。” 说罢,也不等云长安反应,将他从地上拉起,伸出修长,虚幻的手指,一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云长安早就习以为常,之前花诗辰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授给他的阵法。 不多时,只觉得脑中一热,闪现出一行行的文字。 云长安眼神震惊,随即又露出了笑容,这功法名为《三分锻体经》。 “这三分段体经是一部地阶功法,虽然算不上有多好,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够用了。以后寻到更好的炼体功法,可以将它替换,这就是三分锻体经最大的好处。” 花诗辰还不忘向他解释,三分段体经是一本基础的炼体功法,其中分为三个步骤。 这第一步便是锻造自己的骨骼,而这里的压力,刚好适合云长安进行第一步,封闭脉络,将自己融入这里,不掺杂任何的元气,以自身亲自抵抗这压力。 很快,云长安熟悉了这功法的内容,盘腿而坐,尝试运转这三分锻体经。 噗... 一口鲜血吐出,云长安此时睁开双眼,痛苦的看着,面前地上的那一滩黑色血液,又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花诗辰。 她也看出了云长安不解的眼神,便开口说道“你体内的血液不纯,十分斑驳,炼体修士不是那么容易修炼得道的,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能够知道,如果你想要走的很远,就必须要忍受住换血的痛苦。” 云长安没有说话,擦去了嘴角上,挂着那一行鲜血。 再次打坐,运转着三分锻体经,他也知道,自己并非拥有天资,也没有任何传承,体内的血液像普通人一般,十分驳杂,只有将血液中的杂质逼出体外,这炼体一道,才算是入了门。 可换血带来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倒在地。 一滴滴豌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上冒出,流到了衣襟上。 此时,云长安面目狰狞,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眼珠还是在不停的乱转,透过眼睑,看的十分清楚。 花诗辰还在一旁为他护道,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蹙眉,姣好的面容上,流出一丝担忧。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无法为他缓解任何疼痛。 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候在他的身旁。 看着逐渐成熟的面容,花诗辰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头。 “这个小家伙,要比我想象的坚韧。” 这是她对眼前这少年最好的评价。 第180章 炼体极境 竹圣翠林中,一丝曙光,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这片大地上。 可这光显得并不是那么真实,还在打坐的云长安,没有发觉,此时已经日照三竿。 那一束曙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将他笼罩其中。 云长安的身上出现了淡淡的红色纹路,他的脉络以及滋养血液的地方,在此刻有了一丝变化。 面前的地上,是一摊暗红,带着杂质的血。 嘴角上,依旧有许多,他逼出的血液,那血液早已干涸,在他的脸上,没有因为失去过多的血液,而变得苍白,反而面色红润。 狰狞的神情依旧存在,痛苦浮现在脸上,青筋暴起,抵抗着换血带来的痛苦。 不多时,随着一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这一口血液,没有了杂质。 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平静的望着前方,内心早已欢呼。 举起自己的右拳,用力的握了握,轻声笑道“感觉自己强了不少。” 花诗辰走开,细声说道“看来你已经入门,接下来便是要刻苦修炼,时刻要运转三分锻体经。” 云长安只是微微点头,站起身,向着花诗辰说道“诗辰姐,这三分锻体经果然不是一般的功法,刚开始的换血,让我感觉生不如死,差一点就将自己的脉络斩断,可是,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脉络比起以前更有韧性了。” 花诗辰笑说道“那是自然,绝脉之人,并非常人能够想像,你的脉络会比其他人更强,那是因为,你每一次吸收元气时,要比其他修士吸收的多。十二条脉络如果不能抵抗,来自外界的元气,你早已爆体而亡了。” 云长安点了点头,对于花诗辰的话,深信不疑。 “我曾听说,如果炼体跟不上,绝脉之人一定会因为吸收大量的元气,导致元气逆转,损伤根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是否真实?” “没错,绝脉之人不同其他,在开启了十二条脉络的人,修炼比寻常修士更加难以精进,主要是因为,需要的元气要比其他修士庞大的多,另一个原因则是,这么庞大的元气,一旦自身承受不住,绝对会损伤脉络,修为逆转的。” 自从,云长安在突破冲田境后,就感觉自己的肉体,隐隐作痛。 他也曾问过陈璇羽,这种情况,可陈璇羽对此并没有做出合理的回答,只是告诉他,可能是体内的元气虚浮导致的,当然她并不知道,云长安是绝脉之人。 对此,云长安也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也就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如今看来,就是自身的体魄,已经跟不上了元气进入体内,所产生的冲击。 有了这三分段体经后,身体中的隐疾算是得到了一丝解决。 全力挥出一拳,一阵拳风掠过他的面庞,这一拳,他没有动用任何元气,也没有运用功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带着拳风轰向了身前的竹树林。 面前几十丈的竹树林应声倒地,溅起一阵灰尘,迷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那兴奋的眼神。 “好像自己的体魄又更加精进了一些,以往,自己在不动用任何元气,只依靠自身拳劲,根本就做不到一拳,放倒这么一大片竹树林。” 云长安还在感慨着自己的身体,用力拍拍自己的手臂,感觉又精壮了些,肌肉的线条也在此刻紧绷,凸显了出来。 “甚是不错。” 满意的夸奖了自己一下。 花诗辰开口说道“如今,你体魄已入凡境,差一步便可以到达玄境,可是我曾听闻,炼体修士一直在这境界中寻找些什么,曾和一位炼体修士交谈过,在每一个境界之中,存在一种极境,这和绝脉一般,难以到达。” “极境?” 云长安还是头一次听说,炼体境界之中存在极境,这一说法。 当初小玄和他诉说炼体境界,可没有告诉他,还有极境的存在,于是,带着疑惑问向了身旁的花诗辰。 “没错,虽然我不是炼体的修士,但是还是接触过此道一二,也认识几个炼体的修士,他们之中有一人,曾和我说过,炼体一道,和元气修行一样,在大圆满后,会有极境的存在。” 元气大圆满之后会有极境的存在?云长安露出满脸狐疑,那岂不是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极境。 花诗辰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你不用担心,只有达到冲田境后,才有极境一说,元气流存于气府之中,由于气虚空浮,很多的修士都没有耐心,将他们打压到极致,匆匆忙忙的选择突破到下一境界,这一种现象就会导致,那些修士进入凝实境后,无法在精进一步,将元府中的元气完全凝实化为元液,会留下一些驳杂元气,一直存在于元府之中。” 这些从未凝实的驳杂元气,会如同蛆虫一样,留在修士的元府之中,虽然对于修士的修为上没有什么影响,可他们对于极境的感悟,会差人一步。 云长安擦去脸上的冷汗,还好有花诗辰在身边,如若不然,这些秘闻,他是一点也不会知晓,就和其他修士一样,匆忙突破,最终在这修行一道上,落了下乘。 仔细内视了自身,云长安突然发现,自己的元府似乎变得不一样了,那一丝丝的玄黄之气,正在不断吞噬着,元府之中的元气,最后和他们融为一体。 在元府的半壁巨山之上,静静的飘荡着一叶水滴,那形状和样子,和寻常的水滴并没有什么俩样,但并非是透明的,玄黄的颜色夹杂着五彩玄光,那是元气的颜色,在此刻显化。 那玄黄的水滴不知道何时,存在于云长安的元府中,他没有任何的察觉,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虽不知道这一叶水滴有什么作用,云长安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询问一下小四阳,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一叶水滴,周围还萦绕着许许多多的元气。 在它们的下方,已经有一丝元气开始凝实,化为元液。 这一变化,在他突破冲田境时,就已经存在,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还只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如今,听到花诗辰的解释,不得不重视起来,可随即又想到,自己如果将元府全部填满元气,在进行凝实的话,可比其他人所耗费的时间要长久。 不由得哀声叹道起来。 第181章 小玄睡醒 “云小子,修行一途没有捷径可走,我知道你的元府很大,大到连我第一次见到,都不经感叹,从未遇见过如此怪异的元府,就算是绝脉之人,其自身的元府也不应该是这样,也总该有一个度,可是你的元府,就像是一片海域,没有一点边际。” 云长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奈,他也没有想到,当初在冲开那三条绝脉后,气府就比其他人要大,在进入冲田境的时候,也没有料想到,元府比气府还要大上数百倍有余。 “我也知道,自己的元府很大,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一个正常一些的元府。” 花诗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说什么胡话,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件好事情!要知道,你拥有如此庞大的元府,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 云长安也是连忙摇手,看出来,花诗辰有些生气。 “诗辰姐我也知道这是修士们想要的,可是这也有利有弊,这么大的元府,我又何时能够填满。” 云长安感慨的说道,这元府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花诗辰沉默了,如果这气运放在一个大家族,大宗府中,那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拥有这般元府,定会成为家族宗府重点保护对象,资源也会倾斜。 看着眼前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少年,知道他内心的担忧,并非多余,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问题。 云长安见到许久都没有说话的花诗辰,率先打破了僵局,出声道“诗辰姐,我不是一个抱怨的人,这些修炼资源总是会有的,你也不要过多的担心,我会争取。” 花诗辰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些时日,虽然有幽冥树的帮助,让我恢复了一些体力,可这还是远远不够,现在只感觉到,自己的元魂越来越虚弱,若是你遇到一些,能够修补元魂之物,再多帮我取些来。云小子,那些滋补元魂之物,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云长安点了点头,慢步上前,对着花诗辰作揖,“诗辰姐,我会的。” 望着身前的路,身上的压力,顿感减弱了一些,腿脚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沿着竹圣翠林的竹林,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身后的竹树林渐行渐远,那股怪异压力,丝毫没有减弱,一直都存在。 “看来,诗辰姐说的这里,很有可能有炼体修士陨落后的肉身,这压力存在整个秘境之中。” 云长安俯身坐在一块巨石上,远处是一条河流,不知河水的源头在哪,向前望去,是一群高大的山峰。 拿出了地图玉简,鱼降剑山就在远处。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进入秘境的修士,这让云长安感觉到一丝异常。 就算是这秘境很大,可数万修士进入这里,也不可能一个也遇不到。 正当他还在思索时,远处一道怪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云长安警惕起来,竖起耳朵,想要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听清楚,可那些离他太远,根本就听不清,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是打斗的声音。 有些好奇,虽说自从进入秘境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可说巧不巧,他正疑惑没有遇到人时,就听见了不同寻常的打斗声音,还是在鱼降剑山的不远处。 云长安思索片刻,自己一定会去哪里,这里是他的必经之路,想要避开人群,绕路而走的话,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心里打着嘀咕,还在想着要不要绕路的时候,小玄的身形出现了他的面前。 伸了一个了懒腰,语气洋洋懒懒的开口说道“臭小子,你那些元晶真不错!本道这回算是吃爽了,记你一个大功。” 小玄在云长安面前,毫无顾忌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云长安一阵无语,想起之前熟睡的小玄,忍不住的出声调侃道“你老醒啦,睡得可好?那可是二十万上等的元晶,你老一下全都吃完,也不怕把你吃撑了!” “呦呵,几天不见,怎么翅膀硬了,敢调侃本道了,不怕本道将你打成大猪头?” 小玄佯装生气,跑到云长安不足几尺的距离,想要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传进了他的鼻尖中,急忙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的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眼睛瞪得锃亮,满是惊喜的指着云长安。 “不对劲,不对劲,你身上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快说,你是不是得到了,不得了的宝物!” 云长安也跟着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转头看着小玄,心中诽议道“这家伙想宝物想疯了吧,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不是在诈我吧?” “胡扯!我能得到什么宝物?看我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很艰难,怎么可能寻到秘宝,还有你不是说过,进入这里后,要带我寻找秘宝吗?可你一觉睡到现在,什么秘宝都来不及得到了,还怀疑我私藏秘宝!” 小玄抬头看向四周,感受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压力,存在这处空间内,便明了,这里是有死去的炼体修士存在,才导致了,这处空间内有淡淡的威压。 “不过是一些死去的炼体修士,产生的威压而已,你就受不了了?你可真是没有用!” 随即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云长安的脑袋上,大声叫喊道“臭小子,差点让你拐跑了,本道现在说什么!你又在说些什么?” 小玄狐疑的看着云长安,似乎他的话,咋呼到了自己,可又摇了摇头,又凑近几分,再次从他的身上仔细的嗅了嗅。 “不对!你身上有先天的宝物!” 云长安大惊,自己不过是在太阴碧虚水中,泡了一些时日,这家伙,鼻子居然这么灵,一下子就闻到了这宝物的味道! 捂着脑袋,遮遮掩掩的看向别处,眼神在四处飘荡,一时间想不到应对的话语。 “转过头来,看着本道!”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着他,虽然有不愿,可小玄的拳头太硬,他可一点吃不消。 云长安转过头,因为心虚,眼神一直不看向面前的小玄。 “臭小子,看着我,将你刚刚说的话在跟我说一遍。” 大意了! 没有将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祛除掉。 第182章 道宝炸了 “你鼻子真灵!” 云长安望向审视着自己的小玄,吐槽了一句。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快拿出来,让我瞧瞧是什么先天的秘宝。” 云长安转头,望着审视自己的小玄,一副不看到秘宝,誓不罢休的状态,这一宝物怕是逃不过眼前嗜宝如命的剑魂,脾气还很暴躁。 于是,慢吞吞的在四阳葫芦灯中,寻找着太阴碧虚水。 自从,小四阳将那些装进四阳葫芦灯中,他还从没有进入灯中查看,他也不太清楚,那些水装进来,放到了哪里。 微微皱眉,又再次摸索了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 小玄此刻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没有找到?得了宝物连本道都遮遮掩掩的?不想给我看看?” “你等我一下。” 云长安的一丝心念进入到了灯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小葫芦,正在抱着一块元晶塞进了嘴里。 “小葫芦,过来,大哥我问你一些事情。” 小葫芦见到来人,丢下手里的元晶,跑到了云长安的面前,“大哥,怎么了?” “呦,有一些时日不见,长大了一些,说话也利索了!” 小葫芦挠了挠脑袋,开口夸奖道“还是大哥的元晶给的好,没有大哥的元晶,小弟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长大这么多。” 云长安大笑起来,小葫芦还是有一些眼力见的。 随即拿出了一些元晶递给了它,说道“不过,大哥我进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话。” 小葫芦疑惑的望着云长安。 “那大哥来是?” “这样,前段时间,大哥我收复了一大滩神奇的水,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他们在那个位置?” “大哥,你说的是这个吗?” 小葫芦伸出了一只厚重短小的黑色爪子,上面正是一滴太阴碧虚水。 云长安脸色阴沉,质问道“怎么回事,这太阴碧虚水,怎么会在你这里?” 见到大哥的脸色突变,带着一丝不善的语气说话,小葫芦突然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哥,真不是我独吞了你的秘宝,当日这水进入这里的时候,原本是一大团,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日,突然抓狂,发生了爆炸,最后就只剩下七滴了,这是其中的一滴。” 云长安还是有些不相信小葫芦的话语,略带威胁的质问道“小葫芦,你莫要诓骗我,这些东西可不是你能独吞的,还有为什么你手上会有一滴,其他的在哪里?” 小葫芦的眼神露出些许的恐惧,声音颤抖“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水爆炸后,化成了七滴,其中一滴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我的身上,怎么也甩不开,大哥你看!” 使出全身的力气甩了几下,那一滴碧虚水,就像是黏在了它的手上,怎么也甩不掉。 心中的疑惑减轻了几分,将信将疑的问道“那其他的几滴,在哪里?” 顺着小葫芦手指的方向,云长安的目光追去,看不到有任何东西。 “大哥,我带你去。” 小葫芦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个地方,云长安从没来过,甚至没有发现,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那六珠水滴静静地漂浮在这处空间。 伸手去抓,感觉到一种极重感觉,在他的手心传来,刹那之间。 这重量将他整个身子压在地上,手里的一叶水滴,发出了毁天灭地的气息。 云长安大惊,这一丝心念感受着,这种让他恐惧的气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么重。” 双手托在那一叶水滴上,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它托起。 小葫芦有些焦急,生怕这水滴再次发生爆炸,伤到了它的大哥,一步上前,将那一珠水滴从他的手中拿开,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怎么没有事情?这个东西这么重。” 云长安顿感轻松,见到如此一幕,不禁反问道。 “我不知道啊,不就是一滴水吗?” 小葫芦天真的眼神,手上还不停的把玩着那‘一滴水’。 看它轻松的样子,似乎那一滴水,并不是很重,带着狐疑,又尝试了一下,发现还是像刚才一个样子。 他根本拿不起这‘一滴水’。 “你怎么能拿得起?”云长安道。 小葫芦也不清楚,虽然这水重,拿在手中,它感觉刚刚好,和握住一块元晶一般。 “我也不清楚啊,大哥为什么会拿不起来。” 外界,云长安的身体,因为感受到那种难以承受的重量,变得晃荡起来。 小玄微微皱眉,不满的看着他。 “这个臭小子,拿宝物都慢吞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我看看。” 不多时,云长安拽着小葫芦从四阳葫芦灯中出来,它的手里还拿着那一页水滴。 云长安可拿不起来,思来想去,只能让小葫芦拿着出来。 一出来,小玄就看到了它手上的宝物。 “哇!居然是太阴碧虚水,你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先天道宝都能找到。” 此时,天空上风云突变,一团乌云汇聚在他的头顶。 云长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可认得这是什么,起初见到太阴碧虚水,可没有引得天罚出现,如今不过是变成了一滴水滴的形态,竟让天罚出现。 这是什么道宝,就连天道都容不下! 小玄打了一个手印,此处的空间全部封闭,苍穹上的那一团乌云,也在感应不到道宝的存在,逐渐消散。 所幸的是,天罚没有汇聚而成,就消散了,这样的道宝,一旦被附近的人察觉,必会免不了有人来夺宝,他可不想在这里惹人注意。 “怎么只有一滴?” 小玄在做完此事后,发出疑问。 “本来是有......” 小葫芦还想再一次解释,一道不善的目光打了过来,感觉到如果自己再往下说的话,平时安逸的生活,不再拥有。 那道目光正是它的大哥,眼神凶狠的看着它,让他停住了说话的念头。 云长安接过话茬,出声道“本来就没有多少,有一滴在它的身上,怎么也搞不下来,还有一滴就是你面前的这一滴,至于其他的我也拿不出来,它太重了。” “真的吗?” 小葫芦感受到更加厉害的眼神,急忙使劲的点了点头,向后退去,退到了云长安的身后。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能骗你啊?” 小玄不相信,他会老实的交代,这等先天道宝,可不是说说,就能拿到手的。 “这一滴给本道吧。” “那可不行,我都没有几滴!” 云长安十分心疼,就知道眼前这个剑魂,看上了自己身上的太阴碧虚水。 第183章 试炼小葫芦 “没有几滴,那不就是还有几滴吗?本道也不多要,就一滴,别那么抠抠搜搜,既然本道已经醒来了,还怕找不到更多的秘宝吗!” 小玄面色平常,仿佛在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世间秘宝皆逃不过,她那嗅宝的鼻子,此间独一无二寻宝的天赋。 云长安丝毫不怀疑,这种技能,自己的第一笔资源就是她找到。 如今这种情况下,不割一点肉,怕是不行。 “这一滴给你了,不过你可不要现在吃。” 云长安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十分爽快的将这一滴碧虚水送给了小玄。 小玄随即拿去,看着她一脸轻松的把玩在手上,和小葫芦一般模样,却让他有些不淡定。 “不是,他们怎么都能拿的起这一叶水滴,凭什么我不可以!” 难道是自己收服了这水,心存不满?特意和自己作对? 云长安有些难受,自己收服的道宝,居然仇恨他,这怎么能让他受得了。 于是将气全部撒在了小葫芦的身上。 转过身来,也不管小玄在得到道宝时的兴奋,将他晾在一边。 带着些许不善的眼神,笑着说道“小葫芦,知道大哥为什么带你出来吗?” 小葫芦后退几步,使劲的摇了摇不长的黑色小手,“大...大哥,难道不是你拿不起那水滴,让我待你拿出来的吗?” 嗯? 一股淡淡的威严,从云长安的身上散发而出,朝着小葫芦所在的位置,若隐若现的施加威压。 像是感受到了,大哥身上的威压,身子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大哥我也不为难你,你能将那水滴拿起来,想必一定有过人的天赋,也不知道你小子吃了我那么多的元晶,现在能力如何?” 云长安郑重其事的讲着,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家伙。 “大哥,我还小......您要做些什么?” 小葫芦惶恐的眼神,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没有办法在大哥的淫威之下逃脱。 云长安嘿嘿一笑,“做些什么?当然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让大哥失望了。” 小葫芦菊花一紧,顿感不妙,大哥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眼神怪异,双腿打颤,胡乱望着四周,最终发现,不远处的小玄还在把玩着,那一水滴。 “小玄姐姐,救救我,大哥他失心疯啦!” 砰地一声,云长安的拳头应声而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痛苦倒地,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疼,反观大哥却是面露一丝,难以遮掩的疼痛表情。 “小家伙,你心里想些什么,别觉得我不知道,大哥只是想看看你现在,修炼的如何了。” 小葫芦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提心吊胆的说道“这不好吧?” 双手紧握,驱赶着刚刚那一拳的疼痛,脸色平静的说道“没什么不好,大哥我也不欺负你,让你一只手,就比试一拳。” 原来大哥是要和我比试一下,就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小葫芦再次确认道“那可说好了,就比试一拳。” 云长安点了点头,张开了架势,等待着它的攻来,丝毫没有将它放在眼里,随意的伸出一只手,握拳放在面前。 他知道小葫芦是赤火狮的后代,也听说过,它们这一族中,以速度着称,不知道在力量上,也是否同等的厉害。 这是他困扰已久的问题,当初在和那成年的赤火狮打斗时,只感觉它们速度很快,却没有发现它们的力量,可能是还没有好好地打斗,自己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如今小葫芦也初具狮形,比起刚刚出生的时候,要帅上那么一些,可还是像一只黑狗,只不过颈部的鬃毛已经长出了些,稀稀松松的挂在它的脖子上。 “大哥,那我可要来了哦。” “废话少说,快快的。” 一道轻蔑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催促着犹豫不决的小葫芦。 不是云长安看不起它,只是一只还未成型的元兽,想来也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更何况还是他的大哥。 小葫芦挥起一拳,身形瞬间消失在云长安的视线中。 “不见了?” 云长安瞪大双眼,没有看到小葫芦的影子,一股淡淡的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传荡在这处密林中,那是拳头和肉体碰撞发出的声音。 拳风而至,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震退了数十步。 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前方,心中唯一想到的一个词,自取其辱! 小葫芦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担忧的说道“大哥,你没有事吧?” 强忍着疼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哈哈,大哥怎么可能有事呢,小家伙,真没让大哥失望,也不枉我给你那么多的元晶。” 从地上爬了起来,内心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这种力道,堪比自己全力的一拳。 “大哥,我刚刚还没有用全力,打你的时候已经收劲了。” 瞧着一脸无辜天真的小葫芦,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话语,一股烦闷的血气,集聚在他的胸腔,随时都可以吐出。 云长安强忍着血腥味道,用力的拍了拍小葫芦的后背,“做的不错,不愧是大哥的小弟,没有丢我的脸,以后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和大哥我勇闯此界!” 小葫芦虽然不懂,但是听到能和大哥待在一起,顿时眼冒红光,期望的神情浮在脸庞。 “大哥,我真的可以吗?” “你放心,只要你能好好地修炼,大哥我一定会带你闯荡修行界,打出一片天地,到时候,你就是大哥我座下唯一的猛将!” “好的!大哥,小弟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好了,回去修炼吧。” 云长安拉着满眼期待的小葫芦,回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急忙跑到了他刚刚给小葫芦的那一袋子元晶前,马不停蹄的吭哧了起来。 云长安捂着疼痛的腹部,再也难以忍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个小家伙,力道如此之大,我竟然大意了!” 不过,也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欣慰的面容,如此一来,自己也不再是一个人,等到小葫芦长大,能够成为自己唯一的助力。 “瞧你这个样子,竟然抵挡不住一只元兽的攻击,你的身子骨可是弱的很啊!” 小玄看似在把玩着那一滴碧虚水,实则默默注视着他那边发生的一切,看到云长安吃瘪,忍不住的调侃道。 “什么话,我不过是没有炼体功法,如今也是得了一本功法,自然不会将炼体一道落下,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我的这一身肉体就会无坚不摧,硬的很!” 又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向小玄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第184章 怪异元气 小玄没有理会他的意淫,反而询问道“现在你要去哪里?这秘境本道刚刚巡查了一番,可是大得很。” “刚刚听到了远处的鱼降剑山,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本想着前去看看,没成想,你居然醒了,耽误了些时间。” 云长安眺望远处,那些声音还没有消失,眼前是一片密林,和之前他身处的竹林有所不同,这片密林,树木生长十分高大,一股淡淡的迷雾,漂浮在那些树木的顶端,遮蔽住绿中带着暗沉黑色的树叶,那些树叶也和云长安见识到的树叶不同,上面的根茎纹路十分明显,叶中带着淡薄的元气,那些元气已经化为液态,一滴滴的怀躺在树叶上,随时都可以滴落在地面。 云长安一开始只是注意着空中,那个极重的压力,并没有看到这里的元气浓郁,化为了元液。 此刻才运转了功法,发现那些元气在这处空间内,显得十分潮湿,打湿了他的衣服,附着在他衣服之上,久久不能消散。 “这里倒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元气充裕,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打坐,进入修炼的状态,运转的引气功法,在他周围的元气,霎时间聚在一起,从他的鼻息处,进入了体内。 最开始,这些浓郁的元气,进入体内,感觉到浑身舒爽,可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面色凝重,停止运转功法,虽然这里的元气十分纯净,浓郁,可还是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身体在抗拒着元气的进入。 云长安不知道,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什么东西,内心的警惕,让他不敢再吸收这里的元气。 “怎么了?” 小玄察觉到了云长安的异常行为,出声询问道。 “没有,只是这里的元气,隐隐之中有些不对劲,身体很是排斥,所以没有在吸收元气。” 小玄并未有任何察觉,这里的元气有什么异样,还觉得他是在小题大做,没有管他是否吸取元气。 “我说,那鱼降剑山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宝,才让你这个怕死的小子,也要去到那里?” “你不是能自己闻到秘宝的踪迹吗。怎么还要问我?” “这么远,我怎么闻到那些宝物的存在,一般的宝物,本道也看不上。” 按照这个说辞,她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宝物,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稀奇的秘宝。 云长安缓缓解释道“我去那里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耽搁太多的时间了。” 想要起身,前去那座看上去暗深的黑山,查看一下,刚刚他说听到的一些怪异声音,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陈璇羽说,这鱼降剑山上,生长着一种植物,对施念嫣体内的病症有好处,他也没有见过那种灵药草长得什么样子。 只是听说,那些灵草药名叫石鱼树,倒是不树长得像鱼,而是树中的茎秆有一种鱼腥的味道,极其难闻。 石鱼树的茎秆不仅散发难闻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在茎秆里面,有一颗怪异的石子,那个形状像是鱼鳍,才会有人将它称作石鱼树。 那颗鱼鳍石子则是,石鱼树中最为核心的存在,是元气精华聚集所在,一种极为稀有的灵药草。 现在的东青界,根本就寻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也只有在上古时期,这些稀有的元物才会大量的存在。 石鱼树是对施念嫣有用的东西,他自然义不容辞,去往那里查看一番,可是这深林中的元气,像是一种披着元气外表的瘴气,越往深处走去,他的身体越感觉到不适。 “不对劲啊!” 云长安还在寻找,怪异打斗声音的源头,随着不断的深入,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可是远处的山峰却是怎么也走不过去。 透过空中淡淡的迷雾,那座山巅的样子,已经大致出现。 那里,有一抹白色,看上去像是一座雪山,与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林中茂密,肆意生长的林叶,显得格格不入。 一阵寒冷刺骨的冷风,从远处吹来。 云长安打了一个冷颤,微微皱眉,这股冷风,似乎是从远处的山巅之上而出。 细细潺潺的流水声,在他耳边愈发的明亮,转身望去,不远处,小溪从山巅之上流淌而下,落在一块天然岩石的峭壁下,下方形成一处深不见底的小谭,溪水溅落在石壁,发出清脆的声音,与打斗的声音一同传入他的耳朵里。 转眼寻找,发现似乎有一位身形,手持着一柄长剑,拖着受伤的胳膊,在那处潭水旁,与一名身形怪异的生物打斗。 年轻修士满眼惊恐,不断后退远离面前的生物。 在他的身旁躺满了尸体,也有不少受了重伤的修士,气息萎靡,满眼恐慌的看着那头,不可战胜的生物。 人形螳螂? 云长安看清了那头怪异生物,也是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即询问道“小玄,你认识那头长相怪异的元兽吗?” 小玄从赤宵剑中出来,摇头回答道“从没有见过,长相如此怪异的生物,并非我所认识的元兽,也从未听说过,又有哪一妖族,会长成这个样子。” 那头螳螂元兽面容丑陋,却长着一张人形的面容,身上长着四只手,其中一只手中,拖着一柄巨剑,步步紧逼的那名修士。 “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如此强大。” 面对询问,那螳螂元兽没有说一句话,伸出一只手,将地上的那名修士抓起。 扯着鼻子,用力的闻了闻,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人族,这不是你们该闯的地界!” 霎时间,那股寒冷的寒风,在它的身边聚起,向四周扩散,在他手上的那名修士,无力抵挡这一变故,发出痛苦的哀嚎。 那人形螳螂的手,用力捏着手中的修士,似乎,这些人族修士不堪一击,脸上浮现出不屑神色。 云长安感觉到这股寒风,才明了自己一直就是被它的寒气所影响。 没有想到,此处地界藏着一个如此强大的元兽。 第185章 双宗合谋 那头元兽一甩手,扔掉了手中不堪一击的人族修士,看着自己抓取人族修士的手,嫌弃的在空中甩了几下,手上的血液瞬间散向四周。 不少血液滴在了那名受伤修士的身上,此刻,再无任何力气,呆呆的躺在血泊中,身上的脉络全部被废,元府破碎,府中元气逸散,成了一个废人。 不甘的眼神闪过,朝着远处高山上,大声叫喊道“张剑锋,古荣升,你们真是个混账东西,竟然将我等同门师弟做饵,丢弃在这里,面对这等强大的怪物,你们真的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那一双大脚踩在了他的头颅之上,霎那间血雾溅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随即没了气息。 身旁众多受了重伤的修士,眼见他们其中修为最强大的一人,惨死在他们的面前,眼神之中的绝望,化作愤怒,不甘的看着远处的山巅。 那是张剑锋和古容升他们几人逃跑的方向。 三日前,一得剑阁和山荣洞府的一部分弟子,十分幸运的传送到了鱼降剑山的不远处。 张剑锋得知其师尊交代他的使命,便联合山荣洞府的古荣升,去鱼降剑山夺取那柄鱼降剑。 古荣升一听,在鱼降剑山有秘宝可得,心中打起了主意,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张剑锋的请求。 但作为帮助张剑锋的报答,古荣升说道“府主也为我下了一道命令,进入秘境前有一人,将我宗大长老座下的师兄打伤,名我等在秘境遇到那人时,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个家伙斩杀在这里。” 张剑锋回应道“哦?是何人将你的师兄打伤,此事我已经听说一二,元府破裂,成了一个废人,师兄他马上就要突破凝实境,还有人能够将他打成废人,简直不可思议。” 古荣升二话不说,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枚玉简。 “这是?” “此乃宗主刻画那人的容貌,张师兄请查看。” 在张剑锋查看之时,又说道“倒不是这人将我的师兄打伤,而是他背后之人所做。” 张剑锋说道“护道之人?” “张师兄,你猜的没有错,正是这个家伙的护道之人,听府主说,身后护道之人修为强大,可是她的这个弟子修为并不是很强,只是一个冲田境中期的修为,若是张师兄答应我等,日后遇见了这个小子,还请不要吝啬出手,助我等一臂之力!” “区区一个中期修为的修士,古师弟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对付不过来吧?更何况,你们的大师兄也在这里面,我可是听说了,他为了进入这秘境,将修为压制住,没有选择突破,现在还处在大圆满吧?” 古荣升眼睛微微一眯,没想到此等事情竟会有人知道,不过随即想来,不光是他一家会这么做,其他的宗门内,天骄也会如此。 毕竟一位归一境大能修士的秘境,可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存在,谁不想到这里分一杯羹,只怕是一得剑阁的张碎心也是如此吧! 古荣升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让旁人察觉到一丝异常。 “张师兄说笑了,我等也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此秘境毕竟拥有大能修士的秘宝,谁人不眼红,都是无主之物,自然是有能力者,先得,况且贵剑阁的碎心大师兄也是如此吧?” 张剑锋打了一个哈哈,笑说道“那都是你我宗门内核心弟子的事情,我等只不过是有幸进入了这里,能获得一丝机缘也算得上是福泽之人,至于他们得到什么宗门命令,也不关咱们的事情,古师弟你说是吧?” 古荣升一旁附和道“也是,那都是些,在宗门内向宝贝一般的存在,这里有什么机缘,也不是我等能够觊觎的,不如我们各自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得些好处,事情办的漂亮,回到宗门内也会得到一笔可观的修炼资源。至于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可没有什么兴趣。” 张剑锋收下了那枚刻着云长安画像的玉简,算是答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张师兄是一个讲究的人,让我等心里十分佩服。” “古师弟谬赞了,既然有求于师弟,自然不可能连这等小事,都不帮师弟解决,若是今后遇到,定然义不容辞。” “张师兄也不必亲自出手,将他困住便可,这等杀人取头的事情,还是交由我等。” 一听到只不过是困住那个小子,事情如此简单,自然心中一乐,随即满口答应下来。 一拍即合。 一同前往不远处的鱼降剑山,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里藏着一个强大的元兽,一时不注意,误入了这头元兽的领地。 感受到一头强大元兽的存在,起初并未在意,可随着不断深入这处密林,他们心中愈发的隐隐不安。 “张师兄,这里有些怪异,我怎么感觉到一丝寒意的存在?” 一旁的众多弟子也是应声附和道“是啊,师兄们,这里真的有些怪异,明明一开始进入并没有这股寒意,可现在我们都止不住地打冷颤,该不会是这里有什么恐怖东西的存在吧!” 张剑锋大声呵斥道“少在这里鼓动人心,明明是你们身子骨太弱,我怎么没有事?继续向前走,别忘了,师尊可是说过,谁能拿到那东西,三阶凝海丹可是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你们想将这些垂涎已久的丹药拱手让给同门的其他人吗?” 张剑锋的一番话语,顿时点燃了内心打怵的弟子们,眼神从一丝担忧,瞬间变的火热起来,那三阶丹药的价值,他们心里可清楚的很,也是他们能否跨入凝实境最为重要的保证,有了三阶凝实丹,就算是一个傻子,都会轻而易举的突破凝实境。 “师兄,我们听你的!” 一众弟子为了三阶丹药,打消了心中的胆怯,跟随着张剑锋行走在这处密林之中。 可是走在最前面的张剑锋和古荣升,内心却升起了一丝危机感,并未在意。 随着不断行走在这里,心中的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第186章 卖伍求生 张剑锋与古荣升对视了了一眼,对于彼此内心的猜测,有了大概的统一想法,相互点了点头后,用一种不可察觉的动作,向着身后的众多弟子看去。 止住脚步,身后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开口询问道“师兄怎么了?” 张剑锋没有说话,警惕的看着四周,观察周围风吹草动。 一旁的古荣升,微微皱眉一脸严肃的望着发问的弟子,缓缓说道“我们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了,这里的环境不同寻常,很有可能存在一具强大的元兽。” 在深入这里后,最前方的二人,也是众人之中修为最为强大的两个人,其余的弟子全部都是刚入冲田境没有多久。 众人心中警觉,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一下子,这些人开始陷入了混乱。 “不会是误入了元兽的领地啊?我总感觉这里寒气逼人,不同寻常。” “没错,刚一进入这里,我就感觉到这股气息若隐若现的存在,走到这里,寒冷气息越发的强盛。” “我们快快远离这个地方吧!” 众人附和着那个想要逃离这里的修士。 可站在最前面的张剑锋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四周,许是被这些人吵到,不耐烦回过头来“都住嘴!” 瞬间,那些修士安静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阴狠的眼神扫视过身后的修士,无一人敢言,他们可知道这是阁主堂弟,也就是他们一得剑阁的长老,最亲爱的儿子,平日里不修炼,在剑阁之中,作威作福,享受着他老子给他的资源,尽管如此,这么多年,修为上还是卡在冲田境中期。 虽然有着长老的庇佑,可还是天赋一般,混迹在剑阁中,欺软怕硬,奈何他是长老的儿子身份,本不想和他一道,也不知道这位福少爷发了什么疯,非要来到这处秘境,长老就将他们众多修士委派到他的身边,说是好听一些,同阁弟子,来到未知的地方,相互也有一个照应,众人内心却十分的清楚,是给他当保镖。 若是遇到危险,还不是他们来打头阵,可就这样,他们依旧没有什么不满,只因为阁主说过,能够去取到鱼降剑山的那柄神剑,剑阁之中的任何资源,他们都能够享用,这些人也是内心火热,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将面前这个师兄的品行,早已抛之脑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亘古不变的道理,什么劣根品行之人,都可以忘记,与之为伍。 他们却十分幸运的是,传送到了鱼降剑山的不远处,跟着他们的大师兄来到了险境,却浑然不知,只是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在众多修炼资源面前,很明显是不够看的。 见到众人安静不语,古荣升缓和了气氛“大家还请放心,作为你们的师兄,自然不会将你们陷入险境,我们不是也在这里吗?你们怕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哪怕是一尊通灵期大圆满的元兽,还怕对付不了吗!” 接着转头又对着张剑锋又细声柔缓的说道“张师兄,你也不要太过苛责师弟们了,他们毕竟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同门师弟,如同一家人,难不成师兄也想看到这人心不齐的队伍吗?倒时候遇到危险,没等打,自己的人就跑了一半,还怎么对抗这里的强大元兽?” 见到张剑锋舒展了眉头,知道自己却说的话语起了一些作用,便又加紧向着心生不满的众位同门师兄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缓声说道“各位师弟们,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吗咋,若是遇到危险,更应该同仇敌忾,得到了秘宝,也理应一同平分,这是我古某人代张师兄作出的承诺,得到秘宝,一定会与大家同分,绝对不食言。” 随即话锋一转,阴沉地说道“可若是有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临阵脱逃,在下虽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动作,可张师兄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你们剑阁的规矩,在下可是知道一二,是吧,张师兄。” 将话语权交换给了张剑锋,他也是领会了古荣升的话意,接过话茬,严厉的出声道“古师弟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带着师尊使命而来的,谁若是生出异心,胆怯之心,可别怪师兄我不留情面,按照阁规处罚各位!” 身后的众人也是想起阁规,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全听张师兄的调遣,若是我等生出胆怯之心,不用师兄您动手,自会自我了结性命!” 古荣升满意的看着面前众人,看来自己的却说有了成效,至于他们内心是如何想的,并不关自己什么事情,他不过是一个帮客,自然不可能傻傻的,遇到危险冲锋陷阵。 苗头不对,撒腿就溜。 内心闪过一丝不屑,这些修士真的是愚蠢,遇到危险,当然要保护自身,谁还会将性命丢在这里。 不过这个张剑锋也是一个无脑之人,连自己手下卖命的师弟,都应付不过来,还让他来当这个说客,真是愚蠢至极! 心中的不屑更加强烈,可脸上却还是笑吟吟地说道“张师兄,方才四周的动静怎么样了?我看不远处有一小谭,大家也赶了几日的行程,不如我们到那里休息一番,再动身前去那座剑山,你觉得如何?” 古荣升举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剑山,提出自己的决议。 张百剑见到众人服从,内心的火气已下降了几分,带着众人去往不远处的小谭边,稍作休息。 反正已经距离那剑山不远,若说自己肯定是离鱼降剑山最近的人,收起了阁主给他们的地图玉简,看上去只有半日的行程,同意了古荣升的提议。 二人走在最前面,张剑锋小声开口说道“多谢古师弟,刚刚出面解救,若不然这些家伙,可能就会生出逆反心理了。” “张师兄,客气了,这是应该做的。不过,你我先前察觉到的那股气息,好像现在消失了,感觉不到。” 张剑锋也感觉到了,身上的那股寒意消散,周围变得十分安静,静的出奇,但他毫不在意这一变故,只是说着什么,元兽可能已经离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来到了那处小谭,令人称奇的是,这潭水不像是寻常饮用的水,水中飘散着浓郁的元气。 一旁的修士,发现了这一奇状,大声呼喊着张师兄,等到二人上去查看,也看到了这潭水的不寻常。 “这是水中元气浓郁,所化而成了水元液!” 二人带着惊喜的眼神,也顾不得取个容器,用手剜了一抔水,送入口中。 那股浓郁的元气,霎时间就在张剑锋的口中,绽放而去,顺着口腔,流进了他的身体。 神奇! 他还从未见过,元气存于水中不化,便急忙拿出储物袋子,顺着小谭的河岸边,装去,连此处的土地都一同装了进去。 见状,众人也十分眼红的拿出各自储物元器,装了那元液。 可没有等众人,全部装完,一道恐怖的吼叫声,在他们的耳边炸起。 那头螳螂元兽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只一瞬间处在后面的几名修士,被一手拍进了土里,身体变形,想要反抗,却发现手臂已经全部打断,元府破碎,腹部也在那重击下,变成孔洞。 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开始遭受攻击的修士,已经断了生机! “有元兽!快快迎敌!” 一声怒吼,将众人叫醒,反应过来,纷纷拿出自己的元器,面对着高他们俩头的螳螂元兽。 众人大惊失色,也有几个迅速反应过来,朝着元兽攻去,可一眨眼,空中弥漫着几团血雾,充斥着他们的鼻息。 “这是淬体境元兽!” 一人喊叫道,被那元兽攻击的修士怔怔出神,也在这声叫喊中,回过神来,迅速地聚集在一起。 “张师兄,我们怎么办!” “这可是堪比凝实境修士的元兽,为什么秘境中会存在如此强大的元兽!” 古荣升迅速冷静下来,面前这头淬体境元兽,他们这些人,明显不够看,也无法将其斩杀,可还是沉声说道“不过是一头淬体境元兽,刚才是我们大意了,没有防备,让他得了便宜,现在我们聚集起来,一定会将他斩杀,这可是淬体境元兽,它的身上到处都是宝贝,我们可不能在大意了。” 张剑锋也接过话,说道“没错,我们这里可有十几人,连一头元兽都杀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众位师弟,听我命令,将这头元兽斩于刀下!” 众人如临大敌,不敢有一丝疏忽,齐聚在它的面前。 古荣升见情况不妙,暗自挪动脚步,来到了众人身后,准备随时逃跑。 他可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 张剑锋再次开口道“众位随我斩杀元兽!” 见到此情况,那些修士依旧跟着张剑锋迎头而上,来到了那头元兽的面前。 霎那间,那些修士使出了看家本事,一道道刀光剑气,斩向了淬体境元兽。 那淬体境元兽毫不在意的,随意挥出一掌,将面前的众人全部打伤,倒落在血泊中,回头却发现,张剑锋和古荣升几人,早已没了踪影。 第187章 鱼降剑山 云长安此时距离那淬体境元兽并不近,只是看到了,那头元兽在肆意屠杀着那些修士,从他们的衣着看去,有些熟悉。 “这里的修士是山荣洞府的修士,还有一些看上去和我当初在听风楼前,看到的那个一得剑阁剑修服饰一样。” 云长安扒开面前的杂草,看的那头淬体境元兽离去,没有理会已经身死的修士,向着远处高山飞去,似乎还在寻找存活的修士。 小玄传了一道音,“臭小子,你真走运,有人提前为你趟路,若是你第一个来到这里,也会遇上那头淬体境元兽,那元兽看上去实力不错。” 云长安也暗自庆幸的,呼了一口热气,“你说的对,有人比我先来到这里,为我探路,不过,那头元兽怎么不管这些尸体了?不是说,元兽都喜欢吃食人族修士的元府吗?” 曾听闻,一些强大的元兽,特意会捕食一些人族修士,享用他们的元府,对于人族修士来说,元府是为之根本的存在,元府一旦碎裂,那些修士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无力回天。 可是这头淬体境元兽,对地上的那些修士并不感兴趣,眼睛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离去,有些怪异。 “那有什么!看它出手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杀伐果断,毫不犹豫的元兽,这种元兽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些小小的冲田境修士的元府,吃了他们的元府,只会给自己增加杂质,当然对他们不感兴趣了。” 随着云长安起身,朝着那里走去,小玄疑惑的询问道“臭小子,你要干什么去啊?” “元兽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们也找个机会进入那座山巅,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一些秘宝。” 云长安回应着小玄,脚下的功夫没有一刻停留,不多时,就来到了刚才战斗的地方,只见那些修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有气息。 云长安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他们裸露在外,于是,拿出赤宵,找了一个风水宝地,一剑破出一个巨大的深堑,将那些元府破裂的修士埋了进去。 不知缘由,只知他们命运悲催,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被夺去了性命,也不知道他们的元魂是否能够存在这世间,看样子怕是连元魂都保不住。 世间多不公,修仙一途的残酷,再次映入他的眼眸,也不知自己身死之后,是否有人会做此等善事,为他收尸。 带着一丝怜悯的心里,云长安做完了这一切,眼眸之中很是平静,在那平静之下,又藏着一丝悲凉。 许是感受了他身上不同的气息,小玄劝解道“你也不要太过悲哀,这一路本就是如此,任何生灵都会死去,他们只不过有些倒霉,遇到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 “你说,如果我遇到了那头元兽,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身死在这里?” “说什么胡话!你身上不是有那么多的保命东西,就算遇到那头元兽,不过是一头还没有化形的元兽,自然不会打不过,就算打不过,不是还有本道在吗!定保你平安。” 云长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能够生出贪死的心理,着实不该。 “你说得对,我答应过很多人,身上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又怎么能够轻言死,那头元兽也并非难以对付,若是遇上了,我定会将它斩于剑下。” “有此心便好。” 不再去想此事,将最后一具修士,放入深堑中,又一剑,从远处取来厚土,将那深堑覆盖,形成了一个小山坡。 云长安沿着那一条小溪,逆流而上,踏着溪水,来到了山巅之上,一路上虽然有一些元兽,它们都还未开灵智,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危险,并没有理会它门,轻轻松松的就来到了这处山巅上,打眼从远处看上去,这座山的形状倒是很像一条鱼,降落在凡间,鱼尾朝上,鱼头向下,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快要到达鱼尾的位置。 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这座山的形状,直到小玄出言提醒,才看到了它原本的面目,站在山脚之下,身旁是缓缓流淌的溪水,这溪水里和密林之中一样,充满了元气,可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这些浓郁的元气。 在山巅上,云长安停下了脚步,此时面前一片冰川,大雪覆盖住这座山峰。 一股刺骨的寒风,席卷着这处地方,脚踩在冰雪上,发出沉闷响声。 望着前方的道路,几排鲜明的脚印,无序的向着前方印去,其中还有那头淬体境元兽的脚印,也在其中。 云长安大感不妙,有人抢先一步来到了这里,还被那头元兽追击。 “看来那些死去的修士还是有人逃走了。” 心中暗自揣测,随即跟着那些凌乱的脚印,向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这处山巅的最上方。 一柄巨剑插在了雪山上,这个样子,很像是小玄的那把剑,只不过,形状各不相同,就连所散发的气息都不尽相同。 云长安并没有看到,他所想看到的身影,连那头淬体境元兽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身前的脚印,也在他数尺之距间,陡然消失不见,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柄巨剑发出了一道诡异的声响。 不多时,云长安看着那柄巨剑转动剑身,朝着他施展了一道剑气,迎面而来。 速度很快,云长安向后一闪,躲避着那道剑气,可还是被它劈中了身体,一股和溪水之中元气的东西,趴在了他的身上。 很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 那团元气拉着他来到了巨剑之下,一股风气吹来,眨眼之间,回到了那处小谭旁边。 而头顶,那柄巨剑悬空在上方。 云长安大感不妙,小玄出言提醒道“你还在这里,这像是一处幻境,你先冷静下来,在做打算。” 听到此话,云长安稳定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他在那处小谭旁无二无别,这时候,看到有几人蜷缩在一处树木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而那头淬体境元兽也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他们,但并未有任何动作。 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那几名修士。 第188章 规则束缚 见到有人来到了这里,那头淬体境元兽与一行几人回头望去,看不清模样,只是觉得这人十分眼熟。 待到云长安走近,那头淬体境元兽发出阵阵怒吼的声音,想要驱赶来人,可脚步却未有任何动作,像是被他人定住一般。 云长安也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向前走的这几步,异常的艰难,双脚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束缚,不让他在近一分。 微微皱眉,口中喃喃道“这地方好生奇怪,和我在那处竹林一样,脚步沉重,无法走动,他们好像也被这股力量束缚。” 他还是凭借自身的力量抵抗着那股神秘力量,不断地朝着前方,缓慢走去。 幸好他不久前修行的三分锻体经,起了作用,虽说没有像他们一样,无法动弹,但依旧很是艰难,那股力量他已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当是一种考验和历练。 怀着这样的心情,走了很久,才来到了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这时,古荣升才看清来人的面貌,内心大感震惊,随即又高兴了起来。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不正是废掉师兄的那个人吗? 心生一计,看着他还能够行走在这里,便想出口说话,一旁的淬体境元兽,施展出的淡淡威压,又不得不让他做不出任何动作。 在逃离这处小谭后,他们几人快速的逃到山巅,见到那柄巨剑,本想着可以拔出那剑,可眼前的这头元兽穷追不舍,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无奈只能跑到巨剑之下。 随之而来的则是和这头元兽,一同困禁在这里,无法动弹,也不敢在这头元兽面前有任何动作,就连说话都要被它吼叫,仿佛再说,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可却也无可奈何,这里的规则亦是如此,他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忘记了时间长河的存在。 这还是它头一次见到有如此多的修士来到这里。 便出手将他们全部斩杀,这里的元气掺杂这一些邪气,并不适合修行,它也没有轻举妄动,随意使用这里的元气,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将邪气入体,变成怪物样子,因此才会以淬体境修为,一直呆在这里,至于那些修士的元府,里面全都是杂质,没有道韵,没有气运,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若是吃掉他们的元府,还不如取溪涧中的元气修行。 择其二,一个都不能选,将他们全部斩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样劣等的元府,再怎么修行,亦是无用之功,成不了大道的。 这里的光阴早已被大道遮蔽,按理来说,这里已经没有了时间一说。 它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本想留着几个活口,来询问一下今夕是何年,可有人贪生怕死,趁着那些死去的修士为他们遮挡,逃跑了! 这让它更加的气愤,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卖同门之人,一上头,就追赶着眼前这几个胆小,逃跑的人族修士,全然忘记了这里的规则,以至于让它也深陷其中。 不禁让这头淬体境古老元兽异常的愤怒,死死的盯着他们,敢轻举妄动,定会将他们撕成碎片。 回头看到云长安进入了这里,也是一脸的嫌弃,鄙夷之色再次涌上脸庞,又来一个送死的。 可随后,却十分震惊,后面进入的这个小子,竟然能够在这里行走,虽然像一只鳌,行动缓慢,可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族修士能够在这里行走,还是一个小小的冲田境修为的修士。 没有等他们先说话,云长安却率先质问道“山下的那些修士就是你这头元兽斩杀的吧?” 淬体境元兽不怒反笑,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这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却率先质问起本兽了。 “没错,是本大爷螳雀干得,这些家伙打扰了我的清净,一群胆小怕事之辈,留着有什么,不光我要杀他们,就连眼前这几位弃同门不顾,胆小逃跑的几人,都会斩杀,本兽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修。” 云长安微微皱眉,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古荣升急忙说道“这位道友,不要听它乱说,这是一头嗜血成魔的邪兽,我等不过是被他逼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卖同门师兄弟!” 看着他们并未受伤的身体,衣服之上只有一些泥土灰尘,根本不像是有过打斗的痕迹,他也没有看到在打斗时,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心中有了推测。 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云长安也知道眼前这人是山荣洞府的弟子,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感,转而接着询问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为什么我们会困在这里?又怎么出去?” 螳雀不屑地说道“本兽不知道,进入这里没有人能出的去,这里的规则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破。” 规则? 云长安不懂,小玄和他说,这是一处幻境,怎么又变成了规则,那又是什么意思? 便在脑海之中传音给小玄,询问眼前的螳雀所说之话的含义。 半晌都没有得到应有的答复,又唤了几声,可依旧没有任何话语,不禁让他感到疑惑。 眼见没有得到回复,向着身前的螳雀询问道“什么是规则?” 瞧见眼前这几人,连规则都不清楚,就敢胡乱闯进这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脸上的不屑之色又增添了几分。 “连规则都不知道,看来如今的世界已经完全没落了,真是可悲,想来也是,你们这些劣等的修士,从你们元府之中就可以看出来,毫无气运可存,就知道如今的世界,规则崩塌,大道不复存在了。” 云长安也听花诗辰提起过,上古时期的上天之战发生了一些事情,究竟是何事情,谁都不清楚,只知道大道被打碎,成道之路被封锁,世间再无成道大帝出现,这是不是和眼前的元兽,口中所说的规则有关? 于是,云长安出声询问道“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惑?” 螳雀没有理会他,看上去只是想要问问怎么能出去,自然不会告诉他,虽然螳雀不是第一次被困在这里,可想要出去,就必须花费一些时间,很是困难,但眼前这几名劣等修士,连规则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离开这里,等到自己先行一步出去,就是他们身死的时候。 第189章 规则之地 云长安也没有在意,螳雀嚣张不屑的态度,反正他们几人都已经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也不着急,总要问个清楚,才好离开这里吧。 头顶之上的那柄巨剑,似乎不弱于陈璇羽送他的那柄长剑,他还没有用过那剑,一直存放在四阳葫芦灯之中。 也没有机会拿出来使用。 看着眼前的螳雀,似乎知道一些可以离开这里的方法,可是它现在在藏拙,根本不想告诉他们。 无可奈何,只能一步步的试探询问,找到一丝线索,摆脱眼前的困境。 便出声询问道“上天一战,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夕无道是否参加了那一战?” 螳雀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他怎么可能知道太圣尊者的名讳? 带着一丝极为寒冷的语气,沉声审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讳?” 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云长安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离它太近,那股寒气直逼他,浑身上下,温度骤降,感受着那寒气,想要将他就此泯灭,而他身后的张剑锋和古荣升几人亦是如此,忍受不住那股寒气,直挺挺的昏死过去。 正当云长安想要运转功法,抵抗这一股寒气,就见一道无形的威压,作用在他的身上,那股寒气陡然之间消失不见,反而将他打倒在地上,拼命想要起来。 螳雀无法抵抗那威压,一口绿色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身上也被这无形的威压,炸裂出上百道伤口,血流不止。 云长安也不敢大意,瞬间收回了想要运转功法的念头,心中已是明了,这难道就是螳雀口中所说的‘规则’二字的含义? 痛苦不堪的螳雀收起了自身的气息,抹去嘴角的鲜血,阴狠的问道“小子,算是着了你的道。” 云长安有些无语,这本不就是他造成的,却算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你这头元兽,好生不讲道理,我只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你就发了怒,你口中所说的‘规则’,大概就是伤你的东西吧。” 螳雀眼神一凝,没成想,眼前这个小家伙,脑袋如此灵光,一下子就猜出了大概。 “本兽问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名讳?” 他本是上古时期的妖族,属于螳族,其父亲是螳族一族的族长,应夕无道的邀请,举族来到了界壕,参加了上天一战,那时他还没有出生,也没有经历过上古时期,最为灰暗的时刻,可在他父亲身死前,留给了他一滴精血和元念。 被送入这里之后,他便在这里出生,就已经是来到了鱼降剑山,炼化了那一滴精血和元念,知晓了所发生的事情。 螳族举族灭亡,死在了上天一战之中,他们这一族,只留下了他一妖。 一直被困在这里,已有数十万年,由于这里的规则,他不能修炼,也无法死去,就这样在时间的虚无之中,度过了数十万年。 从出生时,修为便已经是淬体境,再无任何的长进,由于鱼降剑山的规则所束缚,它自始至终也无法离开这里。 万年间,一次误入,来到了这柄名为鱼降剑的规则中,被束缚其中,曾花费了万年的时间,才从这里,领悟到了一丝规则的意味,侥幸逃脱,这也让它的秉性变得异常暴怒,容易上头发怒。 云长安见到螳雀的询问,有些不爽,沉声道“你这家伙,询问别人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回答别人的问题?” “小子,不要觉得知道那个名讳,就会震得住我,想要我告诉你何为规则,别做梦了!” 螳雀和云长安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云长安也肯定知道了,它知道如何能够从这里出去,只不过现在是在拖延时间,这可就不妙了,万一让它先出去一步,那自己的性命,岂不是交代在它的手上了。 心中大感焦急,小玄一言不发,也不清楚它在做些什么,自己又无法,分出一丝心念去找他,万一自己的轻举妄动,规则降临与身,和那螳雀先前一般,受了伤,更落下成,连战斗都做不了,那才是大危机。 半晌,云长安的眉头渐渐紧锁,内心的焦虑已然爬上脸庞,一旁的螳雀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让他越来越焦急。 这时,一道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臭小子,你这次算是遇到麻烦了!” 云长安本就焦急的内心,听到此话,又深感不安,急忙询问道“小玄,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何这么说?” 小玄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起初刚接触时,本道还觉得是一处幻境,可是没有想到,这里是一处极强的规则之地。” 规则之地? 当他深入这里之时,规则就已经作用在他的身上,将小玄困禁在规则之中,若是不小玄有些本事在身,它也不可能就此挣脱规则的束缚。 云长安不解,听着小玄接下来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小玄说道“规则是大道之下的产物,又被人称为秩序,它可能是先天存在,又或是大能修士的手笔。” 上古时期,一些大能修士在突破归一境时,由于吸收了所处世界的气运,会掌握一些大道之下的秩序,他们把它称之为‘规则‘一道。 那些修士施展的手法,在一处空间之内,所拥有的规则,是他们能够随意制定,随意操控。 拥有规则的修士,会更加感悟到世间万物的道韵,道韵便是能够登顶大道的必要存在,若是无法感受到道韵的存在,修炼一途便会止步,无法攀登大道。 而规则的存在,则是维护了道韵,进入自身修炼。 “这些都是你现在不可所想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也只不过是想让你摆脱眼前的困境,如今这个世间,大道崩塌,气运流失,道韵也不复存在,而秩序也并不完全,或许有一些地方存在规则,可那也是仅仅存在,没有了道韵,就算拥有规则,也注定无法攀登大道。臭小子,你要记清楚一点,如今的世间,虽大道不复存在,大道之路无法攀登,可你也不要气馁,总有一天大道会重新回到这里。” “本道虽不知道为何如今这个世间大道会崩塌,不复存在,在万古时期,大道初显,万族都在大道之下复苏,发展到你口中说的上古时期,按理来说,是大道最为完善的一个时期,本道也不知道那个时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大道如此破败不堪,甚至连一丝道韵都感受不到,至少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本道也从未感受到过一丝道韵的存在。” 云长安虽然明了,可又有一丝疑虑涌上心头。 第190章 画面中人 云长安接着追问道“那既然你说这里有着大道之下的规则,那又是何人所为,为什么将我们困在这个地方?” 小玄解释道“方才进入这里,本觉得是一幻境,可却有一道规则降临在你的身上,将我控制住,本道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将此处的规则破除。” 云长安有些意外,没成想小玄竟然能够破除这里的规则。 “这么说,你可以破除这里的规则?” 小玄只是淡淡的说着“自然可以,你可别忘了,本道的本体是一柄剑,一柄超越圣器的道器,这里的这柄鱼降剑只不过是一柄圣器,又何尝不可破除它的规则。” 云长这才后觉后知,是啊,小玄她本身就是一柄剑,那柄带着恐怖气息的剑还在他的道源之中。 “这么说来,你也有规则在身?” 小玄不屑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盘旋“自然,你所在的这处规则,是你头顶那柄剑施展而出的,至于为何会在这里,将你们困禁在这里,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很痛苦。” 痛苦? 是何缘故,他不得而知。 云长安抬头望着那柄巨剑,想要看清楚他原本的模样,可是依旧无法看清,只感觉到,悬挂在头顶之上的鱼降剑,剑身悲鸣,颤抖的诉说着它的遭遇。 云长安听不懂,他在诉说什么?或许感受到了一丝悲凉,不自觉的想要伸手抚摸一下,在虚空之中发出阵阵悲鸣的鱼降剑。 盯着看了许久之后,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痕映入他的眼眸。 那道裂痕之中,盘附着一丝微乎其微的邪臭气息,这气息他太清楚不过,曾几何时,在化凉城中,在楚昭王朝中,都感觉到了那股气息。 “这是...” 眼中震惊,他终于发现了头顶上的鱼降剑,悲鸣的源头。 一滴清泪,带着怜悯之情,划过云长安的脸庞,落在此处之地,点起丝丝涟漪,不知是何缘故,这位少年怔怔出神。 没有听到旁人呼喊,只看到了一幅画面,一幅模糊不清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位身着青色长袍,手持鱼降剑,拖地而行,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数道伤痕,将他的衣物搅乱,一头半壁白发凌乱的散在双肩之上,可那人面容十分年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色眼瞳,流着鲜血,看向远方。 那是鱼降剑的主上,不知其名,只见抬起一臂,剑指苍穹,自上而下,极劲挥砍而下,这一剑,将那人头顶的苍穹都劈成两半,一左一右,负身在其背后,道韵降下,嘶吼成雷泽,降临天地,将那江河轰的枯竭。 一双手挡在了他这一剑前,那人面不改色,头上的半壁白发,在此刻终于是全部染白。 仰天长啸,看着手中的剑,出现了一道裂痕,终于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喃喃自语“ 终是大道入了身,亦是劫难亦是关。 途过三千七百载,一剑鱼降为一道。 生于微末起于霆,六骥不致尽头路。 莫言问道误眯眼,界壕之外斩强邪。 一招棋败难救世,茫茫尸海谁识君。 身后之事已不知,雷泽之中断生机。” 双手已再无任何力气,举剑而出,脚下是累累尸骨,面前的那一双手遏制住了他的咽喉,已无力发声。 霎那间,难以久立,倒在了那众多尸骨上,手中的剑,也在此刻脱手而出,飞向远方不知去处。 此时天地大变,一股极度悲伤的剑鸣之声,在云长安几人耳畔响起。 张剑锋和古荣升几人倒地不起,口中鲜血直吐,惊恐的听着那剑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螳雀也在剑鸣的影响之下,压倒在地,口吐恶毒的话语“你这个小畜生,做了什么事情!” 唯有云长安,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听着悲伤的剑鸣之音,眼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留下两行凄泪。 缓步上前,轻轻地伸起双手,将那柄残缺之剑,紧握在手中。 “你这个小畜生,怎么会不受这里规则的影响,能够自由行动!” 满眼不可置信的螳雀,看着走向那柄鱼降剑的云长安,再次厉声质问道。 它不敢相信,此处的规则如此之强,怎么会有人能够摆脱眼前的规则,来去自由! 可它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云长安没有理会螳雀的质问,转而轻声询问着手中的鱼降剑“你的主上名字是何?” 鱼降剑轻微颤抖了了一下,仿佛回应着他的问题。 “吴莫言...么...”云长安喃喃道。 “前辈请放心,在下定会斩除眼前邪祟之物。” 云长安已经从他的口中知晓,远处的几位人修,贪食了溪涧邪气,已然入了邪道。 这也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那种不适感,从他进入这处密林之中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想到,鱼降剑身上的那道裂缝,入了邪秽之物。 数万年间,邪气将这里全部沁染,这里早已变成了邪气的欢乐园,那些人修,贪食了溪涧的溪水,邪气入体,就算是出了这里,也早晚变成邪秽,祸害世间。 “我会将他们斩杀,不会让一丝邪秽逃离这里,前辈请您就此安息长眠!” 云长安答应了鱼降剑的请求,不会让一丝邪秽逃离这里。 可鱼降剑却又轻微颤抖了一下。 “前辈是想亲自斩杀邪秽?”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长安也理解鱼降剑作出的决定,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手持鱼降剑,缓缓地走在了,远处修士地面前,剑指着他们。 “混账东西,你竟然能够收服这柄巨剑,它是我们的,赶快将他放下来,交给我们,我们便会饶你一条小命。” “区区一个冲田境中期的修士,竟然想要斩杀我们,真是不知死活!” 张剑锋和古荣升几人顿时感到惊恐,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动了杀念,他们还没有找云长安的麻烦,却反过来想要斩杀他们。 古荣升睚眦必报,自己内心想要做掉眼前这个少年的计划刚刚形成,却要反被做掉,这如何能忍! 本想着祸水东引,看那头淬体境元兽斩杀云长安,坐收渔翁之利,可还是没有想到,他们几人还没有行动起来,就被云长安剑指头颅,这如何能忍! 慢慢的他们几人的内心生出邪心,眼眸之中,一丝邪秽污浊的物质,爬上眼睛,心神乱智,强行挣脱了规则束缚,挥身而起,朝着云长安攻去。 第191章 焚斩邪祟 张剑锋先人一步起身,抵抗着鱼降剑带来的规则,此刻的他们,邪祟入体,如同邪物一般,身上满是规则所伤的血痕,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极力抵抗着规则所带来的压迫,不多时,云长安手上的鱼降剑微微颤动,似乎他施展的规则,有些不稳。 微微皱眉,顷刻之间,失了心智的张剑锋先人一步,摆脱了束缚,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将此剑交出来,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不然的话,就将你肉身斩杀于此,元魂炼制成魂灯,永无翻身之日。” 张剑锋手持一柄铜黑色七尺长剑,和云长安对峙而立。 云长安冷哼一声“果然是体入邪秽,思想如此歹毒,你等今日不会在活着离开这里。” 没有再多说一句,手中的鱼降剑,发出战栗杀机,似乎对着眼前的张剑锋有着滔天杀意,可其实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秽气息。 瞬间,鱼降剑如同见到仇敌,变得躁动不安。 云长安微微皱眉,轻轻地紧握了一下鱼降剑,想要他冷静下来。 顷刻之间,张剑锋气势一变,周围的元气汇聚身后,随着他的一声暴喝,那七尺长剑也在他的手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数道剑气轰然而至,云长安不敢大意,眼前这位入了邪道的修士,修为原本就高出他一截,看着他面目狰狞的模样,也无法评断,他现在的实力究竟如何。 便拉开了身位,随手一挥,几道剑气出现在他的面前,抵抗着眼前那几道剑气。 不多时,浮于悬空之中,碰撞的剑气,以分出胜负,云长安后退几步,望着衣服上的那一道剑痕,心中有些震惊。 这一试探,算是他败了半招,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在剑道上的领悟,有些东西,至少能够有些剑气的领悟,就足以说明,眼前之人,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他不清楚是否是邪祟入体,增加了他的实力。 云长安并没有动用全力,只是随意挥了一剑,但如果眼前之人,只有这样的剑气,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云长安摇摇头“这就是你全力一击吗?如果是,那你就到此为止吧。” 张剑锋也是十分震惊,他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能够说出如此大话,刚刚那一剑虽没有动用全力,可还是没有保留的挥出了这一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小瞧。 “小东西,口说大话,连我这一剑都抵挡不住,竟还敢小瞧我,该死!” 一道诡异的剑气又再次袭来,这次张剑锋可是使出全力的一击,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小子怎么可能抵挡的住他这全力的一击,必然会死在他的剑下。 这时,云长安的气势陡然升起,手中的鱼降剑回应着他的气势,斩魂一击,一招就将张剑锋的那一道剑气毁掉,直奔他的头颅砍去。 张剑锋满脸不可思议,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剑气,在刹那间尽数消散,鱼降剑也在此刻来到他的脑袋前。 “张师兄,我来助你!” 张剑锋身后的古荣升几人,也在此刻挣脱束缚,大声呼喊着。 依旧是晚来半步,云长安先他人一步,一剑挥砍,打在了张剑锋手中的七尺长剑,剑身上,力道十分巨大,他那手中的长剑寸寸断裂,碎落满地。 连同他的头颅,也一起落在地上,身子依旧直挺挺地站立在云长安的面前,久久不能倒下。 “你真的该死!” 古荣升几人来到了张剑锋的身旁,望着那具尸体,眼眸中,满是怒火。 云长安接着询问着鱼降剑“前辈,在下的这一剑是否满意?” 一股邪祟,从张剑锋的尸体上飘荡出来,鱼降剑感应到了那一丝气息,再次剧烈的震动。 云长安微微皱眉,转过头,正巧看到了那一丝邪祟气息,拂过他的身体,朝着外界逃窜,可那里会给它任何机会,再次提剑而出,一剑就将那气息困境在此处规则之下,打出一丝火元气,开始不断焚烧那道气息。 一道剑光,从云长安地身边划过。 古荣升见到他目中无人,内心的怒气更甚,他身后的几人也提着各自的元器,虎视眈眈。 “混账东西,竟然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找死。” 说着,几人便想要上前动手,可云长安依旧没有看他们一眼。 等到他们来到自己的身边时,鱼降剑的规则再次降临,瞬息之间,那几名修士倒地不起,如同刚刚进入这里一般,再次压制住他们的规则又再次出现。 “又来!” “该死的畜生!” 古荣升几人好不容易挣脱的束缚,现在又再一次回到了原点,恼羞成怒。 咒骂起了云长安。 云长安发现鱼降剑身上的那道裂痕又加深了几分,其中的邪秽之气,依旧攀附在那里。 摇摇欲坠的剑身,在施展完这次的规则之后,也变得更加破败。 云长安有些不好的预感,鱼降剑流出的剑势正在慢慢减弱,如同腐朽老者一般的身体,生命在不断地消逝。 “前辈,要撑不住了么...” 没有给身后那几名人修任何挣扎的机会,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胸口处,出现了一道不深也不浅的剑痕,在规则的作用之下,元府顷刻间碎裂,府内元气带着一丝邪气,逸散在这四周。 那几人就这样死在了鱼降剑下,了无生息。 一旁的螳雀,在感受着这里的规则有所减弱,能够简单的做一些动作,看着不远处和煦的少年,竟有些恐惧,如此杀伐果断的人族修士,它也是头一次遇见。 寻常都是它,在虐杀这些修士,可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个比它还要果断的修士,这何不让它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位人族修士,你竟然如此残忍!屠杀同类,本兽还是第一次见到。” 螳雀虽不怕死,可还是内心不由得察觉自己的命运,和倒在地上的那几名人族修士一般。 云长安依旧充耳不闻,看着在最后一斩挥出后,鱼降剑身上的裂痕又扩大了些,那本就一道裂痕的剑身上,竟然爬满了蛛丝网,只觉得,他稍用力,这柄圣剑就会寸裂。 第192章 饶你一命 云长安收起了那柄鱼降剑,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背后,走到了螳雀的身前。 眼见云长安来到身边,自知无法逃脱,便也应了命数。 “小子,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本兽也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你...” 云长安打断了它的话语“鱼降剑和我说,留你一命,我也不会杀你。” “为何?” 螳雀无法相信,眼前这位少年会就此放他一条性命,要知道,自己现在都在他的规则之下,所控制,无法行动,只需要他一个念头,自己必会死在这里,可他不明白,为何会就此放过他。 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到,明明眼前这名少年拥有能够杀死他的能力,可还是说出这样的话,它不懂,也不能够理解。 “鱼降剑与我说,你在这里伴他数万年,未曾贪食过一丝邪秽之气,也算的上明事理的元兽,他也曾见过你们这一族元兽所化妖形之人,也看到你的先祖为了身后亿万生灵,血染世间,因此不会对你产生杀念,就此离去,往后不要再徒增杀念了。” 云长安平静的解释,让它大受震撼,在他的心里,在这个无人之地出生,生长。毫无教化可言,也没有任何礼道仁义可说,一切的行动都凭着本能驱使,它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修士,就连这个世间都没有窥探过一丝,在这寸尺之地,活动的范围不过方圆百里,心生狭隘,认为比他弱小的就会死在他的手上,比他强大的就会被杀死,没有一丝对于自己性命的敬畏。 “为何?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贪食那邪祟之气,就因为这个,要放过我!” 螳雀用力地摇头,它想不明白,早已习惯漠视生命的内心,竟产生了一丝动摇。 “没错,就只是因为这个理由,你得了一命,若是你在这数万年间,贪食一丝邪秽之气,他都不会放过你,鱼降前辈不忍心看到螳族最后的希望就这样没了,出于善心,放了你一命,所以就此离去吧。” 螳雀眼神中依旧充满震惊,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怪异的规则。 以它的眼界自然不能够理解这样的道理,口中呢喃道“可我又能够去哪里呢?在这方圆百里之地,一生都逃不出去,到还不如就此死去,以免承受岁月的蹉跎。” 云长安大喊着螳雀地名字,对他这样的念头,无比的悲哀“螳雀,身为一个大丈夫,又怎么能够言死!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又岂能寻死觅活!” 螳雀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眼神恍惚,似乎是被云长安地话语所影响。 此时这处的规则早已减弱,鱼降剑已经无法维持他所施展的规则。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又再次举起背后的鱼降剑,向着虚空一挥,这处空间的规则,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的身影又再次来到了那处山巅之上,和之前一样,那山巅之上依旧大雪覆盖,阵阵寒风,吹荡在这里。 就见,他手上的鱼降剑再也承受不住,那道裂痕带来的痛苦,在他的手上断裂! 一道鱼形容貌的残魂,出现在云长安的眼前,这是鱼降剑的剑魂,一个长相算不上怪异,却又彬彬有礼的剑魂,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若不是他是一道剑魂,倒是让云长安觉得是一个读书人家,和他的主上一样,也是身穿着一袭青衣,漂浮在他的面前。 鱼降剑前辈憔悴带有病态的面容上,像是一个即将离世的病人,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眼中,并没有因为自己将要离去,而变得娇柔作态,一副早已做好赴死准备的神情,不禁让云长安动容。 “小子你所需要的石鱼树就在那片雪原深处,你若想取,便都拿去吧,也算是吾的一番心意。” 鱼降剑为云长安指明了方向,他们相互交流过,知晓云长安为何来到这处地方。 “吾罪剑要去追随主上了,云小子,后会无期。” “前辈!一路走好!望前辈能够再次和主上相遇!” 一声无奈轻叹之后,鱼降剑再也无法残留在这世上,随着远处雪原吹来的寒风,那道身影消失在空中,结束了他算不上太过耀眼的一生。 苦等数十万年,依旧没有找到抑制剑身之上的邪秽,也不敢就此死去,生怕自己身上的邪秽,污染了这处世界,也在苦苦等寻一个抵抗的住邪祟入心之人,来解脱他。 如今终于等到了,看到了他身上微不可察觉的邪秽之物,也算是不枉等待了数十万年间。 远处云长安的那团火,还在焚烧着,鱼降剑身上的邪秽之物。 那团邪秽之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寂灭。 云长安来到了那团火元气前,手中的元气加大了几分,等待了许久,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邪气之后,他才收回了目光,悬浮在空中的火元气也跟着那团邪秽之物,一同寂灭在这处虚空。 “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没有离开?” 云长安回过头来,看着螳雀依旧站在原本的位置,没有动弹半步,可眼中的震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茫然。 听到云长安的发问,这才回神过来“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朝着那处雪原空地走去。 见到云长安没有理他,起身就走向远处,它有些焦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心中下了一个念头,跟在云长安的身后,不近不远,只距离他几丈,没有逾越半步。 云长安走走停停,螳雀也跟在他身后走走停停,云长安走在哪里,它也跟在哪里。 这时,小玄出口道“臭小子,你身后有一个跟屁虫呀,看来你魅力还真的不小,能够让它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胡说,那是我叫它跟着我吗?” 云长安早已经察觉到,螳雀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的就距离他十丈远,没有踏进,也没有离去。 于是,云长安转过身来,将它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第193章 炼丹一道 螳雀听到云长安在喊叫它,便马不停蹄的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 云长安出声说着“要你离去,不是要你跟着我,不要再跟在我的身后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螳雀没有理会他的驱赶,转而寻问着他的名字。 云长安微微皱眉,出声道“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不再跟着我了?” 螳雀将头撇到一边,胡乱看的远处。 云长安见状也是严厉的说着狠话“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罢,转身离去,那螳雀见到云长安走了,便急忙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云长安有些生气,随即再一次停下脚步,听着螳雀呼喊“我答应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离开!” 转过身去,狠狠地瞪了一眼螳雀,随即说出了那三个字“云长安。” 便再一次转身,快步地朝着远处的雪原山巅飞去,速度之快,只是一瞬间,消失在了茫茫雪山中,只留下了那头淬体境元兽,呆呆地站在雪上,脚下地雪地,映出一双巨大的脚印。 后退了一步,没有再去追赶云长安地身影,朝着山下飞奔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来到了,这片雪原的深处,这是一处被大雪覆盖的密林,踏步其中,脚下的雪路,铮铮作响。 踩上去十分的柔软,越往深处走去,积雪越多,直到没入了他的膝盖,才就此止步。 望着身前厚重的积雪,不知道这些积雪从何而来。 这时,天空中,渐渐飘起了淡淡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伸手去接,只见那些雪花随即的飘落到他炙热的手心上。 盯着看了很久,发现他们并没有消化,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入其上,用力一握,那手中的雪花聚集在一起,再次张开手掌,也没有就此融化。 云长安感到神奇,他这一握可是将一丝火元气放置在掌心之中,就连邪祟之物都可以焚烧,可对眼前的雪,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不禁让他觉得这里有一些怪异。 再次深入其中,就见在这处密林之中,不同身后的密林一般,眼前的那处密林中的树木,体态十分怪异,高低不齐,高的能有数十丈,低的却只有几尺,连云长安都比它高出不少。 “这就是鱼降前辈口中说的,石鱼树了吧。” 云长安曾问过鱼降剑,石鱼树的踪迹,就来到了这里,一眼就认出了那石鱼树。 这树长得真的像一条鱼一般,只不过这鱼并不是他平常在河水里,见到那鱼一般,这石鱼树只是树身上有着像鱼鳞一样的东西。 走上前,云长安掏出了赤宵剑,挥砍在那树身上,一剑竟没有将它砍倒。 嗯? “这树倒是有些奇怪。” 云长安不禁地发出了质疑。 此时,小玄见四下无人,便闪现出了身形,“这小子,这可是上等的灵药草,你居然用我砍它!” 云长安有些尴尬,嘿嘿一笑“我本以为,你能将这树斩下来,让我看看树心里面的那颗石头,可是没有想到,我这一剑居然连它的皮都没有砍下来半分。” 小玄歪着脑袋,俯视着云长安,白了他一眼“真是暴殄天物,你这家伙,如此鲁莽,这树可是货真价实的通圣树,怎么可能用一柄小小的元气砍下来。” 圣树?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石鱼树是圣树,只觉得是一个比较高级的灵药草。 “什么是圣树啊?”云长安并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区分,于是带着不解,询问着小玄。 “臭小子,你真的孤陋寡闻,这石鱼树虽不知道它现在处在哪一种境界,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看的话,倒是有一种到达三品通圣的状态了。” 世间万物之中,有着许许多多的异类植物,在大道的滋润下,尤其是在不断吸收着五行元气中的木元气生长,生出道韵,成为有灵之物,也是人族修士口中所说的几阶灵药草。 其中那些有灵植物根据自身吸收的道韵多少分为凡灵,上元,花朝,通圣,以及道炁五种境界,这是它们存道韵修行的境界,和元兽一样,按照等级划分为一到九阶的品质。 只不过现在的世间早已没有的道韵,修士们无法知晓它们境界的划分,只是一概而论,统称它们为阶段灵药草。 起先的修士,将它们按照自身能存多少道韵,会更加详细的把它们做一个划分,好让这些灵药草融合在一起,做成丹药,这也是起初的炼丹师的雏形,它们从植物之中发现了这一大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炼丹一途逐渐完善,才形成了炼丹一道。 “就像是你手中的那棵幽冥树一样,也是有灵植物,四品花朝幽冥树。” 云长安这才恍然大悟,没有想到这些灵药草也是有境界可划分的,他一直都是按阶划分,将那些灵药草笼统的称为几阶丹药。 也怪不得,炼丹师为什么要把丹药称呼为‘阶’,原来是从这里开始的。 只不过,很早以前,炼丹一道大成,他们都称呼自己炼出的丹药为品,还要带着它们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丹药名称。 “臭小子,这么解释,你听懂了吧。” 云长安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来一枚,他炼制的丹药,那是他在听风楼里炼制的丹药,看着丹药上面的花纹,说道“看来不能叫它们二阶补气丹,应该称呼它们为二品凡灵补气丹。” 小玄又再一次出言调侃道“亏你还是炼丹师呢,居然不知道那些灵药草的说法,真是辱没炼丹一道了。” 云长安却是出口反驳“这里你也说过,大道崩塌,道韵流失十不存一,根本就没有人清楚这等秘闻,我一个小小修士,又怎么能够知道这些呢?” “切,怎么你的那个碎残魂师尊,没有教过你吗?” “诗辰姐只不过是比我大几千年,这道韵流失,早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怎么能够知道。” 小玄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嘲讽把柄,瞬间喜笑颜开,也不管云长安怎么反驳她,也不说话,心里想着,下次见面定会拿回场子,让那个碎元魂不敢正面小瞧她。 第194章 石鱼树到手 云长安收起了手中的那枚二品凡灵引气丹收了起来,面对小玄的联想翩翩,他也是无可奈何,在叫了几声小玄的名字,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清楚现在小玄在想着什么。 于是,他做出了人生第一次重要的决定,那便是用力狠狠在小玄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虽然小玄是一道元魂体,但云长安弹得这一下,却是动用了一些元气。 顷刻间,小玄回神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出手打她的云长安,霎那间,一股不爽的气息,从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臭小子,活腻歪了,居然敢出手打我了!真是找打,看我不将你打成一个大猪头!” 说罢,便拿着赤宵剑挥剑而起,重重打向了一旁得意洋洋的云长安,知道她的秉性,似乎是预见她肯定会在云长安做完此事后,发怒,于是早已经做好逃跑的姿势,见到小玄毫不客气的挥剑而来,云长安撒腿就跑,绕着那些石鱼树到处乱跑,丝毫没有让赤宵剑追上他。 “小玄姑娘,火气何必这么大,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曾回应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云长安边跑,边出声解释,可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小玄,在听到这句话时,早已经停下来动作,赤宵剑静静地漂浮在他的身后,没有了一点声响。 云长安在跑出去好几丈远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玄并没有追赶他,他也没有在第一时刻跑回去查看情况,生怕这是小玄的诱兵之计,就这样在远处张望着。 可半晌之后,依旧没有看到小玄有任何的动作,心中疑惑,难不成自己的玩笑开的大了一些,引得小玄真的生气了? 于是,迈着步子,来到了赤宵剑面前,左看右看,可还是没有见到赤宵剑有任何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着“小玄姑娘,你真的生气了?如果我有什么逾越之举,向你赔礼道歉。” 这时,小玄从赤宵剑中闪现了身形,看不到任何表情,面色平静的看着云长安,可在那一双灵动的眼眸下,隐藏着一丝悲伤。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云长安,还在一旁郑重其事的道着歉,向着小玄微微弯下了身子,见状,小玄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语气平静,缓缓开口道“臭小子,以后不要在戏耍本道了,刚才没有理会你,是本道的错误,你也用不着向我道歉。” 看着那一脸正经的小玄,云长安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让她有些难受,又听到小玄接着开口道“还有这些石鱼树,你可以拿着你腰间的葫芦,它可以将它们全部装进去,不要傻乎乎的胡乱砍伐这些石鱼树,好好保存它们,对你也有些好处。” 许是因为他没有见过如此正经的小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应答着,小玄的地话语。 可小玄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叫她小玄姑娘,这个称谓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叫出这个名字时,竟有些愣神,那是他曾经的主上,最后一次称呼她为姑娘,也说着同样的话语。 见到云长安的不安,便用赤宵剑拍打在了他的脸庞之上,顷刻间,这一巨大的力道将他掀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云长安捂着自己摔肿的屁股,却看到一旁的小玄,偷偷捂嘴窃笑“你干什么啊!” 小玄双手叉腰,又不愤的指着云长安地鼻子,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还敢拿本道打趣,真是不知死活,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本道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小玄的伪装实在是骗过了云长安的眼睛,没有发现,果然就等着他靠近,再给他当头一击,竟然上了一个剑魂的大当。 云长安躺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内心苦闷,枉他一世的英名,在这里彻底的毁掉了。 小玄冷哼了一声“臭小子,还不快快起来,将这些石鱼树收了?” 云长安听着小玄的催促,没有犹豫,起身将腰间的四阳葫芦灯拿了出来。 “我怎么才能将这些石鱼树全部都收入葫芦灯之中?”云长安不解地询问着,一旁还在捂嘴偷笑的小玄。 这个样子才是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剑魂,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嘻嘻哈哈的处世状态,仿佛一切都是喜乐,没什么烦恼的小玄,才是最为真实。 “你是傻了吗?你的道器怎么问我如何去装这些通圣石鱼树,当然是去问问你身体里那个小家伙喽,真的是一个大白痴!”小玄一直在笑骂着他,眼神也是像看待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白痴一般,看着云长安,还不忘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云长安无可反驳,许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气到了,才忘记了小玄不是四阳葫芦灯的器灵,可还是愤怒的瞪了一眼,还在嘲笑着他的小玄。 “真的是被你坑糊涂了!” 于是,分出一丝心念,找到了还在沉睡的小四阳,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身体,小四阳在吸收了一些太阴碧虚水后,显得又长大了一些,像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孩子,攥着自己圆润的小圈,蜷缩在一起,闭目浅睡,显得十分安静,可爱。 可他知道,在这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起初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孩子的一道声音,就差一点让他魂灭身消。 半晌,小四阳缓缓睁开双眼,见到来人正是他的主上,惊喜的站起身“主上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云长安将三品通圣石鱼树的事情,诉说给了小四阳,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主上,交给我,区区一些通圣树,我这就给主上拿来。” 说罢,云长安地一丝心念,退出了眉心,举起了手中的四阳葫芦灯。 那些树木在四阳葫芦灯的吞噬之下,拔地而起,不一会儿,这片雪原之上的石鱼树已经全部消失。 第195章 吞噬邪祟 望着身前空无一片地雪地,云长安转身,离开了这里,朝着山下走去,他还答应过鱼降剑一件事情,那便是将山脚之下的那一潭水,也一并毁掉。 沿着山巅的陡峭崖壁,云长安找到了那潭水的源头之处,便是这山巅上的积雪所融化而形成,顺着崖壁流落到了山脚之下,让他奇怪的是,这些积雪明明就连自己用元气,都无法消融,可是在这尽头处,这些积雪化作一道泉眼,悄无声息的流淌而下,越来越湍急,直到在山腰间,形成了一道瀑布,笔直而下,汇聚一堂,最终形成了那一潭水。 数万年间,鱼降剑身上的邪祟之物,散发的邪气,靠着元气所化的雪花,寄生于其中,污染了这一整片天地。 云长安站在源头之上,深深的皱着眉头,感受着其中的的邪祟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身后的一大片空地,曾是三品通圣石鱼树的位置,由于石鱼树中存在一些道韵,将此处的邪气所压制,可现如今那石鱼树已经被他收入囊中,邪气无法得到任何的抑制,渐渐的,一丝邪秽之气笼罩在这里。 他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将这些邪气处理,只能询问着小四阳,该怎么办。 而小四阳也知晓云长安现在所处的困境,便向他提出了一些建议。 之前在翠圣竹林中,收取的太阴碧虚水,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云长安这才想起,四阳葫芦灯中的碧虚水,不知为何只变成了七滴,其中一滴一直黏在小葫芦的身上,还有一滴他送给了小玄,此时的他手中就只有五滴了。 听着云长安地询问,小四阳这才知晓,主上并不知道那碧虚水原本模样,便耐心的跟云长安解释道“太阴碧虚水是大道之下的产物,其本身就含有一些道韵,和那些有灵植物相同,随着碧虚水不断吸收世间的元气,本体之中的道韵会不断吞噬着元气,从而分化出更多,与他们本体相同的物质,这一过程,‘我们‘称他们为玄牝,也叫作天地根。” 似乎是看到云长安茫然地眼神,便又开口解释道“主上,知道你还没有理解,通俗的讲就是,大道之下诞生的万物,都会有本体,他们并不是很多,就像你看到了太阴碧虚水,它的本体就是七滴碧虚水,至于主上先前所在的那一处小潭之中,都是它们本体分化而形成的,其中并没有道韵,我的本体,四阳葫芦灯中,那一处空间内,并没有五行元气供它们所吞噬,因此,它们才会在那里无法存在,只留下了本体。” 云长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时间,小四阳所说的信息,竟然难以消化,他也只听了一个大概,就是四阳葫芦灯中的太阴碧虚水只能存放本体,至于它们所幻化形成的其他东西,一概都不会在灯中长存。 带着一丝半解,努力地点了点头,强行理解了其中的道理,可还是有许多疑问,一时无法从头问起。 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如何将此处的邪气驱除,小葫芦便说道“将一滴太阴碧虚水放置于这处雪原上,将他们全部吸取到我的本体里面,那太阴碧虚水自会消磨掉这里面的邪气。” 云长安明了,便马不停蹄的从四阳葫芦灯中,将小葫芦领了出来,见到久违的大哥,一阵欣喜直涌在心头,当初云长安对他说的大话,小葫芦一直铭记于心。 这段时间,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一人敢停下自己脚步,将大哥给他的元晶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如今他的修为早已到达了通灵境巅峰,只差半步就可以进入淬体境。 如此高效的修行,就连一旁的云长安都不免感到一丝惊讶。 “大哥,你找我是何事情?” 云长安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小葫芦说道“小葫芦,大哥这里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可是关乎到这处世间万物的性命,不知你有没有信心,接下大哥我交给你的任务?” 小葫芦一听到大哥,第一次委派给它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这任务还是关乎世间万物的性命,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便毫不犹豫的开口保证道“大哥!有什么任务交给我,您尽管说,只要是不困难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 “好!有你这句话,大哥我就放心了,真的不愧是大哥我的小弟,通情达理,知行这天下的大义,大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教育孩子要趁早,以免他们长大走入歧途,小葫芦的觉悟很高,但还是有些年轻,不谙世事,因此,云长安才会苦口婆心地教育它,不想让他往后走上歧途,才后悔莫及。 “小葫芦!”云长安又大声地叫了一声它的名字。 “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大哥现在需要你进到四阳葫芦灯中,拿出来一滴太阴碧虚水,就是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困难?” 小葫芦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忧算是放了下来,这件事情很简单,小葫芦根本不会费任何力气就可以做到“大哥,就是这个事情吗?” “没错,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你可别看这事情很小,可关乎的却是这整个世间。” 云长安可并不是因为,自己拿不起那一滴太阴碧虚水,而去找小葫芦做这件事,只是想给小葫芦一个锻炼自身的机会。 “大哥,我这就去给你取一滴太阴碧虚水过来。” 说罢,便再次进入了四阳葫芦灯中,找到了它们的位置,拿着一滴碧虚水,来到了云长安地身前,伸出那一双黑手,递给了他。 可云长安却没有去接过它手上的碧虚水,只是拍着它的肩膀,哈哈大笑“很好,你不用给我了,你把这一滴碧虚水扔到那处位置就行,剩下的就交给大哥。” 说着,云长安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一处泉眼,示意小葫芦将手中的碧虚水,扔到那个位置。 小葫芦也十分听话的照做起来,半息的功夫,就将碧虚水扔了过去,只见那水中发出瘆人的声音,像是泉眼之中的邪气,接触到了十分恐怖的存在,而在那里哀嚎。 “小葫芦,退后!” 云长安说着,就将自己的四阳葫芦灯举起,配合着小四阳,一瞬间将那泉眼,吸进了灯中,在山巅之上的这处雪原,以及山脚下的那一潭污浊的溪水,也在不断地进入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一旁的小葫芦看着,云长安伟岸地身影,目光崇拜的不知所措,怔怔的盯着为这个世间造福地背影,心中升起强大佩服之感。 第196章 先天道火 “大哥,装进葫芦灯里的东西是什么啊?”小葫芦虽然不知道大哥他在忙碌什么,可他也相信大哥不会骗他,这东西一定是不好的,出于好奇,便在云长安将这些积雪全部装进去,来到了他的面前,出声询问。 “小葫芦,大哥装的这些东西可是危险的很,虽然这里面有很多浓郁的元气,可是里面也有不属于这里的邪气,你可不要贪食这里面的元气,若是让大哥我发现你有任何异常,别怪大哥我不留情面,将你就地斩杀!” 云长安带着一丝危险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谆谆教导着身边的小葫芦,他深知其中危害,小葫芦又一直待在四阳葫芦灯中,生怕他的好奇心作祟,将那些邪气吞噬入体。 “大哥放心,我会牢记你的话语,不会碰这些东西一丝。” 云长安看着小葫芦那坚定的眼神,冥冥之中,有一丝莫名的崇拜,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之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记住你说的话,便好。” 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袋子元晶,递给了小葫芦。 “这些元晶够你修行一段时间了,好好把握住大哥给你的机会,将来平步青云,登顶大道之巅,那是指日可待!” 小葫芦接过云长安递来的那一袋子元晶,眼中满是感激,云长安是对它最好的一个人了。 云长安将小葫芦送回了灯中,望着这里的雪山,已经不见了其中的踪影,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泥土路,感受着这处空间内,已经没有的那恶臭的邪气后,才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双手。 便拿出了地图玉简,开始研究了起来。 现在的他身处鱼降剑山,距离中心位置,陈璇羽所说的那半块古玉,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线索,不由得有些迷茫。 云长安猜测,那半块古玉很有可能在,这秘境中,最为中心的位置,可现在距离那里太过遥远。 看着地图玉简上的标注,中心位置是一座行殿,所占据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像是一处宗门的样子。 他没有去到那里,至于具体是什么样子,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距离他最近的位置的是,一直北上九百里,那里是一处火绒洞口,也正好在他去往中心位置的路上。 这时,小玄突然冒出头来,指着地图上的火绒洞口说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就去这里!” 云长安有些疑惑“小玄,不是闻不到这么远的秘宝吗?怎么现在又知道这里会有好东西。” 小玄白了一眼云长安“让你去这里,就去这里,话怎么这么多,看来是打没有挨够,想再尝尝我的拳头了?” 云长安闻言,苦笑了一声,方才的那一拳,他还没有缓过来,可不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挨一次打。 连忙摇摇手,“得嘞,你说去哪就去哪,我要去中心位置的话,也避不开这里,这是通往秘境中心,必经的地方。” 云长安看着地图上的那个标红的位置,不免有些担忧,这是陈姑娘做的标记,是一处危险的地方。 地图玉简上面标红的地方没有几处,可这火绒洞可是西南方向,唯一标红的地方。 陈璇羽和他说过,若是遇见红色印记,一定要远离,可是云长安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能前往这里,小玄也从来没有出错过,以她无利不起早的做法,这里有一些让她垂涎欲滴的秘宝,只是没有和他明说。 在收起了地图玉简,云长安迈上北进的步伐。 就这样,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上,一直走着,不知时间为何,只知道走了很久。 而火绒洞口,和他相隔着一片崎岖不平的山地。 这片山地并没有什么高山,一望无际的山地,伴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飓风,吹过他的脸庞,那风如同刀子般锋利,一股极强的阻力,格挡在他的身前,寸步难行。 不同于之前的那股压力,这里更像是他在推着一座极大的山脉前行。 云长安时时刻刻都在运转着三分锻体经,此时的他刚刚将这部炼体功法熟练,可还是难以忍受这种阻力。 一直在前行着,路上时不时的停顿下来,休息。 “诗辰姐的这部炼体功法,果然不同凡响,若是没有这部功法,恐怕自己现在都没有离开鱼降剑山。” 回眸望去,鱼降剑山的身影早已被他甩在身后,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 此时的他,嘴唇干裂,像凡人缺水的样子,面色土黄,没有一丝血色。 忍受着,寻常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他的身上,一层薄薄的金色玄光,包裹住了他整个皮肤,那是三分锻体经正在重塑他的骨骼。 第一次接触时,只是完成了一半,并没有全部将他的骨骼替换掉,只是将他血液之中的杂质逼出来。 此时确实实实在在的将他的骨骼增强,重压之下,他的骨骼焕然一新,这种变化是微妙的,云长安并没有清楚的感受到,唯有极致的疼痛,一直常伴其身。 迈着不堪重负的脚步,向着前方走去,没有任何怨言,咬着牙齿,赤宵剑作拐杖,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走在这处山地上。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云长安停下脚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抬眸向身前望去,看不清前方有些什么,只感觉到远处有一股股热浪,向着四周散发。 隐隐约约中,远处的山地上,躺着一些东西,像是修士,可又不太确定是不是看清了。 于是云长安再次拿出玉简,查看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距离火绒洞口已经不远了,看来那里有像岩浆一样的地方,才会越来越热。” “臭小子,远处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宝!”小玄向着空中嗅了嗅,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什么秘宝?”云长安发问道。 “本道怎么知道,我又没有亲眼见到!”小玄敲了敲他的脑袋。 转而看着正在捂着脑袋的云长安,继续说道“不过,看这个样子,倒像是与火有关,该不会是有先天道火吧!” 第197章 昏迷女修 “先天道火?” 小玄看着呆呆的云长安,就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是先天道火,这个傻瓜,她早就已经无可奈何了“没错,和你手中的那一潭太阴碧虚水一样,是大道之下的产物,一般先天道火生长的环境,极为苛刻,只不过这里的元气如此稀薄,根本不可能蕴养先天道火,除非......” 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心中所想,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可苦了一旁的云长安,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这种堵塞的感觉,让他心痒,便急忙上前询问“除非什么啊!” “没什么,先过去看看,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吗!就是话说一半,不继续往下说去。” 云长安没有得到剩下的话语,愤恨的指着小玄。 “怎么,本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还来气了?若是不服的话,就和本道过上几招,好让我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撬开本道的嘴。” “你...你...你....” 云长安无何奈何,他打不过小玄,可有实在是不服,这种话说一半的人。 强压内心的火气,只能说道“不说就不说,就像我很想知道一样。” 撇过头,向着身前望去,他也发现了远处有一些动静,于是也不理会小玄,得意傲慢的表情,自顾自的向着前方走去。 三个时辰后,终于来到那处动静的不远处,这才发现,地上躺着几位修士,看上去身受重伤,已经昏死过去了。 云长安伸出一指,向着她们的鼻前放去,发现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隐隐间,从他的指尖划过。 “还好,没有身死,只是昏了过去。” 可看着她们身着的道袍,云长安有一种眼熟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于是将手搭在了她们的手腕处,检查着她们情况。 “脉浮气虚,元府没有破碎,只不过受了些的内伤,体内的脉络有些损伤,还有得救。” 云长安在看完倒在地上的几人,喃喃自语。 从怀中掏出了几枚补气丹塞进了她们的嘴里。 不多时,一名受伤不重的女修,睁开了双眼,茫然无措。 可随即想到了什么,眼色十分惊恐,想要从地上站起,奈何身上的伤势,让她无法起身。 这时,她的耳旁响起了一道声音“姑娘,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再乱动了。” 那名女修惊恐的朝后退去,转过身来,只看到了面色如蜡的神情,在怔怔的望着说话之人。 这时,远处突然响起元器碰撞的声音,醒过来的那名女修,大惊失色,本就如蜡的脸庞,现在变得如此苍白,像是听见了十分恐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云长安有些疑惑,这声音虽说有些刺耳,可怎么能够吓到一个修道之人。 “姑娘,你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 云长安停住想要上前的脚步,只见,那名女修一个踉跄又再次倒在了地上,四处寻找着防身的元器。 “姑娘你冷静些。”云长安轻声道。 见他并未上前,也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那名女修渐渐冷静下来。 这才看清云长安的容貌“是你!” 这名女修正是当初在元墟秘境入口前遇到的华池门中弟子,也是牧心怡的师妹,郝春寒。 云长安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你认识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从未见过这名女子,不知道为何看清他的容貌如此惊讶。 “我师姐那日在秘境入口处,拉走的那名少年吧。” 云长安此刻才想起,他们的服饰曾经见到过,只不过一时竟没有记起,这是心仪姑娘的同门弟子。 “你们是心仪姑娘的师妹们吧。”云长安说道。 郝春寒缓缓点头,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体内有一股元气,正慢慢的滋养着,她那空虚的元府,便开口询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云长安上前一步,扶起了郝春寒,点头答应。 不多时,在她检查完身边其他弟子后,那些人也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力竭,昏了过去,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带着一丝感激,走到了他的面前。 “多谢长安道友出手相救我等,我乃是华池门下弟子,名为郝春寒,也是和牧师姐同一师尊,长安道友,你就叫我春寒便好,再次待各位师姐们向你表示感谢。” 说着,便向云长安行了一礼。 云长安急忙拉起了郝春寒“春寒姑娘不必多礼,能和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郝春寒是她们这一群人之间,年纪最为幼小的一个人,和云长安的年纪最为相仿,之前便从牧心怡的口中得知了云长安的名字,倒也不奇怪,她能知晓云长安的姓名。 郝春寒算不上漂亮,但也是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的人,初入宗门不久,便被看重,来到了牧心怡师尊座下,当了最小的一位弟子,修为到也不弱,冲田境初期,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在进一步。 当初进入这秘境之时,她们本就分开了,牧心怡也似乎感觉到这种情况会发生,于是提醒着各位同门,若是进入这里,分开了,第一时间便是汇合起来,她们不知道这里的危险,因此此等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郝春寒这才想到之前遇到了什么,便向着云长安开始诉说“进入秘境后,我们这些人分散在各处,按照牧师姐的说法,去往这处山地,汇合起来。可没有想到的是,那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里有一处危险地区,在我等众人集结后,便想着去远处的火绒洞口一看究竟,走在这片山地上,竟然被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所伤,那些东西速度很快,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踪影,牧师姐为了掩护我等撤出这个地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怪物,我等知道那些怪物很是强大,也不会扔下牧师姐一人独自逃跑,可奈何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将我等在这处地方打伤,掳走了牧师姐,生死难知。” 接着郝春寒指着远处火绒洞口,那是牧师姐被掳走的方向。 第198章 诡异怪物 云长安听着郝春寒的讲述,并没有言语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绵绵不断的元器碰撞声音,依旧在他耳边游荡,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小玄,你怎么看春寒姑娘所说?” 云长安暗自传音给小玄,询问她的意见。 小玄沉吟片刻,出声道“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所听到的声音,有一种危险的感觉。甚至在危险之中,会有秘宝的存在。” 云长安瞬间警觉起来,连小玄都说,那处火绒洞口很危险,那就说明这个地方不可去了?他没有听到小玄的后半句话,只听到了危险二字。 见到云长安带着一丝害怕的样子,小玄知道,这个家伙打了退堂鼓,心中肯定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便说道“你眼前这位姑娘不是说,他的师姐被抓去了那里吗?过去看看,把那你相识的姑娘救出来啊。” 云长安摇摇头,拒绝了小玄的提议。 看着这个胆小鬼,心生一计“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怕死啊?我的主上曾经可没有你这样如此胆小,连一处福天宝地都不敢去啊,本道不是说了,那里危险,但是也有秘宝的存在,你真是没有种的胆小鬼。” “你就忍心看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深陷危险之地,不去营救?你看看那个碎残魂教出来什么的弟子,还好意思和我说,你是他的徒弟,真是丢了你那诗辰姐的脸面。” 一听到这话,云长安瞬间来了脾气,他可不是胆小,也并不惧怕危险,可是就是忍不了身边之人如此的诋毁“小玄,你也不要激我,我知道你这手段,当初在登楼秘境时,就用这样的方法,叫我偷蛋,早就领会了你的本事了,那些蛋,你可是全都偷吃完了,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一颗,别觉得我傻,没有发觉,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计较,况且,我何时说过,我不会去前面的火绒洞口了?” 小玄也只是轻声笑道“那你为何摇头止步?还有,我看你自从拿了那些蛋后,不再管它们,还以为你不喜欢那些蛋,我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替你消灭了那些你看不上的蛇蛋,我还有错了?” 云长安见到小玄如此无赖的话语,便忍不住的想要反驳“你这剑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比我还要能说会道,偷我的蛋还有道理可辩了?好在我宽宏大量,这些小事情就不和你斤斤计较了,火绒洞口我还是会去,只是为了那秘宝,你不要扯到姑娘的身上,也是去到那里,顺手而为之,将她救了便是。” 小玄冷哼一声,只见云长安的脸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羞红之色“怎么突然想要去那危险的地方了?还不是为了那个心怡姑娘吗?当初在黑檀林中,我可是全部看到了,那陈姑娘说你是小淫贼,说的可是没错。” “你!” 云长安无可辩驳“算了,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跟你费口舌之争。” 郝春寒喊了几声云长安,这才回神过来“长安道友,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那处地方的诡异之处?” 云长安轻微点头,转身看着郝春寒,缓缓开口“春寒姑娘,你口中说的那些怪物,有没有什么特征?” 郝春寒陷入了沉思,回忆着进入秘境所发生的事情,半晌才出声道“没有,只是感觉到这处地界十分的燥热,之后那怪物便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袭击了我等,我们看不清它的容貌,只能依稀感觉到他的存在,像是隐身了一般。” 云长安也觉得十分诡异,隐身的怪物?他可从没有见过,只能是想到,那怪物身上下了一道阵法,遮蔽住了自身的气息和身影,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释。 猜不透,火绒洞口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存在,只能亲自前往那里一探究竟。 “春寒姑娘,你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吧,我准备前去那里看看。” 云长安看着这地上几位还没有苏醒的女修士,对着郝春寒说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可是此话一说出来,就遭到了春寒姑娘严厉的劝阻。 “不可!” 不知为何劝阻,云长安只能耐着性子出声询问“春寒姑娘,这是为何?” “那个地方太过诡异,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如今牧师姐已经被那处地方的诡异怪物掠去,不知道生死,牧师姐可是冲田境后期的修为,就连她都束手无策,无法对付那些怪物,我自然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 云长安不免有些感动,没有想到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还在担心他的安危。 随即,郝春寒又接着说道“刚刚我已经联系过,宗门内的其他弟子,他们也都离这里不算太远,我用牧师姐给我的通讯玉简,也联系过了历师兄,他也会带着人,在不久之后赶来,长安道友,还是等我们的人来了,在做打算,不然,以你一个人的能力,就算是去了那里,也是在送死。” 云长安出生道“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再说我还有一些保命的手段,这次去火绒洞口只是打探一下具体的消息,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境,况且我还是很能跑的。” 为了让郝春寒宽心,云长安撒了一个小谎,没有等她开口,接着又说道“既然,春寒姑娘已经联系了你们同门的弟子,那你就在此地等候他们的到来,你还有这么多昏迷的师姐们,不如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她们醒来,我已经给她们喂了一些疗伤的丹药,估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醒来,也好让我放心下来。。” “这......” 郝春寒有些犯难,一是自己的师姐被怪物抓去,不知生死,有人要去险地,为她们打探消息,这自然是个好事,可云长安只是她初次见面的人,让他去险地,心理上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二是,自己身边的师姐们都没有醒来,也离不开人照顾,万一那怪物再杀一个回马枪,自己肯定对付不了,也会让师姐们陷入危险,一时间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选择。 云长安看出了郝春寒的窘境,再次说道“春寒姑娘,你就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等着你们宗门弟子到来,也好照顾你这些师姐,不要担心我,你自小就是福大命大之人,这里的怪物还杀不了我。” “那好吧,长安道友,切记不要深入险地,有什么危险,定要及时脱身,等着我们的人到来去救牧师姐。” 云长安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可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够找得到牧心怡的踪迹。 第199章 修士化道 云长安在拜别了郝春寒后,只身一人踏上了前往火绒洞口的路程,虽此时他距离那处地方并不远,只有短短的几十里地,可那滚滚热浪一直拍打在他的身体上,难以忍受那热浪带来的灼烧皮肤的感觉。 看着自己皮肤变得灸红,云长安苦笑道“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人待的。” 可他也并未停止自己的脚步,随着那滚滚热浪,不紧不慢的朝着红绒洞口走去,虽说这里的温度超过了其他寻常地方,可小玄也说过这里有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为此,云长安注定不会错过。 嘴上说的危险之地不可去,谁又能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富贵的影子,心里想着,遇见秘宝起码要去看看,能不能夺得,以解他贫困的处境。 望着不远处的风景,那是一处长长的沟壑,不知怎么形成,云长安也未能看清全部容貌,擦去额头上一滴汗水,又再次提步向前走去。 云长安这一路来都没有遇到过一个,郝春寒口中所说的那看不清的诡异怪物,倒是这处地界越来越难以行走,和他在翠竹圣林一样,作用在他身上的这滚滚热浪,一直在阻止他的步伐。 “小玄,这里的热浪带来的阻力,也是那陨落的大能修士肉身形成的吗?” 云长安无法在像之前一般,如履平地的行走,甚至连短暂的飞行都做不到,他曾尝试过,飞起来,可是上空的阻力比起下面强了数百倍不止,当他第一次飞到高空一半时,就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给打了下去,不知道为何,也不知晓那强大的力量来自哪里,只知道不可动用元气进行御空飞行。 那种强大力量甚至,只是一瞬,就将他打趴在地,身上出现了无数道细小伤痕,密密麻麻的血痕,爬满了他的皮肤,在他脸上也有阵眼般的血洞,此时的云长安更像是一个刚从血海中爬出来的活命之人,那个样子看上去甚是吓人,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 疼痛感一直席卷着他的全身,在经历了这一次的尝试之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念头,差一点就将他彻底摧毁,看着头顶的上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感觉,此刻的天空中弥漫着一股火烧波浪的气息,很不真实。 因此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向着火绒洞口走去。 在此时,他终于是无法在前进半步,停下来腿上的动作,瘫坐在那炽热的地面之上,用一股清凉的水元气,打在他自己的身上,可随之而来的是,那团水元气瞬间蒸发,只留下了更为炙热的气息。 云长安急忙后退,看着面前这一团水元气,竟然在瞬间被蒸发,不由得疑惑起来,“为何这里如此炎热,竟能将我的元气蒸发,可自己也相当于一个容纳元气的容器,为何没有让我的身体蒸发,真是奇怪。” 他不懂这其中的原理,只知道,不能在这里乱动用元气,说不定不知道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自己也会像这元气一样,被这里的环境融化掉。 他不敢大意,所以便开口询问这小玄。 小玄在停息片刻后,给出了回应“这里应该不是修士血骨造成的威压,这更像是先天道宝所造成的,看看这些热浪,就知道不一般,哪里会有修士的血骨造成如此大的威压,还带着热浪,除非那修士将自身化道,或许才可以做到如此境地,以我看,肯定不会是修士化道,更像是先天道宝分化出来的。” 修士化道? 云长安可没有听说过,修士能够化道一说,都说修士一切的修行都只是为了成就大道,获得无止境的寿命,与天同寿,哪里会有人以自身生命化道,做出此等蠢事呢? 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也无法理解能做出此事的修士,他们内心究竟是何心理。 也只是当此处的阻力,以及这滚滚热浪是先天道宝形成的。 一想到这里,眼神闪光,小玄说的没有错,这里很有可能存在不一般的东西,甚至可能和太阴碧虚水一样,有着大道之下的先天秘宝。 “小玄,你说的很对,这里很有可能是有先天道宝。”云长安略带一丝兴奋说道。 可在赤霄剑之中的小玄却是默不作声,深深皱着眉头,这里虽然她判断的是有先天秘宝存在,可她也没有来到这里,见到她心中所想的先天道宝,这处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云长安察觉不到,可不代表她没有察觉。 起初小玄只是觉得有秘宝,才让云长安来这里,心中隐约有所猜忌,可还是没有和他说出口,如今到达深处,这种感觉带给她,越来越多的不对劲,至于是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自己出手保全这个傻小子的性命。 云长安还在那里盯着远处的天堑,任谁看到,都晓得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抢夺那秘宝,可这里的危险,也不是人人都能知道,大多数愚笨之人,若是知道这里有先天道宝的存在,恐怕就是将这处地方填满都还有人会踩着他们的身体,往前挤,要一看真面目,况且先天道宝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若是所有的人都知晓了这处地方的话,怕是会死上不少人,但愿云长安的动作快上一些,在其他人来到这里之前,将那秘宝夺取,远离这个地方。 小玄也知道,云长安现在还太年轻,不知道这个世间在存在不少,有义的修士,会为了天下大义,以身化道,至少在万古时期,这些人很多,多到一界的修士,都会为了自己所处的世间,做上一份贡献,哪怕是身死,后世之人都会记得他们,可是自上古时期,发生的变故,道韵传承断了,这些东西离他们渐行渐远,现在的修士又有多少人,能够为了这世间舍生取义,就连云长安也不知晓这个道理,这种情况实属悲哀。 看着云长安,小玄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至少他会为了一柄残剑,可以斩杀邪祟之气的人,这一点足可以证明,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难以自救,若是他只为了眼前二三细碎之宝,丢掉了心中那份执念,变得狭隘,那才是无可救药,好在云长安并不是这样的人,起码他现在还会明辨是非,内心并未有所缺失,他在成道一路上,还有的走,可就算是这样,眼前这个世间,成道一路太过艰难,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之事。 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究竟能走到哪里,至少在他内心那份执念还没有变质,依旧向前走去的云长安还在,小玄就一定不会对他失望,甚至可以舍弃自己这道剑魂,也会保全他。 第200章 欺瞒大道 云长安在呼唤了几声小玄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暗自悻悻的不再联系她,也不知道小玄又干什么去了。 起身想要准备离开这里,这里的阻力依旧存在,运转着三分锻体经,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炙红,那一条条纹路也在此时,显现出来。 “也罢,这里的阻力刚好可以,修炼三分锻体经。” 于是,云长安再一次加大了力度,将三分锻体经运转到了极致,皮肤之上出现了斑斑纹路,这样的纹路,他从没见到过,那是自身体内血液在极致的运转,流淌过他的身体里,只感觉到了无尽的燥热,仿佛自己像一个熔炉,随时都可以爆发,体内的元气也在此刻间,变得躁动不安,想要修体,就必须要压制体内的元气,这是三分锻体经中所说的,抑元强骨一词。 花诗辰也给他解释过其中的道理,炼体修士练的是自身,在不借助外物的时候,将自身的皮肤,筋骨,脉络这三种人体本源,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不破不立,意在凝练意志,此为炼体之基本。 云长安看着体内的元气,似乎很抵触这种抑制,也不由得无奈起来,可是他还是要这么做,极致的压制着体内的元气,让三分锻体经全然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面前的阻力愈加强大,云长安继续朝着那处天埑走去,想要看清它的全部面容,远处的沟壑虽看似很近,可是他一时间无法到达那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长安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到了这处天埑的不远处。 长呼了一口气后,暗自感叹,这短短的几十里地,竟然走了三日,不过在他坚持下,自己的身体,也在这极度的压制下,有了明显的增强。 云长安检查了自己的筋骨后,发现在他的元骨上,有一条淡淡的金色纹路,出现出来,与其他的筋骨不同的是,这条纹路带着一丝通明的感觉,让他有些错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这条金色纹路作怪,云长安朝着前方挥出一拳,那空中闪出一股拳风,那道阻力,瞬间被打出了一个通道,直连着远处,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云长安大喜,“看来这炼体一道果真强悍,我这只是没有动用元气的一拳,就将这阻力打出了一道空旋。” 握紧双拳,慢慢地走向了那处沟壑,向着下方望去,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息灼烧着他的脸庞。 “靠!” 云长安摸了摸他的脸庞,见到并没有任何受伤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十分炙热难耐。 这种难以忍受的热浪,差一点让他毁了容。 云长安只是瞅了一眼,没有看清他的全部容貌,这里存在什么东西,他只是看到了一片红色,那种颜色十分鲜艳,像一大片熔岩一般,就像当初在外门时候,初次遇见小葫芦那个山洞,也是有一处熔岩,只不过那里并没有现在这么的热。 “小玄!到了火绒洞口了,你还不出来吗?” 云长安对着身后的赤霄剑大喊了一声。 不多时,一道芊芊身影从他的道源之中出现在他的面前,云长安看着那换了一身衣服的小玄,出声笑道“小玄姑娘,何来的雅兴,怎么能换了一身衣服?刚刚我叫了你几声都不曾答应,原来是去换衣服去了。” “你懂什么!本道今日心情不错,看在你这么真诚的发问,就不和你一般见识,本道虽为一道剑魂,可也是个体面的人,之前你这家伙拿了那么好的先天道宝,想要藏拙,要不是我鼻子灵,都发现不了,也没有正式的拿过来,这次的秘宝,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可还是觉得要正式一些,本道也是个道魂,虽然比不上那先天道宝的存在,可货真价实的是一个道魂。” “当然,比起你那个强行证道失败的师尊,自然要好上不少。” 云长安有些不解,小玄是怎么知晓花诗辰是因为证道失败,才会导致如此,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提及过此事。 “小玄,你是怎么知道诗辰姐是因为证道失败?” “怎么你不知道?我看可不是,想要看出她是何原因才导致她如此的,又不难,虽然身上有一些气运,但并没有道韵傍身,以她那个性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依我看到的是,她用了一些手段,遮蔽了大道,让大道认为她身上是有道韵傍身的,便想要强行证道,可这种小计俩怎么能逃得过,大道的眼睛,自然会被识破,她的残魂之中,也有了一些大道降下来的道韵,可这些道韵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不除掉,将来寻到她剩余的元魂,和一具好肉身,也无济于事。” “欺瞒大道可是大罪,小子,你不要觉得没有关系,若是她想再进一步的话,这些东西可是要全部根除的。” 听到此话,云长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这努力的修行,最大的目的,便是要找寻到好花诗辰的元魂,为她重塑肉身,可小玄的话,无异于给她泼了一身冷水。 没有想到会如此的艰难。 云长安又急忙问道“小玄,你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那你也肯定知道如何才能将她完全救治好吧?” 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望着身前这道倩影。 小玄有些不爽,微微皱眉“臭小子,那个碎残魂在你的心中,就那么重要吗?” “这你不要管,你就告诉我怎么才能完好的将她重现世间。” 哼! 就听见小玄冷哼一声,有些气愤,可还是出声解释道“本道曾经的主上在身死前,为我留下了一道元念,那是记载了主上这一生所有的学识,以及对这世间的感悟,本道自然会晓得这么多的道理,这一点,你甚至毫不用怀疑,若是你想要救她,先把她的剩余元魂寻到,再说其他,光是这一点,就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云长安也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任何一件事情,为此,只能不断的努力修行。 第201章 火绒洞口 云长安有些沮丧,知晓此事的艰难,可还是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倘若他日能够登上这世间的山峰,就算是折了这条微命,也断然会去寻找到花诗辰的元魂。 不为了别的,只求带他来到这修行界,看到了不曾看到的风景,这一恩情,他也莫不敢忘。 随即起身,缓缓说道“我知道了,小玄,这件事情急不得,眼下的事情才最为重要,你看到了吗?我已经来到了这处沟壑,可是下面的热浪让我无法直视,我也不清楚那里有些什么,既然叫火绒洞口这个名字,那肯定是有一洞口存在,我却没有找到。” 小玄也朝着云长安说话的方向望去,就见这沟壑之下,是绵绵无尽的熔岩,传出滚滚热浪,她也能感受的到这些热浪,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在熔岩表面似乎有一些东西,倒像是一道道人形身影,小玄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的环境,接着又用他那极度灵敏的鼻子,向着下方的熔岩嗅了嗅。 微微皱眉,这里十分的不同寻常。 云长安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小玄还在那里不停的观望,他的性子有些按耐不住,便出声询问道“小玄,有没有发现什么?” 小玄没有回头,只给了他一个禁言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云长安也是无奈的不再出声,只能闭上了嘴巴。 突然,一道无形的身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速过来,席卷着空中热浪,云长安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便将赤霄剑握在手里,死盯着周围。 小玄回过头来,对他说道“看来有人不喜欢我们待在这里啊!” 云长安询问道“是谁?” 小玄并没有说话,身形回到了赤霄剑中,那道无形的身影,正在极速的靠了过来,云长安下意识的将赤霄剑挡在了身前。 “何妨宵小,再次不敢现身!”云长安大喝一声,那道无形身影依旧没有显出身形。 噗嗤! 云长安的衣服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逐渐变得红肿热痛,可并未流出鲜血,后知后觉,云长安这才感觉到疼痛之感,席卷了全身。 手中的剑也因为这时的疼痛,一时不稳,跌在了地上。 “臭小子,拿好剑,居然被一道攻击就吓成这样。” 云长安有些气愤,他可不是害怕,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没有看到敌人的位置,就被袭击,这种情况他从来也没有遇见。 况且这攻击十分凌厉,还悄无声息。 “我不是因为害怕,才拿不稳剑,小玄,你有没有看到那攻击的源头在哪里?我怎么一下也看不见。” 小玄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方才的攻击,只是一次试探,接下来你要小心了,这无形的诡异东西,很可能不好对付。” “那我该怎么办?这看不到的东西,我怎么才能找到它?” “不清楚,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也不应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就连小玄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又怎么能找到那无形的诡异怪物,华池门那群弟子,也是这样被这诡异怪物所袭击的吧,也不知道心怡姑娘,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葬身在这里。 云长安摇了摇头,将这可笑的想法驱逐,他可不愿相信,牧心怡会死在这里。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夺取这里的秘宝,以及顺带手救她吗,怎么现在自己反而陷入了困境。 着实可笑。 云长安也不敢大意,心里想着如何才能找到攻击他的这个来源。 就见,身后沟壑的热浪再一次增强,一股极其滚烫的热浪,在他的身后炸起。 感受了这不同寻常气息,猛然侧身,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他身后,缓缓站了起来。 云长安和它拉开了距离,这才回头看到了它的全部容貌。 这是一道全身穿着着黑色铠甲的怪物,看不清它的面容,带着一具黑色修罗头盔,将它的全部面容遮盖,身上的盔甲流淌着熔岩,那熔岩十分艳红,可随即那熔岩在脱离了,沟壑的熔岩后,变得异常的耀眼。 一道道苍青色火焰,灼烧着它身上的剩余熔岩,直到最后一丝熔岩被焚尽,那苍青色的火焰覆盖住了盔甲的全身。 这头巨大的怪物,左手扶沟壑,右手举长枪,那是一柄由熔岩幻化而成的长枪。 云长安大惊失色,面对眼前这头怪物,手臂上的汗毛早已炸立,全身上下,也被这极其炎热的温度,烤的难以忍受,皮肤通红,一种干涸的感觉,让他觉的,这温度似乎想要把他融化。 无法看出这巨型怪物,具体修为,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做不得假,很是强大,比起先前在太阴碧虚水中的幻化出来的东西还要强大。 “这头怪物该不会也是这里的先天道宝幻化而成的吧?” 虽然先天道宝幻化出来的东西,身上没有带着一丝道韵,可依旧不容小觑,至少同源之物可是众多修士梦寐以求的存在,自然面前的这位长得像古老时代的将士,身着铠甲,一副在战场上,勇猛杀敌的威严,自他体身无意散发而出。 云长安用力的握了握手中赤霄剑,不敢大意,也不敢主动上前,只看着它有什么动作,看它的样子,并不是一个善人。 就在此时,那盔甲之物,带着一丝浑厚的声音,出声道“你为何人?为何擅闯这里?本道可已有上百万年没有见过修士来到这里了,如今这是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说罢,便朝着云长安举枪而出,速度虽然不快,可枪身的温度,将周围的元气都烧的干裂,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云长安只能举剑去挡,霎那间赤霄剑发出振振剑鸣,手臂也被这温度烧的无法动弹。 急忙后退,退出了它的攻击范围。 望着小臂上残留的温度,云长安心中无法平静下来“这是什么鬼东西一言不合就要取我性命!” 没有等他反应,那盔甲怪物又幻化出数道身形,和它一模一样,也身披着盔甲,只不过那几道身形没有它那么巨大,身上没有苍青色的火焰。 站在它的面前,举枪而立,对峙着已经远退的云长安。 第202章 赤霄剑断 云长安望着身前这三道一样的身影,更加确信了,这就是先天道宝幻化而成的,只不过这先天道宝可是狂躁得很。 面前的三道小兵,突然之间抬起了眼眸,空洞的眼神打在了云长安的身上,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与这里的炙热的空间显得格格不入。 “看来它们要拼命斩杀你呀!” 危机之中,小玄还止不住的打趣着云长安。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侃我?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想必我要将它们全部打趴下了吧?” “你是不是傻,你那四阳葫芦灯是做什么的用的?” 对呀,我还有四阳葫芦灯啊,太阴碧虚水不就是这么收服的吗? 云长安拍了拍脑门,如此紧张的对峙,竟让他忘了四阳葫芦灯的存在,自己身上可不只有小玄这一件道器,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小玄的本体拔出来使用,可是四阳葫芦灯这个能够吞噬先天道宝的道器,就在腰间。 眼前这个情况,最适合拿出四阳葫芦灯了。 于是,正当他想要分出一丝心念,准备沟通一下小四阳时,面前的三道先天道兵,动了起来,霎那间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 三柄长枪杀到了他的面前,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那极致的温度,再次渲染了此处空间,云长安举剑抵挡,可就在这一刹那,赤霄剑身上,沾染了一团熔岩。 那熔岩像是粘液一般,不断地侵蚀着赤霄剑的剑身。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云长安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赤霄剑突然从中断裂,剑端直直的插在了他的脚边。 赤霄剑断了! 小玄的身影也在它断裂之前,闪现出来。 云长安难以置信,自己的这一柄元器,居然就这么断了。 “臭小子,愣什么神!小心!” 只见,小玄在说话间,一双手挡在了那三道凌厉的攻击上,一掌拍出,那三个先天道兵,被打退了数十步,身子也随着这一掌,弯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云长安,还是不能接受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赤霄剑,就这样断了。 喃喃自语道“小玄,赤霄剑它断了,断了。” 小玄立即来到了他的身边,给了云长安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这一巴掌并没有用上什么劲,可依旧十分响亮。 “本道知道,赤霄剑断了,它也不过是一柄下等元器,没有自身的元魂,本道寄居在它剑身里,已经无法承受的住那一道攻击了,断了这是自然的事情。” 说着,那三位先天道兵,恢复了原态,似乎被这一掌打的有些火气,身上的气势陡然突变,手中的长枪也开始冒出一团团融化的熔岩,悬挂在枪身之上。 那三道先天道兵动了起来,三人并肩而行,速度不快,但还是一瞬间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也顾不上赤霄剑的断裂,眼神之中满是愤恨,怒视着面前的三道先天道兵,开口道“小玄,你退下,这一场战斗,我要亲自来。” “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你......”小玄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云长安怒喊地声音就已经传来。 “小玄!退下,我说这一场战斗我要亲自来!” 小玄这时才回过头,看到了暴怒的云长安,只能无奈地轻轻点头,回到了道源之中,没有了赤霄剑,她也没有办法在这处空间随便寻找一个地方,待下去,也只能回到她的本体里面。 “我可说好了,不要上头,要是打不过,我会再给你寻一柄元器使用。” 云长安没有说话,因为此时,这三道先天道兵的攻击,戛然而至,来到了他的面前。 脸前的温度以一种要融化的感觉,将他全身包裹,云长安只是凭借本能举起双拳打在了三杆长枪上。 远处的高大的修罗战将没有一丝波澜,轻蔑的看着下方的战斗,仿佛是结局早已注定,一只弱小的蝼蚁,也敢挑战本道的威严,简直是不知死活。 轻抚一声,感应到了本体下达的命令,那三道先天道宝的力量又加强了几分。 抵挡住三杆长枪的攻势,云长安皱着眉头,双拳早已准备好了,抵挡它们的攻势,可随之而来的灼烧感,让他有些恍惚,就在这空隙间,其中一位道兵,脑袋一动,抓住了他的走神,一瞬间,变换了枪法,向着他的胸口猛然一刺,来不及做提防,此刻的双手正在抵抗剩余两柄长枪,根本抽不出手来。 那一柄长枪刺在了他的胸口上,一个闪身,向后极速的退去,与它们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云长安冷汗直流,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躲得快,没有被刺到。” 可就在他庆幸自己的反应时,三道先天道兵又举枪来到了他的面前,凌厉的攻势,又一次的杀到了他的面,这一次,云长安放开了封闭地脉络,运转着功法,霎时间,周围稀薄的元气在此刻汇聚而来,体内早已躁动不安的元气,也在此刻恢复了正常。 一抹被封印已久的压制感觉,也在此刻释放出来。 转身过来,不再躲避那三道凌厉的攻势,直面对着三道先天道兵。 “刚刚元气被抑制了,没有还手的机会,现在可不会手下留情了,断我傍身元器,我要你等灭!” 说着,云长安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周身元气猛然汇聚一处,双拳上,元气覆盖其上。 大喝一声,踩着脚下的元气化作的彩团,刹那间来到了其中一位先天道兵的身侧,残阳拳运转到极致,一拳轰出,空中夹杂着虎虎生威的拳劲,这一拳,可是用了他多年来从未用过的力道。 就见,那道兵还想要抵挡云长安地攻势,可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连远处的修罗战将也是眼神一凝,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还有如此之威能。 这一拳轰在了他的身躯上,那名道兵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长枪也戳地减轻颓势。 云长安哪里肯放过机会,再次来到它的面前,一拳接着一拳轰着,其余二位道兵,自然也是不肯坐视不理,也朝着他杀去。 “来的正好!试试我这段时间的折磨,有没有让我的骨头更硬!” 云长安以一挑三,丝毫不落下风。 在那一拳又一拳的极致攻势下,三道先天道兵的盔甲也已经破碎不堪,云长安顾不上双手地疼痛,拉开身距,望着倒地不起的先天道兵,嘲讽的说道“也不过如此罢了。” 第203章 熔岩下方 看着这几道先天道宝,虽然说攻势凌厉,可他们还是有一战之力,云长安此时也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便分出一丝心念,沟通着小四阳。 小四阳也在第一时间内,作出了回应。 拿出腰间的葫芦,云长安渡了一丝元气,在灯口处。 眼见三道先天道兵攻了过来,四阳葫芦灯也在此刻打开,一瞬间的吸力,将周围的温度都吸了进去。 那三道先天道兵手中的武器,也在四阳葫芦灯强大的吸力之下,脱手而出,进入了其中。 不多时,三道先天道兵,用一种极具扭曲的姿势,也一同进入了其中。 四阳葫芦灯里,三道先天道兵脱离了本体的掌控,变得茫然无措,片刻之后在这里发生了一声巨响,远处正在睡觉的小葫芦,也被这道巨响惊起。 云长安给他的元晶它已经吃了一小半了,此刻正在消化着元晶里面的元气。 看了很久才发现如同上次一样,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便又找了一个地方重新入了睡。 外界的沟壑上,修罗战将露出了一丝惊奇的表情,眼眸中出现了一道苍青色的烈焰,来了一些兴趣,便缓缓出声道“你这个小家伙倒也是有趣,竟然能够将我的小兵打败,还将他们收了去,不知道你那个葫芦是何?我曾经见过一人,也手持葫芦灯,倒是和你这个有些相似。” 相似的葫芦灯? 云长安并没有放松警惕,收回了四阳葫芦灯,出声询问道“那人的名字是何?” 自从他见到了夕阳的惨状,内心一直都有些疑惑,为何他们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出现天罚?按照云长安内心所想,就是绝脉之人,被遮蔽了天机,任何人都不可能显露天机,若不然在楚王城遇到了地那个道士,也不会为他算卦的时候,口吐鲜血,眼神惊恐的看着他,当初他就是十分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可随着自己慢慢接触了这个世间,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不会出现,渐渐的,云长安将自己的天机归咎于绝脉,可他那里知道,自己的想法会如此的幼稚。 面对眼前这个先天道宝,似乎知道些什么,便急忙询问着他口中的那个人。 就见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没有回答云长安的问题,转而说道“你这家伙,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真当本道是先知吗?和那个小姑娘一样,什么都好奇,既然如此,那就来闯一闯本道主上留下来的考验吧!” 刹那之间,一股极致毁灭的温度包裹住他的全身,云长安来不及将四阳葫芦灯在拿起来,就被这股热浪,拉入了沟壑下的熔岩中。 云长安心中大感不妙,这个先天道宝趁着他刚刚打败了道兵,就和他说话,打消他的警惕心,再来这么一出,真是好算计啊! 至于这位修罗战将说了什么话,云长安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因为大意,被坑了一手。 “真是可恶!”云长安大喊大叫,现在的他极度愤怒。 没有人理会他的发疯,全身也都被这热浪锁定,无法动弹一点。 随着身体不断的下降,那极致的温度灼烤着他的后背。 “完了!” 云长安缓缓闭上双眼,接受了死亡的来临,可内心又不甘,猛然睁开双眼。 “你这混蛋玩意!放开我,我定会收了你,拿你当火源烤元兽吃!” 挣扎无果,只见云长安接触到了那一层熔岩,深深的坠落了下去。 眼睛也在此刻紧紧地闭了上来。 轰隆一声。 云长安地屁股朝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天杀的!我的屁股啊!” 云长安揉着屁股,骂了一句那修罗武将。 看到眼前有一处洞口,这才回神过来,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跌落熔岩中,被熔化。 “这是哪?” 四周十分宽广,抬头望去,那如同天空一般的熔岩依旧飘荡在他的头顶之上。 “这熔岩是假的?” 望着上方的天空,有些发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熔岩之下,竟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双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云长安猛然回头,发现正是那修罗武将,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和云长安一样大小。 “小子,别大呼小叫了。”修罗武将平静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云长安还是坚持不懈地询问道,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家伙是什么好人,看着他一身的打扮,就知道这是一个杀戮十分重的怪物。 那修罗武将没有理会云长安异样地眼光,自顾自的说道“本道方才说的话,你这小子可真是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本事,可以将我幻化出来的道兵打败,有资格来到这里,接受主上的考验。” 修罗武将又将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怕云长安听不清,特意的调高了嗓音,在他的耳边大喊着。 “你离我远点,我又不聋,说话那么大声干嘛!” 云长安十分嫌弃的朝着另一侧歪了一下头,躲避着这个家伙的嗓音。 没有等那修罗武将的怒火上升,云长安又开口询问道“你主上是干嘛的?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置什么考验,目的又是什么?还有你这家伙掳走的那个姑娘现在又在何处?是不是你已经将她斩杀了?” 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 此时怒气冲天的修罗武将,再也忍受不了云长安的那张嘴巴,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将他打到了不远处的山体中。 “臭小子,你的问题真多,不打你,你就闭不上嘴巴。” 接着看到云长安痛苦地依在山坡上,没有说话,内心的怒气这才消减了半分,出声说道“臭小子,你若是能够把嘴闭上,听我说话,我就和你讲一讲你的问题,若是再敢在我这里有那么多的话,我就将你就地斩杀,元魂也给你熔炼,让你无法轮回,听懂了吗?” 云长安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想说话答应,只是刚刚这一拳有些难以忍受,一时间开不了口。 第204章 礼让传承 修罗武将看着乖巧点头的云长安,内心的火气也大致消减,缓缓的向前走出三步,停顿下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从何说起。 不多时,缓缓开口,带着一丝厚重的嗓音出声道“我本是大道之下的产物,太上苍青煜日炎,可主上总是喜欢叫我太上煜日炎,主上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上古时期,一位归一境妖修,比起你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修,主上的天赋可是堪比天道。” 说着,一股愤怒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语气冰冷的讲述道“可奈何,你们人族的几位修士入了邪,被我主上发现,还看不惯我主上的做派,便用人言蛊惑了当时的一位合道三境的大帝,派出了十数位归一境人族修士,想要斩杀主上。” 云长安大惊,这件事情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急忙询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太上煜日炎狠狠地瞪了一眼云长安,似乎还没有从那种情绪之中回神过来,想要把斩杀其主上的怒火强加给眼前的云长安。 云长安也没有躲避那个眼神,他想起了自己初次遇见小葫芦的场景,正是他在外门时,何师姐给他讲过这个故事,可是自从云长安进入了外门后,就没有了大师兄和何师姐的消息,在从楚王朝回到宗门后,他曾问过林鸢儿,他们两个人的消息。 古金和何雪琳在他外出时,参加了外门的大比,那一日虽然都是以第一二名获胜,可是他们的修为都没有达到冲田境,元骨也不好,没有一家内门长老想要他们,再加上外门的长老赵闲已经离开了宗门,他们也没有人护了,因此,就这样离开了宗门,不知道去向。 林鸢儿曾见过何雪琳一面,就是在她离开宗门那一日,在迎客殿上,知道了她要返回到家族中。 至于古金大师兄,自从得知无望进入内门后,就不见了踪影,连何雪琳都不知道古金是多会离开了上阳宗,自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长安本想着从楚王朝回到宗门,去外门观看大比,可会后就得知了外门大比早已经结束,无奈只能闭关修炼了。 云长安现在很想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在上古时期,一位天赋异禀的妖族修士,会惨死在十几位归一境人族修士的手下。 太上煜日炎紧接着开口道“主上的身死,我自不会怪罪于后世人族修士,主上曾说过,那一切都是邪祟作恶,命不逢时,被邪祟盯上,入局,主上是自愿的。” 云长安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秘闻,便想要知道他主上的名字“敢问,你的主上是何名讳?” “小子,不要得寸进尺,主上的名讳也是你能询问的!不过,主上在身死前,已经知晓了他的宿命,特命我在身死之后离去,留下一道考验,来到了这里,等待有缘之人。” “小子有没有兴趣闯一闯本道的主上留下的考验?” 云长安只是摇了摇头,出声道“煜日炎,你主上留下来的考验,并不适合我,我有一兄弟,它可能比我还要适合。” 太上煜日炎有些吃惊,眼前这个小子,心性如此沉稳,面对考验竟然不会动心,可能自己没有说清楚,便又再一次的解释道“主上可是一位归一境大妖修士,本道也是先天道宝,你可晓得先天道宝又是何?若是能够通过考验,就连本道也要跟从他,你竟然不心动?” 云长安摇摇头,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哪会有修士面前先天道宝而不心动?就连自己道源中的那个贪吃的家伙,看见道宝都想要分一杯羹,他一个人修,没有什么保命的道法,自然不会坐怀不乱,只要能够通过考验,那眼前这个煜日炎自是会收入囊中,成为自己的又一大战力。 可是知晓了煜日炎的主上很有可能是,曾经赤火狮一族的前辈,小葫芦身为他的后辈,理应更适合去接受这一道考验,衡量再三,便做了一个决定,将此事交给了小葫芦,打定主意后,起身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了煜日炎的面前,这一拳,他是一点也吃不消。 不卑不亢的站在它的面前,又说道“在下有一兄弟,比我更适合接受这道考验,不知前辈可否答应我,将此让给我那兄弟?” 煜日炎听着云长安的解释,对眼前这个心性沉稳的少年,多了一丝好奇“哦?你这小子,我竟一时间看不懂你了,要知道多少人都在觊觎着主上身上的道宝,可也就是你,第一个让我觉得奇怪,先前那名女子,听我说完此事,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进入了那处洞口里,可你不同,甚是有趣。” 云长安听到此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心怡姑娘现在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接受了考验去了。 “和本道说说,你那兄弟在哪里?又为何将考验让给了它?” 云长安也不犹豫,说道“前辈等我片刻。” 说罢,分出一道心念,来到四阳葫芦灯中,找到了刚刚入睡的小葫芦,一把就将它提了起来。 小葫芦睁开睡眼捏松的双眼,有些气愤“还让不让本兽睡觉了,一会儿一个爆炸!现在又是怎么了.......” 可说完此话,它就有些后悔了,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浮空,面前是一脸祥和的大哥,小葫芦有些发抖,因为它在那祥和的面容下,发现了一丝瘆人的神情。 果然如此! 云长安略带嘲讽的话语,让他瑟瑟发抖。 “小葫芦,几日不见,脾气可是见长啊!” “不敢,不敢...” 小葫芦只是讪讪一笑,它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云长安眼神一凝,暗自用力掐着它的脸上的肉,痛的它不敢喊叫,只能惊恐地看着面前对它最好的大哥,暗自承受着大哥的怒火。 可云长安语气一转,略带委屈,痛心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说道“大哥近日来,得到了上古时期的一位大能修士的传承,大哥我却拒绝了,并和他说,自己的兄弟会比我更适合继承,想要将此等传承让给你,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辱骂,是你在凶我!” “大哥...对不起,小弟不是有意......” 没等小葫芦说完,云长安又接着说道“不必再多说些什么了,你真是让大哥我寒心啊!” 小葫芦委屈巴巴的看着云长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任由他揉掐着自己脸庞,好一会儿,云长安才带着一丝凄凉说道“谁让你是大哥座下唯一大将呢,就将这等传承让给你吧!小葫芦你愿不愿意?” “大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要不然还是大哥你来接受这传承吧!” “什么话!大哥好心好意将这传承让给你,你却不知好歹!担心起来了危险,大哥是能害你的人吗?你真是让大哥再次寒心了。” 云长安挤出了一滴眼泪,闭上眼睛等待着小葫芦的抉择。 第205章 胆小如鼠 “那我去?” 小葫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了一句,刚说完云长安就变了一副嘴脸,让它觉着有一丝阴谋,上了大哥的当,可又不敢当面拒绝。 “好!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大哥可和你说好了,一定要将这道考验通过,拿下传承,这对你很有好处,不要觉得是大哥在坑你,大哥这是在帮你啊!” 云长安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此话,一副真的是实实在在为小葫芦着想神情,溢于言表。 小葫芦似乎将云长安所说的话听了进去,可还是有些担心,会有危险,随即表示“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了你的脸。” 心中却是诽议道“这真的没有危险吗?” 云长安大喜,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就跟大哥出去吧。” 说罢,就领着小葫芦来到了煜日炎的面前。 一去多时,煜日炎望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云长安,正有些不耐烦时,突然之间,在他的腰间那葫芦中,出现了一只小黑狗。 “前辈,这就是在下的兄弟。” 煜日炎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黑巴巴的小狗,似乎腿脚有些不利索,抖得厉害。 小葫芦也看到了穿着满身盔甲的人,一股淡淡的威严从煜日炎身上散发,云长安可能有些愚钝,察觉不到这股威严,可它身为一头赤火狮,妖族的元兽,怎么能够察觉不出来,眼前盔甲之人有多强大。 看着一脸嬉笑的云长安,小葫芦在心中想骂又不敢骂它的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遇到危险了,拿它来顶,真的是坑啊! 这么强大的一位盔甲武士,自己怎么才能躲避,忍不住的害怕,双腿也不听使唤的抖起来了。 “大哥...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小葫芦小声的传音给云长安,本就在那里一脸笑意的应和着煜日炎,听到小葫芦的传音,这才发现了身旁这个胆小的赤火狮,开始害怕起来。 “小葫芦,出来之前大哥和你说什么了,你又是怎么保证的,看看你这个样子,不就是遇见了一个强大的人吗?吓成这样!挺起腰板,腿不要抖,大哥不会害你的,听到了吗!” 云长安看着小葫芦的状态,有些无奈,这个家伙一点也不像他,遇见一个先天道宝就吓成这样了。 无奈的叹了一声气,语气中尽是失望,至少小葫芦看在眼里,是这样解读的,于是壮了壮胆子,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不再发抖,心中想道“大哥一定是对我失望了吧。” 云长安上前一步,走在了煜日炎的面前,讪讪一笑“我这个小兄弟,自小有些胆怯,没有见过世面,遇见前辈这样一个威武霸气之人,难免有些紧张,还请前辈见谅。” 随即转身向着小葫芦开口道“小葫芦,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向前辈问好。” 小葫芦听到此时的云长安还在维护它的胆怯,心中充满了崇拜感激之情,那一具不太宽敞的后背,此刻在小葫芦的眼中满是光辉! 于是,为自己在心中打气一番,也为不丢了大哥的脸面,沉稳的一步步上前,站在云长安的身侧,微微低头,学着大哥的样子,开口说道“在下小葫芦,见过前辈。” 煜日炎还是带着一丝狐疑看着小葫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这是?......” 云长安虽看不清盔甲之下,煜日炎的全部容貌,可还是在它的语气下,听到了一丝疑惑。 云长安又再次开口道“前辈也见到了,不知前辈可都将它带入考验之中?” 煜日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云长安身旁地小葫芦,一时间气氛竟然冷了下来。 “前辈。” 云长安又开口叫了一声,煜日炎这才回神过来,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是一把将小葫芦拽了起来。 “前辈!” 云长安大喊道,可煜日炎却让他闭上了嘴,转而对着小葫芦说道“你是哪一妖族的元兽?” 小葫芦瑟瑟发抖,惊恐又再一次爬上心头,“前辈,我是赤火狮一族的.......” “不可能!” 小葫芦起初还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族的元兽,赤火狮还是在他大哥的口中得知,在它还没有破壳而出的时候,它的父母就已经离世了,是他大哥将它带了回去,让他在这个世间降临,为此,云长安所说地每一句话,它都奉为圣旨,从来也没有任何越界心理,当然,云长安也对他十分地好。 可一声暴怒,在这处空间响起,云长安收起了往日的笑容,沉声道“前辈,还请将我的兄弟放下来,这样你会吓着他的,若是前辈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可以告诉前辈,但还请前辈不要为难在下的兄弟。” 煜日炎察觉到了此等做法的不妥,便将小葫芦缓缓放在了地上。 见状,小葫芦一溜烟的跑到了云长安的身后,再也没有露出一点身体。 煜日炎说道“你可知道,本道的主上,曾经可是赤火狮一族的妖族修士?” 云长安回应了煜日炎的问答“从前辈之前的话语中,大概猜出来一些。我有一位师姐,读过古籍,曾和我说过上古时期,有一赤火狮一族的天才,被十余位归一境的人族修士围困斩杀,不知是何缘故,可听到前辈的话语,在下也大概听明白一二,因此才将此处的考验让给了我这兄弟。” “算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能做到如此,已是实属不易,可这小家伙为何是黑色的?要知道赤火狮一族从未出现过黑色皮肤的妖修。” 云长安没有想到煜日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清楚小葫芦自出生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个...在下不清楚,它从出生时,就是这样。” 煜日炎看到云长安这个样子,倒是也不像说假话,于是轻声呼唤着小葫芦,想要将它唤出来。 小葫芦早已经吓破了胆子,不敢出去。 云长安无奈地将它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前辈若有什么疑问,就在这里查看吧。” 第206章 吃茶 煜日炎也没有拒绝,伸出一只手来,手上出现了一道苍青色的火焰,那种火焰如同幽冥鬼火,想要直取小葫芦的性命。 小葫芦在云长安的怀里,暗自用劲躲避着那道鬼火,顶着云长安地胸膛也有些受不了了。 后退半步,尴尬一笑。 “小葫芦,你怕什么?别用力顶我了,前辈是不会害你的。” 云长安轻声地安慰着,受了惊吓的小葫芦,可它抖动身体的频率一点也没有下降,他的话语丝毫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而让小葫芦觉得,自己的大哥,和面前这个盔甲之人,同流合污,想要加害于它。 望着还在轻声细语的云长安,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大哥有些不怀好意,该不会是加害它前,最后的温柔吧! 云长安当然不知道小葫芦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知晓它内心的想法,必然会狠狠的给它来上几拳,这个小家伙有一些被害妄想的病症,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突显出来,只当是它有些胆小怕事罢了。 那一道苍青色的火焰顺着小葫芦的眉心,进入了体内,一股厚重感觉传来,云长安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十分的重,稍不注意,就将小葫芦摔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小葫芦立即弹跳了起来,哀嚎着,四处乱跑,直到它体内的那一道火焰,接触到了身上的太阴碧虚水后,心脏突然骤停了一下,让它动弹不得。 心里想着“完了,本兽今日就命丧在这里了吗?可恶啊,那四阳葫芦灯中还有半袋子元晶都没有吃完,早知如此,就将那袋子元晶吃完再睡就好了!” 煜日炎大喊一声“它身上怎么会有太阴碧虚水,这种先天道宝的存在!” 云长安心头一紧,听到先天道宝,立马紧张了起来,这煜日炎竟然察觉到了碧虚水的存在,这可是云长安身上为数不多能够拿上台面的宝物了。 便缓缓地后退了几步,寻找着逃出此地的方向,若是煜日炎想要夺取他的道宝,自己也会立马带着小葫芦离开这里,他手中还有几道陈璇羽给他的符篆,其中就有逃跑的符篆。 也怪云长安大意了,小葫芦身上有这样的道宝,全然忘记了,早知道就将碧虚水留在灯中,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只听见小葫芦发出微弱的呼喊声“大哥...救救我...我好难受啊。” 云长安心中所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见煜日炎,走到了小葫芦的身边,伸出一指,想要点在它的额头上。 “不要动它!” 云长安大喊了一声,快步上前,跑到了小葫芦的身边,一把就将它拽了起来,迅速地朝着后方退了数十步。 手中早已拿出了一道符篆,随时准备逃离这里。 “我本觉得前辈也算是一个善人,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我的弟弟,下毒手!” 云长安低头看向了一脸痛苦的小葫芦,轻声说道“小葫芦,是大哥不好,让你受了伤,大哥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说罢,就想要捏碎手中的符篆,逃离这里。 “小子,停下来,本道只不过是想要驱逐它体内的那一道火焰,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 云长安哪里会听他的话,手中的符篆陡然碎裂,霎那间一股来自虚空的力量,化作一只巨大的双手,将他拽走。 可此刻煜日炎也动了起来,一股极致的温度包围了整个空间。 空中的元气,在此时化成一道道火光,漂浮不定,似乎锁定了云长安逃跑的方向。 符篆运转的一瞬间,空中的火光也随之而动,本想远离这里的云长安,被两道力量拉扯着,最终还是那些火光更胜一筹,将他身后符篆的力量全部打散。 云长安抱着小葫芦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满眼不甘,最终没有逃脱出去。 看着煜日炎一步步的走向这里,怀里的小葫芦还在抽搐。 “臭小子,你跑什么?本道会害你吗?” 云长安动弹不得,那些火光在打散了符篆的力量后,将他禁锢起来。 煜日炎来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再次伸出一指,轻轻地点在了小葫芦的眉心上,那道火焰也在这时,被抽了出来,火焰在煜日炎的手上跳动着,似乎感觉到了久违的喜悦,在诉说些什么。 小葫芦不多时恢复了常态,云长安放下心来,看着怀中的小葫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可自己依旧在他的禁锢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煜日炎将小葫芦抱起。 “快将我放开,你要对它做些什么!把它给小爷我放下来!” 煜日炎伸手一挥,云长安地禁锢瞬间消失,感到一阵轻松,看着小葫芦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加怒火中烧。 “我说你这小子,还挺重情义,本道不会对它怎么样,也不会贪取它身上的那一滴碧虚水,你大可放心,既然你将这次考验让给它,那本道就随了你的愿。” 说罢,手中的小葫芦顺着那处洞口的方向,飘了过去,在它的身下,是一团温和的火焰,一直托着它的身体,将小葫芦送到了洞口处。 煜日炎轻声念着法诀,不多时,那处洞口瞬间就将小葫芦吸了进去。 云长安看着这一景象,心里有些担忧“我那兄弟接受考验去了?” “自然是去了,不过你这小子倒是个谨慎的人。” 煜日炎指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没有理会他的夸奖,只是询问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小葫芦遇到危险,要知道它自小也没有遇到什么大事情,这是第一次跟着云长安出来闯荡,还自身一人前往考验,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处理自己所遇到的危险。 煜日炎微微俯身,张开一臂,打在了远处的石坡上,那石坡陡然碎裂,出现了一张桌子,不多时,漂浮到了他们的面前。 就见这桌子上放着一壶茶水。 “小子,看在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本道请你喝杯茶,如何?” 云长安十分警惕地望着桌子上的茶水,又看着说话语气温和地煜日炎,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高傲,俯视一切的状态,让他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诈,不然怎么会突然要请他来喝茶水? 第207章 多大本事,做多大事 “这茶有毒!” 云长安还没有喝上那壶茶水,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声,传入了煜日炎的耳中。 刚刚拿起茶杯的煜日炎,听到云长安诋毁的话语,瞬间火冒三丈,手中的茶杯也摔在了茶桌上。 “本道好心好意的请你吃茶,你竟然如此诋毁本道的善心!真是不打你一顿,本道心气不能顺啊!” 云长安也是讪讪一笑,看到煜日炎如此大的反应,以及早已握拳的双手,连忙笑说道“前辈莫生气,在下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艰难常伴,这世间暗藏祸心的人,大有人在,不得不十分谨慎啊。”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本道啊。”煜日炎拍了拍面前的茶桌,愤愤不平的说道。 “哪敢呀,只不过,是在下内心的谨慎才会如此,若不是在下的谨慎,早已经不知道身死的多少次了。还望前辈原谅我的逾越之举。” 云长安双手作揖,十分诚恳的向着煜日炎深深鞠了一躬,才将他的怒气压制下来了。 “坐下来,本道有事情要好好的问一下你。” 煜日炎指着茶桌另一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云长安坐在他的对面。 云长安也不敢不听从,乖巧的坐在了他的面前,默默地等待着煜日炎开口说话。 “本道的主上曾经和我说过,未来会有人带着自身机缘,来到这里继承主上留下的传承,以及让本道认其为主,也不知道主上所说的是否正确。” 云长安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茬询问道“敢问其主上是何名讳?” 煜日炎撇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云长安,缓缓开口道“你若是把你面前的茶水喝掉,我或许可以和你说说。” 云长安尴尬的挠挠头,自从坐在这里,他是一点也没有动过,面前的茶水。 “这就喝...” 拿起那个算不上太大的茶杯,上面是雕刻着一团类似火焰的云图,倒是和云长安炼制出来的丹药上面,其中一种图案有些相似。 茶杯拈在他的手中转了又转,始终是下不了决心。 “怎么,害怕本道在茶中下毒?不敢喝?” 云长安说道“倒也不是,只是这杯上的云图有些熟悉,就多看了几眼。” 他怎么能够承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万一眼前这个暴躁的先天道宝动怒,在打他一顿,得不偿失,于是便一狠心,将那杯茶水倒进了口中。 茶水一直在他的喉咙处没有下咽,但不管他如何阻止那一口茶水,但还是顺着他的喉咙流入了他的体内,一瞬间,只感觉到那茶水十分的火辣,茶水化作一丝丝灼热的元气,在他体内肆无忌惮的流动。 “这茶水......” “怎么样,本道的茶水还可以吧,不至于难喝吧?” 云长安只是点头应和,体内的元气全部调动了起来,变得躁动不安,这种躁动不是惊恐,更像是遇见了至纯元气般的存在,更加兴奋,尤其是五行元气中的火元气,更为活跃。 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油然而生。 “前辈,这茶水也喝了,不知道能否告诉在下你主上名讳?” “主上名讳,赤姓,单字一个昱,他人都称主上为昱阳道君,是妖族万族最负盛名的存在,主上的光辉事迹一个月都说不完。” 一说到其主上,煜日炎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之中尽显崇拜之情。 随即话锋一转,冷冷说道“若是不你等人族构害主上,主上可是妖族中最有希望到达合道三境,成就妖帝一名!” 云长安也是无奈,这煜日炎的性情可是说变就变“这个……前辈,往日之事不可追,虽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在下也是真心感到惋惜。” 煜日炎冷哼一声,冷冷的盯着云长安,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云长安察觉到了这股尴尬氛围,于是心中有些疑惑,便出言询问道“不知道赤昱前辈为何会留下这么一道考验?在下心中十分疑惑,这元墟秘境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上古时期大能修士,他们都已经身死,可还是将自己的伴身至宝,留在这里?” 一听此话,煜日炎来了兴趣,云长安能这么问出口,想必已经见到了不少上古时期的同袍了吧,在说他那身上的太阴碧虚水也是夕无道那个臭小子的伴身至宝,他能得到这么一滴碧虚水,想来也已经见过了夕阳了吧。 于是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说道“想必你已经见到了夕阳那个小道了吧?” 云长安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真不知道,夕阳为何选择了你。” 云长安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前辈,此话又是何意?” 煜日炎没有回他这个问题,只是独自说道“你等进入这处秘境,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长安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着刚刚进入秘境时,所发生的事情,这时眼睛一亮,开口道“确实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当时还觉得奇怪,可没有来的及多想就跌落在这里面了。” 当日,云长安再进入秘境时,那些冲田境修士身体都没入了一道玄光,接着这处秘境便开启了。 “没错,那是那位的手笔,意在筛选进入这里的修士,这处秘境说到底就是一处巨大的考验,通过考验者会继承上古的意志,得到秘宝。” 云长安还是有些不解,这又是为何? 见到他疑惑的表情,煜日炎又缓缓开口“见过夕阳那个小子,想必你也了解了一些上古时期的事情了吧,上古时期邪祟并未驱除消灭,万族修士励精图治,举一界之力奋起抵抗,可还是棋败一招,一界彻底破碎,可最终那位大人聚一界气运,封印了所有的邪祟,如今已经过了数十万年了,封印应该也撑不了多久,这处秘境便是为了给后世之人,留下的一丝希望,小子,不要觉得如今是太平盛世,处在这安逸的洪流中,就会独善其身,你身上的天赋不错,将来能够站在山巅时,是否有勇气为了这世间,贡献上一份力量?” 云长安苦涩的笑了笑,“前辈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介小修士,如何能登顶山巅?再说我这一身五行杂元骨,又如何能攀登上大道呢?” “小子,不要妄自菲薄,五行杂元骨怎么了,本道的主上身边有多少像你一样的杂元骨,都不还是比起那些懒惰成性的天才,要强得多。” 云长安不置可否,他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那一个天命之人,有多大的气运,能够攀登大道,成帝成仙,他想做的只不过是‘救人‘二字。 第208章 怪异之人 “在下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前辈口中所说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云长安对于这个问题,早已困惑良久,自见到夕阳想要将那些事情说出口时,引来了天罚,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可还是耐不住内心求知的欲望,便也再次问出了口。 煜日炎没有作答,怔怔的回想着过往所发生之事,他的主上是早已经死去,自己又没有参与到最后一战当中,自然也没有见到,究竟是谁登顶了那个位置,至于那个大人也是从夕阳的口中才得知了一二。 “主上死的早,本道也没有走到最后,至于是谁登顶了那位置,带着万族的希望,我不清楚。” 云长安有些失落,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眼前之事最为重要,这时云长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看着正在品茶的煜日炎,开口道“前辈,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说着,就将怀中的那半块古玉拿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煜日炎眼睛一怔,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小子怎么会有这古玉,只不过现在这古玉只有半块。 “你这小子怎么会有这古玉的?” 煜日炎一把抓住了云长安的手臂,牢牢的控制住他的身体,手中炙热之感瞬间传遍了云长安的全身。 云长安知道,这古玉他认得,就有希望找得到剩下的半块古玉。 “前辈,还请将我放开,烫!” 煜日炎见到自己失态了,松开了云长安。 “倒是本道失态了,你这小子,这块古玉是从而来?” 云长安轻揉了几下自己的手腕,缓缓开口“这是一位道友送给我的,前辈是认得者这半块古玉?” “认得。” 云长安急忙接着询问道“那前辈可知道剩下半块古玉的踪迹?” 煜日炎摇头作否,他虽然知道这古玉的来历,可并不知道剩余半块古玉现在在哪里?就连这古玉是为何断成两半,他都不清楚。 云长安本就激动的心,见到此作态,随即就浇灭了,可他也从没有气馁,寻找古玉一事本就急不得,更何况陈璇羽也只是告诉他,这处秘境可能存在剩余半块古玉,也不是十分肯定。 “小子,这古玉来自上古时期,翰林宫庭的秘传之物,算的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佩戴此物之人可以游走各个洲、宫庭,以及道法之地,可以说是有了这块玉佩,能够随意出入任何地方。只不过,自从前任庭主身死后,这块古玉落到了一个奇怪之人身上,本道的主上见过那个奇怪的修士一面,见过之后不久,就发生了构陷一事。” 奇怪的人? “什么奇怪之人?难不成还是一个怪物吗?” 按照云长安的想法,所谓奇怪之人,就是长相丑陋,行为举止怪异,和常人格格不入,放到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怪异行为,那种人,才称得上怪异之人。 “倒也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怪人,只是他一直在自称自己为无用之人,主上也和我提及过一嘴,猜测他可能是受到了一些打击,才导致他变得怪异,他修为还是很强,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却只安於一隅,从不过问天下大事,世人都说他辱没了翰林宫庭一职事。” “那倒也是奇怪,这世间也会有如此之人,不过......” 云长安的话音未落,就见煜日炎一句话没有说,就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盯着上方的熔岩天空。 云长安出声询问道“前辈,怎么了?” 煜日炎这才低下头来,沉声说道“小子,和你聊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外面有修士来了,本道的考验也被触及到了,有一群人准备要攻打我那无形的道兵了,本道要出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待着,那里也不许去。” 云长安点了点头,拈起茶杯,向着煜日炎摇晃了一下,接着他便一瞬间飞入上空,不知去向。 云长安也从煜日炎口中得知,这里的考验是允许所有人参与,并不会特定修士,谁能参加,谁又不能参加,只是在参加赤昱留下的考验前,煜日炎擅自加入了俩道他自己所设下的考验,若是能够取得胜利,便可以来到这里。 这一便是那些无形道兵,二是云长安之前击败的三道手持长枪得道兵,那三位再被他吸入四阳葫芦灯后,早已不见了踪迹,消失在其中了。 三个时辰前。 距离这里还有几十里地地方,郝春寒在这里已经照顾昏迷的同门师姐们已有多日,没有见到她们又如何苏醒的迹象,心中的不安愈发地蔓延在心头。 长安道友也去往那火绒洞口已经多日,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不仅让本就焦躁不安的郝春寒更加急躁,在地上躺着他的师姐们面前,来回踱步,一只手在急促的拍打着另一只手,眉头紧锁,自己几日前联系的历师兄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不清楚他们是否能够赶过来,去救自己的师姐。 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让她焦躁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转头看去,是地上的几位师姐,正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其中一位率先睁开眼睛的一位女修,轻声咳嗽,叫着郝春寒的名字“春寒师妹,这是哪里?” 郝春寒听到有人呼唤她,立即上前将那名女修扶了起来。 “凝脂师姐,你总算是醒了。” 郝春寒长舒了一口气,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自己苦守着昏迷的师姐们,终于是醒了,长安道友给她们喂着几颗疗伤丹药,品质虽不是太好,可依旧稳定了她们的元府,不至于让她们元气损伤脉络。 “师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郝春寒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冼凝脂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 “扶我起来,去救牧师姐!” 郝春寒连忙说道“凝脂师姐,你不用着急,我已经联系了历师兄,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况且......” 郝春寒没有再说下去了,长安道友至今未归,她也不清楚,云长安是否也和牧心怡一样,被那无形的怪物,一同抓走。 “况且什么?” 冼凝脂焦急的询问道。 郝春寒实在不好回答,可碍于冼凝脂那一双怒视的眼睛,便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凝脂师姐,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三日前,我等被那头无形怪物袭击之后,长安道友路过此地,将我们给救了,之后他就一个人只身前往那处红绒洞口了,至今未归......” “胡闹!你说的那长安道友是何人?为什么要救我等,你又为什么不拦着他,让他一个人去救牧师姐去!” 看着吼叫的冼凝脂,郝春寒有些委屈“长安道友就是当日在秘境入口处,牧师姐拉走的地那位少年,他一个人前去时,我拦了,可是没有拦住......” 郝春寒话语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如同蚊子般的声音,传入冼凝脂耳朵,没有怎么听清她的话语。 第209章 聚集一处 “无缘无故的,那你也不该,让他一个人独自去到险境。你知不知道,这地图之上标注了这里是危险地带,不可在前进一步了?” 他们手中的地图玉简上,标注了这处危险地界,本想着从这里绕过去,可还是在这处空间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里,发现后,为时已晚。 冼凝脂有些怒火攻心,宗门的圣女,现在不知生死,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修士,救了她们,为了自家圣女又独自前往险地,这如何不让她焦急。 “凝脂师姐,你先消消气,长安道友临走时给了我一些丹药,说等你们醒来,要给你们吃下去,这样身上的伤,可以好的快些。” 说着,从袖口处掏出了一只玉瓶,那正是云长安临行前递给了他一瓶,自己炼制的二品花朝补元丹。 冼凝脂接过了那只玉瓶,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有些震惊,她从没有见过如此上等的丹药,无论从外观上的花纹,还是飘散在空中的丹药来看,这枚丹药的品质都可谓是,上上乘,放在拍卖会上,也比同阶的丹药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还是那位长安道友给你的丹药?” 冼凝脂拿在手上的丹药,轻轻一捻,丹香霎那间直入她的鼻息,看出了此丹药的不凡之处。 “正是那位长安道友给我的,凝脂师姐,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有丹药的品阶并不低,虽然是二阶丹药,但它拥有的药性,已经不亚于一枚三阶丹药了。” 说着,就将手中的丹药含在口中,感受着丹药的药性,化成一股股清流,流入体内,直到通遍身体的九条脉络,汇聚到了元府中,一股暖意,在元府中酝酿,调动着原本萎靡的元气。 闭目养神,运转引气法,最终将这枚丹药全部融化,直至丹药的最后一丝药性消磨殆尽。 冼凝脂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到了身体不同寻常之处,元府中的元气比之前更加充盈一些,眼眸之中,那双灵动的古铜色眸子,尽是欣喜。 “这丹药十分纯净,毫无杂质可言,也不知道是谁所炼制而成。” 她当然不会对云长安的丹药有所怀疑,他不可能将此如丹药的炼制想到一个冲田境修士的身上,这种没有一丝杂质的丹药,必然是出自炼丹大师之手。 郝春寒看着自己的师姐,已经没有大碍,心中也是十分惊喜,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冼凝脂站起身来,走到了其余昏迷师妹们的身旁,为她们检查了一番身体,发现也都没有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便也再次开口询问道“春寒师妹,方才忘了问你了,你口中所说的长安道友,他已经离开多少时日了?” 郝春寒说“已经有三日了,离开时和我说过,他自己说有自保的手段,让我不要担心他的安危。” “你呀,这种事情,为什么分辨不出来事理,那处火绒洞口有什么诡异的怪物,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能够让他一人去呢?至少你也要等到我们醒来,在做打算吧。还有,你为什么要联系那个历起秋呢?” 郝春寒委屈的说道“历师兄不是牧师姐的心上人么,我一着急,就给历师兄打了一道简讯......” 冼凝脂冷哼一声,不屑的开口道“什么时候,那个历起秋成了牧师妹的心上人了,你又是从何听来的消息?这种事情你可不要乱说,尤其是在掌门的眼皮底下,要是掌门知道了,牧师妹可免不了皮肉之苦,甚至可能会将牧师妹送到寒心崖上,面壁思过的。” 一听到寒心崖这三个字,郝春寒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在华池门内,谁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恐怖,门内弟子一听到那处地方,无一不都是胆颤心惊,恐惧震魄,谁也不想去到哪里。 寒心崖是华池门一处惩罚之地,做了错事的门内弟子会不同程度在那里接受惩罚,尤其是动了凡心的弟子,其惩罚更为严重,之前华池门内有一弟子,对外界的一位男子动了春心,被掌门发觉后,就将她打入了寒心崖上,这一去就是一年时间,那位弟子,之后便是疯了,内心十分冰冷,对谁也没有任何笑脸,至此,门内的弟子就知道了那处地方的恐怖之处,无人再敢忤逆宗门的规矩。 就连门内的长老,都毫无例外,谁若是敢犯宗规,都会去那里面壁。 郝春寒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询问道“那师姐,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联系过了历师兄,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不多时就会到来。” 冼凝脂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你以后不要在多提,尤其是在掌门面前,好歹这里是在秘境中,没有什么大碍,师尊她老人家也不会知道,那个历起秋来了也就来吧,多一份力量,多一份胜算,能够救出牧师妹,不过,师姐我实在是不喜那个历起秋,一副虚假的模样,也就是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人,才会对他有好感,牧师妹也不知道是看上他那里了,才会倾心于他。” 话音刚落,倒在地上的几位师姐,也陆续醒了过来,各自喂给她们一枚丹药后,也是全部恢复的身体,现在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受伤萎靡感。 正当她们盘坐在一起,商讨着如何前往那处险地时,远处传来一些声音,抬头看去,正是历起秋来到了这里。 冼凝脂微微蹙眉,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的到来,可还是站起身来,等待着历起秋来到他们的身边。 “春寒师妹,凝脂师姐,终于是找到了你们,这里的阻力十分巨大,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牧师妹现在是什么情况?” 历起秋微微躬身,向着她们行了一礼,再收到郝春寒的简讯后,便放下他那边的事情,来到了这里,这里的阻力依旧不小,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第210章 一人前来 “怎么就只有你一人前来?” 冼凝脂率先打破了冷清的气氛,历起秋说完解释的话语,众位女修都没有出声应答,目光齐齐的看向了冼凝脂。 历起秋依旧是一副谦谦公子的作态,向着众位女修作了揖,用着他那温驯谦和的嗓音,说道“凝脂师姐,在下的同门师兄弟在一处宝地,未能和我一道前来,听到牧师妹身陷险境,便马不停蹄的从那里赶来了。” 冼凝脂指着远处的火绒洞口说道“这里有一种看不清的诡异怪物,袭击了我等,牧师妹也被那怪物掳走,不知去向,不过我可是提前将丑话说在前头,此地处处都透露着危险,你若是害怕,趁早离去。” 一旁的女修们见到此刻的气氛并不是很好,郝春寒上前一步,拉住了冼凝脂的小臂,低声说道“冼师姐,你这样说,是不是太强势了,历师兄毕竟是来和我们一起,救牧师姐的......” 冼凝脂没有理会郝春寒的低声劝解,目光也历起秋身上时刻打量着,等待他作出抉择,从她的目光来看,历起秋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依旧是微笑挂嘴,眼睛也是时不时的眯成一条小缝,让他人看不到他的眼睛,因此也不清楚,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凝脂师姐,说笑了,在下来就是为了牧师妹而来,现如今牧师妹不知去向,在下的心里也是万般焦急,必定不会就此离去,就算是那火绒洞口中,有什么样的怪物,也阻挡不住在下的脚步,闲话也不用多说,在下就随你们闯荡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好救下牧师妹。” 历起秋一副大义凛然,不破怪物终不还地气势,也让面前的冼凝脂放下了一丝戒心。 “记住你说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 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一行几人踏上了前往火绒洞口的道路。 历起秋也并非全然为了牧心怡而来,自从他进入了这里后,跌落在了一处平原之上,那里更像是一处种植园,一望无际的灵药田地,让他红了眼,可这里没有太多的元气滋养那种植园中的灵药草,那一片种植园中,还有一头算不上太厉害的元兽守护着一小片种植园。 打眼一望,在元兽的身后,有一小片还没有枯萎的灵药草,起了贪念,于是壮着胆子,来到了那元兽的身后,准备将那些灵药草全部取走。 这些灵药草大多是一些二阶药草,而且在外界也没有见到如此的灵药草,想来也是一些不流传于世间的上等宝物,对于他来说,也是价值不菲,拿到外界也必然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可奈何那头沉睡的元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很久都没有闻过的味道,便惊醒了,发现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族修士,在窃取它的灵药草,顿时间一嘶长吼,传入了正在窃取的历起秋耳边。 心中一紧,回头望去,看见那头元兽正愤怒的朝着他冲来,没有过多的犹豫,拔剑而出,与那头守护元兽厮杀了起来。 一头还未踏入淬体境的元兽,自然不是已经踏入冲田境后期人族修士的对手,几经厮杀,最终倒在了历起秋的剑光之下,这也让他认识了到了一点,秘境之中,宝物有很多,尤其是越危险的地方,其宝物越好。 不久之后,他的同门师弟联系到了他,也更加认证了他的这一想法。 距火绒洞口西北三百里地,有一处地方,那是历起秋同门师弟进入这里第一眼看到的景象,那是一处极为雄伟的宫殿,与现世不同,这宫殿的样貌他们从未见过,这处宫殿似乎有一道阵法,在尝试了多种手段后,他们依旧无法进入其中,便联系了刚刚厮杀完元兽的历起秋。 一听到有一处被阵法包裹的宫殿,立马来了兴趣,便以自己全速赶到了那里,看到了那处宫殿。 心中大惊,想来里面会有很多宝物,他们之中并没有研究阵法之人,思考再三,历起秋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将这处宫殿里有绝世宝物的消息散播出去,进入这里修士众多,其中终会有习得阵法一道之人。 打定主意后,历起秋便安排了同门师弟们,向着各个方向,将这则消息散播了出去。 不多时,想着自己这一绝妙的想法,洋洋得意时,接到了郝春寒的简讯,得知了牧心怡现在深入险地,于是就马不停蹄赶来了这里。 其内心依旧在想着,即是险地,那其中的宝物必然不会太差,脚下的速度便又加快了几分。 直到快要抵达这里时,脚下越显疲惫,不知何故,一股阻力正在他的周围,阻碍着他前进。 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历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郝春寒注意到历起秋正在发呆,便出声询问道。 回过神来,茫然的望着眼前,那灼烧的温度,便缓缓开口“没什么,这里的阻力如此之强,还有周围的温度似乎也越来越热了,不知道前方有些什么?也没有遇到师妹口中所说的那些无形怪物,是不是有什么差错?” 郝春寒不置可否,她也很是奇怪,已经走了不少的距离,依旧没有遇到先前那无形的怪物。 这时,冼凝脂开口说道“不可大意,那些怪物很可能就藏在暗中,只不过我们察觉不到,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至于为何没有出手袭击我等,我也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牧师妹一定在那条沟壑中。” 说着,拿出来一个十分小巧的炉鼎,这是牧心怡给她的本命元器,里面还有一滴鲜血,那滴鲜血十分鲜艳,像是有生命跳动一般。 “这是牧师妹的一滴精血吗?看来牧师妹还没有身死,那就说明我们还能去救她。” 历起秋指着那一个小炉鼎,开口说道。 冼凝脂也是微微点头,认可他说的话。 就在冼凝脂收起了那小巧了炉鼎时,一股极致的温度瞬间,扑面而来。 历起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道“不好,有危险!” 可奈何那股温度速度太快,让他们无处可逃。 众人也是惊慌失措的盯着周围,不肯放过一丝细节,就见,冼凝脂的面前出现了三道身形,正是当初云长安打败地那三位道兵。 第211章 交谈甚欢 “天啊,那究竟是什么啊!”站在冼凝脂一旁的一位女修,望着三位道兵身后的煜日炎,如同云长安初次见到地那般,眼神充满震惊,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的存在,那道苍青色的眼眸俯瞰众人。 依旧手持一柄长枪的煜日炎,轻轻一动,便地动山摇,三位道兵亦是如此,直立站在前方,等待着本体发号施令。 众人回头过来,望着天空那一身铠甲之人,恐惧映照在她们的眼底,怔怔出神。 依旧是历起秋率先反应过来,大吼着,让她们撤退,可那些女修早已被眼前一幕震惊的说不话来,就连手上的元器也一同跌落在地上,无法动弹。 历起秋拉着冼凝脂和郝春寒,想要将她们,拽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既然已经来到了煜日炎的领地,岂会让她们轻易离开这里。 冼凝脂比起那些女修,率先反应过来,也和历起秋一般,大喊着,让她们撤离此地。 正当她想要拉着身旁的女修离开此地时,煜日炎身前的道兵动了起来,三柄长枪如同烈焰,一指点在了一位女修的身上。 冼凝脂怎会亲眼看着同门师妹身死在这里,便用力一推,将那名发呆的女修推向一侧,自己已然抽出了一柄长剑,抵挡住了其中一位道兵的攻势。 历起秋本想撤退,转念一想,若是这时候撤离此地,那恐怕自己再也无胆来到这里,心中的盘算,转速运转,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望着那如同修罗的身影,内心的恐惧早已占据心头大半,本能的作出选择。 向后退去,可这里早已布下类似阵法的禁制,又或许是一种域,可不管如何,自他踏入这里半步,已然不可能出去,除非煜日炎将他驱逐。 见到历起秋向后退去,沟壑之中的煜日炎也是冷哼一声,一双苍青色的眼眸,似乎早已将他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想道“真是一个胆小之人,连这些女修都不如。” 郝春寒见到如此吃劲的冼凝脂对抗着一位道兵,内心虽是恐惧,还是将手中的细剑握紧,大喊道“冼师姐,我来助你!” 这一声终于是将身旁的几位女修,一通喊醒,她们本就为一宗弟子,如今冼凝脂还在苦苦支撑,如何不能够尽心尽力的出上一份力。 再者说,自己家的圣女,现在还不知在哪,找不到牧心怡,出了秘境,宗主必然会责怪下来,宗主的责罚,她们可一点也吃不消。 众人也是纷纷抽出自己的元器,一同面对着三位道兵。 历起秋已经退至众人的身后,看到这些愚蠢的女修,奋起反抗,不得已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熔岩之下的云长安还是坐在那里喝着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生惬意。 小玄也在此时从道源之中,闪现出了身影,手里还拿着一柄看似十分强大的长剑。 “这是......” 云长安望着小玄手里的长剑,剑身略长,全身玄黑,看着不凡。 “赤宵已断,这柄剑乃是半步圣器,名为六合弑圣剑,本道也不想一直待在你那破道源之中,这柄剑你拿着用。” 接过了小玄扔给他的这柄剑后,一股吃力的感觉,传到他的双手上。 “这剑好重!” 云长安不由得发出一丝感叹,比起赤宵,这剑的重量可重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是自然,这剑杀伐极重,你要当心使用,不要被这剑的杀戮感影响了你自己。” “既然杀伐太重,那为何你要将此剑送我用?” 小玄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给你用就用,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不想要,就还给我。” 云长安轻轻抚摸着这柄黑色剑身,一股杀戮的感觉传来,似乎在说着,不要碰它,否则自会让他好看。 “有脾气,我喜欢这剑。” 云长安也是接受了小玄带给他的这柄剑,或许她是有自己的用意吧,没有说明,云长安也不好在进一步询问,至少小玄还是没有坑过他的,也十分信任的接受了这柄剑。 “小玄,你说那个煜日炎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情?” “就是那半块古玉之事。” “不清楚,不过依我之见,他肯定是在上古时期见过那块古玉,了解那块古玉的来历,可就是不知道它口中所说的怪异之人,将这块古玉为何摔成两半,都为何你又得到了这半块古玉,这一切似乎存在着某种因果关系。具体的还要等到你寻到那半块古玉时,才能清楚。” 云长安也是无奈,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点消息,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就连剩下的半块古玉也依旧不知道踪影。 “看来还是要去中心地带,才能找到答案。”云长安喃喃道。 将弑圣剑放到了自己的身后,小玄也进入了其中,一道道打斗的声音从他头顶之上传来,可不多时,头顶之上的打斗声音渐渐消失,想来,来到这里的修士,已经和那三道兵决出了胜负。 熔岩之上,冼凝脂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面色苍白的盯着倒在地上的三位道兵,这一战是她们胜了,可依旧眉头紧锁,那道巨大的身影,还高高悬挂在沟壑上,凝视着她们。 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历起秋身上也挂了一些彩,但是问题不大。 三位道兵也在此时,化作一道无形火焰,流散在这空中。 “你们过关了,随本道来吧。”煜日炎的嗓音响彻天际。 冼凝脂压制着内心的胆怯,出声询问道“我师妹现在在何处!” 煜日炎冷冷的看了一眼她们,没有回话,一股巨大的热浪席卷她们全身,将她们带到了熔岩之下。 冼凝脂等人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这里是哪里?” 众人也是一脸发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望着头顶的熔岩,没有想到这里,竟别有一番洞天。 只听见,一声怒吼,打破了沉寂的空间“你这小子,本道就走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将这一大壶茶水都给喝完了!” 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是前不久离开的长安道友,正在喝着桌上的茶水,十分舒适。 郝春寒也是看到了云长安,大声道“长安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12章 加入考验 “诸位,原来是你们呀。” 说罢,便转过头,看着煜日炎“瞧你这抠搜的样子,不就是喝了你一壶茶水吗,你将我留在这里,那都不能去,我不就只能喝喝茶水,也干不了其他事情。”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尤其是历起秋见到了惬意的云长安,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可看着他和这盔甲之人熟络的样子,也不好上前一步质问。 最先走过来的还是郝春寒,见到她想要前去,冼凝脂抓住了她的胳膊,轻声劝阻道“师妹,别去!” 郝春寒宽解道“师姐,没事的,那位便是长安道友,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的。” 于是就将冼凝脂的手轻轻拿开,这时历起秋出声道“春寒师妹,现在这个情况不明朗,还是稍作打算,不可大意前去。” 郝春寒想了片刻,还是上前几步,距离云长安和煜日炎不远处,停了下来,小声询问道“长安道友,这是怎么一回事,牧师姐现在又在哪里?” 云长安和煜日炎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了说话的郝春寒,这两道目光打在了她的身上,霎时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尤其是那恐怖的盔甲之人,目光凌厉,苍青色火焰,在它的眼眸之中绽放,让她僵在了原地。 云长安率先开口道“牧姑娘没有什么事情。” 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煜日炎“前辈,您不打算解释一番?” 煜日炎瞧着面前这位女修,以及身后的众人,无一不是惊恐万分,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可比你心性差上了许多。本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随即向众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参加这里的一道考验。 历起秋一下子明白了此处的情况,率先说道“这位前辈,我那牧师妹,是否也参加了考验?” 煜日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想着这个家伙,心性胆小,遇见事情第一时间便想着逃跑,可还是没有逃跑,因此才会将他带到这里,不过在他作出这一抉择时,他的形象已经在煜日炎的心里大打折扣,奈何主上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便是如此,如何人都可以参加此道考验,不可违背主上的命令,也是它煜日炎的准则之一。 煜日炎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轻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那为何这个小子,没有参加考验,而是坐在这里喝茶?” 煜日炎有些不耐烦了“你这家伙,真当本道没有脾气?敢在这里问东问西,参不参加不是由你们说了算,再敢多说一句无用之话,立即诛杀在这里。” 霎时间,煜日炎的气息,传遍了历起秋整个身体,一股死亡的感觉弥漫全身,很有可能,自己再多说一句话,真的就死在这里了,连忙摇头摆手,不敢再多说一句。 煜日炎这才收敛了自身气势,回过神来的历起秋早已经冷汗直流,瘫坐在地上,就连头上沁出的汗水也未曾擦拭掉,地上也流出了一些不知名状的液体,只是他的衣服太大,遮盖住了那一团液体,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而已。 “你们可愿意参加这处的考验?” 煜日炎又指着那些女修,出声询问道。 众人都相互看了几眼,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冼凝脂率先走出,双手作揖,弯着身子,小声说道“我等愿意。” 煜日炎二话不说,就将这些人送入了那处洞口,其中也包括了,瘫坐在地上的历起秋。 随即几人,便消失在了那火绒洞口之处。 做完此事,煜日炎拂着衣袖,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太过惬意了?” 只见云长安依靠在椅子上,双腿互搭,一脸轻松的模样,不禁让煜日炎生出了一些火气,尤其是这个小子,在喝完了他的茶水后,还恬不知耻的态度,更加让他生出火气。 “前辈,既然我参加不了那处考验,到还不如待在这里等着我兄弟出来,至于他能不能通过,那就要看它的命了,前辈是否还有那茶水?” “谁说你参加不了考验了?” 煜日炎听到此话,冷哼一声,这个家伙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茶水,瞬间想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也进入那里,反正这里是自己做主,想干什么都行。 那里可是不好受,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至于他能的到主上的传承,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一定不可能。 听到此话,云长安心中大感不妙,煜日炎的口气,像是让他也参加这道考验“前辈这不好吧,我已经将机会留给了我那兄弟,再让我去参加,怕是会坏了规矩吧。” 煜日炎冷哼一声“你看本道是哪种腐朽之人?” 云长安摇头做否“自然不是。” “这里是本道的领地,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本道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别说废话,你也进去吧。” 说着,就将坐在椅子上的云长安一把拎了起来。 云长安大叫道“前辈!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不适合参加这道考验。” 煜日炎哪里不会知道他内心的小心思,无非就是害怕其中会有危险,想着待在外面安全一些,看着这个让他火气大的家伙,自是不可能随了他的意愿。 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将云长安踢进了那处洞口。 “进去吧你就,小子,你那小心思还想瞒着本道?” 片刻之后,云长安一阵眩晕,坠落感袭来,几息之后重重的跌在了火绒洞口里头。 “天杀的!它是故意的。” 煜日炎特意将云长安踢到了高处,狠狠的落下来,跌在了地上。 捂着疼痛的屁股,睁开眼睛,就看见不远处一群人聚集在一扇巨大的石门之前,研究着什么,其中便有许久没有见到了牧心怡。 众人本在四处查看,寻声望去,小葫芦率先看到,是自己的大哥,也进入了这里,立马奔了过去。 “大哥,你怎么也进来了?” 云长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骨,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不是那个天杀的煜日炎!小爷我若是能将他收服,看我不将他的本体打散。” 第213章 能帮一个,是一个 这是一处火海,他们一行几人都站在了一处凸起的岩石平台上,周围的温度也是炎热,那火海时不时的冒出滚烫的气泡,悬浮在空中,一直无法消散,直到在接触了上空的溶洞一样的尖刺岩石后,才将这气泡一举刺破,流下熔岩样的物质,重新进入那片火海之中,和在外面的熔岩天空不同,这里显得更加真实。 尽管十分真实,云长安依旧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之感,这里很像是他当初在小玄那里的那片海域一样,虽然十分真实,可还是小玄幻化而成的,并不是真实。 这时,云长安正在寻望着四周,牧心怡带着众人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们师姐妹口中也得知了,是他救了她们,便向着云长安行了一礼,轻声道“长安道友,我们又见面了,多谢长安道友救了我师妹们的性命。” 云长安连忙摆手,随后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开口道“心怡姑娘,无需多礼,当初也是你帮了我一次,这点忙在下也一定会帮的,就当是回报心怡姑娘的恩情。” 牧心怡含笑而立,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情“我等能到这里,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这里是那个盔甲之人的考验,那道大门上有一些我们看不懂的文字,之前听闻长安道友会一些上古文字,不知可否移步到那里一观?” 云长安一愣,牧心怡按理来说,已经来到这里多时,还没有开启考验?寻着她所指的方向,云长安看到一扇大门立于这处岩石中心,那是一道十分破旧的大门,上面也有着一些火药侵蚀的味道。 “心仪姑娘,你来到这里已经多时,难道还没有破解上面的东西吗?” 牧心怡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等愚笨,看不懂那扇大门之上写着什么,已经讨论了多时,本以为人多力量大,能够破解这里的秘密,可还是一无所获,长安道友不如你来看看?” 这时,小葫芦偷偷给云长安传音道“大哥,起先我和这个女人,来到这里时,就看见门上有些文字,我问过她上面写了什么,她也不认识,你也知道,我从来也没有读过书,更不要说识字了。” 历起秋也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等也看过这上面的文字,都没有任何头绪,就凭你还能弄明白这里的规则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自讨没趣。” 云长安微微皱眉,现在煜日炎不在这里,这个家伙又开始嘚瑟起来。 也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来到了那处门前,和元墟炼体门不同,这处是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给人一种普普通通的感觉,像是寻常人家建造地护院之门。 云长安想要上手触摸那道那门之时,两道声音突然喊道。 “大哥,不可触摸!” “长安道友,快快住手!” 云长安伸出的一只手,也随机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后的众人,只有历起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哼一声,仿佛想要看好戏的样子,被这两道声音打破了。 有些不爽的将头歪在一旁。 “这是为何?” 小葫芦上前一步,刚想要开口,却被牧心怡抢先一步说道“长安道友,我刚入这里是时,也尝试着触碰这扇石门,没想到这上面似乎有一道阵法存在,灼烧了我的手掌,差一点就将我的手掌焚烧殆尽了。” 小葫芦也在一旁点头应和,似乎他也尝试过这门上阵法的威力。 还有此种说法,云长安并没有发现这上面有何阵法存在,或许是自己没有仔细注意,在向着四周查看了半晌后,一道不起眼的通路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 果然她们说的没有错,这扇大门之上,是有阵法存在的,像是一道隐匿的防御阵法,并非攻杀阵法,更像是一种保护,将这扇门与外界隔绝,也不知道门后有些什么。 云长安点了点头,说道“这扇门上是有一道阵法存在。” 众人有些疑惑“阵法?” 云长安解释道“没错,这上面确实有一道阵法存在,不过这阵法看上去像是将此处隔绝开来,门后有些什么,谁也不清楚。” 冼凝脂上前一步“长安道友,你既然能够知晓阵法的存在,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上面的阵法?” 云长安并未作答,向后退了几步,众人也是让开了一条道路,围在他的身后,只有历起秋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言不发。 “长安道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郝春寒看着云长安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扇门上的文字,便发出了询问。 这时,冼凝脂轻轻拉了一下郝春寒的衣袖,伏在她的耳边,微声说道“不要打扰到长安道友。” 郝春寒这才后知后觉失态了,用手捂住了说话的秀唇,不再说话。 牧心怡在此时察觉到了,历起秋并未在身边,于是四处张望,发现他正在众人身后,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云长安。 走了过去,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声音,对着历起秋出声道“师兄,你怎么了?为何不一起来钻研这门上的文字?” 历起秋见到牧心怡走来,脸上的阴冷瞬间收起,再次恢复到了谦谦君子的样子,也用一种温柔的嗓音,回应着牧心怡“心怡师妹,这个家伙自打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在欺负你,尽管是误会,可是他拒绝了你的提议后,我就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只想着将你救出这里,远离这个家伙。” 牧心怡有些为难,知道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长安道友没有任何迟疑的返还给她了那本,她视为珍宝的丹决。 而历起秋又是自己第一次送她贵重礼物的男人,她也只能轻声劝解道“历师兄,你不要生气了,如果破解不了这里的话,那个盔甲之人,也不可能轻易放我们离去,长安道友他的家境也十分不好,还有一个身患绝症的妹妹,他还是很善良的,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妹妹,舍身来到这危险的秘境,历师兄也不要对他有什么偏见了,能否答应师妹这一个唐突的请求?” 历起秋看着眼前单纯的牧心怡,不由得心软了一些“罢了,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不过师妹你也要搽亮眼睛,不要被他人的言语所迷惑,这天下的可怜人数之不尽,难道师妹还能全部帮助的过来吗?” 牧心怡不置可否,小声嘀咕着“能帮一个,是一个......” 第214章 朗朗盛世 那扇石门之前,云长安还在那里紧紧盯着上面的文字,一言不发,越往下看去,越是胆颤心惊,那上面的内容可是将他吓了一跳,不敢再往下看去,回身过来,望着刚刚进入这里的方向,深深皱眉,想要和煜日炎交流一番,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众人见到云长安向着远处看去,便也随着他的目光向远方望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冼凝脂看到牧心怡和历起秋站在不远处,嬉笑着说些什么,有些微微皱眉,似乎很是不喜历起秋这等作派。 见到云长安这一怪异的动作,几位女修也很是不解,郝春寒率先出口,轻声询问“长安道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石门之上写着什么?” 云长安轻轻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缓声说道“这里的这道考验,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接着云长安向众人解释,自己只是看懂了一些上面的文字,至于是否正确,他也不是很确定,于是便和众人说着,石门之上的文字。 上面的石门上写着:身死魂困,斩我肉身之古邪,拜访翰林官无用人,取阵法一道,献祭元魂,困禁低等邪物若干,化作考验之地,后世之人,驱除邪祟之物,可得本道君伴身秘宝,传承之物,皆在其中。 那些女修听着云长安的解释,十分不理解,他口中所说的邪祟是什么,这时牧心怡也听到了云长安的讲话,与历起秋一同来到了他的身边。 “长安道友,你口中说的那邪祟之物,究竟是什么?为何我们要驱除他们,才能得到这位大能修士的传承?” 历起秋一听到这里有传承,眼睛也睁的大上了许多,他也不懂云长安口中的邪祟是何物,只知道自己这一趟并没有白来,或许能够得到这位大能修士的秘宝一二,将来登高望远,也是指日可待,一想到这些,也是十分积极的向着云长安发问“长安道友,我等都不清楚这邪祟是何物,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能不能为我等解惑一番。” 云长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众人的询问,他心里清楚,这邪祟之物有多恐怖,看着一群人,期待的目光,自然不想要她们去送死,便朝着远处的上空,破口大骂“煜日炎,你这个无赖坑货,快快现身,在下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絮叨一番!” 吼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应答,便放弃了沟通的念头,将小葫芦抱起,想要寻找离开这里的通道。 众人也彻底疑惑起来,这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发疯了。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他们异样的目光,四处打量着能够出去的道路,可还是没有找到,这里除了火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只能无奈轻叹一声,口中还在骂着煜日炎这个大坑货,将他们放到了邪祟之物的身边,“这考验可真是变态。” 谁有会想到赤昱能够玩的这么大,也不怕将那些邪祟之物放出来,祸害了这整个世间,他可不想挑战那一群的邪祟,之前也是看到了邪祟附身之人的模样,虽然能够增强实力,可那也是邪道,他不敢苟同此等做法,尤其是变成一个怪物的模样,为祸人间。 牧心怡大喊着四处乱窜的云长安,比他快了几步,拦在云长安的面前“长安道友,这究竟怎么回事,那邪祟之物又是什么?” 云长安也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无奈的扶着额头,轻叹了一声气,随即又自顾自地说道“罢了,那煜日炎肯定是清楚这里的考验,应该也是会有应对的方法,才将此处地方放了出来,若是它控制不住这里的邪祟之物的话,恐怕也不会出了这道考验。” 既来之,则安之。 云长安也是无奈的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望着众人痴呆的目光,倒是想看着一个傻子一般,在这里上蹿下跳,云长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让各位见笑了,既然已经接受了这处考验,而你们也不清楚,这里有些什么,那在下可要好好地跟你们说的仔细一些,以免各位丢了性命,若是不幸被这里的邪祟之物侵入身体,也不要怪在下不留情面,将你等就地斩杀。” 冼凝脂道“这里面就我等几人,还请长安道友不要藏着掖着,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也好让我等准备一番。” 云长安审视着众人,片刻后,缓缓出声“那邪祟之物,是上古时期的产物,邪祟入体自会变成诡异之人,神明不通,六根不识,变成为祸人间的怪物。” 历起秋在一旁笑出了声音,指着云长安地嘲讽道“世人举世皆知,这天地光明正大,浩然正气遍布整个东清界,在下倒是见过不少心胸狭隘,暗藏祸心的人,可也从未见过你口中所说的邪祟之人,怕是你这小子凭空臆造出来的吧,拿着这种幌子,来打趣我等。” 面前的众位女修也是如此,赞同着历师兄所说,尽管冼凝脂不喜他,对于他的话,也是十分的认同,都在那里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瞧着云长安。 这时,郝春寒上前一步询问道“长安道友你口中所说的邪祟之物,都长得是什么样子?” 云长安对于她们的疑惑,嘲讽也从未往心里去过,只是感到一丝悲凉,他曾见过上古时期的修士,为了对抗邪祟之物,作出如何大的牺牲,甚至是就连那些站在顶端的修士,都无法抵挡着住邪祟的入侵,可最后还是有人出手,或许是大帝一般的存在,将那些入侵这世间的邪祟封印起来,才会给后世之人,留下了这么一个朗朗盛世。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吧,只可惜后世之人,从未了解过那段历史,一个能够让一界毁灭的历史,也全部封印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不清楚那个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导致如此,此刻的云长安只是有些不甘,又或是有些愤怒,瞧着这些出生在太平盛世的修士,自诩着天赋异禀的年轻修士,做着一个又一个称帝成仙的美梦,实在无力再多说些什么话语。 第215章 误打误撞 “罢了,多说无益,既然你们如此想要得到这里的传承,在下也不好多拦着你们,可有一点,你们要记清楚,若是变成怪物,可不要怪在下手中的剑,够锋利。” 云长安轻声说着,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看你是找不到辩驳的言语了吧。” 历起秋原本在牧心怡的劝解之下,对云长安的看法改善了一点,可自当他在云长安地口中听到如此荒唐的论调,便再也忍受不住这个荒唐贼子。 “历师兄!”牧心怡严厉的喊叫了一声,眼神在劝告着他,仿佛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历起秋冷哼一声,脸上的不屑之色没有消减半分。 云长安也没有在意他的做派,独自一人走到了那扇石门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的阵法,起初只是找到了一条通路所在,并未寻找到任何阵眼。 耐着性子,在门上四处摸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大惊,无法找到阵眼所在,这是何等强大的阵法,能布置出这样的阵法,少说也是站在阵法一道上端的修士,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找到这阵法的阵眼所在之地。 历起秋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装神弄鬼!” 提着手中的长剑,闪身至云长安的身边,一把就将他推至一旁,冷冷地说道“看了你这么久的装神弄鬼,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这小贼子也毫无本事,看我一剑将此处阵法毁去!” 也不管云长安的怒视,和身后众人的劝解,举剑而出,一剑就劈在了那处石门之上,随之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击退十丈远。 扑灭了胸口之上的一团火焰,厉目而视,依旧不相信在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连一道小小的石门都破不去,秘宝传承,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弃,抢夺唾手可得的秘宝呢。 于是,便又想要上前,靠着蛮力将此处石门破除,牧心怡却是拦在了他的身边,“历师兄,不要鲁莽行事,我也曾经试过用蛮力破除,可是这石门依旧丝毫未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等到这个家伙找到破解这道阵法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我也不会相信这个家伙真的能找到破解之法。” 这时,站在石门一旁的云长安,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碎裂声音,石门的腰间竟有一道裂缝,映入眼帘。 这是一条通路,阵眼所在之处,云长安心中也升起了一丝震惊,姓历的运气如此之好,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之间,居然将阵眼所在位置,给破坏掉了。 阵眼所在位置寻找到了,接下来便好办了一些,云长安向后退去,将背后的弑圣剑抽出,一股暴虐的气息,传到他的手上,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此剑,还没有完全了解这柄剑的秉性。 体内的火元气调动起来,向着那道裂缝所在之地,极力挥斩出去,刹那之间,剑气所至,再那道裂缝之中搅动,不多时,一股爆炸声音传来,那道裂缝变得更大。 云长安回过头来,说道“各位,阵法将要破除,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众人也是看向了云长安身后地那石门,上面的阵法发出阵阵碎裂声音。 历起秋也不管刚刚受伤疼痛的胸口,拉着牧心怡,一个闪身来到了众人之前,质问着云长安“你现在为何又能破除掉了这道阵法,难不成是一直都可以将它破除,想看我出丑后,才出手破除?” 历起秋根本没有想到,这阵眼之处,是他不经意间破除掉的,只觉得是云长安在藏拙,想看看他们出丑的模样,心里觉得云长安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自己的这个牧师妹,一定是被他的言语蛊惑,才处处护着他,这时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云长安也是缓缓开口解释道“还是要感谢历道友刚刚那一次鲁莽地攻击,若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阵法,破解之法。” 牧心怡又再一次拦到他们的面前,说道“你们不要再吵了,快看,那阵法正在碎裂,我们有希望进入这道考验之中了,各位不要大意了。” 云长安将身边的小葫芦抱起,退到一旁的不远处,和那些人保持着一些距离,随后又传音给小葫芦,“一会儿可能有不好的东西跑出来,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沾染那些邪祟之物,剩下的,能将他们击杀,绝对不要留情,听懂了吗?” 云长安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对着小葫芦说着这些事情。 小葫芦也感觉到了此事的不凡,回应道“大哥,你说的那邪祟,是不是就是葫芦灯中那一潭雪水,里面的东西?” 云长安点头,并再一次用眼神警告它。 小葫芦也十分懂事的保证道“大哥,你放心,那邪祟之物,来一个,我杀一个,绝对不会留手!” 说罢,石门之上的阵法,彻底破碎。 这也让远处的云长安,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谁也不清楚,这石门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可怕的邪祟,唯有云长安清楚,邪祟的恐怖之处。 能够毁掉一界之物的存在,就算是赤昱口中说着,低等邪祟,困禁在这里,可那低等邪祟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无从可知,云长安自然也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道石门面前,等着邪祟袭击自己,看着石门前的众人,好心提醒着她们,最好离远一些,无人回应着他的提醒,只有郝春寒向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云长安后,又面露期盼的眼神,看着那道石门。 云长安也是无奈摇头,良人不劝赶死鬼,这里的秘宝和传承染红了她们的眼睛,无视自己的安危,觉得自己向前一步,就会有更大的机会,抢夺先机,夺取传承,他们也从未想过,将考验一次全然忘记,眼中也只有秘宝。 曾和煜日炎交谈过,他主上的性子是那种表面温和,谦逊有礼的妖族天尊,可内心还是十分火爆,凡遇到不公之事,也必然会仗义出手,从来也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打压欺迫元骨修为不好的修士,性子如此强势,也必然会遭受‘特别对待‘,和他的命数一样,果真如此,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如此刚毅强势的人,内心还是如此细腻,在身死前就能发现自己的境遇,留下这么一道考验,但是这道考验也如同他的为人,势必不会轻松对待,就有了眼下情况,用自身元魂封印低等邪祟当做考验,恐怕这世间也仅有此一人,才会想到如此变态的恶趣味吧。 第216章 颠倒是非 随着石门上的阵法彻底破碎,那道石门发出各自作响的声音,门前的众人翘首以盼,可也并未失去理智,还是手持的自身道法元器,云长安地话语似乎起了一些作用。 但是她们依旧没有预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样的怪物,心中的贪念占据上风,恐惧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面对着一位大能修士的葬身之宝,谁又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就连云长安心中也不由得期待起来,赤昱身上的秘宝究竟是什么,他并未像身前那些人一样,理智告诉他,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一股淡淡的危机感,渐渐爬上了心头,默默的注视着,石门的任何一丝动静。 与他们不同,云长安将弑圣剑紧紧的握在手中,小葫芦就站在他的身旁,举起一拳,十分紧张的盯着那道石门。 云长安眼神一凝,一声细微的石门转动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要来了吗?” 突然之间,那扇石门打开了一道缝,似乎有人在门的另一侧推着这扇厚重的门扉。 众人大喜,那些女修们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门里的秘宝唾手可得。 历起秋也在此时,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那扇门扉之中,流露出一股邪祟之气,站在远处的云长安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让他作呕的恶心气息,他已经不止一次闻过这种气息,再次闻到这股邪祟气息,依旧不能阻止那股气息直冲入鼻。 厌恶的皱着眉头,想来,这赤昱是来真的了,并没有任何虚言可说,也不知道煜日炎是怎么想的,将这些邪祟之物,放出来,让我等修士驱除它们。 面前的众人,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只是觉得有一些难闻的气息,从门里飘散出来,只当是这里已经封闭已久,所产生的难闻气味。 云长安却在这,让他作呕的气味之中,察觉出了一丝危险感觉,“那里面的邪祟之物很强大。” 至少比起在鱼降剑身上的那团邪祟之物,要强大得多,似乎还有一些意识,在不停地四处乱动。 这时,一阵黑雾从那门缝之中渗透出来,众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团黑雾,大叫着,“历师兄,快快后退,有危险!” 虽不知道从那里面渗出的黑雾究竟是些什么,但是修士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让她们不得不认清现实,这里面存在着一些危险。 此时,那团黑雾已经不再逸散,似乎是察觉到周围有一些可以焚烧它们的危险气息,便就在那处石门,蜷缩至一团,不朝外扩散,也不退回去。 待到众人退至到,距离那团黑雾几丈之远后,理智才将她们拉回了现实,尤其是历起秋距离那团黑雾最近,若不是这些女修的呼喊,他差一些就接触到了那团黑雾。 暗自心惊,有些后怕,这时才感觉到那不善的危险气息。 直到那团黑雾将石门全部笼罩起来,众人也看不到了石门的全部面貌后,那团黑雾渐渐停止了。 “那究竟是什么!” 郝春寒的大喊大叫,让众人回神过来,一个个都仿佛是见鬼的模样,惊恐万分,她们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能产生出如此浓郁的黑雾,实在是闻所未闻,就连历起秋这样一个大家子弟,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间会有黑雾的存在。 在黑雾之后,竟然会有如此让他感到危险的气息,不由得望向了,站在他身侧,一脸泰然自若的云长安。 “你这家伙,门后有如此恐怖的存在,为何不提醒我等!” 历起秋将自己差一点沾染黑雾的罪责,全部算到了云长安的身上。 此时的云长安,双手持着弑圣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团黑雾,心里想到“这里的黑雾,比起在楚王城中,见到的还要浓郁,危险,看来,这一考验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听到历起秋的话语,云长安不怒反笑,“在下可是提醒过尔等,是你们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差一点遭受袭击,到又是怪罪在我的头上了?好一个颠倒是非,什么理都让你占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历起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个贼子,三番几次都和他作对,如何能忍? 提剑上来,几息之后,云长安接住了历起秋那一道带着羞愤的一剑。 “上次的战斗我与你还没有分出胜负,我就是看不惯你,今日正好,谁也拦不住你我。” 云长安轻蔑一笑,“阁下恼羞成怒,想拿我找回面子?那你真是找错了对手!” 说着,剑旋一边,一道凌厉的剑气,直直的朝着历起秋攻去,没有试探,已经和他有过一战,自然也晓得历起秋有几斤几两,不会留手,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弑圣剑,本想着这道考验正好与它磨合一番,未曾想,这第一战便是送给了眼前这个令人厌恶之人。 正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出手了,得到弑圣剑后,一直都心痒着,没有过招的对手,如今,送上门来的磨刀石,自然不会放过。 霎那间,数道剑气,从云长安地手中挥出,直奔着还没有站稳的历起秋身上。 轰隆一声。 历起秋接住了向他袭来的两道剑气,剩余一道剑气,他用一种怪异姿势躲了过去。 云长安有些吃惊,看来历起秋也不像看上去那样毫无本事,甚至在剑道上有些本事。 同时,历起秋阴冷的看着云长安,想起之前在那间小酒馆,云长安绝对在那时没有用出全力,现在的他,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剑气凌厉,角度十分刁钻,若是不他的身子骨还算得上柔软,也必定不会躲过他的第三道剑气。 正当历起秋想要再次凝聚自身剑气时,牧心怡也在此时大喊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一把就拉住了,历起秋持剑的那一只手,满眼泪水,说什么也不肯再退让一步,可此时的历起秋,已然上了头,狠狠地就将牧心怡的双手打掉,举剑瞬息之间,就来到了云长安的身边。 二话不说,剑气出鞘,朝着云长安的脑袋挥砍而去,速度很快,角度也十分刁钻。 云长安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附身,在空中旋转了一个身子,可也在同一时间,单手握拳,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这一拳可是汇聚了自身三分的元气,碎阳一式,他也好久没用了,此番正好记起,便狠狠地出拳。 历起秋败了一招,这一拳将他的气息打乱了,一口鲜血吐出,身子骨也软了下来,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第217章 俊美邪祟 云长安自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三分拳劲,就将同境界的人打到吐血,望着已经收了劲的拳头,着实感叹着花诗辰给他的三分锻体经,立了威功,炼体一道果真不同凡响,单单只是一拳,便胜出了同境之人,他还没有动用自己的剑法,历起秋却是受了不小的伤。 心里不禁诽议道“同境界之人,都是如此脆弱不堪?连自己的一击都无法接住,还没有使出剑法,这人就口吐鲜血,真是无能的一个人。” 随即又摇了摇头,并非看不起他,也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在同境界是无敌般的存在,反而让云长安认为,炼体一道的厉害之处,将来若是能够得到一部上好的炼体功法,必会不惜任何代价,将炼体一道研究透彻。 历起秋擦去嘴角的鲜血,用着他那阴狠的眼神,一直盯着云长安,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此时,云长安早已经不知道,死去多少次了,这一刻,仇恨的种子,算是彻底在他的心中扎根了。 拿走牧心怡递给他的疗伤丹药,自己打着趔趄,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也没有距离那团黑雾太近,疗伤去了。 挨了这一拳,并不好受,正中他的元府,若不是身上有一件护身元器的话,恐怕,自己的元府早已会被这一拳搅乱,几日都恢复不过来,眼下又是考验最为关键的一刻,幸好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没有伤及根本,若是这一拳在强劲几分,他也就眼睁睁看着这里的秘宝离他远去,无法加入此次的考验,若这件事情真的发生,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云长安也不管历起秋如何看待他,他从未见将这人放在眼里,转过头来,看着那团黑雾,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或许那里正在酝酿着一些,无法察觉的东西,云长安只是感觉到,石门之后,有一些恐怖存在,正在渐渐苏醒。 这时地牧心怡提着裙摆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长安道友,我代历师兄对你道歉,我等也没有听取你的建议,这才导致了历师兄差一点被那黑雾所伤。” 看着牧心怡这个还算得上识大体的姑娘,云长安也没有心思对她多说些什么不好的话语,只是微微点头应和,“无妨,不过还是要在提醒你们一下,门后的东西,你们最好打起精神来应对。” 牧心怡轻微点头,这次将云长安地话语听了进去。 随即也是没有再说任何话语。 牧心怡便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问,出声探问道“长安道友,你所说的邪祟之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释放出如此黑雾?” “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上古时期的产物,剩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长安也只是简单的解释着,没有将他知道的全部内容,都告诉眼前的牧心怡。 他也不清楚,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何等的大事件,只是通过自己所经历的,了解了一些他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按照他的猜测,这些邪祟之物并未原先世间的产物,更像是外来的入侵者,入侵了上古时期那一界,将此界彻彻底底的搅乱,以至于,在那个时期,死了很多修士,文明断层,现如今,东清界的修士,根本寻找不到任何一丝踪迹,来窥探那个时期的一些事情,这也就导致了,如今的修士,只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朗朗盛世之下,成道之路依旧存在的错觉。 可云长安心里清楚,这些修为低下的修士,还未能接触过大能修士所能看到的世间,大道不显,道韵流失却是真实存在于东清界,但这也是云长安了解地片面景象,他不清楚为何如此。 至于问道一途,他也从未深思过,只想着眼前之事。 牧心怡也不好再询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云长安这里,来到众女修的身旁,诉说着刚刚他所说之事,并让他们做好准备,眼前的邪祟并不好对付,甚至还是强敌一般的存在。 三炷香后,一道道爆裂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云长安的身体一震,向前走了一步,感受了有东西正在缓缓推着那扇石门,发出细微的嘎吱作响的动静。 一旁的小葫芦也站起身来,“大哥,那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云长安没有回头看小葫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扇随时都可能出现邪祟的大门。 不远处的众位女修也是听到了,那细微的动静,齐齐的看向了那扇石门。 门扉的响动越来越大,黑雾完全笼罩着石门,众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有略微感觉到,一股股恐怖的气息,正在从沉睡中,渐渐苏醒。 只见,那扇石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便又停止下来,周围又再一次陷入了宁静,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数道微弱的鼻息,在这空荡荡的空间,有节奏的进行呼吸。 可霎那间,包裹石门的黑雾,突然动了起来,向着周围扩散而来,那些女修也朝着后方退了数步,眼见着黑雾接触到了这座巨石的边缘,那火海将接触的黑雾化为虚无,黑雾就在无进半分。 突然之间,一道恐怖气息传来,从黑雾之中,杀出来了一道身影,众人不敢大意,感受那道黑影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纷纷举剑而立。 待到那身形站稳之后,云长安眼神一震,他终于看清了那黑影的面容,并非他想象之中的那样丑陋,还觉得这些邪祟之物,和楚王城见过那几人邪修一般,长着丑陋的面容。 可眼前这道身影,和他们无二,甚至还比云长安长相俊美一番,难以置信,邪祟之物都是如此?这彻底颠覆了云长安的认知。 这道身影,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衣袍,和他们有所不同的是,那衣服自为一体,十分贴合他的身形,没有一丝拖沓的地方,双腿叉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双手并无任何武器,环胸而抱,脸上也无任何的表情,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云长安大感震惊,这种气息他从未见过,十分危险,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弑圣剑有紧握了几分。 第218章 以硬砰硬 一众女修也在此刻,终于是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就连在一旁疗伤的历起秋,也在此时睁开了双眼,站起身子来,看着那道身形,也不由得吃惊起来,虽说十分讨厌远处的那个家伙,可他的话,也在此时认证,这门后面确实存在着危险的东西。 也顾不得身上有什么伤势,经过了短暂的疗伤,体内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一脸阴翳的看着云长安,并没有再上前找他的麻烦。 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如何面对远处的这道身形。 只见,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黑雾之中,又出现了两道身形,与他一样,三位一同站在那里,俨然不动。 直到他们同时,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那眼眸之中,竟是一双十分妖艳的古青色瞳眸,直视着面前的一众女修。 直到其中一位,看到了云长安,便露出惊喜的神色,舔着嘴唇,仿佛在说,他已经找好了狩猎目标。 这时,盯着云长安地那一位,指着他,缓缓开口“这个家伙,身子看上去不错,吾要了!” 而身旁的另外一道身影,不屑的说道“这么一个杂元骨的家伙,你就迫不及待的抢夺,巫泽,你是真的没有骨气。” 巫泽也不生气,一拳就打在了说话之人的脑袋上,直到那道身影飞出去数丈之远,才停了下来。 “我做事,还轮不到巫尘你这家伙的评判。” 一旁的巫远却是捂嘴偷笑,发出啧啧之声“你俩位既然已经选择好了剔骨之人,那小弟我也不跟你等抢夺,那些女子就留给我来处理就好。” 说着,巫远先行一步,来到了牧心怡的身前,“小女子,你的身体和元魂我都要了,待在这处封印里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活动一下身子骨,这次,必将让你们的元魂服侍我等!” 一瞬间,一拳挥至牧心怡的脸面之上,没有给她过多的反应机会,直到冼凝脂持剑拦在她的面前,牧心怡才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 “牧师妹,眼前这位邪祟,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你还要楞在这里多长时间?” 洗凝脂一边抵抗着,巫远这一拳的攻势,一边吃力的对着身后的牧心怡叫喊道。 牧心怡眼见冼凝脂落了下风,便也不再愣神,提着剑朝着巫远杀去。 剑身与拳头的碰撞,发出巨大声响,一道道拳风向着四周扩散,二位女修明显不占上风。 “师姐,我们来助你!” 身后的一众女修,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忽然一道剑光飘向了云长安所站的位置,一个闪身躲过了,不知是谁打出的剑气,刚刚站稳脚步,远处的巫泽动了起来,云长安一直都在死死盯着他,可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动作。 方才躲避着那道剑气后,突然发现远处的巫泽身影消失不见,只感觉到了一股拳风带着杀气,直取他的面门。 云长安下意识地朝着后方退去,原本的位置,瞬间碎石滚动,巫泽的这一拳将他脚下的岩石都轰的稀碎,溅起的灰尘,遮蔽住了巫泽的身形。 只见巫泽,轻轻挥动双手,将身前的灰尘全部驱散,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退至远处的云长安。 “你这小子,速度倒是不错,能够感觉到我的攻击,本君看上你了!” 说罢,不给云长安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再一次的朝着他杀去,脚下阵阵生风,衔着他的衣襟,随风飘扬,霎那间就来到了云长干的面前,出了一拳,想要一拳就直取云长安的性命。 见状,云长安不躲不闪,这一次看清了他出拳的路数,便用手中的剑,抵挡住那一拳的攻势,只可惜,他想的太过于简单。 看似轻飘飘的一拳,云长安竟然无法接下来,将他轰出去数丈之远,直到身体碰撞到了远处的岩石,才停止了下来。 轻蔑的嘲笑声响起,“人族正是不堪一击的低等生物。” 云长安吐去口中地那一丝甜味,眼神之中,满是不可置信,面前这个家伙,拳头威力竟然如此强大,心中逐渐升起来一丝凝重。 未曾想过,上古时期的人族修士竟然败给了如此强大的敌人手中,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就让云长安认识到了,这邪祟一族的厉害之处,眼前这人邪祟之人,看上去修为并不是很强大,可展现的实力,却远远超出了云长安的想象。 一丝不甘,在心中彻底点燃,我辈虽不才,但也不至于如此没落到这个地步,不杀去眼前之人,又何以能平息,先辈们的献身奉死之情。 面对着这样的嘲讽,戏谑之语,心中的怒火早已点燃,云长安自然是不服的。 缓缓起身,一步接着一步,缓慢向前行走。 巫泽有些意外,刚刚地那一拳,按道理说,可以将人族这个冲田境修为的修士,彻底摧毁,没想到,他竟然爬起来了,这不由得让巫泽看了眼前这个小子一眼。 脸色也从不屑地神情,变为一丝认真,可也就是一瞬间,就见到,云长安走路的样子,打着趔趄,看上去只是在强撑。 便开口嘲笑道“本君还觉得你有什么真本事呢,能够接下我这一拳,看来也只是强弩之末,连走路都走不明白,真是无趣。” 巫泽摇摇头,失望溢于言表,还觉得云长安在人族之中,是一个天之骄子,有些本事的家伙,这么一看,也和那些修士一样,是一个一击就碎的家伙。 云长安这时,来到了巫泽面前几丈之远,停下了脚步,缓缓抬头,平静地说道“你等就这些本事?一拳都打不死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之处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巫泽一听到这话,瞬间怒气大盛,“本君还没有觉得你这卑族之人,弱小不堪一击呢,倒是你,反过来说上我等了?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再一次提拳而出,这一次,带着些许的怒气,杀到了云长安的面前。 云长安只是微微一笑,“来的正好。” 将手中的剑,插入了地面三尺之下,打算与他硬碰硬。 见到如此作态,巫泽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卑族之人,竟然看不起他,将自己的本命元器,丢弃掉,打算和自己拳对拳的打一场? 心中的怒气又是更盛,手上的拳风又变得凌厉万分。 云长安提拳而出,俩拳相碰,泛起阵阵狂暴的拳风,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将这周围的那些女修的战斗也影响到了一些。 第219章 鏖战胶着 在对轰了上百拳之后,二人的衣物也几经破碎,气息也有些不稳,巫泽原本不屑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卑族之人,竟然还是一名体修者,一时间让他有些头疼起来。 若仅仅是修元之人,他倒是有些好解决掉,可他们这一族的大邪,最不想遇见的就是卑族之人修体,况且他们自己也只是二阶卑邪的实力,面对体修也有一些不好攻克,炼体之人,其身至阳不折,其魂重势无缺,这是唯一克制他们这一族的地方,若是自己再进一步,到达三阶微邪的实力,那么眼前这人,必将成为他的盘中餐,瞬息之间便可以将他解决掉。 可惜的是,巫泽在这处封印之中,已经待了数十万年,这里也没有任何的邪侫之气,可供他们吸取,修为一直都停在二阶卑邪的实力,若是让他们家族之中的大邪知道了,必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笑话。 巫泽捏着自己的双臂,出声道“小子,倒是小看你了,竟然是一名体修者,不过,本君倒是对你的兴趣又增加了几分。” 云长安微微皱眉,现在的他也十分不好受,对轰了上百拳,双手已经有了一些酸痛感,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感觉,也是他第一遇到如此强悍之人,说是人,是因为他的样貌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身上散发的气息,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放到人群之中,一个感觉,就能够知晓他们并非人族修士。 “我倒是有些疑问想要知道,你们从何而来,又为何想要夺取我们人族的肉体与元魂,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云长安的询问,巫泽眼中更加不屑,“小子,你的问题太多了,一个卑族之人,竟然敢向本君问出这等问题,真是不知死活。” 说罢,又是提拳向着云长安攻来。 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的云长安,也十分恼火,这些邪祟之物,幻化成人形,竟然如此无礼,甚至像一个从未开化的荒蛮人。 动不动就是卑劣,打杀挂在嘴边,头脑也时刻为了战斗思考,真是愚昧至极。 云长安也不再保留任何,将自身气势提到最高,再一次的跟着巫泽对轰了起来。 而一旁的众位女修也是和那邪祟之人鏖战胶着,未能分出胜负,其中还有几名女修身上也受了不小的伤,郝春寒更是,身上尽是血渍,气息十分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元府中的元气消耗过度,而倒地不起。 唯有历起秋一人已经和那吾尘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可任由谁看,这场战斗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便会结束。 历起秋也在这里苦苦支撑,他想不明白,为何他所面对的这一人,会如此的难以对付,甚至要比之前和云长安打斗,都要难受,眼前这人每一次攻击都是杀招,稍不留意,就会被他抓住破绽,惨死在他的拳下。 为此,历起秋只能打起万分精神,对着那巫尘,不敢抱有一丝侥幸,就连他身上保命的攻杀符篆,都用了几道,那可是临行前,其师尊特地去找他们府内,炼制符篆的长老,折了几壶上等的好酒,才换取而来的,如今就用了一半的符篆。 心中很是震惊,望着其余俩处战斗,他们也并不好受,一直在苦苦胶着之中,寻找着一些战胜的先机,尤其是那些女修,一群人竟也打不过一个,历起秋现在也很是危险,原本元府之中的元气,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又对上强敌,现在自身元气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不剩下什么,他也不想在此处,将自己身上的符篆全部消耗殆尽,秘境之中有如此多的危险,少了符篆的帮助,便会多增加更多的危险,可是现在又不能退却,一时间陷入了俩难的境地。 心里想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也杀不死。” 巫尘也不管历起秋是何想法,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要一些时间,便可将他斩杀,随即自身的气势又增强了几分。 历起秋见到来势汹汹的巫尘,心中一横,将一道符篆捏在手上,只等着巫尘攻来,这道符篆可是一道三阶符篆,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从环山城的拍卖会上拍得下来,一道三阶攻杀符篆,若是此符篆都解决不掉眼前的怪异之物,那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能恳求外面那头修罗铠甲之人,将自己送出这里,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命折在这里,自己的同门还在那处宫殿等着自己归来,里面的秘宝,必定不会差这里半分。 打定主意后,巫尘的攻势也悄然而至,一瞬间,历起秋捏爆了手中符篆,朝着巫尘扔了过去。 七根光柱陡然升起,以一种围合的势态,朝着巫尘围绕而去,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之处,停下了攻势,极速的向后退去,可那七根光柱依旧不依不饶,比他的速度更快,三息过后,将他牢牢锁定在其中。 见状历起秋大喜,“有效果!” 只见,那七根光柱散发的玄玄之光,霎那间变成一道道剑光,朝着巫尘的身子斩去,无数道剑光,在一丈之地,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爆炸,将他脚下的岩石也都轰的粉碎。 历起秋松了一口气,直到玄光散去,可随即眼神一凝,他并未看见巫尘的身影,只有一团黑雾。 不多时,那团黑雾幻化而成一道身形,正是巫尘,此时的他,面露愤怒,“你这混账东西,差一点着了你的道,不过,你的运气差了一点,这符篆虽然强悍,但也并非无法破解。” 没等反应,巫尘衔着身后的黑气,瞬息而至,来到了历起秋的身前,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疼痛传遍全身,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后飞去。 历起秋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怪物,竟会如此难以对付,实力绝对在凝实境之上了,一丝痛苦,不甘的神情,让他闭上了眼睛,身子在地面上翻了几十个滚,才就此停下,衣物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健硕的身形,可这又有何用? 依旧不敌眼前的怪物。 巫尘再一次来到了历起秋的面前,俯视着这个如同蝼蚁般的卑族之人,失去了兴趣,准备抬脚,了结他的性命之时,一道身影出现,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胸膛处,让他也如同历起秋先前一般,倒退了数十步。 第220章 出手相助 巫尘站稳身形后,捂着自己的胸膛,这才看清楚,是一个长得像狗一般的元兽出手了,这正是小葫芦,在得到云长安的命令之后,极速的向着倒地不起的历起秋奔去,一出手,便将巫尘打退数丈之远。 云长安虽然十分不喜历起秋这个家伙,可还是做不到人族修士,死在邪祟之物的手下,见到历起秋已经处于劣势,马上就要不敌之时,便暗自传音给小葫芦,帮他一忙。 小葫芦虽然不懂,自己的大哥为何这么做,要救一个对他怀着恨意的人,方才,历起秋挑衅自己的大哥全过程,它也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对这个人,厌恶至极,甚至还想要亲自出手教训一下他,云长安却暗自传音给它说,他要自己解决此事,便就一直待在远处,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看到历起秋落入下风时,云长安又给它传音,让它救下历起秋,虽然不情不愿,可还是依照大哥的要求照做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妖族?” 巫尘心头一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传来,自他出来时,就没有看到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从何而来。 小葫芦怒吼一声,兽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空间,就连这处岩石平台也微微颤动,可是它内心还是有些害怕,知道眼前的邪祟不好对付,奈何这是大哥的命令,不敢不从。 于是,静等着巫尘上前攻来,它可不敢轻易地主动上前。 巫尘甩手一翻,一团黑雾从他的手中升起,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杀招。 这黑雾是他炼化了上千株有灵植物,所得而来,将它们之中的元气,化为邪侫之气,一团黑雾就可将一个人族修士吞噬炼化。 “倒是便宜了你这小畜生了。” 巫尘一把就将手中的黑雾,丢了过去,瞬息之间,那团黑雾来到了小葫芦的面前。 它也不敢大意,危险的气息,传遍了全身,下意识的口吐出一道绚烂火焰,这火焰不像周围的火海一般,呈现着玄青色,隐隐之间竟能够焚烧着周围的元气,嘎吱作响。 小葫芦的火焰瞬间与黑雾碰撞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威力,以一种看不见的波动,朝着周围迅速扩散,就连远处还在战斗的云长安,也感受到了这火焰的温度。 在空中僵持了片刻之后,那团火焰最终将黑雾吞噬殆尽,可却并没有完,直到最后一丝黑雾全部消耗,那一道火焰直直的朝着巫尘所在之地,飞去。 巫尘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口吐火焰,将自己骄傲自得的后招,全部消灭。” 无法相信,直到那一道火焰在他的周围爆炸开来,带出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身体,怎么夺也躲不掉,终于是想起了这种痛苦的感觉,露出惊恐万分的神色“你是那个人的后辈!” 巫尘也认出了这道火焰,正是赤昱之前所施展的火域,将他们哥几人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数十万年。 片刻之后,那道火焰依旧没有熄灭,一直在灼烧着巫尘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萎靡的气息传出,众人才回头看到,巫尘已经在那道火焰的焚烧下,什么都没有剩下。 小葫芦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长呼了一口气之后,才颤颤巍巍地瘫坐在地上,“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好在他完成了大哥交给他的任务,转头看向云长安那个方向。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和巫泽拉开了一些距离,来到了弑圣剑旁。 上千拳的对轰之下,手上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心中想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残阳拳虽然威力巨大,可面对一个如此皮糙肉厚的邪祟,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取胜。 看着小葫芦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剩余那个邪祟,也在众位女修的围困之下,逐渐败下阵来,自己也要快快的结束这里的战斗。 拔起插在地上的弑圣剑,自己的这一双拳头已经得到了证实,如今也知晓了拳法到达了何种境界,便不再试探,右手凝聚的火元气,略过剑身,霎那间点燃了剑身,发出狂暴的声响,仿佛在说,渴望着战斗已经多时。 云长安微微闭眼,气势陡然之间升起,数道剑气凌驾于他的身后,随时都可爆发而出。 巫泽有些不爽,眼前这个家伙,和自己对轰了上千拳后,依旧不落下风,甚至隐隐约约胜他一头。心中奇怪,这个小子,难道体内的元气用不尽吗?他也从未见到过有任何卑族修士,在此等低下的境界,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元气,心中却是对云长安更加地感兴趣了。 这时,他也见到了巫尘已经化为灰烬,没有任何感触,只盯着眼前的云长安,片刻,凝练了自身邪秽之气,再一次的杀向了他。 云长安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剑负腰间,一招斩魂一击瞬间出剑,速度已然到达了极致,一道剑光从空中划过,直直的向着巫泽的头颅劈砍,剑气伴随着破空的声响,悄然而至。 巫泽眼露不可思议的神色,没有想到云长安还有着后手,速度也如此之快,举臂隔挡,可奈何云长安并非想要攻击他的正面,一瞬间闪至他的身后,剑身归鞘后,片刻,又拔剑而出,斩在了他的后背之上,一道血淋淋地伤痕,映入云长安地眼眸。 那伤痕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巫泽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卑族之人的后招竟然是朝着他的身后砍去,“你这卑劣之人,竟然敢搞偷袭!” 巫泽气息萎靡,那道伤痕之上,一直都有着云长安自身地火元气在不停地灼烧,无法散去。 云长安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再一次使出斩魂一击,直取他的头颅,这一次,巫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将双手挡在了他的脑袋前面。 云长安也不拖沓,顺着他的手臂,全力挥砍而去,弑圣剑的锋利,也让云长安感觉到了一丝意外,直到巫泽的头手一同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此番战斗也终于结束。 收起手中的长剑,一道火焰,打在了巫泽的身体之上,发出令人作呕的黑雾,云长安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火光四溅,黑雾在焚烧,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第221章 赤昱敬上 “冼师姐,牧师姐,你们没有事情吧?” 郝春寒拖着一只受伤的手臂,来到了众位女修面前,原本是前去帮牧心怡一起来抵抗那个长相最为俊美的巫远。 由于自己的修为在这里最为低下,仅仅刚入冲田境中期,其师尊就要他和自己的大师姐,也就是牧心怡一起来参加这次的秘境。 本就从未出过宗门,自修炼以来也没有遇到过任何的危险,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宗门,虽没有过人的本事,可是自己也并不是泛泛之辈,元骨更是地阶木元骨,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法,让她成为了宗门里,最好的香饽饽。 凡是宗门内有受伤的弟子,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她,请求她为那些受伤之人治疗,郝春寒也是一个不善于拒绝别人的人,凡是她人的请求,一般都会答应,就算是自己做不到,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掉请求之事。 方才的战斗,实在是没有任何实战的经验,本是奔着帮忙去的,可是刚一碰面,自己的小臂,就挂了彩,洗凝脂严厉的开口将她劝离了危险的战斗区域,为此,郝春寒有些失落,自己也是她们的同门师姐妹,一到这种打斗的地步,洗凝脂总是要将她放在最后。 可她心里也是清楚,这是洗凝脂对她的一种保护,不忍心看着她受伤。 “我等没有事情,你呢?”冼凝脂率先开口,询问着郝春寒的情况。 郝春寒只是摇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表示自己已经进行简单的治疗,并无大碍,听到此话冼凝脂长松一口气,可这一松气,一摊鲜血从她的口中吐出。 急忙上前查看,发现洗凝脂此时,元府之中已经再无多余元气,可支撑她的身体,脉络也是极度的不稳,郝春寒连忙渡了一丝元气,给冼凝脂。 片刻之后,冼凝脂的脸色稍稍放缓,有了一丝红润之色,不再像之前那般煞白,郝春寒这才运用自己的功法,为她疗伤。 牧心怡此时也并不好受,虽然身体内并无大碍,可还是挨了巫远数十拳,身上早已布满了拳痕,久久无法消散。 她还是第一眼看到了躺在远处的历起秋,不顾身上的伤势,急忙跑去,来到了历起秋的面前。 郝春寒的劝阻也没有将她拦下来,只能看着牧心怡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到了历起秋那里,随即转头,为着众位女修疗伤。 云长安来到了巫远的身前,看着他,困禁在各种元器和符篆中,没有理会他疯狂的嘶吼,一道火焰打在了他的身上,霎那间他也和巫泽一样,消散在云长安地火焰之中。 虽然云长安的火元气,所化而成的火焰,并没有像煜日炎那样的先天道火,有着强悍的威力,可却有着焚烧邪祟之物的功效,这一点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火元气化形为何能够焚烧邪祟。 再多想也无益,能用便是最好的。 云长安寻了一个角落端坐,刚刚的战斗也消耗他不少的元气,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那里面正是装着他之前炼制的补元丹,一把就将里面的丹药全部倒了出来,塞进了嘴里。 有滋有味的咀嚼着,小葫芦也来到了他的脚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蜷缩在云长安的脚边,静静地守护着他。 郝春寒在给众位师姐们,疗伤过后,便来到了云长安地面前,轻声呼唤着云长安地名字,“长安道友,你身体怎么样了?” 云长安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副面容姣好的模样,带着一丝羞涩,映入他的眼帘,随即起身,郝春寒见状想要前去搀扶,可云长安谢绝了她的好意,摆摆手,拒绝了她上前伸出的双手。 那一双手十分修长,洁白无瑕,带着一丝粉红之色,如同她脸上一般,停滞在云长安地胸膛之前,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丝尴尬,双手也不知该如何缩回去。 “春寒姑娘,你费心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的牧师姐和历师兄倒是伤的不轻,你还是去给他们看看吧。” 此时的云长安已经将体内的元气恢复了差不多,也知晓了郝春寒的来意,便是提议让她先去给牧心怡查看伤势。 郝春寒见云长安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对着他微微欠身,随即表示道“既然长安道友没什么大碍,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这个尴尬之地,朝着牧心怡所在的位置走去。 历起秋现在面色苍白无力,倒在牧心怡的怀中,再给他喂了一颗疗伤丹药之后,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无措,随即又露出惊恐的眼神,“那怪物怎么样了?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牧心怡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历起秋的脸庞,温柔的说道“那些怪物已经全部消灭掉了,师兄不要担心。” 历起秋本就惊慌的内心,在此时已经安稳下来,身体放松下来,疼痛感随着身心放松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得已喊叫出声。 郝春寒已经来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见到历师兄受伤,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将他叫来救牧师姐。 于是立马上前,渡了一些元气,缓解了他的疼痛。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将伤势恢复的大差不差时,云长安来到了那扇石门之前,没有说话,那团黑雾一直存在。 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的四阳葫芦灯,将那团黑雾全部吸取到了四阳葫芦灯之中。 石门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云长安眼神一凝,惊奇的发现,石门上所刻的上古文字,发生了变化。 本道君于身死前,取巫邪族几位二阶卑邪,囚禁于此,命本道君本命道宝,在此处化作一道试炼之地,为后世之人,磨炼意志,邪祟一族强大,我辈修士举一界之力,依旧无法与之抗衡。此处试炼之地,意在为后世之人,留下一丝希望,特此为在下命之夙愿,有缘者继承在下秘宝一二,以继抗衡邪祟一族。 赤昱敬上。 云长安只感到了一丝无力,什么样的强大邪祟,就连一界的修士都无法与之抗衡,连前辈这样的站在顶端的修士,都无法做到,我等又怎么可能。 看着周围形态各异的修士,这些只有冲田境的修士,又如何达到前辈的高度?甚至是超越前辈? 云长安曾经在登楼秘境时,那块平晶石中的残魂,也曾问过他,是否愿意接受传承,他拒绝了。 可如今自己进入这元墟秘境后,处处都是传承,他心中不禁审问着自己,如何能够扛起这些传承? 这元墟秘境究竟是何人所创造?又为何能够将这些上古时期的大人物,他们伴身本命的道宝,聚集在这处秘境之中?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在云长安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来,可他又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头痛欲裂,云长安抓着自己的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小玄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感受到了他的焦虑,便说道“臭小子,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不是杞人忧天,徒增烦恼,人生路漫漫,事情总会有明了的时候,一切皆有出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这些事情自会明了。” 云长安只是喃喃道“我知道了。” 再无其他的话。 第222章 驱逐出去 冼凝脂来到了云长安地身旁,出声询问道“方才我见长安道友,一直在盯着这处石门,是否发现了什么问题?” 此时的冼凝脂对于这个救了她们一命的少年,有了些许的好感,看到云长安正在这扇石门处,研究着什么,便起身来到了他的身旁。 云长安将脑中的那些疑问,暂时搁置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冼凝脂,出声道“冼姑娘,你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吧?” 云长安见到她气息有些不稳,便出言询问,并没有回答她的询问。 冼凝脂摇头,捂着自己的胳膊,说道“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碍事。倒是长安道友,如此年轻,便可以独当一面,小女子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云长安微笑说道“只是侥幸胜了那邪祟一招,算不上什么本事,不过,这处的考验算是过了一半了。” 冼凝脂微微皱眉,不懂云长安是何意思,再次询问,“长安道友,你口中说的考验过了一半从何说起?” 云长安指着那扇石门之上的文字,对着她说道“这里是一名上古时期,一位妖族前辈留下的考验,斩杀这里的邪祟之物,不过是这处考验的一部分,更为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考验,上面说到,意志不坚定者,不可获得此处的传承,所以,考验并未结束。” 冼凝脂面色有些凝重,方才的战斗,差一点都无法取胜,现如今听到云长安的话语,心中更是疑惑无比,此处的传承并非那么容易获得。 但还是对云长安作揖道“多谢长安道友告知我等,这处考验我等也会全力以赴,不可能就此放弃。” 云长安摆手,知道她们所来,不光是为了营救牧心怡,更多的也是为了这里的秘宝传承而来,这无可厚非,生在此界之中,本就不易,眼前又是秘宝,唾手可得,谁都不想要放弃,云长安也理解她们,自己不也是为了寻找到那半块古玉才来到这秘境之中。 只不过,现在赶上了这处考验,自然也会争上一争,自己的手中没有什么资源,能够拿到这里的秘宝,将来去龙涎商会卖上一个好价钱,也算是解了自己囊中羞涩。 云长安缓缓说道“秘宝之物,自然是有缘者可得,谁能拿到,也不过是凭借自己的运气,在下也会参与其中。” 冼凝脂看着眼前如此坦诚的少年时代内心之中得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长安道友,那这处剩余的考验何时开启,还有那外界的那个修罗武将究竟是谁?” 冼凝脂见状也是问出了她内心困扰已久的问题,当初第一次见到那巨大身形的煜日炎时,就感觉它十分强大,可没有伤害她们的性命,只是将她们带到了这处考验之中。 云长安轻声说道“那位,应该是这里的守护者吧。” 云长安并没有将煜日炎的身份与他们诉说,只是觉得,煜日炎有着自己的打算,若不然也不会将他送到这里来。 这时,从石门之中出现了一团苍青色火焰,飘荡在石门之上,众人齐齐看向了那团火焰,脚下的岩石,跟随着石门之上的火焰晃动。 众人也只能站稳脚跟,身体任由着岩石地晃动,直到这处巨大的岩石,渐渐下沉。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众女修大惊失色,看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大声吼叫着,来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云长安也将害怕的小葫芦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试图让它镇静下来。 直到晃动渐渐停止,门上的那团火焰,化作一道身形,矗立于石门之上,真是消失许久的煜日炎,此刻如同之前模样,一副修罗铠甲穿着在身,眼睛处,依旧是俩团苍青色火焰。 向着历起秋所在的方向一指,出声道“你未能通过考验,迅速离去。” 历起秋无法置信,煜日炎所指的就是自己,一声暴怒划破云霄,回荡在这处火绒洞口间,“凭什么?我没有通过考验!” 牧心怡也有些生气,于是开口质问道“前辈,为什么历师兄没有通过考验?” 煜日炎语气不善,“本道说你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迅速离开这里,再敢多问一句,小心身死道消在此处!” 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来到了牧心怡和历起秋的身边,将他们二人压倒在地,无法动弹一丝。 历起秋红了眼眶,一股侮辱感油然而生,从出生时,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一句欺人太甚脱口而出,落在了煜日炎的耳中。 煜日炎随手一挥,将历起秋打在岩石之下,刚疗好的伤口,又瞬间崩裂,鲜血直流,滚烫的热血,挥洒在已经被这处火海灼烧数十万年的岩石之上,瞬息之间,蒸发,化成一团白雾,消散在这处空间中。 “未能斩杀巫邪修士,定为不合格,此为主上留下的规矩,你等可听明白?” 煜日炎沉声解释道。 历起秋已经快要喘不过来气,咬着嘴唇,缓缓点头,一滴眼泪流淌而下,疼痛无法忍受。 见到历起秋服软,煜日炎撤销掉了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历起秋这才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既然知晓,不合格者,退出此间。” 煜日炎二话不说,双手一挥,一股清风,伴随着滚滚热浪,来到了历起秋的身边,将他瞬间送出了此处空间。 霎那间,历起秋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不管疼痛,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火绒洞口,来到了初次遇见郝春寒的那处密林。 一股不甘的气息,眼眸之中尽现狠辣之色,凭什么就自己不合格? 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疗伤,恢复自身的伤势,准备前去那处行宫。 这时火绒洞口的众位,眼睁睁的看着历起秋消失在这处空间,牧心怡还是想要上前一步辩解,可煜日炎的话语先她一步,“现在,还有人想要退出的吗?” 一旁的郝春寒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牧心怡,轻声说道“牧师姐,不可鲁莽行事。” 无论牧心怡怎么使劲甩开拉住她的那一双手,都无法从郝春寒的手里摆脱,最终也冷静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 郝春寒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或许她不知道,这是她做过最为正确的一次决定,按照牧心怡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放弃剩下的考验。 第223章 六把钥匙 此刻的火绒洞口内,众人站在不同的位置,看着煜日炎站在石门之上,审视着众人。云长安所站的位置正处于煜日炎的下方。 见众人没有一个选择退出,或是有其他异议,煜日炎便一挥手,将石门彻底的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众人包裹,唯独云长安没有感受到这股吸力,就连他怀中的小葫芦的身上,出现了一道玄光,将其包裹。 正当云长安感到疑惑时,怀中的小葫芦,和众位女修一同进入了那道石门里。 “前辈,为何他们都进入了那里,唯独只留下我自己?” 云长安还是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煜日炎只是简单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挥着衣袖,进入了石门之内,轻轻的落在了一棵树枝上,这里的景象与石门外的火海大为不同。 众人在进入石门内,各自都落到了一处行宫的屋檐瓦砾上,冼凝脂在落地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微微蹙眉,大致掂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象。 这是一处密林之中,在密林深处,正是他脚下的这处行宫,行宫并不大,只有几间瓦砾房屋,围成的一座庭院,里面是一片翠林糜竺,可却不是寻常的翠绿枝叶,而是与之不同的火红嫩叶,她们从未见过,这世上有红色的翠林。 此处竹林是赤昱生前所居住的地方,身死后,煜日炎将此处一直留存,化作了最后的试炼之地。 众人低声交谈着,不知这处的考验为何,只能静等着那位修罗铠甲之人出来,可是按照之前的行事,恐怕煜日炎不会出现,为她们讲解此道考验。 众人也没有谈论出个一二,煜日炎的身影便出现的他们的眼前,站在一棵翠林的树枝上,霎那间,翠林像是活了,肆意摆动着他们的枝叶,像是迎接着煜日炎的到来。 “前辈,大哥现在身在何处?” 自小葫芦进入到这里时,就没有看到云长安的身影。本就胆小的它,还是不能接受,没有大哥在身边的害怕。 众人也是发现,云长安的身影并没有进入这里,郝春寒率先开口询问道“对呀,前辈,长安道友为何没有进入这里?” 按道理来说,云长安独自一人斩杀了一头邪祟,他比起她们,更应该进入这里,可是却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不禁有些疑问。 煜日炎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转而说道“这里是最后的考验之地,本道想,你们已经感受到了,这里依旧存在一些邪祟之物的气息。” 众人急忙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发现果然如此,便出声询问道“前辈这是何意?难道说还是要我们将这里邪祟全部斩杀而光,才能完成此处的考验?” 煜日炎摇摇头,“并非如此,在这处邪祟之物的身上有三枚金色钥匙,三枚银色钥匙,谁能寻找到这六枚钥匙,完整的回到此处行宫内,那么便可以通过考验,打开你们脚下的行宫,那里面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传承和秘宝。” 牧心怡率先思考起来,随即表示道“这里的邪祟气息如此浓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可能会比斩杀那三头巫邪,还要困难。” 听到此话,煜日炎不禁的点点头,这个小姑娘倒是有些聪慧,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里邪祟之物,虽没有生出灵智,像那三头巫邪一族的卑邪一样,可这里存在大量的邪祟,只有六把钥匙藏在密林之中。 煜日炎向着身后的密林一指,“六把钥匙皆藏在其中,谁能率先寻找到,那秘宝便是谁的,你们可以开始了。” “等等前辈,就没有什么大致方向吗?这处密林如此之大,我等又该如何去寻找?” 煜日炎冷哼一声,“本道只是给你等讲解规则,不会给你等任何帮助,若是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 见到这位修罗武将发了脾气,发话之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敢惹怒,走到这里,已经不易,若是在逞口舌之快,像历起秋一般,逐出这里,就得不偿失。 见到众人没有了声音,煜日炎随即开口,“既然没有人退出,也没有人再有任何疑问,就开始接受此次考验。” 说罢,身形再一次化作一团苍青色火焰,退出了这道石门。 在石门之外等待了许久的云长安,此时有些焦急,来回踱步,不明白唯独自己没有进入到那里,心中不禁诽议道“这个先天道火,怕是对自己有些意见。” 这时,已经讲解完规则后的煜日炎,退出了石门,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见状,云长安出声询问道“前辈,这是何意,为什么不将我送进去,参加考验?” “小子,你看的懂上古时期的文字?还有你那腰间的葫芦又是从何而来?” 云长安不由得一愣,完全不明白,煜日炎询问此话的用意在哪,只觉得它盯上了自己的四阳葫芦灯,便向后退了半步。 “前辈说笑了,在下有一位师姐,是文墨一族中人,曾教过我一些上古时期的文字,因此才能看得懂上古文字。” 煜日炎将他后退半步的动作看在眼里,眼中划过一抹戏谑的神色,“本道的重点可不是你能看得懂,那些主上留下来的文字。” 云长安心中一紧,终于是知道了,为何这煜日炎不允许他进入石门,参加考验,看来是想杀人越货,夺取自己身上的四阳葫芦灯,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它盯上了四阳葫芦灯。 便双手按在四阳葫芦灯上,一丝心念沟通着小四阳,准备在它不备时,将它彻底收服。 许是看出了云长安内心的想法,煜日炎哈哈大笑道“小子,何必这么紧张,本道只不过是问问你这葫芦从何而来,难道是想着本道会夺取你这秘宝?” 云长安并没有放松警惕,试探性的询问道“前辈既然不夺取我这葫芦灯,那为何独留我在这里?” “刚刚,你是用手中的那个葫芦,将黑雾,吸取进去了吧?” 第224章 认其为主 “是又如何。” 云长安心中警惕,这才回想起来,方才石门的黑雾,是他用四阳葫芦灯吞噬而尽。 “小子,你很警惕啊!本道君是那种强夺他人秘宝的人?本道可是先天道宝,混沌源气之下的序列神火,你也太小看本道了。” 说罢,伸手一出,一团苍青色火焰,跳跃在他的手上,云长安感受到那极致的温度,令人胆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额头上的汗水,如雨珠一般散落而下,还未落地,汗水瞬间蒸发,化作一团雾气,飘散在他的面前。 “前辈既然不是觊觎在下的伴身之宝,又为何询问在下的这个储物元器?” 云长安擦去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他可不相信眼前的煜日炎看出来自己的这个道器。 虽然云长安从小四阳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手上的四阳葫芦灯是一个道器,但他还是对于这些没有太多的概念,道器是怎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道器比起圣器要高出一个等级,就连小玄的本体也是一柄道器,它们二者之间孰强孰弱,他不知道。 他曾经问过小玄这样的问题,但是小玄并没有告诉他答案,以至于让云长安稀里糊涂地认为,四阳葫芦灯也不过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可以吞噬一些特殊存在的东西。 总之,在云长安地心里,四阳葫芦灯是一个容纳空间地武器,至于其他的一些东西,他也没有过于深究,至少比起他所遇到的一些元器,四阳葫芦灯是最为强大的存在,而他手中的那本道源,云长安至今不可参透其中的奥秘之处,每遇到关于道法的时候,道源总是能够在他不知情况的时候,将它们全部记录在上面,若不是他亲自翻看那本极为玄妙的书,都不知道,那里究竟会何时记载上一些,他从来也看不懂的东西。 自从见到了道源中的那位白衣老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手中的道源。 煜日炎笑道“小子,你那个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元器吗?我看未必如此吧。” 云长安知道,它已经看出来,自己手中的并非普通元器,只能尴尬一笑,“前辈,在下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与前辈不让我参加这处考验有何关系?” 煜日炎许久都没有说话,站在石门前,似乎陷入了沉思,周围顿时陷入了安静,云长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随后,煜日炎摆摆手,缓声向着云长安解释道“这石门里的考验,你这小子并不适合参加,你手中的那件道器,会将里面的邪侫之气,全部吸取进入到那葫芦灯中,这处考验也就失去他本身的意义。” 云长安眼神一凝,果然煜日炎看出来他手中的四阳葫芦灯乃是一件道器,可看他的样子,倒也是没有对他有这个邪念,想要抢夺他的道宝。 接着,就听到煜日炎说道“大道之上曾诞生过一物,与源气一般,可吞噬世间万物,主上曾遇见过那位掌管此物之人,也只是见过其一面,可那人十分怪异,明明有着很强的修为,却还是不问世事,不知道那人所掌之物,和你这小子手上的这个是否是同一物,你这小子倒也是什么幸运,能够得到如此道器。” 云长安有些疑惑,“前辈,你说你曾经见过,有人拿着这样的东西?那人是否是你所说的那个无用人?” “没错,正是此人,乃为翰林行宫的执事,至于其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本道并不知晓,也只是听说过此人。” 煜日炎缓缓说道,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自从其主上身死后,它便离开了赤昱,去到了虚空之中,很多年都一直飘荡在其中,忍受着时间的蹉跎,不知从何时,突然之间,自己在虚空中无法动弹,再次醒来之后,便已经出现在这里,见到了其主上的一丝元念,得知了赤昱委托他的一道嘱托。 煜日炎也是从看到云长安拿出腰间的葫芦才猛然之间,记起那道嘱托,这才将云长安留在了此地,并且没有让他参加此次的考验。 这一切的记忆,似乎是从云长安拿出那四阳葫芦灯时,才映照在它的脑海之中,仿佛是有人特地将它脑海的这段记忆封存,又或是因为某些天机的遮蔽,才让他无法想起此间的事情。 不管如何,再见到云长安手持四阳葫芦灯时,它将主上的嘱托记起。 云长安看到煜日炎并不清楚那个翰林行宫的具体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询问,毕竟这上古时期的事情,云长安并未亲身经历过,他也不清楚那个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入侵上古时期的清源界,那些界外古邪,只是封印了,并未全部消除。 可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很巧的遇见了这些事情。 煜日炎接着又说道“既然你这小子能够得到这道器,主上也曾给本道一道嘱托,遇见能够吞噬邪佞之气的修士,让本道认其为主,离开这里。” 云长安听到此话,大感疑惑,不明白赤昱为何这么安排,“前辈,这又是为何?” 煜日炎摇摇头,“本道也不知,主上只是和我说道,他今后会做到他曾不能做到的事情。” 云长安陷入了沉默,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自己本就不是所谓天命之人,如今先天道宝主动要认他为主,他不知该如何抉择。 那石门之中那些修士,又为何要参加那处的考验? 这时,许久不出声的小玄,突然出声道“答应他,这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云长安面色一喜,随即又恢复平常,“我若是答应他这个请求,自然是一件好事,可这样一来,会不会牵扯上某些事情?” 小玄没好气的怒骂道“你这臭小子!别人遇到此等好事,高兴还来不及,你倒好,顾忌这么多干嘛?” 云长安一想也是,这等好事情,顾虑那么多干嘛。 于是开口道“你真的要认我为主?” 煜日炎看出来了,这家伙内心有顾忌,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 主上也对他说过,这件事情不得不做。 煜日炎缓缓点头,算是作了应答。 第225章 五位元府 云长安站在石门前,手中拿着一团苍青色的火焰,一口就将那团火焰吞入口中,霎那间自己的身体,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火焰焚烧着他的五位脏腑,直到火焰蔓延在他的十二条脉络。 此刻的他,青筋暴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蔓延至他的全身,由于三分炼体经的缘故,血液在他的体内沸腾,仿佛随时都要爆体而亡。 “这个煜日炎,从哪里想出来的办法,能这样认主的?这是在杀主......” 噗....... 衣服已经在极高的温度,陡然碎裂,露出一副健硕的身形,这是他许久以来,练拳的效果。 脸上的稚嫩,不知在何时,已经消退,留下了少年一脸坚毅的模样。 可云长安此时并不意气风发,随着那团火焰沿着自己的十二条脉络,和体内的元气,一同流进元府之中,瞬间点燃了其中的火元气。 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鸿鹄,在其元府之间不断跳动着,火元气与那团火焰不断融合,这和攀爬在元府之上的那一丝玄黄之气,也加入了其中。 瞬间融合在一起。 云长安只感觉元府一热,那些躁动不安,顿时萎靡,元府之中的元气又凝实了不少。 本就海阔的元府,随着一道先天道火的加入,渐渐地充盈起来。 此刻,他的血液也渐渐安稳下来,不断的流淌,身体也更加凝实,一团三色火焰高高悬挂在他的元府之中。 完成认主,猛然之间,元府之中,那座看不清的大山,如雪山之漰,寸寸碎裂。 云长安心口一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元府正在发生着变化,审视自己的元府,那些元气正在沸腾。 而在那座大山崩塌之下,元府竟然一分为五,每一道元府,都有元气,而最为耀眼的便是,他刚刚吞下那团火焰,占据着其中之一的元府。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景象,自己的元府在瞬间炸了? 还炸成五位元府! 但他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甚至有一丝舒服的气息传遍全身。 在那五位元府之中,心头的那一滴银灰色物质,不知在何时来到了他其中的一位元府之中。 和那道火焰彼岸相邻,互不干涉。 体内的五行元气又占据着其中的一位元府,位于正中心,那火焰所在的元府在其右方,小四阳的葫芦灯中的银灰色水滴,在其左方,剩下的二位元府之中,却是什么也没有。 云长安呆若木鸡,从未听说过,修士的元府会自己炸了,而且还能够一分为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团火焰搞的鬼? 于是询问着小玄,她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等离奇的事情,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个大概。 云长安又想询问一下花诗辰,自从上次传授给自己三分锻体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似乎没有苏醒,云长安此时也无法叫醒她,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无奈,只能退出四阳葫芦灯,望着自己的元府,此刻发生的变化,自己的修为好像又涨了一个小境界,达到了冲田境后期,可他却没有任何感应。 头一次发生此等怪事,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虽有疑惑,看着这种变化,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也就大胆起来,尝试着,运转功法,向着自己的元府里面,吸收一些元气,看到的是,无论他如何指引着那些外界的元气,只能去到最中心的那位元府之中,其他的元府,根本就进不了一丁点的元气。 云长安也只能放弃,这种尝试。 苦寻无果,便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这至少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一想到,元府一分为五,心中莫名的凄凉。 自己的修为今后想要在精进,比起之前的元府,又是增加了五倍,何时才能触碰到凝实境。 云长安一想到这里,气的有些想要骂娘,其他的修士,想要进一步,只需要苦修数年,便可以轻松突破,而自己,这五个一般大小的元府,又何时才能填满? 让人感到绝望,难道这就是绝脉之人,所要走的道路吗? 逆天而行,违背天道,带来的恶果。 可他现在心中却燃起了几分怒气,偏偏不信这个邪,做下了一个决定,定要看看这个世间待他是何等的不公。 双手握拳,向前一挥,打在了那片火海之上,溅起一片片火花,在他的面前,重新落入火海。 “我云长安就不信,我身背绝脉,还能叫这天道,将我的脊背压垮了不成!” 似乎是感应到了云长安地愤怒,苍穹之上落下一道紫霄雷云,雷泽声霎那间,十分配合他,嘎吱作响。 云长安取下身后的弑圣剑,一剑破除,剑气萦绕在身,朝着上方飞去。 顷刻之间,乌云压顶,剑气抵达,两道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最终消散在此处的空间之内。 云长安冷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不快,收起了弑圣剑。 煜日炎此时也在云长安的四阳葫芦灯中,顷刻之间,炼化成一片火海,焚烧着四阳葫芦灯中的一处空间,将那里,化作它的护道之地。 这是煜日炎和云长安商量而来的结果,将它认其为主,带它离开这处秘境,等待着时机出世。 至于这时机从哪里来,他们二位都不清楚,煜日炎也不过是按照其主上的旨意,行规矩之事。 云长安在四阳葫芦灯中,为它寻了一处空间后,便心安理得进入了其中,并且给云长安分出了一丝本体,这是它想到的认主的方式。 也是赤昱曾经将它收服囊中的方式,它并不觉得此等做法,有何不对,便以同样的认主方式,让云长安认主。 却是忽略了,赤昱本是妖族,自身血肉要比人族的修士更为强大,自然也能抗得过煜日炎的焚烧,云长安身为人族的修士,没有赤昱同样的身体条件,在认主时,痛苦不已。 这也算是小坑了一把云长安。 但好在还是成功的将那一丝火焰收服,尽管结局就是,云长安地元府一分为五,让他十分难受。 第226章 丹药纹路 云长安端坐在一处僻静的岩石之上,煜日炎的认主,搅乱了他的元府,不得已,只能靠着这里稀薄的元气,进行恢复。 感觉到这里的元气,实在是太过于稀薄,只能拿出一些元晶,这些元晶可是用上一些,就会少一些。 他本身就没有多少,恢复自己的元府,竟然用了几十万的元晶,也只是恢复到了七成的状态,看着手中的储物袋子,逐渐地瘪了下去,云长安也不敢再毫无节制的消耗着这些元晶。 陈璇羽赠与他,有大概三百万元晶,分给了小玄百万,又给了小葫芦一些,现在自己用掉了几十万元晶。 看着只剩下不到百万元晶,云长安瞬间愁容满面。 有些肝疼,自己消耗元晶的速度堪比江河之水,一泻千里。 “哎!自己可真是吞噬元晶的怪物,这么短的时间,数十万元晶,瞬间就不见了。” 云长安无力吐槽着自己,拍去元晶的痱粉。 看向了石门处。 煜日炎曾和他说过,这场考验意在,后世的修士,是否有决心,能够在那些邪祟之物中,敢于夺取她们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场和自己斗争的考验,立下此考验的目的,便是想看看,后世的修士,能否有勇气,面对数量众多的邪祟之物,还能拿起他们手中的元器,与之抗衡。 云长安心中想道“想来这道考验已经快要结束了,也不知道小葫芦有没有夺得赤昱前辈,留下来的传承和秘宝。” 云长安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那个小弟,可是胆小的很,怕是遇到如此恐怖的邪祟之物,连路都走不利索。 摇摇头,站起身来,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后,来到了石门前。 按照煜日炎留下的指示,将一团苍青色的火焰打在了石门之上,云长安沿着门缝,闪身而过,瞬间就进入了那里。 站在一棵翠林枝叶上,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一股股恶臭气息,扑面而来,他不懂,为何只有他对这种气息,尤为敏感,忍受不了一点。 远处的密林之中,时不时传来元器碰撞的声响,云长安知道,小葫芦他们正在努力的和那些邪祟之物作斗。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无聊,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人,能够拿着钥匙,回到了这里。 便在这处行宫院内,寻了一个地方,端坐了下来,打坐,继续磨炼自己的元府。 三日之后,一道行色匆匆的脚步声音,传入了云长安地耳中,他没有睁开双眼,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已然到达了修士们口中所说的空灵的状态,而此刻的云长安也正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原本是进入凝实境才能凝练元府之中的元气,他却是在此种境界,开始不断打磨着自己的元府之中的元气,将它们凝实成滴。 这终究是十分困难的,虽说,自己之前也将元气凝实成元液,那时候还没有觉得有多困难,可随着自己的元府一分为五之后,再想要将府内的元气,凝实成元液,已然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自己的元府一分为五时,那些原本已经凝练成元液,也随着元府的变化,重新成为了元气,储存在中心位置的元府之中。 云长安在打坐地这三日时间内,一直都在尝试着,将那些五行元气,通通凝练成元液,却没有做到,只是仅仅凝练出百滴元液。 他还一直尝试着,是否自己做错了哪一步,才导致如今想要凝练元气,才会这么困难,尝试了各种方法之后,却依旧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凝练。 云长安放弃了,他现在无法找到方法,只能慢慢将那一位元府填满,说不定会有办法。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长安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声清脆温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声音传入了云长安地耳中。 云长安缓缓睁开双眼,吃痛着捂着自己一旁的脸蛋,有些无奈,自己果真是绝命之人,现在不光元府便地这么多,还这么大,关键的是,自己无法凝练元气,气的牙疼。 看到来人正是牧心怡后,缓缓开口道“心怡姑娘,是你呀,你是第一个到达这里人。” 接着便看到,牧心怡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好,脸色煞白,一副要死的模样,想必,和那些邪祟之物战斗,耗费了不少的心神和元气。 于是紧接着说道“心怡姑娘,你没事吧?”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枚精致的丹药,递给了牧心怡。 牧心怡也毫不客气地接下了那枚丹药,从她们师姐的口中已经得知了,是云长安救了她们,并且还给了她们一些不凡的丹药。 看着手上那枚刻画着纹路的丹药,不禁有些震惊,“长安道友,这是你炼制的丹药吗?” 牧心怡本身也是一位炼丹师,酷爱炼丹一道,奈何她虽有一腔热血,可没有适合的炼丹真火,所以在炼丹一道上,也只能远远观望,未曾成功的炼制出一炉丹药。 云长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怎么心怡姑娘还担心,在下的丹药有毒吗?” 牧心怡摇摇头说道“长安道友,你误会了,这丹药炼制的手法,极为不凡,尤其是能够将纹路也炼制上去,这就说明,炼制这丹药,是出自大家的手笔,寻常的炼丹师根本不可能够炼制出如此完美的丹药,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残缺,大有一部分的炼丹师,所炼制的丹药,都是连纹路都没有。” 云长安淡淡一笑,“心怡姑娘,你所说的在下还真是不知道,既然此丹药如此好,那就快快吃下,将自身的伤势恢复为好。” 牧心怡想来也是,云长安身为一个贫寒的散修,带着一个身患绝症的妹妹,就连一个丹炉都买不起,怎么可能是一位天赋异禀的炼丹师呢,可能是有他自己的机缘,得到了一些不凡的丹药,可却还是非常大度将这些丹药拿出来,给她们使用,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心中对云长安又增加了一些好感。 于是吃下了云长安递给他的这枚丹药,抱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云长安,向他作了一揖,随即坐在一旁疗伤去了。 云长安不明所以,自然也不会想到,牧心怡对他的看法。 若是他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搞笑,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云长安自认为自己不是,不过是一枚丹药而已,自己身上还有几十瓶这样的丹药。 吃多少,就能拿出多少来。 第227章 坑货大哥 片刻之后,牧心怡从打坐状态起身,此刻的他,面色如虹,没有一点方才萎靡的样子。 在这片翠竹林之中,找到了云长安所在的位置。 云长安身旁正有一道苍青色火焰,飘荡在他的肩膀一侧。 手中拿着一幅地图玉简,正在聚精会神的查看着什么。 牧心怡上前一步,轻声呼喊着,“长安道友,不知你是否见到那位前辈?” 云长安从地图玉简之中退出,抬头看着牧心怡,眼神有些恍惚,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她的询问。 方才只是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只等着小葫芦回来,便准备离去,至于它能不能拿到这里传承和秘宝,云长安并不在乎,只是有些担忧它的安危。 在查看了它的气息,还在远处的密林之中,便没有在管他,至少现在他还没有遇到危险。 “心仪姑娘,既然你已经拿到了钥匙,就去那里吧。” 他也没有进入那里,只是知道里面有着六间房屋,每一间都有着一些秘宝,至于具体有些什么,他不清楚。 云长安向着身侧一指,那是宫殿的前厅,煜日炎已经从四阳葫芦灯中出来,那道火焰是它幻化而成。 接着云长安又说道“心怡姑娘,这道火焰会指引你去获得传承的。” 牧心怡看着云长安肩膀处的这一道火焰,很像是之前,那道修罗武将施展出来的火焰,心有疑惑,“长安道友,这是那位前辈吗?” 云长安微微点头,煜日炎已经认他为主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到处去说,若是让人知道有先天道宝认他为主,那恐怕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算是吧。” 云长安含糊不清地回应着牧心怡。 她大致懂了,于是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跟着那团火焰,前往了行宫之内。 在火焰的指引下,牧心怡面前有着六扇木门,每一扇门上,都有着一把锁,那处袖口的金钥匙,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枚金钥匙。 心中不禁感慨着,这里的邪祟之物,果然不好对付,也是没有意识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存在,生活在这个看似太平的世间,从没有遇到过任何不顺的事情,自小便出生在一个大富大贵的家族之中,年少时,一次偶然的相遇,让她遇到了如今自己的师尊,便将她从凡人的世间,带到了宗门内,开了元骨。 天赋也在开元骨之后,渐渐显露了头角,在其师尊的极力呵护下,没有受过一丝苦难,甚至连一丝委屈都未曾受过,及笄之年,便被封为圣女,宗门内虽有其他人反对,可她的师尊依旧力排众议,将她推上了这个位置。 上位之时,声势浩大的举行了一场登位仪式,她还是觉得这样太过于张扬,虽然并不希望如此做,可师命不可违,不顾她的劝阻,依旧为她办了这一场仪式。 师尊对她爱护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像正常师徒那样的关系,她自然没有让她的师尊失望,一直都在努力的修行,如今也不过二九年华,修为也是差一步便可以跨入凝实境。 在上位仪式上,遇到了处在同一洲宗门的历起秋,晴水剑宗在归天域中的三川洲,这里距离环山城也说不上有多远,相隔一洲之地,同为一洲的宗门,自然也会受邀参加华池门如此盛大的仪式。 便从这里,二人结下了情缘,少女的情窦初开,羞红了脸蛋,这世上的千言万语,也抵不过那一抹羞红之色。 历起秋也只是比她年轻了几岁,意气风发,陷入了少女的羞涩中,无法自拔。 在临别之际,送了一物,便是云长安不小心拿到手地那本《丹决金匮》。 至此,少女便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丹决,藏在了心底,就连修炼时,都时不时的拿出来,翻上几页,虽不懂上面的文字,可还是孜孜不倦的翻看研究,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这上面的内容全部读懂,也不负心底人的一片好意。 直到现在,从未走出过宗门,遇到如此怪异的生物,不禁让他感觉到一丝看不清这个世间的感觉。 牧心怡站在这六扇门之前,不知该作出如何抉择。 一旁的煜日炎没有给她作出任何的指示,静静地漂浮在她身后。 向前走去一步,手里攥着那枚金色的钥匙,心中很是纠结,犹豫了许久的时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定,迈着步子,走向了一扇十分破旧的木门。 将那木门之上的金锁打开了,一步踏入了其中,闪烁着白色亮光的房间内,不见踪影。 随即那门上的金锁也悄然落地,房门在一声清脆声响中,重新关上。 行宫外地云长安,依旧是端坐在翠林之中,等待着剩余人的到来。 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十分无趣,便又展开了那枚地图玉简,在上面,自己所处的位置,赫然鱼跃其上,在火绒洞口向西出去,有一座标识着,极度危险的区域。 云长安仔细查看了一番,自己若是一直向北走去,自然不会去到那里,更能够去往中心的位置。 但他的心里隐隐感觉到,那里似乎有一些不得了的存在,心中打着两难的选择,便向着小玄传音道“小玄,你说我们要一直北上,去往中心位置,还是要去那个危险的区域看看?” 小玄想也不用想,便是随口说道“自然要去那里看看,本道感觉那里有些东西,非常适合现在的你。” 云长安算是白问了,想也不用想,这等危险的地方,她自然会想着去看看,可拼命的却是自己啊! “算了,既然你说这里有好东西,适合我,那我便前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关于古玉的线索。” 云长安收起了手中的地图玉简,片刻之后,小葫芦从密林之中极速的奔来。 来到了行宫前,并没有看到,端坐在翠林之中的云长安。 “大哥,真的坑啊!这么可怕的地方,竟然让我独自一兽,来进入这里参加考验。”小葫芦大声喊叫着。 本想上去的云长安,听到此话也停止住了脚步。 小葫芦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考验之中,回神过来。 第228章 世上无佛? 惊魂未定的小葫芦,没有察觉身后有一道黑影,一把拧住他的耳朵,瞬间一股恐怖的气息传遍全身,身体也僵直起来,冷汗直流。 下意识的朝着后面摆了一拳,云长安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了这一拳,吃痛的放开了手中的小葫芦。 小葫芦不敢回身查看,只感觉到了,自己得拳头打在了一团肉上面,慌不择路的急忙朝着前面跑去,来到了行宫门前。 “不要过来呀你!” 小葫芦吓怕了,口不择言的说着求饶的话。 云长安捂着自己俊俏的脸庞,深感无奈,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胆小,真的一点也不像它。 白白培养了它这么久。 云长安疾步上前,狠狠地拽着它的耳朵,将它拎到自己的眼前,露出一丝愤怒。 “你这小家伙,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在背后说大哥的坏话,真是太让大哥伤心了。” 云长安捂着自己受伤的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栩栩如生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努力地挤出一滴虚假的泪水,划过脸庞,滴在了小葫芦的脸上。 小葫芦方才反应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四只胡乱抓扯的爪子,顿时停在空中,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伤心欲绝的云长安。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葫芦惊慌地内心,也渐渐平缓下来,得到了一丝慰藉。 “不要和我说话,大哥我是怎么待你的,你却在大哥的背后诋毁我,真的太让我伤心了!” 云长安入戏渐佳,根本不听小葫芦的任何话语,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不易。 愧疚之情,让小葫芦有些不知所措。 见到云长安还没有从那股悲伤的情绪中舒缓过来,小葫芦一把跃到了他的怀中,发出委屈的声音,“大哥...我错了。” “你这家伙,有没有拿到钥匙?” 云长安话锋一转,悲伤之色瞬间收起,揪着它的耳朵,露出一脸严肃的面容。 小葫芦实在无法接受,大哥的情绪喜怒无常,常常让他摸不着头脑。 伸手拿出了一枚,从邪祟之物中获得的钥匙,递到了云长安地面前,“大哥...给你...” 小葫芦还觉得,大哥是要他的钥匙,才露出如此神情,急忙递上了自己轻松获得的钥匙。 说是幸运,一点也不为过。 进入密林后,便是遇见了一群邪祟之物,将它追赶到一处树洞下,由于害怕的缘故,爬进了那处洞口。 却是看到了一枚金色的钥匙,就在其中。 就这样,一直待在树洞里,根本不敢出去,外面的邪祟之物,一直徘徊在附近。 直到,有一些女修,在附近传来了一些打斗声音,将树洞的邪祟之物,吸引了过去,这才敢摸着黑出来,直奔这里。 可最让它害怕的是,大哥那喜怒无常的情绪。 颤颤巍巍的小葫芦,在云长安的手中,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 任由着大哥,对自己进行精神上的洗礼。 时间一长,小葫芦却是乐在其中,竟有一些无法自拔。 信任之感,由内而生,渐渐占据了它的全部,对于大哥的话,便是圣旨,不能不从。 云长安手里拿着那枚金色的钥匙,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一点好的地方,便是这金色的钥匙,在凡间估计能卖上不少的价钱。 毕竟物以稀为贵,金子可在凡间不常见,可是云长安现在已入修行,这些对于他来说,毫无作用。 摇摇头,将这钥匙又递给了小葫芦,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葫芦,这是你应得的,你拿着吧,大哥不要。” 见到如此严肃正经的云长安,还觉得这钥匙大哥他看不上,“大哥,这个钥匙不好吗?” 云长安语气突然一沉,“你看大哥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吗!这是你辛苦得来的,赤昱前辈的传承就在你身后的行宫内,你拿着这钥匙去接受传承吧。” 他不是不要小葫芦的这枚钥匙,只是这里最大的传承都已经认他为主了,这些蝇头小利,自然是看不上。 小葫芦可不是这么想的,大哥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股正义之气,不知道何时迷住了它的眼睛。 “那我就去了。” 小葫芦说了一声,云长安便将他放开,走之前还不忘拍着它的脑袋,“你可要好好的选啊,这里的传承都不弱,尤其是你手中还拿着金钥匙。” 重重的点了几下头,迈着步子,进入了那处行宫之内。 云长安望着逐渐消失的黑影,听到背后传来一些声响,这才收回目光。 远处众位女修拖着受伤的身体,从密林之中走来,最前面的是冼凝脂和郝春寒。 她们二人身上的伤,看上去最为严重,相互搀扶着,走进了翠林之中。 这里的行宫有一道阵法,将此处之地隔绝,那些邪祟根本不能进取丝毫。 这时,郝春寒第一个看到了云长安的身影,惊喜的喊叫道“长安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众人也是顺着他们的目光,缓缓看去。 冼凝脂此时,嘴角还挂着一丝血,和之前的牧心怡一般,似乎受了不少的伤。 云长安快步上前,来到了她们的面前,“你们受伤了?” 郝春寒轻轻点头,身上的伤口撕扯着皮肤,不得已让她说不出话来。 云长安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小玉瓶,各自给了他们一颗疗伤的丹药。 “诸位,快快将丹药吃掉吧。” 冼凝脂是其中受伤最为严重的,但还是强忍着疼痛,缓声道“长安道友,今日又救了我等一命。” “不必多说些什么,救人一命,乃是为自己行善积德。诸位,不必如此拘谨。” 见状,众人也是领了情,退到一边将那颗丹药含在嘴里,独自消化。 云长安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至少她们也不是那种大恶之人,自己也有些疗伤的丹药,能帮一手就便帮一手,积德行善,也只是嘴上说说。 积德这一道,也只有念经颂佛的和尚,才会相信此道,可他从未见过这世间还有和尚。 谁也没有见到过,有修行佛道的修士,倒是有许多残破古老的寺庙存在,至于为何世间没有了佛道,他不清楚,也没有人会将此事研究透彻,佛道的消失,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第229章 本命道莲 七日后,云长安已经在行宫之外,打坐多时,始终没有等到有人出来,那些女修也在几日前,一同进入了行宫之内。 这七日的时间,云长安一直都运转着太上五行引气法。 缓缓睁开双眼,体内的元气已经全部巩固完成,五行元府之中,还多出了几十滴元液。 惊奇的发现,那些元液行色各不相同,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一抹血红色。 “这是火元液吗?” 云长安不禁的在心中呢喃道,那些火元液像是得到了指引,有序的向着一旁,煜日炎化作一片火海的元府,游荡过去。 几十滴的火元液与之融合,突然之间,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他的十二条脉络流转全身,形成一个周天。 天地之间的五行元气,在此刻跃入眼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其中的火元气,每时每刻,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之前从未能够察觉的元气,有着明显的气流,一直流转在他的周身。 云长安大喜,自己元府爆炸,好像对于天地之间的感悟,又加深了几分,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收回目光,望着行宫的方向。 有些奇怪,这些接受传承的修士,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曾现身。 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小葫芦也在其中,不知道它能得到些什么。 虽然云长安他将这里最好的,拿在手中,小葫芦也十分争气的得到了一枚钥匙,能够打开行宫,那里毕竟是一位归一境修士的秘宝所在之地,总不能留下一些难入法眼的东西。 云长安走向了那处行宫,好奇心作祟,想要查看一番。 走到行宫门前,那团火焰来到了他的身前。 云长安走到哪里,这团火焰便跟到哪里,似乎在阻碍着他,进入这里。 伸手向着空中一摆,“你这火焰,不过是分化而来的,怎么也要阻我进去?” 这团火焰是煜日炎本体幻化而来,似乎还保持着之前的思想,阻止着没有得到钥匙的考验者,进入其中。 这些先天道宝分化而来的天地根,没有灵智,做着本能反应。 无奈,云长安不得进入其中,双手一挥,转头离去。 又重新找了一个地方,打了一个小盹。 又过了七日,一道若隐若现的微弱芒光闪现,照耀了那处行宫。 等了许久,众人的身影,出现在云长安地面前,其中也有小葫芦。 云长安看着众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一点都没有得到秘宝地喜悦,面色如尘,就连平常胆小的小葫芦,亦是如此。 云长安将小葫芦拎在一旁,询问道“小葫芦这是怎么了?难道没有得到赤昱前辈的秘宝?” 小葫芦略带犹豫地说道“得到是得到了,不过.......” 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云长安敲了一下它的脑壳,有些生气,“不过什么,支支吾吾的,连你大哥都要瞒着吗?” 这时,身后的牧心怡出声道“长安道友,我等皆得到了一些这位前辈的传承之宝,不过我等有些困惑,不知道长安是否知道一些,有关于上古时期的事情。” 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她们进入这处行宫内,看到了一些场景,有关于上古时期的事情。 云长安顿时来了兴趣,之前他就见到过吴莫言前辈身死时的场景,心中猜想,她们大概也是见到了这样的景象。 “不知道,心怡姑娘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接着,牧心怡就说到,那是一处充满血腥的地方,地上满是人族的尸骨,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处地方,无一人生还,她们未曾见到斩杀那些人族修士的人,只感觉到了如同这里气息一般的东西,无比强大。 正在吞食着那些人族修士的血肉和元魂。 直到一团黑雾笼罩了那一处空间,她们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能感觉到无比悲凉的气息,传遍了全身,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没有希望的沉入海底。 恐怖蔓延着她们的全身,一转眼之间就回到了行宫之内,眼前有着一些秘宝。 说着,牧心怡拿出了得来的秘宝,展现在云长安地面前。 那是一团火焰,将火焰打散,里面是一株火莲,“不知道长安道友,是否认识此物?” 云长安并未回答,转头问向其他人,“你们所得的秘宝也是这株火莲?” 众位女修摇头,冼凝脂开口说道“我等得到的秘宝都不一样,只有牧师妹是这一株从未见过的火莲。” 这时,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这女子好生的运气,连赤火狮一族的本命道莲都能得到。” 云长安问道“什么是本命道莲?” 小玄解释道“你这小子,好生听着,这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相传,妖族一脉,不同于人族的修士,当妖族中出现了能够攀顶大道的大妖时,在他们府中会诞化出本命道物,这火莲便是赤火狮一族的特有道物,看来那赤昱就差一步,便可以窥探到合道三境的门路,只不过有些可惜,居然身死了,若是他能保住自己性命,未必不可证道称帝。” “这本命道物和元兽脑海之中的那颗珠子一样,只是本命道物含有道韵,对于大道的感悟,更为真切。” “这女子也是命好,得到了一株本命道莲,将来的路,必定能够走的长远,只不过,能不能守得住这一份气运,还要看她自己。” 云长安明了,这东西很是不凡,一脸严肃的看着牧心怡,“在下可否单独和心怡姑娘谈谈?” 云长安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随意散播出去。 这一株本命道物,足以震动外界,若是有心之人发现,以牧心怡的修为,必定保不住这一道物,反而会惹火上身。 道火莲本身并没有什么罪责,可它偏偏落到了一个修为低下的人手中,这便成了罪。 云长安也深知这个道理,实在不忍心,因为这一道物,看着牧心怡惹祸上身,失了性命。 牧心怡有些疑惑,但看着云长安的脸色,并不像是在说玩笑话,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云长安十分谨慎的布置了一道隔音阵法,才让牧心怡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第230章 死身献道 云长安做完这一切后,才缓缓出声,语气中尽显凝重,“心怡姑娘,你可知道怀璧之罪的道理?” 牧心怡点点头,意识到手上的这火莲不凡,“知道,长安道友,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很不凡,甚至会让人觊觎?” 看上去有些聪明,只言片语之中就猜到了个大概。 云长安说道“心怡姑娘,这火莲,按照在下的猜测,是这位前辈的本命道物,你若是能够将其炼化,将来的修仙一路上,必定会平步青云,甚至可以攀登大道。” 牧心怡眼神震惊,嘴张得很大,也实在无法想象的到,自己究竟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宝,“长安道友,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云长安郑重其事地回应着。 牧心怡一时间犯了俩难,自己猜到这一物不凡,可却未曾想到竟会如此不凡,甚至可以说是道器一般的存在。 “心怡姑娘,此物之事你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不可与任何人诉说,若是显露的此物,我猜不用我说,心怡姑娘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牧心怡依旧无法回神,处在震惊之中,随后又露出一抹苦涩,还是对着他深深作揖,“多谢长安道友告知此事。” 云长安除去了阵法,微微点头,便又来到了众人面前,将小葫芦抱起,“诸位,既然此处的秘宝,都已经得到,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在下这就将诸位送出去。” 冼凝脂虽不知道他和牧师妹说了些什么,从牧心怡的表情上来看,一定是不可言说的事情,她也在其中得到了一些好处,自然不会对牧心怡手中的那秘宝,有什么歪心思,但还是有些好奇,“长安道友,牧师妹手中的那个火莲究竟是什么东西?” 云长安只是微微笑,随便编了一个谎话,“心怡姑娘手中的那火莲,只是一株上古时期的灵药草,等级不低,现在已经不能够见到了而已,在下也只是让她小心收好,对于拥有火元骨的人有些好处,还是不要再继续纠结此事了,在下也相信各位,从这里得到了不少的秘宝,自然也不会看上别人的东西。” 牧心怡整理了一下表情,问道“长安道友,你将我等送出去,那你呢?” “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等我送诸位出去后,就尽快远离此处,这个地方,马上就要塌陷了。” 说着,天地之间出现了晃动,周围变得不安稳。 这处秘宝已经落入各位修士的手上,煜日炎又认主云长安,无法困禁此处地邪祟之物,此处地邪祟也无法驱除,这个担子自然落入到他的手上。 “长安道友会去中心位置的吧?”牧心怡又询问道。 云长安并未说话,简单点头后,手上出现了一道苍青色火焰,只手按在地上,化作一团黄雾,将面前的众人包裹,送出了这里。 远处传来了温柔响亮的声音,“我等在中心处,等着长安道友再会。” 接着转头看向了小葫芦,询问道“刚才你要和大哥我说些什么?” 小葫芦出来时,云长安就察觉出它的一丝异常之处,碍于身旁有人,没有说出口,几番纠结的表情,让他猜到了一些。 “大哥,我在那里得到了一滴血,现在已经融合在自己身体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才看到,小葫芦身上变了模样,妖红之色,藏在它那黑色的皮毛之下,若不仔细检查,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你的气运,没什么大问题。” 云长安有些无奈,这家伙得到了赤昱前辈的一丝血脉,比起那株本命道物,只好不差,说不定日后,还能诞生出自己的本命道物。 血脉,可不是说能拥有,就会拥有。 能够拥有一滴大能修士的精血,已经是气运加身。 云长安地话语,让小葫芦彻底安心下来。 “那就好,那位前辈还说,自己是他们这一脉唯一的存种,世上再无赤火狮一族。”小葫芦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云长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仔细一听发现一丝不对劲,“等等,你说哪位前辈?你见过他?” “就是大哥口中的赤昱前辈。”小葫芦点点头,回应着云长安。 “你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早说!” “那位前辈,不想要他人知道,不过,他留下了一丝心念,还说想见大哥一面。” “想见我一面?” 云长安不明所以,自己可从未见过赤昱,为何他想要见自己一面? 说着,小葫芦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 “平晶石!” 云长安惊呼道,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平晶石的存在。 不多时,白雾升起,从中出现了一道身着玄色锦衣之人,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倒像是泥土巷中,无缘老者的模样,但看上去一脸从容,眼睛赤红之色,凌厉的扫视着四方,凡是入眼之物,皆有躁动。 就连一旁的云长安,四目相对时,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无法遮掩。 随即那双凌厉的眼神,渐渐舒缓下来,露出一抹怀念的味道,带着浑厚的嗓音,出声道“本道,很想和君喝上一杯石鱼酒。” 云长安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前辈,你说的石鱼酒是何?为什么要和在下喝这酒。” 云长安虽不明白此话是为何意,但还是十分恭敬地向着赤昱作揖。 赤昱笑而不答,缓缓望向远处,缓缓出声,“煜日那个小家伙,君已经收服了吧?那个小家伙,脾气有些暴躁,还请君替在下多多照看一二。” 四阳葫芦灯中的煜日炎,似乎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躁动不安。 云长安将取下腰间的葫芦,瞬息之间,煜日炎奔出,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曾经的主上。 “主上......” 煜日炎泣不成声,言语中夹杂着滴滴泪水,如鲠在喉。 “主上,为何当初要献死?”这是煜日炎心中一直都不能明白的一件事情,终于在此刻的相遇,问出了口。 煜日炎想要上前一步,却被阻止,温柔的声音,在此处响起,“小炎,我们并未走到终点,在此相遇,也只不过想要见见他,你要好好的跟随,他需要你。” 赤昱,没有在做任何解释,只是温柔的看着陪伴他一生的小家伙。 接着,又对着云长安说道“诸天气荡荡,大道日兴隆,这块平晶石就送给君,当做是一个纪念。” 云长安有些犯难,第一次赠予他平晶石的,让他担负起一道巨大的责任,他拒绝了,这一次,平晶石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该不该拿起这块石头,至于他说的诸天气荡荡,我辈日兴隆的话语,根本没有思考过,这话的含义。 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这块石头,“多谢前辈赠予在下这一礼物。” 赤昱拜拜手,谢绝了云长安地感谢,“这里的邪祟,就交给本道吧,请君看好。” 说罢,赤昱一伸手,方圆百里的密林,瞬间化作火海,焚烧着黑雾通天而起,火海没有放过任何一丝邪祟之物,霎那间,火海渐渐将这密林之中吞噬,直到,变成灰烬,那林间的所有,都泯灭在火海中,不留下任何一丝。 赤昱的身影愈渐虚幻,回过头来,询问着云长安,“这一式,可博君的法眼?” 此刻的云长安,早已震撼不已,不愧为大能修士,随意出手,就焚灭了方圆百里。 “前辈,不愧为前辈,此等手段,在下望尘莫及。” 赤昱大声放笑,身形早已虚幻的不可看清,那道爽朗的笑容依旧回荡在此处空间之内,只听见,“人生路远遥无尽,悲情壮志难酬天,人道茫茫,仙道渺渺,死身献道,快哉快哉!” 第231章 北悠昭仙城 转眼之间,赤昱的身影不见了踪迹。 云长安收起了手中的那块平晶石,此刻在他手上的一块普通石头,竟变得如此沉重。 煜日炎依旧盯着远方那道消失不见的身影,最后还是转过身来,“主上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无法诉说全部真相,小子,算你走了大运,本道会待在你身边,若有一天,你辱没了道君之名,我定当焚尸万里,也要斩杀你于大道之下。” 云长安作揖道“虽不知道,赤昱前辈,为何如此,在下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修士,但这一路,在下也会认真的走下去。” 煜日炎没有在说话,一个闪身来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云长安将这处行宫,拔地而起,一同送入了四阳葫芦灯中,望着已然是光秃贫瘠的大地,随着一声声震动,最终退出了这扇石门。 霎那间,石门崩碎,留下一地的碎石,而周围的火海,不知在何时,悄然变得暗淡无光,直到那些包裹火焰的气泡不再上升,渐渐凝固,化作一片岩石地。 没有了煜日炎的本体支撑,这些天地根,变得普通,云长安并未将他们一同带走,将他们留在了此地。 长舒一口气,云长安一个闪身,穿过头顶之上的熔岩,来到了沟壑边缘。 踏上前往西北处,那处危险的区域。 小玄也对他说过,这处秘境,越是危险的区域,越是存在秘宝。 如此喜爱秘宝之物的小玄,天生拥有着灵敏的嗅觉,云长安也似乎没有怀疑过,她这一能力,在这处秘境中,元气太过于稀薄,甚至都比不上凡间的元气,云长安地修为至今未得到任何提升,已经进入秘境许久,除了自己得到了一些秘宝传承,他也没有时间进行修炼。 身上的元晶已经所剩无几,从进入这里以来,元气的稀薄,似乎成了他最大的阻力,哪怕是遇见外界带给他的威压,都不曾有所焦虑,家底的稀薄,却让他在此时有些焦虑,再这样下去,自己身上的元晶就会消耗一空。 问过小玄之后,希望她能带自己找到一些元晶可供自己的修炼。 小玄思索再三之后,便让他一直向着西方走,于是云长安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朝着西处走去,至于那片危险的区域,也一直在向着它靠拢。 古玉一事,他也一直放心不下,可能那片危险的区域有些线索,但是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便是寻上一些能够补充自己元府的东西,这里处处危险,但也遍地宝物。 云长安自然不会放过填充钱袋的机会。 小玄寻宝的能力,可是一绝,行走在这巨大阻力的秘境中,越是朝着西处走去,越能感觉到,刚入秘境时,那种阻力,双腿便又再次沉重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像是已经行走了一个月的时间,云长安在一处平地,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处城池,很是破旧,残败的城墙上,爬满了低等有灵植物,绿色的枝叶肆意生长,冲天而起。 云长安伸手焚烧掉了那些植物,裸露出城墙的容貌。 斑驳的元器痕迹,刻印在城墙之上,冲刷着时光的洗礼,这里更像是上古时期的战场,一个城池的护城修士,不敌外来入侵者,葬送了这座原本繁华的城池。 云长安自是不知这里曾经发生什么,如今的静谧,已经预示着,已经过去很久,无人记得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这座城池看上去很大,光是寻找到主城门,就花费了他半个时辰的功夫。 站在门前,已经缺失一半的城门,依旧屹立在那里,可却也没有了昔日,守护城池的重任。 苍青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手中,只手一丢,他将门上,以及周围城墙上的杂草,全部焚烧掉。 北悠昭仙城五个上古时期的文字,赫然映入眼帘,抬头望去,一个闪身,来到了那块匾额之上的城楼前。 毁掉一大半的城楼,没有什么东西,里面也仅是有一张桌子,杂乱的椅子,随处丢弃。 云长安摇摇头,失望的问着小玄,“小玄,这里好像很是破旧,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 “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本道隐约感应到,这座城池中有些活物的存在。” 小玄的身形出现在了云长安的身侧,指着这座城池的深处,缓缓说道。 抬眼望去,这座城池的深处也是残破不堪,甚至还能见到街道上,许多白骨杂乱的躺在各处。 “小玄,这里面有活物?是邪祟之物吗?” 云长安将弑圣剑拿在手中,警惕的询问道。 小玄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和你一同进入这处秘境的修士,也有可能是原本就在这里的邪祟。不过,本道感觉到在深处,有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云长安不敢大意,这里毕竟是未知的地方,那枚地图玉简上,没有记载,这一座北悠昭仙城的存在。 陈璇羽手中的那面镜子,是一枚道器,就连她都无法勘探出,这处地方,就说明这里很有可能被隐藏了,无法被外界发觉。 至于为何,不得而知,未知的地方总是存在危险,云长安只能自己摸索着,进入城中。 一边走着,一边环顾四周,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突然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小葫芦也回到了四阳葫芦灯中,在得到了那一滴赤昱前辈的精血后,一直都没有机会炼化,赶路的时候,云长安便将他送回了灯中,此刻也陷入了沉睡,估计这次炼化那一滴精血会用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它在自己的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现在只能是自己一点点去探索这里。 走在这条主街上,两边的房屋都已经毁坏,就连那些高大的楼栋,也轰然倒塌,看不见一点有活物的样子,周围没有任何声响,只有他自己走在土路上,嘎吱作响的踩踏声音。 看着街道上,全都是白骨累累,只是感叹了一声,“这里之前一定死过很多人吧。” 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致也能猜测一二,上古时期的那些战争,这里如同化凉城一般,所有的修士都倒在战争下,无一生还。 云长安心头一紧,身后传来了一道异样的声响,回头望去。 身后的尸骨,竟然从地上爬起,缓缓而动。 第232章 倒地的白骨 云长安闪身后退了几丈远,与这些突然活动起来的白骨,拉开了距离,这一次的闪动,惊动了方圆几里的白骨,眼见越来越多的尸骨,缓缓从地上爬去,扭动着那露骨的身体。 一道道猩红的目光,从那些眼眶中亮起,寻找着远处云长安地身影。 心中大感不妙,“它们居然活了!” 云长安看着那些行动缓慢的白骨,漫无目的,到处嗅着什么,屏气凝神之后,悄悄地向着其他地方退去。 可却没有注意到,一具白骨站在一座高楼地废墟之上。 一声嘶吼,打破这处宁静,所有的白骨仿佛接受到了指引,看向了云长安所在的方向,一瞬间,周围的白骨,全部涌向了他,露出贪婪,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血肉,不顾一切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极速奔去。 “不好!它们发现我了。” 云长安大感晦气,这都能看到他,距离他最近的几具白骨已经到达了他的身前,那些白骨还拿着生前的元器,无意识的朝着云长安挥砍而去。 无奈,一剑劈出,剑光落在最前面地一具白骨身上,竟未能伤他分毫。 云长安眼神一凝,“这些都是什么啊,我这一剑竟然劈不断这些白骨!” 又挥出几剑,依旧无法伤害他们分毫。 越来越多的白骨,瞬间包围住他,举起手中的元器,向着他杀去,刀光剑影已至,云长安一个跃步,来到了空中。 那些白骨依旧不依不饶,爬成骨梯,层层叠落在上,其中一具,更是一个跃步,拿着一柄巨斧,砍在云长安地剑身上,巨大的力量让他吃不消。 “这些白骨,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接了这一斧头,云长安手中的力道又是加大了几分,将它打落在地。 手掌隐隐作痛,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单手召出一道火焰,朝着下方扔去。 霎那间,火花四溅,白骨在火焰中,发出瘆人的声音,可却依旧未能伤及他们分毫,抵着火焰全部跳跃而起,也来到了空中,数十位身上燃着火焰的白骨,齐出。 数十道元器打在云长安的身上,还有更多的白骨,也来到了他的身前,继续发出攻击。 云长安大感不妙,这些怪物,竟然不惧他的煜日炎,这可是道火啊。 气势攀升,拿出来上千枚元晶,瞬息之间炼化,化成一道道元气,环绕在他的身旁,万剑归一,他也许久未动用。 面对这么多的白骨,眼下这一式,最适合不过,周身的元气,随着云长安的剑指,纷纷形成一道道剑气,朝着这些打不死的白骨攻去,剑气搅成数十道漩涡,这些白骨的身上,全部出现了裂痕。 不多时,那些白骨,在他这一剑式下,散架成痱粉。 一团火焰,将此地形成火海,不断焚烧着那些痱粉,直到变为灰烬,也没有收起这团火焰。 密密麻麻的飞虫,从那些身处火海中白骨的体内飞出。 站在火焰上方的云长安,眼神一凝,看着滋滋作响的飞虫,一股恶臭的味道传入鼻息,“原来是这些邪祟之物,搞得鬼。” 云长安自然不会轻易让它们逃离,又打出几道火焰,无一只飞虫逃离这里。 直到最后一只飞虫焚灭在火海之中,没有再看到那些飞虫,这才收回了脚下的火焰。 这些飞虫,消耗了他上千枚元晶,这让他心疼不已。 若不是这里元气稀薄,他根本就不会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元晶。 寻找元晶,迫不可待。 云长安抓住了一只未完全焚烧尽的飞虫,看着他们的模样,十分丑陋,将它瞬间捏死,为了万无一失,又打出一道火焰,送了它一程。 此处闹出的声响,实在是过于巨大,云长安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便急忙朝着另一边飞去,远离了这个地方。 距离这里不远的那处危险区域,其中的那座宫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他们都是得到了消息,才缓缓赶来。 这里的阻力极大,压的他们根本无法快速的前来,只能一步步走来。 “这处宫殿究竟是什么啊!这里的压力极大,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我等也是听闻这里有宝物,才舍命前来,本觉得是一则虚假的消息,也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才来到这里,没有想到,这处地方竟然是真的,这宫殿看上去很是不凡,里面必有宝物。” “可是这宫殿在阵法之内,我等如何破除?也怪不得发现此处地方的修士,将这里有秘宝的消息传播出去,看来最新发现这里的修士,根本破不开这阵法。” “管他是谁传出来的消息,既然他们不能打开这处宫殿,那里面的秘宝他们是无福消受,等我传话给附近的同门师兄弟前来,看我不将这阵法给他破除掉。” 宫殿之前的一众修士,杂七杂八的讨论着此处阵法如何破除,不少人拿出了传讯玉简,纷纷联系起来了同门,想要将那些还未得知此处有秘宝的修士,全部都叫过来。 时间紧迫,这些站在宫殿前的修士,没有一人会阵法一道,只能暗自叫人。 方圆上千里的修士,都已经知晓了这里,可谓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极快的速度,这秘境之中的修士大多知晓了这里。 唯有那些运气不好的家伙,落在了距离这里非常远的地方,才不知道这则消息。 而此时的云长安,依旧行走在北悠昭仙城中。 寻找着小玄口中所说的秘宝。 “这里这么荒凉,怎么会有秘宝啊?” 云长安不禁发出质问,走了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找到一丝秘宝的踪迹,倒是路上遇到过一些白骨,也都一一被他斩去,焚灭了尸骨。 “着什么急,本道的鼻子可不是摆设,你这臭小子,往深处走,那里会有些东西的存在的。” 云长安也只能按着性子,朝着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这里的白骨十分多,每一具都是上古时期的修士。 不敢过于张扬,万一在惊扰到了他们,自己又是要用元晶对付。 他身上的元晶可没有多少了,秉持着能省一点就多一点的原则,一路上,都是绕着那些白骨而走。 第233章 误入阵法 三个时辰后。 云长安已深入城池,来到了一处城中瓦屋群山前,一动不动,目视着前方。 伸手触摸,发现有一道天然的阵法,就在他的面前,这道阵法无形,云长安来到这里时,并没有发觉这里有阵法,一头撞向了阵法上,此刻他的脑子还是晕晕乎乎,分不清楚方向。 一拳打在了这道阵法上,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是...一道屏障阵法。”云长安喃喃自语道。 并无任何攻击手段的阵法,用来遮掩空间,在修士的手上,常常用来遮蔽自身气息的阵法。 云长安揉着自己的鼻梁,疼痛渐渐消散,心中却是大喜,能发现阵法的存在,这里必然会有好东西。 仔细摸索着这道阵法的屏障,阵法很大,占据着这里十丈之地。 在阵法一道中,屏障阵法并不难以习得,反而是最为简单的阵法,比起那些攻杀阵法,这只是给阵法师,练手的基础阵法。 云长安也学过一些屏障阵法,至于眼前的这道阵法,并不难以破除,只需要找到通道,将其毁掉,便可破除。 观其天眼,云长安眼神一凝,手中出现一团元气,轻轻抚在屏障上。 这是他从《阵》中学习而来的,想要破解他人的阵法,需要以自身元气,同化成他人的元气,这样便可以知晓通道的方位。 阵法师称此为’化通路’。 当然最为简单粗暴的便是,使用蛮力将其破除,云长安既然已入阵法一道,自然不可能在想着使用蛮力去破除阵法,除非遇到强大的阵法,否则绝不会举剑破除,这对于阵法一道,并没有任何好处。 无法切身感受他人布置阵法的手段,就无法做到,遇见阵法时的从容处置。 花诗辰也曾和他说过,每一个阵法师,布置阵法的手段都不尽相同,越是高深的阵法,越是繁杂。 那些阵法大师的手段繁杂到了尽头,便是极简。所谓返璞归真便是如此。 云长安现在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学习阵法的机会。 随着自己手中的元气,不断地进入屏障中,渐渐感受到了阵法通路的存在。 “找到了!” 云长安心中大喜,一直在不停摸索着,屏障中的通路,触碰到了阵眼所在,可这时,却让他有些犯难。 阵眼所在之地,在阵法之中,自己又在外面,根本无法毁掉。 索性也不再细想,再一次的化通路,越是深入其中,越觉得不对,这道屏障阵法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炷香后,云长安收回手掌,心中疑惑,这里似乎有活物存在,一直在阵法里,为何会感觉到活物? 阵法表面只是一道屏蔽阵法,可里面却是有数个阵眼的存在,这让一向警惕的云长安,不敢大意处理。 如今,花诗辰也陷入了沉睡,无法询问她这阵法一事,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打定主意后,快速地找到阵眼,打算用蛮力将这道屏障阵法破除,一团元气,霎那间,轰在阵眼上。 只听见咔嚓作响的声音,阵法破裂,云长安脸上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死死盯着面前。 霎那间,云长安身形止不住的朝着阵法深处飞去,本想着发现不对,立即撤离此处,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强大的吸力将他拉扯到阵法的里面。 果然如此,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屏障阵法,那只不过是障眼法,里面暗藏着攻杀大阵,云长安此刻被阵法抓住,无法逃脱,直到来到了阵法上方的中心位置。 阵法的撕扯,将他的头发打的蓬乱,罡气撕碎了他的衣物,双眼露出一丝惊恐,就连身体都无法控制。 这时,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打斗声音,似乎也在这里,像是在战斗,一声暴喝,带着些许的虚弱气息,传入上方云长安地耳朵里。 仔细寻找了声音的来源,发现这道声音在他的正脚下,无法扭动脖子,看个仔细。 随后,在阵法的拉扯力量下,云长安地身体迅速朝着下方坠落,只听见,那道声音大喝一声,“来的正好!” 一道斧气劈向了上空的云长安,随着下落,拉扯力量逐渐削薄,感受到不善地气息,下意识的抽出了背后的弑圣剑,剑气出鞘,两道力量相碰撞,消散在阵法之中,不见一点波澜。 云长安稳稳落地,肩负长剑,与那道斧气的来源对峙而立,才看清楚了说话之人的模样。 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样貌算不上丑陋,由于长时间的厮杀,脸上满是狰狞,汗水打湿了全身,脸上更是汗流不止,眼中也只有通红的杀意,衣服破碎不堪,露出了肥硕的身体,但依旧手上双持着开双双板斧。 汗水浸润了双眼,让他看不清前方的云长安,只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站在远处,那胖子冷哼一声,“终于来了一个厉害一点的人物,那些小鬼头们,太弱,还不够胖爷我砍的呢!” 说着,两道斧气袭来,云长安不躲不闪,接下了那来势汹汹攻击。 云长安心头微微一颤,这胖子怕不是认错人了吧?将我当成了困他在这里的怪物,于是急忙出声制止,“等等这位道友。” 那胖子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停下脚步,将双斧朝着地上,重重的砸下,周围的大地都震荡了一番。 用手擦去模糊不清的视线,这才看清来人。 “你是哪位?”那胖子发出质疑。 云长安解释道“在下云长安,不巧的是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不知这里是何地,看上去是一道攻杀阵法,道友你又为何在这里?” 那胖子说道“胖爷我名为黄千垒,困在这里已经多时了,你可是胖爷我第一个见到的真人啊!” 黄千垒十分惊喜,终于让他见到一个修士,他特别的不幸运,刚入秘境时,就跌落在了这里,一直困在这道无法出去的阵法之中,时不时地还有一些小鬼头作祟。 自从掉入这里,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打怪,那些怪物还隐藏在阵法之中,无法寻找到它们的踪迹,时不时地给他搞上一些偷袭之事,让他无可奈何,自己也无法破除这里的阵法,逃离出去。 刚才已经是他第一百八十多次,抵挡阵法的袭扰。 第234章 明尘之心 “道友,你来的刚刚好,胖爷我真是命里有福,居然还能在此生遇见活人啊!” 黄千垒这才反应过来,又有一个傻子,闯入了这道该死的阵法之中,如见亲人般的热情,一个闪身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 没等云长安反应过来,双臂就已经紧紧抱起一脸懵的云长安,只感觉到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汗臭味道惹得他一阵蹙眉擤鼻。 双臂也被夹着,无法抽出,咳嗽了两声,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这位道友,快将我放下来!” 云长安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胖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战斗完,虽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有些混乱,但依旧十分浑厚。 见到面红耳胀的云长安,黄千垒这才尴尬的将他放下,一脸不好意思的道着歉,“道友,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弄疼你了。” 黄千垒拍着他的肩膀,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这该死的秘境,胖爷我从进入这里就一直被困在这道阵法里面,若不是胖爷我还有些本事,早就被阵法抹杀了。” 接着又说道,“对了,道友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云平安?” 云长安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在下是云长安,不是云平安。” 黄千垒哈哈大笑,“管他是什么长安还是短安,平安兄弟,你又是如何跌进这阵法之中的?” 云长安有些生气,便又纠正了他一次,自己的名字,这胖子依旧死不悔改的叫着他平安兄弟,还说着平安叫着顺口。 云长安也是一脸的无奈,便说道“在下也是稍不注意,就进入了这道阵法中,不知黄道友知晓,如何才能出去?” 黄千垒听到阵法这俩个词后,瞬间变了模样,破口大骂着,“这道该死的阵法,胖爷我可是给了它好多面子,他却不上道,不将我放出去,还派一些小鬼头,想要夺取我的性命,胖爷我这条命,可是那么好抢夺的?那些小鬼头来一个我杀一次。” 小鬼头? 云长安不明所以,询问道“黄道友,你口中的那小鬼头是什么?为何想要你的命?” 黄千垒看着他的身后,对云长安眨了一下眼睛,“就是你身后那些东西。” 没有等说完,黄千垒伸手将云长安拉在了他的身后,另一只手握拳,重重的打在了云长安原本站立的位置,只听见一道鬼哭狼嚎的声音传起,那些声音的来源处,瞬间形成了一团黑雾,向着上空飘散。 黄千垒收起拳头,转身对着,攥在手里的云长安说道“看到了吧,就是这些小鬼头,明明实力低下,却怎么也打不完,真是气煞胖爷!” 云长安望着上空的那团黑雾,这才明白,黄千垒口中说的小鬼头,就是一些未得灵智开化的邪祟之物。 也难说,这些邪祟,拼了命的想要取黄千垒的性命,看来是看上他这具身体。 人族修士,对于这些邪祟之物可是至臻美味,乃是大补之物,对于修士的元魂更是想要一口将其吃下。 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更快的开化灵智,达到一阶敝邪,也就相当于人族修炼境界的开脉境。 见到云长安微微蹙眉,黄千垒拍着云长安地肩膀,开口询问道“平安兄,别看这些小鬼头实力很低,可是它们却像不要命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来,数量多的,根本就数不过来,胖爷我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打退了它们不下三百次的攻击。” 虽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并不能代表黄千垒没有打下上百次的攻击,这里只有他一人,他说有几次,谁还会怀疑。 云长安也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听着黄千垒的吹嘘,丝毫没有感到一丝震惊,只是随意应和着,“黄道友,好生厉害,能在这里抵抗着上百次,如此的凌厉的攻击,实在佩服。” 黄千垒一脸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好久没有见到这么会说话的修士,“平安兄,还是你会说话,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修士,个个都是呆头呆脑的,半天都吐不出几个字,对了,正式的介绍一下,胖爷我姓黄,名千垒,来自迦南洲,是......一介散修。” 黄千垒打壳了一下,这才将自己的身份说出,云长安地注意并未在他是散修的身份上,而是迦南洲,他从未听说过,或许是自己的孤陋寡闻,于是询问道“在下云长安,黄道友,还是叫我长安,不过这迦南洲是在何处?我可从未听说过。” 黄千垒微微一愣,随即明了,眼前这人看上去穿着寒酸,不像是一个大宗门的子弟,自己所在的迦南洲距离这里有非常的远,他没有听说过,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长安兄,这迦南洲并不在这归天域之中,所处的位置也是在信阳域中最北方,和这归天域接壤。” 黄千垒思索再三,缓缓解释着迦南洲的位置。 云长安也是陷入了深思,他知道信阳域在归天域的南边,离这里也十分的遥远,不知这个胖子为何会来到北边这处秘境。 “黄道友,这迦南洲距离这里也如此的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黄千垒摸着自己的下颚,有些犯难,“长安兄,不是兄弟我不肯说,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无法言说,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下,听人说起,这秘境里有对我修行上,有所裨益的宝物,这才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可没想到,他娘的腿,刚一进来就陷入了阵法中,苦苦不能出去,万般不得已呀。” 黄千垒一想到自己身处在阵法中,便又开始谩骂着这处阵法。 云长安不知有种错觉,这个看上去一脸和蔼的人,身体里有一颗明尘之心,十分通透,仿佛这世间万物,在这颗明尘之心的跳动下,皆掀不起一丝波澜,他从未遇见过如此特殊之人。 心中好奇更甚,这世上居然能够出现一颗明尘之心,便暗自传音给小玄,“小玄,这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如此怪异?” 小玄说道“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一个佛修。” 云长安陷入了深思。 世上真的有佛修?他从未听现世人说过,自己也从没有见过修佛之人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只是在听风楼里藏书阁内,见到过一些,关于佛道的记载。 佛道已经消失,世上没有修佛之人,这是世人普遍的认知,但凡事无绝对,云长安也从来不会相信,如此大道,会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中。 第235章 佛修吹嘘 “你是说,眼前这个胖子是一个佛修?” “他心怀明尘,除了修佛之人,根本不会有人能够在大道崩塌下,修出明尘之心,要知道这颗心,极难炼出。” 明尘之心如同妖族的本命道物,大气运之人才会能够在体内,修出如此大造化之物,拥有了这颗心,修炼也是平步青云,毫无阻碍,便可以到达寻常修士,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唯一有所阻碍的便是,他的这颗心是否能够守住,复杂而又多变的红尘俗世,佛心通明这一道可是不好走。 黄千垒拍了一掌云长安的肩膀,肩膀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云长安捂着自己的肩膀,吃痛地看着这一掌。 “平安兄,发什么楞啊?” 黄千垒打量了云长安几眼,越看越觉得有眼缘,丝毫不在意刚刚那一掌是否劲大。 “黄道友,你这一掌可真用力。” 云长安揉搓着红肿的肩膀,内心有些震惊。 他自从修炼了三分锻体经后,自觉的身体已经坚如磐石,这个胖子简单一掌,竟让他如此吃痛。 甚至还留下一道血掌印,难道他还是一名体修者? 黄千垒挠着没有多少头发的脑袋,淡然一笑,“不满平安兄说,胖爷我自幼就天生神力,出生时更是天生异象,七彩玄光降临天地,金光普照方圆千里,万兽低眉。” 云长安听着黄千垒的吹嘘,越发觉得离谱,这真的是一个佛修? 什么方圆千里,万兽低眉俯首,这不是帝王才该有的气势吗?他一个刚出生之人,就算是天生明尘之心,也不该会有如此天地异象,再说他怎么记得住自己刚出生的景象。 一脸鄙夷之色逐渐浮上脸面,听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一个修佛之人,嘴上没有一句实话。 见到云长安面色有些难看,黄千垒还觉得自己的话吓到了他,开始劝解道“平安兄,你也不用气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奇遇,修行一事,重在顿悟,我看平安兄就有称帝问道之姿。” 云长安闷闷一乐,心口在滴血,这家伙,说话真是随口而出,根本不顾及其他,“那就多借黄道友吉言了,我看人也是很准,黄道友天生不凡,定会比在下前一步问道成帝。” 黄千垒放声大笑,“平安兄可真会说话,胖爷我也是许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如此有趣的人了,今日难得高兴,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喝上几杯酒,已助乐兴。”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俩个酒袋子,一只扔给了云长安,自己打开了另一只酒袋,朝着他手中的酒袋碰撞一下。 云长安未有动作,说道“这里的小鬼头,黄道友难道不担心他们再一次杀来?” 黄千垒瘫坐在地上,刚要入嘴的美酒,没有喝下去,便和云长安解释道“平安兄,这你大可放心,胖爷我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脾性,刚刚打消的那个小鬼头,是这一波攻势的最后一只,下一次的到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放下心,将这壶酒喝完,他们都来不了。” 说罢,不顾云长安的反应,自顾自的仰脖,倒了一大口酒,入喉。 “痛快啊!痛快!” 云长安见状,也索性再无顾及,“既然黄道友如此豪爽,在下不陪你把酒言欢,也是说不过去。” 与黄千垒对坐,将酒袋的封口拔出,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道扑面而来,对于酒,云长安说不上有多喜欢,勉强还是能够喝进去,相比于美酒,他更喜欢喝茶。 眼下这等景象,便舍命陪君子,自从在泥土巷中喝过那一杯无缘老者的酒,至今也没有喝过酒了。 于是,三口滚烫的美酒下肚,一丝醉意占据心头,啧啧作响的嘴唇,还在回味着方才灌进肚里的酒。 “平安兄,胖爷我这酒,不错吧!” “你还别说,这酒可真是有一些韵味,酒香回肠,让人留恋忘返呐。” 黄千垒露出标志性的笑声,“平安兄,今日一见,如见故友,你我把酒言欢,实在是难能可贵,胖爷可许久没有遇见如此投机的人,今日之后,你便是胖爷我在这归天域中第一个好兄弟,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胖爷我随叫随到,定会为你解难,脱险。” 云长安略微晃动自己的身体,作揖而拜,“黄道友,你言重了,今日喝你一袋酒,就当做是拜把之交,往后用着在下的话,随时吩咐,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好好!” 黄千垒的高兴,溢于言表,兴奋的又拍着云长安那一边红肿的肩膀。 刚刚消下去的肩膀,此时又隐隐作痛。 云长安疼的齿牙咧嘴,“我说黄兄,你这手掌是什么做的?” 黄千垒感觉到自己的劲,使得大了些,抱歉地说道“平安兄,胖爷我别的不会,就这一双拳头最厉害,方才劲使得大了一些。” “无妨,在下也是皮糙肉厚,这几下还伤不到我。” 黄千垒并未在此事上过于愧疚,这种性子倒是使得他在某些时刻,不至于陷入心境中,无法自拔,或许是他那颗明尘之心,起了作用,让他有了豁达宽容的处世态度。 又再一次的拿起酒袋子,将最后一滴美酒滴入口中,舌头舔着意犹未尽的嘴唇,如今这二人深陷阵法之地,没有手段逃脱,身上的酒也只有那俩袋子,黄千垒面露惋惜,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上就带了少许的酒,似乎还没有喝够,站起身子,拍去身上的尘土,摇手向着上空一指,大声喊叫道“这阵法,胖爷我必将你尽数毁掉。” 许是酒劲上了头,被困在这里已经多时的黄千垒,发泄着无处安放的烦躁心情,用力的摇晃着发晕的脑袋,对着云长安细说道“平安兄,不知你在外界可曾听闻过,这秘境之中有一处行宫?” 云长安跟着站起身,驱逐酒意,对于他们来说,这酒喝的再多,也只是一个念头,便可将醉意消除,只要他们想醉,一杯烈酒便可,倘若不想显醉,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酒无用,还是有那么一些修士,酒不离身,腰间总是挂着一个装酒的元器,想喝上那么一口,便提起,来上一口,倒也不是说,特意买醉,心中或有烦闷,或有不顺之事,这醉意便是寄托发泄的渠道。 第236章 阵法破绽 云长安摇头,手中的地图玉简上,标注着不少行宫,那些处在危险区域的行宫,也有不下十处,自然不清楚黄千垒口中所说的行宫是哪一处。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逃离这里吧。” 云长安有些茫然,掉入这处阵法之中,一直都没有仔细研究过,只晓得,这是一道攻杀阵法,不间隔的放出一些小鬼头来,围杀其中的修士,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自是成为了阵法攻杀的目标。 黄千垒遇到想不清楚的事情,总是挠着他的脑袋,让人觉得他的头上生出了虱子,不挠不痛快。 云长安也没有理会他的这个小动作,自顾自的走动在阵法中,寻找着通路以及阵眼所在。 若是花诗辰醒着的话,一眼便可以看出来,这阵法如何破除,云长安做不到,虽然他习得了一些阵法,那终究是皮毛,上不了一点台面。 “平安兄,这里的阵法实在玄妙,胖爷我根本看不懂它是如何布置,你也不要在浪费精力了,没有学过阵法,是不可能用手段破除。” 黄千垒刚入秘境时,拿着双板斧,想要以蛮力破掉,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阵法的坚固让他意料不到,寻常时候,无论是谁,他都可以用一拳破掉,唯独这阵法,实在让他头痛不已。 云长安说道“总要尝试一下,万一能成呢。” 他不敢肯定,自己学的一些皮毛,会有作用,但不试一试,又怎能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怀着尝试一下的心理,开始化通路,手中元气浮现,向着四周扩散,接触到了阵法的边际,霎那间,那些元气瞬间被吞噬殆尽,云长安心又不甘,方才也只是简单的尝试了一下,就发现了这道阵法的不同寻常之处。 “小心!” 一声喊叫,惊醒了闭眼的云长安,只见一柄飞斧划过他的身体,直插在身后一具小鬼头胸膛,惨叫声响起,刺耳的轰鸣声传遍了整处空间。 云长安不明所以。 “这一波的小鬼头要来了,平安兄,站在我身后,看胖爷不将他们打到地下,头都抬不起来!” 云长安恍然大悟,距上一次的小鬼头袭击,也过去了不短的时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抽出弑圣剑,站在黄千垒的背后,警惕着盯着四周。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天而降下,无数团黑雾,一具具骷髅形态的小鬼头,落在了他二人的面前,将其包围。 云长安心中诽议道“这些,不就是我在外面遇到的那些白骨吗?” 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会成为这道攻杀阵法的势呢? 眼见这些小鬼头攻来,云长安不再多想,接招便是,数道剑气轰然而至,将面前的数百道小鬼头一击致命,黑雾笼罩,又将火焰放出,驱散了周围的黑雾。 另一边的黄千垒亦是同样,俩板斧子,挥着呼呼作响,一大部分的黑雾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显得如此脆弱。 黄千垒说的没有错,这小鬼头不难对付,胜在数多,不多时,云长安又被黑雾笼罩。 实在有些心烦,刚刚感受到了一丝阵法的门路,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 于是一式烈焰斩,一团火焰焚烧周围,将那些黑雾驱除的干干净净。 黄千垒也不甘示弱,双手合十,拍出一掌,金光闪烁,驱除了另一旁的黑雾,只留下几具没有灵智的小鬼头,提斧上前,随意一砍,这些烦人的小鬼头,死在了斧下。 见到再无任何动静,黄千垒双肩抗斧,走到了云长安地面前,“平安兄,看到了吧,这些小鬼头就是烦人,胖爷我杀它们多少,就来多少,这一波的攻势,算是完了。” 云长安收起长剑,眉头紧锁,“这里的小鬼头倒是和我在阵法外面遇见的白骨一样。” “那可有破解之法?胖爷我待在这里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实在是烦闷。” 黄千垒内心有些暴躁,待了这么长时间,心中郁闷,也是情有可原。 云长安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或许可以破除这里的阵法......” 话音未落,一旁响起响亮声音,“真的吗?平安兄,你大可放心破阵,这些小鬼头交给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他是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遇到能破阵之人,自然是要抱住大腿,带他离开这个鬼一般的地方。 殷切的眼神,让云长安不知所措,“我也只能试试看,至于能不能破掉,不敢打包票。” 黄千垒说道“平安兄,随意尝试,胖爷我没有什么好办法走出去,但是替你挡下这些小鬼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云长安沉默不语,转身走到上次化通路的地方,屏气凝神,手中依旧浮现元气,方才在化通路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道阵法,并未有想象的坚固。 通路中,并不存在多少元气,云长安手中的元气在触碰到通路时,刹那间,吞噬殆尽。 在云长安地仔细摸索之下,得到了一个结论,这里形成的黑雾,只有一波,黄千垒将第一波黑雾驱散,它们没有消散,吞噬了一点他自身的元气后,回到了阵法之中,准备炼化元气,进行下一波的攻势,周而复始,直到误入这里的修士,力竭而亡。 此处秘境,本身元气就没有多少,修士们自然无法靠着天地间的元气,进行补充,只能消耗了体内元气。 看着手中的元气,一瞬间被阵法吞噬,云长安心中明了许多。 “黄兄,可在不动用元气的情况下,将下一波的小鬼头驱散?” 云长安知晓了其中的规律,向着黄千垒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虽不清楚云长安是何用意,但还是点头说道“这倒也不难,平安兄这样做便可以破了这阵法?” 云长安说道“按照在下的猜测,这阵法并非难以破解,只需要消耗完阵法之中的元气,便可以破除。” 黄千垒不解,但依旧按照云长安地要求照做,盘坐在地上,将自身脉络封闭,此刻一层金光笼罩着他的周身,久久未能消散。 随后,站起身来,来到云长安的面前,“下一次的黑雾,就交给胖爷我。” 二人静静等待,俩个时辰后,黑雾再次出现,黄千垒眼神一凝,不同以往,稳重的向前走了一步,双手再次合十,口中喃喃自语,云长安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金光大盛,将此处空间全部点亮,拍出一掌,瞬间泯灭了,还未成型的黑雾,就连那些小鬼头,也在金光下,无处遁藏,一同消散。 这一波攻势,明显比起之前,要结束的更快。 第237章 阵法终破 “平安兄,是这样做吧?” 黄千垒拍着自己的双手,露出和善的目光,金光覆盖,佛相更甚,这让云长安越来越相信,小玄所说的,他是修佛之人。 云长安皱着眉头,深思着,缓缓道“眼下这一波攻势,看不出来任何异常,黄兄还要留意一下,下一波的那团黑雾是否有所消减。” 黄千垒依旧面露笑意,说道“就依平安兄之见。” 云长安转过身来,刚才这那一波,也只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在察觉到阵法吞噬他们的元气时,云长安心里便有了这一想法,通路存在些许的元气,并不足以支撑着,这些小鬼头没完没了的出现。 等到元气消耗完毕,这阵法算是破掉了, 云长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缘由,胸口莫名一跳,再一次使用化通路地手段,查看着通路之中的元气,有所消减,这一次并未瞬间将他的元气吞噬殆尽,留下了一丝元气,在通路中游走。 果然如此,心中多了一份把握,自己所想的没有错,感受着那一丝元气不断游走在阵法通路中,原本的元气有所减少,大概率是给到了那些小鬼头的身上,紧接着,开始寻找着阵眼所在的位置。 闭目凝神,不敢有一丝大意,稍有不慎,自己的元气就会被吞噬掉,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长安额头上的汗水直流,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打斗声音。 云长安也没有放弃寻找阵眼,终于在那一丝元气耗尽之时,寻到了阵眼所在的位置,跟着阵法行了一个大周天,发现这道阵法布置的手段,十分玄妙,有好几次,他都控制不住那一丝元气,脱手而出,险些葬送了这一番努力,好在自己对于元气的感知很强,一点一点跟随着阵法通路里的元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来到了阵眼处,那一丝元气才从他的手上消散。 找到了阵眼,也算是可以破除阵法,完成了一半,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黄千垒正站在他的身后,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这不禁让他有些感动。 见到云长安已经睁开眼睛,黄千垒急忙上前询问道“平安兄,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破解阵法的办法?” 云长安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询问道“黄兄,你有没有见到那些黑雾有什么变化?” 黄千垒大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平安兄,你说的果然没错,那些黑雾少了很多,黑雾之中的小鬼头也是一样,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而且,感觉到他们比之前,还要弱上许多,行动也变得十分缓慢了,就像是陷入沼泽地,根本抬不起它们的腿,胖爷我,一拳就将它们打到了大地里头,也感觉到它们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堪一击。” 云长安大喜,这更加说明,他的猜测没有错,眼下这阵法还是坚固不摧,根本无法依靠蛮力破除,只能将元气全部消耗完成,再去破除掉阵眼。 “黄兄,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将那些黑雾全部消耗干净,我等在将阵眼打碎,便可以破掉这阵法了。” 黄千垒此刻却有些为难,“胖爷我什么都会,可唯独对于阵法一道,一窍不通,这阵眼又该如何寻找?” 说罢,转脸看到一旁的云长安露出一脸信誓旦旦的神情,惊喜地说道“难道说,平安兄,你还会阵法一道!” 云长安也学着黄千垒的动作,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黄兄,你今日遇到在下真是你的福气,小弟不才,刚好学过一些小道,方才的试探,也找到了阵眼所在,不过这阵法的布置,看上去是一位大能修士施展的手段,也不知是否太过仓促,阵法里并没有多少元气存在,现在只需要将里面的元气消耗完毕,便可以轻松破掉这道阵法。” 说完,又狠狠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这几下,云长安是下了狠劲。 感觉到了一丝疼痛,黄千垒向后退了半步,“平安兄,你这拳头似乎也不弱啊,痛死胖爷我了。” 云长安哈哈大笑,“在下还修过一些拳法,拳头若是不硬,怎能独闯这秘境?” 黄千垒对于眼前这个比他长得还要俊俏的少年,心中升起一股佩服,他本以为自己的容貌已是天下无双,如今一见云长安,这少年不光长得好看,后手还是如此之多,连他一直头痛,难以学习的阵法都会。 “平安兄,你这隐藏的够深呀,胖爷我还没有看出来,你竟然什么都会,该不会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展现出来吧。” 云长安笑而不语,一脸正色的打量着身前的黄千垒。 “黄兄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啊。” 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让黄千垒大感失色,心中却是猜想,该不会他看出什么来了吧?应该不可能,自己隐藏的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让人一眼看穿,但看他的样子,又好像知道些什么。 于是打着哈哈说道“平安兄,别打趣胖爷我了,人嘛,总有自己的奇遇,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你够真,胖爷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云长安大笑一声,随即恢复常态,说道“既然黄兄愿意结交在下,这是在下的荣幸,不过眼下还是要破除这道阵法,看样子,这里也支撑不住几次。” 黄千垒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一日后,随着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在云长安的手中,他二人等待了许久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任何黑雾的出现。 “平安兄,你说这小鬼头是不是没有了?” 黄千垒盯着周围看了很久,那些黑雾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次,询问着身旁的云长安。 云长安说道“等我查看一番,便可以确认。” 渡了一丝元气,阵法阵法通路中再无任何元气,只听见清脆的响声,在耳边炸裂。 云长安收回了那一丝元气后,缓缓来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黄千垒也跟着走了上去。 第238章 又入迷阵 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置着一枚元兽珠,这颗珠子便是阵眼所在之地。 静静地放置在那里,若不是有阵法师可以查看通路,寻常修士根本不会朝着这里看去,自然也察觉不到这颗元兽珠子,便是阵眼的位置。 跟在云长安身后地黄千垒,惊奇的叫喊道“平安兄,这便是阵眼?” 云长安渡了一丝元气在其上方,这颗元兽珠等级并不算太高,一个淬体境元兽的珠子,他看不来是什么元兽,只觉得如此高深的阵法,通路繁琐,却只用一颗等级不高的珠子做阵眼,是否有些草率? “没错,若不是我学过一些阵法之道,可能就找不到这处阵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在下心中还是有些顾虑,这阵法如此高深,布置的手段也闻所未闻,但是阵眼却用这等低级的元兽珠,后续很可能会有变故,黄兄要做好准备,阵法一破,可能会有变故。” 黄千垒听闻,不敢大意,随即说道“平安兄,你放心好了,待到这处阵法一破,胖爷我会盯紧周围动静。” 云长安没有犹豫,一指弹出,将这处阵眼打的破碎。 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等待了片刻之后,黄千垒有些按捺不住,“平安兄,这怎么没有反应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环顾四周,阵法没有任何动静,云长安也是面露疑惑,不应该呀,按理说,阵眼一破,阵法也会随之破除,可现在却无任何动静。 轰隆一声,平地炸起。 就听见周围全是破碎的声音。 “平安兄!有情况,阵法破了。” 云长安也注意到了这些声响,随后就见到周围的景象变换了起来。 一股清流拂过二人的脸庞,感受着不同于待在阵法之中,那种迎面而来的窒息感,此刻这二人全身心都得到了一些放松。 “胖爷我终于出来了!” 一旁的黄千垒大声喊叫着,云长安却是深深紧锁着眉头,一丝不对劲的气息,由内而生,总是觉得和自己,初次来到这里不一样,没有了荒凉破败的气息,反而有一种袅袅生烟的气息。 待到阵法全部破碎,云长安终于是看清了面前的景象,这哪里有他刚刚来到这处城池的残破不堪,一副盎然生春的景象,不禁让他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原来外界是这样的,平安兄,你看那里还有修士呢!” 黄千垒的喊叫,拉回了还在发呆的云长安。 “黄兄,这里很不对劲!” 云长安地话语,仿佛是给,还在兴头上的黄千垒泼了一盆冷水,转身询问道“平安兄,你说这里不对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胖爷我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看,远处那一间屋子,好像还有人做饭呢。” 云长安打眼一看,果然远处的房屋上方,冒着滚滚青烟,而且还不少,每一间房屋都是如此完整无缺,甚至连一处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脚下的大地上,也是生长着勃勃生机的植物,身前是一处密林,枝繁叶茂,根本就没有一点城破山河碎的痕迹。 “黄兄,你先冷静一下,容我细说。” 一旁的黄千垒早已置身其中,悠然自得的看着周围的景象,从不远处的土地上,拔下了一棵灵药草。 “平安兄,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灵药草,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说着,就将刚刚摘取的灵药草递到了他的眼前,望着这一株灵药草,云长安大感意外。 “这是二品上元万寿花!” 云长安在道源中,丹决金匮里见到这种灵药草。 黄千垒不明所以,挠着他的脑袋,“平安兄,你认得这些灵药草,胖爷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云长安望着黄千垒,他还不知道三品上元是什么意思,出口解释道“这是二阶灵药草,按理说这万寿花已经绝迹,根本不可能在现在出现,上古时期的一种灵药草,用来炼制三阶万寿丹的主材。” 这三阶万寿丹的丹方,云长安还在道源中,看过一段时间,可以增加修士的寿命,虽然这丹药只是三阶丹药,增加的寿命也只不过只有十年,可对于寿元将近的修士,可是稀世珍宝。 那些修为上无法再进一步的修士,寿元又将近,这丹药自然成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仙丹,就算是拿出身上所有的秘宝,也要换取一颗三阶万寿丹,以吊着他们那一口气,不至于让他们立即坐化,若是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能够再进一步,那便是这颗丹药最大的功效,堪称底阶修士的仙丹。 虽然是一颗三阶丹药,但却十分难以炼制,不但要炼丹师对于火焰的把控极为细致入微,还要他们掌握一些阴阳之气,才可以炼制此丹药。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这三品上元万寿花,这花已经绝迹,怎么可能寻找的到,云长安来到这里时,城池就已经残败,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如今破了这道阵法,居然能够看到人。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不得让云长安谨慎起来。 黄千垒对于此事,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能够破除阵法出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但是云长安却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黄兄,我等可能还没有逃出这道阵法,这里很有可能是一处幻境。” 对于黄千垒,这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努力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没有逃脱这阵法。 “不可能,平安兄不会是说笑吧,若是真的,胖爷我可真的要发飙了。” 黄千垒看着云长安一脸严肃地神情,根本不像是在说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黄兄也不要过于气愤,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不过刚进入这里的时候,这座城池已经是一片废墟。还是要前去看看,才能知晓这里到底是不是幻境。” 黄千垒也只能听从云长安地安排,无处发泄的情绪,朝着空中随意打了几拳,泄愤。 “好了,平安兄,胖爷我的情绪发泄完了,接下来,我们进入城里看看?” 此时二人,正身处城边的一处林中,商量再三,决定前往城中一探究竟。 第239章 入城排队 云长安和黄千垒二人走出了这片密林,看似幻境一般的场景,行走在这处地界,竟感觉到很是真实,这不正常。 幻境之中的事物,如此真实,云长安想到了唐雪蕊的那双妖瞳,在龙涎商会中,为他制造的那一处幻境。 城门之上用红檀木装饰着匾额,上面不知是谁用利器,镌刻出五个大字,是云长安初入这里看到的那城池的名字,此刻的这块匾额熠熠生辉,悬挂在城楼的正中心位置,完全没有云长安不久前见到的,充满死气,残破的匾额,还只留下一半的北悠昭仙城,这五个上古时期的文字,盘龙刁凤,十分大气磅礴。 匾额之下,便是一扇俩开的红檀翠柳门,那是一种特殊的有灵植物,价值不菲,红檀翠柳木,大道之下的产物,木元气滋养而生,其中蕴含的道韵也足矣让一个入海境修士,踏足归一境。 红檀翠柳木,七品通圣的等级,和云长安手中的石鱼树一般,只是,这木头,并不能入药,炼丹师们也尝试过多种手段,将这木头化为丹药的药材,用来炼制,可无一成功过,炼丹师们便给它打上了一道,此物虽道韵浓郁,未能入药辅助修士吸天地道韵,一颗无用之木。 倒也不是说它毫无作用,其内里道韵充裕,用于房屋地搭设最为合适,有安神宁定之功效,便在所有人的认知下,这七品通圣的有灵植物,一夜之间成了摆设,拿来将他用作搭建房屋的木头,那些大富大贵的修士,随手一挥,便将他们做成自己喜爱的家具,尤其人们都拿它当做自己的卧榻,木椅,装饰房屋的小家具。 其中的道韵也随着,阵法的布置一直留存于房间内,无法消散,虽只有丝毫道韵,可对于那些苦苦修行,自身无法获取道韵的入海境修士,已然是一个天大的恩泽,能够发现这一妙用的修士,倒也是一个人才。 北悠昭仙城能够将这上等的有灵植物,用来当做护城门,也是相当富有。 城门前一众排队的修士,正有条不紊的拿出入城玉简,接受着守城将士的检查,这是入城的第一步,报上名来。 不管你是大家弟子,还是流民散修,来到这里,就必须要接受盘查,就连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也要守下这里的规矩,不可逾越,若是有人胆敢在这里闹事,不用城中的强大修士出手,护城的阵法,便会在顷刻间启用,将你镇压在这里,无法反抗一丝。 这里的守城将士拥有着无比至高的权利,哪怕是有宵小之辈,作乱城门,他们也会有权利,启用护城阵法,可谓是守城将士,神圣不可侵犯。 因此,还没有人敢在北悠昭仙城外作乱,稍有不慎便会丢掉自己性命的事,谁会犯傻,这是这里人人皆知的规矩,谁又敢逾越半步? 守城将士虽然有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也不会乱用,唯有真正威胁到城内安全时,迫不得已才会动用这样的权利,若真是有不长眼的家伙,触犯了这里的规矩,动用了护城阵法,那些守城将士也会到城内一处地方,将事件的经过,毫无保留的一一赘叙,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的记录在案。 规矩创立之初,便下了此条禁令,起初并未有修士将它当做是什么重要事情,随着有不少修士,来到这里,冲撞了守城将士,开启护城大阵,那些做乱的修士瞬间泯灭在大阵中,这才让那些想要进入这里的修士,幡然醒悟,这一条禁令便立下了威,没有人敢不遵循这禁令。 此刻,二人来到了这条排着长队的队伍后面,黄千垒望着城门处,掏出的玉简,小声说着,“平安兄,进入城中,好像需要一枚玉简啊!咱们身上可没有这个东西,不知能不能进入城中。” 云长安神色凝重,他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如此严格,进入城中,还需要盘查修士的身份,看着身前这一长串的队伍,他们二人此时身着异服,在这条队伍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打眼一看,就能知晓他们并非是这里的修士,如此扎眼的二人,心中是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心思谨慎的云长安,此刻的内心有了一丝顾虑。 云长安扶着自己焦虑的额头,虽有些担心,但还是宽解道,“黄兄,看看情况,若是没有那玉简,会发生什么事情,再做打算。” 云长安内心还是期盼着,他们能够混进这城中,此处的幻境如此之大,真实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倒是一点也不像是幻境,像是自己在化凉城中的那种感觉,幻境之中虽然也很真实,云长安经历过,可也只是一隅之地,一处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现在这处幻境,竟如此之大,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修士的手段,能够幻化出一座城池的幻境阵法,云长安自始至终都一直认为这是一处幻境阵法,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 随着队伍的缓慢移动,这是城门处的惊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就见,几名修士高声喊叫着,“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守城将士,其中一位掏出了一块玄黑色的令牌,向前举起,上面的图案和文字,云长安实在是看不清楚,只听见一道浑厚凌厉的声音喊道,“无身份玉简者,速速离去这里,这是第一次警告,若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护城大法开启,将尔等宵小之辈镇杀在这里,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那几名修士见到守城将士掏出的那枚玉简,顿时间大感失色,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质问一下,惹得他们拿出了开启护城大法的令牌,只能悻悻离去,不甘的望着城门里面,一步之遥,便是天上人间,身后的地方却是尸身火海,万不能存活的地方。 眼下,北境之中,也只有这处地方最为安全,自从化凉城城破后,北境的其他城池全部都人心惶惶,也都奋力抵抗着界外古邪的侵蚀,大都岌岌可危,不少贪生怕死的底阶修士,举家迁离,只想着远离战乱,尤其是那些流民散修,大多是一些心智不坚定者,纷纷出逃,想要南下,寻找一处安稳的居所。 这让一旁观戏的二人,犯了难,没有身份玉简,又如何进去这里,看着守城将士手中的那枚令牌,似乎,所有人都十分畏惧,不敢逾越半步,只能离开这里,他们不知道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的修士都想要进入这里。 云长安心中有所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界外古邪发动了战争,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北方,云长安曾在化凉城中,了解过一些消息,北境之中,化凉城的位置,便是在最北处,余下十座城池,依次守护着整个清源界的北方,只不过,他不清楚的是,现在的日子,究竟是何时年月。 第240章 翰林道庭 思考之间,那几名未能进入城中的修士,与云长安擦肩而过,眼中依旧愤愤不平,口中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们也只是瞧了一眼云长安,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并未作过多的停留,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云长安本想着和黄千垒说着,离开这里,再想办法进入城中,转眼一看,黄千垒不在自己地身旁,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他在不远处和一位老者在交谈些什么。 手中拿着两枚玉简,兴奋着和那名老者打着招呼。 “平安兄,快来!” 黄千垒招呼着云长安走近前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长安不解地询问道。 未等黄千垒开口解释,身前的那名老者说道“这位便是你的好友吧?果然如你口中所说一表人才,不过,你等想要进入这北悠昭仙城中,有些困难,好在老夫身上还多出俩枚玉简,就算是结一个善缘,就送予你二位。” 云长安更加疑惑,这老先生是何人,为何送他们进城所需要的玉简? 于是将黄千垒,拉到了一旁,仔细询问着。 “黄兄,为何这位老先生,要送这两枚玉简给我二人?” 黄千垒挠着脑袋,他也不清楚,只是方才,这位老者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将他叫到一旁,说道“看你二人的服饰,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黄千垒也没有多过说些什么,只是询问着那玉简的来历和作用,这才明了,身份玉简是进入这座城池的必要身份证明,一来方便城中的管理,二来也是地方有邪祟,冒充人族修士,作乱城池。 于是,黄千垒厚着老脸,向那位老者,询问在哪里能够寻到这身份玉简,老者也只是轻轻一笑,说道“这身份玉简不好寻得到,也只有各宗门大家才能够制作这身份玉简,分发给宗门内弟子的一种身份象征,北境古邪作乱,对于入城的修士,身份盘查极为严格,因此那些流民散修没有玉简便不能进入其中。” 云长安知晓其中缘由后,朝着那老者作揖行礼,说道“不知老先生名讳?” 老者淡然一笑,“老夫我名为墨千水,小友,不必如此客气,老夫我见你二人有些眼缘,这才送给黄道友这两枚玉简,算不上什么,只是想和二位道友结个善缘。” 云长安听到此名字,觉得有些熟悉,便急忙询问道“在下曾在化凉城中,见过一位翰林大修士,名为墨千伯,不知老先生与我口中的那位,是何关系?” 墨千水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不再像之前那般笑意殷殷,眼眸之中,尽是怀念,随即一抹痛苦的神色浮上脸庞,“道友,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化凉城之中见过我那倔强的二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语?” 墨千水的双手此刻也紧紧握住了,云长安地双臂,一行浊泪打湿了他的视线,可依旧不肯放开云长安。 云长安稍稍安慰,这才让失态的墨千水缓了过来,“倒是老夫失态了,这些事情,在这里说也不好,不如进入城中,在和我这个老头一一细说?” “二位小友,将这两枚的身份玉简尽快熟悉,这里有两套衣服,也快快换上。” 接过黄千垒递来的玉简,一道心念注入其中,上面写着,翰林道庭,辅录天事先生,云道坚。 云长安深感震惊,没有想到这老先生是上古时期,翰林道庭中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中那半块古玉的主人,若是其主人,自己在秘境中,寻找到剩余的半块古玉,也有了些许的方向。 此事也急不得,进入城中再说。 和黄千垒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换好墨千水拿来的衣服后,黄千垒询问道“平安兄,你可认得那位老先生?” 云长安摇摇头,“不认得。” “那你二人,怎么像许久未见面的样子,还有你口中所说的化凉城是哪里?还有那个墨千伯又是何人?” 云长安只是说道“现在叫我云道坚,这些问题,你以后自然会清楚,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黄千垒也十分识趣地没有在追问下去,摇着手中的地图玉简,“胖爷我现在的身份是翰林道庭,辅录人事先生,黄有良。你可不要叫错了,我听墨老先生说,这里的护城大法可是极具威慑力,胆敢在这里闹事,一息就会被镇杀在此处地界,胖爷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黄千垒似乎有些害怕的摇晃着身子,听闻过了护城大法的厉害,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收敛了秉性。 二人换好衣服后,便一同来到了墨千水的面前。 墨老先生在原地等候了多时,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来回踱步,最后一次听到二哥的消息,是他所在的化凉城受到古邪的围困,曾极力劝阻他离开那里,没有任何成效,最终墨千伯的离世,成了墨千水的心头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二位小友,随老夫我一同进入城内。” 一行三人,缓行三个时辰,才到了城门口处,守城将士一丝不苟的盘查着,入城修士的身份,待到确认无误,便会在竹简上勾上一笔,将身份玉简上的信息,拓印在竹简上,便会放他们进入城中。 黄千垒站在最后,云长安跟着墨千水一同走上前去,主动将手上的身份玉简递出,守城将士查看后,露出一丝尊敬,双手奉上身份玉简,“墨老先生,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的吧?” 墨千水淡然一笑,拿走了递过来的身份玉简,云长安也有样学样的拿起了他那枚身份玉简,退至墨千水的身后,沉默不言,暗中观察着这里修士的一言一行,寻找如何破除这处幻境。 “没错,眼下翰林道庭缺人手,老夫也是奉命前来,不会再这里叨扰多时的。” 守城将士让开了一处道路,放二人进入城中,跟在身后的黄千垒也想,一同进入,没有出示玉简,便被拦了下来。 墨千水转身说道“这位将士,他也是跟从老夫的人,还不快快将身份玉简拿出。” 黄千垒在墨千水的眼色下,这才急忙掏出了怀中的玉简,讪讪一笑,以备检查。 第241章 莫千伯的遗物 守城将士盯着黄千垒,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也是翰林道庭的?” 黄千垒心中一紧,该不会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急忙递上笑容,说道“正是,在下黄友良,翰林道庭辅录人事先生。” 那一名守城将士,依旧手中拿着身份玉简,仔细的查看着什么,上面倒不是身份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家伙的气息,有些不同。 墨千水见状上前应和道“这位将士,不知有什么问题?” 守城的将士摆摆头,“墨老先生,身份到是没有问题,可能是我等的错觉,你过去吧。” 不知怎么,他心中总是有些感觉,眼前的黄千垒很是不凡,怎么会做了翰林道庭的辅录,或许是因为黄千垒的那颗心脏,让他觉得有些异样。 守城将士的修为并不弱,甚至连云长安二人都看不清他们的修为,周身隐隐施展的威压,根本不弱于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位入海境修士。 在竹简上,简单勾勒一笔信息,将玉简返还给了黄千垒后,放他进入了城门。 黄千垒暗自松气,拍着自己的胸膛,小声嘀咕着,“吓死胖爷了,这修士修为很强,看看他那眼神,简直是如快刀一般凌厉,仿佛自己在他的眼下,毫无遁形,一眼望穿的感觉,着实可怕。” 墨千水淡然一笑,“小友,不必惊慌,这里的修士,修为都不弱,大多都是一些入海境修为,也有不少凝实境,最低的也就只有你二人,在冲田境的修为,老夫也不知道你二人如此低下的修为,为何会来到这里。” 云长安有些尴尬,虽然这话说的十分不讨喜,却是事实,这城中的街道上,随便领出来一个修士,都是凝实境,他们这冲田境的修为,在这里还是不够看。 走在城内的街道中,寻了一家茶楼,讨要了一处房间,这房间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就连房中的木桌都是七品通圣红檀翠柳木,进入房间的三人,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一丝不凡处,盯着木桌看上许久,这世间万物,总有一些事物,能让你心生欢喜,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些木桌散发出来的一丝道韵,云长安感到特别的亲切,细细抚摸着木桌上的纹路,时不时地望向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感觉。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感觉,体内的小人有些躁动,碍于身旁有人,云长安强压着小四阳的欢快心情,转身询问着墨千水,“墨老先生,不知您老来到此处又是为了何事?” “你们想来也不是这里的修士吧。” 墨千水荟聚如鹰的眼神,一下子就将他们二人看穿,黄千垒依旧傻傻的笑着,一言不发,云长安却是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墨老先生的眼力,我等实在佩服,不过在下心中有些疑问,不知这里是何年月?还请墨老先生为我等解答。” 墨千水收起往日的笑容,一脸凝重的说道“流清历十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二年,家兄已离世十年了。” 云长安自然晓得,墨千水口中的家兄是何人,一个教授云长安许多学识的人,虽和莫千伯相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待他却如同儿子一般的老先生,温润如玉,教给他不少上古时期的文字。 看到和胡卓,一起挡在他的面前,献身赴死的场景,一直深深的烙印在云长安的脑海中。 如今再次遇见认识墨千伯的故人,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也没有想到,已经过了十年,化凉城早已被攻破,尸骨无存。 云长安说道“千伯老先生,曾告诉过我,若是化凉城城破,便让我抓紧离开那里,未能远谋,见到了千伯老先生身死的场景,就连胡卓大哥也一同死在了抵抗古邪的路上,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哽咽声响起,云长安无法再说下去。 一旁的黄千垒露出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看云长安演戏一般,心中却暗自诽议道“这平安兄的故事编排的如此真实,竟然将面前这老先生吓唬住了。” 他却不知道,这是云长安亲生所经历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胡话。 墨千水有些恍惚,想到了一件事情,“你是阿平么?” 云长安沉默不言,轻轻点头。 “家兄在身死之前,特地为我传了一道音讯,希望我能前来化凉城中,带走一个名为阿平的掌灯孩童,当时我离化凉城也是很远,待我赶到时,城池已破,连一丝生机都没有,古邪占据整座城池,老夫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寻找那个孩童,这些年也一直寻找,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墨千水有些哽咽,这些年来,他四处打探着家兄留下的遗孤,虽无血缘,听到莫千伯急切,凝重的音讯,不敢有一丝托大,放下手中事情,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前往化凉城,依旧是晚了一步,没有寻找到家兄的嘱托。 云长安也没有想到,墨千伯为他做了此等事情,从腰间的四阳葫芦灯中拿出一杆竹笔,递给了墨千水,“这是千伯老先生送给我的。” 在化凉城中,墨千伯在镌刻将士的姓名时,曾和云长安说过这样一句话,“化凉城虽固若金汤,但按不住城中修士大多负伤,古邪攻势凶猛,自知抵挡不住多时,这杆笔陪伴老夫一生,今日送给阿平,希望日后能够继承他之衣钵,为这天下大事,记载一二。” 云长安从未和任何人提及过此事,就连小玄和花诗辰她们二人都不知道此事。 墨千水望着笔杆尾端刻着‘伯’一字,仔细端详,眼中泪水再也无法忍受,流在了脸庞,“这真的是家兄的遗物,你果然也是阿平!” 云长安轻轻拍打着墨千伯的后背,细声说道“墨老先生,不要太过难过,千伯老先生和我说过,这世间谁都会死,为天下苍生身死,死得其所,一人之力,终是太薄,可谁又能知道,是否就缺少他这一力。” 黄千垒将云长安拉在了一旁,也不管还在哭泣的墨千水,小声在他的耳边嘀咕道“平安兄,你这说的,越来越让胖爷我犯糊涂了,你们到底再说些什么啊?古邪是啥?这化凉城到底在哪里?还有你怎么会认得他的二哥?” 云长安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化凉城是上古时期北境的一座城池,受到了界外古邪的入侵,导致城池毁灭,我曾在那座城中遇见过他的家兄,送了我这一物,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自然不能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的解释的明白,索性就简单到的说着重要的事情,至于他能否理解,那就要看他了。 黄千垒挠着自己的脑袋,左思右想,始终云里雾里想不清楚,索性也不再细想,“平安兄,这和咱们破解这处幻境,有什么作用?胖爷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出去。” 第242章 含有道韵的房间 云长安摇头,“黄兄,莫要心急,我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端倪,能够破解此处幻境。” 云长安内心也是十分忐忑,自己已经待在这里许久,始终没有找到一丝踪迹,能走出这道幻境。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自己有了一丝古玉的踪迹,让他有些慰藉,煜日炎说过,他手上的古玉,正是来自翰林道庭一位诡异之人的手上,但是看莫千水的样子,并未是怪异之人。 等到墨千水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不再掩面哭泣,于是云长安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墨老先生,不知翰林道庭之中可有一位怪异之人?” 墨千水茫然,摇头说道“小友,这是何意?我还从未听说过道庭之中有什么怪异的人,不知你询问的是何人?” 云长安有些失落,并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即摇摇头,“没什么事情。” “家兄交代我的事情,如今也不枉费我这么多的心血,小友,不如这样,待到老夫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你和我一同回到翰林道庭,不知如何?” 未等云长安发话,一旁的黄千垒却有些焦急,看样子,这位老先生要将云长安带走,这怎么能行,他们也不过是来这秘境闯荡,获取机缘,万不可能留在这里。 “墨老先生,我和平安兄,还有要事在身,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二人不能和你一同前往那翰林道庭。” 黄千垒一口替云长安回绝了墨千水的请求,他可不想待在这幻境之中,一直出不去,而云长安也是赞同,随即说道“我二人真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恐怕不能与你一同前往。” 墨千水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过多的强求,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老夫我也不过多强求,送你二人的身份玉简,好生拿着,若是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去找我。” 云长安作揖,拜谢了墨千水的好意,将那枚身份玉简收在囊中,随即询问道“墨老先生,听你说是有要事,才来到这北悠昭仙城之中,不知能否和我二人细说一下?” 黄千垒顿时来了兴趣,急忙上前开口道“是啊,墨老先生,若是能用的上我二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在他心中,他二人能够来到这里,并非平白无故,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很有可能是他们破解这幻境的一大线索,他大致了解到了,这里是几十万年前的世界,是云长安口中的上古时期,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去,所真是存在的。 墨千水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方的说道“这事情也没多重要,北悠昭仙城不久前,其城内有一修士,寻道成功,登临帝位,老夫我奉命前来,记载此件事,老夫我正想着择日拜访一下那位呢。” 对视一眼,深感震惊,城中有修士证道称帝,居然在墨千水的口中,仿佛是稀松平常之事,放到现在,他们都不敢想,能够寻求一丝道缘,是多么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登临帝位。 “墨老先生,能够带我二人一同前去拜访,这等事情可遇不可得,在下也想看看那位的风采。” 黄千垒眼中闪烁着精光,从未见过真正的修士,能够寻道成功,实在不忍错过这一点机会,就连自己身处环境,都抛之脑后,还有什么比得上见到合道三境的大能修士要重要。 云长安也上前一步,恭敬的请求道“墨老先生,不知我二人能否跟随你一同拜访?” 云长安心中也是有些激动,这等大事,自然不想错过,虽然见过几次大能修士的风采,可那也仅仅是一道元念,甚至连花诗辰都只是问道失败的一丝残魂,自然比不上真正的合道三境的强者。 墨千水抚摸这颌下一缕胡须,思考再三,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二人为何如此想要见那合道三境的修士?” 黄千垒全然忘记了,自己并非这里的人,“墨老先生,我等从未见过这样的修士,能一睹他们的风采,就算是死也无遗憾了。” 墨千水并未在此事上有过多的纠结,只当他们的修为低下,能够遇到这等大事情,自然不会放过,于是拿出了一枚拜帖,说道“这是拜帖,明日我会前往城主府内,去拜见那位,你们就跟在我身后,不可做出逾越的事情,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黄千垒兴高采烈的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墨千水离开这里,他要去寻一些拜访所用的物品,当做礼物,告诉他二人,明日会来到这里接他们。 墨千水离开后,黄千垒依旧无法按耐住自己欣喜的内心,大声说道“平安兄,这里居然能够有人寻道成功,此乃大机缘之事啊,胖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修士能够跨过这一步,看来这里,道韵充足,不然也不会有人到达合道三境。” 不得不说,黄千垒还是知道一些事,至少他能够清楚,如今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有修士能够达到合道三境的修为。 不过却让云长安产生了一些疑惑,他一个散修,又是如何知晓这么多的事情?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修士,“黄兄你怎知道,我们身处的世间,没有合道三境的强者?” 黄千垒微微一愣,呆滞在那里。 片刻后,又讪讪一笑,挠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平安兄,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咱们身处的那个世间,道韵不显,已经没有修士能够跨过那一步,你也不要多想啊,至少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你看这就不是遇到了一位合道三境的修士了嘛。” 说着,走在云长安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依旧笑意盎然,带着一些尴尬的气氛,黄千垒将木光转向了身前的桌子,大声喊叫道“平安兄,你看,这木桌很是不凡,胖爷我能够感觉到,这里存在很多道韵,只是它不能全部散发而出。” 云长安心中明了,这家伙肯定身上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也和他一样,有像小玄一般的道宝,器灵存在,若不然,也不可能知晓这么多事情。 黄千垒将话题岔开,云长安也没有过多深究,谁人背后没有一些秘密可言,自己的身上有更多秘密,连墨老先生的家兄都认识,他也没有仔细询问自己,云长安又怎么能去窥探他身上的秘宝,至少他为人真诚,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也不再细想,盯着周围木质的房屋,和面前的木桌一样,属于同一材质,看上去很不凡,留存于其其内的一丝道韵,无形的散发而出。 云长安体内的小人,早已按耐不住,便寻了一个借口,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之中,来到这里时,墨千水为他们二人各自找了一处房间,对于此事,大多如此,这个世间的修士都重视自己的隐私,一般也不会和其他的修士共住一处房间。 第243章 生死流转光阴阵法 来到自己的房间内,云长安盘坐在桌子之上,这里的布置与隔壁房屋无二,一样的木桌,一样的房屋,不禁让云长安感觉到,上古时期这些修士大多富有,含有道韵的上等灵木,说拿出来做这些家具,就做家具,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处在这个世间,是怎样的幸福。 分出一丝心念进入了自己脑海之中,寻找着那个跳动的小人,许久未见,这小器灵看上去又大了几分,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四阳已然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人,一般模样,稚嫩的脸庞上,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精神,见到小四阳口中含着自己那粉嫩的小手指,它那眼神中闪着坚毅,倒是不想其他人修小孩子,毕竟它也只是道器的器灵,可却一副成熟的神情,在云长安地心神之中跳跃,外表的稚嫩遮盖不住这一事实。 走近前去,云长安有很多疑问,想要询问它,包括自己的元府为何在吞噬认主煜日炎之后,变成了五位元府,以及它为何会见到含有道韵的有灵植物,表现得如此欢快,像是小玄见到秘宝,那样迫不及待。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现在无人为他解答,自己身处这幻境之中,该如何破解。 自从云长安破除,困禁黄千垒的阵法后,小玄一下都没有在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要不就是小玄陷入沉睡,消化吃去的元晶和天材地宝,要不就是被人斩断了因果,这是第一次和小玄失去联系的结果,契约认主,果然有很多弊端,不单单只是主上陷入困境时,无法沟通,稍有一些变故就联系不上。 这一点着实有些困扰着云长安,现如今,花诗辰在传授了云长安三分锻体经后,便直接陷入了沉睡之中,云长安感觉的到,她的那一道残魂,十分的虚弱,好似向她多索要一些身上的宝物,便就会让她的元魂加弱一分,云长安也不敢轻易的唤醒她了,说不定哪一天她的这道残魂,会消散在这世间,自己答应过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进入秘境之前,她再三嘱咐云长安为她寻找一些蕴养元魂的宝物,自始至终,云长安都没有遇到过,任何关于这些的秘宝。 如今自己陷入幻境中,根本无法逃脱,只能寄希望于小四阳的身上,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破解之法。 来到小四阳的身边,便出声询问道“小四阳,我现在身处幻境之中,你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云长安马不停蹄地询问着,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小四阳将含在嘴里的小手,拿出来揉着自己脑袋侧边,一副天真,欢快的模样,咿呀开口道“主上,这并不是幻境,而是一道阵法啊。” 云长安眼神一凝,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四阳所说的话语,这怎么可能?这处幻境竟然还是一道阵法,自己明明破除了困他们的阵法。 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询问道“小四阳,你可不要逗我,明明已经破了那阵法,怎么还在阵法之中。” 他不明白,这是何等的阵法,竟然能将数十万年前的景象,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会显得如此真实,就连这里修士,天地之间的气息,都一一存在,丝毫没有一丝假象。 小四阳大概是忘了,此时的云长安并没有踏足那个境界,于是耐心的开口解释“这道阵法名为生死流转光阴阵法,只有踏入合道三境后,才可能会有人习得此道阵法。” “那怎样才能破解此阵法,难不成还需要我到达合道三境才能够破解?不是吧!那岂不是我会一直困禁在此地,无法逃脱。” 云长安此时有些崩溃,自己现在的修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倒也不是那么难,只需要主上找到这道阵法的阵眼,便可以轻易破除掉。” “阵眼?这里这么大,该如何寻找到那一个像珠子一般大小的阵眼?” 小四阳的解释,让他更加难受,北悠昭仙城如此大,怎么可能找得到如同一粒沙尘一般大小的阵眼?还不如自己在这里待个几千年修炼要简单的多,可是这俩种方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攀天登顶一样的困难,根本就不是一人之力所能做到。 “这阵眼,并非是一颗珠子,也不是寻常的阵法,阵法很特殊,阵眼可能是一件事情。” 云长安有些疑惑,阵法还能将一件事情当做阵眼? 小四阳思索再三,十分确定地说道“没错,这道阵法很特殊,就像是时光长河之中,有人将这段历史,或者回忆抓取而来,融入阵法当中,选择了一个时间点当中的事件,当做阵眼,要想破解,只能随着那个事件按照原有的节点,一丝不差的演示出来,才可以破解。” “这...这...这世间还有如此厉害的阵法存在。” 云长安一时语塞,震惊的说不出其他的话,他没有想到世间有如此厉害的阵法,能够创造出这种阵法的修士,想必也是一位大帝吧,除此之外,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得到。 云长安扶着自己额头,无奈的出声,语气显得十分低落,这一切都太过困难,“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事件?” “主上已经处在这事件中了呀,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身上是否多了一条丁青色的细丝,那是阵法所赋予进入其中的辨别方式。” 云长安仔细地检查着自身上,那一条丁青色细丝,果不其然,在他的胸膛处,有一条十分不明显的细丝,萦绕在地周围,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细丝,若不细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云长安无力地说道。 云长安和黄千垒二人已经是身处这阵法之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黄千垒身上也会有一条这样的细丝存在,待到出去后,一定要看看是否他身上也有这细丝。 云长安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心中默默念了一遍阵法的名字,生死流转光阴阵法,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寻常阵法所能比拟。 “对了,小四阳,你知不知道我的元府,为何会变成五个?” 云长安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元府一事。 第244章 源气 自从云长安的元府一分为五之后,小四阳那一滴银色液体也跟着跑到了,他其中一个元府中,占据一席之地。 小四阳依旧揉着额头,说道“绝脉之人,元府必有变化,主上应该是吸取了一丝先天道宝的道韵,这才将自己的元府破碎,一化为五,形成为五位脏腑,现在绝脉的优势没有显现出来。” 云长安从小四阳口中了解到,凡是踏入绝脉之人,在冲田境的修为上,元府必会化成多个,像他这样一次分化成五个并不常见,但也有可能。 绝脉之人,比起寻常修士,能够寻得到更多的道韵,存于体内,这就导致了元府的狭促,这对于修士来说,是一件好事,拥有的元府越多,越可以存天地之气,这种气,并不仅仅是无形元气,就像是他体内的玄黄之气,也是如同无五行元气一般的存在。 这些特殊的气,小四阳称他们为源气。 源气也不仅有着五行元气,还有更多其他的气,至于陈璇羽的本命道器中,那些玄黄之气,也是如此,在吸收了玄黄之气后,改变了他的元府,煜日炎的火焰,彻底的将他的元府破碎,形成五位元府,每一道元府,都会留存不同的源气,这是绝脉之人必走的道,像云长安这样,一下拥有无位元府,还是头一次见到。 自古以来,多数绝脉之人,也都只会分化俩位,甚至最多三位元府,这一点,所有的绝脉之人,都清晰的知道,也就只有云长安一人,能够在当今的世上,形成五位元府,却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小四阳一直以来,都希望云长安能够获得更多的源气,寄存在主上的身体内,它也十分不好受,不能够自由的行动,靠着云长安本身,借取天地之间的稀薄源气,实在是太过缓慢,它自身也不敢随意破体而出,大肆吸收天地之间的源气,恢复自身气运,绝脉之人,本身不为天道所容,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天道的眼中,只不过,云长安现在没有做出格的事情,逆天而行,违背天道行事,天道自然也不会主动出手,将他斩杀,寂灭在大道之下。 若是有一天,云长安肆无忌惮的吸取源气,以及吸取世间道韵,这等忤逆之事,天道必不容他,只是现在,他并不清楚这等利害关系。 四阳葫芦灯能够吞噬世间万物,源气在他的面前,也如同待宰的羔羊,不过,这一切都是要看手持四阳葫芦灯的云长安,现在的他修为太过低下,无法感受到世间的源气所在,自然也不可能将那些,在修士眼中,如同生命至宝的源气,尽数吞噬。 绝脉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不受大道的庇护,修行到达与天道争取道韵的存在,反而会遭受到天道的嫉妒,劫数众多,许多绝脉修士都倒在了,和天道争取道韵的路上,成仙一词,成了他们眼中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寻常修士也只是顺天而行,得些许天道降下的道韵,夺一些自身可以留存的气运,成帝问仙一途,这些道韵也只不过是少许,天道根本就看不上这些,夺去便也就夺去了,但是绝脉之人不同,他们所需的便是整个天地之间的道韵,若是真的让他们这些绝脉之人,夺去了如此之多的道韵,大道存握一人之手,势必会导致天下气运流失,天道也需要靠着气运才能为存在天地之间,打破这一平衡的规则,势必是天道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因此,天道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脉之人的每一次突破修为,也只有在突破的时候,他们的命数,会暴露在天道之下,这都是在挑战着天道的权威,便会降下神罚,来惩罚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突破之后,绝脉之人的命数会被遮蔽,天道也无法找到他们,尤其是修为越是低下,越不好寻找。 云长安此刻脑袋快要炸裂,这些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绝脉之人真的如此该死吗? 内心却是有了一丝动摇,可随即将这种可笑的想法驱逐出去,本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信念,他竟出现了一副不服的状态,想要和那天道争上一争。 “这么说来,绝脉之人所含的五位元府是正常的,不过小四阳,你的那一滴银色液体,为何也会在我的元府中?” 云长安随即看向自己元府中,那里只有小四阳的银色水滴,单独了矗立在其中,显得如此安静。 小四阳说道“那个银色液滴,乃是我本命所化,与我同本同源,存在主上的元府之中,也是能够尽快的吸取天地之间的源气,恢复自身。” 云长安还没有问过它具体为何会变成这样。 小四阳自认他为主之后,一直都是在恢复自身,云长安也大概知道,由于飘荡在虚空中,太过长久,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吸取的源气,才导致了他现如今的虚弱,气运全散,本体之中的源气十分稀少,为了保持本体,不因为气运的流失,只能将所剩不多的,也就是四阳葫芦灯中那雾蒙蒙的气息,雾化,保持着最低迷状态,留存于世间。 靠着那些雾蒙之气,吊着一口气,小四阳的身体太过于虚弱,连花诗辰那一道残魂都比不上,若不是,云长安将其认主,后续为他找了一些源气,恐怕他连花诗辰都见不到,更不要提踏足这条问道成帝之路。 最初遇见云长安时,本体便化作了一滴银色液滴进入了它的眉心中,这才保全住了四阳葫芦灯,不至于让它消散在天地之间,成为天道之下的一份养料。 也正是如此,云长安为它寻找了一些源气,逐渐恢复了一些,能够和它沟通,可还是做不到随意的回到四阳葫芦灯中,只能通过分化玄牝来进入其中,若是让天道发现,它寄存在绝脉之人的身上,他们二人都要倒大霉。 每一次云长安突破境界,小四阳都会陷入沉睡之中,不敢露头。 云长安喃喃自语,他大概了解了这些问题,小四阳现在虚弱,但也不像之前,连话都说不口,只是常常陷入沉睡,和花诗辰一样,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弱小,无法保全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是要凭借他们的能力,来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危机。 云长安想到这些,深感无力,修为的提升,迫在眉睫,若是连自己都无法保全,更不要提保护他人了。 第245章 细线缠绕 云长安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身处的这间房屋,小四阳和他说,这里的房屋,是用七品通圣红檀翠柳木,内涵道韵,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是修士无法从中获取其中的道韵,只能将自身。连同阵法,一同沐浴在其中吸收那得来不易的道韵。 这等手段,终归是有局限,光靠着苦修,根本就窃取不到多少,但这也难不倒小四阳。 云长安将四阳葫芦灯放到桌上,灯中出现了一滴液体,显得极为活跃,正是云长安收服的太阴碧虚水,小四阳说,太阴碧虚水可以将这红檀翠柳木中的道韵,窃取。 于是,不用云长安自己有任何动作,那几滴碧虚水从灯中而出,浮在木桌之上,开始窃取其中的道韵。 云长安感到十分神奇,这太阴碧虚水,不仅是炼体的秘宝,竟然能够将这其中的道韵,为己所用,一道玄光拉扯着桌上的碧虚水,进入了其中,木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沉,而碧虚水中出现了一道玄光,光芒四射,好在这房屋内有阵法,遮蔽了整间房屋的生机,无法让这些玄光逃脱出去,在外人看来,这间房屋并无任何异常。 只有云长安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因此不得不警惕的看着周围,这可是行偷窃之事,若是让他人看见,必定会被人发觉,他身上有收服这灵木中道韵的手段,引来大祸。 直到木桌之上再无任何光泽,变得暗红,那几滴太阴碧虚水仿佛没有尽兴,还想要更多,可云长安哪里会答应,强行将它们收回了四阳葫芦灯中,这整个房间都是灵木制造而成,若是让它全部吸取,那岂不是为自己掘坟墓。 云长安也只是让它们得到了一点道韵,根本就不可能将周围的道韵,全部拿取。 小四阳也对他说过,绝脉之人,是要和天道抢夺气运,行事太过张扬,会引来天道的神罚,这城中还有许多强大的气息,一直隐藏在暗中。 若是将他们引来,那才是最大的危机。 现如今的云长安,并不能将这些道韵,引入其身,修为低下,强行道韵入体,必会遭受反噬,甚至可能在瞬间寂灭元魂,让他弥散在这世间。 不敢大意,修为未能到达一定的境界,身体不可能支撑的住,因此,小四阳才会为他想到了这一个办法,将这一丁点的道韵存于四阳葫芦灯中。 待到将来能够可以引道韵入身。 他也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座城内,藏着许多强大的修士,不敢做过多逾越之事,窃取一丝道韵,已是恩泽,现在倒也用不上,只是如今的世间,能够拥有一丝道韵,已实属不易,遇到了,便也想要拥有一些,人心都是贪婪,云长安也不例外。 大道破碎的世间,修为低下的修士,根本就不晓得,这道韵的珍贵,越是处于山巅上的修士,也能感觉的到,这些道韵,气运傍身的可贵,云长安虽只有冲田境修为,但这些道理,很多人都与他说过,尤其是花诗辰,也曾语重心长的讲述过,这些气运对于一个修士的帮助,不比身怀几件秘宝,手拿先天道器要差的多。 时间一闪而过,一丝曙光透过窗边的缝隙,散进屋内,盘坐在地上的云长安,缓缓睁开双眼,脚下是化为痱粉的元晶,摸着自己酸楚的鼻尖,有些无奈,自己的元府比起旁人多了五倍,虽说只有一间元府可以存五行元气,但那间元府,也比寻常修士大的多,深感无力,身上的元晶又消耗了几分,可自己的修为始终不见有任何的长进。 那一间元府如同旋涡一般,不断吞噬着元气,却不见任何起效,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大海之中,不见任何涟漪,如同一叶孤舟,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大海之中,随便一点风浪,就可以将它掀翻,融入海中,不见踪影。 云长安有些苦恼,看着这间房屋,显得如此不真实,自己身处在生死流转光阴阵法中,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不知该如何破解此处阵法,至于小四阳口中所说的‘事件’,也毫无头绪,不知该从何做起。 拂去身前的痱粉,缓缓起身,来到了黄千垒的门外,轻轻叩响房门,并未得到任何应答。 等待片刻之后,云长安又加大几分力度,三叩房门,这时才隐隐听到房间内,有重物砸地的声响,一声哎呦,惊动了敲着房门的云长安。 面露凝色,随即又舒展眉头,了然于胸,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大概是黄千垒睡得太死,被他这敲门声,惊扰,跌下了床榻。 片刻之后,房门开启,睡眼惺忪的黄千垒,揉着自己的后腰处,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平安兄,怎么了,出了事情?” 云长安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闪开身形的黄千垒,走进他的房间,说道“有良兄,你怕不是忘了,我等身处何地,还敢叫我平安,再说,我叫云长安,不要再叫我什么平安。” 黄千垒讪讪一笑,随即捂住嘴巴,张望四处,发现并无任何异常,难为情的说道“道坚兄,胖爷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情,怪我怪我!” 迎着云长安,来到了木桌前坐下,手指搭在木桌上,轻轻扣响,意味深长的盯着对坐在面前的胖子,那一抹笑容,有些瘆人,黄千垒直直发慌,四处张望着自己身子,“道坚兄这样盯着我看,做些什么。” 云长安笑意盎然,扣桌声戛然而止,抬起一只手,指着黄千垒的胸口处,细声说道“给我看看?” 黄千垒不明所以,脸色瞬间变幻了模样,双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胸膛,大惊失色。 “道坚兄,胖爷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你...” 云长安上前一步,拍打着他的肩膀,顿时,黄千垒从椅子上跳起,急忙后退几步,“道坚兄,这不好,不好!” 云长安收起笑容,说道“有良兄,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黄千垒暗自心惊,难不成他发现了自己的这一颗明尘之心?这绝无可能,自己已经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试探性的询问道“道坚兄,你想看什么?” 云长安自然是想要验证一番,小四阳口中的那条细线是否也在黄千垒的身上。 “在下发现了一丝异样,你我二人很有可能还在阵法之中,只不过这阵法太过高深,一时间难以发现。便想要验证一番。” 黄千垒暗自松气,原来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明尘之心,随即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 说着,向前走去,露出了自己的胸膛,云长安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缠绕着他的胸膛心口处。 第246章 夺命死线 “道坚兄,我这胸膛处是什么啊?” 黄千垒也看到了他那胸膛处的那一道微乎其微的细线,游走在他的胸口,久久不能消散,伸手一抓,竟也无法摘取。 云长安此刻十分确定,小四阳所说的话,是不可驳辩的事实。 深深皱眉,无法言说一句话,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二人身上,太过匪夷所思。 困禁在阵法之中,如何才能寻找到小四阳口中的事件? 云长安看着一脸呆滞,还在那里尝试抓取那一条细线的黄千垒,不知该如何去说。 “你说这个啊?是夺命线,被此线缠身,会将你体内的元气全部剥夺,直到死去!” 云长安打趣地说道。 黄千垒大惊,蹦起几丈高,一头撞在房梁上,将那根七尺粗横梁,深深砸出一个大坑,瘫坐在地上,独自哀嚎的声音响起,“道庭兄,你可不要吓唬胖爷我啊!” 云长安望着那根,几经折断的横梁,这家伙该不会是练过什么头法吧,脑袋如此坚硬,这可是上等的灵木啊! 云长安不得不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如此坚硬的脑袋,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将这灵木撞出一个大坑,还不觉得疼痛,果真有些过人之处。 “有良兄,你的脑袋没事?” 黄千垒此刻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脑袋,被云长安这么一吓唬,自己的三魂都丢其一,连忙上前拉起云长安地臂膀,“道庭兄,现在该怎么办?该不会是胖爷我在这幻境之中,待的时间太长了,让一些恐怖的存在盯上,胖爷我这条小命还没有活够呢,真是天杀的,怎么这么倒霉啊,刚入秘境就落在了阵法中,无法出去,现在依旧处在幻境中,还被这细线缠身,真是天待我薄啊!” 黄千垒急眼了,大肆谩骂着,也不知道他在骂些什么,云长安只觉得骂的挺脏,好在他没有骂到自己的头上。 云长安拍着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黄兄,这不是还有我在呢,放心,你不会死去的。” 黄千垒稳定心神,有气无力的说道“该如何去除这细线?” 云长安沉吟片刻,摇头道“其实,你我二人依旧处在阵法之中,之前破除的那道阵法,并非完全破除,我们依旧身处在阵法之中。” 黄千垒的脾气有些上来,顿时急了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天杀的,努力这么久,居然还在阵法中,道庭兄,你说这阵法该怎么破除,和胖爷我身上的这条细线有些关系?” 云长安惨淡一笑,“有良兄,你说的没错,困住你我的阵法,确实和胸口处的细线有关系。” 黄千垒本想发怒,可随即一想,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么说来,道庭兄身上该不会也有这细线吧?” 发出质疑,这根本就不是夺命线,若不然云长安现在在这里也不会泰然自若,仔细回味着方才,云长安地话语,察觉到这是一句戏言,黄千垒愤愤不平的说着,“道庭兄,你身上也有这条细线,是吧!还在这里打趣胖爷我!” 云长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想到黄千垒还算机敏,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随即摸着自己的鼻子,语气稍稍低下,说道“有良兄果真聪慧,什么假话都逃不脱你的法眼。” 黄千垒有些傲然,直挺的站立在云长安地面前,询问着该怎样破除这阵法,并未有任何责怪的语气,也只是斜眼瞧了一下云长安。 云长安沉默片刻,面对黄千垒的询问,只能摇头作答。 黄千垒倒是乐观在上,没有再次过多纠结。 北悠昭仙城中,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有一间铺子,铺子前一棵古柳树高高屹立在不远处的道路旁,比起铺子,这棵老柳树要高出去不少,十分显眼。 柳叶随风飘荡,遮住了悬挂在苍穹上,洒下炙热日光的那一轮炎日。 为那所看似不大的草屋铺子,抵挡住大部分的炎热,显得极为清凉,老柳树下,挂着一栈牌,普通的白布,挂在规整的四方木条上,下方一竖杆,直插在土地上。 栈牌上,用着竹笔,绣写着四个大字:香囊水铺。 铺子门前,一男一女,对视而站。 墨千水掏出了一枚拜帖,恭敬的放在了那名女子手上,修长软嫩的双手,接过了墨千水的拜帖,说道“我家主子,刚刚踏入合道三境,修为上有些不稳,这位道友,还是来日再来拜访吧。” 那位女子容貌极好,身材高挑,眉心处有一点莲花状的图案,秀发束起,一手轻拿着拜帖,另一只手,作出请退的动作。 谢绝了墨千水的拜见。 墨千水依旧面容从淡,没有因此恼火,只是说道“烦请霓羽姑娘,进去跟你家主子诉说一声,翰林道庭,副执事官,墨千水前来拜访,便是恭贺道友道运长虹,也是为了将此事记录在案,此为在下职责所在,还请道友见谅,求见一面。” 霓羽也是再三推脱,这几日,想要拜见主子的修士,不在少数,却都一一拒绝,这次自然没有例外。 这时,铺子内,响起了一道声音,“羽,将拜帖留下吧。” 随后霓羽转身望去,有些意外,这几日,主子一直都是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曾见过,为何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想要见这个糟老头子一面,实在是匪夷所思,但也将和拜帖留下,不敢违背其主子的命令。 “墨道友,既然主子已经发话了,这拜帖我就收下了,至于主子何时见你,还请等待多时,我去询问一下主子的意见。” 墨千水随即也是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只留下他一人,站在铺子门前。 望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可谓是元气磅礴,十分浓郁,宛如仙境,大概是这里有着阵法,才会显得如此不同于外界。 倒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 墨千水站立在门前,感受着浓郁的元气,此次接到这一任务时,还觉得有些意外。 平日里,遇到有修士突破了合道三境,这等事情也不该由他去记载,这一次也不知庭主,发了哪门子神经,将此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才慌慌张张的接了命令,来到了北悠昭仙城。 第247章 费玄景 不多时,等待在铺子前的墨千水,见到霓羽来到身前,双手作揖道“霓姑娘,不知怎说?” 霓羽将回帖递给了墨千水,说道“我家主子已经答应了你的拜访,三日后来见。” 墨千水顿时松了一口气,此事算是快要完成,随即大喜,“老夫,会在三日后前来拜访。” 霓羽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转身回到了铺子里,见状,墨千水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来到了一家锻造元器的铺子。 来之前,庭主特地在道庭内的藏物阁中,挑选了一块看上去品阶上乘的炼物材料,拿给了墨千水,当做拜礼。 北悠昭仙城内,出了一家以炼器闻名的大家,打的一手好元器,那人曾为一位合道三境的修士,打造出了一柄半步道器,引得天地震动,连天道都来凑了一下热闹,天穹上,方圆百里,半步道器一出,紫霄神罚降下,势要毁灭即将出世的道器。 这本为天地不容,争夺气运之事,乃是天道大忌,可惜的是,打造出半步道器之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怎么会让区区天道,将自己辛苦打造出来的道器,胎死腹中,便手持着一柄剑胚,摇光而上,来到苍穹之端,与那想要泯灭自己心血的神罚,斗上一番。 费玄景身处神罚中,靠着自己那一柄剑胚,将天道打退,自身却毫发未伤,半步道器出世,引得城内众人连连惊叹,“费家,又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至此以后,费玄景名声大噪,都知道了,在北悠昭仙城内,有一人打出半步道器,只身一人打退天道寂灭。 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都想看看,敢和天道争夺气运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早年间,翰林道庭的庭主也如同其他修士一般,前来北悠昭仙城拜访费玄景。 相谈甚欢,拿取了一份情缘。 墨千水拿着庭主给他的一份缘物,来到了城中,站在一家看似十分不起眼的铺子前。 这里的修士众多,时不时探头向铺中张望,想要求取一件趁手的元气,其中并不缺乏修为高深的修士,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门口。 此间铺子,门前悬挂着一块小小匾额,上面用刻刀镌刻着四字:打铁铺子。 看似十分普通,却没有人小瞧,世人都知晓,这里面的主人,有着怎样的本事。 为求一件元器,有修士,不远万里来到此处,依旧无法见到一面,甚至连铺子的门槛都未曾踏足半步。 这些修士,大都身怀秘宝,打造元器的上等材料也不在少数,但都无法请出费玄景出手,亲自锻造器物。 究其原因,只是,来找他炼制的修士太多,无法一一出手,耗费精力的事情,不可能全部答应,便立下了一个规矩,想要找他来炼制器物,就要看看,他们手中的炼器材料,能否让他瞧得上眼。 在铺前,站着一个孩童,看上去也只有十岁左右,检查着,修士递来的炼器材料,稍有一点瑕疵,便严厉出生拒绝道“此物,不符眼事。” 那些修士也毫不过多纠缠,拿着自己带有瑕疵的材料,大步离去,寻找更好的,更上等的材料。 若是遇见,看的下去的炼器材料,便会轻声说道“此物,再观后效。” 领着修士,来到一旁的空地处,让他稍等片刻,带着修士的炼器材料,进入铺中。 不多时,便会出来,若是看上了那些材料,便会留下修士带来的材料,让他不日后来取,若是无法入眼,那个孩童,会对着修士的材料,深深鞠起一躬,开口说道“后效不足。” 那些未能求得一炼的修士,也会像此前修士一样,离开这里。 这等规矩,乃是头一次遇见,不少修士感到新奇,想要试试,究竟什么样的炼器材料,才能让这位大家,看上眼。 于是,越来越多的修士,都到了此处,寄希望于自己手中,看上去上等的材料,能求得一物趁手的元器。 但每日,留下来的材料仅有几位,更多的是败兴而归。 墨千水站在人群中,等待了许久,来到了孩童的面前,并未递上庭主交给他的炼物材料,而是递上了一枚拜帖。 这拜帖也是庭主交予他的,算是对昔日旧友的拜访。 那孩童,面带疑惑,接过了拜帖,他还从未遇到过此等事情,向来都只是接收炼器材料,这一枚拜帖,还是头一次遇见,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便小声说道“这是何物?” 墨千水来到小孩童的身侧,俯下身来,伏在孩童的耳旁,细声说道“此乃你主子的好友,送来的拜帖,可以将它送到费道友手上,便可。” “这位修士,稍等片刻。” 说了一句,转身进入了铺中,沿着羊肠小路,来到了一处静谧的林中,那里有几间茅草屋,并不奢华,看上去十分寒酸。 草屋后,有一潭水,一座水亭立于潭水旁。 一位相貌俊俏的年轻修士,身着一袭紫衣,拿着一鱼竿,端坐在水亭里。 费玄景闭着双眼,等待着塘中小鱼上钩。 此时,天地间万籁寂静,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和谐的场景,孩童来到费玄景的身后,不敢打扰主子的雅兴,一直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突然,水面上溅起阵阵涟漪,鱼竿端头动了一下,费玄景睁开双眼,紧紧盯着水面,手中暗自上劲,伸手一拽,一条翻红的鲤鱼,从水面破风而出。 费玄景大喜,手中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这时,鱼竿尾部的鲤鱼突然用力打挺,挣脱了鱼线,重新落入了水面,向潭深处游去,眨眼之间,看不见身影。 “可惜呀,就差最后一步。” 望着已经游走的小鱼,面露可惜之色,拍着自己的大腿,懊恼不已。 孩童就站在他的身后,怯怯弱弱,似乎没有发现那孩童的存在。 费玄景的嗓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孩童一脸正经的看向说话之人,走上前来,将墨千水的拜帖,递到了费玄景的面前,可却没有接手。 “门外有一老先生,说是主子的旧友,送来的拜帖,希望求见一面。” 哦? 费玄景有些惊奇,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好友,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第248章 吴莫言 接下孩童手上的拜帖,研读起来。 费玄景合上手中的拜帖,一抹笑意,浮在脸庞,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家伙,用词竟然如此粗鄙,居然能成为翰林道庭的职官,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不过,随即一想,倒也是那家伙的言辞,一个读书的粗人,毫无读书人的风度,张口闭口就是粗鄙的话语,拜帖上面的文字也是歪歪扭扭,如同老牛犁地,犁一节,余下一节。 “主子,这人要见吗?” 孩童带着一丝怯懦的声音询问着费玄景,看上去,似乎很害怕眼前之人。 “见,怎么不见,那个家伙,还欠我一些东西呢。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托人带来。” 费玄景拿着拜帖,对着孩童说道,随后双手一挥,这处空间变了模样,那几间茅草屋,焕然一新,成了一个崭新的四舍房屋,中间有一院落。 孩童跟着他来到了院落中央一处桌椅旁,站在他的身侧,开口道“主子,我这就将他叫进来。” 说罢,便想要提腿离开,费玄景出声阻止道“不急。” 从潭水边的小凉亭那里,走到院落中,站在中间不动,由于这里是他的地盘,任何事情都要的到他的过问,在院落后方,有一茶田,费玄景命孩童先去那里采摘一些新鲜的嫩茶,再去将那位拜访之人请进来。 孩童这时想起一件事情,便说道“那铺外的那些修士,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铺外想要炼制元器的修士,可是不少,一直都在等候着,那些慕名而来的修士络绎不绝,甚至有的修士已经等待了数十日之久,还有的修士都来了几次,也没有成功的送出材料。 说句难听的,这些修士就是冲着费玄景这三个字而来。 费玄景冷哼一声,说道“随便找一个由头关铺子,这几日不见任何人。” 领了主命,走向了后院中的那片茶园,采摘嫩茶去了。 墨千水在铺子前,已经等候了多时,始终不见有任何人从铺中出来,身后的修士,也开始抱怨起来,“老头,你给了什么东西,那小孩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见出来?” 一时间,抱怨声四起,尤其是在墨千水身后的一名极为年轻的修士,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伸手一把就将墨千水推在一旁。 墨千水灵巧的躲过出手的修士,反手一抓,将那修士提起,“小伙子,如此没有耐心?” 见状,那名年轻修士,像是受辱一般,从未有任何人敢如此对待他,脸色涨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眼色狠厉,拿起一柄短刀,胡乱砍着身前的墨千水。 墨千水放下那位修士,劝解道“小伙子,火气这么大,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服气?要和我这个老头子动粗吗?” 看着周围满是嘲笑的话语,全都一副看戏的状态,这让那名修士怒气更甚,“老家伙,我吴莫言还从来没有服过谁!” 说着,拿起跌落在地上的长刀,朝着墨千水挥砍而去,只一瞬,墨千水稍稍露出一丝气势,就让吴莫言,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家伙,竟是一位归一境修士,着实懊恼,但手中的刀,已经停不下来,来到墨千水的面前,伸手一抓,控制住了吴莫言。 周围的一众修士,早已察觉到这个半壁发白的老头子,实力极强,纷纷退至数十丈远,拉开了距离。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幸亏没有出头大声叫嚷着,自己心中的不耐烦,若是得罪了归一境修士,恐怕自己也在劫难逃,难能活着走出这里。 那些修士全部都同情的看着吴莫言,露出惋惜的表情,知道他今日算是完蛋了。 墨千水抓住吴莫言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脸色再一次涨红,却不再像之前一般傲慢。 接着,墨千水笑道“小子,刚刚老夫感觉到一丝杀意弥漫,你该不会真的想杀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吴莫言咳嗽了几声,这才脱离了墨千水的控制,倒也不是他能够逃脱,只是墨千水松手了,没有赶尽杀绝。 朝着身后退了数步,轻揉着红肿的脖子,被人抓取咽喉,可不好受,像是溺水一般,有些绝望。 等待了片刻之后,吴莫言恢复如常,依旧一脸的不服气。 吴莫言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水,“得罪了前辈,自知无法逃脱,要杀要剐,我吴莫言一人抗之,绝不说一句不字。” 墨千水瞅着这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少年,明显不是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会来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你这小子倒是有些骨气,看你这个样子,倒不是能够拿出上等炼器的材料,你来这里做些什么?” 吴莫言脸上并未闪现出任何异常,没有回答墨千水的询问,只是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修为高深的老头,不知道他是何意,难不成看穿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块,紫霄琉璃铁?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从紫霄雷霆之中爬出来的吴莫言,一直抱着那块紫霄琉璃铁,想要为自己打造一柄属于自己的元器,听闻北悠昭仙城中,有一位闻名天下的炼器大师,便从千百里外的雷宵山赶来。 怀中的那块紫霄琉璃铁,可是他拼了命才获得的,差一点就身死在雷霄山中,无法逃脱,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与他一同前往的修士,全都葬身在毁天灭地的雷罚中。 可怕的是,那覆盖万里的雷罚,直到现在都没有熄灭,或许是因为,吴莫言偷取了其中的那一块,也只有一块的紫霄琉璃铁,感到暴怒,将整个雷霄山,轰杀的寂灭,原本高大的山峰,也成了一处乱石丛生的碎石平原。 死里逃生的吴莫言,花费了数月的时间,才将自己的伤势恢复,紧赶慢赶的来到北悠昭仙城中,只为求得一柄趁手的元器,他也深知,这块铁疙瘩价值不菲,若是出世,势必会惹人眼红,将它放在了一个含有阵法的木盒中,封存它的气息。 没有想到,眼下得罪一位归一境修士,生死难料。 良久,见到这位少年,依旧没有任何言语,耐着性子,又询问了一遍,“你这小子,修为只有凝实境,骨气倒是不低,身上是有一些好东西吧?” 吴莫言眼神一凝,大肆开口,“是又如何?前辈是想杀人越货?这我就不能答应了。” 说罢,将地上的长刀,重新捡起,面前稍稍释放着危险气息的墨千水,毫不畏惧。 墨千水哈哈大笑几声,“好小子,甚是有趣!老夫我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如此刚毅的年轻人了。” “你来这里,是想打造一柄武器吧?” 墨千水看出来,他手中的那柄长刀,并不适合他,甚至一眼便能发现,长刀并非他的武器。 吴莫言沉默不语。 这时,已经采摘完新茶的孩童,走出铺子,手中拿着一块,不符合他身高的立牌,用白布覆盖,不知上面写着什么。 第249章 天禄城 这间打铁铺子,大门紧闭,谢绝了大多数的来客,那些在站在门口的修士,看着碑牌上写着,因身体抱恙,无法炼器的字眼,便已明了,转身离开这里,还有少数修士,口中碎碎念,说着一些狠辣的话语,愤愤离去。 吴莫言跟在墨千水的身后,进入打铁铺子,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墨千水说“顶撞老夫的事情,还没有完。” 便跟着这个怪异老头身后,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修士,一副随和的处事态度,关键最为重要的是,他那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不禁让吴莫言身体打颤。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自己从未得罪过归一境修士,这是他的第一次。 但这个怪异老头,并没有把他怎么样,看不出他脸上的有任何不悦,笑吟吟的表情,十分欠揍,吴莫言自然不敢将心里话出说,也只能在心中暗自诽议。 他自幼无牵无挂,爹娘死的早,一直混迹于匪民市井中,在北境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中,说是城池,只不过是那座城池的一个附属村落,那里的人,民风彪悍,一言不合,便是抡开袖子,露出健硕的身材,找人决斗。 在村中心位置,有一处用围栏围住的决斗场,地方不大,只有几丈宽长。 吴莫言总是喜欢看别人决斗,见到有人将另一人打的头破血流,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声喝彩。 从未被教化的吴莫言如同元兽一般,靠着自己内心的本能行事,虽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却懂得不少的道理,七岁那年,跟着村中一家木匠,做了学徒。 脑袋倒也是不那么死板,短短俩年的时间,就将木匠的所有本事学去,出了师,也是有些聪慧在身。 出师的一个月后,便有人找上门来,请他去城中,打造一整套木质家具,这也是他出师后,第一次接到生意,报酬自然不少,能够养活自己。 领了一些部分报酬后,去往村落后山,那里有一种上等的灵木,名为丁香木,树木散发一股淡淡清香,在凡人间,是一等一的家具树木。 吴莫言手拿着一柄大斧,在林中到处寻找,是何打造家具的丁香木,却苦苦不能找到一棵看的上眼的。 来来回回的寻找翻看,发现在林中深处,一棵不同寻常的树木,看上去像是被雷击一般,通体炭黑,怀着好奇,前去查看,这棵与众不同的树木。 突生异变,那颗炭木,周围闪着雷光,融入了吴莫言的眉心,开了元骨,品阶还不低,天品雷元骨,算是一种异根骨,天增异像,整个后山都笼罩在雷霆之中,苍穹上,一道道紫霄雷霆洒落大地。 在雷霆之中得了机缘,踏上修行之路,本就对于修仙一知半解的吴莫言,根本不感兴趣。 他也没有忘了,答应那户大家,寻找一棵上等的丁香木,打造家具,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一棵看上去年份久远的丁香木,拍着树躯,认定下,便是他要寻找的上等树木。 本想着用身上那柄大斧,将树砍下来,可仅仅用力一挥,眼前的丁香木,应声而倒下,这让年纪不大的少年,顿时呆滞,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巨大的力气。 不敢置信的抚摸着,倒在地上的巨树,不信邪的朝着身旁,挥出一拳,发现果真是自己的力气变得很大。 不得不让尚武,爱好打斗的吴莫言十分激动。 拖着那棵巨木,来到了委托的大户人家,为他们打造了许多家具。 吴莫言干活,十分利索,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主家的任务,领了工钱报酬,回到了自己那所四处漏风的寒舍。 离开前,主家看到吴莫言的不同之处,不仅力气大,年纪轻轻做事一点也不含糊,不像寻常凡人,便向他推荐一人。 坐在屋内的吴莫言,第一次茫然无措,桌前放着刚刚领来的工钱,一大袋子的金铜币,可是值不少钱,至少他可以为自己重新搭建一番,所居住的房屋,置办一些过日的物品,倒也可以拿着这一袋子金铜币,买上几件好穿的衣裳,换下身上这粗衣麻布。 可吴莫言依旧无动于衷,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一团雷霆藏在了他的气府中,不同于寻常人,他也清楚,这股力量十分暴躁,随时破体而出,自己没有任何手段压制住,这股暴躁的雷霆。 端坐了一夜,直到屋外的鸡鸣,高亢的响起,才在内心做了一个决定,拿上自己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了桌上的那一袋金铜币,轻轻关上房门,朝着村落外面走去。 望着决斗场上,还未干涸的血迹,大概是昨日有人在那里打架,吴莫言一言不发,没有往常的喜悦,盯看良久,才缓缓回神,迎着那一抹曙光,离开了村落。 走了一年的时间,来到了主家口中所说的天禄城,北境其中一城,城池很大,环山而落,一条涧水,从山巅奔急淌来,落在山脚处,与一处汪水汇集一处,形成潭水。 那里便是天禄城的护城大河,越过那潭水,走在桥上,面前便是天禄城的城门,与北悠昭仙城一般,十分富有,来来往往的大多是一些,吴莫言不可得罪的修士。 吴莫言低着头,跟随着身前众人,一同进入了城中。 来到一处酒铺,敲响了铺子门上的响环,来人开门的是一个胡子斑白的老者,佝偻着身体,眯眼询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吴莫言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主家,给他的拜帖,至此,便一直留在了这间酒铺中,当了一个伙计,为来客打酒售卖。 每当入夜,那位个头很矮的白胡子老头,严厉的教导着无知的吴莫言,踏上了修行一路,便是从这里开始。 未曾踏出过这里半步的吴莫言,长进便也十分迅速,数年时间,已经突破凝实境,来到了后期修为。 从买酒的贵客口中,听闻远方一处山脉,紫霄山有绝世秘宝出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想要出去闯闯,拜别了师尊,跟着一行想要夺取秘宝的修士,来到了紫霄山。 拿到了那一块紫霄琉璃铁,九死一生,来到了北悠昭仙城。 第250章 赠礼炼器 二人跟着孩童来到了那处院落,费玄景正在手里鼓捣着桌上的茶水,茶香慢慢从壶中溢出,整处空间,都弥漫的着茶香。 墨千水来到费玄景的面前,作揖道“费道友,受庭主之命,今日前来拜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费玄景拍手,袖子一挥,拂去一旁落在椅子上的灰尘,示意他坐下。 吴莫言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墨千水的身后,他不清楚,为何墨千水要留他在身边,碍于这老头高深的修为,只能跟随。 想逃跑?那是万万不可,修为上的差距,只要他想跑,一个瞬间便会镇杀,就算是傻子,也能分得清眼前的局势。 费玄景倒也没有任何客套,直言说道“那个疯子,让你带东西来了吧?” 墨千水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他口中所说的疯子还能有谁,自然是自己的庭主,午柞。 “庭主他的确给了我一物,让老夫我前来拜访道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紫色玉盒,递到了费玄景的面前。 打开玉盒,一颗珠子映入眼眸,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吴莫言浑身打颤,无法抵抗那颗珠子散发的温度。 “好东西。”费玄景大赞一声,随即将那颗珠子装进玉盒之中。 “道友你找庭主要来这颗髦水珠,是为了修建界壕一事吧。” 费玄景轻轻点头,“如今界外那些鬼东西蠢蠢欲动,攻占了化凉城,一城之据,根基大伤,想要南下继续侵占其他的城池,恐怕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到。” 这时,费玄景才看到,站在墨千水身后的吴莫言,“这是?” 吴莫言身躯微微一颤,被人点名,还是一个自己根本看不穿的修士,听这个老头的语气,也像是一个归一境修士,身上气势不显,根本无法知晓处于哪种境界。 “一位小友。”墨千水接过询问,缓缓开口。 费玄景看了半天,始终一言不发,目光最终落在了他那圆鼓鼓的胸膛处,像是看清楚了什么。 吴莫言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这二两位大人,都不是他能够惹得起,怀中藏着的,自然是他差一点身死得来的秘宝。 脸色依旧十分淡定,尽管被人这样盯着,有些不自在,但是不能表现出什么。 “这个小子是来找我炼器的吧?”费玄景试探的说道。 墨千水露出往日的笑容,说道“费道友好眼力,一眼便辨别出他是来找你炼器来的。” “身怀异宝,想看不见都难,这个小子真是一点也不会隐藏,如此异宝,竟然只用一个普通的木盒装来。” 费玄景伸出一指,指向了吴莫言的胸口处,“拿来看看。” 感受到它散发的气息,这让费玄景心生好奇,一个小小修士,怀揣着异宝,到处张扬,也不知是傻还是楞,倒也有些幸运,居然没有遇到抢夺他异宝的修士。 吴莫言自然没有犹豫,本就是来到这里,准备打凿一柄趁手的元器,如今跟着这个老头见到了传说中,能与天道相争的费玄景,自然乐在其中,既然能够说出看看他的那块材料,就是有戏。 从怀中掏出,那块放置紫霄琉璃铁的木盒,递到了费玄景的面前。 紫色的雷霆,还在闪烁着,将那木盒轰的炭黑,木盒早已经不成样子,轻轻一捏,碎渣掉落一地。 费玄景抚摸着这块不凡的琉璃铁,心生爱惜,大声说道“真是一块异宝啊!” 顿时手上痒痒,想要将这块异宝炼化,自从炼制出那柄半步道器后,就再也没有遇见,如此上等的炼器材料,这块紫霄琉璃铁十分适合他上手炼制一柄元器。 虽比不上自己曾经得到过的一块暗镀星晶,但是手上的这块琉璃铁,依然让他手痒难耐。 “小子,这可是一块好铁,你来这里,也是为了得到一柄趁手的元器吧?” 费玄景耐住内心的躁动,想要一刻不停歇的炼化这块材料,询问着吴莫言。 “在下想要一柄剑。”吴莫言缓缓开口。 费玄景却感到奇怪,看着他身后背着一柄长刀,这家伙不是一个刀修吗?为什么要一柄剑? 许是瞧见他的目光坐落在自己身后的大刀上,便开口解释,“这大刀,不是我的,我地佩剑已经断掉了,顺手拿了一柄大刀来用,感觉非常不趁手,在下也不适合刀修,没有学过任何刀法,倒是会一招半式的剑法,前辈还是为我炼制一柄剑吧。” 费玄景随即明了,正好自己有一剑胚,一直都没有寻到,看得上眼的材料,索性就拿这块琉璃铁来,练练手。 收下了吴莫言的琉璃铁,墨千水,随即开口道“不知道友有没有,当作礼物送予他人的好东西?” 此次前来,便是要挑选一件元器,当做礼物送给那人。 墨千水也没有见过,香囊水铺的主子,也不知道他喜爱什么,索性就寻一件护身的东西,当做礼物。 费玄景大概猜出,墨千水为何而来,便给他拿了一件圣阶品质的镯子,此镯子实为储物空间,内部空大,万丈的空间足以当做贺礼。 “墨道友,这镯子送给霓道友在适合不过,你且收下,其他的我也不要什么,你的那颗珠子,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墨千水本想拿出其他的东西,来换取这一贺礼,但被拒绝了,索性也不再推脱。 双手作揖,表示感谢。 墨千水拿着贺礼,回到住所,吴莫言并未跟随,留在了打铁铺子里。 走之前,墨千水留下一物,通音石,等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处理完成,便会来寻找他,至于是何事,并未说明,或许是看上他了,心生怀才之意,想要将他带回翰林道庭,跟随自己。 吴莫言自然不晓得这个老头,心里想些什么,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想着,那件事情还没有过去,想要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元器,远离这里。 他可不想和这个欠扁的老头,产生纠葛,既然打不过,那还不能逃的远远的。 总之,自己绝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当一个仆人,自己刚刚踏入修行,就去当他人的奴仆,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无法承受的耻辱,管他是不是归一境修士,自己难道以后还不会踏入他这个境界? 于是,便留在了打铁铺子里,准备寻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第251章 寻找出路 云长安二人走在城中的街道上,从未仔细感受过上古时期的气息,与现世不同,空气中,不仅只有元气的存在,隐约间,和那灵木中的道韵一般的气息,环绕在他们身上。 就在这一刻,二人突然感觉到一丝流淳道韵在运转,让人心生激荡,元府之中的元气,也在其间跳动,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些看不清的道韵,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细细穿过云长安的皮肤,运转在他的十二条脉络间,虽只有微弱的一丁点,体内住着的小四阳,可不会放过,来之不易的道韵。 沿着十二条脉络,最终落入了含有一滴银色液体的元府中。 “道坚兄,你感觉到了吗?” 黄千垒面对这种变化,也是心头一震,道韵藏在心头处,久久无法弥散。 云长安微微一愣,“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沟通天地之中,存在上百万年的道韵,这种无形的物质,也只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修士,元魂守一,置身于天地,才能感受得到,那一丝道韵的存在。 黄千垒想了想,随即摇头道“没什么,道坚兄,你说的那个事件,究竟是什么?该如何去找到?” 他从云长安地口中,了解到,身上的那一条细线,虽然能够看见,但却摸不着,其他的人也无法看到,只是他们二人身处在这阵法中,成了破阵人,身上的那条细线才凸显出来。 旁人也不会知道,他们来自未来,也不会知道,这一段历史,被有心人做成阵法,一直留存到现在,他们也是倒霉透顶,遇到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云长安,明明只是来寻找秘宝,然后自己被动入阵。 找到事件,难度太大,又没有任何的线索,指明方向,该如何去寻找破阵的关键,二人商量再三,打算在墨千水没有回来的间隙,去城中碰碰运气。 城中街道上,多是修为看不穿的修士,二人也不敢贸然前去打扰,在这里他们的修为最低,对于路过身边的修士,都一一盯着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小四阳说过,破阵人与事件中的人,存在一些联系,最为明显直白的方式,便是和他们身上的那一条细线一样,只是,他们也不会去,拦下过路修士,扒开他们的衣服,去查看身上有没有细线。 这是极为送死的举动,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就强行去扒开衣物,这样做只怕会是被当做变态,可云长安二人实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靠着过人的眼力,想要看穿街道上的修士。 这无疑加大了他们寻找破阵之法的难度。 良久,黄千垒的眼睛都盯得酸痛,这半天,路过的修士已有不下百人,但都未曾露出过一丝关于事件的踪迹。 “道坚兄,你说的那个事件真的存在吗?胖爷我看了这么多的人,都没有见到过,和咱们相同的细线存在他的身上。” 黄千垒摆着手,瘫坐在一棵苍天大树下,一块青板岩石,铺在地上,光滑可见人影,如同璞玉。 云长安也顺着他的身子,坐下,一手搭在黄千垒的肩膀上,缓缓开口,“事件是存在的,若不然,你来想想该如何离开这里地方?只是这里的修士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位。” 对于小四阳的话,云长安从来都不曾怀疑,信任十足,他身边的这几位器灵还是元魂,都一直在帮他,他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怀疑,若不是小四阳,他到现在还觉得这里是一处幻境。 这时,远处一家院落中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云长安侧耳倾听,“有良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向着身边,黄千垒询问道。 “什么声音?胖爷我只听到了蝉鸣鸟叫声音,还有这些来往修士的交谈声音,他们口中好像在说着,城门外有大量的归一境修士,说是要挑选一些修士,去北方的深林中,修建什么界壕,怕不是来抓壮丁的吧!” 黄千垒转过头来,对着云长安说道。 云长安摇摇头,“不是这些声音,你仔细听,在那里,好像有些吵闹声,像是有人在打斗。” 云长安指向远处的一座庭院,对着黄千垒细声说道。 黄千垒站起身来,仔细倾听,也听到了他口中说的声音,见怪不怪的说道“这有什么啊,不过是有人在打斗,这里有这样的声音,不是很正常不过,我看呐,就是有修士闲的没有事情做,比试功法。” 云长安也跟着起身,“过去瞧瞧?” “这有什么好看的,胖爷我最不喜欢瞧热闹了,哎!道庭兄,拉我干什么。” 话音未落,云长安将他拽走,朝着远处走去,“少废话,跟我来看看。” 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院楼,这里早已经聚集了众多修士,将院楼包围住。 黄千垒拍着身前一名修士,说道“这位道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前那位修士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这里的修士吧?” 黄千垒讪讪一笑,“让道友见笑了,在下刚刚来到这北悠昭仙城中,发现这里聚集如此多的豪情义士,便赶过来看看,不知道友能否告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不喜欢凑热闹的胖子,硬生生被云长安拽过来,却发现,哪里是不爱凑热闹,只是单纯的不想走动,一到这里便答东问西,云长安本想找个时机,寻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修士,打探一些消息,却没有想到,这个满嘴不喜热闹的胖子,比谁都要爱凑热闹。 黄千垒身前的那名修士,说道“古往圣贤,天下出了不少读书人,这最为有名的便是孟家,如今南域的孟家,竟然来人,到了这荒凉边境,我等自然是要一观其风采,孟家的人就在这院楼中,修谈论道,若是能听到一些,对于我们来说,肯定大有裨益,这里来了这么多的修士,那一个不是慕名而来,这也算是世间一大事。不过,想要见到院楼中的孟贤之人,没有一点气运在身,恐怕连脸都看不到。” 黄千垒暗自摇头,顿时失去了兴趣,这不过就是一个读书的圣贤之人,干嘛引得这么多修士,聚集在这里,难不成他还能讲道,讲出花来,自己的道,该由自己去走,与这些圣贤之人的道相违背,自然不会对这放在心上。 一旁的云长安却是大感兴趣,倒不是因为从未听过有人论道,只是他观天上有一条隐约不可察觉的细线,一直飘荡在院楼上空,心中便是大喜。 第252章 南域孟家 “道坚兄,走吧,这里好像没什么热闹可看,还不如再去南边继续查看来往的修士。”黄千垒跟着身前的修士,道谢过来,拉着云长安来到偏僻处,想要朝着南边走去。 云长安出声劝阻道“有良兄,你看哪里!” 伸手一指,指向院楼的上空。 黄千垒抬眼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什么啊?” “你在仔细看看,那里有一条跟我们胸口处,一样的细线。” 黄千垒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是看到了那条若隐若现的细线,正漂浮在空中。 面露喜色,还是云长安眼细,能够发现这么细致的东西,“道坚兄,果然有一条玄青色的细线,破阵有望啊!” “进去看看,这个孟家圣贤究竟是何人?” 云长安内心也激动,困在这里已经许久,自己还要出去找那半块古玉,肯定不希望在这里太长时间。 黄千垒已经开始憧憬着破除阵法,回到秘境的到来,非但没有先前那种败兴,反而充满了斗志,等着见到身缠细线,孟家圣贤之人,究竟为何会将他们二人困在这里。 至于他们现在能不能见到院楼中的人,根本没有考虑到,自顾自的朝着人群前,挤去,惹得那些将院楼围的水泄不通的修士,阵阵不满。 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二人朝前走去,不多时人头攒动,像是得到感召一般,全都熙熙攘攘的挤来挤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他二人还在原地踏步,被挤出了人群。 云长安头上冒汗,看着面前这些修士,不要命的向着院楼走去,他们根本就挤不过,“这也不是办法啊!” 黄千垒依旧斗志十足,踏空而出,想要越过这些人的头顶,来到院楼的最前处,也不知道哪位修士发了怒,一把拽住他的脚踝,将他丢在了最后方,落在了云长安的脚边。 吃痛的摔在地上,“这些家伙,真是该死啊!敢丢胖爷!” 身前的修士没一个理会他,就连头都不回。 云长安捂嘴偷笑,“有良兄,你也出来了?” 伸手扶起这个破口大骂的胖子,嘴中还是不肯饶人,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转过头对着云长安说道“道坚兄,这些修士,就不懂得礼让吗?真的是一群北荒修士,还要去听圣贤谈论修道,他们能听得懂?” 云长安笑道“人都想要看看,那些站在高山之人,自己和他们究竟有何差距,是归于内心不甘吧。” 黄千垒轻哼一声,没有反驳云长安所说。 “道坚兄,压根挤不进去,这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看着,近在眼前的线索,脱手而逃,若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你我二人可就留在这里一辈子了!” 愤恨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无法见到破阵的人,黄千垒有些犯愁,他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前来这秘境,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困死在这阵法当中。 这时,云长安身后来了一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转过身来,发现墨千水含着笑意,站在他的身后。 “你二人怎么不待在客栈里头?” 墨千水从费玄景那里回到客栈,发现云长安二人并不在客栈里,随即一想,大概是待在这里太过烦闷,上街去了。 便也出门寻找二人,来到这处院楼,就看见他们二人正在朝着院楼挤去,样子十分滑稽。 俩个冲田境修士,竟然和一群凝实境,甚至最前方还有一些化海境修士,一同想要看看孟家圣贤,想来也是出于好奇。 云长安还在想着如何见到院楼中的破阵人,墨千水不就是那个可以带他们进入这里的有缘人吗,以他翰林道庭的身份,见一人,不是那么难吧。 相视一笑,二人心中有了主意。 “前辈,我等听说这里来了一个南域孟家人,说是什么读书的圣贤人,我等也从未见过,想要来看看,可是这里的修士很多,进不去,不知道前辈有什么办法?” 云长安缓缓开口,解释其中缘由,自然不会跟他说,自己并非这里的人,出来寻找破解阵法,也不能告诉他们,现在他们都已身死数十万年。 来自未来,窥探过去,这种离奇的事情,又能和谁去说。 “这样啊,见孟家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随我来吧。” 墨千水大手一挥,袖口处出现了一枚令牌,拿在手上,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孟字,黄千垒没有看懂,只有云长安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在孟字两侧写着两行小字:孟家敕令,见者为贵。 云长安探出脑袋,打量着他手上的那块令牌。 黄千垒还有些发呆,抓住云长安的袖子,小声询问,“这上面写着什么?” 云长安还未作答,一旁的墨千水哈哈大笑,“这是孟家赠与老夫的一块客卿令牌,早年间与孟家的家主有些渊源,这都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刚好,你二人想要去看看读书人的风采,老夫我也许久未见老友,一同跟随我去拜访一下。” 在这院楼前,站了许久,最后是黄千垒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前方依然有许多修士,还在围观圣贤容貌,他们如何能进得去?没有引路人,也只能暗自在外叹气,期盼着孟家圣贤走出这座院楼。 院楼前,有一队侍卫守在那里,墨千水自身的气势陡然升起,惊动了攒动的人群,所有人都回头望去,不敢多说一句,那些修为低下的修士,更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众修士,主动的让开了一条大路,十分宽敞,墨千水大踏步走去,云长安跟在他的身后,见到这些修士无一人抬头,这就是归一境老者的实力,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墨千水只是散发自身气势,就将众人清开。 来到了院楼门前,墨千水手拿令牌,那些侍卫没有阻拦,推开院落的房门,进入其中。 这座院楼修造的十分大气,里面的物品摆放也比较考究。 深处的竹林中,有一石桌,旁边围着二人,一老一少,在那里下棋交谈。 在二人身后,一位衣着朴素,黑色朴衣,气态清亮的女子,正在倒茶,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下棋的二人,一位器宇轩昂的红袍男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气势一度不输带他们来到这里的墨千水。 老人口中说的,读书人都没有大出息,尤其是你这种死读书,认死理的学士,最为要命,想要发扬自家学派道理,还是要看看这个世间是何面目,闭门造车,能读进去什么。 听着老父亲的满口数落,红袍男子依旧面无表情,落下一步棋,身后女子却是捂嘴偷笑,每当在下棋的时候,时常都会听到老主子,都会拿出红袍男子修行上的不足,言语一二,似乎已经习惯自家主子的老父亲,说着奚落的话语,可还是忍不住笑意。 第253章 孟以南 自己的老主子本就是读书人,还是口中说些贬低读书人的话语,不由得让人感到怪异。 黑衣女子看到,远处走来的云长安三人,轻声提醒石桌前谈话的二人,年轻修士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对着自己的老父亲作揖鞠躬,想结束棋局。 “父亲,客人到访,这局棋就到这里吧。”红袍男子恭敬的鞠了三躬,没有起身,等待着父亲的发话。 拿起一枚棋子的白发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再无落棋,看向远处走来云长安三人,缓缓说道“义南,心不在此,这局棋下下去,也是无用。” 说着将手中的黑子,重新放入草编棋罐中,起身望着许久未见的老友身影,缓缓来到面前。 “慈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墨千水笑吟吟的说道。 孟慈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糟老头,还没有入土啊?” “你这家伙,嘴还是一如往常的狠毒,哪里像一个读书人?” 二人互不相让半分,逞口舌之快。 最终墨千水败下阵来,到底是读书人,舌辩的能力,无人能及。 云长安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他们吵架身上,来这里也只是寻找身缠细线之人,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在了,白发老人的身后之人。 暗自扯着黄千垒的衣袖。 黄千垒抬头望向上空,那一条细线,在空中盘旋,稳稳落入白衣老者,身后人的天灵盖中。 用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转头说道“道坚兄,这人便是破阵的关键吧?” 云长安回应道“应该没有错,事件结束,阵法便会破,我等便会离开这里。” 小四阳和他说过,生死流转光阴阵法,施阵者请修士入阵,是为观决施阵者当初做出的错误选择。 云长安默默无语,这阵法真当怪异,明明是先人的错误,为何要入阵者观看,难道只是那施阵者的无趣人生,创造出来一种打发无聊时间的阵法?真当是一种恶趣味。 这也苦了云长安和黄千垒。 “水兄,此次前来北悠昭仙城,是为了那姑娘合道一事?” 孟慈收起笑容,对着墨千水说道。 “此事,庭主感觉到有些奇怪,从未在世间,听到过霓姑娘任何名号,特命我前来拜访那位姑娘,霓姑娘像是突然出现,寻道成功,我也在北悠昭仙城中打探过,确实没有听到过有关那位姑娘的任何消息,就像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突破了合道三境。” “不知,慈兄又为何来到这里?” 墨千水也收起笑容,谈论正事。 “老夫我本不想北上,奈何流清那个老小子,指名道姓的要求我北上,这一来是为了查看化凉城一事,如今化凉城城破,被那些宵小之辈占据,不过也是为了天下人,城中的修士,死得其所。也算是不枉修行一道,无愧于本心,老夫前来,便是笼络人心。” 十年前,化凉城无法抵御来敌,沦陷他手,北境其余众城的修士,人心惶惶,这样下去,待到界外的那些生物恢复如常,必会继续南下,攻城,拔寨,侵蚀整个清源界。 南域圣贤孟家族长,受清源帝请求,来北境安稳人心。 这北悠昭仙城便是第一站,未举步北上时,就听闻城中有一修士突破合道三境,多方打听下来,却是发现竟是相熟之人。 孟义南,家中长子,一个认死理的人,不知是何缘故,吵嚷着要来北境,其中缘由只有孟慈知道。 可拗不过孟义南的执拗,偷偷跟来,在此留步。 若不是孟慈拦着,孟义南早已经去探望那位霓姑娘了。 听到霓姑娘一词,孟慈冷哼一声,斜眼瞧着身后的孟义南,愤愤不平,似乎很不待见那个刚刚入合道三境的修士。 云长安内心有些明了,小四阳口中说的事件,便是和这个名为孟义南的修士有关,看样子,他和墨千水要前去拜访的那个合道三境的修士,有一段情缘,不知是不是破阵的关键。 可是,观他的样子,风度翩翩,比起云长安,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施展如此阵法? 实在搞不懂,一旁的黄千垒也是如此,一直死盯着孟义南,想要看清楚他,时间一长,眼睛竟然发酸,疼痛难忍。 孟义南身上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竟不比墨千水差上几分。 云长安暗自诽议,“这一个个修士,都是怪物,现世能够散发出这样气势的修士,他压根没有遇到过,最强的便是陈姑娘,就算如此,也比不过身前这三位,俩个老头,一个年轻男子,这俩位老头到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年轻男子,竟也如此强势。果真上古时期,就像小玄口中说的那般,大道最为完整的一个时期。” 似乎是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孟义南,和云长安二人,对视一笑,并未开口,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内心生出。 闪去目光,不再看向他。 若是在盯着,怕是有些失态,降罪下来,不是那么好解决。 黄千垒暗自传音,“道坚兄,这个家伙,很强,至少不输墨老前辈。” 云长安微微点头。 “不过,胖爷我可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或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你有没有看清楚?” “有良兄,你真是笨,没听到墨前辈和这个白衣老头的对话,这个孟义南肯定和霓姑娘有什么事情,我猜,这一定是破阵的事件。” “真的?这么说来,你已经找到了破阵的办法了?” 黄千垒差一点笑出了声。 云长安微微摇头,他不确定这是否为破阵的关键所在,只能大胆猜测,和他有些关系,这也总比,他们二人漫无目的的寻找要强。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那个人,咱们一直跟着他便好。” 云长安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孟义南做些什么,都要跟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行,就依你之见,不过,这家伙,修为如此之高,跟踪这种事,怕是不好做。” 云长安沉默不语,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发现跟踪这件事情,忽略了修为上的差距。 第254章 醉酒 “发现便发现了,总不能让到手的线索,说放就放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云长安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早早离开这里。 黄千垒也没有反对,“道坚兄,这件事交给我,我定会死死盯住他,他逃不过我的眼睛。” 入夜,宴桌上,酒过三巡,老友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小酌上一两杯。 云长安二人可没有兴趣,和这些老头,大肆喝酒,便在一旁服侍吃酒的几人。 二位老者似乎喝的有些尽兴,桌上的几坛酒,都见了底,便命身后站的黑衣女子,再去取上几坛。 黄千垒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盯着孟义南,只见,他和身边的黑衣女子,低头说着什么。 那女子眉头紧锁,似乎孟义南交代的事情很难办,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了那名女子。 女子不情不愿的接过,主子的玉瓶,退出房间,拿酒去了。 黄千垒将云长安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你说这个孟义南会不会使坏啊?刚才还给那个女子,一个玉瓶,瓶中会不会是迷药?胖爷我看他现在笑意吟吟,不像干好事呢。” 云长安低声说道“有这个可能,估计,他是要去见那个霓姑娘,他父亲又在身边,找不到机会脱身,我看呐,是想将我们迷倒,独自一人离开这里,有良兄,一会儿见机行事,万不可贪酒,将酒咽下肚子。” “道坚兄,这我晓得,虽说这酒香味十足,馋的胖爷我,忍不住品上俩口,但也能分得清主次,逃离阵法最重要,一会若是酒有问题,肯定不会再喝。” “可以,我看这个孟义南差不多,要坐不住了,四处张望,还一脸笑意盯着他的老父亲,听他们的谈话,这孟义南年少时便认识了霓姑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霓姑娘远离南域,来到了北境之地,至于他们也不清楚,霓姑娘,得了什么机缘,能够突破合道三境。” 黄千垒摇摇头说道“道坚兄,他人之事不可语,他人之密不可探,那位霓姑娘一定是有气运在身,若不然也不会能够触摸到合道三境,你要知道,能够达到这种修为境界,是多么困难,难如登天,与天道相争,可不是谁都能做到,你看看面前这些老家伙,估计他们都有上千年岁,不还是一样没有突破那到坎?想要跨过去这道坎,便是劫难降临,非大气运之人,无法做到。” 云长安怪异的看着黄千垒。 “有良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不是一介散修?” 黄千垒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言多语失,便挠着脑袋,“道坚兄,我这也是胡乱说的,做不成真,你可不要往心头去。胖爷我知道的不多,这些事,也是一位老者告诉我的。” 云长安沉默不语,清楚黄千垒有所隐瞒,但也没有往心里去,身边若没有修为高深,亲近之人,这些道理,绝对不会从一个散修的口中说出来。 对于黄千垒所说,云长安自会辨别,至少从他的话语当中,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有说假话,这些事情他也见到过,大道降临,道韵入身,便是劫难的开始,渡过,则一步登天,境界突破,不过,便是身陨道消,再无机会可言。 尤其他身为绝脉之人,这些事情,更加感同身受,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会引来天道的神罚,寻常修士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劫罚,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人。 如今的世间,再无绝脉,唯有云长安一人,身负绝脉,行走天地之间,夺那天道手中的气运之说。 至少现在,天道并未注意到他,他是安全的。 云长安说道“有良兄,我也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我不会多问,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破了这阵法,逃离此地,无法破阵,你我二人可能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这时,取酒的黑衣女子,面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犹豫,手里拿着几坛老酒,推门而入,轻声慢步的走向,正在吹嘘陈年旧事的两位老者。 打开一坛酒,那坛酒的封口处动过手脚,这一点,云长安和黄千垒都察觉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果不其然,他们心中的猜测成真。 紧接着,黑袍女子先为墨千水倒上了一壶老酒,随后转身给孟慈斟满大碗酒,走向了云长安地身边。 本想谢绝倒酒的他,却拦不住黑衣女子的抢先一步,十分手快的为他二人倒上了满碗酒。 云长安有些无奈,望着起身举起酒碗的孟义南。 “父亲大人,墨老前辈,你二人都是在下十分尊敬之人,这新开封的酒,理应由小辈,前来敬你二老。” “好小子,怎么今日突然开了窍,平日里像一个榆木疙瘩一样,这些礼道,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老夫我十分欣慰啊。” 说着,便和孟义南,碰碗相撞,一口就将碗中的酒,喝个精光。 墨千水见状也是如此。 接着,孟义南便又斟酒一碗,看向正在发呆的云长安二人。 “两位小兄弟,听墨老前辈说,你二人是翰林道庭的辅录先生,年纪轻轻,便又此等厉害本事,能成为道庭中不可或缺的一位,这一杯酒,义南敬你二位小兄弟。” 云长安也是说道“前辈,折煞我二人了,前辈的修为如此之高,理应我二人共同敬你,今日能得先生青睐,记住我等,已是大恩泽,这碗酒,就算我二人敬你。” 黄千垒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前辈,您太客气了,我二人也不过是一介小小修士,怎能让您来拉下身段,敬我等呢。” 说着,就举碗,一饮而尽,当然这是假喝,碗中的酒,卡在喉咙处,未能进入肚中,云长安亦是如此,只不过,他分出一丝火焰,将喉咙处的酒,一焚而尽,蒸发掉了。 旁人自然看不清楚他的小动作,也没有人在意,他们二人是否真的将酒下了肚子。 就见,喝完这一大碗酒的孟义南,露出微不可察觉的笑容,又倒了几碗酒,再一次的几人大喝起来。 直到,云长安有些上头,这酒中有药在发作,未能完全焚尽,微微有些困意,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孟义南下的药,竟如此强势。 一旁的黄千垒却是无动于衷,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酒中的药性化解。 新拿来的几坛酒也见了底,二位老者早已经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云长安和黄千垒自然不会暴露,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不胜酒力,倒在桌子上,装作一副喝大的样子。 这时,孟义南放下手中的酒碗,轻声呼唤众人,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便站起身来,对着身后女子说道“小钰,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是老父亲酒醒了,便将事情往我的身上推去便是,将他们送回客房,好生照看,切记,不要泄露了我的行踪,若是父亲真的要动怒,责怪下来,等我回来,向父亲请罚,还有这俩个小兄弟,也为他们寻一间房间,好生照料,这五魂散,药性十足,他们的修为低下,没个几日怕是醒不来。” “主子,你可真想好了,这么做,老主子不会轻饶你的,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不出去,等到老主子醒来,说明事情,不会受到一点责罚,若你真的去找那霓姑娘,这件事情可就大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孟义南罕见的暴怒一声,“说什么胡话,你是知道的,家族中对于我和霓妹妹的事情,是如何待我!强行将她驱赶出南域,这些年,我可是花了多少时间,去寻她,如今终于让我听到了她的踪迹,怎能阻止我去见她一面!你不用多说,父亲若是要将我驱逐出门,来就便是,我一人可承受这样的结果。” 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只能任由主子离开这里,同为帮凶,等到孟慈醒来,她的结局可想而知。 默默无语,将醉酒的众人,抬到了几处客房之中,便也默默离去,守在了孟慈的门口。 第255章 铺子面前 云长安虽闭着眼睛,依旧能够感受到,柔然的身子骨,正在搬着他的身体,朝着一处房间内走去,一股茉莉花清香的味道,飘入他的鼻息中,有些不好受,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而来的危机感,让他痴醉的说着胡话,眯眼一瞧,躺在这个名为小钰的怀中,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微微蹙眉,一脸不善的看向前方,毫无在意,云长安口中的胡话。 两团柔软的棉花,隔着衣物,依旧无法阻挡,云长安身体的触碰。 ...... 不多时,来到一处客房中,小钰毫不客气将云长安丢在了床上,便也不再理会,扭头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云长安睁开双眼,头还是很痛,酒中的迷药的药性巨大,一时间无法炼化。 身后的黄千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坚兄,这个给你。” 黄千垒手中拿着一颗丹药,形状很小,比起寻常的丹药,要小了不止一倍,颜色也不相同,赤红色的丹药,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 云长安晃动着发晕的脑袋,接过来那颗赤红色丹药。 黄千垒讪讪一笑,“这是胖爷我,独家专用的丹药,平日里,酒喝的实在是多,难免会解不掉酒醉的感觉,就特意炼制的解酒的小药丸,这可是上等的丹药,吃上一颗便会将体内的酒劲,还有那药劲全部驱散。” 解药的丹药,云长安也会炼制,只是没有想到会被人下了药,便也没有炼制上一些。 吃下那颗小药丸,瞬间一股清流直入喉咙,渐渐的喉咙处,开始发烫,血气翻涌的感觉,逐渐平缓,脑袋也恢复正常,不再疼痛。 这小药丸果真有用,云长安尝到了一种名为,无花须的灵药草,算不上品阶太高,二阶上元的品质,适合当做辅材,有着解百味毒性的作用。 在外门时候,云长安在他的那片田地中,也种植过这类灵药草,当时并不知道,他有何作用,只知道能够换取不少的功勋点,就托喜鹊大哥,给他买了半袋子种子,一种便是半年,才渐渐成熟。 在丹决金匮中,看到无花须的用药,这才明了,是一种解灵药草毒性的一种药草。 “有良兄,你还会炼制这样的丹药啊!”云长安起身说道。 “这也是胖爷我,平日闲来无聊,随手炼制的,小道,上不了台面,关键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 平日里,黄千垒有事没事,便提着酒葫芦,喝上一口,说是嗜酒成性也毫不为过。 曾经在醉酒后,还偷偷去过花楼,大闹一夜,被人当做醉鬼,暴打一顿,扔在了路边,想起此事,黄千垒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轻咳俩声。 “道坚兄,抓紧离开这里吧,还能追得上孟义南。” 云长安点头,走到房门处,透过门缝,看到不远处,小钰正守在一间房门外,回过头来,“有良兄,外面有那女子把守,不好出去。” 黄千垒挠着他的脑袋,拍着云长安地肩膀说道“从窗子走。” 二人,轻轻打开一侧的窗户,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地上,这里院楼并不高,只有十丈左右。 寻着孟义南的踪迹,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城中有一规定,便是子时以后,任何人不得在城中闲逛,若不然,便会被当成奸细,追拿。 因此,城中一到子时后,街道四处的商户,闭门不出。 大概是因为,界外的邪祟会侵蚀人族修士,伪装成修士,进入城中,打探消息。 前不久,城中的将士,就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抓住了邪祟的奸细,经过审问,他们是从化凉城出来,去往各个地方,城池,打探消息。 因此,所有的北境城池,便立下了这么一个规矩,任何不得在宵禁,游走在街道上,违令者,会当街示众,更为严重的便是,当街斩杀,元魂炼化,不入幽冥。 云长安二人并不知晓此等规矩,但是看到街道上,空无一人的场景,不由得心中有些怀疑。 二人也不敢大意,隐去身形,跟着孟义南的踪迹,一直在城中四处晃荡。 距离他并不近,刚好能够见到他的身形,没有靠的太近,以孟义南的修为实力,若是靠的太近,定会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黄千垒此刻有些气虚,喘着粗气说道“这个老小子,是在溜胖爷我吧!怎么一直在城中到处转悠,道坚兄,你看这里是不是来过,还不止一次!” 云长安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孟义南飞的太快,随意一走,便是数十丈之远,他们二人,便是使出全身力气,也只是不失去他的踪迹。 归一境修士,一步踏出,便是百里,若不是,他在城中到处寻找,否则,以云长安二人的修为,根本就无法追到他。 云长安回应道“他可能还不知道,那个霓姑娘的住处,才会这么漫无目的的四处晃荡,寻找。” “搞了半天,他还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那个霓姑娘在哪?也是一个糊涂人,还什么圣贤,读书人呢,这和平常修士有什么区别?” 这时,跟着孟义南的二人,见他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只有一间铺子,前方便是一棵参天大树,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树下,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的什么字。 这里,便是墨千水拜访霓姑娘的地方,此刻的天空中,有一丝亮光,距离日升,还有一个时辰,跟着孟义南,在城中转了一大圈后,终于是找到了霓姑娘的所在住所。 孟义南站在铺子门前,双手不知所措,敲房门的手,举了又放,云长安二人在远处看着他,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等待了片刻后,孟义南似乎下了决心,轻轻叩响房门。 空荡的敲门声响,响了又响,始终不见铺里有人应答,孟义南不死心的又再一次举起右手,朝着房门上的拉环,死死扣动,这一次,周围卧息在树上的云鸟,一哄而散,朝着四周飞去,口中发出阵阵不忿的吼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惊动,有些不满意,屋檐上方有水落下的滴答声,落在地面铺起的石板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一丝生气,打开了铺子的房门。 只见,铺子中走出一位美妙身材的女子,头发盘在脑后,身穿着一席淡青色丝绸长裙,手中拿着一支铜柄长棍,一双眼眸愤恨的盯着来人,“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如此宵景夜晚,竟然敢擅自私闯此处,打扰本道美梦,看我不将你的人头斩下!” 第256章 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自是身着红袖长袍的孟义南,风度翩翩,一个做学问的读书人,深夜中,敲响她人闺房,扰人清梦,有违礼道。 孟义南听见小羽的恐骂,仍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缓步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出声道“姑娘,深夜造访,实属无奈,多有叨扰,还请姑娘见谅,不知南域霓凰,霓姑娘可在此处?” 孟义南拿出作为读书人,应有的礼道,向着身前的女子,行了一礼,身为南域最负盛名的孟家少家主,拜访客人时,理应先命人送上拜帖,得到允许后,带着厚礼登门见主,现如今却独自一人,敲响主人房屋,实为大逆行事,这样的规矩,便也是破了,忘记身为礼道拥护者,行事作风。 孟义南内心焦躁不安。 霓羽听到这样的话术,脸色自然不好看,虽面前之人说话温和,但从他的口中竟听到了姐姐的名字,这不由得让她心中一紧。 自霓羽跟随其主子北上,隐姓埋名,这里的修士,根本无从知晓姐姐的名讳,眼前之人,并非她所见到的北境修士,带着一丝儒雅,随和的态度,让她感觉不妙,怕不是,南域那些迫害姐姐的修士,追到这里,心中想到这里,却是怒火中烧。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里并没有你口中所说之人,还请离去。” 霓羽斜眼瞧着孟义南,再一次出声严厉的驱赶着他,对于她来说,主子,刚刚踏入合道三境,便有如此之多的修士,前来登门拜访,种种痕迹,都在预示着,姐姐身份的暴露,霓羽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南域那些修士,个个道貌岸然,全都信口雌黄之人。 姐姐身负重伤,含泪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地方,尤其爱看海的霓凰,南稻崖,是霓凰最喜爱的地方。 一个楼头不大的地方,在南域的最南方,遥向眺望,便是苍茫云海,人族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过彼岸的存在。 孟义南有些焦急,知晓霓凰必在其中,又不得入内,“还望这位姑娘通报一声,说是南域孟义南,前来求见。” 霓羽并未应答,说到底,看着眼前这人,身体并无戾气,只是在深夜求见姐姐,有些打扰到她的清梦,欲言又止,愤愤转身离去,重重合上房门,再无任何话语可说。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孟义南,怔怔的被晾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铺子中,微弱的亮光,也在此刻熄灭,没了脚步。 站在远处房檐上那边,云长安单手攀高,瓦砾拿在手中,望着拒门而入的孟义南,一言不发。 黄千垒拍着身旁人的肩膀,率先说话,“这姓孟的,看来被拒门而入,不得求见那位霓姑娘,这样一看,无论身处那个世间,相思亦是一场劫难,可悲,可悲。” 云长安转头望向发出感慨的黄千垒,心有疑惑,这个胖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生感悟,倒不像是一个与他相差不了多少年岁的‘同龄人’,看他的样子,亦是一脸青涩,十几岁的年纪,比他要成熟的多。 “人间处处有情,这孟前辈,此刻也困在情缘之中,这道阵法,我二人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这件事情吗?” 云长安从小四阳口中得知,此道阵法的演变,必会成为破阵的关键,那道青丝细线,本是因果线,施展阵法之人,必当是这因果线中之人,至于如何逃脱,仅仅寥寥片语,看着他们的事件,有些踌躇,现在,若是孟义南能够踏入这间铺子中,阵法必会破除,可若是铺中人,未能答应这要求,就算是强行闯入,恐怕也只是会重来一次。 “该不会又要重新来一次吧?” 黄千垒发出疑问,修行至此,什么怪异东西都曾见到过,唯独这情之一字,从未触碰,明尘之心,藏在体内,对于这样的事情,可谓毒药,侵人元魂,自然不敢轻易尝试一丝,有损道心,说起黄千垒的求道一事,也算不上有多奇遇,只是,自打出生时,便心有通明,看惯了世间百态,以酒沉醉,常常已醉意示人,若不是困在此处阵法多时,怀中的酒葫芦早已见空,指不定,再此酌上一杯。 云长安沉默不语,他来此秘境,不也是得了一字缘分,没有陈璇羽的‘请求’,他自然不可能来到这里,甚至都不会知晓此处秘境的存在,现在只是在宗门内,参加大比吧。 此刻,天空放亮,昏沉的大地,有一些明亮,站在铺前的孟义南,依旧未曾挪动一丝脚步,满脸苦笑。 云长安二人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还是看到头顶上的那一条细线,游走在空中,满是惊喜的发现。另一条细线,置于苍穹上,缓缓游下,落入铺中一间房屋内。 黄千垒大喜,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坚兄,你看到了吗,有一条细线,落在了铺子里,这是不是就说明,有戏了!” 云长安也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细线,缓缓来到了铺中。 就见,一道细微的开门声音响起,从门缝中,探出一脑袋,面色依旧生气,“你怎么还没走,不是都和你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孟义南上前一步,“姑娘,还请和你家主子说上一声,孟义南求见一面。” 霓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家伙,别不识好歹,本道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了,不要将话当成耳边风,快快离去,不然,本道手中的铜棍可不会留情面!” 说着,闪身走出房门,手中的铜棍向前一点,指在孟义南的胸口处,准备驱他离开,孟义南敢上前一步,霓羽手中的铜棍,必定打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 可不想就此作罢,孟义南走到这一步,仅仅受他人威胁,而离去,不是他的作风。 再次拱手道“姑娘,还请息怒,在下只是想求见一面,有些事情,想和霓妹说些清楚。” “你这家伙,真是讨打。” 说罢,霓羽拿起手中的铜棍,对着孟义南出手。 这时,身后的铺子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等等小羽。” 远处的黄千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元果,扔给云长安,自己大口咬下果肉,咀嚼起来,“道坚兄,正主出来了,你看铺子门口那青丝细线,和孟义南脑袋上方的细线缠绕在一起了!” 云长安盯着两条宛若云丝奇黛的因果线,逐渐缠绕在一起,紧跟着铺中走出一人,如同画中走出一般的女子,青丝秀发,披散在肩,粉黛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来寻我是为何事?若无事,还请回去。” 第257章 俩难境地 孟义南如遭雷击,一时语塞,看着冰冷如绝的脸庞,一抹憎恨之意,跃上心头,当初是其家族众人,暗自重伤自己,让自己身负道劫之难,神罚降临其身,将她的大道都打的溃散,命在危机处,霓凰借假身,这才逃过一劫。 本为妖族之人的霓凰,乃是南稻崖百里外,一处西河流域的水妖族之人。 化形之时,在西河流域岸上的一处破庙中,天降大雨,急促如军中马蹄践踏大地。 霓虹在此处相遇,南下观海,寻求突破契机的孟义南。 初次相遇,便是结下了一段情缘,天性纯真的霓凰,自是想象不到人族修士的险恶,身怀本命道物,又岂能幸免于迫害之下。 假借化身脱逃,算是已死一次后,丢了三命其一,化道身散弥留之际,心中的那一份纯真,在围攻众修士眼中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于人族修士的憎恨,孟家便是这次最为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对于她体内的本命道物,起了贪婪。 在死了一次之后,丢失本命道物的霓凰,修为竟不降反升,化身死后涅盘重生,一举踏入合道三境,曾用了上百年,恢复自身道韵,在北上的途中,心境发生变化,对于此刻到访的孟义南,没有任何波澜。 虽那一战,孟义南并未参加,家族之中做出的决定,亦是为了天赋卓绝的孟义南,与天道争夺那可笑的气运,便毁掉了一个无所轻微的妖族修士,说是圣贤之人,读尽天下书籍,却不闻性天道,与未开化凶兽又有何异? 说来也是可笑,懵懂纯真的妖族女修,亲信他人言语,修行数百载,为他人做了嫁衣,如何不能够让她觉得世道无情,人修无义,个个都是相貌堂堂,正气凛然,暗地里,却是作出如此下等流敝之事。 实属人间一大悲事,靠着窃取他人成果,夺大道气运,此为虚假大道,想与天同证,自是无法进取丝毫。 站在此处的孟义南,感受冰冷气息,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霓姑娘,我.....”孟义南自知有罪在身,心中对于霓凰的本命道物,怀揣有愧,显得十分烫手,现在再次见到身前之人,却是支支吾吾,无法再说一句讨巧的话语。 “怎么?阁下,没有要说的,便请离开,这里为一处宁静之地,打扰清净,便是大罪,深夜独闯闺房,难道只是为了求得心中慰藉?那阁下真是来错了地方!” 霓凰毫不客气的指着孟义南的鼻子骂道,毫无脸面可言,丝毫不在意眼前之人有多愁苦,假兮兮的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令她直直作呕。 甩去一物,丢在了孟义南的脸上,像是一块玉牌,大大的上古时期的孟字,刻在其上,这是孟家独有的信物,玉石也是取自孟家旁系所经营的矿石山,开采而来,天底下也只有孟家之中的人,才会拥有这么一块玉牌,代表着无上崇高身份,此刻的这块玉牌,如同塞野破物,落在地面,摔的粉碎。 孟义南一时失神,没有接下这块玉牌,望着已经粉碎不堪的玉牌,如同他俩之间的关系,陡然决裂,再无修复的可能。 “怎样做,才会原谅在下?” 孟义南微微俯身,将脚边的玉牌,一块又一块的捡起,轻轻放在手心上,显得弥足珍贵,像是心上之物,彻底从心中抹去,便想要在争取一些,随后脱口而出的询问,亦是试探。 霓凰冷哼一声,心中的怨气此刻一涌而出,多年积攒的仇恨也一同宣泄,“怎么原谅?阁下说的倒是轻巧,取人性命,岂是短短一句如何原谅,所能化解的?几百年积攒的大道气运,被强行夺走,你一句怎么做,便能够轻松化解?天底下岂能有如此美事,真当觉得,你这卑劣的读书人,是大道的宠儿,夺取他人道韵,岂会不受大道戒罚?” 孟义南哑口无言。 远处的云长安二人,听的津津有味,“这姓孟的看来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竟然连这样一个美貌如景秀的女子,都能下得去手,当真该死,道坚兄,你看若是霓姑娘原谅了这个孟义南,我二人是不是会破除阵法,离开这里了?” 云长安听着远处俩人的对话,大致了解清楚,孟家暗中使坏,夺去了霓姑娘的大道气运,还抢夺了她的本命道物,确实有些过分了,自然不希望霓姑娘能够轻饶他,但作为一个看官,甚至是深陷困境的二人,只是希望解掉这处阵法,毕竟他们二人的事情,在这数十万年间,早就尸骨难存,这些事情,封存在时光长河中,谁又能窥探一丝,品头论足的谈论是非对错,皆在一念之间的选择,无关乎对错,只求无愧于心。 “孟前辈,似乎很挣扎,像是在做出决定,不知道会不会正确,能够将此事了结,放了你我二人。” 很明显的是,孟义南错了,以至于悔恨交加,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道阵法,将他此间‘事件’,万世都困禁于此。 看的出来,此刻的孟义南心中无限复杂,像是与自己的内心作出斗争,最终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向后退去,深深鞠了一躬,没有起身,说道“霓姑娘,多有打扰,还望见谅,在下只是想求见一面,如今知晓霓姑娘的态度,此事终会有一个了结,绝非现在,若是今后再能相见,定当以命赔罪,绝无虚言,还请霓姑娘给在下一些时日,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再来向霓姑娘谢罪。” 说着,将手中的玉牌藏在胸口,再一次作揖道歉。 西河一事,虽然并非他主张行事,可却从中获的了好处,本就苦苦寻求突破契机的孟义南,也在家族的运作下,踏入了归一境。 孟家也为此事,力压这则消息数百年,无人可知晓这件事情,只有当初参与其中的修士,才会知晓一些秘闻。 这一心事,也随着霓凰本命道物的炼化,困扰他数百年,一直无法得其善待。 心中的俩难抉择,还是让他犹豫,孟家之局,早已布局千年,深感此界有着无法破解劫难,为了这天下,不得已作出如此荒诞,荼害他人性命的决定,自知身上的担子,关乎天下苍生,孟义南无法与他人诉说,此局难解。 第258章 破阵虚空 见到孟义南回头转身离去,霓凰拿起身旁的铜棍,单手一指,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孟义南,“真当本道这里是罗街门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罢,朝着他身后一挥,自身道韵打破了二人之间的虚空,时间也在此刻停滞不前,处在阵法的三人,像是被人定住身形,一动不动,唯有霓凰面前的虚空,一瞬间陡然炸裂,破碎一处自成空间。 远处的云长安见到如此景象,拍着身旁的黄千垒,“有良兄,你看那处虚空......” 不等云长安的话音落下,黄千垒早已目瞪口呆,看着那里一动不动的三人,随即大喜,“阵法破啦!” 云长安跟在黄千垒的身后,来到了这三位面前,霓凰身上的青丝细线,在此刻和孟义南头顶的细线交织在一起,汇聚在破碎的虚空处。 那处虚空如同镜面一般,碎裂而无落地,悬在空中,下方是那三人,再无任何动作,霓凰手中的铜棍,孟义南的后背,脸上是一抹决断神色,最远处的霓羽,愤愤不平的叉着腰,怒视,那一道背影,在此刻一同静止。 云长安穿梭其间,来到虚空破碎处,望着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愤怒与落寞的表情交加,霓凰手里的铜棍,闪出一丝水烬,也在此刻静止不动,这一挥棍,带着愤怒,似要将孟义南斩于此处,无法探知此后这里发生了何事。 黄千垒可管不了这么多,压根没有去看他们几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现在走在破碎的虚空面前,其中的景象,是云长安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残破不堪,荒凉破寂的北悠昭仙城。 一步踏进其中,感受到此前的气息,这才明了,终于是从其中脱身而出。 云长安望着三人,盯了良久,三人的面貌,也在此刻深深印入云长安的脑海之中。 身后已经处在虚空中的黄千垒催促道“道坚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来!” 云长安这才回神,只是简单答应一声,便也一脚踏入其中,不再理会身后几人的状态,跟着来到了黄千垒的身边,出了阵法。 看向周围,这里的景象,依旧荒凉败弃,和他此前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此刻他们正在一处房屋面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腐朽的一片密林,树木大都断成半截,焦黑的树干,像是被灼烧过。 云长安长呼一口气,像是脱离阵法的轻松感,又像是对于刚刚见到的事件有了一丝遗憾,孟前辈和霓姑娘的事情,早已无法深究,此事再也难全。 怀中的道源一书,闪着微弱光芒,云长安并未注意到这一变化。 一旁的黄千垒却是手舞足蹈的欢呼雀跃起来,十分欢喜,身后的虚空破碎,也在此时合上,消灭了踪迹,在里面的三人,也随着虚空,没了身影,也不知他们此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霓姑娘有没有将孟义南斩杀?孟前辈又是否兑现了口中的诺言,将自己的这一条命,送还给霓姑娘? 无法揣测,云长安如同木鱼一般,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在四处转动。 云长安望着身前的房屋,看不清踪迹,样貌像是在北悠昭仙城中,见到的城主府,阵法中,他从未进去过,只是远远观望着那座极具辉煌的宫殿,此时也都作了土。 走向面前那扇已经破碎不堪的主府门,瞬间门在他的手上,化作飞尘,巨大的红檀翠柳木,没有一丝道韵在其中,原本其中含有一些元气的木头,也变得干枯,倒在地上,瞬间碎成木渣。 驱散在面前的灰尘,云长安大踏步地进入其中,四处张望,是一个别致的小院,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春意阑珊的别致,有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已经封存已久的尘土味道。 黄千垒跟在云长安地后面,兴奋地拍打着他的肩旁,“道坚兄,这里就是一直困禁我二人的阵法外面吗,北悠昭仙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恍惚之间,变得残破,如梦似幻,这么不真实。” 云长安依旧向前走去,没有回头道“没错,我踏进阵法之中前,来到这座城池,就已经是这个样子,那些我二人在阵法之中看见的物,遇到的人都可能真实存在过,只是他们已经消失在了时光长河中,再也无法回去。” 黄千垒收起笑容,一脸正经,“胖爷我有些疑惑,这么强大的北悠城,护城大阵更是能抵御一方攻势,且不说,那阵法是何人布置,进入城时,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杀气,弥漫全城,对于进入城中的修士,更是颉取了一丝气息,融入城中大阵,若是有人胆敢在城中闹事,必被抹杀在此,可就算是这样,也难逃灭城的命运。” 云长安觉得有些奇怪,刚进入城中,黄千垒并没有第一时间地上令牌,原来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丝气息,被护城大阵窃取,云长安却没有觉得有任何异常,不得不说,黄千垒有着无与伦比的感知,任何微弱事物都逃不过他的那颗明尘之心。 这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够感觉到更多他人察觉不到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极劲的折磨,为此黄千垒只能装作不知,不言,不语,想要将这些遮掩掉,可始终无法骗过自己。 云长安沉默片刻后,只是说道“世事难料,有修士能够窥探过一丝过去,早已得了大恩泽,又妄想要窥探未来,这俩难全的事情,不会落在一人身上,也不可能够再看清楚未来,若是人人都能够看得清未来,也就不存在命数,变数一说,世人只道自己艰难人生,却又想要看得清未来,难不成,看到未来后的不幸发生,就要逆天改命?天道绝对不会容许这么做。” 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推开一扇房门,这里的景象却是发生了变化,并非他二人想象的房屋内的景象,有着床榻和座椅,一处池子,一处元气十分浓郁的元液池子。 二人相视一眼,感到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可从见过,有如此浓郁的元液池子。 第259章 炼化元液 黄千垒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感慨,大口贪食着那一大池子的元液,倒不是说修士,无法去喝元液,将它们含在嘴里,炼化成一丝元气后,在入体成为自己的元气,行周天,归于元府,成为修士修炼元气的重要途径。 若是直接吞入这样浓郁的元液,一时间无法炼化,便会气息逆转,损伤脉络。 云长安猜测,这处元液池子是维护此道阵法的根基,没有的这元液,阵法无法运转。 黄千垒此时早已将口中的一团元液炼化,睁开双眼,“道坚兄,这里的元液十分浓郁纯净,毫无杂质,胖爷我只是炼化了一口这里的元液,就感觉自己的元府,又增实了几分,你也快来试上一试。” 看着面前这一大池子的元液,心中难免有些意动,可还是有些担心,这里是否如同鱼降剑山那般,邪祟之物浸染此间的元液,便伸出一手,托起一团元液,放在鼻尖处,仔细的嗅着上面的味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尝试着将手中的那团元液炼化。 几息之后,云长安缓缓睁开眼睛,这里的元液果真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就连邪侫之气,都未曾感觉到一丝。 不知何时,云长安对于那些邪祟之物,身上散发的邪气有着通明感觉,打从心底里,对邪气异常厌恶。 云长安转过头来,看着沉浸在获取一大片元液池中的黄千垒,淡淡开口,“有良兄,这里的元液可能是困禁我等阵法的阵眼所在,若是强行将此处元液收去,阵法便会消失,不知有何打算?” 云长安心里还是想将这处元液池子,收入囊中,毕竟这是一不易之财,而现在的他还是非常缺少这些修炼资源,来填充自己那空洞无垠的元府,修为上,已经多日都没有在进取丝毫,遇到这等上好的资源,自然不想放过。 黄千垒将手中的一团元液重新扔到,面前的这座池中,转而询问道“道坚兄,你是如何想的?” 黄千垒也想将这一大池子的元液收取,毕竟来到此处秘境,不就是为了获得一些用的上,提升修为的秘宝,而眼下的元液,虽无法将他们的修为提升太高,可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秘宝,有了这处元液,他们二人的境界,很有可能到达大圆满,甚至能够突破到凝实境。 二人思索再三,云长安率先开口道“不如我们将这处元液收取?来到这秘境,不就是为了秘宝,提升自己而来的吗!” 黄千垒也是同意了他的观点,随即指向这处元液池子,手指一划,分成了俩半,“道坚兄,我们二人,一人一半。” 对于此事,黄千垒倒也十分痛快,不多不少,刚刚好将这处元液分为了俩半,率先出手,拿出了一个储物容器,那容器像是一个酒葫芦,平时,他都是用来装酒的,现在酒葫芦的酒早已见空,里面的空间也十分巨大,百丈的空间,装入元液,绰绰有余。 不再犹豫,黄千垒起身说道“道坚兄,这处元液,你来先选,毕竟这破解阵法,你占头功,若不是你在这里,胖爷我可能还在跟着那些黑雾幻化的小鬼头,打斗,无法出去。” 云长安道“也好,你我一人一半。” 毫不客气的取下腰间的葫芦灯,经过短暂的休息下,在这座城主府内,云长安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一处平台上,几经断裂巨大茗雾石,铺在这处平台上,周围边缘处,二十二根茗雾石做的龙头虎柱,全部腰斩碎裂,那些雕刻着龙头虎头,都滚落在这处平台的不远处,云长安盘腿而坐,另一边,黄千垒也和他一般模样,怀中抱着他的那个酒葫芦。 这里是一座演武场,大概是曾经这座北悠昭仙城,城中府主,练兵而建,这里极为广阔,占据这座城主府近一半地界,平台下方的四周,有着安营扎寨痕迹,那些木质帐篷,因年久失修,全都腐朽。 二人在收取了各自一半元液后,各自寻了一处僻静地方,盘腿坐下,准备将这些得来的元液炼化,倒出一团洁白无瑕的元液,比起之前得来的那一座元脉,这处元液,更像是有人将其中的杂质全部剔除,显得特别纯粹。 半年后。 云长安的身边堆满了痱粉,如同一座小山,积累在他的身前,元液不同于元气,这里随意一滴元液炼化,相当于他在上阳宗内门时,感受到尧光山中元气一般,苦修七日得来的还要多,此刻他体内五位元府其一的五行元府中,满是元气,还有着不少的元液,这些元液都是在他此时,炼化而来,占据着元府的十分之一处,沉在元府下,上方全是元气,并未炼化成元液。 云长安伸展着手臂,扭动已经多日没有动过的脖子,一声清脆传到耳边,这半年的苦修,四阳葫芦灯中的元液已所剩不多,能够看到的,只有一桶元液,静置在其中。 无奈苦笑,修炼这么久,用了如此之多的元液,只是将他的元府全部充满,也才将将达到了冲田境后期圆满,距离踏入大圆满境界,还有着一步之遥,可不要小看这一步之遥,没有元液的支持,他这一步之遥,还很遥远。 遥相四望,发现面前有一道十分简单的阵法存在,遮蔽住他的气息,心中顿感疑惑,这里的阵法布置手段,很是粗糙,随手一点,便将这道阵法打破,却没有发现黄千垒的身影。 走到他行坐的地处,只有一块通讯玉简和一块留音石,放在一个小小阵法当中,伸手破了那道小阵法,拿起那枚玉简。 这两道阵法便是黄千垒布置,先睁眼的黄千垒见到云长安还在打坐,便为他护道了多日后,觉得十分无聊,自己进入秘境是为了寻找所需的秘宝,久久无法醒来,留下一道音讯,打了两道阵法,离开北悠昭仙城后,向着西处打探消息去了。 第260章 护阵行宫 元墟秘境内,北上途径一处高大行宫,有着护宫大阵存在,阵法十里外,围着众多修士,这里在半年多的时间,流言一开,便迅速传播出去,起先发现这处行宫的修士,只是说道行宫里存在众多秘宝机缘,然而阵法笼罩,无人能够破除,越来越多的修士,听到这些流言,抱着争夺秘宝的想法,不远万里都来到了这处行宫外。 进入秘境的修士,大多数都抱憾而来,落入机缘处,总有一些比起他们之中,厉害的修士,在他们手上夺取了那些机缘,只能捡一些获得大机缘修士看不上的边角料,尽管如此,还是获益匪浅,自知修为有限,天赋不够,在那些即将迈入凝实境修士手上,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修士,也只能看着眼前大机缘与自己无缘,从他们手上溜走,落到了他人手中,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得知这里的消息,便想要来到此处,争夺上一些。 充满危险的秘境,有不少修士都已陨落,他们的尸骨,留在了秘境中,有的修士,落入兽口,连尸骨都未曾留下,让幸存的修士,胆战心惊,没有这里的地图,也只能靠着本能,感知脚下的路,是否充斥危险,避开危险一步步寻找着机缘秘宝,有的修士,落入极度危险的区域,存在不少邪祟之物,引火上身,成了邪祟的养料,他们却不知道。 来到这处行宫外面,和未被邪祟入体的修士谈笑风生,等待着邪祟一步步侵蚀他们的肉体和元魂,成为刀俎鱼肉,这处行宫外,已经围拥近上万的修士,远远超出了历起秋的预料。 起先历起秋安排同门弟子,方圆几里的地方,散播这则消息,寻找能够破解行宫阵法的修士,却不曾想到,消息的传播速度之快,让他有些头疼。 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状态,无法阻止他们来到这处行宫,站在最前方的历起秋,揉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听着同门师弟的抱怨,更加心烦意乱。 一小撮顶尖修士,站在最前方,望着只手可触碰到的行宫,行宫散发出道道威严,都是心头一震,这里必然埋藏着绝世不出的秘宝,甚至可能是大能修士坐化之地,传承也会在其中。 祝荣归,安南洲金鼎山庄少家主,站在最前方,比起其他来自各个地方的绝代天骄,不肯多让半步,作为同一洲的修士,边铭,却显得没有那么突出,在刚落入秘境中,身处危险境地,靠着自身保命的秘宝,得了一件秘宝,可却也对于秘境有了新的看法,深知这里危险重重,尤其是能够露出磅礴气势威严之地,危险更加不用多说,得知这里的消息,还是想要前来看看,没有站在最前方,则是隐身在众多修士当中,静静等待。 祝荣归身后一众修士,更是死死盯着这一处巨大行宫。 环山城修士,一得剑阁的张碎心,身负长剑,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打坐,自来到此处,从未睁开过双眼,仿佛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唯有行宫的动静,才会让他有所意动。 而与云长安在火绒洞口拜别的牧心怡等人,本打算直接北上,去往中心位置,等待秘境结束,可这里的流言传呼其神,不得已放弃了北上的念头,来到此处,打量四周,并未发现云长安的踪迹,尤其跟在她身后的郝春寒,更是仔细打量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看了几圈后,失落的收回目光,跟随师姐也找了一处僻静地方,打坐起来。 得到了赤昱本命道物的牧心怡,此刻将那朵火莲已经炼化完成了十分之一,这大能修士的本命道物,并非如此好炼化,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做不到,就算是这样,十分之一也让她突破到了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可以随时跨入凝实境,她在秘境里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修士突破凝实境,不知道在秘境中突破凝实境,是否会被驱逐出去,因此她也不敢大意,随意突破境界,强压自己的修为。 她刚来到这里时,便看到了历起秋,似乎是心情不好,上前出声安慰,却被严厉阻止,还时常不断询问她得到些什么秘宝以及传承,牧心怡不想骗她,云长安也说过,此事关系重大,不好说出去,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 见状历起秋也没有在理会她,自顾自的和同门师兄弟商量些事情,自知无趣,带着身后的一众女修,找了一处地方,等待着有人能够破解这行宫的阵法,她虽天资聪颖,但从未接触过有关于阵法一道,对于此来说,根本就是盲人读书,看不清面前东西,不掺和破阵一事。 这时,处在最前面的祝荣归转身向着身后的众人大声喊道“来到此处的修士之中,可有习得阵法之人?”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嘀咕道,但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信邪的祝荣归,声音又加大几分力度,高声喊叫道“可有习得阵法之人,在这里快快现身,将这道阵法破除,本少爷绝对不会亏待你等!” 说着,手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将瓶口打开,丹香四溢,“这里是三阶凝海丹,谁能破了此道阵法,这一瓶丹药,便是奖励。” 无人上前,只是死死盯着祝荣归手上的眼药十分眼热,也知晓自己的能力,无法破掉这阵法。 举了半晌,依旧没有人上前,便又从怀中掏出一储物袋子,里面装满了元晶,再一次的加价,让那些本就眼热的修士,更加爱耐不住性子,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健硕的修士,看上去不是从宗门大家来的散修,身上的衣物有几处破洞,没有换上其他干净衣物。 “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能破解此处阵法,你手中的丹药和元晶就能赠予我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祝荣归面露一丝冷笑,刚来到这里时,就见有人试探过此处阵法,一接触便被阵法抹杀,他自然知道阵法的厉害,聚集了这么多的修士,无一人敢上前来破阵,这个健硕修士,大概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不了解此处情况。 “没错,谁能破解阵法,我手中的这三阶凝海丹,以及这百万元晶,便送给他,当做破阵的报酬,你想要试一试?不过你可懂得阵法一道?” 那名健硕修士,挽起两只袖子,想要上前尝试,一旁的修士全都小声劝阻,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无奈摇头,良人不劝送死鬼,他们比这名修士要来的早很多,亲眼见识过阵法的厉害,露出一抹嘲笑意味,看着那修士缓步走上前去。 第261章 后期大圆满 只听见阵法发出一声巨响,一道金光降落在那名修士身上,手臂还在阵法上,可不见其踪影。 祝荣归虽有一丝厌恶,但还是面如常色,冷冷的望着已经被轰杀的那名健硕修士,小声嘀咕着,“不自量力。” 脚下的许多修士都见到了阵法的恐怖,再也无人敢上前去,讨要那些丹药和元晶,资源虽好,可命最为重要。 眼下的阵法如此强势,就算是面前有再多秘宝,这些修士也不会踏出一步,尝试破阵法子,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手段,作为一介散修,在这些宗门大家眼中,如同凡间草民,性命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只是他们懂得惜命的道理。 一阵唏嘘,大多数修士抱着看戏的眼神,嘲讽着那个为了一些资源,上前送死的修士,眼神中尽是充满不屑。 祝荣归甩了甩手上的丹药,示意身后这些修士上前尝试,过了半晌,依旧没有任何人再挪动半分脚步,便无可奈何,他自然也不会大声嘲笑这些修士,晓得惹了众怒,是怎样的下场。 收起手中的丹药,祝荣归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退至一旁,无聊的打坐起来,不知怎样破除这道阵法,这些修士全都惜命如金,当然不会轻易亲身尝试,又开始议论纷纷,全然不知怎么破除阵法。 这里发生的一切,在远处暗中躲藏着的黄千垒,全部尽收眼底,望着那处行宫,散发而出的阵阵威严,心中自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阵法的功劳,而是这里面有一尊大佛,那些威严,那些金光,全部都是佛首不怒自威,尽管里面的大佛身死已经数万年,佛光依旧无法弥散。 “终于找到了,也不枉费胖爷我挨了那个死老头多顿毒打,这里的东西胖爷我势在必得!” 黄千垒在云长安打坐炼化元夜时的三个月后,先一步将获取的元液全部炼化,修为亦是到达了冲田境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 睁眼后,发现云长安还在闭目打坐,为他护道一个月,见到还没有任何动静,心中萌生出,向周围打探消息的想法,于是给云长安留了一通讯玉简后,又布置了两道让他十分满意的阵法,便匆匆离去,虽说他对于阵法是一窍不通,可手里还是捏着几道极为简单的遮蔽阵法,在此刻全部用上,耗费了他大量的心血,在外人看来,那俩道阵法如同篦漏,哪里都是破绽,懂得一些阵法的人,一个心念便可毁掉,他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布置阵法和云长安有的一拼,殊不知,云长安一根手指就将他,耗费了大量时间布出来的阵法,随手破除。 好在北悠昭仙城,没有修士去到那里,没有打扰到打坐的云长安,让他顺利突破到了冲田境后期大圆满境界。 黄千垒悄然退去,无人发现他的踪迹,见到没有修士能够破除这里的阵法,便放下心来,他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这处行宫而来,所幸的是,有些气运在身,离开北悠昭仙城后,随着几位修为不算太高的修士口中,得知了这一行宫的踪迹,前来查看,果不其然,和他想的一样,这里便是他来到此处寻找机缘所在。 趁着夜幕降临,这里的压力十分巨大,每走一步便是腿上用力七分,平常哪里会如此费劲,这便是大佛散发的威压,让这些来到此处的修士痛苦不堪,无法快步行走,甚至这里连飞都飞不起来。 黄千垒却是步履如燕,丝毫不受影响,快步离去,准备回到北悠昭仙城中,继续护道云长安。 行走一半的路途时,袖口中的通讯玉简发出了微弱光芒,正是已经醒来的云长安,传讯给黄千垒。 云长安此时揉着四肢,半年一丝不动的打坐,四肢早已僵硬,活动着自己的肩膀,打了一套拳法,虎虎生威,许久都未曾打过一套完整的拳法,如今得了空闲,便也练上几分,原本生疏的拳法,在打过几套后,又重新掌握,此时的拳法,更加迅猛刁钻,挥出一拳便将脚下的茗雾石打的粉碎,三分锻体经在他不断的运转修炼下,此时也正迈入一个全新的台阶,炼体一道,重在坚持,身子骨焕然一新,脚步坚毅,跺跺脚,便能将大地震上些许,这让云长安更加喜出望外。 炼体凡境以达极境,差半步便可跨过这道坎,极境的好处不言多意,从打坐醒来的半个月以来,每日都在此处练拳,未曾停滞过半分,打了数万拳,身体上的变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每一寸肌肤都在增长凝实,如今若是有一头淬体境元兽再次的话,定拿它练练手,碰上一下。 四阳葫芦灯中的小葫芦还在憩息,云长安没有打扰他,一滴赤昱前辈的精血,可是内含着无尽的奥秘,力量亦是无穷,小四阳能够炼化到何种地步,谁也不知,它的天赋在哪里止步。 向着北悠昭仙城残破的城池中四处转悠,原先存在着一些白骨,都已消失不见,就连那道阵法所在之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死流转光阴阵法,也不知是哪位阵法大家摸索出来,至少云长安未曾在孟义南前辈身上看出来,他有如此神通。 斯人已去,无法得空揣测,只希望孟前辈与霓姑娘有一个好些结局,身为旁观者,只是窥探他人过往一角,云长安也不敢读下断论,孰是孰非,都已成过往,往日之事亦不可追忆,留下的满是遗憾,这实在难以言喻。 站在陷入阵法处的云长安,单手一点,此处所有的踪迹都化作了尘土,飞荡在他的面前,随后一股清风,将他们彻底吹散。 半晌,云长安喃喃自语,“可悲可叹,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都会死去,更何况这里满是修为低下的人族修士呢?” 向着面前看了许久,眼睛都未曾离开过一刻,最后,尘土消散,才缓缓回神,向着虚空行了一礼,拂袖离去。 走在北悠昭仙城外,向着黄千垒跟他说的一处山峦处,缓步前行,能感觉到天空那些阻碍他迈出脚步的压力,正在一点点变得适应起来。 在北悠昭仙城中,还未来得及询问莫前辈有关于古玉一事,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摸索,寻找剩下半块古玉的下落,摇摇头后,云长安不出半个月,便来到了黄千垒所说的那处山峦地界,此处距离他想要去往那片危险区域,不足半月脚步。 小玄也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边,一同行走。 “臭小子!这一次去北悠昭仙城,得了不少宝物呀!” 小玄依旧如此,继续用她那特有的腔调,调侃着这位少年,说是少年,可青涩的脸庞,早已褪去,身子也长高了不少,变得更加健壮,初具成年之人体态,这时的云长安,已经扎起头发,成了一个翩翩君子,有了几分独闯天下的姿态。 第262章 元兽围困 云长安大喜过望,许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在此刻终于响起,说话声音的来源,是存在他心间那道契约,转眼看去,一道身形落在他身旁,并肩行走。 这位女子,脚步轻盈,衣裙在春日风里,悠然荡起,像是一朵艳丽浓香四溢的鲜花,随风飘荡,说着调侃话语,云长安习以为常,并未和她争辩上几分。 缓缓停下脚步驻足,望着多日不见的身形,询问着,“小玄,为何无法与你取得沟通?” 云长安心中或许早有答案,还是问出口来,他只是猜测,落入那道深奥阵法中,遮蔽住他身上的因果,心间的契约,同样如此,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 小玄没好气的出声道“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说呢!本道跟着你算是倒了大霉,怎么你总是能够遇到一些奇怪的事物,还是说你身上的命数过于复杂?” 云长安摸着鼻子,无法解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小玄就会落入一处深不见底,黑不可探的空间之中,没有一点声音,也无法破除,回到现世。 云长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总是和你断去联系,难免会有一些恐慌。” 小玄心头一震,不以为意,看向云长安“你这臭小子,多日不见,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不过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子,本道为了回到你身边,可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不行,你可要好好补偿给我。” 说罢,伸手一摊,向他讨要着好处,云长安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说道“小玄,这北悠昭仙城里,可没有多少好东西,你跟我要,我也没有啊!” 小玄扯着嗓子喊道“胡说,又想欺骗,隐瞒本道,明明你身上还残留着元液的味道,怎么说你没有得到宝物!你还是这么的讨打。” 接着,他身上的弑圣剑,脱身来到小玄手上,佯装着不给元液就要闹的态度,一副不得到元液,就不罢休的表情,云长安也是无奈,“我只是得了一些元液,大多数都已经进了元府,这里还剩下不到一桶,你看你要不要?” 从四阳葫芦灯中,拿出所剩不多的元液,递给了面前的小玄。 嗅了嗅其中味道,十分嫌弃推开他的双手,捂着鼻子大喊道“臭小子,你拿这元液泡澡了吧!” 云长安翻了一个白眼,摇晃手中元液,“就这么多了,要不要?” 小玄依旧十分嫌弃,捂住口鼻,“逗你玩呢,就这点元液,本道看不上,你快快收回去。” 见状,云长安毫不客气的将手中元液,装进了四阳葫芦灯中,不再理睬小玄,偏过视线,望向前方,“有良兄说的那处山峦就在不远处了吧?” 又走了几日,来到了那处山峦脚下,四处寻找着黄千垒的身影,眉头紧锁,难道黄千垒还未到达?在互通讯息后,便踏上了北上的道路,从他的口中得知,发现了一处行宫,听黄千垒的口气,好像那里存在不得了的秘宝,十分急促,也不敢耽搁,离开了北悠昭仙城。 路上,拿出陈璇羽送他的地图玉简,查看一番后,发现黄千垒口中所说的行宫,正是处在那片危险区域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这时,远处山峦脚下,闹出一些动静,那是一片漆黑深林,始终不曾有光透进来。 云长安听到有阵阵元兽嘶吼的声音,快步上前,发现一群元兽正在围绕着一人,定睛一看,却发现黄千垒身处围困,苦苦缠斗始终不占上风,看样子,那几头长相怪异的元兽,修为不错,在这处秘境中,淬体境中期元兽,可不多见,云长安唯一见过的,便是那头人形螳螂的元兽。 自从云长安喝退它,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迹,如今黄千垒运气不算太好,来到这里,便是遇到一群淬体境元兽的围攻,看上去,还受了一点小伤。 云长安没有片刻耽搁,起身飞到了一棵榕树枝上,淡定十足的观看着眼前的打斗,虽黄千垒并不占据上风,可看他的样子,依旧从容不迫,似乎还留有后手。 黄千垒双手合十,迅速打着法诀,口中呢喃细语,随后拿起背在身后的酒葫芦,不知从哪里讨要的美酒,装满了他那空间巨大的酒葫芦,喝上一口,伸出烈酒浸润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上残留的酒滴,最后大肆放笑一声,“你们这些小畜生,胆敢拦胖爷的去路,真是不知死活!” 他手腕一甩,将手中的酒葫芦重重砸在地面,巨大的声响,传遍四方,林间一些修为低下的元兽,听到大地震动声响,止不住的打颤,朝着林间四散奔逃,远离此处危险打斗地域。 随着一声爆吼,随后颉取酒葫芦中一杯浑浊酒液,散向空中,化作一阵酒雨,落在面前看似像狼一般的元兽头顶,上百滴酒雨,洋洋洒洒,速度如同离弦箭矢,直取它们的脑袋,半息过后,金光闪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些挨着酒雨的元兽,来不及躲闪,脑袋处,炸出一道血洞,疼痛难忍的在地上四处打转。 看着黄千垒施展的手段,云长安大感震惊,没有想到,这眼前看似不着调的家伙,竟然实力如此强悍。 黄千垒自然不肯放松警惕,这一招,化酒为利器,乃是出自一位大能佛士之手,他也只是习得了一式行意,未能参透其中玄妙所在,伤害自然有所减弱,心里知道,对于淬体境元兽,造成不了太大伤害,无法做到一击毙命。 趁着它们还未缓过神来,黄千垒又是一招金光大盛,化掌为拳,朝着那些受伤的元兽轰去,这几拳才是真正的杀招,将那些痛苦不堪的元兽彻底打在地中,一片血河,从元兽身体里流淌出来。 “小心!” 云长安大喊一声,在他身后的两头元兽,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这几拳打的昏头转向,无力躺在血泊中,心中来了怒气,朝着后背空虚的黄千垒撕咬牙齿,猛然扑向了他。 不知何时,手中紧握着弑圣剑,一道剑光悄然而至,趁着两头元兽不备,斩在它们腹部,身形变幻来到了,那两头元兽身前,“有良兄,你没有事吧?” 黄千垒转头一看,面露喜色,“道坚兄,你来的正好,等胖爷我将这几头畜生斩杀,给你烤了他们吃酒。” 似乎听懂了他们之间的言语,剩余几头元兽,眼神凶狠,呲着长口獠牙,前肢踩踏着脚下的土地,猛然跃起,朝着二人脖颈处,发动攻势,势要将他二人的脖子咬断。 云长安召出一团烈焰,“有良兄,用不着你动手,在下现在就将他们烤熟。” 说罢,周围百尺,满是温度极高火焰,将这一切焚烧殆尽,只留下光秃秃,烧的黑焦岩石,其中就有那几只伤势过重的元兽,剩余几头元兽,见到来人如此凶猛,不敢再随意上前,相互眼神交流,有了一丝退意。 云长安岂能放过到手的猎物,一出手便是杀招,苍青色烈焰,瞬间吞没了它们的身躯,焦烤的肉香味道,弥漫整个空间。 第263章 我跟你去 云长安和黄千垒对视而坐,二人中间,是他们精挑细选的优质元兽,冒着滚烫热气,表皮的鬃毛,褪的干干净净,只是云长安的火焰太过霸道,两头元兽的身体,焦黑如碳,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也没有一丝光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在选取了两头肉质十分鲜美的元兽后,其余的元兽,被黄千垒随意一丢,他们二人可吃不下如此多的元兽,俩头足矣,黄千垒又拿出了呈酒容器,是一个石玉制作的碗口,紫青色的玉石大宽碗,这是迦南洲特有的玉矿,开采烧制而来。 云长安将这玉石宽碗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其中蕴含一些元气,倒是一元器,呈酒岂不是有些奢侈。 迦南洲西北处,有一名为景窑城的地方,背靠一座矿山建立,那座矿山出奇的大,曾有修士因好奇,足足在山中行走数年,都未曾走出大山,山中矿石奇多,尤其是云长安此时手中拿着的名为紫络石,遍布整个矿山。 黄千垒为云长安斟满一碗酒,这酒的样子,并未透明,有一种淡淡蓝色,显得格外突出,不知这是何酒,只闻到一股浓郁海风味道,扑面而来。 黄千垒伸手扯下一口兽肉,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开口说道“道坚兄,你说你打坐,竟然用了足足半年时间,看样子修为有所长进啊!” 自黄千垒打坐醒来之后,见到云长安依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苏醒痕迹,为他护道一个月后,实在是无聊,身上酒葫芦早已空虚,一滴酒都不剩下,暗自摇头,早知没有酒的日子,如此难熬,就应该在那俩个糟老头子饮酒对吹时,偷偷倒上一些,十分悔恨没有这样做,便在护道一个月后,心中十分难耐,留下一道简讯,出去找酒去了。 说来也是幸运,向着北上走去,不出几日,便遇到了几位修士,讨要了些酒,得知北上有行宫一事,偷偷摸摸的前去查看。 云长安依稀记得,黄千垒手上的功夫不差,尤其是面对这些元兽时,依然不动如山,手上的力气也十分巨大,随意拍拍他的肩膀,吃痛就能吃上好多时,今日一见他使出浑身手段,果真不同于寻常人,将酒作为利器,实属罕见。 在通讯玉简上,他说的并不明确,只是寥寥几句,有秘宝存在之地,便没有其他音讯,那里的危险区域,怀中的地图玉简中,明确标注,可云长安依旧想去看看,能否有古玉的踪迹,以及他心心念念,有关于滋养元魂的秘宝。 难得有此空闲,喝了一大碗酒后,云长安开口询问道“有良兄,你留下的音讯中,说是寻找到了一处大机缘之地,可否和我细说一下?” 云长安放下手中的那玉石大宽碗,伸出一手,抹去嘴上酒渍,拍打着黄千垒的肩膀,一双空明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黄千垒放下手中碗酒,变得严肃起来,向着云长安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云长安挪动身子,距离拉近几分,眼神向四周飘去,似乎担心周围有耳存在,一只手遮住嘴巴,朝着云长安耳边小声说道“胖爷我在外出打探消息时,距离这里不远,发现一处行宫,那里的行宫被阵法笼罩,周围已经聚集众多修士,想来进入其中,一探究竟,可现在无人能够破解阵法。” 说着,又朝身后不远处方位指了指,云长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股威压,隐隐约约散发而来,心中猜测,他刚刚进入这里时候,感受到的阻力,大概是从那里传来。 无法察觉什么异常,这隐约中的威压,有些让云长安喘不过来气,看到黄千垒依旧淡然处之,发问道“难道那里去了这么多的修士,就没有一人能够破解其上阵法?” 黄千垒微微摇头,“道坚兄,你也知道,胖爷我对于阵法是不怎么感兴趣,唯一知道的是,那处阵法很强大,观察了几日,上万修士中,无一人能够破解。” “倒是道坚兄,你身怀阵法一途手段,不如随我去看看,能够破解了那道阵法?” 云长安摸着下巴,心中有所担心,之前就有一种淡淡不安感觉,随即说道“那里,该不会也像北悠昭仙城一样,阵法特殊?若是将那些修士困禁在其中,无法逃脱,甚至殒命其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长安望着怀中的地图玉简,上面可是标注了那片区域,极度危险,是整个秘境中,三大危险区域之一,进入秘境前,陈璇羽就嘱托过他,若是遇到了这三处危险区域,一定要绕着走,就算不能避免,也要尽可能沿着边缘行走,不可深入其中。 云长安虽然心有担忧,可还是有些意动,想要前去,只是将心中的担忧,跟黄千垒诉说出来。 黄千垒看着十分纠结的云长安,他是一定要去那里,自看到一名修士,被佛光抹杀,实在不能错过此处,前往他地,他来到这里,也是受命,寻找关于上古时期,佛道消失的踪迹,能够遇见,便不会轻易放弃。 拍着云长安的肩膀,“道坚兄,这处地方胖爷我可是非去不可,你也不要多问,只能说,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也不要有过多疑虑,就算再有险境,也是给胖爷我修道上,增加历劫,合成大道的。” 身旁的云长安有些呆滞,还在思考着去与不去的选择,看着一脸坚定的黄千垒,并不像是再开玩笑,难得一本正经,与他讨论此事,便也不再犹豫,想想那里或许真的有一点关于古玉线索,他也自然不肯放过去,让这件事情,从他的眼前溜走。 “我跟你去!” 云长安简单回应,没有亲眼见到那处行宫,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指引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黄千垒满意的继续拍打着他的肩膀,云长安有些吃痛,自身炼体一道已经迈入凡境极境,还是觉得,他的手掌如同一块铁疙瘩,重重砸在自己身上,十分难受。 “我说有良兄,你这手掌是铁做的?” 黄千垒讪讪一笑,挠着脑袋,不解释,只是傻傻笑着,拿起腿边酒碗,一饮而尽,他们二人只喝了一碗,没有再续上,收起自己的酒葫芦,将盖子严严实实的封存,酒香也没有散发出来,地上的元兽尸体,只剩下一副骨架,云长安掏出一柄小刀,将他们眉心处的元兽珠挖出来,放入了一个储物袋子中。 黄千垒有些困惑,“道坚兄,你要这些元兽珠做甚?” 做完这一切的云长安,拍着双手解释道“这珠子可有大用,布阵,炼药都能派上大用场。” “还有这等功效?胖爷我孤陋寡闻了,平时,只是遇见元兽,吃了它们鲜美嫩肉,从未想过,它们眉心处的元兽珠有这等作用。” 生活在迦南洲的黄千垒,一个土地富饶的地界,也是存在不少低等元兽,他从来只是狩猎吃肉,剩下的其他东西分文不取,在他的眼中,这些东西太过常见,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修士会拿元兽珠布阵,甚至是炼丹。 第264章 大帝行宫 行宫处,那些来自各洲大家宗门的修士,来到这里前,都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大机缘,站在众修士,最前方的祝荣归,满脸无趣的打量着四周这些被他人称呼为天骄的修士们,和他的年纪相仿,却是满眼不屑,自小喜欢出风头的他,嚣张跋扈惯了,遇到此等大机缘之事,自是抢在最前头。 尽管不精通阵法一道,看不懂面前阵法的祝荣归,受到家族感染,心性使然,总是想要与其他厉害的修士,较量上一番。 出生大家,安南洲一洲之地,离戎洞府占据十分有四的地域,当为安南洲一大霸主,无人与之抗衡,在安南洲有一条贯天长河,将整个一洲之地分为四大部分,离戎洞府便占其一最大地界,人物极广,得益于独天雄厚的地缘边界,出了不少有天赋的修士,短短数百年,将原本为老牌势力的金鼎山庄挤了下去。 身为老牌势力的金鼎山庄,自然不服其他势力占据原本属于他们的气运,但也不傻,自知本身实力不够,不足以抗衡有着众多门派依附的离戎洞府,便也暗自较量,每当有一洲重大事宜,必争一洲气运。 在安南洲,有一碑榜,矗立于整个洲中央,一座极具巍峨大山巅上,那块碑榜名为天骄阳榜,其上篆刻一洲出名的天之骄子,凡是出神境以下修为,百岁以下修士,皆入此碑,不知是哪位大能修士留下的手笔,此碑极具神奇之处,不用他人篆刻,只要有修士在安南洲展现出天赋,便会上榜,而现在碑榜第一的位置,始终是一位名为南墓真君的剑修,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只听闻过,南墓真君曾一剑斩碎天道神罚,引劫入剑身,摇光万里,玄玄之光,直窜而来,这是安南洲为数不多的气运,竟然被这么一个不知名的修士,夺了去,领悟自身剑域,成就剑魁一名,占据榜碑第一剑修,数十年,未曾有人将他挤出这碑榜第一。 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自从开了剑域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那些顶尖势力本想拜访这名为南墓真君的修士,可却没有找到他一丝踪迹,仿佛是从天而降,在这里抢夺气运后,又莫名消失,不知去处。 见识过南墓真君抢夺气运的各宗门大家,心中有了一丝冀望,这世间还是存在气运一说。 各大宗门大家,满怀美梦,各自暗中培养能够如同南墓真君一般的存在,夺取安南洲一洲气运,成为一洲独大的存在,可家族中这些徒子徒孙,实在是不堪大用,根本没有这样的气质,能够与天道抗衡,每个都是好高骛远,纨绔不堪,享受家族的资源,却十分不争气。 自诩天子骄子的年轻修士,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他们没有见过当日南墓真君夺取气运的浩大盛世,听着族中老人口述,自然也想象不到这等巍峨壮势,眼中不以为意,口中充满狂言,说什么,若是他们在,必定不会让那人上碑榜,可现实是,他们连碑榜都没有留下名字。 人群中,一席青衣少年,卧坐在边缘角落,满眼漠视着蠢蠢欲动,想要送死的修士,在他眼中,这些全部都是炮灰,想要夺取行宫内的秘宝机缘,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在得了大机缘后的边铭,身后险境,靠着族中给他的保命东西,脱离险境后,心态发生了彻彻底底的变化,平日里,深居简出在离戎洞府,没有见识过这天地究竟有多大,眼界狭小。 可自从炼化了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修士的本命道器后,边铭再也没有小看这个世间,和之前来说,现在的他沉默寡言,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唯有心中目标,才会惹得他注意,寻找自己该走的道。 此时的云长安二人还未来到这里,依然在赶路。 短短几日,行宫处,发生了一些变故,不知行宫里面发生了什么,金光大盛,一行行文字迸发在阵法上,众人皆都看不懂那文字上写着什么,只见阵法里面的行宫,开始变得明亮,不再像之前一般,有一层薄雾遮蔽它的全貌。 历起秋最先反应过来,他曾在书中见到过如此景象,那是一座上古时期,合道三境的行宫,是大帝行宫! 捂着嘴巴,满是不可思议,这里居然出现了大帝的本命道器,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个已经没有大帝身影的世间,能够见到大帝的秘宝,是何等的震撼,说起来,历起秋,读过一些诗书,出生宗门大家,虽不像华池门一样,有着雄厚势力,可在三水洲,倒也能排得上号,一剑宗弟子,也不是一个不堪之辈,只是心胸不那么大度,对于自己看重的事情,总是有莫名的情绪,仿佛看不得自己看上的东西,落在他人手中,就是连心有惦记都不可。 一句大帝行宫,让耳尖的祝荣归听到,看似在无聊打坐,思考如何破解阵法,争夺秘宝机缘,实则却是盯着周围数百修士,耳朵也是四处收集他所需的消息,这句大帝行宫落入他的耳朵里,显得尤其刺耳。 缓缓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这位道友,你刚刚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祝荣归用袖子遮挡住他们二人之间的交谈,小声询问着历起秋,方才的话语。 历起秋微微皱眉,一副震惊,刚刚只不过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有想到被他人听去,看着眼前之人,有一些嚣张,一点也不像前来友好问话,倒是像来挑事的表情,自然不想搭理他,“道友,你可能听错了,在下并没有说话。” 祝荣归虽有一些怒气,也不好发作,这件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有利,也不知哪个糊涂蛋,将这里存在秘宝的事情到处散播,若是放在他身上,指定不会让任何一人知晓此处,便耐着性子,挤出一丝和煦笑容,“道友,你刚刚的话,本少主可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这里是大帝行宫,不知道友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历起秋显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引来这么多修士,不是他的本意,想独吞秘宝,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心烦意乱,刚刚看出一点门道,却又让有心人听去,还跑来继续追问,心中难免生出火气,没好气的说道“道友,你可能是听错了,在下并非说的是大帝行宫,也不认识什么大帝行宫,这里的阵法未破除,还请道友继续吆喝,找到能够破了此阵法修士前来,这样也好让我等看上一看,里面究竟存在些什么机缘。” 连续问了俩次,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祝荣归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昂的说道“道友,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我拿着自己的宝贝,去找破除阵法修士,然后你们好见机进入其中,这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本少主可不会做。罢了,既然道友不想说,也不为难你等,这里有什么秘密,自会亲自查探。” 便也没有在进行询问,重新落座一旁,看着阵法上面的金色文字,实在是头大。 第265章 佛不存在 行宫外百丈之外,云长安二人来到一处山峦上,观察着山脚下那些修士,人头攒动,似乎所有在这里的修士都一同看向那处行宫,阵法上,几行巨大金光形成的文字,十分瞩目。 云长安拍着黄千垒的肩膀,说道“有良兄,那些修士都在看什么呢?” 他也注意到,阵法上的金光文字,可他看不懂,这不是现世的文字,也不是上古时期文字,看上去很像上古时期文字,可其中每一个文字都不相同。 此刻黄千垒,目光灼灼,如同山脚下的那些修士一般,望着阵法上的文字,一言不发,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又频频点头,对于云长安的问答,始终没有回应,直到大叹一声,从自己挂在腰间的储物袋子中,取出一四方暗赤色木盒,一挥手,将木盒上的禁制破开,木盒自动打开,将其中的物品拿出来。 左手上是一卷轴,那种竹子片成一指头宽,一尺长的竹条,再用藤丝绳编织而成,卷在一起的竹简,中间系着一根红绳,黄千垒小心翼翼的将竹简上的红绳解下,迎着昏暗的月光,慢慢展开手中的竹简。 关于这竹简的来历,黄千垒粗略解释过,这竹简年代久远,像是很早以前留存下来的书籍,他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上面的内容,自打记事起,便能一字不落的看懂,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收养他的那个老头,也是他修行一途的师父,告诉过他,出生时,这卷竹简一直常伴在他身边,身怀异宝,俩只小手死死抓住,不哭也不闹。 竹简不长,展开也只有三尺,可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云长安稍稍凑近一瞧,他不认得上面的文字,但和这座行宫阵法上的文字很相似,就连文字颜色,也是金色,像是有人刻完此文字后,洒下的金粉,这只是云长安的猜测,这些金粉不同于凡间的金钱磨成粉的样子,更像是金骨...... 黄千垒一脸正色,笑了一声,转头对云长安说道“这可是胖爷我的伴身秘宝,我这一身坚如磐石的身体,就是靠着这上面的一部功法练就而成。” 说着,摊开手掌,手掌上的纹络清醒可见,掌背处出现一字,和他手中拿着的竹简上文字,一模一样,瞬时间,金光四散,一旁的云长安看着他那金光闪烁,竟有一些头晕,很是不凡的一件秘宝,和他手中的那本道源相比,不差丝毫,果然,每人都会有些机遇。 云长安并无贪婪之心,大赞一声,“我就说有良兄,你有成就大道资质,你手上的竹简,想必是一件不凡之物,可是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文字。” 黄千垒手掌顿时一握,那道金光瞬间消散,恢复了平常,为他解释道“道坚兄,这种文字十分神秘,至今都没有找到任何出处,不过有人和我说过,这是梵摩文,上古时期,佛道之中的文字,如今早已断道,这世间再无佛修。” 云长安只是简单的点头,应和一声,并未有过多惊讶,对于从他口中说出佛修,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佛道,云长安了解地不是很多,从见到黄千垒的那时起,就已经看出来,他身怀明尘之心,大多数都来自修佛一道之人,修士之中,也有极少数人,会拥有如此心脏,至少他是第一次遇见时,却很是震惊,小玄和他说过,这类修士,修行速度很快,很少能够遇见坎坷,一步便可以跨过寻常修士,对于突破境界的桎梏,他们能够轻易的感受到对于大道的理解,通常把他们称作明悟大师。 这一次,黄千垒却有些疑惑,对于他口中说的事情,云长安并无反应,像是很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不是一介散修吗?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实在令人难以捉摸,云长安给他地感觉来说,向来都是处事不惊,手段繁多,不光会阵法一道,身上还怀着一道先天道火,修为还不弱,这样的修士怎么会是一介散修? 二人都有所隐瞒,黄千垒本是佛修,家中那个老头子,得知一则秘闻,这秘境中可能存在关于佛道至理箴言,便让他前往,可是他却死活不愿意,一是路途太过遥远,实在懒得走这么长的路,去寻找其师父口中的佛道机缘,况且,本就修为卡在冲田期后期的黄千垒,只差一步,便可以跨过,抵达圆满境界,本想着去醉春楼里,喝上几日酒,等待他们新开封酒坛,打上一大壶酒,回到自己所在的南庙阁中,闭关尝试突破,没曾想,他的师父,寻着味,将他揪出了醉春楼,并露出一副严厉,带有一丝威严的神情,和他诉说此事,不情不愿的黄千垒,在挨了几顿毒打后,终于是低下了头,拿着自己身上的酒葫芦,跋山涉水来到这秘境中。 云长安亦是如此,答应陈姑娘的事情,全然没有头绪,来到这处秘境中,不光为了寻找那块古玉,还有的是,当初小四阳查看出,半截古玉中,存在一丝源气,便也想要寻找上一些,如今的小四阳,云长安不唤他,他便一直陷入沉睡。 这时,黄千垒突然来了一句,“道坚兄,你不是散修吧?” 云长安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从未说过自己是散修,有良兄,在下,来自五原域,上阳宗门。” 黄千垒挠着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一番,好像从未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先入为主,将他当成了散修看待。 “倒是胖爷我疏忽了,道坚兄,你竟然不是归天域人,这五原域,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上阳宗的名号倒是从未听过。” 云长安也清楚,自己的宗门不过是在五原域,都排不上号的小宗门,怎么可能迦南域隔着一个归天域,都能清楚知道上阳宗的名号。 “宗门小派,也不是威震四方的顶级宗门,有良兄身处迦南洲,没有听说过,也是情理可原。” 云长安稍稍解释,便将重心放在了远处阵法之上,继续询问着黄千垒,“有良兄,你研究了这么久,手中的竹简,那行宫阵法上的文字,是否都已经看懂?” 黄千垒稍稍思索,又到了一杯酒,长饮下肚,啧啧称赞酒中滋味,有些许上头,怒视着手中竹简,开口道“这行宫阵法上的文字,胖爷我只看了个大概,上面说着,造业诸般,断业存世,万法缘生,万法皆空,这里面有机缘,阵法的存在只是筛除邪心之人,任何修士都可以进入其中,这里可能存在着一尊大佛!” 黄千垒的话,顿时让云长安感到心惊,世人都说,佛不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佛的存在! 第266章 钟鸣四方 云长安稳定心神,这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这么说,这里有一尊堪比合道三境的存在?” 若是这处行宫真有一尊合道三境的大能修士,坐化在此处,他曾感受到的那股威压,倒也是说得通,不过看黄千垒似乎不受影响,越靠近这里,越是脚步轻跃,反而在看到阵法上的文字,有一股冲动,想要下去,立即进入这处行宫内,好在云长安及时拦住了他,眼下,这里情况不明,便寻了一处山峦等待。 黄千垒捏碎手中的酒碗,一大口酒下肚,没有炼化,酒在他的肚子里打转,从来也不会主动将进入身体内的酒蒸发掉,美其名曰,为了独醉天下,这世间的糊涂事太多,入了眼睛,有损道心。 拿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想要给云长安再斟一碗,云长安顺手推掉,随即摇摇头,无奈,只能自己喝下去。 打了一个饱嗝,酒气四散,惹得云长安一阵挥舞鼻尖的味道,见状,黄千垒哈哈大笑起来,“道坚兄,吃酒之人,怎能嫌弃酒味?要胖爷我看呀,你就是吃酒吃的少了,不过人各有爱,你能和胖爷喝上一杯俩杯,便心满意足了,你刚刚说的这行宫内是否存在一位合道三境的佛修,我看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能够存活数十万年?甚至是上百万年,合道三境也不过是大道入身,踏足仙道的第一步,总归来说依旧是血肉之身,稍稍加了一些大道,寿命不足以让他们活的那么久,我猜,这行宫内,并无存活修士。” “倒是他们的道韵,可以一直长存,就像是在北悠昭仙城中,那位霓姑娘,我观她身,体内虽无本命道物,却依旧从别的地方得到机缘,以此寻道成功,踏上了世人俯仰之境界,凡事皆有例外,佛道中人,可是有不少手段能将自身道韵,气运,甚至是筋骨血液存留于世,总归是我等见得世面太少,这种在我等眼中看来不可能的事情,不一定不存在。” 云长安深思半晌,觉得也有些道理,能活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年的修士,他还从未见过,便继续说道“有良兄,照你这么说来,这行宫里可能存在一尊合道三境的佛修骸骨,或许是一滴精血?” 黄千垒沉默片刻后,望向远处行宫,缓缓点头,“希望如此,若是这里面真的有佛道修士的一滴精血存在,道坚兄,你可一定要助我,这里的机缘胖爷我势在必得。” 黄千垒的眼神掠过一丝希冀。 云长安拍着胸脯,正当开口说话之时,一声悠扬的钟声,带着无尽悲凉,震荡四方,滚滚金色余波,向着四周开散而来,好似那有大能修士,口中念着佛咒,行宫外的所有修士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阵法上的那几行金色文字,不断扭曲,想要挣破阵法,朝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修士,斩杀而去。 感受到钟声的威胁,所有修士都大惊失色,人群之中慌做一团,最先反应过来的,早已经远遁,就连十里开外的云长安,都被这钟声影响,立马起身,如临大敌。 黄千垒却是不慌不忙,双手合十,怒视远望,想要看穿这钟声是何意。 站在最前方的祝荣归,脸上有一丝凝重,可还是不像他身后的这些胆小如鼠的修士一般,抱头鼠穿,向前垮了一步,指着那些活跃的金色文字,破口大骂,“何妨妖孽,敢在此作怪!” 一道冲天而起的金色梵钟,冲天而起,不断撞击着行宫阵法,一丝恐怖的气息逐渐弥漫出来,本体却依旧撞击阵法,巨大的声响,将那些胆小的修士震退。 站在人群远处的修士,自以为安全,随着钟声不断响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霎时间,极为强悍的威压降下,将那些修士压倒在地,口吐鲜血,想要逃,却是发现手脚根本不听从使唤,直到埋入大地中,几乎将他们的筋骨全部摧毁。 那些修士口中全部都在喊叫着“好恐怖的威压!” 此刻大地上出现一道巨大裂缝,如同天埑,冲田境中期的修士,筋骨寸断,鲜血染红大地,朝着这道裂缝流淌在地底深处,没有护身秘宝的修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变得干瘪,元府也在这威压下碎裂,没有了元府,如废人一般,瞬间被吞噬殆尽,肉体无法抵抗威压,陡然成了一摊血水,除了地上的血水,什么也没有剩下。 也有不少修士,脑子转的很快,察觉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向外跑去,后怕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转身离去,一眼都没有多看这处危险的行宫,来到这里的修士,没有几万人,也不下一万,可逃离此处的修士,却寥寥无几,那些宗门大家的天之骄子,有着众多的保命宝物,自然十分庆幸,逃离了此处,有人拿着一道缩地符,瞬间传到了百里开外,还有一些,身上穿着护身符甲,威压降下时,硬生生扛了几下,口吐鲜血,却没有伤及根基,同样的逃遁百里开外,威压瞬间消失不见,后怕的望向行宫处。 处在最前方的祝荣归,足足用了三道符篆,才幸免于难,手上的符篆逐渐化为灰烬,眼神通红,脸色几乎扭成一团,这三道保命符篆价值不菲,他师尊寻人特得炼制,为此付了一块上等重山石精,可抵三百万中阶下品元晶。 “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存在,还废了我三道符篆,真是可恶!” 没人听他的抱怨,周围零零散散瘫坐着几位修士,身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历起秋眼神阴冷,双手紧紧握拳,方才让他折损了一枚护命运符,比起祝荣归口中的三道符篆,还要稀有,本就身上没有多少符篆,见到刚才危机,一时间竟然掏出了自己保命的运符,愤怒的大喊一声,“真是该死!” 瞬间身上伤口流出滚烫的鲜血,伤口裂裂开,痛的他满地打滚。 站在山峦上,云长安跟在黄千垒的身旁,那梵钟散发出来的威压,丝毫不影响二人。 黄千垒双手合十,脑袋微微低下,一道金色佛光,出现在他的周围,云长安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向着行宫方向走去。 第267章 金色梵钟 行宫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修士,唯有一道巨大裂缝,和无尽威压,让云长安有些喘不上气,待在黄千垒身边,金色光芒,如七彩流云,一同裹挟着他的身体,依旧能够感受到,阵法中那冲天钟声,激荡出金光带来的恐怖感觉。 黄千垒在云长安的手上,用他那竹简刻画出一道文字,名为焚禁,一左一右,一掌一字。 “道坚兄,这是佛家化经,随我一同闯一闯这座行宫!” 苍哑的声音响起,此时,黄千垒也不好受,数道钟声化作的风刃,割打在他的身上,衣服铮铮作响,身上那件道袍,也是一件上等道物,短短十里之地,他们二人已经走了三个时辰,却还是无法靠近,慢慢挪动脚步,越往前走,那股威压越是强悍。 云长安说道“有良兄,阵法上的那口金色梵钟,你可认得?” 黄千垒没有回头,没有说话,艰难迈出一步,手上打出了繁杂法诀,向着前方一指,大喊一声,“破!” 瞬时间,二人前方出现了一条通路,大踏步进入其中,又是一道法诀,最终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一句,南无苦道有尽终上心。 周围元气搅动,进入这条笔直通路中。 瞬息后,无尽的威压,再次降临,这一次没有了先前身上不适感觉,黄千垒缓缓说道“这口梵钟,胖爷我猜的没有错的话,是佛家道器。” 阵法内,金色梵钟还在不停撞击,却没有先前那般声势浩大,逐渐萎靡下来,就算如此,依旧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若没有黄千垒护着他,云长安也无法抵抗这威压。 “道器么,这口钟的声势好像有些减弱了。” 云长安望着距他还有不到三里地的阵法,那口梵钟,撞击阵法的次数,没有先前频繁。 “这口梵钟,好像被阵法束缚住了些。” 威压逐渐减弱,云长安走在黄千垒的身旁,来到了行宫前,黄千垒还是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未曾放下。 百丈外的修士,有些胆大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未曾离去。 看到有俩人走到了行宫前,大呼道“怎么有俩个送死的?” 祝荣归也听到了这叫喊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有俩人缓慢走到行宫前,原先他打坐的位置。 “这二人是何人?为什么能走到那里去!” 他们这么多人都险些葬身一钟声威压下,怎会有修士,能够抵抗得了,看着逐渐靠近阵法的二人,心中生出一丝不甘的痛苦,等待了这么久,居然被小小威压震退,为他人作嫁衣裳。 历起秋盯着看了许久,眼神一凝,大声叫喊道,“怎么会是他!” 祝荣归再次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出声质问道“你说你认识那俩人!” 历起秋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脸色阴冷,不只是因为他认出了云长安,还有居然有人,拿他的脏手碰他,一生爱干净的历起秋,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拉扯。 “道友,请你自重一些。” 不管祝荣归脸色如何难看,想要发作,却有人来到了历起秋的面前,稍稍作揖,但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是露出一抹笑意,稍显礼貌的说道“这位兄弟,在下边铭,不知你可认得行宫前那二人?” 历起秋脸色放缓,态度上也比之前要好的多,回答道“行宫处,有我认识一人,但那个胖子我从未见过,也不知他们身上有什么法宝,能将这浩天威压抵挡住。” 祝荣归冷哼一声,拂袖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地看着谈话的二人。 边铭作为安南洲,离戎洞府少府主,自然认出来他的身份。 一洲之地,俩家宗门实力看上去相差不了多少,可在安南洲,离戎洞府始终压他们山庄一头。 安南洲每十年都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宗门大比,意在争夺天骄阳碑榜上的排名。 其中,离戎洞府总是以一丝幸运,占据多数碑榜上的排名,其他宗门府家,虽有不甘,奈于家大业大,也不好说些什么。 唯有金鼎山庄,百年来,从未认服过,尤其是小辈之间,谁看谁都不顺眼,明里暗地一直都在较量。 祝荣归亦是如此,从小就听着师尊的教诲,对于边家,存在仇视,与边铭第一次相遇时,便是在宗门大比上,争夺小辈之间的名次。 擂台上,败了边铭一招,至此对于边家,很是不服气。 如今遇见,自然想要和他过过招,在这秘境之中,没有大比上的规则束缚,自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边铭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祝荣归,已经手握一柄黑色大刀,死死盯住他,接着又对历起秋说道“既然他们能够靠近行宫,想必手中有一些手段,他们想要进去,一定会破除阵法上的那口大钟。” 历起秋眼神顿时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这里,看云长安的样子,势必想要进去,如此一来,不破除那口悬挂在头顶的大钟,一定不能进去。 现在只需要静候多时,等着他们破了阵法,降服那口恐怖大钟,我等这些修士,也能浑水摸鱼的进去。 随即,双手作揖道“边兄,你想的没错,等到他们破了阵法,我等自然不用多费力气,便能进入其中,在这里已经等了半年多的时间,不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心里总是有些遗憾。” 边铭点了点头,自他降了一处机缘后,朝着中心位置前去,途中听到此处有大机缘,立马改变方向,来到这里,等候半年的时间,什么也没有得到,显然是太亏了。 “没错,等行宫前那俩人,破除了阵法,我等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其中,我刚刚仔细看了那口大钟,很是不凡,至少是圣器,在这里有圣器出现,那行宫里面的秘宝,必然不会少,不如和历兄结个伴,相互好有个照应。” 历起秋立马答应下来,他还是有些小算盘在里面,曾和云长安过过招,知道他的底细,不好对付,一名剑修,要想从他手上夺取宝物,恐怕,要费上一些手段,如今有人想要联合一同进入行宫,自然是好事。 第268章 设下陷阱 钟声渐渐消散,没了声音,云长安抬头望去,那口悬挂在头顶上的梵钟,矗立静止,一阵之隔,盯看良久,眼睛迷眩不肯多看丝毫,如同第一次见到四阳葫芦灯时的场景,元魂泣痛。 黄千垒狠狠拍打他的肩膀,身体一颤,这才回神过来,“道坚兄,此乃道器,你并非他的主尊,元魂又弱小不堪,长时间盯着看,会损你元魂体魄。” 云长安甩了几下脑袋,元魂逐渐清醒,“这口梵钟见破阵不成,没了声响,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手段,未展现出来。” 黄千垒道“道坚兄,这处阵法你可有破解之道?” 云长安向着阵法看去,再一次将元气置于手上,想要一探究竟,查看阵法通路所在,双手刚刚放在阵法屏障上,就被一道极为强大的力道弹开。 向后踉跄几步,打了个趔趄,手掌隐隐作痛。 这道阵法如此繁杂,攻势凶猛,简单的触碰,也不被允许,四道玄光,分别是赤红,暨黄,霄紫,朱绿,四种颜色,组成数千条通路,形构成阵法屏障,错纵交织在一起,不断流动,汇聚处却是不只一处,这样看来,此道阵法是一种复合阵法,数道阵法叠加在一起。 不信邪的云长安,甩掉手上的痛楚,再一次走到阵法面前,大致有了一些头绪,刚刚瞬间接触,他手上的元气被一股极为暴躁的力量化解,无法同化成阵中元气,进而不能进入通路中,行走周天。 此刻召出一道更加暴虐的元气,那是煜日炎为他留存在元府中,一团天地根,在长时间的修炼中,已经将府中五行元气炼化成单一,且极为纯净的火元气。 此刻,手上的火元气,暴动不已,如同一匹脱缰受惊扰的骏马,奔腾在其指尖,随时都能脱手而出,焚尽天地有元之物,这火元气在现在来说刚刚好,阵法通路中的元气虽有些暴躁,经过云长安短暂试探,也没有想象中难以应对。 “道坚兄,这阵法如何?” 黄千垒上前一步,方才在云长安试探阵法时,看到一丝金光流出,虽很隐蔽,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丝金光倒像是佛道中的手段,携带有普世气运,对于这些,黄千垒能够清晰的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再次提醒道“道坚兄,这阵法不可用蛮力破除,之前便是看见有人强行动用元气,举刀砍在阵法上,霎时间就被阵法吞噬殆尽,就连那人手中的元器,也一同折断,没有元韵。” 云长安感到一些意外,“还有这等事情发生,阵法攻杀凌厉,这道屏障不像是一道攻杀阵法,倒是有一些固守阵法的感觉,容我再尝试一番,找到他薄弱处,看看能否破阵。” 说罢,双手放在阵法屏障上,这次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分出一丝火元气,慢慢游走在阵法通路中。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流逝,远处的众修士,来到了行宫前不足三里之地,死死盯着云长安二人,小声嘀咕着,二人所作所为,他们之中无人习得阵法,无一人上前,钟声渐止,无尽威压已经化去一半,他们这才来到近处查看。 三个时辰后,云长安脸上一滴汗水滴落在地上,闭目苦苦寻找通路汇聚阵眼所在,终于,双眼猛的睁开,露出一抹惊喜神色,随后又摇头苦笑,顾不上擦拭汗水,周围的元气开始幻化,这一探,耗费了他大量元气,无法支撑,瘫坐在地上,运转功法来恢复体内消耗元气。 黄千垒在一旁等的有些焦急,但也不敢多有打扰,警视周围,如今梵钟威压消散大半,那些修士,恐怕不会甘心于此,趁机摸过来,见到此前待在这里的修士,已经在三里外,一处怪石从中,看着他们二人,没有上前来,这才稍稍放心,为云长安护道。 心里深知,这些修士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之中,无破解阵法的修士,等到他们二人将面前阵法破除,势必会一拥而上,争夺这些秘宝机缘。 好在他已经提前感知到,这些鼠辈修士存在,待云长安破解阵法时,有了一些时间,好让他布置一些阻碍手段。 说干便干,双手合十,口中呢喃,念着一些云长安听不懂的口咒,一道金色斩字,融在空中,变得透明,无法让人察觉,虽这斩字无法将所有的修士全部阻挡住,还是能够做些阻碍,抵挡一时。 半晌,云长安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在一旁掐着法诀的黄千垒,有些疑惑,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有良兄,你这是在干嘛?” 已经完成陷阱的黄千垒转过身来,憨憨一笑,“道坚兄,胖爷我在为后来者,留下一些好玩的东西,你感觉怎么样?可有找到破解阵法的手段?” 云长安强装笑容,刚刚地试探,虽然找到了一处了阵眼所在,可是再一次行周天之术时,竟然发现阵眼变幻了位置,原有的阵眼像是在阵法中消失了一般,无从寻找,只能说道,“这阵法不同凡响,玄妙之中,有着变幻阵法存在手段,我修阵法一道,不过短短几载,如此高深的阵法,我是第一次见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破阵,但是也不要着急,已经摸清楚了一些门道,等我在试探一番,看看心中所想是不是正确。” 说罢,又一次尝试寻找破解阵法,这一次远比之前要轻车熟路,不多时,一丝火元气来到了原先阵眼所在位置,继续游走,寻找到新的阵眼。 这一次,云长安很快找到了另一个阵眼,手中火元气并没有消耗多少,又用手中火元气放置在阵法通路中同化。 聚集在一处,四道玄光必经路上,霎那间,火元气阻断了四道玄光的去处,那四道玄光陡然之间和火元气交织在一起,火光四溅,阵法发出轰隆隆的爆裂声。 云长安眼见火元气萎靡消散,便将手掌上的元气全部融在阵法里面。 一瞬间,阵法似乎变得十分暴躁。 第269章 踏入行宫 见到阵法发出的声音,悬挂在上空的那口梵钟,有了动静,极速朝行宫处飞去,只听见一道靡靡之音响亮,阵法里的白色迷雾瞬间进入钟内,猛然撞击在阵法上,一撞不成,又向后退到行宫顶上,将行宫周围所有的雾气,全部吸在梵钟周围,裹挟着妖妖白雾,金光大盛。 云长安二人最先看到此刻景象,“这梵钟想要将这阵法撞破!” 黄千垒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口上古梵钟,困在这里多时,想要出去,一直无法破除,如今,道坚兄的手段,将阵法内的元气阻隔,给它有了机会,这倒也好,省的我等强行破阵,耗费不少精力。” 云长安淡淡开口,“此处阵法有着通天手段,不弱于之前那道生死流转光阴阵法,我也没有什么本事破了面前阵法,这口梵钟倒是帮了不少忙,可如今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若它能撞掉阵法,要小心一些。” 黄千垒也是点头说道“道坚兄,这你放心,如果这梵钟对我们有了杀意,我等要速速离去。” 死死盯着梵钟接下来的动作。 猛然间,梵钟将行宫周围所有雾气全部炼化,金光再一次大盛,似乎很是不甘,困禁在这里数万年的岁月,极速飞驰而来,与阵法屏障接触的一瞬间,阵阵音波开荡,向着周围散去。 云长安二人,伸手阻挡音波激荡,向后退去数步,眼睛眯成一条缝,衣袍猎猎作响,差一点就被这音波吹走。 只听见一声咔嚓碎裂声音,阵法屏障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更大的碎裂声音响起,直到一条巨大缝隙出现在云长安的眼眸中,内心大喜,刚想上前一步,无尽威压,将他压倒在地,单膝下跪,身体不自觉的弯了下去,黄千垒亦是如此,只不过,他还是能够有所行动,艰难的迈出半步,口中呢喃,手掌上出现一道金色文字,大喊一声,“禁!” 这时,威压瞬间消弭许多,让云长安有些气喘,轻松不少,这道文字,是佛家八字真言咒,竹简上一部无品无阶的功法,黄千垒自开悟明事起,便学习了此部功法,可虽说这是一部没有品阶的功法,如同下乘,但深悟后,发现这部功法的玄奥之处,随着施咒者修为的不断长进,施展功法的威力也会变的无穷无尽。 云长安手上的那俩道文字亦是出自于此,左手为焚,右手为禁,这是黄千垒送给他的保命八字真言咒,只能施展一次,对于云长安来说,足够能在这行宫内闯荡一番,就学着黄千垒的动作,一式不落的艰难抬手,向前掌出,大喊一声,“禁!” 身上的威压消散大半,能够自由缓慢行动,来到黄千垒的身旁,看着那口梵钟,早已落入在行宫殿前,没了动静。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有了主意,黄千垒略做谦虚声,“道坚兄,请。” 云长安也放声一笑,破了阵法自然高兴,“有良兄,还是你先。” 黄千垒嘿嘿一笑,“那胖爷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朝着裂缝迈出一步,进入了其中,见到他的身影不见踪迹,云长安心中暗自说道“这阵法竟然还有一道幻境。” 裂缝像是一层水幕,不碰它,在外界看去,和寻常无异,但黄千垒的身影一触碰到,变得虚幻起来,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再次恢复如常。 云长安微微蹙眉,向身后看去,远处有一些动静,不过并未在意,随着黄千垒的步伐,迈入其中。 三里外,怪石丛中。 历起秋连忙动身,跟着一众修士,向着行宫走去,这一次却是十分小心,生怕那口梵钟再次重伤他,身上的保命法宝已经没有多少了,能不用则是不用。 警惕的看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捏爆手中符篆,逃之夭夭,他可忍受不了短时间内失去众多保命法宝。 祝荣归依旧走在最前方,边铭拒绝了他比试的请求后,愤愤不平,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进入行宫,寻取机缘,如今眼看着云长安二人破了阵法,心里自然火热,他也认出来,在环山城时,因一份糕点,被驳了面子,这口气一直未曾咽下。 在历起秋最终听到那熟人的名字时,还微微一愣,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那日出手之人,带着一个小女孩的云长安嘛! 心中更是不服气,自己勤奋苦练十几载,未尝在同辈之间,大败过,尤其是那一日,云长安一拳就将他打的头晕脑胀,在元气比拼下,他还从未服过谁,却是没有想到会败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上,实在心里难以接受,此后,一直在打听云长安的名号,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却未曾听到过任何风声,眼见秘境开启在即,这件事情,也没有了后续,如今遇见,虽然背影十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遇到的那位云长安。 这一众修士,快马加鞭来到行宫不远处,这其中便有三位大宗门大洞府的天赋甚高的弟子,祝荣归,边铭,历起秋三人身后一众同门师弟,在往身后则是其他一些修为看的过去的,脑子灵活的散修们。 牧心怡的身影却在梵钟威压降下之际,早早远离这里,身负一大机缘后,也没有了心思再去和这些修士们,一同去争夺此处秘宝,只想离开这处秘境,回到宗门,继续炼化那道本命道物,便和同行之人商讨,离开这里,去往中心去区域。 虽不知道这处秘境何时才能结束,但去中心区域,便是最为稳妥的决断。 也没有见到云长安,心中想着大概是他没有达到此处,对于云长安,她还是心存感激,自己得了这么厉害的机缘,没有心存邪念,强行抢夺,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长安的秉性,天真善良的牧心怡,以及冼凝脂等人同样如此认为,云长安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恐怕只是会得了红眼病。 来到行宫前的众修士,按耐不住内心喜悦,尤其是历起秋,在火绒洞口,没有获得大机缘,甚至连一根毛都没有见到,反被羞辱,重伤离去,这一次行宫之中的秘宝,他是势在必得。 一步向前跨出,身后众人不甘示弱,紧跟着他的步伐,突然,天降金色光照,一个大大虚空‘缚’字,将他们所有人全部困禁在此,身体动弹不得。 历起秋率先反应过来,他们中招了! 第270章 登高平远 “该死!” 身体只有嘴巴能够动弹,其他人也是如此,反应过来这是一道束缚的功法,看上去不是那梵钟留下的,没有将他们瞬间抹杀在此处,随即明了,一定是云长安二人捣的鬼,心中又是愤恨至极。 云长安随着黄千垒的身影,一同走进阵法之中,就见身前的黄千垒,静止不动,怔怔望着身前行宫。 在外界,无法感觉到此处行宫的磅礴大气,如今走在面前,这座行宫巍峨如山,顶部直插云霄,在它的面前,他们二人就像是蜉蝣如见苍穹,显得十分渺小。 黄千垒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云长安向前方看去,此处有上百阶梯,每一步都很宽敞,这让他想起了在上阳宗时,那处登楼秘境,只不过这里的台阶没有那么多,细数一下,二百一十六阶,不多不少,每一步都相通,俩侧并无任何栏杆,这处阶梯最上方,是一莲花底座,九瓣石山雕刻而成,行宫便是坐落其上。 “有良兄,这不会是让我们爬上去吧!” 云长安走在黄千垒的身侧,对于他时常闭目诵经,早已经习惯了,等待他睁开双眼,才缓缓出声询问。 黄千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说道“道坚兄,根据我的了解,这座行宫,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合道三境的佛族修士,采取天葵山上一座石峰打凿而成,正是我此次前来这处秘境的目的。” 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佛族修士,名号灵逝,拥有着通天手段,是一拳修,据传闻说,灵逝在天葵山想要取一座山峰打造自己庇护场所,却不曾想,这一举动惹怒了山中精魁,二人在天葵山苍穹上,足足打了数年有余,最终还是灵逝胜了一招,将整个天葵山的苍穹打穿,虚空破碎,流逝了不少气运,因而世人都称此为‘一山争’,由一座山带来的祸端。” 云长安问道“如此霸道?为了一座山峰,就和护山的精魁打了数年之久。” 黄千垒讪笑一声,苦涩的说道“这些都是传闻,我也没有见过,不知其中缘由,要说霸道,道坚兄,你说的没有错,灵逝佛修,的确很是强势,性子猛烈,一向以礼服人,遇见不平事,总会出手,一言不合,便是和他人约战,直到打的应战之人服输认软,才肯罢休,并不会并不会赶尽杀绝。” 云长安倒也是理解,身为拳修,有些自己脾气也很正常,不过听黄千垒的诉说,这灵逝佛修,性子火烈,如此作为倒也是合情合理。 黄千垒身形一动,随即大笑起来。 云长安不明所以,询问道“怎么了?有良兄,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黄千垒摇了摇头,戏说道“胖爷我在阵法外面,布置了一些手段,被人踩中,估计他们一时半会,进不到这里来了,不如就趁这个功夫,随我一同去上面看看!” 伸手一指,指在了那处行宫的门殿前。 云长安明白,他所说的手段,于是会心一笑,“好,即如此,那我就陪有良兄,好好闯荡一番,这上面的威压依旧存在,看样子,刚才阵法外面的威严,并未只是那口梵钟施展出来的。” 此刻,那口梵钟静静落入在行宫殿前,没有一丝光泽,破旧生锈,不像先前那般金光灼灼,它并未在阵法裂开一道口子后,趁机逃脱,反而稳稳落在行宫前,像是为他们这些修士破阵一般。 踏上第一步台阶,脚下亮起一道玄光,身体猛的一沉,压迫感瞬间袭来,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道坚兄,此处像是一道对于我等一种考验,身子骨不硬的话,恐怕难以登上此处高台。” 黄千垒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脸平静地说道。 云长安道“我曾在宗门内也登过,如同现在一般的台阶,只不过这里的阻力,没有之前那般严重。” 说完,便又向上走去,阻力越来越大,还是在接受的范围,大概是因为云长安修行了三分锻体经的缘故,一种磨炼体质的功法,果然不凡,这里的阻力倒是想有人在面前推着你,阻碍你前进。 对于黄千垒来说,这里的阻力,似乎并不能阻止他,慢慢跨上一步又一步的台阶,如履平地,比起梵钟的无尽威压来说,这里的阻力,像是喝水一样简单,随意破除。 云长安并肩而走,走到一半时,这里的阻力陡然之间增大,将他们二人推下数步之远,重新跌落在下一层台阶上,细细观察,二人相视一眼。 黄千垒摸着自己的脑袋,“有良兄,这里的威压似乎变大了,不好走啊!” 云长安也是回应道“第一百步台阶,和我们身处的这里不同,威压无限增大,看来剩余的路,怕是没有那么好过了。” 黄千垒道“就算如此,那也不可能半途而废,这次已经知晓剩余的路,近在眼前,还是要闯上一闯。” 说罢,二人再次重做旗鼓,接着走上去。 半晌时候,艰难抬起一步,朝着第一百四十阶迈进,这时,身后传来数道声音,“小贼!胆敢在阵法处设下陷阱!” 吼叫之人,正是花费不少功夫,破解黄千垒埋下手段的祝荣归。 此刻他,一股憎恨之意升起,衣物有些破碎,脸色涨红,难看的很。 最先破掉埋伏的祝荣归,根本不管其他修士有没有脱困,一步便踏入其中,望着身在半截阶梯处的二人,破口大骂。 云长安回头瞧了一眼,便没了声息,继续迈着步伐向上攀爬,此刻他根本没有闲心理会,脚下之人的谩骂,黄千垒连头都没有回过去,随着云长安一同向上走去。 见到无人理会,祝荣归内心憋屈,“俩个小贼,看我不将你二人斩于刀下!” 一步踏入其中,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三分之一处台阶,刚想朝上走去,一股威压,从面前散发而出,将他打落在地上。 身后众修士这才刚刚赶到,见到如此景象,内心很是疑惑。 这阶梯有所古怪,怎会将祝荣归压制在地上! 不敢大意,面面相觑,看了半晌,这才跨出一步,来到了第一阶梯上,就感受到了不同之处。 阻碍他们前进的威压,时时刻刻都存在,无法消散,可看到头顶三人,又不甘落后,咬牙坚持向上走去,他们所感受的威压似乎很强势,是因为没有人修炼过炼体功法导致。 第271章 护殿元兽? 云长安大口喘着粗气,身子扭曲成极其诡异的动作,最后一步阶梯不是那么容易踏足,黄千垒此时也不好受,淡淡金光围在他的周围,发出细碎声响。 黄千垒并未在意,面色依旧平静,收起往日嬉笑,一步踏上前去,瞬间一股冥冥之力,传遍全身,将他压到在地,动弹不得,想要将他驱逐下去,可奈何,黄千垒怎会放弃,这最后一步,终于,变化模样,咬牙吃痛的稳稳端坐在平台上,看着面前那口梵钟,沉默不语,紧紧闭上双眼,任由这股无尽压力传遍全身。 云长安自然不会苟且,退却半步,一步跨前,登上平台后,运转三分段体经,抵抗着无尽压力,手中的弑圣剑,重重插在地上,眯着眼睛,盘腿而坐。 二人并肩,一人口中念着佛家口咒,一人运转功法。 身后的众修士,还在苦苦支撑,有一些散修,根本无法阻挡这道压力,闪身退至阶梯下,冷冷冒汗,大声喊叫着,“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能够登顶!此处秘宝,看来与我等无缘啊。” 暗自伤神,拂袖离去,去寻找其他的福宝洞天。 历起秋与边铭一同修士,抬头望去,发现云长安已经登顶,不由得心中一惊,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不想落于人后,可是这无尽的威压,实在难以抵挡,想要快上,却根本做不到。 半晌,黄千垒抵着威压,缓慢起身,手中快速施展法诀,一道‘破’字,冲出手上,向着梵钟周围打出。 霎那间,风云剧变,周围温度骤降,一声嘶吼从行宫里传出,云长安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前方,“有良兄,那里是?” 黄千垒目视前方,刚刚念经时,就感觉到里面有些活物,似乎很强大。 “这里有些东西,看样子来者不善。”警惕的盯着周围,那道声响,在嘶吼一声后,便没了动静,二人不敢大意,这道声音的气势,险些让云长安心神不稳,收起引气功法,站在一处石墩上。 一个时辰后,祝荣归终于是爬上了最后一步阶梯,看到云长安一动不动的看着行宫处,气喘吁吁的说道“俩个小贼,竟然布置困禁的阵法,将本少主阻挡在阵法外面,看我不将你二人砍成肉泥!” 爬上这一百多的台阶,已经用了大部分的力气,居然还有口舌,在这里挑衅他们二人。 云长安回过头来,看到喘着粗气的那位修士,总觉得面熟,又实在记不起这人在哪里见过。 云长安道“你是哪里来的人,为何对于我等有如此大的恶意?” 祝荣归口吐脏水,这个家伙,真是气人,居然装作不认识,拔出腰间长刀,也顾不得元府空虚,只想将眼前这人砍杀,冷冷说道“你这贼子,敢装作不认识本少主!” 黄千垒扯着云长安衣袖,伏在耳边,小声说道“道坚兄,这是你相熟之人?看上去有些呆愣,怎么口中总是喊打喊杀?该不会是脑子受过重创,傻掉了吧。” 云长安有些想笑,脑中思索再三,都没有寻到何时认识的他,随后小声嘀咕着,“我看也是,他这脑子不灵光,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一言不合就拔刀,想要将我砍杀。” 祝荣归耳朵极其敏锐,云长安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去了。 涨着红肿的脖子,脸色暴怒,握长刀的双手差一点就将刀柄折断,“你们俩个小贼,小声诋毁本少主,简直是找死。”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从他那黝黑长刀迸发而出。 云长安不甘示弱,拔起插在地上的弑圣剑,挥舞而至,一道剑光在空中,将他的刀光打散。 数道剑光,漂浮在他的面前,从四面八方瞬间挥向了祝荣归所在的位置。 “砰”的一声轻微的响动,祝荣归身侧的一块巨大岩石,已经他站在脚下的一块平台,陡然碎裂,重心不稳,向后退去几步,本就气息不稳,重重将手中大刀砸在地面,这几道剑光只是警告,并未伤及他的根本。 祝荣归微微一怔,满眼不可置信,从刚刚几道划过他身体的剑光来看,威力极强,索性没有朝他挥砍而来,若不然,凭自己现在的元府所剩无几的元气,无法接下云长安的攻势。 云长安稍皱眉头,踌躇几息,淡淡开口道“看你的样子,体内元气没有多少了吧,还是在此斩杀我等?不如心平气和一些,坐下来,我等好好谈谈?” 云长安并不想在此惹上麻烦,眼下,行宫里存在一个强大生物,到现在行宫里的生物都未曾露面。 留下些力气,对付里面的生物,才是上策。 祝荣归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重新挂在腰间,似乎同意了云长安的说法,在怀中,拿出一玉瓶,再手上到了俩枚丹药,一口吃进肚里,随即盘腿而坐,将他炼化。 见到没有了危险,云长安转身,剑入鞘,背在背上,转而和黄千垒说道“行宫里的生物,听他的声音,像是一头元兽。” 黄千垒点头说道“方才在诵经时,就察觉到这处行宫有一头护殿元兽,体型很大,不好对付啊!” 护殿元兽? 云长安继续问道“可有办法将他引开?我们再进去?” 黄千垒摇摇头说道“这护殿元兽本就是守护行宫,想要将他引开,很难,若是强行进入,怕是难上加难。” 沉默片刻后,又继续说道“这元兽没有出来,说不定对于我等毫不在乎,若不然,早就出来,将我等留在这里了。” 云长安道“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禁制繁多,没有人打开行宫殿门,那头元兽就出不来,刚刚看到,那口梵钟上面好像有一些东西,站的太远没有看清。” 黄千垒随即一愣,转头看向殿前梵钟,盯着看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惊起打坐的祝荣归,只是瞧了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补充体内元气。 第272章 来些火气 黄千垒的笑声,穿荡在这处行宫殿前,云长安忍不住好奇起来,平日里还没有见过如此笑意,不知发现了什么,他看不懂那口静立在殿前的梵钟,原本破破烂烂的,现在上面出现了数道纹路,金色光芒逐渐浮现,夹杂着一些其他颜色,汇成了几道文字,很像是黄千垒手中竹简上的文字。 “道坚兄,这口梵钟是护宫道物,已经被困禁在这里数十万年了,一直想要逃离此处,奈何功力不够,此处大阵十分繁琐,出自一位阵法大师手笔,至于其他原因,我也没有看出来太多。” 听着他的解释,云长安更有一些摸不清头脑,很是混乱,心中疑惑越来越深,“有良兄,你说的可是这阵法是为了困住这口梵钟,以及身前这处宫殿?那布阵之人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困住这里,能够将一件道器,困禁数十万年,可见我等身处这道阵法,是多么恐怖。” 黄千垒也不清楚,是何人施展如此神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困住一口破钟?他想不明白,本就不够用的脑子,让他想这么复杂的事情,真的是难为他,但也大致猜测出一些,梵钟上面的那几道文字,写着‘逃脱’二字,只能是猜测它想要逃离这处地界。 一件拥有灵智的道器,甚至在他的体内,很有可能蕴养出元魂,通晓灵性,怎么能够忍受被困于此? 钟体上的俩个文字,更加佐证他的猜测,至于其他的,黄千垒可想不到那么高深,一旁的云长安却深深皱着眉头,俩浓郁的眉眼,差一点拧成一团,他现在发现这里很是不对劲,按黄千垒说的,梵钟想要逃出阵法困禁,可是现在撞出了一条裂缝,足够它闪身逃出去,却偏偏落在行宫前,一动不动,很是反常。 云长安思索再三,想要试探一下,迈着步子,艰难走到距离梵钟不足七尺的地方,手持弑圣剑,动用了自己三分元气,狠狠地劈在梵钟身上,震得手掌发麻。 强大的力道,不禁让他后退了几步,稳定身形,打眼一看,那口梵钟依旧纹丝不动,就连撞击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过。 心中警惕大起,这里绝对不正常,正常来说,如此大的力道撞击,哪怕是一件道器,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不出,更何况他手中的长剑,品质也不是那么差劲,一柄圣剑,怎么会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况且行宫里的那头元兽,和面前这口梵钟一样,现在依旧没有动静。 黄千垒走了过来,出言询问道“道坚兄,这是怎么了?” 云长安沉默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出声道“有良兄,刚刚我在击打这口梵钟时,你有没有听到碰撞声音?” 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便不信的询问着面前一脸和善笑容的黄千垒。 黄千垒拿手挠着自己的额头,眼睛斜瞅,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对于云长安地问答,他没有好好的回答,只是开口说道“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你刚刚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突然之间向后退了几步,有些不稳,我这才急忙上前,也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用手中的剑狠狠敲了一下那口梵钟,怎么会什么... 说着,看向自己的左手,弑圣剑并没有待在手上,瞬间毛骨悚然,冷汗直流,话音止住,急忙朝着四周看去,对于黄千垒的关心,他也是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在身后三丈的距离,自己的弑圣剑,直插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动过,可是自己明明记得是,在和祝荣归过了几招后,将剑背在了身上,为何它现在却在地上! 祝荣归确实是在远处闭目打坐,这一点算不得假。 此刻,云长安内心茫然无措,他不清楚这里有何古怪,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气息,黄千垒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平常一样,一脸憨厚。 远处的祝荣归,站起身来,气息浑厚,没有一点先前那般虚弱的样子,走在他们二人面前,说着傲然于世的话,“俩个贼子,云长安你当真不记得我?” 云长安还是没有理会他,此刻人神交错,思考着这里古怪,对于他的话,来不及回应,在北悠昭仙城中,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像是陷入幻境一般,可若是幻境,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祝荣归又大声叫喊几句,一旁的黄千垒有些看不下去,说道“这位道友,我等从未见过,怎么有如此大的敌意,若是再出言不逊,休怪胖爷我动怒,将你打下这处平台。” 祝荣归怒视一眼,指着黄千垒的鼻子说道“阵法外面那道禁制,是你这胖子布置的吧!看你样子是个老实人,可没有想到,心里却是如此阴暗,布置陷阱阻碍本少主进入这里,真是胆大的要命!” 对于傲慢的祝荣归,他的脸色闪出一丝愠怒,也不知哪里来的修士,态度如此傲慢无礼,不知道的,都觉得他是一尊修为高深的大能修士,可惜他的修为也只是刚刚迈入冲田境后期,比起黄千垒,还差了一个小境界,就算脾气太好的人,都无法忍受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修士,更何况黄千垒的脾气不是很好。 “你这无礼小儿,胖爷我好生好气的和你说话,你竟然不识好歹,我家弟兄都说不认识你,还在这里纠缠不清,真当胖爷没有脾气嘛!” 说着,便是伸手作掌,拍在他的面门上,这一掌算不上使出多大劲,但也不可小觑,本就修体一道的黄千垒,就算不动用体内元气,单凭这一掌的攻势,也不是一个低他一小境界修士,能够接下来的。 祝荣归连连后退数步,心中来了火气,出掌隔挡,黄千垒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眼神一凝,化掌为拳,重重砸向身形不稳,向后退去的祝荣归身上。 这一次,他反应过来,以一种扭曲身形,腾空而起,躲过了黄千垒的攻势,反出手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吃痛的黄千垒向着身后退去,大干吃惊,揉了几下胸膛。 大声喊叫道“你这无礼小儿,有俩下子,是一名拳修?胖爷我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拳修啦!” 兴奋至极,身上气势陡然攀升,几个呼吸之后,周围元气一滞,摧枯拉朽的掌势,朝着前方拍去。 第273章 八字真言 空中,一道巨大金色文字,以一种拔城摧寨的威压,铺面而去,只见那道文字名为‘破’,这是八字真言咒其一,一个攻杀真言,位列其第三位,拥有着不小的威力,能将目光所致,眼前之物,全部摧毁,只是奈于黄千垒修为还不算高深,这攻杀真言,大打折扣,也不是眼前人能够应对自如的。 祝荣归感受到这一招式的厉害之处,他身形向后暴退,想要躲过这一招式,这一道金色破字,像是长眼睛一般,无论怎样拉开距离,跑到哪里,都一直死死跟在他的身后,速度还不慢。 他不清楚这是哪门哪派的功法,从未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怪异招式。 跟的烦了,火气有些上来,大喊一声,“你这贼子,手段倒是不少,本少主可不是吃素的!” 这一次也不再躲闪,直面这道破字,气势一度攀升,将手上的大刀挥舞至极,刀刃触及真言,没有停下,又挥出一刀,依旧没有破除这道攻势,大刀在手上发出阵阵刀鸣。 祝荣归深感不妙,右手握拳,大叫一声,周围的元气瞬间搅动起来,朝着它攻杀过去。 几个呼吸过去,拳风消散,拳劲打穿了破字,这道文字威压破了大半,在二者接触的位置间,形成了一道毁灭大地的风暴,十分恐怖,威力久久无法消散。 随着他又挥出一刀,此间刀尖处,出现了一丝刀芒,银光闪闪,冷冽的寒光裹挟着一团褐色迷雾,瞬息而至剩余真言文字面前,恐怖的风暴,至此向四周扩散,劲势将对阵的二人吹倒了两侧,相视一眼,二人身上都有一些伤痕,黄千垒还算好一点。 这股极为强悍的劲势,一朝破灭,瞬间化为乌有。 黄千垒身姿挺拔,没有再出手,眼光灼灼看着,嘴角挂着一滴鲜血的祝荣归,一脸不甘,擦去那一滴血液,阴狠的表情,着实可怕。 过了小片刻后,二人才从刚刚的大战之中反应过来,皆是震惊无比,黄千垒暗道“这个无礼小子,能够以硬碰硬,强行破了自己的真言咒,倒是没有看上去那般不堪,有些真本事在身上,难怪有傲慢态度。” 万万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胖子,是一个劲敌,惊讶许久,慢慢回过神来。 高声喊道“你这胖子,功法本少主从未见过,不知出自何宗何府?” 黄千垒兴奋至极,见到能在他手下,斩破掉,自己‘破’字真言咒的修士,可不多见。 面对如此强劲对手,怎不会让他热血沸腾,一心淡然,也抵挡不住,想要和强者过招的心情。 “胖爷来自迦南洲,不是和你为一洲的修士,至于我的宗门派府,此间天穹是我的宗门,此间地界是我的派府,以此为师,享受万物泽惠!” 祝荣归轻挑眉梢,眼角闪出一丝愠怒,随即又舒展眉心,高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介散修,居然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本少主还是头一次见。” 对于这个回答,祝荣归有些想笑,身为一介散修,有此乐观心态,实属不易,平日里,他遇见不少散修,大多是一些,苦颜哀叹之辈。 那些散修,每日只想着如何从他人身上捞取一些好处,身上的修炼资源不足以支撑他们每日庞大元府修炼,就会造成一种景象,杀人越货那是常有发生的事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顾道友之情,争的头破血流,也时常发生,不顾长远打算,依旧按照自己行事准则,勉强存活,倒也可悲。 他这么些年遇到不少这样的散修,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也遇见过那么几次,自然看不上这些唯利是图的散修,但是眼前这个胖子,倒是很合他的胃口,实力不弱,也是一个天资不错,修为上,甚至比他都要高,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想要结交的心理。 黄千垒面色平静,单手竖起一根食指,十分轻挑的指着他,反问道“胖爷的身世和你一字不落的说了,现在该你报上名号了吧,好让胖爷知道,是哪一山府小子,如此没有礼数。” 随即又摆了摆手,将他的话语打断,“现在没有兴趣知道了,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俩个巴掌的事情,你若是还敢趾高气昂,和胖爷这等说话,可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将你镇压在此,还有我这弟兄,之前就说过,不认得你,莫要再纠缠不休,这俩件事情,我可提前跟你说了,免得下次动手,怪我提前没有和你打过招呼,若是你和我这兄弟有什么过节,尽管说出口,在此一并解决掉,刚刚打的不痛快。” 祝荣归说了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全,就被打断,一股闷气直冲胸膛,很是憋屈,话到嘴边,不说出来,又十分难受,转了一个模样,一脸阴郁的介绍着自己。 完毕后,黄千垒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家弟子,不过是安南洲祝三拜,那个男人的弟子。” 听到祝三拜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个胖子竟然认得自己父亲,随即摇了摇头,面前之人,和他年纪相仿,怎么会认得自己父亲? 又是想到,自己父亲修为甚高,一州之地,其四分之一地界都是属于金鼎山庄,威名显赫,有修士能够知道自己父亲的名讳,倒也是不难理解,可这个胖子如此直呼大名,有些不敬,祝荣归还是有些生气。 “家父的名讳,也是你这小小修士能够直呼大名的!” 黄千垒立马随意编了一个理由,解释道“我曾遇见一个老头子,跟我说过,他有一师侄,叫什么祝三拜,还叫我有空闲时间,上安南洲,去见上一见。”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鼎’字,这玉佩,天然发出淡淡黄雾之光,在他的手中,有些温度,上面雕刻着一尊大鼎,四足四耳,四面镌刻着一团团祥云图腾,在图腾中隐刻着一条虎豹模样的妖兽,黄千垒满不在乎的将这枚玉佩,扔给了不远处的祝荣归。 第274章 有些交情 接下那枚玉简,仔细端详,一眼便是认出了这是他们祝家特有的身份象征,旁人都做不得假,每一道玉佩,都是山庄中,打佩人,也是他的二叔,一手打造出来的,各不相同,唯有玉佩上那尊大鼎,都是一样,和山庄中,矗立在御水峰山巅之上,那尊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虎豹旗山鼎,一模一样,镌刻手法也是出自同一人手中。 心中满是疑惑,自家山庄特有的玉佩,怎么会落到外人手中,手上的那枚玉佩,品阶不低,唯有他的父亲,以及府中长老才能拥有,从未听说过,在外界有谁能够拿到,除非是自己的父亲送给他人。 “道友,玉佩是真的,这玉佩从未在外人手中见过,不知给你玉佩的那位前辈是何人?是否与父亲有些交情?” 祝荣归又将手里的玉佩甩到了黄千垒的手中,发出质疑。 黄千垒摸着脑袋,临行前,自己那位老头子,从没有说过他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的来历,他当然也不清楚,死老头子和祝三拜有何缘分,只是再给他玉佩时,简单说了几句,让他拿着玉佩,有机会拜访一下。 “不清楚,给胖爷玉佩那人,没告诉过我其中的缘故,只是说,让我有机会去安南洲拜访一下金鼎山庄,你既然是少庄主,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等到秘境结束后,我自会前去拜访,到时一切缘由自会明白。” 接着又说道“你这小子,我这弟兄,你可还要纠缠?” 祝荣归也是连忙摆手,能得到这等玉佩之人,想必和山庄有着不解之缘,云长安作为他的弟兄,自然当初的事情,也不可深究,“只是有些冲突,败了一招,本想着找回面子,如今你和本山庄有情缘,既然是自家人,定不会说两家话,这玉佩你且收好,等到秘境结束,我便带你二人去找父亲。” 说罢,收起手中长刀,站在一旁,看着痴呆发愣的云长安,一言不发,满脸疑惑的询问道“云道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长安深深皱着眉头,刚才的谈话,他也听进去了,随即说道“有良兄,这里有些古怪。” 黄千垒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道坚兄,这里很平常,有何古怪?” 云长安不知从何说起,一旁的祝荣归插话道“这里能有什么古怪,不就是一口梵钟立在那里,将我等打伤,如今有没有动静,行宫里必定存在秘宝,不如我等前去查看一下?” 这时,费尽全身力气,攀爬到阶梯平台的历起秋,以及边铭,都是一副气虚羸弱,很不适应这里的威压,见到面前想谈甚欢,边铭一个闪身来到他们身前,说道“这俩位道友,为何不进行宫里面?” 没有多看祝荣归一眼,径直来到云长安的面前,之前就听历起秋说过,这个名叫云长安的家伙,有些本事在身,剑道修为更是不错,修为上不过是冲田境中期,可他那手中的剑,却是十分凌厉,年纪也比他们要小上几岁,对于剑道的领悟,却是天赋异禀,掌握一手剑气,更是在他的手下败过几次。 这等羞耻的事情,历起秋只是掩掉了其中细节,败在云长安手下的事情,他也没有说出口,对于他来说,失败是难以接受,身为剑修,理应不该如此。 自从败在云长安手下,心生恨意,自然也看不上他,一介散修,如何跟他争夺同一机缘,等到边铭上前询问,他还是站在远处,眼中不屑的盯着云长安。 在火绒洞口里面,心里深知云长安得了一些秘宝,就连牧心怡一样,口上支支吾吾,不与他说,放在平日里,牧心怡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包括一些零碎小事,都事事谈论出口,可自从离开火绒洞口后,再一次遇见牧心怡,却是变了性子,无论他怎样询问,都未能打探出一点点有用的消息。 历起秋怀疑,是云长安对牧心怡说了些什么,才导致如此情景,心里对于这个从小地方出来的修士,更是不屑,甚至怀恨在心,若是只有他一人,定会让他葬身于此,只是现在这里这么多修士,他不好下手。 云长安缓缓开口道“这位道友,里面有一头元兽,现在进入行宫,无异于去送死,我劝道友不要如此莽撞行事,失了性命,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哦? 边铭眉头一挑,作揖道“多谢这位道友告知,在下安南洲边铭,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在出秘境后,来我们府上走上一遭。” 此时的边铭,有了一丝稳重,不再像待在家中那般,眉眼甚高,对待他人,趾高气昂,这是宗门大家中,小一辈的通病,但进入迷境有了一丝历练,行为举止,都有所改变,可他的样子,以及眼中露出的一丝傲然,是骗不得人,表面客客气气待人,真到了危机时刻,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云长安举手推辞道“多谢边道友的盛情邀请,我等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定会登门造访,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进入行宫里面。” 云长安心有顾忌,这行宫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一直萦绕心头,但他却没有说出口来,就算他说出口来,这等离奇诡异的事情,无人会相信,黄千垒亦是如此,云长安搞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和其他人不同,有着别样的记忆,自己的弑圣剑,一直插在脚边的大地上,从未动过,可自己明明用了它,劈向那口梵钟....... 想到那口梵钟,他的目光这才汇聚到梵钟身上,那道金色光芒,一直在闪烁? 如今却是一副残破不堪的模样。 刚才一瞬间的恍惚,云长安再一次陷入沉默,身旁的黄千垒收起笑容,目光转向行宫处,虽然一心要想获得这里的机缘,他家那位老头子也曾交代过,这里的机缘对他大有裨益,现如今,来了这么多的修士,能够得到这里的机缘,有些困难。 不过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机缘本就是有缘者得之,对于修行一事,向来只是淡淡的追求,若不是老头子毒打他几顿,赶着他上路,他才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秘境中,困在阵法里无法逃脱,一身埋怨之气,早不知道在心里痛骂多少遍了。 第275章 撼动石门 行宫殿前。 若不是注意到那口梵钟,现在怕是没有人会在乎它,忽视它的存在。 云长安内心隐约感到不安,这里的一切看似平常,在他这里却显得过于诡异。 黄千垒向前一步走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各不相同,有人抱着看戏的态度,双臂抱胸,有人目光灼灼,想要一同上前。 云长安却在背后拉了一下他的衣襟,黄千垒有些疑惑,但并未过多反应。 他对着众人说道“既然来了这么多人,那这里的秘宝机缘自然是有缘者可得,全凭本事,各位道友,胖爷我可不跟你们客气了。” 边铭上前一步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赞同黄道友的话,这里的秘宝机缘,自然有缘者得之,无缘者羡之,可若是在得了秘宝之后,有人心生觊觎,想要强行抢夺,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话音一转,边铭扫视众人,露出严肃阴狠神态,气势全开,走到了行宫殿前,那尊险些让他重伤的梵钟前。 众人也不甘示弱,全都拿出自己元器,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他的身旁。 殊不知这里危险重重,沉默不语的云长安显得心事匆匆,拽住了想要上前的黄千垒。 “道坚兄,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是发现什么了吗?” 黄千垒这才和云长安小声嘀咕道。 云长安不知该如何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说出口,只是小声叮嘱几句,让黄千垒小心行事,这里不同于外面,自进入阵法中,这处行宫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息。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之前听到的那一声巨大嘶吼,像是元兽的嘶吼,现在却没有任何声响,还有那口梵钟,明明都可以逃脱这里束缚,现在却静止不动,看上去根本就不是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不想见到黄千垒为了一点机缘,就殒命在此,也只能暗中提醒。 自身本就多保命手段的云长安,来到这里也是受了他的邀请,自己也想在这里找到一丝关于古玉的踪迹,在进入这里后,并未发现任何关于古玉的消息,如今也只能跟着黄千垒进入行宫里面,一探究竟。 云长安走到梵钟面前,死盯着不放,想要看穿它,奈何这口梵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钟身上的金色光芒趋于平淡。 众人跨过那口梵钟,边铭率先推开宫殿前那道高大房门,使出浑身力气,那扇大门纹丝不动,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努力的半晌,都未曾将房门推开,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了?这扇门怎会如此沉重。” 便松下力气,转身对着身后人说道“怎么?这里就只有我一人吗?都想着吃现成的?” 见到如此景象,一人无法推动这扇大门,祝荣归忍不住的嘲笑道“我说,你一个八尺男儿,不是体修,身上也不至于连推一扇房门的力气都没有吧?真让人笑话。” 见状,边铭有些愤怒,向侧边闪身一步,冷冷的说道“既然你瞧不上我,不如你来试一试,好让我掌掌眼,看看一个人如何能够推得动,这重达三十万斤的殿堂大门。” 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位置让了出来。 祝荣归冷哼一声,斜眼瞅了一下彬彬有礼的边铭,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了性子,当初在大比上,他可不是这个样子,被别人言语挑衅几句,就和他人争个头破血流,如今见面,根本没有了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谦逊了不少。 “不可能。” 祝荣归心中所想,如何能够让人改性变另一个模样,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想要与他比试的要求,也被一口回绝,这实在反常。 边铭又开口说道“怎么,不敢来一试?我看你也不过是口舌之快,真到了这个时候,指不定是一个懦弱无能之辈。” 祝荣归有些生气,“你说什么!” 受不了他语言上的激怒,撸了撸衣袖,露出硕大肌肉,双手紧握抱拳,抬头俯视着他,满脸不忿,眼神中尽是蔑视,“本少主就让你看看,如何推动着扇石门!” 边铭满脸笑意,“切”了一声,又向后退去几步,双手抱胸,一脸看戏的表情,他刚刚尝试过,已经明白了,这扇石门光凭一人之力,难以撼动。 且不说,他的修为和自己无异,同样是冲田境后期的修为,就算他天生神力,面对这重达三十万斤的石门,以他的修为,怎么能够将这扇石门推动?或许只有在凝实境修士,才能有这样的力气。 至少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 祝荣归本就对离戎洞府的修士无感,加上他言语间的挑衅,怒气大盛,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势大力沉,将自身所有的力气都放置在手上,一举撼动石门,就听见吱呀一声,那扇石门发出厚重声响,众人大惊。 一旁的边铭收起笑容,双臂不自觉的耷拉下去,满眼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站在行宫前的祝荣归,气势暴涨,大喊一声,“给本少主开!” 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力度,石门竟然被推动了,露出一道缝隙。 这场暗中的较量,祝荣归胜了半分,边铭也不得不服气,他能够推动这扇石门,足矣说明气力惊人,不愧是拳刀双修。 原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却是不得不正视一些,有些不服气的边铭,嘴上依旧强硬的说道“只是推开了丝缝隙罢了。” 祝荣归停下手中动作,双手止不住的打颤,如此重的石门,他还是头一次遇见,平日修炼,也只是在自家那座修行塔中,举岩石,攻元兽,从未挑战过,举起重达数十万斤的重物,现在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那,面前这三十万斤的重物,只能撼动一丝,再想要推动它,怕是没有可能。 向下走了几步,面色平静,心里却又叫苦不迭,缓缓开口道“本少主将这扇石门推开一丝缝隙,剩下的诸位,不出点力气,怕是说不过去吧?” 没有打趣边铭,只是斜眼一瞧,眼神满是挑衅,向着众人身后走去,双臂此时已经无法抬起做任何动作,还是强撑着,为了不落面子,隐在众人身后,恢复体力去了。 第276章 梵钟撞门 半晌众人依旧没有动静,面对这扇石门,倒成了一处难题。 黄千垒跃跃欲试,心中却是告诉他,要保留一丝力气,石门里可是有一头护殿元兽,不清楚是什么境界的元兽,从那一声嘶吼,足可以判断出来,境界不低,他自然不会傻到白白将所有力气浪费到这扇石门上。 云长安也不会主动上前,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做,静静地站在最后面,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想要寻找到一丝,困惑他多时,那恍惚一瞬发生的事情。 就连历起秋都已经站在他们当间,亦是沉默不语,心里也如同黄千垒一样,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人按耐不住,上前推开石门,自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关键时候,假装卖卖力气便可。 这里的修士,都心怀鬼胎,怎么可能会做急先锋? 也只有俩个不谙世事,被宗门洞府保护很好的二人,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卖出力气,想要凭借蛮力,去破了这扇石门。 黄千垒心中明白,这里是一位佛修大能的居所,怎么可能会被一些低下的修士,强行推开石门。 此刻无一人上前去,见到如此景象,祝荣归满是愤怒,“你们这些修士,本少主都将这扇石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有机会一同推开,怎么无人敢上前一试?” 众人听着讥讽的话语,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都是出自宗门大家,真要比起身份来,谁都不比谁强上许多,家中更是有老一辈修士,争高废低,百年来,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家族中不乏有天资卓越之辈出现,可谁也不能碾压谁。 这时,历起秋的眼睛在不停的打转,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云长安的身上,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就看到,历起秋缓步来到云长安的面前,一脸笑吟吟的拱手说道“长安道友,在火绒洞口时,唐突道友您,在下向你赔个不是。” 接着又说道“这扇石门很重,不知你可有破解之法?” 众人寻声望去,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相反则是和黄千垒打交道的多,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一言不发的云长安。 云长安微微蹙眉,眼前这人怎么会来和自己打招呼? 冷冷说道,不带有一丝情绪,“历道友难不成觉得我能推开这扇石门?” 历起秋依旧笑脸相迎,云长安冷漠地态度,丝毫不受影响,“云道友,在下可是见识过你的本事,犹如滔滔江水从苍穹奔流不息,修行上更是如同一匹骏马,奔驰在辽阔无垠的平原上,谁都无法追赶,剑道修为更是不要说了,在下败在你手上,就足以说明,云道友有着过人的本领,想必这扇石门,也自然不再道友话下,行宫里存在一些秘宝,若是云长安能够推开这扇石门,我等绝对让行一步,等云道友先拿取秘宝,绝不会贪恋。” 云长安并不觉得这是好话,将自己说的这么好,无非就是想要他去打头阵,“适可而止,历道友,在下没有你口中说的那般厉害,这石门我也无可奈何,这里有这么多的修士,到不如,你去跟他们说说,一同发力,将这扇石门推开,祝道友已经能推开一道缝隙,说明这扇门是可以打开的。” 不再纠缠,历起秋自知无趣,面前这个家伙软硬不吃,一时间到不知该怎么劝说他前去,便缓缓开口,“在下倒是觉得云道友这个提议不错。” 声音洪亮,又加大几分力度,转身向着众人说道“不如我等一同用力,推开这扇石门,云长安这个提议可有谁反对?” 众修士低头,各自讨论,没有人反对,见状,全部上前,推石门。 不多时,一道声音响起。 那是石门推动的声音,站在最前面的边铭心中大喜,大声道“诸位,在使劲点,这石门马上就要打开了!” 轰隆一声,石门的缝隙能够容纳一人进入,云长安站在后面,紧紧皱眉,心中有些不安。 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那口梵钟再次金光闪烁,无人在意,只有云长安注意到了,大喊一声,“小心。” 就见到梵钟以极为快的速度,撞向石门,率先反应过来的云长安一把拉住了黄千垒,极速向后退去,来到了一处岩石上,站立望着梵钟撞击石门。 众修士也听到这一声叫喊,纷纷向后暴退,胆战心惊的后怕道“这梵钟怎么去撞那石门了?”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到一股危险的肃杀气息,从石门缝隙中传出来,那口梵钟还在不停地撞击,直到一声巨响,石门被彻底撞开。 从其中冒出一团白雾,笼罩在周围天地间,没有人能看清楚,白雾之中,存在着什么东西。 谁也不敢靠近,有了上一次变故,众人心里警惕性从未放松过。 半晌时间,白雾渐渐扩散,肃杀气息越来越盛。 猛然间,一道漆黑箭矢,带着冷冽红光,射穿白雾,朝着头顶上的梵钟,极速飞去。 片刻后,黑箭重重撞向刚刚破开石门的梵钟上。 金色光芒万丈,化作一道四方六丈结界,挡在梵钟前,那支箭矢很重,碰撞声响,惊呆众人,只能捂着自己耳朵,不让这巨大声响传入脑海。 结界抵挡住了箭矢的攻势,无尽力量,向四周逸散,带来的冲击,将周围修士,震退数十步,依旧无法卸掉这道攻势。 云长安能够清晰感觉到这道攻势,气息不俗的波动,聚集自身元气抵抗这波动。 半晌,那支漆黑箭矢寸进不了半分,挡在了结界外面,梵钟的光芒四射,瞬间就折断了空中箭矢,两道清脆声音响起,一折两半的箭矢,像是被卸掉了力气,直挺挺的落在地上。 云长安头痛欲裂,这道波动,带给他不小的伤害,尤其是对他的元魂,造成了一定伤害。 不远处的所有修士,也是如此,使劲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满眼惊恐的看着石门前,那口梵钟身上金色光芒,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过,可依旧无法抵挡这无尽威压,好在这一次,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留了一条性命。 第277章 险些丧命 边铭从地上爬起,大声喊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三番五次的要我等性命!还有那道箭矢,又是从何而来?” 身旁的的同门修士,亦是如此,哀嚎声传遍整个行宫前。 白雾散尽,云长安瞳孔一缩,肃杀气息笼罩整处行宫,石门中出现数道身形,形态各不相同,唯一确定的是,这几道身形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是邪祟之物。 这些肃杀气息,云长安在熟悉不过,冷冷开口,“邪祟一族。” 只有黄千垒听到云长安的声音,转头一看,如临大敌一般,便是询问道“道坚兄,这些人身上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摸着脑袋,不多时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北悠昭仙城阵法中,那些小鬼头的气息,这里怎么会也有他们的气息?” 黄千垒也是察觉到了,这股气息的来源,在北悠昭仙城中,就是他们的存在,将他一直困禁多时,若不是云长安出手相助,他现在还是走不出去。 云长安深深皱着眉头,不管面前修士如何震惊,他们大多都已经将自身气势施展,危险的气息,不得不让他们防备。 “有良兄,你想要的秘宝传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了。” 云长安淡淡出声,有这些东西的存在,想要进入行宫,谈何容易,现在唯有将他们彻底斩杀,不可能将他们放出去。 眼睛转的飞快,思考眼前对策,这几道身形怎么容易对付,望着身前众多修士,这些人一点也不知晓,他们要面对什么怪物,对于,这邪祟来说,修士可是他们的美味佳肴一般存在。 望着它们贪婪的眼睛,就知道,是把在场的各位,全部当成了桌上的美味。 黄千垒说道“道坚兄,你可认得这些怪物?他们的样貌真是丑陋,一个个的都不像是此界生物,胖爷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此等妖兽存在,似人非人,似鬼又非鬼。” 云长安长吸一口气,后背的弑圣剑蠢蠢欲动,这柄剑,小玄曾说过,是一柄法器,虽达不到圣器的品质,炼制出他的修士,将自身一股极为强大杀意,融合其中,因此显得十分暴躁。 递给他这柄剑,不知道是何用意,云长安只是感觉到,当初在给他这柄剑时,小玄并非十分乐意,相反则是露出一抹纠结,这些他都看在眼中,但并未仔细询问过。 云长安只觉得有些奇怪,剑山上,存在不少品质还要好的配剑,为何单单选择了这一柄难以驯服的剑,将他拿在手中,一股暴躁杀意传遍全身,险些影响他的心神,默念引气诀,才将这股杀意压制下来。 云长安稳定心神之后,缓缓开口道“有良兄,接下来可不能大意,面前之物很强大,稍有不慎便会殒命于此,想要进入行宫里,这一战不可避免,小心它们会入侵肉体,夺取元魂。” 凝重带着几分嘱托,黄千垒从未见过云长安如此神态,又郑重其事的说道“感觉到了,这些鬼头,实力不一般,你放心好了,胖爷金光护体,不会让他们找到机会,侵袭身体,我的身体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夺取的。” 点了几下头,便陷入了沉默。 此次秘境中,居然有如此多的上古时期邪祟,不得不让他重新思考起来,这处秘境究竟是何人所造,又为何让他们这些不到凝实境修士,进入其中,难道真的像是煜日炎所说的,这里是上古时期,那些大人物留给后世的一丝希望,可为何又有这么多的邪祟在? 倘若修士殒命在这里,会不会能够出去,还是说,真的肉身和元魂都死在这里,无法出去,外界石碑上,也没有写道如何出去,只是简单的说着,这里是大能修士葬身之地,有很多秘宝。 不管怎么说,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是如何处理眼前的邪祟之物,看样子,射出那支冷箭的邪祟,并不在其中,行宫里,必定还有他们看不到的邪祟。 这时,石门前的几道身形,在同一时间,缓缓睁开双眼,像是约定好的一同苏醒。 这时一柄七尺长枪猛然间从那几位邪祟身后,暴射而出,直插在祝荣归面前,只差半分,贯入脑袋。 没能反应过来,冷汗直流,手中大刀脱手,掉落在在面上,发出铃叮脆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不到半寸的通银色长枪,这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 稍作愣神,急忙向后暴退数十丈远,摸着自己的脑袋,发现并无大事,随即怒气冲天,大声喊叫道“何方妖孽,胆敢挑衅本少主!” 空中回荡着他的怒吼,无一人应答,那几双眼睛,深邃不见底,黑色瞳眸静止不动。 在它们身后,缓缓走出一人,样子与他们这些呆愣在原地的人族修士无异,身上一席黑袍,遮住了他们健壮身躯,一头红发散落在双肩,十分诡异,那双黑色瞳孔占据整个眼球,鼻梁高挑作弯尖,左肩上,爬着一头诡异妖兽,像一只雀鸟,静静趴在那里,眼睛并未睁开。 那黑袍邪祟,身形魁梧,比起他们所有修士都要高出一头,缓缓抬起一只手,扒在身前睁眼的一道身形上,向一侧挪了些位置,腾出一方空间。 闪身瞬息来到长枪前,将它在地上重重拔起,握在手中,张了张嘴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但是眼神中,满是挑衅的看着,面前这些如同蝼蚁的人族修士。 随后扭动脖子,长枪猛然一指,口中振振有词,就见身后几道身形缓缓抖动,身上白雾化作黑雾。 梵钟也在同一时刻起身,飞到他们头顶,金光大盛,将这一片全部照耀,那些修士个个大感不妙,想要逃出这里,可这金光如同身处阵法,将他们全部定身。 站在最后面的云长安三人,朝着相反方向跑去,一时间,金光笼罩在阵法边缘缝隙处,此刻阵法合上,哪里还能见到那道缝隙的存在。 第278章 守宫邪祟 阵法闭合,这绝对不是云长安想看到的局面,与此同时,金色光芒笼罩方圆百丈地界,从梵钟身上飘散出一道道梵文,将这里所有生物锁定,其中也包括了那座行宫,碎成一摊的石门旁,白雾渐渐消散,石门里依旧深黑如繁空,探查不出一丝,里面存在着什么。 唯有站立在行宫前,那几道带着压迫感的身影,依旧屹立其上,云长安众人,身体动弹不得,无法挣脱枷锁,这种感觉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十分难受。 最终,金色光芒化作四方屏障,圈出百丈地界,金色梵文枷锁松开,融合在四方屏障上,梵文不断流动在其上,吞噬着元气,最终四方屏障成型。 行宫处,手持长枪的黑袍邪祟,朝着地上口吐一摊黑水,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说话,“这秃驴故弄玄虚,死了这么久都不得安生,胆敢将我等困在这里,为他守墓!” 随即脑袋一转,看向暴退远处的祝荣归,舔舐自己的嘴巴,扫视着远方众人,扫过云长安时,并未作过多停留,只是一瞬,微皱眉头,离开了视线,最终还是停留在祝荣归的身上。 “体魄不错,是个好身体。” 长枪一指,指向远方祝荣归,刚想要闪身上前,长枪上被数道金光化作梵文,束缚,如同一支柳条缠绕长枪,暗中使劲,黑袍邪祟,竟无法撼动半分。 暗骂一句“死秃驴。”便将长枪放开,捏着双手,咯吱作响,许久都未活动的身子有些僵硬,不过也不碍事,将面前这些人族修士全部斩杀。 一瞬间,原本站立的黑袍邪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祝荣归尤为恐慌,看着那双吞噬无尽黑暗的眼睛,元魂的恐惧,占据大半心头,很明显,这个他不知道是何方怪物的目标,正是自己。 心中的那一丝理智告诉他,再不动就要惨死在这了,于是,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束缚,暴喊一声,面对死亡的威胁,气势全开,体内元气暴动,脱身而出,和身上那流转梵文发生碰撞,瞬息,在他的周围猛烈的爆炸声响传遍四方,炸出浓雾。 待到浓雾散去,祝荣归所在方向,就见那口梵钟和黑袍邪祟的手掌碰撞至极,道道余波一直没有平息。 不远处逃出束缚的祝荣归,胆战心惊的喘着大口粗气,死里逃生,若是没有再千钧一发之际,靠着自己体内元气挣脱,自己绝对会死在那里。 颤抖的开口说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何偏偏盯上了我?这里这么多修士,他怎么不选,混账玩意!” 从小就只在安南洲生活的他,自然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生物,光是他那双眼睛,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这下子容不得他过多思考,那人一手擒住梵钟,腾开另一只手后,向着祝荣归轻轻一挥,一道看不见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觉察到了一丝威胁,不敢大意,顾不上自己已经软下去的双腿,再一次躲过了那道带着斩杀气息的攻击,直到落在他后方一处巨石上,猛然炸裂,碎成渣渣,石屑如同灰尘,飘散空中。 距离他不远处的人族修士,都看到了这一道攻击的厉害,倘若自己挨了这攻击,身体也会像这巨石一样,被轰成碎渣吧。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铆足了劲,想要挣脱束缚。 黄千垒一边挣脱,一边对着云长安说道“道坚兄,这究竟是什么生物啊?为何会对我们出手,一出手便是杀招。” 云长安气势大涨,不多时挣脱束缚,“有良兄,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先想想如何保命,石门出那几道身形,可不比这个黑袍男子弱。” 黄千垒怒喊一声,逆转解掉了梵钟的束缚,并没有再过多询问,双手合十,口中喃喃。 听不清他在念什么,佛家咒语也只是深入此道的修士,才会像他一般,动不动就诵经,或许是有着奇效。 云长安拉着黄千垒的衣襟,极速退到了阶梯边缘处。 时间紧迫,既然出不去了,早做打算为好,指不定那几头邪祟会随时醒来,现在只是眼睛睁开了而已。 边铭带着同门师弟们,此刻也来到了云长安的旁边,方才他二人的谈话,让他听进去了一些。 “云道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肯定是知晓他们的底细。能否告诉我等?” 云长安没有犹豫,见到现在还有些时间,便大致说了一些关于上古时期的秘闻,以及他们所要面对些什么,都一并告诉了他们,至于相信不相信,云长安也没有过多计较。 那些听到这些事情的修士,第一反应便是持怀疑态度,一个散修,怎么会比他们懂得还要多,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离奇,无从谈起,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这些事,一时间难以想象。 唯有边铭,一脸凝重的说道“云长安,你可说的是真的?这些邪祟,是毁掉上古时期的界外来客?” 云长安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出声应答,至于他们怎理解,那是他们的事情,眼下,云长安要做一些准备,曾和那巫族的邪祟,交过手,并不好对付。 尤其现在面对的,远比之前遇到的邪祟,都要强大许多。 云长安又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机缘秘宝虽好,但保命却是最为重要的,若是命都没了,自己得到的秘宝机缘就是嫁衣,白白让他人拾取,岂不是白费功夫。” 边铭也是赞同,自从进入秘境后,时常就会听到,有人陨落的消息,就连身旁的同门都不见了几位,通讯玉简也没有亮起过,大概率是死掉了。 此处是凶地,稍有不慎便会失了性命,比起其他地方,云长安手中地图玉简清清楚楚标明了此地的凶险程度。 这次好在不是他一人来这里,还有这么的人族修士,自己刚刚突破后期境界,修为虽没有大涨,可实力却是强上了许多。 处理眼下境况,倒不是那么急促。 不清楚行宫里到底存在什么宝贝,可以让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修士,用阵法困了几头邪祟来为他守宫,可以想象得到是,这里的秘宝必定不弱。 第279章 再入考验 云长安暗中沟通着小玄,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动用的底牌,自己也不想将手中的道器,公之于众,他不了解,面前这些修士的心里,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必会有人心生贪念,趁着自己打架时,来上那么一手,到时候就会陷入危机,他可不想白白丢了性命,便没有沟通体内小四阳。 如今也只剩下了小玄,和手上符篆可用,煜日炎他也不想动用,再怎么说也是一道先天道火,身怀秘宝,实在难让人不心动。 可是过了许久,小玄依旧没有应答,云长安无奈,只能放弃,在四阳葫芦灯中,翻出了几道符篆,这是陈璇羽临行前送给他保命的手段。 危机时刻,只能动用,这符篆可是用一次便少一道,实在心疼不已。 眼下也顾不上许多了,将它们藏在袖口中,待到危机来临,便会动用。 这时,巨大的碰撞声音响起,他们的目光跟随而去。 刚刚死里逃生的祝荣归,再一次陷入危机,那杆长枪,不知道何时突破了梵文束缚,回到了黑袍邪祟的手上,一枪指出,重重点在梵钟钟体上,随着空中余波不断,那口梵钟似乎撑不了太久,不多时就会注意到他们这些人族修士,分不清是敌是友,但对于云长安来说,黑袍邪祟是必除之物。 至于那口梵钟,把他们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现在来看,梵钟并没有对他们有多大的敌意。 云长安转而询问道“有良兄,你可记起这梵钟的来历?” 众人寻声望去,一同看向了陷入沉思的黄千垒。 没有人出声打扰,静静等待,希望得到一些答案,心中总是不明不白,让一件器物伤了身体,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虽然知道这件梵钟不凡,是一件圣器,可总是不明白局势,心中闷气无法疏解。 黄千垒还是摇摇头,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他不清楚灵逝佛修手中的秘宝,是一件梵钟,样貌在他的心中也是有所不同,但是看到梵钟的手段,倒像是佛家一件极为重要的道器,名为大日遮界钟,只是,他知道的是,这件道器,早早的就丢失了,不可能存在一介修士手中。 云长安也觉得这梵钟没有恶意,他不知道的是,这梵钟为何一直存在于此,难道仅仅是为了困住他们? 这时,天空中猛然响起巨大爆炸声音,转头一看,那口梵钟身形变得无限大,直冲云霄,落座在上空,梵钟内部出现上百道金色文字。 “这是什么?”边铭见到金色文字,将黑袍邪祟束缚,剩余金色文字瞬息来到祝荣归的面前,将他裹挟。 “快放开我!”祝荣归欲哭无泪,刚刚躲过致命一击,现在又被这梵钟束缚,望着身后默不作声的许多修士,明明这里这么多人,可偏偏就是他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 一想到这里,祝荣归心有不甘的暴怒几声,自己天资在这一众修士里,出类拔萃,回顾自己走过的路,不算太过平稳,天阶品质的元骨,年少时在府内一众同龄师兄弟们中,脱颖而出,深得府内长老喜爱,一直都将他当做府内核心弟子培养,有长老称他是府中下一任接班人,天资不俗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以及修炼资源,可是第一次外出历练,来到这里却成了他人口中的美味佳肴,实在是心有不甘,不知道这梵钟束缚会怎样对待他,深感无望,而眼前的这些修士个个自顾不暇,怎可能帮他脱离绝境。 轰隆一声,行宫前的地面开始颤抖起来,然后灰尘四起,并中其中传来一道咒骂声音,显然,原本站在行宫前的数道身形,渐渐开始苏醒。 只见灰尘散去后,几道身形开始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将落在衣服上的灰尘全部清理干净。 其中一位更是嫌弃的使劲拍打那些细小灰尘,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使出一道净水诀,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污秽,全部清除,那是一位女子,一席红衣格外显眼,站在那里,只有她动作繁杂,一眼便可以看得见。 待到清除身上的污浊后,伸出一只秀玉的手,手背上有一朵紫色风信子,其间血色纹路赫然在目,似乎在不停跳动,供给着在手上盛开的风信子,绽放盛开。 轻放在妖紫秀唇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在她身侧是一位矮小老头,比起黄千垒的头发还要稀少,俩撮黑发盖住他的脑袋,时不时还要用手捋一下,露出泛黄的牙齿,操着一口听不懂是哪里的语言,说道“这些娃娃元骨不错,就是这修为配不上他们的气运,待在他们身上,着实可惜。” 在他的另一侧,是两位青年邪祟,并未理会那个怪老头的言语,只是看向云长安地方向,露出一丝不屑神情,藐视着众人。 四道身形还没有活动起来,就被突如其来的金色文字束缚住。 那名女子幻化表情,从之前的从容不迫,瞬间露出丑陋厌弃的神情,“这该死的梵摩文,还没有死绝,若是大人在此,必会灭了这群死秃驴!” 那位矮小老者原本兴奋至极,盯着众人,转眼间被拉向了空中,动弹不得。 两位青年邪祟冷哼一声,似乎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努力挣脱,但也没有见效,索性就不再挣扎,任由这金色枷锁,将他们全部拉扯到高空上,来到了第一个苏醒的邪祟身边。 云长安这里还在疑惑了了,不解这梵钟为何将它们全部束缚住,只见瞬息之间,数道条纹来到他们身前,不由分说,也如同他们一般的境地,来到了祝荣归的两侧。 见状,祝荣归有些庆幸,没有让自己一人面对这些诡异生物,便打趣道“诸位道友,你们也来了!” 本就胆颤心惊的众人,见到如此景象,只能认命,乖乖的悬在半空之中,隔着一条金色梵摩文长河,与那几道诡异生物相望。 黄千垒使劲挣扎,却被云长安制止,便是说道“难不成这梵钟要想我等和这些鬼头打上一架吗?” 云长安紧锁眉头,冷冷说道“有良兄,你猜的没错,不过并不是打上一仗。” 黄千垒问道“不是打上一仗,又为何要困住我等。” 云长安甩了甩手,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坚定,缓缓开口道“是要将他们全部消灭,这是葬身在这里的先辈,留给我们的一道考验,唯有战胜它们,才会得到这里的秘宝。” 第280章 钟响战开 云长安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可是在秘境中,走过了不少地方,也从煜日炎那里得知了一些秘境的秘密。 他们这一方也大致了解过,对面的生物是何来历。 边铭插话道“就是说,要把对面这些不像人的生物赶尽杀绝了。” 一双灼灼闪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一位青年邪祟,似乎已经选好了对手,腰间佩刀发出微弱声响,回应着他内心的兴奋。 云长安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家伙适应能力倒是很强,丝毫不顾及有没有把握打得过。 黄千垒哀叹一声,“胖爷我从来不喜杀生,眼下情况只能破戒一次了。” 唯有历起秋,满脸不情不愿,还在不断挣扎,口中谩骂头顶上空的梵钟,早知如此,就不应该第一时间进入这里,留在外面,更加安全。 显然为时已晚,见挣脱不开,索性认命,看到对面有一女子一直在死死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尤其是那一双妖艳,红色瞳眸,对视一眼,就令他浑身难受,一眼便陷进去,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实在难压制住,这也不得不让他保持一份清醒,按云长安所说,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头猎物,这种感觉很清晰,清晰到年少时,一个人独闯宗门后山一片元兽脉林中,被一头长相似狐的元兽,从入林时,就一直在暗处死死盯住一样的感觉。 他撇过脑袋,努力驱除内心的恐惧,实在不愿面对这么强大的怪物。 虽然他们长相和人族无异,但还是能从身上散发的气息分别出来,他们并不是人族,就不能把他们当做人族看待。 云长安转头看向了历起秋,见到他如此作态,心里深知他怕了,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邪祟。 在这处秘境当中,虽然和他有些矛盾,作为人族的一员,自然不愿意见到他们死在邪祟的手上。 看不得别人的好,不是云长安的作风。 不多时,行宫里,响起几道撞击钟鼓的声音,对他们来说,这声音十分厚重,算不上有多好听,但是看到对面的几道身形,却是露出一抹痛苦神色,面部扭曲,本就觉得他们长相不好看,现在更是丑陋,听不得这钟声。 云长安不明白这里,难道有人在敲钟吗? 顺着钟声,横在他们面前的这道梵摩文长河开始流动,朝着行宫里面飞驰,束缚在他们身上的金色文字,一把就将他们全部拉扯进入行宫里面。 对面的那名女子,脸色扭曲,“混账秃驴,那家伙不是死了吗?竟然还能敲响觅音钟,头好痛啊!” 哐当一声。 云长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以一种怪异姿势重重落在地面。 屁股吃痛难忍,自己明明在空中,努力保持平衡,还是摔了一个四仰朝天,像一只翻了身的乌龟,没有它厚重外壳,可以缓冲。 露出痛苦表情,双手揉着疼痛的屁股,艰难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这里便是行宫内部,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怪异景象。 此处地界十分辽阔,四面环山,周围一片平地,就连脚下的石路都平坦至极,没有一丁点凹凸不平的地面,向远处看去,黄千垒他们几人都落到了不同地方,划分成为了五片区域。 身后一道恶毒话语响起,“真是该死,居然碰见了这么一个杂元骨的小东西。” 回头望去,发现是那名默不作声的青年邪祟,这是梵钟挑选给他的对手,很是看不上一身杂元骨的云长安。 云长安向后退了几步,背上的弑圣剑早早握在手里,一言不发。 那名邪祟又阴狠的开口说话,“小子,别想逃了,让本尊将你尽早斩杀,再去找一个好一点的身体,你这身劣等身躯,怎么能存活在这世上。” 青年邪祟很是看不起他,仿佛随意便可将这个劣等人修,斩杀在他的手下。 见到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族修士,还敢拔剑相向,青年邪祟冷哼一声,“真是不知自己面临着什么处境,要想拼命求活?有些勇气,本血蟾就送你上路!” 血蟾手持一柄俩利双刃长枪,直指远处,那里是云长安站立的位置,一丝波动略过他的脸庞。 云长安依旧平静,在被束缚住时,就已经想到如今局面,在火绒洞口时,就已经和他们这一族战斗过,领教过那个名为巫泽厉害之处,他们这些邪祟和人族修士,并没有特别,同样会修行一些深不可测的功法神通,甚至还可能会修炼体一道,见识过巫泽施展出来的拳法,和他们有不少差别。 云长安心头一沉,眼下这头邪祟口中说着他名为血蟾,不知道手中有何本领神通,自己也刚刚突破到冲田境后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比起巫泽还要强上不少。 手中的那柄锋利双刃长枪,也是不凡,一股让他作呕的气息,从长枪端头散发而出,十分痛恶这个气息。 慢慢收回视线,望着手中不太安分的弑圣剑,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暴动,之前斩杀巫泽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渡了一些元气给弑圣剑后,逐渐变得安稳,可是剑身上的那股暴躁杀意,依旧无法消除,仿佛誓要将眼前这个血蟾彻底斩杀,才能慰藉它的那一道杀意。 这时,血蟾身形猛然向前移动,长枪也悄然来到他的面前,云长安下意识举剑格挡。 殊不知,第一次交手,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力道,有些大意,被打退了数十步。 在云长安的眼中,这些邪祟绝不可能存在于世上,祸害世间。 甩了几下手中的长剑,使用起来不太趁手,这剑像是有反骨一般,自己明明是劈出去,却强行抵挡血蟾的攻势。 很不服管教,云长安只能一边战斗,一边熟习,时间并不充裕。 血蟾有些吃惊,刚才的一击,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挡住了,见到手中剑,随即明了,怪不得这样一个卑劣的人族修士,能够活下去,原来圣器在手,也不足为奇,恐怕是那个大家子弟,族中给他的护身元器。 血蟾额头高仰,语气中全是轻蔑,“小子,你手上的剑,品质似乎不错呀。” 第281章 三阶微邪 在消弭了大部分的威压后,冷冷瞧了一眼,“阁下手中那柄长枪也不错,不如借我玩上些许时日?” “找死!” 云长安的挑衅,彻底激怒血蟾。 气势大涨,长枪利刃处冒出一道黑色光芒,卷起一团黑雾,朝着云长安方向一点,那团黑雾迸射而出。 云长安迅速做出反应,向着侧身暴退,虽然不知道这是何等手段,可还是觉得只要碰上这团黑色,必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转身朝着血蟾挥出几道剑气,拖延住他前进的步伐,这才得以喘息,躲避那团黑雾。 被他几道剑气阻碍,没有在进一步,冷冷看着他是怎么躲得过,这团邪侫之气。 云长安思考着对策,不多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符篆,这是一道浴火符篆,和他的煜日炎很像,施展符篆者,能够将符篆之中蕴藏的火元气化作一片巨大火海,是为数不多的高品质符篆,足可以抵挡住凝实境修士的全力一击。 不过,云长安并不想将这道符篆浪费在这里,想要抓住机会,用在远处观戏的血蟾身上。 身后追着的那团黑雾,对他没有多大的威胁,随意便可以将它驱除,逃跑,只是在思考怎么才能一击毙命,将这邪祟斩于剑下。 不久后,拉开数十丈距离后,云长安突然停下脚步,稳稳站在半空中,等待着黑雾靠近。 一见到这个劣等人修不跑了,便开始出言嘲笑道“小子,怎么不跑了,亏本尊还觉得,你手上有些本事,好让我好好戏耍一番,已经力衰了吧,那就留下这条命吧。” 云长安却是微笑看着逼近的黑雾,手中出现了一颗红色珠子,这个珠子是楚潇潇给他送来,完成任务的奖励,一直都放在他的一个储物袋子里头,没有机会用到。 这颗珠子是一头淬体境元兽的元珠,那头元兽善于用火,品阶还不低,在上阳宗内,一座后山上,存在大量这样的元兽,常常群居生活,宗门内弟子,如果缺功勋点了,就会上山狩猎这元兽,在它们体内的这颗修炼而成的元兽珠,可以入丹,也可以炼制在元器中,也十分常见。 当然在云长安的手中,就不止这两种用处,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布置一道阵法,名为捆雾阵,这阵法是从《阵》中学来的,阵法等级不低,二阶阵法,足可以应对眼下情况。 云长安猛然将手中的那枚扔出,作为阵眼,他一直在领着那黑雾到处打转,目的就是为了找一块风水宝地,施展阵法的过程并不复杂,简简单单的几道口诀,阵法便也成型,现在只需要黑雾进入其中,他就能渡上一丝元气,将这团黑雾困住,进而彻底消灭。 这是他想到最为简单方便的办法,正好想要检验一下,学了这么久关于阵法的东西,一直都是破阵,还从来没有机会,自己亲自布置一番,能够成为自己最为强有力地手段之一。 在这里,他不想暴露过多的保命手段,阵法一道,正正好可以满足眼前面对的东西。 片刻之后,黑雾准时准点的进入了,云长安为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中,这天黑雾没有灵智,只顾着一心横冲直撞,想要尽快抹杀云长安,殊不知,云长安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一声大喊“起!” 云长安身前,不足七尺之地,陡然间红光大盛,极为炫彩的光芒,从四周出现,团团围绕成数十道灵光,逐渐笼合,阵眼那颗红色元兽珠,在元气的加持下,瞬间锁定黑雾,阵法通路形成,围合成一道完整的阵法。 云长安立即面露喜色,看着在阵法中,横冲直撞的黑雾,渐渐被阵法吞噬殆尽,一瞬间,危险气息来临,一道磅礴气息瞬身斩在云长安地面门上。 血蟾的身影来到阵法上空,向下微微俯视,有些不可置信,“小子,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会阵法一道,你知道本尊,生平最痛恨的俩种人是什么吗?” 云长安躲过了致命一击,暗自心惊,方才那一道凌厉攻势,杀得他措手不及,索性手中的弑圣剑主动帮他抵御住了,若不然,现在尸首俩处,可还是受了一些伤,口中吐出一摊鲜血,没有好脸色的说道“小爷我管你痛恨什么人,今日你必死在我的剑下!” 云长安擦去嘴角血液,放出狠话,眼睛四处打转,这一攻势,让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个邪祟不好惹,实力很强,至少这简简单单的一击,就让他身负轻伤,倒不是因为大意,而是攻势实在是快了很多,根本来不及反应。 见状,血蟾不管他是否出言不逊,自顾自说道“你们这些修行阵法的卑劣人修,本尊最看不上,比起那些秃毛驴还要可恨,只会暗中重伤,不敢正面对决,今日有幸让我遇见了这俩种人,定要将你们全部抹杀,你这具身体,真差劲,区区杂元骨,也敢挑衅本尊,是谁给你的勇气!” 云长安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准备打探一下,“小爷我可不是第一次遇见你们邪祟一族的人,不知你这狗屎是哪一境界,有没有到达三阶微邪,若是没有的话,小爷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血蟾神情一变,从他的口中听到微邪一说,还真是有些新奇,区区一个冲田境修士,竟能知道他们这一族中,境界的划分。 “小子,你是从何知道我等境界一说?” 云长安又吐了一口水,将口中的血水全部清理干净,“当然是杀过你们这邪祟族中的人了,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的境界。” 从巫泽口中知道,所谓邪祟一族的境界划分,则是分为九阶,下三阶为一阶敝邪,二阶卑邪,三阶微邪,至于其他的,如何区分,云长安不知道,他没有从巫泽口中打探出来。 对应的则是人族修士开脉境,冲田境以及凝实境,若眼前这邪人到达了三阶微邪,自己的处境可想而知,他不觉得凝实境修为的邪祟,是那么简单说说而已,自己也从来没有打过凝实境修士。 第282章 攻杀符篆 血蟾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望向不断用眼神一直挑衅他的云长安,十分恼火。 云长安眼睛转的很快,想要彻底斩杀,没有那么容易,好在周围只有他们二人,也能放手一搏,对战凝实境实力的邪祟,他还是头一次,并不代表他会惧怕。 从刚才的交谈中,大致能知道,血蟾很可能达到了三阶微邪地实力,方才的那一击,足可以侧面印证他心中的猜想。 因此,万不可大意丝毫,于是,云长安又紧握几分手中的弑圣剑,心里期盼道“你可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虽然你这暴躁的剑,掌握时间不长,若是我死在这里,你也必定会被夺去。” 弑圣剑似乎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发出阵阵剑鸣,极强大的暴躁戾气,在霎那间传遍云长安地全身。 不等二人有所反应,云长安猛然之间抬剑攻杀,数道剑气,临空而起。 血蟾面色稍稍一变,又觉得十分可笑,沉吟片刻之后,又缓缓开口,带着一丝愤怒,这小东西还敢主动攻杀,原本想要戏耍一番,顿时没了兴趣。 举枪重重砸向云长安,这一简单招式,足足又重达万斤力道,想要一击将他砸成一摊血水,带着自身威压,猛然出枪,霎那间,来到了云长安地身前。 周围空中,元气变得十分暴动,纷纷出逃,邪佞之气并非与元气能够共处,二者向来如同世仇,俩种气息相互碰撞,发出响亮而又难听的声响。 这一式来的很快,但也被眼尖的云长安捕捉到,不慌不忙的聚集数道元气,化作剑气,全部置于剑身上,许久都未动用的斩魂一击,在此刻倾巢而出。 剑气化作数道白芒极斩而下,与之相撞,碰撞产生的气浪掀开二人,各自向后退了数十步,然而,在他们二人打斗的那一片悬空上,依旧有着不小的声响,待到气浪爆炸,还未消散时,二人又同时杀出,再一次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在接了数十击的血蟾,暗自吃惊,来不及多想,云长安地攻杀又来到面前,瞬间在手中聚集一团黑雾,趁着云长安挥砍长剑时,一指弹出,速度极快。 在感觉危险来临,云长安本能想要收起攻势,暴退躲避暗招,可是弑圣剑如同一只倔牛,使出全身力气都拉不回来它,一定要砍出这一击,才肯收劲。 云长安眼见那团黑雾打在他的腹部,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一手从四阳葫芦灯中,甩出一道苍青色火焰,碰撞形成的强大气浪,将他们二人再一次分割开来。 仓促下的攻击,让云长安吃了不少苦头,看着腰间一小团黑雾,心中有些无奈,瞬间气势萎靡下来,眼中充满血丝,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心里暗暗吃苦道“中招了!” 血蟾挥散开眼前的气浪,有些得意,又有些凝重,得意的是,眼前这个家伙中了自己吞噬血雾,慢慢地侵蚀他的身体,融入在他体内,吞噬他的血液和筋骨,直到榨干他最后一滴血液,变成一具干尸,再无反抗的机会。 凝重的是,云长安竟然如此难以对付,剑道修行很强,丝毫不弱于族中一些天赋姣姣者,也是小看了他。 但更多的是蔑视,中了自己这一狠招后,他绝对没有可能将吞噬血雾清除干净,只能等死。 虽然云长安提防住大半黑雾,可还是有一小部分黑雾附着在他的腰间上,大感不妙,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正在暴动,朝着腰间黑雾流去,黑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变大,甚至变成暗红色。 瞬间云长安气息萎靡不振,脸色煞白,打出一道火焰,想要将那团黑雾驱除。 这团黑雾如同毒髓,死死嵌在他的身体上,无论怎样炙烤,也只能缓解他的痛苦,无法全部消除。 随着血液不断暴动,最终汇聚在黑雾处,有一团巨大血雾,阻碍了黑雾继续吸食他的血液,感到奇怪,好像这黑雾无法在进取半分,有一种阻滞感,细细内视那里,发现不知道在何时,自己的每一滴血液中,都漂浮着一丝玄黄元气,而自己其中之一元府中,那一丝玄黄之气,还在不停地跑到腰间血雾中,最终形成了一道暗红又带着玄黄色的血雾。 云长安大感惊喜,随即眼睛转动飞快,眼下血蟾正是大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到逐渐虚弱,气息混乱的云长安半蹲在地上,血蟾十分高兴,拍手叫好,“小东西,你命不久矣,本尊还是觉得要亲自送你上路,挑衅我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假象,自腰间的黑雾无法吸食血液后,他表现出一副羸弱状态,却暗中恢复自身体力,刚才的打斗,消耗不少,手里也隐隐的拿出了一道符篆,紧紧握在手中,很是隐蔽,没有让血蟾察觉到一丝异常,只认为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 血蟾缓缓迈着脚步,走向自己的猎物,就连手中的长枪也背身放置。 云长安一听到此话,顿感惊喜,只要他靠近,手中这道攻杀符篆,定会让他栽个大跟头。 血蟾缓缓起手,边走向云长安,手中握拳,一股邪侫之气,环绕在拳头上。 不足三丈远的距离,血蟾的拳头已然举起,云长安眼神一凝,露出一丝坚决,瞬间起身,将手里的符篆扔出。 顿时,天地晃动,血蟾脚下的土地,猛然间,出现了数道血色芒杖,所有芒杖在空中一个盘旋反转之后,化为三柄巨斧,从三个方向,不约而同斩出,直取血蟾的脑袋。 三柄巨斧散发出玄彩虹光,直冲九霄,巨斧刀刃上浮现出虎豹模样的元兽,怒视着围在中心的血蟾。 像是张大兽口,一副要吞噬眼前之物。 血蟾顿时间感到威胁生命的存在,原本打向云长安的拳头,也在此刻收回,轰在了巨斧上。 触碰的一瞬间,虹光裹挟,元兽嘶吼鸣声,脚下大地崖崩石裂,灰尘泛起,遮蔽住了云长安的眼睛,看不清那里战况如何。 第283章 六道焚尽 待到尘雾散去,云长安定睛一看,远处地面有一条巨大沟壑,那是符篆化作巨斧,劈砍而下形成的强大威力,地面上流着一摊黑色液体,不远处,血蟾丢掉了一只手臂,脸部扭曲,狠辣的看着远方,满眼愤怒。 巨斧造成的威力,让他感到惊喜,没有想到陈姑娘给他的符篆,居然如此强大。 看着手里另一道符篆,这么强大的符篆,用在此处,不由得觉得十分可惜,虽说他手上的符篆很多,若是全部用来击杀血蟾,倒是太浪费了,于是又换了一道品阶较低的符篆,这是一道困禁符篆,相当于一个小型阵法,能够困禁凝实境以下,半炷香的时间。 死死捏在手中,刚才的那道符篆没有将他一击击杀,足矣说明,血蟾的实力达到了三阶微邪。 心中充满危机,不过好在刚才已经将他重伤,看着血蟾气息十分紊乱,云长安大胆上前,那黑色液体散发的恶臭血腥味道,让他闻之欲吐,刺鼻至极。 就听见,血蟾口中辱骂的声音,“你这个找死的混账东西,居然有此后手将我打伤,这一下本尊真的动怒了。” 只剩一只手的血蟾,狞笑一声,瞬间起身,不顾身上伤势,那杆俩利双刃长枪,爆发出无尽势能,他大口一张,脚下地黑色液体,尽数吞噬,转眼间变得一干二净。 有黑色液体转化成一只黑色胳膊,重新长了出来,看上去和原本并无任何区别,只不过,刺鼻的味道依旧存在,云长安实在受不了那股味道,将手中的符篆紧紧捏住,向着后方退去,以防不测。 只见,血蟾二话不说,朝着云长安后退方向杀去,手中长枪在他的挥舞之下,虎虎生风,卷起一股直冲天际的狂风,夹杂这令人窒息的威压,声势惊人之极。 而在同一时间,云长安早已经做好准备,自知在一击击杀不成,血蟾必定会怒气大盛,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将他斩杀在此地,这不由得不让他警惕起来,防止血蟾的反扑。 手中弑圣剑早已按耐多时,杀意盛起,而手中的符篆随时都可以丢出,只等一个机会,一个让血蟾忽视存在的机会,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血蟾肯定会提防他这一手。 正如云长安猜测的一样,血蟾心中对他手中的符篆有了忌惮心理,一边动身挥枪,一边死死盯着云长安手中的动作。 可惜的是,云长安早就看出来,因此一直没有动用手里的符篆,两道身形又在上空厮杀起来,谁也近身不了谁。 另一片区域,黄千垒陷入了苦战,其他人更是如此,在他的周围金色佛光照耀大地,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另一名邪祟名为血蜍,和血蟾是同一时间诞生的兄弟。 只是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一名枪修,而是一位拳修,比起血蟾更难以对付,只见血蜍双拳重重砸在佛光上。 “轰!”的一声,佛光瞬间破裂,黄千垒大感不妙,极速向后退去,手中捏着繁杂手诀,一道巨大身形瞬息出现在他的身前,一尊大佛单手挥下,抵挡住血蜍的攻势,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血蜍冷笑一声,“你这小畜生,还是一名佛修,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些没毛的秃驴,看我不把你打成肉泥。” 黄千垒也没有想到,这些邪祟,如此难缠,进入这里时,云长安就和他说过,这些邪祟十分强大,要他好好对待,可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堪比凝实境。 “你们这些鬼头,真是难对付,胖爷我就好好陪你玩玩,想要将我轰成肉泥,你还不够资格,看我不将你的肉体打碎,再入轮回。” 黄千垒放出狠话,双手合十,面前巨大佛像,轻描淡写的再一次举拳重重砸向了血蜍。 金色佛光,如同奔流的江河,从他的双手上,轰然奔腾而出。 “砰”的一声,血蜍的双拳也和那巨大佛像碰撞,却没有想到,这佛像的威能如此厉害,一瞬间,手臂折断不止,将他重重压在了地上,周围大地出现了以他为中心,一拳深坑。 黄千垒没有因此停手,瞬身而至,站在上空,八字真言咒,名为“破”倾巢而出,裹挟着佛光,一同砸向了血蜍,把他轰成了一摊碎肉。 这一幕没有被人注意到,不得不说,血蜍的肉身坚韧程度,他是从未见过有修士能够修炼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他都比不过。 没有任何犹豫神色,黄千垒又一次狠狠地砸向了倒在地上的血蜍,多达上百拳。 直到他有些累了,这才停手,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善哉!胖爷我不喜杀生啊!” 此刻,黄千垒望着成了一摊黑色血水的血蜍,不忍直视,随即转身想要离去。 黄千垒刚想要动身前往云长安所在的位置,就感到一股凉意,血蜍的黑色液体缓缓又凝聚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吓人。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没有死,慢慢的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血蜍,冷冷说道“该死的秃驴,现在所有手段都没有了吧,到我了!” 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身前,一拳轰出,黄千垒来不及反应,身体翻滚数十圈,最后倒在了地上。 血蜍乘胜追击,一脚踏出,要了解黄千垒的态势。 黄千垒眼神一凝,顾不上疼痛,迅速打出一道手诀,八字真言咒中的“禁!” 将他困在了三寸之地,动弹不得,抬起的一只脚也没有完全落下。 顺势滚在一边,站起身来,又一次打出一道咒诀,“焚!” 一团白灰色火焰喷涌而出,在悬空中,朝着血蜍身体焚烧。 见状,黄千垒又换了六个方向,打出了六道“焚!”,将血蜍彻底笼罩在火焰之中。 做完这一切,默默退到了远处,擦着冷汗,“这家伙,果然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修士,被砸成肉泥还能复活,真是吓死胖爷了,差一点被他踩死,还在胖爷灵活,不然的话,就死了!” 拍着身上的灰尘,一直死死盯着火焰的方向,直到渐渐消散,血蜍的踪影不见,这才放下了身心。 大松了一口气,转身望向了云长安地方向,“也不知道道坚兄现在如何了?” 第284章 吞噬血雾 此刻,云长安这边依旧陷入苦战,再对打了上百招后,体内元气流转到达了一个极限,悉数作用在全身上下,就连另一元府中,一丝火焰,也在不停的炼化元气,从未有过极致的战斗,让他越战越勇,从而忽视了元气的存在,原本玄黄之气,在他体内并不多,现在竟然慢慢融合五行元气,变成了更加多种颜色的气流,形成一道道漩涡,不断在元府中炼化,行周天,再次消散,又是一次轮转,丝丝缕缕,竟然让他的境界有些松动。 那些玄黄色元气,更加厚重凝实,虽没有化作液态,依旧有着不小的提升,此刻的云长安并没有察觉到自身体内的变化之处,还在不停的与血蟾缠斗,直到他大喊一声,手上的弑圣剑带着剑气,席卷而去,终于是找到了一丝机会。 一个瞬身而至,让血蟾看不清他的身形,这时手中的那道符篆脱手而出,一瞬间,数道光芒闪烁在他的面前,化作三片光牢,将血蟾的气息锁定,直插在他的身体上。 血蟾顿时间感觉到自己体内邪侫之气开始倒转,气息不通,这是大忌,尤其是在打斗的过程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陷入了危机。 可是无论他怎样调整自己体内的邪侫之气,都会不约而同的朝着三条光牢的方向流动,导致他无法动用那些气息,最终行动变得缓慢起来,“混账东西,竟有此等手段,搅乱我的气息。” 云长安不管不顾地举起弑圣剑,杀意大起,从未有过如此激烈战斗的云长安,更加兴奋,身体的血液虽然流动不太顺畅,但依旧阻挡不住,他想要斩杀血蟾的内心。 见到血蟾已经落入下风,这等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流失,七道剑气并起,万剑归一是小玄教给他唯一能够动用得最大剑式,威力也是他所有习得剑式中,最为熟练,威力最为巨大的一招,这也是对于眼前邪祟,最好的归宿。 他自第一次遇见邪祟时,就对这一族没有任何好感,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只是知道若是不清除它们,他所在的世间就无法踏出那一步,寻道更是遥遥无期,虽现在只是一介小小修士,但总有一天总会踏入那个境界,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想不到那么远,眼下最重要的是,走好每一步,血蟾今日必死在他的剑下。 就这样,七道剑气齐头并进,化作七柄长剑,一同斩在血蟾身体地七个部位,人头落地,一声轻响,传入进了云长安地耳朵里,可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血蟾的身体坚如磐石,只是将他的脖子斩断,其余部位留下短暂伤痕,没有砍进去,这不由得让他感到,自己的剑道还有待提高。 微微皱眉,方才斩出七道剑气,已经动用了大半力气,在和血蟾缠斗数时之久,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还是艰难走到那尊身体前,从四阳葫芦灯中扯出一团火焰,打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也包括了滚落在不远处,那颗带着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头颅。 半晌,火焰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些恶臭气息,紧绷的身体,也在此刻放松下来,一瞬间瘫软在地,身上的疼痛不言而喻。 望着腰间那一团黑雾,云长安苦笑连连,这团黑雾,他用煜日炎的火焰焚烧后,依旧没有半分作用。 “这邪祟一族施展的手段如此难除,怪不得如今的世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大道不显,道韵流失,上古时期的前辈也像我一样,面对这些邪祟,痛恨至极吧。” 云长安喃喃自语,打出一道禁制,眼下无法驱除这团黑雾,可不能任由他肆意生长,听血蟾说,这是吞噬血雾,在他们一族中,是最为神秘的一种功法,沾染上的人族修士,无一不是活在痛苦之中,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消除掉,正如同丹药之中的丹毒,附着骨肉,没有解救之法。 在解决掉此处邪祟后,云长安找了一个山头,体内元气十不存一,几乎被他的战斗榨干,于是拿出了在北悠昭仙城中得来的元液,也所剩无几,索性将它全部拿出,运转引元法,开始不断吸收。 渐渐地,中位存放五行元气的元府开始变得充盈,可这点元液根本不够他吸收,思索再三将余下不足百万元晶通通拿了出来,就连小葫芦那里的元晶,他也没有放过,全部略走,一次修炼个痛快,现在也顾不得消耗他的资源,没有了可以再去寻找,他也不清楚,在行宫里,会有怎样的危险等着他,保存自身实力,最为要紧。 此刻其他区域中,除了黄千垒已经结束了战斗,余下的所有修士都陷入了苦战,尤其是历起秋那里,迟迟都找不到战胜的方法,他面对的是那位妖艳女子,手段闻所未闻,以花为功,历起秋从没有如此狼狈,尽管他的后手很多,但也不想在这里全部用尽。 只能依靠蛮力,苦苦支撑,好在这时候,并不是他一个人面对强敌,府中的同门也一同和他对那邪女子展开攻势,有了他们的帮助,显然轻松了不少。 而其他地方唯有边铭,一人独自战斗,不容许他人插手,这才见到,同行的修士隔岸观火,亲眼见到自己的师兄,一步步将那个手持长枪的邪祟武将逼入困境,落了下风。 可是他实在顽强,无论动用什么高等手段,依旧无法战胜。 最终还是拿出了他父亲给他的一道印记,出神境修士的一拳,足以毁灭一切,将那名邪祟轰的什么都没有剩下,为此边铭也受了不小伤,拖着受伤的身体,再一次又变回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狠狠吐了一口浊痰。 而祝荣归对战的那个小老头,显然要难打上很多,狡诈的老头,此次将他逼入险境,好在也有同门的帮衬,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被人斩杀。 那个老头一脸不忿的说道“以多欺少?恬不知耻非为英雄。” 留下了一句话后,数道身影一同降临,将这个怪异老头砍成一摊黑色血水,众人都是捂鼻后退,因为他们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令人作呕。 第285章 尘空佛修 云长安缓缓抬眸,苦笑一声,脚边全都是元晶化作的痱粉,体内元气恢复的七七八八,还达不到全盛的状态。 手中空无一物,最后一颗元晶也被他捏在手里,顿时也成了一摊粉末,松手散开,滑落指尖。 就这样,他储物袋子里面空无一物,摇着那空荡荡的袋子,不禁感到一丝好笑,自己进入秘境之前还是一个大富人家,如今又再一次变成了一个穷小子。 不过这次的修炼,有些意外,体内元气随着那一丝玄黄之气,不断充盈,五行元气彻底发生了变化,比起原先更加厚重,一丝元气,就相当于其他人苦修数日得来的元气,而且还有数十滴元液静静飘荡在他那浩如烟界海的元府之中,得来不易,这是即将踏入凝实境的象征。 之前元气化液,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显得更加凝实,自己的修为在这场战斗之中,又精进了不少,成功让他踏入了大圆满的境界。 缓缓起身,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打斗的声音,远方战斗似乎都已经结束了,不知是什么样的局面,云长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景色,身处在一座小山头上,眺望远处,就是他刚刚打斗的地方,早已经不见打斗的痕迹,恢复如常。 进入行宫内,他还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围的景象,现如今得了些空闲,这处地界十分广阔,从行宫外看去,并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这里倒很像是一处小世界,就像是手中的储物袋子一般,只不过能够容纳修士进入。 本想着前去寻找黄千垒的云长安,走在这处平坦大地上,一道金色佛光,自头顶上空照耀而来,直到停留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一丝温暖,“这是什么?” 云长安感到疑惑,从没有见过如此和煦的金色光芒。 刚觉得这金色光芒没有恶意,却发现自己连手都伸不起来,自己的身体似乎又被束缚住了。 只在一瞬之间,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地界,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只有八尺高,三尺宽,雕刻着众生相的木门,这是佛道中特有的图案,云长安不禁感到稀奇,对于佛道他了解不深,但看到这扇木门后,却是一眼就能认清楚这扇木门的不同之处。 对于自己又被束缚住,深感无奈,这里的一切太过离奇,以至于他都有些见怪不怪了,放弃挣扎,任由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将他拉到了木门面前。 不多时,这扇木门开始出现一道白光,极其耀眼,云长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身上的束缚也在此刻脱离而去,活动自由的云长安缓步上前,被人一而再的束缚实在不好受。 便有些生气,来到木门前,却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门,伏在门上,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轻轻用手叩响木门,等待片刻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想也不想就要转身离去,不清楚的地方,他不想涉险进入,可是刚才的束缚却有些不乐意让他离开,挡在他身前了一道屏障,云长安不知道,一下子撞在了上面,脑袋上出现一个大包。 “痛死我啦!” 云长安揉着脑门,想要从其他地方离开,可是自己已经被四面环罩,双手摸着身前的空气,三面都有一道屏障,“看来这木门是非进不可了。” 转身看向这扇突然出现的木门,无奈摇摇头,“在下本不想涉险进入危险的地方,可你这里实在太过诡异,还不让离开,也罢,就算是看看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若是这里面还有邪祟存在的话,等我出去,定会将你这处行宫砸个稀巴烂!” 就这样,云长安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扇木门。 一步踏入其中,就见周围景象变得虚幻,一阵头晕目眩后,云长安稳定心神,发现这里和寻常宫殿并无任何不同,唯一有区别的是,在他的正对面前,一尊佛像,静静屹立不动。 云长安抬起头,向着上空看去,这佛像很高,很大,至于大到什么程度,一眼都望不到尽头,自己站在莲花座底前,就像是一只蝼蚁,怎样也突破不出界限。 “这该不会是有良兄口中的那位灵逝佛修吧!” 云长安突然想起来,黄千垒曾和他说过,这座行宫的来历,眼前这座佛像看似和善,一副慈眉善目的神态,可细细感觉,竟有一丝寒意从其中散发出来,不禁让他有些体冷。 这时,一道慈善的笑声从他的头顶上空传来,带着些许空灵声音,一位长相慈悲,一眼看上去就是佛修,而且气息内敛,没有肉体,是一道元魂! 那道元魂,身穿一袭僧袍,金色璞玉浑金附着衣面上,千丝金缕秀娟出来的僧袍,显示出他的身份,不同寻常,手中七转道空念珠,不停在手指尖作响,那双干枯粗糙的双手,像是常做苦力的凡间人,脸上却是一脸笑意,口中说着,云长安根本听不懂地话语。 长相算不上怪异,久久望去,竟然十分耐看,面如冠玉,美目盼息,笑意从未在他的脸上离去,虽然不再年轻,眼角的沧桑无法遮掩,可神态却是比起他们这些年龄稍小的修士,要更加有风采,归根结底来说,还是心性年轻,不处于困顿中,容貌自然年轻。 那位佛修,坐在一杆造型古老,年代久远的金刚杵上,这大概就是这位佛修的法器,用来度化世人,传道授业解惑的本命法器。 金刚杵缓缓带着这位佛修,来到了云长安的面前。 稳稳落在他身前不足七尺距离的地方,那里正是这巨大佛像莲花座前,一脸笑吟吟的开口,糯糯的声音,一点也不匹配他的形象,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这位居士,本僧佛号尘空三净光佛,是灵逝六道不灭祖座下弟子,居士你可叫小僧为尘空,小僧在这里已经等候诸位多时了。” “等候我等多时?” 云长安不禁发出疑问,看他的样子已经身死,只留下了一念元魂,存在这处空间内。 尘空却笑而不语,似乎还在等着他的询问。 第286章 小僧索要玄黄之气 云长安猜测的没有错,这座巨大佛像,正是黄千垒口中说的灵逝佛修,只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便接着询问道“尘空前辈,既然这里是灵逝前辈的地界,又为何会在这处秘境里,等待我们的到来,还有和我同行的修士,现在又在何方?” 尘空口吐六瓣青云莲花,和这座佛像下方的莲花坐台一模一样,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认知,怎么会有人能够从口中吐出来一朵莲花,实在是前所未见。 接着,尘空将那朵莲花轻轻捧在手上,随后那只手又轻轻托起,一瞬间莲花绽放,其中,有一个小人一丝不挂蜷缩着身体,像是熟睡一般,十分安静,让他不忍心打扰到他的安眠,云长安有些愣神,这个坐落在莲花里的小人,像是初次见面的小四阳,和它无二,一样的婴儿,显得格外可爱,只是云长安感觉到这小人体内很虚弱,这是一道元魂,比起面前的尘空,这个小家伙随时都可能嗝屁,小四阳比他要好上不少,至少云长安为他寻找了一些他所需要的玄黄之气,如今还在沉睡,不知他见到如此场面,会是怎样的情景。 只见尘空的元魂似乎在吐出这朵莲花后,变得虚弱,身体有些透明,随即缓缓开口道“居士,小僧奉命守护师傅的一道不灭化身,那个时期的事情是为禁忌,小僧无法跟居士过多诉说,你也可能知道,若是触碰禁忌,我等定会遭受神罚,师傅曾交代与我,寻找到进入此处行宫内,人族修士中有人会拥有一些玄黄之气,请求他一些事情,故此,小僧在这里已经数十万年了,虽说这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但小僧心里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一道元魂早已无法再支撑下去。” 云长安沉默不语,思考着他的话,这个从未见过的灵逝佛修怎么会知道,有人带着玄黄之气?还能来到这处行宫里面?上古时期发生的事情,云长安只能通过自身经历,了解只言片语,就像是这整个事件像镜子一样被打碎了,云长安拿到几片镜子碎片,看到了上古时期上百万年的一角,他实在想不明白。 “尘空前辈,为何你会知道有人拥有你口中说的玄黄之气?” 尘空苦涩的摇摇头,“小僧不知,只是师傅他交代的事情,小僧不敢不从。” 云长安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那灵逝前辈为何会身死?又为何留下这么一道化身?” 尘空又苦涩的摇着头,“居士,这件事情是禁忌,不可说。” 云长安没有反驳些什么,按照灵逝那样的大能修士,总会上一些通晓未来之术,倒不难理解,上古时期的事情,太过久远,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可内心却还是意动,想要一探究竟。 接着云长安又问道“既然灵逝前辈能知晓有修士身怀玄黄之气,想必有着通天法术,探知未来,可是你又怎能确定,在下一定会有你所需要的东西?将我留在这里,进入这里的修士可不少啊。” 尘空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便出声解释道“小僧一直都在这里细细观察进入这里的修士,从你等踏足这处行宫方圆百里之地时,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宫外的那口梵钟便是第一道考验,筛选出不合格之人,能够踏上通道梯,便是第二道考验,至于行宫处的邪祟一族,也是灵逝师傅的手笔,最为第三道考验,那些邪祟就当是后世修士的练手,总会有一天,这世间邪祟一族会再一次降临,师傅他老人家也是因为此事,才会落入轮回,化一道身,为以后做准备。在这里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但是最为重要的便是和玄黄之气的修士,做一笔交易。” 云长安好奇地询问道“做交易?你想要玄黄之气也只是为了灵逝前辈续一条命?” 只见尘空缓缓点头,“没错,玄黄之气对于师傅至关重要,不得已为之,若是没有它,师傅的性命将彻底消散世间,无法再入轮回。” 云长安大致了解了眼下境况。 “我身上到时有你需要之物,不过......” 云长安话音未落,尘空便插话说道“小僧不会亏待居士您的,若你能给我一些玄黄之气,小僧感激不尽,当然作为交易,自然不会让居士您吃亏,师傅生前交代过小僧,这里有您最为需要的东西。” 云长安更加疑惑,自己最为需要的东西?于是他伸手指了指那朵莲花的小人,“我若是将玄黄之气给了他,他是不是就会复活?” 尘空再一次的摇了摇头,“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身死,这不过是一道化身,认真的来说,并未是真正的师傅,若居士能够给小僧玄黄之气,这道化身,小僧会赠给最适合他的人。” 云长安眉头一皱,随即想道“最适合他的人,该不会是......” 尘空打断了他的话语,“居士心中明白便好,还请不要说出口,以免招来不该有的因果。” “那岂不是一道大机缘啊!” 云长安毫不犹疑的答应下来,对于黄千垒来说,这等大机缘,可遇不可求,云长安自然会成人之美。 在自己体内足足逼出了数道玄黄之气,云长安十分细心的将五行元气全部剔除干净,只留下极为纯净,不沾有任何其他东西的玄黄之气,轻轻捏在手中,这也是他第一次逼出玄黄之气,细细观察,这几缕气体,和无形元气的确不同。 “给你!” 云长安递给了尘空,没有一丝犹疑。 想当初为了获取这玄黄之气,他可是用了一枚六阶丹药,只是因为小四阳需要它。 如今却用这玄黄之气,给了黄千垒一桩大机缘,不过,他并不心疼,相反倒是有些欣喜。 尘空也没有推辞,拿到那几缕玄黄之气后,全部渡到了莲花上,上面的小人,似乎感应到了这天外之物,稍稍动了一下,极为隐蔽,以至于云长安根本没有觉察到,就见那朵莲花渐渐合拢,再一次没入他的口中。 第287章 乱世当争 尘空双手合十,又慢慢摊开,在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柄法器,金刚杵,一个巴掌大小,两头带着利刃,上面还有几尊佛头,全都闭着眼睛,在他手中飘浮不定。 “这是小僧的法器,现在赠予云居士,这既是一柄法器,也是一枚钥匙。” 云长安不解,“钥匙?是何钥匙?” 尘空露出一抹笑意,如同此前一般,在得了云长安几缕玄黄之气后,倒是将压在心里数十万年的石头,终于是落在了地上。 随后伸出一手将手中的金刚杵递给云长安,缓缓转身,抬手指向佛像上空,“和云居士一同进入的人族修士,都已经完成了小僧留下的考验,他们都在那里,云居士,既然解了小僧的大忙,自然不会就送给你这样一件小礼物。” 听到此话,云长安瞬间喜笑颜开,虽说手中的金刚杵不凡,但比起自己体内的玄黄之气,还是有些不够看。 听他的话,还有秘宝在等着他,于是故作沉吟,“尘空前辈,该不会还要送在下一些机缘吧?” 尘空缓缓开口,“师傅他老人家,在身死前,将此座行宫,化作历练之地,小僧也不敢违背师命,随意抓了几头三阶微邪当做一道考验,这里最大的机缘,则是师傅留下的最后一道考验,他将自己这一世所有的秘宝都留在了那里,不知云居士有胆量去接受这道考验?” 云长安思绪万千,倒不是不敢接受考验,“灵逝前辈在这里留下了什么机缘?” 尘空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询问,“我佛之中,注重万众万相,每一个人都会自己的气运,至于闯过考验后,能够得到什么机缘,小僧不知,不过,小僧知道的是,师傅的傍身秘宝,哪怕是身边一滴净水,一片枯叶,都是不容小觑的无上至宝,云居士不必担心,会得不到好东西。” “尘空前辈,你守着这些机缘,又怎能知晓我等人族修士会到来于此,拿走那些属于你师傅的机缘,你不觉得可惜吗?” 尘空微微愣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 很明显没有预料到,不过又是点头一笑,反问道“云居士,你对于这些唾手可得的秘宝,难道也不会心动吗?” 云长安摸着自己的下巴,作出深思,半晌不说话,随后又想到了此事的解答,“虽然在下很是贫穷,身上也不像那些大宗贵府那般富有,对于见到的机缘秘宝肯定难免会心动,但那些也不过是辅助手段,想要高人一等,唯有实力说话,自己的修为达不到守护机缘的能力,那么必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若是得到的秘宝太过逆天,遭人眼红,那岂不是为自己挖掘坟墓?” 尘空眼神微微一凝,笑容在一瞬间凝滞,可半息过后,又恢复如常,“守不住吗?云居士这别具一格的论点,倒是小僧从未想过的事情,云居士的性情和师傅他老人家有些相似,师傅他内心一直是坦坦荡荡,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唯有继承,那些有缘者得之,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云长安默不作声。 尘空来了些好奇,对于眼前这个小家伙,能将此事看得通透,难能可贵,“见到云居士能有这样独到的观点,小僧倒是心中有些不解,不知可否为小僧解惑?” 云长安摸着鼻梁,讪讪一笑,“在下也不过是迷途中,一只不知道朝哪去的彷徨安雀,道理懂得不多,前辈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尘空摇头道“云居士谬论了,生于此地之间,没有人会不懂得朝哪前进,只是无人为其指引,小僧相信,云居士一定会找到那个正确道路,一直走下去,若是这里最大的机缘,云居士能够得到,那你还会不会再去守护好它?” 云长安紧锁眉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要我守护这里的机缘? 沉默许久,云长安缓缓出声道“代价呢?” 尘空收起笑容,叹息一声,无奈道“云居士生于荣盛后世,对于小僧那个时期的事情,当然不会太过了解,这些事,无法告诉云居士太详细,灵逝师傅他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若云居士有心拿取此处机缘,小僧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代价,不知。” 接着又说道“这处机缘,对于他等所有的万族修士都有好处,若想修为更进一步,这处机缘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云居士也能守护好自己珍惜的东西。” 尘空若有所指,看穿了体内,以及腰间四阳葫芦灯中的一切。 这里存在着,他最大的秘密,包括他还不足够了解的那本《道源》,这些秘宝都是他偶然所得,但这一切真的是偶然? 他不清楚,从尘空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是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态,没有其他任何杂质。 云长安皱眉道“若是对于自己修行上大有裨益,这机缘在下肯定会争上一争。” 尘空放声大笑,“有云居士这话,小僧倒是放心了。” 云长安隐隐间,总是觉得落入了陷阱,这种感觉像是有人给他挖了一个深坑,通过巧言令色,引诱他自己主动跳下去。 “尘空前辈,我只是说会争上一番,可没有说过胜券在握,一定会拿到。” 尘空继续笑道“这个不急,既然有此心,便是好事,至于云居士能不能拿到,小僧不做保证,但绝对不会让您空手而归的。” 不等云长安继续开口说话,尘空又接着说道“我二人在此耽搁太多时间了,云居士的那些同僚已经快要等的不耐烦了,师傅的化身也该找一个好归处去了,小僧还有事情要忙,这就送云居士去那边,和他们汇合,手中这金刚杵是开启最后一道考验的钥匙,云居士要拿好了。” 说罢,再一次堵住云长安想要说话的心情,一掌推出,一股温和的力道传遍全身,金色枷锁降临,缠绕数圈后,才缓缓停止。 云长安急忙喊道“等等前辈!” 尘空根本不听他的声音,一掌拍出,将他打到远方。 第288章 摘取 佛像上空的一处空间内,几座由巨石雕刻而成的石像莲花,全部悬空在这处没有任何元气的空间内,石像莲花有道阵法,禁锢住传入此界的众人。 周围没有任何生机,如同一处荒凉残破的无法之地。 除了有五座石像莲花,在悬空处还漂浮着造型怪异的巨石,上面长着很多上等的炼器材料。 黄千垒坐在一座石莲上,其他众人也是如此,各自待在悬在空中的石莲上,将他们全部禁锢在其中,只能在上面活动。 远远望去,尽是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 黄千垒盘着腿,一脸担忧,他没有看到云长安的身形,心中总是有不好的感觉,“难道道坚兄没有打败鬼头,已经身死了?” 随即又用力摇着脑袋,头顶上稀疏的黑发,也随之飘动,“绝对不可能,道坚兄福大命大,怎么会就这样轻易被杀死,黄千垒啊,黄千垒,你怎么能这么咒自家兄弟呢!该打!” 于是朝着自己的嘴巴,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力道巨大,声音传遍了四方。 边铭听到动静,趴在莲花平台上,朝着下方望去,就看见黄千垒疯掉了,用力狠狠打自己,心中想着,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于是向着下方喊道“黄兄,你这是在作甚?” 黄千垒猛然抬头,边铭正在用怪异目光,审视着他,讪讪一笑,“胖爷这不是被困在这里,闲的无聊,找些乐子,找些乐子。” 又是尴尬的轻声笑着,挠着他的脑袋,继续说道“边道友,你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 边铭冷哼一声,似乎想起了刚刚的战斗,不忿的说道“云兄口中的邪祟,果真不好对付,他们不属于这里,看到他们施展的功法,手段,极其邪恶,根本就不是我等人族修士能够修炼出来的,方才差一点没有打过,好在身上的保命手段不少,受了一些伤,倒也不碍事,已经处理好了。” 向着四周望去,有些疑惑,随即话锋一转,“黄兄,我怎么没有看到元兄的身影啊?是不是在你的下面?” 黄千垒也学着边铭的动作向下面望去,除了规则不一的巨石,就不剩其他了,“没有,下面除了这些石头,就没有这种石像莲花了。” 听到问询,本就焦躁不安,再一次扫视四周,依旧没有发现云长安的影子。 边铭微皱眉头,进入这里的修士,就数云长安地修为最低,他要是没有打得过,也在情理之中。 “黄兄,你也不要担心,我相信元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待在束缚之中的众人,早已经麻木,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还是让他们有些焦躁,尤其是没有见到云长安的黄千垒,在莲花座台上,来回踱步,更加不耐烦。 殊不知,已经和尘空前辈交谈完了的云长安,被一掌打在远处上空后,身体的束缚也在此刻解了下来,直直坠落而下,如繁星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在空中翻腾,他无法抵挡住下坠的力量,落入在一片黑暗空间处,身体重重砸在了一颗巨大岩石上,这才缓解了坠势。 双手紧扒在巨石缝隙上,暗自心惊,缓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能够在这处巨石上,自由漂浮行动,如同四阳葫芦灯中,一丝元念一般,只不过,身为血肉之躯,也可以如同元念一般做到。 脚下的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吸引到他的注意,“这是?” 不禁好奇的仔细观察,发现这块水晶内部中,有一丝红色介质,周围通明洁白如玉,“这是上等的炼器材料啊!” 恍然大悟,这里存在着许多如同脚下一般的水晶,虽然叫不上它的名字,可是里面蕴含着一丝微弱道韵,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突然之间一文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拿! 小四阳虽然还在深眠中,却是嗅到了它的味道,云长安十分惊喜,便说干就干,丝毫不顾及形象,将这巨石上的纯净水晶全部收入囊中,正巧他还在为了修炼资源发愁,这一下子,若是拿到外界,找一个明眼人,细细打探一下,它的价值,说不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这块巨石上,足足有上千枚这样的水晶,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是将最后一块水晶拿在了手上。 这时巨石由于失去了这样的水晶,变得极其不稳定,云长安踉跄了一下,瞅准机会,一跃而起,飞到了不远处另一块巨石上,显然,这巨石比起之前那块,要大了不止一倍。 行走在巨石上,仔细观察着周围,原先那块巨石,猛然之间,变成了碎石,如同暴雨过隙,全部朝着下方落去。 这时,云长安又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片刻后,来到一处峭壁缝隙处,这里生长着几枝六瓣紫色花朵,云长安心中大喜,忍不住的出声道“这是通圣品质的花!好东西啊!都是我的了。” 云长安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出腰间的四阳葫芦灯,轻轻捻下这几只,他说不出名字的道花,无论怎样,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收获。 再往远处看去,身边的巨石上都有不少他不认识的好东西,于是云长安耐着性子,全部将这些巨石逛了一个遍,收获自然不少。 直到调到了一处十分狭小的岩石上,这里不足三丈长宽,一步便可以走到尽头,脚下,出现了一颗还未开放的莲花,和灵逝前辈座下的那朵六瓣青云莲花一样,知道它是好东西,想要上前采摘。 一道金色梵摩文出现,束缚住他的双手,只听见一道苦涩声音响起,“云居士拿的够多了,给小僧留下一些吧。” 话语中尽显无奈,若不是得了他一些玄黄之气,旁人这样肆无忌惮的采摘此处秘宝,早就会被打成一摊肉泥了。 云长安也是知道,刚刚太过疯狂了,以至于忘记了这是别人的东西,便是尴尬一笑,手中的四阳葫芦灯递到上空,说话的方向,“尘空前辈,要不还给你?” 只听见悬空中,一道重重哀叹声,“罢了,既然云居士已经摘取,这些东西便是缘分,就送给云居士您了。” 云长安立马收回了四阳葫芦灯,满脸笑意。 第289章 震惊众人 收下了如此多的秘宝后,云长安意犹未尽地看着其他巨石,有些可惜,这里的好东西十分多,自己已经拿了不少,应该知足。 尘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小僧已经准备完毕,你等居士随时都可接受最后的考验。” 一瞬间,一掌拍下,落到了云长安身上,将他又打落下方,身体不断坠落,“又是这样!” 随着一道巨大吼叫声,传遍整个空间,坐在石像莲花上的众人,都抬着脑袋向上观望,满脸疑惑,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在最下方的黄千垒大声喊叫道“诸位!上面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有惨叫声音?” 边铭也是随着黄千垒的探问,继续向着最上面的石像莲花问询道“历道友,上面怎么了?” 历起秋所在的石像莲花,处在它们所有人的上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俯视他们所有人身影的人。 从他那个方位来看,视野最好,上有一广阔无垠的黑暗,下有其他几座石像莲花,唯一不足的是,在他头顶有一块巨大岩石,飘在那里,看不清上面的景象,让他更加郁闷的是,之前的战斗虽然勉强获胜,可那名妖娆女子太过难缠,满口说着想要他身体的戏谑话语,本就知晓他们来自何处的历起秋,感觉到异常恶心。 便没有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没有通天眼的本事,刚才上面落下的碎石差点砸到我了,我还没有说什么了,真是该死,这破地方的阵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真就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下方的几人都是冷漠的回应了一声“哦。”便没有了任何声响。 历起秋不由得来了些火气,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进入秘境里后,自己身上的资源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 进来这么久,除了在那头元兽看守的药园里,得到了一些灵药草,就再也没有获得其他好东西,这里还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如今也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困在这里,人身不自由,一想到这里,便是更加生气。 单手托腮,盘坐在莲花上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细细一想,好像自从遇到了那个该死的云长安后,自己的运气都不是那么好,甚至还捞不到任何好处,就连爱慕自己的师妹,也有了一些疏远感,心中有些苦闷。 正当想着,就见一道身影极速的坠落而下,落在他面前的一瞬间,看到让他这辈子都不想见的脸。 摆出一副鬼脸,四目相对,历起秋愣了一下,有些吃惊,一闪而过的身影,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一丝错觉,心中喃喃道“该不会想什么,来什么吧?” 随即摇摇头,趴在石座边,向下看去,那道如流星坠入大地的身形,果然是他久久念想的云长安,双手握拳,重重的打在石座上,有些疼痛,眼睛喷火,“这家伙这么命大,居然没死!” 历起秋在来到此处后,第一个发现,云长安地身影不在,还暗自窃喜的想着,这个该死的家伙死在了邪祟手上,没曾想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极速下落的云长安,在悬空中翻滚着自己的身体,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最终,尘空拍出那一掌的力道,渐渐消散,来到了众人面前。 云长安稳定身形,转过头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黄千垒放声大笑,急忙起身,来到了石座边缘,“道坚兄,你没死啊!” 云长安呆呆的望着这个胖子,微微皱眉,没好气的说道“有良兄,你是在咒我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黄千垒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一脸讨好的说道“瞧我这张嘴,该打!这不是见到道坚兄不在这里,心里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吗,你去哪里了?为何不像我等一样,困禁在这里,还能自由行动?” 云长安抬起头,发现上方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只露出半个脑袋,一言不发,有些瘆人,身体一抖,开口道“诸位都在这里啊!” 边铭率先说道“云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上方几张嘴巴,依次询问,十分好奇云长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没有被这个诡异阵法束缚住,反而飘荡在这处空间。 云长安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转过身来,就见远处有一光亮,众人也发现那处光亮的存在,便也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 祝荣归所在的位置正好处在,光亮的平行处,一眼就见到,那光亮逐渐变大,直到金色光芒照亮整个空间。 他们也终于看清周围景象,大感震惊,祝荣归吞吐道“古...佛...” 四处全都是一尊尊拔地而起的大佛,相貌各不相同,威武不屈,不怒自威的石佛,似乎全部都在注视着坐在莲花石像上的众人。 云长安借力来到了祝荣归身前,后背向着他,眼睛却是四处打量,他也深感震惊,说不话来,这里像是一方小世界,佛的世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佛像仿佛是活着一般,和他在打招呼,挥挥手,满脸慈祥温柔的看着他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修士。 云长安不自觉地抬起一只手,缓缓挥出,脸上除了震惊,就再也没有其他表情。 唯有黄千垒,脸庞上划过两行珠滴,心中莫名悲伤,便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他那竹简上的文字。 过了许久,身后的祝荣归才开口道“云道友,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佛像?我曾听师尊说过,道法天下佛道已然灭绝,世上在无佛道一说,数十万年前,不知是何缘故,最后一尊大佛,毁掉了世间绝大多数庙宇,最后不知行踪,云道友,你可知晓一些其中秘闻?” 云长安深皱眉头,依旧震惊于这里的佛像,接着又深深叹息一声,“不知。” 祝荣归没有站稳,一下子瘫坐了下去,双手撑地,显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第290章 进行选择 远处的金色光芒逐渐闪动,紧接着一声晴空霹雳传遍四方,原本黑暗无光的空间炸裂开来,一道道光圈落入到周围巨大佛像上,片刻之间,佛像如同神明降世,周围的巨石陡然之间碎裂,那些飘荡在此处空间中奇珍异宝,也随着光圈落入到了他们的身上。 远在莲花石像上的众人,一见到这气浪滔天,迎面而来的光芒,脸上全都变得惊恐万分。 只有云长安依旧纹丝不动,脸上从未担心过,这些变化会伤害到他。 在和尘空交谈中,已经知道这里是灵逝前辈的一处“小天地”,和他的四阳葫芦灯很像,是他自己的伴身秘宝,而这里所有的佛像,也都是灵逝无聊时刻,雕刻而成,用来解闷。 头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难免心中泛起涟漪,随后又平复了一下内心,这些佛像或许真的存在过世间,只不过现在早已泯灭。 尘空的身影出现,又一次震撼到众人,尤其是黄千垒,满眼不可置信。 云长安看到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换了一身僧袍,没有先前见到的那金缕僧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灰色普衣,手中没有拿念珠,反而脖间挂着一串佛珠,单手作掌,踏着金色光芒,将这五座莲花石像,伸手在虚空一拽,渐渐转动起来,汇聚在悬空一处。 直到五座莲花合为一体,巨大平台升起,上面的阵法随之消失,众人见状聚在了一起,小声呢喃道“有没有认得这究竟是谁?” 边铭摇头道“这佛修不是人修,是一道元魂。” 祝荣归又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他是一道元魂,漂浮悬空,下身虚幻,周围五色流光悬绕,很明显是元魂的特征,“没错,这佛修已经身死,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修士,一会儿若突生变故,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等要小心行事,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即撤退。”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缩地符篆,死死捏在手里。 边铭一脸严肃,眼前这个佛修气势磅礴,修为甚高,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这佛修实力很强,万事小心。” 黄千垒却是没有说话,一脸深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自他见到这里有这么多的佛像,就觉得这便是他家那个老头子,一生寻找的地方,如今却是被他遇到。 这一瞬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对于修行一事,向来无所谓的态度,本就想着来看看这里究竟有些什么,如今却是遇到奇遇,见到这么多的佛像,像是有一根细刺,深深扎进心头,对于佛道竟有了一些期盼,不禁在心中问自己,“修行,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种子,在此刻埋葬在了他内心深处,许久未见阳光的大地中,静静等待它的发芽,期盼这颗种子带他寻找到一些答案。 云长安向前一步,稳稳踏出,吓坏了众人,尤其是受到惊扰的历起秋更是严词高声道“云长安,你干什么去!” 这一声惊叫,叫醒了众人,边铭连忙上前拉住,一脸从容的云长安。 “云道友,不可上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等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边铭偷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尘空,眼中透露着几分恐惧的味道。 云长安轻轻将手放在边铭的手上,拍了三下,缓缓出声道“诸位,不必担心,他不会对我等加害。” 随后又恭敬的作了一揖,“前辈现身,可是有什么指示?” 尘空又露出标志性笑容,放声大笑,“云居士多礼了,小僧已准备就绪,静等各位抉择。” 惊恐加深几分,连忙松开云长安,向后退出几步,“云道友认识这位?这不可能!” 这一瞬间,众人都开始怀疑眼前的景象,是否是真的,云长安怎会认识这道元魂,还叫他前辈,按理说,却是这道元魂,修为甚高,叫一声前辈,理应如此,可这都是对于不是敌人的称呼,他为何会如此亲昵,像一个认识许久的朋友? 众人相视,他们心中的猜测,大致相同,只有黄千垒略过几人,来到云长安的身旁,也作揖鞠躬道“前辈刚刚说的是何意?” 他不相信自家兄弟会加害于他,这是出于对云长安的信任。 尘空把自己的身份又说了一遍。 黄千垒眼光灼灼,拽着云长安的胳膊摇晃道“胖爷我说的没错,这里就是灵逝前辈的地界。” 云长安一脸淡定的瞅着,这个兴奋的想要蹦出此界的黄千垒,拽了一下他的衣襟,缓缓说道“淡定,淡定,听前辈继续说。” 身后几人见没有威胁后,也凑近几分,想要听个明白。 顿时,周围安静下来。 尘空缓缓开口道“灵逝师傅留下不少秘宝,有一道考验可以获得机缘,云居士已经答应下来了,不知各位是否接受这道考验,获得自身机缘?” 几人闻言,脸上表情各不相同,云长安背着他们,偷偷干了大事,还在这里一副看戏的状态,十分欠扁。 黄千垒一把就将他搂在怀里,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我说道坚兄,这你就不够厚道了,背着胖爷我,一个人接受这里的考验,想着独吞这里的机缘啊?亏我还在这里担心你的安危。” 云长安苦涩一笑,他是自愿接受的吗?初入此道,看不清世间的纷纷扰扰,被人几句话就带跑偏了,却又无可奈何,身为一名男子,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来,成为一个不诚的人,云长安做不到,黄千垒的质问,让他有苦说不出口。 只能是苦笑道“有良兄,进入这里的人都有机会接受考验,我只不过是提前答应了,现在该轮到诸位,进行选择了。” 尘空点头应和,“各位居士,不知小僧所说的,是否都清楚,若是有人拒绝,小僧会送你们出去,再去他处,寻找机缘。” 几人面面相觑,自然不可能放弃,黄千垒却是率先答应道“前辈,这里的机缘,胖爷可不会放弃,闲话少说,抓紧开始吧。” 尘空微笑道“不急,还有其他人没有选择。” “尘空前辈,我等答应接受考验。”几人齐声道。 见状,尘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扇画卷,缓缓展开。 第291章 灵逝六道不灭祖 画卷很长,很重,尘空展开它的时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脚下的莲花平台上,出现一道繁杂图案,上面娟画着一位孩童,光着脑袋,身上的衣物破洞毛边,粗衣麻布,半截腿露在外面,脚上是一双补了又补的枳草鞋,用一根细绳死死系在脚上。 在一座庙宇中,孩童虔诚跪拜,身子蜷缩在蒲团上,他的面前是一尊佛像,单手捏诀,威严不可动怒。 画卷完全展开后,将脚下的图案围成巨大圆圈,他们几人都身处在其中。 金芒升起,在这到处都是黑暗空洞的地界,显得格外灿亮。 几人都被这金芒闪烁的,睁不开眼睛,一一都是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黄千垒紧闭双眼,任由这些金芒撒在他的身上,仿佛置身于佛化之中,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教化,这是作为一名佛修,无上的光荣,能够被大佛点化,是一个佛修之子,极好的气运。 他并不知道此事过后,会得到怎样天大的机缘,云长安也没有和他说过。 这里也只有云长安知道,尘空前辈已经物色好人选,黄千垒,作为这世间仅存的佛修,自然成为了最佳人选。 灵逝六道不灭祖的一道化身,拥有着生前修行得来的境身,若黄千垒得此造化,将来云长安曾夸赞他的话,会全部成为现实。 至于云长安会得到些什么,他不清楚,也不在意了,在拿取了这里如此多的秘宝后,早已经知足了,身上的秘宝足够他修行多时,短时间不会在因为缺少修炼资源,而显得局促。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五位元府,又有些担忧,身上的资源不够他去挥霍。 这时,画卷中出现的金芒渐渐暗淡下来,里面的景象足以震撼他们的内心。 从里面的孩童遁入空门,再到领悟功法,苦修坐禅,变成青年模样,渐渐长大,遇人生事情缘起,女子忠贞邪浸染,那是一位女子,挥泪告别那长大为人的佛修,在一个雪夜,女子自刎大地,鲜血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融百里生机,佛修心有缺,挥拳灭万宗,情断欲北上,枯坐窑洞三千载,一朝顿悟入大道,道韵临下身入圣,自此名动三九洲。 直到最后,界外古邪入侵清源界,佛修举万庙气运,战至血尽体枯,面露解脱笑容,化一叶莲花,交于座下弟子,遁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气运不再,佛道消失,后世在无佛修出现,佛道一脉,尽斩断在时间长河中,唯有那一叶莲花,留存了下来,而现在尘空口中的六瓣青云莲花,便是这位佛修的化身之物。 云长安深深震撼,身旁的黄千垒不知何时流下一滴泪珠。 无人在意,都一直盯着这幅画卷。 尘空见状,手掐法诀,简单朝脚下平台拍出一掌,出现了六扇虚幻木门,这便是灵逝留下的最后考验,里面有着数不清的秘宝和机缘,过之,得其秘宝。 “诸位居士,考验开启,还请各位自行选择。” 尘空双手合十,轻声细语,打破周围的宁静,也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神来。 祝荣归率先开口,“左边第一扇门,是我的了。” 说罢,便一步踏出来到了那扇木门前,毫不在意他们的选择,轻轻推开,一步跨入其中,身形也随着金光,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历起秋看了看几人,也选择了一扇中意的木门,随后踏入那扇门中,这可是他得来的最大机缘,秘境之中,就他可怜的得到了几株灵药草,这一次势必不会失去这等机缘。 边铭还客客气气的礼让道“各位,你等先选吧。” 云长安摆摆手说道“还是边道友先选,我等最后选就可以了。” 边铭不再推辞,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六面骰子,朝天上一扔,投掷出四点,深深皱眉,他一向不喜欢四点,在府中,和其他弟子下赌注,一直都是避讳这个四点,每当遇到不决断的事情,都会掏出自己护运骰子,摇出几,便会选几。 这一次的四点,他十分不喜欢,好在第四扇门已经被历起秋选了去,于是选择了第三扇门,他一直认为避四选三,都会给他带来好运气,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收起护运骰子,进入了第三扇门。 云长安对于选择哪扇门,没有任何异议,就算没有通过考验,他也不亏,最重要的是,黄千垒能不能拿到这处机缘,他可是费了自己几缕玄黄之气,才争取来的。 不过,看尘空的样子,是非他不可了。 黄千垒缓缓开口道“道坚兄,该你了,你要选哪扇门?” 云长安随即一笑,“我呀,都可以,倒是你想选哪扇?” 黄千垒认真打量着剩余的几扇木门,并没有任何不同,一时间,有些犹豫。 越是看重的事物,越是谨慎对待。 黄千垒挠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左点右点,还是不知道该选哪扇。 云长安看到后,轻声开口道“有良兄,有什么好犹豫的,选哪一扇都一样。” 随即指着最后一扇木门说道“就这扇吧,看上去机缘最大。” 云长安若有所指的看向身后的尘空,却见到他笑容满面,一言不语,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黄千垒的后背,从未离开过。 黄千垒狠心下来,“好,就依道坚兄的意见,胖爷我相信你,这里肯定有大宝贝!” 向前跨出一步,来到云长安为他选择的那扇木门前,转过头来,“道坚兄,胖爷进去了,若是在里面得到了大机缘,出来后,胖爷请你吃大酒。” 云长安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去吧!” 他当然会得到这里最大的机缘,毕竟是灵逝前辈选择了他,无论他进入哪扇门,门后都只会是尘空口中的六瓣青云莲花。 推开木门的一瞬间,天地晃动了一些,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金芒中,这里就剩下了云长安一个人。 半晌,云长安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也没有选择任何一扇门。 这时,尘空好奇问道“云居士,不选择一下吗?” 第292章 六祖不灭圣体经 面前凭空出现的六扇木门,已经消失了四扇,其余俩扇木门,一左一右矗立在他身边,静等着云长安抉择。 身后催促声响起,尘空缓缓飘到云长安面前,双手合十,再一次让他作出抉择。 云长安感到怪异,至于哪里怪异,他说不上来。 四处张望,依旧没有任何收获,目光随着这俩扇木门,发出耀眼金芒后,随即会心一笑,指了指左边的木门,摇着脑袋,觉得不妥,又转头指向了右边的木门,依旧摇晃着脑袋,更是觉得这扇木门里,并没有太大的机缘。 云长安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隐隐约约在诉说着,这两扇木门都不要选择。 便揉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出声道“这俩扇木门里,对于在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不如尘空前辈,送我些秘宝,将我就此送出去,您看如何?” 尘空微微一愣,摆在面前的机缘说舍去就舍去,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下定决心的。 随后,就听见云长安跺了跺脚,声音响亮,此刻他们二人正脚下,是那幅年少佛修遁入空门的图案。 云长安见尘空并未回应,接着又使劲跺脚,“尘空前辈,你看如何?” 似乎感觉到云长安明白了这道考验,随即放声大笑,“云居士倒是个聪明人,不过小僧有些好奇,怎么会发现,这里的机缘并不只有面前这六扇门?” 云长安托着下巴,故作沉思道“前辈可没有说过,机缘全部都在六扇门之中。” 从进入此处后,考验便已经开启,尘空前辈出现也只不过是扮演了一个解惑过程的人物。 在云长安摘取巨石上的秘宝时,就已经感到有些奇怪,为何这些平时见不到的秘宝,会明晃晃的出现,任由他来摘取,这恐怕也是一道考验,只不过当时的云长安并未反应过来。 在挨了一掌后,逐渐思考着这里的不寻常之处,尤其内心一直都有一道声音,在驱使他做这些事情。 然而,脚下的那幅图案出现,瞬间明白了,这是灵逝前辈获得无上功法的起点,一个根骨奇差,家境贫穷的少年,在佛前跪拜多日后,佛道有所眷顾,看出了这少年的不凡,便给他得到了一部无上功法,不知其名,却这一路看来,若是没有这部功法,灵逝怎可能肉身成圣?怎可能手刃仇家? 想必这部功法,对于灵逝前辈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吧。 因此,云长安心中猜测,灵逝前辈最希望的是,有人能够继承他这部炼体功法,能够有人继承他的衣钵,再战界外邪祟。 很明显,尘空已经安排了一切,他并不担心黄千垒不能够拿到灵逝前辈的境身,然而炼体功法作为身外之物,想必也不忍心看到后继无人。 云长安正巧需要一部炼体功法,这两扇木门后,当然也会有很好的秘宝,可现在云长安最为关心自己的实力,该如何提升。 体内五位元府,庞大看不到尽头,想要填满元气,那是不切实际,就算他寻一处元气充裕,宛如仙境般的地界,在布置上聚元阵法,苦修数年,也不会有太多的起色。 而炼体一道不同,耗用的元气很少,一切全凭自己健壮身体,和修元完全是俩条互不交错的道路,对于云长安来说,炼体一道,目前是提升实力最简单的事情,他能忍受万般痛苦,求炼体一道,提升实力,却不能忍受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 尘空见眼前家伙机敏不失稳重,笑吟吟的说道“云居士,恕小僧小看您了,的确灵逝师傅留下的机缘远不止面前六扇门里的东西,想必在修元一路上,遇到了瓶颈吧。” 一眼看穿云长安地困境,不得不佩服起来,“尘空前辈慧眼如炬,在下是遇到了一些困境,不过也不耽误事,会想办法解决掉,灵逝前辈手中的那部功法是关于炼体一道的吧?” 云长安追问道。 没有否认,尘空只是望着这幅画卷哀叹一声,笑容也缓缓不见踪迹,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一下,灵逝留下的,这记载他一生的画卷,可终是黄粱一梦,故人踪迹无处可寻。 “云居士,若得到了灵逝师傅的那部功法,你该如何?” 云长安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作揖问道“还请尘空前辈明示。” “师傅他一朝悟道,肉体成圣,为了天下大义,不顾其他佛修反对,摘取天下万庙气运,死战邪祟一族,你若得到,又该如何论处?” 云长安显然没有听过这种秘闻,“灵逝前辈深明大义,为后世之人,做到极致,我等后辈又怎可能辱没前辈英名。” “可那些人却不这么想啊!”尘空满脸悲愤,仿佛是看到了他的往事。 云长安更加疑惑,“谁?难道是因为灵逝前辈摘取了万庙气运,那些佛修心生怨念?” “云居士聪明过人,你猜的没错,师傅他仙逝后,我们这一脉的佛修并不好过,甚至被逼到自结性命,气运流逝,那些佛修没有了根,自然也会慢慢死去,可师傅他做错了吗?”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尘空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若得到这部功法,又该如何论处?能够像师傅他身背骂名,为了这番天地,作出违背常理的抉择?” 沉默片刻,云长安缓缓开口道“若真到了那个时刻,恐怕不是我等能够左右,世间会推着我等前进,直到世间重回安宁,我无法为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作出答案,但绝对不会让这世间陷入混乱境地。” 恍惚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云长安地真切,随即大笑起来,“你可真的和我那师傅一模一样,说着同样的话,若是你一口坚定回答是,小僧倒是不会让你接受这部功法,但是,你却和师傅他说了一样的话。” 云长安一听有戏,大胆上前探问道“敢问灵逝前辈这部功法的名字?” 随即,尘空双手向着脚下图案,悬空一抓,金色光芒再现,这是七道文字,悬浮在半空中。 尘空缓缓说道“云居士,此乃灵逝六道不灭祖,一生钻研的炼体功法,名为六祖不灭圣体经,你且记好!” 第293章 研习梵摩文 七道金色梵摩文,缓缓流转在云长安地周围,白雾泛起,形成一个巨大,圆润的光球,径直地来到他的身前。 云长安默默念了几句这部功法的名字,发现和他之前见到过的寻常功法,很是不同,尤其是上面的六祖,乃惊为天人。 对于只有几本品阶低下的功法,这部炼体功法,无异于雪中送炭,修为的停滞,让他险些失去修行的意义,苦涩内心无人能懂。 唯一一本能叫的出名号的《三分锻体经》,也是花诗辰燃烧自己元魂,为他送来的一丝曙光。 其余的功法,大都是一些品质低下,再怎么钻研,一眼便能看到尽头的功法,尽管他将从上阳宗内,藏经阁中获得俩本功法,研究透彻,始终无法在进一步。 至于手中的《道源》一书,虽然十分神奇,白衣老者还贴心的告诫过他,小心使用里面的内容,现在也就是小玄,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说起小玄,都已经好一阵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了,这处行宫,因果被遮蔽,尘空前辈也定不会将未知的危险放任出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佛修最讲因果,向来有随意遮蔽因果的本事,是手到擒来。 云长安并不纠结此事,反正小玄在他的身边,也只会不断调侃他这里不行,那样有错,时不时还鞭打他,成了一种取乐的方式,如今不在身边,倒是落了个清净,不过想想,许久未联系到小玄,倒是有些想念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人呐,总归是贱的。 “尘空前辈,这便是灵逝前辈的炼体功法?”云长安伸手触碰白雾化作的圆润光球,一指刺破,白雾渐渐消散。 从消散的白雾中,出现了一卷和黄千垒手中一样的竹简,只是面前这卷竹简,有些特别。 不像寻常功法一般,是用一页黄纸写下,编撰成一本书籍,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如此怪异功法。 以他的认知,唯有大事件需要记录在案,才会拿竹简,用小刀篆刻,上古时期一直都是这样,修士们通过篆刻留下自己的学识。 这样一想,倒也能解释的通。 “这竹简并非灵逝师傅的功法。”尘空摇头作否,对于云长安的问询,再一次表示否定。 云长安觉得奇怪,“这不是功法,尘空前辈这又是何意?” 尘空道“这只是梵摩文,用来识字的书籍,灵逝师傅的炼体功法是用梵摩文写出来的,你该不会觉得,小僧将功法给了你,你就能看得懂吧?” 云长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拿出这么一卷竹简,原来是要他认字,自己也想着,如此高深功法,怎会简简单单镌刻在这样一卷普通竹简上。 识字,他最不害怕,曾在化凉城中,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那些晦涩难认的上古文字,一个遍的全部习得,这梵摩文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他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全部学会,自然少不了莫老前辈的悉心教导,时时刻刻都在教他刻苦学习,让他收获不少。 “我们开始吧!”云长安信心十足,揉搓着双手,眼神看向这竹简,满怀斗志。 说罢,尘空缓缓展开竹简,一个个像符篆上的文字,让他彻底傻了眼,这些字竟然会动。 尘空在打开竹简后,便就退到了一旁,静静待着,一言不发。 “尘空前辈,你怎么退出去了,不是要教我梵摩文吗?”云长安愣神半晌,抬起了泄气的脑袋,看着尘空后退的动作,有些疑虑。 尘空双手合十,缓闭双眼,“南无慈悲慈怀,云居士,小僧可没有说过,要教你识字。” 云长安一下急眼了,“你不教,我怎么看得懂这会动的文字,而且还会变幻模样!” “这梵摩文在佛道中,最为简单,重在参悟,一字悟通,字字全通,小僧教不了你,需要云居士自行参悟。” 此话说的真诚,不算假,这可苦了云长安,留下一句狠话,“算你厉害,我就当是获得功法的考验!” 接着,将竹简轻轻捧在手中,看着上面像鬼画符一般的文字,他是一点也看不懂。 尘空在一旁闭眼凝息,全然不顾云长安是否看得懂这些文字,待在一旁打着瞌睡,等待着考验结束。 云长安收回目光,捧起竹简,寻了一个僻静地方,靠着金芒光亮研读起来。 现在唯一能够获得六祖不灭圣体经的方式,就在眼前,怎会让如此机缘偷偷溜走。 对于梵摩文的晦涩难懂,显然这点困难,不足以让他放弃。 捧着无字天书,一时间竟然被这跳跃在纸上的小字人,深深吸引,渐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尘空单眼一瞧,露出一抹笑意,这个家伙倒是有些天赋,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竟然认真沉溺,果真不简单,单凭这一心性,就比其他修士,要高上不少,将来无大事发生,未尝不能踏入大道。 佛家向来不看修士根骨是否天资卓越,重在悟性,没有这一项,就算再好的天资,也无法遁入佛道空门。 好在云长安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只是有些时候过于谨慎,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朽木不可雕琢的无能之辈,尤其是看到他的根骨奇差,在那些人眼中,就更加佐证他们内心的偏见。 现世明事理的人又很少,只看中根骨天赋,认为好的根骨将来必成大器,差的根骨只能平平无奇的苦修到寿命燃尽。 殊不知,这是上古时期最为恶毒的思想,如今却被捧上神旨,着实可悲。 灵逝前辈身死前,可曾遇到不少修士,他们大多资质平平,世人眼中,也都不曾妄谈他们今后的道路,能否攀登大道,只是以平等身份对待交友,推杯换盏,一切都以性情决定,而非根骨天赋。 不知从何起,这些东西一下子都消失了,再也无法寻其踪迹,大概是那灰暗二十万年时期,上天一战之后,大道崩塌,道韵不显,气运也随之流逝,进入了无规无则,所有人都为了自己利益存活在世间,不管不顾,一切都只是想要活下去。 实力强大的修士,屠杀实力弱小的修士,那些更为强大的修士,再做同样的事情,导致世间礼道崩坏,无所约束。 第294章 请君,不要迷茫 时光一去匆匆不复返,不知外界如何动乱,秘境中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处在中心地缘的一座平坦高原上,不知从哪里来的诡异修士,开始不断屠戮进入秘境的修士。 原本想要进入中心区域的修士,都在不断四处奔波逃命,躲避着追杀。 石胜天进入秘境后,来到了最北边的一处寒山处,那里冰川覆盖,极为寒冷的天气,始终不见温暖,他的运气不算太差,跌落在万丈冰川深渊中。 别看那里是冰川雪地,无一生机,万物都陷入寂寥,萧肃的氛围里,可是机缘却是不少。 石胜天凭借他多年以来积攒的‘功德’,毫无意外的来到了一座玄冰打造的宫廷内,得了一些机缘,此等机缘让他在冲田境中期的修为,一举踏入了大圆满境界,随着修为的暴涨,他更加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得到了天道的眷顾。 继承了上古时期,玄冰白泽一脉的机缘,足以让他有攀登大道的资格。 这等机缘,可不是谁都能够获取的。 在玄冰宫廷内,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完完全全的将这里所有值钱的秘宝,全部搬空,就连玄冰宫廷内的三根冰柱,他也没有放过,依次装进自己的储物袋子中。 宫廷正门前有一先天道宝,名为避寒珠,他十分眼尖的看到,挖取了数日,毁了几件元器,才把它完完全全的扣下来。 因此,这枚避寒珠在掉下的一瞬间,玄冰宫廷发生了异变,整个大地都跟着摇晃起来,随后,石胜天见势不妙,溜之大吉,好在他跑的足够快,没有被埋在万丈冰川下。 拍着胸脯,胆战心惊的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冰雪大地,雪白的大地,险些刺瞎他的双眼。 手里还紧紧抓着那颗避寒珠,他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避寒珠,不断吸收着周围寒气,形成一个天然屏障,阻挡着他免受寒气侵蚀。 当然避寒珠不只有这一厉害之处,毕竟是一枚先天道宝。 宝物拿在手中,身上的几个储物袋子鼓鼓囊囊,这一次的收获,足以抵他数年的半道劫财。 望着这几个储物袋子,知道如果裸露在外的话,定会被人盯上,于是想了一个法子,将这几个储物袋子全部藏在了最隐秘的身上,包括在他的屁股缝里,都通通塞满。 遇见其他修士,都感到奇怪,这人走起路来一跛一跛,上前询问,“道友腿脚不方便?” 石胜天无奈点头应和,心中却是一片春光灿烂,能够问出此话,说明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深藏秘宝,最起码自己假装成了一个瘸子,身上气势在隐隐散发,震慑周围那些宵小之辈,让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好惹。 一些胆大的修士,觉得可怜,进入这秘境中,哪个身上不带点伤?遇见境界相仿的修士,又心生贪念,想要杀人越货,这种事情,可是他的熟门把戏,把他们引到密闭处,露出凶相,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夺去他们身上的秘宝。 在这些储物袋子中,发现一些重要信息,现在的秘境中,并不太平,有人在猎杀他们这些修士,至于是什么,众说纷纭,传来传去,都成了这里是诡异之地,诞生出极为凶险的诡异修士,以猎杀为乐,吸食他们的血肉元骨,甚至有很多修士连元魂都不被放过。 石胜天紧皱眉头,有些担忧,是否要南下,前往中心地域,一探究竟。 突如其来的变故,在行宫内的众人毫不知情。 尤其是进入考验之门的几人,还未完成考验,无一人出来。 端坐在偏僻角落的云长安,聚精会神的捧着那卷竹简,眼睛一丝不动,仿佛已经处在顿悟心念中,若现在有人叫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头顶的黑色秀发,杂乱无比,似乎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挪过窝。 脚下是几枚,他从四阳葫芦灯中,小葫芦那里拿的元晶,虽然不多,没有被发现,他在\"借\"取元晶后,放置在脚边,渐渐地也成了一堆痱粉。 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未挪动身子半分,已经过去小半年的时间,自云长安进入顿悟心念后,这里再一次归于静谧,没有一点声响。 又过七日,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鸟鸣声,打破此处宁静氛围,就见云长安伸手一抓,手掌处,那道黄千垒送他的文字,变幻了模样,从‘禁’,瞬间脱手,打到远方,周围的元气随之一凝,又从竹简上抓取一字,名为‘聚’,在朝着同样的方向挥出,周围元气随之流动起来,慢慢来到云长安地身边。 张口一吸,将那些元气,全部融入口中,作为养料,填实元府。 云长安眼光炯炯有神,丝毫没有因为苦坐半载,变得颓废不堪。 紧闭双眼,冥息打坐的尘空,突然露出笑容,随即又有一些苦涩,喃喃道“时矣,命也。” 站起身来,来到尘空地面前,大肆笑着,“尘空前辈,我成功了,这梵摩文,在下已经参悟透了!” 没有回应,就见尘空双手合十,元魂在这一刻变得虚幻不清。 云长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喜悦的心逐渐冷静下来,轻声询问道“尘空前辈?您怎么了?” 伸手抓取他的肩膀,见到尘空在顷刻之间,面容苍老了下来,成了一个行之枯朽的老人,元魂特有五色流光,逐渐暗淡,直到消失不见。 云长安声音急促的询问着,“尘空前辈,你可不要吓我啊,你要西去了?” 尘空地身体变得干泽,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些担忧,随即艰难的露出标志性笑容,“小僧,命不久矣,云居士,你为绝脉之人,比起其他修士,这条路定然会十分辛苦,我佛慈悲,如今参破小僧本身,这场机缘就送给云居士了,希望能在这条逆天寻道的路上,有些助力。” “请君,不要迷茫。” 云长安十分震惊,他震惊的不是尘空前辈看出了他是绝脉之人,他震惊的是,自己手中的竹简居然是尘空前辈! 不知什么时候,尘空前辈的元魂化作一丝金色佛光,落在手中的竹简上,此刻在竹简背面,赫然印着七个大字:六祖不灭圣体经。 茫然无措间,尘空的身影消失了。 云长安呆愣在原地,喉咙发干,眼睛也有些通红,他不知道现在是何心情,只是低着头,手中死死捏紧竹简,来回踱步。 最终那扇画卷,金色光芒也跟着消失,从悬空中,传出一道声音,“云居士的好友会在不久后完成考验,还请您送他们出去,小僧的那件金刚杵便是离开这里的钥匙。” 第295章 十八碗酒送僧别 随着画卷消失,这里变成了一处寻常庙宇,云长安跌落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尊佛像,那尊高不见其全貌的石佛。 是他和尘空前辈初次见面的地方。 云长安沉默不语,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参悟透了那些梵摩文,为何尘空前辈会消散在此间。 难道仅仅是他本身就是六祖不灭圣体经的元魂,可是就算自己参悟了,也不至于会让他元魂消弭。 他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能呆坐在莲花石座前,一丝不动,望着这座石像,期盼有人能够给他一些答案。 可这里空荡荡,只有云长安一人,无人为他解惑。 不知在莲花佛像下坐了多久,直到身后闪起一道金色光芒,一扇木门出现在他的身后。 黄千垒从中走出来,兴高采烈,得到大机缘,自然无比兴奋喜悦,就连步伐都戏说他的意气,周身清风拂过,完全变了样。 任由谁见到,都会觉得有喜事发生。 黄千垒第一眼就看到了云长安的背影,快步走上前去,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喜悦,“道坚兄,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有一尊佛像?” 他此时没有注意到云长安的表情,反而对面前这座佛像来了兴趣,仰头上望,这是一座高大不着边际的佛像,收起笑容,双手合十,严肃的跪拜了一番,行佛家之礼,口中依旧喃喃自语,这一次云长安终于是听懂了他嘴里念叨些什么。 佛家中有不少的经文,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依稀传到云长安的耳中,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兴趣,询问黄千垒经文的来历。 哀叹一声,这答案他估计是再也无法寻到,学着黄千垒的样子,对着佛像深深鞠了一躬,算是感谢尘空前辈,以及灵逝前辈赠予的机缘。 这时,黄千垒睁开双眼,拍打着云长安的肩膀,正如往常一样,嬉戏打闹。 自顾自的说道“道坚兄,这一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为胖爷我选择了一处极大的机缘,来,吃酒!” 说着,从储物袋子中,掏出了他的酒葫芦,为他斟上一碗美酒,递到了面前。 云长安看着这碗美酒,轻轻接过来,再一次愣神,许久都未有任何动作。 黄千垒却是洒脱的碰了一下,大口喝起,将碗中酒,全部下肚,拍着自己圆润的白肚,大声嚎叫道“好酒喝的就是痛快!” 转头看向呆愣的云长安,心有疑惑,“道坚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清楚,云长安经历些什么,还觉得自家兄弟没有得到机缘,正在暗自伤神。 于是,便出声安慰道“道坚兄,不就是没有得到一些机缘吗,这里得不到,不代表其他地方得不到,等出了这处行宫,胖爷我和你一同再去其他地方寻找机缘,若是寻到,定会为你全部拿来,胖爷分文不取,你看怎么样?” 云长安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将手中的那一大碗酒,全部喝进肚子。 黄千垒道“这就对了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机缘哪里会没有?放开心,胖爷定会为你寻找到,比这里还要大的机缘!” 云长安却是摇摇头,一把将手中的石玉碗,摔成碎片。 黄千垒有些心疼,还是出声道“发泄出来就好。” 接着又给他拿了一碗酒,云长安同样一言不发,大口喝着,直到摔碎了第十八碗后,黄千垒再也不敢给他斟酒了。 就算自己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般摔碗。 云长安脑袋晕晕乎乎,伸手要酒,还要继续喝下去。 黄千垒却是十分肉疼的说道“没啦,没啦!” 酒葫芦也被他一同收起,这个家伙,明明不爱喝酒,如今却是连喝十九碗,自己的酒葫芦都已经见底了,在这么下去,他恐怕要大睡几日了。 云长安打着饱嗝,未把喝进肚子里酒劲消化,导致他现在摇摇晃晃,站不稳。 “有良兄,今日心中烦闷,唯酒才能解愁,把酒收起来做甚?莫不是怕我将你喝穷?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黄千垒无奈道“酒虽好,可不能贪杯,胖爷我这酒葫芦中,是真的没有酒了,若道坚兄想喝,出了行宫,再为你寻上一些,你看如何?” 云长安瞅了半天,摇头苦笑道“罢了,没酒就没酒吧,不喝了!” 大手一挥衣袖,身形不稳,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脸上红彤彤,黄千垒一看就知道,他没有主动解酒。 就听见,躺在地上的云长安说着,“佛慈悲,道怜悯,今一朝顿悟,害得良人道消魂散,云长安啊,云长安,你心何在?修的什么行,又悟的什么道?” 不多时,沉沉睡去,口中依旧含糊不清谩骂着自己。 黄千垒将他放在一处阴凉地方,“道坚兄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长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上古时期,眼见着万族修士一个个献身,死在邪祟手上,自己却又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们前赴后继,不断踏上一座长长界壕,面对比起他们强大数倍的邪祟,依旧面不改色,决然死战,身边尽是尸骨,走在他们身前,依旧无动于衷。 这时,梦醒了,云长安捂着脑袋,迷糊的看着周围,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黄千垒上前一步扶起他,“道坚兄,你醒了!你这喝一次酒,竟然睡了足足七日。” 云长安摇着脑袋,一瞬间,将酒劲全部驱散干净。 祝荣归,边铭,历起秋全部站在他的身前,他们全都通过考验,得到了不小的机缘,尤其是祝荣归身侧,漂浮着一口梵钟,正是行宫前,那口险些让他们殒命的梵钟,此刻也被他收入旗下,认主为尊。 至于边铭和历起秋在通过考验后,得到了什么机缘,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也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只是知道,修为实力隐隐增强许多,全部都踏入了巅峰境界,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到凝实境。 这里几人,只有云长安还在大圆满徘徊,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第296章 走出大帝行宫 自云长安酒醉深睡后,几人陆续完成考验,从各自选择的木门中,走了出来。 得到机缘自然是极为欢喜的,可他们的脸上无一不都是凝重之色。 考验中,似乎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全部出来后,便聚在一起,诉说着各自见闻。 他们生活在这太平盛世中,一副欣欣向荣的气象里,虽各自家族中,很少谈及有关历史的踪迹,甚至对于大道不存的消息,没有什么概念。 甚至连大道是什么,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间,不断修行便可以走到父辈的高度,殊不知尽头早已堵塞,大道不存的影响,并未波及到他们这些只有冲田境修为的修士。 可在经历这场考验中,逐渐意识到,这世间大道消失,成仙问道已然成了虚谈,心中十分疑惑,便想要出了秘境,寻自家族中,那些年老,修为强大的前辈,打探一丝关于大道的秘闻。 这时,几人仔细回想,这才发觉,周围的前辈,大能修士,竟然没有踏上归一之后境界的修士,就连那归一境修士,也寥寥无几,只记得有那么几人,斩天道,逆天行事,踏足归一境,自此他们便消失在人们视线中,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踪迹,能够活跃于世上。 倒是在极南的信阳域中,有那么几个修士,踏足归一境境界的圣人,其中以剑修身份达到归一境境界的,有俩人,都在信阳域闻名,随之而来的却是消匿声迹,世人都说他们死在了斩神罚当中,也有修士说,曾在神罚之后见过他们,也只有一瞬间的擦身,便没了踪迹,可不管如何,世人都觉得他们踏足归一境后,必被天道追杀,所以他们隐匿踪迹,为了就是不被天道寻到,因此才会消失在世人眼中。 边铭率先来到云长安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摇晃,那根修长起着厚重老茧的手指轻轻一动,掀起一阵清风,为云长安再一次解酒,尽管他已经驱除体内酒气,还是对眼前的边铭,有些感谢。 “云兄,我等从黄兄口中听说了,你没有获得这里的机缘,这块陨星云山石,是从秘境当中寻来,就当是你为我等破除行宫阵法的感谢,请你不要嫌弃,我等这一番好意。” 祝荣归也掏出了一块八寸大小的上等炼器材料,和历起秋一同递到了他的面前。 历起秋在这里也得到了不少稀有的秘宝,这点小恩小惠,他还是能拿出手,虽然不喜云长安,但是还觉得身为大宗门出来的子弟,不可丢了礼数。 云长安没有伸手去接,摇摇头说道“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些秘宝还是收回去吧,若是再无其他事情,在下送你等离开这处行宫。” 云长安推开了递到他面前的这些秘宝,没有接受他们的好意,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石像下。 “诸位,尘空前辈托在下,在这里等待你们出来,既然你们全部到齐,我等便离开这里。” 边铭本想在说些什么,见到他决然拒绝了,也就没有在说出口,“既然云兄不想要这些,若是他日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来离戎洞府找在下。” 云长安只是简单答应一声,便没有了后续。 祝荣归见状开口道“云道友,你可知道尘空前辈去了哪里?” “是呀,胖爷出来后就没有见到尘空前辈,还有那画卷也消失不见了,一出来就到了这里。” 云长安转过头去,微微摇头,“不清楚,大概是元魂无法支撑太久,消散在世间了吧。” 他只知道尘空给他留下这部功法后,消失在竹简上,也不清楚元魂是否还存在,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打开那竹简查看。 几人见问不出什么名堂,索性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唯有黄千垒看出来,云长安此刻地不对劲,没有过度声张,等到找一个好机会,仔细询问一番,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多时,云长安拿出金刚杵,来到了佛像面前,“诸位,在下要开启阵法,出去了。” 一道金色光芒四射,金刚杵褪去锈迹斑斑的模样,悬浮在他掌心上。 边铭几人,异口同声说道“我等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云长安口中念出梵摩文,金刚杵脱离他的掌心,朝着上方,莲花底座飘去,顿时间天地晃动万分,周围飘散出极为浓郁的元气,压力陡然之间消失殆尽,一道雷芒,携带着金色玄光,照耀在他们身上。 一阵头晕目眩,几道身形来到了行宫外面,三里的地方。 远处的行宫渐渐崩塌,成了一堆碎石。 大地归于平静,眼见那处行宫形成极大尘土,冲天而起,风暴裹挟,如同利刃,吹到他们的身上,迷住他们的眼睛。 再次睁眼一看,那个地方,哪里还有行宫的一丝踪迹,就连难以登上的台阶也全然成了上空的尘土。 “诸位有何打算?”不知是谁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再去其他地方寻找机缘呗。”祝荣归满口说着,并不满足眼下的境况。 这时,边铭询问着云长安,“云兄,你和黄兄有何打算?” 云长安深吸一口气,简单回应道“北上,去中心区域。” 黄千垒道“胖爷自然跟着自家兄弟,可是答应他,为他寻上一些机缘,以弥补这里未能取到机缘的遗憾。” 这时,边铭口袋中,一道通讯玉简亮起,微微蹙眉,不知所为何事,同一时间,祝荣归和历起秋二人也是如此,这是宗门内特有的通讯玉简,共同亮起,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在听完里面的内容,各家弟子,竟然同时陷入险境,他们身为同门师兄自然不能不管。 于是,边铭先行一步,急忙告别云长安二人,说是有急事,便匆匆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走时,还不忘说道“云兄,黄兄,有缘再见。” 片刻,这里只剩下云长安二人。 黄千垒挠着脑袋,闷闷不乐,“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的这么急啊?” 云长安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离去,现在最为要紧的是,寻到古玉的下落,来到秘境多时,又在尘空前辈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内心的焦虑,瞬间传遍全身。 第297章 遭受伏击 经过黄千垒的再三思索,还是想要和云长安一同北上,如今寻到老头子口中所说的机缘,无事一身轻松,更不知道这秘境什么时候结束,又该如何出去,倒不如一直跟着云长安,一同闯荡一番,至少他还是幸运无比。 从被困阵法中,直到获取如此之大的机缘,暗中,云长安可都帮了不少的忙,见到他没有获得一些机缘而变得失落,经历如此多的困难,心中更加觉得自己有责任,为云长安寻上些秘宝机缘。 从心底里将他当做自家兄弟,又岂会见到他感伤,因此才会稍加考虑,跟在云长安的身边,尽一份绵薄之力。 在路途上,云长安透露过一些,他为何会从五原域,一个贫瘠地方,甚至连他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宗门,来到归天域中,参加秘境。 也看得出来,自家兄弟不是大富人家,也清楚像这样的修士,更像是一介散修,定会为了每日消耗的资源,忧心忡忡,他也经历过贫穷生活,家里那个老头子,抠抠搜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过他超过一万元晶,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按月分发自己的‘生活费’,尽管自己省吃俭用,还是不够自己修行,更不要说去喝花酒了。 好在自己身上还有些本事,搞点小药丸,虽然比不过炼丹师一道,能够炼制出成阶成品的正道丹药,他那小药丸也是独家秘门,谁人都模仿不来。 在外界,一枚解酒的小药丸,足可以和一枚一阶丹药媲美,再加上自己还有其他的小药丸,一些稀奇古怪的疾病,都可以治疗,比起正道丹药价格可是低上不少,在地下黑市中,销量火爆,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积攒了不少元晶。 因此,小日子过得滋润,连喝酒都喝上等美酒,一般的劣等酒,他都看不上。 黄千垒平生俩个最大爱好,一是喝酒,二便是逛花楼,倒不是因为内心渴望,只是喜欢在那个氛围里,酩酊大醉罢了。 自己还为这样的行为,找了一个花由头,美其名曰,凡尘炼心,殊不知,他做的这一切,他家那个老头子都看在眼里,或许是出于溺爱,才默许了他的做法。 曾有那么几次,喝的酩酊大醉,被人盗取了财物,没有酒钱,还在花楼中肆意闹事,让人打了出来,扔在地上摔个狗吃屎,他师尊见到,丢不起那人,便将它领了回去,绑在一根冰凉的柱子上,用功法特意将柱子的温度降下来,为他解酒。 酒醒后,被脱光了衣服,丢在了一处冰窑中,面壁思过了半年的时间,险些让他丢了小二,哆哆嗦嗦祈求原谅,自此以后,再也不敢醉酒闹事。 黄千垒从未埋怨过他的师尊,更不要说记仇了。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还在襁褓中,被师尊救起,一直以来都是跟在师尊身边,知晓一个道理,世上真心待他的师尊,便是他的亲生父亲。 相同,他觉得云长安也是真心的待他,就以自家兄弟相称。 黄千垒和云长安并肩而行,行走在北上的路途中。 周围的元气充裕,可是却有一些不和谐的感觉,一直飘散在空中。 这里的元气虽然充裕,但毫无让他有原地修行的感觉,相反,能嗅到一股淡泊血腥味道。 同一时间,云长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元气,夹杂着一丝邪祟气息,虽然十分隐蔽,自从在鱼降剑山中,见到邪祟气息污染山间溪水,自己也在那里修行过,这邪祟气息一闻,便可以觉察到。 二人相视一眼,黄千垒问出心中疑虑,“道坚兄,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 云长安肯定道“是有异常,这里有一些邪祟气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千垒挠着脑袋,满是气愤说道“这邪祟就如此烦人?怎么走到哪里,他们都一直存在,难不成这里还真的是这些邪祟的地界?” 云长安打量着四周,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光亮,他们已经走了数日,还从未遇见到修士。 随即摇头道“也不可能,若是邪祟的地界,这里恐怕早就挤满了邪祟,哪里会轮到我们这些人族修士,进入这里探取秘宝,早就在进入秘境时,就殒命了,估计是在中心区域,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黄千垒道“我看,就是中心区域封印了不少邪祟,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缺德事情,能将这些邪祟带进秘境,现如今那些封印松动了,他们跑出来了,祸害人间,这里的修士要倒霉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北上?” 云长安思索半晌,还是决定北上,且不说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到如今连古玉的踪迹都未曾有过线索。 北上是他最后的希望,若是没有找到,自己也好有个交代,若是不去,自己内心无法安宁。 云长安抬头说道“北上去看看究竟,遇到修士,好好打探一番,边道友他们几人匆匆忙忙离开,估计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黄千垒闷声作答,“说的也是,真的遇见了危害世间的邪祟,胖爷我可对他们不客气了,你看前面有座山,我们到哪里去看看。” 云长安二人来到岩山脚下,仰望着昏暗的天空,他们已经有了多时,始终不见阳光出现,在这里待了许久,都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随着走入石山中,白雾泛起,原本昏暗的天空,再次可有了一些明亮,但也无法看清前进的道路。 不断摸索,最终来到了石山顶上,这里十分诡异安静,仿佛没有任何生机,就连脚下的岩石都冰冷不堪。 白雾渐渐散去,翻过这座山,便是来到了中心区域的边缘地带。 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越往北去,越是有一股寒意袭来。 凉风吹在他们的身上,将周围白雾吹散,此时他们才看清这座岩山的全貌,没有一点植被,全都是岩石,眺望远处,那里一片巨大谷壑平原。 呼的一声,一根巨大冰柱划破昏暗天空,直接疾驰而来,速度很快,声音巨响,直朝着岩山顶部立插而下,将这座大山轰成了俩半。 站在山顶上的二人,见到如此景象,顿时间有些吃惊,躲避着冰柱散落了巨大冰片,最终难能迎面撞上了一片冰刃,将他们二人打落在岩山缝隙下。 第298章 坠落深渊 头顶上,还有不少碎冰石,不断砸下来,云长安只能寻了一个安全缝隙,躲避碎石。 转眼一看,黄千垒的肩膀上,有一个血窟窿,“有良兄,你受伤了?” 黄千垒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左侧肩膀正在冒血,“不碍事,刚刚被这冰石砸了一下,止血就好。” 云长安递给他一枚丹药,他亲手炼制的二品花朝丹药,比起外界售卖的丹药,品质要好上不少,功效也十分可观。 黄千垒接过丹药,一口吃下去,半晌,依旧无法止住血,脸色也变得苍白,像是虚脱一般,一头便栽了下去。 云长安大感不妙,这可是深渊,坠落下去,小命不保,一个跃身,跟着他跳入了深渊中。 一炷香后,来到了崖底,漆黑一片的空间,云长安只觉得这里十分压抑。 黑暗中有一双通红幽蓝的眼睛,似乎正在朝着他们所在位置查看。 随后一声低沉的嘶吼,打破周围宁静,隐隐约约间听到一丝鼾息声,似乎正在酣睡。 云长安不敢大意,抽出一道苍青色火焰,照亮周围,发现崖壁上湿漉漉的,十分粘稠的水渍,在远处有一洞穴,那道低沉的嘶吼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看着身边的黄千垒倒地不醒,云长安只能将他扛在身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从刚才的嘶吼声判断,这里必然藏着一头元兽,只是距离过远,声音小的很。 云长安四处寻找出去的道路,抬头一看,始终看不到有任何光亮,想要尝试飞起来,能否出去,可黄千垒昏迷不醒,无疑加大了难度,连崩三丈高,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里很深,初步估计大概有几百丈高,背着一个人飞出去,绝无可能,自己的元气也支撑不起。 这里还有一头元兽虎视眈眈,若是力竭,他们二人必定会葬身在这里。 在寻找了一个偏僻处,远离那处洞穴后,云长安渡了一丝元气,查看黄千垒的身体,发现他现在身体,忽冷忽热,变化无常,就像是中邪一般,热的时候,堪比自己的煜日炎温度,而冷的时候,又像是掉进了极寒之地。 紧锁眉头,他不是医师,没有帮人疗伤治病的经验,面对这种情况,他实在束手无策,只能在他体寒的时候,放一团火焰在他的身前,保持温度。 这里已经被他全部照耀,周围毫无意外的全部都是奇怪的岩石,这些石头表面光滑粘稠,通体死黑,如碳一样,石头上的粘液又很沾手,甩都甩不掉。 望着处在黑暗之中的洞穴,云长安心头产生一丝不妙感觉。 外界,岩山顶上,一位手持一柄极北冰凊伞,撑伞单脚悬空,看向方才的杰作,却面露凝色,“奇怪,刚刚明明感觉到了人族修士的气息,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说罢,再一次挥伞而动,数道冰柱,自天降临,来到那位女子头顶的伞上,随着一道命令,极速朝着这处深渊坠去,在下坠时,化作上千道冰锥,带着凌冽寒风,朝着渊底挥洒而下。 等待了许久,都未能见到一丝元魂气息传到她的指尖,手上的一枚戒指,正是感应她的功法,若是有人不幸中招,她便会在第一时间,获取一丝元魂气息,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动静。 随即收起手中冰伞,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们掉进深渊,已经摔死了?” 随后,也不再过多停留,朝着其他地方飞去,继续寻找自己的猎物。 来到一处山洞前,那名女子露出一丝戏谑,手中的极北冰凊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曲线,温温柔柔的再一次落在那双洁白如雪,看不到一丝斑驳的玉手上,好似一只雪蝶,在雪中翩翩起舞。 女子长得十分好看,两道眉毛细如弱柳,眉下藏着一双冰冷,藏蓝色眼睛,闪闪灵动,鼻梁微翘,略显俏皮,身穿一袭淡蓝色衣裙,溜边花展,光着脚丫,踩在碎石上,咿呀作响。 此时,她伸出一只绣玉小手,捂嘴弱笑,“这些人族修士真是笨,躲在山洞里,就觉得万事大吉,把别人当成傻子,以为找不到,却不知是自掘坟墓!” 话音一转,一道巨大冰柱出现在她的手中,向着山洞口一挥,那根冰柱直插其中。 不多时几道痛苦的嚎叫声传来,哀嚎几声后,便没有了音讯,收起那根冰柱后,发现几名身着绸缎衣物的人修,死死被串在上面,没了生机。 冰如许挥手消散了那根冰柱,几名人修重重跌落在地。 望着这些已经断气的人修,显然没有了任何兴趣,一脸愁苦的望向他处,“一个厉害的人物都没有,真是无趣,回去复命了,这一遭走了不少路,也斩了不少人,够多的了,还觉得这些人族修士能够厉害上一些,能够跟自己过过招,没想到都是些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转眼间,化作一道冰蝶,向着北方飞去。 云长安二人坠落深渊,却是为他们躲过一劫,好在云长安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方才上百道冰锥落下,打在岩壁上,瞬间裂成冰渣,此刻,周围一层全部是这种,摸上去极寒的冰雹。 他隐隐猜测,这并未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似乎上方有人在控制这些冰锥,想要他们二人的命。 在上面亦是如此,那道巨大冰柱也是此人杰作。 云长安深思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真的有邪祟一族,在作恶?看这个样子,似乎有些强大,我竟然感受不到他们气息的存在。” 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让云长安不得不思考这里的变故,待在行宫里,已经是小半年的时间,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消息闭塞,如同被麻雀啄瞎眼睛,十分不好受。 看着昏迷不醒的黄千垒,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可就在这时,黄千垒的身上附着着一层薄薄金色光芒,细微的变化立即引起他的警觉,这似乎是无意识中,进入了护主状态。 远处的低吼声依旧不时的传来,那里似乎还没有发现云长安的存在,这不由得有些头大。 第299章 索要元晶 云长安心中泛起嘀咕,眼下自己无法带着昏迷不醒的黄千垒,翻越深渊,去到外界,就无法打探有用的消息。 面前还有一头虎视眈眈的元兽,正在洞穴深处沉睡,不知何时苏醒,他们此刻陷入这方圆百丈之地,又无法逃脱,云长安自然可以对付那头沉睡元兽,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否还存在其他元兽。 现在也只能找一个相对安全地界,背着黄千垒,来到了一处岩石上,这里的岩石光滑平坦,在除去上面粘液后,云长安将黄千垒轻放在地上,又找来了一些枳草铺在地上,给他换了个位置。 随手打出了几道屏蔽阵法,遮掩住他们的气息以及身形。 做完这一切,云长安感觉还是不够稳妥,又拿出了几枚元兽珠,按照曾经学过的攻杀阵法,又开始布置起来。 转眼间,已经过去数个时辰,云长安有些虚脱,连续布置了不下十道阵法,让他有些吃不消。 随着手中最后一枚元兽珠破碎,一道红色玄光高高飞起,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上,融在阵法上,此刻终于是所有的阵法都以成型。 瘫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黄千垒,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他也不能丢下一个病人离开,只能守在他的身边。 一连几日,还是不见好转,黄千垒的气息也逐渐平缓,十分有节奏的喘着细气,身上那层薄薄的金色佛光,变得更为凝实,隐约间,竟然有一种突破的迹象,他周身伴随着,云长安布置的小型聚元阵法,周围元气浓郁,不断朝着他的鼻尖进入体内。 云长安也没有浪费这些元气,盘腿坐在不远处,太上五行引元法,在他的运转下,不断吸食着阵法中,那一团五行元气,将它们引入体内,行周天运行,剔除杂质,最终落在五位元府中,那个存五行元气的元府。 看着修行大半天后,也只有一些元气落入元府中,云长安睁开眼睛,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鼻梁,“这也太少了吧,苦修大半天,元府中元气丝毫不见涨,这要何时才能踏入大圆满!” 如此态势,云长安不得不放弃在这里苦修,随即拿出了那卷竹简。 竹简背面赫然有一行金色文字,梵摩文的确难以认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长达小半年的时间,他也是彻底掌握了这梵摩文。 伸手轻轻抚摸着《六祖不灭圣体经》,恍惚间,见到了尘空前辈的身形,可也只有一瞬,被拉回了现实。 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缓缓展开竹简。 如今,云长安炼体一道也达到了凡境极境,距离玄境只差一步之遥,《三分炼体经》虽好用,可是太过缓慢,云长安已经将自己筋骨,血脉,通通换了不下六次。 这几次都是在领悟梵摩文,尘空前辈消失后,行宫里修炼的,在到达第五次之后,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到达了强盛的境界,在往后时,已然能够觉察到,没有什么变化。 极境已然到了瓶颈,再这样下去,他怕是无法在修为上,更进一步,这是他最为不愿看到局面,眼见身边的修士,都有所长进,自己缓慢前行,甚是说毫无长进,最为难受的是自己明明有这么强大,厉害的功法,就是因为自己的元府突生异变,才会如此艰难。 好在还有炼体一道,可以加以修炼,不至于让他内心焦虑。 看着竹简上面的梵摩文,目光一瞬间停留在第一行文字上:炼体一道,难如斩天,天地玄凡境,乃为人之本,重在修行身体,血脉、筋脉、皮肤、骨肉,这四类便是人之根本,亦是基础。 云长安幸好有三分锻体经,现在已经将这四类人之根本修炼到了一个极为强悍的状态,说不好听,比起这些凝实境修士,不差丝毫。 身体的坚韧,带来的最为明显的便是,受到外伤,不会因此痛苦不堪。 云长安已然跨过了这个境界,竹简上还说道,这人之根本要常伴于身,直到尽头,也不会停滞下来,哪怕是将肉身修炼到圣体境界,这四类基本也要时刻运转修行。 待到炼体跨过天地玄凡后,便可朝着圣人三境迈入。 如今,云长安用不到这些,竹简上也没有明说,何为圣人三境,站在凡境上,圣人三境据他又太过遥远,不适合现在的他。 在寻到了有关于天地玄凡四境,最为重要的便是凝实皮肉,锻造筋骨,筋骨便是玄境根本。 竹简中,没有任何办法锻造筋骨,唯有极致的战斗,在其中不断筋骨,便难以锻造,云长安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眼下,这里有阵法环绕,他并不太过于担心,自己被突然袭击,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来到了四阳葫芦灯中。 此时小葫芦已经将那滴赤昱前辈留下的精血炼化。 此刻的小葫芦初显威武,一双赤红之瞳,怒视前方,身上的鬃毛变幻了颜色,大批黑色鬃毛下,藏着一些暗红深邃的颜色,比起其他元兽,更具有威慑力,往那一站,一股霸气汹涌之风,让人胆寒。 云长安来到了小葫芦身后,看着它正在低头寻找些什么,也不好打扰,显得十分焦急。 随着它一转身,就见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的大哥,瞬间眼露惊喜,不过瞬间,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云长安。 “大哥,我的元晶丢啦!” 云长安有些汗颜,转头望向别处,嘴里哼着小曲,有些心虚。 他也知道上次拿小葫芦的元晶,它还在沉睡,由于太过紧急,并没有知会一声,现在正主问询元晶的去向,不过好在小葫芦脑袋不太灵光,没有怀疑在他身上。 于是,便有些心虚的说道“一些元晶而已,丢了就丢了,大哥给你更多的。” 小葫芦带着一丝期盼,伸着小爪,“真的,那些元晶也没有多少,大哥你只要给我五万元晶便可以了。” 云长安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现在哪里还有元晶,早就消耗一空,自己身上一点元晶都没有,倒是其他好东西不少。 第300章 炼化半滴碧虚水 云长安现在掏不出来元晶,只能打着幌子说道“小葫芦,大哥现在元晶还有用,不能给你,若是以后寻到元晶,必不会失信于你,给你百万元晶又何妨,只是现在大哥陷入了危机,拿不出来。” 小葫芦原本期盼的眼神瞬间熄灭,看着云长安一脸保证,无奈也不再去想此事,又转而询问道“大哥,你现在有危机?” 云长安哪有危机,只是陷入了没资源的危机,它想当然觉得自己的大哥深陷绝境。 云长安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说道“现在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如今你也是得到了天大机缘,实力看上去强了不少,不知能否帮大哥一个忙?” 小葫芦将赤昱前辈那滴精血炼化,修为上已经突入了淬体境,在这里明显能够横着走,只是它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罢了,由于性格太过于胆小,也不会主动与其他人相争,更加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什么事?不会有危险吧?”小葫芦露出一丝胆怯,声音微颤的说着。 云长安见状有些无奈,“没有危险,只是让你出来,守护一下大哥的朋友,我有些事情要做,不知你能接下这艰巨的任务?” 一听到只是守人,并没有什么危险,便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云长安带着小葫芦来到了外界,周围漆黑一片,就有一团火焰在一旁照亮,不禁让小葫芦怀疑,大哥现在身在何处? “大哥,这是哪里?这个光头又是谁?” 小葫芦一直都在炼化精血,没有见过黄千垒,自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云长安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十分痛,这简简单单的一敲,没有用多大力道,还是让小葫芦觉得痛,尽管它身为一头元兽,上古时期与人族修士媲美的妖族神兽,还是怕痛,一点也忍受不了身体带来的伤害。 云长安发话道“什么光头,这是大哥的好友,你可要看好他,有任何异动,都要联系我,大哥现在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听懂了?” 接着又捏着它的脸,仔细揉搓,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皮肉十分紧实柔软,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抚摸。 “知道了,大哥。” 小葫芦似乎也很享受,眯着眼睛,满口答应道。 随后,交代完事情,云长安不急不忙地拿出道源一书,已经很久都没有用到这本他看不穿的功法,说是功法,可他不像寻常那般功法书籍一样,里面既没有功法的具体使用,而且也不单一,只是随着他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记载而形成的,往后翻去,全都是空白一页,甚至在下方,他根本就翻不动这本书籍。 无论用多么大的力气,都只是白费力气。 云长安翻到了那道试炼大门,夕阳曾和他说过,这里乃是其主上炼体一道的试炼之地,将他收服,不知自己能否随意进入。 如今也只能进行尝试一番,看着这本书上的试炼大门,白衣老者曾告诉他如何使用此书,不再像之前那般,靠着一丝元念,进入其中,有了方法自然轻松一些。 每当使用元念,进入这本道源中,都有一种体魂分离的感觉,再次回到身体后,便会感觉到一丝疲倦。 在这之前,云长安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小玄,自他离开行宫后,也没有和小玄取到联系,不知是她在炼化那一滴太阴碧虚水,才导致失去联系。 随后云长安来到了那处血腥空间,这里不比秘境,更加荒凉破败,一处小天地,独属于小玄的小天地。 轻车熟路的来到那座剑山,一眼便发现,在山腰处,原本有一柄剑插在那里,现在却只有剑洞,那里便是弑圣剑原本的位置,不高不低,在山腰间,刚刚好。 朝上看去,剑越来越稀少,直到接近山顶时,也只有一柄剑插在那里,云长安心想,能够插在小玄下方的剑,不是道器,也大差不差。 那柄剑看上去很普通。 来到山顶后,云长安并未发现小玄的踪迹,面前是她常坐的椅子,上面空无一人。 平时小玄最喜欢她的这柄椅子,常在上面酣睡,可如今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形,不由的心中一紧,随即通过契约寻找,好在还有一丝联系,心中暗自猜测,小玄应该没有事。 在周围寻找半晌,终于是在远处,云长安练习剑势地地方找到了小玄。 此刻,小玄坐在海边那处平台上,大海平静无风无浪,根本不像云长安第一次来到这,见到的那般汹涌,现在更像是一个熟睡的元兽,表面平静,暗地里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云长安缓缓来到她的身后,没有多余的动作,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 没有任何反应,绕过来到她的面前,正见她眉头紧锁,手中捏着诀,盘腿坐在这里,好似在修炼。 云长安随即明了,这是在炼化那一滴太阴碧虚水,手上一滴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这一滴碧虚水一分为二,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大概是小玄已经炼化,剩下的这一半,久久未能炼化。 看她的样子,遇到了一些阻碍,云长安没有过多打扰,便转身离开这里,炼化半滴碧虚水用了如此长的时间,可见这先天道宝不是那么容易炼化。 四样葫芦灯中,自己手上还有几滴太阴碧虚水,他连拿在手上都费劲,更不要说进行炼化,一个不注意,便是引火烧身,他现在可不想尝试。 碧虚水没有化魂灵智诞生,他也无法去沟通,索性就让他待在灯中,慢慢长大,诞生元魂再说。 小四阳说过,先天道宝自天地间,有一些寻常之物,不断吸食天地间的道韵,长达数百万年,才可以生出一些灵智,这个过程可比人族修士修行要艰难万分,还要躲避天道神罚,很多道宝在形成时,就已经被天道泯灭,无法存活于世。 此过程通常经历长时间的考验,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导致它们消散,如同人族修行所经历的磨难。 第301章 三断香 退出这处血腥空间,知晓小玄并无大碍,云长安便放心下来,再次翻到那座试炼之门上,心念一动将此门扯出外界。 白雾泛起,包裹着他的身体,来到了门前,这座门还是如同第一次见到那般高大,朝天大门是云长安对他的评价,在经历这么多的考验后,也见到过不少高大雄武的奇异景象,来到此门前也见怪不怪了。 伸手放在门上,缓缓推出,只见门口处推开一座小缝,一个闪身,云长安进入其中。 随之,这座大门又紧紧闭合上,回到了道源中。 那本书也落到了云长安的手中,收起了道源,大踏步的走在这处万象林立的山谷中。 不得不说,夕无道身上打败过如此多的修士和元兽,还有一些,他认不得的奇怪妖族,就连邪祟一族,都有不少,只不过现在他们只是一丝元魂化为石像。 永久的封存在这里。 来到那处高台上,夕阳的身影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云尊上,你为何来到这里?”夕阳还是一团鬼火的模样,口吐火焰,小心询问云长安为何会进入这里。 它已然知晓,云长安将自己主上的道物收服。 对于这个新主上,它毫不排斥,甚至有一些仰慕,恭敬无比的来到云长安面前,毫无架子。 云长安还是恭敬的作了一揖,“夕阳前辈,在下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凝练体魄,锻造筋骨,不知你可有何办法,将在下筋骨提升到玄境?” 这是云长安前来于此的目的,如今差一步便可以到达玄境,六祖不灭圣体经中,没有低下凝练自身的功法,只有几部高深的体法,三分锻体经又到达了瓶颈,再换血也毫无用处,只能突破玄境,自己才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夕阳仔细观察着云长安的身体,现如今,他的皮肉已经到达了凡境极境,不由得让它眼神一缩,随即心中大喜,自己的主上曾经也是在人之境中,找到了极境,此等天赋比起主上还要好上许多。 夕阳连忙说道“有倒是有,不过这过程有些煎熬,不知尊上可否忍耐住断骨的疼痛?” 云长安打断他的话,“有便好,不知该怎样做?” 见他有些迫不及待,夕阳见状便将他拉到了一处高台上,在他们的脚下,是上万道石像,同一服饰,就连手中拿着的元器都十分统一。 “这是?”云长安看着脚下的上万名石像,他们好像是一支军队,而且修为也不弱,大都是和他同一境界。 “这是主上曾经在一处王朝,斩杀的叛军,他们大都是是冲田境修士,当初主上也只是刚刚踏入凝实境,被宗门委派平定叛乱的任务。”夕阳缓缓解释,指着下方这群石像。 “这些都是你主上曾经斩杀的?”云长安有些吃惊,这可是上万人的性命,竟然全部斩杀,况且修为还不低。 夕阳没有过多解释,“云尊上,不知可否开始?” 短暂的愣神后,云长安探问道“你说的可是让我将它们全部斩杀,如同你主上一样?” 夕阳摇摇头,解释道“它们不过是一丝元念,是杀不死的,何时突破玄境,便会停止。” 云长安有些担忧,他们是元念,自己可不是元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杀不死,自己可会被杀死的。 “这个我知晓,可我为一介血肉之躯,杀不死他们,我可是会身死!” 夕阳明白云长安的担忧,瞬间变幻模样,一道身穿暗红衣服的美貌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拱手说道“云尊上,这个你不要担心,此处我为主,这里的任何规则都是由我制定。” 说着,手上出现一个诡异香炉,另一只手上捏着三炷香。 云长安感到新奇,这香炉和香看上去不凡。 “云尊上,大可放心下来,此乃三断香,其一为断时香,斩断时间,让时间流逝变得缓慢,其二香为断魂香,让尊上不会魂断于此,其三为断体香,可以让尊上不会身死于此。” 接着,夕阳将手中长香递到了他的手上。 “云尊者将一丝元念注入其中,便可以使用。” 云长安听到此话,只觉得神奇,世上还有如此异宝,手中拿着那三炷奇香,分出一丝元念,按照夕阳的指引,分别为三炷奇香,注入了元念。 只见香尖处出现一团五彩玄光,在三断香的控制下,不散反聚。 这是云长安元念所化精燃之物,在三断香的作用下,可燃烧成气,留存在此处空间内,为云长安遮蔽生机。 现在只要夕阳点燃,云长安便会处于不死不灭的状态。 云长安有些迫不及待,刚才的担忧全然无存,眼见着夕阳点燃了这三奇炷香,一团巨大五彩玄雾升起,笼罩在这处空间内,其中下方的上万石像也渐渐被白雾笼罩。 云长安感觉到身体莫名的轻松,心身全然到达巅峰,手中的弑圣剑也在此刻鸣音作响。 随着白雾飘荡在上空,夕阳见状时机已到,“云尊上,我现在将这些石像唤醒,你可自行前往那里。” 说罢,一团比起煜日炎不差的火焰升起,脚下那些石像开始晃动,将附着在身上的尘土石砾,全部抖动落下。 一股暴躁,叫喊声响起,那些石像活了。 云长安不再犹豫,闪身瞬息到他们的头顶上空,俯瞰一切的姿态,唤醒他尘封多日的血性。 自斩杀那头名为血蟾的邪祟后,腰间还留存着一团黑色粘稠的雾气,他便再也没有动用过自己的元气。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挑战,自然不会动用元气,一切都只是为了突破玄境。 弑圣剑朝下方人群扔出,将剑身周围三丈之地的修士震退数十丈远。 剑身上散发的血腥杀戮的气息,让他们不敢逾越半步。 云长安来到弑圣剑旁,伸出一根手指,挑衅面前数位人修。 那些人哪会忍受这样的挑衅,纷纷掏出元器,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乱刀斩碎。 云长安并没有动用弑圣剑,身上的元气也未曾动用,只凭借自己一双拳头,与其厮杀。 第302章 涯山蓝睛兽 岩山深处,小葫芦趴在岩石上,警惕的看着周围,这里的阵法有些松动,它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嘶吼声,那是一头和他差不多实力的元兽。 未见其貌,小葫芦有些害怕,在他的身旁,金色佛光形成的屏障,将黄千垒全身覆盖,渐渐融入身体内。 小葫芦也不理会这个病人,死死盯着周围,压抑的氛围让它喘不上气,自己的大哥已经离开多日,这几日无一不是胆战心惊的度过。 远处的黑暗中,每日都会传来阵阵嘶吼,原本睡着的小葫芦,每当放松下来,就能听见这嘶吼将它惊醒,恐慌让他难以入睡,就这样持续了七日。 七日后,小葫芦站在阵法边缘,看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双通红幽蓝的眼睛,渐渐变大,来到了云长安布置的阵法周围。 此刻小葫芦终于是看清了,这头元兽的模样,一头涯山蓝睛兽,眼睛幽蓝,状若白象,可却是身体上有岩石一般的铠甲,四肢肌肉雄壮,整个身躯磐屈,像是身上背着一座小山,行动缓慢,如玄龟翻爬。 他没有发现云长安布置下来的阵法,在周围巡视一圈后,留下了一点印记后,又再一次回到了黑暗处,渐渐鼾声如雷。 这可苦了小葫芦,见到那头元兽没有发现它,心脏却止不住的跳动,如同敲鼓打镲,快要奔出来。 “大哥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和这么一头巨兽同处一室!”小葫芦捂着自己那颗跳动不止的心脏,隐隐作痛。 心中却祈祷着自己的大哥,能够快些回来,解救他们一人一兽,望着这个大哥的好友,这里只有它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所幸,云长安布置的阵法,未被这头涯山蓝睛兽发现,没有葬在这头元兽的口中。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小葫芦的肩膀上,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又再一次提到嗓子眼,冷汗直流。 “哪里来的元兽,长得如此潦草。”黄千垒虚弱的声音渐渐传到它的耳边。 小葫芦瞬间朝着前方跑去,来到了阵法边缘。 转身看去,黄千垒侧躺在地上,眼光不善的看着小葫芦。 “你醒了?”小葫芦颤抖的声音响起,这不难让它不害怕,那双不善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说,自己有任何异动,就会随时了结掉自己的性命。 黄千垒却很是好奇,这个长相潦草的小家伙居然能开口说话,“你是哪里来的元兽,为何会在我的身边,还有道坚兄又在哪里?该不会是你将他吃掉了吧!” 小葫芦怎么有胆量吃自己的大哥,那岂不是嫌自己命长,“这位兄台,大哥有事情,让我守在这里,我这就联系大哥。” 小葫芦拿出一枚玉简,本想通知云长安,昏迷的家伙醒来了,可却被黄千垒一把抢到了手里的玉简。 看了几晌,确定这是云长安的通讯玉简后,便来到小葫芦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后,“这确实是道坚兄的玉简,不过你怎能证明,道坚兄现在无恙,你这头元兽又是谁,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大哥叫我小葫芦......”它不敢开口大声说话,黄千垒身上隐隐散发出强大威压,让它觉得有些压力。 本就胆小的小葫芦,被人这么一吓,更加想要找一个安全地带,拉开距离。 只希望自己的大哥能够及时解救自己,不想陷入危险的境地。 黄千垒板着脸,审视着小葫芦,看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自己身边莫名出现一只元兽,难以让他相信眼前这家伙的话。 尤其是自己被那些碎冰柱打伤身体,陷入昏迷时,掉下了深渊里,见不到云长安身形,怎么对于一陌生元兽产生信任。 “你真的是道坚兄的元宠?我怎么没有见过他把你放出来过。” 一个时辰后,一人一兽交谈甚欢,甚至都拿出酒,痛饮起来,刚刚苏醒的黄千垒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难受,大概是在中了那一恶毒的招式后,没有喝上酒,嘴巴有些痒,便在小葫芦的注视下,拿出那个酒葫芦,为自己倒上了一碗酒。 黄千垒的酒葫芦还有一些酒,并没有全部给云长安喝掉,因为自己嘴馋,总要为自己留上一个底。 见状,小葫芦胆大起来,拿起手中的玉简,“大哥说,你有任何异动,都要通知他。” 黄千垒这才想到,云长安如今不在这里,随即询问道“道坚兄去了哪里?” 小葫芦含糊不清,他不清楚自己的大哥去哪了,只知道云长安去了小玄姐所在的空间,至于云长安手上的那本书,里面有些什么,小葫芦一概不知。 这是大哥的秘密,它从未打听过这些秘密。 云长安特意交代过它,所以只能东扯西扯拉开话题。 这时,周围的阵法有些异动,此刻山摇地动,一道嘶吼声传来,黄千垒不禁皱眉,觉察到这里不只有他们俩个活物。 一旁的小葫芦,开口道“这里有一头涯山蓝睛兽,正在酣睡,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况且大哥交代我,不让我走出阵法,一切要等到他回来,千垒道友,你还是听大哥的话吧。” 似乎看到黄千垒一双灼灼闪光的眼神,想要将这头涯山蓝睛兽击杀,才出声劝解道。 黄千垒却是对这头元兽产生了兴趣,对于小葫芦的劝告,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听到了,有一头涯山蓝睛兽。 这个家伙浑身都是宝贝啊! 身上那副看似像铠甲一般的岩石,正是炼器之宝,对于黄千垒来说,一直都想要一串念珠,奈何根本寻找不到这些上等,品相极佳的炼器材料。 自己家的那个老头,小气又抠搜,根本不给他元晶,美其名曰,还说是一切都为了他磨炼心性,断绝好吃懒做,说白了就是不舍得给自己花钱。 一串上等的念珠,放在商家售卖,起码要三十万中等下阶元晶,自己靠卖小药丸,那要攒到什么时候。 如今现成的上等炼器材料,摆在自己面前,不拿白不拿。 可是这也有风险,他曾了解过,涯山蓝睛兽,身体坚硬不好破除,一般都深居在山峰深处,寻常时候根本就不会出来,靠着山中的土元气存活。 第303章 佛门渡生拳 试炼大门中,云长安一拳挥杀掉了面前一位修士,一缕白烟升起,再一次回到了石像状态。 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肤,浑身是血,此刻的他犹如一尊战神,极致的挥拳,驱赶迎头而上的这些石修。 这七年来,他的身体已经破碎上千次,每一次身体的破碎,都会回到远处高台上。 夕阳面前的三断香炉,直立在其上的那三炷香始终未曾熄灭。 原本不看好的夕阳,只觉得他能坚持半年之久,便会匆匆败下阵来求饶。 可现如今,望着那具血淋淋的身躯,已经过了七年之久。 断时香也已经换了七根。 满眼震撼,这具身体里藏着怎样的不灭的意志,他无法想象。 曾经夕无道也在这里挑战过自己的极限,只不过那只是当做无聊时刻的消遣,就算这样,也是认真对待,凝实境修为参加这场挑战,也不过是短短三年之久,便败下阵来。 至此也未曾踏足过这里,对夕阳说道“总有一日,会有人比他还要顽强,能够在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而现如今,夕无道的应验了。 在挥出上百万拳后,云长安依旧斗志满满,对于自己身上的血渍污秽,丝毫没有理会,有的只是简单一拳挥出。 他已经分不清楚何为现实,眼神有些恍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不够,这样的拳法,依旧不够,达不到极致的标准。 数百道石修一拥而上,依旧无法抵挡云长安的一拳。 夕阳望着下方的身影,已经看到云长安正朝着玄境圆满迈进,三年前,云长安地炼体一道就到达了玄境。 他却面色平静地摇头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迈入玄境还不够匹配上这样的机会。” 因此,云长安又让夕阳为他燃上一炷断时香,再一次陷入上万名石修的攻杀中。 出拳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唯有极致的挥杀,竟让云长安找到了些快感,这里的石修不死不灭,足以让他寻到玄境极境的门路。 虽说他并不会因为被石修斩杀,但元器打在身上依旧十分疼痛,起初,云长安还不能适应疼痛,每当自己身体被斩杀,那种钻心的疼痛,犹如第一次沐浴。 谁也不清楚,他经历怎样的痛苦,面对死亡的恐惧,又怎能克服?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这么做,就无法精进,炼体一道也会原地踏步,他不愿这样停滞不前。 如此强大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在这石修中,无尽的斩杀,身死,再斩杀。 直到一位持剑石修再一次将他的头颅斩杀,云长安回到了夕阳这里。 这并不是第一次被这人斩杀,虽然他的修为只是冲田境后期,比起云长安还要弱上一丝,可无论怎样,他都是闲庭信步的挥剑而出,无法将他击败。 这是云长安第三次死于他的剑下。 很是无奈,在调养身息后,云长安只是简单喃喃道“夕阳前辈,再燃一炷香吧。” 夕阳本想劝说一番,让他放弃,已经到达玄境巅峰,这场挑战已经超乎他的预期,再这样下去,云长安的元魂,难免会受到波及。 损伤元魂可是大事,现在来看,元魂并不重要,可一旦迈进出神境,受损的元魂,无法修补,修为也只能止步于此。 为了云长安着想,夕阳还是出声劝解道“云尊上,你已经燃了七炷香了,再燃一柱的话,元魂会受不了,您的元魂若损伤,我便是天大的罪人,我担不起这个责。” 随后,恭敬的作揖,阻止云长安这个危险的想法。 云长安确实摇头道“没关系,这件事全是我一人所为,玄境极境,近在眼前,我又怎能退却?你不必过多担心,我的身体有任何损伤,都是我一人之过,与前辈无关。” 眼中坚定,夕阳极力劝阻下,依旧是无法拗的过,这个毛头小子。 “云尊上,这是最后一炷香,若你有任何不适,我都会强行下场,阻止这场试炼。”夕阳拿出了一炷断时香,又取了云长安分出的一丝元念,点燃插在了香炉中。 望着一跃而起的身影,他内心清楚,这个小子倔强的很,怪不得将来会有如此之大的成就,一切都是年少时,留下的种子。 对于云长安的身份,他不敢随意胡说,天道降下的神罚,依旧在他的身体上,如今也只是恢复不到五成。 脚下血流成河,云长安再一次厮杀开来,忘记时间的存在,夕阳这炷香,妙用连连,能够改变时间的流逝,世间果真奇幻。 随着时间流逝,上万石修,眼看就剩下寥寥无几在场,其余都已被轰回石像。 云长安加快出拳速度,将场中其余石像轰杀,只留下那个斩杀他数次的剑修。 体内元气调动,这是他第一次大量动用元气,在挥出上百万拳后,隐隐间,元府中元气竟有了一丝凝实之感。 云长安喜上眉梢,许久都未曾有过动静的元府,终于是要迈入圆满之境,而玄境也开始松动,正所谓好事成双。 不由得心中窃喜,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高兴的时候。 面前这名剑修,依旧从容淡定,未说一话,俩者的眼神却是说尽了话语。 云长安没有丝毫犹豫,挥拳而出,这是六祖不灭圣体经中,一道拳法,名为佛门渡生拳,一种极为强悍的拳法,修炼至大成后,可一拳碎山,一拳翻海。 现在云长安只是刚刚窥探到门槛,拳劲不硬,拳风不强,有的只是与人对轰,不落下风。 那名剑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用一种极为简单的一剑,剑气强盛,一股狂暴的气息形成一张巨大结网,朝云长安飞掠而去。 这一击,明显动用了之前未曾动用的全力。 不过,云长安并未闪身躲避,迎头而上,纵身高高跃起,拳头上附着一层淡淡金色佛光,罡气护体,朝着那狂暴的剑气对轰。 同时,他口中大喊叫嚣道“吃小爷一拳!” 云长安显然动了怒气,被他斩杀数次,已经是不可接受的事实,如今又一次对上,自然不能放过他。 第304章 剑修许随风 云长安一拳轰出,整个人气息都变得不同了,就如同身旁弑圣剑,开始露出暴躁杀戮的气息,剑吐锋芒,拳锤罡风,初露头角峥嵘,变得十分凌厉。 可是他却在关键时刻,收起了拳风,身前那名剑修,突然之间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并不是因为他彻底消失,而是剑修速度很快,快到他无法捕捉到剑修的动作。 这是他头一次遇见,相同境界下,比他还要快的剑修,一时间心中升起一丝恍惚。 就在恍惚之间,那名剑修的剑,来到了云长安眼眸前,只差半寸,便是能将他的眼睛戳瞎。 但是剑修并未有任何动作,反而开口询问道“你的名字是何?” 云长安吞了一滩口水,剑芒只在半指间,随意都可以将他斩杀,挥出一拳,打飞他手中的剑,向后极速退去。 “云长安。”此刻他不敢大意,自知不动用剑法,就无法战胜眼前之人,可若拿起弑圣剑,这场试炼便失去了意义。 云长安陷入了纠结中,衡量再三后,依旧没有拿起身旁长剑,眼中坚毅,“留下名讳,你我战个痛快!” 对于拿剑比拼,云长安不愿,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寻找玄境极境的希望,或许,战胜眼前剑修,可能寻得到,又或许寻不到,至少他不会因此遗憾。 见状,那名剑修挥舞剑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曲线,背剑至身后,气势全然展开,口中吐出几字,“剑修,许随风!” 云长安兴奋至极,已然到达极点,双拳作势,在悬空中金色光芒覆盖在拳上。 许随风微皱眉头,“你身为剑修,为何不用剑?是看不起我?” 云长安未曾想到他会如此质问,短暂愣神后,说道“斩你,不用剑。” “好大的口气!”许随风感到被羞辱,凌厉的剑气由天而起,犹如潮汐澎湃,周围元气搅动,不得一丝安宁。 云长安如临大敌,看样子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激怒了他身为剑修最大的尊严。 周围的元气随着搅动,数百道剑气冲天而起,似要斩断这句狂言。 岚风围绕许随风周围,气势陡然一变,比起之前又上一尺,吹动他白色衣襟,猎猎响声,势要一剑斩尽云长安的一切。 即使这样,云长安也未想过动用弑圣剑半分,望着许随风剑气轰然而至。 云长安没有暂避剑锋,迎面轰出一拳,这一拳,名为佛门渡生拳。 一拳一剑气,在悬空碰撞,无论哪一种威势,都不肯退让半分,极致的战斗,只想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极致的对碰,让人惊悚,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许随风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奇,终于是正眼瞧着不断挥拳的云长安,认可了他这个难缠的对手。 剑道是许随风一直行走的道路,称为剑修疯子也毫不夸张,在冲田境修为便已经领略剑气,甚至明悟一丝剑势的踪迹。 云长安将身体横移,原本想要乘胜追击,奈何许随风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剑气凌然,朝着挥拳之人,猛然斩出,这一击带着一丝剑势的味道。 大感不妙,这一剑他未曾想过,许随风竟领悟了一丝剑势,云长安不得不横刀立断,躲过这危险的一击。 只是自己这一拳已经轰出,收不回劲,瞬息间,拳头上的佛光破碎,那一剑还未停止,顺着他的身体挥斩而下。 一道诡异的曲线,预示着云长安这一击败了,身体也随之飞出,狠狠砸在地面上,翻滚数十圈,落到了弑圣剑旁。 身上一道深深剑痕,险些将他斩成两半,大地周围出现许多碎石,都是被他用身体砸毁的。 不甘于就此止步,拳法不到家,难能将许随风击杀。 一丝明悟,在云长安心中溅起,微微愣神,身体上的剑痕在短时间迅速消失。 “这便是玄境极境么?”云长安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筋骨在不断的战斗中碎裂又重合,循环往复下,竟然终于有了变化,筋骨上莫名出现了金色罡气,不断流淌在他的每一寸筋骨皮肤上。 就连自己的十二条脉络也受到影响。 这一次,云长安擦去嘴上血渍,望向上空的许随风,充满战斗的欲望。 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绽放,周围元气不再凝滞不动,随着他的呼吸,渐渐融入体内,行走在十二条脉络上,填实元府。 这是他没曾想过,在未曾动用过引气法的情况下,自己的脉络竟会主动的吸取外界元气,而且源源不断的进行吸收。 只是这里的元气十分斑驳,没有动用引气法,无法得到凝练。 云长安坐在地上没有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此番试炼目的已经达到,还超出了他的预期。 许随风却是深感疑惑,自己这一剑,明明是自己最为强悍的一击,他深知同境界之辈,无人能存活在自己这一剑下。 云长安却像是一个怪物,身体强悍到达极点,未能将他一斩两半。 随后,云长安站起身子,晃动着身躯,佩服的说道“你这一剑很强!但是,还不够!” 弑圣剑接收到感应,破地而出,飞到了云长安手上,剑指许随风眉心。 许随风冷笑一声,“你终于拿起你的剑了,只可惜,论剑,你不是我的对手,同境界之辈,我为第二,谁敢论第一!” 这是对自己的剑道,何等自信,也是何等无知,一个刚刚窥探到剑势门槛的修士,怎敢在他的面前说自己的剑道第一? 就这样,俩人相互都未曾再说一句话,现场陷入寂静,唯有二人自身气势不断攀升,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式之后,便会分出胜负。 云长安猛然睁眼,剑气齐出,化作剑势,朝许随风杀去。 见到这一幕,许随风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败了,眼前之人并未狂妄,而是真的不屑于用剑,剑势便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分水岭,能够在如此年纪,如此修为上,领悟剑势,他,许随风做不到。 一剑虚斩,人头落地,许随风带着一丝倔强,说出一句让云长安难以忘怀的话,“剑道一途,再为天水,岚风为名,我言不败,却是窥天一角。” 许随风变回了石像。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剑修天才的对决啊!”夕阳高坐庙台,看着下方的战斗,一饱眼福。 第305章 仙中河水 岩山深渊下,黄千垒还在和小葫芦商讨着,如何才能将这头藏在洞穴深处的涯山蓝睛兽,斩于刀下。 那道有节奏的酣憩声,正不断传入他们耳畔边,黄千垒抑制不住的兴奋,丝毫不顾及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葫芦,大肆谈论着捕捉事宜。 小葫芦极力劝阻,见效甚小,由此可见,自己大哥的朋友,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拿出那枚通讯玉简,隐蔽的联系到还在朝天大门中的云长安。 将黄千垒所说的抓捕元兽事宜,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录进去,至于云长安能否及时看到,便是天命,它不想冒险,跟在一个危险人物身后,去惹一头不敢惹的元兽。 虽说自己的实力大涨,但是胆小的心理却是一点也没有变。 小葫芦望着侃侃而谈的光头人修,无奈叹了口气,这个家伙,刚刚醒来,身上还未完全恢复,口中就打打杀杀,难以接受,自己的大哥为何跟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打交道,尤其是让自己独留在此。 无力感,只得让它在心头深说一句,“坑!” 本觉得这里有数道阵法,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如今这个光头,竟想要主动出去,它的内心有些恐惧,无论黄千垒怎样拉扯它,都不能让它迈出一步。 很快,黄千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葫芦拽出半步来,便也不再坚持,擦着虚汗,有些生气,指着它的鼻梁说道“你这小家伙,我刚才和你说了那么久,都白说了,不就是让你替我吸引一下那头淬体境元兽的注意力,好让我能尽快解决掉它,完事后,好处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小葫芦一脸倔强的说道“你这光头,大哥和我交代过,不可出阵法,让我好好看住你,万事要等他回来,你不让我联系大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打那头涯山蓝睛兽的主意,走出阵法,这绝对不可能!” 黄千垒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这元宠,竟然如此听话,既然你不愿意,胖爷也不强求你,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小葫芦却是将整个身躯趴在了他的双腿上,不肯让他走出阵法半步,“大哥说了,不能走出阵法,你也不行!” 黄千垒却是有些意动,这个元兽倒是忠心耿耿,对于云长安的话,唯一不二,不过就是这脑袋不是特别灵光,简直就是愚忠,“怎么,你不相信胖爷能将这头涯山蓝睛兽斩杀?” 小葫芦用力摇头,他倒不是不信,只是对于大哥的要求,向来只是说一不二,云长安没有让它踏出阵法,它就绝对不会出去,外面那头元兽,实力很强,它是能感应到的。 “我相信你的实力,可是还是要等到大哥回来再说。”小葫芦依旧趴在他的双腿上,无论黄千垒怎样推搡它,都不能将它从身上拉下来。 见状,黄千垒也不再努力,“好好好,你先下来,我不出去了便是。” 小葫芦抬头望向他,“真的?” “是真的,你先下来,跟我说说你大哥现在去了哪里?又何时能够回来?” 小葫芦瞬间松开爪子,从他的身上下来,“这我不是很清楚,大哥他很忙,至于何时回来,他也没和我说,但有一点就是大哥让我好好看着你。” 黄千垒眼睛转的飞快,等到一个时机,摆脱小葫芦的盯梢,自己悄悄走出阵法,晾这个小家伙也不敢踏出阵法半步。 可小葫芦的眼睛如同长在他的身上,时刻都不曾离开过视线,这让他很是郁闷,这小家伙还是一个死脑筋。 随即,掏出酒葫芦,斟了一碗酒,递到了它的面前,“小家伙,你可喝过天水?” 小葫芦一言不发,摇头做否,它从没有喝过酒,自己的大哥平日也不喝,自然见不到这种稀奇东西,第一次见便是刚刚他醒来,迫不及待的痛饮一番。 “那你可要好好尝尝这仙水的味道,美若仙中河水,喝一口如同吃上数枚元果,堪比仙果。” 小葫芦好奇的打量这碗中酒,“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我好兄弟的元宠,是自家兄弟,这天水可是我加入了上百枚品阶完美的元果,花费了九九八十二日酿造而成。其中美味不言而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尝上一口?” 说着,那碗酒在它的面前晃了几下,小葫芦有些心动,真的如他所说的这般神奇?上百枚元果酿造而成的,其中元气定不会比他吃元晶还要差。 “是八十一日吧?”小葫芦以一种怪异眼神盯着他,总是感觉他有些不怀好意。 黄千垒挠着脑袋,讪笑一声,“都一样,一样。” 思虑再三,还是犹豫的接过那碗酒,浅尝一口,突然间,猛烈的味道,撞击它的喉咙,一股炙热的灼烧感,烧心裂胃,咳嗽了几声,“你这仙水......” “怎么样,小兄弟,不错吧,你怎么吐出来了。” 黄千垒急忙上前,夺过那碗酒,将它全部灌在了小葫芦的嘴里,“可不能浪费啊,喝下去。” 一碗酒下肚,起了反应,小葫芦本就从未接触过酒的味道,这时已经喝醉,脑袋眩晕无比,最终倒在地上,打了一个饱嗝,“这仙水果然不错,怎么有些晕啊!” 黄千垒见状事情已成,满脸坏笑的说道“晕就对了,仙界的东西能是一般人消化的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体内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小葫芦并未作答,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小家伙,这酒里可是掺了胖爷秘制小药丸,你就老老实实的睡去吧!” 黄千垒特意将他放在了织草席上,一个舒适的地方,便不再理会他。 一步跨出阵法,寻声望去,那头涯山蓝睛兽还在沉睡。 沿着潮湿粘稠的崖壁,缓慢前行,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这头淬体境元兽,实力不详,虽说自己在元兽林脉中,曾斩杀过不少元兽,可这淬体境元兽还是头一次遇见,好在自己的修为已经大涨,对于这一头元兽,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306章 转世的人 云长安闭目坐在高台之上,周围元气环绕,夕阳又为他单单燃上一根断时香,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物。 此刻,云长安还在微末时期,并非他所认识的那位,年少时就有如此意志,战胜了连自己的主上,都觉得十分不易的许随风。 虽说二人初次见面时,已经敌对,夕无道也只凭借自身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战胜那个剑修天才。 来自北境,世人都知晓,一柄岚风剑,执剑走天涯,在北境乃是当代天骄,可却如今败在了云长安的手下,倒也是不亏,甚至是觉得荣幸。 这时,断时香已然燃尽,云长安的双眸展开,满脸平静,冲田境大圆满已然抵达,依旧不够,体内元府虽说元气满裕,在他心里还是觉得未能到达自己的极限所在。 总是觉得元府还有凝练元气之势,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比起那些大圆满境界的修士,随时都可以突破到凝实境后,在其之上还存在着一种境界,那便是极境,又或是巅峰境界。 花诗辰曾和他说过,世人只知元府圆满便是尽头,无论哪一种境界,都只认为是到达圆满,便可突破到下一境,可却不然。 圆满之上,势必存在极境一说,花诗辰也曾在圆满之上寻找过一些奇妙的东西,最终得出一个肯定的事实,极境真的存在。 她也告诫过云长安,不可随意突破,要固元守本,打好基础,至于极境在哪里,她不清楚,只知自己突破时,寻到了自己所走的路,才能知晓极境所在。 “极境的路,究竟在哪?”云长安口中喃喃,这一条路,太难寻找,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的修炼一途本就困难重重,又何须担心再有一道困难。 夕阳收起手中三断香炉,拱手道“恭贺云尊上修为再次精进。” 云长安闻言一笑,摇头道“不过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算不上什么,算算时间,我已在这里待了八年之久,想来也该离去,也不知我那同行之人,现在如何了。” 心中想到,外界黄千垒还在昏迷中,小葫芦守着他,也不知道洞穴深处那头元兽,有没有苏醒,将他的阵法破除,脸上的喜色渐渐消散,一丝担忧爬上面容。 夕阳说道“这断时香,只是辅助手段,如今为云尊上燃了八根,想必外界只过了八日,若云尊上没有其他的事情,我送您出去。” 云长安点点头,进入这里这么久,也该出去了。 一念至此,道源出现在他的手上,夕阳眼睛一缩,果然是那位的本命道物,看来云长安真的是那位大人物转世之身,可是却心中有些疑惑,上天那一战,万族顶峰修士,几乎都已身死,那位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为何过了数十万年,云长安又出现在这里? 望着天穹,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不能说的禁忌,主上和这些修士,果真能够布局数十万年吗? 如今,邪祟一族被镇压在界外三重天,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眼下的世间,大道不全,这片秘境便是其中关键所在。 可望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真的很像那位大人,理所应当将他当做了转世之人,如今这道主上留下的试炼大门,也算是给后世留下了希望。 云尊上终究逃不过轮回的命运啊。 在喊叫了几声夕阳后,它这才回神过来,“夕阳前辈,你在想些什么?” 夕阳无奈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云长安却顿时来了兴趣,“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前辈想着这么入迷?” 夕阳望着天穹,无奈苦笑,“这件事,事关紧急,云尊上还是不要问为好,本道还不想被天道的神罚轰的六神无妄,消散世间,本道还没有活够呢,云尊上,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什么问题?”云长安停下脚步,好奇的看向抬头望天的夕阳,他便也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上空漆黑一片,只有巨大黑雾遮蔽天空。 也不知怎么想的,这处空间尽在夕阳掌控,可他却不将这处地界打造的明亮些。 “想必云尊上也已经遇到过一些邪祟之物了,不知未来这些邪祟再一次降临于世后,你会如何做?” 这个问题一经问出,云长安沉默了,他自踏入修行,仿佛有一只手推动着他走,这不止一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曾回答过,登楼秘境中,那块石碑残魂,他不愿接受这样举一界之重任,担负在自己肩上。 可现如今,他不清楚,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外界邪族入侵,他会不会将毕生所修,用来抵抗入侵?这个问题如同一枚种子,扎根在他心底。 “我不清楚......” 云长安没法做出任何回答,就如同他只有在面临险境时,才能自问内心,该不该做,该如何做的问题。 看得出来,云长安很纠结,便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本道清楚了,这就送云尊上离去。” 夕阳却是一笑,仿佛春风袭来,虽然云长安没有给他确定的答案,但是他还是从中知晓他的内心,这不是他能不能选择的问题,而是他必须会做,只不过现在还未到时候。 “云尊上,这里随时恭候您的到来,若是在炼体一道出现困境,可随时进入这里,我等亦会帮你解决心中困惑。” 夕阳恭敬的作揖,随后一团白雾升起,试炼大门就在其中。 “多谢。”云长安也向着他作揖感谢,一步跨入其中,走了出去。 夕阳被手望着离去的身影,“天命不可违,你即是那位转世之人,又怎能独善其身,外族来之凶,恐怕未来你不得不身处这场洪流中,大命于道,于天,于世间,于整个万族修士,都是不可卸下的重责,主上以及那些大帝们,又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尽毁在外族手中,这一切皆是命数,命数啊!” 第307章 焚妄二字 云长安从试炼大门中走出,环顾四周,发现黄千垒已不在阵法中,周围依旧一片黑暗,待在山崖底部,总是觉得有些压抑。 尤其是未能看见黄千垒的身形,云长安微皱眉头,在一处角落里,看到小葫芦正在熟睡,便急忙走了过去。 轻轻踹了几下他的后背,仍旧无动于衷,凑近前去,却发现了一丝异样,极重的酒味,让他轻捂口鼻,“这个家伙居然敢喝酒。” 连忙伸手为他渡了一丝元气后,才将酒劲从它的体内驱逐干净。 轰的一声,远处有打斗声音传来,震动周围大地,云长安预感不妙,自己特意嘱咐过小葫芦,万事小心,要看好黄千垒,等他回来,可还是没有遵从他的嘱托。 这时,小葫芦也迷茫的睁开眼睛,不等他有所反应,云长安便是严厉询问着黄千垒的去处。 揉搓着眼睛,小葫芦这才惊醒,酒醉才彻底消散,委屈道“大哥,你回来了?黄道友他想要去斩杀那头涯山蓝睛兽,你快去阻止他!” 不等它说完,云长安已经动身,去试炼大门之前,他已经打探过那头酣睡的元兽,一头淬体境后期修为的强大元兽,按照现在黄千垒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一人能够对付,况且他昏迷多时,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体有恙,怎可能一人只身前往洞穴深处。 他顾不上寻问仔细,闪身来到打斗地方,只见到黄千垒被一拳钉在了崖壁上。 如此险境,黄千垒应付不得,口吐鲜血,周身佛光被打散,整个人萎靡不振,却还在苦苦硬撑。 云长安倒也没有过度苛责,黄千垒的冒失行为,不去探究他为何会对这头涯山蓝睛兽动手。 身体在嘎吱作响,随着他身体的活动伸展,筋骨开脊,全身上下罡气环绕。 在他的双拳上出现了和黄千垒一样的金色光芒,五根手指尖金芒缭绕,已然到达全盛状态,而掌心更是有梵摩文闪现,佛门渡生拳中,有一拳,名为焚妄,不停在他的掌心转动。 黄千垒已经看清来人,大声喊叫道“道坚兄!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长安却置若罔闻,积攒自身气势,速度很快,已经出手。 那双拳极速放大,焚妄二字在他手中流转,变成一巨大文字,随着云长安双拳挥出,那俩字如同奔流的江海,声势浩大,彼此间金色光芒四射百尺,仿佛这一片世间,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轰!”的一声。 云长安翻拳为掌,拍向那头高大的涯山蓝睛兽,掌中金色光芒尽出于此。 这是云长安苦修七年的法术神通,在云长安的使用下,已经变成他极为强悍的一门手段。 轰的一声,金色光芒撞击在它的身体上,将他打飞数十丈远,身上那副坚如磐石的铠甲,寸寸断裂,甚至岩石化作尘埃,散落一地。 一道金光横空,云长安的身体飘荡出去,衣襟猎空作响,灰尘未有一丝落在他的衣裳上。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呆坐在一旁黄千垒还未反应过来,那头自己久攻不下的涯山蓝睛兽,倒飞出去。 片刻后,涯山蓝睛兽稳定身形,脸色阴沉,这种事情它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自己居然被一个人族修士,一拳打退数十丈远,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你这混账的人族修士,区区冲田境修为的修士,居然敢修行炼体一道,真是不知死活!” 此话一出,黄千垒却是不淡定了,“道坚兄何时修的炼体一道,他不是剑修吗?” 云长安却深皱眉头,自己这一击可是最为满意的一击,却只是破除了它身上的那一副坚韧铠甲,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是坚硬,怪不得黄千垒会败下阵来。 不交手不知道,这一交手便知晓,它的身体是何种硬度,这一拳无法重伤它,接下来想要斩杀它,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云长安神色奕奕,看向前方,道“你这元兽,莫要说其他的,今日你伤我弟兄,必死在这里!” 涯山蓝睛兽动怒了,简直不知死活的家伙,想要我死在这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它主动扑杀过来,狂躁万分,双手拿起脚下碎石,为自己又重新作了一副坚硬石甲,又举起一块巨大岩石,狠狠砸向他,脸色铁青,一副不好惹的态势。 云长安面色不变,向前迎击,只一拳就将他手中扔出的巨石,砸个粉碎。 涯山蓝睛兽闪身而至,俩人极速交战,激烈万分,双拳对挥,让这方空间都为之颤抖,伴着金色光芒和土褐色灰尘,不时听见拳拳到肉的极致碰撞声音。 此刻,云长安感觉有些棘手,以拳碰拳,他自然不是这头淬体境元兽的对手,甚至在对打了上千拳后,自己生生挨了它三拳,生疼无比。 出拳的速度也因疼楚,变得有些缓慢,顾不上身体传来的细丝疼痛,陷入了无尽的对轰中。 黄千垒本想上前帮忙,却发现身体又不得自己控制,此兽力道巨大,看着深陷苦战的云长安,想来他也不好受,焦急感,让他陷入无限自责中,明明是自己起了贪念,想要夺取这头元兽秘宝,如今却让自家兄弟苦战良久,内心有了愧疚。 这时,砰的一声传入耳边。 最终,云长安重重挨了一拳,身体横飞出去,撞在了距离黄千垒不远的崖壁上,这才止住了飞势。 云长安捂着受伤的胸膛,口吐鲜血,一丝阴冷色闪过面庞,“该死!” 涯山蓝睛兽连连冷笑,缓步逼近,眸子中的不屑更加强盛,“你们这些卑鄙的人修,想要取我性命,也不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气势再度攀升,手中巨石凝聚一起,它全身上下,岩石呈现土色,散发着褐色光芒,显得无比神圣,如同一具百战不败的山神,向着崖壁前突进。 它动用了自己最强一击,更为恐怖,将自身全部力量聚到手中,猛然砸向云长安。 这完全是要取了云长安性命的架势! 见到如此架势,云长安不敢大意,全身散发出无尽光芒,拳上焚妄二字,佛门渡生拳最强一击,已然成型,化成一丝曙光,向前扑进,极速出拳,一击必杀。 第308章 腹下三寸 二人都在使出浑身解数,云长安浑身罡气覆盖,如同一道大佛,在世人眼中,最难惹的便是这些修佛之人。 涯山蓝睛兽也是全身发光,两种不同的光芒,现在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都想将对方斩杀于此,谁都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双方一闪而至,快到极致,让人觉得特别不真实,他们双拳碰撞产生的余波,将周围的岩石全部碾碎。 这一式,双方不分上下,向着相反的方向极速暴退数十步后,又朝着双方攻杀而来。 涯山蓝睛兽面色难看,这样一直对轰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他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动用自己的精血,在强行镇压这个体修少年。 一念闪过,云长安的拳头已然到达了他的面前,如同彗星飞流,爆发出恐怖的金色光芒,刺的它眼睛睁不开。 随后,一拳打在他的面庞,让他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崖壁上,震的周围晃动,深深巨坑出现在崖壁上,头顶碎石轰然落下,给了它二次冲击。 云长安此刻也不好受,这头元兽身体如此坚硬,完全不是一拳就能解决掉。 望着自己的双拳,已经出现了红肿状态,这是他在试炼之门中,挥杀数十万石修后,才会出现的场景。 如今只不过是和它对轰了数百拳后,拳头已然不堪重负。 “道坚兄,打它腹下三寸位置,那里是它弱点所在。”黄千垒在观看许久战斗后,终于找到了涯山蓝睛兽的弱点所在。 那便是腹下三寸是他元兽珠所在,这颗元兽珠是它修行存元的位置,就如同他们的元府。 云长安细细观察,果真是有一丝明亮的光芒,在那里闪烁。 找到弱点所在,便能快速的解决战斗。 只要朝着它腹部重击,要不了多久,便会将他这一身石像铠甲打破,倒时便能一举将它斩杀。 云长安闭上眼睛,缓缓将体内元气动用,弑圣剑已然出鞘,剑身上暴躁杀意,就是连杀百人的修士,都比不上剑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这是何等血腥的一柄剑! 哧! 云长安出手,弑圣剑如同拈花,二十七道剑气,化作一势,悬空在此时扭曲,比起拳头,他的剑更为快,以一种眼花姿态,直斩对方腹下三寸。 刹那间,剑势已然到达,云长安还觉得不足以斩杀,便唤出一丝煜日炎,浮于其上,本就狂暴的火焰,遇到更为暴躁的弑圣剑,二者之间竟然出奇的合拍。 没有一丝抗拒,两道力量虽没有融为一体,依旧无法阻挡这斩尽一切的势头。 涯山蓝睛兽眼里惊恐,容不得半点发呆,涯山岩,是它的功法,周围四丈巨石拔地而起,想要抵挡这一凌厉危险的攻势。 奈何,云长安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弑圣剑在碰撞的瞬间,尘土飞扬,这里土雾遮蔽二人的身形。 一个闪身,到达了它的身旁,眼神中带着些许看待死亡一般的凝视,弑圣剑再一次挥动。 “斩魂一击!”云长安轻语,他的神色变幻模样,露出一丝挑衅的韵味,整片空间,在双方战斗中,不堪重负,上空落下巨石,崖壁上出现数道纹裂,紧随着这一斩击,轰然落下。 瞅准机会,云长安一手作拳,一手持剑,共同斩到了它的利害处。 只听见有东西碎裂声响起,此刻涯山蓝睛兽身上的岩石铠甲,寸寸爆碎,留下它原本模样,一副健全魁梧的身躯,无法抵挡住他的攻势。 金色的光芒四散,打碎了头顶上空落下的碎石,也了结涯山蓝睛兽的性命。 一拳就将它的身躯打的四分五裂,一双巨手奋起反抗,狠狠拍下。 云长安身在巨手之下,临危不惧,弑圣剑早已准备就绪,向天一斩,几尽碎裂。 它的手心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纹路,随之而来的便是,寸断,一分为二的巨大手掌,绕过云长安的身体,落在了下方。 重重砸在地面上,此刻地动山摇,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住他这一击。 掀起的尘埃,不断散落在涯山蓝睛兽身体上,覆盖出一层厚厚的尘土,它的眼中随即暗淡无光,在他腹下三寸的地方,有一颗土褐色珠子,裸露在外。 云长安盯着那颗珠子看了半天,“这便是它的元兽珠吗?比起其他元兽显然要大上不少,想必也有不错的价值。” “道坚兄,你真的斩杀了这头涯山蓝睛兽!”黄千垒满眼不可思议,他想过云长安很厉害,可是真当自己亲眼看到如此的战斗,心里却佩服不已。 尘雾朦胧,黄千垒不顾身上伤势,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云长安眼神冷漠,再一次挥出一剑,斩在涯山蓝睛兽的脖颈处。 这七年的苦修,他从血海中杀穿,内心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强势,每一次燃尽一根断时香后,他便心情沉重一分。 对于如此战斗,他或许已经习以为常了。 随着涯山蓝睛兽的脖颈被斩断,这一场战斗,落下了帷幕,在它的身上找到了几枚如同人头一般大小的圆润石头。 云长安很是好奇的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一些道韵存在,虽说很是弱小,不细致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出于对道韵的敏感,才会一下子便注意到了这几颗圆珠的存在。 “这是涯山岩石珠,可是难以多得的宝物。”黄千垒姗姗来迟,拿起脚下一颗涯山岩石珠,在手中掂量几下,继而为云长安解释道。 “他能做什么?我看这里有些道韵在其中,难不成这珠子能够聚天地之间的道韵?”云长安手拿着其中一颗,这地上还有三颗,他并未全部收入囊中。 云长安满是疑惑,从未听说过元兽内部会炼化出如此怪异秘宝,这等宝物,虽比不上道宝,可品阶却是不低,就像是有灵植物一般,按照他的猜测,能够达到通圣的品质。 黄千垒神秘兮兮的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涯山岩石珠最大的作用确实像道坚兄,你所猜测的那般,可以积攒天地间的道韵,但也只是能够窃取一丝,用处不大,它最大的作用便是炼制元器,刚好胖爷现在手中空空如也,这珠子炼制成一串念珠,最为合适。” 云长安拍打着他的肩膀,“你该不会是动了贪念,才会走出我布置的阵法,想要一夺秘宝吧?” 第309章 有人在猎杀 黄千垒哪里会承认自己的无心之过,险些死在这头元兽手中,属实丢人又现眼,一连三息都没有找到反驳的话语,连忙转移话题,“道坚兄,这头元兽是你斩杀的,这里还有三颗涯山岩石珠,不知道坚兄该如何分配?” 见云长安不说话黄千垒又说道“当然了,这一切都是道坚兄的功劳,我也没有出多少力气,你要是想全部拿走,也可以。” 云长安看了一眼脚下三颗涯山岩石珠,便将手中的那颗收进了腰间挂着的一个储物袋子中,这里原本是他用来装取元晶,如今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了元晶。 “这一颗我收下了,你要锻造元器,那剩余的便都给你了,涯山蓝睛兽的元兽珠,我要拿取,这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处。” 黄千垒见状也不好意思动手,还觉得是自家兄弟在跟自己客气,元兽的他斩的,这么多宝物只取一颗,实在是难以说得过去。 “这不好吧?元兽是你斩杀的,都给我?”黄千垒又悻悻的问了一句。 云长安却是毫不客气的摘走了那颗土褐色的元兽珠,叫来了远处观战的小葫芦,“没错,有良兄你不是要锻造元器吗?只拿一颗失败的风险太大,一颗锻造失败,还是有其他的,总会成功,这几颗你就都取了吧。” 云长安并不了解具体的锻造元器方法,也只遇见过两人,修行锻造元器的大师。 二人身上都有同样的气质,略显神秘,修为上更是不弱,只是都有些怪癖好。 黄千垒只好收下这几颗对他十分重要的涯山岩石珠,便找了一个储物袋子,一瞬间收了进去。 完时还不忘露出感激神色,“道坚兄,这次又算是我欠你的,等到出了秘境,元器打造好,我再为你寻找一块上好的炼器材料,打造一副上等的护身甲。” 云长安笑而不语,一手将小葫芦拽起,搂入怀中,顺着他的毛发,不断梳理。 片刻后,便抬头望向周围,这处洞穴,来时没有注意,如今一看,竟有百丈宽。 周围没有光亮,他们也不好寻找出去的路,索性就地而坐,正巧云长安还有些疑虑,想要问问他。 为何在受到冰柱袭击后,会昏迷不醒,一直以来,黄千垒的身体不该如此虚弱。 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跌落崖底前,站在山巅上,北方似乎变得寒冷,冰雪奇地,整个大雪覆盖,没有一丝南边的翠树密林生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那冰柱袭来的过于突然,他没有仔细查看,就带着黄千垒跳入了崖壁上,寻求藏身处。 在坠入崖底时,他隐约间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的气息并没有在云长安的感知范围内。 那道黑色身影又是谁?为何会对他们突然出手,云长安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没有头绪。 升起一团火焰,周围瞬间明亮,他们席地而坐,围在火焰旁,将那头元兽身上最为鲜美的地方,放在火上炙烤。 云长安在扒下一片烤的油渍冒泡的鲜肉后,大口吃肉,也为小葫芦递上一块。 原本感到寒冷的身体,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蔓延至全身。 虽然找不到出去的路,但终究还要走出这崖底,黄千垒也已经苏醒,就算是凭借自己飞上去,也要去北边看上一番。 古玉一事,一直都牵动他的内心,越是如此,越是有些担忧,找不到古玉,进入这里的目的,就成了无功之行。 他不想带着失落离去。 “有良兄,我曾检查过你的身体,并非中毒,为何被那冰柱打伤后,你会陷入昏迷?”云长安大口吃着肉,含糊不清的询问此事。 在喝下一碗暖肚酒后,黄千垒怕打着自己的肚子,仔细一想,“道坚兄,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身体突然之间,元气在体内无法行周天,就像是自己的那九条脉络,集体都被封印,好似有一股力量在阻碍,十分怪异,不过好在,胖爷体内可不止有元气,还有佛光护体,将那些阻碍的力量,全部驱除,这才是捡回了一条命。” “阻碍的力量?”云长安也曾探查过,他的身体,元气的渡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错,那股力量一直在侵蚀胖爷体内元气,才变得虚弱不堪,只可惜,那道力量太弱,若是在有几分,就算是我体内佛光,也根本无法驱除它。”黄千垒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这场变故险些让他丧命。 云长安沉默不语,就连手中的兽肉,也一并丢给了怀中的小葫芦。 它却是毫不客气的一并接受,大快朵颐起来。 这等怪事让他瞬间想到了,曾和血蟾的邪祟战斗过,他的功法,便是一团黑雾,入侵了云长安身体,一直在吸食他的血液。 看向自己的腰部,腰间那残留的一团黑雾,现在已然变成了一副狗皮膏药,黏在他的身上。 云长安也尝试过各种手段,都无法将他驱除,唯有自己体内那些玄黄之气,将它牢牢控制住,不再进入体内。 黄千垒也是如此,难道袭击他们的那道身影,是邪祟一族? 便有些明了,心中猜测还未得到印证,如果真的如此,就说明秘境之中,存在大量邪祟,在不断寻找我等修士,至于地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能出去打探一番。 “有良兄,往后可要小心些,我猜测,上方地面上,绝对发生了一些大变故,不然怎么可能有人在近处袭击,你我二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云长安郑重嘱托,眉宇间带着一丝危机感。 “道坚兄,你是说这秘境出现变故,有人在猎杀我等?”黄千垒还算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些事情。 “很有可能,至于是谁,现在还不清楚,总之要万事小心。”云长安说道。 这些猜测,还有待验证。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躲在这里,直到秘境结束?”黄千垒经过此事,觉得这里危险实在太多,留在这里,等到秘境结束,便可以出去,况且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然达到,心中没有丝毫想要闯荡这里的心情。 可云长安哪里会同意他,一直留在这里,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自然不愿意当一个缩头乌龟。 第310章 北上 云长安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北上去中心区域。” 这里虽然安全,但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一口回绝,让黄千垒猝不及防,自家兄弟何时变得这么莽撞,不该是万分谨慎行事吗? 思考片刻后,黄千垒压低声音说道“好,既然道坚兄想出去看看,胖爷也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人,就陪你一同前去。” 云长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进入秘境便是为了寻找一样物品,如今却毫无头绪,北上,我是一定要前往的。” 黄千垒挠着脑袋,“你说的那件物品,是在北悠昭仙城中,询问莫老前辈时,说的那块古玉吧?” 在北悠昭仙城中,云长安就询问过墨千水有关于古玉的事迹,他便很用心的记在心中,想着,云长安来到秘境中,也一定是为了那古玉而来。 至于为何打探古玉的消息,他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云长安看重的消息,这一点便足够了。 在北悠昭仙城中,由于那件事情发生的太快,找到阵法出路,成了当时最为重要的事情,便将古玉一事,耽搁下来了。 一想到那个负心之人,黄千垒便气不打一处来,霓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姓孟的读书人伤心,这简直人神共愤。 起初还没有在意,云长安是否询问到,如今提及此事,自然有所表态。 云长安眼神一怔,随即将怀中那半块古玉拿出来,手上是陈璇羽赠他的半块古玉,“这便是半块古玉,来此秘境就是为了寻找剩余半块,受人之托,古玉关乎着一个人的性命,我不得不前往中心区域寻找,若能找的到,自然皆大欢喜,若找不到,也不想为自己留下遗憾,有良兄,你说的让我待在这处安全地方,在下实在是做不到。” 话音未落,黄千垒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道坚兄,不必再多说些什么,既然这古玉关乎你所看重的人性命,胖爷自然不能让你陷入到内心的自责中,就算是中心区域有邪祟一族,来就便是,胖爷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古玉的事情包在我手上,定会全心全力为兄弟你去寻找。” 云长安收起古玉,道了声感谢,缓缓拿起酒碗,想要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身旁的黄千垒,急忙劝阻,“这酒胖爷可不敢给你喝了。” 云长安随即一笑,“放心,这一次不会喝多。” 闻言,又是询问道“上次你将我的的酒当水喝,是遇到什么事?” “你看出来了?”云长安将手中那碗酒大口喝进肚中,却没有将当日之事说个明白。 随即,想要再斟上一碗,黄千垒却是酒葫芦倒转,酒口朝下,拿在手上甩了几下,示意,这次酒真的喝的一滴也不剩下。 云长安见状只能就此作罢。 没了兴致,二人只能谈论到该如何出去,眼下黄千垒已经苏醒,自然不用担心,自己扛着他飞跃上去,这里说深也不深,说浅也并没有那么浅。 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一条省力的路,让他们轻松走出这处崖底。 若真的没有办法,再说沿着崖壁飞跃上去,也不迟,云长安试过这样的方式,崖壁光滑,根本就无法长时间攀爬,只能借助一些脚力,飞跃上去。 只可惜,他们的修为,不足以让他们一跃百丈之高,腾飞的事,也只能突破到凝实境,才可做到。 现在他们也只能腾空而起,用不了多时,便会因为没了支撑,而下落于地上,终究是修为低下的缘故。 空有一身力气,早知如此,倒还不如习上一些驾雾功法,也好面对如此尴尬境地。 二话不说,二人在昏暗的洞穴中,不断摸索起来。 说来也巧,当真让他们二人找到了一条羊肠小道,此路虽说曲折多绕,七拐八绕,险些让他们迷失了方位,可却一点也不狭窄,刚好可以容纳涯山蓝睛兽行走。 这大概是他自己打的地洞,走出岩山,出去透气用的昏暗小道,不得不说,这头元兽倒是有些本事,这条小道,有很多的分叉路,大多是一些死路,也算是用来迷惑一些误入其中的修士,元兽,将他们困在此处,再来慢慢收拾。 他们二人有不下几十次,都在这里打转,最终还是靠着标记,找到了出去的道路。 其间还遇到了不少陷阱,幸好云长安反应快,没有落入那些陷阱里,头上的岩石多是一些松动的巨石,这要是挨了砸,不死也会大伤,好在它并不会布置阵法,若是身上再有这样本事,恐怕误入这里,再无生还的可能。 几日后,岩山背身一处崖岸,猛然被外力砸的粉碎,数块碾盘大的碎石,纷纷朝着下方崖岸滚落。 一座高不过二十余丈的小山坡,云长安二人站在崖岸边前,长呼一口气,打碎这块堵塞洞口的岩石,并不容易,黄千垒甚至动用的八字真言咒,足足轰了不下三次,索性功夫不费有心人。 望向远方,这处小山坡视野极佳,一股寒风袭来,云长安忍不住打着寒颤,北方一片白雪覆盖,像极了冬天降临于地。 “道坚兄,怎么一转眼便到了冬天呀,秘境还有四季轮换吗?”黄千垒哈着长气,这处地界十分不正常。 他们二人竟然感到了寒冷,甚至还有寒风凛冽的样子,远处的雪地过于耀眼,在一处冰河上两极分化,云长安所在的位置虽有寒气,可身处这座小山坡上,依旧是密林翠绿,毫无有任何凋零迹象。 还未走出这处山坡,就已经感受到秘境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远处山峦已变成冰川,向北看去,全然一副冰川迹象。 而这里却又是郁郁葱葱的欣欣,实在奇怪,云长安走上前去,来到了那条横跨整个南北大道的河流。 不远处,有俩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被大雪覆盖,只留下半截身体裸露在外,云长安俯下身查探,他用双指撑开一具尸体的眼睛,露出已经涣散的瞳孔,惊恐的神情依旧存于面庞,眼眸中,有一片龟裂冰瓷片的透明结晶。 捏起眸中的透明结晶,仔细端详,发现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 第311章 昏迷男子 黄千垒没有主动靠近那两具尸体,四处打量着周围怪异景象,用一种沉闷声音问道“道坚兄,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云长安叹息道“这俩人看上去是来自同一宗门,全都是被一击致命,不但身体上有外伤,被人用冰刃一击斩杀,而且脉络全断,下手狠毒,五位脏腑也全都被冰刃震碎,想来绝不是冲田境修士能够做到。” 黄千垒脸色沉重,“这秘境中何时出现了突破凝实境修士,而且看他们的穿着,并非散修,大家宗门子弟怎么能会惨死在一刀之下,连保命器物都没有?难不成真的有邪祟在这里大肆屠戮我等修士?” 云长安有些犹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二人皆死在一人刀下,而且出刀速度极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在他们眼中,发现了冰晶般的利器,大概是有人一掌拍在了他们脑门之上,此人将玄冰作为手段,修为很是高深。” 黄千垒眼睛一凝,气势陡然一转,“道坚兄,你可说的是拥有冰元骨的修士?” 云长安伸出俩指,按压在了他们的元府之上,在渡了一丝元气后,“不然,这二人元府中,几经碎裂,冰刃已然将他们元府全部冻裂,而且在他们腰间有水渍,说明,那人手持一柄冰刀,一击斩在他们腰间。” 云长安收起手指,缓缓起身,“我从未见过有冰元骨的修士,不知有良兄何曾见过这等怪异修士?” 黄千垒挠着脑袋,陷入沉思。 云长安也不着急,这世间可不单单只有五种元骨,五行杂元骨,他便是其一,更多修士也只能是主一元骨,辅一次元骨的修士,他也很少见到,更不要说同时拥有俩种以上的元骨,这实在是难得。 况且,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变异元骨也是存在的,就像是在环山城中,见到的那位天生异瞳的妖女,云长安可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苦头,说到底来,也不过是元骨的变异,妖女拥有了一双制造幻境的眼睛。 这冰元骨罕见,但不至于没有,只不过云长安并没有游走于整个东清界,还是有些坐井望天,窥视一角,觉得这便是整个天下,自欺欺人罢了。 黄千垒眼神闪烁,连续拍打着云长安的肩膀,大声喊叫道“我想起来了,在金源域中,有一个家族,拥有特殊的元骨,他们就会有这么一身化冰的手段,而且化出来的冰也不是简单的冰水,遇火不化,遇利可挡,乃为天山玄重冰,将这些冰当成掠命,护己的手段,至于他们的名字,胖爷实在想不起来。” 云长安询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人如何?” 黄千垒却有些犯难,自己身处信阳域北边边境,距离金源域可是隔着一整个归天域,自己还是头一次出了远门,来到这里历练,寻求机缘,他从没有去过金源域,只是在他家那位老头子口中,听说过一些事迹。 实在是不多,只知晓是有这样的元骨存在,若真要说起他们的为人行事,那是瞎子打灯笼,摸不清门路。 “这个倒是不知,只是知道是有这么一些特殊元骨的存在,至于拥有冰元骨的人,从未见过,道坚兄,你是怀疑金源域那些修士也来到这处秘境,行屠戮之事?” 云长安摇头,“我倒不是太怀疑,只是这俩具修士,死的太过凄惨,如此狠辣行事,令人共愤,看他们的穿着,像是归天域的修士,也不知是出自哪家宗门。” “你看他们胸前有一‘雷’字!”黄千垒指着他们的胸脯说道。 云长安也发现了,此处绣文,在归天域中,他听说过各宗门的名号,一时间想不起来哪家宗门带有雷字,索性也不再认真探究。 终归他们的运气太差,遇到了危险,没有逃脱。 北上的危险已然悄悄蔓延,二人皆是沉默不语,佛家修士自当慈悲为怀,黄千垒一手伸出,在一旁撅了一个大洞,将这俩具尸体,埋葬其中,云长安也不会阻拦他做这样的善事。 在完成此事后,黄千垒又为他们二人诵经超度,站在一旁的云长安审视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冰川,面前是一条贯通东西的巨流河,待到他将那枚地图玉简拿出来后,仔细查看着身处何地。 在地图上,他们二人已经极为接近中心区域,可有一点让他感到奇怪,明明中心区域北上七百里才是一处冰川之地,现如今,整个中心区域都陷入了极寒之地。 在巨流河北面,地图上所标识的是一处,横跨整个区域的翠林俊山,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景象,实在是不能让他怀疑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才导致,冰封数千里,就算是这样,云长安也只是深叹一口气,收起了那枚地图玉简,至于为何,他还是要北上一探究竟。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一位高大男子踉跄走来,高大少年眼中有些恐慌,他似乎并未发现云长安等人地存在,自顾自拖着受伤身体,低头前行。 云长安二人见事情不明,来人不明,便趴在一处凹坑内,等待着那人来到近处,将他擒住,问个明白。 可左等右等,那人就是不往这里走,最终倒在了雪地上。 云长安二人面面相觑。 来到那人身边,情况不容乐观,云长安检查了他的身体,元府干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外伤,好在未伤及筋骨,还有的救。 寻了一处避雪山坡,云长安打出数道阵法,遮蔽气息。 在给这名男子喂了一颗自炼丹药后,那人气息逐渐平缓下来。 云长安忙完手中事情,将那人身上的伤,全部清理干净,为他敷上一些自己储物袋子中,拿出来的灵药草,找了一个药罐捣碎,敷在伤口处,检查了他身上和先前那俩具尸体一样,同样是被刃所伤,好在他的命大,逃离战斗,遇到了云长安,保住了一条性命。 云长安不确定在他的身后,是否有追杀他的人,于是在简单安排黄千垒照看,自己又拿出了几枚布置阵法的元兽珠,又加固了阵法几分。 此事太过诡异,不得已让他谨慎对待,等待着男子苏醒,问个明白。 第312章 入生死,出秘境 水有深浅,河流皆冻,巨流河正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缓慢结冰。 天降大雪,落在云长安刚布置的阵法上,就已经漫山雪花,这场大雪来的太过诡异,将整片空间都处在一种寂寥,肃穆的氛围中,阵法上的大雪遮蔽住他们的视线,无法探查外界的一举一动,只听见风声沙沙作响。 一股寒意笼罩身体,云长安二人沉默不语,黄千垒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满脸担忧,望向那位昏迷依旧的陌生男子,不知他何时才能醒来。 眼下,他们二人围在一团火焰旁,相互取暖,本是修士,对于这些早已免疫,可还是从头到脚感到寒冷,这场大雪不知尽头,漫无止境的落下,外界大雪已堆积数丈高,继续向南寒蚀。 云长安继续查看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中心区域除了山脉,还是山脉,唯有在最终中区域,有一个名为坛洛原的地方,这是中心区域唯一的平原地带,也是他们进入秘境最后要去的地方。 黄千垒搓着双手,“这家伙怎么还不醒?已经昏睡三日了,这里的天气真是变幻无常,大雪连降三日,可冻死胖爷了。” 黄千垒身在南边洲域,常年都不见风雪,这还是他头一次遇见如此之大的降雪,身体不习惯如此寒冷地界,体内元气光是御寒,都已经消耗了一小半了。 云长安却是淡淡一笑,“有良兄身在四季如春的迦南洲,自然没有像我等这样处在四季分明的洲域,天降大雪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在忍耐一些,等到这人醒过来,询问一些事情,就北上查看一番,说不定离开秘境也和这有关。” 黄千垒却是不满道“你看他的样子,短时间内还能醒过来吗?离开秘境说得容易,可谁也不知道怎样离开这个破秘境,外界那块石碑上,到了开启之日,那些文墨一家的修士也没有破解出来,道坚兄你不是懂一点上古时期的文字吗?有没有看见那块石碑上写的什么内容?” 黄千垒反问云长安,说起来,云长安在北悠昭仙城的表现来看,他是懂得一些上古时期的文字,又和莫老前辈交好,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个家伙曾经去过那里。 只是时间急促,没有好好询问,现在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情,世间无人知晓的上古事情的秘闻,云长安每当遇见这样的事情,又表现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道坚兄,外界那块碑文上究竟写些什么东西,我猜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样泰然自若。”黄千垒还是忍不住的出声询问,他心中实在难藏事情,有什么便说什么。 云长安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碑文的最后,有一行文字印在脑海之中,只不过当时牧心怡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路,便将此事耽搁下来,后面也没有放在心上。 外加那块碑文上,记载此事说,有大能修士将自己的伴身之宝,藏在了此处秘境中,至于为何进入这里后,会有如此之多的机缘处,经过这么多事情,云长安还是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有如此高深手段,将这些大能修士,甚至归一境之上的修士,秘宝机缘都可以放入这里。 当作后世之人的一道考验,虽说有些危险存在,可还是没有人在这些考验中丢了性命,甚至这里的秘宝大多数,都落到了进入秘境的这些修士手中,煜日炎也对他说过,这是为后世之人留下的一丝希望。 难道说霍乱上古时期的邪祟一族还未完全消灭?他们现在又身处何方? 在秘境中遇到的这些邪祟,大多数都是和他们修为境界差不了多少的,都是那些大能修士一手抓来当做考验一关的弱小邪祟,也好容易对付。 碑文最后写着:入生死,则出秘境,云长安陷入深思,难道说只有身死,才会走出秘境?若是真的话,这可就太难为人了,谁会冒着这样的危险,去试探?除非他们脑子不正常,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将性命赌在这样荒唐的事情上。 想起埋葬的那两具尸体,云长安觉得不太可能,身体已经留在这里,元魂出去有何用? “不清楚,碑文上没有镌刻具体名字,上面只写着有秘宝藏在此界之下,有缘者得之,至于如何出去,没有明说,只是有一行文字,我现在还想不通。” 黄千垒一听来了兴趣,就知道云长安能看得懂外界那块碑文上的文字,比起那些钻研一生上古文字的老家伙们,自诩天下无人能和他们文墨一家相比的高傲修士,要厉害的多,便又朝着云长安的身边凑上几分。 “我说道坚兄,你我认识这么久,还藏着掖着,快说,那碑文上面最后写了些什么东西?让你这样困惑不解,说给胖爷听,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答案。” 云长安想来也是,自己苦想终究不是办法,将那句入生死,出秘境说给他听,黄千垒在口中念叨几句,一时间找不到门路,苦思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让他动脑想这样好深的事情,实在有些难为他了。 本就是一介武夫凡子,书没有读过几本,全靠手中那卷竹简,认识几个大字,佛家道理倒是懂得很多,平生也不爱动脑子,思量这等烦心事情,遇到眼下情况,也只能做到走一步看一步。 见到一脸愁容的黄千垒发声道“难不成还真的让我等死在这里,才能走出秘境?那胖爷可就不干了,这个破地方真是诡异的很,早知如此麻烦,说什么也不来这里,走了上千里路,就是为了送死啊!” 难免会抱怨几句,云长安宽解道“有良兄,先沉住气,我想不会如此,这处秘境本是先辈悍死留下的机缘,是为我等后世之人的福泽,若真的是来这里送死,何必搞的这么麻烦。” “那按道坚兄来看,我们该如何走出秘境?”乱发泄一通的黄千垒,此刻也沉下心来,询问走出秘境的办法。 云长安微微皱眉,他不清楚,至少他知道,这处秘境存在的意义,绝不会有假。 第313章 高树茂 云长安沉吟片刻后,缓缓出声,“现在还不知晓,秘境何时关闭,我等进入秘境的修士又该如何离开,只是这北上中心区域是一定要去,说不定便是破除秘境的关键。” 秘境中,处处透露着诡异,这场大雪已连下三日,始终不见有停下来的迹象。 黄千垒对此,口上抱怨几句,也没有说过他不会北上,“北上或许真的有离开秘境的方法。” 黄千垒站起身子,望向阵法外,那一片白雾茫茫中,似乎存在某些恐怖的家伙,他心中隐隐有些明悟,只是一瞬,他仿佛觉察到了此次北上,注定不平凡。 大雪遮盖住了远处的巨流河,还在不停落下,从空中落下的雪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一直困扰他的内心,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 来到秘境,老头子交代他的任务,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期,甚至是上古时期,那位佛道天才的本命境身,成为了他道始命符,存于他的元府中。 对于他来说,这是天大的机缘,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是当世佛道一脉最后的冀望,拥有此道始命符,不知是好还是坏,以他的秉性,自由洒脱乃是他的天生性格,有了这东西,却是万般枷锁皆困其中。 六瓣青云莲花,黄千垒已然全部炼化,这是不得已的选择,若是真的让他再选一次,定然不会将如此沉重的枷锁困禁于身,于心。 起初还是十分欢喜,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千年不遇的大机缘,让他碰到,觉得天赐神缘,可在昏迷中,却是见到了那位灵逝佛祖,让他担起万般重任,还无法拒绝。 黄千垒无奈点头答应了,他没有告诉云长安发生了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便找了一个由头,蒙混过去,云长安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觉得黄千垒变得不太一样,这种感觉,如同他眼看着尘空消散在他眼前,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根本就无法和他人诉说。 又过三日,二人闲来无事,将阵法上的大雪,全部融化,白茫茫的世间,静谧万分,一声咳嗽打断二人思绪。 云长安和黄千垒都在第一时间,听到这细微动静,猛然回头,那位昏迷男子已经苏醒,眼睛睁的巨大,快要从眼眸中奔出来。 云长安急忙上前查看,那名男子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一击猝不及防。 云长安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在了他布置的阵法上。 黄千垒见状,一手降服了那名男子,“老实点,敢偷袭我弟兄,不要命了!” 那名男子惊恐万分,拼了命似的发疯想要挣脱控制,挥出一拳,却被黄千垒反手制服,“他娘的,好心救你,还敢动粗!” 二话不说,一字‘缚’拍在他的心脏处,那名男子瞬间萎靡下来,一动不动,身体变得僵硬,眼中含泪,大声叫喊着,“大爷饶了我!饶了我!不要取我性命!”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就甩在了黄千垒干净衣服上。 黄千垒暴怒三丈,“我靠!你也是个男人,居然被吓破了胆子。” 一甩手,就将他扔到远处,望着身上的污渍,欲哭无泪,跑到一旁,十分嫌弃的换了一身衣装。 云长安来到那名男子身前,满脸不善,“你安静些,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放开你。” 那名男子依旧哭声滔天,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不断哀哭,声音响亮的,让云长安耳朵受尽折磨,最终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要是在无端喊叫,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弑圣剑抵在他的下巴上,凌厉的眼神透露着凶狠,见到这柄长剑,散发杀意,瞬间让他闭上了嘴巴,自知落入他们手中,便是难逃一死,索性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可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出手,让他睁开湿润的眼睛,惊恐不减一丝。 换好衣服的黄千垒郁闷至极,“不识好歹!你这家伙,看我像是坏人吗?” 那人点点头。 黄千垒又冷哼一声,随即那人又摇头做否,这才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可在他眼中,诡异的笑容,配上他那憨厚的面容,显得更加恐怖。 那名男子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如同天降魔种,随时取他人头。 云长安见这人冷静下来,缓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处雪原逃命?” 连着问了三个问题,那人逐渐冷静下来,发现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像是之前遇到的诡异修士,并不是妄害他性命之人,更像是和他一同进入秘境的修士。 几息过后,那人此刻只有嘴巴可以说出话,全身上下都被黄千垒的一字咒禁锢住,随后才稳定心神,“是你二位救下了我?” 黄千垒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管他如何呲牙咧嘴,自顾自的厉声道“你说的什么废话,当然是我二人将你从昏死的状态下救出来,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长得什么眼睛!快快回答我这弟兄的问题,敢有一句不实,你是知道下场的。” 那人觉得眼前这个家伙,长相慈眉善目,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惊,像是一个悍匪,逼他老老实实交代实情,这才痛苦的陷入回忆中。 半晌,眼下似乎他们这二人并不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出声报出名讳,“在下环山城人士,沧滩平原外部一小宗门,沧月宗弟子,高树茂,多谢二位救我于险难中,还请这位道友将我松开,好让我一一道来。” 黄千垒不情不愿的为他解开了身上的咒诀。 苍月宗云长安可是听过,陈璇羽曾为他介绍过环山城中,不少宗门别派,一个二流小宗门,宗内没有强盛修士,其宗主更是刚踏入化海境修为,算不上强盛,若不是依附上了三大商会之中的龙涎商会,早就已经被其他宗门灭掉了。 在苍月宗地界,有一处矿山,盛产一种名为百头晶的矿石,此矿石作用甚广,龙涎商会便是看中了他的价值,才将这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收入麾下,源源不断的生产资源,若是有朝一日,此处百头晶开采完毕,这小宗门没有了价值,自然会将他抛弃。 龙涎商会派了一位化海境大圆满修士,坐镇宗内,一来是为了监督开采矿脉资源,二来,这苍月宗实在是不争气,宗内没有实力强大修士坐镇,总被其他宗门半路劫道,辛苦开采的百头晶,成了他人掌上的美味佳肴,龙涎商会实在看不下去,就派了一位化海境修士,震慑一方宵小。 这也是唐雪蕊的手笔,精于算计的女子,哪会白白吃亏,这些年来,从这百头晶赚取的利润,足矣建造几座龙涎商会酒楼,因此也赚的盆满钵满。 第314章 苦肉戏 云长安打断道“你这苍月宗可是唐妖女属下宗门?” 云长安直言不讳,那个妖女险些让他道心破碎,入了温柔乡,自然不会客客气气的尊称他一声唐前辈。 高树茂在一旁冷汗直流,虽说自己宗门在环山城中算不上一流宗门,宗内更是没有出过天赋高修的修士。 尤其是他们这一小辈中,更是枯叶落尘,人才凋零。 高树茂还算看得过去,现在也只有冲田境中期修为,比不上大宗门那些妖孽,但元骨也不弱。 地阶木元骨,也算的上有些天赋,况且宗门内还有一尊龙涎商会的大能修士坐镇,整个宗内都以那位前辈为尊。 身为附属宗门,自然不敢说出此等僭越不敬的话语。 苍月宗中人,自然知晓唐雪蕊的实力本事,那可是一尊杀人不眨眼的前辈,曾经自己陪着自家二叔,押送一匹龙涎商会所需货物,途遇其他宗门半道劫财,就见唐雪蕊彩衣踏风而至,一个眼神就让他们陷入混乱自相残杀中。 高树茂第一次领略到唐雪蕊的厉害,也是唯一一次对于龙涎商会心生忌惮,他们宗门作为附庸宗门,顶头前辈的厉害之处,看在眼里,更是不敢作出大不敬的行为。 深知龙涎商会一日不倒,自己所在宗门便不会被其他宗门覆灭,对于龙涎商会坐镇宗门,成为客卿长老一事,知晓其中利害关系,虽有些不甘,但碍于现实处境,还是对龙涎商会心有感激。 “这位道友,还请慎言啊!唐尊上乃是我族宗门的大恩泽之人,如此出口诋毁唐尊者,有失礼道!”高树茂满脸正义,不缺乏敬畏之心,面对出言诋毁唐雪蕊的人,不肯给一点好脸色。 虽说云长安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唐雪蕊所代表的龙涎商会,是整个苍月宗庇护之地,苍月宗弟子已然将这等事情,视做一种荣耀,容不得他人的诋毁谩骂。 云长安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这个唐妖女在苍月宗有这么大的震慑力,倒是对唐雪蕊有了一丝刮目相看。 随即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唐雪蕊倒是有些魅力,让你们这些宗门对她匍匐称臣,不过我也大概了解,龙涎商会的影响力确实甚广,高道友不必过于气愤,我也是随口一说罢了。” 高树茂连哼了俩声,龇牙咧嘴的坐在一旁,刚才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伤口处开裂,鲜血染红了云长安为他敷好的伤口。 但也并未理会,只是接着询问道“高道友为何会受伤严重?中心区域有些什么?” 高树茂从北上而来,身受重伤,身上的伤又很怪异,他不得不询问仔细。 “倒也没什么,就是和人争斗,败了,这才拖着伤,离开了险地。”高树茂面色平静,眼神却左右闪躲,显然有意隐瞒实情,明显对于云长安二人还是不够信任。 云长安对于他的反应毫不意外,甚至觉得情理之中,从中也大致猜得出来,中心区域一定有危险存在,高树茂的避言遮掩,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不能莽撞行事。 此刻一直有些沉默寡言的黄千垒突然开口质问道“你这家伙,三番五次挑衅我二人,问你一点事情都遮遮掩掩,好歹我二人也算是救你性命的恩人,你却不报以恩情,反而对我二人满口谎话。” 高树茂来了一些火气,本想反驳,云长安用另一种态度,缓声说道“高兄,我这弟兄性子有些急,你多担待一些,我知道高兄不愿将我二人信任,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我等也是头一次见面,相当于是陌生人,与你而言,陌生之人,不愿与我们吐露心声,也可以理解,黄道友的同门师兄弟在中心区域失去了联系,心里很是焦急,难免心中烦躁,出言粗暴,有任何得罪高兄的地方,在下向你陪个不是。” 说罢,暗自伸手拉了一下黄千垒的衣襟,瞧着云长安地动作,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让他配合着演戏,他哪里有什么同门师兄弟在中心区域。 于是,黄千垒佯作焦虑,来回踱步,最终拉下来脸面,接过云长安的话茬,抱拳道“高兄,实在对不住了,不久前收到同门师兄弟的通讯玉简,说是遇到险境,请求我北上帮助他们脱险,急赶慢赶才来到这里,想要再一次联系他们,却是没有任何回复,因此有些焦虑,唐突了高兄,还望莫怪。” 高树茂眼神顿时软了下来,随后又摇摇头,叹气一声。 云长安见状不解,“高兄这是何意?为何叹气?” 高树茂轻声道“我看你二人还是不要北上了,你那同门师兄弟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二人相视一眼,黄千垒听到后,立即站起身来,撸袖怒视道“你说这话何意?竟敢咒我师兄弟!” 黄千垒明显入戏过深,不过这样也好,倒显得真实了许多。 云长安急忙配合着,拉住‘暴躁’的黄千垒,轻轻拍打着黄千垒的肩膀,“不要动怒,听高兄细细说来。” 云长安转头继续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高树茂丝毫没有察觉这是他们二人,正在给他上演一出苦肉戏,有些痛苦的回忆近日来发生的恐怖事情。 二人的戏码已经上演完毕,至于结果如何,看他的样子,马上就会说出口,他们也不着急,觉得有戏,坐在高树茂身旁,等待着他娓娓道来。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高树茂带着一丝恐惧,声音颤抖,“二位道友,中心区域确实发生了巨大变故,不知从何时起,原本还在嬉笑相谈的同行修士,突然之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件事情,我想二位应该是有遇到过吧?” 听闻,二人紧锁眉头,这等怪异之事,云长安还从未遇见过。 高树茂紧接着开口,“看你二位想来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这仅仅是一些小变故,更多的是,中心区域有一群诡异修士,他们相貌与我等进入秘境的修士无二,可是他们施展的功法,我们从未见过,在这秘境中,不断猎杀修士,而且修为也十分强大,只要是遇见这群修士,我等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难逃死境。” “还有这等怪事?那群修士从何而来?”黄千垒上前一步,想要问个明白。 高树茂却摇头,“不知。” 第315章 诡异修士 “这么说来,你是遇到了那些诡异修士?”黄千垒审视这个受伤男子,想要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些破绽。 对于高树茂所说的,他没有完全相信,这个家伙三番几次对他有所不敬,心里更是有所怀疑他说的话,有真有假。 倒是云长安在此刻,深深皱眉,诡异修士,这很像是邪祟一族的人,至于是否如他所说的那般真实,云长安心中不敢打保票。 邪祟的确是难缠的家伙,能将他们所伤,修为至少不在他们之下,贸然北上,折了性命不说,关键是古玉的下落还没有着落。 “你们真的要前去北上?”高树茂不由得来了一句突兀询问,对于眼前救下他的俩位,心里还是有些感激,并不想让他们深陷险境。 云长安凝重的点点头,“没错,我二人还是决定要北上,同门师兄弟还深陷险境,若真的因为害怕那些诡异修士,不敢前往营救,我二人岂不是成了罪人,离开秘境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宗门?” 闻言,高树茂却怜悯的摇头道“二位道友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北上注定是一场浩劫,离开秘境?更是天方夜谭,谁能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若不是宗门内无人担此大任,打死我都不愿意进入这处秘境,如今也只想找一个隐蔽去处,等到秘境结束,可是谁又能知道,这该死的秘境怎样结束,怕是自己的性命都会丢在这里了吧。” 高树茂苦笑连连,奈何时运不济,跟随他一同进入秘境的同门,都已经惨死在那些诡异修士的手中,自己也是凭借他们的掩护,才能脱离危险,真的让他再前往中心地带,绝对不会愿意。 “你既然不愿意北上,也不要如此哀叹命运,这处秘境终会结束,我等也一定会离开这里,毕竟这只是一处秘境,困不住我们这些修士。” 黄千垒义愤填膺,指责他这个错误言论,他可不想丧命于此,白白费了辛苦,得到大机缘带不走,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命都没有了,又怎能逃脱,你们二人没有见过,那些诡异修士的狠辣,杀人如同宰鸡剁鱼,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既然你们想去,我也不阻拦,你们去便好了!”多说无益,高树茂看着这二人像俩个愣头青,明明都已经告诉他们北上的危险,可还是想去,这不是上赶着送死? 云长安从中缓和气氛,“高兄,还请跟我等详细说说那些诡异修士,还有究竟北上存在些什么,为何会屠杀我等修士,总好让我二人做一些准备。” 高树茂没好气的说道“没啦,你们想要送死,我有什么办法?” 黄千垒拉起云长安,“别理他,他被人吓破了胆子,又怎么会告诉我们详情。” 说罢,还不忘补充一句,“忘恩负义!” 高树茂似乎被激怒了,“你说谁忘恩负义,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们,那些诡异修士不好惹,不要去送死,又怎算的上不记你们恩情。” 黄千垒一副看戏面容,暗戳戳来了那么一句,“你看,你又急。” 云长安轻拍着他对人不敬的手指,一根食指悬空指向瘫坐在地上,浑身怒气不甘,还干咳几声的高树茂。 缓声道“高兄,我二人的想法不会因此改变,看在我用了上等的疗伤良药,救治你的情况下,在和我说说细节。” 高树茂微微点头,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冒血,“二位道友,还有一件事情,想来你们肯定很感兴趣。” 顿时间,三人都不说话,云长安又凑近几分,想要听个明白。 黄千垒飘了一个白眼,“就听你说说,看你能说出个甲乙丙丁来。” 高树茂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转而对云长安开口,“中心区域有一处极为广袤的平原,我手里的玉简上,并没有标注那里具体的地域,这处平原最中心有一座城池,很是气派,我和同门并行的人,没有接近那座城池,因此不知道里面存在些什么,可就在我等商量的途中,身后飞来了一只雪蝶,一瞬间化作人形,那是一位女子,长相极美,本以为是同道中人,没想到,那人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大打出手,还扬言我等是卑劣人族,想要抓取我们进入城中,作为炼祭养料。” 云长安眼神一凝,卑劣人族?这几个字尤为刺耳,在火绒洞口可是听了不下十次,袭击他们的人,就是邪祟无异。 “炼祭养料是什么?”黄千垒听的仔细,这四字一瞬间捕捉到,便急忙询问,顾不上刚才的拌嘴。 高树茂斜眼瞧了一下询问之人,没好气的说道“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事,秘境中大多数人都遇到那些诡异修士,能够化形,我只有在元兽身上见到过,可从未在人类身上见过。” 云长安也知道,所谓元兽化形,在元兽修为到达妖丹境后,将自身所蕴含的那枚元兽珠达到完美品质,就可以吞丹化形,所谓兽修千年蕴美丹,一朝吞丹化风雨,大道不止望生叹,苦尽甘来终成妖。 这是一头元兽必经之路,大道不灭,妖兽立于此间,如同人修一般,可争大道道韵,比起人修,元兽化妖更加艰难,很多元兽都倒在了碎丹路上。 要知道,元兽体内那颗元兽珠就像是人修元府一般重要的存在,又有谁有魄力,斩碎自己的元府,只为了在进一步境界,成则,就是一头妖兽,败则,身死魂灭。 而一些妖的本命道物,便是从此刻诞生,就像是牧心怡得到的那处机缘,一株火莲,赤昱前辈化妖时,便已经诞生,这种本命道物,最为重要的便是那颗元兽珠是否能够修炼到完美品质,有一丝瑕疵都不可能在化形时,诞生本命道物。 “这么说他们不是妖兽了?”黄千垒闷闷不乐,能化形的人类,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云长安却是在一旁沉默不语,邪祟能够化形,他始料未及,从没有听闻,之前见到的那些邪祟都是人族样貌,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用出本体,这样想来,那个叫血蟾的邪祟,该不会是一头蟾蜍吧? 望着腰间那团狗屁膏药,突然觉得十分恶心,想要立马将他除去,始终没有任何办法。 云长安缓缓开口,兴致不高,“多谢高兄告知,我二人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时日,就此别过吧。” 高树茂本想再劝阻一番,望向二人,看到那双眼睛,没有再说出口,“祝二位好运。” 第316章 冰如许 天空中那些大雪弥漫的寒冷气息,遮盖住二人的气息,在雪地已经行走多日,云长安将自身气息遮蔽,覆盖在他们身上的雪花,都未曾清除。 从高树茂口中得知,北上那些见修士就屠杀的诡异修士,他心有明悟,邪祟一族的人见过不少,似乎在秘境中谋划些什么。 云长安来到了一处山巅上,跨过这座山,便是地图上标识的坛洛原。 “道坚兄,你看那边,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黄千垒手指下方那片平原,十分神奇的是,这处坛洛原上竟没有一片雪。 云长安也发现这出神奇场景,“有良兄,事有蹊跷,这处坛洛原上,和我们身处的这座山巅有些不一样,你看远处似乎有一座城池。” 由于距离太远,云长安也只能看个大概,那里有雾,环绕悬空,就算他目力极好,距离自己身在的位置,少说也有几百里地,看不清前方。 二人一同朝着远方看去,隐约间有刀剑散发的凌厉气势,在远处炸开,悬空上数百道黑色身影,如蝗虫过境,朝着四面八方四散开来,速度极快,一支突施冷箭,自城中悬空爆射,直插在坛洛原上。 那是一支通体玄黑,尾部带着六翎羽毛,像是一头飞禽元兽的羽毛,在箭身上,镌刻一三个大字,并未上古时期的文字,也和梵摩文有所不同,更不是云长安所处的这个时期的文字,这几个文字更像是一种图腾,歪歪扭扭刻在箭体上,金色溜边,像是高贵人家所用于狩猎的武器,箭尖飘散着死亡的气息,将四方百尺之地,无一人敢靠近。 这时,眼尖的黄千垒小声叫喊道“道坚兄,你看那边!”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不下百人,那些都是进入秘境的人族修士,在他们身后,一群身穿黑衣正在追赶,似乎想要将他们尽数屠杀。 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名与其他黑袍人,不同的衣着,那是一名女子,淡蓝色衣裙,随风摇动,手中拿着一柄冰伞,在云长安的目光下展开,瞬间汇聚成数道冰柱,巨大的冰柱冲天而起,朝着身前几名已经受伤的修士,毫不留情的展开屠杀。 此刻,云长安二人距离他们并不算远,也只有数十里地距离,他们都是从远处那座处在白雾里头的城池中飞出来的,似乎是那里的主人。 一群黑袍人看不清容貌,站在那名女子身后,其中有一人站出来,“小主,这些修士看上去不是很服,还是尽快杀掉他们,城主近几日有些不悦,取了他们的元骨,回去复命吧。” 说罢,便召出一团黑色团雾,朝着那些惊恐万分的修士扔去,却被那名女子阻拦,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带飞出去数丈远,略带生气的大声叫喊道“本主做事,还用的着你教?” 被打退的黑袍人,还是艰难爬起身来,恭敬的走到她的身后,“小主恕罪。” 冰如许双手叉腰,没有直视身后之人,“父王叫你们跟在我的身边,不过是让你们看着本主,如何取他们的元骨,至于要怎样取,全凭我的心情,这该死的地方,数十万年来都没有来过活物,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些愚蠢到家的人修,还不让本主好好戏耍一番,为无趣的时光增添乐趣?” “在这里死又死不掉,逃又逃不走,头顶那处阵法,你们又有谁能够破除?” 众人不再说话,冰如许望向天空,满脸愤怒,当初也不过是跟着老家主族脉相争,落了个惨败,最后归靠了邪祟。 自己这一族虽说没有强大邪祟存在,可也不至于任人宰割,那个该死的人族至尊,竟然一手就将他们整个家族,全都抓进了这处阵法中,经历的数十万年的时光蹉跎,若没有意外发生,根本就不会在这里死去,悬挂在头颅上方的那道大成阵法,果真名不虚传。 呆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就连时间都忘记了,一心想要脱离此地,可是头顶上的那座阵法,竟然数十万年都未曾削弱半分。 一直都在尝试如何才能破除阵法,离开这里,可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这座阵法如同一座大山,一座压制住他们全部力气的大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撼动半分。 随后,缓缓凝目,看向不远处极为受到惊吓的人修,顿时失去了兴趣,挥挥手,身后的几位随从者,上前一步,“微主,有何吩咐?” 那名被打伤的黑袍男子,名为断,是冰如许第一随从,也是跟着她时间最长的一人,自被困禁在这处阵法前,就已经跟在了她的身边。 冰如许失望的看着那群人修,轻微摇头,“这些人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本主也没了兴致,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接到了屠杀的指令,那些随从根本不会再过多犹豫,一拥而上,来到了人族修士面前,没有任何反抗,毫不费力的将这些惊恐万分的修士,斩于刀下。 随着一团黑雾升起,倒在血泊中的修士,元骨剔除,装进了一个黑色药罐中。 在药罐上,有一种图腾,那是代表着他们这一族特有的图文。 正当冰如许转身准备离开后,在她的手上,那枚戒指闪烁微弱光芒,只是一瞬间,她察觉到了有人在她周围窥视。 瞬间来了兴趣,“居然还有人敢在附近窥视,好大的胆子!” 手指间,那枚戒指同她的肌肤,一样的光泽,雪莹三尺地,如同她的雪颜,像是一块羊脂白玉一般的莹白,形状是一只雪蝶,眼睛处有一道玄红珠光,平日里不会发出光耀,现在却是隐隐闪着微光。 冰如许随即皱眉,并没有想到,有谁能够逃出她的冰柱下,如今戒指生光,就说明附近之人她曾遇到过。 “甚是有趣!”冰如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自这些修士进入这里后,她每遇到一个,便斩杀一个,可从未放过一人,除非...... 断一步上前,恭敬的询问道“小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冰如许脸色变幻无常,对于这些父亲安排在她身边的随从,向来都没有好脸色,尤其他的竟然用质问的口气询问她的事情,发出一声冷哼,“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你们回去复命吧,至于剩下的人修,还有其他的回去追杀,你们也不用理会,到了父亲那里,老实一点。” “那小主......”断的话音未落,就被冰如许一道极为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本主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似乎又想起来,不跟他们说清楚,父亲那里他们不好交代,“本主还没玩够,发现了几个愚蠢的人修,觉得有趣,想陪他们玩玩,你等先回去交差,不用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还不忘补充一句,“你们胆敢暗中跟着我,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手中的冰伞瞬间展开,数道冰柱冲天而起,朝着远处急速的飞去。 几位黑袍人面面相觑,自家主子的秉性,他们在清楚不过,望着远去的身形,众位叹息一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第317章 他人之密不可探 冰柱所至所有地界,都化作成了一片冰川,几根硕大的冰柱齐头并进,冰如许双脚轻踩在其中一柄冰柱上,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云长安所在方向飞去。 或许是心中有一丝危机感,藏身在山巅的二人相视一眼,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淡淡威压迎面而来,这是冰如许身上散发独有的气息,不同于他们身上的气息,这股气息带着一丝杀戮。 云长安身上也存在一丝,在朝天大门中,斩杀数年之久的元念,他也受到了影响,身上自然而然也有了这种杀戮气息。 对于这种气息,自然会特别在意,以至于还未等散发杀戮气息之人靠近,便已经察觉,更何况,向着他们二人靠近的冰如许,根本就没有遮掩身上的杀戮。 “不好,被人发现了!”云长安小声嘀咕,四处张望,远处悬空上,视野渐渐清晰,数道冰柱上,站立着一位女子,正朝着他们杀来。 黄千垒根本不想在这里惹人眼,况且,在这周围,还有不下百道身影正在四处寻找人族修士,找到便是二话不说,拔刀砍杀,他们的实力强悍,那些修士根本不是对手。 一瞬间拉着云长安极速向远处退走,倒不是他害怕打不过,只是眼下情况不明,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他和云长安只有二人,面对强敌,不会鲁莽行事。 二人在交流一番眼神后,达成共识,一同向着远方退去,速度竟然也不慢。 身后追赶的冰如许微微皱眉,一丝冷意不可察觉,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心中不禁感到怪异,这二人是如何发现她的存在?要知道她可是特意将手中极北冰凊伞撑开,遮蔽了自己和这方天地的联系,就算是他们人族口中的那些入海境修士,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她的存在,进入秘境的这些冲田境修士,又怎么能察觉出来? 越想越觉得有些意思,“没有想到,进入这里的修士居然还有几个脑子灵光的,我还真的以为,他们是一群没有开了灵智的人,这二人倒也是有趣,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想必身上的元骨也不算太差吧。” 冰如许舌头微舔秀唇,露出玩味的笑容,猫追老鼠的游戏,她可是最喜欢玩了,奈何这些修士大都脑子不太灵光,随便找一个山洞,向深处挖掘个数十丈远,藏身其中,便觉得万事大吉,总觉得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连一道遮蔽气息的阵法都不会施展,把别人当成傻子一般看待,实在可笑。 眼前追赶的二人,倒是有些乐趣,比起那些自掘坟墓的修士,要强的太多了,起码会撒腿开跑。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长安二人还在不停的向着远处飞奔,在他的手中捏着几枚元兽珠,这是用来布置阵法,他们现在并非漫无目的的逃跑,不断查看周围环境,发现如同追赶他们那道气息,越来越少之后,就知道,周围除了身后那个穷追不舍的邪祟,再无其他邪祟。 这时,云长安又加快了几分速度,来到了一处偏僻地方,瞬间挥出元兽珠,阵法已然成型,随着一道道口诀打出来,霎那间,遮蔽气息,困禁阵法和攻杀阵法,全部成型,数道玄光落入其中,阵眼处元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走完一个周天,整个阵法才算全部完成。 虽说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合阵法,只是一个又一个单独阵法叠加在一起,他现在也无法做到布置一个复合阵法,总的来说,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心满意足的跳入自己布置的阵法中,静等身后追杀他们的人到来。 “道坚兄,刚才就想问你,一直没有机会,你说我们身后之人,气息算不上强大,可周围全是这样的人,这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那种诡异气息,而身后那人似乎还在不停追赶,我们不如就在此处将他彻底斩杀?反正这些人下手狠辣,能斩一个便是一个了。” 云长安正凝息观望四周,那杀戮气息越来越近了,要不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他们这里。 对于黄千垒这个提议,倒是有些意动,反正他对于这些邪祟没有一点好感,能将他们斩杀那是最好的结果,不过察觉到身后好像就一个人,他们也就大胆起来,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布置阵法,准备围杀。 “也好,若能活捉了他,问些事情,那便是最好的结果,若不能,千万不要留情,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身后会有帮手。”云长安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的顾虑一并都说了出来。 “道坚兄,你放心,我二人对付一个邪祟还不是手到擒来?”黄千垒接着让云长安伸出一只手来。 不明所以的云长安,虽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还是乖乖的伸出一只手,“有良兄,你要我的手做什么?” 黄千垒嘿嘿一笑,“道坚兄,我这功法你可不要忘了,八字真言咒可是大有用处,给你赐上一字,活捉追杀我们的邪祟,未必不可。” 云长安这才明了,他是想要给自己梵摩文,他身上那部功法,大有妙用,光是一字就可爆发出无尽威力,知晓这部功法没有等级,威力也是随着修行者的修为变得更强。 于是在云长安灼灼目光下,左手被赐名为‘缚’,右手另一字名为‘焚’,这一困一攻的八字真言咒,他也领略过此功法的厉害之处,梵摩文的奥秘,他早已经了然于胸。 《六祖不灭圣体经》中,就有过记载,这八字真言咒乃为佛道最为深奥的功法,虽说只有八字,可是其威力,世间任何功法都比不过,和他手中的这部炼体功法一样,同样是出自佛家合道三境修士的手中。 创建这些佛家功法的修士,算得上大能修士,单单一部功法,足可以开宗立派,可奈何佛修之人,对于此事看得很淡,遇到有缘之人,对佛家有敬畏之心的修士,这些佛修都会教授一二,毫不吝啬自己的功法是否会被其他人学去,只因佛家功法太过深奥,每一部经书,功法,甚至是一句话,都足矣让一个佛修穷极一生去开悟。 这也便是佛家高明所在,既然学了佛法,又怎不能称得上是佛家弟子,虽没有名号,不受正统,但是佛家一心想要渡化他人,因此在上古时期,佛家的威望凌然。 世间多有疾苦,佛家所诉之言,皆是为那些饱受疾苦之人,心中留下一颗期盼的种子。 布施功德,成了佛修一心所求,也是大道相争时,一份底气。 云长安望着手上金色梵摩文,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口中不自觉的喃喃着,“束缚,焚尽。” 黄千垒却略显奇怪的看向他,四目相对,有了一丝尴尬,没有继续追问,可在他的心里,云长安在那处行宫里,定然不会空手而归,但这也是他一个小小猜测,云长安不说,他也不会特别询问。 他人之密不可探! 黄千垒并不会因为猜测,而去打探自家弟兄的秘密。 “噗通”一声,冰柱已然到达他们附近。 第318章 引入阵法 冰如许来到这处僻静山域,一跃而下数道冰柱静止停在悬空,冰锥神气活现,围绕在她的周围,半盏茶前,她失去了云长安二人地踪迹,手指处那枚戒指上地微弱光芒瞬间熄灭,仿佛是消失了。 在云长安的附近停下来,四处打量着周围,山中林间静谧无比,微蹙眉头,他们的气息就在这里消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有些怀疑,他们身上有秘宝可以遮蔽自身气息,就连自己的那枚戒指都无法察觉。 “甚是有趣!”冰如许看着洁白如雪的指尖,那枚戒指可是蕴含因果的圣器,虽比不上父亲手中的那支黑羽箭,但这枚戒指可是族中最为强悍的圣器,仅此一件,任何人只要和她有所接触,戒指都会窃取一丝因果环。 如今,却被俩个毛头小子,遮蔽住因果,让她找不到踪迹。 而在阵法之中的二人,终于是看清楚了来人,痴呆的神情浮现脸庞,这名女子长得竟然如此好看,在云长安地眼中,她的姣容丝毫不差陈璇羽半分,甚至在她的眉宇间有一种冷清的感觉,让人盯上看一眼,便会觉得落入了极寒冰窖中,身上不自觉的发出寒气。 现在却不是仔细打量她的时候,云长安紧张望着在阵法不远处,缓慢行步的冰如许,就差那么几步之遥,她就能踩在云长安布置的困禁阵法上,可就是这么几步,迟迟不见这名女子踩上去。 一直在周围缓步绕行,云长安真的担心她看穿了自己的阵法,这才故意不进入阵法。 黄千垒大气都不敢喘几下,眼前这名女子,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然到达了凝实境修为,他们二人也不过刚踏入在冲田境大圆满,修为上的差距,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虽说冲田境距离凝实境只有一步之遥,可在这一步之遥上,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修为没有入凝实境,想要正面击杀,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就算有十个冲田境修为的人,想要围攻凝实境修士,那也要大费一番功夫,这便是境界带来的难以跨越的鸿沟。 云长安小声嘀咕着,再进一步,便可以将她困住,到时候便是他们出手的机会! 黄千垒也准备好动手的机会,只要她进入阵法的一瞬间,自己这八字真言咒就够她吃上一壶。 半炷香后,冰如许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可是心中隐隐觉得,这俩人就在周围,并没有逃远。 随着远处传来一声鸟惊声音,冰如许猛然抬头,这声鸟叫是黄千垒发出来的,盯着她看了半炷香的时间,始终不见她跨入阵法,因此有些焦急,捏起嘴巴,尖锐的发出鸟鸣声,以此吸引冰如许的注意,让她多走一步。 可冰如许却是警惕的抬起一只脚,迟迟都没有落下,倒不是她发现了阵法的存在,只是在这山涧中,怎么会有鸟兽飞禽? 最终还是将那只抬起的玉脚,缓缓落下,黄千垒死死盯着她的动作,霎那间,阵法玄光闪烁,同一时刻,黄千垒一个闪身临至,手掌间八字真言咒齐出,俩道金色缚字,光芒大盛,一同轰出! “轰隆”一声巨响炸裂耳畔,阵法中一团苍青色火焰快速移动,整个阵法都处在一片火海中,卷起十几丈高的冲天火柱,从四面八方,锁定踏入阵法的冰如许。 此火柱颜色苍青,是云长安早就藏在阵法中心位置的煜日炎,温度极高,像是要焚灭一切的势威,渐渐缩小。 云长安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直注视着这突然袭击,以防止发生变故,可想什么就来什么。 那片火海中,突然出现了淡蓝色的冰海,将冰如许周围三寸之地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白色雾气荡在空中,黄千垒的身形倒飞出去,落在了不远处。 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大惊失色的看着阵法之中的冰如许,“这怎么可能!”震惊毫不掩饰,刚才的攻击居然被这名女子,在瞬间破除,反手就将他用一根冰锥打飞出去。 此刻,三种光芒交织在一起,金色光芒,苍青色火焰,以及那淡蓝色冰海,所有散发出的威力,全部在悬空处炸裂,这种炸裂声音,让云长安听了不由得紧锁眉头。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手掌处那道禁字诀,一同打向了白雾之中,看不清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色文字硬生生的在这团白雾前打出了一条通道,直奔那名女子面前而去,威力丝毫不减。 见到此景,云长安顾不上身后倒地的黄千垒,心中顿时紧张起来,那名女子此时的气势全开,周围元气躁动不安,仿佛是遇到了威胁他们的东西存在。 云长安也感到了这股厌恶气息,这是邪祟特有的气息,他在熟悉不过了,这名女子的气息,很明显超过了冲田境的实力,按照它们的等级划分,三阶微邪的实力,绝对错不了。 他不敢大意,在催动着七道火柱瞬间闭拢。 面对那淡蓝色的冰海化川,七道火柱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爆裂开来,转眼之间,只剩下四道火柱还在苦苦进攻,势头有所减弱。 看到这里时,云长安心中咯噔一声。 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操控剩下的四道火柱,继续向着这名女子逼拢,得到云长安的命令,誓死也要将这名强大女子困禁在这里。 黄千垒在此刻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手中决法不断,一股焦急感油然而生,这一次的偷袭,在此刻变成了拉锯战,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情景。 原本就苦苦支撑的四道火柱,清脆声响起,接着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四道火柱猛然在悬空炸裂。 冰海所化的冰川瞬间就将苍青色火焰定在悬空,成了一处冰观奇景。 云长安心中大感不妙,他来不及多想,拔出弑圣剑,和黄千垒一同面对这个强大女子。 剑气临天,身上气势陡然攀升,他们二人已经做好了苦斗的准备了,阵法也在此刻陡然间,被冰如许一脚踏碎。 清脆的碎裂声,突然就变得十分刺耳,没有了阵法加持,这名女子恐怕是难以对付。 第319章 重伤妖女子 云长安眼望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阵法,被这名女子一脚踏碎,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波动,自己的阵法一道还是有些不到家。 不过此刻也顾不上想这件事的时候,冰如许望着身前碎散一地的阵法,出言调侃道“怪不得本主失去了你们的踪迹,原来是你们之中有人会这种手段,差一点着了你得道,不过,就凭你们这些小阵法,也敢拿出来显眼?” 云长安如临大敌,他不了解面前这人有何手段,只是从她的身上判断出,实力强盛,尤其是手中那柄冰伞,更是有一种和弑圣剑一样的气势,算得上是一柄圣器。 黄千垒却是在一旁大声喊叫道“你这妖女子,我二人没有惹到你,为何要穷追不舍?” 没有惹到她? 冰如许却是嫣然一笑,笑声中露出一丝讥讽,“没有惹到我?本主就是不喜你们这些人修,杀了你们又如何?” 黄千垒怒目圆睁,好生强势的女子,一言不合便想要置他们于死地,怪不得云长安说过,这些邪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如今可算是领略到了。 “你这妖女子,想要取我们二人性命,还难说得很,倒是可以试试我二人不把你抓住,吊在这荒野深林中,让你看看我二人的手段!” 黄千垒一边放着狠话,一边给云长安传音道“这妖女子实力强横,我二人若是正面冲突,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不如我等找个机会将她束缚住,溜之大吉?” 云长安皱着眉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急迫感,冰如许带给他的威压,比起以往遇到的邪祟,还要强大不少,至少从没有遇到过,带给他危机感的邪祟,只是和这女子短暂交手后,便察觉到,实力强盛,没有动用出全力,想要正面取胜,无异于拿脑袋撞山,自寻死路。 云长安发现这女子并没有主动攻过来,反而是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片刻后,冰如许双手起势,卷起一缕秀发,拿在手中把玩,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饶有兴趣的开口道“这阵法是你们当中,谁布置的?” 云长安答非所问,“你这女子看模样,不像是一个狠辣之辈,可为何却想要杀死我等?不如我等坐下来好好谈谈?” 冰如许嗤笑一声,“等我将你二人的性命捏在手中,或许能够好好的谈论一番。” 从她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屠杀气息,云长安就知道这一番苦战不可避免。 眼见冰如许抚秀发的那只手,猛然之间,向前一指,身后几道悬空冰柱,化成上百道冰锥,朝着二人所在方向出手,那些冰锥纯净透亮,没有一丝杂质,有的只是对于他们二人无尽的杀戮气息,转瞬即至,化成一道道冰雨,划破整处空间,犀利刺目。 云长安和黄千垒看在眼中,如万箭齐发,压迫感瞬间袭扰他们的全身。 然而,在半息之间,黄千垒双手合十,金色光芒万丈,张口吐出一字,俩道凌厉的攻势碰撞,那些冰锥无法进入佛光之中,成了拉锯之势,谁也不肯强退半分。 云长安也在此刻,挥动弑圣剑,将面前数百道冰锥瞬间斩断,掉落一地,所落之地,以一种蔓延速度,迅速冰化,大地之上竟变成了一片冰湖面。 眼见来到云长安的脚边,从四阳葫芦灯中拉扯出一团苍青色火焰,手掌升火,一掌拍在大地之上,两种攻势相互牵扯,最终发出爆裂声响,整个大地都为之颤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巨大深壑。 云长安肩头淌血,面色苍白,方才那一击,并未完全抵挡住,仍然有不少冰锥,穿过他所施展的煜日炎,重伤了他。 黄千垒焦急的询问道“道坚兄,你没有事吧?”此刻的他也在用尽全力抵抗着冰如许的攻势,可还是抽空询问云长安这边的战斗。 云长安没有应答,露出凶狠表情,没有理会肩头上的伤势,手中弑圣开始胡乱挥砍,一道道剑气不断形成,剑气如虹,直破云霄,苍青色霞光绽放,光洒四周,如同一棵巨大而绚丽绽放的樱花树,肆意摇摆,枝头满春,剑光不断,那些樱花从通红的火樱,渐渐变成了数不清的苍青色火樱,飘落四散,逃离枝头。 这剑气一道接着一道扫向冰如许,只见他,寒凉威胆雄风败,苦面愁消壮心升,本为仓措,岂敢耻退。 落火樱大葬剑法! 璀璨青光,芒海无边,剑气三断,直冲她的面门而来,惊的她有些寒毛直立,再想倒退身形已经晚了,整处战斗的地方满是苍青火樱,就连她身后百尺之地,全部都是云长安的剑气。 霞光一闪,她眼眸中终于变化,不再戏谑,反而又了一种深深震撼,感受到危机,她祭出手中极北冰凊伞,流动的密密麻麻的冰珠,护在她的周身,这是她手中护身功法,化天地凝露,坚硬无比,绝称防御上等,是她为数不多防御功法。 而然,云长安的剑气斩落,周身的冰珠瞬间暗淡下来,成了水珠,飘洒在她的身上,打湿了她的衣物。 “铛!” 又是数不清剑气所化火樱落下,清脆的碰撞声音发出,冰珠气息萎靡,它几经火樱融化,发出蒸发声音。 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涌荡在悬空,她这功法,化成水滴,飞向四面八方,其中有不少落在她的身上,原本湿浸的衣物,更加潮湿,露出完美身躯。 冰如许一声大叫,如此侮辱的攻势,让她红了眼睛,从出生时,就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更不要说是有人敢看她的身子,心间一股寒意升起,不杀此子,不挖此二人眼珠,难解心头屈辱! 云长安的攻势还未停止,那些火樱像是发了疯的一般,不顾一切冲向她所在位置,可攻势有所减弱,或许是这一式,消耗了云长安太多的元气,整个火樱没有像先前那样凌厉。 极北冰凊伞向着周围一挥,四周出现了一道淡淡冰幕,将她整个身体全部包裹,瞬息之间,火樱再一次发动攻势,瞬间解化的那一层冰幕,朝着她的身体袭来,虽然挡住了大多数的火樱,还是有几道剑气斩在了她的身上。 冰如许肩膀,腹部,以及那难以启齿的部位都受了不少的伤,张口吐了一口血,这几道剑气险些将她整个身体都全部炸碎,现在她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黄千垒那边有了云长安重伤这名女子后,攻势瞬间消散,一掌就拍在那些冰锥上,断了攻势。 “道坚兄,我来助你!”黄千垒二话不说,朝着冰如许所在位置拍出一掌,却是落了空。 第320章 坛洛城 冰如许化作冰蝶,逃离远方,本想追赶的黄千垒,却被云长安一手拉住。 “你们俩个贼子,等着,本主记住你了,我会摘取你的元骨,炼化作祭!”冰如许在远处深空放狠话,眸光阴翳,失去了此前的淡然和从容。 云长安剑指高处悬空,强撑着身体不适,大声放话道,“随时恭候!” 冰如许气息减弱,她的实力在这战中,折了不少,没有过多的力气纠缠于此,头一次在一个修为低她一等的人修中,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放下狠话后,没有过多的犹豫,张开翅膀,立即飞向远方。 黄千垒却是不解,“为何不让我去追......” 话音未落,云长安倾斜身子,一头栽进了大地里,方才的战斗,这一剑式消耗了他全部元气,现在完全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坛洛原上,那处隐蔽在白雾中的城池门前,冰如许降落在一处庭院上,这里是她的住处,庭院后处有一片空地,种的各种灰色植物。 冰如许抬手向前推去,一扇门嘎吱作响,走进去是一间闺房,里面有数道元骨,依次摆放在中心桌面上。 抬手将这些元骨全部推到地上,她实在是气坏了,区区俩个人修,就讲她逼入险境,差一点折了性命,落荒而逃,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被俩个臭男人看去,她实在难消心头愤恨,一口浑浊鲜血吐出,立马盘坐在地上,稳固心神。 这里居然还有能够杀死她的人修存在,简直匪夷所思。 半晌,冰如许稳固心神,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好,望着地上的元骨,瞬间火气大盛,拿出了一个捣药的陶罐,通通将它们全部塞进去,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硕大圆形长棍,一生气,全部都将它们捣碎,配合着那片空地上的植物,做了一个汤药,一饮而尽。 而后闭眼开始感受着身上的伤势,缓慢恢复,好长一段时间才长呼一口气。 门外有些动静,轻微拉门的声音传在了她耳畔,睁开双眼,变得平静许多,“什么事?” 朝着门外没好气询问,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随从来了。 站在门外的断,犹豫了片刻后,缓声道“微主,您回来了?尊上通知我说,你回来后,去找他一趟。” 冰断口中的尊上,自然是冰如许的父亲,这里的邪祟,唯有其父亲,冰寺山才可以称的上尊主,只不过,其本身就已经是行之枯槁,快死了,不过,上古时期那位人族大能修士,将他们抓进了这阵法当中,没有时间流逝,寿命也得以保存下来,为他续了命,让他能够在这里苟活万年。 他们无能破除阵法,同族上下都想要脱离这个苦海,起初还有人十分愤慨,想要尝试破除这道临在他们头顶上的阵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有人放弃了,还有一些人,在这数十万年不断自救,便是分为了俩派。 冰如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她一想起云长安的面容,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掌将手边的桌子拍的粉碎。 “真是该死!”一通胡乱发泄,终于是平息下来,胸口处跌宕起伏,心气不顺,也渐渐平缓。 再一次遮盖住自己身上包裹着的伤口,宠重新整理情绪,轻捋秀发,推门而出,也不知道父亲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 若真的谈及到有关于破阵的事情,她可不会再多说什么,毕竟父亲的态度暧昧,既不支持寻找破阵的办法,也没有明说要放弃出去,倒是家中长老,对于此事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万年间,家中的资源都消耗大多数,每一族家都圈地蕴养邪侫之气,以供他们日常消耗,这处天地,她早已看透,稀少的元气,不多不少,也只是能够刚好供它们这一族生存求活,想要过的更好,就必须要更多的邪侫之气,可是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们无法走出这处平原,尽管万年间的尝试,悬在头顶上的那道阵法有些丝毫松动,能够让他们再往远处走上一些,可还是杯水车薪,无法让他们突破这处界限。 为此,族中的人大多都分为了俩个派系,一是以他们长老为首的激进派,不断寻找突破界限,得活,前往外界的邪祟,二是颐养天年的温和派,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靠着这处天地间的元气,用来蕴养邪佞之气,以此求活。 冰如许对于此事,大多倾向于寻求生机,为此,在长老面前得到了一部献祭法术,只是奈何条件极为苛刻,努力了数万年间,也只是积攒了一点点五行元气,以及为数不多的人族修士的元骨,用来炼祭城中一道破阵的阵法。 好在,不知是何缘故,不久前,这里涌入了大量人族修士,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来到父亲门前,轻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黑羽箭矢,下方瘫坐着一位白胡子拖在地上的老者,面色枯黄,没有一点血色,紧闭着双眼,发出一道道叹息急喘声音,仿佛随时都可以咽气。 “父亲......你的身体......”冰如许望着将死的老者,内心中并无波动,甚至有一丝想为他解脱的冲动,可还是十分恭敬的伏在地上,关心着他的近况。 再未被抓取到这里时,冰寺山本是一位健硕硬朗的中年男子,可就怪在那个人族的大能修士,只手遮天,将他们从界外三重天中,强行掠夺进入这里,为了抵抗,冰寺山燃烧了自己大半邪血,才得以保存自家家族的大部分力量。 为此,族中无一人,不敬重以半条命换取他们安危的冰寺山。 “与人争斗输了?”冰寺山头都没有抬起,发出苍老厚重的声音,冰如许身上的伤掩藏的很好,可还是逃不过他的那双狠辣的眼睛,从进入房门内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血液味道,充斥整个屋子,一般人还真的没有他这种独有敏锐的察觉。 冰如许心里一慌,本觉得自己遮蔽的已经足够好了,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一眼察觉,打心底里有些害怕这个行之将死的老头子。 “这个......”冰如许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321章 奉命抓捕 黑羽箭矢距离冰如许的双眸不足半寸,一滴冷汗在额头上滑落,眼睛瞪的如同待宰的羔羊,惊恐不绝,身上的汗水早已浸透她的衣物,这是每一次父亲发怒,都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在冰寺山的眼中,自己身为他的次女,绝对不允许冰如许有任何失败的地方,哪怕是一件小事,都绝对不允许发生在她的身上,为此,冰如许待在他的身边,事事谨慎,从没有懈怠过一丝。 那支黑羽箭矢乃是一支道器,说是道器,实则也没有踏足过道器的行列,称不上一柄货真价实的道器,只因待在冰寺山手中太长时间,浸染了一丝掺杂邪侫的道韵,却被他至若珍宝,给了它一个名号,真正的道器,会在自身不断沟通天地间道韵,蕴养自身,诞生器魂,便是这器物迈入道器的标志,现在这支黑羽箭矢体内含有道韵,可是太过细若,根本就无法诞生器魂,只能称之为“伪道器”。 冰如许一身衣裳早已在父亲的威压下湿透,如今的她,丝毫不敢有半分动作,哪怕是汗水流入眼眸中,也不敢抬手擦拭,比起在云长安面前那股子从容,倒是有些反了过来,如临大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一双美眸楚楚动人,若不是眉宇间自带着那股冷清味道,想来也是绝佳的美女子,一抹淡淡惊恐,飘荡在冷清面容上,见到的人,都会大发怜爱之心,忍不住的想要人疼爱。 “你可知为父眼中揉不得沙子,身为冰魄一族之人,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我等葬身于万劫不复。”僵持了半晌,冰寺山才缓缓开口,声音厚重,带有一丝沧桑的感觉。 “小女清楚......”冰如许轻轻点头,她捂着胸口处,柳叶弯眉不断颤动,他的父亲带给她的威压,足以摧毁她的内心,在不断恐惧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又怎能受得了恐惧的源头,她到是很想让她的父亲就此一步仙逝,这个念头也只是存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未表现出来。 凌空一巴掌抽在她的面容上,冰如许的身形倒飞出去数十步,直到撞在了房间中,一处悬挂着一幅古画的白墙上,这才停了下来,趴在地上,眼中含泪,不敢与其对视。 这幅古画中,是一名和冰如许长相相似的女子,看上去比她的年纪要大上不少,只不过那名女子透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眉宇间也没有冷清味道,这便是她的生母,也是冰寺山过世夫人。 眼泪划过面颊,并没有博得冰寺山一丝温柔对待,反而用一种不可质疑的语气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倒不是对刚刚那一巴掌出于愧疚,而关心的询问,只是心中极为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地界,她的修为已然是独一档的存在,没有族中长老们的出手,就不会受伤严重,他自然也不会相信,在这个家族中,有人会对冰如许动手。 近两年多的时间,出现了很多人族修士,他也探查过,闯入这里的修士,他们全部都是一些二阶卑邪实力修为,能够伤到冰如许的人,几乎不存在,因此才会出声询问她身上的伤势,这一点实在奇怪。 冰如许依旧趴在地上,无声抽泣,她不敢表现出来,父亲的强势,她领略了无数次,缓了几声,偷偷将眼角泪痕擦去,然后用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是遇到个会阵法的人族修士,小女......大意让他困在阵法中......这才受伤归来。” 心中的疼痛未随着自己抹掉泪痕一同消散,这种内心痛苦怎么会轻易平息。 “还有这等事?”冰寺山露出一丝质疑,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内心雀跃,可并未表现出来,困在这里这么久,悬在头顶之上的那道通天阵法,谁都无法破除,如今却是听到有会阵法的修士,闯进了这里,让他感觉到出世有望! 许是看到了父亲并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话,艰难起身,跪在那支黑羽箭矢下,再一次用细如针尖的声音说道“父亲,小女所说句句属实,那人不光是阵法颇具天赋,还是一名强大剑修,小女不敌他的剑,因此败了一招,这才仓皇出逃,未能将他抓来,带来见父亲,是小女的过错,还请降罪于小女......” 冰寺山缓慢抬手,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打下来,反而是稳稳落在冰如许的面前,“既如此,何不叫你冰伯伯将他抓来?” 一声呼唤,不久后门外有一白发苍苍,步履沉稳的老人,推门而入,眼神不动自威,沉声喊叫道“你唤我何事?” 这名进入房门内的老人,便是冰方,一直力求与寻找突破悬在他们头顶之上拿到阵法,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见效,可从未放弃过,从青发到白发,一直都待在城中,寻求破解之法。 “你去跟她抓一人回来,此子懂得阵法,或许是破阵的关键。”冰寺山微微抬头,指着面前之女。 “是外来懂得阵法的人族修士?”冰方双眉挑动,转瞬即逝后,又觉得不妥,“外来修士进入这里怕是不妥吧?族中那些人会怎么看,破阵一事我自己可以。” 冰方内心有所担心,倒不是因为对付不过来一个小小修士,只是这里隐秘的事情太多,况且族中的人都斩杀不少他们,将他带到抓到这里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怎么?连一个小修士都掌控不住?”冰寺山眉头紧锁,对于冰方的追问,似乎有些生气,现如今,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族中的人心思活泛起来,但这些冰寺山丝毫不在意。 冰方思考片刻后,还是遵从了命令,“我这就将那小子抓回来。” 眼见冰寺山动怒,也不好再去反驳些什么,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有些不信服,一个外来的修士,能够破除这道大成阵法? 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钻研万年,大道天成的阵法,怎可能会轻易破除,虽说他们一族中,并没有精通此道之人,他也深知,进入这里的修士全部都是一些修为低下的修士,其中怎么会有人精通阵法?实在是儿戏,不过碍于眼前这个男子做一族之主,也只能点头答应。 他并不相信一个外来的修士,会尽心尽力帮助他们这一族人做事情,不过倒是能将那个会阵法的修士抓来,让他好好看看,若是不成,怎样都是可以,倒也不迟,反正以他们这些人族修士的修为,进入了城中,也很难逃出城去。 第322章 志同道合 极北,依旧漫雪封山,万物凋敝,尽是苦寒之地,看不到一丁点的有活物活动的迹象。 石胜天沿着一条冰冻覆雪三尺的溪流,不断南下。 像是一名独行者,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他心里这可不是不知目的行走,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有一处平原,那里有恐怖的存在,他本不想招惹是非,可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意动。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机缘,尽管他在极北地下发现了一道遗址,获得了不少宝物,还是觉得不够,谁又会嫌弃身上的宝物多?就这样抱着去看看的心态,沿着手中地图的标识,找到了一条溪流,继续南下。 这条溪流蜿蜒曲折,在陈璇羽售卖的那枚玉简上,大致标注出只要沿着溪流不断行走,便会到达人们口中所说的那处平原。 他对此深信不疑,毫不怀疑这枚玉简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这是那位大宗门子弟拿了将近五十万元晶购买得来的。 从拍卖会上所售的玉简,本身就是简化版本,陈璇羽也只是随意刻画出来,绝不会像送给云长安那道玉简一样细致,况且石胜天也只是大致记住了抢夺而来的玉简大致内容,并没有全部将它完完全全的记下来,脑中所想,和实际定然会有所偏差。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来到了云长安布置阵法的那处僻静山域,心中有所怀疑,是否自己走错了路,就见有二人在慌忙布置阵法,便隐去身形,躲在了更加隐蔽地界。 等待多时,就看见有一女子在追杀他们二人,等到那名女子惨败收场后,逃离了此处,想要去捡漏,发现他们二人并不好惹,虽然其中一人,力衰倒地不起。 本想不动声色的离开此处,可还是被那个光头胖子发现了自己藏匿的地方。 一道金色光芒打来,瞬间就无法动弹,一时间陷入了险地,好在黄千垒没有进一步攻击他。 “你这小子,长得尖嘴薄舌,看我二人苦战,想要趁机出手?”黄千垒扛着昏睡过去的云长安,来到了石胜天的身边。 在与冰如许战斗后,云长安体内元气消耗一空,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倒地不醒,陷入了昏睡,这一战几乎将他体内的元气全部消磨。 小玄也对云长安说过,葬剑法,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能全部动用,尤其是他现在修为低下,这一式所消耗的元气,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可还是面对这样高他一个境界的敌人,很难不动用自己的底牌,为此代价便是体内元气全部抽离,元府之中空荡无比,就连他好不容易凝练的元液,也在此刻消耗一空。 石胜天本就是一个看客,现在又被人困住,心中难免不服,“你这个光头秃驴,使得什么妖法?能将我的身体控制住,快将我放开,不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胜天翻滚身体,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被真言咒困禁,带给他束骨的疼痛,佛门的八字真言咒,一本没有等阶的功法,岂是那么容易被同修为的修士破除得了? “你这尖嘴小子,敢出言不逊,再尝尝我这一手段,打不过那个邪女子,还对付不了你这个修为比我低一等的人族修士了?”黄千垒又一次起手,连着对他动用了两次‘缚’,看着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石胜天,此刻没有了动静。 石胜天趴在地上,眼睛瞪的巨大,一言不发,红肿的眼旁,没有看清楚,在他身边那个昏睡的是何人,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是和他在秘境入口处,有一面之缘的人,想必也会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却是被牢牢束缚住,束骨的疼痛,让他眼睛中闪现出一抹泪光,遮住了他的视线。 黄千垒坐在了一旁,一块光秃秃的青石板上,双手相互拍打着,嘴里冒出一口寒气,又挠了挠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哀叹了几声,云长安到现在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刚才的那一战,他可是全部看在眼中。 从没有见过自家弟兄出剑,这一次可是感受到了他的剑道厉害之处,黄千垒在迦南洲,也算得上是走过不少地方,同辈之中,剑修当道,可无人出其左右,云长安在剑道上的天赋,让他叹为观止。 石胜天同样装死,面朝大地,本想着在他们两败俱伤之中捞些好处,没有想到这个光头秃驴使出的功法,如此诡异,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浑身冒着金光,就连施展的功法都不同寻常。 一丝不甘有让他不想就此殒命在这里,好不容易得到机缘,还没有好好享受一番,如今却成了一个阶下囚,身体上的痛楚倒不是难以忍受,可是这等耻辱又怎么能一言而吞下。 心中渐渐泛起不甘,努力让自己转过头颅,冷不丁的沉声说道“你这光头秃驴,放才是我一时大意,没有和你动用全力,快将我放开,让你尝尝小爷我的手段,谁胜谁败还说不好呢!” 石胜天用着拗口的外地话,愤恨的将自己所收到的耻辱一吐为快。 黄千垒想了想,看这这个被自己束缚住的尖嘴修士,似乎很是不服,随即调侃道“还没死呢?胖爷我还以为你这尖嘴小子,受不住这一击,就此以谢天道呢,怎么不服?想和胖爷我比试比试?” 石胜天冷冷地吐了一口唾沫,愤恨无比,“没错,就是不服,你这妖人,施展的功法也是妖法,小爷我不知你的底细,着了你的道,再者说,我只不过是路过至此,是你们跑到这里来,和那个丑怪女子出手,你抓了我,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闻言,黄千垒放声大笑,丑怪女子?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这样认为,起初看见冰如许时,就觉得她长相丑陋,也只有云长安这样混迹于宗门内的弟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才会觉得那女子长得好看。 没成想这个身穿步衣,长得尖嘴薄舌,面相中还带着一点富贵的修士,和他的想法一致,难得会有志同道合的人,便对石胜天来了一些兴趣,“你也觉得刚才那个女子难看了?” 石胜天闻言,微微愣神,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觉得那女子长得好看,自己又出言重伤,对自己又生出怨气,迁怒于自己吧? 不过看他的表情,倒不是愤怒,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解释。 第323章 石胜天赠丹 在黄千垒强势束缚之下,石胜天艰难转过身来,要想挣脱束缚,也只是徒劳。 半晌过后,石胜天扭动着身子,瘫坐在他的对面,眼睛斜瞟了他一眼,满是不服气,许久都没有在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刚才谈论的那名女子,似乎并非他们当中之人,比起黄千垒施展的功法,那名女子变化成一只雪蝶更为诡异。 “你该不会看上那个诡异女子了吧?”石胜天沉默许久,终于是在一丝挣扎之际,想要脱离这种令人窒息的束缚中,可没有好的由头,自己又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光头秃驴倒不算是喜好杀伐之人,没有将他逼入险地。 黄千垒闷闷不乐,坐在一旁发着呆,听到这个家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死不惊人语不休的话语,瞬间陷入了吃惊当中,“你这尖嘴小子,不光话不会说,就连眼睛都是瞎的!” 见到黄千垒动怒,一时气势萎靡不振,明明自己的修为有所长进,同辈之中,也称得上是同境拔尖的存在,可在黄千垒面前,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他的修为到现在自己都看不懂,只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上,必定没有跨过那道坎,凝实境绝对没有。 黄千垒在得到了灵逝前辈的机缘后,一直都在暗中炼化藏在他元府中的六瓣青云莲花,身上比起之前要改变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这种缘故,在比他低下的修士眼中,看不清他的修为。 石胜天见到他如此反应,急忙止住话语,目光反而落在了云长安的身上,眼中困惑,倒在地上的那位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这是......云道友?”片刻后,脑海中终于想起来,在入口处曾有一面之缘的云长安,只不过当时秘境开启的太过突然,没有好好交谈一番,二人就被人潮冲开,自己也是率先一步进入了秘境。 黄千垒闻言,并不相信这个尖嘴小子,起了一个如此逆天的名字,怎会认识自家兄弟? “你这家伙,怎么认识我家弟兄,该不会方才藏在暗处中,偷听我等的交谈,现在如此表现,是想让我放了你吧?” 石胜天抬起脑袋,双手无法动弹,但还是艰难的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云长安所在的方位,已经过了几个时辰,黄千垒打在他身上的缚字诀,有所减弱,他也能够稍稍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怎么会!这是云长安!云道友,说起来也是有缘,我与云道友相见甚欢,只是这秘境开启的太过仓促,没有来得及细谈,就匆匆忙忙进入了这里,如今在这里遇见,倒是天大的喜事。”石胜天终于是寻到了一个借口,他心里虽说只是和云长安只见过一面,第一次相见心中却有一种相见甚晚的感觉。 “快将我放开,云道友这是力竭昏迷,我这里刚好有一些丹药,喂给他说不定能够尽早醒来。” 石胜天的高声叫喊,打断了黄千垒的思绪,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端倪,但仔细回想来看,自己一直都以道坚兄谦称,自从踏出北悠昭仙城后,就再也没有叫出过他的真实的名字,现在这个叫石胜天的家伙,居然能够叫出云长安,说不定还真的是道坚兄相熟之人。 本想解开石胜天身上的束缚,转念一想,万一是云长安的仇家也说不准,伸出去的手猛然之间抽了回来,“你说你认识云道友,我可不怎么信,我将你解开,你要是毒害云兄,那我岂不是罪人?” “怎么会!你若是不信,我怀中有一玉瓶,里面装着些补元丹药,拿出来,自会验明真假。”石胜天冷冷开口,自己虽说不是一个高尚从良之辈,但也绝对不会拿出毒药害人性命! 黄千垒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一把拽开他的上衣,果真在他的怀中有几个精美玉瓶,似乎里面装着的不凡之物。 将这些玉瓶统统拿在手中,石胜天却是有些不乐意,“你将我身上全部家当都拿走了!” 黄千垒不管不顾,反而指着手中的那几个玉瓶说道“别那么小气!既然你和云兄有缘,现在他又陷入昏迷,这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难不成还比云兄的性命珍贵?” 石胜天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和云长安有一面之缘,算不上有多么大交情,这些丹药虽然来的太过轻易,可也是自己拿命取来的,若不是为了一些机缘,自己也不至于会困在冰川地下很长时间。 黄千垒却是将手中的四瓶丹药全部打开,周围瞬间丹香四溢,忍不住大声赞叹道“好丹药啊!没想到你这家伙手中居然还有这些秘宝!” 他虽然也会炼制一些小药丸,那些成不了道的药丸,根本就称不上丹药一说。 “既然知道这些丹药有用,快将我放了。”石胜天气愤不已,面前的光头将自己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好在只是简单拿走了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剩余的都被他放在更加隐秘的地方。 黄千垒喜笑颜开,拿出其中一个玉瓶,里面装着的是三品补元丹,对于元府空虚的修士,大有裨益。 将手中剩余玉瓶统统扔还给了石胜天。 拿着剩下的一瓶丹药,快步上前,喂给了云长安。 不多时,黄千垒看到云长安的气息开始平缓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随即又是大笑起来,随即给云长安渡了一丝元气之后,却是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从未探查过道坚兄的身体,竟然有如此大的阻力。” 黄千垒始终没有放弃,便又多渡了一些元气,自己的那几丝元气,在接触到他的脉络之后,竟然诡异的消失了,想要继续探查,发现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进入到他的元府,最终都会消失不见,更加诡异的是,自己的元气像是受到了巨大阻碍,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将那些为数不多的元气,全部都吞噬殆尽,这是他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黄千垒头上冒着虚汗,双眼紧闭,发现刚刚喂给他的那枚三品丹药,一瞬之间竟然全部炼化,一滴不剩的流淌在他的体内,从脉络到元府,只在一瞬间都被吞噬殆尽。 不信邪的黄千垒将手中余下的几枚丹药,全部塞进了云长安的口中,这一举动吓坏了一旁看戏的石胜天,急忙出言制止道,“你这光头秃驴,这种丹药岂能一下子给他吃上八枚!你想撑死他啊!” 第324章 内心困惑 三个时辰后,黄千垒有些气虚萎靡,脸上露出古怪神情,眉头也皱成一股麻绳,坐在原地补充自己为云长安护气所消耗的元气,他从未遇见过如此怪异之人,云长安身上的秘密不小啊! 他自己的身上也有很多秘密,包括那颗明尘之心,自出生时就一直伴随着他,虽然从未有过的异象,也不至于让外界之人渡给他的元气,全部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石胜天在一旁,从最先慌张的神情,变得不可思议,他可是最为清楚那丹药的药力,一枚丹药足可以让他的修为小进一些,现如今云长安被喂了整整九枚丹药,却没有任何异常,他目瞪口呆,世间还真的是奇人辈出。 良久,石胜天身上的束缚,早已消散不见,他并未离开这里,黄千垒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守在云长安的身旁,闭目养神。 周围地界隐隐有种寒风袭来,像之前那般待在雪原中,这股寒风像是有人不断在靠近,不禁让黄千垒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石胜天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气息渐稳的云长安,不由得来了一句,“要不了多少时日,云道友就会醒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只是力竭,元气耗尽,也不至于让一个人沉睡这样久的时日。” 黄千垒醒目,双手合十放在胸膛前的手上,几乎让他的双手处在寒风中,僵硬的手掌摊开,手心处竟然结了一层冰霜,而躺在一旁的云长安也是如此,面色没有了血色。 石胜天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掏出一枚洁白如雪的珠子,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颗珠子不大,却是散发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瞬间光芒四溢,将周围的寒气,避散在方圆几丈外。 黄千垒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他手上的那枚雪白的珠子,终于吐出了一句,“这是道宝!” 急忙起身,来到了石胜天的面前,一把就将他拽到了身前,双手死死钳住他的手腕,“你这家伙,从哪里得来的如此机缘!” 石胜天暗自用力甩开了他的双手,“你这秃驴,小爷我见你冷的难受,好生拿出来自己的祖传秘宝,为你驱寒,难不成你想要强行抢了去?” 石胜天的得到这颗避寒珠后,一直都没有动用过,自己也在那处冰川下的宫殿内,修为大涨,若不是之前黄千垒使出的妖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定然不会一瞬间被擒住。 他可并不担心,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看着憨厚的修士。 黄千垒却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这道宝太过罕见,让他有些意动,入道这种品阶的秘宝,可是不多见,进入秘境之后,让他有了一些错觉,是个人身上都有这样的秘宝。 虽然不是自己的,难得见到,自然要仔细观摩一番,养养眼也不错。 黄千垒讪讪一笑,“这样的宝物可是不多见,你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手上有这样的宝物,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就不怕胖爷我心生不轨?” 石胜天在拿出这颗珠子前,也确实担心过,黄千垒会不会将他抢夺,可是自己的修为说到底也不差,真有那样的心思,他就不信自己会打不过这个秃驴。 “不怕,第一次交战时,只是不清楚你的手段,真要打起来,小爷难不成打不过你吗?”石胜天露出骄傲姿态,这也不是空口说大话,自从得了机缘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和之前不一般了,修为大涨,让他觉得自己遇见同境界之人,绝对有一战之力,甚至觉得那些宗门大家中,走出来的修士,也不过如此。 黄千垒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放声大笑,“你这家伙,对我的胃口,和道坚兄一样,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家伙。”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各自的家世身份,得知石胜天也是一个苦命的家伙,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同情,和他一般从小就没有了父母,黄千垒还算幸运,被人收养,从没有受过饥寒,倒是石胜天的经历,却是如此凄惨,自幼衣衫破落帽戴,能够活下来已经不易。 黄千垒拍打着他的肩膀,放言道“石兄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倒是名字却取的如此大气!” “我一直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是些困阻罢了,绝不会成为我止步窥探大道的阻碍。”石胜天望天大唤,似乎是在对抗着命运的不公,又或许是在此与天道立下誓言,他绝对不会倒在这里,至于能够走到哪里,全凭他,谁都做不了主。 云长安不知何时在他们二人的身后醒来,看着黄千垒和一个陌生人交谈甚欢,心中无限疑惑,这个陌生家伙,似曾相识,一时间他没有记起,在哪里遇到过。 也没有出声打扰,反而是分出了一丝元念,进入了那座剑山,驾轻就熟的来到了小玄所闭关的地方,并没有前往那座剑山山巅。 此前的战斗,几乎耗光了他体内的全部元气,落火樱这一式,自从习得了这一式剑法后,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在使用出来,若不是处在危机时刻,他也不会动用这招自损身体的招式,虽然这一剑招十分强大,也是从小玄那里交换得来的,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到家,强行动用这一剑式,只会让自己陷入无限的险境之中。 好在那名邪女子也算不上有很高的修为,单单只凭这一剑式,就将冰如许重伤,不敢再一次上前,仓皇逃窜,况且自己身边还有黄千垒的保价护航,这才让他作出这个决断。 黄千垒喂给他吃掉几枚补元的丹药,不至于元府空虚,恢复了不少元气,如今,云长安却是心中有一个巨大疑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都未能消散,这才会进入了这里,寻找小玄,想要问个明白。 在与冰如许的战斗中,他曾发现,这一剑式很是玄妙,就像是体内的元气全部燃烧起来,可并非他所能控制的,也不是他主动将体内元气在行周天后,寸脉之间,全部有一种灼烧感觉,就像是一块静止的圆石,突然之间,来了一团极为强悍的火焰,要将它全部熔化。 这种感觉,所带给他的是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之感,像一只猛然出现在面前的强大元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犯错,便会将他的每一寸肌肤,全部炙烤,直到体内的元气全部被轰然吸食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空荡的躯壳,再也无法动用元气。 若是日后,再一次遇到危险,动用这一剑式的情况下,云长安心中没有底气,能够保留下一些元气,逃脱险境。 第325章 求解 不多时,云长安来到了那片虚幻所化的磅礴海域前,站在那处平台上,四处寻找着小玄的踪迹。 寻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小玄的身影,原本闭关的地方,此刻,也没有她的身影,正当云长安准备大声呼喊小玄时,远处平静的海域中,霎那间天地大变,海域悬空上,猛然间出现了一团银色雾瘴,在中心位置,巨大的漩涡逐渐形成,搅动着下方的海水。 由一道旋涡,变成了数十道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那片虚幻的大海,随着雷暴冲天而起,悬空银色雾瘴,落下了大雨。 云长安眼睛猛然一缩,身形几经用极快的速度,向着相反的方向极速暴退,他发现这数十道旋涡,似乎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瞬息之间,旋涡席卷着大量海水轰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于此同时,悬空上方的雾瘴,正在酝酿着些许毁灭的气息。 “那是......”在感受到那一丝毁灭气息之后,云长安不敢大意,这些气息,正像他第一次经历天道神罚一般,降临在平台之上,将这处平台一分为二,露出了原本模样。 这处平台原来并非是一处平台,而是一座倒挂山,下方的黑色岩石,处处透露出古老韵味。 倒挂山震动,裂开了一道口子,无数没有具体形状的海水,不顾一切的冲击上了那一半平台,将它拉向了海域中心。 站在另一侧的云长安惊魂未定,来不及思考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在海域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悬空之上,体型庞大,在她的脚下,踩着一柄巨剑,双脚似乎和那柄巨剑融为一体,正是许久都未见过的小玄,在此刻显得如此神圣,也是云长安第一次真正见到小玄的本体。 矗立在剑山山巅之上的那柄巨剑,此刻也显现出了他本该有的尊威。 剑锋所指,凌厉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剑鸣靡音,在剑尖端头,那一滴云长安送予她的太阴碧虚水,静静地伫立在其上。 随着小玄一声一脚踏出,玄脚下的那一半倒挂山,陡然沉入海底,掀起滔滔巨浪,在她周围方圆几丈之地,竟然形成了一个空洞。 悬空上,一股巨大风暴强压而下,小玄一声暴喝,只见那一滴太阴碧虚水开始闪现出万丈光芒,照耀其中。 云长安心中大骇,有些怪异的看向腰间的四阳葫芦灯,那里面还有几滴太阴碧虚水,不要说能将他们炼化,就是自己使出万般力气,都无法将它们拿在手上。 眼见小玄露出一丝贪婪笑容,一道所带起的海浪力量,在刺耳无比的撕裂声音中,小玄单手持剑,剑指苍穹,一剑劈斩而上,如同斩向海域,将那悬空之上的雾瘴,斩成了俩半,分散离去,露出了数道芒杖,抵抗这一剑的攻势。 手中的剑,清脆震响,一剑并未能将藏在雾瘴中的芒杖斩断,却是又来了一剑,而这一剑,比起第一剑,内敛了不少,可站在远处的云长安却感觉到,这一剑的力道,绝对要比起之前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随着一道道清脆响声传到云长安的耳间,悬空之上的那芒杖寸裂消散,这一剑的力量足可以让云长安为之震撼。 他感觉到小玄在此刻变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说不清楚,只感觉到,小玄的身上多了一丝浑厚的气息,将这些气息收敛,又如同一个常人无异,着实奇怪。 在目视悬空上的银色雾瘴逐渐消散后,小玄这才满意地拍着自己的双手,望着手上巨剑剑尖处,多了一个水滴模样的标志,收回了手中巨剑,背身其后。 在地眉心间的,双眉位置处,多出了一个三鸾水叶模样的印记,这个印记和太阴碧虚水所散发的气息一摸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差别,而在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又像是本就是一柄道器,该有的气息上,又增添了一丝不可言喻的味道,更加神秘危险。 这是道器与先天道宝道之间的博弈,最终还是小玄更胜一筹,完完全全的战胜了,毫不费力的将一滴先天道宝炼化,成为了自身的力量。 云长安并不知道,一柄道器居然可以炼化一滴先天道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却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面前,从未有人和说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然看的有些入迷。 在他的心中,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想来小玄为了能够炼化先天道宝费了不少功夫。 在云长安目瞪口呆中,小玄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就被小玄那声甜美悦耳的声音叫醒,“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一时入迷的云长安瞬间反应过来,顾不上方才发生的一切,用那略带怀疑的目光,仔细打量生前这道剑魂,若不是在她周身漂浮着标志性的流光,根本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一道剑魂,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眼见云长安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小玄心情大好,“你这家伙,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一瞬间,小玄伸手将那柄巨剑脱手而出,再一次飞向远方那座剑山上,归于平静,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剑山上的数剑,也是微微颤动,仿佛是迎接它们的上位尊者,重新归来,原本躁动不安的众剑,也在那柄巨剑的威压之下,重新俯首。 当真是一柄旷世神剑! 云长安不由得发出感叹,没有等他来的及夸赞几句,就被满是笑意的小玄,一只手拉回了剑山上,一瞬间落在了小玄经常躺坐的椅子面前。 小玄依旧满含春光,躺在上面,审视着搞不清楚状况的云长安。 这时,云长安才回神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剑山上,听到小玄再一次问话,“你这小子,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做什么?” 对于此前云长安地沉默不语,她并未放在心上,反观云长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你将那滴太阴碧虚水炼化了?” 小玄皱眉说道“臭小子,眼力还不错,看你的样子,想必不相信本道能够炼化先天道宝这种事,在你的眼里,恐怕早已经惊的目瞪口呆了吧?” 小玄没有过多解释,反倒是对于云长安的表现,来了一些兴趣,以至于对于他出现在自己修僻空间,倒是有了一些疑惑,这个家伙,平日里可不会随意进出这里,每一次都是他在外界,呼唤自己的名字,寄身在他背后负剑上,才会出来瞧一瞧他,如今跑到自己的地方,想来也是遇到了一些问题,想要求解。 第326章 又遇危机 三日明目,云长安睁开双眼,眼神之中尽显疲惫,扶头摇晃,将那一丝困惑驱逐出去,对于自身发生的事情,动用小玄传与他的剑法,并没有得到应有的答案,只是清楚的知道了一点,落火樱大葬剑法,以他现在的修为,无法动用全部,但是简单的出招,就足以耗尽他体内所有的元气,让他力脱而虚。 喃喃自语了一句话后,惊动了还在不远处交谈的几人,转身望去,发现他已经醒来,黄千垒率先一步丢下了正在说话的石胜天,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手将他抓了起来,四处打量,许久过后,发现并无任何大碍,便长舒了一口气。 “道坚兄,你可吓死胖爷我了,你已经昏死了好几日,再不醒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千垒放下心来,略显担忧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责备的关怀。 北上一探究竟,是他们二人共同作出的决定,遇到这等事情,自己毫无帮衬,还让自家弟兄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难以面对。 云长安摇晃着脑袋,微微开口道“无碍,只是之前动用的剑法,我无法全部掌握,一时用力过猛,这才让自己陷入了昏死当中,让你担心了。” 石胜天此刻也来到了云长安身侧,双手负背,笑说道“还是小爷我的丹药好使,你看这不就醒来了吗?” 黄千垒却是撇头一看,缓缓说道“好在道坚兄醒来了,若不成,胖爷可真的要问罪于你那丹药上了。” 云长安眉眼一凝,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终于是有了一些印象,在秘境入口处,遇到的那个人,自己只是打量了他一眼,便被察觉,之后的交谈中得知他的名字,“你是石道友吗?” 有些不确定的询问出石胜天的名字,云长安自秘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之间的交谈戛然而止,也没有再见过他,虽有一面之缘,但还是让他记住了这个警惕绝高的人。 石胜天笑道“看来云道友还是记得我的。” 不再多说些什么,黄千垒反而接过话茬,“如今,道坚兄你可以无碍,不如我们就继续朝着北边那处未知的城落,继续打探消息?” 云长安缓缓点头,正想开口,石胜天插话道“你们是要去坛洛原那座城里?” 二人皆是被他吸引过去,石胜天一本正经地理了理衣襟,在收起手中那颗避寒珠时,却被眼尖的云长安看到,便微微蹙眉,但并未说些什么,反而是对于他说的话,来了兴趣。 “石兄,这是何意?”云长安问起缘由,见到他脸上并非轻松,有深深的凝重感觉,不禁让已经准备好就此离开这里,去往那处平原,有了一些困惑,心中想到,难不成石胜天去过那里? 石胜天清了清嗓音,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自然没有去过那座城中,只不过在来到这里时,遇到过从那里跑出来的修士,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此言一出,云长安和黄千垒皆是一愣,急忙上前询问道“石兄是知道一些事情吗?” 石胜天见二人如此焦急,没有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去,反而询问道“不知云道友和黄道友为何对于那里,如此执着?一定要去那里?” 黄千垒焦急的放声说道“你这家伙,不要打哑谜了,如实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我等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石胜天叹了一口气,望向焦急不已,看上去想要亲自将自己的嘴巴掰开,一寻究竟的样子,不免有些怪异,随后又看向云长安,他的表情如出一辙,心中确定了,他们定然是要去往那里。 在南下的途中,石胜天也遇到了一些逃命的修士,其中还是遇到了几位想要杀人越货的土匪修士,瞧见自己身上宝物,可惜的是,还没有等他们动手,便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虽说在路途上,并没有遇见追杀他们这些进入秘境的诡异修士,自然也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自从见到云长安二人却被一个能够化形的诡异修士,却是笃定了他们口中所说的确属实。 石胜天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从死在自己手下的那几名修士口中得知,城中之处,在其中心,有一座巨大的诡异祭坛,有人守在那里布坛做法,他们被一种不知名状的力量困禁在那处城池当中,似乎是生活在城中的人想要破除那里的阵法,走出外界。 然最为关键的便是集聚外界而来修士的元骨,当做祭祀养料,只是现在外界修士人心惶恐,谁都不敢在靠近那里半步,纷纷出逃。 云长安眉头紧锁,随后又稍稍舒展,心中大概明了,为何在那处平原之上见到了众多诡异修士,在猎杀进入这里的修士,想来此前那名女子也是想要夺取他们身上的元骨,这才出手,只是她似乎小看了云长安的手段,未能成功,这样一来势必不会甘心。 一阵不正常的风声从北方传来,一股可怕中带有极寒之意的威压也悄然而至,让原本沉重的三人,顿时间呼吸骤然停滞,只是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胸口处似乎强压了一块巨大石头,有些喘不上气来。 云长安猛然惊醒,下意识看向这股寒意所在的方向,远处的悬空上,出现了数道微弱的小黑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只是一瞬间,几道黑点便在他们的视线中极速放大,数道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落入他们的眼中。 云长安大喊一声,拉着身旁的二人快速的向着后方退去,他见到了,这几名黑袍男子正是和当初在坛洛原上见到的追杀他们人族修士的一模一样。 黄千垒也反应过来,这是那名女子的同僚,似乎他们的目标正是他们几人,顾不上为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石胜天解释,便拉着他和云长安一同逃离此地。 还未等他们跑出数里之地,身后几位就已经在他们身后,不足十几丈距离。 第327章 迎战冰方 冰方一路全速前进,速度达到巅峰,而身后的几人也全力跟随,眼见那几人身在咫尺之遥,冷冷哼了一声,“这些修士逃跑的速度倒是快!” 相比起云长安等人修为,显然要高上不少,奈何困禁在阵法之中数十万年的时间,修为不进反降,三阶微邪的修为,在他们这些老家伙的眼中,简直是一种耻辱,若非阵法的束缚,原本天赋大好的冰方,早已经就达到了上三阶,奈何,身处这道可恶的阵法中,被绝对的镇压。 一时间愤懑无比,又加快了不少速度。 半炷香后,见到云长安他们三人的身形,近在眼前,冰方手中捏诀,随手一拍,一道寒风所化瘴气,其中飘散着阵法的韵味,只在一瞬间,就悄然到达的云长安地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人动手,几道强大的气息已经离他们不远,云长安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手中亦是捏着一道阵诀,迅速出手,悬空中,发出猛然爆炸声响,还在不顾一切向前逃奔的黄千垒,也听到了这声巨大动静,转头望去,却没有发现云长安地身影。 石胜天见云长安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拦下了身后追击的几位黑袍男子,“云道友!” 云长安手中打出数道法诀,已断来势汹汹的攻势,头还未回,话音先至,“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冰方却是冷哼了一声,抽出别在腰间一种特殊的元器,类似于一柄细长软鞭,和寻常元器不同的是,这柄软鞭通体用洁白如雪的玄冰打造,它的身上更是有一种极为厌恶的气息窜入云长安的鼻尖处,第一次的交手后,云长安就已经察觉出,面前为首之人,修为更加强大,手里的软鞭更是不同寻常,抽在空中,发出噼啪作响声音。 随着冰方猛然向前抽去,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他的手上传出去,让云长安猝不及防地下意识躲避攻击,云长安虽然惊叹这一击的力大如沉,但是最为危险的是,他随手布置阵法的手段,比起刚刚入门不久的云长安,他所施展的阵法更加紧密,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在云长安侧身躲过了那一鞭的攻势之后,原本站立之处,大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裂缝,一股狂躁不已的风在四处撕扯着周围的风气。 手掌伸出,云长安取下弑圣剑,剑意盎然暗涌。 冰方见一击不成,反而兴致勃勃的开口道“你就是我家小姐口中所说的那个会阵法的人族修士?” 方才的出手,已然让冰方认清楚了,面前这个还一脸稚嫩的小家伙,正是一名阵法师,但是奇怪的是,云长安看上去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根骨更是年轻的很,根本不像是一名习得了阵法的家伙,可是刚才的出手,也是见到了云长安随意就布置出了,不亚于他的阵法,想比之下,心中那所剩的疑惑,荡然无存,面前这个小家伙,正是他们所要抓来的目标。 云长安明了,这几位是那个女子派人来,追杀他们的人,看上去和那名女子是同一族,事情倒有些不好办了。 “你家小姐?该不会是被我打的四处逃窜的那名女子吧?”云长安冷笑连连,手中的弑圣剑又是紧握几分,知晓这些人正是为了那名女子而来,想要善了,除非将他们全部斩杀于这里,眼见这几人来势汹汹,镇杀他们这几人,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只能延缓时间,想办法逃离这里。 怀中的一道符篆,也不知在何时,被他攥在了手中。 远处的黄千垒在此时,却被石胜天拉住了脚步,“你这是何意!” 石胜天说道“云道友让我等先走,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在此时上去,不是给云道友添乱!” 一直沉默不言的石胜天,冷静的分析着局势,他看到云长安手中拿着一道符篆,大致能够猜测出,他有应对之策。 黄千垒却像是失去理智,大声呵斥道“你这尖嘴小子,道坚兄如今深陷险境,我又怎么就此逃命!” “云道友手中有逃脱之法,那几名黑袍人,以我们几人的修为,根本无法取胜,我们二人就此离去,他才能更加专注对待眼前危机,不给云道友添乱,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石胜天却比黄千垒先一步察觉到了眼下危机的最优之解,一手拉住愤怒的黄千垒,缓缓出声,“这些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就此离去,可能会让他们派人追赶,以减轻云道友那边的压力,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事实也正如此,冰方没有理会云长安的出言不逊,撇头向着身后几人交代了一些事情,转头对着云长安说道“你这家伙,倒是有些意思,能够打败我家小姐,身上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也有趣,让老夫我好好陪你玩玩!” 随后大手一挥,身后几人便朝着黄千垒所在方向迅速飞行,追赶已经作下决心,离开这里的二人,云长安并未有任何的阻拦,只是眼睛死死盯住面前这个面露凶相的中年男人。 “砰!” 一声巨响陡然间在云长安地身边炸裂开来,随着一朵冰凌莲花的爆开,冰方毫不意外的对云长安动手了,他自信自己的人,足够能将逃跑的二人斩杀,因此并未有过多的担忧,反而对于面前这个小家伙,来了足够的兴趣。 云长安自然不甘示弱,一剑劈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将云长安和冰方同时向着两侧震开,冰方轻盈的步伐,稳稳落在后方,单手持鞭,另一只手臂上已经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云长安地一击,他只是动用一只手便稳稳接下,稍动眉梢,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又面带微笑,震碎了手臂上,那一层凝厚冰霜。 诧异无比的看着云长安,这一剑似乎不凡,让他收起了平日的蔑视,正眼瞧了一下这个手持长剑的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仅会阵法,而且剑法似乎也并不弱。 “竟然还能在修行阵法的情况下,不丢去剑法一道,当真以为你是气运傍身之人!”冰方失声低沉道,在接下云长安那一击时,就已经感觉得到,他的剑法使得炉火纯青,角度也十分刁钻,很难不让他心有所震撼。 第328章 相互厮杀 冰方手中的那柄寒水九节鞭为天元器,在元器当中属于上乘元器,而云长安此前所用的赤霄剑亦是一柄天元器,但是天元器之间也有着不少的差别,赤霄剑为中品天元器,但这柄寒水九节鞭为元器当中上品天元器,明显比起云长安此前所用的赤霄剑高出一个等级。 冰方的寒水九节鞭得来已久,在他的手上早已使得出神入化,可云长安却是一点也不虚,手中的弑圣剑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柄半步圣器,论在手中武器相比,足可以弥补一些差距,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二人方才的几番试探,云长安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修为上的差距,云长安全然不惧,但让他最为担忧的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会阵法一道,这一点稍有一个不注意便会栽个跟头,因此云长安不得不防备他这一手。 冰方却一脸轻松,双目之中的散发出猎杀猎物的兴奋感觉,好似根本不将云长安放在眼里,在瞳孔放大的一瞬之间,一抹幽蓝而带着凌厉眼神,猛然一缩,手中的寒水九节鞭,印出两道残影,他全身上下一股凝实境修为的气息,都毫无保留的调动起来。 仔细一瞧,他的身体周围犹如附着上一层透明冰色铠甲,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云长安自然也不敢大意,刺啦一声,弑圣剑出卷起涛涛战意,激荡起了冲天的剑影落在他的头顶之上,此一战不可避免,云长安心里甚至,想要斩杀他,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因此他无时无刻都不再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寻找能够逃脱的机会。 至于那几名黑袍男子去追赶黄千垒二人,他也不会过多担心,他们会跑不掉,以自己的实力,很难抵挡住面前众人,因此才会任由他们离开这里。 “砰砰砰!” 悬空上方,两道身影打的难解难分,冰方的身形鬼魅,手中的寒水九节鞭更是滞空飞舞,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向云长安强大剑气上。 冰方亲自构建起来的冰寒铠甲,在和云长安的剑气碰撞的一瞬间,直接寸断碎裂,然而冰方并没有任何的慌张,他只是强硬接下云长安一击剑气,看看他真正的实力,相互试探还在同时进行当中。 弑圣剑如鬼魅流星,无论怎样使出劈斩,或者挥砍,刺挑,似乎都摆脱不了寒水九节鞭的缠绕,一柔一刚相互之间的碰撞,千变万化的攻击节奏,云长安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应。 云长安虽对于自己剑法胸有成竹,初次对上这样的元器,还是有一次因为无法适应,显得仓皇难忍,冰方的软鞭看似一直在急攻,想要一击毙命,实则全是虚晃,以云长安的眼力,很难不发现这其中诡异的出招,他分明是在戏耍自己! 挥出数百多剑后,云长安虽然有所适应,但还是露出了不少的破绽,冰方也没有强行取他性命,反而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将他全身上下都划开了巨大的血口。 “锵!” 冰方抓住云长安在挥剑的瞬间,寒水九节鞭,变得如细柳淌水一般的柔软,瞬间缠在了弑圣剑身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云长安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拔去,可自己的力量如同陷入泥泞中,丝毫用不上一点力气。 云长安凌空起身,周身环绕数道剑气,几乎同时迸发而出,沿着冰方的上臂,带起几个剑璇,从不同的方向卷起周围的元气,向着冰方席卷而去,每一道剑璇又隐藏着数十道剑芒。 面前的冰方,周围已经环绕的剑璇,感受到了这股暴动的剑气,让他有一丝凝重,这是区区一个冲田境小修士能够散发出来的剑气?怪不得自己小姐会败在他的手下。 冰方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依旧面不惊于色,抽将出寒水九节鞭之后,向后迅速退去几步之远,随着脚步的挪动,一个绚丽的冰霜昙花在他的脚下绽放,盛开出一瓣又一瓣寒冰化成的花瓣,直到那朵巨大昙花的花瓣全部展开,沿着他的双腿,爬上了一层薄薄冰雾,他整个人都出处在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当中。 剑光闪动,剑气凌驾,相聚在咫尺之间的地面上,出现了数十道深深的印痕,而冰方的身上,还有不少剑痕盘旋在他的冰霜铠甲上。 轰! 冰方轻轻拂过地面,就是这样轻盈的动作,却带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一道裂痕在他的铠甲上猛然出现,伴随着惊人的寒气,快速蔓延在云长安的脚边,从地面生出数道冰锋地刺,刺向了云长安,惊的他连连后退数步。 打眼一看,铠甲上那道深深裂缝,瞬间扩大,直到他胸前的铠甲发成碎裂的声音,这才停止了下来。 冰方拍打着身上碎裂的铠甲,猛然飞身而起,置于悬空上,寒水九节鞭卷起一团巨大寒霜,在这其中有上百道寒冰化作的刀刃,闪烁着寒芒。 “冰罡昙现!” 三十六瓣昙花花瓣再一次绽开,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而这一次不再是作为防御的手段,从软鞭之中绽放的昙花,被当做了攻击手段,顺着云长安周围的空气,猛然炸裂。 漫天飞舞的洁白冰晶,化成一道道利刃,与云长安周围的剑气光芒相互碰撞,冰晶搅碎了剑芒,剑气又斩碎了冰芒,俩道力量相互相争,最终化成骤雨般,落在云长安的身上,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渐渐两道力量相互减弱,唯有激烈的碰撞声音,还在他们二人耳边响起,剑芒形成的屏障,最终还是打散了全部冰晶,百道剑影藏在剑气下,猛然一挥,纷纷向冰方拔头并进,将他那唯一自豪的铠甲,留下了数十道剑痕,剑气盘旋不止。 冰方想要驱散这些剑气,却发现这些剑气的诡异之处,无法驱散! 方圆地界,足有百丈路,在二人的厮杀中,变得混乱不堪,此刻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音,飘荡在空中,周围早已经空无一物,山壑沟野,破败不堪,在最中心的位置,二人相距百尺,他们二人皆是心中无比震惊。 冰方的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这还是在这无尽的岁月中,头一次负伤,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到如此境地。 第329章 四方仙象阵 云长安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看了一眼冰方的反应,发现他此时的脸上终于是变幻了表情,出口打趣道“你我无仇,不就是你家小姐败在了我的手上,又何必赶尽杀绝?” 冰方从容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奉命行事罢了,听说你这贼子会些布法化阵的本事,只不过是想将你活捉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激烈的反抗,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与我一同前往坛洛城中,见见我家族长?” 云长安连连冷笑,想要活捉他进入那里,任人摆布,那绝对不是他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活捉我,那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我修为虽不如你这老头,但是想要我乖乖束手就擒,那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冰方对于他的回答倒也没有任何意外,毕竟谁都不可能做一个胆小之辈,乖乖听话让云长安跟着自己回到坛洛城,似乎只有将他亲自抓来,没有别的选择的余地,“那你我就当是谈崩了,接下来,我这个老头子,可是要和你动真气了,你可要接下来,若是接不下,乖乖跟我到城中复命。” 云长安摆了摆衣袖,弑圣剑剑指前方,“来就便是!” 冰方放声一笑,面前这个家伙倒是有些血性,对于他的回答自然也想到了,难得遇上一个既会剑法又懂得阵法的后辈,本想试探一番他的实力,看来这小子还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倒是合他的胃口。 他自然也不是一个弑杀的人,虽然家族中的众多小辈,自小就待在这个被阵法遮蔽的世界里,大多数的人身上都有愤怒的内心,可他不是,对于自己一族被人抓到这里面,那时他早已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尝试破除阵法,没有精力参与族中的斗争,如今也只是奉命行事,将这个会阵法的小子抓回去。 原本就对于他们这一族中,老家主暗自归靠了邪祟神族,这一做法并不怎么赞同,如今整个冰魄一族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投敌的报应。 “冰昙一现!怒威杀阵!” 冰方脚下盛开的冰昙瞬间爆碎,寒水九节鞭上,冰色的光芒疯狂暴涨,形成了一朵冰色洁白的昙花,正在极速的绽放,那冰色的光芒,沿着寒水九节鞭的端头,一直向外延伸,多达十余丈,远远看去,昙花形状的根枝柔软,在风中肆意妄摆,数丈多宽的花瓣,形成了一道攻杀阵法,那是从未有过的寒意,迎着云长安的面门轰杀而来。 轰隆一声! 巨响声传遍整个空间,一道圆形阵法,长余百丈,在地面上掀起巨大的沟壑,一朵昙花落座中央的诡异图案上,在为中心的位置,也是距离云长安不足数十尺的位置悄然形成,将笼罩的大地,狠狠的切成了四片区域,阵法已成! 而云长安悬空站立,不知在何时来到了阵法的边缘,在他的周围,天降冰晶,不同以往见到了雪花,这些冰晶缓缓飘动在悬空上,几片冰晶落在他的肌肤上,竟然有一种极具威压之感,十分沉重,划过他的脸庞,留下一道道血痕。 起初云长安并未在意这些冰晶,看着这些冰晶零散飘落,随后又逐渐变得越来越多,一阵寒风袭来,越来越多的冰晶与之融合,划过他的脸庞,云长安只感觉,脸庞一湿,有些疼痛,伸手触摸一番,发现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 “这是......”望着手上滚烫的鲜血,不多时就被这股诡异寒风冻结,云长安摆摆手,发现自己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很多细小伤痕,这才后知后觉,这些冰晶竟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势。 这样的阵法,根本不像他之前接触的正道阵法,而更像是有人特意操控了自然的力量,为己所用,那一片又一片的不同形状的冰晶看上去毫无威胁可言,但每一片冰晶在悄然之间成了伤人身体的利刃,暗藏着无尽杀意和夺人性命的恐怖力量。 云长安察觉到一丝危险,便迅速后退拉开了身位,但奈何这些阵法之中的冰晶似乎像是锁定了进入阵法挑战的目标,铺天盖地的冰晶同时行动,将周围数丈之地全部笼罩其中,他单手一挥,剑气浩然,将这些密密麻麻的冰晶迅速切割,留下了一席站立之地。 就在这时,一道冰色白芒从他的面前闪现而至,化作一双巨手,云长安虽有察觉,但奈何这双巨手速度极快,未等他有所反应,就将他拉入了阵法当中。 砰的一声,重击在他的胸膛处。 站在阵法中央的冰方,此刻面露笑意,缓缓开口道“请君入阵!” 云长安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倒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于此同时,漫天的冰晶像是寻找到了猎物,纷纷朝着同一方向迅速袭来,顾不得身上伤势,双腿蹬向地面,借着力,向着后方远远遁去,躲开了漫天飞舞的冰晶攻击。 在连续翻滚数十个跟头后,云长安单膝跪地,手撑着弑圣剑,擦拭着嘴角鲜血,远远望去,冰方拂袖站立。 云长安猛然站起身,“老头,这阵法不俗,可你是要用这阵法打败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猛然间,收起了弑圣剑,口中喃喃自语,云长安此刻左手倾着一颗豌豆大小的元兽珠,右手覆着一团玄黄元气,刹那之间,双手合在身前,眼眸之中荡起一丝决绝的光芒,如一只远古巨兽,凌厉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在其周身,环绕起一道道七彩玄光。 “四方仙象阵!起!” 云长安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影子,随着他的爆吼,以及周身七彩玄光不断萦绕攀伸,身后的那尊高大虚幻的影子渐渐凝实,直到所有的玄光落入不断凝实的身影各处,出现了一尊足有百丈之高的妖象,眉头间,是云长安那颗元兽珠做成的阵眼。 四方仙象阵乃是云长安从《阵》中习来,从未动用过这般阵法,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保命手段,如今却被这个强大老头给逼了出来。 云长安曾经尝试过上百次,施展这道阵法,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现在好在这道阵法施展成功了,对于这道攻杀阵法,他有着足够多的自信,这是他修炼的第一个阵法,也是为数不多,消耗他一半多元气的阵法,每一次的布置,都是将他体内的元气几乎抽干,好在自己的修为在这里提升了不少,如今成型,云长安内心还是激动不已。 第330章 落败 四方巨象,踏足之地,皆为破碎。 怒威杀阵,绽放出朵朵冰晶昙花,如同梦境一般美好,可现实是巨大的爆炸声响,卷起滚滚狼烟,空中数朵冰晶昙花迎向四方巨象,随之大片的爆炸声荡漾在整片空间内。 云长安单手持剑,随着冰晶昙花的爆开,他的身影穿梭在其中,身后的四方巨象也随之而动,为云长安驱除所有威胁。 云长安的身形猛然间出现在了冰方的身前,整处地界猛的一震,下方的大地上出现了巨大被四方巨象踏平的碎冰,朵朵冰晶昙花不断生成,但是很快就被巨象的脚趾踏碎,渐渐的,冰晶昙花攻势弱了下来,反而成了一种防御状态。 冰方心中一惊,在他的身前生出一道巨大昙花,遮住了身形,而此时,云长安也来到了距离他不足十丈之地。 望着眼前这个以命搏命的小子,纵使如此,冰方也没有过多慌张,寒水九节鞭在他周身萦绕飞舞,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就此出现,他自信,云长安不可能会打破这一道屏障。 云长安面若寒霜,一言不发,长时间动用不属于他这个修为的力量,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可对于此战,唯有取胜,一股不屈的意志蔓延整个心头。 正在竭力靠近冰方的时候,云长安突然一滞,体内元气消耗大半,“还差一点......” 脚下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忽然一个巨大的冰晶昙花在其脚下爆开,将云长安逼退数十步。 借着爆炸的力道,云长安反而双腿一瞪,凭借着这种力道,迅速来到了冰方的身前,不足几丈之远,眼中闪现出惊喜...... “剑势!开!” 低沉的轻吟缓缓从他的唇口吐出,霎时间,眼前的景象仿佛变幻了模样,这是云长安的剑势,在他的周身,十丈之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方圆十丈,皆处在他的剑势之下,自然冰方也在其中,苍蓝色火焰以一种碾压姿态,焚烧着漫天飞舞的冰晶。 “剑势?”冰方此刻的脸上终于发生了变化,些许震惊后,低沉一声道“难以领悟的剑势,你居然会!” 云长安的剑芒直接融进自己的剑势当中,就连弑圣剑剑身上,都伴随着苍青色火焰,如同鬼魅阴火般,令人生畏,火焰迅速蔓延至冰方的身前,俩相碰撞之下,他所构建的屏障,只在一瞬间就出现了条条裂痕。 云长安挥出一剑,此一剑看似轻飘飘,可蕴含着他最为强悍的一击,身后闪出数十道剑气,化作虚剑模样,万剑归一,这一剑式,已久未曾动用,如今,随着他修为不断长进,已经从最初只能凝练出三道剑气的状态下,又增多了数十道剑气化形。 数十道剑气共同锁定冰方,在云长安的指挥下,全部都一同迸出,滔天的剑气,在云长安的剑势之中,如鱼得水,马踏飞燕,速度快到冰方只是一个恍惚之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嚓的一声,冰方身前的那道冰晶屏障轰然破碎,直到碰撞到了那朵巨型昙花,寒气四散,漫天的冰晶,遮蔽住二人的视线,云长安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心生疑惑,冰方的气息陡然间削弱到了一个程度。 轰的一声,悬空之上的来自云长安的所有剑气,直接被冻结在了半空当中,就连他也被这刺骨的寒气受到了不少的影响,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而周围的火海,似乎也逐渐萎靡,厚厚的冰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侵蚀着云长安的剑势。 云长安在惊骇间,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身体感受到这种严寒,变得难以控制。 猛然间,在远处冰方所在的位置,一根犹如海中浪柱,狠狠的砸在了云长安的胸口,突感痛楚,一刹那就倒飞出数十丈远,脱离了自己所控制的剑势当中,重重的落在一处山崖中。 这一击,云长安很明显没有看到是如何出手,又如何将他击退,受到攻击后,云长安整个身躯都镶嵌在了山峦当中,让他以无力起身,很明显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剑势也在此刻不断溃散,头顶上空的四方巨象阵法,也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不甘怒吼后,随着剑势正在不断溃散,直至长风沙至,消失了踪迹。 冰方踏冰而至,拂了拂衣袖,又拍打掉了身上一层厚厚的冰晶铠甲,看向浑身是血的云长安,喃喃低语,“老夫赞叹你的天赋,小小年纪,在此修为,能将剑道修练到如此境地,已然是足踏四洲,难能可贵,日后若平坦苦修,未曾不可名动一世,老夫我也活了这么久,也见到过如你一般的明耀的剑修,不下百数,可修元一道并非唯一,踏足大道又何尝不是我等唯一的追求,奈何命运弄人,选错了路。” 云长安听的云里雾里,尚未理解冰方话中深意,只是微颤嗓音道“受教了。” 冰方一步踏出,盯看了良久,才吐出话来,“我本意并非将你斩杀,数十万年前,我这一族众人,被人族一位至尊抓到这处暗无天日的空间当中,苟活了数十万年,如今你等后世之人闯入此地,乃是天赐良机,助我这一族脱困阵法之地。” 云长安听的云里雾里,什么苟活数十万年,什么逃脱阵法,这些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这个老头是个善类。 冰方嘴角上扬,连笑道“如今,你败于我手,身不由己,随我一同前去坛洛城中,见见家主,你身修阵法一道,对我等会有大用。” 云长安微微颔首,身体内脏被方才那一重击,打到几乎全部位移,身受重伤的他,无力反抗面前之人,脉络之中还残留着许多寒霜,不断侵蚀着他体内元气。 听闻冰方所说,能够前往那处城中,云长安有些意动,身上的半块古玉,早在他靠近坛洛原时,就已经有了一些动静,只不过古玉散发的微弱光芒,以及冰如许的追杀,让他没有机会查看。 夜幕降临,高悬残月依旧散发出微弱亮光,一处湖泊边,洒下的淡淡月光,在湖中玩闹。 湖边,黄千垒一拳扭掉了追杀他们的黑袍男子,拍了拍手,看到不远处石胜天亦是同样的动作,只不过,在轰杀了一名黑袍男子之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四处摸索着什么。 石胜天在那名黑袍男子的袖口中,寻找到了一枚黑色长方的木质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字,只是他大字不识一个,不认得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黄千垒来到身前,微微侧过头颅,伸出一指,指向了石胜天手中的那枚木质令牌,神色茫然,“这该不会是他们的身份令牌吧?” 石胜天摇摇头,“不清楚,这是他们的贴身东西,想必对他们来说必定是极为重要。” 于是,黄千垒又在其他尸体身上找到了一样的木质令牌。 拿在手上后,对着还在寻找其他东西的石胜天说道“追杀我们的人,已经解决掉,不知道道坚兄那里怎么样了?” 二人在掩盖住,这里的打斗痕迹后,便急匆匆的赶往云长安那处地方。 第331章 坛洛平原 黄千垒望着眼前破碎地方,这里的战况极其惨烈,大地被打碎出一条深深沟壑,他没有发现云长安的身影,在一处山崖,黄千垒看到一摊鲜血,气息熟悉无比。 “这是道坚兄的气息,他不会是......”黄千垒内心无限焦急,隐隐间,心中竟有了一些莫名的慌乱。 石胜天也是四处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里安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看着慌乱的黄千垒,便出声安慰道“云道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黄千垒收拾了一下心情,本想在仔细观察一番,寻找到云长安的踪迹,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崖上,挂着一布帛,急忙上前取下来,盯看了良久,才露出一丝欣喜,可随后又面露苦涩。 不明所以的石胜天上前询问黄千垒是否发现了什么?他内心还是觉得云长安并没有大碍,虽只有短暂的接触,可就是能够直到,云长安与他是同一类人,想要让他丢了性命,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他们这类人总是会寻到逃生的机会,就像是一只安雀,遇到危险时,无论动用逃生法宝,还是见情况不明,总会第一时间察觉,找到最佳解决办法。 可这一次,石胜天却是想错了,云长安本就想要进入那座城中,又怎能在此逃脱,因此云长安手中那枚遁地符篆,在他最后被重伤时,并没有动用。 黄千垒拿着云长安留下的字迹,转头看向石胜天,“道坚兄没有大碍,只是他被人掳到了坛洛城去了。” “坛洛城是什么地方?”石胜天并不清楚这个名叫坛洛城的为何地,他脑海中的地图,并没有这处地界的具体位置。 黄千垒耐心解释着一切,石胜天渐渐露出愁苦表情。 “我曾听闻过,有很多修士都被抓到了那处平原之中,那里极度危险,任何人都不可强行进入,里面似乎有一股原始势力,就是追杀我们的黑袍人。”石胜天苦笑一声,他南下时,就遇见不少身负重伤的修士,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秘闻,这些诡异修士,似乎十分弑杀,遇见他们,没有过多话,便是大打出手,如今云长安又被掳去到了城中,生死不明,怎能放下心来? 黄千垒面无表情,沉闷说道“道坚兄与我本就是想要前往那里,如今也算是阴差阳错的进去了,只是胖爷我也知道,那里面很危险,没有其他办法,我也相信道坚兄就算打不过那个中年男子,也一定会想办法逃离,如今留下这一字据,肯定是已经想到了办法,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石胜天还是觉得太过于冒险。 黄千垒沉默良久,望着手中,用梵摩文写着留言的布帛,叹息了一声后,便转头说道“就算这样,胖爷我也不会让道坚兄就此深陷危险之地。” 二人在商讨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前去坛洛城中。 瑶湖水岸,坐落在坛洛城中一处僻静地方,在水岸边上,有一座房屋,门外没有人把守,只有一杆旗帜,矗立在屋檐上方。 云长安跟在冰方的身后,来到了那处坛洛原中,对于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虽然他白发缠绕满头,像是一个久经世事的老人,可云长安知道,他还是十分年轻,只是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让他如今变得满显苍老。 对此,云长安并没有想要过度打探他们的事情,只是从和冰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们原本是上古时期的妖族,其当时的家主不知是何缘故,暗自投靠了界外古邪一族,他们称那些入侵清源界的界外古邪,有一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名为邪祟神族。 直到经历一次大战交锋,他们整个一族之人,被人族的一位大能修士,靠着一手通天的手段,抓到了这处不见天日,没有时间流逝的阵法当中,惶惶度过了数十万个年头,这一变故,让他们整个种族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族人,包括曾经的老家主,也当场殒命其中。 云长安看着他几乎苍凉的模样,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同情,心想,你们作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才沦落到如今的局面,现在还在荼害人族的修士,也是罪有应得。 云长安跟随着冰方来到了坛洛原上,这里处处都流露着令他厌恶的气息,满天都弥漫着邪佞之气,他最为不喜,揉了揉手腕,在他的手腕上是一道束缚阵法,极为简单,但也却十分烦琐,想要破除掉,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并不想浪费精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冰方也没有想要屠杀他的心情,索性就让他这样束缚住自己,也好让他安心下来,放松警惕。 趁着冰方在前方引路,云长安跟在身后,看着怀中那半块古玉,越是靠近坛洛城中,越是散发出一种温和的力量,让他相信城中定然会有余下半块古玉的线索,不自觉的内心有些欢喜起来。 “老头,你所说的那道阵法,可是头顶悬空之上,隐藏在尘雾当中的阵法?”闲来无聊,云长安靠近坛洛城后,便已经察觉到了在整处坛洛原之上,落座着一道极为强大,而又繁妙的阵法。 他知道,这便是他保命的东西,冰方并未对他下杀手,也是因为自己会阵法一道,虽不知道是何人派这个白发中年男子来寻他的踪迹,想来能够派出这般强大的人,足可以见到,会阵法的修士对于他们至关重要。 云长安心想,他们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足有数十万年,都未曾破除阵法,想必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半吊子起家,对于阵法一道本就一窍不通,冰方比起云长安活的足够久,但从他施展的阵法来看,也是和他相差不大。 冰方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有些眼力,也难怪家主会让我这个很久都未曾出手的老家伙,下命来捉拿你。” 云长安更加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冰方接着说道“没错,那便是困禁我族数十万年,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阵法,若不是有了这阵法的存在,想来,我族这辈,也会窥看大道一丝了吧。” 突然的感伤,让云长安察觉到了一丝危机,细细一想,经过了数十万年,他们的修为为何会止步至此,与冰方的交手,以及那位女子的交手中,感觉到他们的修为绝对不是只有凝实境的实力,可实际却是,无论怎样动用自身力量,都只能是境界处在凝实境的修为,这一点让云长安产生了一丝疑虑,转而抬头望向头顶悬空,想要一探究竟,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不成这里的那道强大阵法,将他们的修为全部压制到了一个低下的境界,就如同处在一个罐子中,始终无法破盖而出? 云长安终究是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世间有此强大阵法,若是花诗辰还在他的身边,定然会为他讲解一番,以解内心困惑,只是现在他根本就联系不上花诗辰,在传予他三分锻体经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而在四阳葫芦灯中,花诗辰的气息也渐渐变得靡弱,云长安本想寻找上一些有关于增魂固元的秘宝,这里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有这样的秘宝,实属无奈。 云长安无故发笑,惊动走在他身前的冰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面露疑虑,“何故发笑?难不成你不相信老夫我所说的话吗?” 冰方明显有些怒气,对于窥探大道来说,曾经也的的确确有望无限接近于那里,身为冰魄一族当中,最具有天赋一辈的人,亦是在族中背负着复兴整个家族的重任,可事与愿违,老家主听信奸人谗言,自诩可以让整个家族摆脱玄冰白泽一脉的压迫,看到一丝曙光,却不曾想,归靠邪祟神族当中,成了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落得如今下场。 冰魄一族本是上古时期玄冰白泽一族的支脉,老家主一心想要带领家族成为他们这一妖族真正顶尖的修士,奈何时运不济,玄冰白泽出了一位会当凌绝顶的妖修,在族中藏祖庙坛当中,开了本命道物,得到远古祖宗的承认,本为族中正统主脉的家主,当时便气荡四方,告诫了所有家族子弟,无论正统血脉,还是旁支血脉,都不可越界,夺取来之不易的气运。 老家主却一心想要带领自己家族中人,争权夺势,但最终还是落败。 心想到这里,便是有些痛楚,冰方眼睛通红,原本寄予厚望的自己,也在那场风波当中,无法独善其身,族中不到三千名子弟,又如何能以一力抵抗整个大族。 云长安收起笑容,二人面面相觑,知道方才的笑声,惹到了冰方,便是出言说道自己的见解,“高悬在头顶之上的那道阵法,异常繁妙,你等这些人,想必已经将那阵法研究很多时日,都无法破除,又怎么能觉得,我们这些进入这里的修为低下的修士,能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来破除掉那道阵法?” 冰方明显一愣,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进入这里的修士,全部都是一些天赋平平,而又贪生怕死之辈,族中那些激进派别,更是拿他们的性命看作任由宰割的羔羊,以他们在整个阵法的范围中,当成了一场狩猎的游戏,他甚至怀疑过,让一个外界之人进入坛洛城,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可是碍于家主威严,他也只能听命行事。 “你既被俘,已成定局,来到这里,便由不得你,困住我族的阵法,我等虽没有能力破除掉,抓你前来,我也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是这希望一旦形成,很难磨灭,不是吗?” 云长安呆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这处坛洛原看上去没有那么宽广,可实际来看,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二人已经行走了多时,始终不见能够靠近远山白雾中的城池。 云长安看到不远处的大地之上,直插着一支黑色箭矢,走近前去,发现在那支箭矢上,散发出淡淡的强大压迫感,以至于让云长安一时失神,这支黑色箭矢,是一支上品圣器,至于具体品质如何,他看不出来。 绕过那支黑羽箭矢,云长安不紧不慢跟在冰方身后,二人都相互默契的不再谈论些什么。 走了良久,一队身穿黑袍身骑精甲黑马,势如破竹的冲出城门,奔向云长安二人这里,为首之人,一跃而下,收住脚步,拍打了一下马头,那匹骏马瞬间老实了下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前不久,云长安重伤之人,冰如许。 这一次,她身边带着众多黑袍之人,来势汹汹,那些人并未如同冰如许一般,跃下马背,用一种高傲带有极度睥睨一切的神情,扫视着冰方身后的少年。 冰如许下马后,来到冰方的身前,连连作揖道“二叔,你回来了,小女在这里等候多日了,可把您给盼回来了!” 冰方乃是冰如许的二叔,亦是其父亲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是由于在归靠邪祟神族的事情上,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因此,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算得上有多么和睦,可就算是如此,也曾见到,冰寺山以燃烧自己生命为代价,为他们开辟出一线生机的景象,历历在目,就算再怎么意见不和,为了家族的生机,总归是将这些芥蒂放下来。 冰方笑道“你这丫头,怕不是担心我这个即将入土的人,连一个小辈都对付不了,让你在你父亲面前,又要挨上几顿毒打吧?” 冰如许摇头道“这是俩回事,就算二叔你做的再好,父亲他生气了,总会找到借口打我一顿,当是出气,我在父亲那里,就是一个出气的口子,当然也不会觉得,二叔你会败在一个小辈手上。” 冰方细叹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的,难不成我这个小子抓来,他就会破除悬空上那道阵法?” 冰如许微微蹙眉,并没有理会冰方的数落,反而是脑袋一歪,看到了冰方身后的那位少年,冷冷的说道“云长安?!我们又见面了。” 第332章 入城 牵着缰绳的冰如许,伸手便将拴在马头上的金枝玉绳甩给了,一旁的黑袍随从,在昏暗的暮色下,缓缓走向了云长安这边,透过一丝微弱亮光,身穿一袭淡白色衣裙的冰如许,跟见过俩面之缘的云长安,再一次靠近,仔细端详着这个曾败在他手下的少年,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只是比起先前的屈辱,如今见面,竟对他生不起任何杀意。 冰如许神色冷淡,对于云长安虽没有杀意,可心中的怒气却丝毫不减半分。 云长安环顾四周,目光始终没有看向一脸冷淡的冰如许,也许是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又或许是,自己身受重伤,还未得到恢复,云长安始终一言不发,面对冰如许的质问,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这让质问了两次的冰如许,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力气无处可使。 见到冰如许终于忍不住想要发怒的时候,云长安这才缓缓出声,打断了她一时间的怒气,“这位姑娘,你我本不是同道中人,不过是败在我的手下半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又何须动怒,若是心有不服,那也没事,改日再叫你打回来便可,若是这样的提议,入不了姑娘的法眼,那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姑娘你功夫不到家,还需在苦修一番。” 冰如许哪里受过这样的言辱,自小都是她出手打骂他人,从还没有跟她叫过板的人,能够在她面前说上几句带有侮辱性的话,这如何能忍,不过是一个人族修士,修为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却不得不说,能够将她击败,本就满心的怒气,遇到这事,恨不得将这个家伙,彻底撕碎! 一拳打在云长安的腹部,发泄出自己不满的怒气,这个小子,真是既可气又可恨,若不是父亲有令,不能取他性命,云长安现在早已成了一具尸体,将他分筋错骨,大卸八块了。 虽说不能伤他性命,但小小的惩戒也是可以,冰如许连踹了几脚后,才被一旁的冰方拦了下来,“如许,够了,你这几脚可是不轻,在打下去,这小子的性命堪忧。” “二叔,别拦我,这个小畜生皮厚得很,就这几脚还要不了他的性命。”冰如许因为云长安的话语动怒,一时间忘记了父亲交代他的事情,但被冰方拦下来,心中的怒气丝毫不减,但也冷静下来。 “小畜生,既然你落在我的手中,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你!”冰如许拍着双手,放下了狠话。 连挨了自己狠狠地几脚后,这个家伙居然还舔着脸在笑? 云长安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败在自己的手下,若不是要进入这里打探古玉的下落,说什么也要找个机会狠狠的教训一下她。 冰方劝阻道“尽早进城中去,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我不在的几日里,可有什么异常?” 冰如许怒目圆睁,瞪了一眼云长安后,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叔,“城中并无大事发生,收集到的元骨还是差那么一些,大多数都已经放入祭坛阵阵当中,只不过......” 冰如许深深看了一眼冰方身后云长安,并未在继续说下去,冰方也大概知晓到了,城中那处祭坛发生了一些变故,云长安地存在,并未是好时候,谈论此事,因此,深深看了一眼冰如许后,便长叹一气,独自喃喃道“我等进城。” 而冰如许亦是如此,就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背,说道“云长安,进入了坛洛城,你便和我等一样了,你若真有阵法一道的本事,相信父亲他也不会轻易让你离开,倒时你我之间的账也能慢慢算!” 冰方突然有些郁闷,他在出城追捕云长安之前,就已经知晓了,冰如许因为没有打过云长安,败在了他的手下,现如今二人又再一次遇到,针尖对麦芒,指不定会产生出多大的恩怨来,如今一看,若真如此,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头大。 冰如许的性子,他可是在清楚不过,见云长安没有再计较下去的意思,冰方随后拍马而起,一位黑袍随从走上前来,牵着一头纯黑骏马,来到冰方面前,递出缰绳,冰方便将云长安放置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北边那座若隐若现的,藏身在茫茫白雾中的城池,提马鸣嘶几声。 冰方仰头望去,远处一座雄伟的城池,在云雾中,既有藏匿云海的景象,使得云长安看不清城池具体容貌,这是他们冰魄一族寄身的地方,城池顶端隐约间有一只冰雕矗立在城头楼门的殿阁前。 云长安有幸见过上古时期的一些景象,让他印象最深的有两点,坛洛城和北悠昭仙城一样,都属于上古时期北境的古城,大多是城墙环绕四方,城门高大而又宽广,用一些含有道韵的有灵树木建造,只不过现在这座坛洛城的城门中,并无半点道韵可言。 云长安对于这些古来已久的城池,尤其是上古时期存留下来的遗迹,越发的感兴趣,就想着,进入坛洛城中,开开眼界,最为重要的是,身上那半块古玉,越来越躁动不安,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心惊,虽然不知道古玉的具体来历,但也是大致从墨千水的口中知晓一二,这本是翰林道庭中,类似于行走世间的身份令牌。 最让云长安想不通的是,剩下的半块古玉为何会落入他们这些人的手中,又或许是他们也根本不清楚余下的半块古玉会藏在这里,总之古玉的躁动,势必会让云长安进入城中细查一番,能够拿到古玉,他自然也有脱身的手段。 进入秘境前,陈璇羽可是赠给他不少保命的手段,除去那上百万元晶,已经被他消耗一空,剩下的符篆他还是一个都没有动用过。 怀中藏着那半块古玉,当云长安越来越靠近坛洛城时,便会有微弱光芒闪现,震动着他的躯体,这让云长安竭力隐藏那道微弱的光芒,好在他们并未对其收身,于是在一群人马奋力奔向坛洛城时,伏在马背上的云长安,偷偷将古玉送进了四阳葫芦灯当中,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冰如许处在最前方,高声挥鞭,加快了步伐,以至于身后的几位黑袍随从,与其落下了不小的差距,这一点足以看出来,冰如许的那匹骏马,是个不俗的元兽。 而冰方所骑的这匹黑色骏马,除了腿脚有些不利索,剩下的都大差不差,丝毫不会因为冰如许加快速度,从而落下距离。 望城跑死马,眼见距离白雾当中的城池并算不上太远,策马加鞭的追赶,也用了不少的时间,才闯过了白雾,印入眼眸中的,是一座极为高雄耸立的城墙,那简直是犹如一头不会移动的高大元兽,曾在试炼大门当中见到的巨型石像,也比不过如今见到的这座城池一半都不及。 进入迷雾中,就意味着真正踏进了坛洛城的地界中,这座位于阵法中心区域的城池,说不清的怪异,比起整个秘境,又显得如此突兀,丝毫不见这座城池有任何残破的迹象,尤其是城门镌刻着极为复杂的图案,像是某一族的信仰图腾,单单是几笔线条,就入木三分,好似自然生长在城门之上,于其融为一体。 不知是何人用剑法在右侧城墙上镌刻着“寻道嗅察,问道游身,”而在左侧城墙上,只有四个字,“证道降真,”至于在其下方,似乎有人刻意将余下四字祛除掉,也不知是何缘故,没有将剩下的几个字镌刻出来。 在云长安来到坛洛城不远处时,见到城门外,伏在地上一头通体黑色的老牛,说是老牛,看它的样子和自己所认知当中的凡物并不相通,虽说有着一样的长脸牛面,可在它的俩鬓边上,有一双忽闪的翅膀,如同精魅,不止简单视作元兽,也觉非是他们这一界活物,更像是界外来客,总之,云长安见过的所有长相怪异,又说不上名字,还无法辨别出它们根底的元兽,通通都交代给了界外邪兽一说。 只听伏在地面的老牛,连连发出几声慵懒的声息,脑袋一歪,微眯双眼,看不清楚它是否是在鼾息,还是警惕周围,只见到双鬓间,那双带着黑色鬃毛的翅膀,有节奏的拍打着,驱散脸上的瘙痒,微微蹙鼻之后,猛然之间睁开眼睛。 冰如许提缰制马,那匹黑马,稳稳停在了这头庞然大物之前,“大牢山,开城门!本主要进城!” 大牢山摆了摆尾巴,始终保持着伏在地上的姿态,脑袋微微翘起,满脸的平静,尾巴却一声不吭的甩在了城门上,只听见发出声响后,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缝隙,众人闻声挥鞭而入城中。 冰如许从怀里掏出几株灵药草,看上去也并非此间之物,便精准的扔给了那头慵懒黑牛。 而后,这黑牛也十分有灵性的张口接住,便是咀嚼起来,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精芒,这些灵药草不凡,至少是可以成为无聊时的一些口食。 云长安路过那头庞大身躯时,黑牛斜眼瞥了一下他,只是被无意看了一眼,便能感觉到这头黑牛鼻息间发出的滚滚热气,不断拍打着他的面部,一股窒息感觉油然而生。 好在那头巨牛只是看了他一眼头,便转头重新伏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独自咀嚼着嘴中的口食。 云长安急忙屏气,直到远离了那头巨神黑牛后,才长呼了一大口气。 等到入了城门后,冰方手持缰绳,笑着问道“想不想知道这城门处,为何会有如此怪异元兽在这里?” 云长安点着头,说道“当然想啊。” 冰方顿了顿语气,随后说道“这头黑牛是变了异,没有化形的精魅。” 云长安撇了撇嘴,心想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这头黑牛很明显就不是这里的元兽,还说什么精魅,世上哪会有精魅? 冰方看破云长安的心思,他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索性也没有继续跟他解释。 云长安也并没有纠结冰方所说的精魅,反而被城中的景象所吸引。 坛洛城很大,有着大约一千多户人家,全部都是一家族中人,进入城门后,一条笔直的官道,直通远处,两侧是熙熙攘攘的门户,和他想象的不同,街道上大多铺着大块大块的乌石板砖,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由于乌石板砖经过雨水的冲刷,已经上千万次人马车辆的摩擦,早已经变得光滑浸润。 来来往往的人群,见到这一群骑着骏马,都驻足下脚步,恭敬地站在街道两侧,微微躬身,以表示敬意。 冰方等人也见怪不怪,反倒是云长安趴在马背上,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云长安不由得来了一句,“你们是王宫贵族。” 这句话落入冰方的耳中,却显得极为讽刺,身为冰魄一族中子弟,未能保全自己族中的人免于战乱,如今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过是比较幸运的人,十不存一,有何能担得起族人当中的贵族,说是罪人,也丝毫不为过,冰方身陷愧疚,才独自去学习阵法一道,也只是希望能够破解逃出这里的一线生机,谁都没有想过,曾经意气风发,盛极一时的家族,出了一个能够进入藏祖庙坛中去,开化本命道物,运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白泽一脉,有了一个比他更加妖孽的存在,夺去那份气运,老家主的选择或许是错的,可是身为族中一份子,他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不被落人于后,横生变故之后,几乎白泽一脉中的各脉,对他们更是更加指责,排挤,最后不得已才出逃。 面对途过的族人,冰方将脸面埋得更低,不敢去面对他们这些族人。 云长安也十分敏锐的发现冰方的怪异举动,他自然不清楚其中缘故,只当是冰方脸面薄,不习惯这样的厚礼,就如同他一般,人前要是有人对他毕恭毕敬,行此大礼,他也会连忙推脱,他人行礼之事,他还是没有心气能够坦然接受。 第333章 瑶湖水岸 当一行人马来到一处瑶湖水岸,云长安狠狠地跌落下马,一路上,他并不好过,伏在马背上,几乎将他的脏腑震动位移。 瑶湖水岸旁,一处插着旗帜的房屋门外,站着一群人高马大的青年人,他们脸上大多数都是面无表情,为首之人,正是当初被冰如许一巴掌喝退的随从,在他身旁站着四五个统一服饰的黑袍男子,大多很年轻,个个气势鼎盛,亦是冰寺山的手下,也都是心腹。 面对冰方,那几人还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看到冰方身旁的云长安,满是不屑,眼前这个卑劣人族,却能将自家主子打的重伤,然后还能逃脱,心中对他更是充满敌意,冰如许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败,早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为此,冰寺山还降罪于他们,给了他们几人一个不护小主周全的罪名,领了刑罚,险些半死。 冰方上前一步,抓住了云长安的肩膀,和淡白衣裙的冰如许并肩而立,冰如许满脸冷漠的推开云长安,“离我远些。” 云长安脸色亦是漠然,眼看鼻尖,低头不语,便换了一个位置,站在冰方的另一侧身后,他并不想和冰如许有过多的摩擦,也甚至她对于自己有着滔天敌意,为了能够更好的寻找到古玉的踪迹,这些不礼行为,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让她丢了面子,在谁心里也不会痛快。 冰方见状也是无奈叹气,自家侄女的脾气就是这样,说到底还是从小被打到大,面对冰寺山唯唯诺诺,可就是除了她的父亲,谁都不放在眼里,蛮狠惯了,如今还是头一次出现一个,能在武力上,打败她的人,自然是对于这个污点满怀厌恶。 云长安站稳后,向后退去半步,藏在了冰方的身后,面前一群虎视眈眈的男子,瞪着他直发毛,他并不想主动找上麻烦,可是并不代表麻烦会离他远去。 冰方本想着询问冰寺山是否还在屋内等待着他们,却没有想到冰断率先开口,“你就是那个云长安是吧,一个会阵法的卑劣人修,我等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一心想要看看会阵法的长成什么样子,现在得偿如愿,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说到最后,冰断狠狠瞪了一眼,同时眼睛还上下打量着云长安,满是愤恨与挑衅,将他们受到的责罚,全部归结于他的身上。 除了冰方没有任何动静,其余人都跟着嘲笑起来,好像把自己当做一个随时都可以玩弄股掌的玩物。 云长安沉默不语,他们这些人抱有天大的敌意,也不知从何而来,只当是对于自己这个外族人,闯入了他们的领地而不满。 冰如许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因为她见到这些自己手下的随从,在父亲那里领了刑罚,本就对于冰寺山将这些随从安排自己手下,不甚满意,找人看着自己,如果不是碍于一族之主的威严,这等监视行为,早就发了脾气,通通遣散了他们,如今这个家伙虽没有跟他们有直面冲突,但还是因为自己的落败,受到了责罚,想必心中也会对这个外族人,满心仇视。 来到坛洛城,便由不得云长安肆意妄为,冰断这些人在冰魄一族中也算的上是修行了半辈子,几乎自小就在家族中攀爬,而作为仆从,冰寺山的心腹,全部都是从族中精挑细选出来,能够走到冰寺山的身边,显然是有一身过人的本事,若不是身不由己,暂居在这安于一角当中,恐怕早已能够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触及上尊修行,也未尝是一件渺渺无音的事情。 只是冰如许并没有开口说话,而面前的冰断就已经是对云长安抱有敌意,自己这不用费尽脑力去想如何才能让云长安,吃上些苦头,回头只需要在冰断地耳边扇扇风,便可以不动用一丝力气,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现在还没有到了那个时候,眼下,面见冰寺山最为要紧,看看父亲对于这个家伙的态度,再来行事。 冰断本觉得自家小主对这个外族人,亦是与他们同样的态度,但下一刻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在所有人的眼前,冰如许漫步走到了他们与云长安的中间,背对着云长安。 “父亲现在可曾安睡?二叔他已经将这家伙带了回来,不知父亲他有没有交代你们什么事情?”冰如许正色询问,而后又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后之人。 云长安虽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总觉得这个女子没有安什么好心。 冰断明显一愣,神色愈发的阴沉,眼中藏刀的笑眯眯,轻轻点头,听完自家主子的问答,明显是不让这个外族人来和自己有什么交集,至少在他的眼中看来,自家小主挡在他的身前,则是有意护着他,有了小主的阻拦,早已暗自揣度明白这里的氛围,但又不知冰如许心里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自然不能在这里再次为难云长安。 冰断没有再继续盯着云长安,转头向冰如许说道“家主就在屋内,等候小主等人归来。” 冰如许并未和冰方一同前去抓捕云长安,她身上的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离开坛洛城,体内的邪气会逸散,因此在送去冰方出城后,就一直待在城门处一间茶水屋中,静等二叔凯旋而归。 冰方微侧身体,提前一步,来到冰断身前,只见他双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株上等灵药草,递到了冰断的面前,“这是出城后,在外来人族修士手中取得,你先拿去吧,想来你也用的到。” 冰方手上的那株灵药草,乃是三阶花朝云扬花,一种固定魂源的灵药草,看上去不凡,只是云长安全部看在眼里,他不清楚为何这样的灵药草,冰方会送给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只见冰断一阵错愕,犹豫片刻之后,才伸手接下了那株三阶花朝云扬花。 冰断露出一丝感激笑容,收起那株云扬花后,但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微微抽身,让出了一条道路。 云长安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询问此事,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他们这些将之前全部修行的元气屏摒弃后,成了邪祟之人,又为何会对人间这些带有元气的灵药草,如此热衷。 云长安跟在冰方身后,看着冰断收起那株云扬花后,才收回目光,从那株花散出出来的气息中判断,这是有关于元魂一物的灵药草,不得不说,现在的他,对于这些从未见过的陌生东西,有着一些直觉,至于到底是何功效,他也无法能在瞅上一眼中,便看出来它的用处。 默默走在人群的最后方,来到了那处房屋前,等到冰断敲响房门后,屋门微微颤动,如是因为年久失修,木门上的黑漆跌落下来,露出木质细碴,而门上却是一尘不染,并没有因为看上去破旧的房屋,而显得失了色。 此刻屋外异常的安静,无人说话,也不知道屋内的人听到有人在敲响房门,在冰断敲击三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静静等待着,屋内人回应,其他人也是如此,同样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云长安轻咳一声,惊动了众人,同时回头望去,表情各异,最让云长安不爽的是,冰断如同上位者一般,蔑视着他。 这时,一道浑重的声音从屋内响起,“进!” 众人一同收回目光,冰方率先一步来到了门前,缓缓推开那扇破旧快要散了架的房门,打了一个手势,冰如许第一个踏入其中后,冰方便拉着云长安进去。 冰断等人却没有了任何动作,等到他们三人进入后,十分识趣的轻关上房门,这是规矩,没有家主没有发话,他们也没有进入堂中的资格,更不要说,冰寺山如此看重一个外族人,和破阵有关的事情,他们这些随从,更没有旁听关于家族大事的资格。 来到屋内后,云长安四处打量,坐在深处的一位老者,心想这便是他们的家主,也是冰如许的父亲了吧? 一阵安静,无人说话,最后还是冰方先一步开口,“家主,这小子已经擒来,不知如何发落?” 坐在一柄躺椅上的老者,轻闭着双眼,并没有睁眼看云长安,反而在无意当中,散发着一股充斥整个屋子的威压。 云长安感受到了这股威压,正在不断的挑动着自己的元魂,好似面对一尊无法直视,甚至无法站在身边的强者一般,让他心生胆寒,恐惧滋生,心脏莫名的悸动。 但这种威压,似乎对云长安并未有过多的影响,反而对于这种威压,有些习惯,和泥土巷中的无缘老者,待在一起的时间虽说不算太长,可自从在那处简陋的炼器小院当中,见到的那个身上总是挎着一个巨大酒葫芦,还送给了他几件上好的元器后,便觉得,世上再无如她一般的强者,想必之下,无缘老者的气势远比这个枯朽老者要强大的多,至少面对这人,云长安心中泛起一丝平淡。 第334章 数修道法 冰方对于家主没有搭话,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知晓冰寺山近些年来,脾气变得越来越怪异,族中的大小事务,他也是大部分都分给了族中的长老和侍臣们,自己则是躲在了这处僻静地方。 冰方曾询问过此事,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经不想再去管理族中事物,要放权给下面的人,美其名曰,自己为了家族操劳了一生,也被困禁在这里大半辈子,难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总是要落下个清净,来修养一番。 可冰方却是深知,这样的说辞,他都无法接受和理解。 不过倒是对于原先一心反对自己去学习阵法一道的事情,也是终于松开了口,这一点倒是让冰方心里稍稍接受了那么一些,得到允许后,自己也是马不停蹄的在族中搜寻有关阵法一道的书籍,想着迟早会有一天,能够破掉悬在众人头顶上那道阵法,年复一年的研究,却始终没有深进一步,踌躇不前的阵道,让他只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自己被世人誉为天赋异禀的妖孽,却深陷阵法一道当中,久久不能找出破解之术。 冰寺山的嗓音从远处传出,“你就是小女口中所说的会阵法一道的小家伙?” 云长安寻声望去,黑暗中一枚箭矢猝不及防的来到他的面前,还未有所反应,箭矢的寒光已经到达眉间,一团寒冷刺骨的气势风啸而至,硬生生的定住了云长安的身形,顿感有些气愤,这个老家伙一言不合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望着眼前这个年纪不算太老,面貌只有四五十岁,身上却散发出来一种让他深感压迫的气势,他的实力很强,至少不弱于一些化海境修士,而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被阵法压制,也不会将他那一身老气横秋的威压全部泯灭。 坐在云长安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实在霸道,只是单单询问了一句话,就要对自己施压,想来,倒像是和冰如许一样,不愧是父女,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强势,一样的霸道。 云长安本就心中有些火气,愤恨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一个闪身伸手,在半空之中就将距他半寸的那枚黑羽箭矢,打翻在地。 云长安的这一举动,让身旁的冰如许和冰方明显猝不及防,率先反应过来的冰方大喊一句,“小子,找死!” 冰方眉头紧锁,手臂一挥,将秀袍在空中卷的舞动,一拳打在了云长安的面门之上,手臂再一挥舞,双手就将他擒住,死死的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云长安反手给了一拳,挣脱开来,与冰方拉开了距离,只在几尺距离,本想上前的冰方,却被一道声音喝退。 冰寺山缓步来到二人之间,步伐矫健,全然不想之前那般,坐在藤椅上,奄奄一息,像是一个大限将至之人,现在反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明悟带着一些威霸之气,但其中有着一些云长安不曾察觉的死气,只是冰寺山掩盖的很好,并没有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察觉,看上去,身体硬朗,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若非顶着一头白发,谁也不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一具伤到筋骨脉络,而强强支撑的身体。 伸手落在了冰方举拳的胳膊上,缓缓压下,“无妨,倒是这个小子甚是有趣,能够一拳打掉本尊的玲珑箭羽,称得上是半个练家子。” 冰方见冰寺山发话,自然也乖乖照做,自己的双臂自然落下,退到一旁,方才紧张的神色荡然无存,倒不是觉得云长安会有天大的本事,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到冰寺山的性命,而是,他的这一举动若是惹怒了冰寺山,恐怕难逃一劫。 好在,冰寺山并没有继续下去,仔细回想一番,冰寺山似乎在进行试探,看看云长安有何等能力,能够会阵法一道,要知道凭他的眼光,还不足以看不清一个毛头小子的底细,可惜的是冰方的插手,打乱了冰寺山的心思,便觉得没了兴致,继续下去。 只是看到云长安如临大敌的面孔,冰寺山放声一笑,对着摆出一副御敌的架势,缓声说道“去给这个小家伙,搬一条椅子,本尊要好好与这有趣的家伙聊聊。” 冰寺山双手握拳,随后又负拳与背后,转身慢步走到了自己的那张躺椅前,不再去看惊恐万状的云长安,随即坐下,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并没有喝下去,反而笑吟吟的说道“此地乃我门府息塌之地,如今命人将你请来,难道不想和我这个老头子聊上一些,若是你担心会殒命于此,其实大可不必,真的想要杀你,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冰如许这时搬着一把木椅,放到了他父亲的面前不远处,而后又看向云长安,开口道“父亲让你与他一同饮茶,赶紧坐到这里来。” 语气中带着些许命令,仿佛是在说一道不可违背的命令,云长安本就是入了虎穴,这让他不得不警惕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刚才的那一箭,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稍有不慎,黑色箭矢就会戳穿自己的脑袋,看到危机解除,但他依旧不敢大意,来到了冰丝山的面前,缓缓坐下。 冰寺山坐在南边,面朝房门,云长安则是坐在他的面前,望着他身后墙上那块写着一线生机的金色匾额,在其下方挂着一画卷,并未展开,看上去像是一幅名画,只不过是他不想让外人知晓画卷上所画的是何物,因此才会将它卷了起来。 冰寺山看了一眼神色拘谨而又四处打量的云长安,说道“对于修为上的事,你的确很有天赋,至少本尊看得出来,气海庞大,根基不虚浮,难得能遇到一个潜心打磨自己修行的家伙,真是不错。” 云长安瞳孔一缩,明显没有预料到,简简单单的交手,就能从其中捕捉到自己的底细,面前这个老头很不简单,仿佛一眼看穿了自己,这让云长安略感慌张,可还是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慌张,面色如常的说道“你们抓我来,无非是觉得我会阵法,看上我这一手阵道的本事,觉得我能够破除掉悬挂在头顶上的阵法吧?” 冰寺山大声嘲笑道“你区区一个冲田境小修士,你真的觉得以你的能力能破的了那位留下的无上大阵?” 云长安当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那道阵法只是单瞧一眼,就已经明了,他是一点把握都不能参透阵法的奥秘,就算是花诗辰在此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破除,更何况是他这个学了不到几年,才刚刚掌握一些简单阵法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简简单单让自己破除掉,自己说出这话,也不过是再虚张声事,可惜这个老头,精明的很,一眼便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火辣,被人拆穿而逼着自己裸露出来的难堪。 云长安沉声询问,“那为何不杀了我?而将我掳到这里来?” 这句话也是一直困扰他多时的想法,按理说,从冰方那里得知,这阵法是一位上古时期大能者施展的手段,单凭他一个学了一些皮毛的人,如何能够破除阵法? 但是从冰方的态度上来看,冰寺山似乎很重视自己,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但又看不懂他们在想些什么,杀人如行走的这些人,又偏偏对自己没有痛下杀手,虽说冰方的性子使然,就已经清楚他不是一个弑杀之人,可是冰寺山却又为何如此?云长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冰寺山抿着茶水,看了一眼云长安,并未正面回答,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若将你留在这里,你觉得如何?” 云长安深皱眉头,将自己留在这里?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想要等着自己困禁起来,一心专研阵法,直到破除那道阵法? 云长安一心想要寻找到古玉的下落,这里又是他们屈身的地界,若是想要寻找古玉,恐怕也只能在这里慢慢寻找,可是时间却不等人,“当然不愿意了,我真留在这里,岂不是就成了笼中鸟,变相的视为囚禁,谁难道会喜欢被人囚禁......” 云长安没有继续在说下去,看众人的脸色似乎都并不怎么好看,便又话锋一转,“实不相瞒,在下倒是对于上古时期的秘闻,一直都是心怀好奇,尤其是你等深陷囹圄之地,尤为感兴趣,若是能为在下解惑一二,留在这里帮助你们破解阵法也未尝不可,尽管才疏学浅,但也总比你们埋头钻研,来的强上一些。” 冰寺山摆了摆手,说道“你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能够找机会逃脱坛洛城,本尊并不感兴趣。” 云长安却是讥笑道“那您命人擒我到这里来,只是想见见在下的容貌?看看是谁能靠着修为低下,将你的女儿重伤吗?” 一旁的冰如许似乎被云长安戳到痛处,“你说的什么话,本主不过是有些大意,让你和你那光头同伴阴了一手,你还真的生出错觉,觉得能够战胜的了我?” 提及此事,冰寺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摆手劝阻到冰如许,询问道“本尊倒是有些好奇,单凭一手阵法,还伤不到小女的身体,可这事偏偏就发生了,一个随时都可以被碾死的蝼蚁,却不曾想在斗法上,胜过小女一头,难不成你还有些本尊看不透的手段?” 云长安摇头道“不是我要和你的女儿拼个你死我活,是她无端前来追杀我等,容不下我等,无奈之举,才会选择迎战,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败在我的手下,当初也只不过是误入了这里,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隐隐离去,奈何,她却发现了我的行踪,追了我足足有三日,这才被逼无奈,布上了一些小手段,终究是在下棋高一招,赢下了这场对决。” 冰寺山冷笑一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这么说来,倒是小女技不如人?身处此界数十万年,虽说被这一手阵道压制,可也不至于让她丢失了全部斗法的手段,能够败在你的手下,想来也断然不会这样简单,听闻你除了熟悉阵法,剑术更是高超,可却不经常展露,如此一来,倒是很容易忽视了你本为剑修,更是难得,要知道所求大道的世人,也不过是星海当中,一颗最不起眼的尘土,能凭借着一本命道,窥探大道亦是难能可贵之事,数修道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本尊倒是见过许多,那些数修道法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引降仙罚,多数都暴毙于仙罚当中,不是本尊看不起你,像你这样毫无气运之人,数修道法,只会害了你。” 云长安听到这里,摇摇头,“在下从未想过数修道法,至于仙罚,离我太过遥远,看不见又摸不着,何惧之有?” 冰寺山满含深意,手中茶碗缓缓放置在身前桌上,“你既对于我等所处的那个时期兴趣颇深,倒是能和你说上一些,只不过,秘闻太多,想要一时间全部用老夫我这一张嘴皮子说出来,怕是没个三五载,都不可能全部说完。” 云长安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你寻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冰寺山却笑而不谈,说了一句云长安听的云里雾里的话,“老夫相信命须中有,缘浮有根,得来之幸,失去则惋,缘起缘灭,皆在一念之间。” “小子,老夫不求你能在短时间内破了阵法,但还是觉得你可以尝试一番,不要想着逃跑,你等这些人修进入这里,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苟活于此界,就算你们能得到此界众多秘宝,也断然不可能逃脱此界。”冰寺山靠在椅背上,缓缓轻眯双眼,他知晓此处乃是那位人族至尊的手段,将他们困在这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独留这一族?难道仅仅是因为家族放弃了修元,成了一方鼠辈势力,但又为何不将他们这些个妖杀的一干二净,以绝了那后患,最终还是没有想出来个名堂,甚至于老家主以命硬抗时,留下的那句遗言,究竟是为何意,始终未曾琢磨透彻。 第335章 堂玉殿 云长安正襟危坐,对于冰寺山所说的,得来秘境之宝,却寻找不到出口,那自己这些人一心期盼着带出秘宝,就成了无用功,更不是为自己选了一块风水极佳,以此方天地为盖的巨大坟墓? 虽身上存留着一道破界符篆,但现在并不想将此等高阶秘宝用在此处,他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冰寺山所言,很难有所决断,元墟秘境仿佛是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启,现世的修士又如同赶风寄雨般来到这里,入口碑文云长安看得仔细,也没有看到进入这里后,该怎样离开。 坛洛城好似如同一座夜城,遮藏在黑暗当中,处处都是昏暗一片,让人看不清全貌。 城中远处的街道上,潜藏在暗中的一尊尊上古石像,又如一头沉睡的凶兽,发出低沉的爆裂声响,城中各处仿佛随着黑夜的降临,变得格外的寂静,在寂静中,云长安依稀能够听得到那种令人胆寒的低裂撕扯声音,这无疑对于一个外族人,心中泛起无限的困惑。 联想到之前那些行走在街道上,冰魄一族的人,个个都对于一个外族人,以活物的身份进入城中,深感惶恐不安。 他们这一族当中,一族三姓,冰寺山等人是为正统,其余二姓,乃为支脉,城北、城南各占一族,城北洛家,是坛洛城最大一支脉,人数占据众多,当初的老家主便是洛家中人,而城南滨家,人数是最少,但最为富贵。 城南高大门墙内,屋舍鳞次栉比,其间有一座名为堂玉殿的巨大宫殿,无一例外,这里富丽堂皇,每每向着深处望去,行走在用一种名为水断玉石铺设的道路上的奴婢丫鬟,身上穿着也是如一个富贵人家,小厮身披黑锣软甲,威严不可冒犯。 那些奴婢丫鬟手提锦绣食盒,步伐慌张忙乱的朝着一间偏房疾步快走,但很快便遭受到大声呵斥,一些脾气暴躁,又容易动怒的族脉管家,甚至将那些奴婢丫鬟叫至身边,不轻不重的拿着手上戒尺,又似一杆竹节,下手精准厉狠,却不失礼雅,敲击在那些奴婢丫鬟的身上,面色狰狞,口吐快言狠语,死死盯着那些犯了小错的奴婢丫鬟,直到她们眼含泪水,委曲低头,对着族脉管家唯唯诺诺的认错后,才重新提着食盒,微步离开。 来到那处偏屋中,锦绣食盒一同摆在桌上,为落座在桌前的几人,斟满一杯浓香美酒后,九步退至后方,等待主上的下一步吩咐。 食桌上,上座是一位披散黑发的青年男子,大概是在族中享受着富裕生活,面色红润,皮肤白皙,额头上方,一点红痣,实在是显眼,眼眸当中那一抹妖印精光,久久不能消散,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的秀食美餐,看到自己的奴婢为他斟了一杯酒后,将他左侧的酒壶,一同放下,缓身转头,看向身旁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贪食桌上食物的女子,闷闷不乐道“滨清竹,收收你那嘴角的口水,这里的食物,还没有吃够啊?你身为滨家人,自要懂得些仪态,食未上桌,眼睛却像是一头饥饿许久的元兽,样子有些难看了许多。” 滨清竹全然没有听进去,伸手从面前拿起了她自己的一双筷子,对着身旁的翠袍男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那双玉筷子,捻动轻转手中的玉筷,烦闷不已,“本姑娘还没有上手呢,就开口教训起来了?滨星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滨清竹只觉得自家这个哥哥,有些莫名其妙,每每和他一起进食,都免不了一顿数落,从还未走近这处房门便已经开始了,他那出口就是教训人的语气,听的她耳朵都长起了茧子,想扣都扣不掉,尤其是他说教的样子,她最是受不了。但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敢怒又不敢动手,只能在言语上稍稍去反驳一番,至于到最后谁能胜出,那也要等到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再说,每一次都只是滨清竹手捧着自己已经吃撑了的肚子,暗自离桌,但从未在口角上服过输。 自家大哥虽说一副老派做法,但是实力却可不弱,年少时,便就是家族中有名的刺头,哪怕是正脉那一边的年轻子弟,大部分都被滨星水收拾过,就连冰如许这样的谁也不服谁的女子,也打不过滨星水。 滨清竹记得有一次族内授讲淬体化形课业的时候,老家主一时兴起,便将他们二人领到台前,相互比试一番,可奈何自家大哥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冰如许就被他打在地上摩擦,丝毫不顾及一位女孩子的脸面,最终好像是冰如许气不过来,耍了一个小阴招,趁着他一个不注意,用手插在了他的眼睛上,疼的他嚎啕大哭,跑回家找娘去了,他娘听说了此事,也是满脸愤恨,自己家的这个小子天赋倒是不错,就是他这个脑子一点也不灵光,将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打,确实可恨,便又把他吊在一颗老魁树上,狠狠的打了一顿。 一直在树上吊了几日,滨星水才被他老娘放了下来,为他敷上一些药,又为他熬了一坛上等的乌鸡汤,滨星水屁颠颠的跑的比谁都快,一股脑的把汤喝了一干二净,哪里还会记得被他老娘吊在树上责罚数日的事情。 滨清竹将桌上一盘不知何物的元兽肉,拢到了自己身前,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不就是吃上一些肉嘛,又吃不穷你,本姑娘今天可是饿得很,不想与你打嘴架。” 大快朵颐起来的滨清竹,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觉得用筷子太笨,便扔在了一旁,细嚼慢咽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自家族人想要让自己做一个淑女,那更是妄谈,虽然礼别有派,在外人面前,依旧还是要懂得一些事情,随意装装样子,糊弄过去就好。 滨星水叹了一口气,自打老娘离世之后,小妹彻底成了一个惹人嫌的模样,只做她想做的,只说她想说的,这也是在家中,若是让旁人发现,如此不注重礼节,必定会捅到冰寺山那里,免不了受上一些皮肉之苦的责罚。 好在她也不是胡闹非为,也知道在旁人面前,收掉这些坏习惯,这也让滨星水无法再多说些什么。 望着满口胡吃海喝的滨清竹,猛然间想来一件事情,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寒意席卷着整个房间,站在身后的众多奴卑丫鬟,忍不住的打着寒颤,但她们也不敢擅自摆动自己的身体,有几位身体娇弱,还带着些许风寒的丫鬟,受不住主上的威压,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这一举动惊到了正在拿着一大块肉,还往嘴里塞去的滨清竹,只是斜眼一瞧,便又转过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块肉,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又在发什么神经了。” 滨星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了几声,停顿片刻,转头望去,本想伸手拉住她探手去拿食物的举动,转念一响,还是没有那么做,缓了缓嗓音,微微侧身,开口询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到如许妹妹那里去?最近听闻城中的族人,都在传她被外族一个小子打成了重伤,也不知是真是假。” 滨清竹眼珠子转的飞快,在吞咽下口中大块肉后,拍了拍胸脯,似乎想要将刚刚吃进嘴里的肉顺下去,这才长呼一口气后,又举起酒杯畅饮了一番,带着坏笑说道“呦呵,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关心起来如许姐姐了?” 翠袍男子低声厉语道“滨清竹!” 显然滨星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依旧希望滨清竹接话下去,想要从其中打探一些消息,自己常坐堂玉殿,不像滨清竹那般到处游玩,也对冰如许的感情也极为要好,有事没事都会寻找一些机会,跑到冰如许那里,跟她一起游玩,每每在修行或是种养那些邪药草上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来找自己,而是去冰如许那里寻求帮助,求得一丝半解,又或是见到冰如许没有了吃食,都会偷偷跑回来,偷跑到自己的食房中,拿上一些上等的粮食,送到她那里。 出身富贵人家的滨清竹,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没有为填饱肚子发过愁,于其他主脉和支脉的族人相比,单单看衣着就有着天壤之别,滨清竹和滨星水的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冰魄一族当中,守着城中南边一座名为水断玉石山,一座堪比天高的大山,族中其他的人都将他们这一支脉称作守族人,山上不光有稀有矿石,种类繁多,数量也是不尽其数,而且还有众多没有能够化形的元兽,成为了他们口中的食物,他们这一脉族人,不会为了食物而劳苦奔波。 坛洛城中,更是绝大多数的商户门店,都是他们一手建起,为了满足族人的果腹琐碎,更是不惜以绝低的价格出售他们在水断玉石山中开采的一切。 从不为生计发愁的滨清竹,从小对于这些事情毫无概念,总是喜欢到处游耍,相较之下,自己的老娘也是特别偏爱于她,有好的总是第一个想到滨清竹,将最好的总是都留给了她,向来对于冰如许的事情,远比他自己还要了解的多。 滨清竹缩了一下脑袋,把头埋得很低,冰星水直呼自己大名,定然是动了怒,为了避免沾上一些晦气,通常她都是闭口不言,等待自家大哥连绵不断的说教,可现在却不如往常一样,周围安静的可怕。 要是搁在往常,就会见到滨星水的口水满天横飞,大多数的时间滨清竹都是埋头不动,今日这怪异变动,不禁让她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只抬起一只眼睛,向着身旁的滨星水瞧了一眼,却发现他一言不发,摆弄着手中的一枚戒指,不多时,从其中抽出许多名贵邪药草,放在了另一个精致的玉镯当中。 滨清竹眼光灼灼,滨星水拿出来的那些药材可都是极为不好培育出来,大多数都是一些品相极佳的疗伤药草,“吼,大哥你要送给我这么多邪药草,小妹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滨星水冷哼一声,将手中那些邪药草全部装进玉镯当中,又在手中掂量了几分,“这些药草,你找一个时间去如许妹妹那里,送给她。” 滨清竹皱眉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滨星水不满道“平日里,你可没少在我那储藏房中,拿走这些草药,我那储藏房都成了你的小金库了,常常进进出出,还真的当大哥是个傻子,不知道你拿了多少东西?平时只是不想说你,现在还想贪我戒指中的这些药草?你一个女子,往后少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让大哥省省心,娘不在了......” “得得得,都依你。”滨清竹急忙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再继续说下去,一提到娘,恐怕这一晚上都落不下一丁点清闲。 滨星水黑着脸不再继续往下说去,心想着冰如许那件事情,毫无胃口,只是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饮下去。 若是自家这个小妹心性在好上一些,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操心,每每遇到祸端,不是和族人打架,就是偷拿他人财物,搞得族内的人,都给她起了一混世小魔头的称号,路上遇见也是避而不及,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暗地里搞的人家鸡飞狗跳,一想到这里,滨星水有些丧气踌躇,虽说自己享誉着族人的名声,对于自己身边这个唯一的家人,大都是恭敬万分,也不会特意计较多少,可在他的心里,这些都是看在娘的脸面,若不是娘明事理,当初也不会建立商会,几乎不用付出什么财物,购买到那些低廉的物品。 滨清竹吃下桌上一块肉后,拍了拍肚子,抬头看向桌上最后一块肉已尽收肚中,便满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饮下肚,莫名其妙的骂了起来,“那个外族小子,真不是一个好东西,虽然长得倒是一表堂堂,可一看就是一个穷酸小子,真没有想到如许姐姐怎会败在他的手上,一定是用了一些下流的手段,若不是如此,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等事情的发生。” 滨星水听出其中暗藏深意,连忙起身,一手拽起还在喋喋不休,破口大骂的小妹,语气急促的询问此事,“这么说,城中传言并非虚假,如许妹妹真的身受重伤?被一个外族小子击败?现在又是如何?如许妹妹是不是还未得到治疗?那个外族小子你又是在何处见到?” 手腕吃痛的滨清竹,如同一只小鸡仔子,被提溜在半空当中,不断拍打着自家大哥的手臂,想要让他放下自己,“大哥,疼!快将我放下来!” 滨星水此时早已陷入癫狂,对于滨清竹的请求,丝毫没有任何回应,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又加大了几分,这一下子,滨清竹再也忍受不住快要被折断手腕的剧痛,一伸手,寒光溅起,手臂上结起厚厚冰霜,这才让他的力道小了几分,趁着滨星水一个不注意,连忙脱身,闪转腾挪之际,向后退去数步。 稳定身形后,滨清竹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家大哥还说我不够稳重,他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一个失了心疯,连自己的小妹出手都如此手重,怪不得娘亲说,他是一个刺头,还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长时间,看来一点也没有改变。 滨星水意识到有些失态,略作冷静,“小妹,你没有事情吧,刚才大哥也是一时心急,向你道歉,你快与我说说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那个外族小子你又是在哪见过?” 滨清竹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下去,见他服软,鬼脑袋不停地乱转,似乎想要得到一些好处,才肯开口,扭捏作态的身体,支支吾吾的口气,滨星水一瞬间就猜到了,这是自家小妹想要从他这里搜刮些好物,于是忙着从袖口处,拿出一枚银色戒指,“这里面有一头四翼硫羽鸟,你先拿去。” 滨清竹瞬间喜笑颜开,这头四翼硫羽鸟可是她一直最喜欢吃的元兽,可自从化形成功后,就再也没有主动猎捕过,平常时候,大多都是族内宴会上,才能见到,便伸手就要拿走那枚戒指,不过滨星水却闪身一下,让她落了空,“怎么?大哥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情了吗?”有些生气的滨清竹嘟着嘴,像是口中塞满了肉。 滨星水略做思量,沉声道“这戒指可以给你,不过你可要一字一句都要与我说清楚,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滨清竹点点头,喝了口酒,比较满意大哥的认错态度,拿走了那枚戒指,这可是为数不多的机会,能从这个扣搜持家的大哥手中,获取到那么一点好处,毕竟他还守着一座大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用担心这一头小小的四翼硫羽鸟,就让他心疼。 滨清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三个时辰前,我与如许姐姐在城门处见面,得知方伯伯受命去擒拿那个人族小子,城门楼上我随意问了一嘴,城中传言是否属实,如许姐姐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似乎还在生着气呢,城中传言大概是真的,不久之后,方伯伯就将那个人族小子带了回来,现在正在瑶湖屋舍,家主那间小房子里呢,我没有跟去,就来到了这里,在城楼上远远看了一眼,那个人族小子年纪倒是不大,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至于为何家族会让方伯伯带他来到坛洛城,这个倒是不知晓。” 似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略作停顿后又补充道“听说那个人族小子会阵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滨星水微微皱眉,有些担忧,“那如许妹妹身上的伤势如何?” 滨清竹嗯吖几声,“这个嘛,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已经疗伤了吧,我问她,她也不说,只是频频露出让我感觉到害怕的眼神,好像要找人打架的仗势,我也就没有多嘴问。” 滨星水沉吟半晌,站身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瞥上一眼滨清竹的背影,沉默不语,思考着她方才所说之话,在他的印象当中,冰方伯伯整日待在那道阵法那里,闭门不出,从来也不轻易踏出坛洛城一步,虽偶有出城,也是遇到十分要急的事情,今日却是出城去抓一个人族小子,难免让他心生怀疑,恐怕会与那道破阵的阵法有关。 第336章 命不该如此 云长安闲来无事,冰方带他来到了一处僻静木屋,将他安置到了这里,虽比不上他在瑶光山中那间自己精心搭设的木屋,但也算的上是不漏风,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依旧无阳光,索性落得自在,无人打扰,摆弄起了拳法,《残阳拳》余下最后一式,“碎阳”有着不俗的力道,虽说他只是一部下乘拳法,但对于根基本就不实的云长安来说,打下基础,是最好的选择。 云长安只会俩种拳法,而佛门渡生拳太过深奥,一时间又无法融会贯通,只是简单挥出几拳,体内元府中的元气就会消耗大半,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动用此拳,残阳拳虽说下乘,但他也无时无刻都在练拳,可以做到出拳随风,风罡止气,活动一番筋骨的最佳选择。 一连十几日,都不曾见到过有人前来,如往常一般,云长安每日早起,就在自己的小木屋前,开始不断练拳,他也时常翻开《六道不灭圣体经》,其中有记载一则言,甚是有趣:肉体三重身,一为皮肤,二为筋骨,三为脉络,元气在体内蕴含,行周天之源,何为源头,即是“活水”,亦是体内血液,血液之分,皮血和精血,修行所处,诞于精,流动运转,成于皮,二者交错,而又不可兼容,精血所诞于数条脉络中,是炼体者毕生追求的课业,肉体成圣,精血可重达数座大山。 云长安此刻进入顿悟游离浩天的状态,周围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五官的察觉,远处,佩有极北冰凊伞的冰如许走在最前头,不见携带元器的滨清竹以及一位身着紫色黄莽袍的年轻男子跟在身后,在他们后方,几位随身仆从都是些二阶卑邪的境界,即是对上进入秘境的人族修士,也可有一战之力。 云长安缓缓抬眸,沿着门缝处,朝着远方看了一眼,便又闭上双眼。 薄雾浓云里,几人临近木屋的时候,脚步放慢了几声,停足之时,滨清竹沿着屋外栅栏敲击了几下,来到堂院门前,门上早已锈蚀的铺首,顺带着摇晃了几下。 冰如许厉声道“这是你家啊?这么客气干嘛?” 自从上次败在云长安的手上,冰如许一直心气不畅,身上的伤势虽然有着滨清竹送来的上等佳药,可也止不住一时能够发挥出疗效,为此她的身上还在隐隐作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翻来想去,还是想要来会一会这个让她饱受耻辱的小家伙,若不是父亲严词阻碍,早在他收领这处房屋之时,就已经找上门来,也不知道父亲是怎样想的,将这个外族人修,给了冰方门下,让他留在这里,真当他以小道能够破除此等弥天大阵,着实不理解。 磨了父亲几日,这才争取到一个机会,此次前来也是想要试试这个家伙是否真的内有本事,接触到本族根基,那道破阵的阵法。 这些日子,族中其他支脉的年轻人,冰寺山一声令下,纷纷出城,什么原因,自然也不用细想,猎杀误入这里的人族修士,好在入秘境当中那些修士都已知晓此处的恐怖之处,无人再敢靠近,倒也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偏偏不信这邪,闯入此中,寻求那一丝机缘。 这一次,他们比此前倒是多了一份好运,遇见数道黑袍男子,明知不敌,可又无法逃脱,深陷惊恐之中,成了阶下囚,那些黑袍男子,将他们一个个都压拷回了坛洛城中,被下了一道禁锢阵法,此阵法自然是出自冰方之手,画体为牢,束他人元府,让其无法动用府内元气,这等阵法,有悖于礼道,云长安自然不学,传授阵法一道之时,花诗辰就与他说过,明礼道教流派,乃为天下先誉,下流做作的阵法,虽可小学,但不能使其辩正,乱用于正礼,大道不成。 坛洛城北中,有一处大狱,原本是处罚祸乱族内规矩的族人,如今狱内却不见几个族人,反而是多了一些人族的修士,云长安虽没有被冰方使用困禁元府的阵法,想来同为阵法一道,这样的把戏,自然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对于冰方来说,很是不妥,若云长安内心心生怨恨,破阵一事,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而又易起风波。 一声巨响,原本破旧不牢的庭院大门,轰然倒塌,踏足庭院,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此处地界有一道阵法,算是云长安为强行闯入此地之人,一份厚重的见面礼,本就在气头上的冰如许,丝毫不管这些妖妖小道,根本没有心思察觉出来,她们一行几人,早已闯进了云长安为她们精心布置的阵法当中。 滨清竹身后那位紫色黄蟒袍的男子,却是观察透彻,但也没有看清这里的阵法,只感觉到脑袋一沉,瞬息之间又恢复了平常。 拦下想要向前走去的冰如许,“如许,此处有些怪异,不可向前再走。” 冰如许转头一笑,“洛正霜,你这胆小生疑的性子,正当该改改了,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就将你吓的不轻,你那大狱当中可关押不少人族修士,要不然你先去那里,杀上一些,练练你的心性再来?” 洛正霜既不恼羞,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如许,不可大意,人族的修士个个精于计算,又通晓心计,当初跟随师尊他老人家前去人族领地拜访寒光宗,求取避水长央图一事,就已经领略到人族的算计,那些人族修士厉害的人不少,规矩忌讳也是很多,只摆出卖文条理,殊不知暗中更是些口条伶俐之辈,坑取了师尊三袋子以自身炼化出来的冰皇钱,这也倒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那次前去也是为家族中,能够炼化出本命道物一事,三袋子冰皇钱,比起避水长央图虽算不上什么值钱的道物,可也折损了师尊他的福寿,人族修士大同小异,此番他见我等闭门不迎,定会在暗中算计,还是小心为上。” 冰如许沉默良久,一旁滨清竹却感到新奇,洛正霜口中所言秘闻,从未听说过,她知晓洛正霜口中的师尊是何人,洛家上一代客上长卿,单姓一离字,可无人知晓他名为何,族中受及恩惠的,都尊称他一声离先生。 离先生自她出生起就已经待在了族中,据传闻所言,族中夺取气运的百年前,就已经来到家族当中,究其原因,也只有当时的老家主才知晓,老家族的身死,这等密事也随着老家主成了一抔黄土,离先生在族中住了百年后,突然有一日,御风而起,没有作任何告别,离开了族内。 年少的滨清竹曾有一次,在水断玉石的山脚下,一处林间泉水中游玩,捉蝶叉鱼,好生自在,正逢离先生上山采光,手持一根绿竹杖,登高山。 水断玉石山巅上,有一座藏于白云当中的宫廷,滨清竹未曾去到过那里,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过,那里有一座大道,是族中子弟开化本命道物的地方,可大道就是大道,万年不开,不知离先生为何要去到那里。 滨清竹好奇地拦下了欲要登山的离先生,来到他的身前,伸手一指,“老头,你是谁?要做什么去?这里可是我们滨家的禁地,没有娘亲的旨意,可是谁也不能登山呀!” 离先生听闻,止住脚步,转身看向这个稚童,带着笑意,轻声道“你又是谁,既然这里是禁地,又为何在这里拦路?” 滨清竹一时间被这询问打断了思路,沉吟半晌,双手挠着脑袋,特别愁苦,“我是我娘亲生的,自然是我娘亲的孩儿,你要闯入禁地,我自然要拦下你问个清楚,山涧中有不少凶兽,娘亲说它们全部都很是凶残,会吃掉我们的肉体,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所以你不能进去,会被吃掉的!” 离先生似乎被眼前这个小家伙的严词凶悍的表情逗笑,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里有这么多凶狠的野兽,你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你娘亲怎么没有来管你?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少女很是紧张,她这次可是偷偷跑了出来,娘亲并不知道她出门的事情,许是多少有些贪玩,被一个陌生人点破,心中难免会有些慌张,若是他将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告诉娘亲,按照娘亲的性子,就会像自己的大哥那样,吊在树上,用鞭子抽打,一想到这里,少女一下子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离先生劝告道“这里很危险,你还是早早回家,省的你的娘亲前来找你,到时候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少女低头不语,眼见离先生想要前往深处,急忙拉扯住他的衣袖,“老先生,你还是要去山林深处吗?不可以!那里真的很危险!” 离先生看出这个稚童本性善良,俯下身去,轻抚着她的脑袋,“小姑娘,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里的凶兽还吃不掉我,老头子我可是很厉害的。” 少女抬头睁大了双眼,不自觉的询问出,“真的?你有多厉害,比娘亲还要厉害?” 离先生手抚长须,正了正衣着,“当然了,我已经和你娘亲说好,她也允许我登山,这样你放心了吧?” 将信将疑的滨清竹,瞪着眼睛,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他的话有什么异常,便松开了双手紧拽的衣袖,“那好,不过你不能和我娘亲说我偷偷跑出来的事情。” 离先生突然对于眼前这个少女心生慈悯,便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击了那么一小下,“你可有名字?” 懵懵懂懂的少女,只是看了一眼这位满含温柔的老者,轻摇着脑袋,有些伤神的说道“娘亲与我说过,族中女子,未到及笄,不赐名字,可是大哥他就已经有了名字,我还没有......,我曾问娘亲讨要过,可娘亲不给。” 离先生伸出二指,轻刮在她的鼻尖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不如这样,我赐你一字,当做你的名字,你看如何?” 少女听闻,又惊又喜,惊的是族中规矩,女子未到及笄不赐名字,要赐也是家中长辈,合意而起,眼前这个老先生,他从未见过,不像是族中人,这有失族规,若是让人知晓,有人为她赐了名字,必会被送到大狱当中,受上一些责罚,这可比娘亲手下的鞭子还要厉害的多,喜的是实在耐不住自己想要拥有名字的心情,踌躇再三,也没有说些什么出来。 离先生一眼洞察,随即半开玩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愿老头我为你赐名?” 少女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族中有规矩,女子及笄赐名一事,要族中长辈商讨细细斟酌,可是我的真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名字,又害怕老先生因为为我赐名,而受到族中责罚。” 离先生看得出来少女心中忧虑,将竹间落下的竹叶捻在手中,沉吟顿首,“这个无妨,你们族中并不会对我怎么样,既然你愿意,老头子我为你赐上一字,这竹林翠而立直,清雅而又脱俗,我与你又相遇在此间,古来有语,冼条露骨节,清风弄姚枝,翩翩似君子,相融此地间。’竹’这一字恰到好处,便为你取名清竹,你看如何?” 滨清竹独自又小声呢喃了一句,“冼条露骨节,清风弄姚枝,翩翩似君子,相融此地间。滨清竹,我有名字啦!” 林间充满着滨清竹的笑意,如获至宝,良久,带着一丝欣喜,“我有名字了,那老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离先生眨了眨眼睛,笑而不答,“赐名一事,你要记在心中,可不能让外人知晓,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若旁人询问,也不可说出一字,清竹,你我相遇,便是有缘。” 转眼之间,离先生化作一道流光,不见了踪迹。 望着远去的背影,滨清竹独自下山,回到家中常坐的那处石墩上,手中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半天,又暗自苦恼,“只听老先生说了名字,可忘了问他那俩个字该如何去写!真坏了事啊!” 冰如许沉默良久,细细思考,也曾领略到云长安暗中布阵,险些着了他的道,思考过后,本就抬起一半的腿,便又缩了回去,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再一次着道,脚尖一扬,掠起一阵冰尘,慷锵有力的撞击声音,传入耳边,瞬间暴怒无比,“这个该死的家伙,当真如此下流!” 滨清竹双手掐着腰,也是满脸生气,虽然没有正式见过这个外来的人族修士,可他居然布置出阵法,等着自己几人跳入其中,其心险恶,果真如洛正霜口中说的那般,人族修士攻于心计,手段阴险。 “你这臭家伙,快快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对,是滚出来!”滨清竹高声叫喊,为冰如许打抱不平,也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人族修士,到底有何本事,能哄骗到家主,让他留在城中。 砰的一声,冰如许一脚踏出,脚下生成一道寒霜,这处小屋震荡,几乎要塌陷化作残屋。 通向小屋大门的那条看似不起眼的小土路上,玄光猛然升起,冰如许冷哼一声,妖妖小道,入不了本主的法眼!再一次向前踏出地面上生出两条柔软细绳,冒着金色光芒,瞬息之间缠绕在那只踏破碎裂的玉脚之上,一条细绳沿着她的脚腕缠了数圈之后止住,而另一条金色细绳,顺着他的小腿,直冲而上,欲要束缚住她的双腿。 冰如许眼疾手快,只在一瞬间便是擒住了那条金色细绳,“你这人族小子果然下流,这样的阵法也拿出来使用,当真是一头满眼桃色的下流坯子!” 手尖处,一抹寒霜之意几经绽放,用力深深一拽,就已经快要将其扯断,“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便更为用力的将那条金色细绳,撕扯成了两半,丢在一旁,洋洋得意,正要解决掉脚下的束缚时,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喊,“如许,小心!” 半截金色细绳,化成无数道细小线丝,如同一团乱麻,在半空当中飞舞辗转,来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瞬间包裹成了一个茧虫,只留下一颗头颅在外,身体其他地方都动弹不得。 “混账东西!快快滚出来!”挣扎无果的冰如许,现在如同一个枝叶上的蠕虫,这让他更加生气,气势再一次大盛,如瀑布直坠,无法掩盖起来的气势,势要将身上这些恶心的玩意全部炸碎,轰的连渣渣都不剩,奈何她越是动弹,那些细丝越是紧缩,细丝也越来越多,直到如同一轮圆润的金色圆月,身体顺势沿着身后地面倒下。那些细丝正在蚕食着周围无数细小元气,以供阵法源源不断的运转。 滨清竹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身后的洛正霜一把抓住,“清竹妹妹,你小心些,这阵法怪的很,小心也中了这个家伙的道,还是往后退去,待我找到阵眼,破了他这个阵法。” 当看到冰如许进入阵法当中,被这怪异的虫茧丝困住的时候,洛正霜眼眸乱转,泛起一阵阵涟漪,最终发现破解此处阵法的奥秘。 洛正霜虽说没有认真学过一些本事,但这些年来,尤其是坛洛城从混沌中渐渐苏醒,他便是比起家主第一个苏醒过来的,坛洛城身处元墟秘境当中,已有三万年了,自然不是一直都是存在于明醒当中,这道悬挂在头顶之上的大成阵法,在他苏醒过来的一瞬间便已经是运转而动。 那时洛正霜盘坐在城中一处宫殿上,眼见着阵法的流离运转,长达半年之久,在这期间,他仰目推演,推断出族中那场浩劫,被人族那位至尊打入混沌已有数十万年间,坛洛城一直都是处在混沌黑暗当中,最终落座在这里,成了一处孤身之地。 洛正霜跟着冰方有过一段时日,那是家主第一次明面上同意他可以自行参悟阵法,他觉得有些新奇,便也跟在了冰方的身边,一同习学阵法一道,只是他天生愚笨,看不懂那些如同鬼符一般的咒法,只是学了个大差不差,很快就放弃了走此道。 洛正霜稍稍转移视线,不再盯着虫茧圆月,闭上双眼稍微缓了缓,等到他睁开双眼时,离他不远处的大地上,陡然有一颗珠子。 洛正霜惊喜万分,“哈哈,果然我还是有些天赋在身的,稍稍那么一看,冰方伯伯口中所说的阵眼,就被我找到了!” 滨清竹眉头微蹙,“正霜大哥,那你快把这个可恶的阵法破掉啊!” 洛正霜止住笑意,略显尴尬,转身看去,嘿嘿一笑,“这个嘛,冰方伯伯没有教过我怎样破阵,只是找到阵眼,便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学艺不精,学艺不精,不过我知道破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暴力破阵,清竹,你先闪远些。” 一柄长斧在空中虎虎生威,劈在了那颗珠子上,并没有和他想的那般相同,地上的珠子也幻化成金色细绳,缠绕在了一起。 一些向四面八方的水珠,沿着长斧利刃,溅射出去,撞在洛正霜的脸上,身上,脚下,哪哪都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干燥的地方。 “我的衣服!这可是我花费了数年时间,用金茧紫蟾吐出来的丝,纺织而成,耗心费力,就这么一件,如今沾了水,算是彻底的毁了。”洛正霜一声哀嚎,惊动了盘坐在屋中,游离浩天的云长安。 原本不想理会众人的云长安,听着屋外吵闹的声音,着实没有了修行的雅致,从游离浩天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拍了拍身上灰尘的云长安,推开房门,走到三人面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冰如许,疑惑道“你们找我?” 滨清竹满脸生气,单手指着从那破旧小屋走出来的云长安,“你这卑劣小人,快将我姐姐放开!” 云长安一脸茫然,又觉得好笑,“你这女子,甚是可笑,是你们几人强闯这里,落得如此下场,竟说我卑劣,胡搅蛮缠。” 滨清竹一时语塞,好像是这样的,她们几人本就是没有被邀请,就来到这里,还闯进了阵法当中,冰如许又被阵法困住,难脱其身,可转念一想,本来就是跟着如许姐姐找这个家伙的麻烦,又怎能被他几句话,就吓得落入了下风,“不管你是何人,这里是我族地界,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在这里布置阵法,就是不对!” 云长安问道“我若是撤掉阵法,你们几人可以就此离去,不再纠缠我?” 滨清竹一脸正定,开口说道“可以!” 云长安笑容灿烂道“她们二人也同意?” 滨清竹一脸茫然,“嗯?” 她可不知道如许姐姐现在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洛正霜抱着自己身上那珍贵的绸缎衣服,痛哭不已,根本没有心思与其对话,现在也只有自己,出声应答。 “当然了,本姑娘一言九鼎!”滨清竹十分保证的拍着胸脯。 云长安拂了拂衣袖,没有说话,向前走了一步,离滨清竹更加靠近,滨清竹对于这个进入族中的人族修士,能够打败如许姐姐俩次,虽然第一次没有真正见到过,但是这一次,如许姐姐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了一个大粽子,有些害怕的她,还未见识过云长安真正的实力,只是听如许姐姐提起过,他还是一名剑修,比起阵法,剑法才是真正让她受到伤害的地方,这不得不让她在这个人族修士前面,有了一些害怕。 紧跟着也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云长安双手背后,大约短短半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开口说话,这让滨清竹更加紧张,还觉得他要施展通天剑法,想要取她们几人的性命。 “你很害怕我?”云长安喃喃一句,周围除了断断续续的哭声,也就只剩下风吹打着不远处几棵快要凋零的老槐树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滨清竹如临大敌,强装镇定,她可是最害怕疼了,见不得一点血,尤其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放你娘的狗屁,本姑娘岂会害怕一个人族修士!” 云长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滨清竹身前,伸出手的一瞬间,滨清竹连连后退数步之远,紧闭双眼,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云长安伸出的那一只手并未打下去,而是点在了阵眼上,化解了此处的阵法。 如获新生的冰如许,原本是来找云长安麻烦的,现在却又是被他困住,短短数日的时间,相比上一次的阵法,如今这处阵法,更加厉害,还是她从未施展出来的阵法。 冰如许站在云长安身前,停下了脚步,她一言不发,也没有拍去身上的那些茧丝,凝视着他半晌,最终还是出口询问道“你这阵法,我从未见过。” 在她心中,这里的阵法已然不是自己能够破除掉,上次的阵法或许是仓促布置,粗糙至极,自己随意的一脚,便也一踏破碎出数道裂隙,可现在,是她小瞧了云长安深藏不露的底蕴,他绝不止看上去那样简单,这一道阵法精密又很是复杂,阵法幻化出水势,茧丝作困,越是挣扎,越是身陷其中,他或许真的可以破掉悬在头顶的那道大成阵法,只不过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或许早晚有一天,就可以做到。 云长安懒得搭理,“你家妹妹可是说过,撤掉阵法,你们几人便会就此离去。” 滨清竹听到动静,原本想破口大骂,冰如许却是先一步开口说话,“清竹妹妹答应的事情,自然也是代表我们。” 冰如许转身准备离去,行走了三步后,便又转过头来,“云长安,我们这些妖族化形的人,命不该如此。” 她一手拉着滨清竹,一手拽起坐在地上洛正霜,走向远处。 第337章 宽解 冰如许独自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日落西下,残照之际,俩边的商邑卒户,都是闭门不出,黑夜入城,那些烦人的嘶吼声又是逐渐变得响亮,悬挂在头顶的阵法,每每这个时刻,都会出现一道道微弱而又不可察觉的亮光,在光亮的深处,他们也曾抬头凝视,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凝望那些亮光,只能看到一些薄雾,族中眼力极好的几人,也受命探查过,只是一眼,那些族人的眼睛便渗出鲜血,喃喃恐慌的来了这么几句话,“神像重威压,有了踪迹,不可再深探。”,说完此话,几人皆是爆体而亡,一摊血雾融于风中。 越听着这些声音,冰如许心中越是烦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冰方的房屋前,这里是冰方耗尽心血,布置而成的一道阵法,比起天上的那道大成阵法,倒是显得有些寒酸了不少。 冰方的屋舍大门一直敞开不闭,这是他得来已久的习惯,自诩君子坦荡荡,屋内又无任何值钱的宝物,关它做甚。 倒是滨清竹时常前来,在冰方的寒舍后花园当中,有一亩田院,那里种植着他们为之续命的东西,邪药草,一种充满邪侫之气的灵药草,和人族那边一样,用来炼化其中的邪侫之气,冰魄一族放弃了修元一道,打碎了他们体内的元骨,以一种名为塑骨络根叶的六阶通圣品质的邪药草,重塑了根骨以及他们的脉络,族中修为低下的族人,因为元府太过弱小,而又重新借着邪佞之气,彻彻底底逆转元府,成了一处空洞,以盼邪祟之气入体修行,这便也产生了一种弊端,无法再通过五行元气修行的族人,愈发的依赖邪佞之气。 没有了磅礴的五行元气,他们的修行变得寸步难行。 冰如许一步踏入其中,便是来到了阵法当中,大雨砸在她的身上,啪啪作响。 这是数道极为玄奥的阵法,最外一道,是冰方自学而来的,遮蔽天机的阵法,虽然无甚作用,但他还是很喜欢雨天,于是就将这里幻化成了一幕雨天。 见到来人,冰方扔下手中的竹简书籍,在他脚下满地的竹简散落一地,脏乱无比,没有下脚的地方。 冰如许有些悲伤,沉声询问道“方伯伯,没有打扰到你吧,我见屋外的门没有关,就不请自来了。” 冰方盯着这个一眼看到大的侄女,好像是看出来她不对劲的地方,缓缓起身,迎她进到屋中,撇掉桌子上的竹简,重新为一盏油灯续上燃油,二人相视一眼,冰方问道“有心事?” 冰如许额头上沁出汗水,但很快就和一身潮湿的雨水合为一体,让人看不出来,那脸颊上的水滴,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又或是泪水? 内心慌张,表面却很镇定,都说冰方识人有着一双特殊的眼睛,洞察他人内心,自小就是聪慧过人,又有着比起其他同龄人,不该有的稳重内心,只是一眼,便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可惜生错了地方,又选错了路。 冰如许缓缓摇头,双手在桌下,紧拽着衣摆,语气却很低落,“没有,只是路过此处,就想着找方伯伯来聊聊。” 冰方笑问道“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问,是刚从那个人族小子那里回来,受了挫吧?” 冰如许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冰方是会洞察人心,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冰方笑望着端坐在面前的女子,埋头不语,不知该如何劝说,便是讲起了从前,“还记得你刚刚化形后,去养水山参加狩猎鹰场祭宴化形成人一事,那时候你可真是一个小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养水山中的那一头妖丹境元兽,也是和你一样,化形不久,守着一棵千年摇松树,明知不敌,却还是和他以命搏命,虽是女子,可一点也不输给那些男子,星水那个小家伙,也是和你一样,莽莽撞撞,你们二人总是争锋相对,谁也看不上谁,那头妖丹境元兽围困你们二人,那时候你也没有任何犹豫,倒是星水心中有些胆怯,你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结果了他的性命,摘取了那株千年摇松树,成了祭宴魁首,那时候的你可谓是意气盎然,春风得意,如今怎么变得如此胆怯?却被困心于此?难不成就是输了那个人族小家伙俩次,就变得败落不已,唯唯诺诺了?” 冰如许说不出话来,一口难涩咽在喉咙处,把头埋的更低。 冰方摇头道“你生来要强,性子又很刚烈,从未在斗法上输过任何人,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到同阶修士,现在自身修为又难逃阵法压制,本不该如此,若是当初老家主未曾发动那场族脉斗争,以你的天资,定然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走的更远,也不会困在此处这么久。” 冰如许彷徨不语,然后缓缓抬起脑袋,透过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不知何时泛起了泪花,心中有些问题,困扰她许久,便是开口询问道“当初老家主挑起族脉相争,带着族人吃了那塑骨落根叶,您为何不跟着姐姐一同离开家族,离先生离去前找过您和姐姐一次,我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只是不知道为何您却选择留下,单留姐姐一人离开,离先生是很想将你带走,那时候也只是差了一步,您就可以去水断玉石山上的祖庙,开化本命道物,可又为何错过那场机缘?” 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想不通。 冰方顿颚,他未曾想到,那一次和离先生的交谈,会被冰如许听了进去,长叹了一声,感慨道“我们只是白泽一族的支脉,冰魄一族向来羸弱,如同井底之蛙,妄想窥天一角,主家差距有限,就算是我去了祖庙,开化本命道物,比起白泽一脉的那个家伙,终究是抵不过,化形修元撑死了也就是元婴境,看不清前路,老家主自知其中缘由,就算是家族中出了一个开化本命道物天才,也抵不住那个家伙,若是等到白泽一脉相承正统大道后,第一个便是清算我等,老家主宁背一世之骂名,与其争上一争,也不想看着你我死在同族人的手上。” 冰如许有些好奇,问道“所以老家主在战败后,留给了族人一条后路,跑到了邪祟那边,最终不还是被人族至尊给困到这里来,我实在是想不通,那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等,能落个痛快,也没有了这无尽岁月的摧残,反而让我们苟且偷生。” 冰方摇摇头,其中缘由他不是没有想过,相反他一直在想着此事,只是时间越长,他越是想不明白。 冰如许有些难为情,她实在不愿提起云长安,可内心还是生出了一种期盼,又是追问道“方伯伯,您觉得父亲他会知道一些什么吗?他为什么对云长安说出那样的话来,他真的能帮我们破除这道枷锁,重返世间吗?” 冰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你求了你父亲多日,带人去云长安那里,想必也是看到了那小家伙的不同寻常之处了吧?或许真的可以呢,也说不定,老夫老了,顿感已不像年轻时那般,热血沸腾,邪祟这一路,如今看来是个不堪的选择,单单靠着种养那些一文不值的邪药草,又能撑得了多久,看不到出路,虽然你父亲下了命令,抓取了不少进入这里的修士,可终究是杯水车薪,他们的元骨,元府又能为我等续命多长时日,这方天地间的元气,渐渐稀薄,恐怕不出百年就会消耗一空,如今又来了这么多的人族修士,夺取秘宝机缘,恐怕比百年的时间还要短。” 冰如许望了一眼端坐在面前的佝偻老人,细细探查,他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淡淡死气,“方伯伯,你这是......” 冰方伸手拦下她,“无妨,无妨,人终究一死,亦要死得其所,我将毕生心血都放在了破阵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唯有一点我清楚的很,族中有很多族人已经开始心生不满,未来必会有一场大战,尤其是进入了这么多的人族修士,云长安出现在坛洛城中,族人大多都已经知晓了,那些冲动派,恐怕不会静静等待,那个小家伙天赋很好,想要走数修大道,野心很大,说不定能够参透大成阵法的玄妙,我会带他前去那个地方,就此不出。” 冰如许顿感伤心,自己的大伯带他如亲人一般,如今也是垂朽老矣,见到这一幕,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楚,“方伯伯,我父亲他.....” 冰方摆手阻拦,突然认真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冰如许,双手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如许,你是一个好孩子,又是要强的人,对我来说,寺山为家族所做的事情,令我钦佩,至少他没有对不起整个家族,你父亲他也老了,不愿再掺和族中的事情,才会去到了瑶湖水岸,想着闭门静修,在我眼中看来是如此,族中那些客卿长老们,一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又不想落于人后,你要暗中小心一些,凡事多留个心眼,清竹那个小家伙,天性纯真,又不懂的这些弯弯绕,必要时候还是护上她一下,以免成那些人眼中的棋子。” 冰如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方伯伯,你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虽然还有些不懂,但是都会记在心里,清竹妹妹我会护她周全,可是方伯伯,你带着那家伙前去浩行宫一定要小心些,那里的神像不好惹。” 冰方点点头,欣慰道“你这小女,倒是担心起我来了,你身上还有伤,这段日子还是闭关疗养,以后呢,就收收性子,切记遇事不可动怒,再三考量。” 说完之后,冰方吹灭了桌上燃灯,走出去几步后,看着屋外自己一手布置的那道雨幕,还在淅淅沥沥的流淌,“此事必会有所了结。” 抬头望向天幕,沉默良久。 送别了冰如许,屋内一如既往的冷清,地上的竹简,也被他装进一个小竹箱当中,他还特意沿着屋内走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从他的床头,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盒,玉盒不大,一只手掌大小的样子,许是年久都没有拿出来,上面布满了灰尘,吹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放置着一柄银色钥匙。 稍晚一些时候,冰方提起小竹箱,背在身上,走到院外房门后,轻轻关上,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幕笼罩整个坛洛城,除了一些蝉鸣鸟叫声音,也只有脚踏在青石板地上,发出沙沙声响,冰方听着苍穹上面那些不绝入耳的嘶吼声音,感觉到有些烦躁。 独自一人经过一处绿意葱葱的的山间树林,来到了一片山崖前,手指掐诀,瞬间落地的枯叶卷起一幕幻化而成的山洞,随着枯叶缓缓落下,周围又归于平静,一处洞口突现眼前。 冰方缓步走了进去。 这些日子,云长安除了每日练拳以外,便是观摩《六道不灭圣体经》,大致对于竹简上,那些还未变动的梵摩文,已经了然于心,体修一道刚刚成型,玄境极境他在这里停留多时,只是觉得还是不够,未能用心感受到,经书上所说的皮血以及精血,只是在体内有一股气流在不断游走在身体各处,脉络当中却是空空如也,他不曾怀疑过,经书上记载是为虚假,只怪自己没有用心修行。 云长安趁着夜幕,本想继续再前去城中各处打探消息,这些日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会披上一道隐匿身形的阵法,游走在整个坛洛城之中,他看得仔细,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古玉的踪迹,就像是那半块古玉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尽情的在嘲笑着他做些无用功。 不禁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努力是否用错了地方。 奈何坛洛城实在太大,凭他一人,根本无法全部细细探查完毕,况且这里还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怪物,尤其是瑶湖水岸的家主,冰如许的父亲,冰寺山坐镇整个瑶湖水岸,他没有机会去到那里细细搜寻,除他以外,其余几处地方,都有一些危险的气息,云长安不敢深入,城北一处大狱,城南的众多屋舍,以及在城中心,那一座十分巨大无比的宫殿,他都无法进去,他能感觉的到,这些地方有着数道不弱于冰寺山的气息存在。 虽然有隐匿阵法的存在,可不排除那些人不会发现他,一旦发现他在城中各处地方游走,势必会惊动一些人,到时候就更加不好办了。 白日里,除去练拳的时间,他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进去,而不被发现,为此还不断翻阅《阵》这一书,想要寻找到一些遮蔽气机的阵法,或许能够躲避探查,在找了几日后,终于是看到了一道名为逆气流转阵法,学了几日,也失败了上百次,但最终还是勉强能够用出来。 本想换身衣服,借着逆气流转阵法,准备前往城北的那处大狱,继续探查一番,可怀中的古玉突现变故。 心头一热,云长安止住脚步,从怀中取出半块古玉,死死盯着手掌心中的古玉,默不作声。 他有些疑惑,为何这个时候,古玉起了反应,难不成剩余半块古玉有了踪迹,不禁有些欣喜,他还想前去城北大狱中查探一番,如今却是偶巧,天赐良机,让他不费精力在慢慢探查。 前日,夜行坛洛城时,在一处房屋内,就听他们族人说起一件事情,让云长安尤为关注,虽只有寥寥数语,还是听了个大概。 近来冰寺山派遣族中,凡是三阶微邪的年轻子弟,通通大开城门,让他们出城抓捕闯入坛洛城范围的人族修士,至于是否是冰寺山所下的命令,那位族人却是摇头做否,若是冰寺山心想抓捕人族的修士,早在半那些人修进入坛洛城时,就会下出命令,何必等到现在,那些修士有了防备,再来进行大规模的行动,他猜测不会是家主自己下的命令,而是有人拟定家主口谕,究其原因,那人却小声摇头,不敢再进行谈论。 云长安想今晚前去大狱那边看看,据说抓了不少人族修士,像是以人修储备,妄图强行祭祀大阵,打破悬在头顶的那道大成阵法,可转念一想,冰方曾说过,族中各族,各支脉,只有他自己在习得阵法,并无第二人,因此他将坛洛城中,所有有关阵法的书籍,通通收集在一起,以供他参透。 族中子弟大多愚笨,唯有他一人,在这漫漫长修阵法一道,倒是那族人口中的祭祀阵法真实存在。 早些年间,冰方苦修三百载,阵法精进了不少,便从水断玉石山中,斩杀了不少未化形的元兽,取出他们的元兽珠,又耗费了百年时间,布置了一道极为繁琐的阵法,名为炼祭元元阵,但一直未曾动用过。 不知那道阵法布置完成后,为何没有尝试过破阵,他大概猜测一番,阵法的启用,需要消耗大量元气,而这里却没有庞大元气,用来支撑起一道繁琐阵法。 坛洛城中,有一处极为广阔的平地,修整十分整齐,地面铺设水断玉石,更是光滑整齐,在中心,一座巨大祭坛坐落其上,俩侧围绕七十七根朝天四方石柱,石柱则用铁锁相连,下方的平台,十二位身披软甲铁铠的族人列队旁侧,时时盯守祭坛,以防意外发生。 云长安想起高树茂曾说过,炼祭养料一事,如今,冰魄一族的举动,无异于在告诉他,人族的修士成为炼祭养料的事实,不敢妄加揣测,但又不得不往那个方面去想,他不知城北大狱当中,是否有自己相熟的人,也不知晓到底有多少修士,被带到了大狱当中。 两难抉择之际,不知该不该前去城北大狱中,远处却见一道虹光,正朝着他飞来,云长安愣神片刻后,就将手中的古玉揣进怀中。 冰方缓缓落到云长安面前小院门外。 云长安撇了一眼冰方身后背着一个小竹箱,故作不解道“冰前辈,前来此处有何事?” 冰方一手持着竹杖,一手轻拍着衣袖,笑谈道“本次前来,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家主将你交于我全权负责,这些时日因事急在身,才没有来你这里。” 听到这种语气,还带着笑意,云长安心头一紧,本想趁着夜色前去城北大狱,如今看来怕是有些困难了,心里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然冰方怎会背着一个厚重的竹箱。 云长安看到冰方怀中,鼓鼓囊囊,似乎那里塞满了东西,至少有一件四方样子的物品,只是不知道他深夜造访,要带着自己去往哪里。 “不知前辈要带在下前去哪里?”云长安心中有些怀疑,这次前来,他只感觉到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若是晚来一天,他就能前去大狱中打探一番消息,看看大狱中究竟有多少人族修士在那里,也可以让他稍稍安心些。 云长安害怕自己的留言,让黄千垒找到,在被冰方一拳打入山崖时,就想到了难逃被捕,便在那处战斗的地方,留下一张用梵摩文书写的布条,也只有黄千垒能够看得懂那些文字,他生怕得知自己进入了坛洛城,成了阶下囚后,作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冰方缓缓走上前来,“跟我走就是了,这件事情到时你便会知晓,不过在此之前,老夫要封闭你的五感,虽有些不耻,但这是本族的秘密,不得不如此。” 云长安看到冰方的腰上系着一个银白色铃铛,巴掌大小,很是小巧,倒像是一件上等品质的天元器,摩裟得光滑锃亮,上面的纹路倒是清晰可见,一眼看上去,就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 冰方对着云长安说道“这是老夫得来依旧的一件小玩意,会把你的五感闭识,到了地方便会将你解开。” 云长安也实属无奈,接过那个小物件之后,突然眼前一黑,听不到,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是感觉到自己好像一头栽在了地上,随后又跌跛起来,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不禁让他陷入了一丝恐慌当中,若是冰方现在对自己身上来上那么一刀,就算是血流干了,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好在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陷入黑暗当中,云长安想了很多事情,城北大狱他没有机会再去,也只是期盼这些冰魄一族的人,能够晚些动用那个祭祀阵法,身为阵法一道的修行之人,自然也十分清楚,一道极为繁琐的阵法需要动用多少元气才能正常运转。 但是,他不知晓,那道阵法布置的怎样,有没有聚元阵的存在,想要启用大阵,必定缺少元气,此方天地,他知道元气并不充裕。 上次也曾在那座葬剑山中,见过小玄,自从融入了一滴太阴碧虚水后,天道对其压制愈发强盛,因此她只能待在那座虚无的葬剑山中,无法在像之前一般随意游走在世间,没有了一个在身边吵闹的剑魂,倒是落了一个冷清,那次和小玄交谈剩多,如今的天道残破不存,道韵也是十分稀少,天道不会允许一位真正道魂出现在世间,去争夺气运,虽说元墟秘境有着堪比大道一般的阵法存在,能够遮蔽住天道的眼线,谨慎起见,小玄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葬剑山中,最为稳妥。 在四阳葫芦灯当中的花诗辰,云长安也曾进入其中,寻找她残缺不堪的元魂,幽冥树早已经变得枯萎,无法支撑她继续汲取那些供养元魂的气,云长安不知道那些气被称为什么,只是能够感觉的到,那种气,有别于天地间的五行元气,也和在云长安元府中的那一缕玄黄之气,又有所不同,花诗辰也没有和他谈论过此事,搞得他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四阳亦是如此,萦绕在脑海当中的小四阳早已不见了踪迹,自从自己的元府一分为五之后,他就无法找到小四阳的踪迹,在煜日炎认主后,他的一丝意识融进了玄黄元府,煜日炎的天地根化作一片火海,折在四阳葫芦灯中,静静焚烧了混沌空间,开辟出了一整片的空间,蔓延到了远处。 他傍身的几道保命手段,多多少少都受到天地束缚,有了不小的影响,无法让他随意动用,甚至有些都联系不上,虽然能够意识到他们还存在,缺少了保命的手段,但还是应当处处小心。 《道源》当中,能够为他所用的又太过少,那些记载在上头的阵法,丹卷药方,又只是辅助手段,遇到危机时,完完全全帮不上忙,上面的那一道阵法虽说在楚昭王朝中,记载所写,花诗辰也曾和她说过,平日里多多观摩,能够寻找到布置阵法的新见解,可是那道阵法又太过深奥,他完全看不懂,因此才会将这件事情暂搁。 如今看来,冰魄一族的这些人,把他当做了一丝希望,他曾凝视过,高悬在头顶的那道大成阵法,夜晚的嘶吼声似乎是从那道阵法传来的,像是有些东西在阵法当中,只是盯了一眼,他的眼睛就酸痛不已,眉心间出现魂震,这种感觉如同他初见小四阳一般,感到泣痛。 不知冰方把他的五感闭识,是否也与这些嘶吼声音有关。 手中的剩下的唯一保命手段,便是陈璇羽留给他的那一堆高阶符篆。其中一张符篆,乃是一道破界符篆,等待出去秘境时,秘境外面恐怕会有不少修士,等待着秘境再此开启,到时候,能够走出秘境的修士,身上必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秘宝,那些人又怎能放任他们离开。 至于小葫芦,不提也罢。 想到这里,云长安突然又想起来,陈璇羽交代过他,若是他能在一年之内走出秘境,这些事情倒也不用太过紧张,但如今来到秘境中,差不多快要三年的时间了,陈璇羽也不会等他三年,听她说过一句,一年之内还未出来,她便会动身前去金源域苍雪山去,寻找一味灵药草,不知是否寻找到了。 云长安曾在十万里黑檀林中,听楚潇潇提过一嘴,希瑶师尊早些年曾离开宗门,去过金源域,至于为什么会离开上阳宗,她也不清楚,据说是因为金源域中的大离王朝发生了动乱,自她的至交好友在大离王朝中担任边军候尉,害怕他因此出事,丢了性命,特地前去帮他,最主要的是想劝告他卸任候尉一职,不想因此失去一位好友。 第338章 浩行宫 石渠小镇,一座坐落于坛洛城城东荒凉田地的小镇,方圆不大,这里并无人烟,像是废弃了的小镇。 小镇内怪石叠起,背着小竹箱的垂朽老者,一手持着柱杖,另一手挎着五感闭识的云长安,行走在小镇深处。 远处一座藏在白雾中的立天大山,赫然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前,云长安只觉得走了已经很长时日,却还是没有到达地方。 这座大山,不似天然形成,更像是人为搭建,大山上的每一块岩石,都十分整齐的罗列排布,直到最上方,耸入云端。 大山顶端,便是他们的最终处。 云长安大口喘着粗气,绑在他手上的铃铛已经取下,五感闭识留下的后遗症,逐渐消散,他倒是对于这种感觉并没有过多恐惧,反而对于冰方手上的那个小玩意感到新奇,他觉得挺有意思,又是何人能够炼制出这样的元器,比起自己所端研的阵法,要好玩的多。 恢复了五感的云长安,望向不远处的一处行宫,这座藏身在山巅薄雾上的行宫,有些神秘,他在这些日子里,将整个坛洛城都逛了一个遍,还真的没有发现,藏了一处这样的地方。 宫殿门头上写着几个大字,浩行宫,云长安大致数了一番,只有三层阁楼低宇,倒是不高,却极为的气派,像是一座游鹤吹野的世外桃源,孤独的矗立在这空荡荡的大山上,周围也尽是些怪石。 冰方站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山风拂过,衣襟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云长安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只是高悬头顶的大成阵法,如今变得触手可及。 此时,满头白发的垂朽老者,一言不发的站在身前,像是相融于山石间,看不清面容,只是觉得有些悲凉。 望向深处宫殿长道古门,骤然亮起了一丁点光芒,虽没有隔着多少距离,但还是觉得有些刺眼,恍惚之间,冰方喃喃开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不曾有人来过这里,但是浩行宫依旧如同刚刚建成那般,雄壮而不失稳重,我冰方今日前来便会长居于此,直到寿命燃尽,再不出这里一步。” 冰方很快又是大笑道“我会凭借此生毕生所学,让你等这些镇压冰魄一族的混账东西,彻底泯灭!” 冰方脚下的大地陡然震动,眺望那抹璀璨霞光,有些惊讶,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先前浩行宫修建而成,就是为了能在极近的距离,仔细观察镇压他们万世的大成阵法,究竟是何物,只可惜,浩行宫修建完成后,大成阵法虽然一直都在运转,但当时他的阵法并未精通,哪怕关于阵法一道,都是一知半解,不懂其中道理。 云长安被这一幕彻底震撼,远处霞光渐渐变得耀眼,当听到冰方要死在这里,闭世不出后,突然慌张起来,这个老家伙,拉着他来到这里,想要闭关,破除阵法,自己好容易见到古玉有了反应,还想寻找踪迹,可是冰方却想要强行破除阵法,“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要闭关不出,也不能拉着我一个小子,陪你这个老头吧!” 冰方转头看向云长安,“小子,你真当这些都是儿戏?带你入城,你就应该想到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不愿随我一同破了这处该死的阵法?若是不愿,你现在就可以死在这里,哪怕我这一副残朽身躯,再怎么不行,斩你一个冲田境小修士,也是信手捏来,你大可以试试以命相搏,看看究竟是老夫我手中的阵法厉害,还是你背上的剑法出彩。” 云长安其实还是不愿见到如今这种局面,本觉得诈降后,进入坛洛城,仔细搜探一番,寻找古玉的踪迹,若是有,那皆大欢喜,等到拿取后,便找一个时机离开这里,奈何太过仓促,还未等云长安找到,冰方就找上门来,拉他到了这里。 尽管百个不情千个不愿,如今看来,以命相搏终究是下策,且不说自己有何胜算,谁又能知道这个老家伙有没有留下后手,自己将他斩杀,势必会让他们这族的人震动,到时候就无法待在城中,如今终于是等到古玉有了反应,来不及细探,他可不愿意离去,答应陈姑娘的事情,他不想半途而废,尤其施念嫣命不久矣,他又如何能够亲眼看着一个与自己约定好的懂事女孩,久经病痛,最后郁郁而终。 云长安站在冰方的对面,看到冰方一脸决然,深知这件事情已然容不得再次商量,哪怕自己只要开口说一个不字,冰方也会绝不犹豫的出手,只能无奈长叹一声,“前辈内心的执着,在下深明,但以你我二人的学识,又如何破的了呢?在下也是才疏学浅,阵法一道虽有所踏足,但终究是尔尔小道,就连个复道阵法都无法布置而出,又怎能看得清这道大成阵法。” 冰方抬起的双掌,缓缓落下,见到云长安并无反抗动静,语气也稍缓下来,“这你放心,处在阵法深处,早已没有了时间这一概念,这便是这道阵法最为恐怖的存在,也是我等万年不死不灭,存活这么久,你真当我们这些邪祟是长生者?不过是被阵法困住罢了,你我有的是时间,既然你的阵法是尔尔小道,那就与我一同研习阵法,我这里可是有不少有关阵法的古籍,竹简,应有尽有,足够你能在一次精进一番,直到破了这阵法。” 云长安有些犹豫,“这......” 冰方脸色又冷了下来,打断了云长安的犹豫,“你云长安若是真有天赋,这对你来说有很多好处,走数修大道不容易,既要成仙,却又畏惧,又怎能走得下去,你帮我族破阵,老夫将所有的阵法都借你一观,各取所需而已!” 冰方背后的小竹箱,重重的砸在地上,云长安看得清里面装满了竹简,一卷又一卷的竹简,全部都是阵法。 云长安想了想,说道“前辈既然心意已决,那便试试,破阵一事在下无法答应前辈什么,只能量力而行。” 云长安看着这个固执的老者,作出决断,既然这里无视时间的存在,想来和试炼之地的那三断香炉一样,可以流转时间,只是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何等伟力,能够到达如此地步,数十万年,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实存在的时间,竟被遗弃,说他们是被时间遗弃的一批人,也不是夸大其词,突然感觉到他们的可悲,被世人遗忘,只能待在这片小天地中,被岁月摧残,能不自行了结,已是内心坚定,同时期的人恐怕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他们却还活着,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成仙者,又何须是长生者? 岁月静在,成惘垂败,自古往来多少修士,在漫漫大道下,寻找成仙证道大路,又不计其数的死在了那里,那是一条没有指引的路。 云长安答应下来了此事,古玉一事暂且搁置下来,可怀中的古玉,在他醒目时,就已经变得炽热,他很难不怀疑,这道大成阵法与古玉有些关系。 冰方重新背起小竹箱,云长安紧跟其后,浩行宫正门殿堂缓缓打开,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其中。 今日坛洛城外一处雪月湖岛一带,湖面漫雪压沓,四周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林间平原,一片寂静,距坛洛城有着不少的脚程,刚好处于大成阵法外围,黑袍男子无法踏出,也只能滆湖相望,悻悻离去后,偶有几声秘境当中从未见过的飞禽元兽,长鸣云际,时不时的会有几道霞光略过,几支常色箭矢,穿梭云间,幸运者,飞禽便会被直直击落。 年轻男子,头别银色簪子,身穿蓝衫长褂,盘腿坐在地上,身旁放了一只赤红色酒葫芦,一柄品相绝佳的长剑,放置在他身前,这柄长剑不简单,多半是从秘境当中秘寻而来,肯定是一件货真价实的下品圣器,比起那柄云长安毁掉的赤宵剑要好上不少。 只是看上去身上负伤,闭目养神,身为一得剑阁的一名剑客,却被诡异修士打伤,难能咽下这口恶气,提起葫芦,痛饮三分。 张碎心近来有些烦闷,同门师弟递给他,已经烤熟的飞禽元兽,他也毫无胃口吃下,看着周围不断聚集而来的修士,一脸漠视,来往的修士大多数在他的眼中过了一个遍,依旧没有看到同自己进入这里的师弟张剑锋。 张碎心在几年以前不断联系同门师弟,起初还有绝大部分都可以得知他们的具体位置,但唯独张剑锋就此没了音讯,隐约间能够感受到他们早已死在了秘境。 最后一次的联系,便是初入秘境中时,那一次联系,得知他们在鱼降剑山的地方,距离那柄道剑并不远后,本想加快脚步,赶到那里去,宗主曾交代过他,鱼降剑山有一柄道剑,务必让他带回来,为此落到西北处的张碎心马不停蹄的赶往张剑锋所处的位置。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赶到那里时,早已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什么都不剩下,就连那柄道剑的踪迹都未曾见到过,有的只剩下早已干涸的血迹。 倒是在别处遇到了一柄品质上等的圣器,收入囊中后,走走停停来到了这里。 一得剑阁张百剑在此前就曾对张碎心说过一件上古时期秘闻,早年间游历北方二域,在五原域一座古城之时,名为渔家游廊福地,有一小道宗门,礼贤下宗宗门内,宗主是一位年纪轻轻的读书人,宗门人数稀少,只有他一人独守宗门,张百剑觉得奇怪,便携上厚礼去此拜访那位年轻读书人,在游历所交江湖好友,自称“酒中仙”简钦的竭力引荐之下,拜见了此人,从他口中得知,礼贤下宗福拜儒家至尊,位于江阳域那座正统儒家圣贤庙,其下宗圣一脉,门外不记名弟子,进入圣贤庙中,拜读过儒家至尊贤士所留存于世的儒家巨着《十三注疏经》,此书被誉为“儒家集大成之纲纪”,为此取其字,自号十三。 十三曾为他讲过一些上古时期秘闻,北境有一位剑帝,不知其名,世人皆称他名为雷泽大帝,合道三境的修为,曾在一场大战中,险些劈断了苍穹,道韵降下,合道最后一境,手中的那柄道剑自他陨落后,不见了踪迹,最近则是有一闻,座落在鱼降剑山,至于这座剑山在哪?无人可知。 这则消息,无异在他心头投入一粒石子,泛起涟漪,一直萦绕在张百剑的内心,为此还曾跑到金源域去,打探鱼降剑山的消息,但都一无所获,据说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每次夜晚都会在梦中会见那座鱼降剑山,可总是看不清楚那里是何地方,只是在梦中看见是一处秘境,从沧滩平原莫名出现了一座秘境后,那个梦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为此前去听风楼打探消息。 没有拿取到鱼降剑的张碎心,此刻正看着来往修士,这里已然聚集了不少修士,相比刚入秘境之时,已经少了不少修士,相较之下,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无非了将秘境当中各处地方都行走了一遍,唯独,处于中心区域的这处地方,他们还没有进去。 不少人都已经萌生退出秘境的心理,奈何秘境开启太过仓促,文墨一族的人并未探出石碑上的全部信息,茫茫无然之间,进入了这里,而又不知晓该如何出去,只能随着人群,来到此处。 牧心怡,边铭,拳修祝荣归,一同齐聚,倒是没有见到历起秋的身影,自从走出灵逝不灭祖的大帝行宫后,几人皆是收到了同门求救,向着中心区域而来。 边铭看着身旁大多数同门,身上都有了不少的伤,还有一些则被湖那边的邪祟斩杀,俘虏,至今有不少同门下落不明,身旁寥寥无几的同门,全部低头丧气,随着这座湖岛热闹起来,附近大大小小的林间湖岛,本来没有多少修士,现在却是人满为患,有一些散修,无门无宗,并非是因为湖对面的邪祟而来,反倒是听闻这些趣事,来看看笑话,这些宗门大家自诩高人一等,却无法护住门内子弟,在他们眼中,也是百年难遇的奇闻趣事。 只不过,他们对于湖对面的那座山城,还是有不少的好奇,进入这里快三年的时间,大大小小都捞到了一些好处,是时候离去,听说中心区域有一座山城,特此前来,看看他们这些宗门大家出来的弟子,是否有走出秘境的消息,相比之下,他们的消息,肯定会比他们这些散修知晓的要多一些。 对于远处的山城,他们见到,已经有修士在不断的试探,慢慢挪动脚步,接近那里,以湖为界,俩方势力大都心怀鬼胎,人族修士想着救出被他们压拷在囚车上的同门,而另一边则是希望他们有更多的修士,能够进入这里,要知道冰寺山可是下了一道绝命,凡是年轻族中弟子,捕获十人,便会赐一味邪药草,捕获百人,便会赐一亩田园,当做药园的种植地,捕获千人者,赐入王宫辅族内管事一职,这道命令是从王宫内传出,大抵是真实的,为此,坛洛城城门大开,几乎城中三阶微邪,倾巢而出。 冰魄一族修建了不少狱车,每当狱车装满时,就会派人押送回城,关押到城北大狱中,去领了赏罚,冰断带着一队人马,巡视整个大阵边界,这队人马当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袍男子,跟随其后,凡是踏入坛洛城领地的修士,都逃不过他们手中的朴刀。 最为兴奋的就属他们这一队人马,身为冰寺山贴身护卫,眼看着大批人族修士,踏入坛洛城,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斩杀的心情,云长安此前入城,若不是冰如许和冰方拦在身前,早就死在了他的刀下。 自从王宫里下达了命令,便是快马急鞭的在城中四处搜寻上了十辆狱车,又命人将狱车上面的几根木柱换成了石柱,石柱是从水断玉石山上开采得来的,十分沉,上面有着水断玉石的特殊花纹,从一家商户买来,价钱不低,但也够用,狱车在换完石柱后,足足比原先扩大的数倍不止,拉车的马匹,也适当的增加六匹,都是些上等良马。 既然王宫深处下了命令,冰寺山又深居瑶湖水岸,相当于半遣散了他们这些随从,整日浑浑在城中四处无事闲逛,没有打斗,身体都快要锈在一起,得此王宫命令,他们也不会放过这等美差。 见其身后足足有十辆狱车,里面已经装了一半修士,都被打的不成样子,率队出城后不久,刚巧就遇见了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满口肆意叫嚣,吵嚷着让他们放掉原先抓捕的同门师弟,冰断也是一个暴脾气,一时上头,兵戎相向,奈何这些卑劣人族修行不过十数年,有些甚至只是二阶卑邪的实力,身上也没有一件靠谱的法宝,简单的交手,那些修士就成了阶下囚徒。 行走在阵法边缘,经过半月的相持攻击,人族修士变得聪明,找到了边缘地界,这些诡异修士不敢踏出一步,雪月湖岛成了俩方相持的地界。 滨清竹本想凑个热闹,也学着他们这些人,想出去游玩一番,冰如许得知此事后,特地来到城门观敌台处等待,将她拦下,深知此事不简单,虽说这道命令是从王宫传出,与冰方絮谈后,回到住处大概也想了想此件事,绝不是父亲下的命令,至于是谁,她也大致清楚,无非就是族内那些客卿长老,耐不住性子。 滨清竹虽有些不满,被自家姐姐拦下,还将她带回自己房屋内,让滨星水关了禁闭,百般聊赖之际,冰如许又折身回来,找了自己的大哥,交谈良久,最终好像是带着一些怒气离开,至于谈论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倒是有一件事情,他们二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那便是将她软禁在了城南自己的居所内。 临近晌午,房门敲响,族中管事带着俩位奴婢丫鬟,来到滨清竹房内,身后跟着满脸愁容的滨星水,似乎有些烦心事情,但他从来也不会跟自己说,也不会没有事情的情况下,亲自前来,如今见到滨星水大驾光临自己的寒舍,倒是有些意外。 滨星水愁容满面,可见到自家小妹后,却又露出一抹笑容,对着滨清竹招手坐下,自己则是坐在她的身旁,等到管事命奴婢丫鬟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后,自觉的退出房门,只留下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滨清竹摆弄着桌上食盒,对于自家大哥亲自到访,则显得要淡定许多,全然不顾有何原因,让这位共居在一起生活了数万年之久的滨星水,头一次亲自来到雅居,平日里,若是有再大的事情,都只会吩咐族中管事来寻找自己。 而滨清竹也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门前,老娘的离世,让滨星水成为了家族中唯一掌事的人,家内事务小而繁杂,自从得了族中律令仿牌,滨星水则是收起往日嬉闹顽皮的野性子,开始慢慢接管族中事务,倒是在不久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醉心在堂案桌前,家中负责监管坛洛城邑商的管事,就是方才领着奴婢丫头端来一些食物的那位中年臃肿男人,便是老娘留给滨星水唯一的财物,倒是在邑商这件事情上,减少了一些烦心,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生活。 对于滨清竹的管教,自然而然也少上了许多,没有了旁人的管教,滨清竹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感觉,但是每日晚宴都会一同坐在食桌前,简单聊上一些日常趣闻,这是滨家得来已久的规矩,每当滨清竹作出许多出格的事情后,免不了被他一顿数落,听着滨星水不胜其烦的说教,只觉得生活无望,唯一的乐趣便是晚宴快快结束后,前去冰方那里,或是冰如许那里游玩,又或是他们二人都不在,忙于自己的事情时,她自己一人便想着找个乐子,去冰方那片田中,看看近日来有没有什么新开出的邪药草,已固自身病蔽的身体,又或是偷偷去往滨星水的藏宝阁中看看,近日来,自家大哥在水断玉石山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望着滨清竹大口吃着这些送来的食物时,滨星水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妹,近日来城中有些不安定,那些与人族争斗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参加。” 滨清竹吞咽下口中的细食后,闷闷不乐道“如许姐姐也是和我这样说,你也这样说,难不成那些人族修士强大到会把我们全部斩杀?还是说这件事情和进入城中,那个叫云长安的有关?” 滨星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妹,看不懂,自家小妹什么时候变得开窍了,“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参与,明哲保身,是为上策,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王宫里,下了一道命令,活捉外来的人族修士,这恐怕会引起还在大成阵法外围那些修士的不满,现在那些人族修士聚集在一处湖岛,已经有了不下三万众,他们可以随意进入阵法中,而我们却不能自如进出,城中族人不过万数,族人大多数都修为低下,没有自保能力,族中有能力与之抗衡的,又寥寥只有百数,大哥担心他们会为了大狱中的人修,强行进入,倒时候,恐会有一场大战。” 滨清竹郑重其事,抹去嘴角上油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我知道了,不过前些日子我跟随如许姐姐去见了云长安,在之后就没有在城中见过那个家伙,不知大哥可晓得他去了哪里?” 滨星水冷漠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滨清竹想了想,回答道“那个家伙尽然敢吓唬我,我自然不能吃了这个亏,前日想去找找那个家伙,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他已经不在那处小屋。” 滨星水没有回答,至于滨清竹又连续问了他几个问题后,他都没有回答,只是让她老实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后,又嘱咐她不要再去寻找云长安后,便是匆匆离去,这让滨清竹一头雾水,摸不清他的脾气,索性也不再去追问。 第339章 坐而论道,起而行道 浩行宫深处,二层楼宇内,静默无比。 踏入其中寻找破阵先机的冰方,虽然算不上整个妖族中妖孽般的存在,修为却极为扎实的元婴境,本能开化本命道物,却在最后一刻主动放弃,水断玉石上的那座祖庙至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 大成阵法的压制,原本在元婴境的冰方,被硬生生压制到了妖丹境,而族内众人皆不好过,大成阵法对其族整个压制的威压,尤为明显,很多族人,本就修为低下,承受不住阵法的运转,皆是跌落到了淬体境,亦是三阶微邪的境界。 云长安闲来无事,在浩行宫内,独自要了一间小房,盘腿而坐,按照冰方对他的说法,这处行宫殿内的时间流逝远比外界大成阵法的要慢的很多,而越靠近阵法中心,越是能感觉到时间像是静止般不动,为此他还在身上的各个储物袋子里四处摸寻,终于是在一个小储物袋子中,找到了三十根名为“龙涎香”,此香一根燃尽是为一年,用来记录时间的流逝,他可不想呆在这里,搞得他什么也不清楚过去了多少时日。 龙涎香是他从环山城中的三家拍卖会买来的,价格不贵,是修士间,闭关修炼用来记载时间,通常修士闭关,都会选择一个昏暗的修炼山房内,在昏暗的房间内,很快就会记不清时间的概念,为了不耽误事情,很多有钱的修士,就会去宗门内,又或是商户那里,购买上一些龙涎香,云长安觉得新奇,就在那些摆摊的小商贩中买上了一些,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用。 云长安点燃一炷香后,并没有去习得阵法,反而是开始了练拳,按照《残阳拳》中的基础拳法,不断挥舞拳法,以固根基,直到汗水浸透全身,他才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后,便又开始重新再打一套,翻开《六祖不灭圣体经》,其中的一道拳法,不断观摩顿悟,云长安曾挥出这一拳,几乎要抽干了他的府内的元气,他自进入坛洛城中,便是一直未曾动用过元气,不断吐纳引元法,恢复自身元气,来到浩行宫内感觉到了,这里的元气要比外界充裕上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靠近阵法的缘故。 云长安最近修行很是勤勉,潜心打坐,闭目远游,日夜不歇,完全沉静在修行当中,除了冰方偶尔前来观看他的动静,几乎都没有外人打扰,对于云长安来说,这里倒是极为适合他不断打磨自己那广阔无垠的元府,进入秘境的修士,好像修行丝毫不受这道阵法的影响,他琢磨了很久,或许是因为进入秘境时,那道沁入身体的那一缕玄光,是阵法发给他们有别于秘境内其他活物的“身份令牌”,其他的他想不出来是为何,好像这样的解释更让他自己信服。 总之不管如何,这里绝对称的上是一处福天宝地,对于他的修行来说,并无坏事,唯一称的上不足的是,那便是这里的元气真的太过稀少,以至于他修行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刚刚把丢掉的元气,补充完整。 云长安总觉得这里的元气十分纯净,奈何又太少,完全不足他在修行上的消耗,匆匆睁眼之后,急忙拿出了《阵》,这本花诗辰给他修炼阵法的入门书籍,想要从里头找找,有没有上等的聚元阵法,原先在身边布置的五行聚元阵,又不能从这道阵法中抢夺太多元气,想着慢慢修行,通过太上五行引元法吐纳的方式,进行修元,这种修行实在太过缓慢,不禁让云长安闷闷不乐,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处修行福地,他不想放过。 翻看了很久,云长安更加郁闷了,书的阵法他都要快翻烂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阵法,这本书中的阵法,全部都是一些十分基础的阵法,大多数云长安都已经能够大差不差的布置出来,阵法一道,算是已经入门。 花诗辰在赠予他这本书时,云长安便从里面的阵法一字不落的拓印出来,听她说过,阵法一道,行礼道,用于正礼,不祸乱,守本心,阵法一道的强大,世间又有太多诡异妖乱的不正之人,掌着阵法祸乱一方,要他留守内心,方可在此道走的更远,若是能够习得《阵》中的全部阵法,这才算的上是阵法入了道。 云长安把手中的这本《阵》收了起来,刚好龙涎香燃尽一根,重新续上一根后,出了房门。 浩行宫三层楼阁内,堂庭占地极为广阔,其上还布置了不少的阵法,云长安看得出来,有几道是遮蔽阵法,和他房间内的阵法相同。 冰方伏在桌案前,注视着手上竹简,显得极为专注,其他事情一概不闻,唯独手中竹简,几乎快要磨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像是翻看了很多次,又看了很多遍,而在他身边各个地方,都是如此的竹简,散落在一地。 云长安走进房内,房屋并未关门,大踏步的来到这里,静静坐在一旁,等待冰方回神。 冰方端着脸,放下手中竹简,轻柔眉间,看了一眼云长安,对方正打着哈欠,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冰方脸色漠然,“小家伙,看上去精神十足!” 云长安见冰方不再沉浸在研习阵法当中,便打了一个哈哈,随机调侃道“冰方前辈如此用功,真是让晚辈汗颜,一把年纪了,对于修行如此认真对待,真令人折服,晚辈自叹不如。” 冰方撑着身体站起身来,冷不丁的叹了口气,因为想起来年少时,自己也如同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脾性顽劣,比他还有过之不及,曾几何时也如同他那般,在修行上勉强看得过去,不懂用功修行,只会对别人的劝告耍耍嘴皮子,就将他人的责说,糊弄过去。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辈子,随着自己年纪的增长,那些真言劝告的人早已离去,自己的修为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瓶颈,从妖丹境,到化形境,再到金身境,就连老一辈常说的天道神罚,都是一次没有遇见过,在金身境后,修为便止步难进,勉强以自身修为,强行破了境界,到了元婴境,这才意识到了,年轻时不肯潜心修炼,年老时徒增伤悲。 望着满眼真切的少年,风度翩翩,可惜心性却不怎么成熟,回想自己走过的一生,实在是积郁难消,心中觉得烦闷,喃喃道“小子,别跟老夫耍嘴皮子,如今也在这里待了一段时日,身体上的旧疾怕是早已痊愈了,今日前来,看来是想着借阵法一观?” 云长安点头示意,“果真瞒不过前辈的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身体上的顽疾几乎已经痊愈,闲来无事,有些想念研习阵法了,手中却只有一本基础的阵法,那些早已经看的了然于胸,特地前来看看前辈这里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阵法,想借此一观,毕竟前辈带我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破阵吗?我若是没有研习阵法,反而不是成了累赘了?” 冰方提起手中竹简,“这里的竹简书籍,你都可以拿去研习,那边小竹箱中的,都是一些高深阵法,你若是能看的进去,你便拿去。” 云长安歪头一瞧,角落里摆放这冰方之前身背的那个小竹箱,虽然不大,冰方却从那里面拿出来如此多的竹简,想来这个小竹箱不简单,最起码也是一个储物袋子般的上等元器。 云长安毫不犹疑道“既然前辈这么慷慨,那晚辈就随意拿上几本好了,只不过这里的竹简太多,里面的内容又繁杂,千奇百怪,实在不知该如何去选择。” 冰方盯着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问出一个问题,“这里的阵法繁多,你觉得该拿哪几本?” 云长安愣了愣,这里的竹简,多数是一些小道阵法,唯有那小竹箱里装着他目前最为需要的阵法竹简,随即灵机一动,喃喃说道“自然多多益善,想要破除大成阵法这些散落在地面上的阵法,用处不大。” 冰方有些气笑,手中的竹简收进怀中,“这里的所有竹简,本就是为破阵所需搜刮而来,你既然有心研习,那小竹箱里的阵法,都可以拿去,老夫近来有些事情,要离开一阵,你安心研习,这里的阵法足够让你研习半生,你悟性怎样,老夫不清楚,那小竹箱你拿去吧。” 之前在上阳宗时,那处登楼秘境当中,云长安不知是进入了幻境,还是怎样,去往了上古时期化凉城,见到了墨老先生,虽然只是在密室当中度过了一个月,在秘境当中的石碑那里,得了一块平晶石,又在赤昱那里得到了另一块平晶石,虽然不知晓那块石头有何作用,但还是觉得沉重。 之后在秘境当中遇到了一道大成阵法,听小四阳说过那道阵法的名字,只是云长安现在忘了那道阵法叫什么名字,现在竟又遇大成阵法,老实说,对于阵法,云长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信心能够每次破除,如今一看,自己身上的那些秘密都或多或少不见踪迹,无人为他再进行解答,虽然能去葬剑山中,问问小玄,但她毕竟是道魂,阵法一道涉猎不深,无大用处。 云长安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推脱,角落里的小竹箱已经到了自己手上,反而寻闻了冰方一件事情,“前辈处于的那个时期,可有以阵法入道之人?” 冰方明显一愣,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声戏谑,严肃道“若是没有,我族又为何在这里?” 随即又说道“阵法一道,妖族并没有特别的天才,大多数都是以自身本命道物入道,不过你们这些人族修士,专情于这些身外之道,老夫并非说这是不好的事,相反以这些入道的修士,会比以修元入道,修为达到合道三境,称帝的人更加纯粹,你可知阵法又属于哪家?” 云长安懵懂地回应,“道家?” 冰方轻挪动脚步,来到云长安地面前,双手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幅画卷,微笑道“你倒是有些悟性,按照你们这些修士口中所言的,我们那个时期,被称作上古时期,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起了这样的名称,简直是俗!俗中又俗!” 云长安小声反问道“那里俗了,这样叫挺好的。” 冰方也不生气,后世之人所起的名字,虽有些不满,但也不至于愤慨,找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搬来了椅子,二人入座后,开口说道“就按你所说,上古时期,是一个道韵极为完善的时期,大道万千,合道称帝的人不少,三教一冥,又是世间万千大道的合流,三教便是儒释道三教,一冥便是修冥阴阳,道统下诞生出来许多小道,无论是修元,还是读书人所推崇的“人道大伦”,又或是佛家的“众生中道因果”,冥家的“生死阴阳”,其中道家广布极深,阵法一脉作为道家正统八大道之一,必会有众多修士心驰神往,修行阵法一道的人不在少数。” 云长安坐而论谈,迷茫不已,他从未听到过有人为他讲解如此详细的大道之路,瞬间来了兴趣,“按前辈所说,道家正统大道有八大道,是哪八大道?” 冰方屏气凝神,睁大双眼,突然之间感觉有些生气,“你这小子,师承何门,这些道理你都不晓得!” 云长安挠了挠头,自己本就是一介凡人,吃了一颗爷爷所留下的仙丹,进入了上阳宗修行,外门师尊赵闲,内门师尊希瑶,他们对待自己,总是很冷漠,也不知是何缘故,修行一事上,都未曾有过指教,大多数都是自己埋头苦修,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冰方自然不知道如今的世间是何样子,云长安只是听花诗辰提到过一些,没有明说,涉及禁忌的事情,向来闭口不谈,大道的崩塌,宗门内没有人涉及过,云长安心想他们也不知,都只是盲头刻苦修炼,只要是境界到达一定程度,便足可以自居一方地界,安然度过一生,大道残缺下,谁又能看得到那些茫茫不存,缥缈存在的东西? 云长安为难地开口道“如今的世间和前辈所处的上古时期大不一样,这些都已经断了传承,又或是晚辈涉足不深,没有见识,没有遇到过踏足大道的前辈,还请前辈为晚辈解惑一番。” 冰方觉得可惜,如此有天赋的小家伙,竟然生在了这样的世间,一阵叹息后,转头说道“道家正统八大道,你已经涉猎其中俩道,一是修元,二便是这阵法一道,至于其他的老夫不想说,若是日后能够破了大成阵法,救我族再现于人世,或许还能说说一二。” 云长安显然一愣,这个老家伙和自己提条件了,果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怪自己涉世太浅,出生微末,能踏足此道已是天大的幸运,见冰方没有交谈下去的意思,云长安瞬间萎靡,拜别了冰方,背着小竹箱的云长安,匆匆离去。 但是心中对这些论道言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回到自己屋舍的路上,都一直心神不宁。 云长安虽然不懂得其中秘闻,这些事情都离他太过远,肯定暂时无法知晓,但是眼前要紧事情则是古玉一事,研习阵法的事情正在当下,权衡再三后,云长安还是觉得待在这处福地,不能浪费,拿出半块古玉看了看,又揣进怀中,小竹箱里的阵法都很深奥,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部关于聚元的阵法,便是开始了研习。 牧心怡来到雪月湖岛已经很多日,换了一身白衣,气度炽热,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清,许是因为得到了赤昱留下的那朵道火莲,看来像是已经全部炼化,就算不是,但也大差不差,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大变了模样,就连走路,脚下都生出一阵炽火。 牧心怡离开火绒洞口后,与云长安分别,一直向北而去,她们有些认不清路,一行人沿着一处名为龙溪河与狮子林缓缓北上,一日只走了三十余里路,牧心怡在途中慢慢炼化了那朵道火莲,冼凝脂和郝春寒都在火绒洞口获得不少秘宝,她们得来的秘宝虽比不上牧心怡那朵道莲,但也算是收获良多,修为上去更是长进了不少,尤其是郝春寒,现在更是到达了冲田境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以突破到凝实境。 牧心怡更是在炼化了道火莲之后,强压自己的修为,若不是怕秘境当中的阵法,会强行抹杀掉凝实境修为的修士,早已到达凝实境。 尽管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生怕出现意外,也只好强压修为。 牧心怡看着来往修士,始终没有见到历起秋的身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从在那处大帝行宫突生变故后,自顾的忙着逃离那处危险的地方,没有看到历起秋离开那里,却见到了和他有过谈论的祝荣归。 郝春寒来到了牧心怡的身边,看着一脸期待的模样,只是无奈摇摇头,“师姐,刚才打听过了,那个拳修说,历师兄的确是和他们一同进入了大帝行宫内,只是......” 牧心怡微微蹙眉,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只是什么?历师兄他难不成死在了大帝行宫内?” 郝春寒急忙摆手,看得出来牧心怡内心焦急,“不是的,历师兄他安全的从大帝行宫内出来了,之后那位拳修的同门遇险,便先行离去了,走时,历师兄还和云师兄待在一起,之后的事情他们也不太清楚。” 得知历起秋并没有遇险,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一半,“你说的云师兄,是云长安?” 郝春寒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她心中清楚,历起秋和云长安有些不对付,二人争锋相对,常有口角上的冲突,甚至有几次都拔剑相向,若不是有牧心怡在中间拦下来,他们恐怕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会罢手。 牧心怡则在一旁有些担心,她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二人因为自己的缘故,有些摩擦,没有自己这个和事佬,他们待在一起,势必又会斗个你死我活,她也不清楚为何历师兄变得如此,对自己的好友,有如此恶意。 云长安说过要来中心区域,她没有看见他们二人,任何一人的身影。 冼凝脂眼神凌厉,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这个师妹,简直没有救了,为了一个男子,如此忧虑,终究是自己的师妹,又是师尊钦定的圣女,华池门下一任门主内定人选,只是除了她们几人知晓历起秋的事情,师尊想必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这样下去,她势必会受到师尊的惩罚,好在这里没有师尊,若是日后出去,再想这般这样,难逃责罚。 牧心怡的天赋,她看在眼里,生性善良,她始终是看不上那个晴水剑宗的剑修,虽说历起秋有一副很是吃香的面容,但总觉得他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就像是一个翩翩君子的面容下,包藏着一颗随时都会反叛的内心。 冼凝脂冷哼一声,脸色阴沉,询问着郝春寒,“云道友现在又在哪里?你可询问到了?” 牧心怡一心想着历起秋,虽然当初在大帝行宫处,时时刻刻都在打听着她在火绒洞口那里得到了些什么,牧心怡自然没有将这等事情说出口,云长安对她说过,此事非同凡响,自己炼化的那朵道火莲,是货真价实的道宝,又岂能随意说出,显然将云长安的话听了进去,至于历起秋有没有察觉出来,牧心怡不敢打保票,在大帝行宫那边,或多或少隐晦的提过一嘴,却被及时而来的冼凝脂打断了。 郝春寒脸色一红,又变得难看了下来,低头喃喃道“不知晓云大哥去了哪里,只是听那位拳修说,在云大哥的身边有一位光头修士,长相难看的很,而且还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修士,和云大哥十分要好,像是挚交好友,他们是一路想要北上,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进入了远处的那座山城中了。” 冼凝脂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能!这里面有这么多诡异修士,实力强盛,以云长安的修为,只不过是冲田境中期,怎么可能够进到那里去,你是在胡说八道。” 毕竟在与云长安分别时,他的修为卡在了冲田境中期,都没有突破,想要独自进入到那座山城中,谈何容易,除非云长安被这些诡异修士抓捕进去。 郝春寒把头埋得更深,话音也更加微弱,她也十分担心云长安的安危,作出了最坏的假设,“我是听别人说的,那边那个刀修,也是和云大哥他们一同进入大帝行宫的一人,云大哥身边那个胖子,他熟悉的很,也是他最后见到过历师兄和云大哥的。” 第340章 死马与南墙 顺着郝春寒手指的方向,冼凝脂目光凝视在一位手持长刀的修士身上,那人端坐正直,脸上并无任何笑意,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在他周围,只有可怜的少数人,穿着同样服饰的道袍,围坐在一起,冼凝脂认得出来,身着那件道袍的是何门派,安南洲内第一大宗门,边家一家独大,占据一洲十分有四地界的离戎洞府,都知晓离戎洞府的洞主是一名刀客,生平腰间总是悬挂一柄春阳刀,洞府中弟子皆是刀修,看上去那名刀修,少府主边铭并不出名。 冼凝脂未曾听说过安南洲那块天骄阳碑榜上,有留下过边铭的名字。 安南洲离三川洲并不算远,俩洲之地有一处名为天香山的地方,将二洲相隔,曾听师尊提起过,天香山地界有世间小神化作元妖坐镇于山间绣林之地,守护一方安宁,师尊称他们为小妖神,大多是世间藏道韵之地,孕育出来的精魅小神,镇守道韵之地一方小妖神。 冼凝脂本想向前打探一下那个胖修的踪迹,却没有想到,边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四目相望,朝着这里走过来。 手提着一柄春阳刀的边铭,走路似风,不紧不慢的来到她的身前,抱拳示意,“诸位华池门的道友,离戎洞府边铭,不知各位道友如何称呼?” 冼凝脂显然没有预料到,边铭前来打招呼,慌忙之中,稍稍欠身行礼,“华池门冼凝脂,这里都是在下的师妹,郝春寒和牧心怡。” 边铭稍稍偏头,露出笑容,算是和她身后的众人打过招呼,不等冼凝脂询问,边铭单手握着刀柄,出声说道“在下知晓姑娘你想询问什么,云道友和历道友的确是最后和我一同待在一起,突然接到同门急救的传音,便和历道友一同离开,只是我朝西走,他去往了东北处,倒是云道友和黄道友没有和我们一同离去,听他们说是要北上,来到这里的中心区域,算算时间,他们二人应该会比我等先到一步,只不过,在下并没有见到他们在这里。” 冼凝脂皱了皱眉头,知晓事情的原委后,陷入沉思,倒是在一旁的牧心怡听到他们几人都分开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起码并没有再生冲突,只是如今,云长安和历起秋都不见了踪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冼凝脂在沉思半晌后,眉头皱的颇紧。 边铭察觉异常,随即明了,想了想后,缓缓道“凝脂姑娘是担心云道友会被那些邪祟抓到了城中?” 冼凝脂听到邪祟后,突然想起来,曾在火绒洞口时,云长安曾为她们解释过那些诡异修士是何物,紧接着看向了大成阵法的深处,那里,还有一些黑袍男子在平原上不断游走巡逻,像是在等待着他们这些修士闯进去,好下手抓到狱车上,回去领赏。 “边道友你是说,那里面的诡异修士是邪祟?”冼凝脂还是觉得他们有所不像,比起在火绒洞口里遇到的邪祟,以及身处那片竹林中的气息,他们身上的气息要显得更加稀少。 边铭语言中没有丝毫停滞,“没错,在大帝行宫里,也曾遇到过那些邪祟修士,云道友当时提过一嘴,他们并非此界的修士,更像是其他地方而来,至于从哪而来,云道友并不清楚,也没有说的明白。” 冼凝脂有些发愣,她也听闻过此事,从云长安口中得知过一些关于邪祟的事情,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这里会出现了大量不属于此界的修士,还肆意妄为,以猎杀他们为乐。 冼凝脂明显对于他们这些界外修士,没有好感,“不管如何,在下有几位同门被抓了进去,全都是些女子,定会前去那座山城中,救出她们,华池门弟子绝不会受人侮辱,那些界外修士又如何,修行上一些邪门功法,都能怎样,待到身上的伤疾完全疗好,就会前去。” 牧心怡见到冼凝脂下此决心,亦是站起身来,“边道友,师姐她说的没错,同门弟子目前生死不明,若不是身上负了些伤,我等早已经杀了进去,那些邪祟修士,我们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多少,而且实力也不是太强。” 边铭点点头,这段时日,他也曾三次进入其中,想要偷偷摸摸的接近那座山城,奈何每一次快要抵达时,就会被发现,不得已发生战斗,三次都是无一例外,和他们打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看样子他们的修为也差不多是冲田境大圆满,最强的也不过是些凝实境修为,尚且有一战之力。 “凝脂姑娘若是你们华池门有意,不如加入我们,一同攻城?” 边铭早早来到此处,那些宗门的自己,大多数都遇到了邪祟修士,同门或多或少都被斩杀俘虏,心中怨气早已到达了极点,只是身上都受了一些不少的伤势,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在疗养生息。 不出一个月,他们全部都会保持鼎盛时期,到时以他们这些聚集了三万之众的修士,未尝不可破城营救同门。 冼凝脂看向牧心怡,二人对视一眼,又对着边铭抱拳致意,“有劳边道友费心了。” 深夜里,坛洛城中,冰魄一族的族人如往常那样关门闭户,街道上变得冷清,除了那些还在拉着狱车前往城北大狱的族人,再无其他,坛洛城的夜晚依旧如此,头顶的嘶吼声总是扰人清梦,族中人都见怪不怪,闭上门户,冰方为族人布置的遮蔽断音的阵法起了作用,那是一道内外都听不到任何动静的阵法,也是小竹箱内为数不多算的上遮蔽的阵法,如同云长安此前施展的遮蔽身形的阵法,大多如出一辙。 城北大狱外,临于四周高阔围城的暗道当中,黄千垒以及从秘境极北之地得了不少秘宝的石胜天,二人挖通这处暗道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起初在那几位黑袍邪祟身上搜刮而来,刻有上古时期文字的黑色木质令牌,能够借此令牌,混入城中,前去营救云长安,可他们却想错了,这枚木质令牌并非是身份令牌,而是他们的储物袋子,里面也全部都装着一些邪药草,用来巩固自身所需的邪气。 相反,他们临近坛洛城时,本想靠着这令牌进入城中,却被守在观敌台上的人,一眼识破,好在石破天甚是机敏,一眼便看到了位于高处的那座观敌台,靠着眼力躲过了一劫,并未让那些城中的邪祟抓了进去,逃跑途中,石胜天还将自己怀中的一个储物袋子不慎丢失,让他痛心了良久。 来到距坛洛城不远处的林间山地,石胜天又从袖口中拿出了两枚符篆,贴在了二人的身上,遮蔽住了气息,这才甩掉了追来的冰断几位随从。 二人靠在一处土坡上,大口喘着粗气,尤其是黄千垒那副身子,甚是虚弱,“石兄多亏了有你,这才躲过了一劫,若不是你发现了城中楼门处,还有重兵把守,恐怕我们就要遭了殃了。” 石胜天拍着胸脯,有些难受的说道“可惜了我那一袋子上好的药草,还有这两枚符篆了,拿出去能卖不少钱呢。” 黄千垒拍着他的肩膀,有些生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身外之物,命最重要。” 石胜天点头道“是呢,命最重要,刚才行事太过危险,不可取,不可取。” 黄千垒突然有些郁闷,“真是不识字害死人,那令牌果然不是身份令牌,而是他们的储物袋子,我说呢,那俩块令牌递上去,守城的卫兵明显一愣,还想收下它,他也是反应过来了,不过石兄你比他的反应还要快!” 石胜天一脸埋怨,“都怪你,我都说了那令牌不一定是身份令牌,你还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到,一定是。” 黄千垒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担心自家兄弟的安危嘛,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嗯......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那玩意就是呢,咱们不就进去了。” 石胜天瞥了一眼这个比他还不着调的秃头体修,无奈深深的叹了一口大气,“现在好了,都进不去了,闹出这样的动静,城门口势必会加强戒备。” 黄千垒摸着脑袋,一时间想不出太好的办法,自从发现云长安在那处山崖留下的讯息后,心中很是焦急,追杀他们的那个长须老头,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而且气息也很是强大,如今云长安被虏获到城中,生死不明,万一那些小鬼头修士对云长安动了刑,场面实在无法想象,一时间黄千垒摇头晃脑,要把刚才的想法驱除,看得石胜天一阵头大。 遇到了这么一个家伙,简直是命不太好。 黄千垒突然灵光一闪,兴奋的拍打着石胜天的肩膀,“石兄,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进入城中。” 石胜天满是怀疑的望向他,这个脑子里没有丝毫墨水的家伙,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自己好歹在江湖山野,行走了这么多年,遇到过一些读书人,借着与他们交谈,也识了不少字,比起他黄千垒,饱读诗书到有些过了,但也比他大字不识几个,要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石胜天随口一问,“黄兄,你又有什么坑我的想法?” 黄千垒一脸严肃,“石兄,哪里话,我这个办法绝对可行,我们不如找一处距离坛洛城外不远的地方,挖个暗道进去,这样就不会惊动他们这些城中的人了,曾经胖爷我因为偷跑去醉春楼里喝酒,被小师尊抓了回去,关在一处山洞半年的时间,可你也知道,我没有酒就无法修炼,于是就想了好多办法出去都没有成功,最终心一横,便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直通外面,我觉得挖掘一个暗道可行。” 石胜天睁大眼睛,没好气的说道“挖一个暗道,要多长时间,你想过没有,就凭咱俩这双手,要挖到猴年马月去。” 黄千垒露出笑意,满是自信的回答道“石兄,这你放心,挖暗道我可太有经验了,曾经想去一位姑娘府中......这个不说也罢,总之挖暗道可是胖爷我的拿手好戏,你就在后面帮上我一些忙便可。” 石胜天将信将疑,思量再三,如今没有别的好办法进入山城中,也只能这样,“罢了,也只能这样了,这才叫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刚才那叫不撞南墙不回头。” 黄千垒满脸疑惑,真的是这样? 二位脑袋比谋士还要聪明的家伙,靠着石胜天俩枚遮蔽气息的符篆,在靠近城墙处游走了一圈后,避开所有眼线,在城墙西北方向,一处不起眼的松树林间,这里的土地柔软,正适合挖掘暗道,选好了地方,黄千垒二话不说,从袖口的储物袋子中,掏出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上等元器,类似于凡间的铲,但又有所不同,一张手下去,掀起了方圆数尺的土地。 石胜天在一旁就帮他将这些土,翻到一边。 十多日之后,终于是掘进了大概数百丈远,暗道距离上方地面仅有一尺厚,就连路过的马蹄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二人常坐在暗道当中休息,一连挖了十多天的黄千垒全身流淌的汗水,让他有些虚累,“差不多,已经到了城中。” 石胜天确实折服了,这家伙倒有些本事,这样的做法,的确被人称为下九流的做法,倒是和他作匪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石胜天刨去身前的泥土,坐在黄千垒的身边,不自觉的夸了他一句,“掘暗道的下等做法,黄兄可是熟练的很啊。” 黄千垒双手合十,卖弄佛家姿态,沉声说道“石兄,这就是你着相了,救自家兄弟,不丢脸。” 石胜天深感佩服,声音沙哑的说道“前几日,你听上面路过的人说了吗?好像有不少人修闯入,那些邪祟修士将他们一一带到了大牢之中。” 黄千垒一直埋头苦干,倒是对于能够听清地面上方的交谈,充耳不闻,但是也留了一个心眼,“听到了,好像是说一个名叫冰方的人带着一个外族人修进入了城中,之后王宫内下了一道命令,说是所有族人广开城门,前去抓捕闯入大成阵法当中的外族修士,石兄,你说那个叫冰方的,是不就是抓道坚兄的老家伙?” 石胜天沉默良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沉思道“按照时间算来,大差不差,若真是如此,那云兄可能就是在城北大狱当中,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黄千垒转过头,皱眉道“你疯了,城中眼线众多,如何进去?还是大狱,必有重兵把守,且不说有多少人,能不能打得过还要另说,我看把守城门的那些黑袍邪祟,实力也不弱,又何况是他们的大狱呢。” 石胜天扶头有些心累,他当然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走在城中,“黄兄,你是不是挖暗道挖傻了,我们这是在干嘛?当然继续挖进去啊!” 黄千垒讪讪一笑,“对呀!石兄你可真聪明,我们这正不是怕暴露才挖的暗道吗!” 石胜天和黄千垒商量许久,原先本就气虚的黄千垒,经过一日的休息,斗志满满,准备在头顶上方掘出一个小洞,用于观察城内的情况,选了一个夜晚,在刚掘出的小洞,左看右看,刚好发现大狱距离他们此时的位置,并不算太远,黄千垒掐着指头,粗略的算了一番,只要在掘进大概一百多丈的距离,便可以直通大狱内部。 黄千垒倒是不介意一劳永逸,直通大狱内部的狱舍里,但是接下来却并不好挖,大狱内部有一些阵法,黄千垒一边掘着,一边还要想办法躲避掉落在地面上的阵法,属实烦躁。 浩行宫二层楼宇内,无人在此打扰到进入了神游明悟中的云长安,身旁的龙涎香续了又续,数数剩余香数,竟然已经待在此处有了十三个年头,云长安每日都如往常一般,练着拳法,研习阵法,甚至有些时候,还能抽出时间修行《上阳剑法》余下二式,烈焰斩一式云长安用的不多,但也没有落下太多,至于小玄交给他的那几式剑法,都不曾落下,通通精通个遍,除了落火樱大葬剑法,云长安只是在脑海当中,不断观摩,剑势又极具威力,消耗元气太多,倒是未曾在这里使出。 拿到冰方的小竹箱后,找到了一道关于聚元阵法,名为三方留元阵,算不上高深阵法,云长安也花费了不少时日研习,又在储物袋子中寻到了布置阵法的所需的材料,只是有一点让云长安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竹箱里的阵法,布置手段很是新奇,完全和《阵》中的那些阵法不同,阵眼的打造又非同寻常,有些材料他都没有见到过,最终还是在四阳葫芦灯中,在大帝行宫那里得来的一些材料,找到了布置材料。 为此他又前去冰方那里,看了一眼,还未回来,便将那些散落一地的竹简通通都拿了回来,想来冰方也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上古时期留下的古籍,他都翻看了一个遍,其中包括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灵药草和炼器材料,还有一些只存于上古时期的特殊宝物,他都一一看了个遍,虽不能说学富五车,但也算得上博览群书,对于上古时期的事情更加有了兴趣。 其中有一趣事,倒是让他看的津津乐道,上古时期清源界一分为二,北境以及南域,南域袅袅洲曾有一世家,坐镇鹄遥福地,有一潘水小溪,冬末时分,地寒色山苍,山峦冻而不入云,有一小修士,在潘水根底帆船渡口,乘着一艘亲手打造的林松木船,逆水而上,俯瞰千里河山,一时有感,选择在山巅上修行,避世不出三百年,研习阵法,有一日,燃香嚼花溪秀面,踏雪小修瑶步间,玄光入道山峦,作出一幅《燃香踏雪图》,一经出世,整个鹄遥福地都被其笼罩在那幅绝世佳作下,后世便称那人燃香居士,据说是因为被女子伤心,才跑到了鹄遥福地,并想着一死了之,奈何天道不收,反而让他以阵法合道。 云长安时常翻看,这则小趣闻,连连称奇,燃香踏雪阵法这竹简上并没有记载,上面只是写着,入道一事无独有偶,想种梨花,却开海棠,凡有议道者,心有灵,则可入,心无诚,断缘为。 竹简上记载太多杂乱的阵法,只能慢慢整理,没有人来打搅,云长安倒是有一种深居在自己那处小院中。 一连又燃尽了十六根龙涎香。 这一日,冰方拖着羸弱的身体,来到了云长安这间不大的房屋内,原本这间房屋建来,是当一处储存阵法所需的材料,云长安却偏偏选中了这间屋子,冰方也没有过多计较,随了他的心愿,屋内不大,足以容纳云长安在里面修行神游。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竹简,以及正在全心研习阵法的云长安,冰方微微点头,轻咳了一声,云长安顿时回头,见到冰方的模样似乎比起之前更加苍老,面上毫无血色,一副即将远离人世的样子,抬起头来,“冰老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冰方复杂的看着这个曾败在自己手下的少年,头发凌乱,不修边幅,但眼中却透露出阵阵明亮,“无妨,老夫办了些事情,你这阵法研习的如何,老夫小竹箱里的阵法可曾看得懂?” 冰方也是没有想到,这些竹简上的文字,大多是一些上古时期的文字,他一个少年,又如何能看得懂,离开这里后,才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三层楼宇中的阵法万分紧急,又无法抽身。 云长安无奈道“前辈这一去快要二十年的时光,独留我一人在这里,想不研习阵法,都不行,好在这些文字倒也不是太难看懂,阵法研习又进入了佳境,也算是学有所成了吧。” 云长安发了一肚子牢骚,这二十年间,说不孤独,那是假的,好在有事情可做,期间他还在浩行宫内四处游荡了一番,除了头顶上的三层楼宇没有上去过,其他地方一一都看了遍,尤其是在一层那处堂殿中,落座了一尊神像,和云长安在楚昭王朝那处破庙中,见到的一样,高大而又雕刻的诡异。 冰方袖手闭眼,微微仰头,听着上方传来的嘶吼声响起,呢喃道“神像重威压,有了踪迹,可再深探。” 第341章 前夕 今日浩行宫内,多了些热闹,二层楼宇堂庭处,一老一少,对视盘坐在一起,少年身边燃着一根龙涎香,已燃尽一半,二人中间依次摆放着众多竹简,还有那从小竹箱里拿出来的高深阵法,也都依次整齐的摆放在了一起,共有七万余阵法竹简,其中还包含着老者多年来,将近十余万字摘抄手稿,一一都分门别类,从最为简单的阵法,到极为玄妙的阵法,大多都有涉及,几乎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堂庭内二人的身后有一张桌案,以及两张靠椅,桌案上全都是一些布置阵法所用的元兽珠,灵药草和其他的名贵宝物。 云长安默默拿着一本摘抄手稿,认真研读,上面是冰方这些年来的感获,对于阵法的理解,和灵光一现的想法,大多是用小刀刻在了空白竹简上。 云长安此时手中握着的那本手稿,记录着关于大成阵法的多年揣测。 即便冰方已经呕心沥血的撰写大成阵法成册,不是云长安不相信眼前这个老者深厚功底,而是他所撰写的十万余手稿,大多是一些浅显破阵手段,对于破除阵法没有关键作用,不管如何深研,都只是些寻常破阵的手段。 只是在手稿的最后一部分,倒是让云长安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大成阵法阵眼所在位置,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宝物所构成,按照冰方的猜测,可能与冥家生死阴阳有关,又或是一件事情? 此番发现无异深深震动云长安的内心,破阵的阵眼可能是一件事情,这不就如同他在北悠昭仙城中那般一样?若是云长安第一次见到这处阵法,说不定他也理不清头绪,可他和黄千垒在北悠昭仙城可是遇到过一处大成阵法,小四阳曾与他说过,那道名为生死流转光阴阵法,将某人的一段记忆,又或是某个时期,某个地域的事情放入到了阵法中,直到云长安误入其中,发现那缠绕的因果丝线,便是破阵的关键,只是不知道的是,当初霓凰姑娘的那一根铜棍,似乎打在了孟义南的身上,时光静止后,出现了一处破碎虚空,阵法便破了,他到至今都不明白,阵法怎会突然而然的破掉。 悬在坛洛城上的大成阵法,若真是那道生死流转光阴阵法,为何没有见到因果丝线?又或是根本不是同一个阵法?还是同一个阵法,只是阵眼不同? 直到看到冰方手稿上,记载的这些假想,云长安便是陷入到了深思当中,久久都不能忘怀。 再次翻看那些手稿,总觉得冰方用心极深,甚至陷入一种至极执念中,老者朽枯,坐在云长安的面前,闭目很久都没有了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若不是云长安探查他的鼻息,真觉得他就此坐化,远离世尘了。 自冰方回来后,便一直拉着他,看他这些年月研习阵法如何,这一试便是三根龙涎香,那些小竹箱的高深阵法,云长安也都一一展示,冰方为此特意从自己深藏的储物令牌当中,拿出了不少的秘宝,桌案上的那些宝物,基本上快要消耗殆尽,只剩下一些用不到的宝物,云长安也没有贪恋,虽说那些秘宝在如今的世间中,有些都已经寻找不到,拿出去倒是能卖上不少价钱,但他现在毫无心思放在这些秘宝上。 自从手稿上出现那则遐想后,云长安一直深陷苦思,冰方也没有再次离去,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有些高深阵法不是云长安一人能在短时间内全部布置完成,而冰方又冀望于眼前这个小家伙,能多研习上一些。 破阵一事始终悬在冰方的心头,如今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声重咳,打断了正在冥思游离远天的云长安,抬眸望去,冰方嘴角挂着鲜血,气息不振,云长安惊恐的询问道“冰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冰方虽面容红润,但是苍老的容貌,沟壑交错,只是那红润显得极为不自然,单单是云长安所不喜的邪侫之气,正在聚集盘踞在他的脸庞上,沿着脖颈蔓延至全身,颈骨依稀可见,使得他现在看上去面容丑陋,可若是他能够吸收五行元气,云长安定然会毫不犹豫为他渡上一些,五行元气现在如同毒药,无法入体,稍吸收多些,便会要了他的命。 冰方缓缓睁眼,他那双看上去冰青色的双眸,十分柳秀,文人墨客的风度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气雅,“无妨,小子你研习阵法如何了?” 冰方睁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口询问他阵法研习的如何,丝毫不管自己的身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像此前与云长安斗法那般从容。 云长安却沉声反问,“前辈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你若不与我说实话,这阵法我就不破了!” 冰方瞬间怒气起身,“你敢!老夫还没死,就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不破阵法,留你也无用!” 踉跄起身的冰方没有几息的功夫,又重重倒在地上,一甩手打在云长安的身上,软弱无力。 云长安满面惊恐,急忙扶起神色萎靡的冰方。 冰方却不领情,倒在地上,满眼愤恨。 云长安无奈站在面前,双手拱手,深深行了一礼,喃喃说道“烦请前辈告诉在下实情。” 冰方不语,眼神从原先狠厉,看着自己羸弱的身体,柔缓下来。 云长安一直未起身,再次说道,只是这一次语气稍显坚定,“烦请前辈告诉在下实情!” 云长安一直俯身不起,久久都没有任何声响,眉头逐渐紧锁。 只听得见冰方羸弱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小家伙,身上可有酒?” 云长安从腰间四阳葫芦灯中,掏出了一个小葫芦,递给了冰方。 喝了一大口酒后。 冰方起身,抬头望向二层楼宇天花板,那是虚无的,长叹了一口气后,又将手中的酒全部一饮而尽,独自喃喃道“老夫一生做过三次错事,年少时不思进取,荒废修行,总觉得修行一事,看得过去,打的过人,那便足够立足在这世间般般大道,山间炊林中畅游嬉闹,吃酒潇洒快活,常常在山野间遇到那些抱有争当大道的修士,总觉得他们心中执念过深,不懂得人间取乐,妄来人间活一世,遇到过那些山野精魅小神,守着一方山地,从未出过远门,埋怨他们自封固守,思想迂腐,看不到绝色人间,年轻时又遇族脉相争,断废了自身前程,元骨脉络一同毁掉,入了邪侫,本觉得能够凭借自己,逆转事态,可到头来空有一身修为,却还是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家族自甘堕落,归靠邪祟,族脉相争一事上,离先生曾劝告过我二人,希望能够带我离开族内,避免这场没有意义的斗争,可我啊,心中却有了执念,生我养我的家族,我如何能够舍弃,独自苟且偷生?年老时,看着族人眼中的病恚,羞愧难当,无颜面对这些无辜的族人,寻找破阵救族的道路,可是这条路茫茫无际,耗尽毕生心血,终不得其道,又自废邪佞祟骨,落得如今下场,咎由自取罢了,罢了。” 云长安突感钝涩,良久无法回神,抱拳的手指入肉三分,此刻他终于真正明白了,冰方老先生,为何如此执着于破阵,世人道不尽内心苦涩,其中滋味冷暖自知,云长安无法感同身受,他没有经历过冰方老先生的一生,只观其一角,就以品味到其中苦涩,那像是一颗还未成熟的无花果,还未绚烂绽放,就被人摘下食之,尝到第一口的苦涩后,就以其内有毒的论调,随意丢弃。 云长安想说什么,又或是些安慰的言语,可始终张不开嘴,不知该以何身份,又该以何论调去劝告,只是默默无言,相视良久。 冰方沉默许久后,缓缓抬起一只手,轻拍在了云长安的肩膀上,“老夫的一生不过是一场空梦,算不上什么难以下咽的事情,修行路上,若是没有半点磨难,那算得上什么修行,成仙问道,路漫漫,而不尽如人意,总是会有人一个又一个倒在前进的道路上,若是不进,要么被后来者追赶上,要么就是撞在前人背后,踩着脚下的血海尸骨者,唯有足够幸运者,明了内心,断了尘缘,也不过是比那些茫然求道者,只近了半分,自问心门,谁又能知晓自己所求是何?若是能知晓,亦是不易,只是有些可惜,老夫明白此事已经太晚了。” “小家伙,你有天赋,又想走数修大道,阵法一道越往深处走去越艰难,剑道更是如此,世间有那么多修元者,唯有剑修最多,这一道怕是不好走,上古时期北境的逍遥洲剑修许随风,斩破心魔,一朝入道,那是需要何等气魄,风雪洲观源三境剑修徐长风,羽生境剑修张北,飞升境剑修孟轲,又何尝不是在求道的路上,自斩心魔?” 云长安沉默不语。 仙逝前辈们,见过,看过,领略过大道朝上,如广阔翼鸟,随风飞扬。 一帘雨幕迎头浇下。 云长安震惊之余,还看看侧身领路的冰方,二层楼宇深处的一道暗门,冰方拿着一枚古铜色钥匙,缓缓打开,顺着暗门中的阶梯,向上走去,尽头藏在一片白雾中,云长安看不到阶梯通向哪去,只是知道走过这阶梯,便是三层楼宇。 虽说看不清如今外界天色如何,也不知晓在这里度过的二十三年,外界又走过了几日,加上浩行宫内晨夜不知,云长安行走在阶梯上,不知因何缘故,心里总是莫名的悸动,来时摆放整齐的阵法竹简并未带来,就连冰方的那些手稿也一同放在了二层楼宇中,只是拿着一幅画卷,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裱装,用一根红色绳子系在中间,拿在手里,一手拄着那节竹杖,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进入“白雾”之后,身后的阶梯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在头顶,来到了一处远离尘世的静谧之地,这里无边无际,又像是心念走进了四阳葫芦灯中,那般虚幻,云长安对此倒是有些熟悉,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便会进到四阳葫芦灯中,那也是一处混沌空间,与之相比下,倒显得有些狭隘。 殊不知,这处空间内,正是冰方耗费千年时间,以阵道融合,将大成阵法硬生生打出了一个缺口,形成了一个类似通道的空间,而这里便是那道大成阵法的门路,再往前去,便是真正的大成阵法。 冰方在此布置的阵法,隐匿在阵法中的一条青耄鱼和一条虹涟鱼,正在他们脚下的白雾游走,见到有人进入,纷纷离开远处的白雾水中,向着他们游来,穿过一条白雾化作的河流,停在他们的脚下。 载着二人,一同前往阵法深处。 冰方脚踩在那条青耄鱼上,轻轻杵着竹杖,望向远方一处的浑浊白雾,低沉的开口道“这里是老夫打造的一处通道,走到尽头那端,便是真正进入了大成阵法当中,小家伙,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老夫的毕生所学,都已经教给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云长安点点头,“前辈请放心,既然学有所成,定会竭尽全力。” 冰方却紧皱眉头,云长安能否破阵,他其实心中也没有底气,毕竟如果这道大成阵法那么容易破除的话,自己又何必研习的这么多年,依旧无法看得懂? “但愿老夫的心愿能够达成吧。”冰方小声呢喃了一句,处于兴奋当中的云长安,并没有听见。 相反云长安越是接近大成阵法的中心,心里越是悸动,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正在不远处蔓延开来,那种气息,云长安不知道在哪里遇到过,只是感觉到了亲切,就像是与久别重逢的老友,相互拥抱在一起,一瞬间便会闻到各自身上散发的气息,久违的回忆便会被瞬间勾起。 云长安五位元府一化分五,元气占中,小四阳本命所化的那一滴天地根,来到了左位元府中,从陈璇羽的玄黄听风镜中得来的一些玄黄之气,大多数都被小四阳拿了去,还有几缕玄黄之气,从中位元府中已经剥离出来,来到了右位元府,也是如同小四阳那滴银色天地根,成了一滴玄黄色液滴,静静矗立在右位元府中,只有几滴,显得很是孤落。 云长安得来空闲,自查元府后,有些闷闷不乐,五位元府一样的大又是在不停随之运转,为了清晰的区分开他的这五位元府,便都给他们一一命名,银朦元府以及玄黄元府,其余二位他并不知晓会落入些什么,因此只能暂且搁置。 坛洛城下,乌云密布,城外门口满地的鲜血淋漓。 原本刻有几个上古文字的城池门头,此时也是紧闭城门,那些拉着狱车行走在平原的邪祟修士,如今也早已进入到了城中,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蓝衫长褂的剑客依旧一脸烦闷,唯一不同的是,剑客藏在剑鞘的剑已然拔出,剑尖处,几滴鲜血滴落在地上,身前是几名黑袍邪祟修士的尸体。 牧心怡站在不远处,正以炼丹火法驱散着满身血迹和血腥味道,身旁那些同门女修,也是站在身后,为刚刚斩杀一位邪祟修士的牧心怡摇旗呐喊,而接受斗法的城中之人,派出去十余位族人,都已经变成了这些攻城修士的手下的死魂,无人再敢应战。 拳修祝荣归刚刚解决掉了一位三阶微邪的黑袍修士,正在就地盘坐,恢复着刚才的消耗,这一战,艰难,但并非不能获胜,从大地帝行宫处,得到了不少机缘,其中那口金色梵钟,悬浮在他的周围,无人眼红他身怀秘宝,只因方才祝荣归以一己之力,撼动城门,三拳打死了三位邪祟修士,威震俩方所有人。 城门上冰断带出来的几位族人,惨死在拳修手中,双手握拳,愤恨不已,望着祝荣归正在踩着族人尸体叫嚣,冰断欲要骑马出城应战,却被冰如许以一种不可质疑的口气拦下。 本想也秀秀自己刀法的边铭,亮出刀的那一瞬间,祝荣归拳风已至,让他抢夺了先机,没有留下任何出刀的机会,边铭更加烦闷,祝荣归次次都与他作对,无非就是些老旧恩怨,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而在他们这些人身后不远处,那些山野散修,躲在后方,正襟危坐,既不拍手叫好,也不上前帮忙,像一个酒水散客,在那里议论纷纷,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藏在人群中的修士脱颖而出。 散修梅子落以及大旻王朝的苏桃,这俩位出身迥异,可怪的是二位身份不同,却结伴而行,都以剑客的身份斩杀了两位邪祟修士,抱剑环臂。 两名剑客皆是冲田境巅峰,苏桃手中那柄飞剑的气势羸弱,还十分力短气弱,但当出剑斩杀时,只在瞬间威压磅礴,一剑便将一位邪修的头颅顺砍而下,没了生机。 周围修士皆都看得怔怔出神,无人敢上前去打搅。 经过几日的喊叫,坛洛城中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不安,自从王宫深处下达猎杀修士的命令后,再无任何声音,此番是否有人趁着冰寺山身体抱恙,假借族长口谕,下了这道命令,从而挑起事态战争。 那些客卿长老们始终都没有露过面,唯一的一个客卿右长老,在攻城的那一日,来到观敌台处,朝外看了一眼,下了一道死命令,所有族人抗死守城不得有半点闪失,守城的族人便急匆匆关闭了城门,之后那客卿右长老便悄咪咪的溜走,不见了踪影。 冰如许站在城门楼头,下方的人族修士似乎不知疲倦,依旧在时时刻刻的噪声四起,冰如许觉得心烦,拿了两个石子塞进耳中,可这并不管用,于是借故离开,准备前去瑶湖水岸找一下父亲,本想着前去冰方那里,可转念一想,他带着云长安去了浩行宫,已经很长时间了,悬挂在头顶的阵法除了入夜的嘶吼声,就再无其他动静。 来到冰寺山的门前,轻轻敲响房门,并未得到任何应答,推门而入,此刻房间那幅悬挂在西墙上的画已经不见了踪迹,在其下方,一处暗道赫然在目,冰如许很是震惊,这里的暗道何时建立?她竟然从未察觉。 沿着暗道一路走去,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了城中祭坛的下方,这里正端坐着几人,其中就有冰寺山的身影,冰如许很是不理解,为何父亲和几位客卿长老端坐在一起?又为何这处暗道通向此处? 见到来人,几位威高权重者同时回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冰如许,也只是看了一眼。 冰寺山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一道邪祟传来的口诀,意为炼祭需要大量元骨,元府用来祭祀,炼祭元元阵则会启用,然而很明显的是,先前下令抓捕的元修并不够,如今坛洛城势单力薄,全然不足以抵挡三万修士的攻城拔寨,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冰如许瞬间反应过来,客卿右长老下令严守城门,目的则是拖延时间,好让他们完成开启大阵所需的时间,一旦那些元修攻破城门,整个坛洛城便会处在这道炼祭元元阵法当中,借此机会破除掉高悬头顶的大成阵法。 “父亲,你们是想......”冰如许满是震惊,他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决绝,之前的命令也并非王宫深处传出,一切都是父亲在背后掌控。 “小女,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可,其他的不用管,这是我族最后的机会,若是成功了,也不枉费心血,若是失败了,整族的人丧命在此,结束这痛苦而又无聊的一生,至少能看看这道人族至尊的大成阵法究竟能有多硬。”冰寺山语气温柔,冰如许自打出生以来,从未见到过父亲这样待她,总是一副正脸严肃,如今他居然对自己笑了,还笑了很久,只是父亲脸上爬满了沟壑,有些丑了。 冰如许泪眼婆娑,跑到了冰寺山的身边,一头栽进怀中,这一次冰寺山罕见的没有巴掌相向,而是抬起一手,轻抚着脑袋,“二囡,你跟着父亲,让你受苦了。” 一向严厉苛责的冰寺山,头一次说起了软话,二囡是冰如许未到及笄时的乳名,自她有了名字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冰如许泣不成声,几位客卿长老十分识趣的离开,为父女留下空间。 冰如许不记得哭了多久,只是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抬头望向冰寺山,嬉笑道“父亲,冰方伯伯已经带着云长安去了浩行宫,为何还要启用这道阵法?难不成他们失败了?” 冰寺山摇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冰方他执念太深,又自毁邪佞祟骨,想来命不久矣,云长安那个小家伙,天赋很好,跟着冰方研习阵法,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我知道,就算他们再如何研习,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成了阵道至尊般的存在,这炼祭元元阵,是冰方一手布置,而又需要牺牲大量的生命启动阵法,实在有伤天和,你也清楚冰方是不会自己主动用这道阵法。” 冰如许有些疑惑,“既然冰方伯伯不想用这道阵法,那为何还要布置出来?” 冰寺山突然有些伤心,“可作为族人,他又必须这么做,他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破掉大成阵法,那这道炼祭元元阵,便是他给族人留下的一丁点希望,只是现在事态超出原先所想,不得已而为之,你也不要怪为父绝情,若是我们二人的手段都没有奏效,你就带着星水和清竹,还有正霜他们几个小家伙,去瑶湖水岸下方有一处福地,躲着即可。” 冰如许脸色剧变,“不要!我要和父亲你待在一起。” 冰寺山又露出严厉神态,是想要通过往日的方式,让冰如许妥协,但看上去并没有奏效,他也低估了他在冰如许心目中的分量,又是柔声道“为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冰魄一族断了香火,你必须这样做!” 倔强如牛,冰如许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父亲的提议,“既然要留后,我会把滨清竹带到那处福地去,我要和父亲你待在一起。” 头一次占据上风的冰如许,第一次在言语上打败了父亲,二人僵持许久,最后则是以冰寺山的妥协,落下了帷幕。 冰如许离开这里后,就找到了正在家软禁的滨清竹,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姐姐,自然是心中欢喜。 冰如许找了一个由头,带她去一处从未见过的福地游玩时,滨清竹毫无怀疑的跟上了冰如许,去到那处藏在瑶湖水岸下的福地,从一个地方软禁到了另一个地方,冰如许始终心里有愧,不敢正面直视,低着脑袋,对着满心欢喜的滨清竹呢喃道“清竹妹妹,是姐姐有错,待到事情终了后,姐姐一定会提着你最爱吃的四翼硫羽鸟,向你赔罪,暂时先委屈一下你了。” 终于发现不对劲的滨清竹,望着远去的冰如许,大声叫喊着,“如许姐姐!你要去哪里啊?快将我放出去!这里是哪里啊?真的好黑,你快回来好不好,求你了,如许姐姐,我最怕黑了……” 哭声传遍整处瑶湖水岸的福地,可始终没能唤回捂脸哭泣的冰如许。 第342章 神像重威压 乘着阵法所幻化出来的两条精魅小鱼,在白雾水中游荡了多时,静谧的小天地中,冰方和云长安地头顶广阔无垠的虚空是大成阵法幻化出来的混沌空间,不远处率先出现了一粒,如高悬在头顶的烈日炎阳散射出来璀璨白光,将二人的注意全部吸引过去,然后一轮如皓月当空的光照四散奔逃,虽然那处光照异常明亮,但还是无法将此处混沌空间全部照耀。 云长安跨过那条蜿蜒绵亘的白雾水后,来到了大成阵法深处,冰方先他一步走近那抹白光,云长安紧跟其后。 大成阵法深处,二人一前一后落地,燃着龙涎香的香炉,上方的那根龙涎香,是三十根当中的最后一根,燃尽快要过半,青烟绕指柔,却没有消散在天地间,在这处混沌空间内,化作一团青色云雾,凝而不散,龙涎香尖的火光虽然没有熄灭,但看上去失去了作用,仿佛静止了一般,在无时间的流逝,如同日照三竿,始终在三竿之上,未曾挪动半分脚步。 云长安差不多走走停停多时,手中的香炉也收起来,如今在这处阵法中,并无半点作用,冰方在前领路,腐朽的身体渐渐撑不起他那副硕大的骨架,双腿战战巍巍,好在手中还有一节柱杖,才没有栽倒在地,自断邪侫祟骨后,身上的邪祟之气几乎要全部逸散,时间越长,性命越短,云长安本想上前搀扶,可这个倔强的老先生说什么也不肯让人帮忙。 二人来到尽头,说是尽头,只不过是冰方多年来长期探查,也只能走到此处,无法再向深处走去。 冰方深感力不从心,面若寒霜,对于阵法深处,他无法再次前进一步,曾在数千年的时光中,他不止一次来到这里,可就到了尽头,若是再向前迈出一步,便会遭受到如雷击般,令他神魂颤动的痛苦,只是这一步,他曾尝试过不下百次,但每次都已失败告终,身负重伤,愁苦的退了出去,最近一次来到这里,便是云长安在二层楼宇内练剑,研习阵法,神游天外时,离开的那一段日子,想着来巩固一下通道的阵法,可又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前来尝试再多迈出一步。 只是这一次他几乎快要踏出,稳稳落地时,但还是如同往常那样,神魂被不知名的威压压制,也是在那时,他的身体便彻彻底底的开始了溃败,此前尝试时,还没有自断邪侫祟骨,而这一次的尝试却不同往日那般,他在失败了上百次后,尝试过以各种手段来踏出那一步,可始终都没有见到成效。 只是这半步,让他看到了往常不曾看到的景象,这里的尽头似乎是一道明显的分水岭,尽头的那端,宛如仙境,是他未曾见到过的景象,便将自己一瞬间的窥探,都画在了手中那幅卷轴上。 冰方停在他那最后一步上,手指着前方,那未曾踏足的地方,“云长安,老夫费尽一生心力,也只能走到此处,尽头那端有一座仙境,我已经将所看到的一切,都画在了这幅卷轴上,也不知那端是真实的,还是这阵法故意作出的幻境,引老夫上钩,总之那里便是阵法的最深处,至于如何能够破了此阵法,要进去看看。” 冰方手上的那幅卷轴是他从此处回到二层楼宇后,闭关一年的时间,靠着脑海中的残留记忆,画出来的一幅仙境图。 卷轴很长,其中三分之二处都留有空白,在其卷轴中央,冰方很是用心,将他的所闻所见一一画在其上,其中白云缭绕,有一处巍峨高拔的山峦连绵千里,数只头顶顶着一朵妖艳红穗的仙鹤,游翔穿梭在白雾之间,不知从哪处天际上,奔流直湍而下,一条隔绝世间的天水瀑布,一名身穿白衫长袍的修士,虔心行船逆水而上,在几座山峦巅头,群峰相持,林立裸盖着群峦腰间,一棵叠松,高大不可知其长度,尤为突出,孤零零的矗立在薄雾白云中,群山当中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峦倒挂于那几座山峦中间,显得尤为突兀,但也不那么煞风景,相当融洽的处在其中,几座山峦巅峰覆盖着茫茫白雪,与在天际的白云相互融合,其上像是有几座更为高大的神像,形态各异,静静矗立在每一座山峦巅头,但冰方并未看到全貌,只是凭借着记忆,画出了半截身子。 云长安一瞬间就被这精湛的画功全然吸引进去,宛如仙境般的存在,尽头的那端,真的如冰手手中那般美妙?还有那几个半截身子的神像又是否真的存在? 云长安和冰方相视无言,一个手那画卷静静欣赏这幅佳作,一个满脸新奇不断打量着这幅绝世佳作,口中连连称赞,就连眼睛都瞪得圆润,差一点都快要飞出眼帘,云长安怔怔出神,呢喃细语,“这真的是尽头那端的存在,怎么可能有如此地界,这就是仙界吗?!” 冰方直视画中景象,对于云长安的震惊,毫不意外,他第一次见到时,比他还要过甚,就连身上的痛楚都全然不顾,一心想要踏出那一步,看个仔细,只是只在一瞬,便被那些嘶吼声,威压降身,无法再忍受那几乎看到死亡的痛苦,强行退出了此方天地,心中觉得十分可惜,便立马回到下层,靠着脑海中的回忆,勉强画出了几分样子。 口中不断呢喃着那句,“神像重威压,有了踪迹,可再深探啊!” 冰方大手一挥,那幅画卷瞬间收了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云长安,老夫此生难忘这画中之物,今日便会凭着这身残躯,再次踏出一步,老夫知晓此中危机重重,可想着尽头那端是仙家之地,就算折了这条老命,也要前去看看,问问那些神像,为何要把我们这些族人,困禁于此!” 云长安与这个老者相处了这么久,竟有些感慨,虽然他固执己见,常常把本族的希望挂在嘴边,是他执念至深的地方,为人倒是不错,有一副读书人的气质,儒雅登殿般的从容,知道云长安在研习阵法一道中遇到不解时,都会孜孜教导,不但将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还和他说了不少上古时期的秘闻趣事,让云长安大开眼界。 上古时期北境的百川洲,是众妖族聚集之地,白泽一族坐落在微鸣山脉间,亦是冰方一生以来,最为喜爱的地方,微鸣山其中一座山峰上,有一座并未悬挂金字招牌的佛家庙宇,庙外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溪涧泉水,风景绝佳,清风总是自山巅吹拂而下。 小庙里却是残破不堪,那里并未像世间庙宇那般热闹红火,门头上悬挂着俩个红色烛灯笼,久经风霜的侵蚀,变得残破,没了生气,据说曾有一小僧路遇至此,觉得这里气运长存,便在山巅上修建了这座清风小庙,借此在这里闭关苦修,圆了心中还未圆满的佛心,这一待便是百年。 往后那小僧顿悟凡尘,就此离开,离开时还在门头处写下了一句,“心如止静,万般皆空,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那处溪涧泉水里,不知是何时出现了一条鲈鱼所化精魅小神,总是变化各种身形,有时是稚童,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篓,有时又是老妪,佝偻着腰,走在微鸣山中,像是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微鸣山中的花花草草,它都了然于心,在那位小僧离开十年后,稚童小神去到已空了很久的清风小庙,将它视为自己的庇护之地,每当有妖族修士,路过此处时,就会从山巅上招来狂风暴雨,有时还夹杂着一丝天道神罚的韵味,惹得那些妖族修士都觉得此处有大能修士在破境,纷纷弃掉刚采来的道韵灵草,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遁去。 稚童小神就盘腿端坐在小庙阁上瓦楼,看着它们张皇失措的样子,逗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以此取乐为由,总是能够吓得到那些妖族修士。 自从听闻这里有山怪作乱,闲不下心来的冰方,受命前来调查此事,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作乱微鸣山。冰方第一次见精魅小神时,也是在清风小庙中,只不过它的那些手段都失了效,并未吓到游山戏水的冰方,反而是让冰方一把将其抓住狠狠鞭打了一顿。 二人在相互斗法后,倒是有些臭味相投,拿着自酿美酒,坐在庙宇瓦楼上,喝酒喝到满脸都是红光,笑声时不时传遍山野,一坛坛自酿美酒散乱满地,他们俩个交谈甚欢,世间发生的趣事通通聊了个遍,有时一件奇闻趣事都已经聊了几十遍,还是不知疲倦的说了一次又一次,期间,冰方喝到兴头上,就聊到了女子身上,哪有少年不对这些感兴趣?精魅小神听的入迷,听到精彩处时,连连鼓掌傻笑,借此情形,冰方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尽管他对于自己说的话从未做过,但还是一副熟练的像亲身经历那般,富有激情,高昂的讲述着那些闺中房事。 冰方讲的精彩,高高举起一坛美酒,望向满脸带着崇拜的精魅小神,放声大笑,“管你是神仙也好,精魅也罢,我都不会在乎,你要是想与我吃酒,我便会携着美酒佳肴,与你举杯邀明月,共饮碗中酒,你若是愿意同我一起闯荡人世江湖,我便会以贤尊上礼厚待与你,不知你可否愿意?” 精魅小怪本是一脸期待,可是他无法离开这里,远方是它早已盼望已久的向往,奈何无法离开,手中酒迟迟未能下肚,望着碗中倒影,看了良久,变得犹犹豫豫,“我......我不行......我离不开这里。” 浑身酒气的冰方,大声叫喊道“迂腐!世间那么大,难得来人间一遭,就该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人间绝色,你老是待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可惜的很!” 精魅小神久久未语,只是看着碗中的自己,无奈叹气。 冰方颤颤悠悠倒在地上,顿时间鼾声大起,坛中半数酒洒在身上,也没有叫醒已经醉酒进入梦乡的挚友。 清风小庙内只剩下间间断断的鼾息声,以及一个向往远方,又迫于现实的精魅小神。 山巅上一阵清风拂过,再无后续。 阵法深处,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云长安踌躇万千,大成阵法当中,在他的面前,他的眼中,是一团没了生机的血雾,冰方就此死在了尽头这一步。 云长安拿着那节柱杖,轻轻的将它收起,在四阳葫芦灯中,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用油果纸,细细包裹起来,轻颤的手指,缓缓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久未能直起腰板,“本不该如此,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诉说,前辈,就此别过......” 云长安待在这里很久,连他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是觉得有些无趣了,本可以就此离开,置身事外,不再去管他们这一族的种种遭遇,被困阵法也好,还是觉得人生无趣,想要自我了结也罢,他可以大步向前,走出浩行宫,去寻找古玉的下落,但是如今他做不到!做不到就此离去的冷漠,做不到看着一同相处了快三十个年头的老者,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妄图窥探仙境一角,失了性命的冰方,内心执念至深至浓,想要问问尽头那端的神像,我族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此折磨。 云长安拿着那幅《游鹤神像图》,再一次看了许久,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看着眼前冰方始终迈不出去的那一步,他不信这道大成阵法就是如此玄妙高深,居然连破都破不掉,他不信仙界真实存在,也要为那献死的老者,看上一眼,传说中的仙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为此,云长安不惜动用体内元府所有的元气,化作五彩玄光,围绕着自身,作出了此生不悔的决定,一脚踏入尽头的那一步,便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揉碎,周身元气寸寸爆裂,很快云长安整个身体陷入剧烈颤抖当中,元魂再泣痛,几乎快要炸裂成无数细小碎片,如同冰方一样,直面死亡,云长安内心并无任何波动,只是咬着牙齿,尽管如米粒般的虚汗沁出额头,直冲而下,他也只是面部稍稍狰狞一些,并无再有任何表情,那一步,以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落下,时间之久,久到他这近三十年来研习过的阵法,全部回顾了一遍。 威压越来越重,如同身背着一座巍峨大山,还在不断叠加,压在心口处那团难以消磨的怒气,始终无法一吐为快,直到最后,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那一步终于落下。 霎那间,云长安的身形就此不见。 城北大狱的暗道中,黄千垒一拳打破上方土地,留下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坑,待在狱中的历起秋直接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角边上,瑟瑟发抖。 说来倒是巧,自从拜别了云长安和黄千垒后,收到了剑宗其他弟子的求救讯息,急忙带着少数同门弟子,赶到了那处求救的平原上,却正好遇见了正骑着马,拉着狱车的冰断,准备前去抓捕那些误入大成阵法的外来修士。 历起秋与冰断相遇后,借着在大帝行宫处修为突破到了冲田境巅峰,便觉得在秘境中,无人能出其右,与冰断叫嚣着,只是他并不知道,冰断是名副其实的三阶微邪的修为,况且,当时冰方还送予他一株三阶花朝云扬花,修为更是巩固了一番,虽只是三阶微邪,可也不是一个冲田境巅峰修士能够随意挑战,不出几个回合,历起秋便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了城北大狱当中。 “终于到了,这里的阵法真是太烦人,若是道坚兄在此,早就破掉了他,又何必这么浪费时间,左挖也不是,右挖也不能,还要避开它们,可累死胖爷了,到时候救出道坚兄,必要让他给胖爷些酬劳,起码也要五坛十年酿造的美酒。”黄千垒在打破上方地面后,不禁发起了牢骚,一旁的石胜天只觉得脑袋疼。 石胜天轻揉着眉间,小声说道“黄兄,你小声点,上面还不知什么情况呢,万一有人把守,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先上去再说话。” 黄千垒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急忙捂住嘴巴,“对对对,先上去找到道坚兄再说。” 二人如同地鼠般,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历起秋的面前,拍去身上的尘土,急忙四处张望着,他们究竟挖到了哪里去了。 石胜天小声提醒着,还在不断向着狱房外张望的黄千垒,“黄兄,这里有个活...死人,你快来看看。” 顺着石胜天的声音,看向躲在角落里头,正在茫然无措的历起秋,“兄弟,这里是城北大狱何处地界?你是不是外来的人族修士?” 浑身是伤的历起秋在这里遭受了一个多月,非人的待遇,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披肩散发,就连脸上也有几道伤痕,看得出来,他这一个月,被殴打了无数次,就连黄千垒第一时间都没有看清楚眼前人,就是历起秋。 历起秋此时已经被石胜天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缓缓点头。 石胜天依旧谨慎,还在强行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历起秋此刻已经认出来面前人,拿着身边干枯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写下了,黄千垒三个字。 黄千垒一时间有些发懵,这个快要被打死的人居然认识他,急忙凑近一看,历起秋原本俊秀面容,现在早已认不清,又是细细查看一番,终于是看清楚是历起秋,“石兄,快快将他放开,这人我认得。” 松了嘴的历起秋大口喘着粗气,险些憋死。 黄千垒上前询问道“历道友,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可曾见过道坚兄?” 历起秋缓了好久,稍稍挪动身子,“没有,只是如今城中大乱,看守在此处的那些邪祟修士,已经全部离开这里,听他们说,外来人族修士正在攻城,如今也不知到底如何,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黄千垒只是将过往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云长安被抓入城中,至今不知下落,他们便是为救云长安而来,历起秋一脸茫然,他也算是大狱中的元老了,可从未在这里见过云长安。 这一下让挖暗道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既没有见到云长安,那他如今又身在何处? 黄千垒只是让历起秋带着大狱当中的人族修士,全部进入暗道当中,他们二人接着继续寻找,历起秋在拜别了二人后,将大狱当中所有的人族修士,全部带进了暗道,待在这里很长时间,所有的人族修士他都能认个大概,几乎上千人的队伍,依次进入了这处地道当中,逃离了此处,无一例外,只是黄千垒还是没有见到云长安的任何踪迹,不禁让他有些怀疑,云长安是否被那个长须老者抓了进来。 炼祭元元阵下方,两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冰方长老的长生魂灯破碎了!”炼祭元元阵下方,围绕着冰寺山,以及族中各位长老,还在不断念着口诀,远处客卿右长老忙忙慌慌大声喊叫。 拖着断臂的冰断也在此刻来到了炼祭元元阵下方,“城门失守,那些卑劣人修已经闯了进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众人皆大惊失色,唯有冰寺山一脸深沉,只是在那一瞬间,眼神变了又变,缓缓抬起头,眼神穿过上方,看向了远处天际,呢喃道“终究还是没能做到么?” 冰寺山闪过一丝决绝,待到那些修士全部进入城中,便会强行启用阵法,只是现在这道阵法还需要些时间,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时间,三万人族修士,一同进入城中,族人又该如何抵挡,只靠百数能拿的起刀的族人,也只是螳臂当车,抵抗不了多时,如今冰方的长生魂灯破碎,破除阵法的重任便交于他一人手中,看着上方那道冰方留下的阵法,不禁泪眼婆娑。 第343章 静眠之地 在云长安踏入尽头那端之时,坛洛城大门处,祝荣归一拳震碎了那坚不可摧的一扇门扉。 整个外来修士,三万之众,在众宗门,府洞,那些有师传的宗门弟子身后,占据三分之二的山野散修,也一同随着他们如潮水般,涌入城中,顿时间,坛洛城的大门被践踏破碎,掀起阵阵尘雾。 倒不是他们有人被抓入城中,想要攻城救人,而是因为这座城池立于此间,心中觉得有秘宝可寻,跟着这些宗门大家身后,说不定会捞些好处。 队伍当中多出一些陌生面孔,跟在那些宗门弟子的身后。 三年的时间,进入秘境当中的修士,有一些十分幸运的获得了不少的秘宝,修为更是一飞冲天,到达了冲天境巅峰。 其中有一位极为耀眼突出,她一袭白衣束腰裙,肌肤雪白,气质灼灼,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浮想翩翩,更何况她的脸上还挂着白色面纱,顶着一顶白色秀丽的斗笠,虽看不清她的长相究竟如何,身上散发的气质,就已让这些修士,看得出来,是宗门大家走出来的女子。 少女年纪并不大,腰间悬挂一枚刻有旻字的玉佩,摆臂持剑,剑并未出鞘,漠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人正是前不久在城门处斩杀俩位邪祟修士的苏桃,在她侧身后一步,站立一位散修,始终保持一步之距,审视着周围。 苏桃摆着衣裙,向前走了一步,微蹙柳眉,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望向城中中心的位置,眉间更加紧促,审视着眼前的局势。 她来到此处,并非是有相识的人,被抓入了城中,只是进入秘境当中听闻这里,聚集了不少修士,便觉得奇怪,就跟着梅子落走走停停,其间也遇到了不少埋藏在暗处的秘宝,通通都收入囊中,其中最为值钱的便是她在一处山洞中,寻到了一本《断江拳谱》,上古时期一位体修,闲来无聊随意挥出的拳法,倒是有很大的价值,只不过她并非体修,因此对她无用,倒是可以简单研习一番。 来到此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从他们口中听闻远处山城中,有诡异修士在肆意抓捕他们这些修士,更加觉得有趣,便留在了这里,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诡异修士,在斩杀了俩位邪祟修士后,心中好奇大胜,没有想到这里还藏着这样一个种族,只觉得自己还没有杀够,留了下来,一同随着这些修士进入了城中。 苏桃回头望向身后的梅子落,小声道“你发觉这里有些不对劲吗?” 梅子落稍作迟疑,看向了远处那道炼祭阵法,“苏姑娘,这里有一道诡异阵法,好像有人在强行启用。” 苏桃皱眉更深,紧握剑柄的手,大手一挥,“不管怎样,先退出城去,那些邪祟修士也没有太大的实力,好让我过招了。” 二人二话不说,逆着人行,几个呼吸间,就已经退到了城门处,离开坛洛城,周围散修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当回事,一股脑全部挤进城中,向着四周分散开,寻找秘宝去了。 当苏桃退出城中时,边铭走在人群中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也觉得这位妙龄少女奇怪,为何她不再深入,但心系同门子弟的安危,并无当回事情,跟着大部队一同杀入了城中,四处搜寻。 黄千垒和石胜天二人四处游逛在坛洛城北中,去到很多地方,就连街道上巴邑商户的铺子都没有放过,遇到一些邪祟修士也都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弄晕,细细搜寻一番,可就是没有见到过云长安的身影,觉得有些烦了,和石胜天坐在一处屋瓦上。 不多时一名女子疾步向着城北大狱走来,并未发现坐在屋瓦上的二人。 黄千垒目光游走,瞥到了那名女子,瞬间就看出她的身份,当日在林间追杀他们二人的冰如许,脑袋一转,“石兄,你看那个女子,是当日追杀我和道坚兄的女子,说不定她知道道坚兄现在身处何方,我们将她抓来问问,也好比没头没尾随意寻找要强。” 石胜天顺着黄千垒手指的方向看去,“我说黄兄,那女子一看就不好惹,我可是全程目睹了当日情景,若不是靠着云兄的剑法,破了她的法术,你二人早死在她的手下了,而且她身上散发的气势,绝对比我二人要强上不少,你确定能活捉了她?” 黄千垒挠着脑袋,的确如此,当初她一人就敢追杀俩人,若不是云长安以命相搏,他们二人也不会艰难取胜,为此云长安还力竭昏迷了数日。 石胜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小药丸,递给了黄千垒,小药丸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尤为刺鼻。 黄千垒捏着鼻子,询问道“这是何物?” 石胜天缓缓解释道“这是平日走江湖中,必备的好东西,能让一人瞬间萎靡的丹药,就算是化海境修士中了此招,没有几个时辰,也绝对缓不过来,她区区一个凝实境的修士,绝对抗不过这一粒丹药,若真的要抓她询问云兄的下落,这个应该能用的上。” 黄千垒盯着这几粒小药丸看了许久,又把目光转向石胜天身上,盯着有些发毛的石胜天糯糯道“黄兄这么看我做些什么?” 黄千垒拍着他的肩膀,喜笑颜开,“没想到石兄身上的秘宝如此之多,连这种下流的药丸也有,不知身上还有些胖爷我没有见过的宝贝,都拿出来看看呗,好让我一饱眼福啊。” 石胜天向后退了几步,这个秃驴主意竟然打到了自己头上,连忙摆手道“没了,没了,就这些小东西,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还有不要盯着我看,你还想不想知道云兄的下落了,再不出手,那女子就跑远了。” 黄千垒讪讪一笑,“这不是对石兄了解不深嘛,有些好奇罢了,随我来!” 黄千垒大手一挥,起身后,石胜天跟在身后,做这些事黄千垒手拿把掐,暗中用力将手中的几粒药丸捏成粉末,拦下了正向城北大狱前去的冰如许。 城门大破后,冰如许安排妥当,在听到冰方长生魂灯破碎的消息后,匆匆向着大狱走去,心情正是烦躁,冰方身死的消息,让她久久不能释怀,炼祭元元阵在城门大破时,还是未能等待来所需的时间,她没有想到,那些人族修士会如此迅速的破开城门,冰断也因此被数十人围攻,丢掉了一只手臂,让她更加苦楚的是,冰方身死,就意味着,她们必须启用那道阵法,以此来撼动大成阵法,大狱当中关押上千名人修,就在这时起了作用,为此,她孤身一人前来带领那些被阵法困禁的狱中修士,去往祭祀坛那里,却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俩个无脑的家伙,在此拦路。 黄千垒二话不说,靠着灵活的身法,来到了冰如许面前,一撒手,面前那些尘粉瞬息之间吸入鼻中,莫名的无力感席卷冰如许全身。 “你们这些下流无耻的人修,敢对我下毒!”暴怒的冰如许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倒地不起。 黄千垒才不管她的辱骂,也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张手就控制住了她,“少废话,胖爷问你,当初你们派了一个老头,将我弟兄抓到了哪里去?” 冰如许目光如火,像是要将这个下流的人族修士撕碎,看着黄千垒不善的目光,终于是回想起了她在何处见到过这人,以至于他口中询问的自家兄弟又是何人了,冷笑一声,便不忿的说道“你是问云长安吧,他已经死了!” 黄千垒顿时一愣,怒气冲冲,“不可能!你是在骗我!道坚兄怎会死在这里!” 黄千垒并不想相信冰如许的话,可看到了她的眼神,仿佛再说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顿时心生愤恨,朝着倒地不起的冰如许给了一拳,这一拳力道之重,让冰如许向后退去数十步,嘴里吐着鲜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我说你是何人,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连自家弟兄都保不住......云长安早已经死了,现在怕是尸骨无存......” 冰如许并不清楚浩行宫内发生了何事,她曾随冰方去过那里,大成阵法中,冰方迈不去的那一步,云长安自然也不可能迈出去,冰方的身死就意味着他们二人一同尝试了尽头的那一步,虽不清楚谁先迈的,可是她没有在城中探查到云长安的气息,自然而然的认为,云长安也死在了那里。 黄千垒眼眶有些泛红,随即大声苦笑起来。 石胜天在一旁静静待着,他自然也不相信云长安就这样死去,游历山野江湖间,见过太多的人,突然出现,而又突然离去,内心早已对这些看得很淡,可他还是有些触动,忍不住的伤心起来。 黄千垒伸出拳头,作势捶了一下胸口,指着冰如许说道“你这妖女子,道坚兄死在你们手下,我就不会让你存活,为本僧弟兄葬命吧。” 拳风还未至。 冰如许面若寒霜,深知此番无法苟活,那一副杀人的样子,简直和她生气时,如出一辙,自知这个光头人修出拳,便是自己丧命之时,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本主已经活了数万年,早已活腻了,用不着你来动手!” 自解于黄千垒面前,化成一团血雾,随着一阵寒风吹过,那团血雾消失不见。 冰如许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便是没能去看看瑶湖水岸的福地下,那个少女。 炼祭元元阵,以一种极为迅速的方式开启,城中各处都布满了人修,那一刻,原本昏暗的坛洛城,伴随着悬空响起的嘶吼声,乌云压顶,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一道冲天而起的圆柱玄光,正以一种无法洞察的方式,散落坛洛城各处,就连那些城中族人都未曾放过,光照在每一个人身上,又十分耀眼,随之而来的是靠近阵法的修士,率先爆体而亡。 见到这一幕,冰寺山不解,而后又释怀的笑了起来,“冰方啊,冰方,我最爱的弟弟,竟然留下如此重礼,你不想看着我为了破除大成阵法,而对这些人修展开大肆屠戮,你终究还是心软了,你不想看着我们这些族人往后都活在屠杀愧疚当中,若你能破开阵法,我等也不会启用这道阵法,可是如今又怎能就此结束,阵法已经开启,将我等的邪佞祟骨,自解逆转,想回到当初吗?可惜已经太晚了。” 看着身上的邪侫之气正在逸散,冰寺山没有回头,没有去看身旁族人正陷入逆转邪佞祟骨的痛苦中。 握着那枚黑羽箭矢,向着城中走去。 城中众多修士的元气正从身体内逸散,汇聚在阵法上空那道擎天光柱上,周围稀薄的元气也无法逃离,邪祟之气大多数都被光照泯灭,那些反应过来的修士,尤其包括还在想着白衣女子为何出城的边铭,见到此景,毫不犹豫的拿出父亲给他的高阶符篆,瞬间捏碎。 ———————— 一滴露水滴在云长安鼻尖处,猛然间睁开双眼,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此时他不知身在何处,身体尤为轻盈,悬空飘荡。 一道斩碎元魂的嘶吼声,在他耳边炸响,“哪里来的腌臜鼠辈!胆敢擅闯幽冥老祖的静眠之地!” 这道声音仿佛远在天边,近在耳前,云长安的元魂快要被捏碎,元魂几经跳动,仿佛要从自己的身体内涌出。 余音缭绕,这道威压久久未消散。 随着痛苦不断蔓延,接近死亡之时,那道声音消失了,惴惴不安的心脏,无法承受这样的威压,云长安险些死在了这里。 “误入此静心之地,还请前辈饶恕。”云长安对着远方那座连绵不绝的山峦长声喊叫,许久都未有任何动静。 云长安伏在半空,身上的威压陡然消失后,一团至纯至盛的气息顿时汹涌而至,云长安当下元魂震荡,受伤不轻,只能无助的蜷缩一团,元气运转的瞬间,就被这道纯粹的气息泯灭。 过了良久,云长安望着身上余威渐渐消散,才能开始行走在当空上,脚下是万丈悬空,小心翼翼的试探,发现并不能坠落,看向周围,呢喃自语,“这里就是仙界?” 一道笑声从那团纯粹之气传来,纯粹之气化作一道流光,异彩斑斓,从中走出一位女童,手持清铃,坐在一尊晴眸涿鹿身上,缓缓来到云长安身边。 云长安瞳眸瞪大,只因一眼便看见了悬挂在女童脖颈上,用一根红丝绒线系着的半块古玉,正是云长安寻找多年的古玉,只是没有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 女童笑说道“这里可不是仙界哟。” 云长安久久未能回神,他找了如此久的半块古玉,出现在眼前,始终无法相信,这里是真实存在,又或许是自己早已身死,和冰方那样一般,临死前所做的一场美梦? 云长安摇摇头,这一切太过离谱,方才的痛不欲生又是真实存在,让他相信并非是一场梦。 云长安怯生生的询问着,“前辈,这里究竟是何地方?” 女童皱眉,指了指身后那座悬浮大山,“静眠之地,等着有人踏入这里。” “还有我不是什么前辈,我有名字,幽云是我的名字。” 顺着女童的稚嫩的圆润小手,云长安看向远处那座倒悬于天的大山,山上的刻有四个大字,云长安并不认得。 口中跟着呢喃一句,“静眠之地。” 结果那女童将手放在嘴唇间,小声说道“这里可有不少厉害的人,打扰到他们,你可是会瞬间灰飞烟灭的哟。” 云长安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幽云转头对着云长安笑道“你可真逗,比起从前那个家伙,要好多了。” 那个家伙是哪个家伙?云长安不明白女童为何这么说,但总觉得其中有深意。 云长安不再说话。 云长安很想问问她身上的那半块古玉,但是又不知为何,在她的面前开不了口,总觉得这个女童似曾相识,但又肯定到他从未见过这个女童。 茫然无措间,女童皱眉道“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之前有个老家伙,总是想要踏足此地,可他身上有我最不喜欢的气息,念在他一心想要破除生死流转光阴道法救族人,我也没有对他动粗。” 云长安一惊,果不其然,大成阵法就是生死流转光阴道法,和北悠昭仙城那道阵法一样,他不明白的是谁施展如此手段,和幽云口中的那个家伙有关系? 最终好奇还是战胜了自己的内心,问出了困扰已久的问题,“前辈,这道阵法是何人布置,又为何会将冰魄一族的人困在这里?” 幽云显然不喜,紧皱眉头,伸手的一瞬间,云长安就觉的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如此多嘴,他看不清女童的修为,只觉得能在这静眠之地,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远处高山上还有几尊神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女童,显然实力非凡。 那双稚嫩小手握拳打在他的心口,下意识的躲避,让面前的幽云眉间紧皱更深,脸上怒气明显浮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云长安地心口处,躲无可躲,却发现并不疼。 只听见幽云没好气的说道“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前辈,叫我一声幽姑娘听听?” 云长安顿感茫然,这什么跟什么啊?姑娘一词用在一个女童身上合适吗? “幽前辈......”话音未落,云长安身体甩出八百里开外,重重砸向了一座山峰上。 幽云拍着刚刚出手的拳头,轻吹一口气后,闪身来到云长安的身边,“你这家伙,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心中想些什么,我一眼看去就明了,叫一声幽姑娘又不是要你的命,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姑娘一词用在我的身上难道不好吗?还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姑娘?” 云长安瞬间感到跌落谷底,身体重重撞击在山峰上,身子骨快要散架,让他更为震惊的不是因为幽云看似像一个女童,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让他一点反抗都没有,而是她居然能知晓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如同能够拥有读心的法术。 勉强吐出了几个字,“不敢,冒犯了前辈您......” 幽云本想再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可随即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榆木疙瘩,走到哪里都是榆木疙瘩,也就此作罢,虽说自己连阴阳之气都未曾动用过一丝一毫,云长安扛不下自己这一拳,身上的伤势似乎不小,还能说话,也算是身体足够硬朗。 指尖点在云长安的元府上,一股纯粹之气,沿着她的指尖,瞬息之间钻入了云长安的元府当中,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原本清晰可见的伤势,也在幽云指尖离开后,完全恢复。 收起戏谑笑容,幽云一本正经,又显得不像之前那般幼稚,而是更像久经世事的年迈老者,用着一口极为成熟的语气,轻声道“云长安,我知晓你来这里是为了破阵而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并未做好,此处乃一方禁地,也算是你们世间修士所言的,一方小天地,自建成以来,还未有人能够单独闯入此中,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想你来此地是为俩件事,一是破阵,二是这翰林道庭半块佩玉,能够走到这里,想必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不要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本姑娘我,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我也不会什么读心秘术,那种下乘的法术,也不屑于学。” 云长安无法相信,自己所思所想的事情,在她面前竟毫无秘密可言,内心的想法一览无遗,让云长安更加震惊的是,她居然还知道这是翰林道庭的信物。 云长安内心的疑惑越来越深,容不得他细想,幽云又开口说道“既然来了此处,就多待一些时日,也好看看这处小天地的无限风光。” “敢问那道生死流转光阴道法,该如何破除?”云长安虽然贪恋这里的景色,但也绝对不想跟这个极度危险的女童待在一起,说不定自己的言行举止,惹怒了她,她只需一个眼神,用不着动手,自己就惨死在这处适合葬身的地方。 目光不善,像是嗔怪。 云长安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拱手作揖,以表歉意。 “不识好歹的家伙,我有那么可怕?”幽云幽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目光灼灼,良久见云长安一动不动,看着就很来气,“你这榆木疙瘩,遇到修为强大的修士,就一副恭敬如命的态度,难不成还能将你杀了不可?我在这里待了挺长时间,好不容易进了一个人,请你与我待久一些,说说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云长安结结巴巴,“这个自然不是......” 幽云烦闷无比,举起脖颈处那枚半截玉佩,幽幽的说道“你不要想着从我这里得到破阵的方法,还有这块玉佩,然后就此离开,除非我高兴了,否则休想!” 云长安后退数步,脸色稍红,“前辈,还请不要在看我内心的想法了,这让我有一种裸露在外的感觉。” 幽云撇了一眼,行礼的云长安,嘟嘴说道“懒得看你。” 第344章 同破双境 倒挂山峰上某处响起一声叹息,似乎是不认可幽云用一根马穗软鞭,抽打自己的拳头,但又挥汗如雨,举起拳头不断挥舞,直到每一次挥出拳头都达到完美。 叹息的少年身边,有个稚童嗓音随之响起,“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拳法,漏洞百出。” 叹息的少年又一次叹息,心中并无任何杂念,只因他不敢随意在心中说出内心想法。 幽云带着云长安来到这处倒挂山上,只觉得有些无聊,便想看看云长安的修为,到达了哪种地步。 云长安耐着性子,在此处清风徐徐,松间翠林的遮阴下,使出了一套练习已久的拳法,本觉得自己的拳法已入无人之境,同阶之人无人可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浩行宫内三十年间的无趣时光,除去研习阵法后,其余时间,云长安都是在练拳当中渡过,虽没有真正在斗法中用过,但还是觉得自己练了三十年的拳法,已是同阶当中,最为精湛的存在,自己那本放在四阳葫芦灯中的《残阳拳》,早已翻烂,倒是书中拳法都一一刻印在脑海,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如今到了这个洞察人心的紫袍女童眼中,竟变得漏洞百出,而又一文不值? 似乎看出来云长安心中很不服气,幽云收起手中马穗软鞭,拍了拍拳头已经被抽肿的云长安,示意他腾出位置,摆弄拳势,“出拳是这样出的,看好了,本姑娘心情不错,只给你演示一遍。” 幽云毫不顾忌,在原本云长安演示拳法的位置,站稳脚跟,扎起了马步,眼眸轻闭,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等待良久,都未见出过一拳,云长安有些烦躁,幽云以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个时辰,云长安渐渐失去耐心,顿感无聊打了一个哈欠,就在这时,幽云一拳早已挥出,面前一块巨大山峰岩石陡然碎裂成痱粉,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云长安的哈欠瞬间破灭,那一拳他没有看到,只看到了拳风还在向着远处另一座山峰轰去,直至那座山峰上出现了一块巨大拳印,震的上方神像晃动了下。 这轻描淡写的一击,就让之前还觉得幽云在取逗的云长安如遭雷击,正襟危坐起来,顺带清理了自己昏昏欲睡的脑袋,知晓幽云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真的在认真演示拳法,只不过出拳猝不及防,让他感觉到有一丝故意之嫌疑。 幽云拍着手掌,摒气收息,仿佛在做一件很细小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一拳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相较之下,云长安突感自己的拳法如同小孩子玩泥巴那般稚嫩。 来到面前,云长安呼吸为之一颤,气势如虹,尽管已经收拳良久,幽云身上那磅礴的威压,镇压一切,只是浅浅看上一眼,就陷入忘乎所以当中,这是一种本能,体修崇尚强势,如同林间凶兽遇见猎物,野性便会唤醒,练拳数十载,也不如这一拳凶猛强悍。 “怎么样,本姑娘的拳法还不错吧?”幽云一时得意,漂浮在半空,自上而下俯视一切,云长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童,深藏不露,简直光芒万丈,体修者又如何不崇拜强者,尤其是他得来《六祖不灭圣体经》后,踏入体修行列,又练拳多年,深感体修的强大,不在元府内有多少元气,说到底还是谁的拳头硬,谁才是正道。 云长安看得入迷,只是可惜没有看到出拳那一瞬间,希望幽云再出一拳,却被断然拒绝,无奈兴致了了,心有不甘,无从寻觅。 幽云仿佛是收服了一个小迷弟,心情大好,耐着性子,但又不想表现出来,淡然道“世间皆知晓体修重武,看你如今炼体境界已然到达了天境圆满,差了一步,极境未出,体内元府空浮,还算有些天赋,其实体修的天地玄凡四境,无非就是让你知晓,血脉筋骨皮肉的理解,还达不到真正踏入体修一道,唯有进入圣人三境,才算得上真正迈入其中,若你在血肉四境,只追求破境速度,一旦进入圣人三境,恐怕就会毁了未来跻身圣体境的根本,体修一道绝不会容忍任何花哨浮夸,唯有扎实苦练,别无他法,好在你先前做的不错,也知晓血肉四境中存在极境,若是发现的晚了,你也别想在这一道走的更远了。” 云长安来到跟前,像一个急切探求未知学识的学徒那般,急促的询问道“圣人三境是什么?圣人三境之上又是何种境界?” 幽云一步走出,倒挂山峰随之一荡,惊动了云间翔游的仙鹤,尖锐鸣叫声,尤为熟悉,悬挂高颅的浓雾随风而扬,犹如人间仙境,洒下阵阵余晖,落入天际瀑布,与之相融。 幽云心中甚是喜悦,没有理会那些变化,耐着性子娓娓道来,“圣人三境,大可分为,一境超凡境,在于寻找肉身脱胎换骨的契机,以自身源气作为根基,血肉四境作为框架,达到超脱凡骨之境,二为神力境,在于洗尽自身铅华,以拳,以掌,以指,以腿,以身体任何部位,积攒力量,如神力,皆可一拳撼山,一掌截江,一指驱神,一腿扫风,入的圆满,三境法相境,天地汲取气运,溶于身后法相,可担山,禁水,掩日,神行,此乃法相初融一方天地,汲世间气运,化作神聚。” 云长安听的一知半解,但还是在内心深处,将他们牢牢记下,有朝一日,自己会亲自前去探求此道。 云长安在牢牢记住以后,又开口询问道“再往后呢?” 幽云却突然变了表情,沉声道“你这榆木脑袋,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都不一定记得住,还想知道圣人三境之上有些什么?等你炼体到达了法相境,自然会知晓,小心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撑死你!” 云长安知晓幽云不会再往下说去,自己也要识趣的闭上嘴巴,惹怒了幽云,不但会遭受到无与伦比的击打,还会一不小心就板着脸生气,自己想要破除阵法,拿走那半块古玉便会遥遥无期,甚至都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到多久,好在幽云并未为难他,只是她的脾气时好时坏,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幽云看向这个渴望求知的少年,摇晃着脖颈上那半块玉佩,幽幽道“看你有心学习,本姑娘心情不错,若你能在此到达圣人三境第一境,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将生死流转光阴道法,以及这块玉佩都一并送给你。” 云长安先是一喜,而后又露出难看的笑脸,突破圣人三境,那可比填实府中元气要难太多,瞬间萎靡下来,“前辈,这圣人三境要想达成,这里又没有五行元气可供我修行蕴养,以我府内元气根本做不到啊。” 深感无望,在踏入这里之前,他可是将体内所有的元气都调用出来,就连那丁点元气凝实的元液也没有放过,通通用来抵抗那一步的威压,现如今中位元府十分空虚,连一丁点元气都没有,又怎么能继续炼体? 幽云明显不喜欢云长安叫她前辈,环臂站立,一言不发,盯着云长安看了一眼,尤其是在元府的位置,看了很久,“这个你放心,这里虽没有五行元气,但还是有其他一种源气,可供你修行,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害你,我这种源气,可是与五行元气同等分量的存在,修行此道绝不会害你,相反情况下,还能让你的修为精进一步,你现在不过冲田境巅峰,想必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吧,无论怎样修行,无论动用何等阵法聚元,却始终无法再精进一步吧?” 云长安大感意外,没错,在浩行宫内三十年,自己也曾上手布置出一道四阶高深的聚元阵法,苦修多年,始终毫无进展,也只是刚好把中位元府填实,三十年的时光也只凝练出三十滴元液,而且都在抵抗威压下,全部用尽。 幽云见云长安沉默,想来也是在为修元一事上发愁,便单手指出,一团至纯气体,放于手心之上,“这道源气乃为阴阳之气,和五行元气相同,只不过有些差异,掌控阴阳,便是掌控了生死,习得此源气,往后就算是你受了再重的伤,只要阴阳之气没有消散,你便不会因此丧命。” 云长安听到这些话后,就觉得这阴阳之气竟有如此妙用,那岂不是与人斗法后,始终不死? 幽云看着满眼流光溢彩的云长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斗法不死,若真有这样逆天般的存在,那些修士岂不是一直存活于世。 幽云轻咳一声,“你不要想那么多,虽然说阴阳之气不灭,你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死,但也不会让你恢复到巅峰,只是吊了了一口命而已,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你与人斗法落败,被人打成重伤,元府破碎,经脉寸断,可阴阳之气始终不散的情况下,你不会死,但也无法进行修行了,如同一介凡人般存在,不要想着修行阴阳后,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的,寿命燃尽,阴阳之气便会弥散,就算是有逆天般的存在,也会身死道消。” 云长安尴尬一笑,原来如此,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若是真有这样修行的存在,那还有修元什么事情,全都去修阴阳好了。 幽云露出一抹诡异微笑,“今天接下来,本姑娘会教授你修行阴阳之气,也会在此期间指导你炼体,不过我可不会好生好气与你说话,到时候你自行体会吧。” 云长安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幽云收敛笑意,带着云长安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身后是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宫殿,藏在浓雾间,云长安自来到此处也没有细细打量周围景象,如今抬头望去,周围几座山峦巅峰上,还是如同画中一般的神像,半截身子脚踩山峦,上半截依旧藏于浓雾当中,看不清其面貌。 幽云停在宫殿门前,并未走入其中,此处是殿前平台,广阔无边,正适合修炼拳法。 幽云不喜不悲,看不清任何表情,心境顿时如同一口千年老井,就算是从中丢下一颗石子,也掀不起任何波澜,缓缓盘坐悬空,朝着云长安面前一指,至纯的阴阳之气瞬间笼罩周围,没入云长安的心脉当中,霎那间神像的威压又一次降临于身,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压的他猝不及防,丝毫没有防备,重重摔在地上,尽管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站起身子。 幽云双手缓缓捏指,作冥家指诀,古朴沧桑的韵味突从天际降下,“你不要乱动,不要胡思乱想,等待阴阳之气入体,洗尽脉络,流入元府当中,不要产生抵抗心理,身体放轻松。” 云长安哪里敢抵抗,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 幽云面色平静,仿佛置身事内,眼前景象与她毫无关系,“本姑娘将阴阳之气强行送入你的体内,用来蕴养你的五位脏腑,待到他们与你体内残存的五行元气相互融合,不再那么抵抗,便传授你一道口诀,用来牵引阴阳之气进入到元府当中。” 云长安伏在地上,尽管身上疼痛无比,但还是侧耳倾听,一字都不敢落下,生怕自己没有听清幽云所说,失了性命。 随着一道又一道阴阳之气贯入身体,体内的五位脏腑在此刻几乎快要揉碎。 云长安苦不堪言,听着体内如同爆竹崩碎响声,眉间粒粒虚汗,泾渭分明。 连绵不断的阴阳之气,进入体内,如同置身于海域之中,海水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肌肤,到达脏腑,使得他体内气若幡龙,不断游荡在他羸弱不堪的身体内。 游龙戏水,可苦的是在忍受着非人般的痛楚,云长安只感觉如同一人在弱小元兽身上,一拳打碎了他们的脑袋,几乎破裂成细小尘隙。 云长安慕然瞳孔紧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弥留之际,随着幽云一道阴阳生死诀贯入脑海,云长安跟着念了起来。 “守住心神,坚持不过去,你可要死在这里的哟。”幽云戏谑声音响起,惊醒了想要闭上眼睛的云长安。 云长安紧紧咬住嘴唇,双手抓取周围一切可能握紧的东西,承受痛苦。 随着那道阴阳生死诀不断从云长安口中吐出,身体也渐渐舒缓下来,脉络当中竟然多出了一丝阴阳之气,沿着他的十二条脉络,渐渐引入五位元府中的下位元府当中,云长安并没有为他起名,如今看来阴阳元府这个名字最适合不过。 看着渐渐平静的云长安,幽云顿时松了一口气,神情却有些恍惚。 当初自己在引入阴阳之气时,也是承受了不该有的痛苦,而且还不止一次,比起自己,显然云长安足够幸运,一次就成功引气入体了。 一道道阴阳之气进入体内后,稳稳的落入元府,就此引气入体才算彻底成功。 接下来只需如同修元一般,坚持苦修便可。 虽然此次云长安引入的阴阳之气,并不算多,但也足够他镇定一方。 一股轻柔绵软的清风,缓缓在他体内徐来,原本此前受的重伤,如今早已全部愈合,就连一丁点伤疤都看不见了。 云长安足足在地上端坐了三个时辰,感受着许久都未曾有过如此轻盈的身体,缓缓抬眸,就见面前女童背身而向,遥望着身后宫殿,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去冬来,年复了一日又一日,不知此刻外界又是怎样景象,云长安不记得在这里待了多久,只记得山巅上的初雪融化了十次。 只是听幽云曾说过,这处静眠之地,是被时光遗忘的小天地,不论时光怎样行走,此处皆为静止。 正如清风途途而过,山间依旧静饶,无人在意它是否有所变动,只觉得它就是属于那里。 一声声爆吼传在整处画中世界,那时云长安在被抽打了无数次来,唯一一次痛快的喊叫,发泄着十年来无尽的鞭打。 云长安元府当中,轰然一声,仿佛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 幽云悬空在一旁,罕见露出一抹笑容,如同正当头顶的一轮烈日,被拽入人间,落在佳人脸旁,看上去那般美好。 可挥出一拳的云长安并不认同,那抹笑容更像是魔种降临人间,让人胆寒。 最后幽云拍打着手中软鞭,这节软鞭已经换了不知多少根,几乎快断一折两半,又是如同往常那样,幽云兴致勃勃,飘在云长安面前,难得开口不再那般恶毒,“你这一拳倒是有些神似了。” 云长安此时已入极境,只差了分毫,便能进入幽云所言的圣人三境的第一境,脱凡境。 元府当中的阴阳之气逐渐充盈,直到往日的寻常一日,这方小天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那日,云长安像往常那样挥出了一拳,瞬时间,天地大变,头顶当空聚集着厚重黑云,如同压城欲摧般袭来,抬头望向穹苍,呢喃道“要来了么?” 这些日子,幽云不再像往常一样,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谆谆教导,自己选了一处僻静地方,躺在那头晴眸涿鹿身上,打盹鼾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枳草编织的笠帽,盖在头上,见到怪异景象也只是用一根手指稍稍挑拨帽檐,瞥了一眼后,便沉沉睡去,丝毫不理会正如临大敌,还在用尽一切办法,准备来抵抗破境的天道神罚。 云长安记得上一次破境时,在十万里黑檀林中,寻了一个溶洞,那是他第一次因破境而遭遇的恐怖神罚,只是比较幸运的是,那时的神罚并非来势滔滔,虽说对于当时的云长安来说,足以让他葬身万劫不复的境地,好在有小玄的帮忙,才安稳渡过,可现如今,没有了小玄,他只能独自一人面对天道神罚。 说时迟,那时快,聚集在头顶的浓云,在他挥出一拳的瞬间,就已然形成,云长安愈发的沉默,眉头紧锁,浓云悬挂在头顶让他愈发的压抑。 神罚像是在试探,又或是因为某种缘由,始终悬挂在头顶,没有劈落,云长安等待许久,都未曾见到这天道神罚汇聚成神雷,反而是在云间,自行消散后又重新聚在一起,周而复始,不下十余次。 云长安感到奇怪,“这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一道屏障阻碍着天道神罚。 幽云被天道神罚弄出的动静惊醒,满眼不耐烦的看着那块黑云,闪身来到上方,手指着它,破口大骂,“你这小小天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何处地界,胆敢在此撒野,你师尊没有教过你,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动静小点声吗?奶奶的,一个小修士破个镜,又不是夺了你一界的气运,大动干戈,想要找事是吧!” 云长安呆愣在原地,他无法相信,这天道神罚居然被骂跑了,苍穹上,又如往常那般,白云薄雾,一片祥和。 云长安已经顾不得回味幽云的霸气侧漏,自己的元府沸腾无比,尤其是下位元府中,阴阳之气开始搅动,连带着五行元府,银朦元府,以及玄黄元府,一同开始四处乱窜,凝神闭眼,外界任何事物似乎都影响不到正在与体内元府斗争的云长安。 随着那些存在于元府之中的源气,开始不断搅动,一个又一个的旋涡陡然形成,除去上位元府依旧纹丝不动,其他元府中,都开始有了质的变化。 尤其是在中位元府,以及下位元府尤为明显,毕竟这里在蕴养着不少的五行之气和阴阳之气。 云长安浑身上下躁动无比,自打在这里不断练拳后,炼体一道,逐渐到达极境,只差一个契机,便可达到圣人三境,而在幽云的教导下,阴阳之气也渐渐填实元府,直到今日,本想着在练一套拳法巩固自身修为,可没有想到,突然元府当中出现了一道极为纯粹的元液,深知此事不凡,云长安便着急忙慌下,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神罚,却又没能想到如今这个场面。 漩涡不断形成,吞噬着元府之中的源气,以肉眼可见得速度,正在慢慢形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正如同一瓢水放在火炉上炙烤,空中弥漫着许许多多水雾,那些水雾正像是现如今云长安所经历的一样,纷纷浮于元府中,直到汇集足够多的水雾,成了一条溪流,慢慢落在元府中,静静地流淌,漩涡吸收了最后一丝源气后,慢慢消失,只留下了溪流静淌在各自元府,除去玄黄元府和银朦元府那可怜兮兮的几滴水珠,其余二位元府都像是山谷泉水,尤其是五行元府中,最多。 不知过了多久,云长安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身体轻盈,随意挥出一拳,此前无论怎样出拳,都觉得有些东西在束缚着他,幽云也不明说,要自己自行禅悟,自己也曾想过为何到达了天境极境之后,无论怎样练拳,始终都找不到突破的契机,如今终于是明白了,缺少更为凝实的元气,自己的拳法,虽达到无人之境,可修为始终赶不上,超凡境,以源气作为根基,血肉四境作为骨架,有了骨架,却是少了些根基,因此才怎样都无法破境到圣人三境。 超凡境水到渠成。 惊喜之余,云长安还不忘看向幽云,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最终只因无聊,又摆弄着拳法。 又是一年好风光。 拳风如影而至,气势大变不同。 有一日,幽云自天际,踩着晴眸涿鹿,来到他的身边。 云长安挠着脑袋,呆呆看向面前女童,“前辈你这是干嘛去了?” 幽云伸了个懒腰,幽幽道“去教训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 云长安懵懵懂懂,大致猜出来,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恐怕是天道神罚。 幽云突然问道“看你的样子接连破了俩境,想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云长安更加不知这是何意,只能看向远方良辰美景,月明星稀,山川流水,仙鹤南飞,傻傻笑着,“前辈说笑了,虽然这里仿佛仙境一般,可晚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幽云突然脸色大变,变得哀伤,可这哀伤转瞬即逝,傻傻笑的云长安没有看见。 幽云面如寻常,语气却稍显低落,“你最想要的东西是这枚玉佩吧。” 云长安眼眸带惊,“前辈是高兴了?” 幽云也随着云长安方才看向了远方的美景,看去良久,转头又给了云长安一拳,这一拳多少带些怨气。 痛苦倒地的云长安不明所以,捂着肚子,惊恐竭力喊叫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看着云长安难受的样子,幽云慕然笑容灿烂起来,“本姑娘好歹教了你那么多东西,就是想打你一拳,难道不行?” 云长安一边咳嗽,一边从地上爬起,他对于幽云的阴晴不定,早已习惯,“可以是可以......” 话音还未落下,幽云莫名的差起话来,“这块玉佩若是给了你,以及将那道生死流转光阴道法也一并给你,你会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云长安随即一愣,但很快从愣神当中反应过来,“前辈尽管说,只要晚辈能够做到,定会竭尽全力,若是不能也会创造机会全力以赴。” 幽云连连捂嘴发笑,笑容灿烂,“油嘴滑舌。” 从自己怀里掏出第一次见面时,手里拿着那枚清铃,“这个清铃你拿去,若是你想帮本姑娘这个忙,日后你要是游历光阴世间,去了一个名叫幽冥天下的地方,将它送给我,我一直在那里。” 云长安虽不懂幽冥天下是何处,但还是为了半截古玉,收下了那枚清铃,抱拳作揖,“晚辈一定会的。” 幽云从脖颈处,递给了那枚象征身份的半截古玉后,一指指出,指在云长安的眉间,稍势退了一步,玄光顺着她的指尖细长的手指,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这是生死流转光阴道法的全部内容,包括如何破阵,都一一展现面前,很多的上古文字,比起冰方撰写的手稿字数,多出了几倍有余。 “好了,你可以记载下来了,用那本《道源》。”幽云负背双手,头偏过一旁,哼着他从未听过的民间小调。 许久都未有过动静的那本《道源》,不用云长安动用意念,它凭空出现,缓缓展开一页空白纸张,悬在半空的玄光上古文字瞬间莫入其中,在那一页的扉头上,只写着短短几字:生死流转光阴道法,属阵法大道。 云长安意动,望着书上的阵法大道几字,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居然是大道。 幽云手掌作拳,托着下腮,呢喃道“云长安,下次见面要叫我一声幽姑娘,听见了没有?” 一掌拍出,云长安又一次猝不及防,身体直坠而落,直到这处仙境,这处静眠之地以流星般的速度坠落,眼中开始变得虚幻,眼眸陷入一片漆黑中,不断坠落。 依稀听见幽云在远方呢喃了一句,“天下事真的比我要重要么......” 第345章 悬空的身影 坛洛城中,气冲如虹,喊叫声不绝于耳,整座城都陷入恐慌中,轰隆声音作响,肝胆欲碎,尤其是进入城中的人族修士,望着从身体内,不断逸散的元气,眼神惊恐,那些未来得及逃出城的修士,距离炼祭元元阵法越近的修士,最先开始逸散体内元气,直到体内空无一物,承受不住阵法的强势镇压,没来的及逃出城外,而爆体而亡。 几乎所有修士,都朝着城门跑去,城门口集聚了不少修士,那处观敌台早已被推倒,踩成碎渣,可还是不断有修士,在城门口相互拥挤,谁也不肯让谁前进一步,哪怕是有处于在冲田境巅峰的修士,也都逃不过,众多修士的拥挤。 随着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处在最前方的修士,大概有几百名之多,全部都没有意识到,竟然刚有人在此动手,这道剑光来的突然,又是在身后,几乎在剑光之下的修士,全部洒出一滩滚烫的鲜血,抛向空中,溅得哪里都是,人头落地,断臂也胡乱零散,哪里都是,原本干净的街道,此刻也成了一处血泉,城墙上,鲜红而又出现了一道剑痕,盘旋不停。 没人见到是谁动的手,只是看见那些倒地不起的修士身前,有一人站立,手里持着剑,踩在面前人的身体上,收剑朝着城外跑去,还是有人率先反应过来,随着那人的脚步,也一同跑出城去,无人在意接了一剑的修士,是死是活,只觉得他们自己若现在不出城,下一次死的便是自己。 一瞬间,蜂拥而至,城门口都瞬间变得堵塞,无人能够走出城去。 冰寺山体内的邪佞之气正在不断逸散,走在城中,身旁盘绕着那枚黑羽箭矢,遇见一名修士,便会动用一次箭矢,只在瞬间,不用拉弓射箭,靠着法术穿梭游走,了结一名又一名修士的性命。 渐渐地,体内邪佞之气逸散大半,不足支撑他在继续前行,半躺在地上,靠着最后一吊子气,抬头望向那道困了很久很久的大成阵法,弥留之际,喃喃自语,“族弟啊,你看到了吗?我族还是失败了,你一定知道,炼祭元元阵,没有什么用,就连一道小口子都划不开,你也一定知道我会启用阵法,族人努力的这么久,还是看不到一丁点希望,想必你也累了吧,长兄这就来陪你了,你慢些走,等等长兄,虞妹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她,让你伤心了,等我来寻你,当面向你请......罪......” 黑羽箭矢凌空折断,成了俩截,箭尖那节直插入地,箭羽那端,坠落胸口。 冰寺山终于回想起了,老家主那句,命须中有,缘浮有根,得来之幸,失去则惋,缘起缘灭,皆在一念之间。 原来命数早已注定,一念之差,断了生机,一念之差,害得族人身不由己,一念之差,未能见到云长安踩在悬空。 立于苍穹上空,那道大成阵法中心,幽云的那一掌,直接就将他打出了静眠之地,以至于他只听见幽云小声说的那句,下次见面时,请叫他一声幽姑娘,再无其他。 随着身体的不断坠落,云长安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黑暗当中,眼中没有看到一丁点光亮,直到稳稳落在悬空,左右回头张望,却是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当空,脚下踩着的是那道死生流转光阴道法。 云长安稳定身形,伸展舒腰,听着下方震天响声,不由自主的朝下看去,炼祭元元阵那道冲天光柱还在不停向周围扩散,越来越大,直到冲击到脚下的阵法。 四处张望,发现坛洛城门口聚集的大量修士,争先恐后朝着城外跑去,城中还有不少修士身体逸散元气,发出响彻云霄的哀嚎声音,云长安突感悲伤,“冰寺山还是启用了那道阵法么……” 冰方曾告诉他,位于城中那处阵法的用处,以人修元气,祭祀阵法,是一种极为恶毒的阵法,布置出来的本意是,破除大成阵法,让他意外的是,这道阵法要用大量的元气来开启,整个坛洛城中又没有那些元气,因此阵法布置出来便一直没有动用,直到有修士闯入坛洛城的地界,让冰寺山看到了希望。 冰方也曾劝解过冰寺山不要轻易动用,可奈何他们二人想法不同,大吵了一架,谁也不能说服谁,但最终二人商量出一个折中办法,他会先行前去浩行宫内破除大阵,若是不能成功,就让冰寺山在启用那道阵法也不迟,二人各自退了一步。 冰寺山也没有闲下来,通过王宫深处下达了那道抓捕命令,已做准备,冰方则是带着云长安去往了浩行宫内研习阵法。 看着不断逸散的元气,以及冰魄一族身上邪佞之气在光照下逐渐泯灭,云长安低头呢喃,“终究是晚了一步么。” 无言以对冰方,只求能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转眼间,就见到了石胜天拖着黄千垒那硕大圆润的身体,朝着城北大狱当中走去,云长安微皱眉头,不知他们二人在哪里做些什么,但眼下的情况,顾不上他们。 转头看向下方的炼祭元元阵,这道阵法集冰方大成阵法,云长安对此了然于心,阵法如何破除,他也一看就知晓,眼下要先停掉炼祭元元阵,不再让那些无辜修士死在这阵法中。 踏着悬空,来到阵法上空,这里还盘旋着一丝丝邪佞之气,云长安对此也毫无感觉。 无论是邪侫之气也好,还是五行之气也罢,又或是阴阳之气来说,这些也终究不过是我们这些修气士,一种求道的手段罢了,就算是妖族堕落邪祟,他们也不过是在走一条自己认为最好的道路,无关对错。 但他唯一最见不得的是,那些邪侫之气,不分青红皂白,就祸乱人心,徒增杀戮。 来到光柱上方,寻找到阵眼,一拳挥出,带着些许温和的元气,朝着阵法中,那处祭坛中有一座血色雕像,一拳镇压,云长安很清楚阵眼所在方位,因此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冰方长达七万余竹简中,就有炼祭元元阵法。 当初在浩行宫内,也和冰方谈论过这道阵法,只是简单说了一些,冰方并不想在这道阵法上,谈论过多,他也清楚这道阵法动用有伤天和,因此,云长安也只是研习了如何破除这道阵法,如今派上了用场。 随着拳风落下,那尊雕像瞬间碎成渣,一丈大小的光柱瞬间停止运转,那些飘荡在其周围的元气也一同停止,还在从周围修士体中逸散的元气,也重新回到了他们的体内,那些邪佞之气,虽没有像元气那般回到族人体内,但也被光柱的玄光,泯灭的差不多了。 失去邪佞之气的族人,再也无法苦苦吃撑,如同此前那般,身死道消于世间,云长安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冰寺山,默默无语,他接触的不多,只知晓和冰方一样,心中甚有执念,还有一些为数不多,云长安只见过几面的族中人,也如同冰寺山那般,倒在血泊当中,有的是被阵法逆转祟骨,有的则是举刀与人族修士搏杀,最终落败身死。 在阵法不远处,云长安脚下的一片平地上,嘴角挂着鲜血,断了一臂的冰断,那只完好无缺的手,却手持一柄长刀,刀身插入一名修士腹中,而他自己,直挺的身躯,不曾跪倒在地,带着一名修士,就此魂灭。 云长安望着坛洛城血染长空,没有说一句话,双手背身,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座城中,经历如此震人心魄的战争,而自己却晚了那么一步。 内心又怎能到处躲藏? 我辈修气士为了这些秘宝,一个被困于此的妖族,为了寻找出去的道路,心中执念至深,血染长空,万里无喜,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在早一些得到破阵方式,会不会就此变得不同? 答案早已明了。 命数早已注定,又何须去设想那些“如果”。 只是云长安不愿看到这种景象,心有不甘罢了。 妖族邪祟也好,修气士也罢,不过是想在这个世道中能够活的长久,活的有希望,仅此而已。 云长安抬头望向那处深邃的阵法,想要看穿,看到幽云的身影,她能够看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明明有着云长安看不清的修为,明明连天道神罚都不放在眼里,如同神仙,可对于人间的凡苦视而不见,究竟是为何会困一族妖修在此?他想不明白,也只能就此作罢。 直到光柱随着云长安一拳镇压,彻底泯灭之后,城中的修士,以及城外早早逃离的修士,也在此时停下吼叫,全部不一而同的感到惊喜,因为阵法下施展的威压,彻底从他们身上消失,逸散的元气,也在一炷香的时间,慢慢归于元府。 其中一位修士惊喜叫声,传荡在城中,原本向着城外逃跑的修士,也停下了脚步,惊喜声如梦如幻。 人群中有人大喊,“那道光柱消失了,我们的元气也不再逸散了!” 这些修气士只知道有人阻止了这场灾难,至于是谁,他们根本不在乎,也有一些修气士重新踏入坛洛城内,趁着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去寻找这里的秘宝机缘。 可城中那里还会有秘宝,早在阵法下全部泯灭,到头来也只是逛荡了一遍城中,无任何收获,无奈晦气吐痰,大骂一声,“真倒霉,险些折在这里。” 越来越多的修士知道城中危机似乎被人解除,重新进入了城中,大肆搜寻,其中就有捏碎符篆逃离出城的离戎洞府少府主边铭,一拳震碎城门的金鼎山庄少庄主,拳修祝荣归,靠着机敏没有深入城中太多,华池门弟子牧心怡等人,依旧闷闷不乐的剑修张碎心,早早先人一步察觉不对劲的大旻王朝剑客苏桃,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散修梅子落,以及靠着暗道早先逃离城中的晴水剑宗剑修历起秋,还有前来寻找云长安,挖暗道二十余日,俩位聪明绝顶的散修石胜天,佛修黄千垒,只是现在黄千垒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倒是石胜天长松一口气,拽着黄千垒还要进城寻找云长安。 云长安在镇压炼祭元元阵后,来到了悬在头颅的大成阵法上空,准备仔细研读一番如何破阵。 相聚无言,甚是惊喜。 大狱中逃出来的修士,和攻入城中的修士,碰了面,一时间这些宗门走出来的弟子,相互拥抱,如痛如泣,各自诉说着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得知被黄千垒挖了一条暗道,救出大狱后,那些宗门子弟,都来到了坛洛城中心,聚集到了一起。 边铭身后跟着祝荣归,二人总是想走在各自前面,相互拥挤推搡,谁也不肯让谁一步,短短百尺远的距离,居然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来到了黄千垒身前。 边铭率先抱拳,有深深行礼作揖,满脸感激的笑说道“多谢黄道友鼎力相助,若不是你还有这位道友,恐怕我洞府子弟都惨遭邪祟杀害。” 祝荣归丝毫不落下风,也如同边铭那般,行着重礼,感激道“是啊,若不是黄兄出手相救我山庄这些子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该向师尊他老人家交代呢,对了黄兄,怎么没有看到云兄在此?” 边铭瞅了一眼祝荣归,这个家伙,非和他较劲,就连作揖都比自己弯腰更深,“是啊,当日走出大帝行宫后,云兄不是和你一同离开的吗?” 黄千垒极度烦闷,没有说话。 石胜天缓缓摆手,急忙解释着,“我和黄兄正是为了寻找云道友,才挖掘的暗道,误打误撞下,来到了城北大狱中,恰巧救了各位的同门,也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 挖暗道这等下九流的事情,石胜天虽然能干出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亲口承认,难免会有羞耻。 边铭却是真心感谢,听到云长安并不在这里,瞬间眉头紧锁,当初在那处湖岛时,冼凝脂就询问他这件事情,不过当时却认为,云长安是跟黄千垒一同北上,如今却又听闻他并不在此。 石胜天与面前二人,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至于冰如许自解于黄千垒面前一事,他则是隐瞒了下来。 自从冰如许自解后,黄千垒陷入了一种极为悲苦当中,像是发疯了似的,石胜天并不知晓是因为听到云长安的噩耗,还是那名女子悲壮自解,让原本爽朗豁达的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总之这件事情发生后,黄千垒总是呆愣在原地,口中呢喃着,“小僧没有想要她的命......” 石胜天也知道黄千垒当时并未动过杀心,只是装装样子,吓唬一下那女子罢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那女子性情居然如此刚烈。 黄千垒现如今早已变得呆愣,冰如许的自解,如同心魔般盘踞在他那颗明尘之心上。 边铭听着石胜天的讲述,心情也很是低落,当初若不是在大帝行宫,云长安带着他们走出来,恐怕自己早已经深埋地底,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也知晓云长安一些脾性,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难怪如此,云道友失去了踪迹,黄道友内心烦躁倒是情有可原。” 边铭初次离开洞府,来到此地秘境,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着他,多看看这个世间,遇到人时,要多以礼结交,善待他人,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些留下一丝善缘,虽然在洞府内整日插科打诨,总是会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欺负那些下人,但他对于父亲的话,视若瑰宝,进入秘境中更是如此,因此才没有太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祝荣归在一旁连连摇头,稍显遗憾,“真是可惜了,他本可以再和我斗番拳法,上次输过他一拳,也没有找到机会,扳回来了。” 自从在环山城输给他一拳,心中总是有些不服气,本想着此生再也遇不见了,却没成想又在大地行宫遇到,想要好好交流一番,碰到了黄千垒半截拦路,此事也就再耽搁下来。 体修者,与生俱来慕强,又怎能在熟悉的领域中,败于他人手中? 一直陷入沉默当中,此刻已然双手合十,低头行走在众人之前,沉默不语。 众人也都不知晓黄千垒要做些什么,只是听到他说了一句,“佛心显化,有了残缺,小僧要寻自己的道了。” 这话却感觉不像平日那个豁达的黄千垒所说。 石胜天忍了忍,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用手拦下佛化的黄千垒,手中不知何时转动着念珠,“你这秃驴,不就是看到了有人自解面前嘛,又何必如此愧疚?你睁眼看看这里!死了多少人?你难道能全部把他们救活吗?” 黄千垒再无说一句话。 一直待在众人身后,看着周围死去的修士,口中不断念着超渡元魂佛经,像是在慰藉。 众生皆苦,求得来生,便是结了极大的善缘。 人群中,不知是何人喊叫了一声,“快看,苍穹上有个人!” 这里的修士都在狂荡了一圈坛洛城后,纷纷聚集在此处,正在修养生息,逸散的元气不少,体内元气多半虚浮,正好这里又无甚大事,大多数的修士闭目填充元气,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打断。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那些目力极好的,瞬间就看到了有一人正在悬坐虚空,云长安手中拿着一本书籍,单手托腮,时常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边铭这边几人,也是随之看去,边铭和祝荣归看不太清,距离太远,只有石胜天觉得上方光亮太过刺眼,换了一个位置,盯着看了很久,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满脸不可置信,这是失联已久的云长安! 石胜天抬起一手,大声叫道“那人是云长安!那人是云长安!” 边铭捂着刺目的眼睛,酸痛不已,疑惑道“石道友,你看错了吧,这能是云道友吗?” 石胜天从岩石跳下,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错,你若是说我遇人不识,那我也无话反驳,可若是你说我眼力不好,那就要和你说道说道了,平日里,行走山野江湖中,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洞穿百里的眼力,你可以怀疑石某不认得云长安,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眼力,我没有看错,那个人绝对是云长安。” 祝荣归也来到石胜天那个位置,向上望去,“的确是云道友啊!我也看到了,是他无疑,可他为何又在那里?” 沉默不语的黄千垒也不由的来了一句,“原来道坚兄没有死,是那个女子欺骗了我。” 牧心怡正和许久未见,一直心有担忧的历起秋聊的正欢,历起秋身上的伤势,经过几日休养,也好的差不多了,得亏黄千垒的暗道,救了他一命,也让他能够与牧心怡再次重逢,聊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闻云长安名字,华清池众人,以及身后跟着历起秋正想着前去道谢,便一同来到他们这里,牧心怡听到确定无疑的消息,也就顿时释怀,不再忧心忡忡,一个身为自己心慕人,一个又是自己要好的朋友,二人皆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惑,云长安为何在高空? 此时,云长安正在端着《道源》,细细查看有关于大成阵法的内容,有一事却让他十分困惑,生死流转光阴道法,阵眼千变万化,涉及到道家寻常破阵手段,佛家往生轮回的结因得果,儒家以人为本的人道大论,以及最为重要的,冥家的生死流转,这些内容十分庞礴繁杂,一时间根本无法全部参破。 轻柔眉间,索性也不再细想了,繁杂的道法,自然不是一时就能悟透,倒是幽云给他道法时,已经把怎样破除这道阵法,也一并给了他,只需熟悉一番,便可以破除,到时秘境就会结束,所有进入秘境的修士都能出去。 无心在研读下去,只是简单翻阅一遍,就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相互讨论着云长安怪异行为,其中也不知是谁开口说道“要不上去看看?” 冼凝脂还算冷静,这种请求根本不切合实际,“你们都会御空飞行的法术?又或是手里有飞行秘宝?” 他们这些人都是冲田境修为,只能短暂飞行,想要飞入苍穹上,起码也要到达了凝实境,一想到这里,冼凝脂明显一愣,众人相互对视,良久未能开口说话。 祝荣归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不可能!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谁能在秘境中破境?秘境入口处,那块石碑上可是写了,只有冲田境修士才能进入。” 冼凝脂觉得也对,一旁蹲在众人身后的郝春寒来了一句,“文墨一族的人也没有全部看懂石碑上写了什么,又怎么能知道这里不能破境呢。” 边铭顺着说道“郝道友说的对,那块石碑上的确没有全部破解,云道友在上空久坐,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他总不能一直不下来吧。” 石胜天沉默片刻,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你看那个家伙,像是有要下来的迹象?明显把那当家了,这都多久了,好像自从那道光柱消失后,他就一直在那里了。” 众人激烈讨论,引起了周围人侧目,不远处一袭白衣飘飘,带着一些傲气的苏桃盯着上空那道身影看了许久,总觉得那人有些不俗,思量再三,放下身段向前走去。 苏桃轻拍着牧心怡肩膀,后者回头,见到一名妙龄少女缓缓走来,心中疑惑,“这位道友,你可有事?” 苏桃稍稍欠身,表示来意,“听闻众位道友谈论那道身影,一时好奇,便想要来凑个热闹,不知会打扰到各位,若是实在不便,在下这就离去。” 边铭爽朗大笑,抱拳道“到也不会,既然这位姑娘对此感兴趣,那就随意找的地方坐,正好现在也闲来无事,来就便是了。” 祝荣归一脸埋怨,“就你会说话,好人都让你当了,你当我们这些人是摆设啊,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边铭脸色一变,“你不同意?还是想打一架?” 祝荣归双手拢袖,笑容浓郁,“这个自然是同意,人多就是热闹,但我就是不惯着你擅作主张,至于打架就算了,现在再说云道友的事情,打架不合时宜。” 苏桃捂嘴掩笑,“你们所说的云道友,可是上空那道身影?” 众人神态各异,尤其是边铭生了一肚子气,实在不愿理会这个明明是拳修,非要拿着一柄长刀,在招摇过市,有辱于刀修威严,丢了刀修的脸面,但都是缓缓点头,像是回应这个刚加入进来的少女。 然后苏桃又接着询问道“云道友是怎样的人?他已经待在那很久了,不知在做些什么,看样子没有动用任何法术,更像是一位凝实境修士。” 石胜天瞧了一眼黄千垒,他依旧陷入沉默,若是以前,他巴不得到处炫耀,那上面自己自家弟兄,事实上,沉默良久的黄千垒,终于开口说话,“上面是小僧自家弟兄,他必定是破境了,至于为何在那里,还需等待他亲自前来解释。” 这出乎石胜天预料之外,沉默变成寡言,有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心情。 边铭觉得在理,云长安为何在那,他们说的不算,等到他下来,便能知晓,倒是算了算时间,进入秘境已经过去三年多,进入秘境之前,就听父亲提起过,五年后是百宗大会,据说此次的大会空前盛大,会邀请五域当中,不下百数宗门,据说还有一位归一境修士现身传道解惑,也不知是真是假。 “诸位,云道友的事情暂且搁下,我等进入秘境已有三年,进入秘境前,父亲曾对我说,五年后会开启百宗大会,不知各位是否知晓此事?” 祝荣归自然也知晓,来这处秘境,其中最为重要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准备百宗大会,来磨炼自身修为,如今踏入冲田境巅峰,只差丝毫,随时都能迈入凝实境,“你说这个干嘛,现在都不知晓如何才能出去,现在想这事,太早了吧!” 边铭心中有个猜测,秘境大多数地域都被巡查一空,除去这里,是最后一片区域,云长安身处上空,可能是在开启秘境,离开这里。 祝荣归虽为一介拳修,脑子并不愚钝,身为金鼎山庄少庄主,虽平日里霸横惯了,其父亲可是没少将他关入书房中,一关就是半月,自然而然的拿起几本书籍研读,倒也能看进去些,“你该不会觉得云兄在破除秘境,想要离开这里吧?” 众人皆是一惊,唯有边铭在皱眉沉默。 一切皆在不言中。 第346章 凡尘恋倦仍有光 水滴集多成大海,读书集多成学问。 道理倒是这个道理,可怜的是,云长安就算读遍天下圣贤书,也不能看得懂这道阵法的全部含义,哪怕是一生都趴在茫茫书海,也只是知其中文字,不知其中道理。 因为如今又将道法翻看了一遍,始终不明白幽云给他的这道破阵的手段,究竟是何用意,他相信幽云是个神仙,自会变幻身份,女童的样子不过是她闲来无聊,用来取乐的方式,虽然幽云这个神仙有些暴躁,脾气阴晴不定,还总是一副悠悠然的态度,每当云长安练拳方式不对,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用一种让云长安胆寒地眼神,死钩钩的盯着,却什么也不做。 直到最后,云长安终于忍受不了她如魔的眼神,犯下了错误,才露出一抹笑意,仿佛在说,终于等到你露出把柄,好让我狠狠鞭打。 云长安在静眠之地那段日子,可谓是受尽折磨,别说有个神仙陪伴在身边,就是自己稍做不好,就会换来无尽的鞭打,每次出拳稍有不足,不合心意,幽云就会像变了个人,操着长者口气,用着难以承受的鞭打,小玄与她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尽管如此,云长安依旧是稳步前行,拳法体修,修元破境有了质的提升,十年时光更多是痛苦,他只好安慰自己,神仙毕竟是神仙,哪怕是对他这种凡间修士,能有什么好脸色?身份不同,注定无法站在他人角度来思考问题。 好在云长安早已习惯这种鞭策,能够遇到一处修行皆佳的福天洞地,亦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哪里会对这些皮肉之苦,挑三拣四。 云长安近来又研读完一遍道阵,烦闷不已,每天枯坐在悬空,不是眉头紧皱,就是托腮挠头,要不就是遇到道阵上看不懂的破阵手段,又重新从头再来一遍,端坐的累了,就躺在这道大成道法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的还向下瞧上一眼,那些在坛洛城中疗伤休养的人族修士,热闹非凡的在谈笑风生,相比之下,唯有云长安苦闷,不知该如何施展破阵方法。 好在云长安也没有就此放弃,一天到晚沉浸在《道源》中,翻看那一页道法,幽云留下的破阵内容尽在其中,其中最难的一事便是要用大量的秘宝,布置一道流转阵眼,可这些秘宝单凭云长安一人,无法凑齐,所需破阵材料对于他来说是堆在面前的一座大山。 尽管这趟秘境之行,从大帝行宫内摘取了不少秘宝,其中大多数也都用得上,云长安身上稍稍紧凑上些,倒是也能凑个大概,只是还有一些秘宝,他身上没有,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研习如何布置,倒是将最为重要的材料,抛在脑后,如今破阵的手段,也熟通在心,倒不会因为无法布置而显得捉襟见肘。 望向下方修士,无奈叹气,仅凭自己身上那点可怜,拿不出手的秘宝,又无法布置流转阵眼,就好比学会了剑法,手上又没有剑可用,如同当时在上阳宗外门时那般,略显尴尬。 心念至此,收起手中《道源》,世间还没有做不成的买卖,云长安也不知道脚下的修士,是否会慷慨解囊,大不了自己多卖些人情,到时候再还回去,若是实在不行,那他也别无办法,若是他们并不想走出秘境,自己也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大不了这一生都在此处渡过,云长安还真想不到,除了自己懂得这道阵法,还有谁能够通晓阵法一道。 生死流转光阴道法,幽云也和他说过,身处的这片秘境当中,只有这一道阵法,包括元墟秘境也是笼罩在这道阵法之下,其中还有无数道令人叹为观止的大成阵法,是一复道阵法。 云长安并没有时间研习这些高深阵法,倘若下方的修士实在不愿拿出一些秘宝,那他倒是很愿意待在这里,甚至于待在道法中,将这里的阵法通通研习个遍,毕竟冰方送予他的那些阵法,研习多年,让他对于阵法一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满脸的疲惫一扫而空,长舒一口气后,缓缓离开待了许久的阵法,来至众人身前,打了招呼,便开门见山说道“诸位,在下云长安,悬在空中已有多时,找到了一些离开秘境的办法,不过就是遇到了些困难,还请诸位一同协助在下,早日走出秘境。” 处在人群中的众多修士,不知其名,只是在那边议论纷纷,见高空那道身影走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听着云长安所说,先是惊喜,而后疑惑,人群中,不知哪位修士高喊了一句,“阁下既然找到了离开秘境的方法,不如就全部展示出来,好让我等参谋参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目光不善,言语不善,云长安似乎早已料到,顿时眉头紧皱,但也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依旧柔声细语道“这个恐怕不行。” 那名强装如牛,不知是何宗门弟子,但又像是散修,顿时站起身子,指着云长安,言语不善地说道“阁下怕是知晓不少秘密,不如都拿出一观?” 云长安用手指点了点这位修士,而后又看向其周围修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与那名修士搭话,反而询问其他修士,“诸位也是如此想的?” 众人沉默不语,相互对看。 云长安心中早已明了,自己在上空悬挂多日,要说自己没有遇到了天大的机缘,让他人妄加揣测,那也说不过去,就算自己看着有一人在悬空之上,第一时间也会认为,那人是得到了些机缘,只不过现在那人便是自己。 云长安太知晓他们的眼神,走出秘境一事,怕是有些困难。 也不知是否脑子不太灵光,能高悬于空中,而没有依靠任何法宝,往深想想,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们心有侥幸,认为进秘境者,只能是冲田境修士,谁敢冒着被秘境抹杀的心思,在这里强行破境,大多是到达冲田境巅峰的修士,都在压着境界,不破境。 强壮修士昂头,双臂环在胸前,肌肉筋络依稀可见,像是个体修,“他们怎样想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和我想的一样。” 名为杜海的体修,当然不肯放过眼前肥物,这送上门来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那些与云长安相熟的几位,来到人群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下局势。 众人安安静静站在人群中,都很是低调,像是等待一出好戏上场,他们这一行人凑近看了一眼,便看出来,云长安已然破境到了凝实境,气若悬河,口吐淡雾,就连身上都飘荡着一些稀薄潮湿的元气,不仔细看去,还真发现不了,这是踏入凝实境身体带来的变化,云长安和他人不一样,淡淡金光融在那些潮湿的元气中,让人不易察觉。 黄千垒看了一眼,便知云长安修行了佛家功法,他并不清楚是什么,大帝行宫内必定是得到了一些机缘,而自己也是见到含坐在六瓣青云莲花下的灵逝佛祖,虽没有相互交谈,现在却是相融在自己肉身中,佛光不显,只因他还没有破境。 黄千垒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沉闷不已,但对于自家弟兄还是没能相忘,只是不再那样热情,在经历了女子自解于面前,黄千垒明尘之心中,出现了一道裂痕,不再像之前那般纯粹,这便是他要寻的道,又如当初灵逝佛祖,枯坐寒窑,寻求内心大道,这件事怕是没有那般容易。 生性洒脱自由,不想自带枷锁,终究是将厚重枷锁带在心间。 口中总是念叨着一句佛家口诀,“南无慈悲慈怀......” 祝荣归本想上前问个清楚,却被一旁看戏的众人拦下,“你去干什么?” 祝荣归摩拳擦掌,云长安如今破境,向来修为又拔高一头,自然想要与他过过招,“当然过去问个清楚了,他不是找到离开秘境的办法?” 边铭抱刀环臂,刀身拦在祝荣归身前,“如此好戏,可不会让你破坏掉,那名身材健硕的修士,他想找云道友麻烦,我等正好也想看看,如今已经破境的云长安,实力如何,你可不要坏事了。” 祝荣归看了一眼这位身穿白袍的刀修,又审视周围,他们大多数人亦是同样认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手握刀柄,向后退去半步,“算他好运,我乃一介拳修,按照拳家礼法,既然有人先行挑战,那我便可以等等,正好看看云道友破境到达了何种地步,凝实境本少主还未曾涉猎,观斗法也好,此等人间美事,也不好破坏。” 黄千垒双手合十,幽然来了一句,“这位修士,不如道坚兄,这是一场没有意外的斗法。” 石胜天打趣道“我说黄兄,你能不能别这么咬文嚼字,我还是喜欢你原先的样子。” 黄千垒充耳不闻。 石胜天觉得无趣,蹲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拿在手中把玩,把他抛在空中,又重新落回手中。 苏桃也对这个来自悬空的少年,产生了兴趣,说什么也要好好看看,这个被他人常挂在嘴边的家伙,有多厉害,便拧头向着身后梅子落询问,“梅兄,你觉得那少年和他们这些修士斗法,谁有胜算?” 梅子落低头略思片刻,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不苟言笑的回应道“凝实境修士,看上去也和我二人一样是名剑客,不知他是否会动剑,那些修士也很不凡,有几位也是冲田境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自如破境,随时皆可入凝实,身上也有了悬河挂气,周遭元气自如的进入他们周身,隐隐有种破境的韵味,若是一对一,可有一战之力,一对多的话,到是有些棘手。” 苏桃打量了一下梅子落,对云长安的评价甚高,“这么说你看好那名剑客了?” 梅子落抱剑环臂,轻应了一声后,不再言语。 苏桃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云长安,此次进入秘境,意在寻找突破契机,大旻王朝落座整个信阳域,大旻王崇道修元,为此一道令下,信阳域中广办七十三座府院,与其他域的宗门洞府一样,从凡间挑选元骨俱佳的练体修元坯子,其中大旻王朝王城内便有一家名为关乾府院,苏桃便是在其府院习得剑法。 此次归天域出现秘境,惊动了大旻王朝,苏桃几次求情国公,才得来这一机会。 云长安等待许久,张开一手,那些跃跃欲试的修士,感受到了挑衅,“我若是不愿拿出来,你们又当如何?” 杜海双手依旧环臂,看了一眼身旁修士,口吐恶言,“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等皆是冲田境巅峰修士,就算你破境到了凝实境,这里可有上百人,你一人对我们,并不占优,还是识相一些,乖乖拿出来你身上所知道的一切,也让我等别白费力气。” 云长安依旧镇定,他早已料到眼下情况,这里是秘境,仗着人多便可以对其他修士杀人越货,只是因为看自己并非大宗门弟子,而且身边又无帮手,就可肆意妄为,当初进入秘境的修士多达十万众,如今看下来,能来到此地的已不足万数,想必那些倒霉修士,早已尸骨无存,不是死在争夺机遇的路上,就是死在同辈人手中。 能留在这里而不死的,手上哪会没有沾血?都是从刀山火海中走过,自然全都心知肚明,只可惜他们选错了人。 云长安拍去身上晦气,简单吐露一句,“世道不该如此,你们一起上吧。” 杜海明显一愣,冷笑挂在脸上,“头一次遇见比我还要嚣张的家伙,我们不下百位修士对你一人,倒有些不耻了。” 云长安眸光一闪,眼神变得凌厉,“都要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了,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术,有什么用?” 他话音刚落,那些对峙的修士,就露出一脸贪婪,仿佛云长安身上浑身是宝,露在众人面前,不亲自拿取就对不起自己眼睛。 寒意逼人,云长安依旧稳若泰山。 那些修士手拿利器,寒光四起,数道暴躁的元气冲天而起,杀意凌然,一缕光芒从利器中脱手而出,然后在他们上方悬空摇挂半点血色,冲天的杀意,交杂着无尽的寒光直奔云长安面门。 云长安身形微动,直到寒光临近,单手一挥,点豆成阵,四方仙象阵起,这一道阵法是三阶攻杀阵法,他只用过一次,只是那时也才刚刚从《阵》中习来,施展的并不是很熟练,而如今这种三阶阵法,云长安手到擒来,随意挥出便是一道阵法,对付一些冲田境修士,绰绰有余,至于其他高深阵法,云长安并不想展现出来。 阵起凋敝,云长安从容挥手,“请君入阵!” 杜海那些修士眸光一凝,惊恐万分,眼前人居然是一名阵法师,意念刚动,仙象踏足,摇光下临,其余不下百位修士全部笼罩其中,他们身上的光芒闪现,立于云长安阵法当中,除非其中有修士懂得阵法,能看出来如何破阵,否则的话,云长安不撤阵法,他们终将死在这里。 随着仙象踏足四方,缓缓移动,象鸣的恐怖声音传荡四方,其中也包括阵法之外的众多修士,他们眼神各个惊奇,远处的几位同僚亦是神色精彩纷呈,简直是呆愣在原地。 “你们知道云兄,不!云道友是一名阵法师吗!” 边铭,祝荣归同时发话,一旁的牧心怡等人亦是同样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唯有黄千垒依旧双手合十,作佛相姿态。 冼凝脂盯着那道几乎看不见边际的巨象,踩着炫云,缓缓开口,“真的没有想到,云道友居然是名阵法师,整个归天域中,又有几名阵法师,能够布置出如此凌厉的攻杀大阵,想必云长安已经是名三阶阵法师了吧。” 苏桃脸上精彩绝伦,握着剑柄的双手颤抖不已,跃跃欲试,如此少年,竟然能够掌握阵法,实在难以想象,三阶阵法师,看样子他不过是名十几岁的少年,竟会如此有天赋,归天域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少年! 就算是在大旻王朝,除去朝师他老人家,也找不到几个会布道阵法的修士了。 祝荣归望着高悬于巨象的云长安,内心躁动,长叹一口气后,最终呢喃了一句,“我不如他……” 历起秋始终未曾开口言语,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阵法当中的云长安,低下了头颅,心中却想着,当初数次与他发生冲突,都无法逼出他最强实力,阵法一道也从未动用在自己身上,是自己真的不配他动用这些手段? 望云一隅,落败感深卷他的内心,如同废狗无能狂吠。 郝春寒躲在牧心怡身后,望着头顶那道身影,怔怔出神,最后又羞红了脸庞,被大师姐冼凝脂轻拍肩膀,才埋起头颅。 仙象踏足之地,皆是残破不堪,力起万钧,犹如体修法相,阵法内修士竟无完好无整,许是有些残忍,云长安还是留了些情面,没有赶尽杀绝,毕竟他只想破除道法,不想徒生杀戮,只不过下手有些狠了,自己布置阵法,也不过是想看看,三十年来的研习走到了哪种地步,可还是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道三阶阵法,他们这些百人队伍,竟然无一人抵抗之力。 撤去阵法后,云长安负手挺胸,来到这些修士面前,“今日饶你们一命,不杀你们。” 杜海断了一臂倒在地上,虚弱不堪,“多谢道友不杀之恩,我等有眼无珠,辱了道友。” 又看向那些观战的修士,整理衣着,清了清嗓子,“诸位,现在可否好好与我谈谈?” 相熟的众人,纷纷前来祝贺,刀修边铭,拳修祝荣归,华池门女修等人,其中也包括历起秋,最后缓缓而来的便是石胜天拉着黄千垒,慢步走在众人身后。 石胜天有些不喜,“黄兄,你能不能走快上些。” 黄千垒简单吐出几字,“这已是小僧最快的脚步了。” 云长安周围围下数人,见到黄千垒有些怪异,便主动来到身前询问,“怎么回事?” 当初刚从静眠之地掉落出来时,就发现黄千垒有些不对劲,忙着破除那道炼祭元元阵,也没有多想,如今看上去,有些不同。 石胜天在旁打趣道“当然是遁入空门了呗。” 云长安呆呆看着黄千垒,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云长安知晓黄千垒在灵逝佛祖那里得到了境身,六瓣青云莲花蕴养着一丝神念,从云长安这里获得了一缕玄黄之气后,便已经渐渐苏醒,尘空前辈也曾与他说过,得到此物之人,会得到那丝神性,遁入空门也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会如此快,必定是经历些什么,才会让这丝神性苏醒。 而黄千垒身有那颗明尘之心,修行一事上,他也并不那么在乎,得过且过的样子,倒是和冰方年轻时那般,那丝神性如同枷锁,让生性自由洒脱的黄千垒心湖涟漪无限放大,云长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神性苏醒,很想询问一番,奈何黄千垒一字不说。 只得由目睹当日之事的石胜天娓娓道来,听闻冰如许自解于他身前,云长安大致明了,当初观其画卷,看到了灵逝佛祖悲惨一生,幼年困苦,蒙惠于佛家,得来一本炼体经书,又在情窦年华,偶遇佳人,本想还俗,再入凡尘,却遭变故,佳人血染白雪大地,百里生机断绝,那一日亦是那位僧人心生困顿,终其半生无法遁入空门,现在这样的情景又再次发生,也不知黄千垒能否看破烦恼,冰如许性情刚烈,以自解的方式消顿世间,未免有些唏嘘。 云长安记起她与自己说的那句,“我们这些妖族化形的人,命,不该如此……” 世道多不公,则以心为争,悠悠岁月如流,叹水倾船,杳难收。 云长安深知无人能助他,唯有他自己想明白了,道心可成,这是一条与己对峙的道路,难走也易走。 良久,云长安只对他说了一句,“有良兄,前路漫漫尽显悲,世间困苦之事又有很多,凡尘恋倦,依旧值得我们期待。” 黄千垒双手合十,伏下半身,呢喃道“小僧受教了。” 也不再理会,只留得他处在一群人身后,独自消磨。 云长安转头看向众人,再次对于这些震惊于云长安手段地修士,从容道“诸位,离开秘境一事,需要各位帮助,不知诸位可否愿意?” 有了刚才的震慑,众修士无一人再说一个不字,但也无一人敢应答。 边铭腰间悬刀,手握刀柄,走向前去,“云道友,我等怎么帮你?只管开口,别的人我不说,但我在这里,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全力以赴。” 一众人聚集上来,大多是这个意思。 还有不少山野散修,冒着被其他散修诟病的风险,也是上前一步,以表诚意,自然也是一睹这位在他们众人,先行踏足凝实境的修士风采。 云长安站在视野开阔的废墟上,瞧见了不少相熟的众人,眼睛顿时一亮,立即拉了下自己的袖口,拱手作揖,高声道“诸位,离开秘境在下需要布置一道阵法,只是这阵法所需材料,其中一些东西,身上实在没有,恳请各位大方慷慨解囊,相助在下一臂之力!” 冼凝脂性情沉稳,一言不发,牧心怡则是一脸淡然,脾气也是很好,相较于大师姐,她内心还是很善良,没有那些修士胡乱想法,皱眉询问道“云道友,不知你需要些什么材料,我这里倒是有个淬体境元兽珠,也不知能不能用的上。” 说罢,从怀中拿出那颗啧啧生辉的元兽珠,看上去像是不久前才打败了一头元兽,从中拿取而来的。 云长安摇头道“这元兽珠,牧道友收好,我并不需要,不知各位手中可有,三阶……” 云长安想来他们并不知晓那些有灵植物的划分,于是急忙改口道“三品流色花,三品涿叶根,四阶水青晶,四阶山土玄铁……” 云长安一口气说出几百种物品,其中包括了炼丹的灵药草,炼器的材料,以及一些天材地宝,其中最为重要的几种布阵材料也一口气说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晓这些上等的天材地宝,是秘境中,费尽周折流着鲜血,从险境中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在拿到手里的,如今云长安又张口就来要这些秘宝,很难让人信服,他是不是为了坑骗他们这些手中秘宝,才编出有能够离开秘境方法,这一骗局。 不怪云长安心中尴尬,他在看着幽云留下的破阵所需的材料,也是心头一惊,其中光是灵药草就不下百种,加在一起就需要上千种天材地宝,大多数都是含有一丝道韵的秘宝。 现在让他们通通拿出来,也不现实,因此云长安下来之前,就想着卖个面子,若不然就一直待在这里。 第347章 望暻小镇 这里只有几千之众的修士,大都心存疑虑,奈于云长安展现出来的实力,又不好发难,谁都不当这个出头鸟,凭什么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秘宝,云长安一言便都要去。 且不说离开秘境是真是假,光是听他说的这些天材地宝,其中拿出一种,就足以震荡外界,若是找一个拍卖商会,价格还能朝上抬一抬,那么他们也短时间不必为了修炼资源发愁。 云长安沉默良久,他也知道这些秘宝珍贵,尤其对于山野散修来说,更加珍贵,比起自己的命来说,宁愿守着这些秘宝,也不会愿意因为一人所说,而拿出来。 只是云长安心中难免有些难受,他们的行为,也和自己一样,得到了一点天材地宝,就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遗失,小心翼翼的呵护,就算是身死也不会让出秘宝。 云长安收回视线,抱拳说道“诸位,在下深知,这些秘宝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实在不愿助在下破除秘境阵法,也没有关系,我云长安自会再游离一番秘境,总会找到这些秘宝,到时再离开秘境也不迟。” 见人迟迟未动,心中倒也闪过一丝轻松,不必为了求人于宝,而欠下人情,既然道法破除不了,他早就想好了,再游历一番秘境,毕竟这里很大,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况且除了这道复合阵法,还有许许多多他没有见过的阵法,正好闲下心来,研习一番。 久等不见有人开口,云长安便想要准备离开,去往浩行宫内,将冰方老先生所留下的那些阵法竹简拿去,以留作纪念。 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的黄千垒,率先上前一步,“道坚兄,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万寿花,当日在北悠昭仙城中摘取得来的,虽然不多,但足够你拿去使用。” 等到黄千垒递上那些万寿花后,边铭亦是拿出了一些的天材地宝,这些也都是从大帝行宫内得来的,那处考验中,边铭除去得到了机缘,还拿了不少天材地宝,正是当时云长安被尘空前辈拦下来,那处悬浮岩石上的秘宝。 见有人开始拿出这些秘宝,随后华池门众位女修也各自寻找着储物袋子中,那些云长安说出来的秘宝,历起秋,拳修祝荣归,甚至连未曾相识的剑客苏桃,也来到云长安面前,递出了一块四阶水青晶。 苏桃还不忘说了一句,“云长安,你的名字我记下了。” 不少散修意动,他们早已厌倦了这处秘境,跟随自己进入这里的一两位挚交好友,纷纷殒命于此,他们是幸运的,没能死在这里,对于这些,有人既然开头了,这些不想再待在这里的山野散修,当然想快快出去,拿出一些秘宝后,没说什么。 堆积在一起,很快就像一座小山般的秘宝,无人敢动,只是看着,当然大多数自始至终都未曾挪动脚步的修士,其中还包含上一些宗门修士,也无人敢上前贪夺这些秘宝。 云长安再一次抱拳,郑重其事道“诸位道友,多谢各位相信我,在下定会在不日破除阵法,离开秘境,若日后遇到困难,可以到五原域上阳宗来找在下,若是在下能帮的上忙的,必不会推脱!” 携走了地上那一堆天材地宝,云长安大跨步来到上空,布置流转阵眼已熟通在心,现在要做的是,便是从这些天材地宝中,拨出那一丝道韵。 站在下方的众人,还在原地不动,只是眼睛全部朝上看去,悬空中那道身影,望着逐渐成熟,有了一丝大人模样,正忙不停的摆弄着那些秘宝,石胜天却是感慨万千,头一次见面时,二人都很稚嫩,他也只是比云长安年长了几岁。 石胜天收回目光,把玩着手中石子,刚才他递出去的秘宝不少,足有七种,也是这些修士中,最多的那个,他倒是一点也不心疼那些秘宝,只要能够出去,他便是大赚,因为怀中可还是有非常多寻常修士未曾见过的秘宝,毕竟他把整个宫殿都搬到一丝不剩。 苏桃依旧抱剑环臂,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少女的肩头纤细,亭亭玉立,该有的地方也都有,进入秘境前,苏桃的父亲就派人去环山城里,买来了拍卖会上的地图,送给了他,还让身为散修的梅子落常伴身旁,以护其安全。 来到秘境之初,便落在上古时期一位观源三境剑修坐化之地,那是一位名为柳善的泗海剑宗宗主,观其剑道一年,终得那位剑修传承。 —————— 元墟秘境外,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暮霭沉沉,沧滩平原外,一处荒废已久的小山崖脚下,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宫殿,负责修建宫殿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苏之遥一人站在高地上,在其身旁,有一位年轻男子,俯身听着苏之遥所交待的事宜,在其面前这处小山崖,宫殿已初见规模,大量外来的冲田境修士,扛着各类石块和木柱,正有条不紊的进行修建宫殿最后一道工序。 原本荒凉的沧滩平原,元墟秘境的出现,归天域的一些修士聚集在此,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信阳域的大旻王朝得知消息后,便亲自派了大量修士来到此处后,原先零零散散的屋舍,也在这三年的时间,重新建造了一番。 那块记载上古文字的石碑正立于这座小镇的对面,在宫殿最上方有一阁楼,正好能够看到那块石碑,文墨一族在破解完石碑上古后,早已离开这里,回到了五原域。 原先归天域中那些二流宗门为首的金雷宗,让出了小镇的归属权,其中就包括了在小镇中的客栈,茶水酒肆,元器铺,炼丹阁……,这些所有经售盈利的商邑店家,大旻王朝从这些宗门的手上,买下这块沧滩平原的地皮,而所付的报酬则是十分罕见的元铢晶钱。 小镇中还有几家不大的赌坊,分落建在小镇东南西北四坊中,在西山坊中,有一家醉春楼,来到这座小镇的外来修士,都会来这里寻欢醉酒,听着勾栏小调,好生快活。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小镇仍旧处在热闹的气氛中,那些修士不知疲倦的日夜赶工,大旻王朝此次建造这座小镇下了血本,那些元铢晶钱,寻常修士根本就见不到,唯有在信阳域内流通,大概一枚元铢晶钱,相比寻常随处可见的元晶,能换取十枚上阶上等元晶。 大旻王朝则是拿出了三百万枚元铢晶钱,建造这座小镇,也是为了承办此次百宗大会这一盛宴。 原本没有意向,选取这处沧滩平原当做百宗大会的举办地,可是由于元墟秘境的出现,在大旻王朝的朝师极力推荐下,大旻王才会选择了此地。 监造这座小镇的苏之遥,在安排完成最后一项事宜后,独自回到了监造司官邸。 官邸门前站立着一位年迈管事,手里提着红烛灯笼,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苏之遥率先一步,跨过那扇红绣虎腾的门槛,大步走向前,头也不回的询问道“人都到齐了没?” 年迈管事俯身跟上步伐,只得又稍稍直起身板,回应道“大人,到齐了,只是……” 苏之遥停下脚步,“只是什么?” 年迈管事放缓脚步,来到面前,支支吾吾不该怎么开口。 苏之遥微皱眉头,“有什么事直说,不要遮遮掩掩!” 年迈管事只能小声细说,生怕除去苏之遥以外的人听到,“只是朝师他老人家,跑去吃酒去了,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因此没有来。” 苏之遥揉着眉头,朝师的秉性向来如此,不喜参加这种商讨大事的会议,每次遇到这些,都跑的很远,让人找不到,等到完事后,又一人醉醺醺的拿着酒葫芦,出现在众人面前。 “罢了,随他去吧,他也不会参加这种商讨会议,你去将拟定的邀请函拿过来。” 年迈管事顿时松气,蓦然点头,然后悄悄离去。 青石小巷中的这座监造司官邸,修建的并不奢华,占地也不如西山坊那座醉春楼,但官邸里面该有的都有,其中在正门里,就有一座池塘翠林,包括偏堂十几间屋舍,以及用来处理平日事物的正殿,大多数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该有的都一一配全。 苏之遥来到正堂殿中,这里坐着几位修为不俗,大旻王朝的各位修士,大多数身上都有官职,相比山野宗门,这些修士更近于入世,而不像那些待在大山深处,只知苦修,不懂人情世故的修士,身上市井、官僚味道倒显得浓厚了些。 见正主到来,纷纷起身抱拳恭迎,为首一人,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清晰,“苏埼王。” 他的出现,就像是为这几位讨论不断,争议四起的修士,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原本吵闹的殿堂,也在此刻一声叫应下,瞬间安静。 苏之遥并未理会他们的恭迎,径直走向正殿正位那把椅子上,见到几人久站不坐,便摆了摆手,示意让其坐下说话。 待到众人落座,苏之遥揉捏着眉间,这段日子,大多数时间,都在盯着宫殿的建造,耗费了不少心力,此次百宗大会空前盛大,绝不能有半点差错,东清界五域,各个宗门别派,不下百数,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顾及到,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只为的是能将此次盛大宴会,尽心做到完美,也为了从五域当中,选取未来天骄,进入破碎之地而举办的一次,东清界前所未有的宗门交流盛会。 为此信阳域以及江阳域那些儒家圣贤,俩域边境的纷乱战争,暂且搁置下来,筹备此次百宗大会,大旻王朝曾派不下于千数化海境修士和不下百数入神境修士,进行交涉。 长达数年的交涉,俩域最终以信阳域割舍一洲,换来了举办此次百宗大会的机会,大旻王自然要做到最好,也是为了信阳域日后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和天赋异禀的修士,去往那处禁地。 苏之遥衣袖飘浮,揉着眉间,嘴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昔日曾有一位剑修,不知其名,只知自称南墓真君,剑法了得,在安南洲窃取了一丝气运,以剑入剑域,名动一时,后又来到了信阳域,待了多年,当时亦是摇光千里,就在定风洲中,震碎天道神罚,踏入归一境,此事一出,大旻王朝朝野震动,想要下诏请入王宫,在王朝内领个便职,只可惜没有成功,那年正值初雪,大旻王朝的朝师去见了他一面后,了了拂衣而去,至此不知其行踪。 此事便成了一段时间的人间美谈。 只不过当时那位朝师回到王宫内,面见了大旻王,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此后,大旻王以大旻王朝名义,在信阳域七洲十一福天洞地,下了一道诏书,广开府院,从信阳域各地,凡是有元骨者,皆可进入七十三府院修行,无论是以修元,体修,还是道家八大正道,凡有天赋者,俩百岁以内,踏入化海境者,皆可入王城,封王拜将,登记在册,给予一修行福地。 此道命令一下,风靡整个信阳域七洲十一福天洞地,此后所有生活在信阳域的凡人,还有那些山野修士,全部都去往了七十三座府院参加入院考核。 只是无人知晓,为何大旻王会颁发这样的诏书,难不成还是为了活在凡间的老百姓,有了一丝希望? 山野修士猜测是信阳域的那位大旻王,被南墓真君踏足归一的事情给震慑到了,看着自己的山河没有出现过一个归一境修士,大旻王思郁成疾,才会丧心病狂的,想要培养信阳域中的修士,希望在信阳域中,出现一个如同南墓真君般的修士。 只不过这些都是凡间的饭后闲谈,捕风捉影的事情,他们没有地方去查证,大旻王城戒备森严,那些王宫贵族们嘴巴又紧得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唯一确认的事情,便是这道诏书是真实无疑,在这道诏书颁布不久后,七十三座院府拔地而起,散落在信阳域各个地界,尤其是大旻王朝亲自操办,很多修士慕名而来,这些修士大多数从各自宗门出来,也有不少凡间的刚开元骨的孩童。 七十三府院大开院门,来者不拒,收了很多有天赋的修士,在院府内修行。 苏之遥望着面前几位官僚,都不曾有一人率先开口,只等他先说,也是有些无奈,“都说说吧,小镇建造完成在即,不知该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大旻王朝有一个得来已久的传统,每遇大事,又或是有重大事件时,都会给一个好听的名字,辅录事官则提笔在一旁记录在案,王朝大事都会一一记载在天禄册薄当中,事无巨细,很像是上古时期翰林道庭所记载大事的道官,只不过大旻王朝称其为兰台府。 建造一座小镇,并非是件大事,但是为一年以后的百宗大会,这等事情就会变得十分重要,而名字则是兰台府中,那些辅录事官必须要知道的事情,留名于世,不可大意马虎,小镇的名字迟迟定夺不下,眼见宫殿建成,如今又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身穿一身红棕绣鸳燕琅花的燕服,那位抱拳老者,名为堰尘,见众人都在为起名一事而苦恼不已,一言不发时,再次抱拳,闷声道“方才我等已商讨多时,有了几个心怡的名字,但始终定不下来,还请埼王定夺。” 一连说了几个不太文雅的名字,苏之遥脸面顿时黑了下来,堰尘也是老脸一红,他们这些大多是一些粗夫修士,书没有读过多少,名字一事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苏之遥拍在桌上,响亮的撞击声让几人都是紧张许久,大气不敢喘一下。 没办法,这些人一心扑在修行上,谁会有时间,又有雅兴去读上一些圣贤书?有那时间倒不如去雅楼上,喝上几杯,品味上些美味佳肴,读书?读个屁! 正经人谁会读书?又不是江阳域那些文绉绉的穷酸书生,读了那么多的书,还不是为了一顿饱饭,去卖上脸面,倒不如他们去兽林中,猎取上些妖丹境元兽,到了商会中,卖个好价钱,活的滋润太多。 那些自诩以礼证道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口袋瘪瘪,填不饱肚子,就算看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 苏之遥摇了摇脑袋,不愿再看着这事迟迟不能定下,“朝师不在,你们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你瞧瞧你们说的那几个名字,有一个能用的上?我若是将你们拟定下来的这些,报给兰台府那些辅录事官,他们会怎么说你们,这件事事关重大,要记载成册的,你们难道也想让后世之人,看着你们这些人取了如此可笑的名字,而被人诟病,当做笑谈?让人觉得,老祖宗他们这些修士除了打打杀杀,就不会别的?” 那些高坐堂殿的修士,虽是大旻王朝身负要职,可始终找不出来个有学识的人,除了朝师他老人家,大旻王让朝师先行来到此地也是为了处理一些这样的事情,可是他老人家总是有些不着调,整日沉醉酒池中,只留下这些大字不识,苦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起什么样名字的粗夫,苏之遥一时间顿感脑袋太大。 堰尘老脸一红,听人责骂,活了几百年,这面子实在挂不住,只能委屈诉苦道“埼王,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老夫,只是一介粗鄙修士,大字不识几个,实在想不出来太好的名字,不如就依埼王的意见,该叫什么还请您来定夺。” 苏之遥沉默良久,他也实在想不出来,这座刚刚建造的小镇,以及那座快要完工的宫殿,究竟叫什么名字好时,只听得见有只雀鸟从飞边飞到了堂院的一口水井上,望着潭水,飞来飞去,顿感有趣,“不如就叫望井小镇,但是这个井字要改一下,改成暻秀天下的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望暻小镇,暻秀天下,真是个好名字,我等就依埼王之见,就叫望暻小镇。” 苏之遥白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几人,冷哼一声,“你们若还有其他的好名字?也不至于为了起一个破名字,在这里浪费了半日时间,望暻小镇,到时你们自己去兰台府说给辅录管事。” 堰尘几人会心一笑,如今名字定下来,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到时兰台府询问下来,不至于支支吾吾说不出几个字来,还要破点钱财,让兰台府的辅录事官亲自想个名字。 苏之遥见状今日的商讨会议,已经解决了一半,转头又是询问道“近来小镇四坊当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坐在堰尘对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倒是率先开口说道“近来倒是没有大事发生,只不过百宗大会的邀请函还未曾拟定下来,五域当中,宗门繁多,实力又参差不齐,不知该如何邀请?” 百宗大会开启,已不足一年半,如今看来拟定邀请宗门一事,应该提上日程,苏之遥又是一脸冷漠,“等你们提到这些事情,黄花菜都凉了,吃饭也赶不上热呼的,邀请宗门我已经拟定个大概了,凡是宗门内有入神境修士坐镇的,通通邀请,最远的也不过是金源域和五原域,我已经让人回大旻,到御兽监那里牵上一些速度快的元兽,算算时间,明日一早便会回来,你们明日便能安排人将请帖送到各个宗门。” “还有什么大事要说?”苏之遥交代完邀请宗门的事宜后,又询问了一遍。 坐在堰尘身侧,有一位长相姣好的妇人,脸上闪现出一丝犹豫,思考片刻后,还是说道“埼王,我这里有一小事,不知该不该说。” 苏之遥明显一愣,这位妇人,名为顾咛,她是苏之遥特意派去那块石碑处,守等着秘境开启,“有事就说。” 顾咛缓缓道“近日那处石碑处,出现了一些变故,前几日有一道玄光降临在石碑,那处的平台上,发生了震动,只是一瞬,就没有了任何动静,也不知是不是秘境快要开启了。” 苏之遥疑惑道“你说的可真?” 顾咛确信无疑道“绝对是真的,当时待在石碑近处的一些修士,都感觉到了。” 苏之遥沉思片刻,说道“你继续守在那里,秘境已有三年之久,还真没有遇见过,一处秘境会这样奇怪,不许我们这些高深修士靠近,明日我亲自前去查看一下。” 众人也觉得奇怪,寻常发现的那些秘境,大多是都没有如此怪异的限制,唯有在沧滩平原上的这座立碑秘境,能够开启三年时间,进入秘境的修士,又如同消失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有人能够打探到秘境里的消息,就连苏之遥他也不能,那座石碑在阵法里,一道极为复杂的阵法,隔绝了他们的任何手段。 再无其他事情要说,苏之遥也只能简单结束这场商讨会议,等待明日到来。 第348章 儒化一域难觅良人 望暻小镇中,来自其他域洲的陌生面孔,越来越多,小镇四坊的生意,也随之蒸蒸日上,尤其是醉春楼和四家赌坊,日夜不歇的营业,那些修士几乎把这些商邑的门槛都要踩烂。 与此同时,青石小巷的那座监造司官邸,前段时间商讨会议上所说的送贴一事,有一队人马,骑着从大旻王朝牵来的元兽坐骑,朝着东南西北四方,悄然离开归天域,这些人多是些年长修士带着几位年轻子弟,也有一些从大旻王朝七十三府院赶来的院门弟子,跟随着自己师尊,去往其余四域拜访宗门。 算算时间,这队人马已经走了快半年的时间,想来大多数宗门都已收到了百宗大会的请帖,正准备宗内弟子,前来参加这场东清界的盛会。 监造司官邸一处偏房内,近日闲来无事,苏之遥手中拿着一卷朝师留下的书籍,正在聚集翻看,这是一本儒家礼圣贤存于世的书籍,名为《礼道》,宫殿修建已全部完成,其中也包括那些附属设施,大多进入了尾声,因此他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盯在那里,刚好今日闲下心来,朝师一如既往地人不见行踪,不知在哪处酒肆喝酒,苏之遥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这段日子平静没有大事发生,但大量的修士涌入小镇中,不免会有些许摩擦出现,苏之遥手中人员不多,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去拜访宗门,送请帖去了,小镇治安就下了一个档次,为此他从大旻王朝请来一批侍郎禁卫,巡逻小镇,镇守一方安宁。 侍郎禁卫的出现后,小镇内吵闹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 苏之遥门前来了一位醉醺醺的老者,白发盘头,不知从何而来,手中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朝着嘴中大灌了一口酒后,来到苏之遥门前,摇晃着身子,呢喃道“少时不读圣贤书,如今老矣,用处不大了。” 苏之遥缓缓合上那本,于他来说相对较晚的书籍,沉声道“朝师又是从哪里而来?看样子倒是喝了不少酒,久喝伤体,你一个读书老人,如今却为了酒,放下了圣贤书,才是白白读了半辈子圣贤书。” 朝师,是大旻王朝唯一一位读书人,据说是从江阳域那边的儒家圣贤庙宇中出来,来到了大旻王朝已有三百多年,当时大旻王修元一道凋敝,就连个识读书人都没有,大多数凡间人深居山野,靠着狩猎游牧而生,那些修士也是大多推崇炼体,其中也有不少修士觉得炼体太累,转而去修元,剑修,刀修,还是其他道家八大正道,能够提高自身实力的,都去修行,反而是没有人在意这些薄薄一本,巴掌大小的书籍,就算遇见了,也只当是没有看到,自然而然的忽略,把它当做蛰眼的东西,至于内心中,有没有想要拿起这些圣贤书看看,那当然是不会。 朝师作为大旻王朝唯一一个读书人,便被大旻王留在了王城中,给了一个名号,朝师,意为大旻王朝的礼师,教化天下,但他本名并不是朝师,至于叫什么,谁也不清楚,过了三百年,谁会记得他老人家的名讳,大多修士遇到了朝师,也只是尊称一声朝师,又或是大人,久而久之,这个名号便传开了。 唯一清楚的是,朝师未到信阳域前,是江阳域那边儒家圣贤,礼圣一脉的读书人。 朝师晃悠悠的来到苏之遥面前,摇晃着手中葫芦,满是不忿,“你这小子,说你俩句还不乐意了?口齿倒是伶俐不饶人,为师呢,只是觉得这酒啊,是个好东西,可以压制心中那股子气,倒是你,看这本礼道这么久,读出来些什么?” 苏之遥弯腰极低,双手作揖,对着朝师恭敬道“学生不如师,大旻王朝就您一个圣贤,自然也比不上您老人家开化信阳域识礼道一事,您的功绩自在人心,但学生也没有辱没老师的学识。” 朝师拍着他的肩膀,甚是满意,可嘴里依旧不饶人,“得,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嘛?把书中那些死板,带到身上,显得死气沉沉,就算是研究透彻了,也不过是知其形,而不重其意,成了一个迂腐之人?大不可取!” 苏之遥缓缓起身,才发觉这个满身酒气,又醉气熏天的老者,虽然身为大旻王朝的朝师,却没有大人架子,把手中酒葫芦别在腰间,而身后又挎着一柄长刀,寸步不离其身,看上去像是一个刀修? 朝师带着一身酒气,坐在了原本苏之遥的位置,单手托腮,红着脖子,半闭着眼睛,呢喃道“近来小镇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酒喝的差不多了,倒想听听这些凡间趣事。 苏之遥心中有一事始终不明,犹豫了一下,见朝师今日性情不错,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学生有一事不明,还望朝师为学生解答一番。” 醉醺醺的朝师将头上那顶凤景荣帽摘了下来,打了一个饱嗝,笑说道“若是想要问礼道中,如何做人的事情,大可不必张口,老夫我也不清楚,若是你要问如何用书中的道理,行事在身,也大可不必张口,老夫更加不清楚。” 苏之遥只是看着面向已经老去,喜欢喝些酒的背刀老人,从礼圣一脉走出来的朝师,本想带着这些疑问就此离去,不再管这些疑惑,突然又见到朝师面容笑意盛开,没由得有了一些与他深入交流的雅致,苏之遥就站在原地,望向远方那处平原上,那块前不久还在震荡的石碑,轻声道“嗯,学生并非是想询问书中的这些道理,于信阳域,您老人家一人之大,大到可以开化整处疆域,先生的过往,学生也不会深究,至于江阳域那边的儒家圣贤庙,会怎样对待先生,学生也不会过问,说些先生犯了忌讳的有趣事情,先生也不会对学生有什么妄加揣测,倒也是无所谓,只是不清楚,当初在大旻王宫时,您去见了那位剑修后,就变得不同了,当时南暮真君,取了三洲的气运,以身化神,一剑劈斩了天道神罚,踏足归一境,世人皆知,大道早已破碎,入归一境,如同和上天抢夺气运,以寻大道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还是有人这样做了,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剑修,不知是否受到了惩罚,还是躲藏了,先生口中的那处破碎之地,又是何地?和先生力争举办这场百宗大会又是否有关,将举办场地,选取到了这里,其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朝师沉默良久。 摆正坐姿,将酒气全部消散,自留一丝理智,而后浮现一连回忆味道,仿佛那一日和南暮真君交谈一事,犹在眼前。 朝师随后又摆出一脸往日嬉皮笑脸,乐呵呵说道“之遥啊,你倒是成熟不少,问的老夫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关于那位剑修,踏足归一境又不是他一人可以做到,以你身上的天赋,未来也大有作为,取三洲气运,用于自身破境,已是有伤一域之根脉,天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大道不存事关上古时期,具体的老夫也不知道,老夫还未到信阳域之前,咱们那一域不也有几名修士破了境?所以啊,入归一境这事算得了什么,大惊小怪罢了。” 苏之遥沉思许久,朝师所说如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破境入归一的确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最近的便是那位南暮真君。 苏之遥也确实听闻过,千年前,大旻王朝还未祭奠一域前,有人踏足归一境,如同南暮真君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到底还是忌惮天道,不敢露面。 修行一事,无论以哪种姿态,都不过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道,上古时期发生的大事,没有记载,谁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东清界如此凋敝。 苏之遥有些意犹未尽,看着已经拿起酒葫芦的朝师,知道他不会再往下说,索性不问了,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就像朝师那般,沉醉世间,忘记忧愁倒是不错的选择。 朝师又喝了大口酒,长呼了一口气,醉意略显,只是没有动用元气去消散,而后又是露出一抹微笑,戏说道“老夫今日来,不是与你说过去的事,也不和你讲大道理,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近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把话题岔开了,你真该打,快快扇自己几个巴掌,让为师心里过过瘾。” 苏之遥略显尴尬,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先生喝多了,又说胡话。” 朝师见这位手捧着书籍的男子,没有动静,索性也不再取逗,“真是一个不识趣的家伙,你也老大不小了,算算时间,已经有快百岁了吧,你这样怎么讨老婆,不会逗姑娘开心,那世间女子又怎么倾慕你?” 苏之遥神色复杂,微微低头道“我还是跟先生讲讲小镇近来发生的事情吧。” 朝师摇头道“这个等等再说,先说说你为人古板一事……” 苏之遥根本不理会朝师,嗓音盖过了朝师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近来沧滩平原那块石碑发生了不小的异动,入境秘境已经开启了三年之久,之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异动,怕是要快开启了。” 朝师突然问道“你是担心苏桃那个小家伙?” 苏之遥点点头,一丝担忧爬上脸庞,略带苦涩说道“小桃自幼修元,入了关乾府院习剑,这处秘境,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多次恳求国公,耐不住她的磨人性子,只得答应下来,如今三年多的时间一闪而过,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家兄时常传书与我,每次都是先询问秘境有没有开启,想来也是担心她的安危。” 朝师想了想,安慰道“让大旻王放下心来,你这个做叔叔的,她走之前你不是给了很多保命的东西,就算秘境再怎么凶险,也总有办法逃离险境,况且老夫那个不记名弟子,也跟了去,想想看,也出不了什么差池,石碑异动老夫也去看了,阵法波动,和当初开启秘境时一样,说不定呐,秘境很快就会开启了,以小桃的修为,谁能对她怎样,说不定修为也会更上一层楼,到时你可不要太过惊讶。” 苏之遥显然神情一滞,没想到朝师虽嘴上不关心,暗地里还是派了人在她的身边,点头道“先生也不是只会喝酒,不谈平常事嘛,倒是有心了。” 朝师闷了一口酒后,竭力睁眼,望向那块石碑,伴随着一道道小镇嘈杂声音,看到了那块石碑上的文字,口中呢喃道“入生死,则出秘境。” 身为大旻王朝的朝师,当然会竭力护好,他们这些还未长起来的小家伙。 拍着苏之遥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你看着吧,此次秘境一行,势必会冒出一些小家伙,如伏龙迎泉般的成长起来,也是此次百宗大会的主要目的,为何会竭力举办,只因他们是未来的希望。” 修行事在人为,元骨是否极佳,朝师并不认同,当做唯一的评判。 可世人又太看重元骨天赋,那些能修行到开宗立派境界的修士,无一不是元骨极佳的存在。 山上人修元,忘却凡间红尘,走的是一条专道,道家苦修,遇不公事,一字当争。 那些入世的儒家圣贤,修的是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遇不公事,一字当静。 佛家又太看重因果轮回,也就遇不到什么不公事,当避则避,生怕沾染了不好的因果,难入轮回。 此为东清界共同认知,如今朝师却想用儒家圣贤教化世人,大道不存时,又想着走一条静道,着实有些难走。 若是争,那也是争的眼前小道,难堪大用,若不争,教化他人,说不定会有人出世,看到大道不存的缘由。 争与静一字之差,天壤地别,世人太过看重元骨根络,把那争静二字远远丢掉,只靠着那些粗莽的修行,又如何能够在这世间,走的多远?总归是一些茫茫小道罢了。 这个世间需要出现一个人,需要三教合流,创造出一个新的大道来。 苏之遥随着朝师的目光一同望向了那块石碑,百年修行,一半是修道,一半是跟着朝师修礼,这些年来,心中的戾气少了很多。 真正豁达开明之辈,绝不会以他人言语而妄下断论,秘境究竟何时开启,谁也说不准,只能静心等待。 小镇中近来多了些陌生面孔,什么都不做,也不与人交流,只是寻了一处偏僻地方,寻常修士平日来根本不会抬头看一眼的地方,如今暗中蛰伏了不少修士,大多数都是奔着秘境而来。 一处崖石中,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始终盯着远处刚好能够看见平原上的石碑,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中年男人身边出现了一位身材矮小,长相又很丰腴的妇人,直径询问道“刘宗主,秘境何时开启,那些小修士们,会得到怎样的秘宝呢?” 中年男人甚至连身体都不动分毫,一直死盯着那块石碑,随口说道“不知道,机缘肯定不俗,到时候,还要多费心一些。” 妇人喜上颜开,呵呵乐道“怪不得说,杀人夺宝你刘宗主是这个。” 妇人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肯定眼神。 正当这俩位交谈完毕后,在其山崖上,站立一位剑修,头戴一顶硕大斗笠,遮住了他全部容貌,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鞘拖地,男子身材高大,壮实的肌肉裸露在外,听着下方的交谈,并无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晚风吹过,衣襟猎猎作响,也在等待着秘境开启。 —————— 夜色浓郁,身处大山当中的上阳宗依旧如往常那般静谧,没有修士走出宗门,迎客殿前,俞长老这段时间很是清闲,坐在自己的小庭院中,闭目养神,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隐隐有种压迫感。 一头飞禽元兽停在宗门外,身上站立一位年长青衣修士,不动如山,怒目圆睁,隐约间透出些许儒家风度,在其身旁是一位年轻修士,身后背着一柄长枪,在其衣着上,左胸处,绣有一旻字,是大旻王朝前来送邀请函的左仆射少郎。 只是他们二人神色略显疲惫,年长修士转头询问道“这是五原域最后一个宗门了吧?” 年轻修士看着手中唯一的请帖,上面写着上阳宗亲启,回答道“是五原域最后一个宗门了。” 他们这队人马负责为五原域中的宗门拜送请帖,上阳宗是最后一宗。 年长修士道“敲宗门,送完之后,我等也要回去复命了。” 这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二人跑遍了整个五原域,得亏有这头飞禽元兽,如若不然,他们二人的腿早已跑断,好在五原域够格的宗门并不算多,只有二十几个,没有浪费太长的时间,就已经将那二十几个宗门的请帖全部送出去,现在只剩最后一宗。 上阳宗迎客殿上,俞长老听到有人敲响宗门,便匆匆赶到门口,见到这二人,迎进大殿。 见到两位修士后,露出一丝笑意,“让你们久等了,快快进来。” 俞长老在前带路,不久来到他的那处小院中。 中年修士瞥了眼周围景象,身处大山中的宗门,元气更为浓郁,是一个修行的好福地。 年轻修士喃喃开口道“这里便是上阳宗?我等奉命前来送百宗大会的请帖,这是请帖,烦请交于你们宗主。” 俞长老接过年轻修士递来的请帖,有些兴奋,“还请两位道友,到宗内休息一番,我这就去通报。” 年长修士口音很大,嗓音粗狂,拒绝道“不了,我等只是奉命送请帖,完事后要赶回去复命,稍稍歇息半炷香,便会离去。” 接着又吩咐那位年轻修士,“先去把这头元兽喂些元果,让他好生歇息会,到时赶路也不必慌慌忙忙,没了力气。” 俞长老不断打量着那头巨大飞禽元兽,有些感慨,果然是大宗门走出来的,就连这些坐骑都不一般,看样子是一头快要化形的元兽,想必速度不弱。 将几位安排在自己小院后,为几位沏上一壶热茶,喃喃开口,“二位道友,就在这里稍作歇息,请帖事关重大,我将这请帖快送到宗主那里,你们若是觉得歇息够了,就沿着原路离开便可。” 年长老者又操着厚重嗓音,“道友不必理会我二人,待到元兽吃饱喝足,就会离开。” 俞长老也没有在推脱,拿着请帖召出一只鹤来,朝着宗门内飞去。 几日后,送邀请函的二位左仆射少郎,早早离开了宗门,迎客殿前,几头硕大的飞禽元兽,挥动的翅膀稳稳落地,等待出发的命令。 亿鸿依旧坐镇宗门,此次参加百宗大会,带队的是,许久都未出宗门的大师姐希瑶,以及一众长老,内门大比早早落下帷幕,三年间,因为此事,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大比,甚至到近来一年的时间,足足举行了四次,几乎每一个月都会在宗门内举行一次,其主要是审视这些弟子的功底,为了百宗大会,宗主煞费苦心,就连平日里不曾开放的炼元塔,都无限开放,为了就是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提升这些弟子的实力。 林鸢儿站在楚潇潇身侧,如今的林鸢儿亭亭玉立,颇有一股女侠的味道,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傲然,随意伫立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驻足欣赏。 原本内心胆怯,遇人害羞的少女,如今也是变得成熟清冷,不再像之前那般懵懂,楚潇潇亦是如此,期间还去过楚昭王朝中,见了娘亲一面,如今她的娘亲离开了楚王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城中开了一间丝绸铺子,又重新干回了老本行,生活富足,不再为那些宫内争斗伤心。 林鸢儿挽着楚潇潇的手臂,呢喃道“此次百宗大会,听说是空前盛大,据师尊说,承办此次大会的是信阳域的大旻王朝,不知为何,将举办地点定在了归天域中……” 楚潇潇会心一笑,捏着林鸢儿那双好看到极致的小手,意有所指的沉思道“归天域,好熟悉的名字呀!我怎么听某人天天在我耳边提起归天域,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归天域到底有谁在呢?师姐一时间也不清楚呢。” 一如往常,林鸢儿羞红了耳朵,“师姐真是讨打,明知道我在说谁,还拿来取逗我。” 楚潇潇笑出声来,吸引了周围人的模样,觉得不好意思,又压低声音,“不取笑你了,我那小师弟也真是的,离开宗门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回信,害得良人久居深屋,日日相思,连修行的动力都没有了。” 林鸢儿轻拍了一下楚潇潇的后背,“你还说……” 楚潇潇依旧一脸笑意,也不知是否解开了内心的愁苦,变得开朗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一脸严肃,动不动就是冷眉待人,如今也和身旁人开起了玩笑,“好好好,你长大了,胆子也肥了不少,居然敢打师姐了,就为了一个男子,你下的去手?” 林鸢儿并未理会楚潇潇的玩笑话,只顾着扯着衣摆,询问道“我今日好看吗?” 楚潇潇单手俘腮,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道“平日里也没有见你换了这么好看的衣服,还特意梳了头发,你头上那枚发簪真漂亮。” 听到满意回答,林鸢儿眼眸成了月牙。 楚潇潇收起笑容,轻声细语道“我可听说了,你为了让小师弟参加百宗大会,费了不少功夫,不知道情况如何。” 提及此事,林鸢儿瞬间变得愁眉苦脸,自己苦苦哀求亿鸿不下几十次,但每一次都被严词拒绝,直到最后,就连师尊的面都见不到。 本想让师尊留一个名额给云长安,亿鸿却站在宗门的角度考虑,毕竟云长安没有参加过一次内门大比,现在他的修为又到达了哪个境界,都不清楚,再者说,没有参加过一次内门大比,却因为林鸢儿的求情,亿鸿网开一面,这样对于那些苦苦参加内门大比的弟子不公平,也有失作为一宗之主的威严,况且宗内那些弟子的师尊也不会答应此事。 林鸢儿无奈只能就此作罢。 可是她又不是很甘心,当初云长安答应过她,会去参加百宗大会,如今没有了名额,自然不能以上阳宗的身份去参加,她内心还是觉得云长安元骨不好,能参加大会,就有可能得到一些奖励,这样也不会为了修炼资源,苦苦发愁。 林鸢儿摇摇头,“师尊他没有答应,这件事情不好办,还是等见到云师兄在说吧。” 希瑶一声令下,出宗门参加大会的长老,弟子全部纷纷跳上了飞禽元兽身上。 俞长老打开宗门大门,元兽沿着一座座山峰,挥动着翅膀,朝着归天域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349章 山水与向北 秋水酒肆,南山坊中一间不大的酒水铺子。 有个青衣长发垂肩的年轻修士,静静的坐在酒肆中,一言不发,就只是轻轻抬起一手,拿着觞碗,浅尝一口,未曾像其他人那般喝的干净,看样子是像在等人。 他所在的酒肆,由于临近暮夜,周围酒客大多酩酊大醉,悄然散场,唯有他那一桌上,还有一丝烛光照亮,昏暗的酒肆,店家小二瘫坐在柜台,单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南山坊中有一规矩,所有商邑店家不得随意赶客,哪怕是店中还有一位食客,也不得强下逐客令,此道命令正是从监造司官邸,以王朝正令,刻有大旻王朝的官印,张贴在南山坊的入坊口,因此,在南山坊中,没有人敢随意驱逐客人。 等待良久,都未曾见到过有人再次踏入酒肆,索性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朝着桌上扔出一枚元铢晶钱后,匆匆离去。 店家小二自然欢喜,酒肆内再无酒客饮酒,便关门谢客。 离开酒肆后的年轻修士,来到了那处石碑前,这里的阵法虽说不可让冲田境以上的修士靠近,可他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屏蔽自身修为,断了天机,才得以走近前去。 年轻修士,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上古文字,口中呢喃着,“时观道长天机算尽,这里是上古时期那位人族至尊的杰作,刚好见见那个小家伙,能够让道长牵扯出一根因果线的小家伙,样貌如何,有没有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俊美上一些。” 负剑高大剑修,像是一阵风,刚刚从那处山崖顶上徒步前来,来到这处平原的时候,背后长剑似乎出鞘了,剑尖有一道寒光一闪而逝,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下山时,竟被几位匪修拦下,出现了麻烦,关键他还动用不了自身修为,遮蔽天机的副作用良多,这让那位剑修有些苦恼。 本想给几枚元铢晶钱草草了事,已赴约定,奈何那些匪修得了好处,还想要他手中那一大袋子晶钱,这下可惹怒了这位剑修。 拉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加僻静地方,手中还忙活着些什么,就见从怀里掏出一柄天机盘,四方,巴掌大小,转动上方圆珠,霎那间,肉眼不见的源气冲天而起,遮蔽住此方天机,进入此中的所有人都无法感应外界动静,那些匪修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感觉周围安静了许多。 由于天色已晚,小镇中大多数修士都已进入了梦乡,几位匪修也没有当回事。 其中一位肩上扛着一柄大刀,硕大肥实的身体,穿着不是很合身的黑色蒲衣,显得很是臃肿,走上前一步,“阁下,已经到地方了,不如我们好好谈谈,最近呐,我的几位弟兄缺衣短食,日子过得很紧,看你的样子,是从哪家富贵宗门走出来公子哥,口袋子倒是鼓囊,不介意借兄弟们些财物花花吧?” 高大剑修摸了摸下巴,又用一指抬起头顶斗笠,“我里个乖乖,打家劫舍打到我头上来了,如今外边的修士竟然如此凶猛?” 臃肿匪修轻笑一声,左肩上的大刀顺势砸地,发出尖鸣撞击声,“痛快些,将手中那袋子元铢晶钱拿过来,好让你死的干脆利落些。” 高大剑修轻叹一气,抬起一臂,向着面前几位匪修虚空一指,“你们几个今日怕是找错了人哟。” 戏谑嗓音传遍整处空间,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唯有几道呼吸在有节奏的响动。 匪修先是一愣,随后又像是失去了耐心,“你这公子哥,平日不出宗门,自然不懂得世间险恶,我们可没有耐心陪你玩,给你三个数,不然就让你死在荒山野岭中,以后就连给你收尸的都没有。” 高大剑修叹了口气,“我若是不给呢?该不会你们几人要一起上吧,那可真的有趣些了,不然的话,我可真就太无聊透顶了。” 几位匪修失去耐心,一拥而上,只在刹那间,看不见这位剑修出剑,只是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就连剑气都未曾动用,寒光凛凛,瞬息间,几位匪修倒在地上,每一个身上都在相同位置,留下一道剑痕,鲜血顺着流淌而下,无法止血。 匪修由惊喜变得惊恐,开始在心中回想,这位剑修何时出剑,又何时伤到他们,始终没有答案。 这对于常年在刀剑血口行走的几人,是在古怪,但很快就想到了,剑修不好惹,至少他们现在看不出他的修为,终于是发现了这位剑修为何从容不迫,为何会选择这处僻静地方,原来不是他们为剑修找葬身地,而是自己找了块死地。 年轻剑修,大步踏出,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小乖乖们,听话,下辈子投个好胎,就不会缺衣少食了。” 匪修本想开口求饶,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双眼一黑,脖颈处的一道血痕,彻底断绝了生机。 高大剑修一番自言自语,然后收起手中天机盘,朝着山下走去。 来到青衣修士身前,天空已经蒙蒙亮起,今日天气似乎不好,头顶乌云密布,还略带上一些秋风萧瑟。 二人会面时,已经身在小镇中一家刚刚开门的客栈酒楼。 青衣修士环顾四周,微蹙眉头,询问道“干什么去了?” 高大剑修习以为常,背后的长剑重重砸在桌上,引得周围人侧目,要了一坛酒后,大口喝起,仿佛是口干舌燥已久,“收拾了些烦人的苍蝇,耽误些时间,山水,你去那块石碑处了?” 青衣修士,名为山水,样貌俊俏,正襟危坐在一柄不太舒适的藤椅上,“去过了,阵法波动剧烈,不出几日秘境就要开启了,倒是你向北,好像动用天机盘了吧。” 高大剑修名为向北,走向北境的向北。 向北大叹一声,抹去嘴角酒渍,很是痛快,呢喃道“这么说小师弟快要出来?真有些迫不及待见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小师弟。” 山水看着向北,皱了皱眉头,才开始呢喃自语,神色有些凝重,“他还没有进入破碎之地,拜宗入府呢,又何来师弟一说?听时观道长说,他有宗门,况且也不清楚他是否愿意再加入新的宗府。” 向北眼珠一转,二人相视一眼,“他不愿意的话,就绑了去?” 山水只给与俩字评价,莽夫! 山水很是无奈道“你以为他会像我们这些修士?不过是冲田境小修士,又不是踏入归一境了,自避天道,才被迫进入破碎之地,若是他不愿意,那我等也没有好的办法,让他担起大任,时观道长当日也只是一时兴起,路过了楚昭王朝,见到小家伙身上自行遮蔽天机,为他算了一卦,沾染神机因果,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才将这个小家伙纳入天元。” 向北摇摇头道“不是尽然,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算时机道长不用身外化身游历世间,身上自行遮避天机的修士,将来也会进入破碎之地,毕竟现如今五界,不,准确的来说四界外的三重天,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邪祟神族在盯着,只不过时间提前罢了。” 山水点头道“若不是时观道长的师尊,在镇压界外三重天那些杂种,恐怕我们这四界又会陷入到混乱当中,时观道长又修太上三清化心道法,一个分身游走东清界,也不知如今那道化身,又在何处?几千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合南帝界一界气运,强行证道,让南帝界撞向了佛海界,俩界合二为一,还撞出了一块破碎之地,是成也是败,倒是也感谢那位前辈,若不然,我们这些从东清界走出来的修士,也逃不过天道的眼线。” 向北呢喃道“能合一界气运,又在南帝界,虽说南帝界道韵显存,可终究还是太少了,除非五界合一,恐怕就算是合了俩界气运,也不一定能够证道成功。” 山水点点头道“话虽如此,我等破碎之地的修士,不都是在为这事努力?合五界为一界,很难啊!三重天中的那些邪祟虽然还在沉睡中,但从时观道长受伤的情况来看,已经在渐渐苏醒了,到时恐怕又会像是上古时期那场大战,会死不少人。” 向北挠挠脑袋,戏谑道“我的山水好大哥,怎么怕了?” 山水明显动了些怒气,摆手冷哼道“怕?若真是怕,当初也不会取信阳域四洲气运踏足归一境,身为体修拳夫,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向北发话道“这都是后事了,眼下就是要看看小师弟,他可是时观道长亲自点名要的人,小师弟叫什么来着?” 山水也为自己斟满了一碗酒,痛饮下肚,“好像是叫云长安吧。” 向北揉着自己的下巴,嘴角翘起,嘴中跟着念了一遍,“云长安,倒是个好名字,长长又安安,长久安宁,就是不知道为人如何。” 山水扶着额头,一吐为快,“时观道长钦点的人,还有错?就是不知心性如何,据时观道长说,他身上有不少的因果,尤其是和一女子的因果最为明显。” 向北爽朗笑声传荡四周,“没想到,小师弟还是一个情种,不知那女子又是谁?能和小师弟产生因果的,想必也是不凡。” 山水愕然沉默,思考了良久才给出了一个答案,“好像是姓陈……名字倒也不记得了,当初也没有过多询问道长。” 如今整个东清界,都在为一件大事做足准备,大多数宗门早已在行进的路上,这二位依旧在客栈酒楼中交谈。 向北突然询问道“山水,好不容易回来,就没去定风洲看看?” 山水沉默许久,喃喃自语,“山野散修,定风洲无挚友,回去做甚,倒是来归天域时路过那里,远远的看了一眼,仅此而已。” 自从爹娘走后,山水成了山野散修。 家乡他早已回不去了。 踏足归一十三境,已有千年,定风洲早已物是人非。 千年风光已过,那里的山,依旧矗立,那里的水,依旧流淌。 只是定风洲那位佳人,又身在何处? 举眸四望,挥拳撼山,苦修百载时光,遥问是功成垂败亦有憾,无处与人诉。 黄土埋身,风吹山水,不见佳人踪迹,只道是游山嬉水为寻常,更与何人说? 向北大手一挥,将桌上长剑背在身上,犹豫片刻,点头道“等秘境开启,我去见见小师弟,时观道长既然已经将他纳入天元,想必也是谋划不浅,冲田境小修士,倒也有趣,比起待在破碎之地中,要好玩多了。” 山水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事,大声询问道“你从五原域来的,不知破碎之地与天武界那片规则禁地连接的怎么样了?” 南帝界那位大人物证道失败后,破碎之地便慢慢形成,最先进入的是时观道长,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已然初具规模,进入了不少归一境修士,那是一处蕴含气运之地,当时那位大人物身死之后,身体里所存的道韵,纷纷逃到了破碎之地。 时观道长来到破碎之地后,创立道府,名为天元道府,进行修行。 经过几千年道韵的蕴养,破碎之地中有不少山川河流都蕴养着一丝道韵,也诞生了不少精魅小神,镇守一方安宁。 原先破碎之地除了和南帝界相连,那连接的地方被称作规则禁地,其余几界并未和破碎之地连接。 为此天元道府,耗费上千年的时间,才打通了与东清界的规则禁地,他们这几位东清界修士,才得以进入其中。 向北揉了揉下巴,气呼呼说道“天武界的规则禁地也不知怎么回事,界壁坚硬不摧,尝试了好多次见效甚微,好像缺点东西,时观道长的一道化身已经前去南帝界,去寻找了,走时还拜托南暮那个家伙,再试几次,好像也不行。” 山水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毕竟打通规则禁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等等看吧,有朝一日总会让四界相连,到时合界一事便看到了希望。” 向北喝了一大碗酒,继续说道“我来之前,路过规则禁地边缘,那里的璇月剑宗的陈宗主托我一事,我总觉得奇怪,不知该不该做。” 山水犹豫片刻,疑问道“璇月剑宗?陈牧那个小子托你什么事了?” 璇月剑宗原本是五原域的宗门,当时其陈老宗主只因拜入时观门下,举宗迁到了规则禁地边缘一洲,镇守那处禁地的大门。 任何东清界修士都不得靠近的禁地,那片禁地便是在五原域与金源域交界处,那里是一座连绵万里的大山,被阵法笼罩,时常有修士靠近,都会觉得寒意升起,元府中的元气凝结,不敢在深入其中,渐渐的块地界,变成了一处禁地。 那块禁地名为寒山洲,五原域中最大的一洲之地,而璇月剑宗在迁宗后,选了最北边的一块地界,临近规则禁地,在寒山洲中,有着大大小小的宗门商会,其中最大商会便是龙涎商会,和璇月剑宗有着不少的交情。 龙涎商会产业遍布整个五原域,其中金源域以及归天域都略有涉及,环山城那处龙涎商会是其一处分会。 向北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趣,来了兴致,喝了一大碗酒后,便侃侃而谈,“听小道消息说,前几年陈牧那家伙的女儿,也就是时观道长那个记名弟子陈采年的孙女,因为不满他父亲安排她的婚嫁之事,给跑了,据说是许配给了寒山洲的朱家长子,你也知道朱家,在寒山洲也出了不少厉害的修士,朱家家主现在正在尝试踏足归一境,很有可能会颉取寒山洲的气运,只不过,寒山洲里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因此也就耽搁下来了。” 山水询问道“所以呢,陈牧那小子找你什么事?” 向北嘿嘿一笑,“陈牧那小子让我把他的女儿抓回来,听陈牧说,他那个品性倔强的女儿,就在归天域中,好像是在叫环山城一处名为听风楼的地方,你说我该不该凑这个热闹?” 山水心中了然,多是一些凡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那位朱家长子,山水并没有见过,常年待在破碎之地,陈采年有时也会在他耳边念叨一些寒山洲的事迹,明明都已经快要三四百岁的年纪了,还对这些凡间杂事特别感兴趣,比如说,寒山洲占五原域五分之一的地界,除了璇月剑宗和龙涎商会外,还有不少宗门世家,寒山洲中有四位世家,朱家,赵家,钱家和唐家,这四位家主,陈采年都打过交道,每个世家大都富有,就连自己所居住的房屋修建的都比一般王朝要豪华的多。 再比如,哪一年赵家因为铁山矿山和李家发生冲突,争斗的死伤无数,哪一年钱家的家主得了一枚六品丹药,踏足出神境,至此又重新划分了经营山脉。 又比如,深居寒水山脉的那位精魅小神,有一次发现了一朵孕育出一丝道韵,年份太久的灵药草,一口气全部吞下,险些爆体而亡。 朱家的事迹听闻陈采年提及过一嘴,朱家家主三十年前就找到了陈采年,定了一一桩亲事,可是那时候陈璇羽没有出生,朱家长子也没有出生,他们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日后会生个女娃还是男娃,于是就说到,若是他们俩家一家男娃,一家女娃,便定个娃娃亲,若是同为男娃就结拜兄弟,若是女娃就结为世交,陈采年当时也没有多想,在酒桌上一口就答应下来。 山水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件事情,你想管?” 向北摇着头,他只知道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也想看看陈牧的女儿,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回来五原域的机会不是很多,此等乐事,自然要让自己开心上许久,“不清楚呢,我要先去一趟环山城,见见那个小姑娘再说。” —————— 几日后,元墟秘境坛洛城中,等待了近半年的时光,云长安终于将流转阵眼全部布置完毕,其中也包括消耗了无数天材地宝,其中道韵已经提取出来,全部都放在了流转阵眼之中。 虽然这件事情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可一切都是值得的,算算时日,待在元墟秘境中,已经快要四年的时间。 云长安来到阵法中心,望向下方人群,吵吵闹闹,都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是云长安自己,却有些感伤,再一次看着城中各处景象,尤其最后看了一眼浩行宫所在,他没有回去拿走那些竹简,既然已经要离去,那些东西便也一同留在这里,四阳葫芦灯中,用油果纸包裹的柱杖,他在城中找了个僻静地方,埋葬起来了。 这里的邪祟之气,早已消失不见,数千之众的人族修士,修行元气,这里已然充斥着一些元晶存留下的气息,没有了冰方在身旁敦敦教诲,没有了为一族破阵献祭生命的冰魄一族,只留下了一摊摊难以入眼的血渍,以至于让他有些失落。 临近破阵,云长安呢喃道“前辈,请看好,晚辈没有辱没您的遗愿。” 手中握有一团至纯元气,向着下方人群喊叫道“诸位,今日在下就此破阵!” 缓缓放在了那道流转阵眼上,元气也顺势流入阵眼,随着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云长安的双手渐渐颤抖,那处流转阵眼开始剧烈抖动,云长安略显吃力,额头上的汗珠流淌在他那俊俏脸庞,闪过一丝坚毅,然后云长安气喘吁吁地松开双手,站立虚空。 擦拭额头汗水,流转阵眼当中,那团至纯元气变得躁动,在这团元气当中,有着无数条丝丝道韵,都是云长安从那些天材地宝中,提炼出来的,道韵分散成无数细小丝线,沿着大成阵法数以万计的通路,迅速向着远方震荡开来。 云长安此刻终于看清楚,这道大成阵法并非只笼罩整个坛洛城,整个秘境的上空,大大小小的阵法,汇聚一处,将秘境全部包裹。 远处传来一声巨大响声,如同俩位出神境修士在无限斗法,轰碎了一座又一座大山,那是远处一些小阵法正在破碎,随着一道有一道阵法接连破碎,爆炸响声,不绝入耳。 持续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云长安站在悬空看得清清楚楚,阵法的轰碎,随之而来的是陷入了无尽黑暗中,那些原本有着山林翠竹的山地,有着一条贯通南北的巨流河,那些覆盖着茫茫大雪的高山低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崩塌,如同当时在大帝行宫内,见到的情形一样,无尽的黑暗,正一点点吞噬着元墟秘境。 直到最后,坛洛原也慢慢陷入虚空黑暗,只留下了这座山城。 随着头顶上一道碎裂声音响起,那片黑暗又再次以惊人的速度袭来。 聚集在一起的修士,默默无言,眼神当中却流光溢彩,期待已久的走出秘境,终于是实现。 直到坛洛城也陷入到黑暗当中,众人也不恐慌,反而是等着云长安从悬空落下。 云长安一拳挥出,打碎了面前虚空,像北悠昭仙城那般,虚空如镜面,未曾落地,只留下一处大大的空间,能够看得见外界的景象。 那些修士个个激动不已,好在他们的秘宝没有白白献上,争先恐后的踏出那片破碎虚空。 几千人只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都离去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与云长安相熟的几人。 边铭率先开口道“有劳云道友了,百宗大会即将开启,我等也要回到宗门内,做些准备,有缘再见。” 祝荣归亦是抱拳道“云兄,曾斗拳法,落败一招,往日后再见面时,能够再次领略云兄拳法,后会有期。” 牧心怡一众女修皆是沉默无言,对着云长安点头离去。 历起秋深深看了云长安一眼,也没有说话,跟在女修身后,走出了秘境。 石胜天站在黄千垒面前,云长安询问道“石兄,出秘境后你要去哪?” 石胜天仰着脖子,略做思考,“我呀,山野散修一个,天地为家,继续修行,云兄若是以后你也游历东清界的话,听到石胜天这三个名号,响动五域,可不要惊讶。” 云长安接着又询问着黄千垒,“有良兄,你我相处更长,不知你出去后会去哪里?” 云长安很担心黄千垒目前的处境,那丝神性可不太好控制。 黄千垒依旧双手合十,小声说话,“道坚兄,依旧是自家弟兄,小僧要寻求自己的大道去了,往日后能在江湖相见,小僧会再请你痛饮一番。” 云长安轻微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离去。 云长安正当动身之时,身后站着那位大旻王朝的苏桃却紧跟其后,还有那位儒家弟子梅子落。 云长安蹙眉,询问道“你跟着我做些什么?” 苏桃摘下她头顶那顶白色斗笠,露出真实面目,如同在轻烟细雨中走出来的少女,像是一朵盛开莲花,清雅而绝俗,脸上无一点瑕疵,肌肤如玉细润,仿佛凝聚了天地元气,楚楚动人,身姿袅娜娉婷,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优雅,只不过云长安并未有任何心思,欣赏这幅容貌,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早早离开秘境。 还从四阳葫芦灯中,拿出了陈姑娘送他的符篆,捏在手上,谁又能知道,过去四年的时间,外界会变成什么样,有没有比陈姑娘还要强大的存在,守在秘境处,等待秘境里的修士走出来。 他们这些宗门大家的修士,定会有长辈接应,他可是自己一人,外界陈璇羽想必早已离去,外一发生意外,身上的玉佩送不到陈璇羽的手上,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苏桃缓缓开口,轻柔细语道“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的容貌,下次见面后,不会忘了我。” 云长安眉间皱的更紧,沉声道“脑子不太灵光,我要出去了,你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吧,我可管不了。” 云长安没有再理会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子,只是简单瞧了一眼身后的散修,缓缓离开秘境。 只留下一位呆愣在原地的少女,气愤至极。 第350章 隆重登场试深浅 当云长安走出秘境后,苏桃也紧跟在身后走出来,身后石碑陡然炸裂,就连那座能够容纳十万人的平台,也一同炸裂,只留下了阵阵尘雾,回荡空中。 沧滩平原上聚集的很多人,原本热闹的小镇,现在更加拥挤。 一日前,这块石碑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惊动了常住在小镇的各个宗门修士,纷纷来到街头,去往石碑前,静等着秘境开启。 还有不少小镇中的商邑店家也来到了这里,只为的是迎接怀揣着从秘境中,得到秘宝的修士,好在第一时间内,拦下一些,从他们手中买到秘宝,也让自家店铺增添一些人气,毕竟百宗大会即将开启,有不少从其他洲域赶来的外乡修士,入住到了小镇。 也能在临近的百宗大会上,卖出一些高价。 这日,那些率先走出秘境的修士,要不就是被自家宗门的长辈接走,要不就是被小镇店家请到商邑中,喝上一杯热茶,吃上一顿美味佳肴,再往下去交谈的是从秘境当中得来的秘宝,才是这场邀请的重中之重, 有不少修士,怀中揣着元铢晶钱,又或是一大袋子的元晶,心满意足的跨出商家门槛,远远离去。 进入秘境时,有数万人,而出秘境时,却不足万人,未免让人有些唏嘘,那些久久都未能等到自家弟子走出秘境的宗门长辈,伸长着脖子,眼珠子快要蹦出来,就连眼睛也不眨,看着那处破碎虚空,直到苏桃走出秘境后,虚空缓缓崩塌,也没有等到自家弟子的长辈,暗自伤神离去,心中想着,这该如何向宗主们交代。 还有些不死心的宗门大家,来到云长安的身前询问,后面是否还有修士? 云长安只得抱拳表示,他是最后走出秘境,身后再无其他修士后,那些宗门长辈亦是痛哭流泪,独自离去。 云长安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挑目远望,是一座此前从未见过的小镇,向其周围细细打听一番,这才明了,原来是大旻王朝承接此次百宗大会,又将举办的地点选在了此处,大旻王朝打造的这座小镇辉煌十足,让云长安看了良久,才逐渐回神过来。 云长安走在小镇中,此刻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中,云长安来到了原本陈璇羽所居住的客栈前,这里的客栈早已不是原先那座寒酸不已的小酒楼,重新建造一番,竟变成了一座七层高楼,云长安仔细探查一番,并未发现陈璇羽的气息,因此作罢。 陈璇羽早已离去,若不然她肯定也会在秘境那里迎接自己的。 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人。 陈璇羽去了金源域中,那座苍雪山,找一味关于《冰心遗绝》上记载的辅材,那味灵药草是炼制‘碎冰心培丹’必不可少的辅材。听他说过,那味灵药草名为青胆花。 眼下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赶回听风楼。 百宗大会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正式开启,时间倒是充裕,去往听风楼中,看看陈璇羽是否从金源域回来。 离开小镇后,云长安独自一人走在前往环山城的路上,发现身后好像跟着几人,一直距他不远,大概有几十丈,倒也没有上前来,这让云长安将心提起来。 手中符篆死死捏在手中,若发生什么意外,可在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不过身后的几人并未上前,云长安一直沿着商驿大道上行走,避开山间小路,倒是避免了些麻烦。 这条商驿大道,直通环山城,其间还有不少小城池坐落在商道俩侧,尽头一端是五原域的一座城池,而另一头是环山城,这条商道是龙涎商会亲自建成,为了就是将五原域的各类资源,押送到各地分会,大道建成之后,速度倒是快了不少,虽说有赶路元兽,可以任意去往各处,奈何东清界中的大山比起修士还要多,驾驭元兽穿梭高山密林,要比一条直通道路慢上了很多。 为此,龙涎商会不惜动用大量的财力物力,以及人力,贯通俩域之间长达数十万里的路程,商驿道路遍布俩域各地。 曾经在十万里黑檀林中遇到楚含岚,走的那条商道也是龙涎商会修建。 龙涎商会修建商道,除了做山野修士和入世修士的生意,还顺带将周围大小城池的生意,都一并做了,可谓是一家独大,龙涎商会唐家,倒不是爱财,将家族生意做大,只是喜欢做生意其中的乐趣。 百年间,龙涎商会唐家已然是五原域中最为富有的家族。 临近一座小城时,云长安停下脚步,露出一抹瘆人微笑,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不得而知。 身后的几人加快脚步迫近,手中还拿着一幅画卷,上面赫然是云长安的画像。 在远处而来的几位蒙面修士,围在云长安周围,手中拿着画像的臃肿男人,看了一眼画像,对着云长安细细瞧去,沉闷开口,“你就是云长安吧,听闻你刚从秘境出来,没有去往望暻小镇那些商家中,手中得来的秘宝也没有出手,先交出身上秘宝,再留你一个全尸。” 最后这名臃肿修士补充一句,“我们这些刀尖淌血的匪修,还可以跟你讲些道义,你死后会为你埋葬一处好地方。” 云长安瞥了一眼周围七位修士,有四位已然踏入凝实境,这位臃肿修士,背后还扛着一柄大刀,气息不露,云长安有些看不清他的修为,好像只是比自己强上一些,隐隐感觉到最难以对付的就是他,以及身侧那位妇人。 云长安故作不解,询问道“谁派你们来的,我好像没有得罪各位吧?” 听到这些匪修的语气,来者不善,甚至上来就想要自己的命,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在云长安询问出口后,那名刀修收起画卷,向前一步,镇定自若,讥笑说着,“你无需知晓,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收了报酬自然要做事情。” 云长安看到这位刀修擦拭着手中大刀,亮出阵阵寒光,刀身划痕依稀可见,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大刀,杀过的人也是不少,“我说你们这几人,对我一个小修士,好意思吗?” 臃肿刀修哦了一声,异常兴奋,仿佛在斩杀猎物前,要好好磨下刀,云长安如同待宰的元兽,几位比他还要强的修士,就算是云长安有通天的手段,胜算也不会太大。 更不要说,在他们眼中一个刚入凝实境的修士,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臃肿刀修在片刻擦拭好刀身,一言不发,眼神却很严厉,他实在不想浪费口舌,去争无用之辩,接下这一单,原本就觉得毫无难度,可奈何上家给的太多,以防意外发生,便亲自前来。 而在远处,一棵参天大树上有俩人,一人端坐在树枝上,双臂环胸,一人懒洋洋的靠着树躯,目光聚精,看着远处斗法,兴奋至极。 山水和向北自秘境开启后,有不少修士走出,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并没有见过云长安,更不知他是何种容貌,他们根本不认得云长安。 直到最后云长安走出后,身后跟着苏桃以及梅子落,待到无人时,二人拦下了最后走出的苏桃。 苏桃见到有两位高大修士拦路,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尤其是刚刚云长安说她脑子不太灵光,本就在气头上,现在又遇到不长眼的家伙拦路,询问是否认识云长安,她心中实在气愤至极,没有给他们二人好脸色,扭头就要离去,可无论从哪个方向走,山水和向北总是挡在她的面前。 这让这位出身不凡,来头很大的殿下,顿时间火冒三丈,无处发泄愤恨心情,就想要将火气发泄在山水二人身上,好在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梅子落,发现不对劲后,拦下了不理智的苏桃,才未将摩擦进一步扩大。 梅子落感受到面前二人无形的压力,说出云长安具体容貌,山水没有过多纠缠,让开道路,让他们自行离去。 在城中寻找了好一会,发现云长安早早离去,二人向奔小镇外,发现似乎也有人跟在小师弟的身后,便来了一些兴致,也想要看看这个和时观道长,牵扯因果线的小家伙,现在修为是何。 向北见过这几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竟是云长安。 貌似云长安警觉性并不高,身后跟了一群心怀不轨的修士,始终未曾察觉。 向北伸了一个懒腰,腰间长剑,拿在手中,天机盘也不知在何时出现在另一只手上,“山水,你说我要不要帮一下他?” 山水依旧抱臂环胸,未曾变换过姿势,嗓音还是沉闷,“先看看,又不是必死局,进了秘境这么久,还没点保命的手段,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了,这些小修士,最弱的俩位是凝实境露水期,最强也不过是凝实境谷泉期,就连随海期都未曾到达,其中的三位修士,最多也只有淌溪期,比起这小家伙还弱上些,你一个归一十三境,都快要到达上五境的修士上场,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了吧?” 向北挠着下巴,顿感无聊,“小师弟修为上,倒是实力弱小了些,只有凝实境谷泉期,看他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能突破到随海期,眼下比他强的,只有那俩个人,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倒也好解决,就是不知道他会怎样解决。” 山水望着云长安身上背着一柄大剑,呢喃道“这个小家伙,像是和你一样,是个剑客,看他身上那柄剑,似乎还不弱,起码是柄圣器,秘境当中可得了不少秘宝。” 向北一早就看见了那柄巨剑,眼神灼灼,兴奋的站立起来,活动了一番身子骨,“哈哈,又是一名剑修,我可真是大有福气,破碎之地中,剑修不多,能和我过招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一来我日后又多了一项任务了,看来日后训练后辈的担子,又加重了一分,山水你可要努力些了哟。” 山水哦了一声,有些落寞,破碎之地众虽然剑修不多,但体修更为稀少,除了他之外,不足十位,平日找他们过招,早已经腻歪了,近百年来,也没有新的修士进入破碎之地,唯一进入破碎之地的就是那个南暮小子,还是一个剑修,让山水顿时感觉,东清界以及南帝界里,走体修这一条路的修士,根本没有几个。 世人都知炼体一道所需毅力,是最为强大的,无大恒心大毅力者,不会在这一道上,就得长远。 东清界千年来,也只是走出了他一个体修,实在是天道难违,世间修士总觉得体修难走,总想走一条前途光明的舒适大道,从而走其他的路,唯有体修,天赋修士凋零,更不要说有体修有气魄,敢撷取一洲气运,踏足归一境。 向北咧嘴笑道“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让我遇见了新的剑修,你说我等会要不要和小师弟过过招?看看他剑练的怎么样?” 山水冷哼一声,“你心里早已经明了,干嘛问我?” 不等山水继续往下说去,向北就已经手握剑柄,跃跃欲试道“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建议,我这是在问我自己呢。” 向北一聊起剑道,总是喋喋不休,仿佛是见到了亲爹一样,当初在南暮真君踏入破碎之地时,向北就在那里,等了好长时间,从五原域那处规则禁地,来到破碎之地后,二人没有说一句话,都已经知晓各自内心想法。 虽然南暮真君当时刚刚踏足归一境,可在剑法上,却依旧不熟给早已踏入归一境中三境的向北,二人在破碎之地足足打了有十日,最终还是向北厉害上些,其中也说不清是不是向北放水了,还是觉得好不容易进来个剑修,瞬间打败了,会有些无趣,索性好好打闹一场。 二人斗法十日,吸引不少修士前来观斗,其中更是将一处山脉水根轰的破碎,最终还是向北觉得差不多了,一剑了却南暮,败了一剑的南暮真君,就当成了他们的喜迎仪式。 至此之后,二人也常常斗法,依旧是向北赢多输少,唯一一次的落败,是当初斗法时,时观道长找上门来,找他做些事情,向北一时分神,让南暮那个小子找到破绽,赢了那场斗法。 山水笑眯眯弯起眼睛,拿出一只精致银色葫芦,然后轻轻打开,瞬间酒香四溢,大口喝去,“就这样看戏,有些单调,还是品酒自在,小家伙那边马上就要解决战斗了,你若想要试探,我不去拦你,但你可要手下留情些,别伤到他。” 向北嗤鼻,从鼻息处,掏出一颗细小黑泥丸,挥手一弹,反驳道“这用你说啊,就算他再怎么练剑,总不能达到我的境界吧,若是小师弟能入的了我眼,我倒是不介意调教他几招,嘿嘿,或许还能收一个小迷弟。” 向北以剑入归一,自然对于自己剑法足够自信,如若不然,他也没什么机会踏足归一境。 远处,云长安并未动用阵法,眼前这几人,正好拿来磨剑,他已经好久都未动用过剑了,感觉有些生疏。 刀影一闪,寒光如临而至,刀气沿着他的脖颈处,挥砍而来,云长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背后弑圣剑,落入手中,一道剑光划过天际,只在一刹那时间,与之相碰。 并无任何声响,只因这一道剑气太过快,太过难以招架,半眨眼功夫,就来到了众人面前,横扫一片。 臃肿修士见势不对,立马举刀抵挡,可惜并无作用,刀身就算擦拭的太闪亮,也抵挡不住那一道剑气,沿着刀身一折就断,剑气未止,始终如同一头迅猛苍兽,撕咬周围活物,直到活物咽气。 他们这几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云长安的剑,如此厉害? 三十年的苦修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如今谁也不清楚,云长安身为剑修,剑道走到了何种地步。 望着断绝气机的这些匪修,皱眉道“可惜了,没有问出是谁指使的。” 不是他们不经打,而是云长安太过厉害,元府一化分五,如同磅礴大海,虽然现在元府中,那些元液不足一半,但和他们这些修士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如同一汪潭水,见到了正在发动海啸山崩的海域,席卷天下。 “也不知碰到化海境修士,可否有一战之力?”云长安呢喃了一句,并未理会这些尸体,大踏步向前走去,准备继续走去环山城。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虽说这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但云长安总感觉他身后有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回头看过几次,都没有发现异常。 在云长安离去后,二人来到打斗地方,查看尸体。 山水有些吃惊,“刚刚看见小家伙怎么动的剑吗?” 向北更加兴奋,满眼的喜气快要溢出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不少,“看到啦!看到啦!”转头话锋一转,“话说你再怀疑些什么,好歹我也是名剑修,小师弟剑法不错,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干净利落,而且已经将剑术运用到了极致。” 向北依旧不等山水说话,开始喋喋不休,“我要去会会小师弟,不等你了,你可以观看斗法,不过我要提醒你,看可以,要离远一些,别打搅到我的雅兴。” 山水眼见向北一步踏出,忙在身后喊叫,“你下手轻些,别吓到了小家伙!” 只听见远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如同细蚊在耳边飞过,“晓得啦,你先去忙……” 云长安走在康庄商道上,心中却想着要不要去那座城池里看看,天色已经渐行渐晚,出秘境后,还没有好好休息一番,破阵半年,耗费大量心力,显得有些疲倦。 远处,一棵巨大榕树下,依靠着一位身材高大,腰间跨剑的修士,向北抄了一个近道,来到云长安前方,等待这里多时,此处僻静无比,很适合斗法一番。 向北头上那顶巨大斗笠,遮盖住他的脸庞,斗笠之下,脸上依旧笑意吟吟,见云长安走近,稍稍侧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向北在十几步远停下脚步,没有再次走近,二人相隔很近,单手将斗笠轻轻压下,强压暗中笑意,沉声道“你就是云长安吧?你好,我是向北,走向北境的向北。” 云长安抬头瞥了一眼这位高大剑修,如临大敌,走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这里何时出现了一名剑客,腰间那柄长剑,很不凡,气息天然不察,很强大,这是他唯一的评价。 云长安死死盯着这位剑客,询问来意,“寻我?” 向北单手握刀柄,另一只手拿出天机盘,自顾自的摆弄上方圆柱,如同此前一般,一股冲天而起的源气,霎时间充斥方圆十里之地。 云长安眼睛一怔,源气?不知是何种源气,像是四阳葫芦灯中的混沌之气,可为何这位剑客身上会有如此秘宝,他只感觉周围元气停滞,一股说不上来的悸动,在肆意拨弄他的心脏。 向北呢喃一句,“好了。” 听到这具有危险的语气,云长安只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脑海之中,仿佛断绝了一切,他感应不到了小玄那道元魂印记,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交流,此刻空空如也。 在他身前,这名剑客,单手一抬,斗笠顺势落下,挂在脖颈后,露出容貌。 帅!真他娘的帅! 这是云长安见到过所有人中,最帅的一位男子,相比那些容貌极佳的女子,他足以可以列入那些女子行列,而不落下风。 那幅容貌不像是从凡间走出来的大糙汉子,更像是在极为富有的家族中,保养的如同襁褓中的婴儿皮肤,那般嫩滑。 云长安愣神片刻后,回想近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进入秘境之前的事,他都通通想了个遍,都没有想到,究竟是在哪得罪了这么多人,以至于这一路上,已经有俩波人找上门来。 平时他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为人该低调低调,遇见冲突也是能避就避,实在避不开,该打就打,好像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很多,实在想不通,这些人如同雨后春笋般袭来,抱拳道“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要在此拦住在下的去路?” 向北手握剑柄,仿佛长剑随时可以出鞘,摇摇头道“嗯……怎么说呢,虽然你没有得罪过我,但是怎么说呢……嗯……就是见你背着一柄巨剑,是名剑客……嗯,想来也不会因为遇敌而避不战吧?” 云长安有些无奈,“阁下是特意来找事的吧。” 向北大笑一声,“这都被你看穿了,真棒,怎么样,有没有出剑的欲望?” 云长安看到面前这位剑修手握的那柄剑,剑身用一块白布条包裹,布条上面污渍不堪,还有些已经暗沉下去的血渍,一看上去就是,已经斩杀了不少人,况且在剑柄端上,还系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物件,像是个木雕,至于是什么,云长安不认得,然后对着向北说道“我与阁下无缘无仇的,比试剑法就不必了吧。” 向北咧嘴一笑,“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哟。” 云长安紧吸一口气,置于胸口,最后缓缓吐出,此刻已经无法避免,这位剑客如此声势逼人,看来回到环山城这一路注定会有不少麻烦。 他看不出眼前这位剑客,是真的只是路过?为何会知晓他的名字,而且手中那个小物件,居然能够释放出源气来,一种不属于东清界的混沌之气。 云长安相信,眼前人不是寻常修士,尤其是这一路都没有任何察觉,几乎是在靠近他时,从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所以他很强,以至于让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通,究竟是哪方势力在此拦住去路,又或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陈璇羽说过,她在环山城中也得罪过不少人,难道是因为,那些势力知晓他为陈璇羽办事,而特此拦路? 云长安手中紧捏一道符篆,沉声道“阁下,只是想要用剑与我过过招?” 向北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笑容依旧玩味道“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有闲心在此?寻你多时呢。” 云长安还是不太信服,歪头一瞧,“既然如此,我可以出剑,若是胜了,又当如何?” 向北笑容明显凝滞,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也佩服这个未入门的小师弟,于是玩心大起,“你若是胜了,就此放你离开,不再纠缠。” 剑已出鞘,弑圣剑握在手中,剑身上依旧是杀意盎然,“好!” 只在一刹那,先发制人,只是一剑,云长安的身形来到向北面前,剑尖所指向北眉心间,发现无论如何在也动弹不得。 向北伸出俩指,修长手指轻轻夹在弑圣剑身三分之二处,手指轻敲剑身一段,瞬间沉重的力道沿着剑身传到云长安的身体上,这种力道就算是已经踏入超凡境的身体都无法抵挡半分,很快云长安一剑落败,身体重重向后砸去,弑圣剑也跟着飞了出去。落在他的身前。 云长安五脏震荡,眼眸中更是震惊不已,面前剑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这一剑足够快了,几乎是他的极限,可只在瞬息间,向北看穿他的一切,简简单单的一指,破掉他的攻势,云长安明白,他强的可怕,若是生出杀意,他绝对逃不过今日劫难。 很奇怪的是,向北依旧面如春风,眼中闪过惊喜,“剑很快,可惜力道不足,角度也不够刁钻,倒是气势不错,既然你出剑了,我也不能太吝啬,看好了,我这一剑!” 云长安虚汗爆出,向北只是轻抬剑柄,就来到自己面前,他这一剑朴实无华,就像是屠夫磨剑,顺带挥出一剑,查看哪里不足的样子。 云长安迅速爬起,剑气环绕周身,不容他有任何反应,面前人他绝对打不过,周围瞬间陷入一种境地,停滞一顿,剑势瞬间开展,数十丈地界,都处于他的剑势下,他抬起一臂,胸前上百道剑气环绕,将他全部包裹住,捻起其中一道剑气,狠狠投掷而出。 向北有些惊喜,接住了这道凌厉剑气,顺势一捏,彻底破碎,剑气溶于周围元气当中,向着周围四处看去,拍拍手,大声放笑道“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就是你的剑势?让我感觉到了凝滞,果然不错。” 向北着实没有想到,云长安掌握了剑势,力拔大山,断水横流,以周围一切当做自己剑势,如同天上降下一轮烈日,滚滚火息焚灭着周围一切,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师弟绝对有着火性元骨般的天赋,以至于在他的剑势当中,感受到了那一丝焚烧感觉。 相较于其他剑修,能够将火焰融于自己的剑势当中,必定在剑道上下足了功夫,起码他的剑势已然有了小成,剑道这一路,他很有天赋,越来越欣赏,以至于自己的衣襟风飒作响,手中的剑更是急不可待。 向北好似遇到了剑修知己,和鸣独唱有些孤独,自己不露一手怎么也说不过去,简单呢喃,“剑势,开!” 瞬息,云长安可怜的几丈剑势,如同山崩在即,寸寸撕裂,直到最后,他的剑势陡然消失,来到了一处无尽黑暗当中,五官闭识,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云长安只感觉性命攸关,这种剑势他没有遇到过,自己的境地很是危险,只感觉到了有一只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但他看不见面前之物。 瞬间,袖口手中那道符篆运转,发出璀璨光辉,一处虚空就此撕碎,云长安的身体,被一种强大且无形的吸力拉扯到了虚空当中,就此消失。 向北撤去剑势,有些苦闷,剑归入鞘后,喃喃自语,“自己玩过头了,吓到了小师弟了,手上那道符篆能撕破虚空,看样子像是在秘境中得来的宝贝,就这样浪费掉了,有些可惜,不过那道符篆很像白玉楼,那个老头子绘制出来的呢?” 白纸符篆遗留下来的正阳气逐渐消散。 向北也撤掉了天机盘遮住这方天地的天机。 第351章 俩洲之争 云长安与向北的斗法,稍纵即逝。 向北依旧长停驻足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长剑,闷闷不乐,云长安虽说比他修为要低下很多,但在他捏碎符篆的瞬间,还是挥出了一剑,带有一股极为特殊的烈焰,焚烧了他的一小片剑势,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尽兴,这个小家伙就逃离了此处,遭遇强大修士不敌,或许那道符篆早早就捏在手中了,看来也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 山水在一旁看戏,连连称奇,直到云长安离去,才缓缓走到向北身前,头也不转,只看着方才战斗的痕迹,一丝灼烧感扑面而来,侧身横移俩步,伸手向着虚空一抓,一丝丝还未燃烧殆尽的火绒苗,出现在手中,看了许久,狠狠一握拳头,呢喃道“秘境当中得来不少了不得的秘宝。” 向北收剑,甩了甩衣袖,同时说道“真不愧是时观道长亲自点名的,小师弟真够果断。” 山水负手在背,望向云长安离去的方向,开口道“如今小家伙也见过了,该回去了,听闻近来金源域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说是那边有一座城池突然消失不见了,时观道长命我前去调查一下,也没有顾得上去,向北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向北重新戴上斗笠,将斗笠上细绳又紧紧系上,压低斗笠,看着发出邀请的山水,沉声说道“你的事,你自己去解决,我呀,倒是想去看看陈牧的女儿,毕竟已经答应了陈牧,再者说了,金源域现在乱的很,什么宗门相争领地,还是边城告急有修士入侵,屠灭一城也不少,我可不想凑这个热闹去,还有,我听说那里出现不少鬼魅,祸乱人间,你正好去那里,一并收拾掉,也省的你这双拳头上锈了。” 山水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拍在向北的一侧肩膀上,神色严肃道“既然答应了陈牧,就去看看,但是也不要强行掳走那女子,毕竟是个女孩子,家中事很复杂,人家不愿意嫁人,也不好强迫,你可别犯了你的那个倔牛脾气。” 向北继续手扶斗笠,说道“知道了,办完此事,我就回去,天武界那边的界壁还未打通,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有些不宁。” 二人在无言语,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 云长安撕裂虚空后,重重跌落在一处潭水中。 这是一座名为远山城的小城,靠近环山城,大概有几百里地。 远山城不大,这处潭水直通城外,符篆撕裂的虚空落在了潭水深处,云长安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岸边,环视四周,有不少推着木轮货车正从南边城门口进出,还有一些商队,骑马负责押送货物,正有条不紊的在城门外排队。 城中有几家不大的押货司门,相当于在凡间的镖局,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押送货的人,都是些凝实境修士。 那些押送货物,骑在马背上的中年男子,大多数都是些未跨入化海境的修士,和云长安修为一样,只不过是些入世的城池修士,他们或许是因天赋不足,修为就此止步,而被赶下宗门,在一些修行小城,找一个营生渡活,又或是些山野散修,不愿与其他人干上一些下作勾当,加入匪修,而选择来到这些修士城池,找上一些支付元晶报酬的营生。 相同的是,他们很缺修炼资源,又不想干上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便成了一些基本的劳苦力,以求能够活在世上,若是没有元晶,就无法继续修炼,修为止步又或是退步,好在东清界各地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商会,正缺人手,便给他们一个靠手正当劳作的机会。 虽说负责押送一次货物,赚取的并不多,但足够能满足他们的日常修炼所需。 其中一行货队尤为庞大,领头的是一位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身骑一匹棕色河挽马,淬体境元兽,他们繁衍极快,在归天域中尤为常见,速度也是相同元兽中,尤为拔尖,力气很大,性情温和,很容易驯服。 因此,各大商会都青睐于这种温和元兽,选用河挽马用来押送货物。 押送队伍中,那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留着长须正在缓慢向着城门口移动。 云长安见状上前询问消息,得知这里距离环山城并不远后,便隐去自己的气息,跟在马队后面,一同进入城中。 之前向北的压迫,给了云长安很大压力,因此在没有回到听风楼前,只能低调行事,谁也说不准那位剑客能否寻到他,到时候没有逃命的手段,就大妙了。 远山城中有一家打铁铺,铺中有名长相凶悍的老人,光着膀子,肌肉线条依稀可见,名叫武真人,总是喜欢在打完铁器又或是元器后,喝上一壶酒,每当深夜时,地上总是多了几坛空空如也的酒坛,老人醉酒后,不睡,反而是在地上比比划划,这些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文字。 曾有人问过老人,他写的什么,老人总是露出凶相,不去解释,吓走了那些好奇的人,还说上一句,多管闲事,死的快,便继续拿着榔头,去打那些烧的通红的铁器,溅出火花。 老人虽然名字叫武真人,却不是城中武姓大家的族人。 远山城的城主,名为武安落,是从环山城一处小宗门走出来的化海境第一期,合聚期的修士,因其元骨资质较差,只有玄阶土元骨,在土泽宗修行了三十几年,都没有任何长进,因此被下放出了宗门,来到这座不大城中,当了一个小城主,带领家族,到这落根。 武安落却对城中这个满口脏话的老人,极为尊敬,以至于在城西处,给了他一个不怎么热闹的地方,当做他的打铁铺子。 城中唯一一个打铁铺,因此大多数城中人,都要到这里打造一些必需铁质器材,其中也有那些修士元器受损,也会来到武真人这里,支付上一些元晶,或是一坛陈酿老酒,相对元晶,武真人更喜欢那些拿着老酒的修士,为他们修理护身元器,尤其喜欢城南处那家杏花酒家,店家主名为刘掌柜,有一手酿酒的独门绝技,刘掌柜家的杏花酒是城中一绝,一年能酿出几十万坛,相当一部分都会送到环山城,那三大商会中,进行售卖,其中筵宫商会占据五成,其余俩家商会因为都有酒楼,因此也会购上一些杏花酒。 云长安进入城中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以来巩固体内源气。 今日,武真人刚刚打造好一柄元器后,坐在后院那处石墩上,喝着刚刚送元器修士带来的杏花酒,突感无聊,便携着酒,醉醺醺的走在城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引血筑万城,足立观,琼山寒,骨露千万,道不公,身赴死,外冷凄凉,又何妨?朝如青乌,暮成蚕丝,可怜孺弱苦作碑,难惘蓦回首,再见已是风中人,生唉哉,死亦吁哉!” 武真人走到潭水岸边,望着水面上的倒影,将手中酒坛砸入潭面,掀起斑点涟漪,俯下身去,谭中自己的倒影又清晰了半分,瘫坐在岸边,仰天长望,那是一片没有星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坐了半夜,直到风吹去酒劲,才捧起一汪潭水洗了把脸,彻底清醒起来。 武真人站起身子,望向远处一间沿岸茅屋,这里大多数客家有已经熄灭了烛光,唯有那间茅屋还亮着一盏微弱灯光,微叹了一口气后,大概是想起来了,金源域风雪洲中那座山雪小镇上的光景。 山雪小镇上世代居住着许多姓氏的族人,武氏便是其中一家,自上古以来,家族世代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打铁铺,先祖经历世代变迁,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垂朽老矣,无后人的醉酒老人,在世间孤魂游荡,曾几何时,他们也是那座小镇的名门望族,靠着先祖流传下来的打铁手艺,还能在这乱世中,独自苟活,现如今风雪洲,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战乱,世道艰辛,家族多数弟子,族人都已经身死,踏上战场,又有几人能够存活下来,修士间的不断纷争,本不想卷入其中,最终还是不得已,又如同上古时期,他们那一大家子,本可以避免那场浩劫大战,可是谁又能在乱世中得过且过,醉酒老人实在是郁闷成疾,从上古到如今,武氏家族总是经历着各种战争,无一避免,直到家族没落。 还是孩童的武真人就听得老一辈的族人说到上古时期,那场上天之战,几乎将一界的修士都打光了,数以亿计的尸骸,埋葬在那万里界壕外,清源界的破碎,导致了一界分五,还是惨胜半招,这些触目惊心的故事,身为孩童的武真人还是将信将疑,直到金源域不断战乱,边城修士又无限的身赴战场,至此一去不回,才逐渐明白了战争的可怕,心灰意冷下,独自离开风雪洲,来到这偏僻小城。 百年前,金涿洲对外宣战山雪洲,俩洲的冲田境以上,出神境之下,多达千万修士,参与了此次俩洲之争。 山雪洲有一座出身道家尊祖庙宇,是为金源域朝圣之殿,存有些许道韵,便是这场俩洲之争的祸端,谁都想获得那些道韵,尤其是身上修为,止步于出神境,再无法前进的那些高修,更是想要凭一己之力打开那座山神庙宇,从中获取一丝道韵。 只不过的是,山神庙宇从未曾开启,直到百年前,天上降临了一场大雪,方圆数千里地都笼罩在茫茫大雪当中,那些大雪化作数道七彩流光,将整片大地笼罩其中,拔地而起的高山,将那座道家尊祖的庙宇顶在了山峦深处,释放出一丝道韵,周围千里雪地,竟然生出从未见过的有灵植物,延绵不断。 为此就有了持续百年的俩洲之争。 身处那座山峦脚下的风雪小镇,自然也是受益良多,摘取了不少二阶花朝品质的灵草药,但也因为如此,成了俩洲修士的必争之地,卷入纷乱在所难免。 武真人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一坛陈酒,打开酒封口,细细嗅着从中散发出来的酒香气,忍不住的大喝了一口后,小声呢喃道“若是在风雪洲,还真找不到如此美酒,哎!就算是在落魄不堪,也总比死在那里强吧?罢了,罢了,世间纷乱皆与我无关,我只管烧好我的炉,打好我的铁,不丢了武氏手艺就好。” 武真人手捧着从修士那里得来的免费杏花酒,大肆痛饮,径直走到了那盏还亮灯的房屋前,一言不发踹开那茅屋房门,四下无人,来到一柄藤椅前,哼着小调,躺在上头,轻轻摇晃。 不多时,从屋院后门走近了一位白发双鬓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为费鎏。 武真人见费鎏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尊巴掌大小的四方潋金鼎,然后把它别在腰间位置,然后呢喃说道“身为一位道家圣人,不怜悯世人,反倒是在这里多清闲,简直是荒谬至极。” 名为费鎏的中年男子,并不在意,平日里武真人一喝醉了,就往他这里跑,每次见面都是骂骂咧咧,直到心里痛快了,沉沉睡去后,才算完事。 武真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爬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你瞧瞧你,哪有一点圣人的样子,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死气沉沉,世人都说圣人好,能够带着他们走向安宁,可你身上哪有一点为世人着想的样子,躲在这里,如同一只山鼠,只会打洞刨土,埋着头不愿看见那些受苦受难的世人。” “要是换做我是你的话,说什么也要去山雪洲去,回到你的那个风雪庙去,阻止他们这些为了开启山神庙宇,而相互厮杀的可怜蛋,你呢,还能做些什么?要不我说呀,与其这样活着,到还不如一刀了结,也算是作为道家圣人,为了俩洲的修士,积上一点阳德,好投胎投到一个好人家。” “你连你自己的徒儿都不如,许深那个小家伙都知道山神庙宇开启意味着什么,都会守在那里,不得任何人靠近,可你呢,当一个缩头乌龟,躲在厚重的龟甲中,还当圣人呢,你那炼器的技术,我都不知道还如不如我了。” “打的一手好器算得了什么?你不过是比我修为高点,能力强点,你这是承蒙你祖上先祖费玄景,给你留下了一点传承,不过就是靠着这条血脉,走到了今天,倒不如自行前去风雪庙的祖堂中,自断了这条无用的血脉,草草了却天下事,作得痛快?” 武真人一说到这里,气更不打一处来,“你自己有没有正眼瞧过你自己,意志消磨,明明是个中年壮汉,却像我这个老头子一般,面骨消瘦,如同一段腐朽老木,烂在了地里,出神境的修为,已经有了百年了吧,不对,起码一百五十年了,寸步不前,就算炼器把手打烂了,你又能踏足的了归一境,实在可笑,百年多的光景,惶惶度日,靠着先祖留下来的一丁点气数,又能撑得了多久?再有个百年,俩洲之争也不会结束,你那点先祖气数还能称上个百年吗?不是我要说你,我这是替天下人说你。” 费鎏缓缓关上那扇被他踹飞的房门,然后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武老,骂的痛快了?若是骂完了,我陪你再喝上些酒。” 费鎏起身在角落的地窖中,提出一坛陈年老酒,放到面前。 “今日南岸潭水处出现了一些动静,不知道武老有没有注意到,好像有不得了的修士,进入了城中。”费鎏一边打开酒坛封口,一边向着武真人缓缓说道。 武真人嗤笑一声,“什么动静?我只知道你放在南潭水中的那几条双尾鱼,还没死呢。” 费鎏继续解释道“城外的南潭水底下,有条撕裂的虚空,不少潭水都灌了进去,有修士用破空符篆撕裂那处空间,也不知道为何。” 武真人瞬间来了些兴致,喝上一大碗费鎏递来的陈酒,呢喃道“我还以为什么呢,难不成你再担心,你的那几条小鱼儿跑丢了?不就是有修士动用了秘宝嘛,大惊小怪罢了。” 费鎏轻声道“这个世上不太安宁,沧滩平原那处秘境,前不久开启了,而后信阳域的大旻王也不知在发什么神经,将此次百宗大会搞得声势浩大,扰乱清静,又把举办地点放在了归天域中,这个世间快要不太平了。” 武真人沉默良久,的确如此,先不说百年前山神庙宇出现的些许道韵,滋润千里大地,生出了一株株有灵植物,都未曾见过如此景象,而后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座死人碑,现在更是要举办如此隆重的百宗大会,平时那些日子,百宗大会也只是宴请上一些,上届排的上号的宗门,如今却是将整个东清界中,所有看得下去的宗门都宴请了个遍,就连还在战乱当中的风雪洲和金涿洲都没有落下。 江阳域那些儒家至尊,儒家那座正统庙宇,走出来不少修为强大的圣人,也来凑上热闹,平时就连面也见不到,只关门不出,捧着一本厚厚书籍的儒家子弟,跟信阳域边境摩擦不断,如今也是放下恩怨,来参加百宗大会,属实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 今日的南城边潭水的动静,武真人也发现了,只是当时并没有过多在意,现在仔细想想,能够使用破空手段的符篆,不是宗门大家走出来的子弟,也是在那处秘境中得了不少好东西的修士,在被人追杀,不得已暴露出的手段。 是什么原因,他们二人不得而知,只是现在这一件件古怪的事情,让费鎏感到一丝疑惑,从风雪庙走出来,本就是来找一个僻静地方,躲避这纷纷扰扰,清修静心,山雪小镇处于俩洲必争之地,山神庙又是位于那座拔高而起的山峦脚下,也是俩洲极力要争取的地界。 费鎏他一人无法抵挡这些失心疯的修士,来争夺领地,好在那座山神庙宇自避阵法,藏在茫茫雪山当中,想要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武真人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白日,城中负责押送龙涎商会物资的修士,来到铺中修理元器,提及过一件事情,有一少年是从城外南潭水那边走来,跟在他们商队后方进到了城中,就是不知道那少年还在不在城中了。” 费鎏想去会会这个拥有破空符篆的小修士,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露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是动用了破空符篆,也和自己并无太大关系,只去看看那位少年是何人便可了,反正南潭水中的那几条双尾鱼没有遗失,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武真人今日喝的足够尽兴,早就躺在藤椅上,沉沉睡去。 轻拉上房门的费鎏,蹑手蹑脚走出了自己的茅屋,向着城中走去。 武真人口中所说的那名少年,住在城北陋石巷中,一间偏僻的客栈,费鎏花了好一阵的功夫才将少年的气息找了出来,那间客栈的后院中,位于最深处的一间不大的石屋内,他见到了正在盘坐游神的云长安,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无特别之处。 唯一奇怪的是,元骨很差但是却不同于其他修士,气海磅礴,凝实浑厚,这样的元骨根络,居然能够修行到此地步,已然是极为优秀。 现在看上,倒像是在巩固修为境界,费鎏犹豫再三,心中思量良多,还是没有前去打扰,只不过离去之时,在他周围修行的元气中,掺杂了一丝风雪庙祖堂的神韵,算是结一个善缘。 费鎏从风雪庙中走出,可不只是为了躲避战乱,那是山神庙宇还没有生出道韵,他便已经离开了那里,入了世,寻找一些突破的机缘,只不过由于二洲之争的开始,让他始终心神不宁,迟迟找不到踏入归一境的契机。 第352章 邀请 次日一早。 小镇客栈内,云长安熟练的吐纳元气,最后又融入元府,循环往复,五行元府当中元液已然初具规模,就像是城南潭水一般,随着他停止运转引元法,原本沸腾的元液,逐渐归于平静。 一整夜的苦修,总是小心翼翼,为此还特意布置了几道遮蔽气息的阵法,那名叫向北的剑修,云长安沉思一夜,并不觉得他是为追杀自己而来,更像是走在山间的剑修,路遇一位和他一样的剑客,心生斗法兴趣,不想那些蒙面修士特意从望暻小镇,一直跟着他来到僻静地方,寻杀而来。 他实在没有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派人前来截杀他。 好在那名剑客没有跟过来,那剑势着实可怕,修为绝对是化海境以上,现在云长安的内心还在胆颤心惊,说是剑势,但更像是如陈璇羽那般恢宏的剑域。 睁开眼睛的时候,云长安已经盘算怎样去往环山城,此处距离环山城又几百里地,还有几座大山隔绝,虽然商驿大道已经打通俩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商道上,明显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破空符篆已经用完了,还剩下一些缩地的符篆,到也能减少一些距离。 但他并不想浪费在赶路上面,思量再三,决定动身,翻越离望山和秀林山,这俩座大山,走林间小道,去往环山城。 云长安身上就连一枚元晶都拿不出来,自然不能跟着商队前走,他们也如同自己这般修士,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外一路上仇家劫路,连累了他们,云长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又无法给上他们一些报酬,索性自己就靠着上腿,登山沿水而走,幸好他在望暻小镇中,买了一份归天域的舆图,尤其是环山城周边的大致位置,标注尤为清楚的那块地界,都在他的脑海中,也不至于沿着山林间迷失了方向。 怎样都能去到环山城。 离望山屁大点地方,只是有几座藏入云际的山峰,常年来也没有多少修士登山,山中全是岩页碎石,连一点生机都没有,还很潮湿,周围元气倒是挺浓郁的,就是很斑驳,不适合修士修行,若是在这里常年修行的话,元府基本上算是废了,就算有丹药也无法全部清除那些杂质。 云长安自然也不会在此修行。 不出三日的时间,云长安就已经翻过了这座离望山。 秀林山倒是不同寻常,其间遇到了不少修士,大多是都修为低下,来到山中,寻找一些能够拿去卖钱的灵药草,山野散修向来都是如此,山中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蔽住了阳光,也有不少林间元兽,守护着一座座山脉洞穴,那里面很有可能存在一些珍贵灵药草。 这座元气浓郁,略带一些斑驳杂质的大山,几乎快要雾化的元气,是一个修行福地,也没有诞生出个精魅小神,来镇守这方福地,说到底还是气运不够,元气也没有像那些元铢晶钱,那般纯净。 虽说云长安口袋中,没有元晶和元铢晶钱,他也丝毫不担忧,破除大成阵法,所消耗自身的秘宝过半,但还是留有一部分,世间不常见的天材地宝,拿到环山城三家商会中,也能换上不少元晶。 他没有拿出来的缘由,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世间不存,太过稀有,若是真的拿到外人眼前,定会引起一阵骚动,虽说自己修为大涨,凝实境泉谷期,但也不是无敌于世间,隐入尘世的修士,厉害又数不胜数,外衣遇到了,他打不打的过难说。 修为的暴涨,丝毫没有让他膨胀到世间无敌的姿态,反而是更加小心翼翼处事。 云长安虽然爱财,也会为修炼资源奔波,但想想,自己可不会因为贪财,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这种危险能避则避。 积攒修炼资源不光是为了日常修行消耗,更多的是想,自己等到有了大修为,能够震慑一方时,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修行福地,只不过这个小小的景愿,太过遥远,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实现,毕竟自己元府像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光是为了为了修行资源,就已经让自己身心俱疲,还想妄谈买上一块属于自己的修行福地。 现实残酷,但总要有个希望吧? 尤其是云长安还要研习阵法,自己所学的那些高阶阵法,布置一道起来,丝毫不弱于动用百万元晶修行,这也是一个无底洞,无奈的是,这是他面对群攻时,唯一的保命手段,从浩行宫修行多年的阵法,布置起来,丝毫没有一丁点心疼,用的都是冰方老先生拿来的天材地宝,他可是一点都没有付出过,自然而然不会心疼,如今出了秘境,哪还会有人无条件的为你拿出一座小山的天材地宝,供自己消耗?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穷了。 口袋空空如也,一切全凭自己,那就不得不为了那些天材地宝拼命了。 云长安望向远处这座大山,秀林山字如其名,这里的茂林笔直,林间元兽不少,还有一些修士,三三俩俩的组队进入更深处。 其间云长安碰见几人同行的队伍,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在远处那座大山上,有一株灵汐根叶,是四品灵药草,像是有灵性一般,遇人便会躲藏,寻常修士进入深山已经不知有多少了,能够看见的只有那么几个,更不要说将他抓住,这株灵汐根叶,有人怀疑是诞生了一丝道韵,才会难以抓取,按照云长安的认知,四品灵药草,要不就是四阶凡灵,要不就是四阶上元灵药草。 云长安总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这世间能够诞生出来一丝丝道韵了? 但他也没有往深处想,只觉得世间有很多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这样能够诞生出一丝道韵,也不足为奇。 加上他在元墟秘境中,也遇到了很多古怪事情,对这个世间的理解稍稍比之前好上一些,东清界虽说大道坍塌,道韵不存,可也没有到了灭绝的状态,若不然他们也不能够存活于世,就连元气也将不复存在。 修仙问道更是无稽之谈了。 云长安脑海中萌生出来的念头,原本觉得世间大道崩塌,已然是定局,可他总是感觉,大道并未完全崩塌,谁也没有明确说过这件事情,若真的大道崩塌,那每次破境后,天道神罚为何又会准确无误的前来? 难道天道不算是大道的一种?这个想法很快就驱逐出脑海,既然觉得世间修士都在逆天而行,那么天道必定是一种大道,又或许是凌驾于整个大道上,一种极为特殊的大道。 总之不管如何,此处出现了有灵植物,势必会掀起一场风波,来来往往的修士,大多是因为曾见到那株灵汐根叶后,苦恼而归,也有兴高采烈着,踏着轻盈步伐,朝着深山走去。 云长安并没有凑这个热闹,在那些修士口中得知此事后,一个人朝着下座山峰走去。 越过眼中那座山峰,便能看见环山城的位置。 向山下走去时,半山腰上一位老夫子最近一直游走在这环山城边缘,既没有马车可坐,也无随行仆从,只是独自一人搭建了一个临时草屋,坐在一块石板上,闭目养神。 老夫子名为蔺翀,大旻王朝国公,一席紫黑云金袍,头顶带着一顶华容帽,神色淡然自处,在其腰间挂着一件拳头大小的方印,看上去有些年头,底端有些朱红沙泥,老夫子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像是在等人。 前几日,自苏桃走出秘境后,就来到了蔺翀在望暻小镇的居所,交谈良久,将秘境当中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尤其说到云长安独自一人破除了秘境阵法,才得以让他们这些修士,走出秘境,蔺翀则是对云长安有了些兴趣。 云长安走下山前,远远就望见这处草屋,以及这位高居身位的老夫子,二人打了一个照面,只是没有说些什么,就擦肩而过。 只听得见身后有些异响,云长安内心很是疑惑,这一路上,虽没有遇见那些拦路的蒙面修士,要直取他的性命,但也碰见了一名剑客想要和他比试剑法,只是那位剑客太过强大,不得已动用了符篆,远远逃离斗法的中心,那名剑客似乎也没有继续追赶他,如今却又碰见了一个古怪老头,放着城中不去,非要来到这鸟不拉屎,人烟稀少的林间,搭了一个草屋居住。 而他手中拿着一枚令牌,说不上是一位游山玩水的修士,还是在此处山野采风,面相有些亲和,不像之前那群修士,凶相毕露,杀气显露无疑,更像是一个文绉绉的墨客,来了一些雅兴,特此登高望远,手中执笔画江山,那种儒雅随和,很像一些儒家走出来的君子。 云长安自然不理会这样一个古怪老头,不想生出是非,便头也不回的顺着林间小路,继续朝山下行走。 只走出几步后,身后那名老夫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轻拍了一下云长安地肩膀,这让云长安感到一些紧张,他的眼神一直都在游视周围,可依旧没有看清楚,这位老夫子是如何来到他身后,一点脚步都没有。 老夫子笑意吟吟的说道“你就是云长安吧?” 云长安转头一看,老夫子身材高大,比他足足高了有一头,虽说云长安的年纪快要到了舞象年华,自己也不是像此前那般如同一个孩童,个子不高,现在已是七尺男儿,可这位老夫子还是比他高出一头,也不知为何双眼对视的那一刹那,心中有种错觉,仿佛面前人将他全部看穿,没由得有些紧张,又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家伙。 云长安点头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又是来寻我?” 儒和模样的老夫子笑道“老夫不是坏人,听闻你的一些事迹,特此前来等候多时,不如来我寒舍坐坐?或者喝杯暖茶?” 云长安伸脖瞧了一眼,在他身后的茅屋,见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异动,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邀请他前去一坐,他怎会就此接受,连忙摆手道“别了,你我素不相识,没理由邀请我这个小子,而且我和您老人家年龄差了这么多,也做不成朋友,这个茅屋我肯定是不进去了,至于喝茶的事,也就免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您老人家慢慢品。” 云长安抬腿就要离开,面前的老夫子依旧挡在前面,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云长安眉心间,点了一下,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身体由不得他来做主,定在了原地。 云长安心中大骇,干嘛要费这么多口舌,直接跑了不就行了? 蔺翀收起那根手指,大声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谨慎,看来有不少仇家吧?” 云长安扯着嗓子,声音尖锐,质问道“你这老匹夫,究竟是谁?” 蔺翀双手互揣在袖口,躬着腰,也不生气,走上前来,笑说道“我啊?不是这山野散修,是大旻王朝的国公,蔺翀是我的名字,听闻家中小女,从秘境出来,时常提起你,就想着究竟是哪方厉害的修士,能够破除秘境中的阵法,特此前来看看你这小家伙,没想到你却不怎么领情,着实伤了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云长安盯着蔺翀看了很久。 蔺翀依旧一副笑容,嬉笑道“怎么样?现在可否陪我这个老头子,喝杯暖茶?你且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动杀心,若真有此意,你也绝对出不了望暻小镇,只是想认识一下,若是愿意,就点点头,老夫我自会去掉你身上的禁锢。” 云长安始终悬着心,担忧至极,见面前这位老夫子并无任何为难之意,也就答应下来。 蔺翀撤去禁锢在云长安身上的法术,又一次摆出了请的姿势。 这一次,云长安缓慢拖动脚步,想要找到逃跑的机会,奈何蔺翀始终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丝机会,只能落座在那间四处漏风的茅屋。 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静等着蔺翀开口。 等待许久,二人都未曾开口,还是云长安耐不住性子询问道“老先生,你来此特意等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记得我有认识你们大旻王朝的修士。” 蔺翀依旧笑意满面,拿起面前一茶水壶,手中指尖突然生出一小股火焰,点燃了身侧的一个火炉,将那茶水壶放上去,口中还回答着,“不急,不急,等到茶水烧热,喝上一杯,再说也不迟。” 二人相视无言,只能看着小火炉慢慢加热茶水壶,直到茶水壶里的热气从壶口冒出,蔺翀这才取了俩个小茶杯,分别倒上一杯茶水,再一次摆出请的姿势。 云长安虽然接过了那杯茶水,却并没有喝。 蔺翀看到云长安有些紧张,身体完全紧绷,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品味着杯中热茶,呢喃道“这喝茶如做人,要等待最佳时机,茶水不烫,就泡不开我这放入壶中的茶叶,急切喝在嘴中,除了难以下咽,就只剩下苦涩,可也不能等的太久,若等久了,茶中甘甜挥散,就只剩下了平淡,没有一丝味道,就应该在最为恰当时机,既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喝入嘴中,方为最佳。” 云长安面色平静,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讲的这些大道理,一心只想着该怎样离开这个地方。 蔺翀接着说道“小家伙,不要东张西望了,你逃不掉的,就算是你瞬间跑出去八百里地,老夫也只需一念之间,便可来到你的身边,所以说啊,还是静下心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一些时辰,聊聊天,到时自然会放你离去。” 云长安挠着脑袋,难道是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如此容易就被看穿,心中不免有些尴尬,“老先生你是大旻王朝的修士?那是哪里?” 云长安没有去过信阳域,自然不清楚那里是何情况,是否就像是凡间王朝,如同楚昭王朝那样,被凡间皇帝掌控,没有修士,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从未接触过大旻王朝的修士,看老夫子的样子,不是一阶凡人,伸手就是困禁手段,就算是自己布置上一道困禁阵法,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且不要说单单一手指出,就随时就能做到如此境地,打死他也不相信面前人是凡人。 至于大旻王朝,他也仔细想了一遍,秘境中接触的修士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归天域的宗门弟子,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在归天域中有这样一个王朝存在,面对陌生老人,云长安绞尽脑汁都想不通,自己在哪里接触过王朝修士。 蔺翀稍稍愣神,他可是在苏桃口中听说过云长安,那时在望暻小镇,连着几个时辰的讲述自己奇闻轶事,单单云长安的名字就听了不下一百遍,可面前这个小家伙居然对大旻王朝一无所闻,他心中还觉得,苏桃小女和云长安十分熟悉,才侃侃而谈一整晚,敢情是自家那个小女一厢情愿,云长安连她是谁,都没有记得住。 蔺翀对云长安那点遮不住的真诚发问,尴尬轻笑一声,故意躲避着视线,这并非是他自己觉得尴尬,而是对于苏桃小女感到惋惜,面朝着身侧小火炉,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吐着滚烫热气,一饮而下,随后又伸出一指,指向了南方,神色稍稍渐缓,解释道“信阳域中有一王朝,掌管整座信阳域的天下,整处世间都是大旻王朝,又或是说大旻王朝就是信阳域,和你所在的五原域不同,大小宗门临立,各自分别派系,谁都不属于谁,在信阳域中,所有洲府,福天洞地,亦或是各大府院,以及宗门都是大旻王朝的一部分,当然了,其中也包括了那些凡人所在的山城小镇,老夫身为大旻王朝的国公,掌管着天下大事,可以这么说,大旻王朝未来运势,都属于老夫一言语,哪怕是在信阳域发生战乱,老夫都有权力出兵平乱,就算是江阳域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想要在信阳域边境作乱,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这天下就不会大乱。” 云长安有些震惊,原来面前这个老头势力如此之大,简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难怪这位老夫子的气势就相当不一般,和他待在一起隐隐有种无形压力,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云长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少女,当初在坛洛城时,她可是跟在自己身后,等到所有的修士都离开了,才上前露出白色斗笠下的真实面目,还跟自己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语,只是云长安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姓苏…… 蔺翀接着说道“我家那位小女,可是对你赞叹有加,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因此老夫对你生出一些兴趣,前来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小家伙,能够破除一道大成阵法,我也曾去过石碑那里,查看过那里阵法,一道复合阵法,其中有着成百上千的小阵法,聚拢在一起,就算是老夫我也没有把握能够破掉,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大成阵法,可不是说说就能破除掉的,一道大成阵法,汇聚了一位阵法至尊的全部功力,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能存留下来,绝对是一种奇迹。” 云长安略显尴尬,自己也不过是有些幸运,遇到那位神仙,若真的靠自己一点点琢磨,没有个几百年,还真是一点也看不懂,“这么说,老先生就是大旻王朝的王了?” 蔺翀突然笑道“我可不是大旻王朝的王,做大旻王,还不如去林间搭建一个茅草屋,后院里养几条好看的游鱼,要来的自在。” 云长安眼睁睁看着蔺翀,仿佛在说这人真是欠揍,都是万人之人的人上人了,还如此唉声叹气,想要做一个隐入山野的修士,“既然国公不是王,想必身份也不同寻常吧,起码也要想相当于一个王朝的宰相,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拿着羽扇,高坐宫殿,那般随意掌管他人生杀大权。” 蔺翀小声说道“差不多吧……” 云长安很快从自己的想象中回神,心中还是有所疑问,“我不过破了一个大成阵法,也不至于让你这样的大人物,亲自下场来寻,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蔺翀却岔开话题,左右张望,最后微微眯眼,“听自家小女说,你是五原域上阳宗门弟子,可否会参加此次百宗大会?” 云长安早早离开宗门,如今已有四年的时间,也不知宗门是否记得他,没有参加宗门的大比,想必亿鸿掌门也不会为他特意留有席位,若是真的做了,那些长老也不会答应,本身内门的那些长老,对外门的赵闲师父没有一点好脸色,处处针对,他又是从外门进来的,若不是当初踏上了那登楼秘境的几百级台阶,掌门也不会开口特此将他带到内门中,现在掌门真的这么做了,必会落人诟病,按照掌门的脾性,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弟子,坏了宗门规矩,云长安只是这样想着,突然有些伤心,但他依旧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选择,就算不能参加百宗大会,也是无妨,过去看看就好,就当是自己参加了这一盛会。 云长安低头,略显沮丧,“应该不会参加……” 蔺翀一脸可惜,“这样啊……有天赋的少年,怎会连百宗大会都参加不了。” 云长安接着回应道“因为某种缘故,四年前来到了归天域当中,进了元墟秘境,一直都无法回去宗门,临走时,宗门的大比已经开启了,他们都是通过自身修为,拿到了参加百宗大会的资格,而我没有参加,掌门也不会为了我,去坏掉宗门规矩,我想应该不会去参加这次的百宗大会。” 蔺翀眼睛一转,说出来意,“既然你无法通过上阳宗参加百宗大会,不如就以大旻王朝的身份,替我们去参加,若是答应了,你无论有何种要求,老夫都会满足你的,你看如何?” 云长安心头一颤,原来是想要自己以大旻王朝的身份去参加此次百宗大会,摇头道“不行,我身为上阳宗弟子,理应接受宗门安排的一切,就算是在上阳宗没有席位,那我也不会接受其他势力的邀约。” 蔺翀哦了一声,有些失落,“看来你还是个注重情义的小子。” 云长安继续说道“虽然不知宗门是如何安排,但我还是上阳宗的弟子,还没退出宗门,就不应该这样做。” 蔺翀摆手道“老夫可不是让你背叛宗门,你还是那个小宗门的弟子,只是若你的宗门没有给你资格,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这次百宗大会盛大,若能够独占鳌头,不仅可以来到信阳域修行,奖励也极为丰盛,比起五原域的贫瘠,信阳域可是在东清界中,资源最为丰盛,放在任何一处地界,元气也是极为浓郁,这对你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云长安依旧摆摆手,“那也不行。” 蔺翀沉思许久,对他说道“多年以前,信阳域有一剑修,撷取了风华洲,叶秋洲,烟雨洲,三洲气运,一剑斩碎天道神罚,就此踏入归一境,修行了这么久,想必也不会不知道归一境意味着什么吧,那位从外域而来的剑修,好像也是从五原域出来,名为南暮真君……五原域地处五域之中的北边,老夫也曾去过,知晓五原域的元气贫瘠,那名剑修不然也不会来到信阳域中,作为自己破境的福地,小家伙,你有魄力,能够以一人之力,破除秘境,带着几千修士从秘境出来,难道真的想这一辈子都困在那贫瘠之地,上阳宗只不过是一个小道宗门,你们的宗主也只是刚刚踏入出神境,就算再怎样努力苦修,不出来走走,始终都会待在那种境界,无法破境,你难道也想这样糊涂渡完一生?若真是如此,那就算老夫看走了眼。” 云长安猛然呆愣再原地,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盘算过自己往后的打算。 究竟要怎样走完自己的一生? 入道修士,也不过是吃下了那颗仙丹,让自己有了修行的机会,自己真的有天赋吗? 爷爷临走前万般嘱托,最为重要的嘱托,就是让自己远离上临城,不要为他报仇,更不要去找周家的麻烦,自己也知晓,以现有的修为,就算是有百个周家,他都能一拳覆灭。 难道作为修士,真的要对一大凡人家族痛下杀手,将他们通通灭掉,报了爷爷的仇,才算的上痛快?杀亲之仇,如同血海深仇,除了周元霸,那个纨绔子弟,其他人有过错,罪不至死,真的要一拳覆灭一群弱小凡人? 他可以随时都回到上临城,用万种办法,让周元霸生不如死,只不过现在还未到时候,或许将来有一天,回到了上临城后,自己真的去上一趟周家,灭了他。 现在自己的心思完全不在此处。 爷爷最后的嘱托,便是代他去瞧瞧从未见过的世间,自己也在不停的朝前走,不去回头想这些事情。 身为入道修士以来,花诗辰一直困在四阳葫芦灯中,残缺的元魂几乎要散尽,自己不也答应过那个引领他走上修道的领路人,为她寻找三魂七魄,重新来到人间。 花诗辰心有执念,是从他见到冰方老先生后,才渐渐感觉到,原来什么也不明说的诗辰姐姐有自己的执念,才会选择在证道失败后,躲进了那一盏不大的灯中,独且苟活几千年,一直保持着元魂不散,如若不然,她的肉体早已腐烂,极为残破的元魂,早就弥散在这世间,而不是将希望寄予在他的身上。 原来这便是他们的执念。 这些冀望和嘱托,一直都在不断推着他前进,直到有一天,他再也走不动,倒在了这条路上,他亦无怨无悔。 想想看,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没有尽万分努力,而觉得自己做不到,不敢做,用蹩脚的借口退缩不前。 那样的云长安不是云长安。 五原域元气贫瘠,他自来到归天域时,就已经能够感觉到,相比之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若自己真的想要做成这些事情,就要不断争取,若日后有机会破境,到达归一境,五原域明显不适合,自己真的难道一直待在那里? 他有些想不明白。 上阳宗是云长安入的第一个宗门,终归有些感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 云长安脑袋转的飞快,以至于他忽略了蔺翀所说的那名剑修,直到慢慢品味方才的对话,终于是想起来,南暮真君的名号,他是从哪里听来,“老先生,你刚才说的剑修名为南暮真君?他现在如何了?” 蔺翀等待沉默许久的云长安,终于发话,“你说那个剑修啊,不见了,应该是去躲避天道了吧,毕竟撷取三洲气运可是大事,高挂头顶的天道不会坐视不管,抢夺气运,如同与天道抢夺那些稀少的道韵,换做你,你也不愿意吧。” “再者说了,参加百宗大会的修士,若是真的很有天赋,我们大旻王朝也会极力争取他们,想必那些小宗门不会不放人的,毕竟信阳域可是有着最好的府院,也能为他们提供更好的资源。” 云长安再次沉默。 等待许久,蔺翀手中茶水凉透了,也没有等到个答案,便匆匆拿出一枚白玉令牌,上面只刻有一旻字,再无其他,“此事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就来望暻小镇找我,拿着这枚令牌,便可找到我。” 云长安接过令牌后,蔺翀心满意足,“天色渐晚,老夫也要回去了。” 第353章 问心所求为何? 离开了半山腰那处茅屋,沿着林间小路继续朝下行走,云长安步伐有些沉重,手中拿着那块白玉令牌,陷入了与自己内心的斗争。 云长安本是一介凡人,回想自己偶遇的种种,自己到底求的是什么,东清界大道坍塌,踏足归一境的修士,寥寥无几,他甚至没有见过,陈璇羽也是得了自己从四阳葫芦灯中那位六阶丹药,破境入了出神境,这是他唯一确定的出神境修士,前几日遇到的那名剑客,很强大,是否也是出神境修士,他不得而知。 这位号称大旻王朝的老夫子,修为不显,但至少能够确定他不是凡人,或许会比陈姑娘还要强大。 而自己偶然修道,也不过是多了一份‘幸运‘,这样的幸运又能维持到多远?他也不知道。起码现在还有向上行走的动力,承诺下来的事情,他不会就此放弃,至少也要试着靠近一些吧。 云长安也知道,若是想要靠近那些承诺,就必须要不断精进,上阳宗地处五原域一座深山,元气不像其他域那般浓郁,自己的五行元府又需要大量元气,才可破境向上,起码在五原域中,再怎样修行,也不可能会短时间内连续破境,看着手中的白玉令牌,这让他陷入了俩难抉择。 蔺翀说的也没有错,信阳域更适合修行,他虽没有去过,但总能感觉到,越朝着南边行走,元气越是浓郁,这也是那些生出北域的修士,都不断南下,以至于北边俩域,修士稀少,倒是凡人的城池很多。 自己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云长安沿着林间小路,走到了商道,环山城的景象,跃入眼眸,已经到达了环山城外围,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山城脚下,这一路上,云长安都没有搞清楚,想这些事情着实有些烦恼,索性也不再去想,收掉了手中白玉令牌。 这件事情日后再说,说不定自己根本就不会参加百宗大会,虽然蔺翀说过,能在百宗大会展露头角的修士,大旻王朝也会不遗余力争取,起码给了那些底层修士,一丝希望,身处在小道宗门,自然比不上能够调动一域资源的大王朝,这些尤其对缺少资源的修士最吸引,该争还是要争,起码要让自己在外物上,不必担忧,活的痛快上些许。 云长安收起心思,在沿着环山的溪水旁,清洗了一把脸,走进了环山城。 那位本该坐守听风楼的弟子,严三观,此刻正等在一处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双手揣兜,站在商道一侧,已经等待了多日,见他始终摒气凝神,一言不发,目视着来往修士,看到云长安后,便加快了步伐,侧身走在面前,拱手站立,平静道“云道友,您回来啦?” 云长安注目凝视,简单答应一声,便是开口询问道“三观道友,你怎么在这里?” 严三观依旧拱手站立,只简单的吐出几个字,“师尊让我在这等你。” 云长安微微一愣,陈璇羽难道从金源域取了那株青胆花后,已经回到了环山城中?“陈姑娘已经回来了吗?” 名叫严三观的修士,依旧沉默寡言,双手互踹在袖口,摇了摇头后,朝着云长安简单回应道“师尊她还未回来,不过几年前送云道友去沧滩平原后,倒是回过听风楼一次,嘱咐我说要在这里,等候你回来。” 云长安心中疑惑,金源域虽说离归天域很远,但也不至于四年的时间都没有回来,难道苍雪山上的那株青胆花,还没有摘取下来?况且还有小翎,那匹速度极快的骏马,也不至于因为赶路,而耽搁太久。 严三观紧接着伸出一手,摆出请的姿势,“这里有些寒冷,还请云道友回到听风楼中,在仔细询问此事吧。” 云长安跨出一步,“行,先回听风楼吧。” 当云长安走在环山城中时,有些发懵。 在一处商家店门口外边,站着一群青衫白衣带束腰的读书人,吵吵闹闹不知在争论些什么,其中为首之人,留着一缕胡须,三寸的黑色胡须,依依飘动,远处还有不少手持元器的修士,站立人群前首,与那位手持着一个储物袋子的黑须读书人,破口大骂。 那位读书人是从江阳域儒家圣贤庙宇走出来的,皮肤比起那些粗野修士,要白上不少,在其身后有着十几个与他相同的读书人,样子大多数都很年轻,面容消瘦饥黄,显然像是没有吃过饱饭,而有些骨瘦如柴。 云长安站在他们人群后方,满脸疑惑,这环山城中,何时来了这么多儒家君子,这群修士在环山城里大多数一些宗门弟子,崇尚修元,身材比起这些读书人要显得格外魁梧。 只听得见依稀吵闹声,传进了云长安地耳边。 为首的那位黑须读书人,手中拿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装满了元铢晶钱,似乎要买些东西。 云长安抬头望去,这处店家并非寻常店家,而是筵宫商会的商崖府邸,落座于环山城中,最为年久的一家商会,在府邸正门前,那块刻有筵宫俩个大字,醒目的提醒来往修士,他们是环山城三家商会之一的筵宫商会。 环山城中的三家商会,其余俩家都是从其他洲域搬迁而来,都不属于环山城本地商会,唯有筵宫商会世世代代都在环山城中,商会家主名为宫延年,正在府邸一间偏房内,仔细打量着这俩波修士,依旧一言不发。 环山城中大部分地皮都是在筵宫商会手中,他们这座筵宫府邸看似有些寒酸,实则是整个环山城中,最好的风水极佳宝地,龙涎商会初到此地时,也看上了这块宝地,曾多次交谈,甚至拿着过千万的元铢晶钱,来买取他们这处宝地,宫延年始终没有松口,将这块地皮出让给龙涎商会,还是选了一块略微稍次的地皮,打造了一座十分豪华的酒楼。 其实不光是筵宫商会掌握着地皮,龙涎商会和灵均商会他们俩家,也拿取了不少地皮,可真要相比之下,还是筵宫商会这边几乎将环山城大半的地皮都握在手中。 就算是有修士,亦或是想要在这里安居,建宗立派,都要前来拜访一下,从他们手中买取一块地皮,作为修行福地。 如此一来,筵宫商会就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先祖在此生根落叶时,这里也不过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山峦,经过数代修士的努力,才有了环山城如此光景。 这些修士以及那些读书人,在门口吵闹不已,身处偏房内的宫延年见怪不怪,每日都会有些修士,登门拜访,用寒酸的微薄财力,妄想图求一块上好地皮,用来修行,宫延年是个商人,这种毫无利益可图的无理祈求,自然不会答应,来的人多了,起初还有商有量请他们这些修士进入府中详谈,喝杯暖茶,尽显主家之宜,但大多数都是些想要谋求图利,口袋中又没有多少子儿的家伙,渐渐的宫延年也失去了耐心,闭门不迎客。 尤其是百宗大会开启在即,环山城又是必经之地,想要去往那处望暻小镇的话,这环山城是绕不开的路,那些从南而来的修士,见到藏在群山中的一座城池,元气萦绕,看上了这块连绵百里的风水宝地,就想要寻一处地界,安根落叶,当做自己修行的落脚点,他们却不懂得环山城中规矩,尤其是南边来的修士,大多数都是族中富饶,能拿的出一笔不菲的资源。 为此向城中修士,打听了一些城内规矩后,这些儒家读书人和那些信阳域的修士,竟奇迹般的聚在一起,俩方不同势力的修士,能够待在一起,就免不了生出口角。 宫延年并未出面阻止,而是和身旁留着八字胡的管家,站在窗前,静静看着这些外来修士的争斗,冷哼一声,来到桌前,八字胡管事,有些机灵,连忙跑到前面,沏了一壶茶水。 紧接着低声谄媚道“老爷,他们这两波修士,一直在门府面前闹事,恐怕不好吧,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闹出人命来,也不好收场,不如小的我,前去劝解一番,省的坏了老爷的雅致。” 宫延年脸色漠然,端起那杯热茶,在手指间,转动良久,眼睛却一眼盯着手中茶水,最终待到热气散尽后,一饮而尽,“慌什么,这种烂摊子的事,你想插一手?” 八字胡管事急忙躬身,冷汗直流,有些惶恐不安,连忙摆手说道“小的不敢,只是为了老爷着想。” 宫延年放下手中茶杯,又一次看向窗外那处吵闹声音,“一个来自信阳域的宗门修士,一个来自江阳域儒家君子,这俩域的人呐,早已经斗了上千年了,你说你出去帮谁?” 八字胡紧张的口齿有些不清晰,他也没有想过此事,“这……” 宫延年轻拍着他的脑袋,“起来说话。” 八字胡战战巍巍的起身,又添了一杯茶水。 宫延年这次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问道“俩域的纷争得来已久,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讲明白的,他们这些修士,在我眼中不过就是路过这里,看上了这座风水宝地,仗着手中有些钱财,就想从我们手中买上些地皮,且不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真想买环山城的地皮,也要看看他们是否真心,将这里当做他们的落根之地,如若不然,便是外族,环山城还真的不允许有外人贪图这里的气运。” 八字胡管事擦拭着虚汗,“老爷所言极是,小的我没有想那么长远,恕罪恕罪。” 宫延年一挥手,接着说道“等晚些时候,他们吵的累了,或是见血了,你就出去告诉他们,想要买地皮可以,不过要先去城中那座祖庙虔诚烧香磕头,看看祖师爷答不答应,在来这里找我,如若不然,就算他们拿出十袋子元铢晶钱,还是百袋子元晶,又或是百枚开元金钱,也妄想买上一寸地皮。” 八字胡管事应许下来,就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外面的争吵。 宫延年双手捶着自己的大腿,呢喃道“北边那处秘境已经开启了?” 八字胡管事轻声回应,“老爷,前日在街上碰到了一得剑阁的阁主张百剑,带着他那剑修弟子回到了环山城,只不过走出来的弟子已不足百人,从他的口中得知,前些日子就已经开启了,走出来的修士,不足万数,不过……” 宫延年眉头一皱,搓了搓双手,“有什么话直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八字胡管事紧接着说道“据说是听风楼的那位,带过来的小修士以一人之力,破除了秘境阵法,带领他们走出的秘境,都说他们走出秘境后,那些小修士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至于秘境当中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宫延年呢喃了一声,“听风楼,小修士……” 再次凝重了起来,“你就没有问问他们,在秘境当中得了些什么秘宝?” 八字胡满脸苦笑,“老爷,我也不是没有问过,就是他们只字不提,好像是没有拿到那柄上古时期的道剑,还折损了很多弟子,脸上都是一脸沮丧,再问下去,怕是将心中憋屈全部会发泄到小的身上。” 宫延年笑眯眯说道“知道他们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不过是想能够在环山城中占据一席之地,张百剑那个老家伙,图谋很大,可总是差些运气,百年只能在化海境游走,本觉得在五原域中,打听到了一则关于上古时期的秘闻,那位剑修手中那柄剑,是一柄道剑,若是真的能够得之,以他的执着,十年内必会破境,只可惜啊,上天并不想眷顾他,就凭着梦中见到的,居然让他知道了那柄道剑真实存在,秘境中的宝贝不少,若是真的拿出来,那家伙也定然陷入危机,说是不幸,也是万幸了。” 八字胡管事附和道“老爷说的极是,一柄道剑出世,定会惊扰到天下修士,涌入环山城,索性他那个小徒弟,在秘境里没有得到,若不然环山城指定,不得安宁。张阁主能够拿到,也不会守得住,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宫延年点头道“你一个外人,都能看得清楚,他呢?身在迷雾不见真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有人劝解他,以他现有处境,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听进去。” 八字胡管事接话道“老爷真是折煞我了,张阁主不也是为了他们整个剑阁嘛,处在环山城不容易,又想破境,又要照顾到一整个剑阁,却是有些难了。” 宫延年继续说道“我也曾劝解过他,可是他不听,好在没有得到那柄道剑,破境的事情不当急,他的性子又慢不得,再不破境,怕是修为会倒退,就连剑阁都守不住。” 八字胡管事停顿一下,“剑阁不还有南副阁主嘛,还有他那个弟子,张碎心,张公子也是一位可塑之才,说不定会比他师尊成就还要高。” 宫延年却冷笑一声,张碎心?那个小家伙有什么用?都不知道大道是什么样子,能够进入秘境,得到一些宝物已是不易,以他师尊的资质能到入神境就已经不错了,归一境更是想都不要想。 破境很难,以剑修身份破境,那更是难上加难。 谁有魄力闯入其他洲域,颉取整洲气运,成就自身? 且不说被人记恨,若破境失败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想要保护整个剑阁,又想拿取道剑,这种两全齐美的事情,谁能做到? 张百剑就是心有余孽,被那梦境遮了眼睛,才会想着拿取道剑。 若是他宫延年,能去秘境,肯定不会拿取这些乍眼的秘宝,老老实实找上一些稀罕物,不至于让人惦记的秘宝就足够了。 至于张碎心那个小家伙,倒是对他师尊做了件好事,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虽说是无心之举,但也算得上圆满。 只是他张百剑想不通罢了。 —————— 一袭红色剑袍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坛杏花酒,绕过争执不下的人群,径直走向筵宫府邸,临近府门时,却被那些争执修士来下,却不让开道路,丝毫不给其他修士进入府邸机会。 与其发生冲突,中年男子本想举剑动手,却被走出偏屋的管事拦下。 指着他们这些为了买一块地皮的外城修士,大声尖鸣道“我家老爷说了,你们若是真的要买环山城地皮,就去城中那座祖师庙中,烧香磕头,等祖师爷见到你们诚心要落根在环山城,我家老爷自然会热情迎接你们,前来环山城中落根。” 两波修士虽然都不对付,但是要自己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祖师烧香磕头,那还得了?岂不是欺师灭祖,他们都有师传,这事要说出去,那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混在宗门里,不被逐出师门,已是万幸,最惨的就是被痛打一顿,再逐出师门,废掉受传字号,索性骂骂咧咧离开,不再争执这无用口舌。 此事便以筵宫商会管事出面,落下了帷幕,见到这些外城修士逐渐离开,八字胡管事口吐清痰,呢喃了一句,“装模作样,居心不良。” 转头就对拿着酒的中年男子说道“张阁主,老爷等候多时,就知道你要前来,我也备好晚宴,请随我来。” 张百剑怒气冲天,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愤当中,大迈着步子走进府邸门槛,“有人闹事,还不快快出面解决,等着看热闹啊?” 八字胡管事尴尬一笑,并无言语,只在前方带路。 —————— 云长安此刻坐在一家茶水铺中,悠闲自在的喝着茶水,看着那些争执的修士,散去身影,道了一声,“这些修士都这么富有的啊,说买地皮,就买地皮呀。” 严三观则是坐在他的身侧,双手揣进袖口,躬身说道“大多数是些南边两域来的修士,归天域虽处在五域中心,但比起南方二域,还是有些贫穷了。” 二人闲聊了几句,结账走人,云长安身上可身无分文,还是严三观看到他的囧像,特此从袖口中,拿出几枚元晶,放到了桌上。 二人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回到了听风楼。 按照严三观的说法,南方二域,尤其是信阳域中的修士,出自宗门大家弟子,个个都怀中揣着一笔不菲的资源,想想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身无分文。 进入堂殿,这里很是安静,又感觉到了些许寒风刺骨,除了严三观在前面领路,好像就没有什么人了,只不过云长安发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但也没有多想,心心念念想要回到自己的那间屋子,与严三观好好交谈一番。 奈何事与愿违,在前面领路的严三观突然停住脚步,就听见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哟,小家伙,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这都能见面。” 云长安伸出脑袋探望,从暗处走出来一名高大男子,依旧戴着那顶硕大斗笠。 向北露出身形,挥手带着招呼,云长安可不这么想,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呆愣,这个剑客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前不久还与他斗法过,他的剑道强大,甚至都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就连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只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如今却找到了听风楼,这着实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除了身旁的严三观还是一副淡然若处的态度,高大剑修一脸笑吟吟,就只剩下了云长安顿感紧张,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你不会特地来寻我吧?” 向北打着哈欠,伸手轻拍着嘴唇,扬起了脑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小家伙,你我之间的斗法,还没有结束,干嘛要跑掉,还浪费了一张破空符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张符篆是这楼主人送你的吧,倒也说得通了,竟没有想到你和这位陈小女相熟。” 向北与山水分道扬镳后,便独自一人沿着商道前来环山城,比起爬山走林间小路,要快上不少,本以为云长安不会前来环山城,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来了,还到了听风楼中,走在楼外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云长安的气息,然后躲在楼中一角,原来云长安和陈家小女相熟,那么时观道长所说的,自家小师弟与一名陈姓女子有条姻缘线,该不会就是陈璇羽吧,这样一想,就觉得十分有趣。 向北比他先行一步来到环山城,二话不说,就找到了听风楼所在位置,踏进其中,只发现了一名女童,正在楼上一处房屋内酣睡,还有一位弟子,便是严三观,正在清扫着楼中各处灰尘,向北这一路来,都在思考着云长安地剑术究竟是何人所教,与云长安只有一面之缘,打交道并不是很多,但从其中就发现了别人所发现不了的,那便是他的剑术老道大成,除了修为跟不上,只关乎剑术的话,明显比起同龄剑修要老成很多,剑术运用到极致,还能在此境界,领悟到剑势,就算是他自己,领悟剑势那时候,是刚刚入了化海境,没成想云长安比他还要有天赋。 这不由得让他产生疑虑,他知晓璇月剑宗的剑法如何,看上去云长安并非出自陈璇羽之手教导,他也没有听说过,在上阳宗内出过天才剑修。 思来想去,始终也想不明白,这剑术很熟悉,但总是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不同于现世各门别派所教授的剑法,他的剑法有点像上古时期,那些大剑圣们出剑的习惯,这样一想,倒觉得有趣多了。 前几日,向北匆匆来到听风楼,就见严三观停下手里扫灰尘的扫把,满含惊恐的询问道“阁下找谁?” 向北也没有过多拉扯,就直接亮出了从陈牧那里拿来的一枚黄色玉佩,上面只写了“璇月”二字,“受人之托,前来看看你家主子,不知可否在家?” 严三观见过向北手中的黄芙玉佩,他曾在陈璇羽的书房中打扫灰尘时,险些将书房中,藏在一个盒子中的黄芙玉佩砸碎,但陈璇羽并未责怪与他,反而一时兴起,便向严三观讲述这枚玉佩的来历。 严三观得知了一些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名负剑男子,竟是从老家那边而来,特意前来寻找自己师尊,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事情都盘问清楚,这名剑修受师尊父亲拜托,来寻找自己师尊,即是贵客,自然让他留在了听风楼里,多待些时日。 待了几日的向北,本想就此离去,可严三观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还拉着他来到了施念嫣的房前,此刻施念嫣的冰心绝脉的病症加重,时常就会昏倒在地,就睡不醒,尤其是近一年来,身体常常出现一股寒气,充斥着别人所不能忍受的寒冷。 于此同时,严三观带着向北,来到那处门前,环顾四周,然后走近前去,看了眼结满了厚厚冰霜的那扇房门,感受着不同寻常的寒气,像是掉进了万年玄冰打造的一座寒窑,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充斥着沁人心骨的寒气,由此可见,里面必定出现了变故,严三观也毫无保留的讲述着,施念嫣的种种遭遇。 严三观突然开口询问道“前辈,可否遇见过这种怪病,有没有医治的可能?” 向北虽不了解详细情况,也没有见过施念嫣,任然沉默不语,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直逼他的身体各处,而在身侧的严三观更是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蚀,瑟瑟发抖。 严三观只站在门外,不敢走近前去,他也曾在施念嫣病发时,靠近她的身体,瞬时间,几乎肉眼看不到的寒气,将他整个人都冻在原地,身上也覆盖着一身寒冰,至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到师姐的房屋内。 向北一步踏入,只是靠近了半分,就觉得连他也受到了影响,耐着严寒,细细观察了一番,便退出了房间,重新关上房门。 严三观急切的询问道“前辈可否发现了什么?” 自从陈璇羽远去金源域之后,听风楼里只有他们二人,有时还会有一些修士登门拜访,但都被严三观以师尊正在闭关的缘由打发掉了,此后,每当深夜,听风楼便会成了一座冰山,肆意侵袭的楼内各处,严三观虽天天忍受严寒,但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去。 向北沉默良久,始终未曾开口,只是摇摇头,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未曾见过如此怪异修士。”,便匆匆退去,他也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修士,实属奇特,就连在金源域中,那些被大雪覆盖的几个洲,都没有过让他感到寒冷的情况。 只能对着严三观说着,要他远离这里的话术,若是待久了,他自己也会受此影响,严三观哪会同意?且不说,这是他的师姐,就算是生了怪病,也不能留师姐独自一人,待在冰冷的楼宇中,这里可是他的家啊,说什么也不能离开。 只能借着理由,说要去城外迎接一人后,只留下了向北待在听风楼中,自己则是出去迎接云长安去了。 第354章 向北离去 云长安此刻不明眼前情况,只是看着负剑男子,嘀咕道“前辈,来此不是为了那未完的斗法吧?” 严三观本想在一旁插话,向北先他一步出声,来到他的面前,用一只手捏着云长安的脸颊,左看右看,甚是喜欢,突然就来了兴致,“嗯,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若是敢说假话欺骗我,有你好果子吃。” 云长安怎么也甩不脱那只纤长大手,一直捏在自己的脸上,不管自己怎样挣扎,就是逃脱不掉,最终还是向北大手一松,向后推了一把,云长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受到了一丝寒冷,他现在哪有胆子反抗,这名剑客已经追到听风楼里,想躲也躲不掉,自己无论跑到哪里,估计都是被抓的命运,他看不穿剑客的实力,也没有轻举妄动,那略带威胁的话语,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蝼蚁,随意可以捏死,果真这世上厉害的修士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落得如同砧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云长安缓了许久,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谁会觉得被人捏在手中是一种乐趣,久久不能平静,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带着一丝愤怒,大声道“前辈,想问什么就问好了,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向北摇摇头,脸上笑意依旧浮现,好像自从云长安见过他,他嘴角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还是说他就是一个天生爱笑的家伙。 向北抱臂环绕胸前,一手托着下巴,略作思考,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嗯……第一个问题,你与这楼主,也就是陈家小女是什么关系?” 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既然来到了听风楼中,当然不能错过这出好戏,时观道长向来都没有算错过一次天机,这次自然也不可能算错。 云长安看了眼身侧严三观,脸上并无明显惊诧,说不定他们认识,摇摇头后,哭丧着脸,夹杂着愤怒道“这位前辈,陈姑娘与我师尊相识,当日是陈姑娘前来上阳宗,指名道姓找我去到那处元墟秘境,帮她一个忙而已。” 向北似乎不是很信服,上下不断打量着云长安,而后又看向身侧的严三观,再进行求证,“真是这样?” 只见严三观依旧面无表情,缓缓点头,“前辈,是这样的,云道友的确是师尊,从上阳宗带来,为了救治师姐的怪病,得到了一本关于她怪病的古籍,还有半块古玉,元墟秘境中有剩余半块古玉,云道友便是进去,拿取那半块古玉去了。” 向北板着脸思考片刻,“这么说来,你是受人之托,行情义之事了?小家伙,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让自己深陷险境,秘境的危险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长安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拍去身上灰尘,以及在他裤腿上,结了一层薄薄冰痂,都统统拍去,他不知道施念嫣病情加重,严三观在路上对于她只字不提,云长安问过一次,都被他转移了话题,进入听风楼中,就碰见了向北,一直没有机会去见见施念嫣。 “像你这种只会找人斗法打架的修士,会懂些什么?既然我答应下陈姑娘,就一定会去做,在下眼中,没什么要比承诺更为重要,况且念嫣妹妹年纪还小,不该受怪病折磨,难道事情找上门来,让我自己眼睁睁的不作为?扪心自问,我云长安还做不到漠然不理,置之度外!更不要说是救人一命,去那处秘境了,就算是绝境之地,该我去的,我也会去,哪怕是身死,也悍然不会后悔!” 向北瞧了一眼面前这名少年,怒目圆瞪的少年,似乎火气很大,便嘿嘿一笑,“小家伙倒有些性情,我也没说这样做不对,干嘛生气?” 云长安平复心情,方才确实有些上头,“前辈问我,我就回答。” 向北笑道“不说了,你做的很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拿到救治那孩子的东西?” 身为破碎之地的剑修,向北自然对于这种事情看得多了,世间身有怪病的人不少,小师弟能做到这个地步,很是不易,内心还是很善良,当初在五原域,自己曾到过一个宗门,三流末路的宗门,处处受到挤压,当时那位三流宗门的宗主,只因偶然得到了一株六阶的有灵植物,被临水洲一家势力极为庞大的宗门发现,向北本想前去帮上一些忙,可还是晚了一步,当时自己正处在破境入神的关键时刻,没能及时赶过去,针对小宗门的大势力宗门,将他们全部屠杀殆尽,就连整座山峦都未曾留下,宗门大大小小的山峰宫殿,全部夷为平地,只可惜的是自己就眼睁睁看着宗门好友倒在血泊中,无能为力。 至此自己破境入神,便有了心魔,直到有一日,得知大势力宗门宗主,强行破境失败,便提着剑杀了上去,为自己的好友报了仇,心魔一除,破境手到擒来。 向北也是那种,为了情义,斩尽天下不公事,当是性情中人。 云长安微蹙眉头,缓缓开口道“古玉我已经拿到,不过没有见到陈姑娘,我是不会拿出来给任何人的。” 向北双手指着一侧的椅子,“小家伙,坐下说话。” 严三观稍稍退去,不久从偏堂拿来了一壶茶水,为二人斟上,对着云长安说道“向前辈是从师尊老家来的,大可放心。” 云长安微微一愣,陈璇羽的老家?听她提过一嘴,她不知何故,从家中来到了环山城,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剑客竟是从陈璇羽老家而来,看样子和陈姑娘一样的强大,气场十足,虽没有和他说过,出身何门何派,但云长安能感觉得到,是一个大家族,或是大宗门走出来的修士。 希瑶师尊,云长安接触的不是很多,在上阳宗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那片灵植园中,培育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时没事的话,都见不到希瑶,只是在陈璇羽来上阳宗时,自己偷偷听到过二人的交谈,陈璇羽出自五原域,自从她爷爷拜入了一位隐士修士门下,整个宗门都迁移到了五原域的最北边,至于为何,她们没有说过,自己也不知道。 “这么说,向前辈是从陈姑娘的宗门出来的?”云长安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宗门,能够走出几位强大的剑修,他自然而然的把向北当做了宗门弟子,不去深究他的出身,一个强大剑修,让他一个小修士打探到出身,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 向北坐在木椅上,微微张大嘴巴,看了眼满是好奇,又想急切知道他出身的云长安,自己则是展现出一副懒洋洋的态度,单手托着下巴,反问道“我若是来将陈家小女,带回宗门,你该怎么办?” 云长安突感不妙,“只带她一人?” 向北点头道“受人之托,只带她一人。” 云长安犹豫半天,手中的茶水久未能落下,“你带不走她……” 向北来了些好奇,“为何?要知道我可比她厉害的多。” 向北一直在等待着云长安的回答,双手拢在袖中,觉得有些微凉。 云长安故作镇定,摇摇头道“就算向前辈比陈姑娘要厉害许多,那也带不走,陈姑娘的脾性我很了解,翱翔在空中的雀鸟,是不会被铁笼关住,谁都不可以,哪怕是前辈您,也不行。” 向北嘿嘿一笑,“这么自信啊?看来你和陈家小女交情不浅,连她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你喜欢她?” 云长安脸颊有些发烫,身体也有些不自然的摆动,高声道“向前辈,请不要胡说!我与陈姑娘只是相识,待的时日够多,对她有些了解而已,你这样随意编排胡言,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向北笑意更盛,果然没有错,时观道长算的真准,连忙指着他,让其坐下,“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既然没有的话,至于这么激动?” 云长安一时语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坐下来,再无说话。 向北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但依旧想继续说下去,“小家伙,这个问题先不聊,她要不要跟我回自己的宗门,等到见过她先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那么我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 云长安显然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些什么,转头回应,“前辈请说。” 向北沉思片刻,喃喃说道“上古时期有一神族,来自界外,借着那时大帝们羸弱,整界的道韵中落,便发动了一场入侵战争,我想你进了秘境,应该会听闻一些这样的事迹。” 云长安神色一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微小动作,明显被向北捕捉到了,会心一笑,徐徐开口,“当今世间看似万世荣华景秀,一副太平盛世,可这些都是表象,你应该感觉的到了吧?” 云长安沉默许久,还是不懂,向北所说是何用意,“烦请前辈明示,虽然我知道这些,不过与我有何关系?” 向北继续说道“那些外界邪祟,并未完全消失,如今过了几十万年,修养的差不多了,你觉得他们会放弃百万年的谋划,就此离去吗?” 云长安摇摇头,他也不相信那些纯粹的外族邪修会就此离去,秘境当中有人也和他说过,这是留给后世之人的一丝希望,想来界外古邪并未完全驱除,只是被镇压了,待到有一天,终会苏醒,他不相信那些邪祟不再入侵。 向北亦是如此,“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倒不用去繁杂的解释了,小家伙,我等存在的意义,便是与天道相抗,走一条逆天而行,以身斩道的大道,修元也好,还是体修也罢,都只是一种途径,在道路的尽头,是先辈用血肉为我等铺平的道路,界外那一神族,一日不除,我等便看不到大道,你晓得其中利害关系吗?” 云长安语气低沉,仿佛是见到了鱼降剑山上,那柄被邪佞之气侵蚀的鱼降剑前辈,在那幅画面中,其主上身死的场景,至今都不能忘怀,名为吴莫言的前辈,倒在一只看不清黑色大手上,被拧断脖颈,就此身死,云长安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些离他太过遥远,以至于将他们深深埋入心底,不愿想起这些残酷的事情,如今被人提及,往日那一幕幕逐渐浮现眼眸,他如何能牢牢坐在这盛世上? 有太多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当这些再次来临时,他云长安该当如何? 只是他始终弄不明白,索性也没有再去思考。 云长安哑声轻道“知道……” 向北呢喃一句,“你在秘境中得了不少听闻,所以若是日后有机会,站在世人面前,替他们抵挡住这些入侵?” 云长安这次并未沉默,只是简单道“会。” 向北心满意足,看来小师弟心性也不差,“有你这话,就足够了。” 向北在怀中摸来摸去,最终从左侧胸口处掏出了一枚长方白玉兰吊,手指大小,正面刻有一字,名为“云”,背面写着“天元。”,这是一枚令牌,和蔺翀那枚让他参加百宗大会的令牌相似,只是不同的是,这枚令牌更为小巧精致,分量很重,看上去很不凡,上面早已经刻上云长安地名字,似乎已经准备好久。 云长安接过那枚白玉令牌,仔细看着令牌上的精致花纹,如同龙吟虎啸,相持在令牌边缘俩侧,让人觉得置身其中,静静望着俩头神兽相互争斗,在令牌后方,天元二字,笔劲十足,有一点红袖点在了天字上面,左右再无其他。 向北呢喃道“这是一枚令牌,你且拿着,日后若是能够镇守一方时,希望你不违背现在的选择。” 云长安瞬间来了兴趣,仔细看着向北那不真实的面容,开始想着这家伙怎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皱着眉头,思来想去,终然恍然大悟,“向前辈不只是入神境修士!” 向北笑而不语。 正在此刻,严三观站在二人身后,瑟瑟发抖,由于临近夜晚,听风楼又陷入到了冰寒严地,每当这个时候,严三观总会耐着颤抖的身体,在大堂里,升起一把火,这次也不例外,只是碍于他们二人还在交谈之中,也没有动身到后屋里,拿上些柴火,只是静静的待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 直到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 云长安稍稍愣神,他自打进入听风楼中,没有见到施念嫣的身影,之前也询问过,严三观总是含糊其词的说着,挺好,挺好,就岔开话题,现在想想,总觉的有些不对劲,之前施念嫣可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娘,怎么现在连面都不露? 如今,严三观又因严寒昏死过去,云长安很是担心,急忙上前为他把脉,竟发现严三观没有了脉络,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再去看他的的面容,没有半点血色。 云长安有些不知所措,还在身旁的向北伸手一指,渡了一些元气后,身上的冰霜缓缓消散,将他带入一间暖和的房中,向北在房内生出一团火焰,照亮整处房间,才缓缓退去。 向北环臂,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走向云长安,神色有些可惜,忍不住诽议,这名弟子对陈家小女倒也衷心耿耿,就算是这里已然变成了一个玄冰寒窟,也不曾想要离开,以他现有的修为,又能支撑多久?怕是没等到陈家小女回来,自己就冻死在这处寒气逼人的楼中,一尸两命也是有可能。 向北轻轻弯腰,看着满脸担忧的云长安,露出一丝笑容,“他没什么事情,就是这里太冷了,他有些撑不住。” 云长安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晕倒,又为何身上会结出冰霜来,“向前辈,三观道友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晕倒?” 向北微微皱眉,“不要叫我前辈,我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正当青年,前辈这二字,会把人叫老的,你还是叫我向北吧,毕竟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要比前辈更好听上些。” 云长安差一点被他的话语噎死,自己明明在问严三观的病情,他又把话转移到称呼上来,不过看他的表情,倒不是什么大事,严三观突然晕倒,应该没有大碍,“您就不要逗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称呼一事。” 向北面色变得严肃,转头问道“你可知那位小姑娘得了什么怪病?” 云长安微微点头,回应道“自然知道,陈姑娘和我说过,是一种名为冰心绝脉的怪病,得了这种病,身体的筋脉会随着年纪增长,而逐渐加重,直到……” 向北抢过话来,“直到所有的脉络,全部冰封,如同一个重伤之人,被毒气侵蚀,遮染所有的筋骨脉络,无法修行,变成一个废人,这小姑娘又很不同,她像是一种有形的寒气,在不断侵蚀脉络,直到再无一丝元气可以进入体内,变成一具寒冷尸体,虽然不死,但是也像是一个活死人,活在世间。” 云长安漠然,向北所说的大都是正确,他看过陈璇羽的那本手札,其中就记载了这些事情,想要救治,就必须要寻找到完整的碎冰心培丹丹方,如今也只是知晓一些辅材,并没有大作用,没有完整丹方,就不知丹药该如何炼制,也不知道到底缺少哪种灵药草,想要收集那些灵药草定然要花费很多时间。 施念嫣等得起吗? “您说的没有错,就像是一具尸体,又像是在沉睡,寿命无多,若是有好运气的话,能够抑制住体内寒气,就能多活几年,只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怎么走运。”云长安和向北来到了施念嫣房门前,看着门上结着一层厚重冰霜,他已经明了了缘由,施念嫣冰心绝脉加重,这并非是一个好兆头,尤其是现在陈姑娘不再环山城,就只剩下严三观一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镇守在听风楼。 向北拍着云长安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过多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虽然小姑娘身患怪病,不是还有你,还有陈家小女在呢,事在人为,有人在为她的事情努力,总会找到碎冰心培丹,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只是听闻过,有些修士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难道还不能活啦?这世道多有不公,但总会在夹缝中,谋得一条生路,小家伙,我现在倒是有些小瞧你了,能够做出这样的决择,魄力很大,将别人的命运,担在自己身上,你很不错。” 云长安拱手作揖,“向北前辈,你折煞我了,不过是有些于心不忍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情,若是能将念嫣妹妹救活,怎样都可以,从秘境中得来一块古玉,按照陈姑娘所言,完整的古玉会带着我,去往一处禁地,或许能够拿到碎冰心培丹的丹方,只是现在毫无头绪。” 云长安跟着向北重新回到了大堂,并未进入施念嫣的房间,他已经明了如今的状况,只是在门外远远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那位小姑娘,便匆匆关上房门,就此离开,倒不是因为云长安惧怕这种严寒,自从煜日炎认主后,他似乎对于这种寒冷,有些免疫,甚至于在坛洛城那处极寒之地时,都未曾因寒冷而变得瑟瑟发抖,苦不堪言。 向北伸了一个懒腰,走在听风楼这处大堂门口,一只手搭在云长安的左肩上,收起往日笑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小家伙,出来时日太久,还有好多事情未处理,陈家小女的事情,我不再掺和了,若是日后见到,请你带句话给她,就说他父亲陈牧很想他,希望她能回家看看,至于朱家一事,他还是想当面谈谈。” 云长安疑惑道“前辈要离开了吗?” 向北点点头,随后抬头望了一眼上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喃喃说道“是呀,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也不太好。” 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听风楼,“小家伙,珍重。” 最后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对了,我给你的那枚白玉令牌,好生保管,切记不可遗失。” 这位名向字北的高大剑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云长安交代几句后,便大踏步的走出听风楼,没有回头。 云长安站在听风楼门口处,目送着他走在冷清街道上,此时夜幕完全降临,夜色中,那道高大身影渐渐消失。 其实他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询问,向北的身世他自始至终都并不清楚,总是对这名剑客,生出了一丝好感,不是他的剑法厉害,而是因为他没有强行逼问自己,陈璇羽身在何处,也没有做出对念嫣妹妹伤害之举。 第355章 一剑灭一府 环山城中,一处不大不小的二层酒楼内。 云长安正安安静静坐在桌前头,细品着上等杏花酒,身旁无人打扰清净。 不远处有几名食客,交谈着近来环山城中,所发生的几件大事情。 云长安无心听取,他正在为施念嫣的病情发愁,觉得听风楼中有些发闷,便来到街上,随意找了一家酒楼,前来尝尝入世修士,平日所食。 这几日,严三观还是昏迷不醒,向北点燃的火焰已经熄灭,云长安又为他续上更加纯粹的火焰,煜日炎,一团先天道火,诞生了元魂,算得上是天底下炽热的火焰,驱赶严寒也不是问题。 煜日炎在认主后,那道元魂在四阳葫芦灯中逐渐泯灭,只留下了一道通天火海,静静焚烧着混沌空间。 他曾问过小玄,先天道火在重新认主后,原先诞生下来的元魂,会逐渐消散,化成天地根,只留下最为纯粹的力量,等待新主的融合,直到新主有实力,体内蕴养道韵,他们会重新塑造新元魂。 他自然也不会怀疑,小玄说的真假。 在失去了煜日炎的元魂后,极为纯粹的火元气,进入五行元府,成了元液,不同于其他五行元气,他们就静静伫立在元府当中,就算是云长安当日破境凝实,也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想要融入一体的想法,对此,云长安只能由着它去了,反正他可以随意调用那些纯粹火元气,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陈璇羽在元墟秘境前,从那一别,已有四年有余,等待了一年之久后,便先行一步离开,回到了听风楼中,交代一些日常要督办的事宜,拿走了听风楼阁楼中,那件玄黄听风境,一路北上,到达了金源域,至此没有了消息。 云长安正为此发愁,如今从秘境里拿到了完整古玉,他尝试着把两块残玉,拼接在一起,用尽各种方法,但始终都没有反应,无奈只能放弃,从而寻找其他方向。 自己除了古玉一事,再无其他任何进展,不禁让他陷入了烦闷中,只能躲进这间酒楼,唤来店家,多要了几坛杏花酒,平日里,云长安不喜欢喝酒,自从走出秘境,心中的烦心事多了,现在听风楼里又昏倒了俩人,又觉得无酒难解心中烦闷。 古玉已经拿到手里,大可将它放下,离开归天域,回到上阳宗,那座与世隔绝的尧光山里,继续种上一些灵药草,潇洒快活修行。 只是心中放心不下施念嫣,总要有个人在这里照看一二,若是自己真的离去,听风楼中就再无其他人,其他修士就能随意进出,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云长安还是做了决定,留下来,等待陈璇羽回来,将手中古玉,亲自交于她的手上,自己才能放心离去。 远处食客依旧说个不停,直到有一趣事,传入他的耳中,云长安侧耳倾听,就听见,前日有位头戴斗笠的剑修,闯进了山荣洞府那座满含气运的极佳风水宝地,古家花了六袋子元铢晶钱,从筵宫那边买来的一整座大山,其中就有三座山峰,环山而饶一条水根佳河,大山深处建立而起,形成包围之势,吸取天地精华元气,是环山城不可多得的风水佳地,却被那一名剑修,闯到了洞府禁地的深处,一剑毁去。 百年修建的佳地,就这样让一人简单毁去,的确有些可惜,不知道山荣洞府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众人都口口相传,经过万人口舌,早已经变了模样,越传越是离谱,其中最真实的传闻,是山荣洞府作孽太多。 平日里,洞府中的修士嚣张跋扈惯了,惹下了不少仇家,尤其是其古家洞主古明觉,更为过分。 城外的不远处,有一个小道宗门,属于环山城中的末流势力,宗内有位虞姓女子,还未婚嫁,入城购买建宗宴会所需的食材,却正巧撞见了走在城中,前去灵均商会售卖从山中采摘得来的一块六阶琉河碎石晶,一时见其美色,心生歹念,多方打探消息后,得知这位虞姓女子的来历,未经邀约,携着厚礼登门拜访,想要以媒妁之言,迎娶那位女子做妾,小道宗门虽然实力不足,可也不会委曲求全,自然拒绝了这种无理要求。 虞姓女子当然看不上那位道貌岸然的古明觉。 自觉理亏的古明觉甩着脸色,愤然离去,暗地里却下了死手,那小道宗门倚靠着一座名为水河山,山中盛产河挽马,整个宗门都是培育河挽马,待到他们成年,达到妖丹境后,就拉到环山城三家商会中,进行售卖,因此赚取了不少元晶,足够宗内弟子修行所需。 古明觉找了些匪修,闯入了水河山中,大肆屠戮,那些收钱干活的匪修,既不杀人,也不伤小道宗门弟子的性命,只是朝着山上那些河挽马,展开了屠戮,短短几日时间,水河山上的河挽马,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其余成年,品相良好的妖丹境河挽马,全部杀得干净,从此后,小道宗门一蹶不振,断了元晶的来源,如同宗门没了根底,宗门弟子大多数逃离宗门,独自下山去寻找其他宗门,宗门内所剩弟子没有几个,倒是那位虞姓女子没有离去。 古明觉见状时机成熟,便又携着厚礼,这一次远比上次前来,还要隆重,资源也是小道宗门一年的收入,宗主这次没有推脱拒接,带来了虞姓女子,强行让古明觉纳了小妾。 旁人都说虞姓女子大有来历,这才招来祸端。 前几日的那名剑修,将山荣洞府血洗,唯独没有斩杀她,环山城内,只见虞姓女子穿着一袭淡黄长裙,血迹沾染半身,就连那俏容绝佳的脸庞上,都沾满了血迹,慢步走在环山城中,一直从山荣洞府那座风水宝地,向着北边,出了北城门后,就再无人见到她。 直到山荣洞府那座大山陡然间崩塌,惊动了环山城中一众鼎盛修士,前去查看后,才见到,在主峰山巅上,一道剑气盘旋在断了山峰的半山腰上,久久无法消散,整处山峰萦绕恐怖的剑气,让人生畏,没人敢靠近。 只是远远望去,山荣洞府坐落的那座主殿前,无数修士身死,古明觉赫然在列,一座立于风水俱佳的洞府宗门,就这样被人屠杀的干干净净。 环山城西南边这座人气极旺的山荣洞府,一夜之间竟只有一人生还,况且城中还有不少鼎盛修士,三大商会,听风楼,一得剑阁……,竟也是毫不知晓。 这一事情的发生,环山城中瞬间热闹了起来,这几日,云长安闭门不出,唯有今日,自回到城中,第一次走出听风楼,就听闻了这种怪事,只是他们口中讲述的那名剑修,总觉得有些熟悉。 云长安听着他们的讲述,也来了些兴趣,能一剑斩碎一整座山峰的修士,世间罕见,陈姑娘虽然破境入神,他只是见过一次出手,也不可能一剑将整座山脉斩碎,唯一可能的是,前几日从听风楼走出去的向北前辈。 在云长安的眼中,当然会比这些捕风捉影的,不明真相的修士,看得更远,更明了,觉得这人就是向北,或许他和那山荣洞府有些仇恨,又或是山荣洞府的洞主本就为人不正,恰巧碰到了些看不下去的事情,才会提剑入洞府。 宗门那些熙熙攘攘的修士,本身没有做错些什么,只是入错了宗门,招来横祸,修士进入宗门后本就和宗门荣辱与共,为上不尊,为下无辜,若是看不惯上头,就应该早早退去,而不是想要贪图宗门带来的庇护,若是遇到大不幸事,也只能当做陪葬附属,只能自己受着,若是有些运气,或许可以在高处争斗时,明察一些,躲掉祸端。 只不过大多数修士,老迈固执,一根筋认到底,说白了就是宗门带给他们的好处,让他们忘却的被灭族的风险,才会失掉了性命。 前去查看的三家商会,以及身处环山城中的巅峰修士,大多目睹了山荣洞府的惨状,草草了事,回到了各自地界。 最为痛苦的便是筵宫商会,那座风水宝地,可是从他的手上售卖出,如今大多数修士都已经知晓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地契自然落回了宫延年的手中,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谁还会买一处灭宗的风水地? 如今变成了凶地,无人敢踏足那里,若真的有愣头青,敢从宫延年手中,接过烫手山芋,他自然会以绝低价格售卖出,可惜的是,就连那些外来的儒家君子,和从信阳域中走来的富有修士,都不会再去看上一眼,谁都不傻,买一处凶地,那岂不是断了自己往后修行的气运? 环山城中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件,宫延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联合三家商会,以及大大小小的宗门,请他们到筵宫府邸一坐,看看究竟是何人出手,会有如此大的仇恨,就为了一个女子,屠杀一洞府的修士?他们显然不会相信。 杀人造孽的事情,修为越高,越是忌讳,况且还是斩杀了数百修士,或许不止数百,山荣洞府这几年势头极大,洞主古明觉也不知从哪里得来几枚六阶丹药,破境入神后,原本丑陋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一跃成为环山城中,一流势力后,很多宗门他都不放在眼里。 开府收弟子一事,当日也是轰动一时,都得知山荣洞府府主破境入神,慕名而来不少元骨极佳的修士,通通收入府内,一跃成为了环山城中,最具势力的宗门。 只是不到短短三年,落得如此下场,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宗门,彻底收起不轨心思,都在劝告宗内弟子,这段时间内,低调行事,切记不生是非。 如今百宗大会的开启,不少隐入尘世的宗门,纷纷露出水面,而环山城又是去往沧滩平原的唯一落脚点,本城修士谁也不会清楚,路上行走的修士,是不是一尊大能修士。 众大宗门齐聚筵宫府邸,只有一件事情商讨,便是何人所为,灭宗一事,他们全部不知,始终都没有商量出个结果,那些前去观了一剑的修士,也都坐在一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凌厉的剑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就此隐下,不要再声张下去。 见众人没有头绪,宫延年只好吃下这个亏,散去众人后,独自坐在庭院一处水岸边上发呆。 龙涎商会的唐雪蕊,今日心血来潮,带着碧思南漫无目的,七拐八拐的沿着街道行走,来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一桌子美味,还特意嘱咐酒家跑腿,将这些美味做的味道重些,又要了几坛子杏花酒,和碧思南一同小饮,酒家老板是个附于龙涎商会的凝实境修士,经营着这一家,勉强够维持修行的小酒楼,平日里也是有些眉眼高,谁都不当一回事情,可自从山荣洞府的事情发生后,就变得特别老实,城中外来修士很多,收起了往日嚣张气焰,谁都不想得罪。 酒楼小二如数一一上齐,便躬身退去。 唐雪蕊饮了一口碗中酒后,有些烦闷,“思南,近来环山城中可不太平,发生了几件有趣的事情,唉,也不知陈姐姐如今怎样了,自从那日一别,都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碧思南点头微笑道“您和陈师尊真是个冤家,明明在一起时,总是相互拌嘴,有时还为了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如今陈师尊不在了,倒是又想她了?” 唐雪蕊托着下巴,脸上看不到一点开心,只是闷闷喝酒,“对喽,谁让她总是看不上我,做人的道理我都懂,为人处事的方式我也清楚,可她总是比我高一头,很让人不爽的,如果她能修行慢一点,让我超过她,难道我还不会在她面前高兴上些?她也是一介女子,和我一样的女儿身,就是搞不懂,刻苦修行做些什么,非要追求大道做啥?整座五原域和归天域中,又能走出几个归一境的修士。” 碧思南轻轻叹了口气,为她斟满一碗酒。 唐雪蕊忧心问道“你叹什么气,难道不认为我的说法?你也想走修行大道?” 碧思南摇头道“师尊,我清楚自己天赋,修为走到哪里,一眼便能看得见,大道的话,也就是想想了,但是陈师尊不同呀,她天赋那么高,一路平坦青云,不用怎么修行就能达到,我这辈子都不能到达的高度,怪不得你们能成为我的师尊呢,大道好像只有你们才能看得见吧……” 略显凄凉。 唐雪蕊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块肉来,缓缓吹去上面热气,送进口中后,囫囵道“思南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虽说你的元骨不佳,但还是有希望的……你这么努力,不像师尊我,除了喜欢游玩世间,修行这件事也不太上心,你才是最有希望看到大道的,为师也不怎么认同那些世俗眼光,什么元骨品阶低级,就得不了道,有不了大修为,那都是一派胡言,纯粹瞎扯出来的鬼话。” 碧思南低头,她知道这是师尊在说些安慰的话语,也没有出口反驳。 唐雪蕊似乎想到一件不起眼的旧事,继续说道“你去过江阳域吧,那些从儒家圣贤庙中走出来的读书人,你也见到过一些,不都是一些穷酸书生,他们大多数是些骨极差,连你都不如,不还是该破境的破境,凝实境与化海境虽然只隔一大境界,可是那些儒家君子,想必起我们这些修元的修士,更好破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碧思南没有想过,茫然无措间,只说了句,“他们的悟性更好?” 唐雪蕊敲着她的脑袋,一副不争气,像是长辈训导晚辈那样恨铁不成钢,“你眼界就这么低啊?” 碧思南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眼角有滴泪水,快要流下来,“弟子愚钝,还请师尊明示。” 唐雪蕊喝了一碗酒后,略有些醉意,沉吟片刻,“那些生在江阳域的儒家圣人,有几个悟性极好的?不过是数十载的岁月中,一直都在苦读圣贤书,从书中看清了自己,开宗立派,然后更加广泛的传授他们的经验和学问,进入圣贤庙的,有何其多,能走出来的又何其少?若是他们真的都悟性极好,也用不着埋头苦读上百年,才达到圣人的境界,无论是修行还是专研学问,不都是要刻苦研习?哪有一步登天的事情,就说陈姐姐,你真的觉得,她不用苦修就随随便便踏入入神境?” 碧思南疑惑的摇头,“难道不是吗?” 唐雪蕊更加咬牙切齿,“你呀,总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天赋固然重要,在看不见的地方,陈姐姐可是一刻都没有歇息过,总是醉心在修行中,每次我去听风楼中找她的时候,除了待在书房,就是闭关苦修,不像师尊我,整日游山玩水,她没有一刻都歇息过,我甚至有感觉她像着魔了,若不是还是清醒的,我都怕她把自己给修死,你又跟在我的身边,修行资源根本不缺,还怕什么成就不了大道,比起那些散修,整日为了资源发愁,你可好运的多了。” 碧思南轻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唐雪蕊敲她脑壳的疼痛还没有消散,“师尊,我知晓了……” 跟在师尊身后这么久,一直都待在环山城里头,没有经历过山野散修那些心惊胆颤的重重危险,对于他们为了几枚元晶而争得头破血流,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看到了不少。 龙涎商会酒楼中,就有一家出售修士们,所需的各类天材地宝,她时常去到那里,照看一下门店,经常见到那些散修们,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上等宝物售卖,为了几枚元晶,磨破了口角,只是为了多讨要些修行资源,或许在碧思南的眼中,几枚元晶都不够这顿饭钱,可在他们那里,就是可以多存活几日的救命稻草。 她很幸运,有一位言传身教的师尊,不至于让她迷失了自我。 说到此处,唐雪蕊想起了听风楼中的那位小姑娘,好像很久都没有去过听风楼里头了。 “思南,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听风楼中,看看念嫣妹妹?” 碧思南摇着脑袋,这些日子城中来了很多从南边来的修士,龙涎商会门下的十七家酒楼客栈,五家炼器阁,三家炼丹铺子,以及还有些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水铺,衣布行……都忙得不可开交,唐雪蕊又当甩手掌柜,这些事情统统落在了她的肩上,时时刻刻都有问题发生,需要她来处理,几乎恨不得掰成八瓣来用,去听风楼自然也没有时间。 今日大多数南上的修士都已经离开了环山城,去往了沧滩平原,参加百宗大会,得来了半日浮闲,就被馋嘴的唐雪蕊拉到街上,来到自己家的酒楼喝酒。 碧思南喃喃开口,“这段时间很忙,就没有去找念嫣妹妹玩,最近一次去听风楼已经是一年的事情了,不过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状态还不错,我也就没有多心,现在想想也不知念嫣妹妹的怪病怎么样了。” 唐雪蕊皱着眉头,俩眉之间几乎要挤在一起,她知道施念嫣得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怪病,这些年来,陈璇羽一直奔波在各个地方,就是为了寻找救治良方,元墟秘境的出现,让陈璇羽见到了一丝希望,还从五原域中拉来了一名小修士。 那个名叫云长安的家伙,她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乐趣,居然能在自己创造的幻境中,不迷失本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陈璇羽给他带来极大的恐惧,让他不敢逾越半分,进入秘境后,就在也没有了消息,怕是已经死在秘境中了吧。 唐雪蕊喝着酒,桌上的三坛酒,差不多全部空了,酒劲有些上头,没有动用元气挥散酒气,心中本就烦闷,索性借酒消愁,难得能够喝醉,大概是不太相信陈璇羽的眼光,一时间想起了云长安,幻想着那位可怜的小修士,在秘境中得了一些秘宝,从而被人盯上,设陷阱围杀夺宝的血腥景象,忍不住的感到惋惜,“沧滩平原那处秘境已经结束了吗?” 碧思南回应道“前几日,一得剑阁的张碎心来过商会里,见过一面,张公子拿来了不少秘宝,其中有些秘宝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当时师尊您不在商会里,也就没有收下那些秘宝,和他聊过几句,张公子自从回来后,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陈璇羽不在身边,没有人和她拌嘴掐架,少了很多乐趣,如今有了趣事,唐雪蕊自然来了些兴趣,“变成什么样了?” 碧思南沉思片刻,回答道“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张公子变得更加成熟了,话少了很多,虽然以前话也不是很多,见了面还能说上几句,尤其是在我的面前,话就更多了,总是喋喋不休,可是前几日再见面时,变得沉默寡言,别人问他的时候,他就说,要是不问呢,就不会说,就像是陈师尊那样,隐隐中,有一丝稳重的气息,完全不像一个毛头小子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脸上的那股刚毅,不是装出来的。” 唐雪蕊大叹一声,“果然遇事让人变得成熟,那秘境中发生什么大事情,你有没有问过?” 碧思南有些为难,缓缓摇头,“问过,只是他不愿提及,就简单跟我说了一句,他要回去准备闭关修行了,然后就拿着一些天材地宝,匆匆离去,临走时,还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唐雪蕊直勾勾盯着碧思南,“什么话?” 碧思南也没有犹豫,“世间不该只有他一人,张碎心也能够举世独立,救世人于风残中。” 唐雪蕊有些发闷,她不知道张碎心口中的他,是何人?又为何会带给他这样极大的震撼,难不成秘境中出现了个天才?才让他内心深受打击?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了,就是觉得有趣了些,也想见见张碎心口中的他,找个机会去张家小子那里,问个清楚。 唐雪蕊借着元气,驱散体内大部分酒气,久未去到听风楼中,现在想想,陈璇羽的嘱托,自己可真不是一个东西,还说要经常去看看那个小姑娘,竟然全都忘记,把自己的事情交给自己弟子,却只是去过寥寥几次,心中生出一些愧疚。 想着陈璇羽为了救治小姑娘的性命,到处奔波,自己却什么也不做,还算是个人? “随我去听风楼看看,念嫣小妹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唐雪蕊恨不得现在马上抽自己几个耳光,她又下不去手,只能带着碧思南走在环山城中,四处找寻着登门拜访的厚礼。 碧思南扔下几枚元晶,跟着唐雪蕊的脚步离开酒楼。 碧思南愁眉不展。 她心中也有些担忧,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抽出空闲,去看望念嫣妹妹。 走进了一家糕点铺子,唐雪蕊挑挑选选,买了很多很多糕点,一只手都拎不下,就放在了储物袋子当中,碰到了一处卖油炸糍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大手一挥,将那小铺面台上,所有现成的油炸糍粑统统买下来。 店主也是个实在人,笑吟吟的迎上来,见到来人豪爽,一掷千金包圆了自家生意,急忙取来了油果纸,一一打包好,还特意嘱咐唐雪蕊,这些食物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唐雪蕊微笑道谢,扔下几枚元晶,这些元晶足够将他的店铺买下,头也不回的离去,朝着听风楼走去。 第356章 听风楼前李翠流 在那间酒楼中一直待到黄昏,云长安把碗中最后一滴酒,喝下肚子,觉得有些无趣,已经喝的够多,坐在这里意义不大,酒楼中的其他食客大多都已经结束残局,付了元晶,摇摇晃晃离去,那些发生在环山城中的趣闻,云长安作为一名听客,也听得差不多了,无非就是些有人寻仇,满宗斩杀的江湖轶事,要不就是城中的哪位修士,得了机缘破境,修为更上一层楼,还有些闺中房事,满口污言秽语,仿佛除了这些,实在没有其他让人心中激荡的大事情。 云长安兴致缺缺,他也大致知晓,那些北上的二域修士,没有从筵宫商会手中,拿下任何一块地皮,虽不清楚为何筵宫商会有钱不赚,放着那些富有修士想要买上一块地皮,而且开价还不是很低,在他眼里,那几袋子元晶,足够买下环山城内任意一处风水佳地,却还是大门紧闭,谢绝了那些修士开出的价格。 结去酒钱后,云长安也没了兴致再去逛逛环山城内的美景,独自一人回到听风楼时,刚好有人在听风楼旁徘徊游走,云长安盯着看了良久,但是也没有声张,径直的走向门庭处,却只得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喊着,让他等等,似乎有话要说。 云长安转身看向几位身着富贵的修士,在人群正中间,有位老者,比其他人走得更快,虽然面相朽老,可每一步都走的泰然,就如同一位青年下盘稳当,脚下带出一道浅浅的脚印,像个体修练家子。 来到身前,自顾自介绍着身份,原来这些修士是柏翠山的阳柏府人士,老者名为李翠流,阳柏府老仆射,听说此次百宗大会空前盛大,便带着山府的少府主,一路游玩到了此处,准备前往沧滩平原,路过此处,听闻听风楼内有一楼主,手中有一道宝,可探查一切想要知道的消息,特此前来拜访,只是白日时候,多次敲门无人应答,就在周围等待,见到云长安来到此处,便叫住了他,准备说明来意。 在他身后,一处名为杏水巷的巷口,停着三四辆马车,也都豪华十足,几辆马车身前足有四匹骏马,看上去也是不凡,比起在远山城中,见到的河挽马,还要雄壮一些,那十几匹骏马,大都是通体黑色,映着汗血,毛色也相当顺滑,有位仆从正在搬弄着干草垛喂马。 云长安看着装饰极为豪华的马车,眉头紧锁,他们从城南而来,大概是南边二域出来的修士,“不知道足下到听风楼是为何事?” 老仆射先是一笑,拱手作揖道“老夫名为李翠山,来自信阳域天水洲的一处福天洞地,名为柏翠山,听闻盛会即将开启,便带着一行家眷,前来一睹盛会,途径此处,听闻听风楼内,有位修士,手掌听风境,知晓天下大事,特此前来拜访,不知少年郎的师尊可在楼中?” 李翠流看着准备进入听风楼内的修士,自然把云长安当做了,听风楼楼主的弟子,况且云长安现在还穿着一件道袍,样貌年轻,很难让人觉得他是楼主,也只能认做弟子。 云长安不急,停下脚步,反问道“你们也是去望暻小镇,参加百宗大会的修士?” 这些日子虽然有很多修士来到环山城,但没有多少人前来听风楼拜访,这位老者还是第一个来到此处,特意前来拜访,想来也是有事所求,云长安看不清他的来意,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询问。 老仆射李翠流,朝气蓬勃,生机盎然,比起一般修士,他更是元气内敛,颇有一番仙骨道风,看上去修为不显,云长安知道,这时刻意为之,让其他人当成一个普通老者,可这些自然瞒不过云长安的眼睛,一眼就看出来老者不凡,但是修为具体是怎样的,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看穿比他境界还要高的修士,就算是比他境界低的,有时候,他们不显露元气,不在周身环绕元气,也不可能看出来,但至少能够知道他们的修为在哪个境界,这是来自内心的意动,不用刻意探查,便大致能够知晓对方强还是不强。 老仆射李翠流满脸笑意,双手负在身后,作背弓姿态,“不是全然,老夫府中那些个小弟子,都很莽撞,一个个顽皮捣蛋,不学无术,整日里也不好好练拳,难免内心有些浮躁,正逢百宗大会开启,也让这些不知天外有人的小家伙,好好瞧瞧,外界的厉害,主要是让他们见见世面,这才驾着马车一路北上,估计要不了多长时日,就会到了百宗大会开启地。” 挽大袖口中,暗藏玄坤,双手置于胸前,清风相袭,衣襟珏珏。 云长安皱了皱眉头,不言语。 老仆射李翠流说着,朝后方挥手,几辆马车齐头并进,来到他的身后,行拜访一事,全员到齐,显得隆重上些。 负责赶马的马夫,是名高大少年,头戴一顶深色绒帽,满脸微笑,转头一手缰绳停马,停在了老者身后几尺远。 李翠流只是示意一个眼神,那名高大马夫,心领神会,用一只手掀起马车帘幕,轻声对着马车内说道“老爷请你们马下一叙。” 马车上都是老仆射李翠流的家眷弟子们,三辆马车各不相同,最左侧马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着质朴,气质上佳的富贵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美如冠玉,气度翩翩的纶巾少年,处在中间的马车下来几位虎背熊腰的年少弟子,看上去像是体修,最让云长安感到惊奇的是,最右侧缓缓走下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如同一轮皓月坠落凡间,砸在了云长安的眼眸中,可惜的是,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简单的瞧上一眼,便不再看她,惹得那道倩影轻皱秀眉。 云长安不知道这是何意? 只是感觉他们并无恶意,默许了他们靠近听风楼。 李翠流各自向着云长安介绍身后人,是他的妻女以及长子和门徒,向着云长安抱怨,都是些体修犬子,不好好修行,整日无所事事,到处惹事生非,唯有她的大女儿还算入得了眼,这一次都将他们带了出来,一饱眼福,听着父亲向一个外人说起他们种种劣行,明眸皓齿的女子一直面目表情,只是眉头稍稍一皱,没有了后续,倒是在她身侧的富贵妇人,喜笑颜开,颇有一番林下风致,在他身后的一众弟子也是低头不语,在师尊面前自然要收敛脾性,不敢放肆。 倒是贵夫人在捂嘴巧笑后,轻拍着李翠流的肩膀,小声喃喃道“差不多得了,当着外人,给自家的小孩子们,留些脸面,也不是你说的这般不堪。” 贵夫人说完后,又对着云长安献出一抹微笑。 而后跟在李翠流的身后,沉默不言。 李翠流没有反驳,停下嘴中的抱怨,对着云长安抱拳道“少年郎,老头子我遇到人,就喜欢说个不停,实在是府内弟子,没一个争气的,若是他们好好修行,也不至于让我如此操心,让你见笑了。” 云长安没有理会,只是跟他说道“听风楼的楼主正在闭关,若是有事情找她的话,只能抱憾而归了。” 李翠流连忙摆手道“倒是有些遗憾了,老夫我舟车劳顿,我这副年老体衰的身子骨,经过这么长时间奔波,早已有些疲惫,不知可否让我等进入听风楼中,歇息一会?若是实在不便,我等会自行离开,寻找住处。” 云长安顿感有些疑惑,这环山城内有不少客栈酒楼,大可以去找一处舒适的地方歇息,为何偏偏要到这里来,犹犹豫豫间,“这个恐怕恕难从命了,楼中有人感染风寒怪病,若你们进来歇息,怕是也会受此风寒,可不好医治。” 李翠流还是有些不死心,“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风寒小病,我们这一行人都是炼体者,身体健壮的很,那些小灾小病倒也不会沾染在身,少年郎你看是否可以?” 云长安略做深思,这位老者一脸慈祥笑意,人畜无害的样子,也不像是奸人,只是云长安无法做主,毕竟听风楼又不是他的,楼内还有俩个病人,万一发生意外,他难逃其责,老者嘴上说的年老体弱,但云长安看去,全然不是这个样子,比他还要健壮有力,这不禁让云长安感到一些危险。 也不怪云长安过度谨慎,入了元墟秘境后,可有几次深陷险地,对于那些来说,倒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只是世间人心险恶,他看不穿,为了念嫣妹妹着想,断然不可能把陌生人放进去,“这个恐怕还是不行,环山城中有不少比起听风楼更好的去处,若你们找不到,我可以指路给你,沿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有一家灵均酒楼,那里可比听风楼舒适的多,你们人又很多,听风楼里没有那么多的住处,还是去酒楼居住,最为妥当,也宽请在下难能从命。” 气氛有些凝重,李翠流一闪而过的阴冷表情,又换了一副无奈叹息,“既然这样,那就多谢少年郎了,若以后得空,再前来拜访。” 众人也没有再过多交谈,各自道谢后,回到马车,几辆马车沿着云长安所指的方向驶出杏水巷。 最前方的马车内,李翠流与富贵妇人和纶巾少年对峙而坐,气氛有些沉默。 李翠流脸上无任何表情,轻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坐在对面的富贵妇人,语气低沉道“就这样算了?” 一直跟在妇人身旁的纶巾少年,双手握拳,不断在摩擦,双眼死死的注视着对立老人,语气更是不善,“我看就不如直接进去,也总比等了这么长时间,被那个小杂种拒绝,还说什么楼主正在闭关修行,我看就是无人在此,没有感觉到任何强大气息存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神游天际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有些动怒,神情狠戾道“你这毛头小子懂些什么?听风楼阵法密布,你看不出,你爹我可一眼就能看出,阵法浑然大成,芮南莲那个老婆子留下了不少好东西,长生元魂灯破碎的消息,已传遍整个天水洲各个宗门,她身上的那件道器,真不知道涂瑶宗是怎么把这消息隐藏数十年的,一点风声都没有泄露,所以此事急不得。” 纶巾少年气鼓鼓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听风楼进不去,怎样才能打探出玄黄听风境的下落,黄坚道门,委派我们这些人北上打探消息,总不能一无所获的回去吧?” 富贵夫人一脸愁眉,“是啊,老头子,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不如将那个小子绑来?使点手段,问出玄黄听风境的下落,这样最简单了。” 老仆射李翠流冷哼一声,“妇人之见!那小子气息浑厚,只有凝实境修为,我身为化海境修士,虽说可以这样做,但是那件道器又不在他的手上,待我入夜探查一下,若是玄黄听风境不在听风楼中,一个小修士,绑来他也没有太大作用,反而会打草惊蛇。” 纶巾少年吐槽了一声,“真是麻烦,爹你可真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不就是个凝实境修士,就算他身上没有玄黄听风境,也肯定知道下落,到时问出来,直接给他咔嚓了,不就完事了!” 老仆射李翠流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懂什么!天水洲的各个宗门别派,难道都不惦记?再说了,眼下百宗大会开启在即,大旻王朝又很看重,这里距离百宗大会不远,自然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行事,先去找家酒楼住下,你带着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混账小子,去筵宫商会已买地皮的名义,去侧面打探一下听风楼的消息,看看如今的楼主究竟是何人。”,李翠流眯起眼睛,“如今世道不太平,此次百宗大会势必会冒出一些有实力的宗门,要稳扎稳打的走好每一步。” 富贵妇人大笑道“此番方法甚好,筵宫商会掌管着环山城大部分地皮,听风楼想来也不例外是从他们手中买下来的,或许能够知晓听风楼的事情,我稍晚些就去街上拜访一些大势力。” 李翠流收敛表情,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冰冷意味,整个信阳域归在大旻王朝门下,他一个天水洲出来的宗门,怎可能会对大王朝动手,黄坚道门近年来势头正盛,居然不知从哪打探到涂瑶宗门的芮南莲身死,也不知是谁将这条消息传了出去,手握道器,很难不让人眼红…… —————— 送走这一大家子,云长安慢步来到门前,望着门庭,在盯着看了好久,都没有回神,手掌悬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待到那一行人离去的马车,消失在小巷中,已经走出去几里地后,这才稍稍清醒一些。 心中大致有了一种猜测,陈璇羽不再镇守听风楼,玄黄听风境必然会让宵小之徒盯上,这可是一块肥肉,哪有不吃下嘴中的道理,只可惜的是,他们并不清楚陈璇羽远赴金源域,还带走了玄黄听风境。 望着听风楼这道大成阵法,云长安也知晓他们不会随意进入,这道阵法浑然天成,暗藏着不少杀机,就算是入神境修士单独闯入进来,他们也绝对讨不到一丝好处,不知是何人所布。 环山城已经笼罩在夜色里,云长安推门而入,似乎并不为刚才的事情所困扰,玄黄听风境固然特殊,但如今听风中不见,那些蠢蠢欲动的暗中宵小,也不会得逞。 云长安有些担心,楼内二人,施念嫣一直陷入沉睡,严三观又因受到寒气侵袭,病倒在床上,这也是他留在此处的一个重要原因。 眼下似乎走到了死路,不知又该如何解决,古玉依旧是俩半,无法成为一块完整的玉佩,云长安盯着上面的纹路,想起了很多事情,在北悠昭仙城内,那位墨千水老者身份地位似乎很高,在他身上也有一枚玉佩,和手中的玉佩相似,只不过,手中的这枚玉佩看上去纹路更多,上面镌刻着龙吟凤哕的模样,有一种在乱空中斗法的感觉,脚踩龙头,手擒凤尾,不见其人,只是一只大手死死按着俩头巨兽,极为强大。 云长安只恨自己没有和墨千水细细交谈,就这样离开了北悠昭仙城,那次简单的交谈,只是知晓了这枚古玉来自翰林道庭,午作之手,在界外古邪入侵清源界时,午作莫名消失,说是前往北境最北边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身上挂着这枚玉佩,也不知落入了何人手中,如今想想,也不知这古玉为何又会在碎成俩半,一半到了叁水洲,燕家一族,另一半居然挂在那位神仙脖颈。 云长安始终也想不明白,为何施念嫣身上的怪病,会和这枚玉佩有关,难不成这世间上还真的没有碎冰心培丹的丹方? 既然没有,又为何会有这样的消息,上古时期残留不存,很多东西都没有传承下来,毁去了很多,世人又耗费了万代心血,才重新构建了整处世间,归于正途,这样的世间是残破的,没有道韵就不会存在大道,无法降临于世,世间修士又如何能够登顶大道,长生不死,只是虚谈罢了。 施念嫣体内的那三条绝脉,已经显现出来了,云长安特地在昨日探查了一番,和他一样,三条绝脉藏在元府上,隐隐不明,只不过和自己的不同,绝脉上裹挟着厚厚冰霜,无法消弭,会一直持续不断侵蚀她的身体,直到元府内被这些冰霜沁入慢慢冻结整个元府,无法再继续修行,成了一个废人后,痛苦享受百年凡人时光,就此老去。 唯一值得幸运的事情,陈璇羽在临走前,动用了一些手段,将施念嫣的百位穴窍封闭,让她不再纳入元气,元府中还存留不少元液,不能修行,也不能动用,好在冰霜无法再沁入元府,这也初步缓解了她的怪病,唯一缺陷的就是,她会时常陷入沉睡,甚至一连几个月都睡不醒。 云长安坐在自己那间不大的房间内,没有了施念嫣在门外空地上,吵吵闹闹,也听不见严三观手拿一柄扫把,在有节奏的扫着灰尘,变得寂静了很多。 一时间听风楼中少了欢声笑语,陷入了一片寂静。 月明高挂枝头,云雾缭绕整片环山城。 听风楼门前,有人敲响楼门。 云长安正在翻看《阵》,自从秘境过后,越来越觉得阵法深奥,便越发频繁的陷入阵法当中。 隐约间听到了动静,起初还觉得是幻听,并未理会。 十息后,敲门声响再次传来,云长安终于是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响,合上手中一书,心中疑惑,是何人在夜晚来到听风楼。 来到门口,打开楼门后,只见唐雪蕊双手提着一堆糕点,眉头有些不悦,在她身侧站立的碧思南,悬在半空上,似乎还要再次敲响楼门。 楼外的街道上,冷清可见,还有稀稀散散的修士,来回走动,比起白日,要显得少了许多。 唐雪蕊有些震惊,上下打量着呆愣原地的云长安,打开一扇门扉后,再无其他动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曾经在龙涎酒楼制造一处幻境,让他吃尽了苦头,瞧见这名妖艳女子,身子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便向后退了几步,“你来做什么?” 碧思南也有些意外,瞧见去了秘境,没死的少年,如今也长高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了些,距离云长安只有几尺之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浑然天成,竟然比她还要浑厚一些,大步走前一步,扫了一圈,一股寒风袭来,有些发冷,最后对云长安笑道“云公子,又见面了!” 唐雪蕊手握糕点,满脸不可置信,“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云长安神情冷漠,一脸严肃的开口道“进来说吧。” 走进听风楼中,唐雪蕊就察觉到一股寒意,不断侵袭的她的身体,体内元气仿佛快要凝固,将糕点放下,甩了甩手,驱散周围寒气,“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云长安为她们暖了一杯热茶,“念嫣妹妹病重,已有半年之久……” 唐雪蕊猛然将手中茶杯摔落在地,“你说什么!” 云长安面无表情,神情严肃,“看来你们很久都没有来过了。” 站在身后的碧思南一脸愧疚,明明会常来这里,可就是近一年的时间,未曾来过,施念嫣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脸色苍白无力,语气颤抖,“念嫣妹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357章 少年心定终明 在很晚的夜色里,云长安三人面面相觑,唐雪蕊和碧思南已经从施念嫣的房间中走出来,她们看上去神情依旧低落,尤其是唐雪蕊,第一次见她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站在她身后的碧思南更是神情恍惚,似乎还陷入自责愧疚当中。 三人坐在堂庭中,手边的茶水早已冷却良久,云长安见他们依旧被这寒气,侵入体内,有些发抖,便从偏房处,拿来了一堆柴火。 这是严三观从环山城那座枯松山中,每日一早就会上山砍柴,这些干柴中明显有着一丝丝木元气,看样子也是蕴含一些灵性,虽然比不上那些有灵植物,但也和凡间树木不同。 云长安把这些柴火,放到了严三观平日里取暖的角落里,手中升起一团苍青色煜日火焰,瞬间点燃,拍了拍手,又为她们二人暖了一壶热茶,以解体中严寒。 云长安坐到二人对面,倒了一杯热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见二人还未从愧疚中缓过来,便出声安慰道“二位前辈,不必为了此事觉得愧疚,念嫣妹妹的病情,我们都很了解,这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如今陈姑娘没有回来,我也只能守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二,你们身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能来看看念嫣妹妹,就已经足够了。” 唐雪蕊给了自己一耳光,“都怪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陈姐姐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过我,让我有空时,多来看看她,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样,我居然……居然毫不知情!” 碧思南泪眼汪汪,眼泪从她的脸颊划过,滴在手尖,痛在心间,“也怪我,明明之前来见她时,都还好好的,可近一年的时间,没有来看她,被怪病折磨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云长安环顾四周,默默不出声,天色昏暗,依稀有几道月光落在楼中,因为每到夜晚时,听风楼就变成一个冰窟,寒气充斥着整座听风楼,显得极尽冷清。 云长安摇头道“唐前辈,碧前辈,你们就算这样自责,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知道是因为她们疏忽,忘却多来看看施念嫣,心中那份善意,让他们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可这又没有用,就算她们因为自责愧疚,也换不回来施念嫣怪病的好转,该来的总会到来。 唐雪蕊擦去眼角泪水,故作镇定,她知道施念嫣的怪病很难救治,陈璇羽为此奔波的快十个年头,她也都清楚,“念嫣妹妹的怪病,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吗?我能做些什么……你告诉我!” 大半夜的唐雪蕊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胡言乱语,不断询问着云长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云长安长叹一声,“唐前辈,你请冷静一些!” 云长安的大声喊叫,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双手扣在大腿上,抓摆着衣裙,低头落泪,“我是说,陈姐姐不是让你去元墟秘境里头,找办法去了吗?你有没有找到?” 云长安坐在她的面前,扶着脑袋,一时头大不已,他也为此事苦恼,虽然古玉到手,可还是没有一丝关于那则丹方的踪迹,仿佛自己这四年的时间,都在做了一件无用功,疲倦深深席卷他的内心,惆怅不已。 “陈姑娘知告诉我,要进入秘境找到一枚玉佩,已经从秘境里拿出来了,可是如今联系不到陈姑娘,现在也不知该怎办才好。”云长安摇晃着脑袋,实在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 唐雪瑞长吸一口气后,稳定心神,泪眼婆娑,追问道“那枚玉佩呢?” 云长安从怀中掏出两枚玉佩,曾经两枚玉佩靠近时,还能发出一丝光亮,如今将它放在手心,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猜测了很多,或许是未能靠近陈璇羽口中所说的那处禁地,这枚玉佩,是开启一处禁地的钥匙,云长安只知道这么多。 想了很多,唯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可是这处禁地在哪?又怎么开启,他一概不知,陈璇羽久去金源域,迟迟不见归来踪迹,又无法联系到她,说到底还是云长安自己太过无能,若是自己的炼丹术,能够达到宗师境界,就算是再难的丹药,也可以炼制出来,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自己动手炼制丹药,快要把这一手段忘记了,自己撑死了只能炼制出来三阶丹药,距离大宗师境界差的很远。 东清界中,丹药本身就很稀少,且不要说能够走出来一位宗师炼丹师,就连那些炼制高阶丹药的灵药草,都很稀少,无法培养出来一位炼丹师,就算是有灵药草,又怎么能炼制出来,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碎冰心培丹? 或许陈璇羽会认识一位宗师炼丹师,这件事情,让他无需多虑,可是眼下的情况,又怎能让他安然度之。 唐雪蕊接过那俩半玉佩,拿在手上,端详了很久,都没有看出来有任何异常,她在陈璇羽这里见过完整玉佩的下半截,看着上半截的古玉,低声道“这就是你从秘境中带出来的古玉?” 云长安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半截古玉。” 唐雪蕊好奇问道“这古玉真的有用吗?看上去只是一枚普通玉佩。” 云长安呢喃道“有没有用,我不清楚,但这是陈姑娘唯一交代的事情,也是救治念嫣妹妹唯一的方法了,就算没有用,我也要尽力尝试,总不能让她死在自己的眼前吧。” 唐雪蕊不说话了。 云长安还是接着诉说,“别怪我多嘴说你们的不是,也不是故意要说你们的不好,眼下这种情况,陈姑娘再不回来的话,我就会到金源域去寻她,到时候烦请二位能够帮忙照看一二,让在下稍稍放心些。” 云长安躬身行礼,腰弯的很深,很久。 直到唐雪蕊亲自上前扶起他后,二人对视良久,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出来一股别样的意气,带着一丝疲倦,一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茫然,除去这些更多的是,他的那抹决绝,为了施念嫣要做最大努力的少年,竟变得成熟。 初次见面时,他还是一个身材不高,总是躲在陈璇羽身后的胆小少年,沉默寡言,遇见生人时,总是低头不语,不敢正脸对视,很不禁逗,自己为他创造出的那场幻境,羞红脸庞,慌慌张张不知该如何应对,胆小谨慎是唐雪蕊对云长安的第一印象。 转眼之间,四年已经过去,曾经这位让她觉得会死在秘境的少年,不仅活着回来,还从秘境中拿出来这半枚古玉,其中所遇危险经历,可想而知。 如今再次见到,云长安褪去稚嫩,长得高了,也变得不再孩子气了,为了念嫣妹妹一事,不肯放弃,唐雪蕊盯着云长安看了良久,呢喃道“你变得不一样了。” 云长安稍稍一愣,挠着脑袋,脸色平静道“我始终是我,从未改变。” 碧思南心中也觉得云长安变得不同,他和张碎心一样,从秘境出来的修士,心境都有所改变,这是无法忽略的事实,碧思南看在眼中,心中明了,秘境当中一定经历了种种,让他们如此不同。 “云道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碧思南站起身子,来到他的面前。 云长安抬头,望向窗外,“百宗大会开启在即,我曾答应过一人,去参加那场盛会,我不能食言,就算无法参加盛会,我也会去看看,待到大会落幕,陈姑娘还是没有回来,我便动身前去。” 碧思南默然无言。 唐雪蕊打趣道“陈姐姐眼光不错,是我看走了眼,我起初还觉得陈姐姐找你来是去送死的,秘境当中危险重重,你当时修为低下,很难活着离开,如今一看,不仅好好的回来,修为也到达了凝实境,有谷泉期了吧?看来秘境的确很磨炼人。” 云长安摇头道“唐前辈您说笑了,不过是有些幸运,能活着出来,秘境中进去了十万修士,也不过走出来不足万数,比起他们,我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唐雪蕊不由得说了一句夸赞话,“只是觉得,有运气也是实力,十万之众脱颖而出,不简单。” 云长安愁眉不展道“秘境里,见过很多生死,只是窥探了一角,就觉得很苦涩,实在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离去,念嫣妹妹,一定会救,哪怕是折了这条小命,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眼中有光,心中方定,这条路很艰难,总有人会先行离去。 他看不得这些,虽然年纪很轻,见过先辈们的一角,就已足够。 云长安不愿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就这样抱憾离去,他还没有好好逛逛环山城的美景,和那个小姑娘。 诉说心事的那晚,云长安看到了施念嫣内心深处,还是很想好好爱这个世间。 命不由己,云长安却偏偏想要逆天改命,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份安定,他必须去做。 寒气逼人,依旧阻挡不了那炙热眼神,挥扫一切阴霾,此事必做不可,由不得他退却。 身穿一袭白衣的唐雪蕊,那张妖艳多姿的脸庞上,溅起一涟思愁,苦笑道“从我离开家族后,便是一直远游,像是被世间抛弃的孩童,明明会感到悲伤,走过很多地方,由于心性使然,这些悲伤大多是都被抛之脑后,继续我的游戏世间,直到与陈姐姐再次重逢,身边多出了一位小姑娘,至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她笑过,可是那一次,在龙涎商会里,说出那句,本尊相信他,她笑了,笑的很开心。” “小家伙,我明白你的心切,若是你要离去的话,我会守在这里,等到你们归来,念嫣妹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直守在这里,绝不会踏出听风楼一步,环山城内你也不必担心有什么宵小之徒敢靠近听风楼,毕竟念嫣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若你真的要去参加百宗大会,去就好了,这里有我在。” 云长安抱拳感谢,“唐前辈深明大义,在下属实佩服。” 唐雪蕊把心放下,总有人会在奔波路上,比她还要着急,就有俩人,自己久居环山城,许久都未曾离开,这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一清二楚,没有人会比她待在听风楼中,更为合适,龙涎商会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碧思南,自己只要守在这里,陪着施念嫣,算不上什么难事。 身为一家分会之主,商会内有不少奇缺秘宝,陈璇羽曾求过一些,商会内大多数都没有,甚至连她这种耳目遍地,也都闻所未闻,商会中还存留不少各地收集的古法书籍,其中有一部分,陈璇羽借了去,还有一大部分都存放在龙涎酒楼的顶层。 她本是不爱研读书籍的女子,今日却命碧思南,通通搬到了听风楼中,存了很多古法书籍,堆积在堂庭一处僻静地方,还命人搬来了一张桌椅,放置一盏不熄灭的油烛灯,正在聚精回神的研读古来已久的圣贤书。 只是希望从中找到一丝踪迹,有关于冰心绝脉的救治方法,虽然大多数是没有用的,但她还是做了。 偏房内,严三观每日上山砍柴的柴火,也燃烧的差不多了,唐雪蕊特意来到那座山峰,举手投足之间,竟将半座山峰上的枯树,全部砍下,装了十几个储物袋子,望着已经光秃的山峰,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到听风楼中,每日黄昏之时,便取上一些柴火,特意在她的身侧不远处,做了一个壁笼,放置到那里点燃烧火,驱散寒气。 虽说唐雪蕊身为化海境修士,听风楼中的寒气,实在太过诡异,无论怎样动用元气御寒,都无法抵挡沁人身体的寒气。 寒气凌厉,如同身处毒雾中,那些看不见的,通通接着皮肤,不断涌入身体,无法做到御寒,好在严三观发现,这些柴火燃烧能够短暂抵御寒气。 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冷,严三观被云长安安置到了一间,远离施念嫣的房间内,在其房间中,一团煜日炎的天地根,被他放到了一个手臂大小的容器中,始终不灭,为他驱散寒气。 严三观昏迷已有十日,这些日子,云长安忙于修行,独自一人待在房中,闭门不出,以继续巩固元府。 在外人眼中,他的修为到达了凝实境谷泉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过刚刚破境,凝实境淌溪期修为,距离谷泉期还有一步之遥。 阴阳元府的那些源气,早已化作滴液,落在元府当中,不过千滴,虽说在那处静眠之地,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断吸收着那处地方的阴阳之气,可还是修行太短,而出了静眠之地,世间没有阴阳之气,无法供他修行,这些阴阳之气能不动用,便不动用。 听风楼中的五行元气很浓郁,但是因为寒气所袭,变得凝滞,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冰晶,如同在坛洛城时那般,空气中尽是弥漫着一些寒冷气息,虽比不上施念嫣这种诡异寒气,还是让他觉得熟悉。 相较之前的迷茫,不知所措,整日待在楼中发呆,看着古玉愁眉不展,云长安现在已经思考好接下来要干的事,因此,要步步踏实的走下去,最为重要的事,便是提升修为。 距离百宗大会开启还有不到三个月,云长安可以用这段时间来回顾一下自己所学,以及看看自己炼丹一道,有没有长进。 《残阳拳》的最后一式,他也不曾放下,尤其是在静眠之地,练拳十余载,拳法已然大成,所以挥出一拳,就有了当初幽云那一拳的半分相似,每当太阳初升时,便是他练拳的开始。 尤其是阳光明媚,照耀进他的房间,每日烈日当头,他都会再次练拳,直到一套拳法打了不下十次,才会收拳,这样的日子让他短暂忘却了过往发生的种种。 —————— 李翠流独自一人站在听风楼前,手中拿着八方游离印,口中念念有词,直到一股清雾升起,变幻出来一只飞虫,顺着上空窗户缝隙,钻了进去。 飞虫在听风楼中四处游荡,几乎走遍了每一角落,都没有发现玄黄听风境的踪影。 李翠流站在门外,紧皱眉头,周围夜色很浓,几乎没有修士走动,随着手指不再挥动,那只飞虫又重新探查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便缓缓收起八方游离印,带着一丝遗憾,回到了城南一处客栈。 客栈内,烛灯下,只有二人,李翠流转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后,没有说话。 妇人焦急等待开口,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怎么样了?” 李翠流轻拍着桌子,此次奉命前来调查道器一事,今夜又在听风楼探查不下三次,始终没有找到一丝踪迹,“此事怕是悬了,听风楼中没有找到踪迹,那名弟子所说的楼主正在闭关,我也没有寻见,看来楼主带着玄黄听风境离开了听风楼。” 李翠流有些郁闷,转头又接着反问,“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妇人一听,似乎有些来气,气鼓鼓的说道“筵宫商会的会主真不是东西!居然想要把那处凶险地卖给我,满口胡言,真觉得我很好骗!” 要知道老仆射李翠流,不但是柏松府的老仆射,还是黄坚道府的客上长卿长老,李翠柳这一名字,虽说不在归天域显名,但是在天水洲闻名,化海境巅峰修士,在柏翠山创立小道宗门,后又举宗纳入被黄庭道府,做了道职,迁府在柏翠山,比起那些小宗门,更有分量。 李翠流打断了妇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她只想知道有没有打探出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够了,说正事,听风楼现任楼主是何人?有没有知晓?” 富贵夫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纶巾少年,插话道“老爹,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还怀疑我们办事的能力吗?” 李翠流冷哼一声,“那就快快说,不要打哑谜。” 纶巾少年轻笑一声,“芮南莲那个老婆子在早些年间,带着玄黄听风境来到环山城,从筵宫商会那边买了一块地皮,也就是听风楼,不久之后,就收了一位徒弟,名为陈璇羽,好像是在这里唯一的徒弟,在十几年前,芮南莲突然暴毙,走的太过突然,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在她死后,把听风楼的一切都给了那位徒弟,也就是如今的楼主。” 李翠流来了些兴趣,“可知晓陈璇羽张的什么样子?方才探查听风楼时有位女子,一直在楼中,不知是不是她。” 纶巾少年沉默半晌,摇头道“不知道,陈璇羽深居简出,几乎都不怎么在环山城露面,不过唯一知道的事情,我也是从一得剑阁的阁主打探到,她并非是化海境修士,很有可能已经是入神境,而且还是位强大剑修!” 李翠流眼眸一闪,有些意外,环山城屁大点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幸亏没有强行闯入听风楼,若不然得罪一位入神境修士,他都不知道怎么死了,暗自窃喜,自己没有听取这些目光短见,这二人的建议,“此消息当真?” 纶巾少年也是一阵后怕,看向自己的老爹,深感佩服,当初若是强行闯进去,帮了那位修士,保不齐会就此死在那里,还连累了自己的姐姐和同门师兄弟,拍着自己的胸脯,惊心道“多亏听了老爹的劝告,听风楼楼主的的确确是名入神境修士,就在四年前,当时破境后,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城北外有一处山峰,整座山峰全部懒腰斩断,我去看过了,剑气划过的痕迹,依稀可见,那时城内各大势力都去拜访过听风楼,只不过他们都被拒之门外,因此没有见到这位入神境修士。” 纶巾少年一阵后怕,胆怯问道“老爹,我们该怎么办?听风楼是去不了了,玄黄听风境也不在此处。” 李翠流沉默良久,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有时紧锁眉头,口中呢喃,“这下子怕是有些麻烦,此事我等完全应对不了,你老爹我不过是化海境,要想对付一位入神境修士,毫无胜算,罢了,此事不管了,黄坚道府想要那件道器,就让他们亲自来取好了,有本事的话就来,我等还是尽早赶到百宗大会,还有不到三月的时间,你姐姐也要参加,不能耽搁了良辰吉日。”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次日一早,环山城北门外,四辆马车朝着北边,继续走去。 —————— 唐雪蕊时不时地还会过来,和他交谈一番,到了练拳的时间,她还会站在云长安的身旁,跟着一起练拳,虽不是体修拳夫,不得不说,唐雪蕊的天赋极好,只是她不乐衷于修行,但还是有模有样的练拳,其中真意也随云长安学去了几分。 每当有不懂的地方,唐雪蕊会放下脸面求教,云长安自然也是倾囊相授,为她细细讲解。 二人也不再向之前那般拘谨,有时遇到高兴事情,唐雪蕊就会露出原本面貌,开启了玩笑话,云长安这个榆木脑袋,自然不懂,只能附和陪笑,唐雪蕊自知无趣,便闭上了嘴巴,草草离去,回到了书桌前,继续看着那些古法书籍。 偶尔时候,唐雪蕊也会拿着,碧思南送来的糕点美味,来和云长安小酌几杯。 其间唐雪蕊还问过云长安,初次见面时,她为云长安创造的那处幻境,为何他会对陈璇羽没有动歪念,难道真的是他迫于陈璇羽的威压,让他不敢再进一步? 只是云长安不知怎么回答,便没有说话。 唐雪蕊便更加好奇,还追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陈姐姐,这让云长安更是一阵耳红,低头喝着酒,没有言语一句。 就这样在平静的日子里,二人亦师亦友,度过了一个多月,日暮西山,来到了初冬,街道上下起了初雪。 初雪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大雪,雪花如同桃花般,纷纷落下,在道路上,屋檐上,哪里都是,唯独在听风楼外,那处高布台阶上,没有大雪的踪迹。 第358章 酒烈人思乡 严三观如同往常一般,清扫着灰尘与大雪。 半个月前,传来好事,严三观在昏迷近三个月后,突然醒来,第一时间内便是去大师姐那里,看看施念嫣的情况,还是像往常那样,一直陷入沉睡。 来到云长安房间,那时云长安正在挥汗练拳,见到严三观站在自己房门前,便停下了手中动作。 这些日子,每当黄昏落下,云长安不停为他的房间中,点燃一团又一团煜日炎,以保证他不会被寒气所伤,如今严三观苏醒过来,让他心中的担忧减少许多。 云长安可能初出茅庐,不懂人间冷漠,可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表露出善意的人,并非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冷漠少年,相反他还是很在乎自己身边,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为他遮蔽风雨的人,他心中会很在乎,就算是因为自己自幼活的并不轻松,曾经也不是没有想过,自从爷爷离世后,自己也一死了之,可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在那处山崖深洞里活了下来。 踏上一条艰难道路,他不曾后悔,上临城中,虽说爷爷手里头有着半亩良地,每让秋收时,自己年龄小,在田地里帮不上什么忙,可还是看着弯腰收割田麦的爷爷,流着汗水,默默劳作,只为了能够收割完田麦后,卖到那些粮食铺子中,能有几俩碎银子,勉强度日。 自从爷爷被人打死后,云长安不是没有想过为他报仇,从秘境出来后,便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爷爷临终嘱托,让他放下仇恨,因为不值得,害怕他走上了弯路,可是来到这方世间,感受越深,大多数人,冷漠无情,总是想着能不能为自己占一点小便宜,哪怕是比他人多一枚元晶,也是取胜了,现在的云长安有了修为,爷爷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他渐渐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内心,就如同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这般努力修行。 从秘境出来后,这件事情就一直困扰着他,他深知人心丑陋的那一面,坛洛城中,他悬挂上空,看着那些为了活命的修士,毫不留情的斩杀同类,只为了逃离山城,一时间内心有些悲凉。 没错,世间就是这般残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他还是不愿见到这毫无人情,血腥的世间,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爷爷的仇怎可不报? 爷爷的嘱托,让他下定决心,爷爷不能就这样被人杀害,而自己却什么也不做,那岂不是猪狗不如,若是不做,他内心难安。 云长安跟着严三观聊了很久,以至于唐雪蕊提着食盒进来,都不曾发现。 最后还是唐雪蕊轻咳一声,他们二人的交谈才草草了事,由于严三观刚刚醒来,体内还残留着少量寒气,云长安又为他燃起一团火焰,彻底驱逐的他体内寒气。 三人的听风楼中,多了一些热闹,云长安也不再像此前那般独守听风楼。 严三观还是像往常那样,清扫着楼中灰尘,仿佛他就是为了此事而生,听风楼也如同崭新一般,看不到任何污渍之处。 唐雪蕊在跟着云长安每日练拳,也好像是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渐渐地她的修为与日俱进,化海境虽说距离入神境只有一步,可这一步之遥,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毕生课业,又有太多的修士卡在这一步上,无法迈出。 唐雪蕊天赋很好,虽然没有破境,修为还是有了一丝精进。 三个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直在刻苦修行的云长安,这日终于要再次踏上行途,沧滩平原的百宗大会开启在即,他还是要赶到那里,去见见这场盛大宴会。 虽说大旻王朝的那位老夫子,给了他一枚白玉令牌,云长安可以随时找到他,以大旻王朝的身份参加此次百宗大会,但云长安不愿意这样,这段时日,他思考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若是上阳宗门,没有为他留有一席,他便会动身前去金源域,也不会接受大旻王朝的邀请。 百宗大会固然重要,但是施念嫣的怪异绝对耽误不得,陈璇羽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云长安低头看着桌上美味,这是唐雪蕊命人送来的,还有几坛子杏花酒,用精致的陶瓷器封装而成,看上去不菲,杏花酒上的花纹很美,只是云长安没有胃口,这些事情一直都萦绕在他面前,如同一片挥不去的乌云,总是高高悬挂头顶。生出忧愁。 唐雪蕊知晓云长安今日便要离去,特此把碧思南也喊来了听风楼,四人围坐桌前,细细交谈,但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施念嫣,那位还在楼上昏睡不醒的小姑娘。 忘却心中不愉快的事情,云长安默默举起酒杯,大肆痛饮,不知什么时候,他好像爱上了酒的味道,仿佛一碗酒下肚,就能忘记那些哀愁,只是不常喝,每当心中苦闷,或是遇到烦心不解的事情,他才会去到环山城中的酒肆,要上一小坛子酒,独自醉饮,也不会主动驱散酒气。 唐雪蕊见状,举起酒碗,对着云长安说道“此番前去百宗大会后,你就要去金源域了?” 云长安默默点头,“嗯,可能也不会等到百宗大会结束,我就会动身前去,到时我就不会回来了,还请唐前辈,碧前辈,和三观道友留在听风楼中,照看一二。” 严三观没有说话,只是搓着双手,驱散严寒。 唐雪蕊喝了一大碗酒后,微微点头,“放心好了,这是陈姐姐的家,我当然会照看的,等着你们回来。” 唐雪蕊越说越有些担忧,似乎想到了金源域的现状,“不过你要小心些,金源域不比归天域,那里还有战乱发生,那些金源域的修士就是匪修,没有礼道可言,粗鲁的很,为了那处道家尊祖庙宇,争的头破血流,百年来不知死了多少修士,你若是去到那里,万般谨慎些,不过你这小家伙,也不用我操心,秘境都能闯出来,还怕战乱呀!” 云长安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说不定还未等我动身前去,陈姑娘就回来了。” 云长安希望如此,低头喝着酒水。 唐雪蕊笑出了声,“没错,说不定呀,陈姐姐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一点音讯,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为她担忧的人,真是可气。” 三两句言语,听风楼中就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是一直都未说话的碧思南,更是把头埋的很深,偷偷捂嘴笑着。 云长安脸色有些涨红,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总之他拿出一枚玉简,递到了唐雪蕊的面前,“唐前辈,这是我的通讯玉简,若是陈姑娘赶回来后,请务必为我传道简讯,我也好回到听风楼。” 唐雪蕊接过那枚玉简,“放心好了,陈姐姐若是回来了,当然不会让你白跑一趟,我还在想给你一枚玉简呢,没想到你居然考虑到了,小家伙,你比之前要成熟了很多。” 云长安默默低头,不再言语。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走在云长安的身后,目送着他离开了听风楼,直到消失在街道上,他们才回神过来。 碧思南说道“师尊,云公子真的要去金源域啊?” 唐雪蕊转头看向她,方才的笑意陡然间消失,只剩下哀愁,“你想说什么,金源域我熟得很,常年战乱,不愿沾染战乱的修士,都纷纷逃离金源域,南下了,可他却要逆流而上,只希望他能找到陈姐姐吧。” 唐雪蕊挥着衣袖,回到了听风楼,碧思南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她就是从金源域出来的,知晓那里战乱的残酷,那些修士像是发了发了疯死的,现在不光是俩洲在争斗,同时还卷起了其他几洲,也加入了战乱中。 思来想去,不是她能劝解的,索性离开了听风楼,回到了龙涎商会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 云长安离开听风楼后,并未直接前往望暻小镇。 走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寻找了一家酒肆,从店家小二那里买来了几坛子上等绝佳的好酒,并非是杏花酒,而是酿造了百年的醇酒,花费了百枚元晶。 此次离开听风楼,唐雪瑞给了她一大袋子元晶,其中还有一些元铢晶钱,价值不菲,让本就囊中羞涩,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下了这一袋子金钱。 云长安走在街道上,还犹豫了一些,拜访他人,自然要选上一些上等绝佳的醇酒,为此来到了这处售卖白浊酒的酒肆,此酒味道很浓郁,而且很烈,云长安喝不惯烈酒,但是闻到这些刺鼻的味道,就觉得一阵头昏脑涨,但是这酒比起杏花酒,要好上不少,价格也更贵上一些。 在放下百枚元晶后,店家小二兴高采烈,白浊酒喝的人很少,因为味道浓烈,单单小酌一口,便会让自己大醉,不少人还是会选择更加柔和的杏花酒,只有那些常年喝酒的修士,才会独钟于此。 云长安提着这几坛百年烈酒,按照记忆,来到了环山城一处破烂不堪的小巷子,这处小巷记得陈璇羽称呼为泥土巷,还是像之前那般,到处尘土飞扬,周围的房屋大多数都已经坍塌,无人居住。 云长安一路穿街走巷,走在满是尘土的小巷中,曾经陈璇羽带他拜访的这位无缘老者,一直深居此处,沿着小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院门前,门上篆刻着铁匠铺,最为醒目的标志,榔锤和镊子,才觉得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大门紧闭,像之前那般,延伸很远的围墙,用怪石堆积,看似随意就能推倒,可却坚硬不摧,不过奇怪的地方这栋房屋,周围的尘土明显少了很多,变得干净了些,和环山城中其他地方无二。 敲响房门后,向后退去三步,静等来人开门。 泥土巷中,依旧是一副冷清模样,只有这一处房屋,还能看的下去,那个奇怪老者,一直居住在这处荒凉地方,不为别的,只是寻找了一处与世无争的地界。 这座小院,云长安越发感觉到不凡之处,更像是一方小天地,像是静眠之地,不同于环山城那般热闹,天地之间的元气,凝滞不前,向着远中汇集,环山城中的元气大多是有些浑浊,其中掺杂着些许杂质,不同于静眠之地,阴阳之气,极为纯郁,对于修行无一坏处,此处的五行元气,就如同那方小天地,很明显从尘土减少后,变得不同。 世间有不少这样的地界,世人都习惯称它们为福天洞地,修元者也极为喜欢这样的地界,比起布置一道花费不少元晶的聚元阵法,明显直接到福天洞地修行,要划得来。 云长安双手拢袖,初冬的寒风侵袭身体,有着煜日炎的护身,虽然暖和,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见屋内未有人应答,云长安又敲击了三下院门,只听得见院内有步行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一门之隔,停了下来,院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中钻出一个脑袋。 云长安记得这个小家伙,名为小七,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小七居然还像四年前一样,依旧是一副孩童模样,未曾长大。 眼见小七疑惑的瞧着他,“你是要来打铁的吗?” 云长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说道“崔老前辈还在此处吗?” 小七伸出一只手,向他讨要炼器材料,“拿来吧。” 云长安有些尴尬,自己并非要来炼制元器,手中提着那几坛白浊酒,始终不敢放在地上,弯着腰,轻声说道“我是来拜访崔老前辈的,你应该见过我。” 小七收回伸出来的手,用一指挠着脑袋,只觉得怪异,要说来这里的修士,大多数都是些环山城修士,想要讨取一件趁手的元器。崔蘷老者脾气很怪,先要看到炼器材料,下出决断,有缘还是无缘,才会请入来访修士进院一坐,告知他们几日后来取。崔蘷便会去到后院那座火炉前,仔细观赏入得了法眼的材料,再决定炼制何种元器。 不出三日,元器便会炼制完成,崔蘷的手艺没的说,一等一的上流水准,炼器一道,云长安接触得不多,也不知晓他们这些炼器师如何划分境界,只是知道一点,能够炼制出来一柄圣器的,就都称呼为炼器宗师,和炼丹相同,能够炼制出一枚六阶丹药,无论是何种丹药,只要能够炼制出来,都可以称呼为炼丹宗师。 崔蘷老前辈的炼器手艺,足够称得上宗师级别,存放在四阳葫芦灯中的那柄玄清之剑,也是一柄圣器,而且等级不低,随意出手炼制就是一柄上品天圣器,称呼一声大宗师也毫不为过。 那柄陈璇羽赠予自己保命的玄清之剑,云长安一直都未曾动用,身上有小玄拿给他的六合弑圣剑,半步圣器,虽比不上那柄玄清之剑,但也够用。 六合弑圣剑很重,剑身上盘绕着不少杀戮之气,每当动用弑圣剑时,便会感觉到那些杀气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有了一种杀得了天下人,成得了大道的错觉。 云长安则会谨慎对待,动用剑法的时候很少,尤其是在朝天大门中,想要寻找极境存在的时候,他动用弑圣剑斩杀那道元念的许随风,心中萌生出了一种杀心。 这是极为难受的感觉,云长安还是强压心中杀意,才得以控制下来,曾去到葬剑山中,询问过小玄,没有明说,只是告诉过他,心不狠,手中剑就不稳,让他慢慢适应,便没有了下文。 院内房中响起一道浑厚苍老声音,“小七,让他进来吧。” 小七缩回脑袋,只听叫哦了一声,而后伸手轻轻破开一扇门扉,微笑道“公子,爷爷让你进来,你可以进来了。” 云长安提着几坛酒,点头示意,跟在小七身后,来到了后院。 崔蘷正倚在一根房柱前,抬头望向深空,不知在看些什么,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一人高的火炉,正在喷射着白幽幽的火焰,不同以往寻常火焰,这种火焰温度极高,云长安只是站在远处,就已经能够感觉得出来,和四阳葫芦灯中的煜日炎不相上下。 也是一种先天道火? 云长安停下脚步,望着这位老者,心中有些意动,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比起陈姑娘,显然要厉害不少。 “崔老前辈,打搅了。”云长安放下手中白浊酒,抱拳致歉。 崔蘷没有看他,伸出一指,指向了那座火炉,“都说水火不相融,在那一界,有条江河,诞生了一条精魅水蚺,境界相较于江河边上,那座炎落山的火蟒更强,它们俩位精魅小怪,都在伺机而动,想要吞噬对方,以达到一山河为尊,此间地界无精魅敢在它们眼皮子底下诞生,江中水蚺蜕皮之时,山中火蟒绝不会让他轻易化形成功,世间精魅小怪无奇不有,一地诞生俩尊,也是数不胜数,一旦其中有一方蜕皮化形成功,不管之前它们如何争斗,如何暗地盘算,都是斗的你死我活,最终强的那一方吞噬弱的那一方。江中水蚺羸弱,山中火蟒趁机而动,潜入江中,直扑江中水蛇,咬断了其七寸,试图吞噬,可是江中水蚺又不是无智小怪,留有一手化江为牢,困住山中火蟒,顺势借助他的气运,一举蜕皮化形成功,二位都是灵智小怪,又岂能傻到束手就擒?便焚身流作焰火,二蛟相争,最终同归于尽,化作一团白森火炎,名为二蛟蟒焱。” “云长安,你觉得这世道该争还是不争?”崔蘷呢喃,转头看向云长安,问出这个问题。 云长安怔怔出神,争与不争,他从未想过,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提着一坛酒,来到崔蘷面前,“前辈,这良辰美景,暮暮朝朝间,不如与我这个无知小子喝上一杯,会省去很多烦心事情。” 崔蘷一愣,便大手一挥,挥灭火炉中二蛟蟒焱,随即大笑道“你这小家伙,出去一趟,变得不一样了,也罢,世间烦心多忧虑,不想最好。” 酒香四溢,如此烈酒,难得一醉,二人都未曾散去酒气,喝的酩酊大醉,只是,云长安不习惯喝烈酒,喝上一坛!便已经头昏脑涨,但还是陪着这位天武界前辈,继续畅饮。 云长安拿出三块,从秘境中摘取来的水晶,他不知道这是何物,只知道价值不菲,从尘空前辈那里,那座浮空岩石上,摘取而来,是一等一炼器材料。 崔蘷大喝一口,看着云长安手上的三枚水晶,惊奇的叫出了声,“流山重晶!” 顾不上已经醉醺醺的脑袋,摇晃着身体来到他的面前,拿在手上,就感觉到了一种沉重感。流山重晶,崔蘷一辈子都在寻找的炼器材料,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流山重晶在手中掂量许久,眼睛也变得湿润,他一生寻找无果的炼器材料,在此刻显得更加沉重。 云长安暗自驱散了部分酒气,保持清醒,看着崔蘷满眼复杂,呢喃问道“崔老前辈,这几枚炼器材料你可认得?” 云长安在大帝行宫内,拿走了不少秘宝,其中这些流山重晶,就有不少,那座浮空岩石上,虽说没有多少,他不过拿了几十枚,就将那座岩石搬空,很多炼器材料,他都不认得,当时还是在沉睡的小四阳,隐约间为他透露一道意念,就觉得这些都是上等秘宝,拿了很多。 崔蘷怔怔出神,在手中反复掂量,此刻全然没有酒气影响,变得清醒,“小家伙,看来你在秘境里头,得到不少好东西啊!” 长叹一声后,崔蘷继续说道“老夫我还在学徒时期,就从那本《道锻》上,看了很多已经不复存在的炼器材料,这流山重晶是每个锻器师梦寐以求的材料,是锻造道器的重要材料。天武界邪祟四起,一半界域都有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战场,很多地界都成了禁地,那里极度危险,万族修士不能踏入其中,因此资源很是匮乏,尤其是上古时期很多含有道韵的有灵植物,浑然天成的道器材料,都被一道道阵法笼罩,学成时,一生都想要得上些道器材料,为此还特意独自前往禁地,身困禁地十年,只为求一枚道器材料,奈何天不遂人愿,自研家族符篆一道,又无天赋,打破了界壁,来到了东清界,这一待就是六百年有余……” 云长安听得入迷,天武界到底是怎样的地界?无法想象,一半的界域都是禁地,还留存着上古时期的遗迹,“崔老前辈,天武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崔蘷看了一眼手中流山重晶,重新审视着云长安,当初曾劝告他们二位良人,不要对天武界抱有期待,如今却想说说他的心里话了,“小家伙,你真想知道?” 云长安点点头,本就对于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从未见过的东西,难以抵挡心中那份好奇心。 崔蘷重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抬头望向昏暗天空,离开天武,六百年有余,说不想家,也是假的,恐怕自己的家人早已将他忘记,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个儿子、弟弟。 “小家伙,你来……”崔蘷挥手,指着面前一处空地,让他对着自己坐下。 云长安紧随其后,坐在那里,还把剩余几坛白浊酒,拿到身前,一屁股坐下后,为二人又倒了一碗烈酒,静静等待着崔蘷开口诉说。 第359章 离开泥土巷 青衣小童为二人提来了几坛,自家酿造的老酒,云长安先前买来的白浊酒,早已见底。 这酒还是初次来到这里时,小七给云长安和陈璇羽端来一小坛,只是那时云长安并不喜欢喝酒,小酌一杯下肚后,便没有再喝。 如今能再次喝到这种百年不遇的上等佳酒,云长安自然要细细品味一番,再次喝到,除去一丝甜味,就只剩下了苦涩,明明是相同的酒,二次喝在嘴中,完全变了模样。 云长安觉得神奇,便是皱眉,一旁的崔蘷哈哈大笑,“小家伙,这次喝道生酒,味道如何?” 不知崔蘷刻意询问,还是别有他意,云长安放下手中酒,呢喃说道“变的苦了些。” 崔蘷神情一凝,略有深意的说道“喝的是老酒,品的是人生,看来小家伙心中也有了烦闷。” 云长安只得跟着苦笑起来,说是烦闷一点也没有错,越是修行,年龄随着增长,好像一直都在遇到些解不掉的事情,堆积的越多,心里越沉重。 云长安向崔蘷询问起了酿酒的良方,外界的酒太浊,虽然也有不少好酒,但他总觉得不够喜欢,此前一直都在喝他人的酒,现在只想酿出属于自己的酒。 崔蘷也没有任何保留,向着云长安诉说了一良方,如何酿的良酒,至于用何种东西酿造,他自己来寻找做决定。 收下那则酿方,云长安便询问起了天武界。 崔蘷难得有雅兴,喝下一杯道生酒后,喃喃自语,“上古时期那上天一战,打碎了整个清源界,至此一界化五,天武界便是其中之一,处于北境北方,天武界中禁地不少,很多大能修士身死后,化成一座座长眠之地,渐渐的那些地界成了后世修士,不可逾越的禁地,若是不幸走入其中,等待着,只有无尽的无规则摧残,直到寿命耗尽,终其一生不可踏出,那里的血腥是东清界这些修士无法想象的。天武界四洲十三城,是万族修士所维生的活动地界,其他地域都被一道又一道禁地所围绕,四洲十三城,通过破空阵法连接,所有修士都不会傻到,不用阵法去往其他城池。” 云长安反问道“天武界的阵法很厉害吗?” 崔蘷说道“四洲其中有一洲,有个宗门大家,供奉着上古时期的阵道尊祖,传承已久,那些破空阵法都是他们布置而成的,因此在奎山洲,享有很大声誉。” 云长安心中莫名压抑,“崔老前辈的家乡,也在奎山洲吗?” 崔蘷神情凝滞,无奈苦涩笑道“我的家乡不在奎山洲,在北悠城,那座城池很大,也很美,城中有座问仙山,那里有数道宗门家族,万年居住在那里,崔家便是其中一家,崔家属于符篆大家,就是你们常用黄纸画符箓,只可惜老夫对于此道,一窍不通,困在禁地十年,都无法研习上半分,还落得把手中符箓画炸了,炸出一道破碎虚空,把天武界和东清界的界壁砸了个窟窿出来,好在东清界规则相对完整,自行合壁,若是东清界脆一点,禁地的邪侫之气就通通跑到这里,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云长安有一事不明,“崔老前辈,既然可以来到东清界,那一定可去往天武界。” 崔蘷摇摇头道“老夫六百年来,有五百年的时间,都在游走东清界各个地方,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曾经在五原域那里,遇到过一位道士,他和我说,要想回去的话,只能等待,况且这里的五行元气并不适合,我等这些天武界的修士修行,他见我修为停滞不前,甚至有跌境的风险,便劝告我说要道藏于身,蛰伏而待,若是遮露了修为,这里的天道不会善罢甘休,只能认为我是有威胁的人物,因此才会选择在此处,隐世不出。” 云长安听到这里,心中来了更大疑惑,这里的五行元气不适合修行,那怎样的元气才合适?难不成是阴阳之气? 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天武界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崔蘷身上并没有任何阴阳之气的存在,“崔老前辈,天武界修行的是何种源气?” 崔蘷明显一愣,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居然还知道源气的存在,东清界,界壁完整,没有受到多少上古时期残留下来的戕害,五行元气只有东清界一界修行,相较于天武界,五行元气最为浓郁,虽然天武界也有五行元气的存在,但是他们并不修行这种源气。 崔蘷呢喃自语道“东清界修行五行元气,而在天武界则是另一种源气,名为鸿蒙之气,一种比五行元气更为纯粹的源气,此源气最适合体修,因此在天武界中,有不少武夫拳修,占据大部分。” 云长安震惊不已,他已经知道源气一分为五,其中他体内就有三种源气,就包括了五行元气,玄黄之气和阴阳之气。鸿蒙之气他有所耳闻,只是当初在静眠之地时,幽云和他说过,阴阳之气虽然能让修士不死不灭,但并未最为适合体修。 源气化为五的事情,幽云也给他讲了很多,余下俩种源气,她只告诉了云长安名为鸿蒙之气,以及混沌之气,至于有何作用,如今又能在哪里寻找的到,他都一概不知,眼下听闻鸿蒙之气的存在,如何不让他震惊。 毕竟这种源气最适合炼体一道,而他身为一名体修,自然想要得到上一些,毕竟五位元府还空了两处,想来若是能够将余下两位元府填满,自己的修为也会船高水涨,不必为了破境而担忧。 如今又不能前往天武界,云长安有些闷闷不乐,“崔老前辈,若是我能修行鸿蒙之气,我定会去一趟天武界,毕竟我也是名体修。” 崔蘷早已看出来,入了秘境的云长安得了不少好机缘,从进入这间小院里,就看到他气血充盈,完全就是一副炼体的样子,知道云长安踏入了体修行列,毕竟超凡境所展现出来的血气纳入元气,相互掣肘,完全就是达到了圣人三境第一境。 崔蘷呢喃道“看你的样子,已经进入到了圣人三境了吧?倒是有些毅力,虽说鸿蒙之气适合炼体一道,但也并非易事,走这条路的修士很艰难,在于突破自身界限,若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就只能乖乖认命,圣体大成是体修一生必求。” 崔蘷捋了捋胡须,目光中还是有不少欣赏意味,“小家伙,你得有机缘,能够踏入圣人三境,很不易。离开东清界去往天武界一事很难,东清界的界壁很难被一人打破,况且天武界不像这里这般祥和,诸多禁地又让天武界的修士寸步难行,就算你想去,也不现实。” 只觉得有些可惜,就连游走东清界五百年的崔老前辈,都找不到一条回家的路,他云长安凭什么可以? 倒是有些好奇崔蘷如今的境界,他没有说,云长安也知道询问修士的境界,不合礼道,他也只能隐隐猜测,和向北一样,不只是位入神境修士。 云长安只得抱拳感谢,“多谢崔老前辈告知在下,如此之多的秘闻,终有一日,崔老前辈会回到自己的家乡。” 崔蘷放声大笑,遮掩暗中悲伤,“借你小子吉言!天武界一事且不说,破界一事难成,也没有到那个时候,或许百年千年之后,就会有人站出来,到时老夫自会回家,不过你这小子回来了,陈小女怎么还未从金源域回来?” 云长安反问道“前辈之前见过陈姑娘?” 崔蘷细细回想一番,“见过,大概是三年前吧,她来我这里一趟,也和你一样,拿了几坛酒过来,她还问了我一个问题,天武界的诡异生物,会不会跑到东清界来。” 云长安一语既明,陈姑娘口中所说的诡异生物,应该就是邪祟,当初再来归天域的途中,陈璇羽就给她讲过她师尊的事情,被一种诡异生物所伤,直至殒命在听风楼。当时云长安并未在意,他也不清楚口中所说的诡异生物究竟是什么,只知道不属于东清界,如今想想,那些邪祟竟然跑到了东清界,虽然不清楚在东清界暗藏着多少,但很不幸的是,陈璇羽的师尊,就这么莫名遇见了,还被其所伤,也难怪当初她听到崔老前辈的身世后,会如此激动。 天武界中不少禁地内,还残留着很多邪侫之气,蕴养一些开智邪祟也不是难事,万一跟着崔蘷来到了东清界,暗中蛰伏,怕是有害于整个东清界。 留有祸心的人不少,凡间亦是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修士了,楚昭王朝中,那些凡人,居然想要复活邪祟,来一统整个王朝,暗藏在地底深处那座巨大雕像,幸好是被云长安遇见,要是真的成功了,那结果想都不敢想。 云长安闭上眼,显然对于过往的种种浮现心头。 东清界暗中可能会有很多,被阵法封印的邪祟神像,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云长安对此没有任何好感,甚至一度都十分厌恶,自从遇见冰方后,他们其中本心并不坏,只是想要追求一份存活道路,族脉的排挤,让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云长安看到的是,被阵法困住万年的妖族,在自救罢了。 云长安便是询问此后,陈璇羽的踪迹,和他知道的一样,去往了金源域,至今未归。 崔蘷只得告诉他,“天武界的禁地中邪祟被消除,但是禁地内的邪佞之气一直存在,无法消除,当然也被困在了禁地出不去,只是邪侫之气在天武界肆意横行,只怕是会再次席卷而来。所以天武界很危险,沾染上邪侫之气的修士,下场都不会好过。” 云长安哀叹一声,并非如此,冰方曾跟他说过,无论是修元,亦或是其他,都只不过是想要追求一条大道,只是可惜,他们冰魄一族的修士,尝试过这条路,失败了。 “崔老前辈,今日多有打扰,在下还要前去参加百宗大会,算算时日还有一个月有余,路途紧赶,要动身前去了。这三枚流山重晶,反正放在我的手里也没什么用,就送给前辈,希望前辈早日破境,再上一楼。”云长安站起身来,抱拳告别。 崔蘷摆摆手道“无妨,我这个老头子,难得开心,如今又收下如此贵重礼物,你和那陈小女真是一样。” 云长安只得尴尬笑出了声。 崔蘷则是意味深长,随意说了一句,“老夫我有些累了,你自行离去吧。” 从崔蘷那里走出来,云长安走在泥土巷中。 深夜时分,环山城内,距离北城门还有不少的脚程,离开环山城后,一路北上。 —————— 一位身穿朝服,腰间悬挂一枚四方蓝山印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行百人队伍里,正居中央位置的龙辇中,眯着眼睛小憩。 这位大旻王朝,统领信阳域一域之地的所有大宗门院府的大旻王,御驾亲征前往望暻小镇,声势浩大,百境过足,无一人敢靠前,无一人不侧目凝视,只是短短片刻,便又低下了头颅,只因见到队伍中,那些腰间悬挂水绣虎纹刀的禁统卫,正怒目圆瞪那些敢直视龙辇的来往修士。 虽不会清除商驿马道上,行走的修士,修士可自由行走在商驿马道上,但还是见到如此庞大行队,都会避其锋芒,来到马道小路,为他们让道。 在队伍最前方,是多达十人的斥候,骑着快马,其中一人,手持缰绳,呵斥着脚下赶路元兽,朝着前方几十里地奔途,为百人队伍沿着马道探路。 大旻王从大旻王朝王宫起,就已经撤了不少随从修士,长达千人随从,足足减去十分之九,启程之时,正是云长安离开望暻小镇,前去环山城时,如今也不知不觉行走了俩月有余。 虽然撤去不少跟随修士,就连关乾府院的那些入神境修士,都下令不许跟来,但还是在隐藏在暗中,护送队伍去往望暻小镇,不敢轻易踏足露面,大旻王的命令,谁敢不从?身为一朝之主,王令如山,既下达王令,那些朝中之人,也都很清楚,大旻王的雷厉风行。 龙辇之中,除去大旻王正在小憩,还有一位年轻男子,此人相貌堂堂,修为不显,可无论谁看上去,都只会觉得,是一位出身盘龙大家,身穿朝服,上面用金丝蚕线娟秀着九只仙中凤鸟,正襟危坐在大旻王的侧面。 左斥候校尉华瑾正骑着元兽,向前奔袭几十里地后,便又返回来,气喘吁吁,一路来到龙辇侧,轻轻敲打龙辇一侧幕窗,跟着相同行队速度,等待着里面之人回应。 年轻男子掀起龙辇侧窗帘幕,看着华瑾,满脸淡然如沐春风,轻声开口道“华校尉,发生什么事情了,前方是否遇到问题?” 华瑾长呼一气,勒住缰绳,等待元兽速度再次降下,“回誉王,前方还有几十里地,就到了归天域名为环山城的地方,不知是否进入城中小歇片刻?” 年轻男子,名为苏子誉,微微蹙眉,满脸淡漠,语气也稍显冷漠道“父王临行前,不是告诉你了吗?遇到归天域城池,能避则避,赶路为上,若是耽误了时辰,父王可不饶你们。” 校尉华瑾略显为难,再次小声说道“去往望暻小镇的路,只有眼前这一条,前方的环山城无法躲避,若是绕道而行,恐怕是要多走几百里地。” 环山城地处归天域一处连绵万里的大山峦当中,以山峦为壁,自东向西而去,唯有一座城池坐落此处山恋脚下,南边的修士若要最为快速的前往北上,就必须通过环山城。因此环山城便成了整个归天域中,一道浑然天成的山峦壁垒,城南城北贯通这座名为珠绣山脉的枢纽。 不想走此道,倒也可以,除非你是化海境大修士,可以御空飞行,沿着其余较矮山脉,一跃而起,略过山头也能横跨珠绣山脉,前去北上其他域洲。 此次交谈惊醒了小憩的大旻王,缓缓睁开眼,不怒自威,口吐粗狂嗓音,“进入环山城,不停歇。” 校尉华瑾握拳弓腰,“遵旨。” 领着十位斥候,携快马加鞭,向北而去。 苏子誉关上幕帘,小声说道“父王,你醒了,已经到达归天域中,还有不少路程,过了前方那座大山,就离望暻小镇不远了。” 大旻王拍打着双腿,“子誉啊,此次百宗大会是我信阳域主持,若是有天赋的修士,要把他们全部纳入信阳域,朝师那个老头,和我说过好几次,能出来一个撷取三洲气运的修士,破境入归一,就说明这个世间还有得救,百宗大会声势浩大,势必会崛起不少未被发掘的天才年轻修士。” 苏子誉拍着胸脯保证道“父王放心,孩儿知晓您的担忧,若是百宗大会中,有天赋卓绝的修士脱颖而出,定会将他们全部纳入关乾府院,院长可是和我不止一次说过,让我好好物色一些人选。” 大旻王揉搓着脑袋,“此事你看着办,信阳域在东清界可谓占尽天时地利,元气充裕,是个修士,都会朝着南边跑,其他域消息闭塞,麻雀啄了眼睛,看不清罢了,那些小道宗门里,资源匮乏,若是有天赋卓绝的修士,也是在埋没他们,苦修百载,都是在做无用功,浪费了自己的生命。” 苏子誉双手握拳,淡然道“父王此举,怕是要树敌不少,那些天赋好的修士,哪个不是宗门里的掌心宝,若真的有,想必此事也不会那么容易办成。” 各个宗门,能参加百宗大会的,其宗内必会有出神境修士坐镇一方,建宗立派不单单是要有那些修士,还要有底蕴,就像是信阳域中,哪家宗门道府,没有出神境修士坐镇?单单是一洲之地,就有不少。 大旻王轻眯眼睛,看向外面,呢喃道“不管能不能收拢那些修士,信阳域气运尤在,有人能撷取三洲气运踏足归一,我等也可以,气运从何而来?你有没有想过?” 这位大旻王朝的掌权者,自然要比其他人想的更远,更深,东清界大道崩塌,越站在高处,感受越深,修为的停滞不前,无论以何种手段,何种方式去尝试破境,但都无功而返。 大旻王在入神境已有三百年,三百年中的不断尝试,向南暮真君那般,也曾到访过三洲,可他却看不到一点气运,并非说是,南暮真君将三洲气运取摘干净,而是入神境亦有差别,至于如何从洲域之地上撷取气运,他尝试过各种办法,但都失败了,能踏足归一境的修士寥寥无几,世间大多数修士都在临门一步上,驻足不前,活的越久,内心越躁动不安。 入神境修士短短千年寿命,大旻王看似很年轻,可他自己知道,剩余三百年寿命,只在谈笑之间,恍惚而过,无论谁也逃不过时光摧残,尤其是能够看得到归一境的修士,虽说入神境巅峰修士,千年寿命,能足够活的精彩,但走上这条不能回头的道路,谁都又不甘心止步于此。 气运如何撷取?又是从何而来?这几个问题大旻王想不明白,就如同他年少时,见证了父辈那些修士,发了疯似的要一统信阳域,拼命将信阳域全部收入掌中,建立了大旻王朝,为的就是让整域的气运显流世间,只可惜还未等到,就已经燃尽寿命,为他人作了嫁衣。 这位大旻王的二世子,苏子誉茫然无措,他想过此事,只是想不明白,听过父王曾说过,有人撷取了三洲气运,踏足了父王梦寐以求的境界,他不懂,自己也深耕于此道,短短百年时间,就已经到达了化海境,比起其他人,足够优秀,随着这些年的修行,渐渐的也能感觉得到,修为的粘滞缓慢,才真正正视这个问题。 苏子誉抱拳躬身,很是为难道“儿臣愚钝,想过一种可能,不知是否正确。” 大旻王来了一丝兴趣,哦了一声,“说说看。” 苏子誉思量再三,最终开口道:“儿臣进过紫府经楼内,看过一些过往秘闻,上古时期有场大战,打碎了当时的一界,东清界便是在那时形成,大道坍塌无法避免,道韵流失也是在情理之中,气运不显是因为没有了道韵,天地间陷入荒凉破败,能够将一界打碎的大战,想必也极为残酷,那时能活下来的修士,按照儿臣的猜测,怕是百不存一,没有了万族修士,就会缺少道炁,虽然我等东清界修士所修行的五行元气,但总感觉不止有五行元气这一种,还是存在其他类似的元气,儿臣说不好,万族修士,如今除了一些看得见得元兽,他们都无法化形成妖,想来也是缺少了道炁的存在吧。这种道炁,儿臣觉得就是气运流显于世间的一种形式,万族不旺,气运便会减少,甚至看不见。” 大旻王略有深思,眼眸中闪现过一丝精芒,随即消失不见,苏子誉想的不错,父辈修士也是看清了楚了这一事实,才会拼命合取一域,建立大旻王朝,为了就是修养生息,恢复万态气运,如同一座火炉,需要不断填柴,任何能供以火旺的柴火都可以放置到炉中,火炉才会越来越旺,这也是父辈他们老人家毕生所求。 大旻王面带一抹笑意,“你这想法很对,父辈修士就是为了一域安定,选择了一统,之后便做着修生养息的事情,划分洲域、福天洞地,也是为了他们有所安定,不必为了资源整个头破血流,大生戾气。” 苏子誉有一事不明,“既然为了安定,为何不把整个东清界都通通打下来?” 大旻王闪过一丝凝滞,他不是没有想过此事,也问过父辈,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这并未他一人,又或是一个王朝所能做到,除非修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子誉,你这想法有些危险啊,谁有能够一统整个东清界的实力?且不说单单拿下信阳域,足足就用了千年时间,其他四域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无能域洲,还是有不少厉害的修士在其他域,和江阳域争斗数百年,还不是只在一俩个洲来回折腾。那些儒家君子、圣人们,真就觉得是个穷酸读书人?没有一点能力,要是如此的话,我等早就拿下了江阳域,世间厉害的修士太多,大多深藏不露,不愿意争罢了,若真的动了他们为之生存的地界,会不跟你拼命?打起来了,对谁也不好,也不符合江阳域建立大旻王朝的初衷。” 苏子誉皱眉道:“儿臣想的浅了些。” 大旻王点头道:“事不关己,就不会想到这些,你游历世间太浅,看不清楚情有可原,但绝不能有这种想法,凡事多思虑,且不说江阳域的儒家君子,圣人们,单单是这处归天域中,就藏着不少,比起你父王我相差无几的修士,他们自然将我等的所做所为看在眼里,争一洲地界,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挑起战争,能打得过,就是胜了成王,打不过,就夹着尾巴老实做人,不惹事。他们难道看不见?不过是没有涉及到他们罢了。若真的大旻王朝的铁骑踏足了归天域,那些老家伙还不会当场脚蹦三百丈,原地跳起来,给你当头一棒,尝尝被他人打到家门口的滋味?” 苏子誉点头道:“儿臣明白了,一切以实力为尊,没有点本事,就不要到处惹事,收不了场,害得只有自己。” 大旻王闭着眼睛说道:“大旻王朝归统信阳域,其实还有很多宗门不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按照父辈的想法,一统一域之后,便是修养生息,拢旺火炉,气运自然而然会流显世间,你也见到了,信阳域比起其他域,元气充足的不知道多了多少,那位剑修大人不还是选择在信阳域破境归一?为什么?不就只是因为信阳域少了些纷争,气运显世,给了他一个契机而已,但也不得不说那位剑修是真的很有天赋,想要拉拢进大旻王朝,给个闲职,可是他不肯,朝师曾去见过那位大人,和你一样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同,只能说我辈代有才人出,不是你,不是我,就是他。” 苏子誉曾不止一次从朝师和父王的口中听到过这位剑修的名讳,就连平日里,总有闲情雅致,什么事情也入不了法眼的国公,都在他耳边念叨过几次,南暮真君的名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想不记住都不行。 苏子誉眨了眨眼睛,一直都听这个名字,如今却很是好奇,那位南暮真君,究竟是何人?他没有见过,那时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凝实境的小修士,还在为了修为更进一步,闭关苦修。 “父王,都说那位剑修大人撷取三洲气运,破了归一,难道就只有这一人吗?”苏子誉双手攥拳,似乎很是不服气。 大旻王眯起眼睛,过往旧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曾经有位散修,也如同南暮真君那般,意气风发,撷取了信阳域四洲气运,终踏足归一,不过那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也消失了千年,和剑修大人一样,入了归一后,便没有的消息,也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方,往往虚事,变得模糊,唯有一点清楚,我辈修士还有一线希望,入神境不是尽头,是起点,那些之下的修士修行,不过是如同孩童牵牛追蝶,玩闹一番。” 苏子誉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起反驳的话语。 苏子誉听闻过这些秘闻,紧紧看着一身凶意,不过为了心中所求的父王,尤其是那双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穿心思,却反被洞察所有心思的中年男人,深沉又可怕。 大旻王突然询问道:“近来可有桃小女的消息?” 苏子誉从怀中拿出一块圆润的留音石,递给了大旻王,“父王,三个月前,小妹已经从秘境中出来,看样子收获不小,正在望暻小镇中,和国公一同等待父王的到来,不过……” 大旻王反问道:“不过什么?” 苏子誉收回视线,看向虚空,喃喃道:“在秘境中遇到了一位少年,对他的评价很高,应该是从小宗门内走出来的,破除秘境阵法,也是他所为,听上去有些本事,这留音石内有一半都是在讲那位少年。” 大旻王冷哼道:“哪家臭小子?出趟门就让桃小女心倾?” 苏子誉连忙摆手,龙辇中,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父王,您瞧瞧您这个脾气,只是有个小修士,破了秘境阵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小妹也没有说什么爱慕之事,就是说那位小兄弟施展了一些手段,救了他们那些修士而已。” 大旻王神色低沉,全然一副家有未经世事小女,偶遇游历山野混吝小子,春心方动,不得不插手打断的态度,“真是这样?你可不要跟父王说假话,维护桃小女,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会死的很惨的!” 苏子誉苦笑一声,连忙继续摆手,“父王这留音石都给你了,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大旻王瞧了一眼这位满脸苦笑的苏子誉,又在手中继续掂量着那枚留音石,轻轻把它放在耳边,听着里面熟悉的声音,这道欢快,几乎要蹦起来的喜悦声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了。四年的时间,原本还是奶声奶气的嗓音,也渐渐变得成熟起来。 起初大明王听着这道久违的声音,露出一副慈父笑容,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几乎后半段,都是在说一名,叫云长安的事迹,直到最后,没了声音,都还不忘说了一句,“他叫云长安,是个厉害人物。” 大旻王脸色阴沉,像是遇见了夺他秘宝,还在他面前尽情嘲讽的模样,一伸手就将那枚留音石打到角落,许久都未说话。 苏子誉本想说些好听的话,但最终也没敢张开口,为小妹辩解一番。 只得听见龙辇内暴喊一句,“全速通过环山城,去往望暻小镇!” 百人队伍如同蝗虫过境,飞快的速度,一刻都不敢停歇,掀起阵阵尘雾,抵达环山城后,又以最快的速度,从城北离去,前往了望暻小镇。 第360章 修行意义何在? 望暻小镇边缘,有几十道身影悬停半空,望着远处这座小镇,来到地面,几人前后站立在这片平坦高原上,面前已经人满为患,小镇南门出,还有不少修士正在排着长队,等待守城卫官,检验百宗大会邀请函,确认无误后,方可从南城门进入。 这里便是那些收到邀请函的各域宗门,唯一的进出口,其余未收到邀请的宗门,亦或是山野散修,想要一睹百宗大会这场盛宴,便是要从城北那座山门进入。 这段日子里,很多宗门都已来到望暻小镇,还有不少散修,前来当个看客,毕竟这是东清界唯一的盛会,自然不容错过。 一位青衣少年,一位腰跨春阳刀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远处山峰上,俯望着山脚下,拥挤的望暻小镇。 整个东清界,入神境修士比起化海境修士要少上很多,但是大旻王朝显然是这些小道宗门里,入神境修士最多,化海境也最多的一大宗门,他们若分散东清界各个域洲,足可以震慑一洲,这也是为何只有大旻王朝能够一统信阳域的缘由。 大旻王朝不只是苏家坐镇山河,父辈修士拿命拼下来的河山,皆是不同姓,有着同一志向的有志修士,聚到一起,共谋大业,只是这其中苏家,出力最多,实力最为庞大,因此大旻王朝在一统信阳域后,坐稳了王位,也是能够震慑各洲的缘由。 入神境修士几乎将元魂淬炼到凡中精湛,世人都称入神境修士,淬炼元魂,万法不破,身死魂不灭,便会一直存活世间,边铭知道这等传闻没有外界传的那般离谱,他父亲边石澜本身就是一位入神境修士,而且久居多年,一直靠着家中祖传下来的那本《春阳刀谱》,修行百刃斩春阳的刀法,入神境略有涉及,毕竟在往上的那步已经堵死,这些入神境修士,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淬炼自己的元魂。 走出秘境的边铭,独自一人回到了安南洲,给父亲与母亲敬请福安。 回到离戎洞府后,边石澜望着四年未见的犬子边铭,深感喜悦,却未能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板着一张老脸,声音却略微颤抖,呢喃了一句,“回来了?” 倒是在一旁的母亲,流着热泪,满眼都是心疼,跑上前去,左看右看,恨不得把这个唯一的儿子,里里外外看得仔细,含着泪腔,跌跌不休在耳边唠叨着,“铭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娘亲好想你呀……这几年娘亲日思夜想,整夜都做着噩梦,梦见你葬送在那秘境里头……再也回不来了……” 边铭回到家中,依旧一副嬉皮笑脸,仿佛和秘境中完全是俩个模样,“娘,我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你看,我没有受伤。” 边铭转了一圈,让自己的娘亲检查着他的身子骨,身侧的边石澜却在一旁沉声道:“行啦,行啦,还没有完呢,这不是回来了吗,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边铭看向了边石澜,嗓音一变,变得哀伤,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沉声哽咽道:“父亲,孩儿对不住你,未能将自己的同门师弟们,完完全全的带回来,请您降罪。” 原本边石澜没有好好瞧瞧自家这个犬子,听到他居然为了这些事情,生出了同情和怜悯,这一趟秘境之行,没有白去。边石澜腰间挂着那柄纯正春阳刀,手指又紧握三分,一时恍惚,看着躬身不起的边铭,长松了一口气后,欣慰道:“此事你不用过于担心,会给那些没有活着离开秘境的弟子,有一个好的交代,他们的家人,我会亲自前去看看,你刚回来,好生歇息。” 边铭却摇头道:“多谢父亲,但我还是觉得要多给他们一些补偿,毕竟秘境里头,没有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松,孩儿再此前告谢父亲您了。” 边石澜惊讶,像见到陌生人一样,这还是自己那位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以前的边铭,喜欢上了与别人打赌,赢取那些府内弟子的资源,还私自开设一家小赌坊,每当府内弟子比试时,就能见到他作庄家,压上一些元晶,看看谁能在府内大比胜出。 其中有一次因为赢的太狠了,被人告发,边石澜得知此事后,不仅原原本本的归还了那些元晶,还将边铭狠狠痛揍了一顿,关在书房内半年的时间,面壁思过。对于父亲的责罚,虽然没有怨言,但肚子里还是有不少怨气,变得更加叛逆,赌坊开不成后,便又想了个法子,在其府内后院养了俩头元兽,为牢作困斗,让那些弟子们都来到这里,一观眼福,这也是有条件的,想要进来看可以,不过要缴纳一笔不菲的元晶,才能进到他的后院,去观看这场俩兽相斗的血腥场面。 毕竟在府内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生的无趣,总要为自己找些乐子,唯一一次出府的时候,就是那次安南洲的俩家争夺地界,和祝荣归相斗,险胜一招,尽管手段不太光彩,使了阴招,但是那是他第一次走出洞府,见到了外面世界,此后便一心想要跑出去看看。 如今从秘境归来,别说是边石澜了,就连身边的奴婢丫鬟见到了自家少府主,都是满脸困惑。变了性子,走路都步伐沉稳。 边石澜淡然笑道:“看来秘境一行,你收获不小啊,回屋休息,晚些时候让你娘给你做些美味,再细细聊。” 边铭沉声说道:“晚宴还是不用准备了,孩儿气血翻涌,要闭关修行了,百宗大会开启在即,孩儿不想错过这一盛会。” 边石澜又是一惊,看来未经世事的孩子,走出门去,变了不少。 估计是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看见了世间的冷暖。 让他的心性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时间总是不经意溜走,边铭和边石澜来到望暻小镇多时,这次难得有了雅兴看看这场盛会,站立在山头,为父亲讲述着秘境的种种。 手指的方向,曾经是那块刻有上古文字的石碑,亦是元墟秘境的入口,百丈平台高高升起,石碑雄壮万分,如今秘境早已不在,在云长安踏出的那一刻,石碑以及那座高台变成了痱粉,飘散各处。 无人知晓它为何出现,又为何零落成风,只知道这些进入秘境的修士,得了不少秘宝。 除去云长安知道一些秘闻,其余各修士,只得了它们的好处,元墟秘境上古时期,那些先辈修士们的葬身之地,寥寥无几,不足以容纳所有死在那场大战中,无法脱离苦海的先辈遗志。 那些石碑的痱粉,随着风轻轻飘走,如今的东清界中,仿佛多了些“东西”,正在悄然而至,慢慢苏醒。 边石澜看着山下的那些修士,在一旁怔怔出神,“望暻小镇的人气很盛,几乎整界的大宗门都来到了这里,小镇中各地方都有不少身形,在不断布置着一道繁杂的护镇阵法,虽然只是为了小镇的安全着想,更多的是以防为主,看上去也不算太过高深,相反漏洞百出,对小镇内倒是平平无奇,威力远比不上那些大成的攻杀阵法。东清界当真后继无人,十余位入神境修士,再加上百余位化海境修士,布置一道阵法,居然都显得如此艰难。这里毕竟是大旻王朝承接,若他们都无法寻找些阵法大宗师,那东清界可谓是山穷水尽了,大道不存的弊端显露无疑。” 边铭扯了扯嘴角,听着父亲口中呢喃,反倒是有些疑惑,“父亲,世间当真大道不存吗?那我辈修行的意义在哪里?” 自打走出秘境,回到安南洲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了,那间常常反省面壁的书房,在大帝行宫里头,云长安与他们诉说的那些秘闻依稀可见。上古时期,界外有一族入侵了当时的清源界,从而发生了一场大战,至此世间秩序崩塌,而在行宫内所面对的,那些长相妖艳怪异的诡异修士,正是云长安口中所说的邪祟一族,他深知那些诡异修士的可怕之处,手段也是他闻所未闻的存在,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边铭从未设想过,把自己关在书房,想要细探一丝踪迹。可翻来翻去,竟然丝毫找不到上古时期的记载,上百万年的事,居然连一丝踪迹都未曾留下。 边铭和父亲提过一嘴,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妥,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边石澜沉思很久,看向了无垠的上空,几片白云遮盖住了当头烈日,寒气自远处袭来,已入初冬,周围也是一片苍凉,握着刀柄的手,略显微凉,“铭儿,此事真实存在,如今你也经历了一些,破境入了凝实,这一路遇到了不少事情,大道崩塌是整个东清界共同的认知,你若真的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为父也给不了你答案,我辈修士修行的意义又在哪?只能说上天不公,折断了这条大道,入神境已是站在峰头上,上千年的寿命,你觉得多吗?” 边铭不知晓,在他眼中,千年寿命已经是很多了。足够他活的洒脱些,凝实境也不过四百年寿命,能为己所用。 没由得感觉到了父亲有些悲凉,似乎影响到了自己。 边石澜身上散发的那股气势,作为一府之主,修为已是站在东清界顶巅,可他还是觉得,老父亲似乎越来越落寞。 这些年他虽不学无术,脑子并不愚钝,很多事情他不知晓,但并非一窍不通,十多年的修行生涯,六岁开了元骨,品阶不低,但他总觉得修行太枯燥劳累,远不如在府中到处惹事生非要好玩的多。没少受到责罚,看着府内父亲那些门下弟子,总会有种高人一等的错觉,只因他是少府主,就可以随意欺负那些外来的弟子,而不会被逐出洞府。 瞧着那些万分刻苦修行的师弟们,也总是觉得他们太傻,修行至于吗?曾经他不理解这些拼命修行的修士,为了什么,其中也包括边石澜,明明都已经如此厉害,还是一刻不敢歇息,平时边铭不会去找父亲,落得个清净,每日晚宴上,除了他和母亲,就看不见父亲的身影,一问就知道,父亲正在闭关,总是这样。渐渐地他也不再问了,急匆匆的吃完晚宴,继续他的潇洒生活。 如今看着父亲,好像年老了许多,心中对这些刻苦修行的修士,多了些佩服,他的天资比起边石澜要好上不知多少,曾被誉为离戎洞府的希望,父亲起初也对他寄予厚望,未曾想过放弃,送他进入秘境,也是想好好磨炼一番他的心性,好在见效不错。 边铭从未想过入神境修士,千年的寿命还不算多,那怎样算多,只是他不清楚其中深意,只是呢喃道:“千年寿命算多。” 边石澜没有任何回应,可能是对这次回答不满,他身上的气势又一次散发,边铭为之震动。 身形一掠,青色衣袍又随之飞动,直到边石澜收起气势,笑道:“在你眼里或许很多,可千年寿命转瞬即逝,随便闭关一次,就是几年时间,还没有任何长进,闭了十次、百次后,那还会剩下多少?无能破境的落败感,你不会明白,若你真到了我这位置,也说不出这话了。” 边石澜婚娶的晚,直到了破境入神后,眼见着边铭的爷爷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和边铭母亲联姻,娶了边铭母亲后,一直醉心于修行上,对于家族事情丝毫不顾,只想着所求境界更高一步。等到其父亲离世后,从他那里接过了家族大任,正眼瞧见了安氏女子,生下了边铭。 边铭沉默不语,感慨着父亲真是厉害,对于修行的执着,不亚于他曾经沉醉于后院围兽场,看俩兽争斗。 边铭突然想到那位悬空立在苍穹之上的身影,以一己之力破除了阵法,心中竟燃起了一丝斗志,他不比其他人差,甚至享受着离戎洞府带来的资源,足够他随意挥霍修行,也想试试那道身影,救世人的感觉,是何等威风,笑道:“父亲,你且放心,这修行的意义,孩儿已经知道了,日后你可不要被我这个毛头小子比下去了,倒时会很难看的。” 边石澜心中甚是欣慰,犬子去了一趟秘境,彷佛变了个人似的,随即又是冷哼一声,一张大手紧握拳头,敲打在边铭的脑袋上,带着一丝温怒,“你这臭小子,毛还没有长齐呢,就大言不惭起来了?想要追上为父五百年的修为,你还差的多了!” 边铭揉搓着肿胀的头顶,眼泪瞬间飙出来,缓了好一阵,哭丧着脸,“你还是不是我爹啦,下手这么重,想要谋杀亲儿子啊!你把我打死了,谁为你传宗接代,你不想抱孙子,我娘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不然你和娘亲再生个弟弟?” 边石澜又是一怒,“好啊,打起你父亲的趣了,出去一趟,翅膀硬了不少。为父现在就把你打死,少操些心,后继无人不怕,就怕你这唯一犬子,指不定哪天惹出祸端,气死了我。” 边铭连忙躲闪,这五百年的功力,单是一拳就让他吃痛不已,他可不想再吃一拳,拉开距离后,边石澜没有继续追下去。 边铭正了正衣襟,严肃道:“父亲,孩儿说的是真的。” 没有理会边石澜的气愤,转头看向了曾经那处秘境,略有恍惚,抬起一手指,指向那处平原,呢喃道“终有一天,我也会像云道友那般,站在世人面前,对他们说着,诸位道友,万事皆有边某,一切可安。” —————— 云长安望着百人行宫队伍,沿着商驿马道逐渐远去,重新踏上了大道,继续向着望暻小镇走去。 百人队伍来的匆匆,去也匆匆,商道上掀起阵阵尘土,遮蔽住了前方视线,他们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情,看离去的方向似乎也是望暻小镇。 那辆龙撵上,散发出来无尽的威压,只得让云长安避其锋芒,远远望去,护在龙辇旁的修士,大多数都是腰跨一柄水绣虎纹刀的健硕汉子,还有不少背后别着一张百石弓箭,骑着河挽马,走在最后,那些人全都默默注视着周围一切异动。其中就包括路过云长安所站商道小路,给了他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随后匆匆赶上前方队伍。 望暻小镇坐落在沧滩平原,此前去往那里时,还是陈璇羽骑着小翎飞去那里,速度显然要比他这俩条腿赶路快上很多。距离望暻小镇还有一段距离,也看不到那处平原。周围都是些群山万壑,没有多少人烟,在商道上遇见了不多,朝着环山城而去的商队。 冷清的商道,时不时还从两侧密林中,穿出几头拖家带口的元兽,一见云长安走在这条人为建造的商道,急忙穿过,匆匆向着另一侧密林中,奔涌急驰,身后的那些小家伙,很不上母亲的步伐,踉跄地摔倒在地,便是一回头,用一种急切的吼叫,催促着跌倒在地的小家伙们,快快爬起,跟在自己的尾巴后,身形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不见踪迹。 虽说大旻王朝的国公,亲自截下回环山城的云长安,给了他一个参加百宗大会的资格,但云长安仔细想想后,并未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以大旻王朝的身份来参加此次盛会,想着去到望暻小镇里头,把口袋中这枚刻有大旻王朝身份的玉佩,再还给他老人家,此事也就翻篇了。 五年时光,云长安走在路上想了很多,上阳宗的一切,不知还有人是否会在意他,不知此次前来参加百宗大会,又是哪位长老领队,许久都没有见到楚潇潇,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有一位小师弟,离开宗门,远赴归天域。 百人队伍早已离去,看不见身影,云长安收回视线后,取下了从崔蘷老前辈那里,拿走的一只酒葫芦,里面装满了道生酒,这是崔蘷极度热情塞给了一小坛自酿上百年的醇酒,其中还有关于酿酒的良方,放进了四阳葫芦灯中。 小酌一口道生酒后,不由得感慨道:“这酒酿的绝佳。” 云长安寻了一个僻静地方,心念一闪,来到了四阳葫芦灯中,看看花诗辰如今怎么样了,来到那棵已经全部枯萎的幽冥树前,此刻幽冥树上,一支三寸长的枯树枝头,有一道光环,静静浮在那里,那便是已经陷入沉睡,只剩下一魂的花诗辰,再给了云长安三分锻体经后,就此没有了消息。如今独挂枝头上,却显得如此孤零,随时都有可能魂散世间。云长安不敢随意动弹,也有些自责,没能从秘境中,取来一些蕴养元魂的秘宝。 四阳葫芦灯虽说是一件容纳万物的道器,可却不是一件蕴养元魂的道器,相较之下,幽冥树可远比这四阳葫芦灯要有用的多。 小葫芦闻声寻来,见到自家大哥,莫名喜悦,但又怕大哥因为上次醉酒事情,责罚自己,战战兢兢来到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花诗辰以及大哥,沉默很久,也不知大哥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身影有些落寞。许久都未曾来到这方天地,小葫芦也不敢打扰云长安,只是在背后静静守候。 云长安在那里待了半炷香后,转身看到了小葫芦。小葫芦如今也长大了不少,一头几乎快要成年的河挽马,也都赶不上小葫芦的体型,尤其是那一身黑色毛发,其中掺杂着不少暗红绒毛,显得更加雄壮霸气。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是一头凶兽,十分不好惹,只有云长安知道,这都是假象。 来到小葫芦身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收起方才悲伤心情,惊喜说道:“看来那滴精血,你已经全部炼化了,如今好像厉害了不少。” 小葫芦见大哥没有生气,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忘记了,便是安心下来,“大哥,你已经好久没有进来了,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情?” 云长安思量再三,小葫芦的修为他看不穿,想必精进了不少,至少也快要到达化形境了吧。冰方前辈和他说过,元兽最为关键的一步就是化形,自体内结出妖丹,加以修炼,直到妖丹成型,达到完美,吞噬妖丹成妖,小葫芦此刻体内的元兽珠逐渐剥离洞府,慢慢形成妖丹,显然再待在四阳葫芦灯中,有些不合适了,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得了彩虹,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便想让它走出外界,磨磨它这胆小性子。 云长安冷哼一声,“你就这么不盼着大哥的好啊?” 小葫芦望而退步,低头呢喃道:“不是……” 云长安挪动脚步,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沉声说道:“你炼化了赤昱前辈的一滴精血,修为想必到达了妖丹境吧,外界能威胁到你的性命,除了那些化海境修士,以及不多见的入神境修士,其他的也没有多少了,总待在四阳葫芦灯中,也不好。” 小葫芦总觉得这方小天地舒适,但是云长安发话让他离开这里,自己也不能拒绝,“可以到是可以,不过,离开这里,那诗辰姐姐谁来守护?” 云长安显然一愣,没想到,自己不常来这里,它还一直守在花诗辰身边,“近来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葫芦摇头道:“没有,就是那滴碧虚水,融进了我的身体里,感觉身体一阵冷,又一阵热,修为也是蹭蹭朝上涨,明明不刻意修行,但那些元气总是莫名的跑到自己身体里头,烦得很。”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恨! 云长安大手一挥,“你这家伙,其他元兽巴不得有你这这样的修行速度,你倒好,还嫌弃上了?不行,说什么也要你离开这方小天地,外界才真正适合你。” 若换作一般的常人,要是有小葫芦这修行速度,还不做梦都要笑醒?即便没有那些外物,没有那滴精血,没有那滴碧虚水,单单是这修行速度,有一样,都是觉得厚泽临身,祖坟烧了高香,它倒是装起来了? 云长安二话不说,拉着他走出四阳葫芦灯。 寒风瑟瑟,常年久居小天地中,没有四季变化,冷暖不调,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瞧你这出息,明明是头凶兽,还怕冷?你那一身绒毛当装饰用的啊?”云长安恨儿不成器,拍打着它的脑袋。 小葫芦伏在脚边,尴尬出声,“这不是待在葫芦灯中太久了,忘记了外界是什么样子了,慢慢习惯几日就好。” 云长安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觉得四阳葫芦灯中安逸,外界远远比不上,微微笑道:“你这家伙,心里想些什么,我一眼明了,别觉得小天地中安逸,就能够一直呆在里头,如今你也到了该走出去的时候,往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回到小天地中了,你就瞧好吧,这外界远比那里要有趣多了。” 今天这种时刻,居然还能想着回到安逸中,云长安知道,小四阳未经世事便不会成长起来,让他见见世面,也是为了它好,总不能一直护着它吧,总有一天自己也会离去,到时候它又该如何? 云长安从未想过,以自己的天赋,能够成仙问道,只是想着能走多远,便走多远,直到有一天再也走不下去了,到时就会放小葫芦入山林,只是这样想着,也不能让它一直待在与世无争的小天地中,总要去先见见这个世间究竟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