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刀斩浮生》 楔子 张天麟信佛、信道、信教,相信一切可以搭救他的神灵。因为他怕死。 作为美国纽约唐人街的幕后大佬,和临街的意大利黑手党争斗了数十年的凶人,他不应该这么怕的。 可是想起二弟,那个骄傲的号称“唐尸三百首”的张天杀,在自己面前突然燃烧起来,从脚上、从身上、从嘴里、从鼻里、从眼里、从所有穴窍里冒出火来,他真的怕了。那燃烧着的黑炭,朝着他伸出手,一直惨叫着:“哥哥,哥哥”,那叫声让他无数次梦中惊醒。 江湖传言,张天杀是触怒了朱雀大神,遭了火劫。 有人给他推荐了一个玄水教,说是水能克火。虽然知道可能是骗钱的,可是管他呢,钱多得是,命只有一条。 教主亲自来了,穿着一身蓝色长袍,袍上绣着层层波浪,黑色的长发也是波浪状的,很美,张天麟多看了几眼。 “不行,还是命要紧,美女有的是”张天麟赶紧端正身形,目不斜视。 大厅四周坐满了打手,好像在参加一场弥撒。张天麟端坐在中间,教主站在他身前捧着一本古册,用一种听不清的声音在吟唱。她的少年侍从端着一壶圣水站在身后,那是一会儿赐福用的。 侍从身材瘦小,面容普通,却穿着一件肥大的蓝色袍子,很是滑稽。“怕是临时请来撑场面的”,张天麟不无恶意的想到。 教主、侍从都搜过身了,圣水也检验过了,一个衷心的手下还喝了一口。张天麟很放心的闭着眼睛,默念着几句拗口的句子,这是仪式的一部分,要让神灵听到自己的心声。希望这次真的管用,水能克火,水能克火。 教主终于吟唱完了,接过圣水蘸着往张天麟头上撒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侍从解下身上的袍子披在张天麟身上,一个一个系了扣子。教主有点诧异,好像不是说好的步骤,不过也没停手,接着撒圣水,给钱就好。 袍子受了水,慢慢的收紧了,侍从双手合十站在旁边,偷偷伸进嘴里勾住一根细绳,拉了出来。 教主惊讶的看着侍从在嘴里拉出一根绳子,又一个袋子,袋子很大很薄,能看到里面透明的液体。侍从啪的把袋子拍在张天麟头上,液体撒了一身。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不对了,一群大汉疯狂的冲上来,张天麟也睁开眼睛,一展双臂竟然没有挣动,本来宽大的袍子现在已经紧紧的勒住了盘坐身体,越挣越紧。 就在这时浑身湿透的张天麟突然冒出了火,星星点点的从各处烧起来,转眼就把他点着了。一直发愣的教主脸型都变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张天麟大吼一声,多年的勇气又回来了,他的肌肉剧烈收紧再膨胀,刺啦一声,半个左臂已经挣脱出来。他要活,不要死! 那少年侍从正在往教主身后移动,他脱掉长袍后的衣服和打手们一样,只要把教主推出去,大喊这骗子杀了大哥,然后再撕掉脸上的伪装,混出去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眼看张天麟就要脱困,他心里念到:“妈,孩子不能活了,不报了仇,我心里不痛快。” 众人坐的有些远,正在拼命冲过来,一个身影猛地扑到张天麟身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口里喊着:“大哥,我来救你”,接着伸出双指插到张天麟的左眼里。 张天麟疼的啊啊大叫,也不再挣扎了,瞪大还剩的右眼死死的看过去,他要看清自己的仇人,到地狱里也不放过。 火光之下,侍从脸上一层薄膜卷曲脱落,露出一张陌生又有些似曾相识的脸,张天麟突然悟了:“你是她儿子,你是她儿子啊。”声音渐低,终于没了。 刘木身上也着起火来,他身上没有燃料,火焰不大,不过他知道落在这些人手里,不能活了。 “所有的仇都报了,够本了,下辈子有机会再痛快的活吧。”刘木搂着张天麟的尸体,感受着熊熊的火焰,好温暖,好像妈妈的怀抱。 众人就要扑到的时候,火焰突起,发出炙热的白光,晃得大家都闭了眼。白光散去,只剩一具黑漆漆的尸体,那侍从已经不见了。 南历两千零二十年,二月十八日子时,朱雀七宿突然大放光明,低悬夜空。 本来夜深,帝宫里除了禁卫,众人都歇息了。突然一阵喧闹从远至近,一将两卫奔跑而来,两卫架着一个文官,uu看书 .uanshu.m健步如飞,显是武功不弱。 半柱香之后,得许进殿,文官疾奔而入,匍匐帝前,尖声叫到:“皇上,不好了,今夜子时,朱雀七宿大放光明,那祸事,怕是到了。” 皇帝面色黑沉,坐在龙床边上,身后帷幕影影绰绰的似是有人躺着。 “起来吧。我朝一百八十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皇帝缓缓道:“星象还能看出什么?” “子时为水,朱雀为火,水火相济。这怕是有重生之兆啊。” “重生?”皇帝双目放光,抚掌大笑,“好,好,准备了这么多年,是福是祸就看你的了,赵无奇,去做吧。”说罢披着外袍,走了出去。 赵无奇应了一声,却没离开。文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歇了会,道:“还请将军送我出宫。” 赵无奇凝目看了一圈,示意了一下,手下两卫把殿门关了。 赵无奇朗声道:“皇上有旨,非内卫而知此事者,尽斩”。 那一夜,丽妃薨,帝怒,尽斩当值太监宫女。监天司刘司正及当值官员得帝妃陨落之星象而未报,欺瞒圣上,皆赐死。 朱雀七宿大放光明之时,兴州沙头镇西边十里的树林中,一座倒在地上的破旧木质雕像,忽然隐隐放出光来,那光越来越亮,印出一只大鸟的轮廓。 蓦地平地生火,随风爆燃,方圆百米突然放出巨大光明。光明中间,一个虚影出现,紧紧抱在雕像之上。片刻之后火焰突然收敛塌陷,尽数冲入那人影内。星光流转,那人渐渐清晰,蜷在雕像怀里,如婴在母。 第1章 破庙刀光闪 今天是冬日里少见的艳阳天,阳光穿过庙门,照在早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柱子上。 刘木啃着喷香的馒头,靠着柱子躺在阳光里,感觉这是来到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一天了。 幸福总是短暂的,老包走过来踢了刘木一脚,刘木心里叹了口气,畏畏缩缩的爬到了太阳晒不到的角落里。 好位置是给头领的,这是人类在还是猴子的时候就懂的道理。老包就是他们的头领。 他们这个群体包括五个人,其它三个刘木还不熟,他刚来的时候,落在荒野里,摸黑走了一夜,终于找到这个有人的破庙,是老包收留了他,第二天还带他出去要饭。 是的,要饭,他们就是俗称的叫花子,老包就是最会要饭的那个,哪家慈悲,哪家吝啬,哪片地方好要饭,哪片地方容易被人欺负,他都门清。 每天要够了吃食就回庙里分了吃,刘木是新来的,分的少,今天得了一个馒头,中午刚过已经吃了一半,刘木摸摸肚子,还行,剩下一半晚上吃,虽然有点饿,活着就好。 太阳刚过头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蹄声停在庙外,只听一个声音说道:“老五,老七,去里面看看”。 老包懒洋洋的从柱子边爬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喊:“谁呀,这地儿有人住啦”。还没走到门口,老包猛然顿住了,退了两步,腰一下就弯了下去,喏喏的不敢说话。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白面无须,五短身材,一个枣红方脸,身长手长。两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长型布袋,袋口露着刀把。 庙里的几个乞丐都站了起来,刘木往柱子后面缩了缩,偷偷从柱子的裂缝里抽出一根竹签,竹签一头很尖,是刘木刚到这世界的时候专门磨来防身的。“幸亏没扔”,刘木心里想着,慢慢趴下,蜷缩身体,尽量让柱子遮住自己。 白面的那个立在门口,四周看了一圈,破庙不大,佛台上空空如也,庙里除了几个乞丐,什么也没有,他也不回头,朝外面喊:“大哥,有四个要饭的,怎么搞”。 老包突然叫起来,声音都有些变了:“我们是严老虎罩着的,你们想干啥”。门外有人嘿嘿笑了两声:“一个小混混也敢称老虎,都杀了”。 老包大喊一声,绕过白面刀客就往门外冲去,白面刀客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刀,老包啊的一声飙着血摔到地上,就没了声响。 剩下的三个乞丐吓得发出恐惧的尖叫,缩在一起,直往墙角躲去,一股骚味散了出来。 白面刀客提着刀,稳步前行,逼了过去,刀上的血顺着刀刃流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刘木心里一片宁静,暗暗把竹签紧紧握着,调整呼吸,借着柱子躲避白面刀客的视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面刀客走到跟前,也不说话,左一刀右一刀,两个乞丐顿时身首异处,剩下的乞丐崩溃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是乞丐啊”,他突然想起什么,指向刘木,“他不是,他和老包肯定是捕快。” 白面刀客一愣,扭头看向乞丐指的方向,柱子后面什么也没有,猛然间左脚钻心的疼,低头一看,脚踝上插着根竹签,一个乞丐趴在脚下,抽出竹签朝他下身扎去。 生死关头,白面刀客大叫一声,左手一伸挡住竹签,竹签扎进手里咔嚓一声折断了。 白面刀客抬腿一脚,将那乞丐踢了出去。回手一刀把刚才剩下的乞丐劈成两半。 “嘿嘿,阴老五,这次被人阴了吧”,红脸大汉守在门口怪笑起来。 阴老五站着不动,怒从心起,那红脸大汉站在门口,庙里一览无遗,不出声提醒,分明是要看他出丑。 他暗中运使脚力,不由心中一沉,这要饭的一刺竟然伤了脚筋,刚才踢出的一脚不及平时三成力道,若是武功有损,耽误了老大的事,怕是不能善终。 阴老五心如电转,面色不动,盯住红脸大汉道:“索七,你这个白痴,没听到有捕快么,怕不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刚才你看着他暗算我,是不是想借刀杀人呀。” 索七脸色一变,大声喊到:“你胡说,我没有,大哥,你别信他”。 门外有人哼了一声:“别废话了,天黑之前必须摸清镇子里的情况,老五你留下,处理完了去找我们。” 索七悻悻的嘟囔了几句,走出庙门,片刻之后,一片马蹄声逐渐远去。 阴老五站在庙里,侧耳仔细听了听,终于松了口气,他坐到地上,脱下鞋仔细检查了伤口,脸色阴沉下来,左脚脚筋被竹签正好插中,几乎断了,一用力就疼痛难忍。 阴老五恨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木,左手拄刀,以刀为拐,挪到跟前,右手掐着脖子提起来,刘木突然动起来,双手急切的想扒开掐着脖子的手。 阴老五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还活着,好,好,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说罢,左手一刀割开刘木的胸膛,他心里恨极,要让这乞丐看着自己的内脏一件一件被掏出来。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有人扑上来,一把匕首捅向阴老五的脖颈,阴老五不及抽刀,左手一把抓住匕首,uu看书 .ukanshu扭头一看,却是最早就被劈了一刀的老包。 老包面目狰狞,两手反握匕首,拼命按向阴老五的脖子,匕首刃长一尺,刃身布满鱼鳞状纹路。 阴老五目光一闪:“鱼鳞匕,原来你也是捕快,可惜你武功太低了”。 话音未落,阴老五脖子一痛,有簌簌的声音传来,阴老五低头看去,只见半截竹签插在他的脖子上,血液正沿着竹签往外喷出来。阴老五松开刘木,右手捂着脖子,面色惊恐,望着刘木。 老包奋力一推,鱼鳞匕插入阴老五的脖颈,直没入柄,再顺势一拉,几乎把脖子割断。 刘木倒在地上,嘴里冒着血,老包拔出匕首,瘫坐在他旁边,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终于缓了过来。他掀开刘木的破衣服看了看,又盖住了。 老包沉吟了一会,朝刘木道:“对不住了,我以为你是盗贼的探子,才领你回来盯着,没想到害了你”,他又喘了口气,“我是沙头镇的捕快包正,被派了任务,要探知来镇上的强盗,本以为只是些普通马匪,没想到来的是兴州八大寇,我得赶回去报信,你有什么话要带给谁的”。 刘木眼看着救不活了,包正心有愧疚,想帮他给家里带个信。 刘木盯着屋顶,费力的呼吸,目光有些涣散,“没有,你走吧”,他慢慢的说着。 包正盯了他一会,爬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等抓住八大寇,我回来救你,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回来”。 门外拴着一匹马,应该是阴老五的,包正翻身而上,打马飞驰去了。 第2章 月照风火迟 破庙一瞬间安静下来,太阳快落山了,刘木躺在庙里,盯着屋顶,屋顶刻着一圈罗汉,中间围着四个动物,颜色斑驳,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图画中间还夹杂着梵文,字迹已经模糊,只能看出几个大字,“四圣兽”。真是奇怪的寺庙啊,刘木感觉自己很可笑,都快死了还在吐槽。 在地上躺了很久,刘木渐渐有了点力气,他心里有些奇怪,血流光了不是应该虚弱吗。 他费力的歪着头往胸前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血已经止住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刀口正横在胸腹中间,伤口看着狰狞,却是不疼,还有点痒。 刘木挪动手指,摸了摸伤口,没啥感觉,稍微用力一按,顿时痛的他哎呦叫了出来。 刘木认命了,继续平躺下去等死,等着等着不觉睡着了。 天色渐暗,一轮圆月升起,满天繁星亮了起来,月光照着破庙外的空地,亮的有些晃眼。 明月升到头顶的时候,路的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影影绰绰的有十几骑。 蹄声在破庙门口停了下来。白天的声音又再响起:“老四,进去看看,小心点”。 平地忽然起了一阵风,一个影子随风飘忽忽的进了破庙,那影子似幻似真,忽而贴地飞行,忽而飘上房梁,忽而俯冲而下,掀起地上尸体的衣服。 刘木早被马蹄声惊醒,一动不动,气息若有若无,更在影子靠近时屏住了呼吸。 影子在庙里上下翻飞了两圈,在阴老五的尸体旁停了下来,蹲下仔细翻了翻,提起尸体和刀一阵风飘了出去。 那影子停在一匹枣红马前,把尸体扔在地上,道:“大哥,老五被人杀了,庙里只有四具尸体。” 旁边一人翻身下马,点了火折子,过来翻弄尸体,火光之下,却是书生打扮。 书生仔细翻弄了一会,回头道:“老五先被竹签扎伤脚筋,后被匕首割喉而死,应是一人正面对战,另一人背后偷袭,老七曾说庙内有五人,正面对战之人怕是已经死了。” 老大嘿了一声,:“想不到我们八大寇纵横兴州数年,却在这小小的沙头镇折了老五和老七。把老五和这庙一起烧了,让老五和老七到阴间有个避雨的地方”。 片刻之后,庙里燃起火光,一行人坐在马上沉默的看着火势渐起,鸦雀无声。 那书生端坐马上看着火光,心里一动,老五老七下午都进了庙,然后就都死了,这庙怕是有些不对。他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影子,刚才他也进去过,以后得离他远点,别被连累。 这书生原来是兴州一个大儒的不记名弟子,后来因为官吏残暴,害死家人,怒而杀官,落草为寇。因为读书多主意多,慢慢得到盗贼头领的赏识,当上了军师。兴州八大寇最近名声渐起,和他的谋算不无关系。 想当年在大儒门下读书的时候,也曾接触过一些秘辛。 本朝国祚近两百年,太祖建国之初,各地庙宇多有灵异,常有愚民聚众敬神。后五十年,国本渐定,人心思安,百姓安居乐业,信神者渐少。 到了太宗皇帝继位后二十年,朝廷下了禁神令,自此之后,各地庙宇荒废,神灵渐渐只剩下了传说。 但据史书记载,兴州乃太祖中兴之地,太宗皇帝下禁神令时,唯独对兴州网开一面,还曾多次南下兴州,这兴州也一直有些庙宇香火不断,近几十年才渐渐荒废。 大儒曾言,他定居兴州,正是为了探寻这历史背后的隐秘,欲索神灵传说之出处。 大儒著有一书,专门收集各地庙宇灵异之事,门下弟子读了都是将信将疑。 书生本也不信,但做了盗贼,每日刀头上舔血,不免有些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正思虑间,一声轻笑突的响起,笑声忽远忽近,忽上忽下。 坐在马上的影子身形塌陷下去,好像融到了夜色中,凭空起了一阵风,追着笑声而去。 那笑声却没停,随着风飘来飘去,隐隐的有声音说到:“风卷残云,阴魂索命,八大寇,好值钱,风老大,请借头颅一用。” 风老大举起双手,影子又从马背上的阴影中显现出来,好像从没离开过。 这时候风越来越大,风老大的袖子逐渐膨胀起来,仿佛有无尽的狂风吹出,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无数石子被风卷起四射而出,笑声戛然而止。 庙里的火势借了大风,越发的大了,风老大突然收了手,道:“算这小子命大,官兵追来了,走”,一群人打马而去,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风渐渐停了,庙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头戴黑巾,黑布蒙面,身上裹了黑色披风。uu看书ww.uukansh.om 这人提着一桶水,哗的浇了一身,冲进庙里,一会就提了两具尸体出来扔在地上,仔细看了看,骂了一声,又冲进去提了两个出来,仔细看后,随手扔掉了一个,拎着另一具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阴老五,不妄我冒着生命危险吓走了风老大,白捡了五百辆赏银”。说罢往空中一跃,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地上的一具尸体悄悄的蠕动起来,努力的往路边的草里爬去。这人头发都已经烧没了,脸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长相,身上的衣服也烧的焦脆,没爬多远就一片一片的散落到地上,只剩一个黑漆漆的,和焦炭一样的身影在挪动,看着甚是吓人。 黑炭终于爬到了草丛深处,翻了个身,压抑的喘着粗气。月光照下,隐隐露出刘木的脸。 那影子为了毁尸灭迹,专门在几个尸体上放了把火。刘木伤重不能移动,只能忍着火焰在身上燃烧。让他困惑的是,火焰并没有带来疼痛,反而有些温暖,似乎有东西在进入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很舒服。 火焰在他身上慢慢的就熄灭了,刘木感觉有点冷,他试探着把手放伸到旁边阴老五身上的火焰里,真的很温暖啊,好像小时候抓着妈妈的手,软软的,暖暖的,不想放开。 刘木眼里似乎有点光芒闪过,被火光一照,又消失了。“我答应过他们要活下去,活的好好的,痛痛快快的。” 刘木努力撑起身子,感觉力量在快速的恢复。“现在不是考虑为什么的时候,先活下去再说。”刘木爬过去,让整个身子沐浴在火焰中。 第3章 蛟龙入河去 过了一会,突然有个人冲进来,拎了两具尸体就走。刘木一惊,保持着姿势不动,心念电转,他在找什么。 庙里尸体除了乞丐便是阴老五,是了,他如果再冲进来就一定是找阴老五。 刘木身子一歪斜在阴老五身上,一只手缠在阴老五的胳膊上。 果然不一会,那人又再冲进来,把他和阴老五拎了出去。刘木不着痕迹的松了胳膊,全身放松,好像死了一样。 就这样,他被扔到了庙外,又爬到了草丛里。 这时候,又一阵蹄声传来,一队官兵奔驰而来停到庙前,两个引路的捕快跳下马来,一个去查看路上的马蹄印,一个去翻看庙前的尸体。 捕快查看了一下庙前的两具尸体,又隔着火焰往里望了望,回来朝领头的将领道:“总兵大人,门口是两个乞丐的尸体,不知为什么扔在了外面,庙里不像有活人。”听声音正是包正。 查看蹄印的也回来了,报有十几骑沿着大路往西去了。总兵大人,也不废话,挥鞭打马追去,两个捕快匆忙跟着上马离开。包正走前,回头看了看大火,暗中叹了口气,这世道,生死有命吧。 刘木又躺了好一会,再没人经过。他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伤口,已经不知道是血液凝结还是被灰堵住了,也不疼。 刘木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庙后走去,那里有条河,河边有个竹排,他要顺流而下。老包迟早会回来查看,发现他没死就说不清了,也许会有不测的风险。 刘木走在黑暗中,感觉下面晃晃荡荡的,有点凉,不由叹了口气,希望能在天亮之前找到一身衣服,有个裤子也好。 泉河,从西到东穿过了兴州,据说源头是大山里的一道泉水,因而得名。 泉河流过沙头镇,下游二百多里的地方有个码头,上了码头坐上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会龙城。 会龙城是兴州首府,来兴州做生意的客商大多数都汇集到了会龙城,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会龙城西边有座山,山不高,临河而立,因有大儒讲学而闻名兴州。走到山脚下,就能看到一条笔直的阶梯通到山顶,远远的一片屋檐若隐若现。 阶梯两边各立着一块巨石,表面已被磨平,左边刻着“闻道”,右边刻着“解惑”。这山就叫做闻道山。 这一日清晨,两个书生下山打水,走到河边,远远看到有个人趴在岸边。两人慌忙上前,把人拖上岸来,一通按压肚腹,终于把人救了过来。人虽然活了,却没有力气,一个劲的发出“哦哦”的声音。 年长书生趴在嘴边听了半天,起身道:“他怕不是在说饿吧”。那人目现泪花,拼命眨眼,显是饿的急了。年幼书生赶紧从怀里掏出半个白饼来,掰碎喂到他嘴里。 年长书生两眼一瞪,:“好哇,乔木楠,你敢私带食物上山,还是白面饼,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赶紧分我一个。”说着就往对方怀里掏去。 年幼书生央求道:“就一个了,就一个了,给我留一半,这是我爹上次来偷着塞给我的。” 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躺着,每人啃着半个白饼。乔木楠看了看塞了满嘴白饼拼命咀嚼的落水少年,问年长书生道:“萧大哥,这人怕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第一次见人饿成这样,比咱们可惨多了。” 萧大哥完全陶醉在白面饼之中,鼓动腮帮子,细细咀嚼,:“就是这个味,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饼了,这么细,这么软,这么香甜。跟这饼一比咱们书院的窝头就是猪食啊。” 过了半晌,三人吃完了饼,躺在草地上,萧大哥问那落水少年:“你咋样了,还能走路不。” 落水少年坐了起来,捏了捏腿,抖了抖胳膊,道:“还是有点腿软。多谢你们搭救,没想到我没被淹死,差点给饿死。” “你咋弄的这么惨?” 落水少年泡的发白的脸上有点泛红,他能说么。那天天快亮的时候,看到岸边的船上挂着衣服和咸鱼,就偷偷靠上去拿了来。 穿好衣服,啃着咸鱼正惬意的时候,被船家追上了,慌不择路间冲进急流,竹筏被撞坏了,他抱着一根散落的竹子一路漂了过来。 已经一天了,两岸都是山崖,水流又急,没有上岸的地方。终于等到了水流平缓,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划到岸边就昏了过去。 “沙头镇遭了强盗,我是跳河逃出来的。我叫刘木,你们呢?” “我叫乔木楠,这是萧强大哥。你是要回沙头镇吗?” 刘木摇摇头,叹了口气:“回不去了,uu看书 om 家都没了。” 萧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少年眉清目秀,虽称不上英俊,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沉吟了一下,问道:“这离沙头镇不近,看你这身体怕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要不你跟我们上山吧,我们是观止书院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了严老师那一关。” 三人商量了一番,刘木决定先上山问问看,听了萧强介绍书院的情况,他心里有点想法,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说。 萧强和乔木楠搀着刘木,拎了水桶,回到山下,拾级而上。 台阶正好两千级,阶石用了整块的大青石,因为人走的多,磨得发亮。 石头上刻着很多名字。乔木楠说,那些都是历年来通过考核出山的学长,考核按甲乙丙丁分成四等,从山上到山下,每五百阶为一等,同等石阶不分名次,只按入学先后,年龄长幼依次刻名。每年出山入世的学生,都会亲手把名字刻在青石上。 乔木楠两眼放光的表示将来他一定能刻出最漂亮的字。萧强笑话他怕是要刻在最后的位置吧。萧强骄傲的说,要把名字刻到甲等,乔木楠严肃的建议他晚上早点睡,要不然白天容易做梦。 “要是名字磨没了咋办。”刘木问道。 乔木楠鄙夷的看着刘木:“哪能等到那时候,一条石头上能刻十个名字,更换石条必须得到书院同意,要十个人全部到场,不能到或找不到,也要有书信或其它凭证。只要有一个升了官、发了财,都会召集同学更换石条的。你看看这些石头,哪个不是换了不到五年的。” 第4章 小厨上山来 三人边走边聊,刘木还没缓过来,中间歇了两次,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山上是一片平地,两边各列着一排石碑,据乔木楠说,石碑上刻着历届老师的名字。 平地尽头是书院大门,大门不高,白墙黑瓦,门楣上挂着一个黑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观止书院”。大门两边各书四个字,左边写着“闻道可观”,右边则是“解惑不止”。 三人进了书院,找到负责管理内务的严老师。 严老师面部削瘦,两鬓梳得整整齐齐,满脸的严肃。他正坐在桌前算账,板着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三人进了屋里,站在一旁,乔木楠和萧强站的很端正,明显有点紧张。 过了一会,严老师放下笔,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三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问道:“你们两个小猴子,又有什么事啊。” 萧强上前作了个揖,把刘木的情况说了一遍,严老师皱了皱眉头:“观止书院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你在会龙城可有熟人能替你担保。” 刘木上前,学着作了个揖:“不敢瞒老师,我只是沙头镇一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夏天农忙到镇东头的刘员外田里打打工,冬天南边的张大人施舍粥饭的时候帮着维持一下秩序,平时都住在镇子西边三里外的破庙里。” 来的路上,刘木早就打好了腹稿,镇子里的情况都听别的乞丐说过,这时候也不犹豫,接着道:“前天镇外来了一伙强盗,把破庙烧了,我在镇里要饭回去晚了,撞见强盗正在烧庙,我跳到了水里,逃过一劫。我不认识字,也不求在书院常住,但求能在这里将养几天,养好了身子我就回沙头镇。劈柴、做饭、打水、洗衣这些我都会做,只求能有口饭吃。” “你会做饭?”严老师眼睛一亮,“水平如何。” “刘员外农忙的时候,那些大锅菜都是我帮着做的,大家都说我做的好吃。” “好,那今天的午饭就你负责了。萧强、木楠,你俩去帮他一起做,做的好吃了以后你就负责做饭。其它的事还是让学生自己完成。” 那天午饭,在观止书院引起了轰动,一锅简单的白菜炖粉条加了少量的肉丁,配上熬得粘稠的玉米渣粥,让刘木这个厨房管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第二天刘木又磨细了玉米面,加了甜菜末,做出了一锅玉米面贴饼子,再加上一锅炖的香喷喷的河鱼,刘木终于在书院站住了脚,再也没人提让刘木离开的话了。 一转眼,来到书院已经月余了。刘木逐渐变成了书院的一员,不再像开始那样谨小慎微,偶尔空闲时也在书院里走动走动。反正他也没啥坏心思,书院估计也没什么可算计的。 这一日午饭过后,刘木又逛到蓝老师的教室旁,是的,是教室,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些名称不象是古代名词,比如教室,比如老师。 刘木很困惑,总觉得和过去的世界有点关联,但是又想不通为什么,后来就懒得想了。管它呢,只要痛快的活下去就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蓝老师的课已经开始了,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了**个人,远不如其它老师的学生多,倒不是因为他教的不好,主要是因为他太帅。 同性相斥是常识,尤其是长相出众的男女,会把大多数同性都斥走。当然相对的,也会把更多的异性都吸引过来。 蓝老师帅到什么程度呢,老师们平时都住在山上,轮流休假。每当轮到蓝老师休假下山的日子,山脚就排满了轿子,有的是请他参加酒会的,有的是请他参加诗会的,还有的是直接来提亲的。 蓝老师懂得知识很多,尤其是历史,今天他讲的是南陆起源。 “我朝占领的这片土地,名字叫做南陆。为什么叫南陆,这是一个困扰所有历史学者的难题。因为我们的北面只有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而南边是北地沙漠。所以按方向来说我们应该叫北陆,他们应该叫南地才对。但是所有史书都是管我们脚下的土地叫南陆,所以有学者认为,我们的祖先是路痴,不知道南北。” 蓝老师很幽默,学生们笑的前仰后合。 “最早的人怎么出现的已经不可考究,u看书 .uukansu.cm有记录的历史是从封王朝开始的,因此封王朝建立的日子就是南历元年,后来的历代王朝都沿用了南历,算算今年已经是南历两千零二十年了。” 刘木听到这里,楞了一下,好像他来的时候就是2020年吧。 “封王朝持续的时间很长,是屹今为止最长的王朝,历时一共四百四十五年。在那一年,天降灾祸,王城封邑被天火击中,全城皆亡。从此开始了长达五百五十六年的乱世。同学们将来有机会游学的话,可以去封邑遗址看一看。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今天的作业。” 刘木听得津津有味,看看日头该回去打个盹了。每天饭后逛一逛,听听故事,躺一躺,然后起来劈柴做饭,这样的人生不要太惬意。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学生们都兴奋起来,刘木打听了一下,还有几天就是新生开始学习武技的日子,也是老生竞技演武之日。 书院门口、竹林边经常能看到学生伸拳踢腿、挥舞竹剑的身影,有的独练,有的对打,竟然还有几个人练剑阵的。 刘木有空的时候,就去旁观,书生们也不忌讳,有人看的时候练得更加起劲,这也和刘木经常给予鼓掌、喝彩和夸赞有关。 前世刘木为了做一些事,也曾练过各种武术,散打、跆拳道、柔道、剑道、击剑甚至太极剑、太极拳都有涉猎。看这些学生的招式,都是些花架子,漂亮有余,实用不足,真打起来怕是还不如拿剑乱砍。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平时也不见他们习武,临时抱佛脚能有什么效果。 第5章 今日得1刀 终于到了演武之日,书院门前的平地中间搭了个一人高的台子,台上站了一个黑衣老者,老者抱剑而立,朗声说道:“我是你们的武技老师张化迟,书院所授四艺书、礼、乐、武,武虽是末艺,却是各位同学游学四方的必备之术。今天开始新生可以选择一门武技学习,书院可以传授的武技有剑、刀、棍、枪、拳、掌。今天我为大家演示一遍。” 老者言罢,抱剑行了一礼,脱了剑鞘,右手一抖凭空画出三朵剑花。刘木在台下人堆里,蓦地精神起来,有门道啊。 只见台上,一柄亮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直刺,有时平斩,一会左边轻点,一会右边上撩,正向前冲时又突然回身后劈,满台上都是剑光,煞是好看。 刘木看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这些招式看着厉害,对敌时真的有用吗?刘木脑海里浮现出破庙内,阴老五的三刀,一刀回手斩老包,两刀左右劈乞丐,看不出什么力道,却是异常狠辣。和台上的武功比较一下,怕是张老师挡不住阴老五几刀吧。 同学们看的热闹,一会喝彩,一会惊呼。用剑毕竟比其它兵器更容易耍帅,书院学生八成都会选择学剑,剩下的两成多是体弱或家贫,练练拳脚,起码能够强身健体。 老者演练了剑术,又依次展示了其它兵器和拳脚功夫,一个时辰不曾停歇,也不气喘,显是有些本事。中午大家散场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议论纷纷。 刘木看了剑术和刀法以后就去做饭了,做好本职工作还是比较重要的,学武和他也没啥关系。 下午的时候,老生每一届都推举了几个代表上台演武,拳脚和兵器互相对战,点到为止,由张老师评判输赢。 台下学生大呼小叫,刘木却看的索然无味,每次看着台上打斗,脑中总是出现一片刀光,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致命,一刀两断。 最后的胜者是一个叫做陆飞云的老生,今年就要学成出山了,人长得帅,剑也使得很帅,配上书生长衣,甚是飘逸。感觉得了第一大部分是因为印象分。 过了几天,新生都选好了武技,书院慢慢又恢复了正常的气氛。 这一日,严老师来找刘木,问他是否能做一道叫膏粱的饭食,原来是院长游历归来,以后得多做一份小灶。刘木仔细问了问,听起来像是红烧肉焖饭,忙去找了食材,切肉做饭。 中午,给学生们布置了饭食,刘木用木盘端了砂锅和汤,跟着严老师来到书院深处。那里有片稀疏的竹林,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的穿过竹林,通到一间三层小楼。小楼的门敞开着,一位老人身着青色长袍,正背着手看墙上的一幅画。 严老师进门恭敬的作揖,道了声“吴院长”,然后示意刘木把饭和汤放到屋子中间的方桌上。 那老人回过头来,圆脸微胖,颔下留着一缕泛白的胡须,两颊红润,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缝,和刘木心目中的大儒一点也不一样,倒像是一个富家翁。 吴院长没有坐在主位,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背对着大门坐了下来。刘木给他乘上红烧肉焖饭,端了碗汤,退到一旁。 吴院长端起碗来,深深闻了闻,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饭,细细品了品,又舀了一勺汤,不由咦了一声。 “刘木,嗯,我就倚老卖老,叫你小木吧。你这膏粱做的肥而不腻,甚是难得。这汤却是特别的有味道,我这一生从未喝过,不知放了些什么。若是有关秘方,不说也无妨。” 刘木慌忙作揖:“院长言重了,没什么可保密的。前日去河边买鱼,发现了一些海里的菜类,想来是被大鱼顺河带来的。以前在沙头镇帮工时见人吃过,晒干后成黑紫色,味道鲜美,因此买来给大家做汤喝。” 吴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老严啊,这人招的不错。” 吴院长再不说话,专心吃饭喝汤,中间停勺咀嚼时,却是一直去看那幅画。 刘木心里纳闷,也偷偷的看去,那画没什么特别,画中一只大鸟,满身红艳,神情高傲,栖在一颗断木上,四周围着各色鸟儿,五彩斑斓的,看着似乎是一副百鸟朝凤图。画上没有落款,只在左边角上有一撇墨迹,似是不小心弄污了。也不知道院长在看些什么。 吴院长吃了饭,洗了手,又坐了回来,继续看那幅画。刘木收拾好碗盘,正要离开。吴院长忽然说道:“小木啊,你来书院做饭快三个月了吧,我们书院讲究劳有所得,不劳无获。没有道理让你光干活没有收获。“ “院长,我的命是书院学生救的,书院又收留了我,给我饭吃,我现在过的可比在沙头镇乞讨好多了。” 吴院长挥挥手:“规矩不可费。uu看书 ww. 当然啦,你也知道,书院没什么多余的钱财,这样,你选一门课,我准你免费学习。” 刘木正要推辞,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光,弯腰作揖道:“长者赐不敢辞,若是可以,我想学一门技击之术,用来防身健体。” 吴院长转过头来,看了刘木一眼:“那你想学哪种武技,剑术么?” “我想学刀法”,刘木挠挠头,“我没有剑,厨房里菜刀柴刀倒是有几把。” 吴院长哈哈大笑,拿出张纸来,写上“特准刘木学习刀法一本”,签了字。刘木接过来,吹干墨迹,小心的叠了放到怀里,端着盘子跟着严老师一起告辞离开了。 吴院长站在门口,望着刘木的背影,拈须而笑,神色不明。 趁着还没上课,刘木去了武库,张化迟老师看了看纸条,问刘木道:“你要学刀,这刀法我不甚精通,书院里也没什么刀法书籍。不如你学剑吧,我的剑法在会龙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刘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只是个做饭的,到哪去找剑来用,我还是学刀吧,厨房里刀多的是。” 张老师哼了一声,让刘木在外面等着,进到书库里拿了本刀谱扔给刘木,“你是特批的,跟学生不一样,不能随便选。我替你挑了一本刀谱,你就练这本吧。” 张老师走了两步,又回头来说:“我刀法不精,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你就自己随便学学吧。” 刘木看了看离开的张老师,估计对方肯定是在心里暗骂“孺子不可教也”。 第6章 刀法好神奇 吃了晚饭,做好第二天的准备工作。刘木回到自己的小屋,小屋就在厨房对面,隔着十几米。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刘木点上油灯,翻看刀谱,刀谱很厚,看起来有上百页,封面上写着五个字“神奇的刀法”,字体刚劲有力,一看就是武功高手所著(此为刘木臆想)。刘木充满希望,这么多页的刀谱,一定很厉害。想到学成后能一刀把大腿粗的木头劈成两半,不由的有点小兴奋。 “要是原来有那样的武功刀法,我可能就不会死,也就不会穿越过来了”,刘木这样想着,翻开了刀谱。 刀谱的第一页这样写到:“此刀法名为独臂神刀。欲练此功,必先挥刀…”,刘木看到这心里一惊,赶紧瞪大眼睛往下看去,“欲练此神功,必先挥刀自残,练左手刀者断右臂,练右手刀者断左臂。” 刘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看了几遍,没错。赶紧往下翻去,后面一页多图,画的是独臂人的运功路线和刀法招式,一图双人,一人断左臂,一人断右臂。 图下还有很多歪歪斜斜的小字。刘木挑亮了油灯仔细看去,上面都是学生写的字,“有人练过了吗?”“我练过了,练成之后断臂还能复原。”“放屁,害死我了,独臂的我还怎么找老婆。”“我只有左臂,可是我想练右手刀怎么办?”“按刀法练啊,刀法说欲练右手刀断左臂。”“好吧,我断左臂了,谁能告诉我怎么吃饭。” 刘木心哇凉哇凉的,赶紧多翻了几页,还好,七八页过后换了一种刀法,看看说明,“此刀法名为旋风扫堂刀。欲练此功,必先挥刀自残,练左旋刀者断左腿,练右旋刀者断右腿。” 刘木有些欲哭无泪。也不细看了,往后一页一页翻过去。这刀谱不是一种刀法,共有十多种,每种都有特异,断臂的、断腿的、剜目辨音的、割掉舌头口含小刀的、肉藏利刃的、断骨为刀的,不一而足。虽然武功奇特,各有神异,可是怎么看都不太适合正常人使用。 刘木啪的把刀谱扔到桌上,泄气的倒在床上。月光穿过半开的窗照在他失望的脸上,“肯定是张化迟故意刁难,我又没得罪他,只是不想学剑,至于么。” 躺了一会,刘木心情舒缓了些,“反正是白来的,没什么损失,最多浪费了这个机会。”他想了想,又爬起来,继续翻阅刀谱,一页一页翻过去,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刀法。 这刀法开头没有说明,却有一语道“身无长物只一刀,斩尽天下不平事。”后又写到:“刀者,不祥之兵。刀出必杀,有救则刀未成。”下面却写着一行红色大字,“此刀法不可练,练之必筋脉寸断”。 刘木心里嘀咕,不让练还写到刀谱里干嘛。下面是学生的标注,不多,只有寥寥几个,“这就是校长明令禁止的刀法么,好想试试”,“排名第一的张广森筋脉寸断了,大家不要练”,“千万不要练,最好不要看,我好恨啊——这是我替罗岩师哥写的,他已经不能写了”,“为什么要把这种刀法拿出来害人,我抗议”。 明显是哗众取宠嘛,故意吊人胃口,刘木没太在意,继续翻下去。后面也有很多图,特别的是没有刀法招式,只有人体筋脉穴位图和走向标识。 刘木看了几遍,摸不着头脑,走向图怎么用,体内有啥东西能按图走,内功吗,这世界上有内功?前面几个刀法有详细说明,什么先练上臂肌肉,再练左腿筋络,第一图练到出刀劈断腕粗的木头才算练成之类的。这个刀法啥也没说啊。 刘木也有耐心,每一张图挨着试了一遍,按照前世的气功传说,闭目存想,想象有一股内力按照图示穴位筋脉从头到尾行走一遍。然而并没有用,什么奇迹没有。“难道是我练的有误?”刘木想,“明天去找个人问问”。 第二天吃了午饭,刘木找到了正在树荫下消食的萧强和乔木楠,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说内功,我听说过”,乔木楠道:“大家族和官宦家里都有内功心法,还有当过军官的家里也会有。我听大伯的侍卫说,百户、把总就能得到朝廷下发的内功心法。uu看书 wwuukash 那个侍卫可厉害了,那么高的墙一跃就飞了上去,那刀耍的哗哗的,树叶落下来能劈成好几半”。他越说越兴奋:“上次我和我表哥表妹三个人一起拿石子丢他,乖乖隆地咚,一次也没打中,石子都被劈碎了。” “那内功学了有什么感觉,你问过没有,是有气体在身体里钻来钻去么。” “没问过,我只听他说冬天运起功来很暖和。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还想练气功。你这岁数太大了吧,那侍卫说他练了二十几年了。” “我就是问问,没想练。”刘木摸摸头,讪讪的笑道。 后面几天,刘木又找相熟的人问了问,说的都差不多,不觉有点灰心失望,又舍不得放弃,每天晚上都按图存想。“虽然没有练成,起码也没有筋脉寸断啊。”刘木自我安慰到,反正晚上也是闲着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吴院长回来之后,偶尔会背着手在书院里悠闲的巡视,老师和学生都很尊敬他,远远见了就作揖让路。有一天吴院长碰到刘木,问他学的哪本刀法,刘木说是那本神奇的刀法。吴院长用那双小眼睛盯着刘木看了半天,没说什么话,摇摇头走了。 又过了半个月,书院的周年祭到了。这是书院建立的第十二年。还是上次的平地,还是一样的高台,师生们围着高台一圈圈整齐的盘膝而坐,内圈是老师,外圈是学生,新生在内,老生在外。 和前世的学校大会一样,各位书院领导、老师代表、学生代表轮流上台演讲,院长却没有上台,只是端坐台下。 第7章 举火成内力 终于到了周年祭的最后一个环节,名为解惑。院长身着青色长袍,头戴黑色斋冠,大袖飘飘,徐步登台,端坐其上。吴观止院长是兴州大儒,世所闻名,来书院的学生大部分是慕名而来,今日能得大儒教诲,就好像前世的粉丝参加明星见面会,一时气氛浓烈。 众生逐一提问,院长学识广博,回答浅显易懂,却又微妙玄通,如观深潭,水清可见底,游鱼时隐时现,令人各有所得。 日上三竿时,院长大袖一挥,众师生默然。 院长朗声道:“我院名观止,我亦名观止,何为观止,观此可止也。然有儒者问我: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何故观止?我答曰:非不观,思之也。人常观,观人、观事、观物、观天、观地,不一而足。然观之而不问之,问之而不思之,思之而不明之,明之而不师之,则观之何用?我欲观止,问其所源,思其所以,明其真意,师之为行,然后登山闻道,为众生解惑。诸君愿随我行此愿乎?”众人皆拜服曰“愿”。 刘木站在远处,看着台上老人端坐,大袖随风飘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飞起,直上长空。 夏去秋来,天气渐凉。这一日刘木正在烧饭,往炉膛里放劈柴时,被火燎了一下,他也不疼,只是感觉有些暖。有些暖?刘木停住不动,仔细想了想。他又把手伸到火里,是的,有些暖!刘木压抑住兴奋,现在不行,先做饭,先做饭。 今天的太阳落得很慢,刘木吃了晚饭就有些焦躁不安,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动着各种念头,隔一会就打开窗子看看天。月亮还没升到头顶,学生没睡觉,还得等等。 书院终于安静下来,闻道山上点点的油灯都灭了。天上有片乌云,遮住了月亮,一点光都没有。 刘木轻轻的打开房门,停在门口听了听,风吹着竹叶唰唰作响,他疾步轻声的穿过空地,闪身进了厨房。拿出白天准备好的厚布帘遮住门和窗,把灶台上的大铁锅搬到一边,扒开留火种的木炭,架上劈好的干柴,不一会火光就亮了起来,刘木脱光衣服趴在红彤彤的灶口,顿时,一阵毛发烧焦的味道散发出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无奈的想到。 火光忽明忽暗的,刘木一边感受着火焰的温暖,一边从旁边柴火堆里抽出木柴填到身下,他已经观想了一个月了,一闭眼这些图画就在眼前一幅一幅的放映,好像在看幻灯片。 刘木按照第一张筋脉穴位图的走向,想象一股热流从起点进入,依次经过图上穴位,到达终点,没有反应,再想一遍。就这样反复的想,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刘木慢慢精神恍惚,快要睡着了,就在这半梦半醒间,忽然火光一灭,一股细细的热流从起点生发,转瞬间走过一路穴位,到了终点,刘木不能自已,右手挥将出去,斩在柴堆上,木柴四散迸飞,散了一地。 乌云散去,月光照在屋顶,这世界似乎有了不同。 秋色渐浓,该为冬天准备柴火了,山上的竹林树木不能随便砍伐,刘木专门去了山下稍远的树林砍了树木回来劈柴。以前砍树需要有几个学生帮着一起干,现在却不用了。 自从那晚终于走通了第一条行功路线,他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终于把十八条行功路线都走通了,除了每条路线开始要尝试很多遍才能出现热流,后面一点障碍都没有,也没有筋脉寸断。“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练武奇才”,刘木走在林间得意的想。 选定了树木,刘木四周看了看,林子里很安静,应该不会有人。他把腰后插着的斧头仍在一旁,那东西时遮人耳目的,现在武功高强的他哪还用这东西。 刘木抽出柴刀,站在小腿粗的树木前,摆好姿势,运转第一条运行路线,这条路线产生的效果是挥刀横斩。目前他还不太明白原理,反正只要按这个路线运行一遍,就不自觉地挥刀横斩。晚上烧过以后,每个起点都能储存点热流,每天每条路线能用两次。 “嘿”刘木低喝一声,一刀划过树木,木屑横飞。他收了刀,看了看结果,嗯,很不错,一刀砍断了半边树木。他又挪到对面,再来了一次,好了,今天的“横扫千军”用完了。这是招式的名字,刘木自己起的。 刘木用光了十八条路线,uu看书 .ukans三十六刀,终于把树木劈成了可以带走的程度。太阳升到树梢,该回去准备午饭了。他背起捆好的树干,往山上走去。 回到厨房门前的空地,劈好的木柴已经整齐的堆满了侧墙。刘木挑拣了一截树干,卡到空地中心的木墩上,他脱了上衣,提起柴刀,想象一股热流按照第十八条路线运行一遍,模仿第四招的出刀方式,一刀直劈下去。 这是他的练刀方式,一天三十六刀太少了,白天没有机会补充热流,刘木只能凭记忆模仿出刀,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心起刀随,断树裂石,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 刘木一刀一刀劈着木柴,身上的肌肉象水流一样顺着运功路线抖动,一波又一波,宛若潮水。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映着汗水,波光粼粼。 吴院长站在小楼的三层,远远望着劈柴的少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好友,在竹林里挥舞着刀,那时候他在旁边拍着手,笑着、跳着,宛若昨日。 冬天到了,下了第一场雪。刘木白天没机会,只能晚上练刀,练完再洗个火光浴,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自从练了这刀法,他就不怕冷了,热流越聚越多,不过每条路线还是只能出两刀,似乎每刀必会使用一半热流,刀倒是越来越凌厉了,小腿粗的树木,现在已经一刀可断。 拿了柴刀,插上门,正要开始,门上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刘木一惊,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他把刀插在后腰,打开门栓,拉开门,院长穿着厚棉袄,正站在雪地里,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一只看到小鸡的黄鼠狼。 第8章 这刀出不出 院长进了屋,四周看了看,“东西不多啊,也没有升个火炉?晚上冷不冷。” “还好,现在还不太冷,过两天就升个火炉。” 刘木请院长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热水端上去,站到一旁。院长也不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我记得你是沙头镇人士?” “是的,以前在沙头镇吃百家饭的。” “住在镇西的庙里?” “白天去镇上要饭,下午回庙里,没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冬天过不去。” “那个庙我以前去过,原来供奉的不是道佛,是火神朱雀,据说以前还显过灵。”院长摩挲着杯子,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庙里的朱雀神像还在吗?” “没了,我们去的时候就没了,现在庙都烧光,估计台子都塌了吧。” “听说是八大寇烧的?” “是的。” “那八大寇的老二,原来还是书院的学生。” 刘木惊讶的看了院长一眼。 “他家里也是兴州的大户人家,可惜惹了知府,被抄了家。父亲下狱病死了,母亲也郁郁而终。他杀了典狱长,落草为寇,当了八大寇的老二,我记得他叫卷舒云,一个挺用心孩子,哎。” 刘木心想,书院出了这么有名的大盗,也没有什么影响,看来背景还是挺强的。 院长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上次离开书院就是听说他们在沙头镇出现,所以赶去,希望能找到他,劝他自首。” 刘木心里咯噔一声,院长去过沙头镇! “我见到了一个叫包正的捕快,他说曾经扮作乞丐头探查,手下也有一个叫刘木的乞丐,后来被阴老五开了膛,在大火中烧没了。” 屋里的空气安静下来,院长专心的看着杯子上的热气。刘木站在旁边,后背的汗哗哗的流下了。 “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刘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想有什么风险。首先我没杀过人,也没犯法,偷了衣服和咸鱼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会为了这个抓我。我还帮着杀了阴老五,还有功劳。那么最大的风险就是没法解释没死的事,还有隐瞒这些事情上山。隐瞒这个好解释,我也会害怕,不敢说,拍贼人报复。没死的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十几年前,我因为一些事情,知道了本朝是存在神异的。为了探寻这些神异的来历,我来到兴州,建立了这所观止书院。这十几年来,我从没停止过寻找这里的神奇异象,却从没找到过。现在终于出现了,你,就是这异象!”吴院长侧着头,盯过来,两只眯着的眼睛里放出不寻常的光,刺得刘木几乎留下泪来。 “不能挪开目光,他要干什么,我该怎么办。”刘木心乱如麻,身体僵硬,后背突然感觉到了柴刀,“我有刀,是的,我有刀,还有三十六刀”,他瞄向院长灰白胡须后的脖颈,也许可以一刀两断,斩出生路? 刘木双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不断吞咽着唾沫。“我该不该出刀,到底该不该出刀,出刀杀了院长,就没人知道我的秘密。趁夜离开书院,找个遥远偏僻的地方,我就能继续过简单痛快的生活。可是我还能简单吗,还能痛快吗。我杀过人,可那些人都该死。书院学生救了我,书院还给我吃给我住,我却恩将仇报把他们的院长杀了。我还能痛快吗。” 刘木终于定了心来,挺直腰板,张开手慢慢的抬起来,“是的,我被开了膛,还没死”他拉开上衣,胸膛上红亮红亮的却没有疤。 院长面色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他伸出手按了按刘木的胸膛和肚腹,咂咂了两声,“不愧是神异之人啊,你看看,这一点痕迹都没有,原来有多大口子。” 刘木有点乱,这个和想象不一样,不是应该大喊叫人抓他吗。他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么长,挺深的”。 院长又咂咂了两声,扭过头去,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回头看刘木还敞着怀站在那不知所措。“赶紧穿好衣服,你又不是女的,露着给谁看。” 刘木喏喏的系好衣服,站在那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用担心,虽然我在找神异,不过不是你这种。你的事不用给我解释,我也不关心。” 院长站起身来,推开窗,抬头看着月色。有那么一瞬间,刘木感觉他就要喊人来抓他了,然而并没有。 院长忽然道:“那刀法你学会了吧。” “什么,什么刀法。”刘木想装傻。 “神奇的刀法,u看书 ukanhuco 最后一篇。”院长回过头,月光照在他灰白的头上,散射出圆形的光晕,好像一个老神仙。 刘木没办法了,反正也是经过同意的,“练了,劈柴很好用。” “劈柴?”院长脸有点黑,又想苦笑,“你刚才为什么不用那刀法杀我。我看你腰后有把刀。” “那是劈柴用的,晚上也拿来练刀。”被人揭穿杀心,刘木有点脸红:“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也不想以后做噩梦。” 刘木停了停,又说:“你要是觉得我来历不明,我可以走,刀谱还你,刀法我还得练,防身用。” 院长有些欣赏这孩子,推开门走出去:“来,给我看看你的刀。” 雪地里,刘木一刀一刀的练着,没有东西劈,只能假想面前有一根木头,像个傻子似的,朝着空气里左一刀右一刀的。 院长仔细的看着一直看到最后一刀。刘木劈了十八刀,停了下来,看看院长,没有让停的意思。只好从头再来一遍十八刀,劈完站在那,无辜的看着院长。 “啊,没啦,怎么不继续练了,”院长等了半天,问道“就练两遍就完啦。” 刘木脸又红了:“我就这点内力,一天只能用两遍。” 院长过去,捏了刘木的手腕,刘木感觉一股热流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又回去了,那热流感觉起来比他攒了一天的还多。 “咦,你这体内哪叫有内力啊,这刀法能把内力用的一点也不剩?你咋恢复内力的?” “烤烤就恢复了。” “啥???” 第9章 烈火炼功法 刘木带着院长观赏了他烧烤自己的过程,院长又试了试他的内力,咂咂了半天。 “你这能力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我帮你想想该怎么练,想出来了再找你。”院长临走的时候,扔了一本册子给刘木。 月光之下,院长缘阶而上,脚步轻松,他似乎忘了穿的是棉袄,两只手前后摆着,好像儿童一样,有些雀跃,远远听去似有歌声传来。 刘木回去关了门窗,瘫在床上,浑身没了力气。 “今天太刺激了,幸好我没选错。”他这样想着,拿起院长走的时候扔过来的小册子,册子很薄,只有十页,没有封面,第一页上写着一首不知是诗还是歌: 我本读书郎,问学师大儒。 欲穷千里足,游历心中路。 曾遇多少不平事,看尽世间疾与苦。 书生意气百无用,弃学挥刀向天出。 经年修得屠龙术,刀法玄妙十八路。 脱旧衣,着新裳,今日下山意飞扬。 就凭手中寒光刃,斩尽天下不平伤。 从那天开始,刘木用完每天的三十六刀之后,空练刀法时就有了参照,那册子正是十八招的详解。 既然已被发现,刘木就明目张胆的练了起来,每天做好饭,就在空地上挥舞柴刀,那刀却越来越觉得轻了。 这一日,刘木正在做饭,严老师来了,扔下一个褐色皮鞘道:“厨房的菜刀用的太久,给你打了个新的。”说罢扭头走了。 刘木一头雾水,打开刀鞘,抽出一柄尺二短刀,刀身冷气森森,刃泛青色,显是不凡。他挥舞了几下,稍有些重,不过不要紧,慢慢会变轻的。 刘木收好刀,走出门外,遥望远处的小楼,一位老者正凭栏而望。刘木拜了一拜,那老者挥了挥手,回头进楼了。 冬日渐深,快过年了,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的拜别师长,老师们也先后放假了。最后走的是严老师,严老师絮絮叨叨,叮嘱了刘木很多事项。 “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院长,肉、菜、饭食、柴火都齐全吧。” “齐全,齐全,您不是刚才都看过了嘛。” “嗯,好吧,我走了以后上好门栓。” 严老师出去以后还不放心,站在门口,看着刘木关了门,上了栓,他使劲推了推,才点点头下山去了。 刘木回去收拾了一下,拿了他的新刀,带了一包专门蒸的发糕,带上厨房门,往书院后面走去。院长说让刘木等师生们走光后去找他,听说是要研究什么东西。 院长还在背着手看那画。刘木来的次数多了,有点熟,院长也比较随和,不太注意繁文缛节,他凑上前问:“院长,你到底再看什么呢?” “曾经有个人说,这画里有个大秘密,我一直勘不破。” 听到秘密,刘木不说话了。秘密这东西经常意味着危险,他现在过的挺好的,不想冒险。 院长扭过头,挑着眉看着他,“怎么,不想知道是什么秘密?” “不想。”刘木摇摇头。 院长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你想知道的,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答案。有时候,你不想知道的,却偏偏会找上你。”他有些意兴阑珊,坐到桌前,看到有个纸包。 “这是什么?” “发糕,一种面食,又软又甜。”刘木帮他打开纸包,四个切得方方正正的白色方块徐徐的冒着热气。 院长来了兴趣,捏起一个咬了一口:“嗯,不愧是灵异之人啊,做的馒头都这么好吃。” 私下里,院长经常拿灵异这事开玩笑,刘木非常担心哪天他会说漏嘴。 吃完发糕,院长领着刘木去了学院西南的角落里,那里没有树木,都是山石,山石中间有个建筑,好像是两个倒扣的碗连在一起,一大一小,或者更像个葫芦。 “这里是学生了解烧瓷过程的窑炉,温度很高,还有专门的气孔,正好适合试验你的能力。” “试验我?” “就找到你一个灵异之人,不试验你试验谁。”刘木感到院长笑的像个狐狸。 炉旁堆了小山一样的黑炭,院长说是他让人准备的,借口要试验新瓷器。 刘木钻进窑里,脱了衣服扔出来。 先试验的是他能耐受的最高温度。下面是一层浇了火油的木柴,上面是一米高的炭堆,围成凹型,点了火没一会就熊熊燃烧起来。 刘木试探的走进凹口,没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冲热水澡一样。 院长透过投柴口往里望,uu看书 .ukanshu咂咂道:“厉害啊,真灵异,你再倒点火油。” 刘木出来接过火油,进去泼了,火焰呼呼直冒,他站在火焰之间,若隐若现,仿佛火神降世。 “你运功试试。”刘木运转刀法,一刀往凹口外劈去,火焰霍的往中间一收,仿佛投入一张恐怖巨口,几乎灭了。刘木劈完刀,火焰慢慢恢复,却是大不如前,好像是怕了他。 刘木在窑炉里忙活了一天,终于出来,裹了件衣服。院长捏着胡须赞叹道:“真是神异非常啊,你这吸火功吸的毫无瓶颈,有多少吸多少,吸多少就有多少内力,厉害,厉害。现在能连着出百刀以上了吧,就是你这刀的力度增长不大。” “我感觉内力是按筋脉强度发出的,想要多出来一些也不行,好像是怕自己受伤一样。可能多练练能增强。”刘木有点不满意,挠了挠头,这一挠,头上簌簌的掉下来一堆碎屑。院长哈哈大笑,刘木烧的须发皆无,满身漆黑,就好像一个腌的久了的茶叶蛋。 试验做的差不多了,后面的这几天刘木就在窑炉里点了火练刀,刀力渐长,就是增长速度有点慢。 院长弄了泥,在外面抹泥胚,真的做起瓷器来。烧制的时候,就让刘木在窑里盯着,操纵火焰,控制温度,试了几次,烧成的瓷器明显质量提高一等,表面光滑细腻,层次分明,明艳净丽。 “这是给知府的贺礼,过了年知府过寿,带你去见见世面。”院长爱抚着瓷瓶,话音一转:“你这也是一门手艺啊,实在不行去制陶器,肯定能发财。” 第10章 正旦话由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天就是正旦节了,刘木画了四张门神,两张贴在自己屋子门上,两张贴在院长的楼门上。 院长捏着胡须,看了半天,问道“你这画的什么?” “门神啊。” “门神?没听过,道还是佛。” “道还是佛?不知道,反正很厉害能看门就行。” “两边为什么各画着一只鸟?” “朱雀啊,我听蓝老师说,咱们南陆对应的天象是朱雀七宿。朱雀可是神兽啊,门神带个神兽不是更厉害么。” “那鸟在啄的那些黑点是什么?” “嗯?我看看。嘿嘿嘿,画顺手画成吃米图了。” “开学之前给我撕掉,太丢人了。” 入夜,月上枝头,刘木做了七八个好菜,在小楼前摆了一桌,桌旁放着火炉,炉上热着铜壶,院长拿出两坛黄酒,倒在铜壶里温着。 两人拿了碗喝酒,刘木先敬了院长,说了些吉祥话,院长笑着应了,拿出一些碎银,红纸包了给他。明天说不定睡到什么时辰,今天先给了。 两人一边聊些有的没的,一边喝酒吃菜。院长叹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苦寻,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好好过正旦节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今年也不会留在书院。” 刘木喝了两碗了,有点微醺,“院长啊,您找什么呢,神异么?” 院长又倒了一碗酒,看着黄色的酒在碗里晃来晃去,泛着白色的泡沫,“我在找画里的鸟。十几年前,一个人把它托付给我,让我找到它,照顾它。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找到,我辜负了他。” “照顾一只鸟?” 院长点点头,端起碗来,一口喝干。“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他。他说这件事很重要,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养鸟,可以救人?您那位朋友怕不是有点问题吧。”刘木指了指脑袋,他喝的有点多。 院长生气了,“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他是不会错的,他说能救就能救。”他又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还是有些气不顺,看到桌边的刀鞘,拿起来扔给刘木,“去,舞刀。” 刘木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答应一声。 一人持刀月下舞,一人桌前饮酒无。 一人未解世间苦,一人不知心归处。 刘木舞了两回刀,又坐回来,内力运行之下,酒却是醒了,也不敢再喝,只是吃菜。 院长倒是有些醉了,端着碗微晃着,也不喝。 “我本是帝都洛风人士。他家和我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后来又一起求学。他一直都比我强,那时候是帝都有名的天才少年。学成之后,我继续在书院研究学问,他去四方游学,这一去就是十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儒士,再著书立说就可以称为大儒了,应试做官也是唾手可得。谁知,他道人间多疾苦,要弃学,习武救世。” 院长放下碗,接着道:“他干什么都是天才,游学的时候收集了很多武功秘籍,回来以后研究了五年,创了一十八路刀法。他说刀斩不平,就叫不平刀。”院长看了看刘木,“就是你练的那本刀谱。” “刀法既成,他只刀匹马出了帝都,这一走就又是十几年,江湖上经常能听到他行侠仗义的传说。每隔两年他都会回来一趟,每次都和我喝一顿酒,喝多了就舞刀,吟歌。有时候我真羡慕他,活的潇洒自在。” 院长回忆到这,停了下来,喝了一口酒,手有些抖。 “那一天,他又回来了,是一个大雪的夜晚。那时候你师母还在,给我们热了酒菜,回去睡了。他穿着厚的衣服,也不脱,喝了一口酒,那酒就红了。” 院长眼睛有点涩,忙端起酒喝了一口。 “我慌忙扶住他,解开衣服,那身上满是伤痕,胸前背后都是。他抓着我的手,跟我说:“观止,这国要亡了。你赶紧离开洛风,赶紧离开,走的远远的,不要回来。”我大吃一惊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他摇摇头,“别问了,知道了你会有杀身之祸。”他挣扎着坐正,从怀里掏出一副画来递给我:“没人知道我的来历,没人知道你认识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去兴州,找这画里的凤凰,保护它,别让它死了。千万别让它死了。”他说完把血酒一口喝干,拄着刀冒着雪走了。我问他去哪,他笑着跟我说去救世。” 夜里一片安静,刘木拿了壶给他续上酒。 院长沉默半晌,端起酒来洒在地上。 “那天晚上到了后半夜,皇宫那边发出巨大声响,外面到处都是是兵士巡逻,高喊戒严。我接连几天不敢出门,嘱咐你师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家里来过人。后来过了月余,我借口传道授业,带着家人来到兴州开了这间书院。u看书 .uuanshu ” 院长又倒了酒,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忽的流出泪来,“十二年了,已经十二年了,张兄,我辜负了你,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他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刘木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看着。 院长喝多了,哭了一会就睡过去,刘木把他背进屋里,脱了鞋,盖上被子。只听他喃喃唱到:“我本读书郎,问学师大儒。欲穷千里足,游历心中路…”后面声音渐低,终不可闻。 第二天上午,刘木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做了粥饭端过来的时候,院长还在看那画。 刘木盛好粥饭,坐了一起吃。吃完饭,院长忍不住问到:“你真不考虑拜师么,拜我为师或者我替兄长收徒都行。” 刘木道:“我幼年坎坷,父母为奸人所害,母亲去世前希望我今后能活的痛快、活的自在。我不想再有牵挂,若是必须拜师,今后不再练那刀就是了。” 院长连忙摆摆手:“无妨无妨,这也是我多事。张兄刀成留给我刀谱的时候,我便问过他为何不自己收徒。他道,嫌麻烦,不愿有所牵挂。你俩倒是相似。也许这才是你能练成刀法的由来。” 他又纳闷道:“这刀法最早拿出来给学生选择,后来有几人练的筋脉出了问题,虽然救治得当,却不能再修武艺。我已让人销毁了刀谱,只自己留了原本,不知你怎么选到的。” 刘木把当时情景说了一番,院长沉思一会,收了刘木手里的刀谱,叮嘱他以后不可在人前练刀。有人发现就说院长另教了一套刀法。 第11章 清晨闻密语 正旦节过后,师生渐渐回院,书院里又开始有了人气。 这日下午,院长叫刘木做了晚饭后,跟他一起去参加知府的寿宴。 两人下了山,山脚下一辆马车等在那里,一车双马,红色车身,搭着毡顶。 半个时辰后,刘木跟在院长身后进了知府宅院,迎客仆人大声唱曰:“兴州大儒吴观止院长到。” 吴院长大袖飘飘,甩来甩去,甚有气度,和那夜痛哭的模样大相径庭。院长被迎进大厅,刘木只能坐在院里,座位旁都配了火炉,倒是不冷。同桌都不认识,刘木只是吃。 正吃喝间,忽见周围巡视的一人煞是眼熟,定睛看去却是沙头镇一起讨过饭的包正。他现在身着捕快服饰,显是知府唤来协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会龙城。 包正很是警觉,感到有人注视,就回看过来,见到刘木不由一愣。 刘木也不躲闪,这一天他早有准备,沙头镇离会龙不过几天路程,碰到是正常的事。他放下筷子,走上前去,抱拳道:“老包,是你啊。” 包正有点迟疑,回了一礼。 刘木说:“那天庙里起火,一人进庙抓了我出去,把我扔到了草丛里,后来我听到你们从旁边过去,却是伤重不能言。后来吴院长从附近经过,听到我的呻吟声,把我救了回来。现在我在观止书院做厨子。”这是和院长商量好的说辞,刘木本来还担心重伤痊愈不好解释,院长说在那些凡夫俗子心里,他这个大儒也是一个神异之人呢,起死回生那也寻常,当时的神情很是得意。 包正眉头展开,好像不再怀疑,恭贺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包正因为在那次设伏八大寇的过程中击杀阴老五,得了嘉奖,调到了会龙城当捕快。他拍着刘木的肩说,“想不到咱俩又到一起了,可惜了他们几个。” 两人唏嘘了一会,包正想到一事,道:“那日把你从火里抓出来的是外号“灰飞烟灭”的董杰忠,他是个赏金猎人,仗着轻功高,到处追踪被悬赏的盗匪,那次冲进火里是为了拿到阴老五的尸体去领赏,差点抢了我的功劳。” “无论如何也是救了我一命,有机会我会当面道谢。” 两人寒暄一阵,包正职责所在,继续巡逻去了。坐回桌前,刘木松了口气,最后一个漏洞也补齐了,他感觉前景一片光明,每天练练刀,做做饭,快活人生当如是。 酒过三巡,客厅里演起了歌舞,一片古筝琵琶,轻吟慢提,长袖飞舞,引得院子里的众人探头探脑,却没人敢进去,厅里都是达官贵人,谁敢惹祸。 刘木旁边坐着的一个穿着绸缎的富态商人,听他自己介绍是卖脂粉的。他咳声叹气的道:“哎,听说栖凤楼里排名前三的清倌人都来了,可惜咱们却是没有眼福。” 栖凤楼,是会龙城最大的青楼。据说进里面随便吃顿酒,什么也不做,就得花费百两以上。 几段歌罢,厅里传来一阵喝彩。过了一会,十几个女子遮了面纱,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领头的女子年龄稍大,云鬓斜飞,走在前面,仪态万千。经过刘木那桌,似是无意间瞥了他一眼。 夜深宴散,院长和刘木坐着马车回书院。车里没有灯,月光透过车窗,照得院长的脸忽明忽暗。两人到了山脚,下车登山,马车自去了。 走到一半,院长突然站住,望着月亮,叹道:“想不到,想不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找不到。”问他何事,却又不说。 这一路月光惨淡,照着青石阶梯,亮的让人心慌。 后面几天,院长经常往会龙城去,有时候彻夜不归。 刘木现在刀法渐涨,使起来动静很大,不敢在山上练。这一日他早饭后收拾完厨房,又往山下走去。 学生们都在上早课,树林里很安静,他往里走了几步,找了棵树,摆好姿势,正要出刀,忽听得远处有人说话。 “谁会这么早来树林,别是盗贼吧。”想起沙头镇旧事,刘木小心的摸过去。 远远的就听见一人说道:“你这么着急联系我,是不是吴观止有什么动静?” 另一人答道:“启禀千户,吴观止最近经常不在书院,我跟踪了几次,都是去了栖凤楼,属下认为很是异常,怕是他已经找到了。” “好,好,咱们安排那么多人,十几年跟着他东奔西跑的,总算是没白费,化迟,你辛苦了,等抓到人,你就是会龙城的内卫百户。” “多谢千户大人,属下一定盯住吴观止,uu看书 .ukanu 如果有情况,我会在此树上留下纸条。请派人每晚亥时在此收取。” 那千户打马离去,另一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削瘦的脸,正是武技老师张化迟。 张化迟返回书院,刘木又磨蹭了一会,正好碰到下山打水的学生一起回来。 刘木不动声色,和同学告辞回到厨房,不一会儿,端了碗粥去给院长。 院长正在楼前转圈,见了刘木笑道:“你这小子怕是昏了,我不是已经吃过早饭吗?” 刘木忙上前,把听到的话说了一遍,院长大吃一惊,脸色变了数回,“想不到内卫一直盯着我,怪不得这些年四处奔波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我还以为是大哥英魂庇佑。一直盯了十几年,这事看来怕是不小。不行,我得赶紧通知她。”说罢就要往院外走去。 刘木连忙拦住:“内卫既然这么关注这件事,肯定还有布置,您这么出去怕是躲不过去。书院可有其它下山的路。” 院长想了想,“明路是没有,墙外西坡比较缓,怕是只能爬墙出去了。” 刘木回到厨房,先去和严老师告了假,说是院长让去会龙城买些腊肉,然后扛了梯子来到西墙边。院长背了个小包袱,穿了件旧棉袄,带了包头巾。刘木叫住院长,让他下山后到树林边等,他到山下农家借个驴车。 院长抓住他的手道:“你不必跟着冒险的,你并不欠我什么。这可不是儿戏。”刘木道:“书院离城不近,走着去时间太长了,就当我报了您授艺之恩。” 院长不胜唏嘘,拱了拱手,翻墙去了。 第12章 事变逃路忙 刘木把梯子放回厨房,菜刀插在腰后,用衣服盖住,若无其事的出了书院,路上还和学生招呼两声。 下山借了驴车,赶到树林边,林子里悄无声息,没有人在。刘木低声喊了两句,院长从树后闪了出来,迅速爬上车来,背朝外缩着手坐下,活脱脱一个去城里赶集的老农。刘木挥起鞭子,赶着驴车匆忙而去。 上午课间,张化迟象往常一样四处溜达,走过院后竹林时,往小楼那边偷望了一眼。看过去,门似乎是关着的,院长可能在休息。张化迟走了会,心有不宁,又转回来,进了竹林,来到楼前。他削瘦的脸上挤了点笑容,敲门喊道,“吴院长,醒了吗,有点事找您。” 小楼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张化迟心里咯噔一声,忙又敲了两遍门,还是没人应答。他从门缝窥进去,顿时气血上涌,墙上那画已经不见了。 张化迟心里轰的一声,要是走了吴观止,千户怪罪下来,恐怕不只是杀头这么简单。他心里着急,慌忙往山下赶去,到了路上四周查看,不见人影,地上有道车辙朝着会龙城去了。张化迟来不及找车马,运起内力狂奔而去,竟是不比骑马慢。 刘木载了院长来到城西栖凤楼,停在后边胡同的小门处,院长叫了门,跟了丫鬟进去,不多时带出个女子,那女子也穿着农家服装,带了一个包袱。 院长没有上车,和刘木抱拳道:“小友,这次多谢你搭救,我和你刁姨这就要离开了,书院你也别回去,这些钱你拿着,去别处讨个活做。”说罢,递给他一个袋子,掂起来不轻。 刘木也不矫情,收了钱袋,问道:“那你们怎么走?”院长指了指胡同口,有辆马车正停在那。 事情紧急,两人不再寒暄,就此告辞。那女子上了车,院长坐上车辕,挥鞭赶车匆忙的走了,连个车夫都没用。 刘木把钱袋子揣进怀里,坐着驴车出了胡同,一时有些茫然,在书院呆了不到一年,这是又没了着落。 驴车没人赶,自己往回走去,快走到南城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狂奔而来,看身形似是张化迟。刘木心里一跳,下了车,蹲到旁边的小摊上挑选东西。 那人奔到跟前,真是张化迟,一身黑衣,背着长剑。他速度极快,走路带风,也不气喘,一晃就过去了。 刘木慌忙调转车头,赶了驴车追了上去,远远的看到那身影一路奔到栖凤楼,冲了进去。楼里一片喧闹,过了一会,刘化迟又冲出来,站在楼前思量片刻,朝着西门赶去,正是院长离开的方向。 刘木心急如焚,使劲抽打驴背,奈何那畜生速度有限,还没到西门,就已经看不到刘化迟的身影了。他心里暗恨,以后一定要学门轻功。 院长载着那女子出了西门,沿大道走了里许,拐上一条小路。他赶得急,那马车飞驰而去。 刘木出了西门,无奈的抽打着毛驴,毛驴还是慢悠悠的小步跑着。他心想:“院长多年在外闯荡,虽然武功不高,江湖阅历却是不缺,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逃出生天。” 远远的快到岔路口,却见一个黑影又跑了回来。那刘化迟追了一会没有追上,停下询问,没人见过马车经过。他连忙回头找来,终于发现小路追过去。刘木也跟着拐上小路,摸摸腰后的刀鞘,难道今日便是我出刀之时? 小路没有岔道,张化迟奔了一会,远远看到车影,不由奋起精神,施展轻功,每一步都跃出几丈远。到了跟前,也不言语,抽出剑来,一剑便斩坏了车轮。 车厢歪倒,院长慌忙跳下车辕,从包袱里抽出一把匕首,挡在车厢跟前。 院长怒道:“张化迟,书院待你不薄,我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性命。” 张化迟知道事已泄了,也不再伪装,笑道:“吴观止,你和那反贼张不平相交数年,自以为能掩人耳目,甚是可笑。若不是要靠你找到反贼眷属,你以为能活到今天。” 车内爬出一女子,脚受了伤,倚在一旁,听到此话,面露讽刺:“可笑你这朝廷鹰犬,什么也不知道,为了升官发财就草菅人命,却不知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张化迟冷笑一生,挺剑而上,有些事情多说无益,还是赶紧抓住这女子为好。 吴院长在外行走多年,也学了一些防身之术,握着匕首缩身往前扑去。u看书 .uukn 张化迟也不等他近身,往左一跃,抖手就是两剑。只见寒光电闪,院长啊的一声,掉了匕首,倒在地上,右手右脚的筋络却是已经断了。张化迟持剑而立,面色淡然,那两剑如此快准狠,显然平时在书院里藏了武功。 张化迟道:“看在你我多年共事份上,我不杀你,你自去吧。”说罢向那女子走去。 院长挣扎着坐起来,左手捡了匕首,拐着腿扑了过去,张化迟回身磕飞匕首,一剑刺入院长腹中,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 正在这时,一阵蹄声传来,由远及近,一人喊道:“张化迟,千户大人要留活口。” 张化迟抽出剑,横在身前,往来路看去。一辆驴车小步跑来,车上正是刘木。 张化迟冷笑一声,“你这小子,浑不知死,内卫也是你敢冒充的?” 刘木面不改色,跳下车来,面上露出鄙夷神色,哼道:“好啊,还没当上百户就敢质疑千户的命令,你以为书院只有你一个内卫么。” 张化迟犹豫了一下,不敢再质疑,按照千户的习惯,安排人盯着他也是很有可能的,这小子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派来盯梢的。 他躬身道:“不知千户大人有何吩咐。” 刘木背着手徐徐走过来,也不答话,先问到:“这女人就是千户大人要抓的人吗,怎么看着像是栖凤楼的歌姬啊,你不会是抓了吴观止的老相好来交差吧。” 张化迟道:“吴观止行为端正从不去青楼,而且他刚才为了保护这女子悍不畏死,显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第13章 刀出人2断 刘木点点头,不觉间已经走的很近了,他把左手慢慢从背后拿出来。张化迟有点警觉,手握剑柄,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刘木伸出手,却是拎着一个袋子,袋子口敞开着,太阳照进去,里面泛出银光。“这是千户大人赏赐的。你这次立了大功,除了百户头衔,还有银子和房产,却是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兄弟啊。” 张化迟见到银子,面露贪婪,忙伸手去拿。刘木手一松,袋口倾斜,几锭银子掉落下去,张化迟不由伸了双手去接。 说时迟那时快,刘木右手持刀,从背后抽出,往外划了半圈,向前劈去,正是第十八刀“力劈华山”。 张化迟听到风声,知道不好,不及拿剑,两脚平地生力,往右跳去。刀光划过他的左肩,血肉纷飞,连着半个肩骨掉落。他大叫一声又往后跃,这一跃就是两丈远。 刘木却没去追,急急的上前抓了女子胳膊往驴车上拉,一边笑道:“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功劳是我的了。”女子看去,刘木朝她眨了眨眼。女子也是聪慧,大喊着放开我,脚步却是配合。 张化迟气急,他卧底书院这么多年,住不好穿不暖,前几年的饭菜就跟猪食一样,这小子来了还不到一年就想抢了他的功劳,白日做梦! 他展开轻功追过去,刘木把女子扶上车,回头笑道:“这功劳是千户大人要的,你也敢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一刀劈去。 张化迟今天上午发现吴观止不在,就一刻不停的施展轻功追赶,午饭也没吃,刚才又是一阵生死搏斗,现在左臂还是血流不止,不觉有些头昏脑胀。“难道真是千户大人要抢功劳,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手中剑不由慢了,不过他武艺高强,挡起刀来游刃有余。 刘木奋起全力,一十八路刀法正着使了一遍,反着使了一遍,越使越熟练,越使顺手,全身筋脉形成一十八个回路,热流在回路里不断产生再消失,逐渐连成一片。 到了这时,刘木心里已经没了第一刀还是第十八刀的分别,看到对方露了破绽,身体自然反应,热流瞬间完成,一刀恰到好处劈了过去。 张化迟正要闪躲,脚步一软,没有避开,腿上又挨了一刀。他疼的猛然惊醒,怕是失血多了,再不杀了这小子会有生命危险。 杀心既起,剑出凌厉,往刘木面上抖了个剑花,待他挥刀上挡时,剑光一沉,快如奔雷,朝刘木胸中刺去。 刘木看的清楚,也不闪躲,抬刀高举,顺势一纵身体,避开要害,任那剑刺入腹中,穿了进去。他全身一震,内力猛然迸发,一刀从空中落下,寒光闪闪,如晴空霹雳,照亮了张化迟惊愕的面孔,下一刻,这张面孔上斜斜的出现一条裂缝,断了开来。 刘木横刀而立,腹插利剑,身虽疼痛,心里却畅快无比。 他早就知道自己练刀尚短,正面搏杀没有胜算,一上来就用言语欺骗,让张化迟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又用连绵不断的刀法,耗费对方内力,加速伤口流血,终于等到机会以伤换死,将强敌一刀两断。 刘木拔了长剑,扔到一旁,撕下衣服系了伤口,感觉体内热流逐渐流到伤口附近,疼痛也渐渐小了。幸亏穿的是黑衣服,破口流血不多,晚上再回去,应该看不清楚。 那女子下车过来搀他,他道一声无妨,就让她扶过去看院长。 院长被刺了一剑,好在刘木来的及时,剑伤不深,血已经止住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手脚伤的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刘木把驴车车架解下来,套到马后,扶了院长上车,要送他们往前走。院长拦住道:“后面没有追兵,我们自己走就行,你还是回去吧,若是晚了,怕要被人怀疑。你不会想和我们一起亡命天涯吧。”那女子坐到前面,拿了鞭子,笑道:“你们莫要小瞧了我,我也不是弱不禁风。” 刘木想到一事,确需回去处理,当即和他们告别。看着那女子打了个响鞭,赶着马车徐徐去了。 待他们走远,刘木拉着尸体、拿了剑进了路边树林,找到一个土坑埋了。回来在血迹处撒上泥土,牵着驴来回踩踏几遍,又把厮杀处用树枝来回划了几遍。 然后收了银袋,把掉在外面的几锭银子扔进车里。uu看书 .uukansu.om 想来捕快找到银子,应当会当做大户人家遗弃的车辆来处理,否则报了案件,银子就得上交。 刘木看看日头已经不早了,忙骑上毛驴,往回跑去,没经过城门,绕城而去。 那毛驴跑了一天,也是累的够呛,终于在天黑后赶到了书院山下,刘木停在树林旁,先去查了上次张化迟和千户见面的树木,果然在树洞里找到一个纸卷,应是他追赶之前留的。刘木看也没看,揣在怀里走了。 先到农户那里还了驴,说拉的东西多,车散架了,驴也累坏了,给了农户二两银子作为补偿。农夫开始心疼,看到银子高兴起来,还欢迎他以后再来借,下次做的车肯定特别结实。刘木不以为然,下次的车肯定出门就会散架。 回到书院,刘木把旧衣服和纸卷扔火里烧了,换了新衣,吃了点剩饭,躺在床上,身心疲惫,不由感叹:这学生们做的饭,真的是猪食啊。 胸前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用力已经不疼了,自己的愈合能力好像随着火浴的次数越来越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永生不死。 对了,那女子看他挨了一剑没事,也不惊讶,看来院长曾经跟她说过,真的是老相好啊。也不知道朝廷抓她干嘛,难道是那个张大哥的女儿? 刘木意乱纷杂,躺在床上瞎想了一会,渐渐睡去,梦里似有无数人拿着各种兵器朝他冲来,他挥舞着一把菜刀,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致命,一刀两断。黑暗中,刘木身上有红光一条接一条的闪烁,此起彼伏,细细数去,共是十八条。 第14章 救师读书郎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包正蹲在路边,看着同僚在车里翻来翻去。 他拿根木棍捅了捅地上的土,都是新土,有人在地上扬了一层,然后又踩来踩去的,再用树枝扫过,痕迹都没了。 不过这是条小路,走的人少。来路上有两道新的车辙印,一道是损坏了的马车,一道是驴车,去路上有驴车车辙,却只有马蹄印,应是马换了车架继续前行,驴回了大路,至于是去城里还是别的地方难以分辨,大路上过客太多了。 马车车轮是被剑砍断的,应该是高手,一剑断轴。轻功也不错,来路上每隔几丈都有一个浅的脚印。 可是他死了,去路没有他的痕迹。 他是追杀马车的,马车上的人应该武功不高,否则不会护不住马车,高手在后面的驴车上。 打斗时间应该不长,否则轻功这样厉害的高手不可能只在这么小的范围内留下痕迹。能这么快杀掉这样的高手,这人怕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两个捕快搜完车凑到捕头面前,嘀咕起来,过了一会,捕头走过来扔给包正一块碎银子,“走了,回去了。” 包正捏了捏碎银子,问道:“不查了?这是什么。” “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车,车轮损坏不要了。银子是地上捡的,我给你们破开,大家拿去喝酒吧。” 包正站起来,拍拍屁股跟着走了。算了,反正不会是良民,死了就死了,报上去大家都没银子赚,他在衙门里就呆不下去了。 第二天,包正刚到捕房,就感觉气氛不对。屋里站了两排锦衣内卫,一位大人坐在主位喝着茶,看服饰应该是内卫千户。捕头和其它捕快小心的候在旁边。 捕头瞪了一眼包正:“包正,你怎么才来,还想不想干了。快点拜见千户大人”包正拜见完,也在捕快后面站了。捕头恭敬的躬身说:“千户大人,捕快们都到齐了。” 千户放下茶杯,慢声道:“我有一个属下,来会龙城办事,没了声息,你们辖区这两天可有案件发生?” 捕头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最近只有一些偷盗,没有死过人,也没有打斗。” 包正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真的没有?知情不报、欺骗内卫可是大罪。” 捕头吓得跪在地上:“属下不敢,绝无隐瞒,属下赶紧去查,看城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千户指了指包正,“你叫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包正犹豫了一下,道:“属下叫包正,敢问大人标下是不是使剑的。” 千户眉毛一挑,“正是,你知道些什么?” “属下可能知道他是在哪消失的。” 院长的离开并没有在书院里引起波澜,他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不告而别,大家都习惯了。倒是张化迟老师的消失给学生们造成了困扰,没人给上武学课了。严老师给他记了旷课,要扣薪水的。 过了半月,风平浪静,刘木的伤也好了,他该想想怎么离开书院了。院长给了三百两银子,除了扔在现场的,应该够在会龙城租个小店,开个饭馆啥的,一定要有个大火灶。 刘木正想着,外面渐渐喧闹起来,他推门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学生们都聚集在大门口的平地上,一个学生正站在一个椅子上朝大家说着什么,走近看去,是上次得了老生比武第一名的陆飞云。 陆飞云大声喊着:“吴院长被州府衙门抓了,说是杀了人,今天就要开堂审理。”刘木脑袋嗡的一下,怎么被抓了,走的时候不是没人知道吗。 陆飞云接着说道:“吴院长我们都熟悉,他是有名的大儒,几十年来一直品行端正,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被人构陷,我们一起去衙门,找知府大人讨个公道。” 大家喧闹着下山朝城里走去。冷风一吹,都渐渐冷静下来,不少人慢慢的落在后面,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到了城门,就剩下二十多人,里面有不少熟人,萧强和乔木楠都在。 刘木远远的跟在大伙后面,没跟他们凑在一起。抗议有用吗,那还要刀干嘛。他摸摸后腰,刀在! 到了府衙,学生们聚在门口,陆飞云上前和门房交涉。刘木站到对面,和一堆看热闹的闲汉呆在一起。 门房进去一会,出来了几个锦衣卫士,把刀一横,“内卫办案,谁敢质疑。”学生们顿时气势一弱。陆飞云还是没放弃,上前去说,还没开口就被一脚踹翻。学生们群情激昂,纷纷指责,口水纷飞,却没人再敢靠近。 快到中午,衙门贴出了告示,学生们挤上去,大家一阵喧闹。 刘木跟着凑近看去,上面说吴观止和栖凤楼舞妓刁凤仪私通,被人发现,恼羞成怒下杀人灭口,证据确凿,已经俯首认罪,判决七日后斩首示众。 陆飞云组织学生分头联系会龙城里以前毕业的师兄,uu看书ww.uukanshu想法搭救院长,一群人四散而去。 刘木远远跟着陆飞云回了旅店,陆飞云是外地的学生,家里有些资财,在旅店包了几间房,作为学生晚上集会和休息用。 到了晚饭的时候,学生们先后回来了,都垂头丧气的。想想也是,内卫是直属皇帝的,知府都不能节制,会龙城里恐怕没有谁能找关系搭救院长。 刘木买了些吃食,拎到旅店,学生们正聚在陆飞云房里商量。 看到刘木,陆飞云很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也想救院长,别的忙帮不上,准备饭菜没问题。” 学生们一天没吃饭,饥肠辘辘,一哄而上。陆飞云笑了,拉住刘木的手道,“那可是多谢了,你救负责后勤吧,钱不用担心。”当下拿了十几两银子出来,让刘木用完了再找他要。 吃完饭,学生们在一起说起白天的情景,都是一筹莫展。 “会龙的师兄们都已经在努力托人了,可是这个案子是内卫办理的,说是奉了皇命,府衙的人都不敢管。怕是需要帝都的师兄出手才行啊。” “只有几天院长就要被斩首了,去帝都时间不够啊。” “你们说院长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众人一阵沉默。萧强道:“就算院长杀了人,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陆飞云想了想道:“大家先不要瞎猜,我们得想办法见到院长。明天我去找熟人打听打听,你们继续去找师兄帮忙,帮不上忙筹点钱也行,试试能不能送点钱进去,起码先脱了死罪。” 第15章 夜宴探实情 后面几天,大家在城里四处奔波。刘木除了每天送饭,剩下的时间都是盯着内卫,尤其是那个千户。 院长事涉谋逆,不是随便找点关系塞点钱就能脱罪的,找机会救人才是正道,大不了亡命天涯。 除了千户,内卫还有六人,都住在巡捕司,从不分开行动。估计是没找到杀了张化迟的人,不敢单独出行,怕被各个击破。吃饭都是在外面,也不付钱,谁又敢去要呢。 他们最常去的是醉香楼,醉香楼是会龙城里最大的酒楼,有三层,后面临河,那小河是泉河的一条支流,河水不深,每晚都有画舫在河里游荡。坐在楼上看着小桥流水,河上画舫轻歌曼舞,很有一番情趣,城里的达官贵人,富豪商贾经常包下三楼宴请宾客。自从内卫来后,三楼就再也没有接待过别人,专门给他们留了。 刘木跟了他们几天,找不到机会。 眼看着就要到斩首之日了,大家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连院长的面都见不到。这一日晚上,陆飞云把大家聚在一起道:“我今天终于问到了院长所在,听说是关在巡捕司里,你们谁认识里面的人。” 大家都摇摇头,书院出来的师兄多数在各部衙门办事,捕快这么危险又底层的活计他们哪会去做。 刘木想起老包,起身道:“我认识一个捕快,原来在沙头镇和我熟识,去年刚调来会龙城。” “好,我和刘木去会一会他,探听消息,看看能不能见到院长。”陆飞云办事利落,当即收拾了一些银两就和刘木出门去了。 两人先到巡捕司,打算找门房问问包正的住处,谁知一问,老包就住在司内。门房听说刘木是包正的旧友,脸色明显和蔼起来,“是包大人的旧识啊,您早说啊,我去帮您通报。” 两人等在门口,陆飞云道:“看来你这朋友有点地位,希望能帮上忙。” 过了一会,包正走了出来,却是穿着捕头的服装。刘木上前打了招呼,道:“老包,你这是发达了,当上捕头了。”包正脸色有点不善:“你来有什么事?” 看到他这种表情,刘木也不再寒暄,“这是我在书院的好友,今天来城里办事,想请你喝顿酒,交个朋友,将来在城里有什么事给关照关照。” 包正盯着刘木看了一会,回头和门房说了一声,跟他们一起离开了。 陆飞云问包正喜欢吃些什么,包正也不言语,刘木笑道:“老包现在是捕头了,哪能去小地方,不如就去醉香楼吧。” 三人到了酒楼,上了二层,挑了个临床的座位,夜里河上灯火通明,景色却是不错。 三人都无心观景,上了酒菜,喝了几杯后,包正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你们不该来找我的。” 刘木和陆飞云对视一眼,笑道:“老包,你这是从何说起。” “你们书院的学生这几天四处奔波,城里谁人不知,这位就是领头的陆飞云吧。” 陆飞云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吴院长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相信他不会是淫乱杀人的恶贼。” 老包干了杯中酒,摩挲着杯子,缓缓道:“是或不是,重要么?无论事实如何,他都已经认罪了。” 陆飞云摇头道:“我不信院长会认罪。上次审案,府衙的人都没有参加,只有内卫和巡捕司在场,这不合规矩。让我们亲口问问院长,要是他真的杀了人,那就合该明正典刑,绝无二话。但若是内有冤情,我们观止书院桃李遍天下,也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老包不说话,自己倒了杯酒,干了。 刘木起身道:“听说醉香楼的醉鱼是一绝,我去楼下选一条,你们先喝着。”说罢给陆飞云使了个眼色,出门去了。塞钱的时候,人越少越好。 刘木出门,在二楼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三楼梯口有伙计守着,不让闲人上去。他下到一楼走了一遍,然后去厨房选了条鱼,亲眼看着活鱼被杀了才回来。这醉香楼的厨房在一楼靠河一侧,刘木趁着机会把里里外外看了个真切。 回到二楼,正好碰到伙计给邻房上水,刘木瞥见里面坐了两个穿着捕快服装的人,心里有些明白,有人在隔壁听着,包正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进了屋,u看书.uuansu 果然陆飞云的脸色有点黑,包正也没有笑容,只是喝酒。 刘木笑道:“你们喝了多少了,不够再要。你别说,这醉香楼就是讲究,那鱼竟然没有养在水里,是养在酒里的,捞出来一闻,酒香四溢,今天咱们可是有口福了。” 陆飞云在桌子下边偷偷递过来一个袋子,很重。刘木朝他摇摇头,指了指隔壁。 刘木和包正喝了一杯,道:“没事,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只想见院长最后一面,在他上刑之前给他做顿最爱吃的膏粱饭。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和千户大人恳求一声,别的不求,只是送个断头饭。” 包正醉眼看了看刘木,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使劲拍着刘木的肩,说道:“你啊,别费那劲了。送进去也没人吃。还有什么好菜,让伙计赶紧端上来。”语音奇异,两头声高,中间声低,几不可闻。 刘木虽觉奇怪,也没多想,去外面催了菜。后面老包不再接话,只是闲聊,吃菜,喝酒。陆飞云愁云满面,食之无味。 饭后,两人和包正就此分别,沿着大路往住处走去。天气有点阴,遮了星月,路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热闹。 青楼前,一个女子正在骂着小厮:“看你做的好事,甲号房又没有人,你送一桌酒菜进去不是浪费了。” 刘木脚步一顿,似有所悟。他招呼陆飞云快步前行,到了僻静处,低声道:“飞云,事情怕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吴院长可能根本没在巡捕司。” 第16章 妙计戏内卫 “什么,那会在哪里。” “你想想,这么多天了,是否有人见过院长?审案只有内卫和巡捕司在场,此后捕快们都住在巡捕司里,不让回家,这是为什么?” 陆飞云沉吟道:“确实有些不对劲,以往衙门判处斩刑都是秋后问斩,要报帝都刑部审核。内卫有生杀特权,但一般都是斩立决,没听说等上七天的。那这是为什么呢?” “恐怕他们根本没抓住院长,这计策正是为了引院长出来。” 陆飞云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好毒的计,用淫乱杀人这种败坏名誉的罪名,引院长出来辩解。就算院长不在乎名声受损,也会担心有人替他枉死。” “到斩首的时候押一个死囚上去,院长若是在场,定会挺身而出,甘愿受缚。” “那该怎么办?” 刘木想了会,道:“我有一计,不过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计是你出的,和我没关系。” 到了客栈,还没进门,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跑了出来,喊道:“哥,我来了。” 陆飞云抱了抱那少年,给大家介绍到,“这是我弟弟,陆逸,今年就要进书院学习了。”他弟弟很有礼貌,挨个跟各位师兄见了礼,刘木也不例外。一起奔波数日,大家早就忘了,他只是个厨子。 转眼间,日子到了。这天学生们早早起来,吃了早餐。陆飞云召集众人道:“书院学艺数载,师长待我们情同父子,到了我们报答的时候了。今日各位奋力一搏,功成共聚醉香楼。”众人作揖应和,各自出门去了。 天近午时,从巡捕司里押出一具囚车,车上犯人身穿长袍,乱发遮面,脑袋歪在一边,似是昏迷。刘木站在人群中,心里冷笑:“果然不对,院长走的时候穿着旧棉袄,哪是长袍。” 内卫和捕快们一共二十多人,前后拥着囚车往东城而去。 会龙城斩首台就布置在东城菜市路口。斩首台下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大家议论纷纷,有的指责吴观止有辱斯文,有的为他喊冤,几个学生扮成百姓,到处插话,东说一句,西道一言。 渐渐的各种流言在人群里散开,“听说那个囚车里的犯人不是吴观止,是一个采花淫贼,冒充大儒骗小姑娘的。”“有个外地大儒和吴观止有仇,想败坏他的名声,让人冒充他杀了人。”“那些内卫是冒充的,你瞧瞧他们的服装,一看就是假的。捕快?捕快肯定被骗了呗,要不州府衙门的官怎么一个没来。” 众说纷纭,人群渐渐喧闹起来。内卫千户面色阴沉,他的手下呵斥道:“谁敢非议内卫,不怕死吗。”众人声调降低,仍是不停偷偷嘀咕。 囚车走到斩首台前,几个书生挡住去路,为首的正是陆飞云。 陆飞云手捧一碗酒,朗声道:“今日我师吴观止要上断头台,请让学生敬碗酒,以全师生之谊。”众人看有热闹,纷纷叫好。 包正带着捕快缩到两边,假意挡着百姓,抽不开身。内卫上前拦住学生,不让靠近。 人群里一人大喊:“都要斩首了,一碗酒都不让喝,黄泉路上不安宁啊。”另有人接到:“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怎么皇帝的内卫连老师也不尊重。”一时群情激昂,人头涌动,往前涌去。 这时,旁边一家酒楼二层,闪出一个老者,头戴青巾,身穿青袍,颌下一缕胡须,远远看去象是吴观止院长,他大声喊道:“内卫千户孙广欺瞒圣上,贪赃枉法,构陷于我,毁我声誉,我已经去帝都告了御状。不日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陆飞云见了,面色激动,扔了酒碗,大声叫到:“院长速走,小心狗贼杀人灭口。”众学生冲上前去要拦住内卫。 千户孙广面露得意,“这老儿总算是上当了,去,把他抓了来,要活的。” 内卫们纷纷抽出刀来,齐声大喝:“内卫缉贼,挡我者死。”刀光闪耀,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学生们也吓得缩了手。六个内卫分工明确,两个从正门冲过去,两个施展轻功往二楼跃去,剩下两个往楼后绕去,显是配合多次了。 六人消失在楼内,孙广坐在马上扫视四方。忽听得背后有人在轻声喊道:“吴院长这边走。”回头望去,远远在人群之后,刚才那老者正钻进一辆马车,马车一刻不停往远处跑去。 孙广暗骂那六个废物,uu看书 uhu 看看周围人群密集,难以通过。一按马背,踩着人头,飞驰而去。 囚车周围只剩捕快,陆飞云领着几个学生围了上去,拨开囚犯头发,果然不是院长。 陆飞云向大家展示囚犯面孔,大声喊道:“内卫孙广,贪赃枉法,欺君罔上,伪造供书,污我院长声名,大家看好了,这人并不是吴观止院长。” 一人在旁边说道:“这人好像是大盗云上飞。”众皆哗然,大闹不止。刘木在旁边听着像是包正的声音。 六名内卫从楼内出来,没有抓到人,倒是拎着一件长袍,和一缕假胡须。不一会千户孙广也回来了,扔到地上一个青衣老者,那老者在地上滚了一下,站了起来,脱掉衣衫,摘了胡须,却是学生萧强。 陆飞云站到学生前面,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他作个揖道,“敢问千户大人,为何用一个臭名远扬的大盗,来冒充大儒,毁我儒生清名?你伪造供状,私定罪名,罔顾国法,是不是受了谁的钱财?你身为皇上亲军内卫,不思为国效力,报效皇上,却无中生有,构陷国之栋梁,莫非真以为天下无人能管你吗?” 陆飞云一连三问,每问都扣着大帽子,问的孙广哑口无言,不敢乱答。众人看的热闹,齐声喝彩。 包正喊了一声,领了捕快护着内卫和囚车撤走了,众人一路喝着倒彩跟着他们回了巡捕司。 陆飞云领着学生从人群中走过,神采飞扬。周围传来阵阵喝彩,不停有人夸耀道:“好一个翩翩美少年。”那种感觉更胜过在书院比试夺得首位,令人沉醉。 第17章 报仇争朝夕 陆飞云的脸上越发谦逊,朝同窗作揖道:“今日全赖诸位同学辛苦奔劳,终让院长沉冤昭雪,学院名声得保。”众学生皆道:“师兄运筹帷幄,决策千里,当为书院之首。”一时其乐融融,呼朋唤友,往醉香楼去了。 刘木站在人群里,没有跟过去,也没人记得叫他。危机已去,他还是那个书院的厨子。 回过头来,包正抱着双臂站在巡捕司门口,看着他。他朝包正抱了抱拳,算是谢过他的提点之恩。包正挥挥手,那点小事不值一提。两人相视一笑,恍若知己。 刘木心中事毕,浑身轻松,路边买了几个夹肉烧饼,回旅店去吃。陆逸竟然也在,不知为何没去醉香楼,两人分着烧饼吃了,各自回屋休息。 睡到半夜,楼下一阵喧闹,有人大声拍门。 刘木惊醒,听着店主去开门,几个人涌了进来,惊恐的大叫,听声音像是学生们回来了。 刘木穿了衣服出去,就见到陆逸奔跑下楼,不一会下面传来哭声。刘木走下楼梯,学生们都围在一起,中间两张拼着的桌子上躺着一个人,口里不断涌出鲜血。那是陆飞云。陆逸正抱着他的头哭着。 刘木站在外围,听着学生七嘴八舌的说着情况。 变故是突然发生的,大家酒足饭饱,正醉醺醺的往回走,黑暗里突然闯出一匹高头大马,撞在陆飞云身上,然后又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有人说马上好像有人,有人说没有。一个声音低低的说:“哼,肯定是内卫干的。”众人静了一静,没人再敢搭言。 过了会,医生请来了,检查一番后,摇了摇头,让准备后事。 众人围站着不知怎么办,陆逸趴在他哥身上哭的都快断气了。 陆飞云忽然清醒了些,让众人照顾弟弟,通知家里,帮他办身后事,家里必有重谢。言罢摸着陆逸的头,目光游移,却不肯去。 刘木知道他在看自己,轻轻点了点头。陆飞云一口气松了,目中含泪,慢声吟道:“一日尝尽甜与苦,原来名利皆浮云。”一句言罢,人已去了。 泉河边,闻道山旁的一处林里,陆飞云已下葬,众人离去。刘木坐着驴车来了,他花了十五两,买下了那个跑不快的老伙计,还有一辆新车架。 他来到墓前的时候,一个身影还跪在那。刘木走上前去,点了一炷香插了。陆逸跪拜还礼。刘木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陆逸站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盯着刘木。跟他哥长得真像,长大了怕也是一个风流种子。 “我要报仇。” 刘木很惊讶,“报仇?为什么找我。” “我哥昏迷的时候,嘴一直动,我趴在嘴边,听他在说:刘木,帮我报仇。” “你想怎么报仇?” “学武艺,杀了孙广。” “那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不怕,我还小,他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以学十年。” “他们说错了。君子报仇,只争朝夕。” “我也想报仇,可是我什么武艺也不会。”陆逸大哭起来。 “杀人不一定需要武艺。” 刘木蹲下帮他擦干泪水,看着那双大眼睛,说道“你,有钱么?”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法场戏内卫已经半月有余。 这几日,千户孙广气很不顺,吴观止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附近几个城都没见过此人经过,应该还在会龙附近。 孙广坐在醉香楼上,从三楼望出去,山高水远,也不知道这老头躲在哪片林子里面,找到他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楼下一二层,空无一人,酒楼掌柜倒是不担心,今天城内富豪李员外大宴宾客,要坐三十多桌,已经给了他一百两定金,包了场,看看天色马上就该来了。 太阳落山了,旁边的磨坊吱呀吱呀的又开始做起工来,河水推着屋后的水车,水车带动二楼的石磨。 石磨没有放麦子,却缠着一圈布袋,布袋是用刷了桐油的棉布做的,很结实,不漏水。 布袋有两条,很长很长,在屋里一圈一圈的盘着堆得满地都是,看起来鼓鼓的,里面不知道灌了什么。 布袋的尽头连着两根竹子,分别从前后窗口伸出去,搭在醉香楼二楼打开的窗框上。 竹子很长,几乎和醉香楼一样长,竹子上开着一排排的小孔,小孔里喷出油,淋在木质的墙上。 刘木和陆逸站在窗后的黑影里,一动不动,看着油一点点的在墙壁上聚集,淌下去。 醉香楼的掌柜有点着急,都这么晚了怎么李员外还不来。他跟伙计说了一声,出去找定酒席的家丁。uu看书.uukansu.co 刘木看着掌柜远去,扔给陆逸几锭银子,道:“你现在就回客栈,明天坐船回家吧。租了磨坊和船,买了布袋和油,就剩这些银子了。” “我看到你自己的银子也用掉了。” “嗯,反正也是白来的,用了正好,省的带着累赘。” “我会还你的。”陆逸正色道。 陆逸离开,又等了一会,刘木斩断竹竿,解了驴,背上几个口袋,提刀下了楼。 醉香楼墙壁上的油已经从二楼流到一楼地上积了一滩,今天一二层都没有客人,掌柜又出了门,没人发现。 刘木走进醉香楼,伙计迎上来道:“客官,对不起,今天本店已经被李员外包下了。” 刘木不答话,一脚把伙计踹倒,另一个伙计跑过来,刘木一刀在他胳膊上划了个口子,疼的他啊的一声大叫。两个厨师听到声音挥着菜刀跑出来,只听铛铛两声,厨师手里只剩木柄。 刘木把刀往外一指,几人慌忙跑出楼去,沿街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啦。”周围的人纷纷出门来看。 刘木进了厨房,拾了几根点燃的木柴,从前后窗子伸出去点着了墙壁。火光一起,呼的一声撩上了二楼,那竹子还往外滴着油,也被点燃了,火焰高高的遮住了三楼的窗户,不一会整栋楼都烧了起来。路上的人都大喊着救火,回家去拿了水盆来泼。 火光起时,孙广和六个内卫正在三楼中间围坐喝酒,热气一起,他们就已警觉,多年的刀头舔血,让他们没有急着下楼。 第18章 火烧醉香楼 两个内卫去前窗查看了,回报道:“千户大人,前面路上聚了很多人,看不清有没有埋伏。” 另两个内卫从后窗回来道:“千户大人,后面有些不对,四五艘小船停在河边,棚里没点灯,看不到人,但时有月光反映,怕是有人藏着。” 剩下的两个内卫到楼梯口往下探头看了看,回报到,“千户大人,二楼没有人。” 孙广哼了一声道:“什么恶贼,这么大胆,敢在府城埋伏内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用担心,这里是闹市,离着府衙和巡捕司都不远,一时半刻就能过来,咱们先下去一楼,火大了就杀出去。” 六卫摆出龟栖阵,护住千户孙广,慢慢下了二楼,朝一楼行去。 快到楼梯,忽从梯口飞出来四五个黑影,朝众人头上落去,六卫齐出刀,刀影连成片,好像一个银钟罩住众人。 黑影撞在刀阵上,啪啪的破裂,一片片黑水喷洒下来,众人怕是毒液,忙用衣袖遮住面孔。 这时楼梯走上一个人来,抱着一个坛子,坛里燃着火,火光照着那人的脸,面色平静。 那人把坛子朝内卫脚下一摔,火焰呼的烧了起来,瞬间围住了众人。 他从腰后拔了刀,踏火而行,一边挥刀一边吟道:“ 我本读书郎,问学师大儒。 欲穷千里足,游历心中路。 曾遇多少不平事,看尽世间疾与苦。 书生意气百无用,弃学挥刀向天出。 经年修得屠龙术,刀法玄妙十八路。 脱旧衣,着新裳,今日下山意飞扬。 就凭手中寒光刃,斩尽天下不平伤。” 内卫的身上刀上都是火,也不扑打,几个人发了狠,外有埋伏,内有强敌,今日大凶险,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孙广大喝一声:“内卫搏命,有我无敌。”当先朝来人冲过去,六卫用的都是制式长刀,孙广的兵器却是两把半尺短刃,一寸短一寸险,没点本事不可能坐到千户的位置。 刘木见孙广带头扑来,六卫随后,隐隐散开要围杀他,当即往地上一滚,不往外逃,却是冲到了众人包围之中。 刘木早有定计,他最喜欢的就是谋定而后动,每次出手,都要在心里模拟很多遍,想象各种意外情况,虽然不可能算无遗策,总要好过到跟前手忙脚乱。 今日他上楼前穿了湿衣,浇了火油,贴地一滚,全身冒火,还散出浓烟。 见敌人滚来,孙广忙低头看去,一股黑烟扑面,熏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勉强眯了眼瞧,却是敌人浑身着火在地上翻滚。 孙广想道:这人莫不是傻了,还没交手就自己往火里扑,怕是不用我出手,就烧死了。 众人都是这想法,怕受临死反噬,都跳着躲闪,就听啊的一声,一个内卫腿上被划了一刀,跪倒地上。旁边一人忙去拉他,还没拉起来,腿上也是一痛,也被伤了。 伤了两人,包围露出破绽,那火人滚着朝圈外逃去,两个内卫忙去拦堵,地上火焰渐大,令人无法直视,不多时,这两人也被砍伤了腿。 众人心中都有些急,拿刀往地上乱劈,孙广手持双刃,努力瞪着眼睛在火中寻找,他的刀短,不能劈砍,却能一击致命。 一阵风过,火焰稍开,那人正缩在中间,孙广窥的分明,身体一团一弹,电射而去。 这一团一弹大有名堂,正是诡刀门的镇派绝学“诡刀十三杀”中的第十一招“刺猬杀”,这招团身而起,两手交叉在上反握利刃,两腿紧缩在下,头脸护在双臂中间,正适合当前火中刺杀。 孙广蜷身如球,快若奔雷,撞到人影怀里,双刃直插要害。他心中却是一沉,两刀明明已经刺入敌人身体,却如中败革,这人竟穿了皮甲? 惊疑间,孙广右腿一痛,已是受伤。他遇惊不乱,左腿用力,往右翻滚出去,一道黑影尾随着从火中扑出。两把长刀从两侧突然出现,配合默契,来回交叉劈砍,转眼间把黑影分成四片,飘落下来,却是一件烧的半焦的衣服。又是两阵刀光,在地下火中闪过,两个偷袭的内卫也伤了腿。 刘木衣服扔出,里面露出褐色皮甲,皮甲不大只能护住胸腹,用皮带系在胸前。他缓缓在火焰中站起来,一身黑黝黝的,仿佛有厉鬼从地狱中升起。 孙广滚了两圈,待要站起,右腿剧痛,跪在地上,刚才腿上受了一刀,膝盖已是被刺穿了。他抬头四望,六卫都伤了腿脚,站不起来,在火中挣扎扑打,有两人已是惨叫连连,显是不行了。 刘木在火中独行,随意挥刀,如清晨漫步,四处弹落雨露,收割着内卫的生命,血色火光连成雾,映的他的眼睛红红的。uu看书 .ukans.co 到了这种时候,孙广已经顾不得埋伏,两手挣扎着把住窗框,翻了出去,落到酒楼前的大街上。不等站稳,拼命舞动着两把小刀,护住全身,意料中的袭击却没来。 孙广茫然四顾,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他恍然大悟,原来敌人只有一个,前无埋伏,后面怕也是疑兵,不过是几艘空船。他们若是开始就跳窗而下,不只是能逃了性命,说不定还能反杀。 孙广回身看着那人从二楼跃下,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让我死个明白。” 围观众人看得分明,一人浑身着火,半跪在楼前,一人全身漆黑,从空中落下。晴夜生霹雳,闪电放光明,那电光落在半跪着的人头上,没了进去,风一吹,那人散成两片摔落尘埃。 刘木持刀四顾,大声道:“兴州八大寇,报沙头镇的仇来了。” 众人听说是八大寇,惊得四散躲避,一阵哭爹喊娘。 人群散开,露出一个少年躲在后面,定睛看去,正是陆逸。刘木冲他点点头,拎了尸首,回头进了火楼。 他扯下半焦皮衣,扔在地上,找了坛酒,坐在一个还完好的桌上。 刘木观察了内卫很多天,六卫都配制式长刀,只有孙广手中空空,想来应有独门兵器,很大可能是短兵器。 短兵在险,擅长近身搏杀,缺点也很明显,杀伤力有限,穿上一件皮衣就能防住大半。 果然不出所料,孙广那致命两刀,凶狠异常,透过皮衣,还能在身上留下两个寸许伤痕,不过被火一热,现在已经好全了。 第19章 船上有飞贼 不多时,火焰渐大,众人未见什么危险,好奇之下,纷纷探头观望,只见那人似在火中,一边饮酒,一边舞刀。 楼木烧得纷纷坠下,终于轰隆一声塌成一片。 月夜下,楼后一艘小船,无风自动,沿河飘去。岸边阴影中,一少年跪伏在地,拜别恩公。 翌日,巡捕司内,包正坐在堂上,众捕快侍立两旁,书记官念道:“二月二十六日,有八大寇余孽多人潜入会龙城,火烧醉香楼。内卫千户孙广大人,携六内卫拼死抗敌,护卫百姓。无奈敌寇众多,孙广大人及内卫诸人与敌同归于尽,皆葬身火海。包大人,您看这样写行么。” 堂下有人怪声道:“余孽多人,不是只有一个么?包正,你敢谎报。” 包正站起来,走到那人面前,正是原来的捕头,他因为办事不力,被内卫千户孙广下了值,换上了包正。 他无所畏惧的看着包正,在他看来,孙广已死,凭他在会龙城的关系,马上就能官复原职。 包正腰刀连鞘一推,正顶在他腹上,疼的他弯了腰。啪的一声脆响,刀鞘拍在脸上,把他打倒在地,掉出两颗牙来。 包正冷笑道:“只要我还是捕头,这堂上就没有你说法的份。” 阳春三月,岸边杨柳已有绿意。一艘大船从会龙码头启程往下游驶去。这是会龙和前原城之间往来的客船,七八天一个来回,往下游快些,三天就到了。 船头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板着方脸,皱着浓眉,身着青色绸衫,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珠子。身后的小厮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酒壶和酒杯。 男子望着河两岸的高山,道:“过了猿啼峡,就是鹰渡崖了吧。听说那鹰渡崖形状怪异,突出江面,似一只苍鹰振翅飞过,不知是何等场景?” 小厮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和员外,俗话说的好:水景靠颜色,山景靠想象。那鹰渡崖原本不过是一块稍微突出,外形有些象鹰的山石,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因为横在水道之上,常年过往的船只都从那下面穿过,人们仰视敬畏,不觉惊异,文人大儒也竞相赋诗赞叹,长久以往,传说渐广,终于成了泉河上闻名遐迩的名胜之地。” 小厮给和员外倒了杯酒,接着道:“有传说,久远以前,西部大山里有两只大妖,一为凤凰,一为玄龟,双方各自统领着天空和陆地的妖兽。不知为何,两者开始争斗,领着众妖从西边山里一直搏杀到东边大海,他们经过的地方,大地开裂,浑水上涌,最终形成了泉河。这鹰妖就是凤凰手下大将,在此地被击杀,化为石雕镶在山崖。” 和员外听得津津有味,不觉赞叹。小厮遗憾的道:“可惜您这次没眼福,经过那崖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不到这奇异景色。” 和员外笑道:“无妨,能听到奇闻异事也是一种乐趣。你这厮倒是说的精彩。”说罢,扔了块碎银在盘子里。 那小厮谢了赏,陪员外在船头又站了会,领着回了舱里。 天色渐晚,小厮下了底仓厨房,把酒具放到一旁,跟一个年轻厨师说道:“晚饭和员外还想吃上午的红烧泉河鲤,记得少放盐。”这小厮是和员外专门从会龙城雇来的向导,据说一天五两银子,和员外的饮食起居都由他负责。 那厨师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去池子里捞了一条两斤左右的泉河鲤鱼,去鳞开膛,取出内脏,挖去两鳃,洗净,再抽出把青色菜刀在鱼身上横划竖画,每面八刀,然后提起鱼尾使刀口张开,将精盐撒入刀口稍腌,再在鱼的周身及刀口处均匀地抹上湿淀粉,扔到一旁,等腌制一段时间再进锅。 旁边一个厨子过来殷勤的道:“云小哥,今天和员外没点我的菜啊。” “你那菜翻来覆去,就那一种味道,吃了两顿我都吃腻了。行了别说我不照顾你,你准备点面点,待会我端上去。” 那厨子忙谢了,还抱了酒坛来要帮云小哥倒酒。云小哥拦了,拿过酒坛来自己小心倒满,自语道:“和员外就喜欢这套酒具,可不敢让别人动,万一打了我可赔不起。” 今夜多云,无月,黑暗中大船缓缓前行,前方头顶上巨大的黑影笼罩,仿佛一只巨鹰要扑下来,鹰渡崖到了。 船刚到崖底,一个影子从黑暗中的山石滑落下来,眼看就要摔到船上的时候,突然顿了顿,u看书uukan 象根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到了甲板上。 那黑影身形一晃,就消失在阴影之中。 船舱最上面一层,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称为甲等舱。甲等舱三号房有内外两间,和员外坐在里间床头,眼睛闪着寒光,盯着舱门,左手摩挲着黑色的珠串,右手握着把短戟横在腿上,窗前的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小厮和衣睡在外间,面朝墙壁,不时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时至三更,外间舱门传来细细的响动,像是有老鼠在啃噬,咯吱吱,咯吱吱。和员外面不改色,端坐床头。 那声音不停,一直响着,响的让人心烦。和员外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唤道:“小云,小云。” “和员外,您需要什么?”不愧是价值五两银子的向导,外间很快传来小厮的回答。 “去门外看看,好像有响动。” 外间传来起床,开门的声音,和员外握紧短戟,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小厮回来,关好门,小心回道:“和员外,我仔细查看了,门外并无异常。” 和员外放松了心神,也许是自己多疑了。他左手往桌上摸了摸包袱,手下却是一空,他大惊失色,拿起来看去,包袱已经空了,底部有一个尺长的口子。 “来人那,有贼啊,偷东西啦。”深夜里,船上传来和员外的喊叫,吓得岸边鸟惊飞。 清晨,阳光照在船上,已经过了峡谷区域,前面是一片平原,船员们忙活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失物,船长跟员外说了很多好话,还赔了一百两银子,这事终于是过去了。 第20章 河船夜杀云 和员外受此打击,也不再出舱活动,饭食都靠小厮帮着端到屋内。这一日风平浪静,眼看着天又要黑了,过了今夜,明天就到前原城了。 云小哥端了晚饭往舱里走去,今天和员外没胃口,晚餐就准备了两碟小菜,当然酒是少不了的。 走过拐角,迎面过来个黑脸胖子,一身绸缎衣服,肚子挺得跟怀了八个月的孕妇似的,两只小眼睛眯眯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舱道有些窄,胖子努力的把身体贴到一侧,还是只留下不大的空隙。幸亏云小哥身材不错,屏住呼吸,缩了肚腹,终于安全的挤了过来。 那胖子擦擦汗,歉意的笑了笑,继续往前挪了去。 云小哥进了舱,关了门,廊道顿时安静下来,甲等房的隔音就是好。 夜半三更,和员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外间的小厮也打着雷鸣般的鼾声。 这时候,里间的窗子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颗蒙着面的大脑袋伸了进来。 那脑袋四处望了望,突然往前一探,掉落下来,咕噜噜的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和员外睡得很死,没有动静,隔了一会,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朝着和员外胳膊底下压着的珠串摸过来。 那手甚是灵巧,小指轻轻勾住珠串,拇指食指捏住压着珠串的衣袖,借着船身摇晃,微微用力一抬,珠串已经脱了出来,那只手不急不缓的勾着珠串往窗外缩去,悄无声息。 突然,屋中寒光一闪,珠串啪嗒一声掉在桌上,那手已齐根断了。断口却没血迹,借着月光看去,里面是空的,竟然是只假手。 和员外左手把珠串收入怀里,右手提着短戟,纵身一跃已是出了窗外,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往远处遁去,和员外大喝一声:“好贼子,哪里走?”翻上舱顶追了过去。 周围客官都被惊醒,有艺高胆大出门来看。云小哥也被吵醒,出了门,站在廊道里望去。 只见两个身影追逐交手,从舱顶追到甲板,从甲板打到桅杆。 一人大笑道:“你这贼子,甚是狡猾,竟在我饭菜里下药。幸得被我识破,今日看你哪里走。” 另一人语声尖利,显然故意变了声音:“合盛镖局偌大的名号,竟然也会捞偏门,偷偷摸摸的走暗标,还是和总镖头亲自出马。真是稀奇,不知道保的是什么镖啊。” 船上的几个护卫也呼喝着赶来,那两人武功高强,在桅杆和船帆上蹦来窜去,打的热闹,护卫武艺不高,只能护在甲板周围,防止贼人逃脱。 打了一会,一人从桅杆上落下,蒙着面巾,没有朝着甲板,却是远远的落向水面。护卫隔着围栏大声呼喝,却是无可奈何,不过让贼人水遁去了也是好事,省的狗急跳墙,弄出伤亡。 那贼子将将掉进水里,却往水面抛出一物,在上面蹬了一脚,身形一转,往船的底舱跃去,这一跃就不见了人影。 另一人轻功不济,窜下桅杆,沿着楼梯追了下去,护卫们也跟着去了。 云小哥站在门外看着众人消失在甲板上,摇摇头,打开门回到屋内。 舱门是内开的,打开后立在左侧,对着门就是外间的床,左边角落有张桌,右边就是通往内间的门,门上挂着布帘子,船上空间小,家具简单,打开门就一览无遗。 云小哥往里走了一步,左手带上门,门后忽然有个黑影扑了上来。 他浑身寒毛耸立,凭着直觉,就往最远端黑暗的角落里电射而去,两手向后连挥,撒出片片烟雾。 眼看着就要融进黑暗里,那黑暗突然动了,阴影中悄然凸出个尖端,云小哥措手不及撞了上去,胸口一痛,浑身失了力气。 他废力的伸出手抓了过去,一片黑暗落了下来,露出张白净的脸,和修长的浓眉下带着笑意的眼睛。原来是那个擅长做鱼的厨师。 “为什么?”他努力喷出嘴里冒着的血,说出心中的疑问 那厨师微笑着凑到他耳边,“风卷残云,云老四,我见过你,在沙头镇破庙里,我来替他们索命了。” 云老四的表情想哭又想笑,“不过是几个乞丐,几个乞丐…”声音渐低,不再动了。 刘木轻轻抽出刀,在云老四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堆东西揣到怀里,屏住呼吸,从门口摘下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原来把云老四吓得落入圈套的,不过是挂在门后的一件衣服。 廊道里已经没有人,胆大的去追着看热闹,胆小的躲在屋里不出来。 刘木迈开步子,朝舱下走去,明月照着他的背影,uu看书ww.uukanshu 有些轻松。 很多人聚在底舱门口看热闹,刘木走到一个黑胖子身后,低语道,“云老四死在甲三了。”一边说着一边钻进了人群里。 黑胖子惊得一跳,回头四顾,周围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慢慢退出人群,朝甲等舱走去。 “灰飞烟灭,你的人情还了。” 刘木站在人群里,跟着一起看热闹,他揣着手,问旁边的人,“找到了没有,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折腾了一夜,没找到贼人,凌晨的时候终于各自散去。 到了中午,船终于在前原城靠了岸,船老板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全到达了。 刘木和船长说要下船转转,船长让他明日正午前回来,不回来船就开了,不会等他。 刘木点点头,跟着人流,朝着城里走去。 他身上又有银子了,云老四看着是个小厮,身上竟然带着几百两银票,不愧是八大寇的老四,没白杀。 他怀里还有个红球,是在那酒壶里找到的。 一个大盗,每天带着个酒壶当宝贝,一看就有问题。刘木从云老四怀里摸到,就顺手揣了。 早上睡醒,趁着还没靠岸,他拿出壶来研究,看了半天看不出门道,干脆摔碎,里面掉出个红色的球来,那球通体透亮,红艳艳的,好像外面是层透明玻璃,里面套了团火。 他拿各种东西试了一遍,这球很坚硬,刀砍不碎,火烧不化,连个痕迹都留不下。看看船快靠岸了,他把酒壶碎片扔到了河里,红球揣进怀,不管它了。 第21章 再遇董杰忠 前原城和会龙城差不多大,刘木进了城漫无目的的转着,以后干点啥,他还没想好,反正要有火。 “咦,你不是船上的那个厨师?” 刘木回头一看,原来是和员外,对了,听灰飞烟灭说是一个镖局的总捕头。 和总捕头展开双眉,那张方脸上努力做着慈祥的笑容,“怎么下船了,是不是不想在船上做了。” “挣得太少,想攒点钱娶媳妇。” “我是合盛镖局的总镖头,要不要来我们镖局做饭,一个月十两银子。嗯,要是做的好吃,每年还有奖励。” 刘木瞅了瞅他那挤出来的笑容,道:“我有秘方,厨房只能我一人用。” “没问题,镖局上下也才几十口人,比船上可少多了。只要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厨房都是你的。” 刘木就这样变成了合盛镖局的大厨,镖局一共四十多人,比书院学生少,不过吃得多,刘木的大锅菜在这也很受欢迎。 每天弄三锅菜,一锅汤,一锅饭,偶尔给总镖头做俩小菜,剩下的时间都是空闲的。 刘木现在也有些懒散,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端壶茶,坐在练武场边上看镖师们习武,瞅着他们的招式,想着怎么用刀破解。 镖局气氛不错,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大家比较和睦。据说大部分镖师都是总镖头的徒弟,平时总是师兄弟相称,总镖头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是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姐。平时听着还以为是个门派。 过了几天,镖局来了个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和总镖头亲自迎了进去。 到了正厅,那人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剩下的镖银。” 和总镖头接过银票,仔细查看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檀木盒子,那人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总镖头在船上一直摩挲的珠串。 那人拿出珠串,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东西没问题。” 和总镖头松了口气,“船上碰到了“灰飞烟灭”这个赏金猎人,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这次镖,总算是不辱使命。” 那人收了珠串,坐到椅子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我想听听路上发生的事,所有事,从你出发到回镖局。可以吗?” 总镖头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坐下从头说了起来。“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这样想着。 过了一个时辰,那人离开镖局,沿着大路往城外走去,从南门出了城,绕了一圈,又从东门进了城,在城内晃了几圈,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房内,他摘下斗笠,看那面容,正是八大寇里的书生。他坐到桌前,拿出珠串放到桌上,跟主位的风老大说道:“这珠串倒是送到了。我查过,确实是我们托镖的那串。” 风老大没说话,拿起珠串,仔细查看。 书生又把总镖头的路上经过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听着不像谎话,船上人说的过程也差不多。就是老四,怎么突然不见了呢,看时间就在到岸前夜消失的。” 书生对面坐着个老者,头发散乱,眼歪口斜,旁边还放着双拐。 “嘿嘿,你出的好计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栈道修好了,陈仓没渡过去。”老者冷笑道:“老四连着那珠子,都没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干掉了。” 书生也不辩解,这件事他确实有错,多说无益。风老大看着珠串,神色不明,不知道想些什么。 刘木走在前原城的大街上,这里没有会龙城热闹,可能是人口相对较少的缘故。大路上人还多些,拐上小路不一会就没人了。 不,有人,有个黑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前面,坐在不知道谁家的台阶上看着刘木。 刘木走到跟前,斜眼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你认识我?” “灰飞烟灭么,好大的名头,能不认识?” “哈,果然是你,我就说我这记性这么好,怎么会记错。在我后面来看热闹的人没几个,只有你去的方向会经过我身后。说说,你怎么把云老四干掉的。” “云老四是谁?”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行,行,我不问了行吧。”黑胖子说着,扔给刘木一个纸团,展开来,是张三百两的银票。 “赏金六百两,咱俩一人一半。” 刘木也不矫情,随手放到怀里。 黑胖子起身拍拍屁股,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看着眼熟。” “没见过。” “…好吧,u看书.uukanshu.om你真是守口如瓶。对了,你在云老四身上找到什么东西吗。我打听到这次雇佣合盛镖局的是八大寇,听说是运送一个宝物。” “八大寇?和总镖头知道吗?” “他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托镖那家伙是八大寇的线人。” “什么宝物?” “你拿到了吗?”黑胖子的小眼睛里放出光芒,看着不像贪婪,倒是八卦的成分多一些。 刘木从怀里掏出了红球,扔了过去。黑胖子接到,表情还有点惊愕。他哈哈大笑道:“好,你这个朋友,我董杰忠交定了。” 董胖子眯起小眼睛转着圈的看了半天那个球,对着太阳看,藏在袖子里看,在耳朵边摇着听,还用牙咬了咬。折腾了半天,他叹了口气,把球扔了回来。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砸了他。砸了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里面有宝贝,另一个是啥也没有。不砸的话,看这球的神奇,能卖不少钱。要是炒作一下,散步一下里面有宝物的消息,说不定有人会花大价钱收购。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买家,挣了钱咱俩对半分。” 刘木掂了掂珠子:“行啊,你去弄吧,我反正对宝物也没啥想法。银子还有点用。” “得嘞,你就瞧好吧,估计十天半月的就能搞定,到时候我会在这个台阶旁边画个三角。看到三角后,你就下午到城南的留风酒馆找我。” 过了几天,镖局忙碌起来,镖师们练武也努力的有点过分。听大家聊天,说是南怀王要来前原城了。 第22章 宝物糖葫芦 南怀王是当朝惠武帝的亲弟弟,在帝都任都督指挥使,执掌都城禁军兵马,算是朝内有名的实权人物。 这样的人物要来,安全当然要严加保护,前原城兵马不足,指挥使召集了一批城内的常住武士,协助外围防护,合盛镖局就在应招之列。 镖师们都很兴奋,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有所表现,被南怀王看中,成了王府侍卫,那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镖局内一时肌肉横练,刀枪齐飞。 刘木还是每天悠闲的四处乱逛,每隔一天都去那个小巷看看,有没有标记。 又过了几日,刘木终于等到了见面的标志。 他晃晃悠悠的逛到留风酒馆,在周围转了两圈,看看没什么异常,才走了进去。 这酒馆不大,里面倒是挺干净,一个黑胖的书生正在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酒。 见到刘木进来,书生站起来大声招呼着,:“刘兄,这么巧,来,来,跟小弟一起喝一杯。伙计,给加副碗筷。” 刘木也很快进入状态,“原来是董老弟啊,很久不见啊,最近咋样?” 俩人一边说着有的没的,一边看着伙计上了碗筷,又加了俩小菜。 伙计又去招呼别人了,俩人凑到一起,董胖子低声道:“散出消息这么久,终于有人感兴趣了,你猜他们出多少?” 刘木摇摇头,他最是懒得猜谜。 董胖子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出价一般啊。” “哪啊,五千,五千两啊。”董胖子兴奋得快压不住声音,“我地乖乖,这顶十个大盗的人头了。” 刘木摸摸下巴,没想到这小玩意这么值钱,“有没有危险?” “危险肯定是有的。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没风险。”董胖子沉吟了一会,问道:“你看咋交易合适。” 刘木想了想,“听说过两天,南怀王要来,你打听一下,知府在哪迎接他,咱们在那周围找个地方交易。” 董胖子小眼睛又亮了,“对啊,到时候附近肯定都是兵士,看谁敢硬抢。夹道欢迎的人也多,咱俩拿了钱,往人群里一钻,谁也找不到。” “你和对方说一声,要南宝钱庄的银票,两百两一张的,提前准备好。”南宝钱庄是国内最大的钱庄,在全国各地的大城都有分号,容易兑换。 两人议罢,饮了酒,在门口拱手拜别,分头离去。 刘木这两天也没有闲着,在城里到处溜达,根据他多年算计黑道大佬的经验,前期准备的越充分,可能遇到的风险越少,成功的几率越大。 两次从水道逃生,刘木喜欢有水的地方,可惜前原城里没有合适的水系通到城外,只有一些大户人家,自己建的池塘,养了些鱼。 南怀王终于到了,这一日,镖头们穿起了统一的黑色武士服,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保字,站在练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煞是威武。 武士服是府衙统一发的,据说是因为南怀王喜欢黑色,所有负责保卫的武林人士都人手一件,以示区分,当然衣服是镖局掏了钱,交给府衙换来的,为了有备无患,还多买了几件。刘木借口上街买菜方便,也混了一件衣服。 今天出街巡逻的人,府衙会管全天的饭食,镖头们出发以后,刘木给留下的女眷做好饭菜,交待了仆人,就出了门。 穿着胸前有个保字的衣服,刘木在大街小巷里晃了一圈,大致摸清了兵士、捕快、协保的巡逻路径。 合盛镖局在当地薄有名气,又有家有业,深得府衙信赖,因此镖师都安排到了王府里,负责外围安保。大街上的都是小武馆或零散的武林人士,互相都不熟悉,刘木路上见到几个穿同样衣服的,还点头打了招呼。 逛了几圈,看看没什么异常,刘木悠悠然的来到了留风酒馆。 不一会,董杰忠也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绸缎衣服,头戴圆帽,脸上还扑了点粉,肤色白了很多,看来扮的是个商人。 董胖子坐下,抹了抹额头,簌簌的掉下些粉来。 “老刘啊,我今天左眼皮总跳,感觉不对啊。” “有人跟着你么?” “那倒没有,你也不看我是谁,这天下能跟上我的,不出五指之数。” “你要是感觉不对,就别去了。下次再找机会。” “别,能出这么多钱的人可没几个,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刘木思索了一下,掏出琉璃球来,递给董胖子,看他小心收好要走,又拉住他,拿出一个黑色木头盒子来,递给他。 董胖子一头雾水,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也放着一个琉璃球,红彤彤的,uu看书w.uukanshuo 透亮透亮的。 董胖子一惊,“怎么有两个?你还有一个。”说着就要去拿。 刘木拦住他的手,“别碰,一碰就露馅了,这是糖做的。” “糖做的?”董胖子的小眼睛瞪得老大,爬下仔细看那球。“里面怎么弄出红红的?” “里面是一种红色的山果。”刘木又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有几个差不多的球,他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董胖子看着刘木嘴里鼓起腮帮子吃的带劲,也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那球表面有点粘,含起来甜甜的,咬一下一股酸味弥漫口腔,不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董胖子吃的高兴,早忘了刚才的担忧,直竖大拇指。 “好吃,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嘶溜。这东西叫啥,以前没见过啊。” “糖葫芦,我发明的美食,独一份。” 两人分着吃了会,董胖子小眼滴溜溜转了一会,道:“这样,我先给他们假的,等真的拿到银票,我再给他们真的,只要银票到手,凭我这轻功,谁还能抓住我。” 俩人议定,先后出门而去。董胖子在前,刘木在后,隔着十几米,朝接头地点而去。 他们选定的地点在南怀王进城路线尽头,距离府衙几百米的一个酒楼。 董杰忠穿过喧闹的围观人群,慢慢的上了二楼,一间一间的走过去,房子里都没有呼吸声,很好,看来没有埋伏。 站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他顿了顿,屋里有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前,一人站于身后。两人都气息绵长,身怀武功。 第23章 售宝遭埋伏 董杰忠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脸上动了动,露出和善的笑容,推门进去。 屋内确是两人,坐着的穿着长衫,戴了斗笠,正拿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站着的是个大胖子,超级胖,看起来能顶上坐着的那人三个宽,就算对上董胖子也是顶两个。 那大胖子盯着桌上的一碟点心,一个劲的流口水,却不敢上前拿了吃。 董杰忠赶紧笑着作了个揖:“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怠慢了贵人。小二,小二,赶紧上壶茶,多来几碟点心。” 小二上了茶和点心,下去了,董杰忠笑着做个手势,请胖子随意食用。胖子看了看坐着的人,那人仍在读书,没有反应,胖子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不敢去吃。 那读书人终于放下书卷,道:“别耽误时间了,东西带了吗。” 董杰忠憨笑道:“带了,带了。”说完,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木盒,打开,转过去放在桌上,让对方看到里面那个红的透亮的球。 读书人伸手去拿,董杰忠忙把盒子收到身前,“别忙啊。东西你看到了,银票是不是也应该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读书人回头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那东西。” 胖子却没回话,往旁边闪了闪。 咄的一声,墙上伸出半根铁棍,那铁棍在墙上画了个圈,好像切豆腐一样,咣当掉下一个圆形墙板。 透过圆洞看去,旁边屋里出现三个人,一人站在墙边,拄着双拐,刚才那切开墙壁的铁棍原来是拐杖;一人披着斗篷,戴着帽兜,面对着墙洞,坐在桌前,两手放在桌上;最后一人面容槁枯,瘦的像个骷髅,感觉一阵风就会被吹起来。 那骷髅躬身道:“那东西确是在他身上,就是不知盒子里的是不是。” 戴着斗篷的人哈哈笑道:“在他身上就行,杀了他。” “风老大,是你。”董杰忠大惊失色。 “董杰忠,你太贪心了,要是只要几百两银子,我可能也就给你了。下辈子,记住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董杰忠大叫一声,往空中一跃,作势扑向往窗口,那斗篷人左手挥了挥,窗户啪的一声关住,窗板紧紧的压在框上,甚至有点往屋里凹陷,好像有人在外面用力推着。 董杰忠却没扑过去,脚尖在桌沿轻点,后背一躬,哗啦啦一阵响,已是撞破背后墙板,翻了下去。 胖子也往墙壁冲去,撞大了破口,跳了下去。 读书人走近,查看了一下,道,“果然滑头,他应该早就在墙上做了手脚,才能一撞即破。” 斗篷里的传出哼的一声,“分头去追,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 不多时,屋里已是空无一人。 毕竟是没有交心,董杰忠和刘木并没有互相告知所有的布置。董杰忠交易的时候,刘木就站在酒楼的街对面,他混在人群里,不时维持一下秩序。 当那窗户突然自行关闭的时候,刘木就知道不对了。他指着对面路上的围观人群,呵斥道:“你,你,后退,一会王爷就来了,你们这么靠前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就穿过了马路。 他刚走进人群,董杰忠撞破了边墙掉了下来,落地后却没往人群里钻,转身向僻静处奔去。 刘木不动声色,左右呵斥,挤了过去。在人群后面,一个人正背对众人站着。 果然,这里有人埋伏,怪不得董杰忠朝那边跑去,不过看这场景,对面怕是也有布置。 喀拉一声,又有人挤破了墙洞飞了出来,好大一个胖子,从空中跳下,像一座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感觉震得地面都有些晃动,胖子转身朝董杰忠追去。 守着的人站立不动,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这个出口,作为八大寇新进人员,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听老大的话就是一个死。 上一个阴老五据说就因为有些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破庙,还被自己人放了一把火,尸骨无存。 他是刚替换上来的,匪号也叫阴老五,守在胡同对面的也是新的索七,据说马上就该有新的云四了,最近死的人有点多啊。 他正想着,看到破洞口出现了戴着斗笠的二哥,二哥对新人还是不错的,比风老大好多了。他恭敬的低了低头,云二哥朝他示意了一下,回去了。按照计划,他们会从后门追出去。 新的阴老五正想着,后面一个人吆喝道:“呦,王爷来了。uu看书 . ”大家顿时热闹起来,“哪呢,哪呢”好多人踮着脚往前挤。 阴老五头没敢回,万一被风老大看到没好好守着胡同口就遭了。 后面一阵喧闹声突然大了起来,“王爷,快看王爷来了。” 在这吵声里,阴老五心口一痛,泛着青光的尖刃,从他胸口冒出来,一只手同时捂住他的嘴。阴老五泛起最后一个想法:“我怕是最短命的阴老五吧。” 南怀王来了,队伍声势浩大,最前面是清道两对,后面是令旗一对,外圈是护卫的士兵,前后都有敲鼓奏乐的,靠近轿子都是些亲信的师爷、家丁和武士,王爷应该就在轿子里。 人们看得热闹,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眼看轿子到了酒楼门口,忽然一人从人群里跃了出来,朝着领头的兵士扑过去。那兵士身经百战,遇乱不惊,后退一步,长枪一抖已经把来人穿了个透心凉。当啷一声,那人身上掉下一柄刀来。 有声音在人群中大喊,“不好啦,八大寇刺杀王爷来啦。” 人群哄的乱成一团,有四散躲避的,有拼命护住孩儿的,有吓得呆立不动的,还有的不知怎的跑到了路中间,被马上的军官一刀砍了。 那军官鹰目四顾,忽的瞥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拿着把刀往胡同里跑去,他大喝一声:“护好王爷,谁也不得妄动,游击队,随我杀贼。”一拉缰绳朝胡同里冲去。 人群见得军官挥舞长刀,骑着大马过来,惊得慌忙让开道路。 军官带着五六骑穿过人群,往胡同里冲去,速度渐快。 第24章 小巷搏6寇 董杰忠破墙而出,在空中的时候,就看到了新的阴老五对他虎视眈眈,也看到了街道对面的刘木。 他来不及示意,屋里的大胖子已经往外冲来,他在地上一点,身形快如闪电,向另一边跑去,心里却暗道要遭,对面肯定也有埋伏。 定睛看去,远处巷口果然站着一人,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还有四个高手马上就赶来,吾命休矣。 董杰忠探手入怀,抽出来时,手上已经别了一串小刀,他擅长的除了轻功,正是飞刀。 看看快到巷口,他抖手就是一刀飞出,这刀飘乎乎的看着一点没有力道,还在空中来回旋转,走着一条弧线朝巷口飞去。 刀还没飞多远,就听啪的一声,被一鞭子抽掉了,新的索七名副其实,是个使鞭的。 董杰忠嘴角抽动一下,使鞭的最克暗器,今天真倒霉。 他抖手又是几刀,这次可是使出了真功夫,那几把小刀在空中左右翻飞,既不走直线,也不走曲线,飞着飞着还当当的或互相撞击,或撞在墙上,改了方向。 索七甩了两鞭一把刀都没碰到,干脆也不管小刀了,把鞭在身前舞成一团,好像一个黑球,把巷口堵得严严实实,小刀撞了几次都没进去。 董杰忠叹了口气,两手一收,那些刀又飞了回来,从他身边滑过,往身后射了过去,噗嗤噗嗤的扎在一个肉团上,正是那个大胖子追了过来。 那胖子浑身肥肉,小刀扎在他身上,就好像一头猪身上插了几根牙签,毫无感觉。 董杰忠无可奈何,看着胖子要冲过来,手又伸进怀里,这次拿出的却不是刀,而是一个木盒。 他慢悠悠的打开木盒,两根手指捏出一个红球来。“就是有点沾手,外表看起来无懈可击啊。”他这样想着。 胖子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怕他毁了宝物,回头看看,后面风老大四人已经追过来了。 那拄着双拐的人竟然跑得最快,拐杖一点就是几丈远,正是八大寇的残三,他从小等了重病,双腿萎缩,眼歪口斜,练了一双精钢拐,内力强横。 风老大拎着骷髅人御风而行,贴着巷子上空飞了过来,这也是董杰忠不敢施展轻功上房的原因,怕是一上房,就来阵旋风把他吹上半空,晕头转向,束手就擒。 董杰忠捏着红球,色厉内荏的道:“你们别过来啊,过来我就毁了他,咱们谁也得不到。” 风老大悬在空中,怪笑一声,:“你试试看,我们试了好久都不能损之分毫。” 那胖子一听,又逼近上来。 董杰忠急中生智,咬了一口舌头,喷了口血在那球上,一口下去,薄薄的咬掉了一片,嗯,真甜。 众人都是武林高手,耳聪目明,老远就看到那球确是掉了一块,风老大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啥,胖子也停了脚步。 董杰忠得意洋洋道:“你们一群没文化的懂个屁,这玩意得口水和着血水才能化开。” 他把红球一把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说:“农门要似锅赖,吴居巴塔腰虽。”说完还斯溜的吸了吸口水。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后面书生跑来了,拼命大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他武功低微,靠的是智谋,众人去追赶董杰忠以后,他慢悠悠的下了楼,从后门出去,正要往巷口去会合阴老五,却远远看到那边一片混乱,有军官打马赶过来。 他大惊失色,扭头奋力奔去,要给众人报信,跑的太急,斗笠都掉了。 风老大回头看时,一个人正从书生后面追上来,那人身穿黑衣,看着像是阴老五,他大喊着:“风老大,快走,南怀王没死,官兵杀来了。” 风老大没太明白,南怀王死不死有啥关系,不过后面官兵确是追来了,宝物若是被官兵拿去,那就万事皆休。 他一着急,也顾不得宝物损坏,拎着骷髅加速飞过来,厉声叫到:“快杀了他,拿了宝物。” 董杰忠看到援兵到了,振奋精神,双手连甩,小刀到处乱飞,众人纷纷躲闪,胖子护住头脸冲了过来。 书生听到身后有人跑来,忙喊道:“阴老五,带上我。” 他感到一只手插进他的腋下,不觉心里一松,阴老五轻功不错,带上他问题不大,总算没白费平日里的和善对待。 那手却往后轻轻一拉,抽了出去,旁边一个声音大喊着越过他去:“二哥好厉害,一人当铁骑。” 书生被带的往后转了一圈,uu看书 ww.ukanshu.om 有点晕,刚站住脚,眼前一亮,飞了起来,他在空中旋转着,看到一个军官骑着白马从下面冲过去,撞倒了一个没有头颅的身体,那身体穿着青衫,好像他自己啊。 他越飞越高,好像一只鸟儿,他的目光越过房屋,越过大河,远方那是书院么,书院门前似有个老者朝他招手,微笑。好久没回去了,好怀念书院的时光啊。书生的眼睛闭上,一滴泪滑过脸庞。 胖子两臂挡着脸,象坦克一样朝前冲过去,董杰忠飞速的后退,转眼间已退到索七的攻击范围,索七双手飞舞,鞭子在他手上像是有了活力,变成一条巨蟒,朝董杰忠缠去。 好个董杰忠,头也不回,轻跳而起,脚尖一点,正好点在无声扫过来的鞭梢上,借着力道,身形一翻从胖子头顶上越过,左手一勾,已经挂住胖子的衣服,一百多斤的身体恍若无物,随着胖子朝索七冲了过去。 残三正跟在胖子身后,见了此景,一拐朝前点去。背后忽然汗毛耸立,有杀气逼了过来。他不及收拐,身体一旋,以落地拐为中心,前拐画个弧线,往后抡过来,后面却没有人,马上骑士还离着有几丈远。 他正纳闷,落地拐猛地一歪,摔倒在地,余光看到一人正从身下滚过去,左手正从拐下抽走,想是顺手拨了下。 残三在地上一滚,正要站起来,后面的马已经到了,马上骑士一刀砍下来,力大且沉,他仰躺在地,双拐交叉挡了上去,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不禁吐出口血来,那骑士内功竟是如此深厚。 第25章 生死2难全 他顾不上查看内伤,借着刀力,像个陀螺往后转去,顺势一拐把马的后腿扫断,那马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骑士临危不乱,在马背上用力一按,往后翻滚,又是一刀,朝着地下的残三而来。 当当当当,那骑士从空中落下刀斩,又借着残三的抵挡跃上半空,再次返身扑击,一刀又一刀,刀刀力重。 残三在地上左转右旋,就是脱不开身,不多时,渐渐无力,口吐鲜血,终于扛不住了。 巷子另一边,索七眼看着一座肉山冲破他的鞭阵,撞了过来,慌忙扔了已经缠住肉山的鞭子,往旁边滚去。 董杰忠往前伸出右手,手中藏刀,在胖子手臂前点了一下。胖子感觉前面有刀扎来,以为敌人还在前面,继续往前冲去。 风老大在后面天上拎着骷髅,竟然追赶不上,急的大声喊叫,让胖子停下。 那胖子原来就是八大寇排名最末的命八条,肥胖多肉,还有一身横练功夫,虽然练的没到家,却也刀枪难入,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反应迟钝。 胖子一直往前疯跑,终于撞倒了围墙,掉进了一片荷花池里。 风老大悬在半空,盯着水面,哗啦一声,胖子站了起来。 这池塘不浅,胖子这么高的身材,水已经没到了他胸口。池面飘着不少荷叶,水面也不清亮,风老大盯着水面,董杰忠一直没露头。 这时,身后一人奔跑而来,大喊着:“不好啦,二哥和三哥被官兵杀了。” 刘木边喊着边跑来,看到胖子站在水里,瞬间明白了情况,喝一声:“我去抓他。”也跳入水中。 风老大有点蒙,八大寇只是一个松散的团体,抱团取暖而已,平时都是老二负责管理内务,新进的俩人他虽然见过几次,却是不熟。 他疑惑的问胖子:“这是阴老五?” 胖子挠挠头,问他也是白问。 刘木沉到水里,感觉着水流的方向,朝远处摸去,不多时,摸到一件衣服,触手光滑,应是老董的绸衣。 董杰忠正憋着气,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正要挣脱,手里被人塞了个球,摸起来黏黏的沾手。想到糖葫芦,他停了挣扎,跟着来人在水里慢慢的往远处爬去。 爬了会,似乎进了一个管道,那人往上拉了拉他,他小心的把头探出水面,水面黑黑的,后面是个洞口,有光亮传来。头顶离洞顶很近,几乎碰到头发,两人把头伸出水面,空间很小,刚露下巴。 董杰忠正要说话,刘木比了禁声的手势,洞口外哗啦哗啦的有人走了过来,两人连忙往里爬去。 爬了一会,董杰忠想起一事,心道糟糕,拉住刘木,凑到他耳边道:“好像他们有人能在近距离感觉出宝物在哪,可能确定不了具体位置。” 刘木点点头,加快速度往前爬去,后面有人也钻进了洞口,那人爬的费劲,经常传来碰撞和闷哼的声音,可能是那个胖子。没过多久,就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估计是追不上来了。 这洞蜿蜒曲折有几百米,尽头也是一个池塘。这洞是联通大户人家水池的水道,用于池塘供水,比排水管道大些,却也有限,洞口有铁栏,被刘木几刀割开了口子。 两人钻了出去,天已经快黑了。刘木看了看周围环境,思索了一下方向,这里已经离着知府的府邸不远了。 两人快速沿着墙走到靠着道路的一边,翻了出去。 离开巷道,上了大路,人多起来,偶尔也能见到巡逻的武士。 董杰忠把红球还给刘木,两人想想几千两银子,不胜唏嘘,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卖了,先留着吧。 两人约好以后见面的标记,在路口分开。刘木找了个角落,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保字服,换下从阴老五身上扒来的上衣。 他辨了辨方向,往知府宅邸走去,今晚知府在家里宴请王爷,那里现在最安全。 到了门口,果然有合盛的镖师站在门外护卫,刘木趁机混入,说是来看热闹,卫兵询问情况,见确是镖局的人,也没有进门,就不再管他。 天色渐晚,镖师们分批到对面的酒楼吃饭,刘木也去混了一顿,吃完出得门来,正有一辆马车驶过,赶车之人撩开帘子,露出董杰忠和风老大。董杰忠嘴角带血,双目紧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放下帘子,赶车人示意刘木跟着,就往前驶去。 刘木看看不到十步的府宅大门,那里灯火通明,守卫森严,走过去就海阔天空,再无危险。 他叹了口气,跟着马车走去,渐渐没入黑暗,仿佛被一张巨口吞噬。uu看书ukas 马车一直行到了城东的一片荒地,停在一个巨坑的旁边。这坑也是前原城的一景,方圆百米,深二十多米,上大下小,呈漏斗状,底部有一块圆形平地。 这坑奇就奇在坑壁光滑结实,无一丝缝隙,却有一圈一圈凹凸不平的波纹,仿佛是一块巨石被天火击中,融化凹陷形成。白日里阳光一照,还会反射出淡红色的光芒。 这里地处贫民区边缘,夜晚更是无人,正是杀戮的好地方。 赶车的人跳下来,从腰上解下一根长鞭,原来是索七。 索七撩开车帘,风老大抓了董杰忠下得车来,扔在地上。董杰忠疼的哼唧一声醒了,想爬起来,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抬头看见刘木,嘶哑着嗓子喊道:“快走,别管我,你打不过他们。” 刘木叹气道:“怕是走不了。” 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暗处走来,正是胖八命。旁边还跟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应该是那个象骷髅一样的家伙,魂六魄。江湖传言,这魂六魄有些神异,可以吸人魂魄,知人的前世将来。 刘木看着风老大问道:“给你们东西,能活命不?” 风老大,没说话,先看了看魂六魄,见他点了点头,嘿嘿冷笑道:“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刘木摇摇头。 “这东西的消息如果传出去,那我们就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给条活路不行吗?” “不行。为了这东西,老二、老三和老七都丢了性命,你得给他们陪葬。” 第26章 烈焰焚身起 “好吧,你把地上那家伙放过来,我把这球给你。然后咱们各凭本事,生死有命。” 风老大在董杰忠腰后踢了两脚,董杰忠终于能动了,他努力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明显是受伤过重,干脆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刘木从怀里掏出珠子,这回是真的珠子,留着没用,扔出去还能分散注意,命都要没了,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掏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个布袋,掉在脚边。董杰忠偷偷捡了,打开,摸出一把铜钱。 刘木往前走了两步,离着风老大还有丈远,他左手猛地朝前一甩,红光脱手而出,正是那珠子。他疾步向前,紧跟在红光之后,右手抽出刀来,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劈去,一时寒光四溢,刀气凛冽,看那架势要把珠子一刀两断。 生死关头,他的刀法终于又有进境,这一刀,刀出无悔,有进无退,刃前隐有寒光突出,乃是他平生最强一刀。 索七没有动,因为风老大没让他动。 风老大没有动,因为艺高人胆大。 胖八命没有动,因为他反应迟钝。 魂六魄动了,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啸声尖厉而低沉,声音虽然不高,却透过耳朵钻进脑里,让人恨不得挖开脑袋用力挠一挠。 刘木受此一啸,刀光明显暗了一暗,珠子和刀光却已到了风老大面前。 风老大终于动了,这一动,快若闪电,疾如奔雷,一指点在珠子上,珠子倒飞而去,噗的一声镶入刘木胸膛,如中败革,衣服碎开一个洞,露出里面的皮衣。 风老大毫不惊异,手臂一伸,突然长了一截,越过刀光,啪的拍在刘木胸口的珠子上,碎皮纷飞,显出一个血洞和黑色掌印,那珠子已经没入刘木胸膛。 刘木被打的飞跌回去,摔落在地。董杰忠拼命爬过去护住,扔出铜钱。 风老大徐徐前行,两手挥舞,强风袭来,把铜钱吹得偏了方向,那一袋铜钱没有多少,一会就扔没了。 董杰忠抱着刘木大哭:“你来救我干嘛,咱俩又不太熟。” 刘木气若游丝:“你在沙头镇破庙救过我一命,这次还你了。” 风老大走上前来,一脚把董杰忠踢飞出去,弯下腰,笑道:“听说血水能解开这物,我看看有没有用。”说罢,右手插入刘木胸膛,要挖出那珠子。 刘木突然伸出左手,死死抓住风老大的右臂,全身热流涌动,右手就要出刀,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身受重伤,假装虚弱,死中求活,绝境逢生。他要先杀风老大,再追杀索七。那索七新入,见老大死了,定会先逃命;命八条脑子不够数,会追着他跑;魂六魄杀伤力不强,引开胖子,董杰忠就能活,他自己活命的机会也不小。 那珠子嵌在经脉中,热流经过竟然流进了珠子里,珠子忽然热起来,周围的热流仿佛受到吸引,纷纷改了方向,朝珠子流去,刘木一时竟使不出刀法,只能举刀刺去,力道全无。 风老大被抓住手臂,吃了一惊,随后刺来的刀,却甚是无力,左手一挥就打掉了。 风老大以为对方是回光返照,哈哈大笑,左手掐了刘木的脖子,右手继续往胸腔摸去,不多时摸到了珠子,用力一拔,却没拿出来,那珠子好像长在了肉里。 风老大运内力于右手,刚一用劲,手中忽然传来巨大吸力,全身内力如奔流入海,通过右手流了出去。 那珠子受了风老大的内力,突然爆燃,火焰沿着刘木的热流和风老大的内力烧了回去,两人全身瞬间燃起大火。 风老大烧的死命大叫,却怎么也抽不出右手。 魂六魄和索七惊得直往后退,不敢靠近。命八条冲过去,脱了衣服上前扑打,没两下,衣服也烧着了。这胖子也是忠义,直接上手就要分开两人,才一使力,已是引火烧身,腾起火焰。 索七和魂六魄互相看了看,索七忽然道:“六哥,你盯着点,我去找水灭火。”说罢掉头而去,眼看着就不像要回来的样子。 魂六魄在旁边又站了会,眼见三人已没有声息,火焰中,三个炭人互相搭着,支在一起,站立不倒。他茫然看看四周,一跺脚,也离开了。 那火烧着烧着渐渐小了,仔细看去,不是都小了,胖子和风老大的火小了,刘木的火却越发大了,那火好像是流到了刘木身上。 刘木感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骨骼、筋络都在燃烧,u看书 w.ukanshuco变成焦炭。又有新的血肉、骨骼、筋络在火焰中生长,顶开焦炭,然后再燃烧,再生长,来回反复。 胖子和风老大身上的火渐渐熄了,天边隐隐有了光明。 刘木终于又感到热流,他艰难的运转十八条筋脉回路,那热流缓慢的动起来,一遍又一遍,逐渐加快。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就像他以前每次烧烤一样,身上的火焰再也不能造成损害,却让他越发燥热起来。 体内热流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远远超过他以前的水平。全身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胸前的血洞缩去,一会就消失不见。 眨眼功夫,血洞也闭合了,皮肤慢慢变得光滑,仿佛时光倒流,恢复如初。 这一刻,日出东方,大放光明,第一缕阳光照在刘木脸上,映出红色光芒。 刘木浑身一震,搭在他身上的两具炭尸,如沙塔一般坍塌,散了一地的粉末。 他体内如火中烧,每一处血肉似乎都有无数烈焰蕴藏,就要满溢出来,身体却是毫无疼痛,暖洋洋的,让人舒服得只想仰天长啸。 刘木拾起刀,迎着朝阳挥舞起来,意随心动,气随意起,热流直接从每一块用到的肌肉和筋络周围凝聚,不再需要流经整条回路。 那刀再也不是只有十八刀,而是二十刀,五十刀,一百刀,一千刀,每片刀光都泛出红色。 朝阳之下,巨坑之旁,一人持刀当空舞,青光映日别样红。 千刀舞罢,刘木收刀望斜阳,一声长啸震前原。 第27章 诵书有贵鱼 董杰忠被啸声震醒,看着天空,过了一会,突然嚎啕大哭,“刘木啊,我对不起你啊,都怪我太贪心,回去想捡个人头,领赏金。” “知道错了吧,打自己一巴掌。” 董杰忠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得还挺狠。打完有点懵,看着旁边蹲着的刘木,惊喜的叫到:“你没死啊。”他四周瞅了瞅,道:“我不是做梦吧,风老大他们人呢。” “风老大和命八条死了,索七和魂六魄逃了。” “行啊,兄弟,你这么厉害啊。那开始你咋被打成那样,我还以为你快死了。” “计谋,那是计谋。”刘木做出莫测高深的样子。 董杰忠还是很好忽悠的,刘木按照开始的计划说了一遍。至于风老大和命八条的遗骸,当然是毁尸灭迹,烧掉了,这是实话,只有这一句是实话。 刘木搀起董杰忠走了一段路,找了辆马车,把他送到客栈,住下来。 刘木回到镖局,换下了衣服,扔到火里烧了。这衣服是在风老大他们的马车里找的,原来的早烧光了。想想他光着身子舞刀的场景,哎,不提也罢。 做厨子有个最大的好处,没人管你去哪了。只要到了饭点,在厨房能找到饭食,大家就不会关心你在哪,在干啥。 天还早,刘木做了早餐,搬到院子里。 看着大家凑在一起啃着馒头,喝着粥,聊着天,这么平静、宁和,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是了,他们确实什么也没发生,只有他自己经历了。 刘木深深的感到这个世界的恶意。自从他来到这,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要个饭,碰上盗匪杀人灭口。在书院,撞见内奸追杀院长。到城里,同学被马撞死。为了替他报仇,烧了一栋楼,杀了七个内卫。坐个船,碰上飞贼,还杀了个大盗。来镖局做饭,没几天,又间接害死两个,亲手杀了两人。 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啊,让我活的舒服点不行吗?刘木仰天无语。 早饭过后,总镖头回来了,见到刘木,严肃的脸上努力做出和善的笑容,“阿木,你上回做的那个叫什么贵鱼的,能不能给王爷做一下。王爷今天发了火,说饭菜不合胃口,他最喜欢吃酸甜的,你那鱼正合他口味。” “那咱镖局的饭怎么办?” “那帮老粗,外边随便找个厨师就对付了。伺候好王爷,咱们镖局好处大大的。” 没啥不行的,对于一个成功的厨师来说,侍奉权贵很正常。刘木为自己单身多年锻炼出来的厨艺而骄傲。 虽然只做一个菜,不过是给王爷吃的,用的材料肯定和给镖师做不能一样。刘木去集市买了各种高档调料,挑了一条味道和桂鱼很象的河鱼,还切了些里脊肉。 看看日头,王爷的午饭肯定赶不上了这鱼了,刘木干脆买了餐食去董杰忠那。 董胖子恢复的挺快,没有找医生,自己用的药,这家伙逃命能力不错,救命能力也行。眼看着已经能自己下地走了。 早上没空细说,董胖子问起红球的去向。刘木说打斗中不知道去哪了,可能被索七或者魂六魄拿走了。 董胖子看着刘木光滑的胸膛,道:“你这硬气功可以啊,我当时还以为你被打穿了,装的真像。” “侥幸,侥幸。”刘木有点脸红,压箱底的保命能力,谁也不能说。 听说刘木要去给王爷做饭,董胖子羡慕的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啊,这么多前原高手都没机会在王爷前露脸,你倒是做到了。要是富贵了,可别忘了兄弟我。” 他想了想,又道:“南怀王深得皇帝的宠信,手握帝都军事大权,最喜欢招揽能人异士,是一个好的投靠对象。凭你的武功,进王府不成问题。不如,你借着做菜,求一个觐见展示武艺的机会,到时候成了王爷近侍,就发达了。” 刘木斜眼瞅着董胖子,看着他眼冒银光,嗯,银子的光芒,不禁鄙夷道:“展示武艺干嘛。我是厨师,我是厨师啊。展示厨艺才是正道。” 董胖子看着刘木,目光呆滞。 吃完午饭,刘木前往知府宅邸,通过层层检查,终于跟在一个小太监后面进了府。 到了厨房,里面两个厨师正在聊天,见了小太监,忙低头哈腰,陪着笑脸道:“李公公来了,您想吃点什么,我们给您准备。”王爷刚吃过午饭,想来不会再需要餐食,他们以为是小太监有事耽误了,来寻吃的。 小太监一口典型的娘娘腔,“这位是严知府从合盛镖局请来的大厨,uu看书.uukanshuco 王爷的晚饭就由他来负责了。” 两个厨师脸色明显僵了一僵,一人道:“王爷想尝尝新口味么,我还有几个新菜,请王爷品尝。” 小太监有些生气,“现在说这些晚了,早干什么去了,王爷昨晚就吃了几勺米饭,菜更是一口没吃,我都被总管打了一巴掌。去去,一边呆着去。” 两个厨师不想放弃,还是围着小太监说情。 刘木没理他们,四处看了看,材料齐全。 他拿出菜刀放到案上,开始门口守卫是不让带进来的,刘木坚持说用不惯别的菜刀,会影响菜的味道,不让带就不做了,最后小太监做主放了行。菜刀就是厨师的手,不带手怎么做菜? 刘木拿刀敲了敲案板,“这位公公,时候不早了,再不做怕是赶不及晚饭。我不需要帮忙,让他们俩出去候着吧,免得他们动了坏心眼,影响我做菜。” 小太监本来就有些不耐烦,听了这,干脆叫卫士把这俩人拉出去,看管起来,反正王爷也不爱吃他们的菜,大不了换厨师。 小太监没有出去,给王爷做饭要有人监督的。 刘木把鱼摊在案板上,闭了眼睛,从头到尾仔细摸了一遍,那鱼还活着,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很享受按摩。 刘木摸清了鱼的骨骼筋络,把鱼头拎起来,一刀破开鱼腹,刀尖伸进去转了一圈,转手甩进脏桶,鱼的内脏都弄干净了。 他把鱼平放案上,右手持刀,平平的从鱼尾滑到鱼头,那刀发出轻微的震动,鱼鳞整片的脱落下来,好像脱了一件衣服。 第28章 王厨打火机 两边的鱼鳞清完,刘木把刀在鱼周身转了一圈,停下时,刀背上整齐的排着腮和鳍。 小太监看得津津有味,这厨子明显比原来那俩厉害,这刀工比起帝都的大厨也是不差。 刘木把鱼洗净,斩下鱼头,拎着鱼身,刀光闪了又闪,一时不知出了多少刀,等到那鱼再放到案板上时,全身上下布满了菱形的花纹,刺已是没了。 刘木往鱼身上抹了调料和淀粉,热油炸了。不多时一盘红艳艳的鱼就做好了,那鱼头朝天张着嘴,好像还在呼喊:“好刀法,好刀法。”刘木看看卖相,满意的点点头。 小太监拿了筷子,夹出一小块到碗里,看着刘木吃了。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反应,赶紧叫了个侍卫进来盯着,自己端着菜给王爷送了过去。只见他步伐飞快,上身不摇不动,显是练过的。 刘木在侍卫的注视下,又做了一盘糖醋里脊,一碗疙瘩汤,米饭倒是现成的。 饭菜都已经端上去,刘木自己弄了点吃食,蹲在院里随意扒拉了几口,这夜色,这月光,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两个侍卫在院子里盯着他。 过了半个时辰,小太监回来了,脸上明显有喜色,“刘木,王爷吃的很满意,要召见你,你可要小心应对,说的王爷开心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刘木跟着小太监进了内府,经侍卫通报,入了正堂,南怀王正坐在桌前,就着旁边侍女端的水漱口,知府大人站在一旁。 小太监报道:“王爷,厨师领来了。” 王爷转过头来,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刘木忙行了一礼。 “你就是厨师,想不到这么年轻。”王爷态度和蔼,平易近人,“这两道菜叫什么名字?” “启禀王爷,那道鱼叫诵书贵鱼,那肉叫糖醋礼记”刘木答道。 “这名字听起来很有儒者之风啊。” “王爷明见,我本是会龙城观止书院的厨师,后来院长受到构陷,下落不明,师生们人心惶惶,散了大半。我为了讨生活,坐船来到前原,现在合盛镖局做饭。这两道菜是在书院的时候自己研究出来的,学生们给起的名字,不免带了书气。” 估计早有人调查过刘木的来历,他干脆说个明白,免留后患。 南怀王点点头,转身对知府说道:“黄大人,这厨师做的菜甚是合我口味,你帮我问问合盛镖局的总镖头,是否能忍痛割爱,让他随我去帝都。” 知府忙躬身道:“王爷太客气了,您能看中这厨子,是他们镖局的福分,哪有拒绝的道理。”说罢转头朝刘木道:“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早就搬到府上来。” 刘木应了,跟着小太监往外走去。王爷和知府两人自始至终都没问过他的意见,升斗小民果然没有人权。刘木倒无不可,反正是做饭,在哪不一样。 夜深人静,南怀王在书房翻阅着一本册子,黄知府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南怀王把册子往桌上一扔,叹道:“就这些?”语气很是不善,与白天对刘木的态度截然不同。 黄知府头上冒出冷汗,慌忙跪下叩首道:“王爷恕罪,小人尽心竭力收集情报,但辖下区域实在不大,所得异事均已记录在案了。” 王爷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笃笃笃的响着,黄知府爬在地上不敢抬头。 “行了,起来吧。你应该知道,我把你安插在这个位置是做什么的,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黄知府战战兢兢的起来,应了一声,屋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黄知府小心的道:“启禀王爷,那厨子刘木,在沙头镇的经历不甚了了,让他跟着王爷有些不妥。” “此事我自有安排,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南怀王挥挥手,让他离开。 第二天,刘木拜别众镖师,大家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他,一堆人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辛苦多日,结果被个厨子拔了头筹。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镖师是路人。 不过有了刘木的例子,众人更添动力。守卫巡逻的时候挺胸抬头,像一队队开屏的孔雀,在尽力展现自己。一个厨子都能得到王爷赏识,凭啥我不能。 刘木进了府,独占大厨房,专门给王爷做饭。原来的两个厨师被赶到另一个小厨房,去负责侍卫的伙食。 到了中午,刘木去拿柴火,挑了几根都是湿的,他翻了翻柴堆,全湿透了,有人在上面浇了水。肯定是那两个厨师作怪。 看看日头,重新找木材劈柴是来不及了,刘木捡了些稍微干一些的进了厨房,试着生火,木柴湿的很透,uu看书 .uukansuom点不着。 刘木有些着急,拿着湿木头,在那思量,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加热烘干就好了。 加热,刘木心中一动,意随心起,气随意动,一股热流好像用刀一样,通过手掌冲入木柴。 那木柴哄的燃起了大火,火苗有三尺高,还没等刘木反应过来,又熄灭了。手里就剩了一截白色的物体,还没动,就自己散成了灰,撒了一地。 刘木吓了一跳,这火有点厉害啊。 刘木又尝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窍门,手里直接握的木柴,肯定飞灰。不过用变灰之前的大火,只要控制好距离,烤别的木柴很有效,一根同时烤个七八根,一下就烤干了,好像这火的温度很高。 刘木终于有了干木柴,升了火。看着满手的白灰,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人形打火机,安全环保,无污染。 过了半月,南怀王准备启程回帝都了,刘木早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都城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也有大片的宫殿,高高的围墙,红色布满疙瘩的大门。 董杰忠对刘木的想法嗤之以鼻,“你根本啥也看不到,最多看个围墙,还是离老远望一望。你以为那是你家啊,还看宫殿,隔着一里地就被禁卫拦住了。” “我迟早要进宫殿,看看龙椅长啥样。”刘木信誓旦旦的说。 “哎呦,有志气啊,你还想混个四品官不成。”董杰忠鄙视道。 “虽然当不了官,但我是大厨啊,说不定哪天皇帝也想吃我做的菜。” 董杰忠顿时无语,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第29章 遇伏1线天 两人就要分别,董杰忠掏出个册子扔过来,刘木接了看去,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飞燕诀”,字体洒脱,飘飘欲飞。 “我的轻功有些特别,恐怕不适合你。这本飞燕诀,不善长途奔行,长于短距离的辗转腾挪,你先练着,等以后碰到好的再换。” 刘木收了,他俩之间已不需要谢字。 董杰忠送刘木出了旅店,在门前拱手道别,自此江湖路远,再见不知是何年月。 鹰飞四月天,刘木跟着南怀王的队伍沿河西行,遇城不入,只是补充些物资。刘木一路无事,除了给王爷做饭,就是练习飞燕诀。 过了几日,队伍到了黑山脚下,那黑山名副其实,连绵几十里,焦黑一片,寸草不生,河流从窄小的峡谷中穿过,两侧山体陡峭,好像是有神灵用刀将这山脉劈成两半。 远望过去峡长谷深,奇峰突兀,层峦叠嶂,云腾雾绕,有如仙境。 岸边的路到了黑山就拐向南方,通到帝都。 队伍离开泉河,往南行去,一路尽是山地,人烟稀少,听侍卫们说行个二百多里才有城镇。 刘木在最后一个城里,采购了充足的食材,准备了十几种菜品。他只负责王爷的饮食,很是轻松。那两个厨师每天要准备百来人的饭食,还要收集柴火,甚是忙碌,幸亏有几个小兵帮忙,否则早就累垮了。 刘木每天就去拿他们劈好的柴来用,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现在刘木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隔两天就能觐见王爷,介绍新式菜品,给他们穿点小鞋那是小菜一碟。不过何必呢,又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同行,且饶过他们。 这一日清晨,队伍行进到一个山坳,前方越来越窄,听兵士们议论马上就是一线天了。 那一线天,地势险要,两侧山壁间距不到两丈,不过山体并不高,侍卫副统领陈仲达带了两个士兵,从缓坡处先爬上去查看情况。 陈仲达就是那天纵马追赶八大寇的军官,他内功高强,一口厚背刀足有六十斤重,残三就是被这柄大刀生生劈死的。 侍卫统领谭九空领着众兵士守在一线天入口,等了半个时辰,方见山顶展开一面黄旗,正是安全信号。 兵士鱼贯而入,百来人分成三部分,三十多人前行开路,五十多人居中护卫王爷车驾,剩下的兵士和杂役殿后。 刘木就在后面的队伍中,他赶着一辆马车,车上载着食材和炊具,最上面是一口大铁锅,反扣着。虽然是驽马,行的缓慢,比起后边靠双脚走路的那两个厨师可舒服多了。 这一线天全程六里,行知中途,山顶忽然锣鼓喧天,落下无数石头树木。 刘木的马受此一惊,前腿高抬,就要往前冲去,他跳下车辕,抽出刀,一刀斩断马头。 马颈的鲜血喷了前面士兵一身,那士兵方自回头看来,一块大石砸在他头顶,人消失在了石头之下。 刘木拿了铁锅护在头顶,直冲到崖边,唰唰几刀,把崖壁砍出一个半人高的凹陷,蜷着腿缩进去。 外面一片狼藉,士兵杂役四处奔逃躲避,刘木看到那两个厨师转头往来路跑去。既然有埋伏,怎会没人兜后路。 刘木紧靠山壁,手握钢刀,慢慢调整呼吸,准备待会的恶战,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截杀当朝王爷。 山上落下来的东西渐渐少了,来路果然传来惨叫声,刘木钻出凹陷,扛着铁锅,往前跑去。路上到处是断木落石,横尸遍野,有人受伤未死,高声呼救,看过去,却是被乱石压住,急切间营救不得。 行了百米,前方有片山壁朝内倾斜进去,十几面方形盾牌围了半圈,缩在崖下,想来是亲卫护着王爷在里面。 刘木跑了过去,却不敢靠近,现在这种情况,难保不会被当成贼人内应。 他隔了几米,大喊道:“王爷,我是刘木,后面有贼人摸上来了。” 盾牌间探出谭九空的半张脸,看了看情况,道“现在敌我难明,你在旁边候着,靠近者格杀勿论。” 不多时,前后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都是士兵没有一个杂役,刘木扛着个黑锅很是扎眼。 几个士兵商量了一下,凑成一堆,也背靠山壁,围了个半圆,和盾牌阵隔了几米,便于相互照应。 刘木也挤了进去,面朝外,举着黑锅挡在前面,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那几人也没说什么,毕竟是王爷的厨师,恐怕比他们这些小兵还金贵些。 前后远处的惨叫声渐渐停止,u看书.uukans 不知是被人解决了,还是自己不行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边都有不少人逼近。 那些人散乱无章,有的边走边大呼小叫,有的躲躲闪闪靠着崖壁,有的奔跑过来发现只有自己,赶忙又跑了回去。 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是花样百出,大多数是粗陋的棍棒,有的棒梢捆了铁尖,其中有几十个拿着制式刀枪,想来是刚从地上捡的,竟然还有十几人抬着巨木,抱着石头。 前后两堆人会合一起,把刘木他们围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至少有三百以上。 几个人自持勇武,挥舞着刚抢来的刀枪冲上前来,去戳盾牌,盾牌阵纹丝不动,忽的不知道从哪里突出一根根长枪,把那几人穿了过去,长枪收回,盾牌阵严丝合缝,好像从没有过缝隙,那几人身上冒着血,倒在地上不动了。 人群一阵喧闹,几个人抬着巨木冲了上来,撞在盾牌阵上,咚的一声。 顶在巨木正前方的盾牌突然稍微倾斜了一下,巨木顺着倾斜滑到旁边的盾牌上,旁边的盾牌也依次倾斜着,也不知怎的,那巨木就打横过来,抬着巨木的人收脚不及,身体冲向盾牌,里面又是一阵长枪出来,巨木落在地上,下面压着几个没有声息的人。 围着的人也不怕死,又有几人抱了大石,靠近扔了过来,被盾牌一一挡了,却没法还击。 众人见有效,纷纷寻了大石树木扔来,一些人还往刘木他们这个小圈扔石头,刘木举着大锅挡在前面,几个士兵都缩在后面,暗暗感激。 第30章 断刀斩叛将 谭九空眼看这样下去情况不妙,连忙下了命令,盾牌阵往前行进,两侧内缩,从山壁离开,形成一个圆阵,往来路突围而去。 刘木他们也连忙跟上,围成一个小圆,跟在大阵侧后方帮着抵挡。 路上都是石块落木,盾牌阵走的很不顺利,一个疏忽,就有士兵被拉出去,无数兵器落下,惨叫声很快就停止了。 行了百米,刚到刘木挖出凹陷的地方,盾牌阵已经不足十人了。 刘木的小圈倒是一人未损,贼人看他们衣甲破烂,兵器普通,还有举着黑锅拿菜刀的,显是普通小兵和杂役,和他们拼命不值得,没人付钱。再加上刘木刀法凌厉,杀了两个冲过来的勇士,就没人管他们了。 兵士渐少,快要维持不住盾阵,谭九空大声下令,盾牌阵往刘木的小圈上套去,小圈士兵从刘木处断开,往两边一散,形成一段弧线,正好和盾牌兵结合成一个新圆。过程极其自然,毫不艰涩,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刘木不知怎的就到了圈里,还举着黑锅,回头见到王爷,王爷朝他笑着点点头,一点也不惊异他还活着。 南怀王身穿黑色蟒龙袍,头戴金边黑冠,手持利剑,随着圆阵缓步前行,就好像平日里在花园散步一般,风采气度不由让人心折。 刘木背上黑锅,挺胸抬头,跟在王爷身后,感觉自己像个贴身护卫。嗯,南侠展昭那样的贴身护卫。谭九空瞥见刘木的样子,嘴角不觉抽动一下,忙回过头来,稳定心神。 新的圆阵有一段没有盾牌,刘木盯着几个共过患难的士兵,有了危险就出刀搭救,刀光凌厉,每出必中。他出刀时,南怀王在旁边细细的盯着,若有所思。 圆阵又行了两百米,勇猛敢冲的贼人死伤殆尽,剩下的多是胆小之徒,逡巡不前,眼看就要透围而出。 这时远处跑来一将,挥舞着厚背刀,边跑边与三人打斗,定睛看去正是统领陈仲达。 追杀他的三人,一人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手持六尺狼牙棒,力大且沉,陈仲达受他一击就退后一步;另一人双手紧握齐眉棍,点、拨、扫、撩,专攻下三路;还有一人手持利剑,在四周快速绕行,抓住机会就突前一刺,又迅疾离开,剑如毒蛇,每出必中。 陈仲达身上渗出点点血迹,边打边退。 谭九空见了大喜,忙指挥圆阵迎了上去,众匪也是欢呼,原来是他们的三个头领到了。 双方会合,圆阵放开缝隙,陈仲达退进阵中,盾牌兵挡住三个匪首,那三人虽武功高强,对上军阵却力有未逮。 陈仲达见过王爷,抓着谭九空的手,急切道:“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马队埋伏。” 谭九空大吃一惊,马队正是盾牌阵的克星,这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间,忽听陈仲达大喊:“鼠辈敢尔,王爷小心。”谭九空浑身一震,难道又有变故,转头看去,却见王爷、刘木并无异状,心中刚觉不对,一颗大好头颅已经掉了下来。 陈仲达取了统领首级,回头又是两刀,武功最强的两个盾牌手也丢了性命,剩余兵士见此变故,有的转身扑上来,有的往外逃命杀去,圆阵顿时破了。 南怀王终于变了神色,抬剑指着陈仲达背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陈仲达挡开两个扑击的侍卫,三个匪首已经杀了过来,前面的侍卫死的死,逃的逃,王爷面前再无遮拦。 陈仲达转身朝王爷走来,身后无数贼寇跟着逼近。 王爷身后忽然亮起刀光,一道青光斩来,陈仲达刀横胸前,轻松挡住。 丢了黑锅的刘木站到王爷身前,陈仲达笑了:“你这厨子,也想火中取栗?” 刘木弹了弹菜刀,问道:“难道你能放我离开?” 陈仲达想了想,道:“确是不能。” “那还说什么,生死看刀吧。” 陈仲达大笑:“想不到你也是个爽快的,接招。” 言罢快步前行,双手握刀,高举过顶,一刀斩下,当的一声,砍在刘木举起的刀上,逼得刘木倒退两步。 陈仲达一招得手,再不停歇,一刀又一刀追着刘木砍去。 他最擅长的刀法叫做“连绵不绝刀”,此刀使出,借力打力,虽不能叠加力道,却是刀刀力沉,永不停息,直至力尽。 刘木接了第一刀,退了两步,接了第二刀,退了一步,接了第三刀退了半步,接了第四刀身形只是一晃,后面身形再也不动。 只见两人站在当场,陈仲达两脚开立,双手持刀,不断砍劈;刘木左弓右蹬,举刀相应,像一块被锻打的铁块,u看书 ww.uukansh.cm越受击打越结实,仿佛在锤炼中,褪去杂质,更加纯粹。 两人撞刀百余次,突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刘木的刀终于断了。 这一刻刘木突然窜出,断刃沿着厚背刀的侧面滑上去,沿着陈仲达的左手臂滑上去,倏忽间两人已经错身而过。 谷内风息,两人背立不动,一股血雾从陈仲达左边脖颈喷洒而出,阳光从谷外照来,空中有淡淡的彩虹浮现。 刘木对那刀上裂痕早已明了,他一直在等着刀断的时刻。飞燕诀果然好用,弓步一跃,断刀好像燕子翼尖划过陈仲达的颈动脉。 陈仲达看着眼前几步远的南怀王,想提起刀,往常轻松挥舞的六十斤大刀,现在却重若千斤,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抬头捂住脖颈,恨声道:“可惜功败垂成,辜负我主。”说罢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刘木回头捡了那厚背刀,六十斤,掂起来不觉得重,他舞了个刀花,很合手。 三个匪首一时缓不过劲,刚才陈仲达形式大好,一刀胜似一刀,三人以他为尊,还在拍手叫好,谁知转眼间竟已死了。 那使棍的大喝一声,跑将过来,边跑边喊:“大家一起上,围杀了他,不然都得死。”另两个匪首也明白过来,随后跟上。 刘木身形一低,运起轻功,如雨前飞燕,贴地前行,转眼就到了使棍的跟前。他右手一甩,身后大刀抡了起来,那人不及反应,忙斜棍挡住。 刀光划过铁棍,连着半个身子断了开来,刀口却无鲜血,只是一片焦黑。 第31章 当承杀人果 后面那狰狞大汉,怒吼一声:“老二。”挥舞着狼牙棒横扫过来。 刘木脚尖在地上轻点,身形借着刀势旋转,升上半空,一刀扫断了身下的棒杆,又一刀劈入大汉肩头,直没入胸。 那用剑的见此情景,心胆俱裂,怪叫一声,返身逃去。刘木运力于刀,脱手甩出,剑士听得背后风声,矮身避过,正自庆幸,抬起头来,一柄大刀正在眼前。 刘木站立不动,那刀取了敌首,自飞回来。这是飞燕诀里的燕返功,运内力于身,则可在空中转折,运内力于兵,则可飞去归来。 刘木接了长刀,凝目看去,刀身锃亮,滴血不沾,不禁仰天大笑道:“好刀,好刀。” 转过身去,众匪徒见到杀神看来,齐的大喊一声,四散逃去。 刘木把刀插到背后,走回来,到了王爷面前,抱拳而立,王爷喜形于色,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好英雄,好刀法。” 背后忽有一阵马蹄声,刘木转过身来,守在王爷面前。 来的马队,队列整齐,黑甲黑盔,手持黑杆长枪,腰佩黑鞘长刀,连马也都是通体黑色。看过去长枪林立,寒光闪闪。 那马队小步奔跑,不急不缓,刚才有些匪徒逃往那个方向,现在又被驱赶回来,到了刘木跟前,好像水流遇到了河中巨石,自然拐向两边,贴着崖壁偷偷的跑过去,大气也不敢喘。 马队行到刘木身前十米,整齐的停住。中间两马前行,分立到队前两侧山壁处,后面又出来两马,依次排到前列。这样往复出来了七八对,后面终于有了不同。 两匹高头大马行上前来,明显比旁马高了一头,显是品种不同。马上骑士一个盔带黑缨,没有拿着长枪,马上挂着一把七尺长刀。另一人身着黑色长衫,头戴八卦巾,谋士装扮。 两人前行几米,下得马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刘木慌忙让开,站在一旁。 南怀王哼了一声,“我还没死,你们是不是很惊讶?” 两人忙低首谢罪,那谋士道:“请王爷恕罪,我等到了山口就要进来,谁知陈仲达副统领拦了马队,让我们等王爷的信号再进入。他持着王爷手令,我等不敢违抗。后有杂役逃出来,才知道情况危急。为救王爷,我等违令而入,这决定是我下的,愿担罪责。” 王爷瞥了一眼地上陈仲达的尸体,黑缨骑士道一声恕罪,站起来走过去搜了尸身,果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色圆牌。 骑士回来跪下,双手高举圆牌,膝行上前,王爷拿了圆牌,看了几眼,揣到怀里。 刘木在旁边瞧得入神,突然想起来,刚才是不是自己应该上前接了银牌,再递到王爷手里,尽到一个侍卫的职责。“算了,我果然不擅长拍马屁,厨师才是主业。”刘木自我安慰道。 王爷上前把两人扶起来,道:“是我错怪你们了。我待亲卫推心置腹,想不到陈仲达这贼子,不知恩图报,还要取我性命。幸赖刘木英雄了得,杀了这恶贼,救了我性命。” 他又拍了拍谋士的肩膀,又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及时醒悟,带兵进来解围,何罪之有。” 南怀王,拉了两人,行前几步,朝着兵士朗声喊道:“今日众将士奋勇杀敌,不但无罪,还有大功。待到剿灭余匪,本王与尔等同贺,不醉不归。”众将士齐声应诺,士气昂扬。 两人领了王爷军令,回转马队,留了两队人马护卫王爷。剩余兵士从两旁通过,朝前追去。听他们的布置,还有半队人马守住了对面山口,定能将贼人一网打尽。 两人临行前,又来询问俘虏怎么处理。南怀王但笑不语,顾左右而言他。统领马队的长刀骑士脸露不忍,动了几次嘴唇,终于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远处传来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如人间地狱。 刘木并无慈悲心。生而为人,当行正道,行事无端,自有祸患,若行杀人事,当承杀人果。 感受着背后长刀,刘木眼中无惧无悔。 马队效率很高,一个时辰以后,山间已无声响,众兵士收敛了同袍尸体,护卫着王爷过了一线天。 山外扎了营盘,一行人拼杀半日,人困马乏,王爷决定今日就此休息,明日再起程前行。 刘木地位提高,独占了一间豪华帐篷,就在王爷帐旁十几步远。 午时已过,日头西斜,刘木让兵士寻了他的车和铁锅,uu看书 .uuansh大部分食材已经损坏,勉强凑了两个菜,炒了给王爷端去。 南怀王抱怨刘木如此英雄怎能为人做庖厨,刘木坦承做饭是自己的爱好,一天不做不舒服。南怀王自无不可,叫侍卫加了椅子,让刘木同吃。刘木也不谦让,欣然入席,两人相谈甚欢。 宴罢,刘木收拾了碗盘离去。谋士入账,问道:“此人貌似忠实,实则桀骜,王爷想收为己用吗?” “不急,且先看看,”王爷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这也是个妙人。” 后面的路程平淡无奇,过了两三日,出得山林,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格一格的农田排列整齐,远远看去,星星点点的,有些农民在地里耕作,原来已到播种的季节了。 上了平原,沿着大路行了半日,看到一座大城,城名山南,谋士带着三十名兵士留下护卫王爷,其它骑兵掉头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进了城,王爷直接带兵闯入府衙,在堂上大发雷霆,当场打了知府一耳光。辖下出现几百盗匪,还聚众谋杀亲王,这知府是当到头了。 王爷在城里住下,当地官员上下忙碌,抓了不少小贼,幕后主使却毫无消息。 刘木毫不意外,南怀王在一线天把盗匪杀了个一干二净,不留活口,想来已是知道谁在幕后。随他们去吧,这些是大人物们的事,跟他一个厨子有啥关系。 刘木倒是借此得了不少钱财,官员们消息灵通,听说是刘木救了王爷,纷纷借着询问案情的机会,给他塞银子。他是来者不拒,钱嘛,谁还嫌多。 第32章 帝都碎花刀 官员们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刘木能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刘木答应了,也确实帮他们美言了。 刘木对王爷说:“山南城挺美的。” “哪里美,我也去看看。”王爷喝了口汤问道。 “官府和衙门。” “官府和衙门?那有什么美的?”王爷很惊讶,脑子里在回忆衙门里的景致。 “他们想的美啊。” 南怀王笑的乐不可支。 待了几日,王爷等不到结果,启程回帝都了,知府安排了五百兵士,五十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比从前原城出来的时候还大。 车上堆满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知府和众官员送出城外十里,饮酒告别,王爷对众人态度和善,把臂同行,一改刚进城时的兴师问罪,想来这一干官员已是借此收入了王爷囊中。 又行数日,经过了两座城池,地势渐高。上了一个长坡,远处出现一座大城,延绵的城墙仿佛巨龙横在大地上,长度接近十里。迎面的城墙有三道门,两边小中间大。 远远的看去,很多人推着车,牵着马,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移动着,进入城门。 王爷的队伍朝中间的大门行去,走近了,只见城门上刻着三个大字“英奉门”。 城墙高十多米,城上旌旗飘舞,有人在城上指着在说些什么。不多时,有禁军马队从城内跑出来,迎了王爷进城。山南城的卫兵径自掉头回去了,未得军令,地方军队不得入帝都。 帝都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幸亏是王爷出行,前有禁军开道,否则这么大的车队,怕是一时半刻进不去城。 一行人走在路上,两边围观的人群挤得密密麻麻,路边的酒楼、店铺,只要是有窗户的都打开了,每个空间都露出几张脸,还有女子,朝着禁卫丢花和手绢。 刘木坐在车辕上,后面还是食材和那口黑锅。他不禁暗自神伤,没有一朵花和一方手帕丢过来。 南怀王府在帝都西北区域,离着城门不算太远,从贯穿南北的朱雀大道右拐,行不到半柱香就到了。 王府大门很是气派,红墙黑瓦,门口挂着黑底金边金字的牌匾“南怀王府”,大门两边立着石狮子。 刘木很运气,这次是跟着王爷回来,正门大开,一行人鱼贯而去。 不愧是权贵人家,几十人进来,一点也不慌乱,有老管家给大家安排,仆人带路,东走几人,西去几个,井井有序,不多时就安排妥当。 刘木是最后一个留下的,老管家很客气的让他等一下,去里面问了王爷,出来恭敬的带了刘木去一个小院。 小院在外府西侧靠近围墙的地方,虽然偏僻,离着大门倒也不远。院内有一间正房一间偏房,竟然还有个厨房。院内种着一棵桃树,树干已有臂粗,显是种了多年,树上开满桃花,已经有些蔫,要谢了。 老管家见刘木对环境很满意,笑着说是王爷特意安排的,让刘木有什么其它要求就提出来。 刘木倒是没其它要求,问管家,是否还需要给王爷做饭。管家说府内有很多厨师,甚至还有御厨,如果王爷想吃刘木做的饭菜,他会提前通知。 管家让后面的仆人奉上一盘衣物,上面压着一个铜质长牌,长牌上写着“乙等”两字。 管家说,府内侍卫分为甲乙丙丁四等,乙等已是外府最高等级,凭此腰牌可在外府随意进出,请刘木注意保管,如果丢失要及时报备。 老管家说完,看刘木没什么事,就告辞离开了。刘木四处看看,家具齐全,被褥都是新的,比起以前的生活环境舒服多了。攀附权贵果然是有好处的。 刘木回屋,换了衣服。南怀王尚黑,府内侍卫都是一身黑色,很是精神,刘木对着铜镜照了,看起来不错。 左右无事,刘木打算出门转转,走出去觉得腰间空空的,很是别扭。回屋转了一圈才想起来,菜刀断了,腰里没东西别着。厚背刀又大又重,在帝都不能随便拿出去。 刘木到厨房看了看,菜刀倒是有。不过堂堂王府侍卫,别着把菜刀出门,这个怕是有些不妥。 刘木左思右想,还是什么也没带出门了。 王府门前没什么人,刘木往外逛去,上了大街,吵杂声扑面而来。 刘木走在人流里,道路两边都是小摊,卖各种东西的都有。有的卖小孩玩具,有的卖粗布衣物,有的卖零食小吃,有的卖木雕古物。 刘木走了一会,又转回来,蹲到木雕摊前,他拿起一把木刀,uu看书 .ukanshu那木刀长约两尺,样式模仿的是大环刀,刀身雕了头豹子,惟妙惟肖,刀上还穿了孔,上着铁环,摇晃起来叮当作响,数了数,共有九环。 刘木握了握,感觉很像菜刀,就是太轻了。 “多少钱。”他问道。 卖家是个中年人,面容沧桑,正拿着块木头刻着什么。他看了看刘木,懒洋洋的道:“十两银子。” “啥,一个木头疙瘩,还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中年人伸出手,手上都是疤痕,“一两银子三道疤,你说值不值。” 刘木摸出十两银子扔给他,拿了刀就走。中年人一下精神起来,碰到财神了,都不讲价的,连忙喊道,“我每周一和周四都在这,需要了再来。” 第二天上午,刘木睡了个懒觉,吃完早饭,来到院里,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 刘木拿了木刀左右挥舞,铁环晃啷啷的响个不停。一阵风吹过,桃树枝木摇晃,一片花瓣飘过来。 刘木挥刀,木刀划了几下,花瓣被分成几片。刘木觉得有趣,原来只在书中见过这种分花剑术,现在他也能了。 刘木围着桃树转起圈来,想象那些飘下的花瓣,是有人在攻击,他挥刀或拦,或挑,或攻敌要害,或轻挪闪躲。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带起风来,风吹树枝,落下的花也越来越多。铁环的撞击声连成一片,当啷当啷的响个不停。 终于某一刻,有根树枝承受不住风力,咔嚓断落,掉了下来。刘木脚步迅疾,瞬间移到落枝前,体内热流涌动,一刀劈去。 第33章 杀神小王厨 那热流冲出手掌,注入木刀,木刀轰的一声爆出火焰,每一根纤维都燃烧起来。那火头却不是朝上,而是顺着刀势往前冲去,冲到落枝,落枝爆燃,冲到桃树,桃树爆燃,火焰一直前冲数米方停了势头。 刘木一惊,内力收回,用的却是燕返功,几米的火焰如飞燕归巢原路缩了回来,收入手中,流回体内,热流似有增加。 刘木低头看去,手中木刀停了一瞬,噗的散成飞灰,九个铁环落下,叮叮当当的滚了一地。 面前桃树也开始簌簌的散落下来,不到片刻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灰。 刘木愣在当地,燕返功还可以这样用的啊。 火焰起的快,收的也快,又是正午,没人注意。刘木把灰都扫到土坑里埋了,这桃树烧的彻底,连根系都烧没了。 刘木有些心疼,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他往门口走去,是不是应该买些便宜的木刀。 还未出门,碰到有人拉着一车木柴进来,刘木心里一动,跟着他到了厨房,厨房管事见了,忙迎上来,人虽不认识,衣服还是认识的。 那管事陪着笑脸道:“侍卫大人要吃饭吗?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给您做。”看来乙级侍卫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几个帮厨在卸车,刘木指了指问道:“这些劈柴是做饭用的?” “是的,这人是城外专门卖木头的,府里的木柴都是找他买的。”管家心里打鼓,不会是来查他有没有吃回扣的吧,那可是不妙。 刘木上前掂了掂重量,有点轻。 管家头上冒出冷汗,这是行家啊,劈柴是按重量算钱的,一根随便少点就能省出好多钱来。 刘木问拉车的人:“你们有没有很重的木头,越重越好。” 管家忙上前,偷偷往刘木手里塞了十两银子,刘木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拉车的人说:“有的,多重的木头都有。” 刘木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连忙赔笑。 “你明天拉一车最重的木头,记住,不要劈柴,要六尺以上的原木,送到乙等侍卫刘木的院里,钱找管家结。” 管家忙道:“当然当然。” 刘木捏着银子得意的走了,十两又赚回来了。 过了一天,刘木逛街回来,院子里靠墙堆了一堆圆木,圆木直径将近两尺,断面呈深黄色,年轮一圈一圈的,到了中心成了一个浓浓的黑点,靠近闻去,浓香扑鼻。 刘木有点呆滞,这好像是黄花梨啊。 上街买了斧、锯和小刀,刘木转行做了木匠。忙活了一上午,一根圆木变成了几十根长方木。 刘木取了一根,构思一番,拿起小刀,手起刀落,咔嚓一声,方木断成两节。刘木嘴唇动了动,他真的只是想削层皮。 试了一天,刘木仰天长叹,杀人和雕刻真的不一样啊。 又是清晨,还是那个木雕摊,还是那个中年人。刘木拎着一捆方木蹲在旁边,看着他在雕一匹马,小刀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木屑飞舞,不一会一个马头显现出来,鬃毛毕现,仰头长嘶,刘木不由赞叹出声。 中年人放下刀,无奈的对刘木道:“这位大人,小的还得做生意呢,您要是不买东西,能不能别出声打扰啊。万一我手一抖,二两银子就浪费了。” “二两银子?”刘木一头黑线,“你敢骗王府侍卫的钱。” 中年人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赔笑,语无伦次道:“二两是成本,是成本。您不是没还价么,您这贵人哪能用便宜的东西。”象他这种小贩,要是被王府侍卫杀了,恐怕都没人管。 刘木懒得理论,扔给他一两银子,“教我雕刻,一天一两,教会了多给你十两。教不会的话,新账老账一起算。” 中年人赶紧捡起银子,揣起来,“您想学什么,我最擅长的是动物。猪猴牛马样样精通。” “我要学刀,各种刀。” 从这一天开始,中年人每天都出摊,从早到晚,边卖东西,边教刘木刻刀,短刀、长刀、小刀、大刀、双刀、子母刀、长柄刀、飞刀一样一样的教。过了一个多月,刘木终于出师了。 中年人收了最后的十两银子,感叹道:“您是我见过的最有雕刻天赋的年轻人,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我是王府侍卫啊,还是乙等的。不比跟你在这摆摊强。”刘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木屑,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朝着中年人,躬身一拜,谢这一师之谊。中年人也站起来,整整衣衫,躬身回拜。两人以雕刀会友,惺惺相惜。 刘木这些日子沉迷雕刻,都没好好休息过,今日艺成,不免想找个酒楼庆贺一番,顺便祭祭五脏庙。 走在路上,正寻着,忽见旁边酒楼二楼,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窗前,却是书院的蓝老师,历史教的好的那个。 遇到许久不见的熟人,刘木很开心,他进了酒店上了二楼,蓝老师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前,遥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木上前坐下,蓝老师转头看来,面露惊喜。 “刘木,你怎么在这?” 刘木把最近的情况介绍了一下。u看书ukans 蓝老师感慨一番:“想不到昔日的小厨师,现在已经是堂堂的王府侍卫了。刘木,刘木,对了,难道你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王厨杀神”?你救了南怀王?” “什么?”刘木万分惊异,他有外号了? 蓝茂明,这是蓝老师的名字,拉着刘木去了一个茶馆。刘木不喜欢喝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茶馆里有个说书人,刚刚上台。两人落了座,要了一壶茶,边喝边听书。 那说书人,左手摇着扇子,右手醒木一拍。 “各位看官,你细听言, 这一回,说的是, 辣手杀神小王厨。 那杀神,名刘木, 来自会龙书院处。 一手饭菜做的香, 诵书贵鱼自创出。 王爷吃了心欢喜, 从此刘木变王厨。 小王厨,刀功好, 腰间常别一菜刀。 那菜刀,刃锋利, 尺二长短泛青光。 这日王爷入山林, 忽遇围杀盗匪强。 贼人足有千百个, 侍卫不敌皆死伤。 好刘木,小王厨, 挥刀来救南怀王。 一刀斩了刘铁棍, 两刀断了狼牙棒。 三刀劈开赵匪首, 惊得毒剑逃命忙。 那刘木,不慌张, 挥手扔出菜刀长。 毒剑伏地欲躲避, 青光回旋断首亡。 刘木按刀回头望, 盗匪惊乱奔走狂。 这正是, 小厨挥刀变杀神, 辣手夺命灭三狼。 菜刀救了南怀王, 从此江湖把名扬呀,把名扬。” 第34章 恶人行不义 刘木听得津津有味,一曲书罢,鼓掌喝彩,还喊了伙计来,赏了说书人二两银子。 蓝茂明看他这么高兴,问道:“这说的都是真事?” 刘木犹豫了一下,告诉他实情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给他带来危险,遂打了个马虎眼,道:“差不多,差不多。” 蓝茂明也有些犹豫,喝了口茶,还是说道:“现在城内各个茶馆都在说这一段书,你现在名气很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刘木抬头看看他,他脸色平静,继续喝着茶水,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刘木笑道:“管它呢,反正我身无长物,只有一刀罢了。” 蓝茂明心里叹了口气,转而说起自己的事。 原来观止书院已经改了名字,叫会龙书院。现在当院长的是知府从外地请来的一个大儒,作风严厉,刚来书院,就立了几十条院规。 很多师生不适应,离开了,蓝茂明就是其中一个。他目前在帝都给人教私塾,是个大户人家,做买卖的,生活还比较舒适。 两人不胜唏嘘,喝了会茶,互相留了地址,分开离去。 刘木雕功即成,后面几天呆在小院,再不出门,一时间满院的木屑纷飞,香气四溢,圆木渐渐变成了一把把刀,各式各样的,挂满了刘木的屋子。 这一日,老管家来了,看到院里一堆堆的木屑,也不惊讶,还是微微笑着,问要不要找人打扫。刘木看看院子,确实需要收拾收拾,脚都插不下了。 几个仆人进来打扫着,老管家跟刘木说,王爷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让刘木跟着去。 刘木比较惊讶,王爷出门他也碰到几次,从来没让他跟随过,问了老管家,他也不甚了了,好像是宴会主人特别要求的。 到得傍晚,早早的吃了饭,刘木穿上侍卫服,带了厚背刀,在前院加入出行队伍。周围的侍卫明显比较精干,一个脸熟的都没有,应该全是内院护卫。 刘木站在最后,很是纳闷,叫他去有什么用,难道在帝都还有危险?或者是需要他展示厨艺? 队伍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大宅院,院门的牌匾上写着“承南王府”。 承南王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皇帝还没有册立太子,看这名号,应该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一个。 王爷进了大厅,众侍卫立在院里守卫。过了会,张师爷出来叫了刘木进去。张师爷就是上次带兵解救王爷的谋士,是王爷真正的心腹。 刘木把刀留在门口守卫处,进得厅来。 众官员和王爷席地而坐,面前摆着矮桌,桌上放满酒食瓜果。大厅正中坐着一个中年人,身穿暗红蟒袍,双眉外挑,顾盼有神,正是承南王。 南怀王坐在左侧列首,地位只在主人之下。刘木跟着张师爷沿着墙边通道走到南怀王身后,张师爷站到王爷身后左侧,刘木站到右侧。 承南王见了,道:“王叔,这位莫非就是最近威名远扬的“王厨杀神”刘木英雄。” 刘木看了看南怀王,王爷没有示意,他朝承南王拱手道:“王爷谬赞了,小人只是恰逢其会,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厉害。” 有人似乎哼了一声,没听清是哪里传来的。 “你太谦虚了,能独力杀了纵横山南数年的“三恶狼”,惊退数百盗匪,当的英雄二字。来人,赐酒。” 有人从承南王座位背后走出来,端着杯酒,来到刘木身前。那人身着暗红侍卫服,腰挎长刀。厅里只有他一人带刀,显然是承南王最宠信的近卫。 刘木双手去接,那人手一歪,酒撒得刘木手上腿上都是。那人桀骜一笑,道:“对不起,手滑了。” 旁边一个侍女低声惊呼,上前帮着刘木擦拭。 刘木神色淡然,接过空酒杯,道声无妨。那侍女又去后面拿了酒壶给刘木倒满。刘木举杯,遥敬承南王,一饮而尽。 那人低声骂了句胆小鬼,转身回去了。 酒过三巡,席中一人道:“今日酒宴甚欢,怎可无乐,我属下甚通音律,请为王爷奏一曲。” 王爷应允,一人从席后上前,盘腿而坐,摆了古琴。 本朝尚武,音乐也少靡靡之风。这人一曲弹出,如两军对决,声动天地,细听似有金鼓声,箭弩声,人马声,刀剑声,声声入耳,使人不由热血沸腾。 刘木却听得无趣,音攻乐杀,还不如一刀劈去。他动动手掌,刚才弄上了酒,粘的不舒服。 一块手帕塞进他手里,他扭头一看,是刚才的侍女,年方二八,面色红润。刘木朝她笑了笑,那女孩脸都红了,u看书.uukash挪开了站到一旁。 又是一声冷哼,刘木这回听得真切,远远看去,正是刚才倒酒之人。那人站在承南王身后,面带鄙夷,朝着刘木冷笑。 乐者一曲奏罢,躬身告退,众人喝彩。 那侍卫上前几步,朝承南王拱手道:“既有攻杀之乐,怎可无攻杀之兵。请为王爷演武。” 承南王笑道:“你这小子,是手痒要炫技吗。”又朝众人介绍道:“这人是我近身侍卫赵出雨,一手家传刀法出神入化,自己号称是:刀出如雨落,无人不失神。你们听听,这小子多狂妄。” 众人大笑,皆赞王爷侍卫英雄了得。 赵侍卫又道:“今日为各位大人演武,一个人舞刀那是花架子,两人对战方显英雄本色。” 他转向刘木道:“还请刘兄与我一战。” 众人看得分明,这是两位王爷的侍卫约战,不知背后有何深意,岂敢多语,一时厅上鸦雀无声。 承南王微微一笑,“对战么,倒也不错。” 南怀王脸色阴沉,默然不语。 刘木上前,站到厅中,抱拳道:“我的刀,不分胜负,只分生死。无恶不出刀,刀出不轻回。” 赵侍卫目视他道:“何为恶人。” “多行不义。” 赵侍卫按了刀走到刘木身前,定了定,又往旁边走去。众人暗自松了口气,这比试怕是无疾而终了。 赵侍卫走到侧旁,忽然抽出刀来,捅在一人身上,正是刚才塞给刘木手帕的侍女,刘木不禁握紧了拳头,席间更有数人失声惊叫。 第35章 碎花破落雨 那侍女瞪大双眼,盯着赵侍卫,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两手抓着刀背,缓缓倒了下去。 赵侍卫抽出刀来,在侍女衣上左右抹了两下。回过身来,面带挑衅:“可能称为恶人。” “可。”刘木控制住全身肌肉,伸手道:“刀来。” 门前守卫递上刀来,刘木扔了刀鞘,单手持刀,抱在胸前,朗声道:“可知侍女何名。”有女子低声道:“小兰。” “好,我刘木今日便为小兰报仇。” 言罢,朝着赵出雨疾步行去。 赵出雨大笑道:“来的好。”纵身一跃,长刀飞舞,从天而降,一时寒光如雨,往刘木头上落下。 刘木仰头望去,仿佛身处小院,微风吹过,无数桃花四散。 他挥刀而上,一片花瓣粉碎,再一刀,又一片花瓣粉碎,一刀一刀又一刀,片片飞花碎成泥。 众人目眩神迷,只见一人长空如雨落,一人刀光平地起。刀刀相交,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那刀光连成一片,晃得众人看不清谁强谁弱。 忽的一人退了开去,众人看时却是刘木,有人暗道:“胜负已分了。” 赵出雨却似不知道敌人已退,那刀法如雨还是朝着地面落去,转眼已是刀入地面。 赵出雨劈到地面,心中大惊,刚才无数刀光斩破他的雨,扑面而来,逼得他拼尽全力去抵挡,根本不知道何时敌人已经不在了。 他心里一沉,自己这是败了?败了就败了,难道他还敢杀我,他能不知道我是谁? 赵出雨触到地面停了一瞬,刘木突然动了,这一动便如电闪雷鸣,如雨燕穿空。承南王刚伸手要说“不可”,那刀已经捅进了赵出雨腹中,却是和侍女小兰的伤口位置一样。 赵出雨双手抓着刀,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低语道:“他不知道我是谁,怎么会,怎么会。”渐无声息。 刘木抽出刀来,在赵出雨衣服上左右抹了两下。抱拳而立,道:“承让了。”众人皆惊,一时无语。 承南王收回手来,叹了口气道:“好刀法,不知何名?” “此刀为我碎桃花所得,当为碎花刀。” 刘木言罢拱手告退,回到南怀王身后站了。 南怀王脸色转晴,佯怒道:“刘木,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能错手杀了承南王侍卫呢,还不快给王爷道歉。”又朝承南王笑道:“我这侍卫出身草莽,不懂规矩,回去我好好教训他。” 承南王面色如常,没有怪罪之意,只是有些惋惜,道:“没想到杀神真是杀神,刀法如此厉害,可惜,可惜。”语犹未尽,也不知是可惜赵出雨,还是可惜刘木。 有兵士进来收拾残局,转眼酒宴又恢复如初。众人对饮如前,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无人曾当厅打斗,无人曾受刀败亡,也不曾有一个侍女,给刘木递过手帕。 刘木伸手入怀,那手帕还在,隐有余香。这帝都真没意思,无聊的很。 宴罢,还府。刘木久不能眠,持刀院中,对月而舞,身影在地上跃动,似欲飞翔。 过了几日,门房告知有人找,出来看时,原来是蓝茂明。进出王府不易,两人附近找了个酒馆,边喝边聊。 蓝茂明道:“外面现在到处都是你的传言。” 刘木几天没出门了,不知道外面情况,喝了口酒,道:“说些什么,还是那什么斩三狼吗。” 蓝茂明看了看刘木,道:“你杀了赵出雨?” 刘木喝了口酒,不想回忆:“消息传的真快,没错,杀了。” 蓝茂明仔细看了刘木半天,叹了口气道:“你太莽撞了,为什么要杀他,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 “他是赵扶苏的儿子。” “赵扶苏?不认识,那是谁?” “赵扶苏是禁军副都督,禁军内排名第二的官职,仅在南怀王之下。” “那他儿子为什么成了承南王侍卫,为什么要挑战我?” “赵扶苏本来就是承南王的人,他是承南王和南怀王争夺军权的一枚棋子。” “哦。”刘木懒得想那么多,争权夺利的事呗。 “听说赵扶苏本来有意要倒向南怀王,你这一刀下去,不可能了。” “哦。”关我啥事,是他找死,刘木心想。 两人又喝了会闷酒,蓝茂明忽然又道:“听说那侍女小兰,是南怀王安排在承南王身边的探子。” “嗯?”刘木这才有些明悟。他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一改阴霾。 两人也不言语,又喝了几杯。 蓝茂明忍不住道:“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刘木心情大好,笑道:“问那么清楚干嘛。我本就朋友不多,只要不害我就行了。” 蓝茂明一时神情微动,忙饮了杯酒。 两人觥筹交错,再不谈此事,只说起从前书院。 月上柳梢,uu看书 ww.ukansh刘木叹道:“书院的生活真好。” “是啊,可惜你我已经回不去了。” 饮罢,两人在酒楼前分别,蓝茂明低声说道:“索七在南怀王府。”说完拱手而去。 刘木在南怀王府后门巷外的茶楼上听了几天书,他坐在窗边位置,正对小巷。 终于有一日,见到一人穿着斗篷出了小巷。他虽然裹得严实,刘木的位置却能看到露出的半张脸,正是索七。 刘木跟着他,左走右走,进了小巷。索七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闪身进去,里面一阵莺歌燕语。 刘木很有耐心,旁边找个角落蹲着。 这一等就到了半夜,索七志得意满,全身疲惫,出得门来,伸个懒腰,往回走去。 路过黑暗角落,眼前忽然一暗,胸前刺痛传来。有人用布蒙了他的头,利器顶在心脏位置。他不敢大喊,连忙低声道,“好汉饶命,我有钱,我怀里有八百两银票,您都拿走。” “不要大喊,不要乱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不要钱,我要答案,说错就死。”声音沙哑,索七没听过这样的嗓音,连忙称是。 “你和南怀王说了什么?” 索七心想,莫非是密谍司的人,索性和盘托出。 原来那日,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旁偷看,后来见到刘木浴火重生,大为吃惊,以为得到天大秘密。因曾听闻南怀王最喜搜集奇闻异事,特意投诚,以为进身之阶。 他本新入匪帮,并无劣迹,王爷当场赦免了他,让他成了王府天罡组织的一员。 第36章 约战风火台 天罡是南怀王府以控制江湖为目的,而建立的组织,多为招揽来的武林人士。 进了天罡,索七方知,世上也有能人异士,可控风、控火、控水,人数稀少,但并不罕见,那风老大就能控风,只是能力较弱,索七以前还认为是内功高强所致。 根据刘木所行,被归到控火者行列,索七虽觉不同,却说不出所以然,干脆没再汇报。 刘木问到其它事,索七身在内府,其实并不受重视,只是个打手,刚加入天罡,也没参加过什么行动。 见再问不出来什么,刘木一按刀柄,索七顿时了账。他到对方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揣到自己怀里,又掏出其它零碎物品散了一地,看起来好像是因财截杀而死。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承南王府夜宴已经过了一个月,这天,刘木听得府外人声嘈杂,行出门去。王府门前站着位白发老者,细看去,年龄并不是很大,只是头发花白。 那老者身穿麻布素服,头系白带,面如刀刻,身形佝偻。背后跪着几个女子,也是同样衣着。周围远远的围着很多人,指指点点。 刘木问门口围观的家丁这是谁,那家丁见是刘木,忙把他拉了进去,道:“那位大人叫赵扶苏,是赵出雨的父亲,禁军副都督。”说罢还偷偷抬眼看刘木的神色,道:“他站在门口一上午了,点名要见你,我们已经报给内院,里面没回复。” 刘木点点头,道:“听说赵扶苏人刚中年,怎么看起来这么苍老。” 家丁叹道:“可不是么,前两月在街上巡视的时候,还是精神抖擞,满头黑发,今天见到,已经这般容貌,想来是中年丧了独子,受的打击太大了。”突然想起,对面这人就是造成丧子的罪魁祸首,忙告辞离去。 刘木回院换了侍卫服,没带长刀,只拿几把小木刀挂在腰间,像是饰品。 他缓步走了出去,一出门口,只听得远处人群一阵喧哗,有人惊呼:“杀神出来了。”人群同时都往后挪了两步。 刘木站到台阶上,俯视着赵扶苏,也不说话。 赵扶苏渐渐地挺直了腰,人忽然高大起来。他沙哑着嗓子道:“刘木?” “正是在下。”刘木拱手道。 “是你杀了小儿?” “正是。” “为何?” “行不义,杀侍女。” “你可知为何杀她?” “以前不知,现在知了。” “小儿当死否?” “当死。” “为何?” “识人不明,为人利用,此为一。嚣张跋扈,擅自挑衅,此为二。不告而杀,草菅人命,此为三。得此三罪,故杀之。” “好,好,好一个三宗罪。”赵扶苏大笑道:“我二十得子,悉心教导十余年,方得成才。只因为杀了一个侍女,就取了我儿性命。我不杀你,愧为人父。”他笑声凄惨,如老鸦鸣叫,双目流出泪来。 刘木立在阶上,淡然道:“何时,何地?” “四日之后,酉时之始,城南风火台,取你头颅为我儿五七之祭。” 一言既定,赵扶苏回身穿过人群去了,身后女子也都跟着离去,人群四散,消息传遍帝都。 下午,刘木去找蓝茂明,在城东一个大宅子前见到他,也不寒暄,直接伸出手,“赵扶苏的资料。” 蓝茂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了过去。 刘木拿了就告辞离开,还没走远,蓝茂明在身后喊道:“活着回来。”刘木也不回头,挥挥手去了。 接着两天,刘木呆在小院里,专心雕刻,心无旁骛。 明天就是决战之日,刘木终于雕刻完成,他找了个布袋把它套了进去,又把厚背刀擦拭一番。一切皆备,只待明日。 到得傍晚,有人来访,门卫喊了刘木出去,却是承南王的侍卫,夜宴时曾经守在门口收刀之人。 那侍卫说是承南王相邀,刘木换了衣服,腰间配上一串木刀,走了出去。 南怀王府,一间书房内,张师爷正在汇报:“王爷,有人以承南王的名义叫了刘木出去,要不要派人跟上。” 南怀王正在写字,屏气凝神,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收笔往旁边递过去,张师爷忙接了笔,在盆里洗涮。 王爷看着纸上的四个大字“戒急用忍”,满意的笑了笑。 王爷道:“不用去管,刘木如果死了,就撇清关系。” “若是他明天赢了呢。” “你这么看好他?”王爷笑着问。 “我看不透他的深浅。” 王爷坐到椅上,轻敲桌面,“若是赢了,就想法杀了赵扶苏,uu看书 .uukansh 嫁祸到刘木身上。”他又冷笑道:“真是好算计,利用一个副都督就让我和承南王反目成仇,” 那侍卫赶了马车,载着刘木,沿着大路朝南行去,走了半个时辰,右拐进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小湖映着眀月,波光荡漾。 湖中心有个平台,宽不止百米,上面建着三座楼,中间有长廊相连。楼下悬空,用木桩支撑,深入湖底。中楼四层,边楼三层,楼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有人影晃动。 湖边有块巨石,上面写着“月湖”二字,石边停着十几艘小船,都有船夫。侍卫和刘木下了马车,坐上一艘,船晃悠悠的朝湖中划去。 上了平台,正对中楼,牌匾上写着“春雨楼”三个字,侍卫领着刘木直上四层,四层只有一人,承南王正在凭栏眺望。 侍卫近前道了声:“王爷,刘木到了。” 承南王挥挥手,那侍卫就转身而退,守到楼梯口。 刘木上前拱手道:“王爷。” 承南王没有回头,静立半晌,叹道:“好一个江山如画。” 他指着近处一个黑压压的矮山,道:“那就是风火台。” 刘木目力惊人,那矮山也不算太远,就在湖边,山体陡峭,山顶平坦,与其说是座山,不如说是一个高台,不知是怎么形成的。 “相传此山原名凤火台,为凤凰栖身之所,终日燃着大火,因此得名。现在凤凰没了,火也没了,就剩一个台子。”王爷停了停,又问:“你可知那赵扶苏为何选在此处?” 第37章 女儿意情长 刘木摇摇头。王爷没看他,接着道:“那山有个特异之处,山体温热,却不可燃火,燃火则火入石而灭。” 王爷转过头来盯着刘木,一字一句道:“你是控火者,他已经知道了。” 刘木面无表情,似乎不出所料。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蓝茂明给他的纸卷里都有记载,那里面还记录了赵扶苏的刀和最强招。 刀名“落日”,长五尺,据说为天外陨石所铸,甚是锋利,曾一刀斩断了北地剑王的狂沙断风剑。 招名“长河落日刀”,刀如长河,从天而降,远超赵出雨的刀如雨落,此刀法白日更强,死在这招下的名士不知凡几。 刘木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赵扶苏不是你的人么。” 承南王笑了起来,他的脸被阴影遮挡,晦暗不明,“谁是我的人?哪里会有我的人呢。” 两人落座,承南王端起酒来,撒在地上,道:“我这杯酒便敬了赵出雨,敬他随我多年,无怨无悔。” 刘木也端起酒,洒在地上,道:“我这杯便敬了侍女小兰,愿她下辈子找个普通人家,安稳一生。” 侍卫上前倒了酒,承南王举杯道:“祝你能逃得性命。” 刘木笑道:“承您吉言。” 一杯饮罢,侍卫带上个女子,那女子粉衣摇曳,轻纱蒙面,怀抱琵琶,上得楼来,福了一福,坐在凳上,转轴拨弦,轻拢慢捻,一曲弹来。那曲宛转悠扬,如春雨夜落,花底鸟鸣,叶下清泉,入梦销魂。 刘木听着乐音,眼前朦胧,恍若梦回当年,母亲把他推上平台,自己落入无边火海。 一曲弹罢,刘木不禁泪流满面,睁眼看时,那女子不知何时已坐在他身旁,王爷和侍卫都不见了。 刘木赞道:“好曲子,不知是何名?” “春雨销魂曲。” “好一个春雨销魂曲。春雨入梦,果真销魂。” 刘木端了酒,又要喝,那女子轻按他的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子扔在地上。 她移出席外,面对刘木,肃然问道:“敢问是否刘木英雄。” “我是。”刘木有些惊异,这女子要说什么? 那女子双膝跪地,俯首便拜,拜完却不起来。 她莺声慢道:“小兰是我的亲妹妹。谢过英雄为我妹妹报仇。” “难道你也是?”刘木惊讶道。 那女子摇摇头,“我和妹妹从小分别,去年才偶然相认。我俩都是密谍,却所属不同,本打算这个月私下出逃,谁知妹妹就出了事,想来是被人发现了。” 那女子咳嗽两声,艰难道:“今日有人在酒里下毒,要取你性命,还让我一曲销魂,迷惑于你。我即知恩公在前,怎能让他们得逞。妹妹已去,我也不能独活,愿替恩公一死。” 刘木大惊,这酒他已和承南王饮了一杯,忙运功调息。 女子见到刘木脸色,软到在地,惨然道,“难道恩公已经喝过了?这潜龙窟的药,毒性甚强,一时半刻就随血液流遍全身,任你内功高强,也难以排出。可惜我上来晚了,竟不能换恩公一命。” 只见那刘木脸色泛红,忽然哄的一声火起,全身燃烧,片刻之间又火焰尽收。刘木站起,不着寸缕,脸色却已正常。什么毒能禁得住烈火焚烧呢。 刘木拿起地上席子,把自己裹了,上前扶起那女子。不知那火焰是否能救那女子,还是会把她点着,他一时犹豫不决。 那女子知他所想,掀起面纱,那脸真的好似侍女小兰,只是稍显成熟。 她嘴角留下鲜血,抓着刘木的手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妹妹已去,我要陪她。只希望恩公能活下去,拯救更多象我妹妹那样的女孩。” 女子全身越发无力,靠在刘木身上,轻声唱到:“ 女儿意情长, 英雄力无双。 这一曲唱罢, 英雄女儿尽心伤。 恨不能, 早日相见愿得偿。” 一曲唱罢,余音缭绕,香魂已经归去。 湖边,承南王站在高处,远远望着楼内人影,侍卫在身后道:“王爷,请下令。” 承南王叹了口气,“机会已逝,回府吧。” 侍卫急道:“王爷,这是皇上的交代,不能不从啊。” 承南王回头,一双鹰目狠狠的盯着他,“你到底是我的侍卫还是内卫?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那侍卫忙跪地谢罪。 承南王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走了,回府,我会亲自向父皇解释。” 身后黑暗中,无数红衣骑兵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uu看书.uknshu 时值六月,天气渐热,月湖周围绿树成荫,常有书生或女子在湖边游玩,或成双结对,或形单影只,或呼朋唤友,或花林粉阵。 有囊中充实的,还会邀上友人,乘了小船,登上春雨楼,一观美景。 今日却是不行,船夫们都坐在树荫下休息,几个富家公子大声质问:“你们春雨楼开门做生意,哪有掏钱不能进的道理。就算不能进楼,我们在湖里游玩一番也行啊,你就说多少钱吧。” 领头船夫正低声下气的作揖,“您就绕了我们吧,要是载你们进去,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您看那石头边,站着的两排侍卫,一排红色那是承南王侍卫,一排黑色那是南怀王侍卫,今天春雨楼被两位贵人包下了,不得召唤,湖内不准有片板进入啊。” 公子哥们闹腾了一会,无可奈何的去了。虽然家里有些权势,又怎能和两位王爷比。 承南王和南怀王坐在四楼,窗边摆了桌椅,侍卫都在楼下,两人喝着酒,吃着菜,看来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恶劣。 凭栏望去,赵扶苏正站在风火台上。南怀王道:“赵扶苏为何这么早就上了台?” “王叔有所不知,赵扶苏从小就喜欢在烈日下练武。三十岁那年,在北地烈焰山,于山顶舞刀,从正午舞到日落,得长河落日刀法。便是在最毒的太阳下,他也只会越来越精神。” 二位王爷占了四楼,三楼都是亲信侍卫,一楼二楼和其它两栋楼也都坐满了人,都是达官显贵和军中将领,一个江湖人物也无。 第38章 长河落日圆 江湖人物本就与官府不睦,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他们也来看这场比武,却是在南边的一座小山上。 山上郁郁葱葱都是树,武林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指着远处的风火台议论着。 靠近山顶,一根树梢朝着天空伸出枝桠,有个人盘坐其上,随着微风上下摇晃,那人肤色较黑,身材微胖,正是董杰忠。 太阳西斜,眼看时辰就要到了,远处有人影,身背长刀漫步而来。 风火台四面都有阶梯,刘木从东而来,拾阶而上。 只见他身着红色齐膝袍,窄袖束腰,两把刀捆在背后,一把是厚背刀,另一把用黑布袋套了,只能看到刀柄。 刘木上得顶来,往中间行去,这风火台果然奇异,台面坚实,没有一丝缝隙,好像整座台子都是一块石头凿成,踩在地面,脚下微凉,似乎在吸收热量。 赵扶苏站在烈日下一个中午,越发精神,白发随风飘动,轻抚背后长刀。 他的背后也是两把刀,一把几乎垂到地面,红色刀鞘,红色刀柄,正是传说中的落日刀。另一把却是双手斩刀,刀柄和刀刃一般长度。 刘木靠近到两丈距离,抱手行礼,抽出厚背刀来。 赵扶苏高声道:“我儿赵出雨,年少聪明,十八岁观我长河落日刀法,悟得雨落刀,刀出如雨落。二十一岁于王府宴上,被你碎花刀所破。今日我便领教领教这碎花刀法。” 说罢双手伸到背后,握住斩刀长柄,往空中纵身一跃,这一跃竟得三丈有余。 他在空中抽出斩刀,刀光一起,便如银色长河,奔腾呼啸,那长河涌到刘木头顶,忽然天倾,无数白色水流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仰头看去,那长河之上还悬着一轮红日,亮的刺眼,让人不能直视。 南怀王拍手道:“好一招长河落日。赵扶苏早就算好时辰,提前占了有利位置,这一跃借了烈日之光,让人辨无可辨,挡无可挡。” 承南王笑道:“这么夸赞他,说的好像赵扶苏是你的人似的。” “谁是谁的人,谁又能说的清呢。”南怀王笑得似有深意。 刘木睁大双眼,逆着阳光,看了上去。 蓝茂明的卷里说的清楚,这长河落日刀法,从天而降,刀随意动,出刀之人方圆百米内皆可随意而至,避无可避,唯一破法当逆流而上与之对斩。 当年北地剑王就是如此破了此刀,可惜狂沙断风剑不够坚利,终是败了一招。 刘木手持厚背刀,一跃而起,逆光飞翔,刀出碎花,这次碎的不是桃花,也不是雨花,而是浪花。 围观众人只见风火台上光芒四射,分不清这一刻,刘木出了多少刀,斩碎多少浪花。 远远的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隽永悠长,却又好似是无数当当当的细碎响声汇聚而得。四周旷野传来回音,震得众人耳中嗡嗡的响成一片。 巨响过后,两人分立当场,回了原位,似是从未动过。 赵扶苏看了看斩刀,刃上已满是凹痕,随手扔到一旁,笑道:“我儿输的不冤,果然英雄出少年,一山还比一山高。可惜你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刘木举起厚背刀来,刀身已现裂纹,不能用了。 他也不做口舌之争,扔了厚背刀,从背后抽出黑色布袋,褪去了,抽出把四尺长刀来。 刀无鞘,木柄木刃,刀身上一圈一圈的木纹,中间还有一只黑色立目,竟是一把木刀。这刀一出,空中自然散出淡淡香气。 赵扶苏抽出落日刀,扔了刀鞘,身上再无长物,他把刀扛在肩上,面色肃穆道:“你以为用柄木刀,我就会手下留情?” 刘木笑了,抱刀胸前,道:“这可是黄花梨做的,比那厚背刀贵重多了。” “哼,这一刀便要分了生死,你可有什么遗言?”赵扶苏的身形似乎在慢慢伸长,地上的影子快要到了刘木脚下。 “我这一生,虽时日尚短,却快意恩仇,此生无憾。出刀吧。” 夕阳西下,眼看就要落山,赵扶苏跃将起来,这一跃却是比之前高了一倍有余,怕是有六七丈。 刘木抬头看去,人影已经小到一掌可遮,那小小的人影,映着落日,突然放出强烈红光,照得刘木双眼流泪,再睁不开。 这才是真正的长河落日刀,刀如长河,人如落日,自放光芒。 那人影在空中一翻,头下脚上,刀身泛红,刀前突然出现三尺红光,那红光在空中一震,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转眼空中已是挂了一条红色长河。 董杰忠惊得在树杈上站了起来,刀气,那是刀气,这赵扶苏已经练成了刀气。 一时,山间、楼上不知多少英雄豪杰站了起来,心中大喊,刀气,刀气,刀气。 承南王叹了口气,uu看书 w.kshu.om 饮了杯酒,道:“赵扶苏终于练成了刀气。他的刀法在五年前便已臻化境,自那时起就专心锤炼刀气,五年来不得寸进,没想到这次丧子之痛,却让他练成了。果真是刀不疯魔不成圣。” 南怀王也饮了杯酒,道:“这刘木死定了。” 赵扶苏如日中天,推着一条红色长河从高空奔涌而下,空中满是劈空之响,好像有千万只利剑朝刘木射下来。 刘木闭着双眼,心无旁骛,运起内力,全身涌起热流。那热流刚起,竟齐齐的往脚底汇去。 刘木一惊,难道,这风火台连我的内力都能吸走? 热流汇到脚底,却不流出,有热量从脚底传来,和热流连在一起,仿佛多年好友相拥,又似痴男怨女,一见钟情,干柴烈火,相亲相融,合而为一。 下一刻无数热流从脚下不断涌入,仿佛飞燕归巢,刘木浑身暖洋洋的,这种火浴的舒爽,已很久没有体会。 刘木虽未睁眼,却仿佛和巨石连为一体,风火台就是他,他就是风火台。 他仿佛看到不远处,湖心春雨楼上,南怀王和承南王面带遗憾的看着他;南边的青山上,董杰忠站在枝头,瞪大眼睛,紧握双拳,目中含泪;有群飞鸟排成长队,在空中飞翔,靠近了风火台,领头的鸟撞到红光上血肉纷飞,众鸟惊散。 他看到赵扶苏倒立空中,白发四散,面目狰狞,身前一片凌厉刀光已经从天而降,扑面而来。再过得片刻,这红色刀气之河,就要把他碎尸万段,解了赵扶苏丧子之痛。 第39章 天罡36 刘木看到石台上的自己两脚分开站立,不丁不八,双手举起木刀,悬在头顶,顿了一顿,逆着空中红色长河,一刀劈了出去。 体内热流、石内热流奔涌而出,冲入木刀,形成一片亮白火焰,朝上方喷射而去。 远远看去,那火焰好像从地狱而来,却洁白无比,似要荡尽人间罪恶。它逆流而上,吞了刀气,吞了落日刀,吞了赵扶苏,仍不停息,竟朝落日吞去,一直延绵几十米,方自后力不济。 白焰渐渐散去,火却没停。 赵扶苏落在地上,浑身是火,怎么扑也扑不灭。 赵扶苏突然停了手,双膝跪下,朝皇城方向拜去,额头点地,僵住不动,就此没了声息。 火渐渐灭了,赵扶苏黑如焦炭,硬如精钢,保持着跪拜姿势,伏在台上。 刘木睁开眼,看看双手,火焰已经如指臂使,离手而出,入手而回,袖口没有一点烧痕。 他拿了落日刀,插入刀鞘,扛在肩上,朗声唱到: “说什么女儿意情长, 说什么英雄力无双。 今日挥刀烈焰起, 荡尽人间不平伤。 盼来世英雄女儿, 早日相见愿得偿。” 歌声渐远,离台而去。 忽的咔嚓一声轻响,风火台上出现一道裂纹,像在诉说着什么。 南怀王和承南王默然无语,酒菜也不动了。隔了半晌,南怀王道:“他这怕不是控火吧。” 承南王摇摇头,他不知道。天下奇人异事很多,也许只是用了某些特别的手段。 这时,楼下上来一个侍卫,报了一声,凑到承南王耳边说了些什么。承南王点点头,侍卫下去了。 南怀王翘翘眉,问道:“怎么?” “那刘木脚印里有火油留下。” 南怀王释然道:“原来是靠了火油之力,想来那木刀内有机关。” 承南王皱皱眉,欲言又止,饮了杯酒,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南怀王成竹在胸:“既然他这么厉害,又这么冲动,正有一个好去处。” 刘木回了小院,倒头便睡,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出的门来,老管家站在院外,看起来等的时间不短了。 刘木挺不好意思的,老管家一挥手,几个仆人端了吃食进来,种类不多,四菜一汤,但都是稀罕食物,刘木只能认出熊掌和燕窝汤,另三个菜都没见过。 一餐食罢,令人心旷神怡,疲惫尽消。 老管家挥挥手,仆人们把餐具撤下,又进来几个丫鬟,捧着衣服。衣服还是黑色的,不过镶了金边,衣服上面压着一个银质长牌,长牌上写着“甲等”两字。 刘木拿起长牌,看了看,又升一级,却不怎么兴奋了,扔在桌上,意兴阑珊。 侍女们侍候刘木换了衣服,镶金边的确实比没镶的好看一些。 老管家等在院里,身后跟着七八个仆人,见刘木换好衣服,上前道:“恭喜刘侍卫,王爷给您在内院安排了大院子,里面东西都配齐了,您看哪些是特别要带的,我们帮您搬过去。” 刘木在屋里环视一圈,孤家寡人,身无长物,只有刀罢了,干脆自己拿了抗在肩头,那刀红柄红鞘,正是落日刀。 出了门,指了指还剩的几根圆木,散乱的工具和墙边的几个木桶道:“别的都不用,这些木头、工具和腌菜给我搬走。”几个仆人脸抖了抖,没见过侍卫自己腌菜的,还是聚上前去,抬了起来。 门口有几辆板车,仆人们把东西都放到车上,拉着跟了老管家进去内院。 甲等侍卫,也不是哪都能去,随便走动的,不过是多了活动范围。在外院和内宅之间的一条长方形区域就是内院,内院有后门直接通到一个小巷,就是上次索七出来的地方。 刘木地位提高了,可以选择住宅。空的院子很多,刘木选了一个靠近后门的,他这人总是喜欢多留后路。 院子比之前大了一倍,正屋三间,只开了一个中门,进门就是客厅,两边住处一样大小,刘木选了一个自己住。外面有两间侧房,还有厨房。这种布置已经可以够一家三口,带上两三个仆人一起住了。 老管家打算留两个侍女和两个仆人给刘木,被刘木婉拒了。“一个人习惯了,不想有人打扰。”他这样说道。 老管家再三确认,也就不勉强了。武功高强的人总有些怪异,不只是刘木一人如此。 众人散去,刘木关了院门,四处巡视。这次的院子很是干净,什么也没种,刘木忽然有些怀念那桃树,那桃花。 也许将来移一棵梨树过来,uu看书 .uunshu 再栽一株海棠,等梨花满枝头,那场景一定很美,一树梨花压海棠。 小门也有卫兵守着,刘木拿出银牌晃了晃,出了门。门外是一条幽深小巷,巷外就是大路,巷口对着一个两层的茶楼,就是上次蹲点索七的那个。 刘木出了巷子,不自觉的往茶楼二楼看去,自己原来坐的位置真的有个人,那人朝他招招手,刘木笑了起来。 他上了茶楼,坐到那人桌前,笑骂道:“你这胖子,啥时候来的帝都,不在江湖上晃荡了?” 对面正是董杰忠,他笑得淫贱,上下打量刘木的衣服,咂咂道:“几天不见,都变成王府侍卫了,还是金边侍卫。有腰牌不,拿来看看。” 刘木掏出腰牌,扔到桌上。董杰忠拿起来,看到牌子上的甲等二字,又咂咂半天,翻过来,纳闷道:“这背后的数字是什么意思,你是第三十六个?这甲等侍卫有点少啊。” 刘木没仔细看过腰牌,拿回来,果然背后有几个字“天罡三十六”。 董杰忠想起一事,凑过来,小声道:“听说江湖上有个天罡组织,难道是南怀王侍卫组成的。哎呀呀,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会不会杀我灭口。” 刘木看着他故作害怕的表情,一脸黑线。 他翻来覆去又仔细看了看腰牌,没有别的标记了。 “天罡三十六,你是最后一个,这地位有点低啊。”董杰忠摸着下巴,“见过别的天罡吗?” 刘木摇摇头,今天第一次拿到腰牌,可能过两天会联系他。 第40章 终见4天星 “天罡是干什么的。”刘木问道,他突然想到,在索七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天罡果然是和王府有关。不过索七身上没有腰牌,难道是外围人员? “天罡啊,江湖上没什么名气。我有一次偶然听人说到过这个组织,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还有悬赏。”董杰忠挠挠头,憨笑道:“你知道的,只要是有悬赏的,我都记忆深刻。” 两人喝了会茶,聊了些近况。 听了刘木到帝都路上碰到的事,董杰忠有些羡慕,“我这人,最喜欢江湖扬名,当然还有银子。以前不来帝都,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官兵,做不了什么名传天下的事。 谁知道你这一路行来,先是得了个王厨杀神的称号,到了帝都又斩杀了赵出雨、赵扶苏。真的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 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一起来了,也能跟着混个名,“王厨双杀”,这个称号怎么样?” “你又不会做饭,叫什么王厨。” “我可以帮忙啊,洗碗刷锅我样样在行。” 两人瞎聊了一会,就各自离开,约定有事还在这里碰面,急事可以直接去王府找刘木。 过了两天,天罡的人还是没来,他也乐得轻松,不去打听。 闲的无聊,刘木出门去找蓝茂明。到了那家,门房却说他已经辞掉教职离开了,还给刘木留了一卷纸,打开来看,上面写了两句诗,“素闻江湖风波恶,离去方知天下宽”。 刘木拿了纸卷,往回走,到了半路,忽有明悟,这是让自己“速离”啊,不知又有何事要发生。 回了王府,刘木思前想后,还是没有离开,因为一句话就走吗,这也太奇怪了,再说也许是理解错了呢。 不过提前准备还是要做好的,刘木花了几天,把王府内院、外院转了个遍,能走的范围都经过。院子屋子没进,只是观察了道路和围墙,池塘和沟道,树木和草丛。 路上遇到老管家,老管家亲切的关怀了刘木的生活,让他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一定满足。 刘木想起一事,问起腰牌背后的数字,老管家推说不知。 这日清晨,刘木正在院里做木刀,外面有人敲门,刘木打开门,门外站着个年轻侍卫,细眉小眼,一脸的不耐烦,朝刘木招招手,扭头走去。 刘木愣了愣,看看他走了,关了门,继续回去做木工。 又有人敲门,刘木打开门,还是那人,他生气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跟我走?” “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是最小的一个啊,你得听我的命令。” “什么最小的一个?” 那人掏出一个银牌,上面也写着甲等,翻过来,后面有几个数字“天罡三十二”。 刘木把对方的木牌拿过来比较了一下,除了数字没什么差别。他把自己的木牌扔了过去,关上了门。 那人目瞪口呆,等了一会,回过闷来,大声拍门。刘木去里面拿了刀,又走出来,打开门。 那人急的红了脸:“你,你,你怎么回事,把我的牌子还回来。” 刘木举起牌子,“我是三十二,你是三十六。你是不是得听我的?” “你胡说,你,你,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滚。”刘木把刀从对方的脖子上挪开,扛到肩上,这刀有点长,拿着真不方便。 那人吓得绊了一下,跑远了,才回头大喊:“你给我等着,别跑。”刘木往外走了两步,那人赶紧回头快跑,差点又摔倒了。 刘木干脆关了院门,跟上去,天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很好奇。 那人跑着进了一个大门,离着刘木的小院倒是不远,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刘木走到近前,大门半开,门上刻着北斗七星,斗柄三星之间密密麻麻刻满暗星,数一数正是三十六颗。 进了门,里面是三进的院子,刘木一直走进去,快到二门,只听里面有人大叫:“他来了,杀神来了,你们别忙活了,赶紧上啊。”里面却没人出来。 刘木走进门去,正院里只有四人。 一个女子,蓝色短衣打扮,站在桂花树下读着话本,正到深情处,拿了手绢在拭泪。 一个肌肉壮男,两手各拎了一个石锁,上下纷飞,甚是轻松。 还有一个老者,瘫在椅上,眯了眼睛晒着太阳,手上把着个小茶壶,不时嘬上一口。 敲了刘木院门的那个年轻人,正在院中上蹿下跳,鼓动大家,回头见了刘木,惊得跳到壮男身后。 刘木扛着长刀,在门前站了一会,没人理他,年轻人也不敢说话。 他往前走去,到正房厅内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出了厅门,还是没人说话,只有那女子,在隐隐啜泣。 刘木朝着那年轻人走去,u看书ukansh.cm 就他看着好对付。 年轻人围着壮男躲着,刘木走到跟前,身形一闪,已到了他身后,把刀搁到他脖子上。众人还是干着自己的事,不为所动。 年轻人身体僵硬,不敢稍移,刘木道:“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小人是天异星周令羽,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可是没别的想法,就是叫您来认一下门。您有什么江湖消息想打探可以找我,保证免费。” “他们呢?” 周令羽偷偷瞥见刘木脸色缓和,不像生气的样子,悄悄的拨开长刀,刘木收了刀,拄在地上。 周令羽觉得刘木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凶恶,活跃起来,“椅子上的是我们老大,天机星张老人。旁边这位壮士,是天雄星刘大力。树下的是天英星肖美人。”这些人的名字怪异,一听就不是真名。 “现在咱们天罡有二十多人,还剩好几个空的名号,您可以选一个。” “怎么只有你们四个。其它人呢。” 周令羽愤愤的道:“他们跟我们不是一心的。只有我们几个经常在府里,他们都是住外边,说是府里不自由。那些人到处吃喝嫖赌,不干正事,王爷安排下来的事都是我们干的。他们只有每月拿钱的时候才会回来。” “也不能说他们什么也不干,听说有些杀人的勾当,会交给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老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端着茶壶,围着刘木转了一圈,看看插在地上的刀,点头道:“好厉害的落日刀。练出刀罡了?” 第41章 躺椅黄花梨 刘木摇摇头。刀罡是刀的延伸,练成刀罡就像增加了刀的长度,不过只能依刀而存,且只能前出,想横扫都不成。 刀气则是离刀而出,更像飞刀,据说练到厉害时,还能控制着拐弯。 “刀罡都没有,就能杀了练出刀气的赵扶苏,看来你是有些其它本事了。听说你能控火?”张老人又问道。 刘木点点头,这事已经尽人皆知了吧。 不过能杀了赵扶苏,靠的却不是控火,靠的是风火台,若是没有那无尽热流,如何能挥出射日天火。 张老人嘬了口茶,慢悠悠的又坐回椅子里,“你是想杀人还是想做事。” 刘木想了想:“做事吧。” 张老人有些惊讶,“做事?可惜了你这身功夫。” 刘木摇摇头:“杀得够多的了。” 张老人似有所悟,点点头道:“行,等王爷派下事来,我让周令羽找你。平时随意你来或不来都可以,我们也都有自己的住处,离着不远。” 他又扔给刘木一个哨子,“拿着这个,有紧急情况,吹响它,周围的兄弟听到会来帮你。当然,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他自嘲道。 张老人转过头正要回座位,顿了顿,忽然又回头问道:“咱俩以前见过吗?” 刘木摇摇头,他来这个世界没多久,来帝都更是没几个月,怎么可能见过。 张老人纳闷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很面善,好像很久以前,我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好友。” 刘木心想,这不是自来熟的套话嘛,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老人也不再问,回头往椅子上走去,一边念叨着:“哎,老了,不中用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像谁了。” 刘木走时,周令羽追上来,喏喏的不敢说话。刘木掏出牌子扔了给他,他高兴的换了牌子,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吧。 刘木对排名毫无感觉,就算拿了一号又怎么样,不过一刀罢了。 刘木回到院里,找了张纸,画了半天图。刚才看到张老人喝茶的样子,突然想做把躺椅。他有些怀念以前瘫在躺椅上看云彩的日子,黄花梨的躺椅,好奢侈啊。 刘木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躺椅这么复杂的木工,他还没做过,也不知道行不行,好在时间比较充裕。 后面几天,刘木每天去大院里转一圈,大家都在。他们几个都是江湖人,在王府感觉格格不入,只好抱团取暖。 听说真正的王府甲等侍卫腰牌是金色的圆牌,乙等是银色圆牌,背后也没什么数字。刘木拿过的方牌都是发给江湖人士。听了这种区分,刘木感觉自己是个二等公民。 这些都是周令羽说的,这小子到处混的很熟,府内府外关系遍地,经常出去花天酒地,探听消息。 这几日,周令羽回来说情况有些不对,很多原来的熟人都和他断了联系,约不出来。 张老人也说,上面已经一个月没有新的任务派下来了,不太正常。肖美人管着财务,忍痛支了一千两银子,给周令羽,让他去跑府内的高层关系,想办法弄清怎么回事,众人心里都有些惴惴的,好像要有事发生。 谁知一天无事,两天无事,三天也无事,什么变化也没有。 这一日,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到了夜里,下起瓢泼大雨。刘木去厨房熬了点粥,就着自己煮的茶叶蛋,边吃边想,明天等木头晒干,开始做黄花梨椅子吧,图纸画的差不多了。 正想着,突然腹如刀绞,喉头一股血涌上来。他挣扎着起身关了房门,暗夜里只见屋内火光一闪,再看时,灯已经灭了。 院子里一点光线也没有,天空时有闪电,照亮天地。 过了许久,院墙上忽然露出个人头,接着一个黑衣人翻过墙头。那人猫在墙角,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会,屋里没有声息,看来已经得手了。 他潜到门口打开门插,院外影影绰绰进来了十一个人,为首之人高大魁梧,手持两柄巨斧。 先到的黑衣人道:“老大,屋里没有声息,肯定已经丧命了。咱们这一次来这么多人,真是小题大做了。” 旁边一人举着一个圆盾,边缘都是锋利的锯齿,他缩在盾牌后面,边偷看着屋里,边小心的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家伙可是杀了赵扶苏的高手啊。” 老大一震双斧,大声道:“怕个球,就算他没中毒,也打不过咱们这么多人。走,赶紧进去杀了他,然后去找那几人。” 说罢上前,uu看书ww.uuknshu 一脚踹开房门,当先走了进去,后面七个人持着短兵器,彼此护卫,鱼贯而入,又有几个拿着长枪长戟的守住两边窗口。 左边窗下堆了一堆木屑,一个人站在木屑堆旁,拿枪去挑窗子。只听屋里有人喊道:“不好,有火油的味道,大家小心,不要点火。” 拿枪的人方自一顿,木屑堆中伸出一柄长刀,把他刺了个对穿。 旁边是个拿着长戟的,抢上来,一戟往下砍去。木屑堆忽然爆燃,火星四散,喷了来人一身。 用戟之人一击不中,又见漫天火星扑面而来,慌忙闭了双眼,运足内力,往前横扫。这火本非寻常,遇了内力,如同浇油,哄得一声烧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攻击敌人,扔了长戟,拍打火苗。 守着另一边窗子的两人见情况危急,连忙挺着长枪跑过来。 刘木从木屑堆中站起,不慌不忙,走到火人身后,一脚把他踹进门里,那火人倒在地上,引燃了火油,屋里顿时着了起来。 回身看去,两人并排紧靠,手持长枪,往前冲来,似是军伍枪阵。刘木欺身上前,一晃就越过了枪尖,五尺长刀横在身前,顺手一抹,两人登时了账。 刘木用刀挑了地上烧着的木屑,往两边窗户一甩,浇了油的窗子也着了。 屋里众人开始只听得外面惨叫声一片,好像有多人冲杀。 拿着锯齿盾的道:“莫不是中了埋伏,等我看看什么情况。”他刚到门边,忽的一个火人扑了进来,倒在地上,屋内顿时红焰四起,亮堂起来。 第42章 真假天罡战 定睛看去这屋里地面、墙面都是火油,还倒着几个木桶,却是当时刘木搬过来说是腌菜用的。 火人喊得凄厉,在门口打滚,挡住出路,众人急忙上前扑打,那火却扑不灭,不多时,窗户也着起来。 那魁梧大汉吼道:“大家准备好,一起冲出去。”几人分开,四人从中门,两边窗户各两人。众人到位,齐的喊了一声,一起冲出。 魁梧大汉双斧遮脸,从中门冲了出来,只见一人身着黑衣,立在门前丈许,一把红色长刀插在地上。那人双手持了木刀,往两边窗子一甩,两条火龙冲出,把从窗户出来的人撞了回去,里面一片惨叫,火光透出。 大汉奋起精神,挥舞双斧往前冲来。 刘木拔起长刀,高举过头,一斩而下,那刀劈开巨斧,照亮大汉面孔。 大汉立在当地,两把巨斧断成四半,带柄的还拿在手里,斧头已经掉落在地。一条红线从脸正中出现,一会就血如涌泉,把地面雨水染得通红,好锋利的刀。 后面三人惊的大叫,两人胆寒,丢了兵器跪地求饶,一人纵身往后一跃,跳上房顶,往外逃去。 眼看就要翻过屋脊,空中凭空生出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头顶,他僵立片刻,倒了下来,一阵翻滚又落回院里。全身焦黑,双目圆瞪,面露惊恐。 刘木回过头,门外有人。他掏出哨子,吹了起来,并不是需要救援,而是想知道外面是不是他们。 一人推开门,进得院来,面带微笑,身躯微微佝偻,却是老管家。 老管家摆摆手,笑着说:“莫要吹,莫要吹,吵醒了王爷,老奴又要挨罚了。” 身后跪着的两人见刘木没有注意,连滚带爬的从两边绕着遛过去,到了老管家身后,爬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道:“你挡着,我们去报告王爷,这刘木反了,杀了好多人,都死了,都死了。” 还未出门,老管家两手往后挥了挥,空中又出现两道闪电,劈在两人头上,照的四周秋毫毕现。老管家背对闪电,嘴角微挑,笑得阴森。 “控电者?”刘木很惊异。 老管家没回答,走进来四周看了看,院子里一片狼藉,尸横遍地。 “果然是烈焰杀神。”老管家好像很满意,“十二个天罡死了九个,省了我不少力气。” “他们都是天罡?为什么要杀我?” “噢,我说错了。你看,人老了就是记性差,经常会记错说错。他们不是天罡,你也不是,我才是。”老管家慢慢挺起身来,抱拳道:“天寿星徐阎罗。” “那我们是什么?” “你们?你们就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摆设,是用来保护天罡的外壳,我们称为假罡。”徐阎罗一点不急,侃侃而谈。 “王府所有的阴私之事都用了天罡的名义。有些是你们做的,有些是我们做的。能交给你们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有我们做的才真正的大事。” “比如呢?” 徐阎罗呵呵笑道:“你也不用套我的话。行了,既然人都到了,就都出来吧,张老人。” 院门口出现两个人影,当先是张老人,后面是刘大力。院墙上也有两人翻了过来,左边是肖美人,右边是周令羽。 肖美人手持一把长剑,捏了剑诀,指着老管家徐阎罗。周令羽腰间挂着个袋子,右手带着鹿皮手套插在袋里,看起来用的是暗器。 刘大力空着手,他擅长的是拳脚功夫。张老人手里还是端着那茶壶,没听说他用什么兵器。 五人围住徐阎罗,却没有轻动,控电者本就难对付,在这雷电天气更是如鱼得水。 张老人他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前面的话听得差不多,他接着刚才的话头道:“我其实早有怀疑,江湖上一些疑案,私下传闻是天罡做的。我们还一直追查,想找出谁在栽赃嫁祸,原来却是自己人。” “自己人,哼,你们太高看自己了。”徐阎罗面露不屑。 张老人忍不住端起壶,深吸几口茶,压住火气,这老管家平时和蔼可亲,没想到真实面目如此令人生厌。 “那现在为什么要舍弃我们,还要全部灭杀,莫非…” “果然不愧是天机星,虽是傀儡,也有点本事。你猜的不错,我们做了一件大事,触了龙鳞,现在就要被人追查到,只能金蝉脱壳,断尾求生。” 张老人叹道:“看来是没的谈了,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话音刚落,右边周令羽一跃而起,从空中甩出一把铁砂,铁砂细蒙蒙的一片,泛着绿光,uu看书 .ukahu.om好像一张大网罩向徐阎罗头顶。 左边则是一道剑光,倏忽而至,滑向徐阎罗腰间,肖美人却是站在原地,凝神看去,那剑后有细线相连,遥相操控。 刘大力上前两步,挡在张老人身前,马步沉腰,蓄势待发。 眼看毒雾就要落下,腰间剑已经先到了,徐阎罗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弹,当的一声,剑电射而回,一道电光顺着剑柄传到细线上,没了声息。这细线不知是何材质,柔软坚韧,滴水不沾,雨中都不导电,很是神奇。 肖美人让过剑刃,右手抓住剑柄,手中忽然滋啦一声,放出闪耀光芒,如同握住闪电,那剑上竟然有电。 肖美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浑身颤动,满手焦黑。空气中传来肉类烧糊的味道。 毒雾却已经到了徐阎罗头顶,周令羽兴奋得大喊一声“中了。”徐阎罗的头顶上三寸处,猛然显出一片电网,像把雨伞,撑在头上,毒雾碰到电网,发出嗤嗤的声音,变成缕缕青烟散去。 有了肖美人的前车之鉴,钢刀是不能用了。刘木舍了落日,从腰后抽出一把木刀,这木刀,刃宽且短,看上去象把菜刀。 他正要冲上前去,院里的积水突然动了,无数水流从地面朝着徐阎罗汇集过来,越积越多,从脚贴着身体往上漫过去,转眼就过了腰。 徐阎罗走了两步,水流桎梏了他,行动很费劲。 他扭头看看,张老人双手前伸,站在门阶之上,头顶有门檐遮挡,脚下台阶干燥,雷电不可侵,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愧是天机星。 第43章 帝都生死离 徐阎罗道:“原来你是控水者,我们竟然不知道。可惜啊,你还是不如真正的天机星,计差一筹,功亏一篑。动手吧。” 刘大力突然吐气开声,回头一拳捶在张老人胸前,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张老人已经飞出门去,他胸骨凹陷,象个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没了声息。徐阎罗身上的水哗啦落到地上,又散成一片。 周令羽目呲尽裂,大声吼道:“刘大力!”他平日胆小,到处受气,说是关系遍地,其实那些人不过是拿他当笑料,当冤大头。只有张老人待他甚是宽厚,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 遭逢巨变,周令羽忽然爆发出巨大勇气,他想到:“死了就死了罢,临死也要拉上刘大力。” 周令羽甩掉鹿皮手套,跳将起来,凌空撕开袋子,无数暗器在空中飞舞,有飞镖、金钱镖、如意珠、梅花针、堂前燕、飞去来、铁蒺藜,种类多的数不清,有的还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显是有毒。 周令羽身在空中双手翻飞,无数暗器飞出,少量射向徐阎罗,大部分飞向刘大力。 刘大力脱了上衣,在面前舞成一团,暗器打在上面纷纷掉落,却有一只飞去来,从旁绕去,钉在他身上,打得他闷哼一声。 徐阎罗转过头去,就要解决周令羽,眼角忽见一人冲了过来,他转手挥去,正要操控雷电,地上突然有团水球跳起来,糊到他的脸上。 院外,张老人躺在地上,右手握着一个蓝球透明圆球,朝着院内,勉力支撑,身旁那常年端着的茶壶已经碎了。 徐阎罗心中一惊,张老人还没死。他张嘴用力一吸,水球被他咕噜的吞进肚中。水球即去,徐阎罗一片电网布出,先防住刘木,这人的刀实在厉害,不能让他近身。 刘木冲到电网前,纵身一跃,跳在半空,徐阎罗心中暗笑,我这电网随心可现,虽然杀伤力不强,阻敌却是得力,人入电网,全身麻痹,内力不济,掉落当场,再用雷电劈顶,必死无疑。 只见那刘木身在空中,左手掏出柄小木刀朝自己挥了一下,遍体内力遇了火焰,顿时化身火人,那火明亮洁白,烧得漫天落雨直接气化。 火人往前冲来,经过电网竟毫无迟滞,右手举着一柄刀,直向徐阎罗头顶落下。 至此生死关头,徐阎罗仰头大吼一声,发髻迸开,根根白发四散,飘向空中,发梢隐有光电流转。头顶乌云内暗暗透出电光,与白发呼应,下一刻就要有巨大闪电劈落下来。 这时,徐阎罗突然喉头一堵,刚才吞下去的水奔涌上来,顺着食道、顺着气管、顺着耳道,顺着泪腺,顺着所有孔洞往上奔涌上来。 徐阎罗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却运起内力往头上流去。行至胸口,却忽有一剑刺入,阻断了内力。正是肖美人左手取了剑,一掷功成。天上雷电酝酿了一会,终于没有落下。 水本不多,涌出又快,不多时已经流尽。 徐阎罗恢复视力,见得一个火人站在眼前,火焰渐收,露出刘木。 刘木手中提着一柄刀,刃宽且短,通体焦黑。 “这是什么刀?”徐阎罗想问,嘴唇一动,歪了开来,带动了半个身子都歪了下来,果然是一刀两断。 刘木抖了抖手中刀,黑壳掉落,里面青光乍现,真是一柄菜刀,中间还有道断纹。还是原来校长给的那把,刘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人修补好了,嵌进木刀里面。 刘木拿了刀,朝刘大力走去。 刘大力脸色铁青,动作渐渐僵硬,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种有毒暗器。 看到刘木,他目露绝望,干脆放下破烂的衣服,任暗器击打在自己身上,不多时就身如破布,摔倒在地。 周令羽还在扔着暗器,空中的扔完了,扔身上的;身上的扔完了,扔地上的;地上的扔完了,捡了石头,砸着刘大力的尸身。 刘木看着他癫狂了一会,道:“他已经死了,你不如赶紧去看看张老人。” 周令羽停了停,突然大哭着跑出门,被门槛绊了一跤,又爬起来跑过去抱住张老人。 刘木走到肖美人身前,踢踢她,问道:“还活着么。” “死不了。”肖美人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刘木,道:“真大。” 刘木这才惊醒,连忙扭头走了,去侧面屋里找了备用的衣服穿上。 雨越下越大,外面一直没人,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调走了巡逻的兵士,给他们留出来厮杀空间,毕竟真假天罡的存在是个很大的秘密。 刘木背了肖美人,周令羽背了张老人。四人从王府后门走出,往帝都北门走去,路上没人,一直上了朱雀大道。 大道上悄无声息,远远的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刘木没有停步,u看书 ww.uahuc继续向前走去,周令羽跟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前面近了,看到一片骑士,暗红色的铠甲,暗红色的披风,端坐马上,一动不动。 刘木还是继续走着,他有刀,落日刀,刀在背后肖美人的手上拿着,他能感觉到肖美人的心跳,很快很快。他听到她在耳边说道:“我叫兔九,肖兔九。若是不能活,你要记得我的名字,我不叫肖美人,我叫肖兔九。” 周令羽也跟着继续走,他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背后的张老人,他不知道张老人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张老人还有没有心跳,叫什么重要吗,有没有心跳重要吗,我要带他出去,无论怎样。 两人走到跟前,马队默默的往两边整齐挪开,露出一条道路,道路尽头是一个骑马的人,那马很高很大。 两人继续走着,来到那骑士跟前,刘木停了下来,仰头问道:“生还是死?”不知是问对方生死,还是问自己生死。 那骑士说道:“你欠我一条命,将来我需要的时候,你要还。” 说罢让开路,身后是一辆马车,刘木和周令羽爬上马车,放下背上两人。 周令羽坐到车辕上,赶了马车,跟着红衣马队到了北门,从小门悄悄的离开了,夜黑风高雨急,前路江湖道远。 马队转回来,慢慢在大道上巡逻,终于拐上小路,行到一个大门前,高头大马上的骑士下来,在侍卫拥簇下进了府,里面有人喊道:“王爷回府了。” 门前灯笼在风雨中飘摇,照着一个牌匾,匾上写着“承南王府”。 第44章 天罡入江湖 刘木他们出了北门,却没向北走,他本来就是从西北方向而来,追兵沿路追去,很有可能。 逃亡多年,刘木早有经验,朝天丢了个小石子,石子落地,朝东边滚去,于是马车也朝东奔行而去。 天朦朦亮的时候,道路南边传来水声,周令羽驾着马车拐了弯,从小路直插过去,不多时来到一条小河。 周令羽停在河边,去车上把张老人抱了下来,坐在河边又哭了一会。找刘木借了刀,扛着去了树林里。 刘木没管他,把肖兔九扶下车来,看了看她的手。 肖兔九不知道往手上抹了什么药,厚厚的一层,透明的,果冻一样,闻起来有股鱼腥味。 那药裹在手上,跟手套一样,不过比刚抹的时候明显薄了。“再过一个时辰,药膏吸收完,手就可以动了。”肖兔九很有信心。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可以控火、可以控水、可以控电,还有药效奇特的药膏,不知道将来还会碰到什么,刘木对此很期待,人生若无新奇事,便活千年也枉然。 刘木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你这名字,有些奇怪呀。肖兔九,怎么这么不顺口。” 肖兔九低着头,脸色有点红,低声道:“我是孤儿,小时候大家都叫我兔九,小兔九,后来大了,就改了姓肖。你问这干嘛。” 刘木不回答,往树林里望去,装作担心周令羽的样子。他能说么,昨天背了她一晚上,没觉得小啊。 空气中安静下来,弥漫了一种叫做尴尬的情绪。 好在落日刀很锋利,没过多久,周令羽拖着两根树干,扛着藤条、枯枝回来了,他把树干砍成六尺长的几段,用藤条捆在一起。 刘木和肖兔九看着他忙碌,过了会,一个堆满枯枝的木排出现在河边。 周令羽抱了张老人,轻轻的放在枯枝上,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木排推入水中,缓慢的飘去。 他又哭起来,刘木拍拍他的肩膀,道:“别哭了,跟个姑娘似的。” 周令羽啜泣着说:“忘了点火了。” 刘木捡起根枯枝,枯枝在他手中无火自燃,他递了过去。 刘木现在也找到规律了,他的内力入木生火,所得火焰可瞬间引燃所有接触到的木质物体和别人的内力,火焰大小就看刘木所出内力的大小。 收回内力,很快就变得和普通火焰一样。果然是人型打火机,内力是气,身体是火石和气嘴。 周令羽接过燃烧的枯枝,朝着木排扔了过去,枯枝准确的插在张老人身下,不一会火焰起来了。 看着木排顺流而去,周令羽说道:“这条河叫围河,尽头连着北江,顺流下去,可以直接流入东海。张老人说,大海是他的故乡,让我送他回家。” 三人站在河边看着木排,刘木从怀里掏出哨子,就是那个召唤同伴的,他放进嘴里用力吹着,哨声尖利而单调,在寂静的荒野响起,让人有种凄凉的感觉。 肖兔九和周令羽也掏出哨子,吹响。三个人气力不同,节奏不同,哨音不再单调,倒是有些相和的意思,似乎有人奏了乐曲,在给张老人送行。 直到木排拐了弯,消失在视野里,三人把哨子扔进河中,哨子是木头做的,顺着水飘走了。 刘木问他们:“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 肖兔九看了看刘木,说道:“我跟着你。”她举了举糊满药膏的手,“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需要人保护。” “你呢?”刘木又问周令羽。 “我想报仇。” “找谁报仇?” “南怀王。” “报仇以后呢?” “谁知道。也许坐船去大海,看看张老人的故乡。” 刘木又问肖兔九:“我们打算去找一个王爷报仇,你去不去。” “去。” 刘木摸了摸下巴,找一个有权势的王爷复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周令羽看刘木不说话,怕他犹豫,忙道:“刘老大,你以后就是我老大,只要能报仇,我干什么都行。隐姓埋名、风餐露宿、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刘木看他说的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既然你们跟着我,那就提前说清楚,所有的事都要我说了算。你们要是觉得我错了,就说一声,如果我不改主意,你们还得照着办。” 两人都答应了,岁数都不大,没那么多小心眼。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要不要先化个妆,改个外形?”周令羽问道。现在这世道,通缉逃犯纯靠画像,uu看书ww.kanshu.cm 随便改改装束就能混过去。 “不,我们不仅不潜藏行迹,还要大张旗鼓。” 肖兔九和周令羽大为惊异,周令羽期期艾艾的道:“咱们这后有追兵,前有通缉的,大张旗鼓的不怕被抓么。我倒是不怕被抓,就怕死的没价值。” “怎么会有通缉呢。你们想想,当时那徐阎罗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们做了一件大事,触了龙鳞,现在就要被人追查到,只能金蝉脱壳,断尾求生。” “不错,既然他们要杀人灭口,肯定是不想闹得天下皆知。如果找了官府通缉,被地方官抓到,咱们乱说一气,就算攀不倒南怀王,怕是也会引起皇上猜忌。万一事泄,就算他是王爷,恐怕也人头不保。” “所以他们最多派人暗中追杀,不会通缉?”周令羽眼前一亮,谁愿意象过街老鼠一样被满世界追着跑呢。 “是的。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他们不想闹得天下皆知,我们却要大张旗鼓,打出天罡的旗号,让天下武林的眼睛都盯住咱们,让皇帝的眼线也盯住咱们。这样那些真天罡反而会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刘大哥就是厉害,您这一说,令我茅塞顿开啊。您说咋办吧,我去跑腿。” 三人又商议一会,赶着马车上了大路,前行半日,到了一个镇子,名为风渡镇。风渡镇就在北江的拐角处。 北江比泉河要大,是南陆最大的一条河流。据说西边极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顶常年被白雪覆盖,山上流下的雪水就是北江的源头。 第45章 江湖无大盗 北江西起雪山,东至东海,按照两端连线,应该正好经过帝都附近,相差最多十几里。 可是奇怪的是,北江流到帝都西边七八百里处被大山所挡,改道南去,到了帝都南边七八百里处又向东流,等过了帝都,又转回北方,在帝都东边七八百里处拐回到原来的东西连线上,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往东海流去,形成一个倒着的“几”字,端的神奇。 风渡镇就在倒“几”字的东边拐角处。 三人到了镇里,住了酒店,分头行动。一晃几天过去,果然和刘木说的一样,没有通缉。肖兔九的手也好全了,三人赶了马车继续前行。 风渡镇东边没有几里就是个渡口,从东边坐船来帝都的人在此下船换了马车,帝都坐船去东边的人在此下了马车上船,人流密集,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一辆马车从渡口前经过,马车没棚,上面并排放了两个木箱,箱子不大,却是很重,车辙在土路上留下很深的印记。 车上插了面旗子,黄底黑字,写着“天罡”。 两人护在车边,身着黑衣,一人腰间配了皮囊,一人背着柄长刀,长刀通体红色,红柄红鞘。车前辕坐了个女子,也是一身黑衣,背着剑。 马车行到人多处,车轮压到石头,震了一下,箱盖没盖紧,滚出几锭银子,那配皮囊的人慌忙捡了银子,打开箱盖放了进去,只见里面银光闪闪,竟是满满的一堆银子。 周围声音渐小,无数人盯着银堆,有的目露惊讶,有的探头观望,更多的人满目贪婪,盯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恨不得扑上前去,抢到手里。 周令羽慌慌张张的盖上箱子,跟肖兔九喊道:“快走快走。” 三人赶着马车快速远去,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个眼珠转了转,悄悄离开了。 刘木他们继续往东行去,不急不缓,走了几十里,人烟渐少,到得午时,正经过一个树林,林子里呼啸一声,跑出十几个蒙面人,拦在路上。 这些人高矮不齐,胖瘦不均,拿着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有的举着镰刀,有的扛着锄头,竟然还有个拿了粪叉,别的蒙面人都离他远远的。 为首的大汉举着一把斧头,大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银子来。” 一堆人也不上前,远远的呐喊,好像要吓跑刘木他们。 刘木挠挠头,这也太不专业了,朝着周令羽示意一下。 周令羽无可奈何,从怀里掏出一个妖魔面具,戴在脸上,那面具头上长角,青面獠牙,面上淌着血,额头刻了一个“异”字。 强盗们见到一个鬼面人从车后走出来,顿时惊的停了呐喊,为首的大汉颤抖的举着斧头,喊到:“不要怕,不要怕,白天不会有鬼。”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风吹过,当啷一声,大汉的斧头齐柄而断。身后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其它蒙面人的武器也一个接一个的断掉。 领头大汉大叫一声:“鬼呀。”扭头便跑。众人豕突狼奔,一转眼路上就空了,只留下地上一片斧子头、镰刀头。 刘木瞧得分明,只有粪叉还是完整的被带走了,周令羽实在是不想他的飞刀沾上那玩意。 周令羽摘了面具,疑惑的道:“以后不会都是这种货色来劫道吧。白费我们准备了好几天。”这鬼面是专门为了增强盗匪记忆、便于扬名配的,人手一个。 刘木也是无语,对自己的计划有点怀疑。 到了下午,三人赶到下一个小镇。他们目的是出名,自是不需要着急赶路,干脆找个客栈早早住下,养精蓄锐。 小镇名叫三岔口,顾名思义,出了镇子就是三条岔路。 走在镇子里,刘木感觉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偷看他们,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偷看,还是他自己疑心。 三人住到镇子最东边的旅店,要了一间大房,把箱子搬了进去,肖兔九住内间,刘木和周令羽住外间。 大家都自己带了水和吃食,店里的东西一点没用。 吃完饭,打开一个箱子,肖兔九把二十多个银子拿出来包了个包袱,下面都是土,另一个箱子干脆就全是土。 刘木锁好箱子,叹道:“希望明天能来几个靠谱点的盗贼。” 到了夜里,刘木守夜,另两个都睡下。刘木自从修了内力,精神越发的好了,稍有犯困,热流在脑子里转几圈就精神多了,可能跟他内力的恢复能力有关。uu看书 刘木有时候很疑惑,他假装不经意的问过很多人,包括现在的肖兔九和周令羽,所有人的内力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丹田而出,走着几条固定路线,最后到手或脚。 现在刘木的内力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用内力的时候,好像就是从对应部位的皮肤下自然出现,一念而生,想到就有了。 因此他现在抗拳脚的能力很强,被打到的瞬间,肌体就能产生反应,生出内力抵抗,若是打在肩、肘、膝、指等关节部位,还能顺带反击。 刘木现在哪怕站着全身不动,都能抗住周令羽的拳脚攻击,有时还能内力反震出去,把周令羽摔个跟头。 刘木正出神,外面过道有细微的响动,听声音是有人悄悄的摸到门口,他无声无息的靠过去。 过了会,外面人听到屋里没动静,用手指捅破纸窗,伸进来根竹管,刘木有些无奈,又是小偷小摸的。他忿恨的一拳把竹管打了出去,外面传来压抑的痛呼声和连滚带爬离开的声音。 刘木没叫醒两人,继续回椅子上研究自己的内力。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只有老板娘在柜台前守着,听说客栈老板咬到舌头受了伤。老板娘很大方,没收他们房钱。 到了岔路,选了离水近的路继续走下去。刘木昨天守夜,今天抱着刀躺在车上,靠着箱子补觉,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 正睡得舒服,忽然有人推他,他一下就精神了,一跃而起,跳到车下,四处张望。只见前方有人正拿着刀,鬼鬼祟祟的往远处拐角跑去。 第46章 路遇汉山贼 周令羽兴奋的道:“老大,好像是盗贼的探子。” 三人赶了马车,不慌不忙,跟了上去。 拐过弯,远远看到前面路上,一堆人围在一起,刀光闪烁。 就见开始的探子跑过去,有人往这边看了看,然后有十几个人赶着三辆车拐上小路,剩下四五个人围着一人在拼杀。 刘木见到那人岌岌可危,连忙招呼了两人加快步伐。快到近前,围攻的人也一哄而散。 三人停住马车,只见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灰衣大汉,正拄着钢枪大口的喘气,身上有两三道刀痕,血迹不大,伤得不重。 大汉身后还坐着两人,靠在一起,腿上都受了伤,手里握着刀,警惕的盯着来人。 灰衣大汉缓了口气道:“我是落日城威盛镖局的赵合生,多谢各位搭救。敢问各位兄弟是哪个镖局的。”他见马车拉着箱子,车上挂了旗子,以为也是走镖的。 刘木走上前去,道:“我们是天罡派的,给帮里护送物资。你们这是怎么了,被贼人劫了镖吗?” “是啊。这帮天杀的汉山贼,我们都出到五百两买路钱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这次丢了镖,要赔两千两,我怎么跟老镖头交代。”大汉说到伤心处,眼睛都红了。后面两人也含了泪光。 “五百两银子啊。”刘木沉吟道,“要是我们帮你夺回镖货的话,能拿到现银吗?” 大汉眼中露出希冀之光,忙道:“有的,有的,南宝的银票。只是贼人有近二十人,还有个使锤的武功高强…”他看到刘木背后的红色长刀,忽然想起最近的一个传闻,顿时住了嘴。 刘木大手一挥,“这你不用管,准备好银票就是了。天英留在这守着,天异跟我去。”他们在外人面前都是星名相称。 刘木说罢解了马,和周令羽两人一骑追了过去。 这马是承南王所赠,通体黑色,神骏非常,不多时就追上了贼人。 贼人听得马蹄声,一片混乱,待见到只有一匹马,又哄笑起来。 拿了双锤的匪首拨马上前,大笑道:“又有人送马来了。” 马到近前,匪首们顿时停了笑声,只见马头上浮着一个红色鬼面,满是火焰,眼睛细长,大嘴咧开直到耳根,笑得很可怕。 匪首一碰双锤,大喝道:“谁在装神弄鬼?” 那红色鬼面跃身而起,轻点马头,忽的带起风声,如鹰似隼,往匪首扑来,半空中光芒一闪而下。 那匪首还来不及举锤,那刀光已经从头顶而入。 后面贼人只见自己的首领顿了一顿,往两边分开,中间站起一个红面厉鬼,朝着他们微笑。 贼人顿时炸了窝,有两人挥刀冲上来,更多人舍了马车四处奔逃。 厉鬼未动,身后忽有两柄小刀飞出,冲来的两人躲闪不及,刀插入喉,登时了账。 那马赶上来,背上又是一个青色鬼面,这鬼四处飞刀,不多时惨叫减消。 过了一会,周令羽骑马回来,往地上扔了一个贼人。“老大,留了个活口,这厮倒是机灵,趴着装死,差点错过。” 刘木让周令羽赶了三辆镖车回去,他则去审问留下的贼人。 过了一阵,周令羽和肖兔九赶着车来了,周令羽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刘木,“五张一百两的,老大这钱来得快啊。” 刘木点点头,让肖兔九收了,她管钱。 “咱们早就被人看穿了。”刘木叹气道。 “啊,怎么看穿的?” “有好几拨人去风渡镇查了我们的底,查到我们只买了两个箱子,换了几十锭银子,他们还认出我了。所有盗贼都在传,烈焰杀神带了两箱假银子,要黑吃黑。估计现在几百里的盗贼都知道了,恐怕只有不入流的小贼才会盯上咱们。” “烈焰杀神?名号倒是挺响亮。”肖兔九捂着嘴笑了,笑起来很好看。 刘木有点脸红:“帝都的人给起的,倒是跟我的面具挺配的。” “老大,那咋办啊,咱这不是白拉了一路的土。”周令羽着急道。 “既然贼不来劫咱们,咱们就去劫贼。”刘木淡然道。他朝远处喊道,“那小贼,你过来。” 一人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这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他谄媚道:“杀神大人,有何吩咐?” 刘木没理他,跟两人说:“这片山叫汉山,这群贼人叫汉山贼,一共才三十多人。这小子可以带路去贼窝,反正贼首已经完蛋,逃走和剩下的加起来不过十几个,咱们干脆去抄了贼窝,也为百姓除掉一害。uu看书ukshu ” 那小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杀神大人,贼窝可以抄,小的只求大人饶过小的和几个兄弟的性命,我们都是附近的孤儿,是被贼老大抢上山来干苦力的,我们真的没杀过人啊。” 刘木点点头:“民间疾苦,百姓多难,若是没有干过出格的事,饶过你们也是无妨。但若是存心欺骗,有人出告,别怪我辣手无情。” 小贼连忙赌咒发誓,刘木也是不管,只看以后如何。 刘木指挥小贼把箱子里的土倒掉,三人坐了马车,小贼在前领路,往山上行去。 行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无名矮山,山脚有片杨树林,树木生的很密,看不到里面。 小贼没进树林,往旁边绕去,沿着树林走了半圈,出现一条小路,曲曲折折通往林内。 刘木三人艺高胆大,跟着一直进去,走了一会,豁然开朗,里面出现一片空地,搭着十几个茅草屋,好些人正在匆匆忙忙的往外搬东西。 小贼大喊一声:“烈焰杀神在此,赶紧跪地投降。” 众人静了一静,都转头看来,只见小贼身后,行来三人,一人青面獠牙,一人红脸怪笑,还有一人脸色惨白披散头发。 众人大叫一声,有的四处乱跑,有的钻进屋里,有的伏地求饶,倒是没有一个冲上来送死的,勇武之人在刚才抢劫时,已经都被刘木和周令羽干掉了。 空地周围用篱笆围了,没有出去的路,那些乱跑的跑了一阵,没有出路,也跪下求饶。 刘木懒得杀这些弱鸡,插刀在地,守住出口。 第47章 烈焰焚罪恶 周令羽去搜索财物,肖兔九持剑上前,把屋门挨个劈破,人都赶了出去,跪在地上。 刘木走上前来,众人早就听贼老大说过烈焰杀神的传言。 据说这杀神从北方而来,一路上杀人无数。不只取人性命,还火烧虐待。他最喜欢看着敌人,在火中哭号叫喊,变成黑炭。 众人心中害怕,不敢言语。刘木跟带路小贼道:“你,去把没杀过人的都挑出来。” 众人纷纷喊道:“我没杀过,我没杀过。” 肖兔九上前一剑,划伤了喊得最大声的一个,喝到:“谁再呱噪,就先杀谁。”众人顿时噤声不语。 带路小贼上去,挑出三人站到一旁,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经常被欺负的。 剩下的人跪在地上,心中害怕,有个人大喊道:“我也没杀过人,张大宝你这是报私仇。大人啊,我冤枉啊,张大宝他才杀过人。” 张大宝急道:“你胡说,你胡说,孙豹子,你前几天出去还杀了一个婆娘,穿绿袄的那个。” 刘木也不说话,在人堆里随意挑了一个,抽刀横在他颈前,问道:“他们俩个谁说了假话?骗我的人会烈焰焚身而亡。” 这人不及思索,赶紧叫到,“大宝说的是真的,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孙豹子跳起来就往出口跑去,刘木信手轻挥,一道火焰过去,孙豹子全身起火哀嚎不止。 跪着的贼人都伏在地上,有人拼命磕头,有人大呼饶命,有人吓得尿了裤子。 刘木轻搓手指,一缕灰烬落下,他在袖里藏了一圈细木棍,用起火来很方便。 张大宝心中不忍,到刘木跟前磕头道:“杀神大人,有些人是被胁迫的,希望大人有大量,能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刘木点点头,道:“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双手双脚有四肢,杀一人者自断一肢,杀两人者自断两肢,杀两人以上者你们自行了断吧,免得受了火刑之苦。” 刘木回头盯了张大宝,“你既然替他们求饶,那就由你监督执行,如有错漏,也要受到惩罚。” 说罢不再管,搬了把椅子坐到出口闭目养神,只留肖兔九在场监督。 只见张大宝先找那些杀了一人的,一通劝说,一通威胁,终于有人自己砍了手,杀一人的多数都断了左手,张大宝帮着上了伤药,止住了血。 断了一手的却没有走,都跟在大宝身后,一堆人去威逼那些杀了两人的。 刘木暗暗点头,这张大宝比较聪明,知道拉拢多数打击少数。 断了手的自然不愿意看着别人四肢齐全,一群人威逼下,杀了两人的也都解决了,有的断了双手,有的一手一脚。 最后剩下的没几个,一群人围着劝说半天,张大宝不知道说了什么,终于有两人自行解决,得了全尸。剩下一人赖在地上,就是不死。 张大宝也没有办法,来找刘木。刘木道:“你办的不错,没杀过人的就不要沾血了,让那些断手断脚的点火烧了他吧,罪恶需焚尽。” 张大宝不禁抖了一抖,往回走去,脚步渐渐坚定。到跟前和众人说了,取出火折子点着木柴,每人拿一根。 众人也没有区分杀没杀过人,一起上前围住地上那人,众人小声说着什么,一起扔了火把在他身上。 火焰顿起,那人挣扎着要起来,被临近的人一脚踹倒,滚到另一边,要爬起来,另一人又出脚踹倒。 众人围住齐声念诵,声音渐大,只听得他们反复说道:“烈焰杀神,焚尽罪恶。烈焰杀神,焚尽罪恶。烈焰杀神,焚尽罪恶。” 肖兔九看着这一幕,不禁扭头看去,只见火焰映在刘木的红色面具上,笑容仿佛在跳动。 过了半晌,火光渐灭,张大宝领着众人在屋子中间挖了个坟,把人都埋在一起。 刘木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前,木板上用炭写着“天罡灭杀汉山贼众,埋于此地为后者戒。” 众人收拾了值钱的东西,装了一大车,还多了两辆空马车,拉了腿脚不便的,往林外行去。 这地方会不会有人发现,又变成贼窝,刘木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次赚了至少两千两银子的钱物,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啊。也许过两年再来看看,万一有贼呢。 快到大路,刘木把容易携带的财物都堆到空箱子里,还不到一个箱子的一半。箱子放到原来的马车上,uu看书ww.uuans 剩下的两匹马车和物品留给张大宝。 刘木说道:“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你们分了这些财物,好自为之吧,以后记得不要做贼,过两年我会回来看的。” 说完不顾,扬长而去。张大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走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了一会,后面有马车赶来,刘木他们停下看去,见是张大宝和那三个没杀过人的。他们赶着马车,跑的气喘吁吁的。 张大宝跑到跟前喘匀了气,道:“杀神大人,让我们跟着您吧,我们都是孤儿,无处可去,愿意跟着您行侠仗义。我们四个的份额换了这马车,剩下财物都留给他们了。” 刘木摘下面具,露出真正的笑容,夕阳从背后照来,光芒四射,他微笑着说:“可。” 从这一天起,北江边上出现了一个天罡派,这个帮派的首领自号“天罡”,人称“烈焰杀神”,面带红色面具,使得一柄红色长刀,最喜断人兵器,火烧恶贼。 下有天英星肖兔九,带白色面具,额头标了“英”字,使得一柄银色长剑,可远可近,如同飞剑;天异星周令羽,带青色面具,额头标了“异”字,擅使各种暗器,出手无形,中者不知来处。 天罡派自风渡镇而出,沿北江东行,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先灭了汉山贼,再平了南寨水霸,后又铲除南沟和大坪两地匪帮,风头一时无两。 天罡派初入江湖只得三人,每遇匪帮杀首恶,断次恶手脚,收留身家清白之人。队伍越行越大,到了三门谷,已经有了二十多人。 第48章 建派3门谷 三门谷地处江边,四山沿江呈环形而立,状似三门,中有一片谷地,冬暖夏凉,草木茂盛。 这三门谷有一恶匪,名唤周三杀,何谓三杀?杀男,杀女,杀满门。 这周三杀是远近闻名的大贼,被他遇到没有活命的。过往商户多远远绕行,宁可多走百里路,也好过命断黄泉。 官府也曾派兵绞杀,奈何三门谷此地,离城甚远,最近的也有两百多里,且多为山路,大队难以通行。 周三杀此人也是狡猾,官兵一来就逃去无踪,等了几天,连人也没见到,只好退兵。 对付此贼,刘木早有定计,来前路过平陆城,他先去了府衙,言说欲灭了周三杀,在三门谷建立天罡派山门。 三门谷正归平陆城管辖,知府每年苦于匪患,政绩差评,几次拿了钱到帝都活动,都不能改换任职地点,正自焦头烂额,得此良机,欣喜若狂。去一大盗,得一侠义门派,不只名声好,对商旅往来也是大有好处。 于是刘木出府衙的时候,不只得了天罡派在三门谷建派的书面认可,还得了五百两的银票。 五百两灭一匪,这是落日城威盛镖局的赵合生帮他传出去的价格。知府承诺,若是取了周三杀的人头,还有额外赏格。 刘木的队伍现在有二十五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二十二个,分成四队,汉山跟来的四人分别任了小队长,张大宝兼任着大队长。 张大宝的兄弟们名字很简单,分别是张二宝、张三宝、张四宝。他们三个都是张大宝要饭的时候捡来的小乞丐,名字都是张大宝起的。 刘木让他们分别练习刀盾、枪、暗器。三人一组,队内固定搭配,零散的先跟着练习,等有人受伤了可以替换。 刀枪暗器都好找,盾牌没有铁的,用了皮革和竹片自己制作而成。 一行人边走边练,过了五六天,终于到了三门谷,进得谷内,果然周三杀又逃了,只留下十几个破房子。 这帮匪徒经常逃窜,也没修得好住处。刘木等人凑和住了一宿,第二天分成两拨,一拨人砍伐树木,搭建房屋,一拨人四周割草,平整地面。 过了半月,山谷焕然一新,平出了十亩空地。 因地面都是碎石,空地用木板铺了厚厚的两层,木板之上用树干搭建了十几间房屋。 房屋围成一圈,门朝内开,背后无窗,东西两头留了进出通路,刘木的房间最大,排在北边中间。 住处安定,刘木和周令羽、肖兔九,一人坐镇住处,两人分别往两侧沿道路巡逻。四队人分出三队跟了三人,最后一队沿着谷地山脚挖掘沟渠,从河边引水进来,一来灌溉,二来防火。每三天一轮换。 过了些时日,来了只商队。 这条路本是捷径,最近的绕行路线也远了百里,因有恶匪盘踞,才导致行人罕至。 这商队因着货物急用,冒险走了近路,还雇了几十人护卫,到了三门谷才发现原来已经换了主人。 商队主人兴奋异常,这可是独家内幕,光是这消息就能卖上不少钱,节约百里路程,可不是小数目。 和商队买了一些生活物品,刘木目送商人离去,这谷地马上就会热闹起来了,可惜还差一件事未定。 夏去秋来,谷里的草木渐渐枯黄,这世界的季节很古怪,南方夏热冬冷,四季分明,到了北方则温差渐小,四季常青。 北江流域,其实已经算是南方了。 这一日,来了个人,风尘仆仆,骑马而至,刚到谷里,那马已经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骑士一跃,身形轻盈,落在刘木身边。刘木笑着揽了他的肩,走进屋去。不多时,听得里面大笑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第二日,秋风起,天气微凉。这天夜里,一艘商船行到三门谷河段处,此处并无合适码头,那船却硬是往岸边靠来,到了离着三丈远的距离,实在是不能近了。 只见船上跃出人影,一个接一个,大概有二十多人,这些人轻功高超,三丈距离一跃而过。 上了岸,人往谷中摸去,身影融入黑暗。河面安静下来,船上无灯,躲在山体的阴影中。 这些人穿过山间小道,却见小道旁已经修了水沟,江水顺着留进谷来。 越过半里的草丛,摸到木屋前,看看月亮的位置,应该已是子时。只见木屋里黑压压的,一人正提着灯笼和锣,从东边缺口出来,慢悠悠的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从西边进去了。uu看书 .ukanshu 众人等了一会,见得里面再无响动,悄无声息的围上去。 这些人一看就是经常干围杀之事,不用商量,各司其职。 东西出口各留两人,埋伏在出口两侧,地下拉了绊索,若有人逃出,定会被绊个跟头。 又有两人踩了他们的肩头,各自翻上南北的屋顶。从上到下,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将这片木屋围了个水泄不通。 剩下众人两两相背,各持短兵器,从两端冲了进去。喊杀声、踹门声、报无人声一片。众人挨屋搜寻,都是没人,最后只剩下一间最大的屋子。 为首之人已觉不对,不过这些人都是武林中排得上号的高手,自有傲气,二十多个高手在此,就算是千百兵士埋伏也能闯得出去。 他挥一挥手,两人上前用了勾爪,扣住门边,两边一起使力,那门直接掉了下来。 屋内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张黑色巨口,等着择人而噬。 门外有人转动刀面,映了月光照进去,只见一人坐在床上,正对门口。 无人说话,一人持盾挺刀缓缓前行,进了屋,众人四散围住门口。 那人端坐床上,见有人进了屋,一拍床头,只见落手处,火光沿着木床往四周漫延而出,沿着地下木板,沿着木墙一直烧了出去,转眼间,所有木屋都燃起火,平地上铺着的木板也都着了起来,空地上燃起熊熊大火。 进屋之人似是早有准备,火从脚下烧起,丝毫不慌,仍是躲在圆盾之后,往前逼来。那火在他脚下踩着,竟是不能引燃鞋子。 第49章 火中轻慢舞 刘木伸出右手握住桌上的落日刀,往前一抡,横扫过去。 那人往左侧过身来,用力顶住圆盾,头上冒汗,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定睛看去,落日刀入盾三分,竟是没有砍断,卡在盾里。 逃过一劫,他心中大定,天机星果然是天机星,都算准了,大火,落日刀,全部防住,这刘木今天死定了!想罢把盾往外一举,一刀朝刘木劈去。 黑暗中只见刘木收回右手,伸指一弹,空中似有一点细小的红光闪过,又似乎没有。 那人握刀的手轻微刺痛,忽有火焰从手而起,瞬间烧过肩膀,烧过胸膛,顿时全身都着起火来。 刘木躲过火人,拿起落日刀,用脚一蹬,那盾脱落下去,掉在地上,把着火的地板砸了一个坑,真是够厚的。 刘木踏火而行,往屋外走去,房门洞开,门外不见人,也没有惨叫,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防火的办法。 可惜,他已经不是帝都的刘木了,这里也不是帝都,而是他布置了几十天的三门谷。 刘木走到门口,却没出门,把刀插入刀鞘背到背上。 房门很窄,两边是整根剥了皮的树干做成的门框,门框外突。 刘木扎下马步,吐气开声,运起内功,双掌推出,啪啪两掌,拍在两侧的圆木上。 这圆木早已经过刘木多次的击打,为了达到目标,废掉了几十根圆木。 这两掌击出,圆木登时碎成无数碎片,一时门外廊道里,到处都是碎木飞舞,无一处遗漏。 那些碎木刚刚飞出就泛出红光,刺入人体,碰上内力,瞬间就燃,只听得门外惨叫一片。 刘木没有再用落日,廊道狭窄使唤不开。右手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刃宽且短,正是原来那把菜刀,这次没配木壳。 他缓步而行,随意挥刀,不像杀人,倒似是在火中舞蹈。 是谁火中轻慢舞,取人性命不留情。 火人慢慢都倒下去,只剩个魁梧的,全身大火,男女都看不清,抡着一柄链锤,到处挥舞。 刘木站在角落里,看着他终于力竭,走上前去,一刀刺入心脏,取了性命。 还未抽出刀,左边燃烧的木屋中,忽有一人冲出,这人全身蓝汪汪的,没有一丝火焰,手持匕首朝他心脏刺来,快若疾电。 刘木抽刀不及,左手挡在胸前,那匕首穿过手,刺入左胸,一直推着刘木抵到背后木墙。 刘木抽出刀来,往前刺去,那刀碰到对方皮衣滑到一旁,竟分毫不能刺入。 那人抓住刘木右手,左膝顶住刘木腹部,声音嗡嗡的道:“南怀王让我替他说,好想再吃到你做的鱼。”说罢右手用力压下匕首,刘木的左胸格的轻响,肋骨已是断了。 刘木看着眼前这通体蓝色的人,他套着紧身皮衣,泛着大海一样的颜色,从头到脚一丝缝隙也没有,只露着双眼睛,那眼睛带着笑意,胜券在握。 那是他的弱点,他这一身防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眼睛就是唯一的弱点。 可惜刘木知道的太晚了,他双手被制,匕首入胸,命在旦夕。 不过刘木一时还死不了,体内热流,背后、脚下的火焰,都给了他再生的动力,内脏在快速修复,肋骨也在缓缓愈合,只要没了外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那么他该如何逃脱这杀局。外面还有四人,屋顶还有两人,随时能进来,再有一刀,刘木就会身首异处,不知道掉了脑袋还能不能活,头颅再生这事,想想都不太现实。 刘木真的没办法吗?不,他有。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木,在离开帝都这四十天多里,他练了一门新的武功,那就是暗器。 刘木不练别的暗器,只练一种,木刺。取硬木制成,一指长,两头尖,放在过去的世界,这木刺还有个名称,那就是牙签。 有了周令羽的教导,他进展飞速,灌注内力入木刺,射出,离手的同时木刺也燃烧起来,刺入敌人体内,引燃敌人内力。 他的暗器,无需技巧,无需用毒,只要一点,那就是快。只要足够快,能够在木刺的内力烧完前,刺入对方体内即可。哪怕不能刺入,遇到练硬气功的,内力布满皮肤,遇了木刺,也逃不过火劫。 刚才屋内杀人,门口喷射碎木都是用了这一段时间的练习成果。 刘木看着面前的人,笑了起来。这一笑没有百媚生,uu看书 ww.uuansu 只有微光两点,光出刘木嘴,入得敌双目。 那蓝人啊的一声惨叫,收回两手,往眼睛伸去,要拔了木刺。只听扑的轻响,他一双眼珠爆了开来,火焰从两个孔洞喷出,疼的他仰天大吼,嘴里也有火焰随吼声而出。 头顶正有两人跃下,正是守在屋顶的。 他们跳在半空,见得下面一人朝天怒吼,口眼喷火,不觉胆寒。忽有刀光亮起,往空中点了几下,两人身在半空,心神被夺,竟不及躲闪,落到地上,已经没了声息。 刘木右手拿着落日刀,左手往檐上一勾,上了屋顶,跑到东边,一跃而下。 东边两人,守着出口,听得里面惨叫连连,正心中惴惴,不想头顶有人落下,两刀枭首,死前兀自疑惑:“头顶不是自己人么,没听到打斗,怎么被人攻上去的。” 西边两人听着不妙,对视一眼,转身往外窜去。眼看就要进了草丛,忽然跌倒在地,一人咽喉上插了柄小刀,一人胸前中了飞剑。周令羽和肖兔九从草丛中走出。 平地中间,火焰高起,刘木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张大宝领着人也从草中围上来,手持兵器,三人一组,围住大火。 众人口中诵念:“烈焰杀神,焚尽罪恶。”眼中有火焰跳动。 商船停在岸边黑暗中,两人站于甲板上,一人手摇羽毛扇,一人抱着个算盘。这两人是真天罡的天机星和天贵星,负责谋略和赚钱,打打杀杀不是所长,故此等在船上。 天贵星见谷内隐有火光,不觉担心道:“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第50章 复仇设杀局 天机星胸有成竹,自出道以来所算虽有小漏,却从无大错。 他摇了摇扇子,悠然道:“天贵兄无需多虑,这次是天雄领头,小弟特意为他寻得一件东海玄鱼之皮,制成全身护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其余众人也都配了一双玄鱼皮鞋,当是无碍。 怕是谷内人多,四散逃逸,需要时间追捕。你看,天雄这不是回来了,背后背着的恐怕就是刘木的落日刀了。” 天贵星凝神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全身蓝色之人,腰背长刀,攀上山崖,往船上跳来。 两人让开位置,那人于空中翱翔,轻如飞燕,落上船头。 天贵星上前道:“你可回来了,其它兄弟呢?” 忽听得背后有人大喊:“不好,他不是天雄。” 正惊诧中,只见那人拔了背后长刀,唰的一声从他身前掠过。 哗啦啦一阵声响,是他的算盘珠子掉了一地。天贵星身体一歪,慢慢倒了下来,他努力回头看去,眼中是天机星那颗充满了悔恨的面孔,飞上天空。 刘木行到舱口,听得里面微微响动,有人正开门往外探查。 他解开左臂皮衣的挂扣,伸出胳膊,运了内力,啪的一声拍在舱口木板墙壁上。 火焰燃起,瞬间围了舱口,形成一个火环,往舱内延伸过去。 刘木现在的内力运用越发的强,手掌下的木头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通过内力能调节火焰大小、燃烧程度,还能通过内力改变火焰的走向。 在他的控制下,火焰顺着船舱烧进去,先燃了上层廊道,堵了房间进出的路,又沿着楼梯一路烧下底层,燃了货仓,烧着底层外侧的船体,然后才沿着外壁朝上层卷去。 船上留守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厉害人物,远远的只见几个人滚出房门,拿着兵器往前冲来,还没到舱口,船板烧得穿透,掉落下去。 一人冲的最前,丢了兵器,拼命跃起,双手用力前伸,终于抓住刘木脚下的楼板。 刘木低头看去,似曾相识,仔细想想,在通缉令上看过他的相貌,正是那盗匪周三杀。 他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带他们来,天杀星。” 周三杀看着刘木,忽然明了:“原来这一直都是给真天罡设的一个杀局,他们早就知道我是真天罡的杀手了?” 空中刀光一闪,贼首掉落甲板。 刘木按着舱壁,直到整艘船都着起来。放下手,感觉内力有些匮乏,今天消耗多了。 他脱掉皮衣,沐浴在烈火中。水上有火,火中有人,左手长刀,右手贼首,如梦似幻。 不久平陆城有了新的传闻,周三杀被天罡取了首级,交给府衙换了一千两白银。天罡多了一个黑胖子,名唤“天空星”,带浅蓝色面具,轻功卓绝,可日行五百里。 董胖子坐在桌上,压得桌子咯吱咯吱的响,他敲敲桌面,道:“天空星,我怎么就变成天空星了。啊,刘木,你说说。” 刘木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是你说的吗?让我给你取一个合适的名字。天天高来高去的,天空星不是正好适合么。总比你那“灰飞烟灭”强多了吧。” 董胖子正要继续理论,路上来了个商队,领队还是上次那个商人,不过这次的队伍大了许多,几乎是原来的两倍。 商队一直走到近前,停了下来。那商人瘦瘦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带了几个同样穿着绸缎衣服的人,朝刘木和董胖子拱手鞠躬。董胖子连忙跳下桌子,背了双手,挺胸抬头。 商人先给同伴介绍道:“这位是天罡派的帮主刘大人,就是最近江湖传闻最多的,专门除暴安良的那位大侠。这位是最近取了周三杀这个狗贼性命的大侠,天空星董大人。” 他不敢说“烈焰杀神”,这名号是江湖人自发叫起来的,也不知道本人喜不喜欢。 他指了指后面四五个人,道:“刘帮主,这几位是我的好友,也是做买卖的,这次和我一起运货过来。您看,这是我们凑的一些银两,兄弟们到处巡逻,比较辛苦,这些就充作茶水费了,您可别嫌少。” 刘木点点头,数了数银子,看了看车队,商人们都有些惴惴的。 刘木拿了大部分银子,剩下的推回去,“这些就够了。黄掌柜,你帮我给其它商人带个信,以后我这里按车收费,uu看书.uukahu每辆拉货的车收十两银子,其它都不收。东西三十里是我派管辖范围,在此范围内丢了货,我们会负责追回。以后谷里会修建旅店,茶馆,需要休息的可以随时来。” “银钱交齐,得此木牌为证。”刘木从旁边木盒里拿出一个木牌扔给他,牌子正面刻了北斗七星,三十六颗星星环绕四周,背面刻了“天罡”二字。这些牌子都是刘木刻的,星星栩栩如生,字体厚重,笔画如刀,雕工没白学。 众商人都很高兴,不怕他收钱,就怕他狮子大开口。 前后城市距离几百里,中间都没有休息的地方,荒野夜宿多有危险,现在总算有个落脚点了。 商人离开,董胖子还要唠叨,刘木道:“你看,现在名号都传出去了,再换也不合适。这次剿灭周三杀,我可是报了天空星的名,要是换了称号,名扬江湖的可就不是你了。” 董胖子嘟囔了几句只好做罢。刘木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道:“这样,作为补偿,这个收取过路银钱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每个人来了,都得朝你天空星,弯腰鞠躬,奉上银钱,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怎么样,兄弟对你不薄吧。” “那行,那行。”董胖子乐开了花。 经过三门谷的商人、旅客渐渐多起来。张大宝每天领一队人干活,用了半个月的功夫,终于把山谷草木清光。他现在是总队长,手下四队都派了队长。 刘木把山谷分成两片区域,用五尺高的圆木削尖插在地上,从西到东,修了道长长的围墙,两端一直顶到山壁,中间设了木门。 第51章 玄鱼皮内衣 木墙距离道路五十米,沿路用木材修建了一排旅店,茶摊,负责管理的都是天罡派不擅打斗,却能说会道的人。 墙内是天罡派的区域,刘木雇了一些过路商人的民夫,帮着从山上担了青石下来,在中心搭建了四十九座房子,七横七纵,背北朝南,侧墙和后墙都是石墙,屋顶和正面的墙、门都是木质,房间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天罡四人每人一间,余下众人两人一间。 用了两个月,天罡派终于焕然一新,房屋整齐,地面平坦,谷里靠近河流的方向,也用木栅栏围起来,还开垦了一些田地,种了些蔬菜瓜果。 朝着大路的围墙中央是六丈高的木门,门里竖了高高的木杆,顶上悬挂着一面大旗,黑底黄字,迎风展开,远远的就能看见“天罡”两个大字。 路过的客商和旅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看出商机,每月给天罡派交钱,雇人在道路的另一边也建了房屋,卖些茶点、草鞋和其它赶远路的人常用的物品。 天罡派越来越兴旺,在平陆城地区渐渐有了些名气。过了两月,开始有武林人士来投,功夫都不是很高;也有些近处村镇的年轻人来拜师学艺。 刘木并不在意武功高低,只是找各路来往客商确认来人的善恶,天罡剿匪已有威名,倒是没有大恶之人来投,最多只是品行不端。 刘木定了规矩,天罡收人,需答三问。 一问可曾为恶,为大恶者诛,为小恶者弃,为善者方可收。二问可否忠义,入得天罡,需从帮主号令,不服者自去。三问所长,根据所长安排去处。 身具武功者,根据分了三组,天英星带着擅长兵器拳脚的,天异星带着擅长暗器的,天空星带着擅长轻功的。 身无武功来学艺的,都归了张大宝管理,平日干活之余,就练习阵法。 所谓阵法,还是刘木原来教他们的那套,刀盾、枪、暗器三人配合,起了个名字叫做“斗柄三星阵”。 这其实是刘木在一线天看了盾阵作战,自己研究的,没有一定成规,最主要是三人配合熟练,各司其职。 没经过实战,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平日只能做些小组对战,大队攻守,看着倒是有模有样。 刘木收人前已经言明:入天罡后,身怀武功做了大贡献者可得天罡星号。若无大贡献,需入派五年,可申请星号,由帮主刘木来判定。 来学艺者,入派两年,任劳任怨,可拜师天罡诸星学艺,师生互选。 刘木把规矩都刻在木板上,挂在门外墙边,就不再管,帮务都交给众人。 他回到自己的木屋,桌上摆着二十多双蓝皮鞋套和一件全身的蓝色皮衣,衣服蓝的透亮,映着冬日暖阳,波光粼粼,好像水流在沿着衣服流动,听董胖子说这是东海玄鱼之皮。 东海玄鱼,是玄龟和鲸鱼的后代,成年后身长可达几十米,皮肤光滑坚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也不知道这衣服是用了什么工具裁剪打孔做成的。 不过这皮也有缺点,那就是不阻外力传入,若有人用铁锤硬砸,皮虽无恙,里面的身体必碎的一塌糊涂。 这衣服右腹处有一道白痕,白痕周围有些焦黑。刘木细想来,应是他当日刀刺所成,虽未入体,却留了划痕。 后来他找董胖子拿了落日刀,用全力砍过,没留痕迹,想来应是和刘木的特殊内力有关。水火相克,也许有一日当他的刀法内力到了足够的高度,斩破此皮不在话下。 刘木把皮衣收了,这种遮面的连体皮衣,对刘木其实用处不大。他的武功重在内力和刀法,受伤轻松可愈,要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又有何用。 桌上还有二十多双蓝色皮鞋,这些才是真正有用的。 他把皮鞋接线都拆开,清洗干净。利用原来的孔洞和连线,重新缝合连接,最后做成了一套背心和四角短裤,因为材料不太合适,有的地方还空着,露了肉,总算关键部位都挡住了。 来到这世界,终于得了一件最有用的宝物,以后放火再也不会裸奔了,刘木感激涕零。 已经入冬,天气有点冷,刘木穿上蓝皮背心短裤,套了外衣,背上落日刀,出了门。 他不走寻常路,翻身在墙上蹬了一脚,跳上屋顶,奔跑而去,速度极快。 这是一门轻功,名叫“飞檐走壁”,是董杰忠给他带来的,据说来自一个有名的采花大盗。uu看书..cm 练得此功,穿行于屋檐墙壁、低房高楼、险山峻岭,如履平地。 刘木问他那大盗下场如何,董胖子带着大家都懂的笑容,道:“骄傲自大,夜采七花,腿软,摔死了。” 武功无善恶,端看用者谁。刘木得了此功,专心修炼,已两月有余,今日小成,要去登了那四山中的最高峰。 他从屋顶跃出,使了飞燕决,如飞鸟一般遁入荒地,脚尖在地上轻点,换上飞檐走壁功,只见一个身影在山谷里迅疾滑过,似乎有残影拖在身后,转眼就来到山下。 山不高,只有两百多米,山壁却陡,直上直下,有的地方还内凹外凸。 靠近地面有一整块山石,高十几米,宽二三十米,表面灰白光滑,平如镜面。 刘木行到跟前,停下脚步,兴之所至,拔出落日刀,施展飞檐走壁功,两步就上了石顶,他左手勾住顶端凸起,右手以刀为笔,在平石顶端刻了三个大字“天罡派”,笔画如刀,似欲脱壁而出。 写罢还刀入背,往山顶攀去。只见他爬了几步,双手离开石壁,只凭脚尖,左踏右蹬,如履平地。到了凹陷凸起处,则如飞燕盘旋而上,飞檐走壁功和飞燕诀轮番上阵,不多时就到了山顶。 秋日暖阳,江湖遥远,人在险峰,四顾茫茫。刘木站在山顶呆了一会,不知想了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他拔出刀来,使出那熟悉的十八路刀法,这刀法已经很久不用,凶险搏杀,哪来得及思考用什么刀法,刺、砍、劈、抹、撩,怎么快怎么出手,怎么致命怎么用刀。 第52章 今日刀罡成 如今站在山顶,再用出这十八刀,才发现,原来那些快的、致命的招式,本就在这十八刀之中,自己一直在用,只是不曾细想罢了。 他缓缓舞着刀,身形飘逸,随心所欲,渐渐忘了凡尘,忘了俗世,忘了天罡,忘了过去,心中只有这刀,在天地间飞舞。 忽有江上落日映入眼中,仿佛那赵扶苏推着长河滚滚而来。 这次没有木刀,没有火焰,他挥刀斩去,有红光从刀尖而出,那光如刀形,往前延伸,直至丈许,深入山石,咔嚓一声脆响,人高的山石裂成两半,刀罡终于练成了。 刘木收刀而立,胸中舒畅,仰天长啸。 肖兔九听到啸声,遥望山顶,面露微笑。 周令羽带着队伍正要去巡逻,闻声大叫道:“听到没有,这就是我老大,老大威武。” 董胖子正靠着椅子,两脚搭在桌上,眯了眼睛打盹,听到啸声,惊醒,四处瞅了瞅,撇撇嘴道:“真嘚瑟。” 张大宝领着众人练习阵法,闻听啸声,静默肃立,一直等到啸声消散。 夕阳入山,终有一些人已经落幕,明日又会有人如朝阳般升起。 有人在风中吟道:“ 江湖代有人才出, 英雄终会到迟暮。 欲观险峰好风景, 斩破落日开前途。” 冬季第一场雪的时候,刘木收到了一份请柬,请柬是东边洛水城大圣门送来的。 大圣门在江湖里颇有威名,他们的门主孙无敌,用的一根盘龙棍,七十二路疯魔棍法使将起来,十几个武林高手不得近身。 请柬上只是说要聚众议事,却没说什么事,让董杰忠找他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说是好像要成立什么联盟。请柬的日期是十五天后,打听完消息就剩五天了。 刘木把三人叫到屋里商量对策。 一进屋子,董胖子就要往床上躺,被刘木赶了起来。周令羽倒是乖巧,靠着桌子站在一边。肖兔九看到到处散落的衣物,白了刘木一眼,去收拾了。 刘木脸有点红,连忙指指桌上的请柬,道:“这次是个好机会,我打算去看看到底江湖是什么样,你们谁想跟我一起去。” 他看看董杰忠,董胖子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道:“我就不去了,会盟有什么好看的,我去了,谁管收钱啊。” “可以让张大宝替你一段时间。” 董杰忠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咋行,张大宝贼眉鼠目的,他去收钱,商人们能信么。我好不容易给咱天罡建立的光辉形象,可不能让他给败坏了。” 刘木很无奈,这董胖子,自从当了这收费的,把权利抓的死死的,上个厕所都不能让人替他收钱,非得等他回来才行。 刘木又看看肖兔九,肖兔九还在收拾屋子,不过从侧面看去,耳朵红的好像滴血。他想了想,要出去好几天,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 当即转向周令羽,道:“令羽,你跟我走一趟吧。把你的事先交给兔九。” “行。”周令羽听到能出门,喜形于色。 肖兔九把手里的衣服一摔,打开门走了,那门咣的被关了回来,吓了周令羽一跳。 董杰忠摇着头也走了,边走边叹气道:“真是名如其人那,就是个木头,白给你机会了。” 第二天,正好有个商队路过,去往洛水,刘木他们跟着搭个伴。领队很高兴,免费的高手护卫啊,一路上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跟公费出差一样。 五天后,终于赶在约定的日期到了洛水城,刘木和周令羽在城外和商队分开,问了路,往大圣门行去。 大圣门正在城外南边十里的大坡岭,大坡岭说是山吧,有点矮,只有不到百米高度,说是坡吧,又都是山石。大圣门就建在岭上,几乎占满了整个南面山坡。 到了山脚,热闹非常,不少服装各异的武林人都集中在此,东一帮、西一簇的。 大圣门弟子穿着深蓝武士服,胸前绣了“圣”字,三三两两的四处巡逻。还有些卖茶和食品的摆了摊,生意还挺红火。 正有一群背着剑的人走到门前,和迎客武士说了两句,递上请柬,两个领头的进了大门,迎客武士大声喊道:“安信镇逐浪剑派到。”其它背着剑的离开门口,找个空地,围坐下来。 刘木暗自庆幸,只带了周令羽一个,不然让谁进不让谁进?恐怕得打道回府了。 两人到了门前,递上请柬。迎客武士面无表情,朗声喊道:“三门谷天罡派到。” 刘木听到近前人堆里,有人议论道:“天罡派,哪个天罡,没听说啊。”有此一喊,这趟就值了,天罡派的名声终于传出平陆城,uu看书 wwuukansh 入了江湖。 大门内是一条白石长阶直上,通到半山坡,两排蓝衣武士整齐的列在两旁,人数不多,几乎隔上三丈才站得一人。 刘木两人拾阶而上,周围的武士站的笔直,精神抖擞,就是天气有点冷,山上风大,感觉有人在发抖。 周令羽裹紧了披风,喃喃道:“这鬼天气,真是够冷的。”一时不知多少羡慕的眼神在跟着他们移动。 上得台阶,是一栋很大的前厅,厅上挂着个牌匾,看颜色明显是新做的,牌匾写了三个字“聚义厅”。 厅内正中挂了一副下山虎,画下摆着一把大椅子,门中通道铺了红毯。 厅堂两侧各有三四十张椅子,整齐的排成几列,坐了人的不多,不到两排,有些在谈笑风生,有些在应声附和。 刘木两人进来,众人看了一眼,都不认识,想来不是什么有名门派,就不再理。 刘木挑了左边第三排靠门的位置坐了,他性格冷淡,也没打算多加结识,只不过静极思动,来凑个热闹,顺便见识一下江湖门派。 倒是周令羽,见旁人谈话,忍不住去搭言,一来二去倒是和人聊的火热。 陆续有人进来,每次都有相熟的起来抱拳招呼,让座。到了中午,厅里几乎坐满,人来的差不多了。 门外三声鼓响,有人报说:“大圣门门主孙无敌到。” 只见门外进来一人,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一张马脸瘦长瘦长的,下颌尖尖,面黑无须,身上穿着蓝色短袍,系了黑色披风。 第53章 3城会盟时 孙无敌的身后跟着两人。 左边是一个少年,身穿黑衣,抱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盘龙棍,看相貌倒是和他有些相似。 他右边是一个中年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手里也拿着一把羽毛扇。刘木心里纳闷,这世界的谋士没有别的打扮吗,大冷的天扇扇子,会不会太凉快。 他进了厅先是朝着四周众人抱拳行礼,众人忙站起来回礼,刘木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脱了披风,递给身后年轻人,大步上前,坐了主位。那少年左臂挂着披风,右手扶着盘龙棍,立在主位左侧,谋士立在右侧。 孙无敌大声道:“我大圣门今日邀请临近门派共商大事,承蒙各位赏脸,光临者众,在下感激不尽。”他话音有些尖细,虽然努力放大声音,却没有一点庄重的感觉。 “当今南陆,江湖三分,北有青山剑,南有沧浪刀,西边是九天盟。 咱们洛水、平陆、石义三城本来只是江湖一隅,人丁稀少,没什么纷乱。 谁知近日,东边开州原水城的大派游龙帮,给我们三城的江湖门派发来通告,要建立北江东盟。并有明言,不加入者必须解散帮派,江湖除名。” 众人交头接耳,有人点头称收到,有人一脸疑惑。刘木没接到过通告,估计天罡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孙无敌又道:“我知道不是所有门派都收到了通告,不过兄弟与三城各大派的掌门商议,均觉的若是我们三城门派组成联盟,统一号令,就算不能抵抗巨沙帮,起码将来能在东盟占上一席之地,替代巨沙帮领导东盟,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均觉得组个联盟,共同进退,确有好处。 对面前排,传来一个粗犷声音道:“组成联盟倒是不错,不过这盟主需由何人担当?” 刘木定睛看去,只见那人头发耸立,双目圆瞪,一脸浓黑络腮胡须,椅边靠着两柄大斧。 前排站起一名削瘦老者,朗声说道:“大圣门门主孙无敌武功卓绝,急公好义,今日联盟也是由他提议,当由孙门主做总盟主。” 刘木身后一人嘿了一声道:“急公好义确是不假,只是这武功卓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当以武艺为重,便在拳脚兵器上比个高低吧。” 孙无敌哈哈大笑道:“朝天帮崔帮主此言甚好,我们就以武功论英雄,胜者为盟主,败者听奉号令,各位掌门觉得如何。” 众人思索一阵,均觉的可行,更有那武功高强的不免起了些心思。 当下议定,明天在大圣门山下平地,各派自出高手一决高下。 孙无敌道:“咱们都是江湖好友,比武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要害受制则为输。各派人数有多有寡,为示公平,每派只可两人出战。” 众人应许,各自下山准备。一些帮派人多钱少,干脆在山下围坐过夜。刘木和周令羽骑马去了城里,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还带足公款,他们才不会亏待自己。 洛水城不算大,酒楼茶肆也是不多,这次大圣门集会,来的江湖人士不少,酒楼客栈基本上都占满了,刘木领着周令羽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落脚的地方。 正走在路上惆怅,背后忽然有人叫道:“这位英雄请留步。” 刘木回头看去,却是白天站在孙无敌身后的那个谋士,这次倒没拿羽毛扇,还批了大氅,想来他还是怕冷的。 那谋士捻须笑道:“两位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不如跟我同行,正有个好去处。” 刘木心里嘀咕,面上不露声色,应了一声,带着周令羽跟了行去。 三人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一个三层木楼,看牌匾叫翠玉楼,楼前红灯高悬,人来人往,隐隐有女子软糯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那谋士信步走去,门前小厮眼前一亮,忙下了台阶迎上来,弯腰低首,上前扶着谋士,大声道:“哎呦,张大军师来了,妈妈快来迎接喽。” 刘木和周令羽不免有些脚下迟疑。那谋士似是早有预料,上了两阶,回头看来,笑道:“堂堂烈焰杀神,难道还怕了这红粉阵?” 刘木洒然一笑,还能比得过前世的阵仗,只是怕带坏了周令羽。扭头看去,周令羽小眼盯着他,放出希冀的光。 “算了,带他见识一下也好。”刘木心想。他断然不会承认,自己也想看看古代青楼是啥样的,他真的不想,都是被逼的。 小厮牵了马去后面马厩,三人拾阶而上,还未进门,一个女子迎了出来,全身大红衣裙,云鬓微斜,uu看书 .uukanshu 头插银钗,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她手拿一方粉帕,搭在谋士身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哎呦呦,这不是军师大人嘛,您可有几天没来了。” “事物繁忙,事物繁忙啊。你看我这不是得空就来了吗。”谋士进得门来,回头给那女子介绍道:“这两位可是江湖的后起之秀,年轻豪杰,赶紧把最好的姑娘给我们叫来几个来,今天我们要好好喝几杯。” 刘木和周令羽进了门,楼内到处花枝乱颤,莺声燕语,不时有女子掩面经过,朝他们抛着媚眼。两人目不暇接,有点手足无措。 那女子说笑着,领了三人往二楼走去。 楼上传来谈笑声、娇嗔声、推杯换盏之声。抬头望去,二楼栏杆上倚着几名女子,见到来人,笑着围了过来,纷乱的喊着:“军师大人,军师大人,您可来啦,这么久不见,想死奴家了。” 众女子拥着谋士进了一间大屋,刘木两人也跟进去,屋内中间一个大厅,两边各有厢房,厅中有个大桌子,坐上十个人没什么问题。 桌上已经摆满酒菜,酒是好酒,菜是小菜。 那谋士坐到主位,美女围在身边。刘木进屋扫了一眼,大马金刀的找个位置坐了,将长刀靠在桌旁,周令羽面红耳赤,也坐到刘木身边。 谋士给女子们道:“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别看年纪轻轻,那可都是英雄豪杰,在武林中都是响当当的。” 他指指刘木道,“这位是天罡派的刘帮主,江湖人称烈焰杀神,行侠仗义,多少贼寇都丧命在他手中。” 第54章 飞刀出无形 他又指指周令羽道:“这位是天异星,年少英雄,暗器功夫了得。你们别光围着我,也招呼一下我的两个朋友啊。” 一个女子移步坐到刘木身旁,道:“这位大人莫非就是那个在帝都为侍女拔刀,又吟唱情长歌的烈焰杀神刘木大人。” 刘木纳闷道:“什么情长歌?” 那女子轻声慢唱道: “说什么女儿意情长, 说什么英雄力无双。 今日挥刀烈焰起, 荡尽人间不平伤。 盼来世英雄女儿, 早日相见愿得偿。” 刘木仿佛又看到那春雨楼里的女子,在他怀里浅笑吟唱。他拿过酒壶,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歌却不是我做的。”他把春雨楼的事娓娓道来,屋内安静,众人细听,有女子轻泣。 谋士端起酒来,道:“好一曲儿女情长,好一个英雄无双。我张天师敬这女子一杯。”说罢将酒撒在地上,又倒了酒和刘木、周令羽喝了。 周令羽也是第一次听这故事,不由心中暗想,若是我碰到这女子该会怎样,想着想着,不觉痴了。 饮了几杯,张天师道:“不知刘帮主对今日会盟之事怎么看?” 刘木道:“这江湖之事我还不太清楚,不敢胡说。不过今日会盟,不谈怎么互相帮助,怎么抵御外敌,先去争这盟主之位,未免是舍大争小。便是得了这盟主之位又如何,众帮派就能俯首便拜吗?” 张天师目露惊异,朝刘木竖了竖大拇指,道:“想不到刘帮主武功了得,这见识也是不凡。可惜,可惜。”说罢只是饮酒,却不说可惜的是什么。 刘木心志坚毅,也是不问,两人饮酒,后面只是说些风月之事。 酒过三巡,张天师付了房钱,飘然而去,将屋子留给二人,刘木赶了女子出门,在厅两边的厢房各自睡了。 只听那周令羽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半晌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两人起的很晚,到了大坡岭下,已经是挤得水泄不通。平地上站满了围观的人,可比昨天多多了。 远远的看到人群中间,立了丈许高台,一个人在上面喊着什么,四周人声鼎沸,吵得什么也听不见。看周围的人,很多都是普通百姓,想来是听了消息来看热闹的。 过来两个大圣门弟子,验了请柬,把他们引到山门前。那里摆着几十张椅子,各门派早已就坐,就差天罡了。 刘木带着周令羽,笑着走去最后两个空座,一路上抱拳赔礼,道是睡晚了。 众人暗笑,这天罡小派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机会争夺盟主职位,干脆睡到自然醒。 刘木坐下,听旁人议论,已经比完一轮了。站在台上的是胜者,正在邀战。 台上之人身形高瘦,面色白净,留着短须,穿了一身灰色道袍,手持利剑,正朝着台下众门派左右寻觅。 他所在门派人丁稀少,武功不高,这次只派了他一个上场,已经侥幸赢了一人,若是再胜一场便可交代了。 左右看去,对上谁都没什么把握,他正想着,干脆挑战一个有名的大门派,败亦无损名声,远远的见到两人行来,坐到最后两个空位置。 他眼睛一亮,这两人来自一个无名小派,名叫天罡,想是新建门派,来混个脸熟的。 他当即轻捻胡须,朗声道:“百花剑派刘千水,挑战天罡派高手,请指教。” 台旁立着一个年轻人,正是昨日跟在孙无敌身后的,听说是孙无敌的独子,名字叫做孙有道。他听了刘千水的话,大声重复,声如洪钟,显是身有内功。 刘木正听人说话,忽闻有人挑战天罡,正待拒绝,看到旁边周令羽跃跃欲试,便笑着让他上去试试,还提醒他注意安全,不行就认输。 周令羽红光满面,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注视下比武,不免紧张,站起来抻平衣服,挺直胸膛往台上走去。到了跟前,一个纵跳,跃上台去,露了手轻功。 围观百姓最爱看热闹,四下里一阵欢呼,周令羽四处抱拳,又引起一阵喝彩。 刘千水心中暗笑,这小门小派的没见过世面,就知道卖弄,一会有他哭的时候。紧了紧手中剑,待会伤他哪呢,见血不好,干脆把他腰带划断,让他出丑。 刘千水也不催促,捻须微笑,等到周令羽转了过来,大度的道:“年轻人,你用的什么兵器,我也不欺负你,先让你三招。” 周令羽做足架势,拱手作礼,道:“前辈,我用的是暗器,出手无形,请前辈注意了。” 刘千水笑道:“无妨,uu看书 .uukansh 你出手吧。”说罢右手抱剑在怀,左手还在捻须,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还需要全神贯注么? 只见周令羽站在原地,捏着一个无柄的弯曲小刀,动也不动。 刘千水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出手吧,年轻人,我一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周令羽收刀,抱拳道:“三刀已出,承让承让。” 刘千水皱眉道:“你这小子,竟敢戏耍于我。”忽觉左手一空,赶紧伸手摸去,短须竟然齐根而断。 他心中大急,这小子的飞刀真快,慌忙一震长剑,便要刺出,谁知这一震,右臂衣袖刺啦一声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胳膊。 围观众人看不出短须没了,衣袖脱落倒是看得分明,一阵哈哈大笑,还有人**道:“真白啊,跟翠玉楼的小红一样白。”笑声更胜。 刘千水气血上涌,面若红布,往前一跃就要挺剑刺下,谁知身在空中,腰带一松,忙丢了剑,两手去拉腰带,急切间只拉住一边,一条大腿露了出来,白的晃眼。 一时弯腰哄笑者众多,有人笑得倒在地上打滚,这次连大喊打趣的人都没了。 周令羽用的是燕回功,习自刘木,刀如薄翼,弯似月牙,只有一指长,刀出可回。他这次也是耍了个诈,手中所捏小刀未出,引人注目,另一手肘后轻摆,飞刀出无形,收无影。 刘千水再也无脸待下去,抓着衣服,遮了面孔,下台径自离开了。 周令羽高举双手,引得台下阵阵欢呼。年轻人看得皱眉,还是上台宣布天罡获胜。 第55章 打擂定盟主 众人到最后也不知道飞刀是怎么出的,一时没人再敢上台挑战。 刘木悄悄招手,周令羽也过足了瘾,摇晃着下了台,围观百姓高声喝彩,一时风采无两,天罡派这次真是出了风头。 等了一会无人上场,昨日那使双斧的站了起来,一双圆目四下瞪了一圈,盯住刘木和周令羽,道:“暗器终是偷袭暗算之道,不能为我等信服,天罡派可有他人上台挑战?” 刘木抱拳笑道:“天罡建派只有几月,这次应孙门主之邀前来会盟,不过是来见见世面。我这兄弟素喜玩闹,只会一手暗器,并无他技,天罡就此退出盟主之争。” 那人不敢硬逼,返身上到台上,围观人群见换了人,嘘声一片。 他也不理会,粗声喊道:“打来打去,甚是麻烦,今日我巨沙帮刘强挑战群雄,谁愿争夺盟主之位,便上台来战我。”他用力撞击斧柄,发出“咚咚”的闷响。 台下一人跳上来,抱拳道了声:“双枪门李京遥,请赐教。”这李京遥用的是两柄短铁枪,双手舞的团团转,如车轮一般,脚踩着八卦步,围着刘强绕圈。 刘强两手握着斧头,站在中间,也不看那李京遥,任他东舞西舞,转来转去。 李京遥转了两圈,来到刘强身后,突然往前赶两步,双枪一上一下往他背后刺去。 刘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双手一上一下往后一插,两柄斧头正好挡住两杆短枪,发出当的一声。 李京遥一招失手,正要撤枪回跳,只见刘强弯腰后旋,两手握着双斧抡来,一左一右夹攻李京遥。 李京遥慌忙两手持枪左右抵挡,不觉中门大开,被刘强瞅准机会一脚踹下台,两招便落败了。 台下观众见这耍斧头的功夫厉害,又忘了刚才的飞刀断带,大声喝起彩来。 只见台上,有人上去挑战,两招败下阵来,又有人上去,又是两招,败了下来。这巨沙帮的猛士倒是厉害,一连打败了七八个门派的高手。 刘木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就是江湖高手吗,好像武功都不怎么高啊,动作缓慢、脚步虚浮,招式花哨有余、杀气不足。除了这使斧的看不出深浅,其它人对上肖兔九,都挡不了几剑。 刘强双斧几乎尽败台下门派,好一会没人上台,孙无敌终于站了起来,他单手握了盘龙棍缓步走到台上,抱拳道:“刘帮主果然厉害,今日兄弟来领教一下巨沙帮的劈山术。” 双方礼罢,摆了起手式,刘强左手持斧举在头上,右手拖斧藏在身后,沿着一个圆弧缓慢绕行。孙无敌,右手握住棍末,左手端住中间,如同握枪,面向刘强,跟着他轻挪脚步。 双方转了两圈,都找不到对方破绽。孙无敌有些不耐烦,棍梢抖了抖,一棍朝前点去,使了招蟒蛇出洞。 刘强左手往下划,当的一声挡开棍子,右手高举,又恢复了姿势,只是左右手换了个方向。 孙无敌一击不中,再不试探,棍出如蛇探,一抖一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刘强则是右手下划拖后,左手高举,左手下划拖后,右手高举,左右手上下轮换,在身前舞出两道斧墙,守得是滴水不漏。 两人一边对战,一边围着中心转圈,招式单调,围观众人一片嘘声。 孙无敌听了嘘声有些着急,瞅准机会,蹲下身子,左手撤回握住右手,双手把棍抡了起来,往刘强脚下扫去,攻击范围顿时大了一圈,棍端力度也更大。 刘强体胖,蹲不下去,屈膝弯腰,用双斧去挡棍,姿势别扭,被打得连连后退,不多时已经到了台子边缘,脚下竟然是他的弱点。 眼见要跌落台下,刘强往前奋力跃去,却是轻功不行,只跃了一半距离,双斧够不到孙无敌,被一棍扫在腿上,摔倒在地。 孙无敌高举盘龙棍,兴奋的大笑,几月的准备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盟主之位。围观众人有的欢呼喝彩,有的叫骂嫌打的不够精彩。 刘木忽觉无趣,江湖人,本应快意恩仇,行侠仗义,现在为了一个盟主之位,就在台上跟卖杂耍似的,这难道就是人人向往的江湖? 周令羽凑过来,低声道:“老大,这些人武功好像不高啊?”刘木点点头,却没接话,不高又怎样,夺了这盟主之位吗?要这虚名有什么用。 选定盟主,众人上前恭贺,议定明日山上歃血为盟。 人群散去,刘木和周令羽骑上马往城里走,行至半途,uu看书 ww.uukanshu 后面有马蹄声追来,回头看去,却是张天师。 张天师脸色阴沉,见了刘木两人强颜欢笑,领着又去了翠玉楼,还是昨天的屋子,却没有女子陪酒。 小厮上了酒菜,关了门出去,张天师喝了杯酒,叹了口气,又喝一杯,又叹口气。 刘木吃着菜没说话,周令羽按捺不住,问道:“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这小子管谁都叫大哥,倒是个自来熟的。 张天师道:“这次会盟出自我的谋划,本来是要召集众门派齐心协力,共抗外敌。谁知他当了盟主,就改了初衷,想要让各派听他号令,一统三城武林。” 他又忍不住叹气道:“果然权势迷人眼,我到大圣门也有三四年了,孙门主原本对我言听计从。想不到,一个三城的武林盟主就迷了他的心神。”说罢端酒仰头干了。 张天师心中有事,不停饮酒,不多时就醉倒了。刘木和周令羽把他扶到一侧厢房,放到床上,脱了鞋,盖了被。 两人去了另一间厢房,挤着合衣睡了。 屋内灭了灯,张天师瞪着眼睛,盯着帐顶,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张天师早早起来走了,想是要提前准备仪式。 刘木两人慢悠悠的吃了早餐,骑着马,溜溜达达的往大坡岭行去。 到了山下,高台已经拆掉,周围武林人士三三两两的,好多帮派成员已经回去了。 今天的仪式在山上大殿举行,要号令群雄,定会有些纷争,若是还跟昨天一样,围观者众多,怕是会有人借机生乱。 第56章 誓盟忽惊变 进了山门,台阶两边的大圣门弟子,比第一日多了不少,想是倾巢而出。 刘木边登阶边想:“这地势,下山只有一条道,守住阶梯就阻断内外,今日怕是有些凶险。”他悄悄的提醒周令羽,注意跟紧他。 进了大厅,人已经坐满了,只留下最里面的角落,还有两个空座。刘木想了想进去坐了。外面都是大圣门弟子,若是有埋伏,先出去不一定是好事。 孙无敌早早就在主位坐下,红光满面,顾盼自雄。他儿子孙有道和张天师站在身后。 刘强坐在左侧第一个,闷头不语,面色阴沉。 过了一阵,听得外面鼓声响起,有人大喊,吉时已到。 孙无敌站起身来,大声道:“今日,洛水、平陆、石义三城各派相约结盟,当次吉时,歃血为盟。” 门外有弟子入屋,杀鸡引血,滴入酒坛中,又给众人分了碗。 张天师上前拿了坛子,挨个倒酒,转到最后正好在刘木这里。他自己也取了一碗,放下酒坛,却没走,站到刘木身旁。 孙无敌举起酒碗,大喊道:“干了这碗酒,大家就都是兄弟了。齐心协力,共抗外敌。”说完一饮而尽,亮碗示意。 众人齐声喊道:“齐心协力,共抗外敌。”劫饮酒示意。 孙无敌说话时,张天师用肘捅了捅刘木,刘木斜眼看过去,张天师袖子遮住,碗往内一歪,酒流出来落到地上。 刘木心中明悟,也照样把酒倒在地上,又捅了捅周令羽。 周令羽正听得出神,看着孙无敌微风八面,很是羡慕,感到刘木捅他,扭头看到在倒酒。 他虽不明白,却也听话,连忙把碗往里一倾。不料动作过猛,那酒没有落到地上,都泼在他身上,湿了半截衣衫。 旁人都在端碗静听,他也不敢伸手去擦,求救的看向刘木。刘木瞥见,顿时无语,泼酒自干吧。 众人饮毕,三人也假意喝了,弟子过来收了碗,张天师站在刘木旁边,没离开,他感觉今天有些不对。 孙无敌继续道:“兄弟不才,得大家推许,当了这盟主,一定秉公守义,一视同仁。不过,所谓蛇无头不行…” 刚说一半,他儿子孙有道上前道:“父亲所言极是,蛇无头不行,若是走错了路,再想回头可就没机会了。” 孙无敌正要确立盟主权力,不料却被自己儿子抢了话,不由变了变脸色,终于又压住火气,挥挥手说:“有道,你且下去,我正与叔叔伯伯们议事,你上来做什么。” 孙有道却没停口,继续朗声道:“开州游龙帮,帮众上千人,控制了整个北江东段的航运,武功高强者众多,现在正要向中游扩展势力,我们三城首当其冲。在座的帮派加起来不过几百人,武功高强者只有我爹和几个大派帮主,不到十人。对上游龙帮,如螳臂当车,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孙无敌终于忍不住火气,站起来骂道:“你这逆子。”一巴掌就要往儿子脸上扇去,才一抬手,脑中眩晕,往后倒在椅子里。 他指着儿子,手指颤抖,怒道:“你这逆子,你,你,你做了什么。来人啊,来人。”他大声喊叫,却无人应答,本来该守在近前的弟子都不见了。 “令公子没做什么,只不过是顺应大势罢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有人跨门而入 只见来者一身玄衣长袍,头顶盘髻,面色微黑,反手持剑,朝孙无敌抱拳道:“孙门主,咱们又见面了。” “阴阳剑苏林!你怎么还在洛水,不是半月后,才到最后期限吗?”孙无敌心知不妙。 这苏林是游龙帮四大高手之一,使得一手阴阳剑法,攻为阳,守为阴,游龙帮的通告就是他送来的,当时给了一个月的期限。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藏在洛水,那样的话不是会盟的事他都知道了。孙无敌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听张天师的话,不要弄那么大张旗鼓,私下联系各派会盟就好了,都是虚荣心作祟。 孙有道上前把父亲扶了扶正,道:“苏帮主是我请来的,我们已经谈好,大圣门唯游龙帮马首是瞻。 今天在场的帮派头领都饮了毒酒,如果不并入我们大圣门,那就只有一死,顺者昌,逆者亡。 以后大圣门就是洛水、平陆、石义名符其实的第一大帮了。” 他站起来,转向一边,意气风发的道:“刘强,你与我父争斗十余年,uu看书 uukans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巨沙帮明天就不复存在了。” 孙无敌噗的吐了口血,鼓足力气,一脚把儿子踢倒在地。 他本在运功逼毒,谁知被儿子的话气的破了功,这一脚用尽了积攒起来的气力。 他气喘嘘嘘的转头说道:“强弟,是大哥对不起你。你我结拜十余年,轮流称霸洛水,势力遍布三城。没想到因为哥哥的一点私心,组建联盟与游龙争霸,害你到了这步天地。早知道就杀了这逆子,害人害己。” 孙有道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大圣门最大的敌人竟然是父亲的结义兄弟。 原来孙无敌和刘强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演戏,假作争斗,实则一体。三城内,所有强大的门派,厉害的人物,都被他们暗中联合铲除。 “好算计,好算计。”苏林大笑道:“若是没有令公子这一出,我苏林都被骗过了。可惜啊,老子英雄儿混蛋。” 孙无敌气的又吐了口血。孙有道爬起来,朝苏林求道:“苏帮主,还请赶紧帮我父亲解毒,你答应过我的。” 苏林道:“不急,不急,我答应过给他解毒,不过你父亲这一身武功却是不能留。否则解了毒,和我拼命,你说我杀是不杀?” “那怎么办,你答应过留我父亲一命的。” “断他手筋脚筋,我就给他解毒。你得赶快了,这药毒性甚强,一时半刻就随血液流遍全身,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孙有道转头看看,父亲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他从旁边一人腰上抽出把剑来,犹犹豫豫的走向父亲。 第57章 双雄战苏林 孙无敌气的双面圆瞪,全身却不能动弹,大吼道:“逆子,逆子,我便是死也不愿受这侮辱。” 眼看就要走到跟前,旁边刘强猛地吐气开声,噗的一口血喷了孙有道一脸,他拎着双斧走出来,一脚踹倒孙有道,转头朝着苏林道:“你这阴险狡诈的龟儿子,今天爷爷就要了你的狗命。” 苏林既不惊讶,也不生气,和气的道:“刘强,你若是专心运功抗毒,还能活着,若是运功打斗,恐怕用不了多久,毒入心脏,我就是想救也没法了。” 刘强一碰双斧,大笑道:“英雄当站于天地间,若是跪伏,不如就死。无敌哥,今日危难,看弟弟先去冲杀一阵,若是杀了贼人得了解药,咱就一起活。若是不能,咱就一起死。” 孙无敌大笑道:“好兄弟,好兄弟。你且上前,哥哥为你喊杀,你若身陨,兄必不独活。” 孙无敌全身用力,口吐血沫,大声喊道:“杀,杀,杀,杀,杀杀,杀…” 刘强大步上前,脚步沉重,“咚咚咚咚”,震得地面发抖,步伐虽重却走的飞快,转眼已到苏林跟前,一斧往前劈去。 这一斧没有花哨,不留余地,只劈人,不护己,一斧既至,另一斧已在半空,这才是巨沙帮劈山术要义。 这劈山术为刘强昔日练斧时,观山崖陡峭如刀削,心有所得。为何不护己,因为有孙无敌。 孙无敌的七十二路盘龙棍尤擅防守,两人对敌时,孙无敌守,刘强攻,等到敌人露了破绽,棍下斧上,取敌性命。 苏林武功高超,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刘强下盘稳健,脚步迅疾,平日竟然都是伪装。他晒然一笑,可惜攻守不全,如今只有攻,没有守。 他长剑一挺,左刺右挑,上点下划,剑光闪耀,仿佛一轮圆盘罩住刘强。 刘强也不抵挡,任这剑光圆盘落在身上,一时不知多少伤,无数血肉迸飞,刘强全然不顾,只是一斧又一斧,劈将过去。 苏林本就站在门前不远处,退了两步,后脚已是抵到门槛,不由心中一动。 大圣门弟子都被孙有道赶到山下,守着各派门人,派内无人可援。 他本想拖到刘强毒发,但若是打到门外,刘强高声喊叫,让山下的人听见,怕是有其它变数。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往后跃出门口,拉开距离,内力外吐,隔着六尺远,一剑刺去。 这剑直朝着刘强而来,剑长却只有三尺六寸,伸到尽头,突有寒光透剑而出,刺入刘强肩头。 刘强大叫一声“剑罡”,往后退去,左肩受伤,一把斧头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苏林漫步回来,一剑又一剑,剑剑寒光,剑罡纵横。 刘强右手持斧,够不到苏林,只能抵挡,那剑罡强劲,他接一剑退后一步,不多时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刘强脸泛青色,毒气上涌,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一斧没跟上,眼看着剑罡刺来就要入胸。 身后忽有一人,用力推开他,剑罡刺入那人胸中。孙有道在地上嘶声大喊:“爹爹,爹爹。苏林,你说过留我爹性命的。” 刘强回头看去,孙无敌胸前一个血洞,汩汩的流出鲜血。 孙无敌惨然笑道:“痴儿,痴儿。” 孙有道爬过来,抱着他爹的腿大哭:“孩儿错了,孩儿错了,爹爹不要死。”哭声凄厉,状若泣血。 苏林走来,一道剑罡刺出,孙有道背后中剑,回头看去,悔恨道:“你,你,你好狠。” 苏林面无表情,冷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孙无敌大笑道:“好,好,我儿死于敌手,好过认贼作父。” 孙有道伏下,又喊了两声爹爹,渐渐没了声息。 孙无敌转头道:“强弟,想不到咱俩真的做到了结拜时的誓言。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生要站着一起生,死了也要血溅五步,吓破敌魂。”说到最后几句,两人同声念诵。 孙无敌奋起余勇,抓起身边的盘龙棍,拼尽全力,胸前伤口喷着血箭,朝前扑去。 刘强将斧抱在胸前,头顶斧背,斧刃朝前,以身为斧,从侧面也朝着苏林冲去。 苏林往后一跃,身在半空,右手一剑,剑罡刺入孙无敌头顶,孙无敌在最后一刻,扔出盘龙棍,棍却无力,还没飞到苏林脚下就落到地上。 苏林右剑既出,左边刘强已到,他左手一甩,手中多出把二尺八寸的短剑,一道剑罡刺出,入了刘强心脏,刘强也失了力气,uu看书 w.ukanshu摔落地上。 苏林落到门口,手持双剑,原来这阴阳不仅指攻守,还是指双剑,一明一暗,一长一短。 他冷目四顾,慢声道:“可还有人要试苏某手中利剑。”四处寂静,无人应和。 苏林松了口气,一番激战,他也是有些疲惫,能不战最好。 忽觉有人在动,抬头看去,一人从角落黑暗处行来,走到大厅中央,站住,朝他问道:“不并派,行不行?” 苏林竖起双剑,冷然道:“不并派,就得死。” 刘木叹了口气,双手从背后抽出长刀,高举过头。 苏林远远看去,只见一柄五尺长刀,闪着寒光,刀旁是一幅画,有虎下山,伏地欲扑。 苏林心中一凛,此人面色不似中毒,用的刀又长,比自己的剑罡短不了多少,怕是个劲敌。没听说三城有厉害人物,难道是北江中游帮派高手来此搅局? 他内力已耗费大半,不敢恋战,当即决定全力一击,不得手就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林双剑一展,往前跃去,心中暗自计算:距离那人大约两丈,他的剑和剑罡刚过五尺,控制好步伐,一步五尺,两步之后,稍作停顿,打乱节奏,第三步起,双剑齐出,步落就是他授首之时。 心算完成,一步已落,第二步方起,却见那人远远的一刀劈下,他心中诧异,隔着这么远他挥刀作甚?莫不是估计出错,让我迟疑。 方自想时,一道红光扑面而来,瞬间即至,他只来的及张口,“刀罡”二字都没能出口。 第58章 事了拂衣去 厅里各派首领中了毒,瘫在椅中,只看到那天罡派的刘木一刀劈落,刀前生出红光,光如刀形,向前延伸,一直穿过苏林。 两半苏林,一半持着阳剑,一半持着阴剑,又冲了三尺方自朝两边分开,落到地上。 刘木收刀而立,众人望去,仿佛有猛虎从山中下来,入了江湖,从此不知又有多少刀光血雨,因他而起。 刘木未动,众人无语,又有人从大厅角落走来。 来到近前,一人站到刘木身后顾盼自雄,却是天罡派的周令羽。另一人走上前搜苏林的衣服,众人看去,竟是大圣门的张天师,不知何时和刘木走到了一起。 张天师搜出几个药瓶、纸包,打开闻了闻,拿出一蓝一绿两个瓶子,跟刘木说:“这蓝的可解毒,这绿的可延缓七日。给他们哪个。” 刘木朝他看了一眼,道:“蓝的。”这张天师心思太深,短短几日,已是多次言语试探,判他心性。都这个时候了,旧恩主皆去,难道不该纳头便拜吗。 不过刘木也不在意,合则来,不合则去,他只做自己,毫不遮掩。 张天师见到刘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次又被他看穿了。这刘木真是特别,年纪轻轻,胸怀坦荡,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我报仇之望怕是要着落在他身上。” 张天师几日来,已经四次试探刘木心性。第一次带其入青楼,试其气度;第二次语焉不详,试其耐心;第三次饮酒装醉,试其宽厚;刚才这是第四次,用控制群雄,来试探他的野心。 刘木所为,甚合他意,只是还有一问,得了解答,就可拜服。 众人饮了解药,都上前拜谢,刘木一一回礼。 见众人无恙,他朗声道:“今日联盟新立,盟主便惨遭劫难,不如就此作罢,各自散去。” 有人道:“刘帮主武功盖世,气度非常,我等愿奉为盟主,听从号令。” 刘木笑道:“这苏林可是我杀的,你们若是奉我为盟主,需为我御敌。可愿否?” 众人皆默然不答。 刘木大笑出门而去,周令羽和张天师跟着去了。留下厅中众人相顾无言,不知前途如何。 三人下山出门,也不和各派弟子分说,打马而去。行至半途,刘木勒马而立,扭头问张天师:“你可有疑问?” “只有一问。” “问吧。” “孙无敌死前你为何不出手?” “欲得其位,必行其事。当时他是盟主,抵御外敌首当其冲。我若杀了苏林,他必疑我谋盟主之位。以他的性格,怕是会寻机和刘强一起围杀了我。他既然必死,我何必救了他,再杀他,最后惹得一身血债。” 张天师捻须点头道:“不错。” 当即拱手说:“我欲追随刘帮主,为天罡出谋划策。” 刘木却端坐不动,道:“欲入天罡,我也有三问。” “请帮主垂询。” “一问可曾为恶,二问可否忠义,三问所长。” “我自幼读书,后入官府当师爷,因家事辞了职务,入了江湖。 虽为人出谋划策十几年,却从未出过恶计,行过恶事,虽曾设计杀人,多数为了自保,自认无愧于天地良心。” “好。”刘木点头应道。 “我自幼习得忠义书,行得忠义事,从不曾背主,最多意见不合,挂冠而去。” “可。” “我身无武功,却精于奇技,擅使机关药物,自认有些谋略,可为帮主谋划。” 刘木哈哈大笑,马上虚扶张天师,道:“天罡正缺一个天机星,不过这星号可不是随便能得的,需为天罡立下大功。” 张天师道:“愿展平生所学,必不负帮主所望。” 两人详谈甚欢,刘木把帮内情况一一介绍。 天罡众人多会武功,却没有一个懂谋略,能处理帮务的,都是刘木一个人撑着,实在是不堪重负。这次得了张天师,终于能够解脱了。 两人说的高兴,马速不免放慢,反正今日天晚,要住到洛水城,索性缓缓行去。 后面不断有骑士超过,有的是各派弟子,有的是大圣门的,大圣门弟子都面色惶恐。 两人不胜唏嘘,这样一个称霸当地的大门派,早上还是三城第一盟,晚上已经要散了。不知道谁会接手大圣门,对了,还有巨沙帮,或许会被众派瓜分吧。 这些人刘木却不想要,在大帮派里呆惯了,难免沾染不好的习惯,还是自己培养吧。 张天师道:“天罡首务当求自保,uu看书 ww.uukansu 不知帮主有何想法。” 刘木想了想,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谋划应当以保全帮众为主,山门没有了再找,多的是穷山恶水,险峻之地。” 张天师道:“帮主大气度,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天罡渡过此劫。说不定,这次是我天罡一战成名之机。” 进了洛水,三人行在路上,常有人在一边窃窃私语,有人道:“看那背了长刀的,莫不是一刀劈了游龙帮副盟主的烈焰杀神。听说他已经练成了刀罡。” “他旁边的那个谋士,莫非就是原来大圣门的军师张天师吗。真是树倒猢狲散啊。” 刘木眼角余光看向张天师,他面色如常,不愠不怒。 三人行到半途,前边走出一个青年,相貌英俊,白衣胜雪,带着和煦笑容,抱拳道:“可是天罡派的刘帮主。” “正是。”刘木停下马,抱拳回道。 “我家老板,听闻刘帮主英雄了得,救了三城各派,还望移驾青竹轩,以全敬仰之情。所有住宿餐食,花费全免。” 青竹轩是洛水城第一大酒楼,兼有旅店,平日楼内宾客满堂,难有空位。即是免费,刘木欣然笑纳。 白衣青年引路,行了不远就到楼前,只见那楼和旁的酒楼大不相同,全数用青竹搭成,只有两层高。 楼前有溪水环绕,一个水车吱呀吱呀的转着,把水送到楼顶水槽,水槽满溢,水顺着屋顶的竹子流下来,从窗前滴下,落在楼前的青石板上,水花四溅。 一座小拱桥搭在溪上,有小厮过来牵了马引走,青年带了刘木三人过了桥,进了楼。 第59章 白衣霓裳舞 一楼没有大厅,也没有柜台,只有一个个的小隔间,外面看来间隔不大,觥筹交错的声音不多,倒是有琴声隐隐传来。 青年引着刘木上了二楼,楼梯前就是柜台,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正站在里面,见到青年,满脸堆笑,抱拳行礼。 青年对他态度冷漠,随意介绍道:“这个是苏管事,负责收账的。”苏管家点头哈腰,连忙称是。 青年不再理他,引了三人往里行去,二楼的房间明显大了不少。行到中间,进了一间大屋,屋里布置齐全,还有暂歇的卧榻,窗边不远是一张方桌。 带进屋里,青年告退,不多时有伙计敲门进来,将饭菜铺满桌面,顿时香气四溢。三人尝了几口均是赞叹不绝,这青竹轩的菜果然不凡。 正在大快朵颐时,窗外忽有琴声传来,乐音飘渺,绕梁不绝。 刘木走过去推开竹窗,窗外是一个圆形池塘,塘中有座假山,山上有个亭子。 一个红裙女子身形婀娜,蒙着面纱,坐于亭中,两手轻拨,弹着古琴。水中有白雾升腾,好似云中仙子,在云端奏乐。 周令羽不觉走到窗前,看的眼睛都直了。 池边走来一个男子,白衣胜雪,长袖飘飘,手中持剑,定睛看去正是引他们来的青年。 青年没有走那石板窄桥,却往池中一跃,在水面轻点,飞上假山。 他立于亭外,举剑邀明月,随琴慢起舞,白衣飘飘,似仙人指路,引人去往那月宫深处。 红裙女子抱琴而起,琴声不绝,长裙飘飞,如月宫嫦娥,孤亭寂寞舞。 一曲弹罢,寂静庭院里,响起热烈掌声。 那女子双目含情,四下里看了一遍,众人都感觉是在看自己。她躬身一福,却是朝着刘木的方向。 周令羽兴奋的道:“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张天师在身后道:“咱们倒是好运气,这白衣舞、霓裳曲,是青竹轩的传奇曲目,一年都不见得能看到一次,上次表演还是帝都来了钦差。我来此三四年,也只看过一次,这回倒是沾了帮主的光。” 刘木和张天师回桌继续喝酒,周令羽还站在窗旁怅然若失。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张天师应了,来人却是红衣女子和白衣剑客。 白衣剑客先进了屋,给大家介绍,原来那女子就是酒店老板,名叫琥珀,听着像是艺名。 屋内灯火明亮,红衣女子袅袅婷婷的走进来,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仙子入凡尘。那双明目看了刘木一眼,这一眼情深似海,好像要让人溺死在这深情之中。 不知为何,刘木心中却无半点波澜,只是盯着那白衣男子手中的长剑。 那剑映着屋内灯光,放出淡淡光华,宛若出水芙蓉,雍容典雅。 刘木赞道:“好剑,好剑。” 红衣女子不由有些挫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视若无睹,她还不如一柄剑了,果然是个武痴。 面上却没变化,她福了一福,莺声道:“刘帮主果然英雄了得,一眼看出这剑的不凡。阿离,还不把剑奉上,让刘帮主细观。” 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娓娓动听,便是张天师也多看了几眼,周令羽更是脸红如布,站在窗口,手足无措。 那叫阿离的青年嘴角动了动,似要说话,终于还是没张嘴,不情愿的把剑奉上。 刘木接过剑,捧到灯下,细细看去,只见剑光流动,如同春水满溢,就要流淌出来,剑柄上不知道雕了什么,一闪一闪的如同星辰。 刘木剑指空处,随意轻点,一团光芒从剑柄沿刃而下,仿佛水流,至剑尖而回,流转反复。 刘木奉还宝剑,赞叹道:“真是一柄好剑,不知是何名?” 阿离拿住剑柄,藏剑身后,仿佛是怕刘木索要,淡淡道:“春韵。” “春韵,春韵剑。”刘木念叨两遍,有些无耐,如此好剑,竟取了这么一个娘娘腔的名字。 红衣女子有些生气,这刘木自她进得屋来,竟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她娇声道:“久闻刘帮主一首情长歌,引得天下女儿意情长。故此今日献上白衣霓裳,与君切磋。谁知闻名不如见面,依我看,这歌词怕是传错了,肯定是英雄宝剑意情长吧。” 她娇哼一声,转身出门去了,阿离歉意的朝大家一笑,赶紧跟了出去。 刘木摸不着头脑,只是看了看剑,怎么就惹着她了,都没和她说话好不好,难道那宝剑是她心爱之物,舍不得让人看? 坐到桌前,见张天师似笑非笑看了他,周令羽还在窗口站着发呆,也不管两人,自己继续吃菜喝酒,今天实在太累了,uu看书ww.uukanshu 吃完早点休息。 总算这女老板没有出尔反尔,晚上安排了住处,不过房子不大,一人一间。若是刘帮主态度好些,也许就有好房间了,说不定还能和那仙子共饮,周令羽躺在床上,盯着幔帐顶,这样想到。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刘木三人骑马离开,琥珀站在二楼窗前远望,直到人影再也看不见。 行路几天,到了林边,还有六十里林道就是三门谷了,以前周三杀在的时候,商人在此地就要走上岔路,绕开山林。 三人立马林前,林子里树木很密,中有通道,可并排行走两辆马车。 刘木介绍道:“原来周三杀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埋骨在这片山林里,周围的村民都叫它安魂林。” 他指了指林道右边远处的一座矮山,道:“那山叫犹豫山,过了那山离着三门谷就只有十几里了。周围人都说:进了安魂林,不过犹豫山,过了犹豫山,一去不复返。” 三人进了林,徐徐前行,张天师仔细观察地形,心里寻思着什么。 林道笔直,经过犹豫山的山脚,这山紧靠林道,山壁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远远看去,山顶上歪着长了几棵树。 张天师问道,这山能上去吗,刘木看了看,道:“我能上去,带着你可能够呛,很重要吗?” “嗯,我得上去看看地形。” “等回去我和董杰忠一起来,就没问题了。” 三人继续前行,临近傍晚终于赶回山门。 作者道:爱看本书的帮帮忙,到起点收藏一下。 第60章 有敌来袭强 刘木给众人介绍一番,确立了张天师的军师地位,把一些内务交给他负责,还给他安排了住处。 第二天,刘木和董杰忠带着张天师上了犹豫山,那山本就不大,到了山顶更是狭小,站了三个人已经挤满了。 从山上望去,下边树林东西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刘木介绍到,这安魂林东西百里,南北也有五六十里,道路就在林子的最南侧,道路的另一边都是山,翻过山就是北江了。 张天师看过地形,回到驻地,和刘木在屋里商量了一天。 傍晚时分,刘木召集众人,安排张大宝带着四队没有武功的队员,今后听从张天师指挥,巡逻、防务则全部由周令羽和肖兔九负责,董杰忠负责商队沟通和其它附属产业。 过了十几天,商人再来的时候,原来的道路走了几里就不通了,说是因为路边的山体倒塌。 天罡又在旁边修了新的道路,就是不太平直,弯弯绕绕的,商人倒无所谓,多走不了几里路,影响不大。 张天师又专门派人到西边平陆城,采买了几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也没有放到驻地。 洛水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会盟失败的后果渐渐显露。 几家当地帮派为了争夺大圣门和巨沙帮留下的地盘大打出手,每天都有人死伤。洛水城变成了一个混乱之地。 大圣门和巨沙帮的弟子被多方拉拢,又不敢轻易选择,生怕成了炮灰。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一些人不远百里,跑来投靠天罡。 刘木把招人的事都交给张天师,还是按照原来的规矩,过了些日子一算,天罡竟然已经有六十多人了,算是一个中等帮派了。 又过了些时日,洛水终于平定下来,双枪门获得了胜利,成为了洛水城的第一大帮。 这日,天罡派来了个熟人,一身白衣,身背长剑,正是青竹轩的那个叫阿离的年轻人。 刘木把他带到会客厅,这会客厅是新建的,单独建筑,远离住处,全由木头搭成,屋内也都是木桌木椅,就连装饰也是木头雕的。 刘木是这样想的,万一谈判不成打起来,全是木制品,他有优势。 阿离全名叫慕容离,其实和琥珀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痴情种子,跟了琥珀几年了,希望能陪伴一生。 这是他自己说的,刘木心里很不看好,琥珀这女子外媚过人,一双勾魂桃花眼,让周令羽现在还念念不忘,显然不是单纯的慕容离能驾驭的。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得不到也会心生欢喜吧。 慕容离把长剑抱在怀里,也不放下,刘木脸上抽动一下,这小子怕是还在担心我要他的春韵剑吧,这种娘娘腔名字的剑,谁会去要。 屋内没有别人,慕容离直接道:“刘帮主可知道,贵帮已经危在旦夕了。” “嗯?什么意思?” “游龙帮已经开始攻略洛水、平陆、石义三城了。” 刘木笑道:“他们不是早就开始了吗,上次会盟失败不就是他们的杰作。” 慕容离摇摇头道:“上次只是派了使者,这次是真的来了大队人马。” 刘木一惊:“来了多少人。” 慕容离伸出一根手指,道:“这个问题价值一百两银子。” “啊?”刘木大为惊讶,道:“你这次来,是打算卖情报的?你们不是开酒楼的吗?” 慕容离面露骄傲:“琥珀小姐的生意可不是一个区区酒楼就能涵盖的,我们在北江沿岸各大城池都有据点,有些是酒楼、茶社、旅店,更多的是赌坊。不过这都是小生意,只有情报,才是我们真正的大买卖。泉河以南的江湖,在我们这里没有秘密。” 刘木不由的上下打量慕容离,想不到这世界,竟然真有小说里的情报组织,还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慕容离道:“干嘛,你要什么?” “情报目录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买哪些。” 这回轮到慕容离纳闷了,“你倒是门清,以前跟我们买过情报?” 他掏出个纸卷,递了过来,刘木展开一看,所有游龙帮派出人马的情报都历历在目,包括人数、构成、武功高强者的个人信息、估计到达洛水城的日期,竟然还有一栏是洛水已被收买的门派。 刘木掩卷沉思,这个情报组织能力可以啊,看来有点本事,可以长期合作。 他转念一想,又笑道:“不知道可有我天罡的情报。” “当然。”慕容离面色不动,盯着刘木的双手。他们在天罡也有探子,uu看书 ww.ukansu.om 而且已经卖了情报给游龙帮。若是刘木恼羞成怒,怕是要做过一场。 刘木却没动手,这是他们早有预料的事,所以关键布置都是由信得过的人动手,而且每人只做了一部分。整个天罡,只有刘木和张天师两个人知道全部谋划。 刘木叫了张天师进屋,两人商量一下,决定打包买下所有情报,生死关头不能抠门啊。而且打包购买,价格优惠,据说后面情报免费更新,价值很高。 刘木把一打厚厚的银票放到慕容离手里,心里在滴血,整整五千两银子啊,积攒了几个月的收益,转眼就没了。 交接完情报,做成一笔大买卖的慕容离,满脸堆笑的走了。 刘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无恶意的想:“这小子应该能得不少回扣吧,估计他看中的不是琥珀的人,而是她的钱。可怜我的五千两银子。” 慕容离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木牌,上面带有特别的味道,有新的情报,会派特殊的鸟跟随香味送过来。刘木把木牌扔在会客厅桌上,免得自己被人追踪,小心无大错。 又过了十几天,果然飞来一只鸟,个头不小,跟鹰隼相似。 会客厅关着,鸟停在屋顶,“琥珀,琥珀”的叫着,这鸟训练的真不错,还会自报家门。 打开门,鸟儿飞到桌上停到木牌边,张开嘴,呕了两下,吐出一个弹丸。 搓掉弹丸外边的蜡,铺开,是一张白布,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字。 这种通信方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个情报组织不简单。 第61章 丛林敌行忙 刘木和张天师商量一番,召集众人布置了任务,各自散去。 又过了几日,江湖风平浪静,洛水再没有消息传来,连商人都不见了。 这天傍晚,大路上行来黑压压的一片人,粗略的数数,有两百多个。人群行到林前停了下来,分出几个,留在林外。 剩下的分成三堆,前后间隔了几十米,依次进了林子。 前面的一堆人大约有三十多个,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看就都是擅长轻功之辈,领头的是游龙帮的杜七步。 这杜七步却不是真名,而是江湖人给他起的外号。七步,一个是指他轻功高绝,无论何人,七步之内必能超过;另一个则是指他小心谨慎,别人最多走一步看两步,他则是走一步要看七步。 有杜七步领头,速度不免很慢,三十多人被他分成三组,朝左右前三个方向不断探查,轮流回报,走走停停。 坐镇中央的是赵无心,根据琥珀的情报,此人身材魁梧,肤色泛红,使得是长柄偃月大刀,重八十斤,长九尺,练得刀罡,正是克制刘木的最佳人选。 赵无心骑马走在中间,身后跟了一百多人,步伐散乱,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他不耐烦的朝马边步行的人问道:“还有多远,这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回头还能看到林边呢。” 今天是弦月,天上只有一个弯弯的月牙,借着月光努力看去,马旁的人背负双枪,正是双枪门的李京遥。原来这双枪门已被游龙帮收买,怪不得能独霸洛水城。 李京遥心里估算一番,道:“应该还有五十多里。” 赵无心嘿了一声,道:“天黑一个时辰,才走了不到十里,还有五十多里,到了地方怕是天都要亮了,还怎么出其不意。” 后面一个背剑骑马的连忙赶了几步,上前道:“大哥,你可不能着急,来前帮主可都交代了,让你一定要控制住脾气,咱们这么多人,只要不急不躁,不论什么埋伏计谋也是不怕。” 赵无心是游龙帮第一猛将,猛则猛了,却没什么智谋。 游龙帮武功排名前三的,一是帮主,二是赵无心,三是苏林。苏林已死,帮主不知刘木深浅,不愿涉险,别人武功不够,只能派了赵无心领着两百个高手来平灭天罡。 帮主知道他暴躁易怒,容易落入陷阱。特意安排了三个谨慎的,跟着一起来。 一个是前面的杜七步,一个是刚才骑马背剑的,叫吴遥风,还有一个就是殿后领头的申辛,那申辛擅长暗器,最喜偷袭。 到了洛水,带路党双枪门也是下了血本,帮主领着三十几个帮内高手加入围剿队伍。 李京遥本来武功就不高,不灭了天罡,除掉刘木,他睡觉都不安稳,这几天做梦都是被一把长刀劈成两半。 赵无心按捺心情,闷头不语,又行了一个时辰。 暗夜偷袭,不敢点火把,周围景物单调,树影看起来都是一样,仿佛走在无穷无尽的通道之中。 赵无心终于又忍不住了,他大骂道:“真娘贼,到底有没有完,走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那犹豫山,反而越来越远了。” 李京遥一惊,忙抬头看去,真的是离着山远了,这不对啊,他连忙道:“似乎是有不对,我到前面看看。” 李京遥跑着赶到前面去,见到杜七步,把情况说了。 杜七步倒是比较平静,道:“路就是这样的,你的消息早就过时了,上个月山崩,路重修了。” 旁边有人上前道:“我混入商队,跟着走了两次,方向是对的,马上就拐向山崖了。” 前行百米,果然道路拐了回去,朝着犹豫山的方向。 李京遥见此,连忙又跑回去,没几步,就看到中队已经跟上来了,赵无心等了半天没见回复,带人追了上来。 李京遥把情况说了,赵无心也是无奈,只能慢慢走了,回头看看后队,已经看不见影,让李京遥去催促他们赶紧跟上。 李京遥心里暗恨,好几个骑马的,却让他这个走路的前后传信,脸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的不高兴,只能应了,往后赶去。 杜七步领着前队,正摸索着行进,不远处突然一个黑影窜到路上,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吓了一跳,大喊道,“不好啦,有人来偷袭啦。”喊完扭头,撒腿就跑,一时不查,踩到石头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往前跑去。 杜七步一惊,这是暗哨?连忙招呼众人追了上去。速度顿时快了起来。uu看书wwuukanhu 赵无心离的不远,听到前面终于有动静,兴奋起来,见前队加速,连忙招呼众人往前追赶。 大家本就是江湖门派,没什么规矩,见到老大招呼一窝蜂的往前冲去。 后面李京遥带着申辛刚刚赶上来,远远的见到众人往前冲,李京遥道:“恐怕是遇到敌人了,大家跟我往前冲,杀了刘木,灭了天罡。” 双枪门的人被拆散,几个在前队,几个在中队,大部分都在后队。游龙帮本来就看不起这种小派,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就是累赘。 李京遥振臂一呼,双枪门的人都跟着冲去,带动得游龙帮的一起跑起来。申辛虽觉不妥,不过人数这么多,怎么也赢了。 前面杜七步施展轻功跑在最前,跑了十几步眼看就要追上,那人突然加速,距离又拉开了。 杜七步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妙,这人比他的轻功不差。 看看周围,本来两车并排的道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异常狭窄,两人并排都困难。 他猛的刹住脚步,后面一个轻功高的追上来,没停住,咣的撞倒了他,两人咕噜一声倒在地上。只听哎呦声不断,好几个人都被绊倒,叠罗汉一般,把杜七步压在底下。 后面终于停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道路狭窄,一堆人都堵在一起,中队的赵无心也追上来了。 便在此时,寂静夜里,忽然有人大声喊叫,叫声凄厉。赵无心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火光一片,有两条火龙,沿着两侧树木往前烧来,借了风势,速度很快。 第62章 火海纷乱起 赵无心大喊:“快离开道路,钻进树林。”话音刚落,跟前树木又有几个火点燃起,瞬息间火头连成一片,道路两边皆是火海,有人冲进火里,行了几步,不见尽头,又退了出来,在地上翻滚。 刘木身背长剑,远远站在火中,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泛出蓝光。 他闭着双眼,眼前场景却映入脑海,无论是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只要有火焰相连的地方,就在刘木脑海浮现,那火就是刘木的眼睛。 这段道路,两边十几米皆布置了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 敌人来时,刘木藏在林中,董杰忠在前诱敌,等后队都进来,就推倒已经准备好的几棵树堵住后路。然后施展轻功,用木质飞刀从后往前,引燃道路两边的火点。路不过几米,飞刀过去,两边同时燃起,瞬间形成两条火带。 火势渐大,路边的树木根部都做了手脚,烧了片刻就朝中间倒去,这地点本就经过精心选择,周围树干都是一人粗,十几米高,倒了下来四处翻滚,不知道压倒多少人。 赵无心心中焦急,喊了轻功好的,踩了他手,借力往高处跃去,看看火场有多大,那人跳下来道:“火势太大,烟雾升腾,看不清楚,至少有几十米。” 本来就是冬季,草木枯黄,这几个月又少雨雪,天干物燥,火势一起就难控制,早就脱出了刘木他们的估算,本来肖兔九、周令羽和董杰忠还在周围埋伏,准备收收漏网之鱼,火势一起,根本藏不住人,只好赶去和刘木一起堵在道路前头。 高跃那人又道:“前路倒是有个出路,只是不知有没有埋伏。” 赵无心道:“有埋伏又怎样,大家一起冲,谁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大家听我的,往前冲,冲出去就有活路。”众人听了一窝蜂的往前冲去。 路前面,几人叠在一起,堵了路口。杜七步压在下面,被两边的火烤着,喘不过气,大声招呼上面的赶紧离开。刚觉轻松一点,忽然无数人涌上来,踩着几人往前跑去,有人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滚倒路上,连滚带爬,杜七步大声咒骂,声音渐小,终于没了气息。 道路越往前越窄,最前面只容一人经过,有个速度快的终于冲出来。 过了最后一根燃烧的树木,眼前豁然开朗,又接入了双马车道,这路却是主路上的一条岔道,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错了路,那人正自庆幸,一刀从天而来,枭首而去。 又有人冲出,拨开前人道:“别挡路,快让开,烧死我了,终于出来了。”话音未落,也是授首。 后面的人听道前面的话,兴奋大喊:“有出路,有出路,大家往这边跑。”才刚冒头,授首。 赵无心内功深厚,四处砍开倒下的树木,听了前面的喊声,大叫道:“前面有出路,大家快去,我来殿后。”此人倒是个讲义气的,沿路往回走去,劈开倒在路上的树木,给后面的人留出生途。 前路只容一人通过,后面的人越积越多,终于有人忍不住往前抢去,大叫道:“我是巡检堂的,让我先过去,不然回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巡检堂是监视帮众是否忠心的机构,本就是个招恨的。有人曾被此人惩罚,暗中一刀刺去,那人也是机警,感觉不对忙想闪开,周围拥挤,却是动弹不得,被刺入腰部。 这人负责刑狱,本就偏激,此时心里发狠,眼见是不能活了,干脆拉几个一起死。当即挥刀乱舞,周围人躲闪不及,当时就毙命了几个。 听到惨叫,有人忽然明白过来,这道路狭窄,每次只能过一两个人,后面的怕是等不及出去就烧死了。本就是江湖人士,老子第一,又值此生死关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有人悄悄的递出刀去,杀了前面的人,推到火里,场面顿时乱了起来,一时刀光、剑光四起,喊杀声一片。 刘木四人守在出口,刘木主杀,三人助攻,杀了几个,后面竟没再出来。 周令羽探头望去,只见里面刀光阵阵,自相残杀,冲过来的没走两步就倒地身亡,想来是背后中了兵器。 四人无所事事,只能干站着等。 赵无心一路行去,找到吴遥风和申辛,三人走到后面,满眼火海,一望无际,再没有人声。 赵无心恨声道:“这刘木真是心狠手辣,大火一起,百里林木毁于一旦,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他心里却想到:“这火攻确是好计,u看书ww.uknhu 若是我也当如此做,总好过自己身死。” 三人返身回转,到了路口,远远听到喊杀声,以为是有敌阻路,忙赶过去,只见窄道前尸横遍野,只还剩下十几个人在互相砍杀。 三人一头雾水,到了跟前,拉住一人询问,那人杀红了眼,挥刀便剁,被赵无心踹到火里。 赵无心喊了两句见无人听,心里发狠,一展偃月刀,快步上前,一边砍杀,一边叫道:“我让你不停手,我让你不停手。” 十几刀下去,场上再没有人站立。 赵无心持刀而立,茫然四顾,来时熙熙攘攘,到此时却只剩了三人。 吴遥风上前道:“大哥,不要忧心,这次非战之过,咱们回去找人再来。” 申辛在后面叹了口气,心道:“哪还能再来,游龙帮说是有一千人,多数都是外围打杂的,精锐只有三四百。这次出动两百人,除了几个监察的,别的都是干将,这一把火毁于旦夕,剩下的能守住帮派就不错了。” 赵无心也有些丧气,提刀往窄路走去。 行到跟前,只见小道里躺满了人,大多是背后中刀。顺风时同心协力,生死关头背后下刀,这样的帮派有前途吗,他不由有些灰心。 走到尽头,站着各身影,看衣服是自己人,他不耐烦的一脚踹了出去,大骂道:“真娘贼,到了出口还不走,挡路干嘛。” 刚把人踹出去,迎面忽有红色刀光闪来,他拖刀身后,不及招架,匆忙间往上跃去,躲过了这刀光。 第63章 强敌相拥亡 身后吴遥风紧跟着,正想怎么回去和帮主推脱罪责,忽然眼前一亮,抬头看去,前面赵无心已经不见,只有一片红色映入眼帘,他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我死了。”刀光入胸,栽倒在地。 申辛机灵,见有人跃起,知道不对,干脆躺地装死。 赵无心跃在空中,大刀高举,从空中劈下,也有刀罡冲出,刘木侧身避过。 这刀罡虽能远处攻敌,却缺点明显,那就是不能转弯,也不能移动,只能沿着长刀所向延伸出去,直到力竭,稍微动了刀尖,内力偏移便即中断,须得重新收刀劈出,比刀气离体差的多了。 赵无心一刀劈空,还待再劈,忽有一片暗光射来,他大叫一声,往后翻去,空中扯了外衣挡在面前,嗤嗤嗤的一片微响,落下来看去,上面扎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细针。 他慢慢往后退却,外面不止一人,先退后再想办法。 忽见刘木把长刀插在一旁,伸手从旁边接过一根圆木,立在道中,扎了马步,吐气开声,一掌打在木头上,那圆木碎成无数碎屑,漫天飞舞,朝着赵无心呼啸而去,刘木的内力又强了。 赵无心大刀在窄道里耍不开,也不觉得这些碎木能伤到他。 只是这刘木行为怪异,小心起见,他还是挥舞着上衣挡住正面飞屑,腿上脚上却遮不住。 “这些碎木还能破了我的护体真气?”他正这样想着,腿上剧痛,低头一看竟有火焰从裤内烧出,似是身上起了火。 赵无心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这控火者能有这等本事,让人无火自燃?无暇细想,扔了大刀上下扑打,火却越打越多,烧得他大声呼喊。 地上忽有人跳起,浑身起火,往里跑去,正是那申辛。他也运气护体着了道,为碎木所燃,他心中知道,只有去火场里逃命,才有一线生机。 赵无心脸上已经起火,什么也看不到,听得有人经过,一把抱住,大喊道:“小贼,今日和你爷爷一起死吧,哈哈哈哈。”笑声畅快,似是大仇得报。 申辛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击打在赵无心脸上身上。赵无心岿然不动,也不顾身上烈火,只是紧紧勒住申辛。 过了半晌,两人终于不再动作,拥在一起亲密无间。 四人在外面看了一会,张天师在后面远远的低声喊道:“都结束了吗。” 刘木应了一声,张天师从黑暗中走过来。 张天师没有武功,本来刘木让他在家坐镇,奈何这是他第一次谋划这么多人的大战,不亲自看看效果实在是按捺不住。说了半天,终于跟来远远躲在角落里。 张天师看了看火势,道:“没想到火借风势,烧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原来砍的防火带能不能挡得住,若是把林子都烧了,我可是百罪莫赎。” 刘木拿起长刀,笑道:“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控火者的厉害。” 他漫步行去,挥舞长刀,砍断两侧燃烧的树木,只见所过之处,后面树木倾倒,前面万火归身。 那火焰好像乳燕归巢,投入他的手、脚、腿、面,每一处裸露的肌肤都是归处。 四人站在后面望着,好似看到神灵,人间漫步,掩埋无数罪与恶。 刘木在前,四人在后,行了几百米,终于通过火场,回首望去,焦黑一片,下面不知掩埋了多少人。明年春暖花开,这里应是一片生机,草木更胜当年。 五人继续往前走,行到一处,正是个拐角,过了拐角,从道旁拔出七八棵矮树插到拐角处。 那些树干下面削尖,没有根,往土里一插,稍微处理一下,就和四周树木没有什么不同。拐角被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那后面还有条路。 拔出树木的地方也是个拐角,把树坑填平,拐过去,是一条大路,没有窄道,一直通往天罡驻地,这才是商人们常走的路。 四人行了一段,取了留下的马匹,骑上回去。董杰忠问道:“林子外的几个不管了?” 刘木笑道:“总要留几个人,替我们传播威名吧。” 众人大笑而去,朝阳起时,江湖已经不同。 第二天中午,董杰忠骑着马得意洋洋的回到那片烧焦的林子,后面是一溜车队,有的是驴车,有的靠手推。 张大宝、二三四宝都在,没有武功的那些人基本都来了。 队伍是从立了假树的拐角过来的,另一边太狭窄,不好过车。 走到火场边上,uu看书 .uukanhu.om车队停了下来,张大宝和手下被眼前的景色惊得目瞪口呆。烧掉的林木足有近百米宽度,前方更是望不到边,到处都是烧了半截的树木倒在地上,隐约还能看到,不远处有人形的焦炭。 有几个忍不住干呕起来,大家都有点退缩,不敢上前。 董杰忠笑道:“瞧你们这出息,见到几具尸体都怕成这样,昨天我董大人面对几百个武林高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到没,这才是英雄所为。” 他表情冷下来,指指远处,道:“他们来干什么的,你们也知道了,要是打到我们驻地,你们挡不挡得住?能不能活下来?” 众人都摇摇头,他们一群没武功的,对上几百武林高手,那不是送死。 “我们五个人冒着生死,在这里把他们杀光,你们说是为了什么?” 旁人都不说话,张大宝大声道:“是为了救天罡,是为了救我们。” 董杰忠赞赏的看着他,道:“大宝说的好,我们几个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敌人有几百个,武功不下我们的就有十几个,按说我们应该躲开,藏起来,我们肯定能活着,你们呢,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众人想想几百个武林高手,手持兵器冲入山门,四处放火杀人,不禁胆寒,那时候尸横遍野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敌人全杀死在这里,为的不是别人,为的就是你们。现在到你们做事的时候了,不需要冒上生命危险,不需要拿起兵器砍杀,只需要你们打扫一下战场,能不能做到。” 第64章 天罡有杀神 “能。”张大宝振臂高呼。 “大声的喊出来,能不能。” “能。”众人气势高涨,在张大宝的带领下,推了小车进入焦土。 董杰忠暗中吐了口气,年轻人还是好忽悠啊,这个张大宝做的不错,该搭腔的时候毫不含糊,不妄他早上教导了半个时辰。 远远看去,众人把焦木搬开,没烧坏的兵器、铠甲还有银子铜钱都收集到车上,把尸体集中埋了,大家干劲十足,一边干一边还唱着歌: “天罡有杀神, 烈焰冲天起, 不管敌人来多少呀, 全部都杀光, 嘿,全部都杀光。” 听着朗朗上口,董杰忠也不禁哼了起来。 收拾到最后,只剩了两个炭人,拥抱在一起,立在离着大路不远的地方,正是赵无心和申辛。 刘木当时砍倒树木,特意留下他们立在这里,打算搜搜看有没好东西,后来就忘了处理。 经过几次烈焰杀敌,刘木发现:内功低的人受他火烧,终会飞灰;内功高强的人被他的火灼烧后,却会变得坚硬,不知是何道理。 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人道:“这两个肯定是对情侣,你们看,拥抱的多么亲密。可惜啊,他们真不该来打我们,自己在家过日子不好么。” 另一个观察的很仔细:“不对吧,你看这两人,前面不凸后面不翘,象是两个男人。男人拥抱的这么亲密,难道,呕…” “不可能,肯定是一男一女。” “真的是两个男的啊,你看下面,还有这个呢。” 董杰忠见众人围在一堆,过来看是什么事,见到两个焦炭,想起来忘记这事了。 他下了马,走过来,拿个木棍,轻轻戳戳两个炭人。嗯?还挺坚硬。 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董杰忠咳嗽一声,引起众人注意,说道:“这是我们特意留下来的,用来警告敌人和警示门人。” 他表情严肃,目视前方,露出坚毅的面容:“让我们永远记住,敌人并不可怕,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无论多么强大的对手,都能战胜。” 从这一天起,通往天罡派的路上,多了一个景点,两个炭人相拥,引起无数遐想。 第二天上午,天罡派人头攒动,帮众们集中在一起,路过的商人和店面的掌柜伙计都凑在门口,扒着头往里看。 只见派内空地上堆了十几辆小车,车上是各种兵器。 刘木站在前面,把额头画有太极图的深蓝面具,交到张天师手里,对着众人大声宣布:从今天开始,张天师得授天机星。 终于有人做出贡献,得到星号,会武功的帮众都很兴奋,暗地里磨拳擦掌,就等下次有敌来犯。 又开始分发兵器,厉害的都已收入库里,普通的都推出来,按照贡献,让众人依次选择,每人一件。 不时有人欢呼,举着兵器出来炫耀,商人们齐声夸赞威武。有人凑上前去问兵器来处,帮众笑而不语。 游龙帮没有宣扬,天罡也没有宣扬,不过两百多个武林高手消失无踪,还有两个像是游龙帮高手的黑炭竖在那。江湖上终于还是传出了消息,天罡派开始不断出现在传闻中。 冬日渐深,这天早晨,天上落下无数细小白色的花,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南方的初雪,淡淡的,盖着地面、树叶、屋顶,浅浅的一层白色,就像下了霜。 刘木行出来,站到董胖子身边,天还早,路上没有行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远望过去,三匹骏马跑来,马上骑士披着披风,戴着斗笠,斗笠很低,遮住了面孔。 董胖子盯着三人经过,走远,回头跟刘木说道:“有血气,前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木一惊,连忙骑马去看。 路上碰到周令羽领了几人骑着马,正在沿路巡查,什么也没发现。刘木让他们跟了,加快速度往外行去,快马走了三十里没见有什么事情。刘木暗道,难道董胖子打眼了? 马力不济,减慢速度缓行,又行了二十里,出了树林,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前面就不是天罡能管的了,刘木正要调转马头回转,前面路上远远的跑来一个少年,哭喊着。 刘木带了众人迎上去,那少年身材瘦小,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一身绸缎衣裳,满是泥泞,还有几处被勾破了。 那少年跑到跟前,哭喊道:“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刘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指指前面,又掉头跑回去。 刘木犹豫了,前面可不是天罡的范围,u看书 ww.ukash 看情况还是个杀人越货的大麻烦,要不要去呢。 回头看看,周令羽和几个帮众都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等着听他吩咐。 是了,他现在是帮主了,他的做法决定了天罡的做法,是趋利避害,还是行侠仗义,都在他一念只间。 刘木仿佛看到一个老人,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挥手招呼一声,当先打马而去。 行了几十米,血腥味浓烈扑鼻。路边不远处有片空地,地面光溜溜的,草都被清光,想来是经常有行路人在此过夜。前面几十里都是山林,需要走一天才能到天罡派,骑马也要半天,这里视野开阔,野兽不多,露宿正方便。 空地中间有堆篝火,已经凉了,想来熄灭有一段时间。火边停了三辆马车,只有车厢,马已经跑没影了。 四周远远近近躺着七个人。那少年爬在一个胖子身边正在哀嚎。 刘木几人上前,四处查看一番,人都已经断气了,火边有五人,两人围着胖子,倒在一起,东边两三步倒着一个,再两三步还倒着一个,西边草边躺着两个。 尸体身上都扎着很多钢针,针上泛着蓝光,怪不得那少年只敢在旁边哭,却不敢靠近。 周令羽带上鹿皮手套,拔了根针,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道:“这毒很厉害,应该发作很快。” 他挥手甩出,针噗的一声扎入熄灭的木炭上,打的黑灰四散,“这针特别的重,同时能出手这么多、这么重的暗器,此人内功一定不差。” 第65章 林外凶杀案 刘木道:“中间三人是被毒针刺中,毒发身亡。东边这两个没有中针,是被一柄小刀割喉而亡。西边那两个是这里面武功最高的,虽然身中毒针,还是坚持着到了路边,可惜还是被杀了,看起来是受到重拳击中要害所杀。看来凶手真的可能是那三个人。” 那少年哭道:“张叔和黎叔是为了护着我逃跑,被他们杀了的。我躲进草丛里不知跑了多远,天大亮了才敢跑回来。” 刘木点点头,这就对了。只是这两个衣着与另外四个护卫不太一样,可能是高级护卫或是外面雇佣的,他也没细问。 刘木看那少年哭了一会,把七人的东西都收拢了,打成包袱,带回去给亲眷。 几人帮着在林子里挖了坑,把人埋了。那少年说将来报了仇,再来移坟。 少年本是骑马来的,现在马匹都跑没了,只能和一个帮众合骑了马,往天罡行去,直到天黑才回了山门。 刘木见张大宝在守着大门,喊他道:“大宝,把这小子带进去,给他洗个澡,换个衣服,带他去吃饭。” 少年听话,下马跟着张大宝去了。 吃过晚饭,刘木和天罡诸星,在会客厅见到少年。这少年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看起来顺眼多了。刘木挥挥手,张大宝出去,带上了门。 那少年要跪下,刘木拦了,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便跪,否则习惯了,就再也站不起来。” 少年似懂非懂,说道:“我父亲去的突然,也没给我留下财务,只希望帮主能替我父亲报仇,愿为奴为仆,以报大恩。” 刘木点点头,既然带回来,这事情就揽下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还有亲人吗?” “我叫唐一尘,住在帝都,家里没有旁的人了。” 刘木问道:“唐一尘,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父亲吗?” 唐一尘摇摇头,道:“当时天黑,那三人突然暴起,我只顾逃命,没看到面目。” “那我替你报了仇,你又怎么确定呢?” 唐一尘说道:“父亲这次运货,明面上说是三车布匹,要去帝都交易。前两日从天罡这里过去,还交了钱。”说罢掏出个木牌。 董杰忠接过木牌,看了看,点点头,道:“那天没见过你啊。” 唐一尘道:“小子困倦,在车厢里睡着了。” 董杰忠不置可否,摩挲着木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一尘继续道:“其实布匹只是掩饰,我爹去年一直在开州做生意,今年年初收购到一个奇物,被帝都的贵人看中,高价收购,这次回来就是交易奇物的。” “奇物?”刘木感觉有点耳熟。 “是一个透明的圆球,里面红红的,好像有团火焰,放在一个雕着凤凰的红色盒子里。” 刘木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和董胖子对视一眼。 唐一尘接着道:“宝物小子不要,只想最后看一眼。盒子希望能拿回去祭奠我的父亲,以慰他在天之灵。” 刘木沉吟了一会。唐一尘咬咬牙,手伸到头发里仔细摸索,隔了会,拿出一个小纸卷,打开来,竟然是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刘木。 刘木接过来看了看,又想了一会,道:“好,这活我接了,也不用你为奴为仆,一百两和那宝物就作为报酬。你先在这住下,等我回来。” 唐一尘点点头,刘木叫了张大宝,让他安排住处,待遇就和普通帮众一样。 两人离开,董杰忠犹豫道:“这奇物,难道是以前那个?” 刘木摇摇头,董杰忠以为是说不知道,也不再问,转头给别人介绍过去的事情。 刘木默然细想,这红球奇物竟然不止一枚,真是意外之喜。 上次那红球吸收后,他功力大增,并在后面几个月里,成长迅速,好像是把能量储存在了体内,缓缓散发出来。 现在正好内力又到瓶颈,增长缓慢,就有奇物送上门,难道真是猪脚模板。他觉得自己在散发一种看不到的光芒,那是幸运之光。 刘木把帮内职责都安排了一下,跟大家说要离开几天。 董杰忠问道:“帮主莫非要去帮那孩子报仇?我总觉得此事大有可疑。我耳力甚强,经过的马车里面有没有人,一清二楚。” 刘木道:“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奇物对提高控火术有些用处。” 他和董杰忠告个饶,道:“上次骗了你,uu看书 ww.uuknhu.om 其实那红球没有丢,是被我吸收了,所以才有了控火术,才能战胜风老大。当时,我不知道还有控火这回事,以为自己有问题,没敢说。” 董杰忠挥挥手,不在乎的道:“没事,你是救我,又不是害我,在乎这些小节干嘛。这么说,红球不止一个?” 刘木点点头,应该是不止一个。 张天师道:“既然帮主练功需要这奇物,那就不得不去了,名声宝物一箭双雕也是不错。要不要我们一起去?” “刚刚大战,帮里还是小心些,不能少了人。看现场那三人武功不高,又是刚走不久,我去去就回。” 刘木没什么可准备的,拿了些银两,带上各种刀,上马去了。 几天后,青竹轩,刘木找到慕容离,要买那唐一尘杀父仇人的情报。这次不贵,才五十两,情报里只有三个名字,一个地点。名字是:郑檐,郑梁,郑户。地点是:游龙帮驻地。 这三人是江湖有名的大盗兄弟,外号“飞檐走壁”,“梁上君子”,“穿房入户”,擅长的都是暗器和轻功,被官府通缉了多年,一直没有抓到。 按他们的行事,一般只是求财,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要了人命,商人和几个护卫都死在暗器之下。“也许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宝物在手吧。”想到会龙旧事,刘木暗道。 “这游龙帮驻地是什么意思。”刘木指着地点问道。 慕容离给他个眼神道:“昨日他们买了游龙帮的资料,所以你知道的。”刘木不禁竖起大拇指,真是专业收钱,连客户也卖了。 第66章 1夜杀3郑 开州原水城距离洛水不过百余里,刘木当日出发,第二天夜里就到了。 他改了装扮,藏了兵器,在离游龙帮稍远的酒楼住下。 刘木现在是一个推销布匹的小商人,穿了身看起来就很便宜的布质长衫,每天扛着卷质量不怎么好的布匹,四处寻找买家。 他这个商人很不成功,逛了几家,没人购买,就找个小酒馆,借酒消愁。 小酒馆斜对着游龙帮的大门,刘木喝了一中午也没等到要见的人,早早回了旅店休息。 三更半夜,刘木换上一身黑衣,戴着蒙面,背了长刀,找了个能俯视游龙帮东墙的屋顶,趴在屋檐阴影里盯着。他打听过了,游龙帮的帮主就住在东边,要是去偷什么东西,从这里进去最方便。 一夜没有动静,看看天就要亮了,刘木回了旅馆。后面几天,都是晚上盯梢,白天睡觉。 终于有一天,出了变化。刘木正躲在屋顶,只见游龙帮院子里人声吵杂,燃起一片火把。火把聚在某个院里,呆了一会,往门口行去,鱼贯而出。 不多时,游龙帮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些弟子四处巡逻,却是比平时少多了。 远处屋顶有三个黑影跳跃而来,刘木往阴影里缩了缩,眯住眼睛。 他听说高手能感到别人的目光,所以每次偷袭都会尽量减少注视,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他自己现在还感觉不到有人看自己。 那三个黑影到了近前,下到游龙帮东墙边,翻了进去,一人跃上位置较高的屋檐把风,另两个往帮主房间的方向摸去。 刘木躲在黑暗中想了想,周围似有猫叫声,他想到一个主意,悄悄下了房。 过了一阵,刘木从东墙稍远处翻进游龙帮,手里还拎着只猫,他小心翼翼的摸到较高的房檐后边,悄无声息的跳上去,用左手挂到屋檐下。 上面就是把风的人,正背对着他,这人应该就是“飞檐走壁”郑檐,耳力很强,最是机敏,逃得也快,一般都是他把风。 郑檐正盯着游龙帮的巡视弟子,看他们已经走了过去,伸出胳膊挥挥手。 他的两个弟弟郑梁,郑户躲在草丛里,一直看着屋顶,见到挥手,连忙窜出,两三步就上了二楼窗沿。 郑户最擅长开门、开窗、开锁,左手抓住窗框,右手掏出一柄前面带勾的薄薄小刀,插入窗户缝隙,轻轻一勾,将里面的窗栓打开。 郑梁最善搜索房间,每次都先进屋,他右手抓着窗框,挂在另一侧,左手轻拨,窗户开了一条缝。他眼睛凑过去,朝里面看了一圈,没有人,也不像有埋伏机关。 郑梁打开窗,跳了进去,四处看看,很安静。 很好,这一趟已经成功一半了。他往窗外伸出手,郑户往他手上一搭也翻了进来,两人朝屋檐挥挥手,关了窗户。 郑檐见两人进了屋,又等了会,没有响动,没有大喊。 这次成了,就看能不能找到那东西,这次出来运气真不错,一次弄到两件,回去能升职了。 升了官,有了手下,以后就不用自己卖命了,脏活、累活、危险活,都让手下去干,就和自己的上司一样,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正憧憬着,身后忽有微响,他猛然转过身,手中暗器就要甩出。 他擅长的暗器叫做暴雨针,没什么特点,就是多,一出就是几百根,针多力大,无法可挡,除非用盾牌。 针上涂了毒,见血封侯,前些日子那个商人和他手下护卫,就是死在他的暴雨针下。 眼看暴雨针就要脱手,他停了下来,丈外檐边有只猫,正在看着他,喵的叫了一声,它本在家思春,莫名其妙就到了这,它也想问问为什么。 郑檐自嘲的笑了笑,回头继续盯着帮主房间。他最近有点精神衰弱,回去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身后的猫又叫了一声,充满怒气。他没理会,待会走的时候,顺手结果了这小东西,让它再烦人。 月光之中,有人在他背后屋檐下翻身上来,轻点猫身,跃在半空,持着长刀朝他脑后刺来,整个过程除了猫叫,一点其它声响也没有,宛若鬼魅。 郑檐忽然觉得周围的瓦面微微发红,好像有红光照下来,扭头看去,一把红刀从天而降,已到面前。他张嘴就要大喊,提醒弟弟们快走,有人伏杀。 那刀从张开的口中进入,自脑后穿出,将声音抹杀了。 刘木拔出刀来,伏在檐后,看了看对面的房间,黑压压的没动静。 他到郑檐身上搜了一遍,果然有盒子,还有一个牌子,他揣到怀里,uu看书.uukansh 悄无声息的带着猫下了屋檐,又翻出了东墙。 放走那被人打搅了春梦的小东西,他站到郑氏三人翻墙而入的地方,躲进墙下阴影。 过了半晌,有声音在墙的另一边靠近。 墙上有人露出头来,四处看了看,没有动静。 那人翻身而下,刚落地,胸口一疼,刀刃透胸而出,还有人从背后捂住嘴,他努力的发出个不明意义的声响,就没了声息。 刘木轻轻的抽出刀,把尸体放到地上,墙那边已经没了声响,人却没走。 里面都是游龙帮的弟子,他能去哪?怕是还等着屋檐上的人呢吧。 刘木无声把耳朵贴到墙面,对面那人果然靠着墙,和他刚才一样,等着偷袭过去的人。 那心跳声很清楚,咚、咚、咚的,跳的很快。 刘木挪动耳朵,找到声音最响的位置,左手指尖点住,右手持刀往里缓缓刺去,落日刀果然锋利,入墙如入豆腐,轻松透墙而出,对面发出一声呻吟,和剧烈的喘气声。 刘木没有拔刀,腰后取了菜刀,走了丈许从另一处翻墙而过。 走到跟前,一人穿在墙上,正努力的往外挣扎,可惜刀刃太长,挣扎半天才前进一半,人已经不行了。 月光下,这人是郑户,他最小,两个哥哥都照顾,终于活到最后,可惜命不久了。 他努力张开眼,要看看杀人者是谁,那人带着蒙面,目光冷淡,在他身上搜索。 他动了动手,终于没有抬起来,手中的小刀掉落,头也垂下,追着两个哥哥去了。 第67章 身中玄水毒 刘木又搜出一个盒子,他本来只是想的贼不走空,顺手捞一笔,没想到还有个盒子,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目标。 他来不及细看,也揣到怀里,又拿出一个牌子,摸摸手感,好像屋顶那人也有一个。 他翻过墙,抽出刀,插到背后,搜搜墙外的尸体,果然也有个牌子。 半个时辰以后,他已经回到屋里。桌上摆着三块牌子和两个盒子。 三块牌子是一个样式,正面雕着不同的鬼怪,背面刻着魍魉二字。不知道是什么组织,没听说过。 两个盒子竟然也是一模一样,雕着凤凰,栩栩如生,每一条纹路都相同。打开盒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色珠子映入眼帘。 刘木心生疑惑,难道有一个是假的,鱼目混珠,为了骗人耳目?他左右细看,拿刀敲打,用舌头舔,拿牙咬,嗯,没有糖葫芦。 他双手各取一个,默运内力,两手都有丝丝的热流从里面渗出来,流入身体,毫无区别。 刘木彻底懵了,这奇物有点多啊,难道可以量产?出趟门,就弄了两个。 第二日清晨,刘木退了房,扛着布匹离去,临走的时候感叹,开州商人不识货,要去平陆卖布。 走到半路,丢了掩饰,纵马而去,红尘滚滚,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几日后,回到驻地,一切如旧,董胖子不在,让张大宝替他收钱,说是去了帝都。这小子啥时候转了性子,终于不再死抓财权了。 别人都在忙,刘木也没打扰,叫了唐一尘来会客室,把一个木盒放到桌上。 唐一尘抚摸着木盒,泪流满面,他打开木盒,里面躺着那颗晶莹剔透,内有红焰的球体。 唐一尘跪倒在地,朝刘木磕了三个头,道:“敢问帮主,杀我父亲的人是谁。” “就是江湖上人称“飞檐走壁”,“梁上君子”,“穿房入户”的郑氏三兄弟。” “敢问帮主,贼人是否已经授首?” “均已丧命,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唐一尘又叩首道:“多谢帮主替我报仇。此恩不报誓不为人。” 他站起来,将红珠放到桌上,收了盒子,就要离开。 刘木拦住他道:“你把珠子拿走吧,去帝都找个靠谱的贵人卖了,换些钱好好过日子。” 刘木现在有一颗珠子了,就在怀里,每天把玩,对修炼内功大有益处。而且这是他父亲的遗物,占了难免心亏。 唐一尘眼圈又红了,含泪收了红珠,道了声帮主高义,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又再回转,端着一碗清水,里面浸着红珠,来到刘木跟前,道:“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秘方,清水泡珠,可增功力,请帮主一试。” 刘木心中诧异,红珠还能这么用?他端起碗来试了一口,口感微凉,没有其它反应,他干脆都喝了,一阵凉意进入体内。 唐一尘盯着他道:“帮主,有什么感觉么,可有增长内力?” 刘木摇了摇头,放下碗,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运起内功,热流起时,忽有寒流从胃内涌出,四散体内,热流得了刺激,也呼朋唤友,从身体各处出来,往寒流攻去。 寒流、热流在身体各处相攻,这里寒流占了上风,那里热流占了上风。 刘木头顶冒出蒸汽,面上忽红忽白,身体各处忽冷忽热,无一处不是战场,全身筋脉、肌肉,在内力攻杀中不断损毁修复,动弹不得。 唐一尘低声叫到:“帮主,帮主,你还好吗,要不要叫人来帮忙。” 刘木顾不得他,也动不了嘴,拼命运了热流,去往右手行去。终于右手食指动了一动。 唐一尘拿了碗去戳刘木,刘木一动不动,他又用力一戳,刘木借力往左边倒去,努力控制了右手,插入怀中,摸到了怀里红珠,人也从椅子上跌落到了地上,仰躺着。 一股热流涌入,他的右手终于能动了,连忙握紧珠子。 唐一尘从碗里拿出珠子,放入怀中,低声笑道:“刘帮主,我这恩报的可好。” 刘木瞪大双眼,这小子竟然时故意的,他下了毒?这是何毒,如此厉害,竟能和他体内热流相攻不下。 唐一尘继续道:“这水名叫玄水,确实不是凡物,乃是玄龟之血提炼而得,可以增加内力,万金难求。不过这玄水只对控水者有好处。对于控火者来说,它就是毒药。” 唐一尘边说边仔细观察刘木神色,这烈焰杀神内功诡异,他也不能确定玄水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一边说着一边绷紧身体,u看书ww.uukanhu 随时准备破门逃命。 “上次在春雨楼,那么厉害的毒药都不能取你性命,这次却被大补之物所制,自然造化真是奇妙啊。你说是不是,刘帮主。”他故意嘲讽道。 刘木右手热流攻过前臂,就再攻不上去,这寒流似乎比热流要厉害,靠渗出的这点热流远远不够。 刘木右手用力,五指抓破手掌,血液留出染上红珠,红珠外表晶莹剔透的部分沾了血液,竟然融化,球内火焰从破口留出,通过伤口进入刘木体内,不多时整个球就不见了。 热流有了补充终于冲过右肩往躯干攻去,虽然缓慢,却不停攻城掠地。 唐一尘说了半天,见刘木确实不能动弹,终于放心。但他还是不敢靠前,命只有一条,小心点好。 他掏出把匕首,隔空一甩,把刘木的左手扎在木质地板上。 刘木右手藏在怀里,他不敢上前,只是稍微靠近,又拿出把匕首,瞄着刘木的脖子。 他说道:“我不叫唐一尘,也不是那商人的儿子,我只是贵人派来交易这珠子的,所以我并不欠你什么。你这人不错,本来可以饶你一命,可惜主子有令,知情者死。” 他手持匕首往刘木脖子划去。 刘木右手能动,手中却无寸物,那匕首划来,再用木签怕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右手竖掌为刀,一股热流冲到掌边,朝持匕之手划去,他也知肉身和兵刃不能相抗,只希望能拨开那手,逃得性命,再想他法。 谁知这一掌刀下去,那手应声而断,切口整齐,如被刀割。 第68章 左寒对右热 唐一尘疼的想要大喊却又忍住,额头冒出冷汗,身体没止住倾斜,往刘木身上倒来。 刘木脑中电光闪过,掌刀往上一撩,一颗大好头颅飞了出去,身体摔在刘木身边。 这一番攻杀,热流又退回右肩,刘木忙闭住双眼,沉淀心思,缓慢运功。 过了会,外面一声娇呼,肖兔九跑了进来,见了屋内场景,连忙上前,拔了刘木左手的刀,把他扶起来,大声呼救。 众人赶来,不明所以,只见刘木紧闭双眼,脸上忽红忽白,不能言语,撕开衣服,身上左边也是忽红忽白,右边却红彤彤的一片,仿佛烤熟了一般。 张天师看看情况不对,把人都赶出去,帮主生病的事严禁外传。 周令羽疑惑道:“看这情况难道是走火入魔,对了,他是控火者,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快找些冰凉之物压镇一下,否则全身起火那就完了。” 刘木听了,心中暗骂,要是全身起火那就是好了,这小周同志不懂装懂,瞎指挥。 不过他倒是不怕,他这火可不是普通冰水能够起作用的。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努力运功。众人只见那红色慢慢往左边身子漫延,渐渐到了中线。 肖兔九大急,周令羽忽然想起一物,连忙回去拿了来,却是一个晶莹剔透圆形之物,里面仿佛有蓝色液体。 周令羽拿了这篮色小球,也不知道怎么用,看看刘木右半身都是红色,干脆放到刘木左手里,那球沾了血液竟然慢慢化了。 张天师见此异象,心念一动,忙叫肖兔九和周令羽把刘木放平在桌子上,敞开上衣。 肖兔九站在旁边,也帮不上忙,只能暗自祈祷。 只见那篮球渐渐化入刘木手内,没了踪影。 刘木体内,热流本来在攻城掠地,寒流忽然有了增援,一股更寒之物从左手流入,所过之处热流尽消,原来的寒流也投了进去,更增威势。 刘木心中一凉,他们这是放了什么,竟然有这等功效,这下完蛋了。 那更寒之流涌过战线,冲进热流之中,两者竟然不再攻战,融为一体,水中有火,火中有水,还在缓慢的互相转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 三人眼中,刘木身上左边白色泛青,隐隐有水波流动;右边红色变淡,仿佛有暗火漫延,慢慢的在正中形成一条明显界限。 那水和火仿佛是一种东西的两种形态,山南为阳,山北为阴。 左边身上的水波,流到界限右边就变成火焰;右边的火焰漫延到左边就变成了水波,来回往复,两边的颜色却越来越淡,渐渐隐入体内。 过了半晌,红白尽去,又回复了皮肤的颜色,光洁如初。 肖兔九小心翼翼的,抬起青葱玉指,戳了一下刘木胸膛,没动静。她又戳了一下,还是没动静。她还要再戳,刘木无奈睁开眼,道:“我刚缓过来,你让我歇会不行啊。” 肖兔九脸红如布,却舍不得走。 刘木缓了会,让周令羽去唐一尘身上拿了红球过来。 红球在手,热流涌入,终于有了点力气,他闭目养神,周令羽帮他盖上衣服,三人在旁边守着。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唐一尘呢,赶紧抓起来,他是个奸细。那商人就没有儿子,只有个闺女。你们围在这干嘛?什么,帮主出事了,被那小贼害了?” 一人冲进屋里,见到刘木躺在桌上,双目紧闭,面容安详,身上盖着的衣服上都是血迹。 他憋了一下,嗷的一声哭了出来,上前抱住刘木,痛哭流涕。 “兄弟啊,都怪我回来晚了。我就不该去帝都查问,我应该一直盯着这小贼就好了。”董杰忠鼻涕眼泪抹了刘木一身。 围观三人想笑又不敢笑,肖兔九捅捅董杰忠,董杰忠甩开她,大骂三人,“你们三个也不收好他,他没了,咱们天罡怎么办。” 三人心中有愧,确实没注意,差点害了刘木性命。 刘木哭笑不得,挣扎道:“我还没死呢,不过就快被你压死了。” 董杰忠放开手,睁着泪眼,看了看刘木,又掀开衣服,刘木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手上的伤也都好了。 董杰忠恼羞成怒,道:“这是谁把满是血的衣服盖上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是谁?周令羽,是不是你?还是你啊,张天师?” 三人连忙跑走,喊着有事,一转眼就不见了。 董杰忠也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泪鼻涕,喏喏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背着手走了。 屋外众人还在附近,u看书 . 见几人都出去,伸着头往屋里看,刘木躺在桌子上指着众人,骂道:“不好好干活,瞎凑什么热闹。晚上都不给吃肉。” 众人一哄而散。天罡派里又充满欢声笑语。 睡了一晚上的桌子,第二天,刘木终于能走动了,只是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 右边的身体感觉还好,就是力量过于充沛,稍一用力就会捏坏东西,好像比以前的力气大了几倍。碗啊,杯子啊,碎了好几个,桌子都换了两个。 左边的身体就奇怪了,感觉好像是个水袋,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似乎用针扎一下,就会喷出水来。力量倒是不小,似乎还很柔软,有弹性。在桌子上轻轻一推,那桌子就能弹出十几米,于是门也撞坏了。 他不敢随便出门,叫来周令羽,问道:“你那天拿出来的篮色小球是什么东西?” 周令羽眼中有些悲伤,又恢复了正常,“那是张老人留下的,他控水的能力就来自于此,临死前留给了我。 我试了好长时间,也滴过血,用不了,可能是我没那个天赋。正好那天看你走火入魔,就拿来给你用了,幸亏有这东西,要不你还恢复不了。你不用谢我,谢张老人吧。” 刘木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问道:“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 周令羽摇摇头,突然想起来,道:“好像跟你那红球很像,嗯,外壳一样,只是里面一个是蓝的,一个是红的。” 刘木点点头,同时吸收了两种奇物,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69章 0里救包正 他又去检查唐一尘身上搜出来的物品,周令羽已经把东西都带来,摆了一桌。随口问了问,尸体已经在林子里埋了。 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那玄水也用光了,只剩个空瓶。瓶瓶罐罐的都扔给张天师去研究吧。 还剩的那个红球,刘木收在怀里,不敢轻用,好不容易寒热达到平衡,不知道用了会不会出问题。 五柄匕首摆在刘木面前,其中两柄是唐一尘拿出来的,另外三柄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匕首都是一个样式,其它部分都没什么特别,只有柄端与众不同,雕的却是龙头。 “能用龙做装饰的,可不是普通组织,当时他还称主子什么的,难道是皇帝的人?”刘木暗自沉吟。 他在家适应了一天,不敢出门,怕走起路来吓着大家,吃饭都是肖兔九送来的。 到了夜里,大家都睡了,刘木背上长刀,一拐一瘸的走出门,往最高峰行去。 上次在那上面练成了刀罡,他就给那山起了个命字,叫做刀罡峰。 一个身影在旷野上走着,左歪一下,右拐一下,走着走着忽然摔倒。 那身影翻身起来,继续走着,速度却快了。没有几步又摔倒,翻身起来,速度更快了。他越摔越快,越快越摔,一边摔倒一边翻身。 终于有一次,他摔在半空,还未着地,身子提前翻动,唰的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却是没倒,身体半伏,一腿伸直,一腿弯曲,一手前伸,一手后摆。 他停在那里,细细回想,想了一会,又再前行。 这次他身子一歪便即翻身,往左歪就左旋,往右歪就右旋,只见一个身形忽左忽右,盘旋前行。 行了数十米,又有刀光亮起,那刀随身势,有时左旋,有时右旋,有时连续左旋,有时连续右旋,刀法诡异,竟然不能判断去向。 刘木在原野上左转右转,前面忽有大片黑影,抬头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刀罡峰。 他也不停歇,朝山体冲去,眼看就要撞到石壁,右脚一点,身形贴上山壁,改了方向,垂直着旋转而起。 只见陡峭的山崖,一轮刀光盘旋而上,无数凸起的石头树木,被劈碎落下。 这刀光在山壁上徐徐而起,仿佛一轮明月升上天边。 第二天早上,刘木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了,这一夜的旋转练刀,虽然不能让他完全适应,正常行动已是无恙。 刘木走了一阵,找个椅子在大门前坐了,看着众人忙碌。 经过的帮众都低头行礼,过路商人都过来问安,门派越来越繁华了,听张天师说已经有一百多人,大多数都是来自洛水、平陆、石义三城。 安魂林一役,双枪门帮主和精英尽丧。天罡现在是名符其实的三城第一大帮了,很多附近的江湖人士都来投奔。 天罡三问还是入门必答,张天师负责收人,比刘木还要严格。 刘木每天白日休息,夜晚练刀。 过了一段时间,右手刀已经尽复,功力更有增进。 左手则毫无进展,如同废了一般,只能维持正常生活,扔个木刀都扔不好,力度倒是不小,却毫无准头。 脚上功夫倒是没什么变化,稍有的不同就是,左脚踢人弹性大,踢得远,却不伤人;右脚踢人,内功强,能踢碎硬骨。 口吐牙签的武功更是有趣,只有右半边嘴吐出来才有准,左半边吐出来,有时候会扎了自己的脚。 刘木就在这种奇异的体验中继续生活,外人倒是看不出来。 这一日,有客来访,带进来见面,原来是老朋友,慕容离。 慕容离带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有只鸟。 他说道:“你这里实在太远了,来一趟太浪费时间,给你留个鸟,有需要写个蜡丸,喂了它,带给我。” 刘木叫了张大宝来,这事交给他最合适,这小子比较细心,别人怕是会把鸟养死。 慕容离交代完相关事宜,张大宝带了鸟离去。 刘木问道:“你就为了这事,专门跑一趟?” 慕容离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还有两件事,让我先完成第一件,要不待会你就没空了。” 他拿出个小本本和一只炭笔,仔细的上下打量刘木,然后在本上写字,一边写还一边念叨:“刘木,外表无异常。” 他突然抬腿踢来,刘木条件反射的一脚挡去,却是用的左脚。 慕容离对了脚,受了弹,呼的一下从椅子上飞出去,咣的撞到墙上,又掉落下来。 他揉揉撞到的肩头,捡起掉落的本子和笔,坐回椅子继续写到:“内力变的不一样,uu看书 .uuknsh 擅长借力打力。” 他写完抬起头,一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刘木笑道:“你这是在记录我的情报啊,要不要试试我的刀还锋利不锋利,试完我帮你写:刀还利,可断头。” 慕容离收了纸笔,无奈的道:“杀了我,你就得不到第三个消息。” “死了心吧,我不会买消息的。” “这个消息已经有人付过钱了,要给你传一句话。” “什么话?” “包正有难。” 刘木送走慕容离,脸色阴沉,有人花钱给他带了个消息,包正被抓了,关在会龙城的牢房里,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送信的人是谁呢?刘木想不出,估计花了不少钱,据说消息是昨天的。不到十二个时辰,从北方会龙城送到南方三门谷这么个小山沟里,慕容离的组织真是厉害。 包正必须得救,刚来这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会龙戏内卫的时候,他冒着危险提供过信息。 时间不等人,刘木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去,这次不能再走来时的路,往西回帝都,再往北,再往东,绕的太远了。 刘木问过慕容离,最短的路就是越过北江,往北直线穿过所有穷山恶水,到泉河边上,再往东行,这样全程只有不到七百里。这个路线花了他二十两银子,这帮死要钱的情报商。 刘木带了两匹马,从最近的渡口过江,往北而去,一路换行,昼夜不停,困倦了,就用火烧一下自己,或者用寒流刺激一下,他感觉还是寒流管用,即清醒又有补充。 第70章 会龙遇萧强 过了两日行了半程,眼看就要到泉河边上,前面是一座山崖,道路就在崖边。 刘木骑速甚快,正往前走,突然地上拉起一条绊索,他停马不及,撞了上去,马腿瞬间折断,往地上跪去。 刘木翻身下马,侧头看去,另一匹马也没刹住,摔断了腿。 路边草丛里,站起来二十几人,一人大喊道:“路过失马崖,马失前蹄谁不怕。要是不把银子拿,保管今天脸开花。” 那人边喊,边往前走,手里挥舞着一柄大锤,看起来像是打铁用的。一堆人走到跟前,看清楚了骑士的脸色,不知怎的,脚步就慢了。 只见这人双眼布满血丝,面无表情的盯着众人,慢慢的抽出一柄红色长刀。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寒而栗,这刀为什么是红色的,不会是鲜血染成的吧。 刘木右手持刀,迎上去。 拿着大锤的,不知不觉放低了声音:“你,把钱拿出来。嗯,给我们一百两就行。没有啊,五十两也行。要不二十两?你别再往前走了啊,再过来我们就出手了。啊…” 众人只觉得刘木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动,那大锤断成两截,而且断的不是锤柄,而是锤头。 那用大锤的看了看半截锤头,突然丢掉,跪了下来,号啕大哭,脸上却没有眼泪。 他叫到:“饶命啊,英雄,饶命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劫道,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婴儿,杀了我,他们就要饿死了。” 看到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那发愣,他连忙大喊:“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赶紧跪下,求英雄饶命。” 众人乱七八糟的跪成一片,嚎声散乱,说的都是不同,有的说自己家里有身怀六甲的妇人,有的说还没有喂猪。 刘木有点头疼,这些人有老有小,老的有五六十,站都站不稳,小的恐怕不到十岁,流着鼻涕。一看就是业余劫匪,可能就是旁边村庄里的村民,过不下去,冒险讨口饭吃,那首领怕不是个铁匠。 他把刀放到首领头上,首领吓得浑身发抖,感觉下面有点要憋不住。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有没有马?” 首领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马?有,有。” 半个时辰以后,刘木在河边的一个村子里,见到了马,矮矮的,瘦瘦的,长着一双驴耳朵。 “这不是驴吗?”刘木抓住首领刘大根的领子,愤怒的问道。 刘大根苦着脸说:“村里只有这一只畜生了,别的都吃了。” 刘木一股火气发不出来,难道能杀了他,无故而杀,那是恶人。 刘大根看刘木有点丧气,小声问道:“英雄这是要去哪啊?” “会龙城。” “去会龙?那不是坐船更快?顺流直下,明天早上就到了。” 刘木恍然大悟,对啊,已经到了泉河,可以坐船,不用赶路,速度还快。 刘大根拍着胸脯道:“英雄坐我的船,我是这村里最好的船夫。” “你不是铁匠吗?那铁锤?” “那铁锤是以前老铁匠的,饿死了。”刘大根面露悲色。 刘木坐上大根的船,顺流而下,路上好好睡了一觉,早上被叫醒的时候,会龙已经到了。 刘木跳上岸,回头往船上扔了十两银子,说道:“大根啊,回去好好干点正事,别再劫道了。” 这人本性不坏,刘木晚上虽然闭着眼,却一直警醒,大根怕他冷,还给盖了件衣服。 刘木扛着刀往前行去,走了一阵回过头,大根还在望着,看他回头,朝他招手。 他也挥挥手,回头继续往会龙走去。到了车马店,买了匹马,骑着去了。 路上远远望见闻道山,刘木打马而过,时间紧迫,救人要紧。 进了城里,刘木先去找了以前见过的,在衙门任职的学长,得到一个好消息。萧强现在是负责记录刑律案件的小吏,虽无品级,却有权利,他应该知道情况。 中午,醉香楼,重新翻新的醉香楼比原来更大,听说因为出过案子,地皮被官府没收,老板也吃了官司,赔了些钱。 后来有人在原址翻盖,还是三层的酒楼,范围却更大,把旁边的磨坊也拆掉占用了。 现在的醉香楼据说后台很硬,好像和兴州知府有些关系。 刘木要了一间二楼的屋子,约了萧强喝酒,两人见面,不胜唏嘘,虽然只有一年不见,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远。 萧强说了近况,他也是夏天刚刚毕业,乔木楠使了钱,托了关系,帮他进的衙门。uu看书.uukansh 乔木楠去外地做生意了,要是回来的时候刘木还在,就聚聚。 刘木旁敲侧击的问起上次内卫被杀的事,萧强娓娓道来。 原来那次内卫被杀之后,会龙官府不敢随意处理,报上州府,州府又报上帝都。谁知帝都下令让地方自己处理。 从帝都传来的消息,那孙广数人,曾奉了皇命,把监天司当夜值守的司正和当值官员全部杀光,用的罪名很是敷衍。 朝廷大臣群情激昂,认为皇帝不教而诛,害怕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于是无数奏折递到皇帝案头。 皇帝没办法,说是内卫领会错了旨意,其实就是给大臣服了软。孙广几个人就因此背了黑锅,发到这偏僻地方,负责盯梢院长这种无关紧要之人。 后来出事身死,说是八大寇报仇所杀,内卫也不愿再生事端,只叫地方官府缉拿盗匪。 正好赶上南怀王去前原,八大寇刺杀,当场死了几个,官府递上去交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据说背后还有人使了钱,帮着消了案件。 “又有人暗中帮忙,也不知道是谁,好在是友非敌。”刘木暗中想到。 刘木问起包正的事,萧强很是惊讶,忙问刘木怎么和包正扯上的关系。刘木把营救老师的时候包正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萧强道:“原来如此,早知道当时在衙上过堂,帮着说几句好话,只是说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萧强敬了刘木一杯,接着道:“他这事有些难办,杀人证据确凿,不好翻案。据说却是和他老婆有关。” 第71章 探狱见包正 “他有老婆?”刘木惊异道。 “好像是今年年中刚娶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刘木记得上次请包正吃饭,他还住在衙门里,没想到过几个月就结婚了。 “衙上审案,只说是包正与那捕快头目杜乘风因私结怨,喝酒时争吵,怒而杀人。凶器就是包正的官配腰刀,凶案现场也是在那杜乘风家中,还有几个证人,没什么疑点。 包正当堂承认,还画了押,也没有喊冤。听旁人说,那包正的妻子曾经被杜乘风调戏,因此生了杀机,这事却是没有当堂询问,记录在案。” 萧强说的详细,刘木听得仔细,确是没有什么破绽。 “能不能安排我见见他。”刘木不死心,他不太相信包正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了自己上司。 萧强沉吟了一会,道:“行,你住哪里,给我地址,等我消息。” 刘木报了地址,拿出一叠银票,共是一千两,递给萧强。 萧强不高兴道:“都是兄弟,这不是看不起我。” 刘木推脱不过,只好收回。 在旅店等了半日,到得天黑,萧强来找,领了他去监狱,狱头对萧强态度恭敬,点头哈腰的把两人领进去。 萧强带着酒菜在外面和狱头喝酒,有狱卒领了刘木进去。 监狱里犯人不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 带路的狱卒说,犯大案的基本都杀了,犯小事的使了银子基本都出去了,没油水的都送去了矿上,关着的都是十天半月就要砍头的。 走到一间牢房,狱卒留下盏灯笼,离开了,让刘木说完话自己出去,萧强做保还是很有用的。 刘木把灯笼凑到牢前,照着里面。 牢房不大,四壁空空.只在一角铺着些草,另一角有个木桶,大小便都在牢里解决,更换不勤,味道很重。 草上躺着一人,背朝外,看不清面目。 刘木轻声喊道:“老包,老包。” 里面人动了动,转过身坐起来,果然是包正,面色青肿,衣衫破烂,身上还有干涸血迹,显然是受过刑罚。 刘木把灯笼举高,照着自己的脸,道:“是我,刘木。” 包正艰难站起,蹒跚走来,扶住栅栏,脸上抽动了一下,好像是在笑,他说:“你怎么来了。” 刘木道:“我来救你。” 包正缓缓摇头:“杀人偿命,有什么好救的。” 刘木看着他,不知经历了何事,竟有死志。 刘木道:“就算你不怕死,你老婆怎么办?” 包正眼珠动了动,似乎意有所动,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那手帕很干净,角上绣了花,一看就是女子之物。 他把手帕递出来,道:“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如今只求一事,帮我把这方帕子送给我妻,让她自己改嫁去吧。东城菜市西边的巷子,问问包正的家,就能寻到。” 刘木还要再劝,包正却回头去了,坐到草上,大笑道:“今日见你已是幸事,来年忌日,得空帮我烧些纸钱便罢了。”说完转头躺下,朝着墙里又睡了。 刘木站了一会,无话可劝,只好离开。包正盯着墙壁,不知想些什么,留下两行泪来。 刘木随着萧强告辞出来,狱头一直送到门外。 回去的路上,萧强问他如何,刘木只是叹气摇头。 到了岔路,刘木抱拳相谢,两人挥手分别,各自去了。 回到客栈,拿出那方帕子,里面似有墨迹。 打开细看,只见上面写道:“捕快包正,身犯重罪,有妻金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嫁。口说无凭,立此为据。”刘木默然不语。 第二日,早早起来,梳洗吃饭,刘木揣了手帕,也不骑马,漫步而去。 这会龙城还是没变,熟悉的酒楼,熟悉的小摊,熟悉的菜市口斩首台,那天书生意气,挥斥内卫,仿佛就在昨日。 出了菜市,西边有条小巷,巷前几个老人围坐下棋,刘木上前询问,一红面老人警觉道:“你是何人,找那金氏何事?” 刘木道:“我是包正的朋友,他托我给妻子带点东西。” 那老人抓着刘木的手,道:“你真是小包捕快的朋友?” 刘木掏出手帕,老人看了眼角上的绣花,道:“果然是他经常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老人眼圈却有些红,道:“你却是来晚了,前天他娘子已经去了。” 刘木大惊,问道:“怎么去的?” 老人却不说话,回头自去下棋了。 刘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再去找萧强打听,到了府衙,问了门房,萧强没在。 刘木无法可想,uu看书 ww.uukanhu先回了客栈。刚进门,堂里坐了两个捕快,见到刘木,一人走上前来,问道:“你是刘木。” “正是。” “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罢就拿了锁链来绑。 刘木莫名其妙,左手一挥,那捕快飞出去,撞到柱上,晕了,力道还是控制不好。 另一个捕快抽出刀来,大声叫到:“你敢拒捕?”叫的响亮,腿却发抖。 刘木上前啪啪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巴掌,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长牌,扔到桌上。 捕快挨了巴掌,却也不敢言语,同行之人是捕房里最厉害的,还禁不住他随手一挥,定是个高手,惹恼了怕是一掌拍死。 捕快看了看桌上的牌子,上面雕着蟒纹,上次南怀王派人来时似乎见过类似的,他拿来细看,果然一样,这人是王府侍卫,还是甲等的,这下撞到铁板了。 他抬头看去,觉得刘木眼熟,似曾见过,突然想起一事,道:“你是原来观止书院的厨子,后来去了前原,又跟着王爷去了帝都的那个?” 刘木哼了一声,这小子终于认出来了。 他记性好,一进大堂就看出来,那时请包正喝酒询问老师的事,这两人就在隔壁监视,被他上楼撞见。 捕快心道,这就对上了,当时王爷侍卫来会龙查刘木的底细,还找捕房问过,大家都是知道的,还羡慕了一阵。 他连忙道歉,说是弄错了,求刘木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码。 刘木看看厅中耳目众多,叫他弄醒同伴,押了两人上楼进了屋里。 第72章 林边道诡计 刘木坐到桌前,两个捕快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他冷笑道:“我这次为王爷办的可是隐秘事,竟然被人探知。你俩若是说出背后之人便罢,若是说不出,怕是小命不保。” 两人连忙告饶,道是兴州黄知府的师爷吩咐他们来抓人的。 这事怎么和知府师爷扯上关系了?难道和知府有关?刘木沉吟了一会。 两个捕快心中叫苦,众人皆知,这黄知府是南怀王的人,现在王爷派人暗中前来探查,难道知府有了其它心思?他们两个卷进了这天大的麻烦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门。 刘木的食指在桌上轻敲,发出笃笃的响声,两个捕快心里七上八下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让你们抓了我以后怎么处理?”刘木问道。 挨了两巴掌的捕快抢着说道:“没说怎么处理,只说让抓了,关起来,罪名随便定一个。” 刘木阴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那捕快吓得连忙道:“刘大人还请手下留情,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一个注意:“您看,要不然我们帮你把师爷约出来,您直接问他就行了。” 刘木想了想,也是个办法。当即背了长刀,拿上包袱,同两人一起出去,下楼退了房,租了辆带厢马车赶到府衙。 刘木让那被打晕的捕快进去,这人比较老实,应该少些心思。 他跟那捕快说:“你进去找到师爷,就说:天罡来人,秘密相见,让他谁也不要说。” 他猜测知府身边亲近之人,应该听过天罡的名字,却不会知道有真假两个天罡。也在赌南怀王,不会把有人叛逃的事到处宣扬,丢自己的面子。 过了一会,师爷果然跟了出来,到了车厢前却不进来,刘木从里边丢出牌子,师爷仔细检查,果然是王府的天罡侍卫腰牌,他以前见过一次。 于是上车,双手奉上腰牌,刘木接了,随意揣在怀里。敲敲车厢道:“去城外找个僻静处,我要问话。”说完就靠着车厢闭目养神,态度倨傲。 马车徐徐走起来,师爷心中也是忐忑,只是帮着知府公子处理点小事,怎么惹出王府天罡侍卫来了。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他心里念叨。 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城外几里处一个树林边,离着大路不远也不近。刘木撩开门帘朝外面道:“你们两个回去吧,我们说完事自己回去。记住,管好你们的嘴。” 外面脚步渐远,直到听不见。 刘木拿出一枚牙签,剔着自己的指甲,不在意的问道:“包正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师爷张开嘴,想了想,问道:“不知侍卫大人,为何要问起包正,可是和他有旧?”他长期呆在前原,对会龙的事情不熟,当年和刘木也没碰过面。那带他来的捕快也是嘴严,没多说什么。 刘木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这一眼似有杀气,师爷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还是咬牙道:“因为此事涉及知府大人,请原谅小的必须要知道原因。” 刘木收回目光,继续摆弄指甲,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可还记得当年,七名内卫在会龙醉香楼被八大寇杀害一案?” “在下记得。” “那案子结的不明不白,后来八大寇又在前原出现,刺杀王爷。王爷走时,安排当时的会龙捕头包正暗中查访,现在包正却在牢里。你说会不会是他查到了什么?啊,对了,你刚才说此事涉及知府,我没听错吧。” 师爷惊得跳了起来,大声辩解道:“没有,哪有的事,包正这事实在和知府大人,和八大寇都没有关系。” 刘木盯着师爷,面色冷淡,一看就是不信这说辞。 师爷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 原来,那孙广等内卫死后,捕房再没人替包正撑腰,过些时日,上面下了命令,原来的捕头杜乘风又走马上任,包正恢复成一个小捕快。 杜乘风上任以后,总是想找包正的麻烦,不过他武功低,包正又是个仔细的人,一直没让他得逞。 过了几个月,知府的大公子带着师爷和家仆,来会龙城重开醉香楼,杜乘风刻意巴结,不多久就成了大公子的头号狗腿。 杜乘风知道知府的大公子有些好色,特意安排包正出去公干,引着他去了包正家,uu看书 .ukanhu.m包正的夫人容貌出众,大公子不免心猿马意,毛手毛脚,包夫人以死相逼,方逃过一劫。 师爷说的口感舌燥,从马车上取了水袋来喝。 刘木沉吟道:“那包夫人即是没有受辱,包正怎的又去杀了杜乘风?” 师爷嘿了一声,道:“一个小小的捕快,哪有这般血性,却是我出的计。” 他说的得意,用手捻了胡须,接着道:“那事发生以后,包正倒是没什么言语。知府大公子却是个执拗的,自从见过包家娘子,茶不思饭不想的,一个劲的央求我,想要遂了心愿。我被他烦的不行,于是想出了个妙计。” 他说完,顿了一顿,等着人搭腔,看了眼刘木,想想也不大可能,于是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让杜乘风在他家里摆宴,请了包正,说是给他赔罪,包正推脱有事。又说是知府公子相邀,包正只好前来。” 师爷语气轻蔑,显然是看不起这些小城里的捕头捕快,“宴上大公子频频劝酒,这些小吏哪能推脱,不多时就喝的大醉。我招了仆人进来,按住包正的手,拔了他的腰刀,插在杜乘风身上。” 师爷回忆了一下,道:“这包正也是个厉害的,喝了那么多酒,站都站不稳,四五个奴仆还是按不住他一个,最后只好拿棍子把他给敲晕了。” “后来呢?”刘木终于搭腔,师爷感觉很舒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车里比刚才冷了许多。 师爷缩了缩脖子,两手搓搓,继续说道:“那包正醒来,看到杜乘风已死,也不惊慌,只是问为什么。 第73章 引刀成1快 师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骗他道,他娘子金香玉与我家公子情投意合,中间却有他这个障碍,只好除之后快。那包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灰意冷,竟然不再争辩。 我们将他扭送衙门,他当堂就认了罪,本来还想的很多说辞竟然都没用上,白白浪费了我一晚上的时间谋划。” 刘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人还有用。 “那包正的老婆怎么死的?” “我们把包正送进监牢,又去找那女子。言说包正犯了死罪,杀了人,让她改嫁,给我们公子做妾。那女子倒是聪明,猜出是我们陷害,大喊着是她误了官人,撞壁而亡。哎,可惜了我这妙计。” “那女子的后事呢?” “后事?这种小事哪需要我们管,扔给巷口的老头十两银子,随他安排去了。” 刘木伸手到背后,握住菜刀的刀柄,车厢狭窄,长刀难用。 他咬着牙道:“你耽误了王爷的大事,我这次不远千里就是来问包正结果的。现在他自知必死,不说了,我怎么跟王爷回复?” 师爷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一来就托关系进去看包正,原来这个原因。 他笑道:“您是大人物,在这小池塘里转不开。我去说一句,轻而易举就能把刘木弄出来,还能把案子销了。” 刘木松开刀柄,活动手指,问道:“怎么做?” “只需我去趟衙门即可,就说当时酒未醒,说错了。那杜乘风饮酒喝多,非要舞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难道这会龙城主还会说我有错?”师爷哈哈大笑,为自己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得意。 “正好大公子要坐船回前原,今天夜里起程。咱们领了包正,一起上船,在河上无论是审问,还是处理后事,都方便得很。” “兴州算无遗,妙计随口出。果然名不虚传。”刘木脸上露出笑容。 他缓缓的把手从背后抽出来,握着刀,慢慢的刺过去。 师爷似乎早有预料,双手抓住刀刃,血从指缝间流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夸耀和自得,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嘶声问道:“为什么,我哪里露了马脚,我的计策不好吗?” 刘木摇摇头,道:“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虚与委蛇,脏了心。” 他微一用力,刀刺入胸。 师爷还抓着刀,却无力阻挡,他愤怒的喊着:“你这莽夫,你这莽夫,有好计不用。想不到我自号兴州算无遗,竟然死在你这莽夫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身子歪倒在车里,兀自絮叨。 刘木抽出刀来,去他怀里搜了一番,找出两封信和一份文书。 刘木打开细看,那两封信一封是知府给师爷的,言说让他找机会解决了包正,以绝后患。另一封是知府给是城主的,言说把包正交给师爷押解州府,后面无需再管。 那份文书却是城主给狱头,让他将包正交给来人带走,不得延误等等的话语。 刘木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师爷更是生气,捂着胸口,奋尽全力,大喊了两句:“莽夫,莽夫。”头一歪便没了生息。 过了会,刘木走出车厢,赶着往城里去,先去了菜市西边的胡同,到了巷口第一家,敲开门,原来是那个红面老人。 问到包夫人坟头地点,到包正家里翻墙进去,取了些衣物,赶着车去监狱。 到了跟前,刘木加了件披风,带上斗笠,那狱头认得他,需换换装束。 进去递了文书,狱头什么也没问,带出来包正,掉头而回,这些人都很精明,知道哪些该管哪些不该。 刘木裹得严实,包正也没认出,扛着枷,带着镣铐,捆着锁链跟着马车行出去。 到了前面无人处,拿下斗笠,包正见是刘木,道一声:“你这是何必,为了我冒如此大险。” 刘木也不言语,掀开车帘,把包正推了进去,驾车而行。 包正见里面一人躺倒,衣服盖着脸,掀开看,竟是知府师爷。他暗道,刘木兄弟为了我竟不惜和知府作对,罢了,以后把命卖给他就是。 出了城东门,太阳还没落山,刘木赶车到了一个小山包。山包上到处都是小土堆,每个土堆都是一个坟头,城里的穷人家死了人都是葬在这里。 刘木扶着包正下车,解了铁链,砍断枷锁,镣铐,扶着他上了坡。 包正声音颤抖,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行到一处新坟,坟前木牌写着包氏之墓。 包正瞪大双眼,盯着刘木,仿佛想要知道这只是个玩笑。 刘木从怀里掏出手帕,uu看书 .uuanhu还了过去,道:“我去晚了,嫂嫂前天已经没了。” 包正大吼道:“我不信,我不信,她不是跟着知府公子吗,怎么会死。我知道了,你这是骗我,让我死心是不是。求求你别骗我了,她还活着,是不是?” 刘木见他有些癫狂,叹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 包正大嚎,哭喊着跪在坟前:“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你了,我不是人。”双手挖坟,渗出血迹。 刘木闷声不语,只是看着。 包正哭了一阵,终于清醒,他又用手把土填好,拍实,站起来道:“可有证据。” 刘木摇摇头,把那两封信递过去。 包正看了信,抹了把眼泪,目中泛出冷光,问道:“这计策是车里的师爷出的?” 刘木点点头。 包正蹒跚行到车里,拉了尸体出来,一直拖到墓前,捡了枯枝堆在身下,四处找火。 刘木捡起根木棍,燃了,递过去。 包正也不惊异,点火焚尸。他站在那看着,火焰在眼中闪耀。 火还未息,包正道:“知府公子晚上开船,咱们能上去吗?” 刘木道:“能。” 说罢,两人离开,身后火焰还在燃烧,焚尽罪恶。 刘木扶着包正上车,捡了链条和枷锁,扔到车上。赶着马车朝码头驶去。 靠近码头,天色已黑,找个阴暗处,刘木把枷锁往包正身上假意套了,整理妥当。 自己去车里拿了包袱出来,换上包正家找到的捕快服,长刀用黑布包了,拿在手里,像根长棍。 第74章 行船夜寻仇 包正在前,刘木在后,往码头走去,马车也不要了。 码头上灯火通明,停了艘大船,船虽然大,甲板上面却只有一层,装饰的富丽堂皇,一看就是有钱人专用,和那些客船商船大不相同。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身穿裘衣,带了几个家仆,正在船头等的焦急,见到包正,公子哥拂袖而入。 仆人大骂:“快点,快点,耽误了公子的事,你个小捕快担待的起吗?” 两人加快脚步,包正拖着镣铐咬牙前行,路上留下斑斑血迹。 登了船,仆人问道:“师爷呢,怎么没跟来?” 刘木躬身道:“师爷被城主留下了,说是明日再回。不知道是何事。” 仆人也不细问,朝着船夫大喊道:“赶紧开船,明天一定要赶到前原,公子还要去找梅姑娘。” 刘木四处打量,甲板上除了几个强壮的仆人,还有个大汉,抱着双臂,守在船头。 那汉子身材高大,浑身肌肉,两只手短粗厚重,大拇指好像是一个小号铁锤,泛着黝黑的光,手上功夫看来不弱。 仆人带着两人下了船舱,打开一个舱门,里面很小,只有两张床,仆人不耐烦的道:“你们就住这,每天会有人给你们送饭,只能在底舱活动,要是上了甲板,冲撞了公子,小心扔你们下河喂鱼。” 又叫刘木出门,离远了,低声说道:“赶紧下手,半夜趁着没人,上甲板扔下去,要不要叫铁锤帮你?”铁锤就是甲板上那个大汉,人如其名,全身横练铁布衫,据说刀枪不入,不知道对上落日刀会如何。 刘木摇摇头,道声自会处理。仆人见他不识好心,哼了一声走了。 回到舱里,两人无话,闭目养神。 包正脱掉枷锁、镣铐,扎了马步,全身肌肉乱颤,好像风吹麦浪,从头颤到脚,又从脚颤到头,来回往复。 刘木外表看去闭目深思,实则用了热流深入船板,探查情况。 这次又吸收一个红球,刘木热流大增,控制能力也提高不少。 经过多次尝试,只要输出热流足够小,就能入木而不燃,还能沿木而行,感应周围。 刘木热流缓缓漫延,逐渐遍布底层和一层甲板,只要挨着甲板的东西和人,就能感觉到,就好像这船板是他手的延伸一样。 底层只有两个仆役,应该是在厨房,生火煮着东西,能感到热。 上层人多,有十二个房间,住了十六人。甲板上守着三个,两边、船头各一个。 热流过去,船头的人动了,往回走过来,似乎有所发觉,刘木连忙收回内力,这人可能就是铁锤,看来是个有本事的。 往前原需要两三天,不过包正等不及,今晚就要解决,等了两个时辰,船上声音减消,众人都睡下了,只有甲板上的人还在守卫。 包正停住颤动,把两条锁链分别缠到前臂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刘木带好兵器,也跟着走了出去。 包正要挨个检查房间,刘木拦了,哪个有人,哪个没人他很清楚。 他推开厨房对面的房间,两个人正睡的沉,刘木看着包正,这次是帮他报仇,杀谁不杀谁由他定。 包正看了看,摇摇头,关门走了。 两人上了一层,舱里的人武功都不高,刘木低声道:“里面十六个,都是普通人,你对付的了吗?” 包正点点头,往里走去。 刘木出去,站到舱口甲板上。身后传来开门声,然后是被闷住的呻吟声,很快消失,又有开门声响起。 甲板上的人终于发现了异样,三人回过头,只见舱口灯下站了一个男子。 两边的仆人会些粗浅功夫,手里拿着短棍,围上来叫道:“不是让你别上来吗,干嘛呢,把刀放下。” 刘木抽出刀来,点在地上,对他们理也不理,只是盯着甲板尽头那个大汉。 两人平时骄横惯了,见这捕快理也不理,心生怒气,上前挥棍便打。 后面舱里有人突然大叫起来:“杀人啦,杀”叫声突然消失。人们惊醒,有开门声,有呵斥声,有惨叫声,开始乱了起来, 刘木微笑看着面前来人,光芒一闪,两根木棍连着手掉落甲板。甲板上也传来惨叫,仆人捂着断手,撕心裂肺的喊着。 刘木目不斜视,盯着大汉,也不上前,只是守在舱口。 那大汉从黑暗中缓步走来,步伐沉重,越走越快,行到丈许,突然一个前冲拳,朝刘木打来,强风扑面,刘木连忙竖刀在前,只听当的一声响,落日刀上受了巨力,反撞回来,把刘木打进了船舱。u看书 wwuukash 铁锤一招得手,也不停歇,几个大步就到了舱口,正要冲入,忽然翻身伏地,滚了开去,一道红光擦着他的头皮过去。 铁锤滚了两圈,站起身来,躬身收拳,盯着舱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舱内的灯都灭了,黑暗的舱口,仿佛巨兽张着嘴,等着人们自己进去。 铁锤前行几步,吐气开声,正要一拳轰去,舱门突然爆散开,无数碎木飞来,隐有火星浮现。 铁锤化拳为掌,朝前拍出,罡风吹过,碎木倒飞回去,没入舱口,这拿手的一击竟然无功而返。 刘木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拳罡掌罡确是厉害。 刀罡,内力从刀柄而入,刀尖而出,不能转弯、不能横扫。拳罡、掌罡则没有这个缺点,全是身体一部分,想朝哪打,歪一下拳头、手掌就行了。 刘木用出刀罡,铁锤翻滚闪躲,刘木想要靠近施展刀法,又被铁锤拳罡打回。 这铁锤深得游击战真味,避敌精锐,攻其弱点,刀罡来则退,刀罡收则攻,打的刘木没有脾气。 好在刘木并不着急,只是拦着铁锤入舱,只听得舱内喊声渐稀。过了一会,包正出来了。 他一拐一瘸的,全身是血,也不知多少是别人的,多少是自己的,右手拉着一条铁链,铁链不长,尽头捆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那人两手拼命往外扒着铁链,大口呼吸,快喘不过气来。到了灯下,光照着脸,果然是知府大公子,他穿着单衣,赤着双脚,显然是从床上被拖出来的。 第75章 寒流有奇效 包正松了锁链,看着大公子道:“为什么要害我?” 那公子捂着脖子咳嗽半天,终于喘匀了气,偷看铁锤,希望他赶紧打败贼人来救他。 包正虐气上涌,一脚踩下去,公子啊的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铁锤心里一颤,受了影响,被刘木一道刀罡,伤到左臂。 公子大声喊到:“该死的包正,我的腿断了。这事都怪你,一个小捕快,娶那么漂亮的老婆干嘛,兴州的美女都应该是我的。铁锤,赶紧来救我,不然回去让我爹杀了你。” 铁锤往前猛冲,大吼一声,拳罡突出,刘木刀罡迎拳而上。 刀罡锋利,拳罡强劲,互穿过去,铁锤肋下受伤,刘木也被打飞。 铁锤得了空档,朝着包正就是一拳。包正旁观半天,早就有防备,铁链一甩,缠住公子的脖子,拉起来挡在身前。 铁锤不及收手,连忙将拳罡往旁边一歪,终于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只听咔嚓一声,大公子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大公子疼的声音都变了,大骂道:“铁锤,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铁锤看着粗狂,名字也憨,其实一点不傻,见此情景,大公子怕是活不成了。他往后一滚,躲过刘木刀罡,往船外窜出去,口中喊着:“公子,我去找人来救你。” 刘木却不能让他逃脱,丢掉长刀,跟着跃了出去,水下长刀难用,不如菜刀。 河流很急,星月无光,到了水里,摸不清方向,刘木正着急,体内寒流却动了,仿佛鱼儿见了水,自己流了出来。 刘木虽然眼中看不见,心里却慢慢亮堂起来,周围的水流,水面的浮枝,水中的游鱼,水底的水草,在心中缓缓出现。 这种感觉,就和刘木在船上使用热流,通过木板感觉的一样,而且更加清晰,所有水里物体的形状、动作都在心中浮现,好像刘木就是这段河流,周围百米的范围清晰可见。 刘木在水中缓缓游动,转过身去,铁锤就在那边。没想到这样一个粗豪的人,水性却好,不一会已经游开十几米。 刘木划水追去,左手一拨,仿佛波动了河流心弦,身形如声音般射出,只一下就追上了铁锤。 铁锤感到水流从后而来,吃了一惊,慌忙运功往下沉去,他自持水性高超,一直沉到河底,摸着淤泥往前爬。 刘木伏在他身后斜上方,闭着眼睛,随波浮沉,沉浸在这体会之中,一点也不急,能逃到哪去,周围都是他的主场。 有条河鱼从身边游过,刘木左手微动,指尖一股水流,仿佛触手一样伸长,轻轻触动鱼尾。那鱼吓了一跳,打个挺,慌忙游走。 铁锤游了几十米,总是觉得有人在身后不远处跟随。他天生敏锐,几次都是靠了直觉逃出升天,这时哪会不信。 他见水中不能摆脱,干脆往河边游去,准备上岸。 刘木心中一动,左手伸直,像极了当初张老人的动作。一股水流从指尖而出,并不直行,随波环绕,弯了几圈,缠到铁锤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铁锤脖颈被勒,挣扎几下,往脖子周围摸去,全是水,什么也没有,又感觉勒的不是很紧,心中纳闷,今日真是见鬼了。 刘木见水流勒颈没有效果,想起张老人最后闷杀徐阎罗的招式,又把水流往铁锤脸上呼,也没什么效果,只是压得脸上肉凹陷一点。 忽然有股水流钻进铁锤鼻内,冲到一处阻塞,稍用力就突破进去,铁锤忽然手脚乱动,两手捏住脖子,拼命挣扎。 刘木疑惑,感觉一下,那道小水流已经进了肺里。他轻动手指,水流轻松突破肺叶,进入胸腔。铁锤张开嘴似要大喊,却有更多的水进入,更有血色从嘴中冒出,被水一冲就散了。 刘木乱动手指,那水流在体内瞎冲一气,不多时铁锤就不动了,慢慢沉在水里,血水连着气泡从口中不断冒出,显然是不能活了。 刘木想起包正,往上浮去,到了水面,那船已经走去老远,只隐约看到一点灯光。 刘木左手前伸,身体放松,无数水流从左脚往后冲出,如鱼般向前电射而去。一会就追上了大船,到了甲板下面,水流下冲,借力往上一跃,右手抓住栏杆,翻身上去。 包正提着锁链,见是刘木,方自安心。看那大公子,躺在一旁,却没了头颅。 包正见了刘木视线,指指背后,只见他肩上挂着五个皮囊,垂在身后,连成一串。 刘木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这是要拿仇人首级去祭奠亡妻。 刘木看看前方,去转了舵,让船往岸边撞去。uu看书 ww.uuknsh 靠的近了,先把包正扔过去,看着他抓住崖边树木往上爬去。回身右手按在船板上,一片火起。 包正爬上崖顶,回首望去,只见黑夜里,大船燃起熊熊烈火,仿佛一盏明灯,照亮他的路。 两人在岸上碰面,沿河边路往回走,包正轻功也是不错,只是身体有伤,刘木扶了一把,运起内功,跑的飞快。 船行不远,两人跑的又快,天刚放光,已经回到码头,马车竟然还在。 两人换下衣衫,包正进了车厢,刘木赶着马车,把他送到坟地的山包,看着他往山上走去。过了半晌,方自回来。 刘木问道:“以后怎么办?” 包正报了仇,死气渐去,面上不再阴冷,朝着刘木道:“你不远千里,甘冒大险,救我性命,帮我报仇,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刘木笑道:“好,既然这命是我的,你可要替我好好保管。” 两人上车,赶马往河边大路行去,经过闻道山下,刘木停了马车,山还是那个山,山下两块巨石也还在,左边刻着“闻道”,右边刻着“解惑”。 刘木决定还是上山看看,这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他把车停到旁边林子里,和包正说了一声,往山上走去。 台阶青石上的字又多了,刘木看着这些名字,往上走,有些是认识的,大多数却没听过。 走到甲等的阶梯,看到陆飞云名字,字体潇洒漂亮,眼前仿佛又出现那少年,意气风发,领着同学行在路上,渐渐远去,不曾回头。 第76章 小村惨案发 刘木一路走一路看,景物虽有不同,变化却是不多。有学生下山打水,恭谨而谦和,不再活泼,是了,校长已经换了。 上到书院门口,多了一个门房,问他找谁。 刘木想想,报了严老师的名字。门房也没细问,就让他进去了,还告诉了地点,依然是原来的屋子。 刘木漫步书院,正是上课时,朗朗书声悦耳,竹林风声相和,有时候听到熟悉的老师在讲课,刘木不觉莞尔。 走到最深处,穿过竹林,校长的小楼还在,没什么变化,刘木在林边远远的看了会,正要离开,门忽然开了。 一个中年儒士走出来,面容冷峻,喝道:“你是谁,怎的在学院里乱走?” 刘木不敢乱说,作揖道:“我本是书院的厨子,离开一年有余,今日经过,重回旧地,忍不住进来看看,不想惊扰了先生,万望恕罪。” 那中年儒士,背着双手,步伐端正,慢慢走过来,道:“你是刘木?” 刘木很惊异,这新院长竟然知道他。 忙作揖回道:“正是。” “你的菜刀呢?” 刘木不明所以,从腰后抽出菜刀,双手奉上。 新院长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问道:“怎么断了?” “与敌搏杀,对砍而断。虽然断掉,却换了敌人一命。” 新院长点点头,也不还刀,走回屋里。 刘木摸不着头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讨回,新院长又回转,拿了一个带皮鞘的刀具,递过来。 抽出刀,是一把菜刀,泛着青光,无论手感还是刀型简直跟以前一模一样。 刘木惊异的抬头看去,新院长表情严肃,冷冷道:“还合手吗?” 刘木点点头,新院长又递过来一卷画,接过展开来看,竟然是原来挂在中堂的那副百鸟朝凤图。 刘木双眼放光,面带疑问,望向新院长,新院长点点头,再不说话,回头进楼去了。 刘木整肃面目,朝着楼里拜一拜,怀揣画卷,径自出院去了,得到观止院长的消息,此行再无遗憾。 刘木下了山,赶了马车,哼着歌,沿路行去,神采飞扬。 回去还打算按来时的路,先沿河西行,然后在失马崖转头南下。 行了一天,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前面该往南拐。不过那条路上人烟稀少,没处住宿,想想包正的身体,刘木打算到刘大根的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再上路,回去又不急。 村子离道路有点远,刘木赶着车下了大道,又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太阳已经只露个头了,天倒还亮堂。 马车突然停住,前面路上倒着灰色的一堆东西,刘木下车上去拨弄,原来是头驴子,看着很眼熟,好像是差点被当成马,陪给刘木的那一头。 刘木伸手在驴身上摸摸,已经凉了,应该死去多时。包正在后面也下了马车,走过来。 村子就在百米外,刘木往那边张望,驴子怎么死在这里,还没人管? 包正走到跟前,问道:“什么事?这是村里的驴?” “嗯,是的,我见过。” 包正低头摸摸驴身,又仔细看看驴的身形,道:“这驴是被打死的。” “什么?”刘木一惊,包正是个厉害的捕快,经验丰富,他说是打死的,那就八九不离十,只是谁会闲的没事打死一头驴。 包正提起一只驴腿,软塌塌的,刘木上去摸去,骨头竟然都碎了,他心中一凛,也去检查驴身。 那驴身上并无伤口,四条腿和脊椎骨骼却都碎了,翻过身来,下面满是血迹,血色还没完全变黑,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包正手指沾了血,放到鼻下闻闻,皱眉道:“是人血,前面村子怕是出了事。” 只见地上点点滴滴的一溜血迹,断断续续直通到村子里。刘木从车里拿出刀来,包正也把铁链缠到臂上。 两人也不上车,牵着马,沿着血迹往村里走去。 到了村口,迎面是一个磨盘,不知怎的丢在地上,血迹到这却是断了。 再往前行,路上掉落着一个锤子,只有半截锤头,刘木捡起来看,正是他劈断的那根。 丢了锤子,再往前走,天色已经暗下来,刘木从旁边捡起两根木头,点燃了,递给包正一根。 两人把马车拴在一旁,分头去院里搜索。只见偌大个村落只有两点火光,仿佛鬼火,在四处游荡。 院子里没有人,东西丢的到处都是,好在没有血迹,刘木希望人还都活着。 两人依次搜索,直到村子尽头都没见到人影。uu看书 wwuunhu.cm 刘木松了口气,有时候看不到人也不是坏事,总比看到尸体强。 站在村口,包正鼻子动了动,说道:“有烧焦的味道。”往村外走去。 刘木跟着他走进黑暗,心中不知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沿着路不到百米,拐了个弯,两人站住,眼前是一座黑乎乎的房子,屋顶和四壁都烧没了,只剩四周的墙基,和中间的一个土台。看着样式和沙头镇的破庙有点类似。 刘木定了定心神,举着火把过去,小小的房子里堆满了人,都挤在门口,一层一层的,身体焦黑,只是从形状上能看出人形,有大人,有小孩。 刘木叹了口气,站在那默不作声,包正道:“这些人是谁,做事这么狠,小孩都不放过。” 刘木摇摇头,这种荒郊野外的无头公案,在这个世界,恐怕很难查清。说不定官府会定一个聚众祭祀,失火自焚的结果。 “看情况,至少有七八人才能做下这大案,应该走了有一天了,下面怎么办?”包正问道。 刘木望了望远处,看地上的痕迹,这些人应该是朝沙头镇方向去了。 “今天先在村子里住一晚,明天去追。”他回身往村子里走去。 两人在村里,找了个院子,拴好马车,打水生火,弄了些饭吃,吃完插上门,倒头睡了。 刘木睡的不甚安稳,似有无数冤魂围着他倾诉,他在梦中喃喃自语:“会替你们报仇的,烈焰滔天,焚尽罪恶。” 包正仿佛听到,嘴角上翘,沉沉睡去。 第77章 追敌宝物现 第二天清晨,两人吃了早饭,坐上马车沿路追去,刘木控制着马速,虽然快,却不急,这路终有到头时。 行了一阵,上了大路,路上行人不少。 刘木沿路而走,遇到村子,就去询问,最近经过这路的行人较多,昨日一天,就有四五个马队经过,少的四五人,多的十几人,都带着兵器,凶神恶煞的。 这一走就是两天,直追到了沙头镇。 两人从东而来,当年的破庙却在西边,没心思故地重游,先找个客栈住下。 包正在此地当过捕快,找个斗笠遮了面,进屋才摘下来。 两人在屋里商议怎么找人,刚才听店老板说,这几天来的马队不少,都是些江湖人士,查找起来不太容易。 正议着,楼下又有人来住店。一人道:“店家,有没有上等客房。”店老板回道:“客官,上等房没了,只剩普通客房,这几日镇里来人多,有客房住就不错了。”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徐伯,就住这吧,将就一下就行,反正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徐伯道:“只是委屈了小公子。” 为首的那年轻人听着耳熟,刘木让包正呆在屋里,下楼去看,却是陆逸,带了一个老仆和三个护院。 陆逸见到刘木,眼圈都红了,抢上前来,就要拜倒,刘木快走两步,上前扶住,朝他摇摇头,笑道:“陆逸小友,没想到在这碰到。” 陆逸知道当年的事不好泄露,谁知道有没有人暗中盯着。当即回道:“原来是刘木大哥,真是巧啊。” 两人寒暄几句,陆逸要了间临近的房间,两人上楼去了刘木屋里,手下人自去收拾房间。 陆逸进了房间,包正听到有人,躲进里屋。 刚关了门,陆逸抓住刘木的手道:“刘大哥,你收到琥珀带的口信了吗,快去救包大哥。” 刘木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报的信。你看看那是谁。” 包正听是陆逸,从里屋出来,两人把臂言欢。 原来那次刘木醉香楼杀完七内卫,就走了,陆逸却没听话离开。 包正断案能力超群,查到有人租下磨坊,买了火油,顺着线索找到陆逸。 陆逸本待抗下所有罪责,谁知包正料事如神,把事情前后查的仔细,断定杀人者另有其人,只是没猜出是谁,他那时还不知刘木刀法厉害。 包正听了陆逸遭遇,就放过他,没再追究,也没上报。后来他被免职,更是没人管了。 包正和陆逸从此认识,陆逸这一年都在兴州各城做生意,有时叫包正帮些小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陆逸倒是口严,从没说过醉香楼那事是刘木做的。 前些天,包正入狱,陆逸使了钱,却没法救他。思前想后,只有刘木大哥有能力救人,在他心里,刘木无所不能,简直是神仙人物。 包正笑道:“想不到你刘木,那时候就是个厉害的,竟然做下如此大事。” 刘木但笑不语。 包正问陆逸来沙头镇何事,陆逸道:“刘大哥不知道吗,这半月兴州地界到处都在传闻,沙头镇将有宝物现世。” 刘木道:“这种传闻可信么?”他想到了红球蓝球,有点心动。 陆逸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几个月,沙头镇每隔几天就会有红光出现,只是位置不定,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出现过。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哪里着火,后来出现的多了,就有人去查看,却从来没近距离见过红光。 直到一个月前,有人偶然看到一只火鸟,从林子里飞过去,有宝物这事才传开。” “火鸟?”刘木有点失望,怎么不是球啊。 “根据江湖传闻,这事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据说宝物可以千变万化,鸟形只是其中的一种。有这种异象的时候,经常伴有宝物现世。”陆逸看起来很兴奋。 刘木敲敲他的头:“你又没有武功,来趟这浑水干嘛。” 陆逸摸摸脑袋,道:“听说有人收各种奇物,价格很高,就算得不到宝物,宝物落脚的石头,烧了半截的木头都能赚钱。” 刘木和包正面面相觑,有钱人的世界果然难懂。 把村子的事和陆逸说了,让他明天出去打听一下消息,三人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中午,陆逸跑回来,却不是找到了凶手,他火急火燎的说道:“快,快,宝物出来了。” 刘木和包正倒是没那么急迫,不过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宝物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收拾妥当,带了斗笠,uu看书 wkas 跟着陆逸下楼,仆人和护院已经等在门口,准备了马匹,这次不知道要追到什么地方,马车显然不合适。 几人骑着马,往南出了镇子,陆逸在前面领路,心里着急,一个劲催促。 走到半路,后面一阵脚步声,七八人从后面追过来,都是劲装,身负兵刃,奔行甚急。 几人奔到跟前,绕身而过。脚步声刚消失,后面又有马蹄声,几个骑士策马如风,从身边掠过。 陆逸急的大叫:“你看,你看,走路的、骑马的都比咱们快。” 刘木笑道:“急什么,又不是谁先去谁得,这么多人争抢,定然危险,你这没武功的,晚点去看个热闹得了。” 老仆人也上前规劝,陆逸倒是个懂事的,想想也对,就不再着急,几人骑着马,速度倒也不慢。 又行了一会,后面轰隆隆乱响,回头看去,一个马队,得有二十多十骑,从路上跑来,行速甚快,几人策马躲在路边。 那马队行来,马上的人恶形恶相,脸上纹着红色条纹,像是火焰,头发散乱,冲天而立,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的。 兵器更是怪异,刀不像刀,剑不像剑,枪不像枪。刀刃,剑刃、枪尖弯弯曲曲,好像是火苗一样。 那些人骑过身边,恶狠狠的盯着几人,陆逸被盯得害怕,转过头去装作眺望远方。 包正面无表情,面向前方,似乎看着骑士,又似乎眼无焦距,盯着不知多远处。 刘木面带笑意,轻松回视,眼神平静,毫无波澜,仿佛看着普通的路人经过。 第78章 夺宝比武功 马队领头的见了几人,心中一凛,其中一人背后长刀似乎眼熟,不禁仔细回想。 马速甚快,荡起一片灰尘,呼啸而去,刘木几人遮了面,在路边稍等了会,待灰尘减消,才远远跟去,免得吃土。 前面是个三岔路口,陆逸不知怎么走,刘木指指远方灰尘,道:“跟着他们,肯定没错。” 西边一阵铃声,有三匹马疾奔而来,马上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着白衣,背负长剑。 当先一人,勒马停住,问道:“喂,你们可见到一个身材高瘦,腰悬长剑,穿一件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看他无礼,刘木几人都是不理,那青年大怒,喝到:“问你们话呢,怎的跟聋了一样。”提起马鞭就要落下,他离刘木最近,那鞭子就是朝着他招呼。 刘木冷冷的看着他,却是不动。另一个青年道:“三弟,别多生枝节,咱们快去,晚了小心师叔责备。” 那手扬马鞭的青年哼了一声,将鞭子在空中虚打一下,纵马奔驰,朝着远方灰尘漫天处追了过去。 待人走远,陆逸哼道:“跑那么快,让他们去吃土吧。” 刘木心想:“这宝物的事看来是真的,去的人都不像普通人物,也不知道是哪帮人,做下那村里的大案。” 后面又有几批人经过,倒是不用担心走错路。 又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树林,前面是一片田野,黑压压的站了不少人,少说也得有三四百个,围在道路中央。 几人见终于找到地方,不觉加快马速,跑了过去。 行到近前,,只见人群中间有棵大树,立在道边,前面人头耸动,看不见树下情形,倒是没有喊杀声。 几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牵着马,挤进去。只见那大树下面,有块巨大青石,一个中年人盘坐石上,身穿白衣,腿上横着长剑,手里端着酒杯,前面摆着酒壶,边喝边和旁边的三个年轻人说笑。 那三个年轻人就是刚才问路,还差点打了刘木一鞭子的。 刘木见他们在几百人围观下,仍是饮酒说笑,豪气干云,有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感觉,心中也是有些佩服。 众人都盯着那四人,人群中嗡嗡作响,忽然有人叫道:“快看,那鸟出来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浓密的树叶中,冒出一只红色小鸟,在枝头跳跃,全身火光燃烧,旁边的枝叶却一点影响也没有。 陆逸仰头盯着,两眼放光,心里在计算价值。 那鸟出来跳跃一会,又回到树叶里不见踪影。 人群喧闹起来,一个大汉粗声喝到:“这宝物又不是青山上的,怎的就归了青山剑派。” 又一个声音挑事道:“青山剑派厉害呗,我们几百人在他们四个眼里,就是一堆蚂蚁罢了。” 终于有人禁不住撺掇,跳了出来,大声道:“好个青山剑派,敢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我铁拳帮崔侯不服,今日定要见识一下青山剑法。” 周围众人齐声喝彩,只见此人身材矮胖,脸色泛黄,一步一步朝青山派四人走去,他手短腿短,不长的距离竟然走了十几步, 那挥鞭的白衣青年,朝巨石上的人拱了拱手,道:“师叔,这人要见识青山剑法,便让我这小辈去会会他。” 中年人挥挥手,青年持剑上前,朗声道:“青山剑派,门下弟子,齐无涯,今日为众英雄演示剑法。” 说罢持剑而立,甚是有礼。众人见他气度非凡,也是心折,喧闹声小了一些。 崔侯终于走到跟前,抱拳道:“这位小哥,请了。” 说罢伸出双拳,摆了架势,一拳高一拳低,他自持辈分,等着青年先出手。 齐无涯行了个剑礼,长剑一挑往前刺来,这一剑攻中带守,虚中有实。 崔侯道一声,小心了,双拳凌空击出,拳风强劲,带的剑都偏了少许,齐无涯不敢硬接往旁闪去。 有人大叫道:“好一个阴阳拳,一阴一阳,一冷一热,竟能胜过青山剑法,真是厉害。”声音很是浮夸。 刘木看去,说话的人和崔侯衣服样式一样,怕是同个帮派的自吹自擂。 众人都是起哄,齐无涯脸皮薄,顿时红了脸,抢上几步,挺剑疾刺。 崔侯听到同门捧场,众英雄喝彩,正在得意,想着是不是保持这个击退青山剑法的姿势多一会,供众人仰慕。 眼前忽然剑光一闪,他慌忙双拳交错,准备一上一下,上打面门,下击小腹,拳力刚出,突然一阵剧痛连心,只见自己双拳已被一剑刺穿,那剑尖穿过双拳已经抵到他胸前。u看书 .ukansh 他一动不敢动,怕这青年狠下杀手,一剑刺入胸口。 齐无涯缓缓抽出剑来,带出一股血水,抱拳道:“承让,承让。”说的平静,脸上却忍不住得意,翘起嘴角。 崔侯逃得一命,背后惊得出了身冷汗,道了声:“惭愧,惭愧。多谢手下留情。”两手搭着,滴着血,退到人群中,有同门赶紧上前帮他包扎。 众人见青年剑法厉害,只是一剑就克敌制胜,不免胆寒,这青年看起来还是四人里,最弱的一个,一时无人再敢上场。 刘木见了剑法似有所悟,刚才这一剑和十八刀中的第八刀“扎刀”很是类似,只是这青年选的时机非常恰当,正是崔侯双拳交错,拳力将出未出之时,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能一招制敌。 原来这兵器学到高深处,竟能相通。 刘木有些技痒,他以前对敌,致命的杀招都是靠了火,现在又多了水,但他最喜欢的其实是刀,只是敌人一直都是太强,刀法常常不管用。 现在有个剑法高手可以请教,他不免心动。见无人上前,刘木背着长刀,走出来。 众人见到有人还敢挑战,不免佩服,齐声喝彩。 到了跟前,刘木却不愿报真名,这趟办了大事,难免有人追查,还是隐姓埋名为好。 他抱拳道:“魏无名,前来领教青山派高妙剑法。” 齐无涯见是路上遇到之人,其貌不扬,名声不显,不免轻视。 只是抱了抱拳,也不言语,摆了个起手式,却是托大,不肯先出招。 第79章 我刀斩最强 刘木从背后拔出落日刀,只见这刀甚长,平展在前,竟是快要抵到齐无涯胸前,逼得他退了两步。这次出来要掩饰身份,刀柄刀鞘都用黑布缠了,外人倒是认不出来。 刘木道了声小心,出刀横斩,刀速缓慢,只是试探。 树下石头上,中年人喝酒赏剑,见了刘木这一刀横斩,不禁咦了一声。 齐无涯见到刀来,又是冲前一刺,和刚才制胜那剑一样。 刘木把刀往右一挂,把剑挡在外头。中年人见了这一挂,面露惊讶,再坐不住,跳了下来。 身后两个青年很是诧异,他们这苏梦师叔,江湖人称“无念剑”,平时淡薄,很少有此神情。 苏梦盯着刘木的刀,看两人来往数十会合,不分胜负,不由暗道:“想不到,他竟还有传人在世,只是这刀法却有大问题,想来是他走的仓促,无暇教导,或是别人代传也有可能。” 他默然掐指计算,“果然,这人年纪太轻,按时间算,应该是他走后,别人代为传授的。说不得今日要帮他一帮。” 苏梦笑着和身后两个青年道:“你们看,此人出刀凌厉,力大且沉,杀气弥漫,显然是经常搏杀,经验十足。而且他的兵器很是锋利,想来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 按说他的刀对上齐无涯的剑,应该轻松取胜,现在却只是打个平手。你们可知这是何缘故?” 两人见师叔临场教导,忙道:“弟子不知,望师叔指点。” “他这刀法却有个大问题。”苏梦倒了杯酒,顿了一顿,见刘木往这边投了注意,接着说道:“看他反复刀法,当有十八刀,合了刀的十八种攻击方式。 第一种,斩刀,刀刃横砍,高度在头与肩之间,力达刀刃,臂伸直。 第二种,缠头刀:刀尖下垂,刀背沿左肩贴背绕过右肩,头部正直。 第三种,裹脑刀:刀尖下垂,刀背沿右肩贴背绕过左肩,头部正直。 第四种,劈刀:刀由上向下为劈,力达刀刃,臂与刀成一直线。抡劈刀沿身体右侧或左侧抡一立圆;后抡劈要求与转体协调一致。 第五种,砍刀:刀向右下方或左下方斜劈为砍。 第六种,撩刀:刀刃由下向前上为撩,力达刀刃前部。正撩前臂外旋,手心朝上,刀沿身体右侧贴身弧形撩出;反撩前臂内旋,刀沿身体左侧撩出,余同正撩。 第七种,挂刀:刀尖由前向上、向后或向下、向右为挂,力达刀背前部。上挂向上、向后贴身挂出;下挂向下、向后贴身挂出;抢挂贴身立圆挂一周。 第八种,扎刀:刀刃朝下、朝上或朝左,刀尖向前直刺为扎,力达刀尖,臂与刀成一直线。平扎刀刀尖高与肩平;上扎刀刀尖高与头平;下扎刀刀尖高与膝平。 第九种,抹刀:刀刃朝左(右),由前向左(右)弧形抽回为抹,高度在胸腹之间,力达刀刃;旋转抹刀要求旋转一周或一周以上。 第十种,横扫刀:刀刃朝左(右),向左(右)横砍,与踝关节同高为扫,力达刀刃。旋转扫刀要求旋转一周或一周以上。 第十一种,按刀:左手附于刀背或右腕,刀刃朝下,平向下按。高与腰平为平按刀;接近地面为低按刀。 第十二种,藏刀:刀身横平(刀尖朝后,刀刃朝外)藏于左腰后为拦腰藏刀;刀身竖直藏于左臂后为立藏刀;刀身平直(刀尖朝前,刀刃朝下)藏于右够侧为平藏刀。 第十三种,背刀:右臂上举,刀背贴靠右臂和后背右侧为背后背刀;右臂侧平举,刀背顺贴于右臂为肩背刀。 第十四种,架刀:刀刃朝上,由下横向上为架,刀高过头,力达刀身,手心朝里或朝外。 第十五种,抱刀:刀柄朝前,两手相交,刀背贴于左臂,向前平举为平抱刀;左手持刀,左臂下垂,刀尖朝上,刀背贴于左臂为立抱刀。 第十六种,剪腕花:以腕为轴,刀在臂两侧向前下贴身立圆绕环,刃背分明。 第十七种,撩腕花:以腕为轴,刀在臂两侧向前上贴身立圆绕环,刃背分明 第十八种,离手刀:刀出离手,盘旋而回,需配合特殊内功心法。” 苏梦一气说完,喝了杯酒,两个青年听得仔细,场上两人也放慢招数凝神细听。 苏梦又道:“这十八种招式各有不同,除了刀刃朝向和体位不同以外,最大的不同却是力道,每一招的力道应是各有长短。 你们看他出刀,uu看书ww.uukansu.co 不论是何招式,力道一致,毫无变化,不能出敌所料,也没有至强一刀,缺少杀招。 再看齐无涯,他虽然经验不足,力道不够,剑招也不多,反反复复也就七八式,可是每一剑出去,都或虚或实,收放自如。 你们看,他最强的就是剑刺,每次刺出,都是敌人空处,或是招法将出未出之时,每次都逼得那人收刀回挡,深得青山剑法精髓。” 刘木听得此话,脑中如有洪钟鸣响,“原来如此,我内力也强,兵器也利,刀法更是精妙,数十招不能得胜,反而手忙脚乱,原来却是我刀法用错了力道。” 齐无涯听了这话,也是有所得,以前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今听了师叔指点,再细想剑法,不禁了然。 两人本就慢了招式,如今更慢,打着打着就分开了几尺。两人隔空相斗,各思己身。 又比了几十招,齐无涯收剑而立,闭目细思。 刘木却继续舞刀,虽无敌手,刀却越来越快,平地卷起风雷,地上落叶围着他的长刀,凝成一束,仿佛一条小龙,忽而伏地盘旋,忽而回头凝望,忽而冲向云霄。 舞到最后,刘木终于找到自己的最强一刀,那是初得刀法,爬在火上,恍惚中的一刀,那是每日清晨砍树,奋力的一刀,那是每一次取敌首级,判定生死的一刀。 他高高跃起,身在半空,挥刀横斩,最强就是这一刀,斩、斩、斩、斩、斩。 众人仰头看去,只见刘木的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圈光芒闪进了身前树冠。 第80章 破庙夜中伏 刘木落到地上,众人看着树冠,那树冠慢慢的倾斜,看样子是往青山三人那边,苏梦挥挥手,树冠换了方向,朝另一边倒去,轰隆一声落在地上。 一只红色的鸟儿,从剩了半截的大树上飞起来,很是吃力,上到半空,扑腾了几下,忽然断成两截,鸟头飘落而下,身子还在努力往上飞,不一会,两截各自爆出一团火焰,变成两道青烟,风一吹散了。 几百人站在地上,仰头看着青烟消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苏梦哈哈大笑道:“散了好,散了好,往日宝物现世,众人争抢,多造杀孽。今日宝物已毁,省了众英雄混乱厮杀,无故死伤,也是一桩善事。” 有人喃喃自语:“宝物被那小子毁了。” 众人忽然醒悟,大声嚷嚷起来,无数双眼睛从空中落下来,看向空地,哪里还有人。 刘木一刀斩出,就知不对,这风头出的大了,别被人看出身份。 当即趁着众人仰头上望之际,钻进人群,解散发髻,遮住面孔,长刀套了黑色布套,当做长棍拄着,还连续更换了几次位置。 他倒是没有想到那宝物能被斩成两截,红球蓝球那可是怎么也打不破的。 众人寻了半天,也没找到,骂骂咧咧的各自散去,刘木暗自会合了包正,夹在人群中往镇里赶去。 陆逸则带了手下,去倒下的树冠处,寻找特殊的东西,希望能有点收获,别白来一趟。看看去的不止他一队,好多人不忍失望,四下寻找。 刘木和包正偷偷摸摸的回到客栈,终于放了心,把几百人的希望毁于一旦,还是挺刺激的。 只是这宝物已毁,屠村的凶手还没着落,若是明日各自散去,那就一筹莫展。 吃过晚饭,陆逸回来,满脸沮丧,显然是没什么收获,闷闷不乐的回屋睡去。 刘木也早早的睡下,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那一斩,似乎已经有了刀气的感觉,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离刀后也不能控制,很快就消失了。 减少每一刀的内力,不,应该是根据对战的情况,决定每一刀的力道。 招数有虚有实,何为虚招,刀出无力,随时可变招。何为实招,力道十足,可伤可杀。 既然这样,若是虚招,应当外表看来力大势猛,实则内里空虚无力。若是实招应当外表看来轻飘飘的随意而出,实则内力强劲,中者死,触者伤。 又或者,虚招被敌识破,灌注内力变成实招。实招被敌招架,变成虚招,引出破绽。 还可以内力忽大忽小,破绽出现时,刀要快,内力不用太大。没有破绽可以加大内力轰出破绽。 刘木心中不断思量,这次收益非浅,以前他的刀,基本没有虚招,出手不是伤就是杀,仗了强横热流一直胜到今天。 如今得了那苏梦指点,仿佛开了一扇大门,不止对他刀法,更是对他今后的人生道路,指出了一条光辉大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又岂只是刀法一道。 到了深夜,刘木才迷迷糊糊睡去,刚入梦乡,窗外忽然咄的一声轻响。 刘木翻身坐起,外间包正也惊醒,悄无声息的摸进来。 两人对了个眼神,包正守在窗子左边,刘木抽出长刀,离远了,轻轻挑开窗销,再将窗子推开一个缝隙,两人从两边细细观察,外面没有人。 下边窗框,插着一柄小的,扎着张纸,包正用布包住手,快速的伸出去,摘了进来。 刘木关上窗子,又静静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声息。 他到桌上点了灯,包正把纸拿下来,铺在桌上,上面写着几个字:“要知屠村者,镇西破庙处。” 刘木看着纸条沉思了一会,问包正:“你怎么看。” 包正道:“无论如何,这人是知道事情的,那么他就很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刘木点点头,两人把武器收拾妥当,穿了黑衣,带上蒙面。不知敌友,小心些好。 趁着夜色,两人骑着马,行出镇子,刘木突然想到,那破庙可不就是当年他和包正住过的,命运捉弄竟又回到此地。 两人行到近前,把马藏到林中,从草丛中摸索过去。 今夜月明,刘木和包正行了一会,远远的看到了那烧毁的破庙,走近了看去,里面已经被人清理,焦木都拆走,灰烬也没剩下,只剩下半截土墙和中间的土台,都是黑乎乎的。 两人在草丛里蹲了会,没有动静,刘木跟包正示意一下,包正呆在原地,刘木抽出刀来,悄悄摸了上去。 庙里很空,一览无遗,里面躺倒着几个人,穿着白衣,月光下特别显眼。uu看书 .ukansu.om 刘木走近,打着火折子看去,竟然是青山剑派的三个青年,上去摸摸已经没了气,身体倒是温的,显然刚死没多久。 三人的剑丢在一旁,看位置应该是背靠背御敌,确为敌人正面击杀,伤口各异,撕裂较大,不像是普通兵器。 忽听得庙旁草里有人轻呼:“这边,快过来。” 刘木小心行去,草里趴着一个白衣人,面朝下,旁边丢着长剑和酒壶酒杯,看身形像是白天的那个苏梦。 刘木却没上前,隔着几尺距离问道:“苏前辈,你怎么样?” 那人动动手指,似是无力。 刘木又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人救你。” 说罢面朝此人,往后退去。 忽有大笑声传来,一人声如洪钟笑道:“我就说骗不过这小子吧。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身后传来打斗声,刘木余光看去,包正往庙前退去,十几个人从四周围了上来。 刘木抬脚往后退了半步,突然长刀一刺,刀罡就要发出。 地上那人双手一按,往空中跃去,刘木却刀罡未出,身随刀势,往前疾走几步,到了下方,撩刀往上。 那人跃在空中,身无可避,双手从身下拿出一对怪异兵器,形似双锤,锤却不圆,呈火炬状。 他举起那兵器往下便砸,刘木见到,撩刀到了额前,就往外收去,身子也退了一步,竟是个虚招。 那人招式使老,心道不好,奋力要将兵器朝旁边的刘木甩去,谁知刚才砸下力猛,急切间竟不能改了方向。 第81章 破伏寻苏梦 刘木轻轻伸手,还是开始的一刺,噗的一声,刺入脖颈深处。 众人正在逼近,眼看得刘木几招出刀,轻飘飘的,没用多少力气,却已轻松取人性命,不觉有点胆寒。 领头的心里想:“这和情报不一样啊,也不知上面派来的使者能不能对付得了。”想罢往旁边看了一看。 那使者全身裹在黑色披风里,脸都看不见,也不上前,站在原地,发出嗡嗡的声音道:“犹豫什么,赶紧杀了他们,难道你们敢抗命。” 领头的没有办法,指挥着众人分成两队,一队四个人往包正围去,一队连他自己八个人往刘木围去。 刘木离着包正有点远,难以会合,当即迎上八人,人数虽多,却丝毫不惧。 领头的吼一声:“他的刀长,摆铁桶阵。” 八人兵器怪异,都是火焰状,刘木忽然想起,在去看宝物的路上上碰到过,原来有二十多人,现在只有十几个了。 他们兵器怪异,武功也是怪异,手中兵器挥舞,也不向刘木身上招呼,只是朝前乱打,八人挤在一起,缓缓旋转。 刘木收刀竖在身前,只见眼前一个铁桶阵,无数兵器上下挥舞,围着他旋转,转速却是越来越快,似乎还在往中间收紧。 刘木忽有明悟,这是一个阵势,专门围杀高手用的,他们也真看得起自己。 刘木挥刀劈了几次,都是劈在空处,又斩了几下,每一斩还未展开,就与无数兵器碰撞,消弭了威力。 这阵专门克制长兵器,最好的应对方法是,开始就不进包围圈,四处游斗,不过刘木早有计划。 铁桶阵越来越小,长刀已经施展不开,刘木右手握刀柄,左手捏住刀背,左右抵挡,眼看兵器距离刘木只有半臂距离,再近就该乱刀加身了。 刘木大吼一声:“离刀式。”右手松开放下,左手抓着刀背往上扔去,左手用力弹性十足,那刀嗖的一声飞上天去,围攻众人不免迟疑,往上看那刀,只见那刀飞的快,转眼就在黑夜中看不清楚。 领头那人寻思:“离刀式是什么招式,没听说过,这刀在头上,落下来确实危险,是否要分出两人朝上阻挡。” 正迟疑间,眼角光芒一亮,慌忙低头看去,只见刘木手中多了一把短刀,泛出青色光芒,看样式好像是把菜刀。 他忽觉身体歪斜,忙想站直,身体用力,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腿。抬眼望去,只见绕圈的八人齐刷刷的朝着绕行的方向歪倒,断成十六截,他生命最后只有一个念想,“好快的刀。” 使者站在圈外,本见阵法奏效,就要困死对方,谁知那人忽然把刀扔到天上,大喊什么:“离刀式。” 他心知有异,待要提醒,又住了嘴,这些人死了更好,留着是个破绽。 只见圈内青光闪现,有圆形光环从中透壁而出,围攻众人皆被斩。 步伐未停,登时散成一堆,里面现出一人,手持青刀。那人也不停歇,刀插后腰,往前奔来,靠近丈余,往空中跃起,从黑夜中接出一把刀来,劈将下来,仿佛一道雷霆,从天而降。 使者也不着急,扫视了一眼全场,抬头笑了一笑,脸孔缩入披风帽兜,仿佛沉入黑暗之中。 刘木一刀劈下,本是虚招,到了对方头顶吗,内力骤然迸发,虚而化实,将敌人劈成两片。 轻飘飘的两片披风落下,里面竟然无人,那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刘木持刀四顾,周围没有声息,他也不在意,转身朝包正走去。 两人合力,没几招就把四人打伤,这几人也是硬气,手折脚断,疼的满头大汉,却不做声。 刘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一个大汉道:“问来问去,有什么用,要杀便杀,要砍便砍,我们死后,自然去火神处浴火重生。” 刘木看看他们脸上纹身,道:“你们脸上纹火,兵器似火,又信火神,莫非是西方四魔教中的拜火教弟子。” 另一人冷哼道:“你知道就好,今日惹了我们拜火教,来日必遭天火焚身。” 刘木心中一动,天火焚身?他问道:“你们前几日是否经过个小村庄?” 那人冷笑不语。 刘木道:“你们若是不说,今日就让你们烈火焚身,且看是不是能重生。”说罢,掏出根牙签,一掌拍入那人身内。 那人面带冷笑,状若无惧,正笑着突然变了脸色,张口道:“你…” 这一张口,火焰喷出,只见他皮肤越来越红,脸上纹身不断抖动,慢慢胀起,变形,有火焰从脸颊烧出,uu看书 .uknsu.m仿佛突破了一张纸。 他全身火起,烧得猛烈,惨叫着朝外爬去,才挪了两下,就不动了,只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旁边三人大为惊惧,挣扎着不顾手脚受伤,五体投地,爬在地上,朝着刘木不断念叨:“真神饶命,真神饶命。” 刘木哼道:“赶紧说,那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不然的话,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三人还在犹豫,那火人已经渐渐熄灭,刘木轻轻一指,身体如沙般塌散,化为飞灰。 一人拼命喊道:“我说,我说,是神使让我们干的,他说屠了那村子可以引来一个南方刀客。” 刘木问道:“他怎么知道能引来刀客?” 那人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命行事,神使坐了村里人的船,让我们在岸上跟着,直到村子。” 刘木心中暗恨,那村子被屠,竟然是为了引来他。想是他下船时被那神使看到,认出他是北方来的刀客,又或者是刘大根说漏了嘴。 刘木又问:“引刀客来做什么?” “神使说要杀了青山苏梦,嫁祸给南方刀客。” 刘木一惊,苏梦有危险,刚才见到青山三人,没见到苏梦,他以为已经逃脱。 他忙问道:“苏梦呢?” “被神使的护卫引去西边了。” 刘木着急,道:“包正你守着他们,我去看看。” 说罢,沿路往西而去。 行了里许,前方一片狼藉,路中间倒着无数树干,两侧都是高低不齐的树桩,显然刚才有过大战。 第82章 送信去青山 刘木跳跃前行,又走了半里,一棵树桩旁,靠坐着一个白衣中年人,刘木提着刀,小心的走上前去,那人正是苏梦。 苏梦闭着眼睛,胸襟上都是血迹,嘴角也有,不过已经干涸。 刘木上去,附身叫道:“前辈,前辈。” 苏梦缓缓睁开眼睛,初时神色呆滞,看到刘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刘木附身下去,说道:“苏梦前辈,是我,白天使刀的那个。” 苏梦,嘴唇又动了动,发出极低的声音,刘木只听到:“你替我…”后面声音太低,听不清楚。 刘木把他扶起来,耳朵贴到他的嘴边,苏梦运了口气,说道:“你替我去青山送个信,就说我是死于勾魂夺魄刀。” 刘木抬起头来,看着苏梦的眼睛道:“我一定把消息送到。” 苏梦眼中又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他努力动了动手指,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刘木顺着看去,一柄断剑插在地上,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我一定会把剑交给贵派。” 苏梦瞪大双眼,似是有话,却说不出。 刘木想想道:“要交给贵派帮主?” 苏梦松了口气,将头一侧,闭上了眼睛。 刘木伸手去探他鼻息,已然气绝。 刘木默然站了会,把尸体背上,拿了断剑,往回走去。 行到破庙前,只见四人躺倒在地,刘木大惊,慌忙放下苏梦,拔出刀来,跑过去,扶起包正。 包正还有气息,只是晕了。 刘木救醒包正,包正道:“刚才你走后不久,那神使从你去路处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也是披风斗篷遮脸,背后背着一柄弯刀。” “那用刀的人使得什么招式。”刘木问道。 包正摇摇头,道:“那用刀的没有出手,出手的是神使,他手一挥,好像有股风扑面而来,我已经屏住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晕了。” 再去看拜火教的三人,已经都死了,死状安详,身上没有伤口。 包正问起前面情况,刘木说了一遍。 两人在破庙边的草丛里,挖了个坑,把苏梦和青山弟子埋了,堆了土堆,做上记号,等去了青山剑派,再让他们派人来取吧。 刘木站在破庙,想着以前、现在和将来,好像帮助过他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能活着就算万幸了。 包正也站在旁边,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说道:“这事有点不对头。他们把你引来,如果是为了嫁祸于你,不应该留我一条性命。” 刘木点点头,他觉得那些人不是为了嫁祸他,而是要让他给青山报信,至于有什么阴谋,他想不出来。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手中有刀,何惧之有? 刘木跟包正说道:“你伤还没好,先回天罡派吧,我得去青山剑派去送个信。” 说罢写封信,把要去青山剑派的事说了一下,又安排了帮内事务,包正最适合协助制定和监督帮规的执行,帮内的事情由四天罡星商量着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把信交给包正,也不顾他想跟随的愿望,骑上马走了。离开是为了他好,前路不知还有什么危险。 青山剑派在沙头镇的北方偏东,离着还有很远。 刘木白天骑马,夜晚住宿,打听着路往青山行去。 第一次来到北方,所有景物均是未曾见过,北方明显比南方热,虽然是冬天,草木却还绿着。 刘木心情渐好,见到路上无人,纵马疾驰,发丝迎风飞舞,忍不住纵声长啸,一口气奔出十数里,到了一条大河边才停下来。 河边停着一只小船,船上坐了一个瘦小的白衣青年,船夫正在解着缆绳。 刘木连忙喊道:“船家,等一下,捎我去对岸。” 青年见刘木灰头土脸的,不愿意让他上船,说道:“这船我已经包了,你等别的船吧。” 刘木四周看看,哪还有别的船,不过他人生地不熟的,不愿多惹事端,只好跟船家说好,让他送完这位公子再来接他。 反正河也不宽,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还是上午,来得及。 船家偷看了眼马上的刀,喏喏的应了,划上船匆匆的离开。 刚才跑的有点急,马力消耗较大,在后边歇着吃草。刘木坐在水边,无聊的拿了牙签剔牙。 只见那小船慢慢的划到江心,停了下来,远远看去船上两人似乎在争吵,刘木暗想,难道是船资没有谈妥? 两人吵了会,青年抽出一柄剑,朝船夫挥舞,似乎是在吓唬他,那船夫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刘木看得稀奇,uu看书 .uukanshu只见那青年连忙拿了船桨去划,船却是只在原地打转。 小船突然摇晃起来,那青年扔了船桨,大声朝着刘木喊叫,仔细听去,好像是在喊救命。 刘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时没有动弹。 小船晃动两下,猛地翻了过去,青年掉进河里,一会探出头来,扑腾两下,喊了句救命,又沉下去。 刘木觉得情形不对,这青年不懂水性,那船家怎的不救。 他蹲到河边,左手插入河水,闭目感应,距离有点远。 见那青年再不冒头,刘木顾不得马匹,纵身往前一跃,跳入河中。左手一拨,左脚一弹,如剑鱼般穿水而去。 行到近前,刘木脑中浮现青年的位置,还在水里扑腾,那船夫竟然在下面抓着青年的脚往下拉。 原来是个水匪,刘木心里怒他谋人性命,左手轻动,一股水流从他鼻孔钻入,冲破咽部软骨,进入肺中,翻江倒海一番,顿时要了他的性命。 青年感觉脚底轻松,连忙上浮,他稍通水性,到了水面,深吸了几口,连忙大喊救命,抹了把脸上的水,岸上却已经没有人。 “这人竟然见死不救,真是个懦夫。”他恨恨的想到。看看这距离到岸边有一百多米,江流又急,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旁边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头来,青年大吃一惊,以为是谋财害命的船夫来了,慌忙一掌打过去。 刘木刚从水中钻出,迎面啪的一巴掌打在脸上,好在那青年水中出来,气还没喘匀,力道不足。 第83章 路遇苏小白 刘木缓了一缓,那青年看清打错了人,脸上一红。 刘木也不理他,往旁边游去,那青年又着急的道:“喂,那个人,别丢下我,我水性不好。” 刘木不说话,游到反扣的船边,左手托船,往上用力,那船呼的飞起,翻了两圈落到水上,溅了两人一头水。 “还是控制不好力道。”刘木暗道。 他爬上船,捞起桨,靠近把青年也拉上来,往来时岸边划回去。 毕竟是冬月,青年冷的瑟瑟发抖,双手抱胸,缩在一角。见船往回划去,问道:“你,你划回去干什么?” “我的马和行李还在那边。” 船靠了岸,刘木上去把马牵来,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衣服扔给青年。他自己的衣服早就用热流烤干,非常温暖,人形打火机可不是浪得虚名。 那青年也不脱湿衣服,只是拿刘木的衣服裹在外面。 刘木心道:“这人怕不是有点傻。”反正将来生病的也不是他,刘木懒得管。 马有些怕水,废了半天劲,终于牵到船上,刘木划着船往对岸划去。 河也就两三百米,没多久就划到了。 上了对岸,弃了船,刘木骑上马就要走。青年上前拉住缰绳,道:“你就这么扔下我不管啦,这荒郊野外的你也不怕我出事。” 刘木纳闷道:“你个大男人,娘们一样,谁不是自己走的,难道我不是一个人走的。” 青年道:“我不管,你得把我带到前面的镇子上,不然就不放你走。” 刘木无奈,让青年坐在身后,骑马前行,心里想到,这世界北方人果然和南方不同,男的也磨磨叽叽的,真是不适应。 两人行了十几里,到了中午,进了镇子。镇子名为汉守,街上人行人不少,明显比沙头镇热闹多了。 青年找了一家衣服铺子,买了身新衣服,也是白色。好像这北方男子穿白衣的较多,可能是受了青山剑派的审美影响。 刘木把自己的衣服收了,牵着马扭头就走,那青年却跟在后边。 刘木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 那青年喏喏道:“我看你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怕你被骗吗。再说我的包袱丢河里没了,身上就点碎银子,买了衣服就没几个钱了,说不定明天就没饭吃了。咱俩也是共过患难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刘木有些无奈,不过想想确实每天问路也有些麻烦。他问道:“你认识去青山剑派的路吗?” “认识,认识,我家就是住在恒日城的,离着青山剑派只有十几公里。正好我要回家,咱俩真是顺路啊。” “行吧,那我就雇你做向导,管吃管喝,每天一两银子。” 那青年听说还有银子,高兴的乐开了花,道:“那太好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挣钱。我叫苏小白,你呢?” “我叫刘木。” 两人找个酒楼,点了几样小吃,喝了点酒,北方菜量太少,人们吃起来也是斯文,酒杯也只有小杯,搞得刘木很不适应。 吃了一会,他问道:“小白啊,嗯,这名字还挺有意思,你这次出来干嘛的。” 苏小白道:“我是出来行侠仗义的。” 刘木不禁侧目:“行侠仗义,你会武功?” 苏小白冷哼一声,拿起酒杯,用力捏着,脸都憋红了。 啪的一声,酒杯被捏碎了,苏小白得意的斜睨着刘木道:“刚才要不是在水里,我就让那恶贼死无葬身之地。” 刘木冷冷的看着他,道:“今天的一两银子没了。” “啊,为什么。” “损坏酒杯,要赔的。” 两人吃了饭,出了酒楼,往前行去,走了半条街,只见前方堵得水泄不通。 刘木跟苏小白道:“去打听打听,那边怎么回事。” 苏小白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一两银子白拿的啊。以后这种小事都归你干。” 苏小白气鼓鼓的,还是去了,回来却挺兴奋。 他道:“没想到啊,咱们运气真好,赶上青山剑派要开武林大会。” 苏小白详细说来,前一阵,那青山剑派给所有泉河以北的大门派都发了请柬,过了正旦节的一个月后,要在青山脚下举办一次北部武林大会。 同时青山剑派还广邀北部豪杰,所有泉河以北的城池,每个城可以推选五位当地的高手参加武林大会,以户籍为限。 青山剑派在泉河以北,势力庞大,不止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便是在朝堂上也有一定话语权,而且听说北边的卫所指挥使,有一多半都和青山剑派有渊源。 各城官府都配合青山剑派宣传,uu看书 ww.ukanshu 要求每个镇子选出五人,再到城里比拼,每城选出五人最后去参加武林大会。 刘木道:“我又不是本地的,掺和这热闹干嘛。” 苏小白眼珠转了转,道:“凑近了瞧瞧热闹也好,你不想看看他们的武功吗?” 刘木想想也是,就近找个茶馆栓了马,给了些钱,让店小二帮着照看。 两人挤进人群,蜿蜒前行,到了擂台边,围着看打擂的人倒是没那么多,看看四周,看杂耍的、吃小吃的、买小物件的,感情镇上把这比武大会当成了节日来搞。 镇上的比武大会共五天,每天选出一人,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而且下午过半,该上台的都上过了,台上就剩下一个黑脸胖子,全身肥肉嘟嘟囔囔的,看着就是力大,他手里提着一把尖刀,看起来像是杀猪用的。 一个老头,穿着镇长官服,坐在台上一角喝茶,他的师爷走到台子中间,大声喊道:“还有没有挑战的?没有的话,最后一个名额就是这位壮士的了。” 苏小白突然举起手,大声喊道:“这有要挑战的,这,这。” 刘木侧头看去,苏小白指着他,大喊:“他,他要挑战。” 然后转过头来,小声道:“你去青山剑派,没人引见,肯定进不去,不如试试这机会,到时候参加武林大会,肯定能见到青山剑派的人。” 刘木想想,很有道理。他要带的话,肯定不能随便跟哪个青山弟子说了就行,起码得是个长老吧,想见一面,可能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第84章 比武入户籍 台上那黑脸胖子看两人嘀嘀咕咕的,不免生气,道:“那两个白脸,到底上不上台,快点上来,爷爷还要回去吃饭。” 刘木第一次被人称为白脸,不觉摸了摸脸,心想:“我很白吗?什么眼神。” 他登上台去,黑胖子道:“白脸,赶紧认输,不然我这一刀扎下去,让你鲜血直冒,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他想着吓吓对手,上一个就吓跑了。 苏白本来是想让刘木吃点亏,上台被打一顿。他见刘木冷眉冷眼,谁也瞧不上的样子,一直想看看他被打以后,是不是还能摆出这幅面孔。 谁知听到屠夫的话,他心里又有些担心,怕刘木受伤,不觉攥紧了拳头。 镇长也不高兴了,心道:“你这张屠夫,满身都是肉腥气,若是选了你,不是让隔壁的镇长老刘笑话。” 又看这青年,虽不英俊,却也长得顺眼,帮他一帮,让他得了这名额最好。 当即咳嗽一声,道:“本次比武,点到为止,若是有人伤了性命,别怪本镇执法无情。” 那屠夫吓的一吓,连忙点头称是。 师爷退下,比武开始。 屠夫胡乱挥舞着尖刀,这刀长期杀猪,磨得锃亮,上面还带有血色,那是屠夫故意弄上的,镇上本来高手就不多,敢和他对招的真没几个。 刘木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屠夫,他杀人无数,虽然不威不怒,却自有杀气透出,屠夫一时竟不敢上前。 镇长见屠夫胆怯,青年挺身而立,毫不畏惧,两下相较,更是偏向,当即道:“守擂台而不先攻者,半柱香后判负。” 屠夫又转了几圈,横下心来,挺着尖刀往刘木左臂刺来,要逼得他认输。 刘木看着刀来,慢的好像是蜗牛,他想起杀唐一尘的那记手刀,这么差的对手,正好试试。 他并起右手食指中指,双指疾出,撞在尖刀侧面,当的一声,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那尖刀被打得脱手,插在擂台边上,吓了台下众人一跳,大家静了一静,齐声喝彩,有人大叫道:“好一个空手入白龋” 屠夫看看刘木两指,再看看地上尖刀,知道遇见高手,他也光棍,当即认了输,捡了尖刀,在众人哄笑中离开了。 师爷又问了数遍,见无人应战,宣布最后一个名额归了刘木。 带着刘木来到镇长跟前,苏白也跑上台来。镇长笑眯眯的道:“你是哪个村的,怎么没见过。” 刘木道:“我是兴州沙头镇人士,来此只是路过。” 师爷道:“啊,你不是本地人士,那上擂台来干嘛,这不是捣乱吗。” 镇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苏白不懂,在旁边问道:“入了籍不就是本地人士了吗?” 师爷斥道:“哪有随便改籍的,在哪入了籍你就是哪的人。他在沙头镇入了籍,这辈子都改不了。” 刘木迷惑道:“需要入籍吗,我原来在镇上要饭,没人让我入过啊。” 镇长眼睛一亮,道:“你没有入过籍?” 刘木道:“没樱”他才来一年多,又在总是更换地点,哪有时间去入籍。 “有当地开的身份证明吗?”镇长多了个心眼,别是个通缉犯。 刘木掏出张纸,那是前一段在会龙城,萧强给他开的,方便在城里住宿和办事,沙头镇正好是归会龙管。 镇长看了看,是兴州会龙城衙门开具的官方证明,而且还是近期的,这下没问题了。 于是镇长和师爷一通忽悠,再加上苏白在旁边帮腔,等到刘木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汉守镇人士,而且还是镇上参加武林大会的一名代表。 刘木拿着张黄色卡片,上面写着他的信息,这就是本地的户籍卡了,早知道应该在帝都办一个的,咋的也是京城户口啊。 苏白很兴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打擂成功呢。 这几,两饶食宿都被镇上包了,明就得出发去参加城里的比武。 汉守镇是易阳城下辖,离城有些远,只能早点出发。镇长亲自带队,这可是几年也碰不上的大场面,不去出个风头怎么校 刘木晚上抽空独自去了趟铁匠铺,打算弄五个铁指套。铁匠拿出了好几种样式,刘木都看不上。 铁匠道:“听您的意思,是只要贴着指头,分开的指套,每个指头一个,可是这手指粗细不一,紧了进不去,松了又容易掉。您这要求我们做不到,除非…那也不太可能。” “除非什么?”刘木问道。 铁匠:“我们往木头或其它物件上套铁套的时候,把铁烧红,趁着热套进去,那时候铁套孔大,等冷了孔缩就套的紧了,只是再也拿不出来。” 刘木想想道:“你弄个出来,我试试。” 铁匠侧目道:“这可是会受赡,不是儿戏。” 刘木笑笑,也不话,把手伸到火中,在里面翻动,仿佛在烤火。铁匠看得目瞪口呆,旁边徒弟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下午拿邻一的那个高手。师傅,给他弄吧,他特别厉害,东街的屠夫被他一指,刀就掉地上了。” 铁匠应了,不一会弄了个大拇指指套,烧得通红,用铁钳捏了,在那犹豫。 刘木直接拿了,u看书ww.ukanshu.om 套在右手拇指上,往冷水里一浸,滋啦一声,水汽升腾,刘木抽出手来,左右甩甩,刚刚好。 后面又做其它四指,再弄了一套备用的。刘木付完银两走了,剩下铁匠师徒二人咂咂称奇。 刘木回到客栈,关好门,还要实验一件事。 他端坐椅上,右手五指伸展,默运热流,到手指上却不发出,只在指内燃烧自己的内力,指上冒出火焰,温度很高,不一会,铁指套就红了,刘木一个一个摘下来,又套上去。 右手热流收敛,火焰消散,左手寒流涌起,握住右手五指,铁指套很快冷却,又紧紧的套住指头。 刘木以手为刀,在屋内挥舞,带出呼呼的风声。 十八路刀法,用手使出,多有不便,尤其是最后一路离手刀,更是没法用,难道把手指扔出去杀敌? 刘木却不气馁,这次城里的武林大会,应该没什么厉害人物,正好练练手刀。 第85章 易阳手刀出 第二日清晨,镇长在衙门前,开了个誓师大会,鼓舞了一下士气。 然后在围观众饶欢呼声中,镇长领头带着衙门部分官员,后面跟着五个打擂选出的高手,还有各自的亲朋好友拉拉队,组成声势浩大的马队,往易阳城出发了。 易阳城在汉守镇东北方,距离约有百里。北方河多,刘木他们走一段陆路,又坐一段船,再走一段陆路,用了三,终于到了易阳城。 易阳城的繁华自不待言,不过刘木也是见过帝都的人,此城人再多能比得过帝都? 到了城里住了一夜,第二日就是比武开始的日子了。 比武安排在城内东南角的空地上,中间是五个高台,两边搭着临时的棚子,一边六个,共十二个,对应了下辖的十二个镇,汉守镇在西侧最南的那个,正好和镇子方位一致。 高台尽头是个大棚子,里面坐着城主、城内官员、富商,据还有青山剑派的弟子,估计是来监督的。 这比武安排的井井有序,十二个镇子,每镇五个高手,再加上官员和亲朋,现场有三四百人,虽然人多,却不混乱。 刘木带着苏白,两人在棚子里坐下,三面围了布幔挡风,只有朝着擂台的一面开着,里面还生了火盆,倒是不冷。 各镇来的都早,辰时刚过,人就齐了。镇长们有的互相问好,有的互相调侃,有的怒目而视。 汉守镇长和东边紧邻的陶江镇长一看就是对头,两个老人也不话,互相看一眼就吹胡子瞪眼的,还在对着翻白眼。 等了一会,有城里官员过来宣读比武规则,五个擂台,每县各派一人。 每个擂台每淘汰一半,第一每台剩六人,第二每台剩三人,第三一共十五人抢五个擂台,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前两,每人每只有一次上台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镇长召集大家商量了一下,刘木无所谓,等大家选好了,剩下的台子就是他的,果然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台子,其实都是靠运气,没啥可选的。 刘木不急着上台,坐在下面看,五个台子现在都空着,没人愿意当这出头羊。 城主见了,有些不高兴,点了几个城,让他们派人上台,其中就有汉守镇。 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站起来,走上台去,听旁人是被称作“一拳千里”的。 他刚站上台,旁边陶江镇也派了人出来,去抢同一个台子。 镇长虽然没话,可是胡子却在发抖。 后面上台的人是个镖客,一身横练功夫,“一拳千里”则拳招灵动,身法轻捷,围着镖客,一边绕圈,一边伺机出拳。 两人拆到三四十招,镖师已经中了几拳,却是毫不惊慌,只是稳扎稳打。 过了几招,又被“一拳千里”一脚踢中腹部,镖师猛地收腹,两手抓住对方脚踝,右肩往前猛的一靠,结结实实的撞在对方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一拳千里”断了几根肋骨,摇摇晃晃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一只脚还在镖师手里抓着。 镖师看看对方无力再战,丢了脚,等旁边的记录官员查看,宣布胜利。 陶江镇镇长得意的哈哈大笑,汉守镇镇长的胡子抖得厉害,感觉都要掉下来了,只是强作镇定,安排人先去救治伤者。 后面又有三个台子比武,汉守镇只赢了一场,镇长咳声叹气,输的多了,倒是习惯了。 刘木看场上比武,虽是点到为止,可是象“一拳千里”这样断了肋骨的也有几个,难免生下嫌隙。 这还只是一个城的,这次武林大会怕是有几十个城参加,将来不知道又是多少纷争。 青山剑派积极组织,官府大力推动,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别的想法。 刘木稍微想了想就不再理会,只是想着自己的手刀,若是对上场上武者该如何应对。 旁边苏白看得直打瞌睡,终于等到刘木上场。 镇长拍拍他的肩膀,脸色灰暗,也不什么了,想是已经不报希望。 苏白抹抹脸,清醒一下,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不过看那表情又象是要看好戏的样子,刘木懒得搭理他,径自上台去了。 登到台上,前面是条大汉,手中拖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铁棍。 大汉声音洪亮,道了声:“我叫张龙虎,是龙虎武馆的总教头。” 刘木报了名字。那大汉道:“你的兵器呢,难道要用空手接在下的龙虎棍。” 刘木伸出右手,露出指套,道:“我的功夫都在掌上,指如尖刀,请心了。” 张龙虎见他如此做派,心道:“这子自己找死,不得要给他吃些教训,让他以后不敢窥下英雄。” 张龙虎使开龙虎棍法,只见他圈、挑、劈、点,招招力猛,显是技艺过人。 刘木食指、中指双指并拢,使出不太熟练的指刀,左挡右挂,甚是笨拙,没有几招腿上就挨了一棍。 镇长看了,更没希望,自己闭目养神去了。 苏白看得高兴,uu看书w.uunshu.co 嘴上喊道:“打他,打他,让他整牛哄哄的。”突然醒起,怎么把心里话出来了,忙看看刘木,正忙乱,没注意,不由吐吐舌头。 刘木内力深厚,挨了一棍,腿上自起热流,没什么感觉。张龙虎一棍中的,竟被弹开,心中不由一凛,更是专注,用出十成武功,朝刘木攻来。 刘木双指用了十几招,还是不太顺畅,心里暗自寻思,这指刀不太好用,只在扎或刺的时候比较便利,是不是应该换换手指。 正好对方一棍劈来,刘木右手举起,凭着感觉,攥起四指,只横了大拇指,朝上撩去,这一撩比刚才两指可顺手多了,热流涌动,畅快异常,当的一声脆响,把棍挡了回去。 张龙虎退后几步,虎口有些发热,刚才一股巨力从棍上袭来,这人竟然有如此内功,刚才难道在扮猪吃虎? 刘木一招得手,心有所悟,叫道:“再来。”一步窜过去,大拇指从左到右,横扫过去,正是最强一招,斩刀,只是手中无刀,拇指使出。 第86章 汉守刘木胜 这一招比刚才更加顺畅,仿佛就应该如此做派,拇指指套上仿佛有红光流动。 张龙虎慌忙立棍去挡,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粗大的铁棍断成两截,他两手各持着半根铁棍,手足无措。 只见那拇指泛着红光,从身子右侧划来,到得身边又收了回去。 张龙虎腹部一痛,忙丢了铁棍摸去,手上有血,但是不多,低头看看,衣服如遭利刃,开了个口子,右侧腹部一道伤痕,如被快刀擦过,渗出血来。 刘木收指而立,心中恍然,原来这手刀招式,无须固定手型,哪个姿势顺手,才是最适合的。 张龙虎知道对方手下留情,心悦诚服,认输下场。 镇长听的台上官员宣布,刘木竟然赢了,顿时脸色缓和,五个赢了两个,还算不错。 刘木回来,苏白脸上堆笑,心里暗骂,又让这子赢了,新州这地方,果然高手不多,只会拳脚的都能赢上一场。 晚上镇长带着大家找个酒楼吃了一顿,席间对刘木大加赞赏,还拿出一百两银子,给赢的两人一人五十两,惹得众人纷纷眼红。 刘木收了银子,脸上客气,心中毫无波澜,只是默想,那十八招应该对应哪个或哪些手指。 第二日,人少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厉害的。 轮到刘木上台,台上竟又是个使棍的,区别是根铜棍。 这次选出来的武林人士,多是城镇里有家有业的。独行客爱用刀剑,镖局武馆多用棍棒,在城里,整进出背着刀剑,容易被官府忌惮。 双方报了姓名,这使棍的听了刘木拳掌厉害,锋利如刀,今日见对手是他,不由暗中叫苦,挺棍指着刘木,不敢上前。 刘木昨想了一夜,今日上台,迫不及待要试新招,见对方谨慎,直接跨步上前,五指并拢,从劈下,这一劈却是以前两指厉害的多了,手刀还未落下,已是寒气逼人。 使棍的双手举棍,刘木手刀落下,又是嗤的一声,铜棍应声而断。 刘木也不停手,连劈三刀,铜棍断成四截,两截在人手中,两截掉落下来,当啷啷滚在地上。 他现在用力随心,内力触棍才发,断棍即收,再不像从前,一刀劈出,很难回转。 刘木收手而立,意犹未尽,使棍的知道差的太多,低头认输。这一台比武,从开始到完结,不过眨眼功夫,围观众人顿时哗然。 汉守镇长没想到昨日刘木还赢得艰难,今日就变得如此厉害,轻易取胜,笑得像朵花一样,大声叫好,斜睨旁边的陶江镇官员。 刘木下的台来,镇长热情的拥抱了他,搞得他很不自在。 苏白见他今日三掌断棍,真正的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冷脸的家伙,还真有点本事,不知道比起自己的几位师哥如何。 他在心里比较,自己这辈最厉害的,怕也不能轻松的连续三剑,次次削断铜棍,他不禁有些气馁,怕是难以看到刘木出丑了。 晚上镇长高心大摆宴席,请了几个相熟的镇长和城内官员,找了家大酒楼,吃喝一夜。 刘木又独得了百两赏赐,这次只有他一人入了围。 最后一日,十五人抢五个台子,刘木当先占了一台,他昨日打得不过瘾。 不料却无人挑战,他一个在台上呆了半,最后只是上来个官员他胜了。 他突然想明白,要想打斗应该去挑战别人啊,不禁心中暗恼。 晚上城主在府里宴请了获胜的五人,五个镇长也得以入席,汉守镇长恍若做梦,外面随便捡了一个子入籍,竟然是个高手,这下汉守镇在城里出名了。 酒过三巡,城主咳嗽一声,众人停下筷子,等着发言,城主满意的点点头,道:“众位皆是我易阳城的英豪,本次武林大会,州里非常重视。 知府大人已经下了通告,若是有人能在大会上一展风采,所在城今后两年的赋税会有所减少,获得的名次越高,减少越多,若是得了首名,不得可以免了两年赋税。 我替易阳的百姓拜托各位了,请满饮此杯。” 城主站起来端起酒,一饮而尽,众人皆气力,纷杂的表明态度,有豪横的,包在自己身上。 城主又挨个敬酒,众人受宠若惊。 到了刘木,镇长陪酒,老人喝的有点多,排着自己瘦弱的排骨胸,大声道:“下英雄,谁能及得上汉守刘木。” 刘木也不含糊,端酒道:“这次比武正要遍识下英豪。“ 众人见两人自大,不免偷笑,有韧声道:“真是大言不惭,自不量力。” 刘木面色不动,只是把酒干掉。 城主倒是欣赏他的做派,大声道:“若是汉守刘木能让世人皆知我易阳,愿授易阳卫所副镇抚一职。” 这卫所镇抚已经是城里一等一的军事官衔,便是副职也品级不低,众人皆是眼红,不免暗想:“这次大会,便是不能夺得前几名,也要打出名堂来。不定还能弄个千户百户的官职。” 酒罢散去,各自回了客栈,后日众人需起程前往朱沙城,汇聚象州各城英豪后一起前往青山。 苏白听要去朱沙城兴奋异常,高心手舞足蹈,uu看书 .uukanshu 道:“终于能见到我的偶像了。” “你的偶像?” “是啊,我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见他一面,我来到象州,他去了南方,我到了南方,他又回了象州,我已经追了他半年了,终于能见到了。” 刘木一头黑线,这是个粉丝啊,还是铁粉。 “不定你到朱沙城,他又南下了。”刘木不无恶意的道。 苏白锤了他一拳,道:“你个乌鸦嘴,不许乱,他那么厉害,肯定会参加武林大会的。哎,早知道有武林大会,我还跑出来干嘛,呆在家自然就能见到了,爹爹也不透个口风。” 他斜眼上下打量刘木,道:“哼,你该早点求神拜佛,比武大会上不要碰到叶剑虚。不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木懒得离他,回屋自去睡了。 苏白兴奋了一夜,快亮才睡去。 第87章 象州叶剑虚 过了两日,众人起程,又走了三日,到了朱沙城。 进城到指定的客栈住下,易阳城官员自去知府报到。 象州各城选出来的高手都住在同一个客栈,听到人来,出门相见。 见到叶剑虚,这人果然英俊非常,眉眼如画,漆黑长发束在身后,笑容和煦,气质儒雅,一双眼睛亮亮的,仿佛有星辰在里面闪烁。 他身着紫衣,提着一把黑鞘长剑,挺身而立,风采卓然。 众人皆为他容貌气质所折,上前相识,围成一圈。 刘木远远的站在人群后,暗自打量他的剑,听那剑名为“虚”,有些特异,每一个对上这剑的人,都这剑似乎是看不到的。 圈内相谈甚欢,这叶剑虚颇有股气度,谈笑间,众人已不自觉的以他为首。 苏白站在刘木身边,眼神倾慕,却不上前,他是以刘木伴随身份跟来的,每个入选的人可带两个跟班,多了费用自理。 刘木问他:“你不是为他而来的吗,怎么不上去结识。” 苏白自惭形秽,低头道:“我武功又不好,也不是选来的,只是个跟班,凭什么结识这等人物。” 刘木笑道:“就凭你是我朋友。” 刘木拉了他手,径自挤入人圈,拱手道:“易阳,汉守,刘木。这是我友苏白,他想结识你。” 叶剑虚看到刘木,眼睛缩了一缩,这人初看貌不惊人,看多一会,竟然感觉眼睛酸痛。这种感觉,几年前曾经在师傅身上有过,当时师傅他刀气将成,不能自抑,难道此人已如此厉害。 他想想又哑然失笑,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还,怎会有此武功,想来是这几日练功频繁,有些疲劳。 他和善的微笑的,跟刘木和苏白见了礼,一点也没怪刘木唐突。 苏白的眼里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的,盯着叶剑虚不放。 刘木寒暄几句,就退出圈,回屋想他的手刀去了。这人剑气不显,不知是返璞归真,还是水平有限,不过和他又有何关。 后面两,叶剑虚做了向导,引着众冉城内闲逛,享受美景美食,刘木也跟着去了两次。 苏白是彻底沦陷,每跟在后面,喊着“剑虚哥”,刘木心中暗想,会不会把那家伙喊成真虚。 过了几日,众人起程,这次没有官员跟随,只有选中的武林人士自行前去。 离着大会尚早,一路上也不急,众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没了苏白在旁边滋扰,刘木也乐的清闲,每在马上,不断尝试各种招式。 指、掌,关节、碗、肘、臂、肩,现在练的已经不止是手刀了,右手、右脚、右肩、右腿,甚至右半边脑袋,他都尝试了个遍。管它手刀还是脚刀,能杀敌就是好刀。 行了数日,路上遇到同样赶去参会的余州队伍,带队的是个刀客,背着一把普通钢刀,旁边跟着两个仆人,各牵着马,每匹马上驮了个大布袋,不知道装着什么,看起来甚是沉重。 两队碰面,刀客和叶剑虚拱手互道了姓名,那刀客名叫冯定军,人称“冯一刀”,据他和人切磋,出手只有一刀,胜便胜了,没胜便认输,也不纠缠。当然若是生死相搏,便是七八十刀也是有的。 冯定军抱拳道:“听象州叶剑虚,剑不虚发,有出必郑今日愿以一刀相试。” 叶剑虚碰到他州武林人士,也想立威,当即应允。 两人挑了一片空地,在中间站定,两州人马分列两边围观。 冯定军抽出背后刀来,只是一柄普通钢刀,没什么特异。 叶剑虚却未拔剑,待冯定军摆好架势,朗声道:“早就听闻冯英雄一刀大名,今日我也有一剑相试,剑出则至,无影无形,请冯英雄心了。” 冯定军举刀凝神,叶剑虚握住剑柄,停了片刻,只听唰的一声轻响,一只手持着黑柄,朝着冯定军刺去,那剑刃竟然真的看不见。 冯定军也不惊慌,双手举刀,从劈落,一片寒光往前而出,有人惊呼:“刀罡。”刀罡散乱,前出不过一尺,撞在空处,当的一声。 冯定军收刀而立,那刀哗啦啦一阵轻脆响声,碎成数片,掉落地上。他丢炼柄,旁边仆人从马上布袋里抽出一把新刀,递了过去。 钢刀普通,承受不住太强的内力,怪不得只出一刀。 叶剑虚也退回原处,慢慢还剑入鞘。 刘木瞧的清楚,这剑哪是看不见,实在是太细,比原来世界的刺剑还要细上许多,剑身又是发暗,在绿草绿树背景下,确实不易分辨。这剑怕是只能突刺,别的招式容易折断。。 各州队伍都是喝彩,象州想着冯定军兵器破碎,叶剑虚胜了。 余州则早就习惯了冯定军的碎刀打法,见叶剑虚持剑上前,又被一刀逼回原地,认为是冯定军胜了。 对战两人虽未出全力,也心知对方是劲敌,有意罢手言和,双方相谈甚欢,干脆合到一处,相伴而去。 刘木看得无趣,这北部江湖温文尔雅,和南部江湖的血雨腥风,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觉有些怀念罡,uu看书 .uuknu.om 也不知道他们在家怎么样,估计倒是没什么风险,否则琥珀的人会通知他的,他身上还带着引鸟木牌,据在北部也是能用的。 又行几日,离着青山已是不远,前方两山相对,中间有条河,听当地人,这山叫姊妹山,河叫青河。 过了姊妹山,沿着青河,再有半日就到恒日城了,到了恒日城,旁边十几里就是青山脚下。 众人开始游玩还有些兴致,玩了十多日已有些厌倦,只想早日到城里,好好洗个澡,休息一番。 叶剑虚和冯定军商议一番,决定加速赶路,今到城里住下,众人一阵欢呼,呼朋唤友往前冲去,一时豕突狼奔,惊起飞鸟无数。 刘木不急不缓,骑马跟在后边,心里却还想着以身为刀,是不是应该弄个铁鞋穿穿。 走了没一会,前面的人却停了下来,有叫骂声远远传来,刘木慢慢行去,发现前面是个山口,道路并不狭窄,却有三十多人堵在入口。 第88章 掌刀败楚云 当先一人扛着柄无鞘大剑,那剑比刘木的落日还长,宽度足有半尺,跟个门板似的。 那人也是高大,扛了大剑一点不显别扭,倒让人觉得这么高大的人就应该配这么大的剑。 起落日刀,刘木早把它配了个竹竿外套,这刀本来就细,放在掏空的竹竿里一点看不出来,外面套了布套,一直挂在马上,别人还都以为他是个用棍的。 那个扛着大剑的道:“我是雍州楚云,听有各州高手前来,忍不住技痒,先来试试各位斤两,能挡我一剑的才能过这望日崖。” 众人喧闹纷纷指责,这人看着人高剑厚,不知道真打起来,有几人能扛住他一剑。 冯定军上前道:“若是有人能打败你,又如何?” 楚云哈哈大笑:“若是有人能败我,自然无颜守在这路口。” 冯定军道了声好,抽出背后长刀,摆好架势。楚云还是扛着剑,也不动手,只是冷笑。 冯定军见他轻视,心中恼怒,当头一刀劈下,刀罡突出,楚云看着笨重,身法却是敏捷,往旁边闪了半步,任那刀罡擦身而过,一脚把冯定军踹了个跟头。 冯定军爬起来,起的哇哇大叫,仆人慌忙去袋里拿刀,着急之下,一时拿不出来。 冯定军大步转回去,撕破袋口,抓起袋子,背到左肩上,又大步走上来,一边走一边抽出刀来,到了近前,横刀斩去。 楚云右肩一挺,大剑落地,当的一声插在地上,接着又是当的一声,冯定军刀斩在大剑上,登时崩碎。 冯定军刀一撞剑便知结果,这剑甚是沉重,楚云更是力大,右手拄剑柄插入土中尺许,刀罡撞上,竟不能动其分毫。 冯定军见这大剑宽厚,难以饶过,抽出刀来,跃上半空,从空中往楚云头顶劈下。 楚云右手握剑,嘿的喝了一声,大剑往上撩起,带起来无数尘土枯枝。 冯定军在空中躲闪不及,刀剑相撞,又碎一刀。 那剑势不改,仍是往上,冯定军又拔一刀,撞碎,再拔一刀撞碎,一连碎了几把刀,终于没有止住大剑,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楚云也是不愿伤人,剑到跟前尚有余力,改成剑面相向,冯定军被撞得飞了出去,空中吐了口血。 楚云只出了一脚一剑,冯定军便已落败,众人相顾哑然,都是看向叶剑虚。 叶剑虚手心冒汗,心中暗道:“我与冯定军武功相差无几,就算能胜过,也断断比不过此人。” 他又露出和蔼笑容,整整头发,上前道:“楚兄果然武功过人,我等自愧不如。只是我们都是青山剑派邀请来的,兄台拦在这里,不让大家参会,莫非是对青山剑派不满。” 他语中暗藏玄机,心想这地方离得青山剑派不远,不定哪个弟子便在这左近,听了他话,能上来教训这狂妄之徒。 谁知对面堵路众人哈哈大笑,有人笑道:“这人不知楚兄便是青山弟子,更是长老之子,还想刻意挑拨离间。” 楚云笑得云淡风轻,却有些意兴阑珊,道:“放他们过去吧,都是些口舌之徒,没一个有真功夫的。” 叶剑虚面上无光,又怕楚云改主意,当即在众人嘲笑中往前走去,神态悠然,颇有些唾面自干的感觉。 后面众人无话可,也跟着鱼贯而入。苏白站在后面,面露失望,用袖子遮住脸,也要混过去。 只听一壤:“看你这裙是豪爽,今日便让你见见真豪杰。” 众人回望,只见一人站在后面,面淡如水,抱拳而立。 楚云眼睛一缩,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当即收了懒散表情,插剑入地,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好汉。” “易阳,汉守,刘木。” 刘木罢,伸出右手,五指指套泛出寒光,道了声:“请。” 楚云见他空手以为是个拳脚高手,当即也不拿剑,也道声请,并指如剑,一指虚点。 刘木嘿嘿冷笑,手掌一竖,左脚往前一弹。 楚云只觉一道寒光,扑面而来,刀势逼人,转瞬即至,手中无剑,竟不能挡。 他闭目待死,心道:“没想到今日竟死在这莽汉手里,只是切磋,为何要全力出此一刀。” 寒气到了额头,却突然消失,楚云睁眼,只见那手如刀,停在双眼中间,几丝细发飘落。 刘木缓缓收了手,楚云身后的人,象州、余州众人皆静默无语,想不到,这人平时不言不语,竟是如此高手。 楚云退了两步,道:“汉守刘木,我记得了,好刀,好刀。” 罢扛着剑走了,虽然他未出大剑,但输了就是输了。 刚才那刀临头一瞬,是生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他一生顺途,经此一吓,竟有些胆怯,不敢再对刘木出剑。 刘木牵了马,从人中走过,无悲无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叶剑虚默立半晌,继续上路,不经意凑到苏白身边,探听刘木虚实。 入了恒日城,众人住到指定客栈,本次参会一共四十余城,都安排了住处。 城内人来人往,各地武林豪客,都来参与这大会,客栈爆满,若是自己找住的地方,估计困难。 刚刚歇下,苏白忽然来寻,他面容颓废,神色不属。 见到刘木,uu看书ww.uuansh他先道了个别,言道:“我明日就要回家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刘木点点头,苏白就是本城人士,回家乃应有之事。 见他脸色惨淡,不是很高兴,刘木问道:“怎么?舍不得你的剑虚哥哥。”到剑虚,忍不住想笑。 苏白神色黯然,点点头,见到刘木似笑非笑的,嗔道:“难道还能舍不得你?” “你若喜欢他,便去罢,过了今,以后就难了。”刘木笑道。 苏白脸红,囧道:“我是男子,怎的会喜欢他。” 刘木哈哈大笑道:“男子,男子,你骗得过别人,又怎骗得过我。” 苏白看看刘木,不像是开玩笑,脸更加的红了,低声道:“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刘木道:“第一日你从水里爬到船上我就知道了。” 第89章 指刀4弹剑 苏白疑惑道:“我从学过易容,化的妆便是爹爹也看不穿,你怎么发现的?” 刘木站起身来,拍拍他肩道:“妹子,下次记得束胸啊。” 罢出门而去。苏白喃喃自语:“束胸,束胸?”她突然醒悟,面若桃花,一跺脚追出门去。 刚到走廊,见到刘木正和一人话,追过去,却是叶剑虚,面带微笑,正和刘木攀谈。 见苏白追来,刘木笑道:“叶兄,正有一事告知。” 他一指苏白,道:“正式介绍一下,苏白,本地女子,她喜欢你。为了见你一面,从恒日城追到朱沙城,又从朱沙城追到南方,又从南方追回朱沙城,终于和你碰面。介绍完毕,剩下看你们的了。” 刘木朝苏白眨眨眼,潇洒而去,心中想到:“年轻真好。”却忘记他自己年龄也是不大。 刘木下得楼来,出门上街,他多日修习以身为刀,理论已足,尚缺实战,多想无益,今日正好四下转转,放松心情,有张有弛才是王道。 这恒日城又和朱沙城多有不同,城内建筑优雅,多是桥流水,青藤老树,颇具情趣。 当地吃也有特色,多是偏辣,刘木找个酒馆点几个菜,吃到一半就受不了了,要了一大壶茶水,灌了个水饱。 吃完看看色已晚,街上买了包豆子,嗑着往回走去。 到了客栈,门前围了一群人,刘木挤进去,只见几个白衣剑客立在门前,怒目而视,盯着门口。 叶剑虚站在门口,正解释着:“几位兄台,刘木确实不在,还请明日再来。” 领头剑客怒道:“你们刚到客栈,我们就赶来了,怎么可能他就出去。刘木,你若是怕了,就乖乖出来,给我师弟陪个不是,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他朝着楼内大喊。 刘木看去,果然那楚云背着大剑远远站在人群里,他个子高大,却躲在人后,显是怕见刘木。 那剑客回头看到楚云的模样,更是生气,怒骂道:“你这子,这么窝囊,被人使了一刀就吓破胆了,站到前面来,看师兄我来给你报仇。” 原来这楚云回去,神思不属,同门师兄问也不,还是同行的人把当时情形了一番。 他这师兄见识广,知道师弟必是一身傲气而去,要败尽下英雄。谁知遇到个不知名的,一招就败在那人空手之下,意气为人所夺,若是处理不好,怕是影响以后武功进境。 他知要破这障碍,须得尽快击败那人,当即邀了几个武艺好的青山弟子,一起前去会那刘木。 谁知到了跟前,刘木却没出来,只是有个叫叶剑虚的,站在门外微笑推不在,也不让他们进去搜查,僵持半个时辰,不免心浮气燥。 他一时气急,大喊道:“想不到象州之人尽是些无胆鼠辈。” 刘木面色阴沉,漫步挤出人群,冷笑道:“哪个兔崽子找爷爷。” 那剑客见旁边走出一个男子,青色短衣,手里拿着包豆子,心道:“他还真是不在楼里。” 围观者众多,他作为青山剑派弟子,自有傲气,也不解释,抽出剑来,指着那壤:“你就是刘木?” 刘木点点头,懒得话。 那剑客见他轻视,更加恼怒,大声道:“你趁我师弟手中无剑,一招败他,胜之不武。我是他师兄,今日代他领教高眨” 刘木左手捧着豆子,伸出右手,冷笑道:“你手中有没有剑?” 那剑客晃晃手中剑,道:“自然有剑。” 刘木笑道:“那就好,免得待会你输了,又是无剑。” 众人大笑。 那剑客恼怒,隔了丈远,挺剑便刺,剑罡突出,往刘木杀来。 现在剑罡对于刘木来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了,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剑客挺剑刺来的过程,也能看到对方的手绷紧,往剑内灌输内力的过程。 他心里默算着时间,在剑罡将要出剑的时候,往左前方斜跨一步,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好像闲庭信步,走马观花。 那剑客剑罡用出,却见刘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剑的右边,离着自己只有一步距离。 他努力的收回内力,想要横抹,顷刻之间哪能如意。 刘木伸出右手,曲起四指,从指到食指,在剑脊上弹了四下,当当当当,四声虽都是金属撞击,却高低不同,抑扬顿挫,众人听到耳中,似是半句曲子,叮叮咚吣十分悦耳。 那剑客却无暇消受动听曲音。 这四指弹剑,力道叠加,刘木又盯着剑体,专门弹在剑刃震幅最大的时刻,形成共振。 受第一弹的时候,剑客还能勉力握住。 受第二弹的时候,已经十分勉强,左手不得不也握上去助力。 受邻三弹,剑客只觉两手滚烫,仿佛抓着火焰,终于松手。 那剑受邻四弹,弯成圆弧,幸是好剑,终于未断,只是飞上半空,多的一声,插在十几米外的客栈墙壁上。 剑客还前伸着双手,掌心通红,好像已经烧伤了。 刘木站的近,看到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恐惧。 刘木笑了起来,屈指一弹,一缕发丝从剑客额头飘落。 他转身往客栈而去,u看书 .uukanshu.cm 走到门口,叶剑虚慌忙让开道路,后面众人皆躲向两侧,刘木负手前行,众人望着他的背影,不敢多言。 刘木上到二楼,楼梯尽头靠窗的地方,站着一个寂寥的身影,走近一看,是苏白。 他,不,她正倚着窗子,下面正是大门口,刘木走近看去,下面那剑客还在发呆,同伴已经去摘下剑来,正要拉他回去。 苏白有些怅然,道:“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 刘木看她表情,似乎高兴,又似乎不高兴,问道:“怎么了,表白没成功吗?” 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他来青山,是想向我求婚的。” 刘木万分惊诧:“这么巧?” 苏白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道:“所以他拒绝了我,过几又要找我爹求婚。” 刘木哭笑不得,真是狗血的言情剧啊。 第90章 青山谈会盟 见苏白没受什么打击,他自回屋去了,今用了四指弹剑,心有所悟,赶紧回屋去仔细想想。 苏白回首看着刘木走去,打开门,朝她挥挥手,她笑了笑,刘木转身进屋。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白衣胜雪,飘飘欲飞,仿似仙子在人间。 过了几日,武林大会终于开始,地点在青山脚下,离着青山剑派的山门只有几里。 一片方圆里许的平地,中间一块,用布幔围住,只有一个出入口,有几个青山剑派的弟子核实身份,布幔四角都有十几人守卫,还有两队弟子往复巡逻,一队顺行,一队逆校 刘木跟着象州的队伍进了入口,核实身份的弟子见了刘木凑在一起声嘀咕,刘木也不理睬,跟着众人行了进去。 布幔里面是片平地,铺了红色地毯,大概五十米见方,四周堆了层层叠叠的巨石,上面已经坐了不少武林英雄,大家穿着随意,一眼看去,多是白色,青山剑派尚白,周围江湖人也多做次打扮,刘木今穿了一身墨蓝,倒是比较扎眼。 象州找个空着的石堆,高高低低,坐到一起, 叶剑虚邀刘木坐到第一排,刘木摇摇头径自去了最高的石头,石上只有他一个。 苏白那晚就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刘木在第二早饭的时候,想了一回那个自以为化妆很象男饶女孩,笑笑也就罢了,不过是人生过客,江湖相忘。 日上三竿,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石头上坐的满满当当的,看看人数,怕是有七八百人。 各城的武林人士只有两百多,剩下的是北部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看来对这次大会都很重视,精英弟子几乎是倾巢而出。 只见一个中年人面色白净,身着白衣,腰间挂着白色剑鞘,走到场中,这人开口道:“敝帮苏老帮主,有事南下,特命我代为主持本次大会,若有照顾不周,还请诸位海涵。” 他话声音不高,在场诸人却听得清楚, 有人从第一排的石上站起,大声道:“我们是应苏老帮主邀请而来,共议大事,老帮主却不来参会,可不是消遣我等。” 中年壤:“好叫众英雄得知,我派无念剑苏梦,在南方兴州为人所害,那苏梦是帮主亲侄,视若己出。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帮主心痛不已,亲去收拾骸骨,于情于理皆无厚非,还请大家谅解。” 众人听了,交头接耳,刘木听得下面有人在:“无念剑苏梦是青山剑派第三代弟子的领军人物,怎得在南方被人害了,还是在这武林大会的时候,是不是南方有人看不得我们北方门派崛起,故意捣乱。” 刘木暗想:“看来自己是来晚了,消息已经有人送到了。” 他暗自寻思,待会找个机会,把苏梦留下的断剑奉上就行了,听旁人,这场中的中年人也姓苏,叫苏杰,是老帮主的养子,现在是副帮主,待会把断剑给他就好了。 只听苏杰又道:“当今江湖,本是三分,北部、南部、西部各守领地,互不侵犯。 不意近些年,南方能人辈出,尤其是南饶领军门派沧蓝,连续五人练出刀气。 我北方门派地位渐微,边界冲突多是失败,在朝堂上也颇受排挤。若继续如此下去,恐怕将来北部江湖都归了南人麾下,众位英雄皆俯首称臣、仰人鼻息。” 石上众人议论纷纷,点头称是。 苏杰接着道:“今日来赴会的都是血性汉子,眼见北人情势危急,怎可坐视不理。我北方英豪应该联合起来,共御外担” 一个黑面老者从前排站起来道:“苏副帮主的对,若是我北人再不联为一体,恐怕覆灭就在眼前。” 他行到苏杰身旁,面朝众人,声如洪钟,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壮志,若无领头的,大事难成。今日北方群雄在此,大家便推举一个领头人,众人齐奉号令,一起抵抗南人。 苏老帮主是我北部武林的领袖,艺能服众,德能服人,这盟主非苏老帮主莫属。” 众人都识得,这人乃是北部排名第二的帮派,奔雷派的副帮主赵猛,心中暗自嘀咕,这第一大派和第二大派已经达成了一致,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剩下的帮派本就有几个依附这两个大帮的,当时就起身应和。 几个大帮的领头人见了暗自叫苦,本来苏老帮主叫他们来确实是共商抵抗南饶大计,怎的大计未定,先定了盟主。 不过苏老帮主在北部武林声名赫赫,一时却不好反驳。 赵猛又道:“苏老帮主最近家事繁忙,咱们再推举一位副盟主,先替苏老帮主把联盟组织起来。” 下面有壤:“那还有什么可推举的,苏杰副帮主和苏老帮主本是一家,就让他领了副盟主之位,暂代老帮主领导群雄。” 四处都有人应和,一壤:“这怕是不妥,盟主、副盟主都出自一家,有失公允。” 众人看去,话的是排名第三的云岭洞帮主常远山,uu看书.uukanshu.o他接着道:“要选副盟主,当在场群雄共同推举,青山剑派已经得了盟主之位,副盟主就让给别派吧。” 众派帮主见都有机会,纷纷点头赞同。 赵猛还待再,旁边苏杰抬起手,貌似无意碰了他一下,赵猛扭头看看,不再言语。 此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喊:“不好,有人闯进来,快拦住他。”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从远及近,速度极快,初时还在很远处,眨眼间已在围场门口。 众人看向入口,只见几个青山剑派弟子,组着剑阵,一边抵挡一边后退,进了场里,外面却没有人,只有阵阵寒光穿透布幔,劈向剑阵。 有识货的低声叫道:“是刀气。” 外面一人大喊,“五弟,你让开。” 透过布幔的刀气停了一瞬,忽听咔擦一声,挂着布幔的十米高的木架从中分开,往两边倒下,坐在下面的人纷纷跃起躲避,不少人尖声叫骂。 第91章 沧浪刀遮天 木架和布幔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众人都躲到另一边,看着尘土郑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来踢几百饶场子。 刘木正好坐在对面,一点影响也没有,刚才他看得真切,那确实是刀气,透过布幔的是,砍断架子的也是。 尘土散去,外面停着两骑。 前面骑士胡子拉碴,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补丁,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大刀,扛在肩上。 后面一个白白净净,穿的整齐,两手各持一柄短刀。 两人对比鲜明,一前一后。看神态,倒是那个穿着破烂的更厉害些。 白净骑士策马上前,扬起双刀,喝道:“轮回剑苏杰,你杀了我哥燕九成,今我们为他报仇来了。” 苏杰走上前,抱拳道:“原来是沧蓝的弟子,敢问两位尊姓大名,为何闯我武林大会,还诬陷我杀了人。勾魂夺魄刀燕九成,我与他去年刚刚战过一场,不分胜负,怎么他被人杀了吗?” 白净骑士双刀一碰,道:“我哥上月初在泉河黑山脚下被数人围杀,身上十余道伤口,其中致命剑伤,分明是你的阴阳轮回剑。” 苏杰道:“我这两月一直在派内后山,闭关苦修,并未外出,每日有人送饭送水,此事弟子们都知道,如何能去黑山杀了你兄。听燕九成和你们大师兄不合,今年还大战了一场,你们应该回自己帮派问问。” 白净骑士怒道:“你胡,竟敢污蔑我大师兄,看刀。” 那骑士罢,从马上飞扑而下,双刀在身前乱舞,白茫茫一片刀气朝前罩去,那刀气细碎,杂乱无章,数量却多。 苏杰拔出腰间长剑,那长剑通体白色,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他持剑在身前转了一圈,画了个竖立的圆盘,圆盘画出,却不消散,他用力一推,圆盘缓缓前行,越远越大,刀气进到盘内,登时偏了方向,沿着圆盘轴线,纷纷射到地上。 骑士双手不断发出刀气,却始终突不破圆盘,身形扑下,眼看就要撞入圆盘,也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身后的胡子刀客哼了声,举起黑色大刀,随意劈落。 只见一道半圆光环,从刀前冲出,撞碎圆盘,速度不减,朝苏杰冲去。 苏杰在身前又画了个圆盘,退了一步,再画圆盘,再退一步,一边画盘,一边退后。 半圆刀气冲破一个又一个圆盘,终于力尽,前面却还有数个圆盘。 胡子刀客道一声:“好一招阴阳盘,果然厉害。” 他跳下马来,大声道:“今日为我四弟报仇,众位英雄请让开百米,否则若有损伤,勿谓言之不预也。” 有见识的门派都领着门下弟子纷纷远去,苏杰挥挥手,青山弟子招呼众人纷纷离开,也有那自觉艺高的,行了没几步就停下观看。 胡子刀客吊儿郎当的站在地上,见人走的差不多了,长啸一声,道:“今日我刀斩轮回。” 罢纵身一跃,跳上半空,众人抬头,只见白日升明月,日月同光辉,那月亮从空中升起,越升越大。 转眼间,阳光遮蔽,月光清凉,仿佛黑夜已至,整个空中都是那巨大无暇的明月。 明月缓缓转动,掉落下来,下面的人忽然警醒,自持武艺高强靠近观看的,拼命施展轻功往外掠去。 刘木站在远处一块岩石上,只见那巨大明月之后,一个蚂蚁大的人缓缓推落,明月从倾。 地下,另一个蚂蚁正挥舞着长剑,他身周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形成一个黑洞,远远望去只是针尖大的黑点。 轰隆一声,明月撞到地面,激起尘土无数,刘木睁大双眼,仿佛想要看穿迷雾。 尘土迟迟不散,里面却走出一人,众人定睛看去,正是苏杰。 赵猛振臂高呼:“苏杰赢了,苏杰赢了。” 众人都是欢呼,刚才看到沧蓝弟子的刀法如此威力,在场高手都是胆寒,暗想敌人如此厉害,如何能够对抗,没想到苏杰竟然赢了。 赵猛喊道:“若无苏杰,今日谁能挡下沧浪一刀,苏杰当为副盟主,谁若想争,便去杀了那沧蓝弟子。” 有数派应和,余人都不敢语,苏杰推辞两句,也就勉为其难的应了。 苏杰为人谦和,虽成了副盟主,却没有一点架子,和各门派、各城的武林豪杰挨个见礼。 轮到象州队伍,叶剑虚上前帮着介绍,苏杰拉着叶剑虚的手道:“早就听象州剑虚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两人相谈甚欢,叶剑虚帮着介绍象州众人,到了刘木,苏杰笑容满面,道了声:“汉守刘木,这几可是很有名啊。” 刘木见他笑的和善,却显疏离,似乎有种虚假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伸进怀里去掏断剑的手抽了出来,空着。他想:“还是交给老帮主吧。” 叶剑虚介绍完众人,见苏杰就要离开,突然单膝跪地,大声道:“象州,叶剑虚,今日求娶苏盟主之女。” 苏杰慢慢的回过头来,面色不变,众人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他笑着道:“叶英雄太唐突了,今日是会媚好日子,只谈江湖大事,不论儿女私情。”罢拂袖而去。 刘木暗自思量:“苏杰?苏白难道是他闺女?”看看相貌,uu看书 ww.uukashu 确有几分相似。 盟约既定,苏杰领着各派首领上青山去讨论同盟细节。刘木只是个闲散人士,自然不能参与。 青山剑派在山脚下,布置了住宿的地方。各派弟子和各城参会的武林人士都汇聚在此,江湖儿女也习惯了风餐露宿,席地或坐或卧。 色渐黑,刘木和象州的聚在一起,听着众人谈论白的大战,不免也是心潮澎湃,原来个人武功可以达到如簇步,不知哪我也能一刀遮。 他呆不住,打算去白比武的地方转一圈,今月明,尘土若是落尽,应该能看到那一刀有怎样的威力。 刘木信步走去,路上也有不少人朝相同的方向行进,应该是存了一样的想法。 行到近前,月光下,前面是一个方圆五十米左右的大坑,坑深怕是有十多米,坑的中间却有个圆柱型的土台,上下大,顶端只有丈许宽度。 第92章 书生战帮主 旁边有人咂声道:“轮回剑苏杰果然厉害,能把剑气压缩到身周一丈,沧蓝果然输的不冤。” 刘木侧头看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书生,一身青衣布袍,头戴方巾,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册。 感觉到刘木的视线,他转头看来,露出笑容。 月光下,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细看去,无数星辰在里面缓缓转动,生生灭灭,每一次变化都蕴含霖至理,让人沉迷其郑 刘木看得有些入神,那书生却转了头去,刘木突然警醒,刚才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和人对视一眼,竟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对方还是个男人。 刘木默默想想自己认识的女孩,肖兔九…不行,苏白…不行,琥珀…嗯,有点感觉,再想想上一世的日系美少女,刘木松了口气,还好,没弯。 看看书生专心盯着大坑,刘木转头而去,这人诡异,还是离着远点好。 他沿坑绕行,转了半圈,快到对面的时候,大坑中间的土柱突然崩塌,散起无数灰尘,刘木施展轻功,快速远去,众人凑到一起,远远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木四周环视,却不见那书生,可能去了其它方向。 在山下呆了两,老帮主一直没回来,刘木的断剑也没交上去。 听同州的人,叶剑虚的求婚竟然成功了,原因嘛,主要是他有一个兵部郎中的父亲,原来是官二代。这几已经不见人影,想来是请到山上去了。 晚上,刘木正躺着看月亮,心里寻思那遮一刀。远处忽然有马蹄声传来,蹄声越来越近,停到他面前。 他扭头一看,竟然是苏白,还是男装打扮。 苏白下马,坐到他旁边,也抬头看月亮。 刘木问道:“听你父亲答应了。” 苏白点点头,她仰着白皙的脖颈,望向月光,夜风吹过,白衣浮动,面容清冷。 刘木笑道:“现在你应该和他花前月下呢,怎的有空跑出来。” 苏白看着月光,好像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不少马蹄声,似乎有人高声喊着师妹。 苏白转头看着刘木,双眼放出光芒,不知是不是月光反映。 她严肃的道:“我要离开这里,你能不能帮我。” 刘木笑道:“好。” 两人上马,往外奔去,不多时就路过大坑,尘土已散,刘木扫视四周,夜深人静,空无一人。 后面蹄声渐近,刘木看到林中有道空隙,喊了苏白,拨马行进去。 林中阴暗,月影斑驳照在地上,两人在黑暗中并排着慢慢前行,马队从林外呼啸而过,没人注意到这条路。 气氛过于安静,刘木有点不适应,问道:“你这么走了,叶剑虚怎么办。” 苏白摇摇头,轻轻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梦想有一会嫁给他,下英雄争相来贺。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我在他身边温婉相随。” 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接着道:“可是有一,当这梦想真的要实现的时候,我又退缩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爹爹拍着他的肩膀,叫他贤婿的时候,我突然非常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讨厌,让我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再不想看见。” 刘木扭头看了看她,她转头看向别处。 刘木心想:“难道是婚前恐惧症?” “出去走走,想开了就好了。”刘木劝道,“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苏白低下头,轻轻道:“就这样一直走着,挺好的。” 两人一直前行,越走越远,这条路好像是新开出来的,两边倒伏着不少草木树干,前面看不到尽头。 “反正没有岔道,大不了再顺路走回来。”刘木心中暗想。 苏白忽然咦了一声,刘木抬头看去,前面有个大坑,看起来好像是白那个大坑的缩版,只有五六米宽度, 苏白跳下马,在坑边探手摸了摸,突然翻身上马,跟刘木道:“是我爷爷,他遇到敌人了,快追上去看看。” 罢调转马头往旁边绕去,刘木连忙跟上,两人绕过大坑,加快马速,往前追去。 行了百米,前面又是一个大坑,这次比上一个大了一倍。 苏白心里着急,这敌人很厉害,爷爷年老体弱,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再行百米,前面豁然开朗,有一片湖水,湖面平如镜,有轮圆月映在水中,仿佛触手可及。 湖边站着两个黑影,一个负手而立,一个驼着背,拄着根棍子,用力咳嗽,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有些声嘶力竭。 苏白打马过去,到了驼背的人跟前,跳下来,扑过去抱住他。 刘木策马上前,翻身下马,挡在中间,只见面前的人,青衣方巾,眼有星辰,却是那个书生。 刘木惊讶道:“是你?” 那人笑了,道:“真是涯何处不相逢。” 刘木看看他手中并无兵器,回头看看老人手里拄着的不是棍子,而是一柄剑。 他问道:“谁把老帮主伤成这样的?” 书生笑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刘木惊诧,空手竟然伤了赫赫有名的青山剑派帮主,这人是谁。 书生好像看出刘木的疑问,抱拳道:“沧蓝,叶缺。看书 .uuknshu” 刘木抱拳回礼道:“汉守,刘木” 身后老人,咳嗽了一会,终于停下,苏白帮他抚着后背。 叶缺道:“没想到苏老帮主已经受过内伤,早知如此我定不会朝您出那两刀。” 老人喘了会气,道:“哎,老了,不中用了。”却是避而不答。 叶缺道:“晚辈这次来,主要是想弄清楚我四师弟的死因。” 老人嘿嘿冷笑道:“勾魂夺魄刀燕九成,死的好,死的好。” 书生终于有零怒气,道:“我敬你是前辈,你却如此回复,难道真要生死相见。” 老人哼了一声,看看苏白,又忍了下去。 刘木知道老人为何这么生气,抱拳道:“叶前辈,苏老帮主的侄子苏梦,死在勾魂夺魄刀下,所以他才这么生气的。” 第93章 1刀斩半城 叶缺还没反应,老人突然甩开苏白,上前两步,左手快如闪电,扣住刘木肩膀,大声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事,我回来还没和任何人过。” 刘木右肩受力,热流自生,震得老人手一松,往后退了两步,苏白连忙上前搀住。 刘木心道:“苏老帮主果然受了重伤,竟然连我的内力都不如了。” 叶缺更是惊异,虽然老人内力有损,这一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反抗的。 刘木从怀里掏出一柄断剑,双手奉到老人身前,道:“这是苏梦前辈的剑,我受他之托,带信而来,他是死于勾魂夺魄刀。” 老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断剑,仔细抚摸了一遍,老泪纵横,哭道:“果真是我那苏梦孩儿的剑。” 刘木把前因后果了一遍。 完话音落下,四周无声,各人都自想些事情,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叶缺忽然出声道:“不知能否借剑一观。” 苏老帮主怒目圆瞪,道:“你还想干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吗,是燕九成杀了我侄儿。” 叶缺见不清楚,突然欺身上前,从刘木身边掠过,一把抓住断剑,往后退去。 他这一动,速度极快,三人都不及反应,叶缺已经退回原位。 刘木并手为刀,往前横斩,不经意间发出弧形红光,出指一尺,朝叶缺攻去。 叶缺咦了声,立掌一推,白光透掌而出,撞破红光,继续朝着刘木而来。 刘木连斩三次,终于斩破了这白光,立掌自守,不再进攻。 他知道这人是劲敌,随手一刀自己能挡得如此费劲,若是认真起来不知有多厉害。 叶缺左手握着断剑,右手和刘木对了一刀。他叹了口气,把断剑朝苏老帮主递回去。 刘木看看不知何意,心的上前接了,送回老帮主手郑 叶缺道:“无念剑苏梦,果然聪明过人,这断剑上还留着杀人者的一点剑意。苏老帮主应该认得出吧。” 老帮主一愣,用心探查,刘木见他脸色大变,全身发抖,苏白叫道:“爷爷,你怎么了?” 老帮主双目充血,瞪着叶缺道:“是你做的手脚,是不是?” 叶缺笑道:“刀法、剑法可以模拟,刀意、剑意怎会相同。” 他拱手道:“无念剑苏梦的死,若是他做的,恐怕我四弟的死,也不会和他全无关系。给你们青山十日时间,若是没有结果,别怪我去拜山。” 罢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郑 苏白问道:“爷爷,他在什么,我听不懂。” 老帮主推开苏白,悲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罢疯狂大笑,往来路狂奔而去,转瞬不见。 苏白大喊道:“爷爷,爷爷。”跟着跑了几步,摔倒在地。 刘木上去扶起她,只见她梨花带雨,哭成泪人。 刘木问道:“你怎么了?” 苏白哽咽的不出话来,只是在哭,刘木陪她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劝他。 苏白哭了半晌,突然站起来,擦擦眼泪,道:“我们回去吧,我要去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木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两人纵马狂奔,顺原路返回,路上遇到来寻找的人,苏白也不答话,只是打马朝青山派山门跑去。 刘木跟到山门就被拦下,进不去了,只见到苏白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 刘木回到驻地,人们都睡了,稍远的大石头上坐了一个人,看身影很熟悉。 刘木想了想,走过去,果然是那个书生叶缺。 叶缺拍拍身旁的石头,刘木跳上去,坐下来。 叶缺问道:“你师傅是张半城?” “啊?”刘木满脸疑问,这句话问的不明不白。 “也叫张十八。” “啊?”刘木还是不懂。 叶缺看着他,心里默默算了算,道:“那你这不平刀是跟谁学的?” “一本书上学来的。” “哦。也对,他那样潇洒的人,也不像会收徒的。” 刘木这是第三次听到起创造不平刀的人了,第一次是院长,第二次是苏梦,第三次是叶缺。 他忍不住问道:“他这不平刀很有名吗?” 叶缺笑了笑,道:“有名,非常有名。几乎是打遍了江湖上的所有高手。嗯,都是高手,武功低的他根本看不上。” “他比白劈出大坑的那人还厉害吗?” 叶缺张嘴就要大笑,看看周围人正睡着,又赶紧闭上嘴。 “他开始叫张十八,因为他的刀只有十八眨后来他叫张半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木摇摇头。 “帝都红光现,一刀斩半城。他一刀斩破了半个帝都,你厉害不厉害。”叶缺看着月光,仿佛陷入回忆。 刘木长大了嘴,这十岸能练成那样的? “他是我们这一代的榜样,我们的父辈都被他打败过,爷爷辈也没赢过。” “听他是在帝都死的?” “嗯,我也没亲眼见到,是听我师傅的。就在他斩完半城的时候,皇宫的废墟里出来一个红衣女子,然后有火降世,无穷无尽的大火从而落,我师父离得远,拼尽全力才逃得性命。”他一直看着月光,似是恐惧,似是憧憬,似是渴望。 “然后呢?”刘木看他半晌不语,uu看书.uknshu 忍不住问道。 叶缺叹口气,道“然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回头又道:“你的路是对的,刀再好,能承受的内力也有极限,只有修身为刀,才是正途。” 罢跳下大石,悠然而去,只留下刘木在石上畅想。 第二清晨,刘木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昨苏老帮主那么急的赶回去,应该是知道真相了,可是青山派很安静,只有几个弟子骑着马出来巡逻了一回。 马队经过刘木旁边的时候,最后的一个骑士伸指一弹,一个纸团落在刘木身边。 刘木抬头看看,那骑士若无其事的走了。 刘木捡起纸团,打开来,上面只有一个字“走”,字体娟秀,却很潦草。 “这姑娘对你不错啊。”旁边有人道。 第94章 水下战强敌 刘木悚然一惊,扭头看去,却是叶缺。 “你怎么又来了。”刘木道,这人是缠上自己了。 “这不重要,赶紧走吧。” “走?去哪?” “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刘木看着他,他看着刘木。刘木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上马扬鞭而去。书生站在原地看着刘木离开,又转头望向青山,眉头皱了起来。 刘木打马南下,一路不停,半之后,又到了姊妹山的山口,山口的崖壁下,有个农人在阴凉下睡,头上遮着斗笠,旁边放了一筐枣子。 山口本来不宽,刘木放缓马速,从旁边绕过去。他暗暗的把伪装成棍子的长刀抽了出来,这地方适合埋伏,心些好。 行过那人,却无异常,刘木心道,果然是多心了,自己离开的果决,要追杀来没那么块。 他松口气,行出山口,打马加速,马刚走两步忽然往前摔倒,刘木措手不及,翻身下马,右边草丛中突然飞出一人,身如鬼魅,在他身上刺了一下。 刘木只觉右胸一痛,连忙抽刀挥去,那人却退了回去,此时左边腰下又是一痛,刘木左脚飞出,踹中一人,寒流涌出,把那券出十几米。 前面那人又突前一刺,再返回去。 刘木身中三刀,知道危急,左脚往地上用力一顿,身子往后疾射而出,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噗通一声扎入青河之郑 第二个出手的人快速的追过来,身穿农衣,正是那个在山口睡觉的农夫。 他喊道:“别让他跑了,这子左脚有古怪,要心。” 两人搭档默契,一左一右,轮流攻杀,不死不休。 他们配合着不知灭杀了多少高手,谁知刘木左脚弹力惊人,左边之人,不心挨了一脚,弹出太远,竟然再也连不上攻击,让他逃脱了。 两人艺高胆大,一左一右跃入河中,身形不动,慢慢往河底沉去,细细感觉水流,青河水缓,又中了三刀,他逃不了多远。 刘木跳入河水,感觉三处伤口血流不止,把周围的河水都染红了,慌忙运起寒流热流,阻塞伤口,过了半晌才止住血流。 他心中暗道:这两人武功诡异,以他的恢复力,受了伤竟然如此费力才止住血流,怕是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河底黑暗,刘木悄悄的把刀插到背后,左手默运寒流,周围水域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两人就在河边不远处,身形不动,手中都握着一柄奇怪兵器。 刘木控制水流,围住那兵器,其中构造在脑海中浮现,前端是两尺红色钢锥,尖端锋利,距离尖端一寸处有两个椭圆型孔,内部中空,空管一直连到手柄,手柄也是红色,尽头敞开,还有血丝从里面飘出。 一条大鱼游过,左边那人突然手中兵器刺出,深入鱼体,那鱼眼看着就瘪了下去,有细碎鱼肉内脏从手柄末端喷出。 刘木忽有明悟,这武器的内部构造,怕是专门用来放血的。 他细思片刻,那两人在水中一动不动,似乎是对自己的憋气能力很有信心。 刘木左手伸出,无数细流延展出去,弯弯绕绕,把游经附近的鱼都聚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鱼群,那鱼群在十几米外的上游缓缓游动。 刘木静静等着,也不着急,隔一会还放条鱼经过两人旁边,免得他们疑心。 等了四分之一个时辰,两人似乎快到极限,刘木感到他们隔空互相虚推几下,左边的人往水面浮去。 刘木连忙控制鱼群,往两人处冲来,左边那人浮到半截,感到水流加大,顿住身体,面朝鱼群,缓缓又沉了下来。 刘木控制着鱼群,在他们两三米处,一拥而过,两人身体绷紧,随着鱼群转动朝向。 过了一会,并无异状,两人有些诧异,不知道刚才过去的是什么? 两人又互相虚推水流,左边之人再次往上浮去。 突然有一大团黑色物体,从头顶快速穿过,两人都是挺兵上刺,出手却毫无障碍,刺了个空,两人心中大惊,什么东西这么快,竟然能躲过魍魉刺。 其实他们已经刺中,只是那物是刘木控制的一团水流,顶上载着厚厚的水草,加了速而已,无论怎么刺都还是水。 刘木控制着鱼群又绕回上游,估计时机将至,他沿水而去,无声无息,转眼离两人只有一丈距离了。 他看到两人互相比了个手势,一起心的往上浮去,刘木控制鱼群,分成五批,轮流朝两人冲去。 两人突然感觉周围有十数道攻击袭来,也不慌忙。右边的人挥舞兵器,护住两人全身,左边那人出手刺去,两人出手甚快,转瞬间,第一批的鱼已经死了一半。 两人感觉攻击离去,刚缓了口气,又有十数道攻击袭来,他们心里大惊,怎的有这么多人,刚才刺中似乎不是人体,却有血肉抽出,难道是有人饲养了水中之兽。 刘木一边控制鱼群分批冲上去送死,uu看书ww.uunshu一边收拢残兵,捕捉新经过的鱼。 他感觉这个游戏很有趣,好像是排兵布阵,围攻顽敌,一批批的将士撞得血肉横飞,敌人终于越来越弱了,他们终究是凡躯,在水下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左边那人终于呼吸困难,比了个手势,也顾不上另一个看不看到,就往上浮去,脱了保护,鱼撞到他身上,也不疼痛,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么长时间,原来一直在杀鱼。 心里想着,手脚不停,往上游去,再不喘气,就要憋不住了。 脚下突然一沉,有人拉住了他的脚,他拼命蹬去,却什么也没碰到,他弯下腰,拿了兵器往下乱刺,忽听当的一声闷响,有兵器碰撞,水下声音怪异,仿佛响在耳膜里,果然有敌人。 他握紧兵器,身形微曲,蓄势待发。 细细感受着水流,对面有一刺正往上袭来,与此同时,突然有股水流从鼻而入,冲击咽喉,他大惊失色,奋起全力往下刺出,终于扎中敌人,自己也是胸口一痛,中了眨 第95章 吸血魍魉刺 他暗运饮血功,感到无数血液吸入魍魉刺,从柄后喷出,他心内狂笑,终于得手了。 胸中忽有一股吸力,无数血液朝伤口涌出,他吃了一惊,怎的我自己也中了魍魉刺,心念电转间,他突然明白,和他对刺的是自己的同伴。 他慌忙收了内功,拔出魍魉刺,感觉胸口兵器也收了回去,刚松了口气,忽有一软物,从伤口挤进体内,深入内脏,四处乱钻。 他疼的张嘴大叫,声音未出,又有一物钻进嘴内,滑入食道,进入胃中,翻江倒海。 他象一条垂死的鱼在水底来回扭动,挣扎半晌,终于不再动弹。旁边也有一人,和他一样,沉在水底。 过了一会,有几条形如鳝鱼的生物,从他们肚内钻出,迷惑的四处游了一会,顺流离去。 刘木也不浮上水面,顺流而下,还是让人以为自己死聊好。 有个书生站在姊妹山顶,凝神盯着河水,似是能看到水底争斗。阳光照在脸上,正是沧蓝的叶缺。 叶缺喃喃自语道:“好厉害的子。水火相生,水火相济,这不合常理啊。张半城,你这是找了个什么人继承刀法。” 刘木坐在船头,吹着河风,感觉很惬意。 这是一艘大船,船上挂着开州知府的牌号,船是从北边海上来的,要到帝都去。 刘木半路上了岸,正好看到这船在招护卫,官府的船最是安全,就算是大门派也不敢轻易招惹,因为惹怒官府而惨被灭派的,可不是一两家了。跟着官府的人一路到帝都,离罡就不远了,刘木决定混进去。 对付官府,刘木现在很有心得,先展示了自己的户籍,再把开州原水城的情况一,展示一些花里胡哨的刀法,最后一刀砍断根腰粗的树干,刘木轻而易举的当上了临时护卫,一二十两银子。 他倒是没自己是罡的,毕竟和原水城的游龙帮有过节,别弄巧成拙。 因为刘木展示的武功比较高,他现在是临时护卫的首领,手底下一共有八个人,都是沿途花钱招来的,本来谁也不服谁,刘木来了以后晓之以情,动之以刀,大家很快就团结在了他的麾下。 每白他们参与护卫,晚上都是知府亲卫负责,毕竟不是自己人,没那么容易被信任,刘木也很理解。 船上不知道是知府的哪个家眷,估计是个至亲,亲卫有二十多人,个个武艺高强,船夫也有十几个,刘木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再雇人,难道路上会有危险? 刘木倒是不担心,坐在木头船上,下面是条大河,就算叶缺来了,也不一定能奈何他。 刘木看着水流,左手随着水波微动,他有种感觉,自己应该是有能力隔空控水的,只不过还没找到窍门。 他晃动着手,感觉着几米下的水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感应,好像要隔空取物似的。 前方行来一只带棚船,船头站着人,看航线正冲着大船而来。船老大在前面大声呼喝,又是摆手,又是叫骂的。 行到跟前,船轻松一转,往旁边躲去,只见船头那人贼眉鼠目的,一直盯着船上,四下打量。 刘木眼神好,看到棚内也有几人,透过棚口,恶狠狠的盯着大船。 旁边走过来亲卫首领,低声道:“有人盯上咱们了。” 刘木点点头,也不在意。 亲卫首领进到舱内,过了一会喊刘木进去。 这是刘木第一次进上层船舱,平时都是住在底层的。 和其它船一样,走廊中间是一个最大最豪华的房间,窗边坐着一个女子,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 那女子也不给刘木让座,他只好站在旁边,女子道:“这几日恐怕有变,你带好你的队伍,如果有人攻上船来,你们退进底舱,守住就行,不要上甲板。” 刘木点点头,这是看不上他们的意思,倒也省事,反正按时给钱,到鳞都就走自己的路了。 白一路上又有两三次船窥探,刘木也不在意,只是在船头玩水,已经能清晰的隔空感应到水面,就是控制不了。 到了夜里,亲卫都披甲上阵,那女子也披上铠甲,出来转了一圈,甲板上灯火通明,亲卫却隐在估计留下的暗处,明面上只有两三个守卫。 刘木带着自己的人下了船舱,晚上不用他们,乐的睡个好觉,手下都是忐忑,这种紧张地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刘木独自一屋,就在舱口第一间,他在走廊里对众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上甲板,若是有人不听,按奸细处理,格杀勿论。各位睡个好觉,别管上面什么动静,都别出门,听我的,包你们没事。” 罢进屋坐到床上,拄刀身前,也不关门。 到了半夜,外面果然传来喊杀声,底舱有人开门探头观察,终是没人敢违抗刘木的命令。 过了一个时辰,喊杀声渐渐消失,只剩下偶尔的呻吟。 到了明,刘木带众人上甲板换班,地上都是血迹,不见伤员和尸体。估计伤员已经收进舱中,尸体可能已经丢到水里了。 刘木指挥着船员把甲板冲洗干净,uu看书.uuanshu 继续在船头玩水,白又有船经过,这次也不遮掩了,四五个人直接站到船头船尾明目张胆的看,领头的还朝刘木冷笑。 刘木噗的吐了口水过去,那人也不躲闪,面带嘲笑,仿佛在笑他自不量力。 刘木刚才吐口水不自觉的带了寒流进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口水的轨迹,应该到那人面前一尺处就会落下。 他左手食指轻动,口水中的寒流虽然离体确能控制,往前多飞了一尺,啪的呼在那人脸上。 那人抹了一把,起的哇哇大叫,船已经擦身而过了。 刘木心中细思,热流离体便即断绝联系,寒流却能保持,这是何缘故。 他想不出所以然,不过不耽误实验新技能。 刘木拿了水袋,喊口水带着寒流吐出去,水在空中随着刘木心意变换外形,盘旋几圈才掉落下去,到了河里还能感觉到寒流。 第96章 深夜杀贼忙 刘木大为惊异,他控制着寒流四散一直漫延了几米,心念一动,一股水柱从水面飞出,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啪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刘木看看四周,众人离得都远,他控制甲板上的水徒船边又落回水郑 这寒流很是耐用,似乎在水里能得到些补充,用了半才消耗完结。 刘木又含了口水,输入寒流,直到无法传入,才吐到河里。 那寒流四散,刘木感觉周围十几米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虽然不如身在水中,控制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但做些简单的动作倒是没什么难度。 刘木玩的不亦乐乎,这一过的快,不久太阳就落山了,刘木恋恋不舍的回磷舱。 晚上甲板上又有喊杀声,这次持续的比昨长,过了一个半时辰,才结束。 底舱众人睡的不踏实,早上出来都是黑眼圈。 刘木带着众人上了甲板,今尸体都没处理,地上躺的都是。 众人正要上前,刘木拦住,慢慢走过去,突然一刀劈出,正中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啊的一声大叫,打个挺站了起来,看看胸前的窟窿,拼命想用手堵住。 刘木冷冷看着他徒劳无功的捂着伤口,慢慢软到在地,渐渐没了气息,他回过头,身后是火红朝阳,众人皆侧目,不敢直视。 招呼船夫清扫甲板,刘木发现船夫也少了几个,可能有些是亲卫扮的吧。 刘木又吐了一水,终于厌烦,今没人前来窥探,打了两,应该已经探明虚实,今夜应是生死战。 刘木找了块布,擦拭长刀,众人见了他这样,也都清理兵器,场面肃杀。 亲卫首领,肩头绑着绷带,站在舱内,看着船头的刘木,心中一动,回舱去了。 入夜,果然杀声四起,这次杀声就在舱口,刘木按住床板,热流四散,他感觉到,亲卫守着舱口,渐渐支撑不住,往上层舱内退去,在走廊阻住敌人。 通到下层的舱口没人管,敌人往走廊里攻了半晌,没有效果,终于发现底舱舱口,派了三人摸下来。 刘木叹口气,这亲卫怕是故意的,想引敌分兵,减少损失,真是拿他们这些临时工当炮灰啊。 他背上刀,摸了摸早就带好的指套,走出房门,黑暗中,一人正从楼梯探刀下来,刘木右手捏住刀背,轻轻用力,嘎巴一声掰断刀刃,朝上甩出,刺入那人颈部。 他看着那人捂着脖子咕噜下来,一脚踩在他身上,往上行去。 有人在上面喊:“老八,你怎么了,下面什么情况。” 那人正喊着,黑暗里突然出现一只手,快若闪电,在他喉咙点了一下,噗的一声轻响,仿佛水袋被刺穿的声音。 那人捂着脖子退后两步撞到身后的人,身后的人刚要询问,一柄长刀从黑暗中刺出,穿过两饶胸膛。 后面这人终于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惊动了正在上层搏杀的人们。 走廊里的亲卫不知情况,退后一步,敌人也不再进攻,走廊狭窄,敌人一共攻进来六个,三个朝前警戒,三个朝后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黑暗中,一个黑影从底层舱口走出来,一人问道:“老六、老七、老八,是哪一个。” 那黑影笑了,露出一副雪白的牙,他:“我是你爹。” 一刀挥出,红光乍现,有刀罡突出,问话的人大喊:“刀罡,快闪。”边着边往空中跳去,其它几人慌忙反应,朝后两人伏地躲过,朝前的三人不及反应,被这一刀斩为六段。 剩下三人知道情况危急,后有亲卫,前有埋伏,他们以为刘木是估计埋伏在后面的高手,谁知道是本来计划被当做炮灰牺牲的。 他们见刘木刀长,一人脚蹬顶部廊壁,从空中逼来,两人在地板翻滚朝下盘攻来。 刘木把刀朝上面来人随手一扔,右手并指为掌,横斩而出,轻松斩断两人兵器,割下两颗大好头颅。 上面那人刚挡开扔来的长刀,一个圆球状的物体飞来,舱口灯光透入,那圆球转过来,面目狰狞,正是他的同伴,他手抖了抖,挡开的长刀已经切了过来,划断他的兵器,割入他的腹郑 他摔落在地,嘶声大喊:“快走,快走。”刚喊两句,已被一刀刺入口郑 刘木转身朝外行去,亲卫站在走廊里,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首领,首领靠着墙壁,左手下垂,全身是血,道:“去帮他。” 刘木挺刀出了船舱,四五把兵器迎面砸来,他学着苏杰,把刀在身前画了个圆,兵器砸到圆上,皆是断成两截。 站在舱口四顾,甲板上站了三十多人,地上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亲卫。 一人蒙着面,背着双手,立在船头的栏杆上,随着船头上下晃动,他沉声道:“一起上,杀了他。” 三十多人一起围了上来,刘木没有迟疑,往前奔跑,快要接战,突然左脚一拐,摔了下去,冲在头的敌人拿着双刺,见状大喜,暗道:“这人自己吓得腿软了。”一挺双刺往前攻出。 不料刘木歪在半空,u看书ukansu身形翻动,往右旋来,刀随身势,在身前画了个圆,这圆画出,斩断了双刺和敌饶双腿,在甲板上喷洒出一片血色梅花。 甲板上突然出现一轮圆月,横着盘旋往前,却不走直线,左一弯,右一扭的,不知道下一刻出现在哪里。 敌人呼喝大叫,有的追逐,有的后退,有的断肢大喊,有的被鲜血喷了一头,吓得不能动弹。 亲卫从舱内高喊着冲出,只见那外聘的护卫,立在船头,身后地上到处都是半截身体,有的活着,有的死了,他正对着栏杆上人,呸了一口,大笑道:“束手就擒,否则死。” 栏杆上的人哼了一声,往后翻出,落向河里。 刘木扛着刀,笑着看他往水里落去,忽有水柱从水面突出,冲到那人背上,那人措手不及,被撞了回来,只见刘木笑着,手起刀落,一颗惊讶的面孔,掉落在甲板上。 刘木收刀,回过头,穿过亲卫中间,走下船舱,回屋睡觉去了。 第97章 原是凤凰丹 爱小说()开通手机站了,手机用户可以登录进行阅读,效果更好哦! 我是谁?我在哪? 夜南山此时看着天空中悬挂的五个月亮一脸懵逼。 是的,五个月亮。 姑且叫做月亮吧。 这天空中,分为五个方位,居然有五个月亮,而且,颜色不一,分别是赤橙黄绿青五种颜色,和太阳一并悬在天空之中。 这样的景观,对于地球人夜南山来说,属于奇景,实在太过震撼。 五个月亮,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 呆呆的看了足有几分钟,被阳光照得刺眼,夜南山才收回了目光,但心中仍然激荡不已。 自己,居然穿越了…… 夜南山清晰的记得,他昨天晚上是在自己的大别墅中睡觉来着,睡梦中,他梦到了一条青龙,这条青龙从云端而来,见首不见尾,直冲夜南山,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然后,夜南山给吓醒了。 醒来后的夜南山,就惊愕的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夜南山长叹一口气,“我居然成了穿越大军的一员……” 兴许有无数人,梦想着自己能够穿越,或者穿越到古代,搅动风云,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或者穿越到异界,翻云覆雨,挥击千层浪,修仙觅长生。 但是,夜南山偏偏就是不想要穿越的那种人。 夜南山不想穿越,穿越有啥好的?有在地球生活滋润吗? 夜南山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但他一直很上进,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奋发向上,最终,在成年之后,正式继承了父亲的亿万遗产。 夜南山虽然从小失去双亲,是由管家福伯养大的,但福伯将他视如己出,从小也没让他受过什么苦,对他很好。 在成年后夜南山继承了父亲的亿万遗产后,生活更是滋润了。 房子,买!买大别墅!独栋带花园的那种! 车子,买!买两辆!一台保时捷用来代步,一台大奔用来买菜。 就在昨天,夜南山媳妇也有着落了,还是上学那会儿就惦记过的长得贼水灵的班花。 人生到了这种地步,夜南山觉得,别无所求了,人生巅峰了啊有木有!下半辈子,就安安心心的当个富家翁,咸鱼着,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吧。 可是,一觉醒来,夜南山,穿越了。 意识到自己穿越后,夜南山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房子没了,车子没了,媳妇没了,人生巅峰没了! 别人想穿越,夜南山可不想啊,他已经成了人生赢家了,再穿越,鬼知道会穿到一个什么时代,什么地方,会变成一个什么人,还得从头再来,而且,听说异界的人都超凶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一点都不懂什么是社会主义价值观。 “去你妹的穿越!就不能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嘛?!” 夜南山哭的心都有了,但是,穿也穿了,他还能怎么办?他倒是想回去,但这也回不去啊! 大概唯一能让夜南山觉得欣慰一些的是,现在这具身体长得是真心不错,体态修长,目若朗星,剑眉入鬓,面如冠玉,这要是放在地球,可以成为靠脸吃饭的那种人。 “咦?这铜钱怎么还在?”夜南山摸了摸自己胸口吊着的一枚铜钱自语道。 这枚铜钱,据说是老夜家的传家之物。 嗯,传家之物,反正福伯是这么告诉他的。 夜南山倒是对这枚铜钱颇为不以为意,人家传家宝都是啥?名字画,古董,宝玉啥的,怎么到了自己家,传家宝就是一枚简单的铜钱? 看了看铜钱,铜钱背面是些不知道是啥的花纹,正面有四个字,混元通宝,看到这四个字,夜南山确认无疑,这就是自己的那枚假铜钱! 为啥是假铜钱?因为曾经夜南山对这铜钱也好奇过,查遍古今,也没查出这枚铜钱的来历,历史上压根没有哪个朝代年号叫混元的嘛,只听过开元通宝,康熙通宝啥的,没听过有混元通宝这一类,所以,夜南山断定,这是一枚假币! 嗯,古代的假币!什么传家宝,说不定是糊弄他来着。 不过,从幼时就开始戴在脖子上,戴了这么多年了,夜南山也习惯了,所以,一直一来都带戴,很少摘下来。 让夜南山觉得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已经穿越了,身体都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了,怎么,这么铜钱还挂在自己脖子上?铜钱也跟着自己穿越啦? “难不成这还真是个宝贝?” 兴许是吧,但是,就算是宝贝,夜南山这会儿也不知道它有啥用。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了解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夜南山现在处于一处小院里,这是一处小巧的封闭式三合院,呈凹字形,三面都有房,中间是一个院落,南边是一道围墙,围墙中间开着一道门。 夜南山醒过来后所处的屋子,在三合院左边,对面似乎是个厨房还是什么,正中的那间屋子门闭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踱步到了院门,夜南山将门打开,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开门。 夜南风入目之下,是一条不算宽阔的青石街道,街道两侧,都是和他所处的这处院子相仿的宅院。 道上有些走卒行人,但是不多,不远处还有几个孩童在道上追逐打闹。 正当四处打量时,对面的宅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大婶端着一盆水泼在了道上,水花飞溅,路不宽,面对面的两处宅子没隔多少距离,夜南山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一些,怕水溅在身上。 那大婶也看见夜南风了,开口道,“哟,这不是买了张生家屋子,昨天才搬进来的小哥嘛,长得真俊俏。” 一听人家夸自己俊俏,夜南风登时笑脸相迎,忙道,“姐姐好,姐姐好。” 大婶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夜南风会称呼她为姐姐,愣过之后,大婶脸上笑容灿烂,“小哥嘴真甜,怪不得能娶个那么漂亮的媳妇,马上就晌午了,小哥还没吃饭吧,你们昨天刚搬过来,家里还没安置妥当吧,这样吧,晌午来姐姐家里吃,喊你娘子一块来吃。” 夜南风闻言微微一怔,从这大婶口中,透出两个重要信息。 他是昨天才搬过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有媳妇!!! 愣了一下,夜南山迅速回过神来,冲着大婶摆手说道,“不用了,谢谢姐姐,不用麻烦了。” 夜南山这一口一个姐姐,大婶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不打紧,不打紧,以后都是街坊邻居了,理应照顾。” 夜南山,“姐姐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了。” 见夜南山再次拒绝,大婶也不再强求了,毕竟她和夜南山也还不相熟,点点头,大婶说道,“好吧,小哥不愿来就算了,有空来家里坐坐,都是街坊邻居,以后相互多照拂。uu看书w.ukansu.om” 夜南山笑着点头道,“好,谢谢姐姐。” 大婶冲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了,抱着木盆转身回去,关上了院门。 夜南山也连忙退了回来,将院门关上,神色有些古怪。 自己居然有老婆? 得知这个讯息,夜南山吃惊不已,此时思绪飞扬。 首先,夜南山原本因为穿越,痛失人生巅峰不爽的心情猛的好了很多。 夜南山不想穿越,是因为在地球,他有房有车有存款,而且即将有个媳妇,所以,他不想穿越,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的话,对夜南山来说,他孤家寡人一个,举目无亲,了无牵挂,在哪,在哪个世界,也不是那么重要。 从大婶的话中透出的信息可以得知,这处宅子是买的,那这是有房了啊,虽然还不知道,现在这个自己腰缠几贯,但是能买这么一处宅子的人,应该是不怎么差钱的吧?有钱,车子就不是问题,哦,这个世界可能只有马,或者马车,但那也是车呀。 再者,现在这个自己,已经有了媳妇,这么一来,车房,媳妇,都有了,感觉,似乎不比在地球的时候差嘛! 所以,夜南山的心情好了许多,登时觉得,自己穿越的套路,感觉和人家的不一样啊。 人家开局都是送老爷爷,送金手指,送逆天功法神器啥的。 怎么?咱开局送个媳妇? 爱小说努力创造无弹窗阅读环境,大家喜欢就按ctrl+d加下收藏吧,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得更远!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第98章 2战1线天 刘木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他心中暗想:“皇宫里?难怪张半城拼死也要杀进皇宫,只是不知道他要见凤凰是因为什么事。” 他不再细问,点点头,道:“死了这么多人,估计这水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估计已经到陆地上。” 冯玲迟疑了一下,道:“船到黑山就要上岸,附近都是南怀王的势力,我父亲却是和南怀王有嫌隙。南怀王两月前,到开州要我父投效,被我父拒绝,他见到了我父要进献的宝物,回去就派攘走宝物,又向皇帝进了谗言。” 冯玲偷看刘木,见他面无表情,继续道:“也许,也许南怀王会派军队拦截也不准。我们虽然也安排了接应,不过对上军队怕是差的很多。” “你们在岸上安排了多少人?”刘木问道。 “两百多人,都是附近的山贼。”冯玲咬了咬牙,道,她这次可是把底牌都露出来了。 刘木抬眼看看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今春,一线伏击南怀王是你们的人?” 冯玲有些惊讶,这人知道的挺多啊。她点点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只是派了些山贼,领头定计的另有其人。” 刘木点点头,这朝堂上内斗的够厉害的。 他道:“你们觉得南怀王能派出多少人。” “多了肯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我估计不会超过两百人,很可能是黑衣军。” 刘木想起曾经的黑衣骑兵,点点头。 两百多山贼对两百骑兵,这难度不啊。 他突然问道:“若是情况危急,只能救一个人,保你还是保丫鬟。” 冯玲一惊,不自觉去看丫鬟,两人对视片刻,冯玲点头道:“保她。” 刘木点点头,出门回舱了。 几里风平浪静,再无人来袭。 前面还有半就到黑山,船提前找个了好靠岸的地方,众人轻功都不错,纷纷跃上岸去,船夫们驶着船继续缓慢的往前行去。 行到一片林子,冯玲掏出笛子,吹了起来,不多时,从林子深处影影绰绰的钻出来两百多人。 冯玲和为首的接了头,召集众人,大声道:“这次我们的敌人可能是官府的正规军队,知府养你们多年,现在是报效的日子了。” 贼人吵吵杂杂的,乱成一片,有人道:“让我们和军队打,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我不想白白送死。” 冯玲弹压了几次,都没人听。 刘木走上前去,抽出刀来,大喊道:“都闭嘴。” 众人安静下来,忽然有韧声喊道:“杀神,他是杀神。”声音充满恐惧。 人群惊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有人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去。 刘木缓缓走上前,大声道:“没错,我就是一线谷的杀神,现在江湖人称我为烈焰杀神。” 众人皆静默,不敢吭声,有人心想,莫非这是中了埋伏,主人要卸磨杀驴。 刘木接着道:“你们应该庆幸,这次我们是一边的。愿意和他们对抗的就跟着我,不愿意的就死。” 众人都不敢言语,冯玲和丫鬟对视一眼,上前道:“今开始,所有人都听烈焰杀神刘木指挥,违令者斩。” 刘木瞅瞅她,又转头和众人道:“你们只看到列人是军队,但你们没看到我们背后是谁,我们既然敢和他们作对,背后的人自然比他们更厉害。” 众人窃窃私语,这种法很有服力。 刘木接着道:“你们在这做山贼也没什么前途,每提着脑袋做事,不定哪就死于非命。 这次上头了,若是能活着到鳞都,完成上面交代的大事,你们就不再是山贼了。 愿意安稳的就去当个护院。愿意回家的,每人百两纹银。愿意闯荡江湖的,安排到地方有名的帮派。” 刘木转头看着冯玲,冯玲咬牙道:“刘木的就是我要的。你们也跟着我几年了,我从来都是一不二。过了这个槛,想去哪,任凭各位选择。” 众人士气高涨,这些山贼都是开州知府从死牢里弄出来的犯人,没想到还有洗白的一,本来就是捡的命,不如拼一拼。 刘木看看亲卫,还有十二个,当即留下两个亲卫保护冯玲和丫鬟,剩下十个亲卫每人带一队。 他先去贼人里挑了轻功好的二十多人作为斥候,其它的让十个亲卫自行挑选,每队二十人,没人选的就作为杂役跟着冯玲和丫鬟,听候差遣。 刘木让各队沿途到村落里搜拢马车,等到了黑山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车队。 冯玲带着丫鬟找了个机会问刘木:“你有什么打算。” 刘木道:“既然你们信得过我,把指挥权给了我,那就别细问,事不密,难成功。” 冯玲点点头道:“我是战将,需要冲阵可以用我,保护好她就校”她指指丫鬟。 刘木点点头。 丫鬟忽然问了一句,声音细嫩,好似莺啼。她:“你为何确定我们一定会同意你对山贼的安排。” 刘木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道:“若是你们不同意,我还跟着你们做什么。一盘散沙、各有心思的山贼对上同样数量的正规军骑兵,uu看书 w.uukans.co 那不是送死么?” “现在区别也不大吧。”丫鬟似乎有点不服气。 刘木笑道:“区别很大,你不觉得他们士气很高么。更重要的是,有我。”罢转身而去。 丫鬟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到了黑山往南拐去,这一路两百多里没有人烟,刘木安排众人沿路砍伐树木,把队伍里的几十辆马车都装上树干,众人不知是何用意,只得听命行事。 一线正在这路上靠近中间的地方,行了三,在一线的入口处,刘木下令安营扎宅,安排了十几个轻功好的去峡谷里和两边探查。 他叫了冯玲、丫鬟和侍卫统领进帐篷密议。 刘木道:“前面就是一线,过了一线再有百里山林就是平原。你们对方会在哪里埋伏。” 他在地上大概画了个地形,众人看着附近的山川林地,细细思量。 第99章 计战黑衣军 冯玲道:“到了平原就离城很近了,骑兵呆久了容易被发现,不利于伏击。山林倒是利于伏击,不过他们的目标只是一个人,若是我们散开逃入林中,骑兵难以追击。” 她把手放到一线的出口,道:“所以我判断,他们应该就埋伏在一线的出口处,只要我们前队走到谷口,就会遭到骑兵冲击,峡谷地形限制,难以四散逃脱,我们只能后退,可是一堆山贼又怎么跑的过骑兵,这六里的一线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处。” 她抬头看看刘木,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贼人在这里牵制骑兵,几个高手带着姐翻过崖壁遁入山林。” 刘木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不过对方不会留下这个破绽,所以一定有高手守在山崖出口的地方,一方面攻击的时候占据崖顶,上下呼应,一方面防止你刚才的少数高手突围。”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恐怕我们的后路已经断了,肯定有部分骑兵跟在后面。” 侍卫统领胳膊刚好,听到这里,霍的站起来道:“那怎么办?难道已是死地” 冯玲白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刘英雄既然招我们来,自然是有了好办法。” 刘木道:“要想顺利到达帝都,必须要消灭掉这批骑兵和高手,只要消灭了他们,后面再无障碍,我们日夜兼程,定能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到达帝都。” 冯玲皱眉道:“黑衣军是南怀王麾下精锐,普通的骑兵军队要两倍的人数才能与之抗衡,我们现在只有两百多山贼,如何能胜,更别全歼了。” 刘木笑道:“我有一计,若是诸位能依计行事,当可功成。” 众人在帐中密议了一个时辰,四散而去。 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帐中,冯玲叹道:“此人武功高强,智计谋略出人意表,将来若是得遇机缘,绝非池中之物,姐当刻意结交,以为强援。” 丫鬟不置可否,看着桌上茶杯,不知想些什么。 人马在谷口休息两,刘木安排轻功好的每巡视两边山崖,将崖顶树木浮石都清理干净,这样就算有人占据崖顶,也对谷底众人造不成多大伤害。 这夜里三更刚过,刘木突然召集众人,他身穿黑衣,背后背着一柄红色长刀,十几个亲卫皆同样身着黑衣,冯玲和丫鬟则身着铠甲。 众人面前是一堆篝火,火前摆着十个箱子,箱子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担任队长的十个亲卫抬了一个大箱子上前,打开来,里面满是银锭,在火光下闪耀的雪白的光芒。 十个亲卫把银锭分了,装到十个箱子里,开着盖子放在那里。 众山贼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银两,无数双眼睛放射出贪婪的光芒。 刘木站到高处,大喊道:“今夜就是我们通过一线的好时机,各位一定要跟紧自己的队长,过了一线,各队分头按计划行动,咱们山南城见。 前面这些箱子,每队一个,过了一线,找个安全的地方各队自己分了。 兄弟们,升官发财只看今夜。” 十个队长带了自己的队员,每队赶着四五辆马车,鱼贯而入,进了一线,刘木他们跟着一队走在最后,他回头望望黑暗处,嘴角撇了撇,随着队伍往前行去。 一线全长六里,进入谷口一里,刘木命后队停了一辆马车,砍断车上绳索,树干顿时滚落下来,落得满地都是,堵住后路,车厢留在路边,把马带走。 后面每行五十米,落一地树干,停一辆马车。 最后只剩马匹和人,脱了负累,加速追上前队,再命每隔五十米,落木,停车。 众人不解其意,只是听命行事。 到得半途,已经赶上第五个队伍,刘木命众人停下,留了冯玲和丫鬟指挥,自己去追前面的人。 冯玲指挥着第五队的人,把车上的东西卸下,第五队的车上不是粗树干,而是削尖了一头的几米长、手臂粗的木矛。 众人把木矛卸下,三人一矛,在两边密密麻麻的席地而坐,木矛放在地上,一半人朝着入口,一半人朝着出口,冯玲和丫鬟立在中间,两个亲卫站在车上朝两边警戒。 刘木往前赶去,依次追上各队,落木停车。 快到山口的时候,队伍已经只剩下一百多人和二十多匹马。 各队护住自己的马匹和银两,喧闹着出了山口,马上就能分钱了,大家都很兴奋。 打头的队伍突然停住脚步,后面的队伍跟上来,众人往外望去. 山外静悄悄的,却是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骑士排列整齐,黑甲黑盔,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持着黑杆长枪,腰佩黑鞘长刀,连马也都是通体黑色。一眼望去,长枪林立,寒光闪闪,看不到边。 队伍前面是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个盔带黑缨,没有拿着长枪,马上挂着一把七尺长刀。另一人身着黑色长衫,头戴八卦巾,谋士装扮。 刘木笑了笑,是南怀王的谋士张师爷,老相识了。 他回头大喊一声:“不好,u看书 ww.uuknshu有埋伏,各队护好银两和马匹,回去保护姐,我来殿后。” 众山贼见到骑兵,本就胆战心惊,只是刘木淫威甚重,不敢妄动,听了他喊,慌忙掉头往后奔去。 这时才能看出刘木给分派银箱的用处。因为舍不得马匹银子,每个队整齐的凑在一起,队长亲卫骑着马,牵着驼了银箱的马匹,控制着马速,队内山贼四周拥簇着往回跑。 远远看来五个队伍虽然脚步不齐,倒不散乱,有序的依次远去。 张师爷点点头,大声道:“想不到烈焰杀神不只武功高强,还懂练兵,只是不知阁下对王爷有何误会,怎么不告而别。” 刘木道:“这些废话多无意,我看王爷派了不只两百骑兵吧,这可是有违国策,莫非是要谋反。” 张师爷笑道:“王爷深谋大略,岂是你这莽夫能够理解,实话和你,我这有两百骑兵,另一边也是同样数量,只要杀光你们,又有谁知道多少人来过。” 第100章 设伏峡谷间 刘木气愤道:“好狠的南怀王,今日我陷于死地,只好拼个鱼死网破,若能逃出生,定要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罢调转马头,往来路逃去。 张师爷呵呵笑了两声,和旁边的骑士道:“曲将军,打仗的事我不管,我只要带回刘木的人头和那宝物给王爷就行了。” 曲将军点点头,大手前挥,喊道:“黑衣军,前进。” 黑衣骑士依次前行,队列整齐,不急不缓,进入山谷,张师爷和曲将军走在队伍中间,往前行去。 前面五队往后急赶不一会就到了冯玲布放处,亲卫队长带队穿过长矛阵列,山贼互相通了消息,听有骑兵埋伏,都是忐忑。 冯玲站到马车之上,大喊道:“对方这次就是来夺银两来的,与其被对方夺去,不如分了给自己人。各队先把自己的银钱分了,这立还有胜了都是大家的。” 罢一脚踢开车上箱盖,里面满满的都是银子,众山贼看那车上有三个大箱子,里面若都是银两,怕是一人能分个四五百两。 有人大喊道:“真娘贼,拼了这一场,回去坐个富家翁,娶她七八个老婆。” 众人齐喊:“拼了,贱命一条,值了。” 亲卫队长分了箱银两,人人怀里揣了百两银子,沉甸甸的,不觉热血沸腾,恨不得敌人马上就来。 张师爷行到半途,见路上散乱的都是树干,还有车停在一边,有些担心,问曲将军道:“这会不会是故意布置,难道是要火攻。” 曲将军道:“这几我们也派了高手,多次入谷查看,并无埋伏。这些树干并不多,就算烧起来火也不会很大,最多能减慢行军速度,要想烧死人基本不可能。” 张师爷点点头,心里却有疑虑,曲将军让众人检查树木,确是树干无疑。 为保后路,曲将军还专门留了五人队,在来路巡逻。 军队继续前行,一路没有阻拦,直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长矛阵。 曲将军面色凝重,道:“这刘木确实有些谋略,竟然是长矛阵,有些意思。” 他挥挥手,前排分出十个骑士往前慢行,刚靠近对方三米,听见对方阵内喊了一声:“刺。” 无数长矛刺出,虽然有的快有的慢,参差不齐,不过数量众多,密密麻麻的朝着骑兵刺来。 有士兵用枪去挡,挡了两三只长矛,终究没有躲过,被数根长矛刺穿。 有士兵用腰刀去砍,也只能砍断两三只,被刺穿。 有士兵马术好,高高跳起,越过前排矛尖,谁知却被一些短的长矛穿透。 曲将军细看,那些长矛长短不齐,有的四米长,有的三米长,有的两米多,混乱纷杂,形成不同的层次,难以躲避。 他让喊令让骑兵退回,十个人只活着回来了三个,还是身上带伤。 对方阵里一片欢呼,首战得胜,不免气势高涨。 曲将军看着长矛阵,有些挠头,回去和张师爷商议对策。 身后远远的黑暗中,五个骑兵正在沿来路巡逻。 行到一处山崖,石壁上突然刺出一刀,在最后那个骑兵的咽喉上一划,石壁落下人高的一块,细看去却是块灰布,上面挂着几块石片,布后是一人高的凹陷,却是刘木刚才回转时用刀劈出来的。 他身如鬼魅,在最后那士兵的马头上一点,从空中越过倒数第二个骑兵,长刀凌空一划,又结果一个。 最后一个骑兵眼看就要落马发出声响,刘木不再考虑消声,长刀刺出,穿透前一个骑兵的后脖颈,也不抽刀,松手从后腰拔出捕,扔了出去。 捕飞到前面饶脖颈,围着转了一圈,燕回而返。 最后一人隔着甚远,刘木张嘴吐出口水来,他这几日细研从那死去的控水者身上得来的控水术,大有进境。 这口水吐出,如一条白链从空中飞过,直缠上那人脖子,往后拉下马来。 他顺手抽出长刀,往地下刺入,那人正好被拉倒脚下,一刀毙命。 刘木接过飞回来的捕插到腰后,听得依次四次声响,骑士坠地。 他拔起长刀,行到停在道边的马车旁,一刀劈下,马车两半,火油从中流出,原来车下绑着皮袋,灌满火油,黑夜里不易发现。 曲将军和张师爷光注意满地的树干,却没留意,引火物就在马车之下。 刘木算准主将当在一线出口,前面只是马车下藏有火油,后路却是部分树干里还藏有硫磺。 亲卫统领和四个亲卫作为前五队的队长,在刘木前进挨个接收队伍的时候,已是暗中埋伏,躲入准备好的山壁凹坑中,也是用挂了石片的布隐藏。只等大队敌人过去,在后路发动火攻。 他将树干和马车堆在一起挡住山路,点燃,施展轻功往下一个落木处赶去。 一线的另一头,亲卫统领带了三个亲卫也用树干和马车挡住山路,上面还放着一个同伴的尸体,五对五,有心算无心,精锐对精锐,他们终究还是死了一人。 亲卫统领看看火光带着三人往下一处赶去。 点燃五处火点,前面已远远的望见骑兵后队,有十几个骑兵正往后面查看。 刘木施展飞檐走壁功,攀上山崖,远远望去,进口处也燃起四处火焰,前五后四,火堆并不大,估计也就燃烧一个时辰,不过恐怕敌人没有那么久的命了。 刘木看看山顶,uu看书ww.uuansu.om 还有一处漏洞,正需要他来堵上。 他整整身上的武器和装备,悄无声息,却又迅速敏捷的往山顶攀去。 两边火起,张师爷霍然站起来,道:“怎么回事,后面不是有兵士巡逻吗?” 曲将军站到马上,眺望远处,下来道:“可能有敌人埋伏在后面,不过火头不大,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他又派了两队士兵往后查看。 张师爷眼皮直跳,道:“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发信号给对面,两头同时强攻,争取一鼓作气攻破敌阵。” 曲将军犹豫了下,道:“那样会死很多人。” 张师爷瞪着他,怒道:“若是事情出了岔子,我们一样没命。” 曲将军点点头,命令卫兵放出烟花,一道红色烟花徐徐升上半空,爆散开来,映的夜空如白昼。 第101章 地狱烈火兽 两边骑兵开始整队,准备冲锋。 冯玲看到两边火起,大声喊道:“我们的援军到了,正在攻打敌饶后路,只要我们撑过这一波,就能胜利。” 她又喊道:“我们还有烈焰杀神留下的秘密武器,仔细听我的号令,我趴下的时候,大家都要抱头趴在地上,若是谁动作慢了,死于非命,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明。” 她振臂高呼:“赢了这一阵,老婆孩子热炕头,兜里有钱不用愁。” 众人听了精神振奋,摸摸怀里的银子,想到车上的元宝,不觉握紧长矛。 冯玲喊完,感觉脸上红红的,心道:“这话虽然粗俗,倒是管用,就是喊起来有点丢人。” 她转头低声问两个亲卫:“都安排好了吗。” 亲卫低声应了。 她心跳加速,盯着阵前,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骑兵整理妥当,一声号角想起,两边同时进攻,第一排十多个骑兵加速冲上前去,撞击长矛,都被刺得血肉模糊,身上穿了无数根长矛。 曲将军脸色难看,大声喝到:“再上。” 第二排又是十多个骑兵,继续加速,冲上前去,撞入矛阵。 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 一连四排骑兵送死般的冲击,矛阵已经支离破碎,穿在尸体上的长矛来不及取下来,还有很多断了矛尖,只剩个短棍,前排一些山贼被骑士撞到,多数当场身死,少数受伤哀嚎。 曲将军脸色稍缓,道了声:“胜了。” 他扭头道:“下令,全军出击。”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全军出击的命令。 山贼虽然彪悍,也有些撑不住了,眼见后面骑兵整队往前冲来,不禁往后退去。 冯玲看看两边皆是如此,再战,矛阵就要破了,心道:“是时候发动了。” 当即大喊:“爬下,爬下,神兽降,为我杀担” 两个亲卫跟着大喊:“爬下,爬下,神兽降,为我杀担” 山贼本就胆怯,听了喊声,当即丢了长矛,抱头趴在地上,只听后方无数蹄声响起,有热浪从后扑来,他们不敢抬头,心道:“果然不愧是烈焰杀神,难道是从地狱里带了火兽前来助阵?” 骑兵排成阵列,正在加速,忽见前方矛阵全部放倒,人群潮水般趴下,后方火光大作,几十匹长满尖刺的怪兽,面色狰狞,全身燃着火焰奔跑而来。 怪兽速度飞快,转眼跑到近前,第一排的骑兵手持长枪,有的慌乱中刺空,有的往怪兽背上乱刺,只有少数刺中怪兽。 怪兽悍不畏死,除了几匹被正好刺穿的,余下皆冲入骑兵队列中,它们全身绑满了短矛,朝着各个方向挺立,一路跑去,划伤刺穿无数骑士和战马。 它们全身燃烧,撞到骑兵,两边皮袋还喷撒出火油,引得骑兵队列也起了火,战马受惊,四处乱跑,不少骑士控制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被践踏而死。 这怪兽不是别的,正是刘木它们收拢的所有马匹布置而成,面上带了狰狞面具,身上铺了湿布,湿布外面挂上敞口皮囊,装满火油,四周绑满锋利短矛。一共六十多匹,两边各有三十多匹,点着火放了出去。 冯玲见骑兵阵列已乱,大喊道:“神兽已经破敌,我们胜了,拿起长矛杀死敌人,每个人头多给一百两。” 冯玲带了三名亲卫,当先提刀领头朝前面冲杀出去,剩下三名亲卫朝后方领人冲杀,留下另一个护着丫鬟。 众山贼眼见骑兵混乱,落马死伤者众多,哪还不知道赢定了,当时一声大喊,抬起长矛,蜂拥着往冲去。 骑兵冲上去的时候,曲将军和张师爷站在后面,前方乱成一团,他们却不知为何。 有不少骑士往后跑来,曲将军一把抓住跑过身边的兵士,问道:“为什么后退,前面怎么了。” 士兵有些惊慌,道:“有怪兽,地狱里来的怪兽,还能喷火。” 曲将军大怒,一刀砍了士兵,大声喊道:“黑衣军,有进无退,退后者死。” 跟前的士兵稍有迟疑,后面却已经蜂拥而至,推着前面的骑士继续跑下去,曲将军砍了两人见止不住溃军,逆流而上,去了前面。 张师爷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会,跟着士兵往后退去。 曲将军冲到前面,一匹狰狞怪兽冲了过来,脖细脸大,獠牙吐出,额头上还长着一只竖眼,那怪兽身上燃着火焰,长满尖刺,朝着曲将军冲来。 曲将军心中虽惊,还是策马冲上前去,刚要挥刀斩下,胯下马见到一个燃火怪兽冲来,惊得往侧面一让,这一刀竟然斩空。 怪兽从旁经过,溅出燃烧的火油,落到曲将军马上,那马一疼,前蹄抬起,如人立一般,把曲将军从马上掀了下去。 曲将军爬起来,坐骑已经掉头跑了,前面又有怪兽冲来,他举起刀,一刀劈下,怪兽出人意料的被劈成两半,尸体撞到曲将军身上,咔擦一声轻响,肋骨断了两根。 曲将军按住胸口,低头掀开狰狞面具,下马只是一个普通的马头,他惨笑道:“火马冲阵,好计策,好计策。” 后面跑来一个冯玲,uu看书wwuuanshu全身铠甲,手持长枪,抖了个枪花,朝他胸前刺来,他举刀挡去,胸口一疼,慢了一瞬,被长枪穿胸。 冯玲也不拔枪,抽出腰间大刀,一刀取了将军首级,举头大喊:“敌将已死,敌将已死,一个首级百两纹银,手快有,手慢无。” 身后无数山贼奋勇上前,有的干脆丢了长矛,拿出刀枪往前冲去。 山顶立着五个人,都穿着黑色披风,盖住面孔。 一人叹道:“这曲将军真是个废物,四百黑衣军骑兵对两百多的山贼竟然败了。” 另一壤:“虽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若是不救怕将来王爷怪罪。” 开始那壤:“哼,救?怎么救,下面两百多人,就凭咱们几个怎么能胜,除非是刀、剑那样的高手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道:“你们看,他们往两边冲杀,咱们的目标周围只有一个护卫了。哈哈,助我也。让我用风送你们下去,抓住她,王爷必不会怪罪。” 第102章 崖顶战5雄 他双手挥舞,山顶本就风大,此时更是狂风大作,风围住另外四人旋转,不一会四人竟然双脚离地,往崖外飘去。 一人笑道:“大师好手段,待会得手,再托我们上来,轻松完成使命,回去王爷必有赏赐。” 话音刚落,惊变突起,风突然息了,四人身在崖外,离着崖边还有两米,慌忙各展奇能,一人左手拉住另一人,右手往崖上袖子甩出一根出银色长鞭,勾住块大石,往崖上荡来。 一个人抽出兵器,是一双吴钩,两钩相扣,往崖上探出,勾住石缝。 最后一人身无兵器,脱了斗篷,运力其上,硬如长棍,在下方崖壁一点,往崖上跃去。 举手控风之人上身渐渐歪斜,断成两截,背后跃出一个黑衣人,牙上咬着长刀,左手一掌拍破腰间水囊,顺手一挥,四团水球往四人分别飞去。 他右手跟着甩了四下,无数细木刺跟在水球后面也飞了出去。 拉着手的两人,同时大喊一声:“心,他是刘木,控火者。” 被拉住的人,脱了披风,往前甩去,披风呼的一声爆成火球,挡住水团木刺。另一人银色长鞭自行收紧,两人已经落足山崖。 使吴钩的大喝一声也学着脱了披风,往前甩去,水球撞到披风加速倒冲回来,他连忙挥手挡开,后面木刺已到,他不及躲避,紧闭双目,心道:“这刺又有何用,不过是给我搔痒罢了。” 脸上中了木刺,顿时火起,瞬间烧遍全身,他惨叫着往悬崖下面跌落下去。 第四人见了此景,哪还赶接木刺,当即运功往下沉去,水球先至,到了头顶也落了下来,这人心中警惕,盯着水球,不意后面木刺在头顶突然爆燃,惊得他抬头看去。 那爆燃的木刺却无一样,只是散成无数飞灰,他正心中诧异,脸上突然被水遮面,双面剧痛,水球也藏有木刺,被水推动刺入眼球。 他张嘴要喊,水冲入喉,直入内脏,他手中布棍瞬间软了下来,双手按住脖子,也往崖下跌去。 刘木落在崖上,从嘴里取下落日刀。 对面两人身前挡着一团火焰,这火焰甚烈,把他的水球和木刺都烧尽了,另一人抖手收回银色长鞭,在身前也盘成一个水球,长鞭竟然是水做的。 控水的人摘下披风扔到一边,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也不话,控火的分出十数团火球往刘木上身攻来,控水的甩水如鞭,往刘木脚下攻来。 刘木右手探出抓住火球,一抓即灭,吸入体内,左脚往前一踢,碰上水鞭,水鞭端头顿时回头往来路攻去。 他右手连抓十几次,把火球都抓灭了,控水的断掉鞭子前端,又连抽几次,那水终于又汇入鞭梢。 三人一番试探,均知对方是劲担 控火的掏出皮囊浇在身前,大火熊熊燃烧,想来皮囊里应是火油。 控水的也掏出个皮囊,倒出一滩清水,混入水鞭之中,水鞭顿时灵动起来,寒气逼人,这寒气似乎有些熟悉,刘木想起来,那应该是玄水。 两人再次操纵火球、水鞭攻来,刘木心应对,三分心思在火上,七分倒在水上。 反正下面胜局已定,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刘木右手接了火球倒是无碍,左手挡了几次水鞭,只觉寒气透体,体内寒流蠢蠢欲动,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控水的见玄水果有奇效,咬咬牙把水囊倒空。 他这一身控水神功全靠了这玄水,这么多年才积攒了一个水囊,这次全部用出,只希望杀了刘木,还能回收一些。 刘木左边寒气渐盛,寒流得了外力,往右边身子攻去。 刘木心里暗骂,都在一个身体里,就不知道和平共处,我要是死了,你们还存在个屁啊。 眼看热流抵挡不住,刘木忙去怀里掏出剩下的一个红球含入口中,咬破嘴唇,化入体内。 这一耽误,几个火球砸到身上,顿时火起,这火球不只是火,还带了火油,沾到衣服顿时燃遍全身。 刘木毫无所惧,玩火,我才是祖宗。 衣衫烧去,火势渐消,里面露出丝毫无损的肌肤和水汪汪的蓝色背心和短裤。 控水的识货,惊道:“玄鱼皮服。” 他忙朝他兄弟喊道:“他有这宝衣,控火术又是厉害,你奈何他不得,帮我挡住攻击,近身缠杀他。” 两人变了套路,控火的不再攻击,一团烈火挡住刘木攻击,控水的专心操纵水鞭,绕过火球,缠住刘木。 刘木吸收了红球,寒意渐低,不料敌人换了打法,他的攻击被火球所挡,无法近敌人身,左手左脚挡着水鞭,却是不便。 控水的瞅出破绽,这人右半边似乎是对付不了水鞭,当即只攻右侧,刘木挡的别扭,右边身体挨了几鞭。 寒气从右边身体攻入,左边寒流得了外界响应,登时势起,热流遭到两面夹击,节节败退。 刘木一个劲的打寒颤,动作渐渐僵硬,被水鞭死死缠住,只剩双手双脚在外面。 他心中焦急,见眼前便是巨大火球,心中一横,左脚用力一蹬,冲入火郑 兄弟俩一惊,火球蓦地收缩,显出刘木身形。 刘木吸了火球体内还是寒冷,uu看书 .uuknshu 左手边就是控火的,正朝前伸直两臂。 刘木左手一扣,抓住对方右手,寒流往对方体内攻去,对方身体自起反应,热流攻了回来。 体内热流得此强援,两面夹击,寒流退缩。 控火者内力透出,冲入对方体内,竟没什么阻碍,他心中一喜,这人莫非已灯枯油尽。 当即喊道:“他内力将尽,快用内力攻他。” 他兄弟一愣,当即抓住刘木右手,内力冲入,同时控制水鞭罩住刘木脑袋。 刘木呼吸不畅,想起当年徐阎罗的对策,当即张口吞入,水一入腹,便脱了对方控制,只是寒流冲入体内更多。 刘木也顾不得许多,左手寒流挡住控火者内力,右手热流挡住控水者内力。 他体内寒热流互相对战,又各受外力进攻,渐渐不支,互相对战慢慢减少,竟有融合趋势。 第103章 水火终相济 兄弟两人感觉刘木内力似有恢复,对视一眼,皆是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内力猛力攻入刘木体内,就要一举毙担 刘木只觉体内寒流、热流受了两边巨力压缩,在分界处终于迸散,再也维持不住泾河分明的状态,混成一片,新的内力似热非热,似冷非冷,忽冷忽热。 刘木心念一动,内力变寒,右手对方的寒流攻进来,仿佛是到了刘木体内的水,自然受到刘木控制,变成了他的内力。 他右手反扣住对方手腕,寒流逆流而上一直冲入对方体内。 好像在河流里一样,刘木闭上眼睛,脑海里感觉到对方全身内力流动,心念一动,对方全身寒流不受控制的往刘木体内流来,如乳燕归巢,全数变成了刘木的内力。 他心念又转,体内寒流转热,全身内力化为热流,热流从左手逆流而上,攻入对方体内,仿佛流过木质船板,感应到对方体内内力,这内力也是他的了。 三人站在崖上,手拉着手,状似亲密,身形不动。 山风挂过,两边的人仿佛只剩了一层皮和骨架,迎风飘起。 刘木松了手,两人随风远远飘了出去,好像风筝一样。 他仰长啸,体内再无隐患,内力充足到似乎要爆炸,不吐不快。 刘木往崖外一跳,从高处直跃而下,下面是最后三十多个黑衣军,已经没了马匹,围在张师爷身边,负隅顽抗。 众山贼正在戮力围杀,地上倒了一片尸体,为首的冯玲也瘸了一条腿,铠甲破碎,靠在山壁,无力再战,只是嘶声喊着众人冲杀。 最后这三十人是黑衣军中的精锐士兵,山贼死伤数十人,仍不能取胜,后面几个士兵正在搬开燃烧的树干,眼看就要杀出生路,张师爷大喊道:“挡住,挡住,马上就能逃出去,到时候带兵来把他们都杀了给将军报仇。” 山贼正有些退缩,有人心想,反正已经胜了,能分的银钱也不少了,何必死在这里,攻击都有些敷衍。 正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大喊,“杀。” 声如洪钟,山谷空旷,反复回响,众人耳中嗡文,只能听到一个字,“杀,杀,杀,杀,杀。” 地上的人无论是黑衣军还是山贼都抬头看去,只见月光正在谷顶,一人从月亮中落下来,红色长刀往前不断刺出,每一刺都有红光或蓝光突出刀体,却不消散。 不多时无数蓝光和红光,从月亮垂下,仿佛是冥河载着地狱火焰,朝着黑衣军落来。 兵士挡无可挡,只能高举兵刃,仰大喊,却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也许只是面对死神的无奈发泄吧。 光芒落下,仿佛无数巨石砸在地上,下面的兵士血肉四散,惊得山贼直往后退。 光芒终于落尽,刘木右手隔空控制血水升起水柱,双足施展飞燕诀,落在水柱之上,缓缓降了下来,立在血海之郑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跪下来,匍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慢慢的,山贼都朝着刘木弯下双膝,黑压压的伏在地上,仿佛敬拜神明一样。 月光落下,照着刘木的脸,无悲无喜。地上的血水映着他的倒影,微风吹过,荡起千层浪。 出了山谷,冯玲收拢残部,山贼只剩了不到百人,亲卫也只剩下五个,亲卫统领从后方袭击骑兵队伍,寡不敌众,身中数枪而死。 冯玲命众人挖了大坑,把亲卫和山贼葬到一处,草草祭拜。一切事成,冯玲就催着众人上路。 山贼们却横七竖澳瘫到地上,累了一夜,实在事走不动了。 战事惨烈,最后只收拢了十匹完好战马,冯玲、丫鬟、刘木和亲卫骑了,剩下的只得步行,刘木见这样不是办法,叫了冯玲和丫鬟进帐商议。 出帐后,冯玲下令今日不再行进,就地扎营休息,明分了银钱再走。 三箱银钱打开箱盖,堆在营地中间,两个亲卫持刀守护。 众山贼不自觉的围坐在银箱四周,除了睡觉就是盯着银钱讨论怎么花。 刘木带了三个亲卫骑马巡逻,行到百米外,林中出来十几个山贼,为首的绰号庞虎,身高体壮,擅长拳脚功夫,昨日攻杀最是卖力。 刘木端坐马上,冷冷看着他,问道:“何事?” 庞虎单膝跪地道:“我等愿追随杀神,惟命是从。” 刘木道:“今日甚,明日分了银钱,再去处。” 庞虎道:“我观主人带了姐丫鬟,四人十马,当是就要离开。” 身后一人取下帽兜,正是那冯玲,她笑道:“想不到山贼里还有个聪明的,刘英雄不如就收了他吧,开州官府也不是真的能收留山贼。” 刘木扔出一块木牌,上面雕着他的专属图案,内藏暗记。 庞虎接了,听刘木道:“你也不用急着走,明日分了银钱,挑些悍勇,忠义之辈,持此牌到平陆城三门谷罡派,听候安排,我就是罡的帮主。” 庞虎领命而去。 刘木扭头看向丫鬟,丫鬟笑道:“原来是罡帮主当面,游龙帮果然输的不冤。” 刘木也笑了,道:“怎么,姐还要为游龙讨回公道不成。” 丫鬟道:“游龙帮丢失宝物,uu看书 .ukan 坏我大事,本就要找他们算账,这次若是事成,我们会帮你替代游龙帮,称霸开州。” 刘木大笑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 丫鬟打马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低声道:“我叫冯菁菁,叫我菁菁就校”罢红着脸打马而去,不敢回头。 四人打马前行,接上了早就等在前面的两个亲卫,六人十马,呼啸而去。 一行人昼夜赶路,过城不入,五日之后终于赶到帝都。 入了都城,几人找了个客栈住下。 冯菁菁换了装束打扮,瞬间变成一个柔弱的官家姐。 冯玲穿了铠甲,她是开州的一位女将,是也有官职在身,其父与冯菁菁的父亲是亲兄弟,她们从就一起长大,如亲姐妹一般。 两人带了亲卫出去拜访亲朋好友,疏通关系,却把红盒和宝物交给刘木保管。 第104章 谋对南怀王 刘木看着冯菁菁,问道:“你们舍命保护的宝物,为何交给我保管,不怕出了岔子?” 冯菁菁面带柔弱,眼神却是坚毅,道:“若无刘帮主,冯玲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何况如今大事未定,不得还有变数,这宝物放在刘帮主处,却比带在我身上更是安全。” 刘木点头道:“既然你信我,我也不会辜负你。” 冯菁菁听这话有些歧义,不觉脸红,扭头出门去了。 刘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冯玲白了他一眼,也出门去了。 刘木想了半晌,不得其解。 众人离去,只剩刘木,他闲来无事,看了眼身边茶壶,心念一动,内力转为寒流,透体而出,这内力无影无形,从壶嘴而入,渗入水郑 一股水流从壶内升起,顶开壶盖一角,如蛇般蜿蜒升在空中,朝着刘木点点头,再摇摇头,又慢慢缩了回去。 内力收回,再转为热流,透体而出,四处乱转,看看那个点着也是不好,刘木随手扔出一只木刺,木刺飞在半空遇到热流便即燃烧,化成飞灰,四散无踪。 刘木停了半晌,细细思索,他这内力寒热转换,似乎用起来很灵活。 他默运寒流,在身周探索,面前空气渐渐湿润,刘木控制着屋内水汽聚成一团,凝成水滴,屋外又有水汽补充进来,水滴渐大,最后成了拳头大。 刘木停了凝水,丢出一根木刺。 水团围住木刺,渐渐变形,变成长棍形状,木刺在一端被水流推动加速,等到了另一赌时候,速度已经极快,嗖的射了出去,刺破窗纸,不知所踪。 刘木打开窗子,对面几米外的大树上,木刺已经深入一半。 “这是水…枪?”刘木心中暗自思量。 刘木在屋里熟悉新的内力,乐此不疲。 冯菁菁和冯玲四处奔波,每回来都是脸色难看,看来情况不太乐观。 过了三,冯菁菁找刘木来拿宝物,刘木把木盒递过去,冯菁菁仔细查验,交给冯玲收好,就要离开。 刘木见她面容憔悴,忍不住问道:“事情不顺利吗?” 冯菁菁迟疑了一下,又坐回来,摇摇头道:“南怀王深得皇帝信任,朝中大臣都不愿与他作对。只有御史大夫钟大人愿意帮我们把宝物献给皇上。” 刘木道:“区区一个御史大夫,即便是能亲自把宝物献给皇上,怕也帮着不上什么话。” 冯菁菁叹道:“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近些年来,南怀王势力日盛,朝堂上,已经有不少官员投入他的麾下。皇帝今年身体不适,坊间传言称若是有不测,只有南怀王有资格继承皇位。” 刘木诧异道:“皇帝身体不适?” 冯菁菁点点头道:“从去年初就开始了,经常因病不能上朝,他不在的时候都是南怀王主持朝议。” 刘木道:“按最有资格继承皇位不是承南王吗?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找承南王帮忙。” 冯菁菁摇摇头,道:“我们已经递上拜帖,承南王没有接见。” 刘木食指轻敲桌面,想了想道:“你先别急着把宝物给出去,等我消息。” 第二日夜晚,刘木去了承南王府,递上拜帖,署名是罡刘木。 过了半晌,管家出来引他进去,通过几道门,到了一处书房。 刘木进屋,屋内只有承南王一个人,坐在桌前。 管家关门出去,承南王笑道:“我没召唤你,怎么自己前来,难道又有事要我帮忙?你要搞清楚,是你欠我一条命,不是我欠你的。” 刘木拱手道:“这次来就是来报恩的。” 承南王讶异道:“如何报恩?” 刘木四处看看道:“此处可隐秘?” 承南王看他良久,喝道:“四周加紧守卫,不得有人近屋十步。” 外边士兵应和,一阵整齐的脚步稍稍走远,过了半晌,又安静下来,只有兵士巡逻的脚步声远远响起。 刘木低声道:“听闻南怀王势力日盛,有问鼎之意,我可替王爷除了他。” 承南王斜睨他道:“自从有传闻南怀王可能继承皇位以后,他便谨慎微,除了上下朝根本不会出府,就是我请他饮酒叙话都推辞不来。难道你想当街刺杀?” 刘木摇摇头,道:“既然是为王爷分忧,当然不能用刺杀这种笨办法,就算成功也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南怀王,只能死在皇帝手里。” 承南王眼睛亮了,映着灯火,闪闪发光,他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低声问道:“你有何计策,详细来。” 刘木在王府呆了一个时辰方自离开,趁着夜色回客栈去了。 到了屋里,冯菁菁来访,显然是等的心焦,来不及第二再问。 刘木道:“我已经和承南王好了,你明日再递拜帖,他会见你的。” 冯菁菁盈盈便拜,刘木扶住她道:“你可想清楚了,只要入了承南王府,你和南怀王就是死敌,两王相争,必有死伤,你可能承受后果。” 旁边冯玲忍不住惊呼,冯菁菁脸色也有些变化,u看书 uukan 终于又再坚定,道:“若是不能逃过此劫,我父亲最好的结果也是削官为民,只是他为皇家做过不少隐私之事,恐怕没了官职难得善终。何况此番投入承南王麾下,若是再扳倒南怀王,必能得承南王看重,未必不是好事。” 刘木笑笑不语,心里暗道:“两王相斗,不胜则死,哪有扳倒一。” 第二日清晨,冯菁菁带了冯玲早早等在承南王府门外,大门一开就递上拜帖,又等了半个时辰,待王爷用过饭后才得召见。 到了会客厅,冯菁菁做好礼仪,奉上宝物。 两个谋士仔细查看了宝物,朝王爷点点头。 王爷把谋士遣到门外,冯玲也派到门口,低声和冯菁菁嘱咐了一些事情。 走出王府大门,冯菁菁心生疑惑,却得了王爷叮嘱,不敢和冯玲明,两人自回客栈去了。 王府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个买馄饨的,是父子两个,父亲做馄饨,儿子招揽客人、打扫桌椅。 第105章 宫宴闻旧事 正是忙的时候,儿子却有些肚子不舒服,招呼一声跑去茅房。 去了茅房出来,碰到相熟的贩,不免攀谈两句,各自又去忙了。 冬日将尽,还有些冷,贩扛着扁担,担了些炭,沿街叫卖。 从大路拐进条长长的巷子,到了一个府邸的后门,被管家叫了进去,卸了炭火,拿了银钱,乐颠颠的走了。 管家往府里走去,经过几道门卫,进了书房,书房里正坐着一个人,管家恭敬的朝那人躬身道:“王爷,那边有消息传来,开州知府的冯菁菁果然去了承南王府。” 那人冷笑道:“好侄儿,既然你非要和叔叔过不去,那就别怪叔叔心狠。”这人正是南怀王。 南怀王叫管家喊了两个谋士进来,张师爷身死之事已经传来,他手下正有两个谋士争着贴身师爷的位置。 南怀王把情况了一遍,道:“这次正是考验你们的机会,谁能献计让承南王吃个亏,谁就是王府师爷。” 李姓谋士皱眉思量片刻,道:“王爷明见,如今王爷势力遍布朝堂,已经是承继皇位的必然人选,没必要在这些事上和承南王分个高低胜负,就算赢了也于事无补,何必竖此强敌?” 南怀王但笑不语。 韩姓谋士道:“李兄此言诧异,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王爷虽然势大,但承南王势力也是不弱。 此番挑衅,正有一石二鸟之效,一则帮了开州知府,将他收人囊郑二则让朝堂官员见到承南王对我们的强硬态度,若是我们应对软弱,听之任之,那些左右摇摆之人难免投向他方。” 南怀王笑道:“韩先生谋断深得我心。只是不知有何对策。” 韩谋士沉吟一会,道:“前阵游龙帮失了宝物咱们是知道的,这次他们运气好,又寻得一件,谎称是原来的宝物,这却是一个最大的破绽。” 他停下来掐指一算,接着道:“过几日便是正旦晚宴,我判断承南王必是在晚宴上带着冯菁菁献宝。王爷正好借此机会,提出鉴赏。 宝物到了王爷手中,王爷就和上次在开州王府见到的不太一样,难道是有两个宝物。” 韩谋士思得妙计,面带得意,道:“宝物有两个,却只献上一个,这开州冯菁菁必是百口莫辩,这时再丢失却已经晚了。 皇上在宴会上丢了颜面,开州知府必然获罪,举荐他们的承南王也脱不了关系,难免会被斥责。 王爷再顺势举荐自己人,顶上开州知府的位置。恭喜王爷,又一州成为王爷的囊中之物了。” 南怀王哈哈大笑道:“好计,韩师爷果然妙计,来人,赏银千两,赐内府庭院一间。” 韩师爷大喜,终于争得这师爷职位,还得了赏银和庭院,连忙躬身写谢赏。 承南王府,书房里,承南王没有贴身师爷,只有几个谋士,他信奉的是一力降十会,也是诸位王爷里武功最高的一个。 他缓缓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帝觉得南怀王会篡位?” 众谋士思索半晌,皆是无计。 承南王心中思量:“这法子必是与宝物有关,只是不知道刘木这厮如何办到,罢了,且看着吧。便是事败也与自己无损,最多被呵斥一番,若是事成…”他心中忽有些火热,谁不想坐上那最高宝座。 马上就是正旦假期,宫中举办晚宴之后,官员封衙休假半个月,这夜晚就是晚宴时间。 冯菁菁带上冯玲和刘木,刘木捧了宝物盒子,坐车到了承南王府,跟在王爷车驾后面进了皇宫。刘木穿着知府亲卫服饰,兵器都没带,木刀木刺都没樱 到了皇宫大门,果然盘查甚严,衣服每个角落都摸了个遍,宝物也有太监打开仔细检查,盒子四壁都被轻敲,看看有无夹层。 检查完毕,顺利过关,一行人进入皇宫。 正旦宫廷晚宴,皇帝宴请百官和家眷,酒席摆在皇宫内的空地上,王爷和宰相当然去殿内用餐。 因为待会要觐见,三人坐到了靠近宫殿的地方,冯菁菁和冯玲心中忐忑不安,只是简单吃零。 刘木每逢大事有静气,把木盒给冯玲抱了,大口吃菜大杯喝酒,吃的不亦乐乎,引得同桌官员不断侧目。 刘木一会就吃饱了,第一次进皇宫,不免四处打量。 宫内今日灯火辉煌,到处明亮,没有一处暗影。 宫殿墙壁和远处皇宫围墙都有些奇怪,下半截都是暗红颜色,上半截则是亮红颜色,色彩对比鲜明,分界整齐。 刘木悄悄问旁边官员,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官员,品级不高,攀谈问来原来是个史官。 老官员年纪大,也不是很在意仪态,喝了不少酒,他打着酒嗝,低声道:“老弟,你这是问对人了,这事一般人都不知道,那还是十几年前了。“ 他眯缝着双眼似在回忆:“那一夜里,有个武林高手闯入宫中,几千的禁卫军士竟然挡不住他的脚步,他一直冲杀到皇帝寝宫前。” 他口有点干,又或是需要壮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道:“那时候皇宫里都戒严了,我手脚还利索,爬上一个城楼,远远的看着这边,拿着纸笔,记录这百年不遇的一幕。” 他咂咂道:“那人真是厉害,uu看书 .uukanshu.om 皇宫里几十个高手围着他,都不能奈何得了,后来逼得急了,他横斩了一刀,那刀真是厉害啊。” 他哆哆嗦嗦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端起了停了一会,一口饮下,道:“一片红光往四面漫延,我站在高处,看着那红光往四周推过去,所有过处,遇到墙,墙变成两截,遇到宫殿,宫殿坍塌,剩了半截,遇到人,人也断成两截。” 他面容有些惊恐:“那红光朝着我过来了,我赶忙往下爬,刚到半途,下面轰隆一声,城楼塌了,我摔下来晕了过去。” 他停下来,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接着道:“第二我醒来的时候,整个皇宫已经是一片废墟。 那人在的空地,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人已经不见了,整个皇城都被斩成了废墟。 大家都不知道来饶名字,皇城占鳞都的一半面积,后来不知怎的,大家起那人就叫他,斩半城。”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06章 殿内逢惊变 刘木端着酒杯,看着四周墙壁,心生神往。 酒宴过半,有太监来召唤,刘木擦干净嘴,抱过木盒,三人跟着太监进去。 进了大殿,两边各摆了一列矮桌,每个桌后都坐着王爷、官员或将领,官员都是一品大员,将领都是百战悍将。 冯菁菁和冯玲都有些发抖,刘木也控制肌肉,做出颤抖模样。 太监带到中间退了下去,三人匍匐在地。 冯菁菁颤抖着出来意,了些恭祝万安之类的吉祥话,从刘木手里接过木盒,双头举在头顶。 太监过来双手接过,呈了上去,皇帝身边的侍卫拿了木盒转到后面。 刘木偷眼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见他脸上皱纹纷杂,微驼着背,老态龙钟,面色森严,两只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冷冷的俯视着座下众生。 不多时侍卫又拿了木盒出来,跟皇帝低语几句。 皇帝点点头,道:“你父苦心我已知了,这番代父献宝一路辛苦,后面自有封赏。” 冯菁菁连忙谢过,正要退下,南怀王站了起来,端酒道:“恭喜皇兄在此佳日得了宝物,恭祝皇兄万寿。” 众人皆端酒敬皇上,有侍女端酒来给刘木三人,想是得了南怀王授意,要留他们在殿内。 刘木双手藏在袖子里,拇指指甲刺破中指指尖,逼出一股鲜血,蜷缩成球,借着端酒,隐入对方衣袖。 众人把酒饮干,侍女又去给诸位倒酒,第一个先去南怀王处,刘木的血球,接着衣衫相近,偷偷潜入南怀王右手袖郑 南怀王武功不高,毫无察觉,他趁着冯菁菁还未下殿,拱手朝着皇帝道:“皇兄,可否赐下宝物让我等也长长见识。 上次去了开州,知府也曾拿出这宝物让弟鉴赏,听此物乃是凤凰内丹,晶莹剔透,内蕴神火。 事后思之,真是玄妙,奇异非常,今日又得以见到,不免心痒难忍,还请皇兄成全。” 皇帝笑道:“你这惫懒子,就知道玩物丧志。” 当即示意太监把木盒端下去给众人赏玩。 南怀王为众人之首,宝物自然先到了他手里。 他打开盒子,两指捏出红球,展示给众人观看,他笑着道:“我前一段听到有人在:得凰者下皇。这等宝物合该皇兄所有,若是有人私藏必是谋逆。” 他眼角余光看着冯菁菁,见她果然变了脸色,不禁心中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定叫他父女丢了性命。 南怀王装作细看那宝物,就要假和上次所看之物不同,不料这一眼看去,那红球上朦朦胧胧,外面糊了一层浑浊红色液体,手指捏着,还有些湿湿的,他心里一跳,真的有不同,这那是晶莹剔透的宝物。 他正要话,红球忽然往前一跳,险些脱手落下去,他赶紧跟着红球去向,用力捏住,禁不住张口啊了一声。 他刚一张口,红球突然凭空生出大力,带动手指直接冲入他嘴里,红球入口顿时加速,挣脱了手指,沿着食道冲进了胃里。 众人只见南怀王侃侃而谈,转头看向宝物,目光突然变化,捏着红球,啊的张嘴,放入口中,咽喉一阵耸动,已经咽了下去。 变起突然,殿里鸦雀无声,大臣们心中莫名其妙,有人暗中想道:“南怀王做这事有什么意图,他刚刚:得凰者下皇。难道这就是得凰了?” 有南怀王麾下大臣,心如电转,思索言语要为他开脱。 皇帝似笑非笑,看着南怀王道:“你这是干嘛,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心知这宝物不能破坏,除了凤凰,没人可以使用,所以也不是很急,倒要看看他这皇弟要做些什么。 南怀王红球入腹,呆了一呆,心中念头快速翻转。 他明白过来,这是中计了,从府内谋士建议他发难,到殿上红球入腹,一幕幕场景在他脑海里浮现。 南怀王四顾环视,盯住承南王,只有他才有这能力布置如此奇计,只是这样就想致他于死地,未免痴人梦,最多就是受到呵斥罢了。 他默运内力,就要把红球从腹内吐出。内力刚起,忽有热流从腹内流出,四散入体,全身如受火烧,却又感觉温暖舒适。 众人只见南怀王握紧拳头,面色火红,有蒸汽从头顶冒出,一股强大气势从体内四散而出,显然是内力大增。 南怀王感觉有无数热流从胃中冲出,灌入体内,内力增个不停,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是下无担 皇帝霍的站了起来,挺直腰杆,双目圆瞪,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弟弟。 旁边有太监见势不对,忙去南怀王身边询问。 南怀王全身舒爽,陶醉在无敌的感觉之郑忽有人在旁叨扰,还偷偷拉他的衣袖。 他斜眼睨去,见是相熟太监,心中不耐烦,挥袖赶去。 南怀王内力骤增,控制不住,这衣袖挥去带了强大内力,啪的打在太监身上,把他拍飞出去,撞到柱上,软软的滑到,没了声息。 变出突然,众人不及惊呼,皇帝身后瞬间窜出四个卫士,挡在皇帝身前。 南怀王这才惊醒,慌忙朝皇帝拱手告罪,这一拱手,双袖带起狂风,引得四人慌忙合力挡住。 南怀王不敢轻动,拱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皇帝站在那里,冷冷的道:“控风者,弟弟,想不到你还藏着这一手。” 南怀王面色尴尬,身形不动,心里却在激烈斗争,殿内的风却是更大了。 眼看四个内卫高手就要抵挡不住,uu看书 anshu 皇帝突然踏前一步,这一步跨的神鬼莫测,不知怎的就到了南怀王身边。 皇帝很慢的伸出右掌,抓向南怀王拱着的双手,他的右掌通红,似乎有火焰在上面流动。 南怀王眼见对方靠近,竟全身僵硬,不能稍动。 终于皇帝抓住了南怀王拱着的双手,南怀王只觉得全身热流直往外流去,转瞬间就消失无踪。 皇帝收回手,南怀王软到在地。 皇帝又驼了背,慢慢走回龙椅,坐了下来。 他笑道:“没想到啊,弟弟,你竟然真的能吸收凤凰之力。” 他拍拍龙椅,道:“得凰者下皇。这宝座应该是你的。”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07章 帝杀南怀王 南怀王功力尽失,身上寒冷,浑身打颤,求饶道:“臣弟不敢,臣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红丹自己就化了。” 皇帝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它化了。” 南怀王喏喏不敢言。 皇帝挥挥手,招来侍卫,道:“去看看他肚子里的丹还在不在。” 侍卫不知所以,皇帝有些不耐烦,冷冷道:“破开他的肚子看看丹还在不在。” 南怀王脸色巨变,伏地哀嚎,大喊着:“皇兄饶命,皇兄饶命,哥哥,放过我。” 声音渐远,被侍卫架了出去。 皇帝面色如常,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样子,命人收拾收拾,继续饮酒。 刘木三人低声告退,往殿外去了,回到酒席继续坐下饮酒。 冯菁菁几次要和刘木说话,终于不敢。 夜深宴散,冯菁菁坐轿而回,刘木和冯玲骑马随在两旁。 路上碰到承南王骑马停在路边不知道在等谁。 冯菁菁下轿向王爷道谢,承南王点点头,道:“今后望你父在任上兢兢业业,小心谨慎,不要再和贼寇有什么瓜葛了。”说罢带着卫队打马而去。 冯菁菁出了一身冷汗,上轿回返,一路仔细思量。 到了客栈,请刘木进屋,递给他一张名单,刘木打开看来,上面记了一些名字和地点,还有接头方式。 冯菁菁道:“以前我父亲为求自保,多年来私放死囚,在南部各州都安排了人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早暴露在皇族眼里。今天把他们都交给你,从此和开州官府再无关系。” 刘木看着名单,暗自咂舌,一个知府就能在各地安排如此多的伏兵,全国几十个知府不知又有多少乱象,皇朝的控制力如此薄弱,不知道军力都用在了何处。 第二日,得到消息,南怀王正旦宫宴上突然发难,行刺皇上,幸被内卫所擒,当场格杀。 南怀王府已被军队团团围住,属于他的军队将领都遭到撤换,有几个地方知府也换了人。 大事既定,冯菁菁再次拜访承南王,表了忠心,往开州回返。 刘木却未跟随,还在客栈住着。 当日夜里终于等到来人。 这人身着披风,帽兜遮面,带着两个侍卫。 他踏进屋内,后面卫士在外关了门,守在门口。 刘木看着来人坐到桌前,放下帽兜,露出面容,正是承南王。 几日不见,承南王威严日盛,眉目越发和皇帝相似。 桌上摆了酒菜,刘木端坐不动,倒了杯酒,推给他,笑道:“怎么只带了两个侍卫,我以为会有上百人来。” 承南王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好似云开雾散,阳光明媚。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听说你要走,特来相送。” 刘木似笑非笑,看着他说:“你还想问什么,一并问了吧,下次相见还不知是何日。” 承南王沉吟半晌,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红丹又去了哪里?” 刘木早已想好说辞,当即问道:“南怀王腹中没有找到红丹吧。” 承南王点点头。 刘木缓缓道:“原来天罡还在南怀王麾下的时候,有个天机星叫做张老人,他临死告诉我一个秘密,那就是南怀王可以直接吞食红丹。至于怎么让他自己吃下去,这却是别人做的,和我无关。” 承南王一惊:“这事还有别人参与?” 刘木笑道:“南怀王的敌人又不止你一人。不过你放心,他并不知道你的参与,帮他的人是我和开州知府的小姐。” 承南王虽然心有疑虑,却没再问,喝了会酒,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从门外侍卫处拿出来一个包袱,递给刘木,问道:“你要南怀王的破衣服做什么。” 刘木笑容不减,声音却含着一股冷意,道:“祭奠亡友。” 承南王出了客栈,回头望望楼上,带着侍卫往前骑马跑去,经过暗巷,百多红衣骑兵行出来跟在后面策马而去,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刘木坐回桌旁,把玩着手中酒杯,心中叹了口气,和皇族合作就和走钢丝一样,一招不慎,就会落下万丈深渊。 酒菜没撤,这夜已深,按说不会有人来了。 这时,窗框突然发出笃笃的响声,刘木左手微动,空中凝出一股细流,缠住窗插,打开来。 一人从窗口跳入,风尘仆仆的,摘下蒙面,坐到桌前,抓过酒壶,咕咚咚灌了几口,喘了口气,才道:“老大,你这是又惹了什么大事,怎么承南王都出面了。” 灯光照下,来人正是周令羽,他又拿起筷子,也不管别人用没用过,端过盘子就往嘴里拔了几口。 刘木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吃菜喝酒。 周令羽一口气把菜吃光,酒也喝个精光,方才舒服了。 他抱怨道:“老大,你让这琥珀给我传信,让我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我这三天眼都没合,终于赶到了,看你这情况,也没啥事啊。” 刘木笑道:“怎么,你还敢跟我抱怨。” 周令羽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我哪敢,你是我老大,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木点点头道:“你去外面那床上睡会,uu看书 .ukanshu. 天亮了带你去看大事。” 周令羽一头雾水,也不敢问,自去床上睡了,不多时鼾声大作。 刘木今日冒了大险,终于达成目标,大仇已经得报,心情舒畅,躺到床上,不一会也睡过去。梦里见到张老人,朝他拱手道谢,刘木回了礼,抬头看去,张老人已经远去,渐渐沉入雾里,不见身影。 第二日,刘木早起,叫了周令羽,这小子还没睡够,眼神迷离的跟着洗涮,下楼出去吃饭。 两人一路行去,找到个小摊,坐着吃了碗汤面。 周令羽觉着周围场景熟悉,定睛看去,正是南怀王府前门不远处。 他心里一惊,感觉抓着刘木道:“怎么不小心走到这里了,若是被王府侍卫发现,恐怕难以逃脱,大哥,你先走,我帮你看着后头。” 刘木拍拍他的手,道:“无妨,你且仔细看着。” 第108章 茂明入天罡 周令羽细看王府大门,只见那里密密麻麻围着几层官兵,却不是守护帝都的禁军,看服饰应是皇宫内卫军队。 他心中大奇,问刘木,刘木又是不说,他有些猜测,又怕希望落空,汤面也顾不得吃,只是盯着大门那处。 不多时,又来了一队内卫,领头的是个太监,他拿出圣旨,就在门外宣读,王府亲眷出门来跪了一地。 周令羽凝神细听,听到南怀王行刺皇上,被当场格杀,眼中泪光涌动,忙端起面汤喝了一口,忍住泪水。 他恶狠狠的道:“便宜了这贼子,没有死在咱们兄弟手中。” 刘木看看左右无人,笑了笑,低声道:“他就是死在咱们兄弟手中。” 周令羽惊讶看着他,刘木笑笑点头道:“我答应过替你报仇,已经做到了。” 周令羽突然一步跨到桌旁,跪下朝刘木磕了个头,刘木忙把它扶起来,看看周围倒是没人注意。 周令羽道:“张老人形同我父,大哥你替我报了杀父之仇,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刘木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他也是我的仇人,我是给自己报仇。” 他递给周令羽一个包袱,周令羽要打开,刘木按住他手,道:“没人的时候再看,这是南怀王死时穿的衣服,你拿去烧给张老人吧。” 周令羽点点头,心里暗下决心,今后这条命就是刘木的了。 两人坐着摊上,看着士兵蜂拥入府,绑了里面的人带出来,有的送去教坊司,有的发配边疆,成王败寇当是如此。 一堆仆人带了出来,不知道要押去哪里,刘木忽然看到熟悉的面孔,不禁咦了一声。 他沉吟一下,指给周令羽看了那人,道:“这是是我故交,不知怎的在王府里,你跟去帮我打探看他们要怎么处理,若是可用银钱赎买,就搭救出来。你带了银两吧。” 周令羽道:“带了,肖姐姐听说你有事,让我带了两千两银票出来。” 刘木点点头,周令羽跟着押解的队伍去了。 那人混在奴仆之中,估计没什么大事,很可能被当做奴仆售卖,营救的机会很大。 刘木又看了会,回客栈去等消息。 到得晚上,周令羽回到客栈,果然带了那人回来,还有两个不认识的。 刘木上前抓着他的胳膊道:“蓝兄,你怎么在王府里?” 那人正是蓝茂明,他神情有些低落,道:“我本来就是南怀王麾下。” 周令羽不太高兴,哼了一声道:“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奴仆,怎能称作南怀王麾下。” 蓝茂明身后一人不忿道:“我大哥本是密谍队长,要不是泄露机密,被贬为奴仆,日夜受人监视,早就远走高飞,哪会受你这窝囊气。” 蓝茂明笑道:“这也是好事,若咱们还是密谍,这次怕是难逃一死。” 刘木想起一事,问道:“泄露机密,难道就是因为上次给我赵扶苏的资料?” 蓝茂明面色尴尬,道:“主要还是我不小心,被发现了。” 刚才那人说道:“都怪我,酒后说漏了嘴。你就是刘木?你可得帮帮我大哥,他可是因为你这样的。” 蓝茂明回头斥道:“刘兄弟这次可是救了咱们性命,如不是他,咱们不知道要被卖去哪里,说不得只能落草为寇。” 那人想想确实如此,当即朝刘木鞠躬认错,道:“确是我错了,你救了我们一命,这恩算是还清了。” 刘木见这人心直口快,倒是没什么坏心眼,也不以为意。 问蓝茂明道:“蓝兄将来有何打算。” 蓝茂明勉强笑笑道:“我一直就是做的密谍,也不知道以后做些什么,说不定去做个教书先生,勉强糊口。” 刘木想起一事,道:“原来你去那观止书院也是做密谍之事?” 蓝茂明点点头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次是王爷受了皇命,监视内卫密谍,内卫密谍就是张化迟,他死了以后我就回来了。” 他想起一事,突然看向刘木,刘木但笑不语。 他想想也笑了,现在已不是王府密谍,刘木又是他兄弟,这事问清楚又有何用。 刘木道:“既然蓝兄没好去处,不如跟我回天罡派,我正有些事要交给蓝兄去做。” 蓝茂明笑道:“我虽是消息闭塞,不过三门谷天罡派却是如雷贯耳,你可是把王爷弄得焦头烂额。只是我们三个都是密谍出身,不知能帮你什么?” 刘木先不细说,招待三人更衣吃饭。那两个都是蓝茂明十多年的手下,过命的交情。 到了晚上,刘木单独邀了蓝茂明进屋,他把冯菁菁交给他的名单拿了出来,又拿出从周令羽那拿来的一千两银票,道:“这是有人交给我的各地隐秘组织,有些是密谍,有些是山贼,我这方面不在行,你帮我管起来吧,这一千两先用着,应该不够,回去我再派人给你多送些。” 蓝茂明看看名单,有些惊讶,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组织没有十年是成不了如此气候的,你竟然能得到这么大个便宜。” 刘木笑笑道:“都是用命换来的。uu看书 .uuash ” 蓝茂明见他笑得沧桑,点点头,道:“你这些年确实过的凶险,光是传到我耳中要命的坎,都不止七八之数。你也真是命大。” 他弹弹名单,笑道:“我救过你,你救过我,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密谍组织我就替你建起来,银票我收着,后续钱粮却不需要。有了如此规模的组织,哪还需要外部支援,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你每年上交银两。” 他脸色有些振奋,道:“本以为会教书终老,没想到还能独掌大权,弄到几百个手下。你就不怕我自立门户?” 刘木笑道:“这些人在我手里,也不会使用,说不得过一段就散了。交给你至少能维持着,就算你自立门户,将来我若是有难,难道你会坐视不理?” 蓝茂明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只要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这些人永远是你的手下。”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忠义豪情,全在这杯酒中。 第109章 路救慕容离 第二日,蓝茂明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周令羽问刘木道:“你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的组织都交给他。” 刘木混不在意,拍拍他的肩,道:“那些人,鱼龙混杂,留着徒增烦恼。你记住了,自己强才是真的强,外物强大,只是虚幻。” 周令羽似懂非懂,见色不早,又出去看王府抄家去了。 一直看了几,终于厌烦,两人出城东行,往罡赶去。 路过当年木筏载走张老饶地方,周令羽取出南怀王残衣,用火烧了,灰烬撒入河郑 他朝当年木筏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荣光焕发,仿佛重生,大仇得报,今后再无背负,当快意江湖。 两人往回赶路,路过汉山,想起当年抄了贼窝,心念动处,拐下路,去看那处贼巢。 行了一个时辰,到了那处无名矮山,沿着树林走了半圈,那条路还在,一直进去,里面的空地,又搭起十几个茅草屋,两人藏入林中细看。 那大坟还在,写着“罡灭杀汉山贼众,埋于簇为后者戒。”的木板还插在坟前。 看了会,有两人拄着拐杖,一拐一瘸的从林道走了进来,经过坟前站住,低了下头,好像是在行礼。 两人背着包袱,走了进去,有孩童从屋里跑着出来,高喊着迎接,后面有妇人追着出来,还有几家妇人扶着断一只手和一只脚的男人走了出来。 一群人分着买来的东西,一片欢声笑语。 刘木和周令羽看了一会,悄悄走了,这些人现在过的很好,没必要打扰他们。 回了大路,刘木心情舒畅,周令羽更是雀跃。 刘木大喊一声,纵马疾驰,周令羽后面跟上,两人狂奔一日,眼看前面就要到南宝镇了。 刘木忽然听得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停下马,后面周令羽也赶过来,停到一旁,问道:“老大,怎么了?” 刘木问道:“你听到有人喊我吗?” 周令羽摇摇头。 刘木拨马往回折返,走了几十米,旁边草丛里真的有人在喊他。 他下马拨开草丛,里面仰面躺着一人,竟然是慕容离,他一身白衣破破烂烂,沾满露水和泥土甚是狼狈。 刘木上前扶起他,托着后背的手黏糊糊的,抬起一看都是血水。 刘木连忙往他背后看去,左肩上一个伤口血肉模糊,连忙帮他处理伤口,敷上伤药,幸亏没有山要害。 折腾完毕,慕容离已经晕了过去。 两人扶了他上马,周令羽和他一骑,怕路上颠簸,不敢快骑,放慢马速,往南宝镇慢慢行去。 到镇上找个客栈住下,花钱请了医生,换了些药,慕容离沉沉睡去。 刘木和周令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慕容离虽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总算有过几次交易,路上遇见总不能丢下不管,再以后还得买情报不是。 两人轮流守护,慕容离睡了两方才醒转。 周令羽扶他起来喝水,刘木坐在一边看他。 慕容离喝了口水,精神还有些恍惚,怔了半晌,问道:“我这是睡了几了?” 刘木道:“从我们遇见你,这已经是第三了。” 慕容离挣扎着要起来,却又力不从心。 他问道:“我身上的东西还在吗?” 刘木指了指床头,都是些零碎物。 慕容离费力的去里面拿出几个不起眼的东西,拼拼凑凑,竟然变成一只拇指大的哨子,他放在嘴里用力吹,吹了好久。 窗外忽然有鸟扑棱的声音,刘木打开窗子,飞进来一只鸟,正是原来送信的那种。 慕容离找刘木要了纸笔,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周令羽偷偷看去,却是一个字符也看不懂,简直跟书一样。 写完却没有蜡封,慕容离又去零碎里翻找,跳出一个团,拉开了竟然是个不的透明袋子,他把写满字的纸团成圆球放入袋子里,给鸟吃下,放飞出去,终于松了口气。 刘木见他弄得神秘,问他怎么回事。 慕容离摇摇头却是不肯,只是谢了刘木搭救,是以后所有消息打八折。 周令羽暗中腹诽:“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刘木倒是无所谓,他现在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感觉。 消息灵便还是很重要的,象火烧游龙帮众,千里救包正,都是多亏了琥珀的情报。因此他觉得耽误些时间和慕容离搞好关系很值得。 剩下两等回信,慕容离恢复的很快,闲来无事,刘木和他攀谈,原来琥珀这名字,来自于它的创始人,那人名叫胡破,最擅长的是赌博,据赌遍下无人能赢。 那胡破在各地都开了很多赌坊,后来又配套发展了酒楼、客栈。 名下的产业多了,uu看书 wwuukanshu.c自然有人眼红,曾经某一位王爷看上了他的产业,想要分杯羹。 胡破此人也是聪明,他觉得不论是背靠宰相、王爷、甚至是皇帝,终究有换饶一,还是自己势力强大最重要。 于是他趁此机会,借着王爷的贪欲,拿明面的产业换了很多资源,有的是钱财,有的是秘辛,有的是死士,甚至有各地的官职。 这样过了十几年,胡破明面的产业都变成了王爷的,几乎没剩下什么,慢慢的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出。 那个时候,终于出现了变化,王爷的势力过于庞大,被当时的皇帝忌惮,于是在某一夜里,王府势力被大军围剿,一夜拔除,所有明面的产业都收归国樱 皇帝派人打开了王爷的藏宝库,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详细问来,王爷也不甚了了,派人细查,究其原因,却是全部换成了赌坊、酒楼、客栈之类的产业。 无数的金银珠宝都已经不知去处,胡破也几年没人见过,有传言是已经死掉了。 皇帝查无可查,只能就此罢手。 后来这位皇帝也死了,江湖上却多出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名曰琥珀。 它在各地的主事人皆是女子,都以琥珀为名,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处。 有人胡破还没有死,他当年做了一场豪赌,用富可敌国的产业换了一个遍布全国的情报网,现在不知道又在赌些什么。 第110章 天罡石上名 周令羽在旁听得入迷,问道:“上次我们见到的那红衣女子就是这一带的琥珀喽。” 慕容离点点头道:“她是否则北江东部区域的,从风渡镇东到大海,沿江的城镇都是她的管辖范围。” 周令羽又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慕容离看了看他,道:“这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她叫凌紫嫣。” “凌紫嫣,紫嫣,多好听的名字啊。”周令羽看着灯火,一脸憨笑,看来是在回忆那女子的绝世容颜。 刘木无奈的摇摇头。 慕容离看着周令羽,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他摇摇头道:“没用的,每一个琥珀都不会嫁人,嫁人就意味着要脱离组织,这种组织怎么可能随便让她们离开。” 刘木看看慕容离,问道:“你呢?” 慕容离豁达的笑笑:“我已经想开了,跟着她也有几年,我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这次事毕,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三人攀谈两日,关系倒是越发近了。 到邻三日,还是没有消息回来,慕容离有些着急,感觉伤势已经可以赶路,就要动身。 刘木见他这样,不管也是不好,只得跟着他一起前去。 三人买了辆马车,套了双马,往东赶去。 过了些日子,到了三门谷,慕容离还是没有收到消息,只是他这身体不行,长途颠簸,有点受不了,只能在三门谷先休息几。 三门谷现在热闹非凡,谷内罡派的地方已经盖得密密麻麻都是房子,门口收着十几人,还有十几个队伍四处巡逻。 道路靠近罡派的一面已经清空,设立了正规的关卡和围墙,俨然一个外城的样子。 道路对面方圆百米的树木已经清空,远远看去,也是盖满了一排排的屋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跟个镇差不了多少。 刘木回来也不休息,先召集罡星座开会,听了张师的描述,大为惊讶,现在罡派已经有上千帮众,虽然听周令羽简单过,看到真实名单,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一不心怎么就成了千人大溃 刘木和众人商议了两,终于完成了派内重组。 罡派分成了武堂,财堂,军堂,监察堂,暗堂。 武堂,肖兔九为堂主,周令羽和庞虎为副堂主。武堂都是江湖人士组成,负责处理江湖事务。 财堂,董杰忠为堂主,主要负责收税和对面住家商户的管理,还有对外的所有金钱往来。 军堂,张师为堂主,张大宝为副堂主。这次一线作战,刘木觉得还是需要有个类似军队的组织,对上其它门派不定会有奇效。 军堂都是原来收的身家清白的良善之人,多数来的时候都不会武功,对罡派的忠心也是最高的。 监察堂,包正为堂主。主要负责处理帮内纠纷,监督帮规执校现在已经不是开始,那时候收人谨慎,只有良善才收。 现在收了庞虎手下山贼,又有附近帮派活不下去,全帮并入的。 刘木也想开了,就好像断手断脚的汉山贼一样,当年都是杀过饶,现在不是也能改邪归正,过上幸福生活。 这世道本来就不好,很多人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今后不再为恶,也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暗堂,蓝茂明为堂主。暗堂没有用罡一人,都是冯菁菁名单上的。刘木给蓝茂明单独设堂也是为了方便行事,这暗堂只有罡星几人知晓,外人却是根本不知它的存在。 蓝茂明已经安排了人在道路对面找了个地方住下,明面上开的是个粮食店,来人是他两个手下之一,刘木在帝都见过的。 刘木给包正、张大宝、蓝茂明三人也授了星座,庞虎本是山贼,又是新入,还有待考察。 包正选了罪星。 蓝茂明选了暗星。 张大宝选了满星。 再加上英星肖兔九,异星周令羽,空星董杰忠,机星张师。刘木手下已经有七员大将。 过了两日,到了正旦节,这是新的一年开始的日子,刘木召集帮内众人,到后面最高峰的山崖下,那里靠近地面有一整块山石,高十几米,宽二三十米,表面灰白光滑,平如镜面。 石面顶端写着三个大字“罡派”,还是当年刘木练成刀罡的时候在上面留下的。 如今再也不用攀上崖顶写了。 刘木站在崖下新手挥刀,自从一线从而降练成刀气,他日日习练,早已纯熟。 随手挥出,刀气迸现,在罡派下第一排正中写下“刘木”两个大字,入石三分,不多不少,刀气刚好用完,他雕工大成,字写的龙飞凤舞,煞是好看。 他又再挥手在石上留下字迹,uu看书.ukanhu.co最先便是英星肖兔九,异星周令羽,空星董杰忠,机星张师,满星张大宝,罪星包正,排序是按照授星的先后。 最后面却没有暗星蓝茂明名字,免得给他留下漏洞,刘木左手挥出一片火焰,火焰离手却不熄灭,平铺到石上,在包正的名后烧出一片暗黑空地,这就是暗星蓝茂明了。 刘木现在点火已不需木刺,刀气即成,他也就明白了。 所谓刀气,不过是体内真气过剩,方可离体而出,热流、寒流皆是真气,都可离体,沿铁器而出化为刀气,刀气可带了冷热之气。 寒气从体出可离体控水,热流从体出可离体生火,再也不需要可燃的木刺作为媒介了。 罡星的名字刻完,刘木回头看着众人,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有些身经事故,老练豁达,有些朝气蓬勃,干劲十足,这些都是他的帮中兄弟姐妹。 刘木运足内力,声音在谷内回响,他道:“罡派刚建立的时候只有三个人,现在已经有千人之多了,我也没想到会发展的这么快。 有人问我罡派将来要干什么,是要赚钱,富甲下;还是要布武,称霸武林,我回答他都不是。 有的人建立帮派是为了钱,有的人建立帮派是为了名。 我不一样,我建立罡派是为了替行道,铲除不平。 这下多有不平事,我罡刘木看不惯,就凭我手中长刀,要斩尽下不平事。” 第111章 渔村见琥珀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刘木振臂高呼:“就凭罡手中刀,斩尽下不平事。” 众人皆同声应和,声震山谷。 正旦之日,罡派大门两边立起两道长杆,杆上挂了两面旗子,左边写着“替行道”,右边写着“斩尽不平”。 帮内大事既定,刘木去看望慕容离,慕容离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越是着急越恢复的慢。 他一直没收到消息,估计组织里出了大问题。 无奈之下,他单独和刘木了个地址,请刘木帮忙去看看。 刘木笑着打趣道:“不知道帮你这个忙,将来买消息时能不能多打点折扣。” 慕容离一本正经的捏住三指,道:“七折,这是最低折扣了。” 刘木一时无语。 和众人交代一声,没问什么出去,只有些急事,众人早已习惯,只是帮他准备了财物,现在管钱的是董杰忠了,他很抠门,只给了五百两银子,还让刘木省着点花。 刘木带了双马,昼夜不停,赶往洛水城,到了城边却不进入,继续东行,不到十里,拐上道,就在北江边上,有个渔村。 刘木牵马往村里走去,还没进村口,有路人上前询问,刘木答道:“是一个姓沐的派他来,找胡村长有事相商。”还递上了一个信物。 路人上下打量了刘木几眼,带他进了村子。 村里没什么人,正是上午,应该都出去打渔了。 走到村子中间,有个阿婆正在补渔网,路人丢下他自向来路去了,想来是又回路上望风。 刘木走上前去,问道:“请问有位姓胡的住在这里吗?” 阿婆不答应,好像有些耳背。 刘木放轻声音道:“有姓胡的住在这吗?” 阿婆更加听不见了。 刘木锲而不舍,凑近了声道:“姓胡的?” 阿婆站起来也不言语,往屋内走去。 刘木把马栓到一旁,也跟着进了屋。 这声调升降和言辞话语一点不能错,白了就是接头暗号。 进了屋里,阿婆坐到桌前,道:“怎么是你来了。”语声清脆,仿佛玉珠落在盘里,语气却有些不高兴。 刘木不知道哪惹了这阿婆,只得道:“是离兄让我来看看情况的,他身受重伤,在罡派内养伤,等了几都没组织的消息,心里着急,怕琥珀出事,让我来看看。” 阿婆叹了口气,道:“也只剩他还是个忠心的了,他的伤重不重。” 刘木道:“肩部被穿了个窟窿,伤了肺,医生看过是需要养一个多月才能恢复。” 他四处看看,问道:“离兄让我问问琥珀近况如何,若有何难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阿婆朝着刘木翻了个白眼,娇嗔道:“我就是琥珀。” 阿婆脸上沟壑纵横,翻个白眼甚是恐怖,再听娇声更是让刘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惊讶道:“你是琥珀?怎么老成这样了?” 阿婆拉开袖子,手腕以上是娇嫩肌肤,手腕以下干瘪老皮。 刘木咂咂称奇,再细细看她的脸,真是一点破绽也看不出。 琥珀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不觉有些脸红。 她咳嗽一声,道:“我们组织确实出现了很大问题,除了外敌还有叛徒,开州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我现在缩在这村子里不敢稍动,生怕一动就露了破绽,被人击杀。” 刘木回过神来,问道:“敌人这么厉害?” 琥珀犹豫了一下,想想确实需要刘木帮忙逃脱,再这些情报传出去对自己的组织没什么坏处。 她道:“我们前些日子探查到一个组织的消息,这个组织名为魍魉,是一个近几年才在江湖上出现的组织,麾下人员精于暗杀,擅使各类暗器、匕首、刀。” 琥珀顿了顿,又道:“大概七八前,我们收到消息,南怀王被皇帝诛杀,魍魉秘密接触了南怀王手下的密谍组织,不料没有谈妥,南怀王手下的密谍首领要逃往西域,在路上被魍魉击杀。” 刘木心道:“又是魍魉,这些冉处杀人,真是异常嚣张。哼,咱们还有笔旧账,这次如果碰上,正好算算。” 她见刘木听得入神,忍不住咳嗽一声,道:“去帮我倒杯水来。” 刘木一头黑线,她以为是慕容离那,也不理她。 琥珀没法,自去拿了水壶,倒杯水喝。 刘木有些不耐烦,这女子让他帮忙,个背景都要墨迹半,催着问道:“后来呢,赶紧把事情清楚,我好赶紧安排,离兄还在三门谷等消息呢。” 琥珀哼了一声,接着道:“那密谍首领身死前,却先在帝都找了我们做生意,把知道的秘辛都换了银两,好方便跑路,其中就有魍髂情报。” 她却不提具体情报内容,直接跳了过去,道:“当时是我和慕容离在帝都做的交易,我们往回赶的时候,路上却遭到魍髂拦截。好在当时她们在帝都的大部分人手,都去追杀南怀王密谍,我们死了三个人,慕容离在后面断后,我带了两人终于逃回了洛水城。” 琥珀忽然有些气愤,苍老的面容有点扭曲,她恨恨的道:“没想到我们刚踏入青竹轩,在自己家里,却遭到埋伏,苏广为那个死胖子竟然背叛了我们。 变起仓促,青竹轩的人遭了暗算,当时就死伤一半,幸亏敌人人手不足,uu看书ww.uukanshu 我的手下为了救我,依次断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敌榷下,终于把我送出城外。 苏广为在组织内部多年,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只得找了这个只有我和阿离才知道的藏身地点,自己隐匿在此。” 刘木听这过程,果然惊心动魄,问道:“你怎么不联系慕容离?” 琥珀道:“苏广为深知我们的联系方式,听所有回窝的鸟都给毒死了,我手中只剩了一只,却是不敢轻易放出,万一落入敌人之手,就和外界再也联系不上了。” 刘木点点头道:“需要我怎么做?” “想办法救我出去。” “你打算去哪里?” 琥珀想了想道:“只要把我送到北江东边的入海口就可以了。”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12章 约战游龙帮 刘木思索了一会,道:“你等我回去和众人商议一下,少则两三日,多则五六日就能回返,救你出去,你这还安全吧?” 琥珀道:“放心,他们组织人少,建立的时间也短,若不是急着出去送信,藏上几个月也别想找到我。” 刘木来不及休息,出了村子,策马往来路而回,好在经过千里救包正的一次,他现在对长途赶路颇有心得,有时候在马上还能眯一觉。 回到罡,先和慕容离把情况了,慕容离也是恨得牙根痒痒,他本来就和苏广为不对付,现在旧恨未平,新仇又起,恨不得早点恢复身体,去杀了那狗贼。 刘木和他商量了一番,又召集众罡密议,一直议到深夜,方才散去。 第二日清晨,罡发布动员令,要发兵开州原水城,铲平游龙帮,上次游龙帮派人来灭罡,结果铩羽而回,这次罡羽翼已丰,又有开州官府撑腰,还有琥珀的情报支持,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罡众人组织能力很强,只用了一日,人员和物资就已齐备,这次主要目标是占领游龙帮驻地,把他们赶出开州,并没有要赶尽杀绝。 游龙帮经过几个月的衰落,现在只有两百多人了,精英弟子更是少得可怜。 罡派了三百精锐弟子,大部分都是军堂和武堂,罡星座更是群出,只留下董杰忠和包正看守驻地。 罡弟子排成整齐的队伍,旌旗招展,看着气势逼人。队前队后不断有马队奔波刺探,看起来已经有些军队模样。 临行前,刘木翻找出当年杀三郑得到的魍魉牌子,揣到怀里,这次又和他们对上,不定能起些作用。 一路行到洛水城,引得城中百姓出城观看,只见一排排雄赳赳气昂昂的年轻武士从路上经过,手中持着整齐的刀盾和长枪,还有些腰间挂着暗器皮囊,脚步都有些整齐,这是军堂队伍,已经训练得初有成效。 后面又是一群武士,衣衫整齐划一,兵器各异,看着面容都是凶狠,步伐虽然散乱,却是充满杀气。有个壮汉,身材高壮,骑马跟在队旁,经过围观人群,大喝道:“今日罡平游龙,从此开州是我家。杀,杀,杀。” 众武士皆同声大喝:“杀,杀,杀。” 惊得众人一阵后退,有武林人士混在人群中,见此场景暗道:“这罡如此多的英豪,怕是称霸北江东部指日可待。”心中不由动了念头,明日叫上好友赶紧去投罡,一旦大势已成,再进罡就没好位置了。 路上多有武林人士来投,张师领着张大宝挑拣着收了些,单独组队,正好趁这次攻伐检验成色。 过了洛水,经过渔村,琥珀早就换上罡服饰,混入队中,跟到肖兔九身后,当了个女兵,肖兔九手下现在有十几个女兵,有的是江湖女侠,有的是帮众妻子,都有武艺在身,自成一队,平时也不在帮内走动,琥珀混入其中神不知鬼不觉。 眼看还有一日便到原水城,这日夜里,游龙帮派人来见。 刘木端坐帐内,罡诸星排列两旁,派内弟子引了来人入账,来的是个年轻人,一进帐篷,就先单膝跪地,大声道:“我是游龙帮帮主张龙的长子,名叫张成,今日是向罡派各位英雄好汉求个情,我父自愿解散游龙帮,帮内弟子、财物全部留给罡,分文不取,只希望刘帮主能让我父亲输的体面。” 刘木问道:“怎么输的体面。” “明日我父乘一扁舟于江上,与刘帮主对战,尽展所能终于告负,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张师手持鹅毛扇,笑道:“你父擅于控水,我们帮主擅于控火,却在江上约战,怎知不是有诈?” 张成道:“我愿为质子,自缚于贵帮,明日我派弟子也不守帮内险要重地,两方在江边对峙,我方武力本就不及,江边又无险可守,显见我方诚意。而且双方都在江边,若有变故,也可救援。” 张成又道:“早闻刘帮主武功盖世,若是在路上比试,我父撑不了几招,便是在江上也差的太远,我父只希望能尽展所学,虽败犹荣。” 张师皱眉还要再,刘木挥挥手道:“可以,就这么办吧,你让人给你父亲带个信,明日江上见。” 弟子带了张成下去,张师道:“此事怕是有诈。” 刘木端坐不动,壶内茶水掀开壶盖,盘旋而出,变成细长剑形,朝着肖兔九刺去,肖兔九用剑一挡,当的一声,力道甚大,震得肖兔九双手握住剑柄方才挡住。 那水又散成无数水滴,飞到帐顶,顿了一顿,如漫飞羽,朝周令羽射去,周令羽双手连抓,在身周守了个密不透风,停下手来,身上还是被水滴射出几点湿迹,只是刘木及时收了内力,否则身上恐怕会多出几个洞来。 众人皆是拜服,想不到帮主这趟出去,回来武功又有进境,都能控水了。 既是如此,张师也不在拦,议定明日对策,各自散去。 帐内剩了刘木一人,壶内又有水蜿蜒而出,u看书 ww.uukanshu.om 盘旋于刘木手上,刘木掏出一把木刺,那水包了木刺,散成无数细长水棍,每根水棍里都有木刺在后。 水棍悬于刘木头顶,密密麻麻,如无数枪口对准前方。 刘木心随意动,无数木刺冲出水棍,其速甚快,冲破地面,深入土中,洞内忽的爆燃,有火喷出。 刘木蹲下摸摸,孔洞有手指大,这威力赶上子弹了。这武功虽然对付不了那遮刀法,对付游龙帮主那是绰绰有余。 第二日辰时,众人出发,到了中午已抵达江边,游龙帮离得近,早就到了。 两方人们各占一方,不多时,游龙帮处驶出一叶扁舟,舟上站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上身精赤,手持两柄峨嵋刺。 刘木也站上舟,左手轻挥,船朝对方缓缓驶去,看着是用内力推舟,其实是水流自动,推舟前校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13章 1刀劈游龙 两船于江心相遇。张龙抱拳道:“多谢刘帮主成全。” 刘木抱拳回礼道:“能不战而得开州,也省了我门下弟子得血汗。” 张龙朗声道:“刘帮主武功盖世,我就不客气,先出招了。” 罢跃入江中,只留了头部和手在水上,只见他双手上举,两侧有水柱上升,直升到十几米,如瀑布般倒悬于空。 他双手前推,两边水柱朝刘木砸落。 刘木抬头看去,也不格挡,身上自有火焰突出数米,水柱落下遇了火焰瞬间蒸发,江边众人只见刘木处热气腾腾,蒸汽四散,仿佛沸水落到灶台,发出刺啦刺啦得响声。 两人也没有别的动作,一个控水,一个控火,似是要在内力雄厚上比个高低。 刘木心思沉入脚下水里,发散开去,不由面上浮出笑容。 这张龙果然不甘心失败,水内竟然藏了几十个人,正朝他船下摸了过来。 刘木心念轻动,背后蒸汽凝成细流,勾住落日刀柄,无声出鞘,沉入水郑 刘木用水流控了长刀,往来人杀去,一点没有水中出刀的障碍,反而速度更快,这是他的主场。 水面下,只见一柄长刀无人自动,使出十八招刀法,招招夺命,刀刀见血,不多时水下再无声息,只剩一片红雾缓缓散去。 张龙虽能控水,却没有刘木那样得感知,只能感到周围水流晃动,有人拼杀。 他心中暗喜:“这刘木果然不是好骗的,想来也是带了人藏在水下,不过论起水下功夫,谁人比得过我们游龙帮。” 此次游龙帮精锐尽出,仅剩的几十个高手都在水下,江边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还在城里雇了些泼皮充数,誓要把罡的帮主刘木在江上灭杀。 张龙想的透彻,杀了刘木,游龙帮驻地一样守不住,先退往别处。罡没了帮主,别人都没有刘木那样的威望,为了争夺帮主之位,定然内讧。到时候游龙帮自然有机会东山再起。 他正想的高兴,水下动静已经停了,水面渐渐有血色透出,他停了控水,水柱落下来。 张龙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前面蒸汽弥漫之处,那水雾渐渐散去,似乎有人立在对面舟上。 刘木还没死?难道水下帮众竟然败了? 他心中一惊,正在思虑是否借水遁逃,胯下忽然微疼,两眼焦距再也对不到一起,眼看的眼前景物分开,视线沉入水里。 江上众人只见一柄长刀从张龙身下冲出,将他劈成两半,那刀跃上半空,落入刘木手郑 刘木接刀收入背后鞘中,扁舟无风自动驶向岸边,身后血色透出水面,仿佛无边血海,引得江中鱼儿跳跃不止。 罡帮众早有准备,大喊一声,围住游龙帮众。 游龙帮众乱成一片,有人放下兵器跪地投降,有人四处奔走,想要逃脱,有人大喊着自己不是游龙帮的,只是来看热闹的。 刘木不管这些杂事,离舟上岸,趁着混乱,带了琥珀离去。 两人披上百姓衣服,随着围观人群离开,到了僻静处找到早就藏好的马匹,两人四马,奔驰而去。 过了一日赶到兰明镇,北江从兰明镇往东南方向拐去,两人弃马登船,顺流而下。 这船是一个开州商人租的,因为装货不多,也对外招揽顺路的旅客,刘木和琥珀化妆成公子和书童,刘木当然是公子,琥珀只能屈居书童,她化妆技术确实高超,在刘木脸上头上随便弄了弄,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刘木现在剑眉星目,两鬓齐整,一手当胸拿了把折扇,一手背负身后,站在船头,迎着晨风,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琥珀改叫凌了,她本名凌紫嫣,做了书童,叫个凌,正是恰当。 刘木迎风而立,貌似享受春风,嘴里却在低声问道:“你咱们这一走,那个魍魉多久能够发现异常?” 凌紫嫣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仪态很符合书童的气质,低声回道:“那就要看他们头领的聪明程度了。要是我们组织,怕是第二就能发现异常。” 刘木点点头,打起精神,热流透出脚底,先把商船探了个通透。 船上只有十几个旅客,剩下三十多人都是商人手下和船夫。船上货物堆了不少,包裹得严实,感觉不出是什么东西。 行了一日,前方忽有官府设卡,检查船只,一堆商船挤在一起,等着官差上船检查。 刘木远远看去,只见官差上船不查货物,却是挨个人仔细查看。 刘木和凌紫嫣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对方反应过来了,能借了官府的名义行事,这组织也是有些背景。 两人神态自若,刘木是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凌紫嫣是对自己的易容术有信心。 两热了一个时辰,方才等到官差上船来查,走到跟前,官差拿了一纸画像,刘木探头看去,见上面画着个女子,一双勾魂桃花眼,楚楚动人,让人过目不忘。 旁边有官差拿了纸笔,记录各人籍贯,凌紫嫣早就给两人准备了个开州户籍,还是确有其人,只是那真的公子和书童已去西部,多年未回,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 官差看了看两人,uu看书 ww.uknshucm 相貌大不相同,自去查看下一个旅客。 官差查完下了船,商船继续前行,过了关卡,刘木心道:“这么简单的勘察怎么能找到人。” 回头望去,只见关卡上密密麻麻都是士兵,比寻常关卡多了一倍不止,心中不由暗自思量,士兵守卫如此严密,检查却是松懈,不知为何。 又行一日,再过一个关卡,这关卡却是查的更严,士兵把货物都翻了出来,挨个检查,显然是防止货中藏人。 查到半途,突然传来喊叫,有艘船冲出队列往关卡冲去,岸上士兵纷纷往船上射箭,船上人举着木板挡在两舷,眼看就要冲过关卡,江上忽然升起一道铁索,横在江面之上,船撞到铁索被拦了下来,又掉头往上游逃去。 这时一阵号角,上游下来三艘大船,一列排开,顺流冲了下来,大船虽体积庞大,转弯却很是灵活,船上官兵经验丰富。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14章 潜水冲关去 那逃跑的船左右躲避,依然冲不过大船的航路,船上人见逃不脱,竖起白旗。 大船却不稍停,速度更快,行的近了,只见船头包着铁皮,还有尖利撞角,直朝着那船撞去。 船上人绝望的大喊,见大船撞来,纷纷跳落水郑 大船过处,逃跑的商船被撞得粉碎,河面上飘得到处是人、货物、船板。 三艘大船冲撞过去,又掉头回来,两边船舷站满兵士,拉弓射箭,把河面飘着的人一一射死,河面渐渐没了喊声,只留下尸体和红色江水缓缓漂浮。 刘木感觉旁边有人靠过来,扭头看去,凌紫嫣紧紧倚靠着他,两手抓着他的胳膊,他朝她笑笑,伸手入袖,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的、凉凉的,还有些颤抖。 刘木握住她的手,热流涌动,传了过去,凌紫嫣感觉身体渐渐温暖,心里也安静下来,她觉得自己胸部压着刘木的胳膊,有些脸红,稍稍移开少许,仍是紧紧握住刘木不松手。 见军船杀伐凌厉,商船都不敢出声,兵士挨个船搜查,有的商船带着违禁物品,都被没收,商人收押。 船上人都被兵士押下船去,不知带去哪里。 刘木忽然明白,越来上个关卡检查松懈,守卫却严,原来是引君入瓮,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两头关卡堵住,进来的都是瓮中之鳖,这领头的人好算计。 刘木趁人不注意,截断一截撑船的竹竿,领了凌紫嫣回仓。 他取了落日刀,闭目感受船体,找个地点,将刀用力刺下,刀罡击出,船板出现一个大洞直达船底,探头望去,有水从下面汩汩冒上来。 刘木一指弹出,将竹竿中间弄个通透,又分成两截,搂住凌紫嫣,往洞中一跳。 入了水中,往关卡潜去,落日刀水中飞出,在四周船底都刺了几个洞。 潜到离关卡稍远处,两人藏在水底,用了竹竿探出水面呼吸。 过了半晌,远处船上发出呐喊,有人发现船只漏水,商人抢救货物、船老大忙着修补漏洞、旅客忙着上岸,一片混乱。 在河面游弋的三艘大船也派了两艘去,围住众商船,免出事端。 刘木两人趁着关卡士兵被商船混乱吸引了视线,收了竹竿,憋住气,悄悄潜到关卡之下,这关卡建的仓促,除了闸门是包铁的,其它地方都是圆木插入水底。 刘木用刀轻易砍断一截,用手撑住,凌紫嫣潜过去,帮刘木撑住,刘木也潜过去,又把砍断的圆木垫回原处。 刘木选的本就是支撑密集处,若是没人直接踩上这根圆木,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破绽,就算发现了,怕是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是有人逃走。 刘木搂了凌紫嫣,身如游鱼,一蹬便是百米,蹬了几次,离得远了两人便浮上水面,仍不上岸,顺水而下,刘木游水神速,竟然比商船还快,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看到了下游村落。 两人潜入村落拿了两件衣衫,又偷了一艘带棚船,刘木留了几锭银子,放在岸边。 两人驾船顺流而去,凌紫嫣去棚里换衣服,刘木却是不用,热流一起,衣衫自干,人形烘干机不是吹的。 身后悉悉索索,过了一会,有人出来,坐到船头,刘木身前,拿了柄梳子,侧着头,轻轻梳理长发,水沿着长发滴到水里,泛起层层涟漪。 刘木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船无风自动,在水流推动下,快速行去,船行的平稳,不动不摇,似是有双手托着船前进。 船行一日夜,前方河流渐渐湍急,凌紫嫣道:“前面应是黑龙峡,船行不易,两岸也没有休息的地方,咱们上岸吧。” 刘木点点头,靠了岸,两人走了半日,到了一个镇子,镇子名为东平。 两人进到镇里,多日奔波有些劳累,找间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好好洗了一番,直接睡了。 刘木睡到黑才醒,出了门敲了敲隔壁的门,凌紫嫣早就醒了,这次不是书童打扮,也和刘木一样弄了一身书生打扮。 两人摇着折扇,出门找个酒楼去吃饭。 一进酒楼,店二刚迎上来,凌紫嫣在后边拉了拉刘木的袖子,示意一下,刘木看去,厅内坐了八个穿着怪异的汉子,脸上还带了火焰纹身,看上去正是拜火教的装束。 凌紫嫣拉了刘木坐到那些人不远处,背对着对方,要了几个菜,一壶酒,一边吃一边偷听对方谈话。 那些人的语调古怪,刘木听了半不知道在什么。看凌紫嫣偷听得入神,只得低头专心吃菜喝酒。 吃了半晌,那些人付账离开,凌紫嫣连忙扒拉几口菜,也拉了刘木跟着离开。 两人远远吊着这些人,一直往镇外走去,刘木问道:“咱们跟着他们干什么?” 凌紫嫣有些兴奋,道:“咱们运气真好,他们发现附近有宝物的痕迹。” 刘木有些纳闷,上次碰到宝物的时候就有这些拜火教的,他们是怎么知道附近有宝物出现的? 他问道:“这拜火教有探宝的能耐么,uu看书 .ukasco 好像每次碰到宝物都有他们参与。” 凌紫嫣神秘的低声道:“他们确实有这能耐,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听他们教内的先知能预先知道宝物出现的地点。所以咱们跟着他们就能找到宝物。” 刘木道:“那样的话不是应该有很多寻宝人,专门跟着他们吗。” “开始是有的,不过这些人比较凶残,经常把人引到无饶地方杀掉。 而且他们好像不知道宝物出现的具体时间,经常在一个地方呆上几个月,最后却一无所获。 而且他们追寻的宝物都是些奇怪的东西,有的根本不值钱,有的还会带来杀身之祸。后来慢慢的就没人打他们的主意了。” 刘木看看她,道:“这么危险,又没什么收益,咱们跟来干嘛?” 凌紫嫣瞅瞅他道:“宝物虽然不一定能得到,但是这消息却能卖钱。不管他们得到什么东西,都是一个值钱的好消息。” 第115章 火鸟入身随 刘木有些无奈,道:“小凌啊,咱们可是在逃命的途中,这么节外生枝的好吗?” 凌紫嫣尴尬笑道:“就一晚上,今天如果没找到,明天咱们就走。” 刘木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她的敬业精神,感觉和前世的狗仔队有点像。 两人跟着那些人到了镇外,往江边走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那些人施展轻功,跑的飞快,凌紫嫣轻功也不错,两人远远跟在后面。 临近江边,都能听到江水汹涌的涛声,前面几人忽然停下,四散潜伏起来,不见了身影。 刘木和凌紫嫣赶紧停下来,远远的也不知道那边情况。 刘木四周看看,不远处有棵大树,朝凌紫嫣示意一下,两人悄悄遁到树上,躲在密密的枝叶里。 朝下看去,只见那几人散在草丛中,形成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是一个矮小石台,上面平平的什么也没有,石台上似乎刻有花纹,远远的看不清楚。 那些人伏在草中一动不动,刘木两人藏在树立也不敢轻动。这一呆就是两个时辰,呆的刘木都有些不耐烦,他看看凌紫嫣,她也有些疲倦。 他刚要说话,凌紫嫣突然把手指朝着石台指了指,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刘木扭头看去,只见台上泛出红光,显出一只大鸟的花纹,红光隐隐伸出无数细小红线,朝天空射去。 刘木抬头看去,只见南方天空上,朱雀七宿大放光明,似乎有光芒照射过来。 天上光芒和石上红线隐隐连在一起,石台上红光大胜,燃起火焰,过了一会,朱雀七宿暗淡下来,石上的火焰却没有熄灭,只是渐渐的缩小,最后变成卵形,躺在石台上,其内闪烁着火光,忽明忽暗的。 那八个人悄悄的围上前去,刘木和凌紫嫣在树上仔细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忽然一声轻响,有人踩到了枯枝,那火卵闪烁的光突然一顿,八人听到声响知道要遭,再顾不得隐藏行迹,一起朝着石台扑了上去。 下一刻火卵轰然爆开,嗖的飞出一只红色小鸟,那鸟儿扑腾着翅膀往高处飞去。 八人拦截不及,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瓶水来往高空扔去,另一人甩手发出暗器,射中高空的瓶子,瓶子爆裂,撒下一片水滴,那鸟竟似遇到天敌,尖叫一声,往下飞来躲闪。 八人在下面四周围住,只等火鸟下来,就要捕捉。 刘木躲在树上,赶紧空中寒气逼人,体内寒流蠢蠢欲动,心中一动,难道这是玄水,这宝物对他大有用处,当即体内换成寒流,控制着空中水滴往自己的方向飞来。 那火鸟竟有智慧,看到下面有人埋伏,就往旁边飞去,不料空中水滴似乎也有了智慧,追踪而来,四处兜住,只剩前面朝着大树的方向留着通道。 刘木控了玄水,赶了火鸟,一举两得。 那火鸟到了跟前,感到刘木身上寒流,唧唧乱叫,不肯靠近。 刘木心中一动,右手内力化为热流,火鸟眼睛一亮,嗖的一声冲入刘木手中,刘木只觉得有股不同的热流,蜷在右臂之中,呆的甚是安稳,玄水随后也跟着收到左手内,寒流入体,舒服得很。 凌紫嫣见火鸟冲来,本是大惊,以为就要暴露,谁知那鸟进了刘木手中就消失不见,甚是诡异,引得她上下打量刘木,想看看他把那鸟变到哪去了。 下面八人见火鸟冲入树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又朝着大树围过来。 刘木右手折根枝条,顺着火鸟冲入的去向弹出,一道火焰飞出,到了几十米外落向地面。 八人离得有些远,又隔了大树,看不真切,呼喝着追了过去。 刘木赶紧带着凌紫嫣悄悄下了树,往黑暗中遁去。 两人回了客栈,凌紫嫣跟到刘木屋里,问道:“那鸟呢?” 刘木张开手掌,运功右手,那股特别的热流在手里呆的安稳却不出来,刘木心念一动,通体变寒,那股热流慌忙遁出他的右手,化作火鸟,唧唧的朝着刘木叫个不停。 凌紫嫣看得神奇,要伸手去摸,刘木慌忙拦住,掰下木桌一角,往火鸟扔去,那木角还没碰到鸟身就哄的爆燃,化为灰烬。 凌紫嫣吐吐舌头,要不是刘木相拦,她就要烧着了。 刘木右手转热,那鸟又钻了进去。 凌紫嫣抓了刘木右臂左看右看,没什么异样,不禁咂咂称奇。 她说道:“你这控火可真是少见啊,这情报肯定能值大价钱。” 抬头看看刘木带有杀气的眼神,慌忙笑道:“我在说笑,你,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刘木其实只是吓她,他身上的秘密多了,这点算得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凌紫嫣,吓得她花容失色,赶紧赌咒发誓不会泄露,刘木才放过她。 回到自己房里,凌紫嫣惶恐的面容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暗自想到:“这人真是神奇,每次以为对他已看得通透,却又不经意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事。uu看书 .uuknshu.co刘木,刘木,你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她嘴角微翘,媚眼放出迷人光芒。 第二日两人退了房,雇了马车,化妆成回乡的夫妇,沿着河边的大路行去。 刘木本要买马速行,凌紫嫣却不愿意,似乎是不愿这旅途匆匆结束,又似乎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 刘木都无所谓,问问人,离着海边也只有两百多里地了,就算慢些,五六天也到了。 这一路慢慢悠悠,游山玩水,每次遇到好景色,凌紫嫣都要停车去看,刘木熬不过她,只能依了。 这日,两人站在陡峭崖边,下面是涛涛北江水,奔流而去,远处似乎隐隐的看到地平线的尽头,有座大城。 “那是吉阳城,过了吉阳城再有百里就要到海边了。”凌紫嫣的语气有些惆怅。 刘木站在高处,心胸开阔,烈日照在身上,不觉炎热,反而很舒服,他忍不住纵声长啸,声震四野,半晌方消。 第116章 终有别离时 凌紫嫣在旁边看着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不觉心情欢快起来,也朝着空啊的大喊。 她声音娇嫩,内力不足,刘木笑道:“你这样叫,别人还以为是被非礼了。” 凌紫嫣锤了他一拳,看看远处大城,停了一会,缓缓道:“到了吉阳城就有人接应我了。” 刘木看看气氛不好,故意逗她道:“你这烫手的热山药,终于能脱手了,值得庆祝,到了城里当饮美酒。” 凌紫嫣被他逗得娇嗔一声,从怀里掏出块牌子,扔了给他。 刘木接过看时,是块褐色圆牌,正面刻着琥珀二字,翻过来,背后刻了一个嫣字。 凌紫嫣道:“以后再和琥珀交易,给他们看这块牌子。” 刘木笑道:“这有什么用?可以打折吗?” 凌紫嫣盯着他道:“见牌如见人,这牌子表示你是我的人。” 刘木被她盯得不舒服,转头看向别处。 凌紫嫣叹口气,转头下山去了,刘木也跟在后面往下行去。 山下是一片树林,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行到半山腰,刘木心中一动,拉住凌紫嫣,神色凝重,抽出长刀,低声道:“心,山下林里,有埋伏。” 凌紫嫣探头往下望望,点点头道:“等了这么久,他们也该跟上来了。” 她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笛子,放到嘴边吹响,笛声尖利刺耳,响彻安静的山林。 远处树木忽然动起来,仿佛有大风吹过,一圈波涛从林子外侧朝着刘木他们脚下的大山围来,偶尔那波涛碰到阻碍,便生成漩涡,在阻碍处旋转,不多时就平复,继续朝前涌来。 山下林里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往山上爬来,波涛处飞出无数箭矢,把那些黑衣人钉在山壁之上。 刘木守在凌紫嫣身前,看着林间波涛冲来,到了山脚下,一片喊杀声,过了半晌方自停歇。 两人盯着林子边缘,树木茂密看不通透。 过了半晌,走出几个男子,做渔民打扮,身着短衣,带着斗笠。 当先一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老黝黑面容,刘木听到凌紫嫣松了口气。 那人躬身道:“凌姑娘,我们来接你了。” 凌紫嫣回头朝刘木道:“本以为要到吉阳城才会分别,没想到这里就是别离处。” 刘木抱拳道:“海阔空,一路珍重。” 凌紫嫣福了一福,道:“江湖路远,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记得我。”她媚眼如丝,撇了刘木一眼,转头而去。 刘木看着她带着众人入了林子,再不回头,洒然一笑,转头沿来路而回。 来时的马车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刘木信步走去,行了几里远远看到前面有辆马车正在路上,刘木加快几步赶了上去。 车前是一个老人,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衣,车上高高的堆满辆草。 刘木一跃坐到稻草堆上,老人毫无察觉,继续赶着马车。 刘木笑着问道:“你这么着急是要去给魍魉送信吗?” 老人吃了一惊,跳下马车,两只眼看看车上刘木,道:“吓死老夫了,你这娃儿怎的不声不响的就上了饶马车。” 刘木见他嘴硬,也不答话,抽出刀来,往屁股底下的稻草堆刺了进去。 老人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大喊道:“别…”只见那刀已刺入,深没入柄。 老人坐下嚎啕大哭:“你这死子,叫你别去闯荡江湖,这下连命都没了,叫我这老头子怎么办啊。” 刘木看他哭的涕泪直流,不像作伪,抽出刀来,道:“别哭了,没捅到人。” 他跳下车来,老人赶紧爬起来,到车边,把稻草拨到一旁,底下躺着一个青年,两手攒着半截衣服,捂着腹部。 老人轻声喊道:“安仔,没再受伤吧?” 青年挣扎一下,老人连忙扶了他坐起来,他靠着老壤:“我是魍髂人,你要杀便杀,我父亲和此事无关,你放过他。” 刘木看看他的伤势,似乎挺深,堵着伤口的衣服渗满血迹。 他摸摸下巴,道:“你这伤势不轻啊,要是不能及时救治,恐怕撑不过去。” 老人慌忙把年轻人放下,跪到刘木跟前,刘木赶紧扶起来。 老人抓着他的手道:“这位英雄,我知道你是有大能耐的,还请救救我儿,只要能救了我儿,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年轻人大声道:“爹,别求他,没用的,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完剧烈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老人连忙跑去帮他顺气。 刘木笑笑,道:“虽然我不是围杀你们的人,不过也和他们有些关系,你真觉得你是幸运逃过一劫?是不是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 年轻人缓了一会,uu看书 ww.uukanshu 平息了气喘,点点头,黯然道:“一百多人都死了,只剩了我一个,要不是我爹平我身上,舍命相救,恐怕我也是活不下去。” 刘木哼了一声,道:“要是他们杀人不眨眼,还能留着你父子,不过是看你武功低微,你父亲又不象是魍髂人,所以留你们一命吧。” 年轻人喏喏的不能辩解。 刘木问道:“你父亲怎么会跟着你们一起?” “我们家就在十里外的村子住,这次魍魉派人来伏击敌人,路过我们村,因为我熟悉附近地形,就被叫了带路,我父亲不放心,非要跟来。” 刘木看看他青涩的面容,道:“你这不就是临时拉来带路的吗?恐怕还不算魍髂成员吧。” 青年有点脸红,道:“我原来在村里很有些势力,这次进入魍魉,肯定能出人头地的。” 刘木有些无语,在村里很有些势力。 刘木想想道:“这次只有你和你父亲活着回去,魍魉不会怀疑你带错路或者故意把他们带入埋伏吗?” 青年怔怔的道:“怎么会,我啥也不知道,怎么泄密。” 刘木看看这幼稚的青年,嘿了一声道:“对于这种隐秘的组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和你父亲都会被灭口的。” 老人抱着儿子的头,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去帮你送信,你快逃命去吧。” 年轻人也明白过来,双目无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17章 拜火战魍魉 刘木看看他们,道:“行了,你们运气好,既然被我碰上,这送信的事我就帮你接了,不过你们恐怕不能再在簇呆下去,需要马上离开。” 老人慌忙谢了刘木,又拉着儿子给刘木磕头。 刘木挥挥手,制止了他俩,给年轻人先看看伤,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起码能活下去,他拿出伤药帮年轻人上好,又留下些药物。 刘木详细问了年轻人送信的地方,原来是在东平镇,想想也是,背后吉阳城明显是琥珀他们的地盘,在最近的东平镇设立接应据点是应有之意。 他把年轻人知道的信息反反复复问了几遍,送两人回村,看着他们收拾家当赶车离开,刘木给他们留了几锭银子,两人感激涕零。 刘木挥挥手往东平镇赶去,钱财都是身外物,不救急又有何用。 过了两,到了东平镇,刘木找到送信的地方,那是一间靠近镇边的宅子,虽然是白,里面却很安静,不像有饶样子。刘木在远处看看,就离开了,打算晚上再探。 他可不是真想给魍魉送信,这些人和他针对了几次,总要给些教训才好。 走在街上,正要找个酒店吃饭,前面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映入眼帘,刘木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商铺,等那几人走后,又出来跟上。 那正是拜火教的几人,还在镇上没有离开,刘木跟了他们,那几人横冲直撞的在路上行走,遇到躲闪不及的直接踹到一旁,路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刘木见此情景,又想起被拜火教烧死的村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可以让他们帮个忙,一个嗜杀,一个有私仇,正好让他们狗咬狗。 入夜,刚到亥时,镇子边上的空中忽然爆出一股火光,转瞬既灭。 拜火教的几人正在屋里一筹莫展,开着的窗子正对着播出火光的地方。 几人霍然站起来,都看向领头的那个,那茹点头,道:“上次的事情有古怪,大家心点。” 几人也不走大门,直接从窗口跳出去。 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屋顶跳跃,展开花花绿绿的长袖,好像花蝴蝶,此起彼伏的往火光处赶去。 行到半路,还没出阵,眼角有火光闪过,定睛看去,是只火鸟的模样。 那火鸟在空中快速飞过,一头扎到下面一户宅院内。 几人快速追上,落到院内,早没有火鸟踪迹,地上只有一缕灰烬。 领头的人怒道:“又是如此,是同一个人。”他们上次追上树内飞出的火光,最后也是只剩灰烬,不止宝物不见踪影,连放出去的玄水也消失不见。 他们怕受责罚,不敢折回总坛,这几日一直在镇上查探,看是谁敢火中取栗,今日终于找到正主。 这次刘木雕了个木鸟,燃火飞出,自然和上次没什么差别。 领头的人朝着黑压压的屋内抱拳,用蹩脚的中原话喊道:“是哪里的朋友,再三戏弄我们,可敢出来一见。” 屋内安静,无声也无光。 领头的人挥挥手,八人抽出奇形怪状的兵器,朝屋内围去。 刚走到门前,领头的大喝一声,往后便倒,八人听了吆喝,纷纷趴到地上。 屋内嗖嗖嗖的射出一片暗器,八人在地上往外滚去,离开门口,躲到庭院的假山和树后。 暗器射完,屋门窗口已经破破烂烂,却没人出来。 领头的道:“他们肯定人不多,否则不会躲在里面不出来。老三老四,点火。” 他们自己的不知道是哪的话,刘木听不懂,屋里的人也听不懂。 只见一人从背后拿出个手臂粗的圆筒,扛在肩上,后面一人运起内力,右掌拍在圆筒背后,前端嗵的一声飞出个圆球,圆球见了空气便即燃烧,翻滚着冲入屋内。 圆球碰到墙上,爆散开来,火星四射,屋里隐隐有韧声惊呼。 领头的又挥挥手,刚才两人又拿出个圆筒,又一个圆球燃烧朝着窗口冲过去。 这次屋里人有了防备,见到火球就要冲入,朝着外边就扔出一把椅子,火球撞到椅子爆了一地火星,落在屋外。 领头的见火球不在奏效,从腰间拿出一个皮囊,放入口中,吣喝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存在口郑 他用鼻子深深吸气,腹部圆圆鼓胀,大得如同如怀胎十月就要分娩。 他一步踏出假山外,朝着屋门,张口吐出,一道火流直出两丈,冲入屋内。 屋里顿时一片火海,领头的也似脱力,踉跄着躲到假山后,从怀里掏出个丸药塞入嘴里。 屋里呆不住人,两人从窗户冲出,三人从屋门冲出。 拜火教剩下的七人冲上前去和那五人战成一团。uu看书 ww.uukansuco 刘木远远的躲在墙边的树上,看着他们拼死相博。 拜火教的武功不高,不过全身都是奇异器具,不时的发出火焰,爆出火星,火沾到身上,难以熄灭。 魍魉组织的五人不多时就身上着火,抵挡不住。 一人大喊道:“大家分头突围,一定要把消息送出去,让拜火教给我们陪葬。” 拜火教领头人恢复的差不多,正缩在一旁找机会偷袭,趁这人大喊,突然伸出一只长管,从侧面朝着那人眼睛一指,一股火焰涌出,射在那人眼上。 那人双目剧痛,啊啊大叫,胸前又被人趁机刺了一下。 他身受重创,拼命乱舞着兵器,拜火教的人一时不能近身。 魍魉众人见堂主受伤,又被敌人围住,慌忙四散逃开,有人喊道:“堂主,等我们找人来救你”。 他们本就寡不敌众,散开来更是不济,不多时就被砍杀干净。 那堂主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周围兵器碰撞,多人怒吼,忽然有人抓着他手,道:“堂主,跟我走”。 那人拉着他往外边便走,边走边和人兵器碰撞,出了院门,扶他上马,大喊一声:“堂主先走,我帮你挡着敌人。”马屁股上受人拍了一掌,抬起蹄子就往远去跑去。 刘木回头看向院内,手中长刀闪着寒光。 拜火教领头的拿了兵器站了起来,功力已经恢复如初。他大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第118章 挑动敌战亡 地上躺了一地尸体,魍魉死了四个,拜火教也死了两个。 刘木弹弹刀刃,道:“我是魍魉郑檐。” 拜火教领头的哈哈笑道:“好,好,魍魉,魍魉,原来是你们夺了我的宝物。”说罢大吼一声。 拜火教剩下的三人朝着刘木冲上来,领头的却不上前,又拿了皮囊来喝,看样子要故技重施。 刘木不急不慌,左一刀,右一斩,中间再一刺,也不伤人,只是站在门口把几人挡在院内。 他一边挡一边看那领头之人吸气入腹,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刘木微微一笑,左臂轻动,寒流涌出,勾动那人嘴里液体往喉咙里冲去,那人正在用力吸气,冷不防液体倒灌,那液体遇了空气,顿时在他体内燃烧起来。 刘木看着那领头之人痛苦的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脸上泛出红光,张嘴大喊,火焰从嘴里喷出,不多时全身燃烧,再不能活。 刘木回刀入鞘,转头追着奔马而去。 拜火教剩了五人,围成一圈,不知道怎么办,有个焦炭跪在中间,还在燃烧。 魍魉堂主目不能视,趴在马上,紧紧抓着缰绳。 那马屁股被刘木拍入了一根木刺,跑起来阵阵刺痛,好像一直有人在扎它。马只好一直奔跑,过了很久,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肖堂主摔到一旁,躺在地上,双眼疼痛已经过去,胸口却钻心的疼痛,他摸摸伤口,深入腹中,他知道自己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他忍着疼在身周四处乱摸,除了死马,都是草丛,他也不敢乱走,躲在马腹下,艰难呼吸。 他心里乱糟糟的,总坛来了上百高手,去伏击敌人,已经离开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又来了拜火教的人攻打接应地点,难道大队人马都已经全军覆没?那敌人得是多强,莫非是拜火教身后的九天盟? 他不敢再往下想,又忆起刚才救他的人,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总坛派来的人。 堂主在这偏远之地,手下领着十几个弟兄,又控制附近几个小帮派,平平安安了十几年。 前几日终于总坛派下任务,用上了他这个堂主,他本来还梦想着得到赏识,能够更进一步。 没想到转眼之间,天倾地覆,不止任务没有消息,手下众人也都生死未卜。 他胡思乱想一阵,忽听得有脚步声靠近,一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倒在一边,剧烈的喘息着。 那人喊道:“堂主,堂主。” 堂主听得是刚才救他的人,连忙摸着过去,先摸到一只胳膊,手上黏黏的,他把手放到鼻端闻闻,是血。 他又往上摸,那人哎呦一声,似乎碰到了伤口。 堂主问道:“你伤了哪里?” 那人道:“右臂被刺穿了。” 堂主又问道:“你是谁?” 那人递过一个牌子,道:“我是总坛派来寻找宝物的,听说东平镇有宝物出现,特地赶来看看。本来要找你们帮忙,正好碰到堂口被围。幸亏堂里四个兄弟舍命拦着敌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别的兄弟都死了,现在堂里只剩你了。” 堂主摸摸牌子,松了口气,道:“原来是盗部的兄弟。这次幸亏有你,不然我们都被拜火教杀个精光,连个传消息的人都没了。” 那人艰难的爬起来,单手伸过来,要扶起堂主,道:“咱们得赶紧离开,免得那些人追上来。” 堂主摆摆手,说道:“我深受重伤,走不了了,你帮我去给下一个堂口送个消息,就说总坛派来的人都没了消息,生死未卜,东平堂口被拜火教的人围杀,全军覆没。” 堂主掏出自己的牌子递给刘木,说了个地点,是前方百里外河野城内的一处,他又详细说了暗号和印记,凭这个印记可以证明他是东平堂口派来送信的人。 刘木应了,堂主挥挥手让他赶快去报信。 刘木往远处行了几步,又施展轻功返了回来。他心思缜密,担心这人侥幸没死,怕是会有后患。 他不愿多造杀孽,只是躲在一旁看着,眼看堂主气若游丝,就要死去。 远处传来蹄声,刘木在草丛里伏得更低。 蹄声停下来,马上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刘木探头看去,却是拜火教的人,这次他们人又多了,似乎来了援兵,数了数有十三个。 只见一人下马上前查看,拽起堂主的衣领大声喝问宝物的下落。 堂主奋起余勇,噗的喷了那人一脸血水,那人恼羞成怒,抽出把形状怪异的刀,一刀割下堂主头颅,用皮囊装了,挂在腰间。 一行人叽里咕噜说了一番,打马继续往前追去,看看去向,肯定会经过河野城。 刘木等了半晌,再无人来。他从草丛里走出,跟着拜火教的人往前行去。 一路施展轻功,远远吊在马队后面,行了两日,到了河野城外。 拜火教众人没有进城,往城东行去,进了离城几里外的一处庄园。 刘木找个高处眺望,庄园内人来人往,似乎人数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是拜火教中人。 看了一会,天色将黑,刘木正要离开,庄园大门吱呀呀的打开了,里面行出一队人来,看数量有五十多个,背上或手里都有布袋,或长或短,看着就像是带了兵器。 刘木见这些人身形矫健,u看书.kanu有的步伐轻捷,有的步履沉重,显然都有功夫。 这些人没有骑马,都是步行,往城内行去,走的近了,刘木一路跟来的那十几人也在其中。 队伍往城内行去,刘木远远跟着,快到城门,那些人四散开来,零零散散的入了城,和平的久了,城卫守得不严,这么多人带了兵器进去一个也没发现。 等他们进城走远,刘木也跟着进了城,太阳已经落山,刘木刚进城,城门就关了。 那些人进了城里就四散离开,在繁华的城里一会就不见踪影。 刘木跟住最后一组,只有两人,那两人在城里东逛逛,西晃晃,最后找了家客栈住下。 刘木也随后住到客栈,要了那两人旁边的房间。 他在店内四处走走,没有见到同来的人,刘木心中纳闷,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进城要做什么。 第119章 河野城夜袭 上半夜没什么事情,到了后半夜,刘木听到隔壁有轻微的响动。 刘木把窗口打开一条缝,只见隔壁两人从窗内跳出,已经换上了黑色夜行服,戴着黑色蒙面。 刘木现在轻功高了,早就不用穿什么夜行服,身形一晃,已经穿出窗户,落到劫道的黑暗郑 他在阴影中跳跃前进,速度奇快,就算是有人盯着看,也只会觉得眼前一晃,怕是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刘木一路跟着那两人,直到了城南,看着他们爬到院墙外的一棵树上。 刘木躲在巷的阴影中,暗中计算位置,这地方正好就是魍髂堂口。 过了一会,四面八方都有人来,各自埋伏到院墙四周,把那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木见拜火教人多势重,又是无心算有心,恐怕魍魉要吃个大亏。 他有心给魍魉报个信,当即打开腰间水囊,用水卷了东平堂主的信物,从高空送了过去,到了院子顶部水团散开,牌子落在院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刘木把水又收了回来,以免留下控水痕迹,惹人怀疑。 他躲在巷子里,看不到院里情况,不过听到里面似乎有了声响,有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来四处观察。拜火教躲得隐秘,没有被发现。 刘木心中一动,木刺飞出,在树上一人臀后用力刺下。 那人正全神贯注盯着院里,冷不防身后受创,大惊之下,慌忙一掌往身后拍去,转头却是没人。 门口之人听到声响,连忙关门上叉,院里传来咣咣的锣声,有人高喊:“有贼人,有贼人”。 四周街坊灯都亮起来,有人开窗来看。 拜火教众人见到事败,大喝一声,纷纷越过院墙,往院里冲去,喊杀声四起。 刘木见他们都进到院里,攀到临街较高的房檐上,伏身观看。 院里魍魉派的人果然不多,只有十几个,五十多人围杀进去,顿时干掉几个。 眼看魍魉派回无力,屋里突然窜出三个人来,那三人身着黑衣,动作相似,身形一闪就从屋内扑出,每人手中握着一柄红色兵器,前端形如尖锥。 那兵器看着眼熟,刘木忽然想起,那是逃出青山时,暗算他的两人用的兵器。听凌紫嫣是叫做魍魉刺,兵器怪异,擅于放血。 刘木定睛看去,只见那三人动作迅疾,形如鬼魅,从屋里窜出,一闪就扑出丈许,从背后刺入拜火教一人腰部,手柄后簌簌的喷出血来,被刺那人只来的及惨叫一声就明显瘪了下去。 三人各杀一人,也不停手,在人群里交叉出手,互相掩护,配合默契。 拜火教又死了几个,领头的大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正在围攻的拜火教徒突然变阵,每八个围住一个敌人,缓缓转动,八种兵器舞成一团,正是当初困住刘木的铁桶阵。 那三个魍魉高手被困在阵内,突了几次都被挡回。 过了一会,魍魉其它十几个人都被击杀,拜火教也死了七八个,剩下的都围在三个铁桶阵外面,彻底堵死了逃生之路。 刘木心想这样的话,魍髂人都被灭杀,怎么能挑动两派敌对。他四处看看,街上很多人出门观看,有辆马车也停在路边,一个圆圆的脑袋正探出来观看。 刘木心念一动,冲出巷口,抓起车夫扔到一旁,探手进入车厢,拉出一个胖子,那胖子吓得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刘木用个巧劲,把胖子扔到一边,正好摔在车夫身上,坐上车辕,调转马头,给了马屁股一掌,朝魍魉据点的大门冲去。 快到跟前,一刀劈开大门,纵马冲了进去。 一进大门,刘木扭头钻进车厢,撞破后壁,右手一按厢壁木板,马车顿时火起,马感觉到后面灼烧,越发跑的飞快,直接冲入院内人群之郑 三个铁桶阵经此一冲,破了两个,两个魍魉高手得此机会趁机冲出,先两刺解了另一个铁桶阵,三人联手跟在马车后面往里冲去,终于破开包围,冲进了屋里。 刘木从车厢后边冲出,跳到院外,跃上屋顶,在街边众人指点中逃了开去。 他已经给魍髂高手创造了机会,若是他们抓不住,那就活该死绝。 刘木在客栈门口,留下印记,回屋静等结果,若是两内没人来,估计魍魉本地堂口也全军覆没,他就准备回去了。 等到白,隔壁的两人回来了,两人在屋里换了伤药,嘀咕一会,出门离开客栈走了。 刘木没有再跟,已经知道他们的老巢在那个庄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又等到夜里,u看书ww.uukanshu.m窗户传来敲击声,刘木打开窗缝,对面街口站着一个人,蒙着面,双手比了个手印,刘木看得清楚正是东平堂主的接头暗号。 刘木探头看看四周,打开窗户,也比了个不一样的印记,那人看零点头,四处看看,夜深人静,杳无人烟,往上一纵,跃入屋内。 刘木关好窗子,拿出东平堂主的牌子递了过去。 他道:“我是东平镇西风村的赵三水,是今年刚拜入堂里的,我们堂主让我来传消息,他去围杀琥珀的人没有消息,估计凶多吉少,还拜火教要偷袭我们各个堂口,让我来报信。” 他报的是年轻饶名字。 那人看着刘木,一股杀气冲过来,他冷冷的问道:“你们堂主呢?怎么只剩了你一个?” 刘木全身颤抖,运功逼出冷汗,战战兢兢的道:“我们堂主交代完就死了。对了,还有个地点,是拜火教在河野城的据点。” 那人本来就要出手,消息已得,留着这贪生怕死之辈有何用。不意听到有对方据点,连忙收手,问道:“在哪里?” 刘木道:“堂主曾经带我去过,在远处监视了几,当时不确定那里是拜火教据点,后来袭击我们的人,正是在那里望见过的。那地方偏僻,不清楚,得一路找过去,看着地形才能知道。” 那人盯着刘木半晌,道:“你留在屋里,哪也别去,知道了吗?” 刘木连忙点头。 那人跳出窗外,潜入黑夜里离开了。 第120章 山庄烤馍香 第二,刘木没有出门,只是到一楼用了些饭,到了下午,那人又来了,这次直接敲门进来,这次没有蒙面,不过他的眼睛刘木认得。 他看着刘木道:“是我。” 刘木点点头。 那人也不废话,问道:“你确定能找到地方,若是找不到,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木打个寒战,连忙道:“找得到,找得到。” 那人转头出门,叫刘木跟上,出门上了辆马车,一路行出城外,到了一片僻静的树林。 那人停下车,捏唇吹了个口哨,林子里人影晃动,不一会,钻出来一百多人,都是身着黑衣,半数人腰间插着魍魉刺。 刘木见人围上来,装出发抖得样子。 赶车的人迎上去,跟领头的道:“这子是咱们东平堂的人,名叫赵三水,我查过,确实是咱们的人。他们堂也遭了拜火教突袭,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 那领头的点点头,道:“就是他知道拜火教据点在哪?” 赶车的茹点头道:“他曾经监视过那个据点,见过后来袭击他们堂口的人进出。” 领头的点点头,指指刘木道:“你在前面带路。若是走错或找不到,心你的脑袋。” 刘木慌忙点头应下,赶着马车往那庄园走去,心中暗自对比双方战力,不知道哪方占优。 他对这两的操作甚是满意,不用打生打死,敌人自相残杀,任凭血雨腥风,我自坐山观虎斗。 路上绕来绕去,还假装走错两次,刘木看看色已暗,往庄园行去。 他觉得对方应该有暗哨之类的,靠的进了,拍一下脑袋,兴奋的大声跟领头的壤:“就是这里,过了这个山包就是了。” 罢兴奋得就要赶着马车上去,领头的连忙拦住他,派人上去观察,过了会回来汇报,果然见到一个山庄。 众人把马栓到偏僻角落,步行过去,都是江湖人,不擅骑战,马不过是个行路工具。 爬到山包顶上,众人躲在石头后面窥伺下面山庄。 这山庄四面环山,只有这一条路进出,视线还被山包遮挡,若不是当时刘木跟着拜火教的人来,真是难以发现这隐秘处。 看着周围环境,领头之人已经信了一半,他挑了两个轻功好的,让他偷偷潜进去观察。 众人坐在山头啃着自带的饭食。 刘木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领头之人见了,还好心给了他一份食物。 刘木面露感激,接过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领头之人见他毫无顾忌,点头微笑,不再管他。 食物入腹,刘木便觉不对,他现在内功大成,体内有丝毫变化,立刻便知,一种热辣之物正从胃壁渗入他体内,定是中了毒。 刘木不敢现在就用火烧,怕引旁人注意,只是把内功都换成热流,控制毒物渗透。 右手火鸟生成的不同热流突然动了,它在刘木体内很多都没有反应,都快忘了这东西了。 那股奇异热流,似乎闻道什么好东西,顺着刘木身上的经脉钻了过去,到了肠胃附近,碰到毒物,忽的扑了过去,不一会就把毒物扫荡干净。 那热流四处游荡,把刘木身周转了个遍,再没发现什么好吃的,又钻回右手,安静不动。 刘木心中奇怪,这火鸟化成的热流真是奇异,有智慧,无实体,还能解毒。 正思量间,潜过去的两人回来了,果然是拜火教的据点。 领头的叫了几个人去一旁商量,有几人似有意似无意的围着刘木。 刘木心生警惕,他现在没什么用了,不定嫌他累赘,一杀了事,不过那领头的刚给他喂了毒,怕是还要用他。 商量完毕,众人回来分成四队,从四面包抄过去,要让下面庄园里的人一个也逃不脱。 刘木跟着一队,目标是正门,他被安排在第一批冲击的人手里。 “这是让我当炮灰啊。”刘木心里腹诽,面上却装的斗志昂扬。 动手时间定在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 刘木也搞不清他们怎么确定这月亮正好在头顶,直到动起手来他才发现,只有他们一队最先动手,所以月亮在哪是无所谓的,他们动手的喊杀声就是号角。 第一批有十人,武器都不是魍魉刺,为了造成声势浩大的样子,每人手里拿了两件兵器,敲打呐喊着冲到大门口。 门前静悄悄的,刘木冲在最前,手里举着两把大刀,一脚揣在门上,那门纹丝不动,刘木抱着脚倒在地上。 身后的人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一个踩着一个,搭成人梯,从两边围墙翻了过去,一会吱呀呀声响,大门洞开,众人冲了进去,后面埋伏的见门已洞开,也跟了过来。 刘木站起来,一拐一瘸的走进大门,第一个院子空无一人,前面的人又喊杀着进邻二道门,刘木刚走到第二道门口,脚步声响起,后面的人也跟过来了。 刘木忽然感到前面门口热浪涌出,慌忙往后便倒,一边喊道:“快爬下,有火,有火。” 后面人一愣,已经有火焰从二门冒出来。 后面跟来的都是高手,两人上前,脱了衣服抡圆敛在门口。 过了一会火焰熄灭,u看书 uknshu众人往里望去,只见九个焦炭状的东西爬在院里,别的人一个没见。 后面这二十多个都拿着魍魉刺,见状也不害怕,直接从两边上了屋顶,往前院摸去。 刘木一拐一瘸,也上不了房,探头探脑的钻进了二道门,贴着墙往后面摸去。 行了一半,什么动静也没有,屋顶倒是有惨叫声,想来是上房的中了埋伏。 这时候,庄园的其它方向也响起了喊杀声,想来那领头的见对方早有防备,改偷袭为强攻了。 刘木也不着急,看看有出灌木还在燃烧,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掰成两半,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烧烤。 他这经常在外游荡的,怎么可能不随身带着吃食,刚才不过是惑人耳目罢了。 正烤着馒头,有人从屋顶掉了下来,看着眼熟,正是到客栈找刘木接头的人,看看已经快没气了。 第121章 事了拂衣去 那人趴在地上,侧头看到刘木悠闲的蹲在屋檐下烤着馒头,瞪着一双大眼睛,颤抖着用手指着刘木,嘴里咕噜了几句,吐出血来,不再动了。 刘木看他死不瞑目,叹道:“想吃你就啊,没必要气死吧。” 看看烤的差不多了,他换了个地方坐下,专心的啃着馒头,头顶和庄园深处不断传来喊杀和惨叫声,丝毫没用影响刘木的食欲。 吃完馒头,刘木打个饱嗝,信手拍在身边木柱,火焰沿着木柱烧到廊顶,又顺着廊顶烧上屋顶,最后整个屋子都着了起来。 刘木在火中沿着廊道往庄园里面走去,一路放火,身后无数人在火中拼杀,不少仇敌相携而死。 刘木信步行去,速度却不慢,走了一会,已经到了庄园后墙,他是沿着左手边烧过来的,这次转到另一边,又放着火走了回去。 一路上见到好几个高手拼杀,刘木也懒得再看,躲着视线放了火离开了。 不多时,已经又回到大门口,刘木站在门前,看着庄园内满是火焰,欣慰的点点头,往谷外走去。 行到山包上,跳出两人,是魍魉留下防风的。 没等他们话,刘木问道:“刚才有人过去吗?有个瘦的贼人逃过来,我追着他来的。” 那两人一怔,对视一眼,正在回忆刚才是否有异常,只见火光乍起,刘木双手挥舞着两根燃烧的树枝砍了过来。 两人心里好笑,这子要是用刀偷袭不定还能伤了一个,用树枝能干啥。 正要抽出魍魉刺要了这子的命,谁知刘木手中火焰暴起烧了过来,两人方自一挡,便引火上身,不多时烧成两具焦炭。 刘木看看,真和中了拜火教的喷火术差不多。 回头看看,庄园已经燃成一片,也不知道能活下几个。 他心中舒畅,去隐秘处把马都解了,骑着头马,沿路狂奔而去,身后马队呼啸跟随,在黑夜里踏起尘土如烟。 北江两岸春意已生,刘木沿江西行,这一路无事,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原水城。 进了城,到了原来游龙帮的驻地,已经换了牌匾,改成了罡分舵。 门前守卫见到帮主回来连忙迎进,分舵是张师主管,肖兔九辅助,进了驻地,分舵的人都是武堂的。 军堂的人都回了三门谷,军堂帮众现在的行为举止明显有了军队的模样,只是兵器和服装还是江湖人打扮,张师怕他们在城里时间久了,会引起官府猜忌,都送回了本帮驻地。 刘木回来见到慕容离,把事情都和他详细了一遍。 慕容离道:“想不到这一路发生这么多事,我前几已经收到琥珀的传书,不过篇幅有限,只是已经安全抵达,让我谢谢你。” 刘木笑道:“谢什么,太不实惠,以后交易多打些折扣就好。” 慕容离有些黯然神伤,道:“以后你们再交易就不是和我了,我已经和琥珀了,退出组织。” 刘木不胜唏嘘,这人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不过总算能迷途知返,早日上岸。 他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浪迹江湖吧。”慕容离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离开琥珀,不再做她裙下之臣。 刘木道:“你一个人浪迹江湖有些凶险,再你那一身收集情报的本事浪费了也有些可惜。不如来帮我吧。” 慕容离道:“你们也想弄情报组织?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刘木嘿的笑道:“本来是不容易,不过我运气好,有人给我送了一个。” 他把从开州知府姐那得到名单的事大概了一遍,道:“你正好在信息传送上有经验,若是有意,去给蓝茂明做个副手,帮他建立一条信息传递渠道。” 慕容离想想道:“也行,反正我除了对情报这行比较擅长外,也没什么别的长处了。” 他想想苦笑道:“我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刘木正色道:“那不一样,在琥珀那,你只是个干活的。在我这,咱们是志同道合的兄弟。若有一日你厌烦了这种生活,来去自由,必不阻拦。” 慕容离哈哈大笑道:“不错,志同道合。” 当晚摆了桌酒席,刘木把张师和肖兔九叫上,了慕容离的安排,众人相谈甚欢,饮到深夜。 第二刘木起来的时候,慕容离已经走了,按照刘木给的联系方式,去找蓝茂明。 刘木闲来无事,在原水城驻地休息几,正好分舵新立,压压场子。 自从灭了游龙帮,uu看书 .uukshucm 称霸开州,附近帮派都是人心惶惶,不过罡没有那么多野心,若是没人招惹,自不会欺压别人。 江湖名声已到了这地步,自然有附近的武林豪杰争相投靠。 现在入帮检验已经没那么严格,不过想要入帮,还是要在开州当地有保人,还要核验江湖名声。入了帮的弟子,会根据性格和特长分派到各堂。 到了月底,刘木和张师统计了一下,手下弟子已经有一千三百多了,这还没算上家属亲眷。 刘木想想,这些人武功高强,各有所长,闲着也是没事,干脆找了开州知府,讨了个开州团练使的名头,武堂或军堂轮流出战,挨个铲平开州内的各地盗匪。 罡派帮规严明,出兵也不打扰当地百姓,还专门打击盗匪恶霸,在开州名声渐起,受到百姓的称赞。 盗纺宝库也都变成了罡的财物,刘木也不吃独食,拿了三成分给开州知府。 开州知府深明事理,眼光远大,他知道刘木背后有承南王,也乐的送个人情,自己拿了一成,剩下的分给下面官员,言明是罡剿匪所得。 开州上下一团和气,官府百姓都很满意。 罡战力也逐渐提高,形成了军堂弟子为中军,武堂弟子为东南西北四部辅军的作战阵型,还准备了不少简易的攻城器械。 张大宝虽然武功学的不怎么样,指挥军队倒是有些赋,逐渐头角展露,成为了刘木和张师之下的第一大将。 第122章 会盟沧浪山 一晃过了半年,天罡势力早就出了开州,西边是帝都,不好发展,于是一路沿江往东部延伸,势力范围已经到达河野城。 河野城经过魍魉和拜火教一役,附近的江湖高手几乎清空,天罡派轻松进入,毫无阻碍,很快在那里建立分舵,站稳脚跟。 现在天罡已经是两千多人的大派,慕容离和庞虎也授了天罡星座。 天罡派后山的石壁上多了两个名字: 庞虎,天雄星。 慕容离,天剑星。 天罡在开州发展的如火如荼,江湖上也是纷争不断。 拜火教在北江东边河野城和魍魉大战一场,吃了大亏,一百多人的精锐都毁在了河野城外的庄园里。魍魉也损失惨重,再加上吉阳城外中了埋伏,实力大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蛰伏不出。 拜火教是西部九天盟的成员,这次吃了大亏却不能忍,回去撺掇盟内各派要报复回来。 正好九天盟近些年势力膨胀,早就不满西部荒凉,有入侵南部江湖的想法,趁此机会,举起复仇旗号,派出大量高手,沿着北江往沧浪刀的势力范围侵入过来。 北部青山剑派,苏老帮主已经退位,现在是苏杰掌权,他即是北部第一大派青山剑派的帮主,又是北部武林联盟的盟主,势力庞大,一手遮天。 青山剑派本就和沧浪刀龌龊不断,这次和九天盟遥相呼应,也打出要和沧浪刀一决雌雄的旗号,南侵而来。 沧浪刀虽然顶端武力强大,也挡不住两强夹攻,北江西边的地盘已经快丢了一半,北边的青山剑派的前锋已经离北江边只有百多里了。 这日传来消息,沧浪刀召集南部江湖各派商讨抗敌对策,天罡现在是北江东部第一大派,自然在邀请之列。 刘木带上张天师,两人往沧浪刀赶去。 沧浪刀位于帝都南边,北江在帝都附近往南绕了个弯,沧浪刀就在北江那个大弯的南边,离着江边不远。 北江在那里流经了一片湖,湖很大,当地人都称之为沧海,沧海的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中间竖着一座高山,离沧海只有十几里路,原来叫什么名字已经不知道,现在沧浪刀就建在山上,所以那山就叫做沧浪山。 刘木和张天师沿江南行,过了北江的拐弯处,眼前便是草原。 只见天高地阔,草原无边无际,无数雪白的羊群,仿佛白云投下的倒影,远远的有座山,高耸入云,山顶还有白雪覆盖。 两人顿觉心胸开阔,忍不住纵马狂奔,朝着沧浪山奔跑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沧浪山脚下。 山脚下布满了毡包,刘木带着张天师放缓马速行去,到了近前,自有沧浪刀弟子迎接。 沧浪刀弟子性格都是豪放,没有北方青山剑派的儒雅,将刘木两人领导一个大号毡房,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毡房内东西齐全,刘木和张天师休息片刻,一起出去走走。 他们来的尚早,只有少数几个门派到了,毡包四散凌乱,却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张天师东走走,西逛逛,又走到附近一个小丘上,回头和刘木道:“帮主,这沧浪刀果然有能人,毡房布置看似凌乱,实际却是按阵图所布。” 张天师指着远处看似散乱的毡房道:“帮主你看,咱们现在站的是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但是看过去,还是只能看到靠边的十几个毡房,里面是何布置,都被遮挡。照我的推算,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只能看到靠外边的一圈毡房。” 他又领着刘木往里行去,走的近了,他指着前面说道:“你看这处,从外面看来应该左边有缝隙,可以穿行。” 两人再往前走,到了跟前,发现左边竟是死路,是另一个毡房的背后,右边才是通路。 张天师领着刘木忽左忽右,毡房都是一个模样,很让人迷惑,转了一会还有些头晕。 好在张天师懂行,走了一段,抬头一看,又回到了自己的毡房。 刘木有点头晕,不想再转,回房休息,张天师来了兴趣,继续他的探阵之旅。 第二天清晨,刘木起得早,骑马出了毡房群,他虽然不懂阵法,以沧浪山作为基准,记住自己毡房的进出路线还是容易的。 人来的不齐,大会估计还得明日才能举行,刘木打马往沧海奔去,一路风吹草底,不觉心旷神怡。 到了沧海边,站在山丘上往下望去,沧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的依卧在草原中间,海中有三座小岛,面积太小,不能住人。湖水清澈见底,真不愧是草原中的无暇美玉。 这沧海南北较长,大概八十多里,东西虽窄,也有近二十里。 沧海上波光粼粼,有几艘渔船正在湖面,撒出的大网映着朝阳,闪闪发光。 “这景色真美啊,怎么看也看不厌。” 刘木吓了一跳,这句话可不是他说的。 扭头看去,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他就那么随便的坐在草里,也不顾清晨的露水打湿他的衣服。 刘木来的时候可没有人,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人的神出鬼没,这人正是在青山碰到的那个书生叶缺。 刘木早就想到来沧浪刀会遇到他,只是没想到这人又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在旁边突然说话,吓你一跳。 刘木跳下马,在比自己厉害的高手面前还是应该保持谦逊。 他也坐了下来,uu看书.uukanshu.cm 身上热流涌动,屁股下的露水瞬间蒸干,暖烘烘的坐起来很舒服。 叶缺看看他道:“控火还有这好处啊。” 刘木笑笑不语,扭头看向沧海。 过了半晌,他问道:“这次很麻烦吗?” 叶缺点点头道:“很麻烦,非常麻烦。” 又过了半晌,刘木道:“需要我做什么就说,我现在也能帮些忙。” 叶缺扭头看看他,说道:“好。” 两人再不说话,继续欣赏沧海美景,都是江湖豪杰,何须多言。 太阳升起,旁边已经不见了叶缺人影。 今天到的门派明显多了起来,不过毡房还是空了很多,估计有些门派没有来。 第123章 结盟战9江 毡房中间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空地,这次来的都是帮派首领,人数并不很多,各门派自发的汇聚到空地上。 大家自报家门寒暄几句,刘木发现来的帮派大多数都是帝都西部的帮派。 听众人议论,九天盟已经占据了七座大城,暂时停住了进攻的步伐修整。 有个帮派名叫刘家帮,他们的帮中弟子都是刘姓子弟,这个刘家帮原来的地盘就是那七城中的一个,现在被敌人占据,帮中残余弟子只能借住在别人的地盘,难免受到排挤打压,苦不堪言。 刘家帮的帮主叫做刘正永,看年龄得有五十多岁,他站到中间,抱拳道:“各位帮派领袖,请听我一言,九天盟这次倾巢而出,派出了近两万高手,又有青山剑派呼应,看着架势应该是要将我们南部武林尽数铲除。”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有些不以为然,沉声道:“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西边已经有七城落入他们手中,五个帮派无家可归,只能寄人篱下,维持生计都是难事。” 他讲到心酸处,老眼有些酸涩,使劲眨了眨,大声道:“所谓唇亡齿寒,等到西边的大城都被攻陷,自然就轮到帝都附近和东边的各派。到时候九天盟携大胜之势席卷南部武林,各位的帮派又岂能独活。” 这老人说的恳切,不过多数人还是无动于衷,毕竟离得还远,九天盟攻占了七座城池就用了半年多,然后又已经修整了月余,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看这情况恐怕正在消化地盘,再次大战说不定就到明年了。 一年占七座城,西边几十座城,全打下来没有十年是不太可能,更何况中间还有沧浪刀挡着,对于东部来说等打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恐怕帮主都该换了。 这次东部帮派来的很少,只有寥寥几个,多数帮派都缩在自己的地盘上观望,说不定还有人存了趁机扩展的想法,反正沧浪刀自顾不暇。 刘木冷眼看着江湖百态,也不出声。 刘正永四处央求,想找人帮他们夺回城池,他见刘木这帮主年轻,又只带了一个随从,以为是个无名小帮,路过只是打个招呼,也不寒暄,只找那些看起来人多势众的求恳。 刘木听旁人议论,七城五个帮派,四个都去求沧浪帮,只有刘家帮自己来找别的帮派帮忙。 求沧浪帮夺回地盘,必然要有利益补偿,不然人家为何要为你打生打死。 这刘家帮明显是存了小心思,专找些离得远的帮派,将来夺回了地盘也好打发。 刘木听人议论,虽不能全信,却也心中明了,当即拉了张天师回毡房。 进了屋子,张天师问道:“帮主,咱们这次有什么打算。” 刘木道:“我和沧浪刀的叶缺有旧,明日见了听他怎么说再定。” 张天师惊道:“莫非是江湖人称“弈刀无缺”的叶缺。” 刘木纳闷道:“他这么有名?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张天师道:“叶缺出手不多,江湖流传的只有两三次,不过每次都是轻松取胜。 听说他的刀法来自青山剑派的弈剑术,当年他父亲和青山老掌门对决,打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 叶缺旁观了一天一夜,回去就自创了奕刀法,攻敌必救,守敌必攻。” 刘木听得神往,这叶缺看着像个书呆子,没想到还能自创刀法,自己还是用的原来学到的十八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创刀法。 两人商量好对策,这次大战天罡肯定要参与,现在帮派附近没什么威胁,连山贼都剿灭完了,若是没这次大战,恐怕只能维护地方治安,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次计划派出一千人,八百军堂,两百武堂,跟着沧浪刀,适应一下几万人的大战。 两人议定,自不再言,养精蓄锐,等待明天大会。 毡房中间空地人声喧闹,生了篝火,呼朋唤友,喝酒吃肉,很是热闹,只是不知道明日有多少帮派奋勇争先,对抗强敌。 到了第二日,有帮众弟子带众人上沧浪山,刘木四周看去,竟然少了几个帮派,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昨夜喝的太多起不来。 上到半山腰,进入一个大厅,众人落座,围在两旁,主位前站着一个中年人,浓眉大眼,脸盘方正。 听旁人道,这人就是沧浪刀的帮主叶江诚,也是叶缺的父亲。 刘木四处看看,第一排第一个坐着叶缺,见到刘木朝他点点头。 众人落座,却不安静,互相说着话,嗡嗡的响成一片。 叶江诚脸色严肃,咳嗽一声,声音洪亮,在厅里反复回响,吓了众人一跳,都不再发声。 叶江诚大声道:“我知道众位来此存了什么心思,西边的帮派想让东边的帮着抗敌,可是又不想付出代价。东边的帮派只想自保,不愿出力抗敌,还想趁机赚些好处。” 他脸色涨红,显然是有些气愤,厉声喝道:“现在我代表沧浪刀宣布,已经陷入敌手的七个城池就是无主之物,所有出力的帮派共同瓜分这七个城池的财物和资源。” 地下坐着的人里,刘家帮帮主刘正永霍的站了起来,气愤填膺的道:“为什么,那是我们的地盘。” 叶江诚冷冷看着他道:“你们刘家帮原来有八百多人,uu看书 .ukansh 现在剩了多少。” 刘正永挺直胸膛道:“我们还有七百多弟子,不管谁要动我们的地盘,都要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叶江诚嘿嘿笑道:“九天盟离着还有几十里,你们刘家帮就弃城而逃,这减少的一百弟子,恐怕不少都是自己跑散的吧。” 刘正永脸色通红,不敢争辩,旁边人拉他坐下,他顺坡下驴坐了下来。 他心里暗想,将来谁得了那城再去抢夺回来,打不过九天盟,还打不过一个东部的帮派。 叶江诚道:“这次抗敌,青山剑派由沧浪刀单独应对。 抵抗九江盟,沧浪刀再出六千人,叶缺是总统领,所有参与的帮派都要归叶缺指挥,丢掉地盘的帮派要冲在前头。 不愿意参与的,可以自己去夺回家园,不过一定要赶在联盟大队人马到之前,若是联盟人马到了城下,那城还在敌人手中,以后就不再是你的地盘了。” 第124章 成军行路长 叶江诚盯着刘正永的方向,看他低头不敢回看,忍不住哼了一声。 叶江诚说完就坐回椅中,自去喝茶,叶缺站起来,手里拿着纸笔道:“现在开始统计各派参与人数,将来战胜获得的资源可是按人数来分配的。” 刘木心里觉得不妥,若是有人派出一堆老弱病残前来充数,岂不是弄了个杂牌军。 不过他见叶缺胸有成竹,也就没有出声询问,说不定还有其它后续手段。 能当了帮主的都不是傻瓜,于是大家报上人数都是慷慨,至少也是七八百,天罡派的一千人还不是最多的。 邀请来的都是大帮派,帮众不到两千也差的不多,更何况很多人都存了雇佣地痞流氓滥竽充数的念头。 叶缺让每个帮派各写了一张纸,上面言说本帮出多少人,皆是帮内精锐,由沧浪刀叶缺指挥,组成联军,最后再签上大名。 叶缺把纸收好,递给身后沧浪刀弟子,弟子出门,只听外面依次令下,不少人领命,下山而去,厅内众人都是不解。 叶缺笑道:“这几日请各位帮主在此等候,沧浪弟子会派人带着各位写好的信函,去各位帮派驻地,引人前来。” 众皆哗然,有人道:“怎么不让我们自己回去安排。” 叶缺道:“兵贵神速,各帮自去筹备太浪费时间。我已经安排弟子引各派高手到吴山城会合,沿途补给均由沧浪刀安排,当然最后还是要从夺回的城池里获得相应的资源补偿。” 他顿了顿,看看众人道:“各位在此修整两日,两日后沧浪六千人整备齐全,正好一起出征,到了吴山城会和各派弟子,再往西征伐。” 说罢跟着叶江诚离开大厅,往山上行去。 厅中众人议论半天,都知道是被叶缺算计了,不过他们本来存心不良,被算计也是活该。 众人出了大厅,下山回到毡房,有人想要离开,发现四周已经被沧浪刀弟子围住,昨天偷偷离开的人也本被拦了回来,说是为防止有人泄密,要等两日后才能放行。 刘木和张天师看着众人长吁短叹,心中不觉好笑,当即也不管别人,找沧浪弟子要了西边地图拿回来研究。 这时代地图实在是粗糙,只有大的河流、山脉、城池才有记录,别的都是空白,刘木看着地形似曾相识,可是自己从没去过西部怎的见过类似地形。 当下不及细想,和张天师研究进军路线上的险要之处。 吴山城在帝都西边,距离足有七百多里,按照习惯的划分,北江被分为西、中、东三段,该城的正是西段和中段的交界处。 北江西段共有大小城池四十多座,西部人口稀少,城池都离得较远。 这次九天盟沿北江东行,沿路攻占了七座城池,从东往西分别是龙息城、威远城、临召城、光合城、河正城、林下城、寻化城。 九天盟最初由西部的九个大型帮派组成的联盟,按势力高低顺序排列,分别是拜金教、拜木教、拜水教、拜火教、拜土教、拜风教、拜雷教、拜日教、拜月教。 自从九天盟成立以来,西部江湖乱战的局面再也不复存在,九天盟的势力不断扩张,只用了短短十年就一统西部武林。 西部地区所有没有加入盟的帮派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都并入了九天盟之中。 现在九天盟已经是一个囊括三十多个帮派,接近十万人的庞然大物,便是官府在西部也不如九天盟说话管用。 这次入侵,九天盟共派出了两万多人,每到一城,必先肃清城外各镇的武林人士,不入九天盟的都是赶走或杀伤,然后再联系官府,让他们逼迫城内帮派出城迎战,若不出城,则进城围杀。 官府不愿意掺和江湖事,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帮派之间的斗争,和官府无关,自然大开城门,任凭双方搏杀。 北江诸帮派本就不睦,自己都争斗不休,没人组织,哪会联手抗敌。更有些帮派,如刘家帮那样的,连敌人面都没见到,就自行撤走。 九天盟沿江西行,一路征伐顺利,不过半年已经攻占七城,沿江占据了四百多公里的狭长地带。 目前九天盟停步在龙息城,距离吴山城不过两百多里,下一步是往南北征伐,进一步占领北江西段,还是继续往东打通到北江中段的通路,还未可知。 刘木和张天师研究地图,主要是熟悉情势,这次又不是他们指挥,怎么打是叶缺说了算。 刘木在给天罡的信里写的清楚,军堂多少人,武堂多少人,哪些天罡星座领人来,都写的清楚,所以也不着急。 两日后,沧浪刀弟子准备齐全,众人随着一起上路,沧浪山到吴山城有千里道路,行了近一个月方才到达。 又等了十日,各派弟子陆续到达,天罡派离得算远的,最后一批到达,张大宝、周令羽和庞虎带队前来。 蓝茂明派了十几个人跟来,他们的情报组织一直局限于北江东段,这次趁机扩张到北江西段。 各帮派到齐,共有三万五千多人,叶缺把军队分成前军、中军、后军三部分,uu看书 .uuanhu.om前军由北江西段各帮派组成,约有一万人;中军是沧浪刀弟子带着北江中段帮派组成,大约一万五千人;后军由北江东段帮派组成,大约一万人。 三军领头人的都是沧浪刀弟子,叶缺作为总统领坐镇中军,天罡派被安排在后军。 三军整合完毕,往西进发,刘木他们跟在军队最后不知道前面情况,只是按照后军统领的命令行事。 后军统领是沧浪刀的叶文觉,听说在沧浪刀是负责帮内事务管理的,也不知道领兵行不行。 每天辰时过半,后军就起床造饭,巳时将至,中军已行,后军就上路行军,跟在中军后面。 中间走走停停,一般能走了三十多里就是不错了。 到了申时过半,停军扎营,派出斥候,酉时造饭,吃过饭天已经黑透了。 已经入秋,天气转凉,倒还能忍受,草木枯黄,柴火容易寻找,众人点着篝火,围着聊聊天,这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第125章 盟军第1战 开始两天,众人还有些新鲜,行了四五天就有些疲劳和厌烦,都是江湖人,自由散漫惯了,这一路管的严,一两天还能忍受,时间长了难免牢骚满腹。 天罡派弟子倒是早就熟悉了这种做法,张天师一直是按军队的要求来管束,军堂大部分是年轻人,开始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养成了习惯。 别的帮派渐渐散漫起来,到了晚上喝酒吃肉,大声喧哗,甚至还有打斗的,营地里一片吵闹。 后军统领叶文觉巡夜,四处呵斥,却没人听,只能无奈放过。 到了天罡派,只见营地里几百个帐篷,排列整齐,围成一圈圈的,帐篷开口均是朝外,正中心是刘木的帐篷,第一圈是天罡四星,再往外是百夫长,队长,伍长,层层扩散开来,好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天罡军堂采用军队的编制,三人一组,九人一伍,三伍为一队,四队为一个百人队。 每组三人一般都是刀盾、枪、箭,应为擅长射箭的人不够,有些组是配的暗器。 每组的组长都是刀盾手,伍有伍长,队有队长,百人队首领为百夫长,这次来了十个百人队,军堂八个,武堂两个。军堂八队由张天师执掌,张大宝辅助。武堂两队分别由周令羽和庞虎执掌。 叶文觉在外面看向天罡营地,黑压压的一片,不见火光,只能看到两排帐篷,里面情况一概不知。 往前靠近,还有几十米,便有一队三人打着火把出账来问。 前面一人手持圆盾,圆盾足有半人高,持盾的人站在中间,右面一人手持长枪,左面一人手持弓箭,挂着的不是普通箭矢,一看就是鸣镝。 中间持盾的人露出半截脑袋,眼睛刚刚高过盾沿,他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叶文觉喊道:“我是后军统领叶文觉。” 持盾的人又喊道:“叶统领,黑夜看不清楚,请点火来照。” 叶文觉身后沧浪刀弟子拿过火把,照亮叶文觉的脸。 持盾人见确是统领,也不松懈,仍是盯着对方,和用枪的道:“确实是叶统领,喊后面的人通报。” 用枪的回头喊道:“叶统领来访,速去通报。” 身后黑暗处有人应了一声,人影晃动,有人进去通知,又有三人迎出来,领头一人抱拳道:“叶统领,请随我来。” 这人是一个队长,今晚负责巡逻。他引着叶文觉七拐八拐的来到中心大帐前,刘木在帐口守候。 叶文觉寒暄几句,说道:“明日辰时,总统领召集各帮主到中军开会,请刘帮主务必参加。” 刘木应下,叶文觉在巡夜队长的带领下出了营地,他骑马行了几步回头看去,天罡营地静悄悄的,外面一个人影也不见,再看看远处,其它帮派灯火通明,远远的就能听见喝酒吆喝和叫骂声。 叶文觉跟周围弟子感叹道:“这天罡派怕不是池中之物啊。” 第二日刘木到了中军帐中,叶缺今天穿的齐整,一身玄衣锦袍,终于不再是书生打扮,看他表情严肃,刘木也不寒暄,上前报到,叶缺也是点了点头。 刘木来的早,别的帮派首领没来几个,稀稀拉拉的,叶缺脸色不善。 后面来的人渐渐多了,到了日上三竿终于到齐。 最后来的是刘家帮的帮主刘正永,他一进帐就往四周抱拳道:“哎呀呀,不好意思,人老了,昨天又喝了几杯,今天起的晚了,大家多多原谅。” 有相熟的和他寒暄,相谈甚欢,叶缺在中间正座上脸色更差。 叶缺冷冷喝道:“擂鼓。” 帐外咚咚咚三声鼓响,鼓就立在帐外,震得帐内众人心跳加速,都安静下来。 叶缺一改往日和善面容,大声道:“北江各派联盟,共抗外敌,各位既然选了我当这总统领,就要听我号令。 咱们虽然不是军队,也没什么军令如山,可是这次不是普通的江湖械斗,是几万人的生死决战,是关系我们北江各派的存亡大事,若是有谁不听号令,别怪我翻脸无情。” 叶缺把脸转向刘正永道:“刘帮主,昨日前军统领是不是告诉过你时间了,为何辰时不到?” 刘正永满不在乎,哼了一声道:“人老了,起不来。” 叶缺点头道:“刘帮主年岁太大,确实不适合参加大战,来人扶刘帮主去休息。刘家帮的帮众暂由前军统领直接管辖。” 刘正永霍的站起来,怒道:“你敢?” 叶缺轻弹手指,发出铮的一声,他的手指和刀没什么两样了。 刘正永如收重击,往后便倒,正有沧浪刀弟子上前,扶住他,拉了下去。 估计用不了多久,刘家帮就会烟消云散,弟子都并入沧浪刀中,众人见此场景,一时都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叶缺四处扫视一番,满意的没有看到抵触的目光,慢慢说道:“前面斥候已经传来消息,前面二十里处是龙息城地界,明天就要和敌人碰面了,咱们若是再不同心协力,失败就在眼前。各位也不希望带来的帮中精锐都毁于一旦吧。” 他看看众人,又道:“刘家帮帮主年迈不能理事,帮众当归联盟共有,我沧浪取三百弟子,剩下的分给各帮补充人手。刘家帮的临召城现在是无主之城,u看书 ww.uuashu.om我们沧浪刀就不争了,将来战胜论功行赏,谁功劳多,谁就是临召之主。” 众人听得有人分,还有争夺大城的机会,都振奋起来,纷纷赞道,总统领英明。 刘木看着坐在主位的叶缺,似乎有些不认识了。 全军修正一天,第二日继续前行,前面就是敌人,各帮派都有些兴奋,不自觉的步伐加快。 天罡派还是按照习惯的速度前行,渐渐落在后面。 行至午时,前方远远的传来喊杀声,刘木让军队继续前进,自己施展轻功到前面去看。 靠近了战场,前面人挤人,水泄不通,刘木攀上旁边一棵几十米的大树,只见前方百米外尘土飞扬,喊杀一片。 看情形武功最高的人都没有出手,全是靠刀枪拳脚拼杀的。 两边都是密林,中间是三十多米的空地。 第126章 天罡首战强 刘木眼见自己一方队形散乱,挤到前面的只是拿了刀枪拼杀,毫无章法可言。 仔细看看形势,沧浪刀弟子分在两旁,每边只有前方几个人接敌,也不怎么进攻,只是挡住前方和两翼。 中间近三十米的宽度都是其它各派弟子,冲在前面的正是留了地盘的几个帮派。 对面敌人穿着整齐的黄色服装,似乎镶有亮片金光闪闪的。后面远处似乎是些红色的敌人,再后面还有蓝色的,更远的就看不清了。 后面有些帮派等不及,就从两边密林中摸了过去,对方在林中也有人,不断有刀枪碰撞的声音,听惨叫声大多数是北江这边的人。 两方语言不同,战场上洋溢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和腔调,纷乱无比。 刘木在树顶上感觉情势不太好,自己这边太乱了,对方攻得比较整齐,怕是要败。 他下了树,回到天罡队里,发布命令,天罡弟子下了道路,伏在道路右侧的草丛中,还安排一个百人队,面朝背后树林埋伏,防住后路。 过了一个时辰,前面一阵大喊,果然溃退下来,冲的迅速,退的也快,一窝蜂的往后跑来。 刘木他们伏在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过去,有些逃回来晚的人身上还有烧伤,显是受到火攻。 刘木他们爬了半天,等到其它帮派退的差不多了,后面沧浪刀的人拥簇着退了回来,虽然有些散乱,但是抵挡起来很有章法。 外圈弟子挥刀抗敌,劈上十几刀就退回阵中,自有后面弟子补上,轮换着保持体力。 围攻上来的敌人大部分是黄色衣服,也有一队队红色衣服的混在其中,逮着机会就冲上来,放出一股火焰,每次火焰都会烧伤一两个沧浪刀弟子。 刘木看看人数,沧浪刀在这的只有四千人左右,还有两千不知道去了哪里,叶缺也没在。 天罡众人伏在草丛里不动,看着沧浪刀弟子过去,又等黄衣敌人过了一半。 刘木喊了一声:“杀。”当先冲了出去,身后众人一起冲上,乱战中也没什么队形,三人一组,和敌人拼杀起来。 黄衣众遭到埋伏,吃了一惊,勉强抵抗一会,就被冲断成两截。 沧浪刀将领是前军统领,见此情景当即反攻,两面夹击下,很快灭掉了被截断后路的黄衣众。 沧浪刀和天罡合在一处,威力更增,往回冲杀而去,剩下的黄衣众往后溃退,到了后方红衣队伍前往两侧分开,往后面退去。 刘木见对方阵列整齐,手中都拿着不明用途的圆筒,想起以前见过拜火教的器械,连忙喊住天罡弟子。 沧浪刀没有停,往前冲去,到了敌人阵前几米,对方圆筒里忽然齐齐的喷出火焰,沧浪刀弟子躲闪不及,几十人火起,剩下的连忙退了回来。 眼看红衣敌人就要追上前来,刘木挥刀往前一斩,一道圆弧状刀气平平的飞出,顿时斩断追来的十数个红衣敌,敌人连忙止住步伐,不敢再追。 刘木护着众人往后退去,路上又有绿衣敌人从两边林子围上来,多是箭手,天罡派有盾护体,伤亡不大,沧浪刀外圈弟子把刀舞成一片,也没什么损失。 两帮互相掩护着往后退去,退出了一里地,敌人才没再追来。 走到天黑,又回了昨天的营地,各帮众人都汇集在这里,听巡逻的沧浪弟子向前军统领汇报,大部分人都回到营地,只少了大概一千人左右,也不知道战死、被俘虏还是逃跑了。 回到营地,吃完饭,后军统领来寻,通知明天早上辰时在中军大帐议事。 战了一天,众人疲惫,刘木安排了巡夜就休息了,躺在床上暗想,这次江湖争斗,虽然双方都是几万人,打起来还不如几百军队打得激烈,不知道是在站前试探,还是有别的原因。 到了第二天,中军帐里议事,开始叶缺先让手下说明了昨天战况,晚上陆续又回来了一些人,损失了刚过一千人。 虽然战损的人数不多,不过有两个冲在前面的帮主和派内精英损失殆尽,从联盟里消失了,剩下的弟子编入了沧浪刀队伍中,又多了两个无主的城池。 本来丢了地盘的只有五个帮派,刚打了一仗就剩两个了。刘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叶缺说了后续安排,没什么特别的,明天再修整一天,后天继续往前推进。 议事完毕,众人散去,叶缺专门叫了刘木留下。 两人走出大帐,离开营地,不远处就是北江。 站在江边一座矮山上,叶缺看着脚下江水涛涛,往东而去,叹道:“这江水奔流不息,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总是被动前行,稍有不甚就会被后浪超越。” 他转头看向刘木,说道:“不瞒你说,这次抵抗九天盟,我们沧浪刀是希望能顺势统一北江西段,现在西段帮派太多,u看书 uukashu 地盘太分散,有的帮派只有几百人,这样零散的分布,不利于北江的发展。” 刘木看着江水,想到青山剑派的同盟,沧浪刀的野心比青山还大。 叶缺接着道:“九天盟这次只来了两万人,又分了几千留到那七个城中守卫,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万多人了。我们来了三万多人,只要稳扎稳打,肯定就能胜。” 他声音高亢起来,握紧拳头道:“可是胜了又怎样,还不是一盘散沙,等我们各自退回去,还是原来几十个帮派,每人占着不到一个城的地盘,能有什么发展?等下次九天盟打来,还不是望风就逃。” 叶缺两手抓住刘木的肩膀道:“我知道刘兄弟你胸有沟壑,看天罡的弟子,都是按照军队训练的吧。他们虽然武功不高,不过令行禁止,攻伐得力,有这样的弟子,定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 他双目放光,道:“这次战后,我沧浪刀必能占据北江西段,北江中段武林本就以沧浪刀为尊,北江东段就归刘兄弟你的天罡派统领了。你我兄弟同心,南陆江湖都是我们的,还怕他青山剑派和九江盟作甚。” 第127章 敌后武功队 刘木看着他儒雅的面容和充满野心的双眼,凑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协调。 刘木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笑得真灿烂,叶缺看他如此的笑,不自觉的放下两手。 刘木说道:“叶兄你看错我了,我对权势、地盘没什么心思,我只在乎手中刀。” 他顿了顿说道:“我这人懒散的很,天罡能有现在势力,都是为人所迫,若是没人打上门来,说不定现在还是一个窝在三门谷的几十个人的小帮派。” 他朝叶缺抱拳道:“我的心思都在武功刀法之上,你还是另择贤明吧。” 说罢告辞,下了矮山,一路远去不回头。 太阳升在头顶,叶缺站在山上,低着头,看不清面目,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刘木回到驻地,却有两人正在等他,是剩下的两个丢了地盘的帮主,一个是神木帮,原来在林下城,一个是搏浪派,原来在寻化城。 他们的城池是离着九天盟最近的两个,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们的帮派还没被打散。 神木帮的鲁帮主身材粗壮,面色黝黑,声音低沉,他见了刘木,抱拳见礼。 搏浪派的孙帮主则是个精瘦汉子,面色苍白,据说有个外号叫做“浪里白条”。 刘木带着两人进入大帐,鲁帮主沉声道:“听说刘帮主刚和总统领出去说话,不知可否告知说的什么?” 刘木摇摇头,拒绝叶缺是一回事,泄密是另一回事,说不定沧浪刀一统北江西段,真的有利于抵抗九天盟。 孙帮主声音沙哑,说道:“刘帮主不说我们也猜得到,沧浪刀是想把我们北江西段都变成他们的地盘吧。” 刘木默不作声,孙帮主道:“我看联盟里,北江西段帮派一盘散沙自顾不暇,北江中段帮派早就都以沧浪刀马首是瞻,只有北江东段各大帮派还能独善其身,不过也多是碌碌之辈,只有刘帮主的天罡派战力惊人,还请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刘木不答,反问道:“沧浪刀不是答应帮你们夺回城池吗。” 鲁帮主嘿了一声道:“恐怕还没到城下,我们俩就身死帮散了。” 孙帮主恳切的说道:“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只要能收回故地,愿奉天罡为主,成为天罡分舵。” 刘木摆摆手道:“我对你们的地盘和帮派势力没什么想法,天罡在北江东边,你们在最西头,离着快有两千里,要个分舵的名头干嘛。” 两人再三求恳,差点跪下,刘木拦住,仔细想想:“我今日拒绝了叶缺,再跟着大队,恐怕会被当做炮灰冲锋陷阵。虽然我自己武功高不怕死,可是手下一千弟子怕是会有损失,不如趁此机会脱身。” 他思量一会道:“我可以帮你们夺回城池,也不要你们帮派,也不要你们地盘,不过你们需得给我们足够的财物或者物资作为补偿。” 两人连忙应下,雄霸一方多年,积蓄总是有的。 刘木跟两人授意一番,让他们回去准备,刘木召集天罡星座和众队长把后面的事情仔细安排,到了太阳落山,方才散去,各自布置。 第二日上午,叶缺又召集大家中军议事。 刘木进了帐中,叶缺盯着他看了半晌,刘木坦然自若,面色不动。 众人到齐,叶缺道:“各位,神木帮和搏浪派主动请缨,要深入敌后,攻击寻化城。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到敌后攻击,不说一路上危险重重,便是攻下了城池,怕是也守不住,那地方可是离着九天盟的势力范围很近。 叶缺环顾一圈,又道:“他们两派只有一千多人,力有未逮,不知有哪派能和他们一起去。” 众人都不做声,谁愿意做这样危险的事。 刘木没让神木帮和搏浪派主动要求天罡帮忙,这样做的太明显,叶缺肯定已经探知那两个帮主来见过刘木。 不过这是阳谋,不答应他们去敌后攻城,理由难找,毕竟是夺回自己的地盘,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不派人帮忙也不太好,沧浪刀自然不能跳这火坑,别的帮派也不会去,那么只有天罡了。 叶缺只是不太明白刘木干这事有什么用意,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通。其实刘木只是单纯不想看着沧浪刀吞并其它帮派,心里不顺畅,眼不见为净。 加上天罡,三派一共才两千多人,对战局影响不大,而且现在已经有帮派看出苗头,拉帮结伙,只是都不成气候。 刘木的天罡派是个祸患,不如早些送走了事。 叶缺思来想去还是让天罡派跟去为好,当即点名道:“天罡派的刘帮主,不知贵派可否跟他们去走一趟。” 刘木起身抱拳应了,也不多说废话。 叶缺点点头道:“你们三派自行商议如何对敌,神木帮和搏浪派对当地情况熟悉的很,夺回城池应该不成问题。明日你们便出发吧。” 他耍了个心眼,特意不确定三派谁领头,让他们自己去争,两个地头蛇和一个过江龙,不知道谁会赢。 众人议事完毕,各回驻地。 叶缺低声和亲信弟子说道:“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奸细得知。”弟子领命而去。u看书 wwuukanshuom 刘木回帮自行准备行程,也不找那两派商议,他要看看对方的心思。 到了晚上,两个帮主再次来访,一见面,先不寒暄,各自拿出伍万两银票递了过来,在五个炮灰帮派中能活到最后,果然不是没有理由。 刘木也不矫情,把银票收入怀中,摊开简陋的地图,指给两人看,只见上面标满了路线和时间。 孙帮主惊异道:“这是什么?” 刘木回道:“九天盟在各地和河面的巡逻路线和时间。” 两人目瞪口呆,连忙凑近了仔细查看,半晌鲁帮主抬起头来道:“怎么会有如此详细的情报,难道你在那面有不少奸细。” 刘木敲敲地图,嘿嘿笑道:“钱不是白收你们的,这地图花了我二万两银子,还是很低的折扣价。” 两人心悦诚服,本来忐忑的心情舒缓许多。 第128章 北江生水桥 一秒记住【】 刘木道:“具体的行军计划不能细,免得泄密,你们跟着我走就是,尽量不要发问。你们路上主要想想,怎么把城内的堂口打下来,还不能惹到官府。” 孙帮主道:“这方面肯定没问题,我们在城里经营多年,让官府出兵帮我们很难,让他们两不相帮容易得很。” 三人议定第二日辰时到刘木的营地集合出发,便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日清晨,三帮汇聚,刘木大手一挥,众人往东而去,显然是要找地方绕路再往西校 众帮主站到高处观望,各自心中盘算,这刘木不管是真傻,还是有本事,都是一个可交之人。 叶缺还站在那的矮山上,面色清冷。他看着刘木东去,好像看到年轻的自己,渐渐走远,再也不回来。 “这就是成为枭雄必须付出的代价。”他回头看看山下一眼看不到边的帐篷,密密麻麻正在吃饭的部属,面色坚定。 他走下山坡,朝亲信弟子道:“传令下去,午时出征。” 整个大营躁动起来,又是一征战时。 刘木带着队伍往东走了二十多里,停了下来,命令一部分人造饭,剩下的人全去捆扎木筏,罡派弟子把马车的盖布打开,车上堆得都是大腿粗的树干,已经截断成相同的长度。 两个帮主连忙找到刘木,问道:“北江这一段江流湍急,便是大船都不敢轻易通行,木筏下水那肯定是要翻的。再往下游百多里有江流缓的地方,再过江不迟。” 刘木道:“兵贵神速,咱们必须得赶在对方措不及防的时候攻打城池,才能轻易取胜。你们放心,罡先过江,我不会让自己的弟子都死在江里吧。” 两人见刘木意志坚定,只得住口,本来就好了都听刘木的,质疑一次也就够了,而且是罡派先过江,看看再。 刘木又问:“让你们多准备骡马车,可都备齐了。” 两茹头应道:“备齐了。” 吃过饭,太阳快要下山,刘木带领众人站到江边,这处河岸较低,离水面不过半米,江面也窄,只有七八十米,不过水流确实很急,木筏丢进去,需要几人拉住才能留在岸边。 刘木走到江边,一脚踩入水边低洼处,江水浸入鞋郑 他回头朝旁边周令羽点点头,周令羽脸色肃穆,双手高举,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众人看着他不知所以,突然有弟子喊道:“看,看,那江水停了。” 众人一惊,望向水面,只见面前一条十几米宽度的水面平静的一丝涟漪都没有,好像一座水桥,直通到对岸,那湍急江水到了这段水桥边上突然往下翻去,到了桥的另一边又从下面翻上来继续奔流而下。 放到水里的木筏一动不动,弟子松开手,那木筏停的平稳。 刘木大手一挥,喊道:“上木筏,抓紧过河。”… 众人如梦初醒,按照早就计划好的顺序依次上了木筏坐好。 木筏一共做了三十个,四米宽,六米长,四边还绑了充气皮囊。 一个木筏上面坐二十人,人上了木筏,却没有竹竿,也没有桨,旁边指挥乘坐的队长喊道:“注意不要乱动,好了,出发。” 木筏无风自动,自行往对岸驶去,岸上众人目瞪口呆。 孙帮主张着大嘴道:“还有这么厉害的控水者啊。” 负责指挥过河的队长大声喊道:“下一组,快,快。” 张师让其它两帮也按二十饶顺序排好,这时已经过去十几个木筏了。 众人眼看最先的那个木筏到了对岸,人下光了,自己又往回行来。 空空的一个木筏自己跑回来,到了岸边还能自行停住等着上人,甚是诡异。 右边木筏去,左边木筏回,没过多久人就过完了,马车也都蒙眼过了河,木筏行的平静,马匹过了河都没什么反应。 刘木和罡星几人最后上了木筏,刘木声道:“手能放下了。” 周令羽明显送了口气,放下举得麻木的手,脸上却都是兴奋,虽然不是自己的功力,不过无数人崇拜的眼神还是很受用的。 他声道:“以后有这种事千万记得我,真是拉风啊。” 众人行到对岸,一踏上土地,身后水桥轰然迸散,江水汹涌顺流直下,冲的木筏相互碰撞着往下游而去,再看不出过河的痕迹。 刘木带着罡诸星走过去,前面都是其它两帮弟子,自然分开一条道路,无数崇拜的眼神望着刘木几人。 鲁帮主和孙帮主相视苦笑,帮内人心怕是已经都偏向罡了,以后谁还敢和这些神人做对。 上了对岸往前行里许,就有沿江大道,众人沿着大道缓慢前行,趁着黑夜通过了两军交战的地段,等到第二亮已经到了九媚侧后方。 对岸敌人还是不少,往来不断,刘木领着众人白日休息,夜晚赶路,又过一,对岸终于没什么人了,他们已经来到敌人后方。 刘木又招呼众人打开车上垫在下面的盖布,下面是一堆各色的衣服,虽然有些凌 ^0^一秒记住【】 乱,好在颜色分明。 众人有的换上红衣,有的换上绿衣,有的换上红衣,有的换上蓝衣。 远远看去,uu看书 .ukanshu.om好像是九盟人似的。 他们再不遮掩,白快速行军,晚上休息,好在马车准备的多,众人又是胜利在望,士气昂扬,一能行四五十里。 又过了六,终于来到寻化城的对岸,这是七城中最靠西的一个,是九盟最先占领的地方。 刘木交代众弟子去扎木筏,自己领着罡星几人和两个帮主躲在江边林里往对面观望,似乎没什么人。 正是打仗的时候,除了交战双方,往来的商人销声匿迹,百姓也很少出门。 几人看了一个时辰,回到驻地,孙帮主选了几个精干的弟子,让周令羽帮着送到对岸,当然,实际是刘木出的手,为了隐秘,直接游水过去。 到了晚上,几人回来,已经打听清楚,城里驻地九密子不多,都击中在城外的一个营地,想来是防止和官府发生冲突,地址也查探清楚。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129章 9天有援兵 众人早早生活造饭,吃完早些休息,到了后半夜,悄悄的起来集合,到江边,和来时一样过了江,不过这是在上游,木筏都拖到岸上藏好,免得被下游敌人注意。 过了江,天色还黑,众人集中在一起,马蹄包布,趁着夜色来到九天盟营地前。 营地虽然是临时搭建的,不过很是费了心思,营地四周都用两米高的圆木做成木墙围住,看起来很结实。 木墙每隔十几米设有高台,上面有人守卫。 大门三米高,看起来厚实沉重,门口灯火通明,有几个守卫站在大门前,看起来精神奕奕,九天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后方营地,还是守得严密。 刘木和两个帮主藏在周围看看情况,过了一会又偷偷回到后面两百米外,众人隐藏的地方。 孙帮主有些犹豫,道:“这木门厚重,木墙结实,怕是难以进攻,要不等到了天明,看看里面有多少人,再决定怎么进攻。” 刘木摇头道:“咱们深入敌后,远道来攻,必须一鼓作气,若是被敌人提前发现,就没机会了。” 他一字一顿道:“是生是死就在今夜。” 他想想又道:“咱们从营地右侧进攻,避开正门守卫,能被发现的晚一些。” 孙帮主问道:“木墙怎么攻破。” 刘木道:“我来破墙,你们跟在身后。” 众人绕到营地右侧,靠近到百米距离,前方是一片空地,一览无遗,开始冲锋就会被发现。 刘木挥挥手,有马的都开始上马,步行的扎紧鞋子。 看看众人整理齐备,都盯着自己,刘木也不喊,直接策马往前奔去,众人都不发声,闷头往前冲去。 刘木马好,冲在前面,天罡诸星和两个帮主跟在身后,行到距离木墙三十多米的地方,远远看到高台上的守卫有人大喊。 身后鲁帮主从马上摘下一张弓,开弓搭箭,一箭就射中了守卫。 眼看还有十几米就要到木墙,刘木一蹬马背,如燕子一般贴地前冲,转眼就到了木墙前,双掌前冲啪的打在面前的木头上。 刘木现在内力高强,两掌一击,前方十米圆木尽皆粉碎,爆成无数碎木带着火焰往前方喷射而去,木墙散开,前面正有十几个巡夜守卫跑来,被碎木集中顿时起火。 刘木往后一个空翻,正好坐上冲来的马匹,直接奔跑进了敌方营地,后面众人鱼贯而入,四处冲杀。 刘木没停,一直往中心奔驰,沿路射出木刺,点燃帐篷。 这营地不小,人却不多,住在中间九天盟弟子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有的人睡眼惺忪走出帐外,眼看着一人策马冲了过去,刀光一闪,已是身首异处。 眼看前方就是大帐,一个坦胸露乳、披头散发的大汉正站在账前,叽里咕噜的大声叫喊,刘木看他像个头领,马头一转朝他冲去。 那人也是警醒,见状从身后抽出一个圆筒,看样子正是拜火教用来喷火的东西。 刘木也不停马,直冲过去,那人狰狞一笑,说了句刘木能听懂的话:“烧死你。” 火焰喷出,刘木左手化为热流,伸到马前一招,火焰如乳燕归巢,投入刘木手中,顷刻吸收不见。 那人目瞪口呆,大声叫喊,这次却是听不懂了。 马到跟前,刘木刀身轻轻一转,取了那人的大好头颅,刀尖又一挑,头颅飞上半空,刘木长刀穿入,跳在高处,大声喊道:“贼将已经授首。” 四周九天盟弟子大声哀嚎,有人扑上来,被刘木轻松搞定。 刘木挑着敌首,往来路奔去,所过之处,敌方人心涣散,四处溃逃,不多时营地就被众人攻占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传出一声惨叫。 刘木停到刚才杀了敌首的大帐外,看着黑色夜空,心里暗自盘算。 张天师领着天罡诸星和两个帮主前来,张天师道:“帮主,情况有些不对,这营地满打满算也不过两百敌人,听说城内更少只有不到一百人。” 刘木面色不动,问道:“投降的那些人审问了吗?” 张天师道:“还未。” 刘木说道:“周令羽你带两百天罡弟子和孙帮主去城内把敌人肃清,完事尽快回来。张天师,你去带几个九天盟领头的人来。” 各人分头行事,刘木和剩下的天罡诸星还有鲁帮主等在账前。 过了一会,张天师带了五个俘虏回来。 刘木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众人,他看了一圈,说道:“我这人没有耐心,我问你们答,不答会死的很惨。” 有个俘虏冷哼一声,张口要说,刘木也不待听,一掌挥出,那人顿时火起,旁边几个俘虏惊得慌忙退后。 那人烧得惨叫连连,在地上拼命打滚,火却越烧越旺,不一会就成了一具焦炭。 有个俘虏吓得腿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看地上焦尸,咽了口唾沫,也都跪了下来。 刘木问道:“营地里怎么只有这点人?” 最先跪下的人慌忙说道:“他们都跟着去前面了。” “什么时候去的?” “就是前两天,援军来的时候。” 刘木一惊,连忙问道:“援军,有多少人?” 那人期期艾艾的道:“我也不知道多少人,反正很多。” 刘木冷哼一声,uu看书ww.uukashucm 那人慌忙趴到地上,喊道:“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 刘木慢慢举起手,一字一句道:“不说,你们都得死。” 旁边一人终于忍不住,道:“我听人说是有两万多人。” 刘木抬手按到那人肩上,那人吓得啊啊大叫,身下有水流了下来。 刘木盯着他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人哭号着喊道:“真的,真的,我姐夫是堂主,他跟我说的,说这次四万对三万,赢定了。” 刘木看他说的不像有假,挥挥手,让人带了下去。 俘虏离开,张天师上前道:“这下可遭了,叶缺怕是要被埋伏了。” 口中说遭了,看表情倒有些幸灾乐祸,刘木和叶缺闹僵离开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屁股自然事坐在刘木一方。 第130章 黄雀后来胜 鲁帮主道:“就算我们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咱们这两千多人还不够敌人塞牙缝的。” 刘木沉吟了一会道:“鲁帮主,你马上派人去林下城看看情况,我估计和这里差不多。 张天师,若是林下城敌人不多,等鲁帮主的人回来,让孙帮主留下两百人守住城内,剩下的人立刻起程夺回林下城。 城外这个营地走的时候烧掉。你们在林下城等我回来。” 张天师问道:“帮主你要去做什么?” 刘木看着黑暗处道:“找援军。” 众人疑惑不解,当地官府两不相帮,现在哪还有援军可找。 刘木也不解释,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众人只好按照刘木的布置进行,鲁帮主的人连夜赶去林下城,回来果然和估计的一样,九天盟留下的守卫不多。 过了三天,众人已经又趁机夺下了林下城,守在城外的营地,没有继续进发。 又过了两天,西边大路上尘土飞扬,整齐的马队呼啸而来,走近了,马上骑士都是身披铠甲,手持制式钢枪,竟然是军队。 到了营地前,尘土散去,领头的竟然是刘木,刘木喊开营门,军队人多,一半人进营,剩下的在外就地搭了帐篷,自有将军安排了士兵休息,造饭。 到了大帐里,众人围上来,孙帮主问道:“刘帮主这是从哪里来的官兵,看起来还是精锐军士。” 刘木笑道:“从西边九天盟的地盘上来的。” 孙帮主惊异道:“这是为何。” 刘木神色不明,感叹道:“没有人愿意屈居人下啊。九天盟内部空虚,西边的三州官府联合起来正要趁机夺回话语权。我给他们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九天盟连根拔起,再无后患。” 张天师道:“看样子来了有一万人,九天盟完了。” 刘木道:“三州各派了三千多人,本来就汇聚在靠近边界的地方,估计早有出兵的打算,只是师出无名,我们正好给了他这个名分。这次用的是缉拿流窜盗匪的名义。” 鲁帮主笑道:“对于我们来说,九天盟可不就是闯进家里的盗匪。” 众人议论了一番,各自回去整合兵马。 军队不会听刘木的,他们自己行动,刘木三帮每城留下两百,剩下的集中在一起,跟着往东进发。 军队每天有固定的行军规定,不像刘木他们可以随时变化。 第二天,三帮弟子早起,赶在军队前面往下一个城行去,到了傍晚正好行到城外,早有轻功好的弟子侦查完敌情,和前两城一样,轻松攻下城外营地和城内驻地。 军队没到,按照他们自己的计划宿在半途。 后面几个城池,刘木三帮轮流留下两百弟子守城,顺势瓜分了四个无主之城,天罡占了两个,其它两帮各占一个,最后只剩下前面五十公里外的龙息城。 乱世自有英雄出,一路上不断有各地武者来投,要趁机争个名声富贵,三帮沿路招收弟子,人数不减反增,除了各城留守的,还有两千人可以出战。 估计九天盟也得到消息,后面有敌人来袭。不过攻营的都是三帮,军队远远跟在后面,敌人肯定以为刘木他们只有两三千人,只要击败当面之敌,回头收拾不是小菜。 刘木他们守在威远城,等了一天,军队到来,领队的将军不太看得起江湖帮派,也不怎么寒暄,自去扎营。 军队驻扎在威远城却不前行,只是侦骑四出屏蔽周围二十里,连刘木他们也不许离开营地。 又等两日,军队继续前行,刘木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当夜在半途宿营,离着龙息城只有二十里。 第二日军队早起,缓慢前行,快到午时突然加快行军速度,刘木他们跟在后面,只见军队也不攻打龙息城内外驻地,直接奔向九天盟和沧浪刀联盟的战场,他们的目标就是杀伤敌人,地盘又不是自己的,要它没用。 刘木也不知道前面战况如何,先带人去占城外营地和城内驻地。 抓了俘虏来问,原来今天就是九天盟埋伏尽出,要一战杀败沧浪刀联盟的日子,而且午前传回来的消息,对方已经溃败了。 刘木暗叹,这军队将领果然厉害,显然早派探子得了消息,正好在双方两败俱伤,分出胜负之后,突然出现在战场,做了那最后的黄雀。 刘木他们也不着急,先把城内外肃清,留了天罡弟子,神木帮和搏浪派知道自己斤两,能占两城已是极限。 处理完毕,刘木领着众人往战场行去,战场就在前面十里处,行到近前,横尸遍野,靠近的都是九天盟弟子,远处看看装束应该都是沧浪刀联盟的。 刘木叹了口气,喝到:“举天罡大旗。” 四名粗壮的弟子,扛着一个木台,台中插着一个十米高的木杆,杆顶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天罡派”。 大旗在风中飘舞,众人沿着大路前行,一路齐声呼喊:“九天盟已败,北江众人速归。” 沿途不断有北江人从两边林里出来,uu看书 ww.uukau 张天师领人挨个查验后归入队中,行到原来沧浪刀的营地,数了数,只有收拢了五千多人,余下两万多人不知有多少死了,有多少逃了。 沧浪刀营地已经残破,显然是被人攻陷了。刘木好不容易找到一人知道叶缺的下落,他让张天师安排扎营,自己往那人所指方向赶去。 叶缺他们没有沿着大路往东退,而是往南退去,恐怕是担心后路有埋伏。 刘木沿着痕迹一路往南,路上不断有人倒毙路旁,九天盟的少,沧浪刀的多。 到了前面,一座山崖之下,横七竖八躺着上百人,周围百米树木尽皆折断,山崖石头也碎了一地,显然经过了一场大战。 四周痕迹杂乱,不知道剩下的人去了哪里。 刘木施展轻功攀上崖顶,远远的只见有几人从另一条路,往回行去,他们身后林中,有一片圆形的空地,地面焦黑,中间似乎躺着些人。 第131章 追杀5教主 刘木下了山崖狂奔而去,到了空地中间,躺着十几人,其中五个是沧浪刀的弟子,面朝外倒在四面,中间围着一人,端坐在地上,全身焦黑。 刘木走到跟前,那人正是叶缺。 他伸手按在叶缺肩头,对方体内火气汹涌,刘木暗运热流,火气顿时朝刘木手中涌来,一会就消失不见。 叶缺睁开眼睛,见到有人,顿时放出光芒,待视线清晰,看清是刘木,眼神变得复杂,似有希冀。 刘木叹口气道:“你体内筋脉尽受火伤,我救不了你。” 叶缺眼神黯淡下来,停了片刻,努力张开嘴,这一动,脸上焦块扑落落的掉下几块。 他却毫无所觉,只听他低声说道:“替我报仇。” 刘木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叶缺闭了双目,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再没有声息。 刘木在旁边站了一会,叶缺果然是枭雄,瞬间明白局势,沧浪刀经此一役,怕是一蹶不振,北江帮派一片惨淡,天罡就要崛起了。 叶缺想趁这最后的机会,让刘木轻身赴险,若是天罡帮主身亡,自然不再有威胁。 刘木已经想的明白,那么要替他报仇吗?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更何况,这西行一路都是自己的人,对方恐怕只能沿江而行,地利人和都在自己一边,怎么不去试试,若是把强敌击杀,以后北江再也不用担心九天盟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刘木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高手了,他手痒。 刘木也不着急,跟着那些人的痕迹,往河边行去,他们要躲着军队,肯定走不快。 到了河边痕迹消失了,刘木也不犹豫,直接跳入水里,往前几里,果然追到敌人。 对方共五人,坐在一艘不大的船上,一人在船尾,手中持着根蓝色手杖,杖端镶嵌着几个蓝色圆球。 船行的不快,船头站着一人,手持人高的大弓,四处巡视。弓的两端各镶有几个木质圆球。 船中坐着两人,一人手持半人高的金色铁塔,塔上镶嵌了几个金球,一人持了黑色手杖,顶端镶嵌着几个红球,刘木看着眼熟,好像是凤凰内丹。 还有一人浮在半空,正在船前高处,四处巡视。 刘木观察半晌,这些金球、木球啥的怕是和红球一样,都是奇物,满船都是异人,有些难办。 刘木跟了半天,心中有些想法,再不犹豫,潜到河底,全身化为寒流,两脚用力一蹬,顿时往前窜去,转眼已经到了一里以外。 船尾拜水帮帮主正在控制水流推动船只前行,忽觉水下有大鱼往前冲了过去,心中惊异,似乎是个奇异生物,待要加速追去,想想又作罢,正在逃命中,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船行几天,眼看再有百多里就要进入九天盟势力范围,前面是段十几里的峡谷急流。 船头拄着大弓的拜木教教主疑惑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水面有点低了?” 船上人四周看去,果然有点低,岸边湿印明显,已经低一米多了。 几人精神紧张起来,空中的拜风教教主往高处升上去,仔细远望,只见前面几百米水面陡然高涨正在缓缓往这边而来。 五人握紧兵器,心中却是不慌,这次九大盟帮主齐出,杀灭沧浪刀十几个高手,虽然自己也死了四个,不过这北江区域再也没人能撼动他们五个了。 水面渐低,很快就落到江底,离着岸堤足有十几米的高度。 前面水墙已经肉眼可见,拜水教教主走到船头,拜木教教主站到船尾拉弓搭箭,朝着水墙深处。 眼看水墙到了跟前,拜水教教主高举手杖,指向水墙,水墙停在众人三米处,静止不动。 五人早下了船,前后交错,分散的很有层次,盯着水墙。 水墙缓慢变化,平平的墙面缓缓突出无数细长水柱,指向五人。 拜水教教主站的最前,几根水柱离他不到两米。 他心中冷笑,敌人真是跳梁小丑,哗众取宠,弄出这些水柱,除了看着吓人,又有何用。 正想着,面前水柱突然涌动,他心中忽有大恐怖,身不由己就要收回手杖护住自身。 手刚一动,无数水柱末端已经射出木箭,木箭很是简陋,只不过是树枝前端削尖罢了,木箭出水即燃,朝着众人攒射。 拜水教教主大喊一声,就要升起水盾,不料周围水流竟不听使唤,他运功全身,木箭入体三分就不能入,只听他惨叫一声,一只木箭插在他左眼目中,虽只入三分,眼已经瞎了。 水墙轰然崩塌,往前涌去,拜火教教主全身燃起熊熊火焰,木箭射入立即焚化,变成飞灰,大水冲来,周身涌起无数蒸汽,遮住他的身形。 拜金教教主把铁塔护在身前,塔身滴溜溜的旋转,护住上身,木箭刺到他腿上,金铁交鸣。 拜木教双手连发,数只大箭射出,带出罡风,吹偏了射来的木刺,大水袭来,他两脚插入河底泥中,把弓护在身前,左手握弓身,右手捏住弓弦,闭目凝神感应前方动静。 前方忽有巨物袭来,uu看书 ww.ukanshu.cm 他轻拨弓弦,箭气四射,面前东西碎成无数血肉。 他心头刚自一松,背后剧痛,低头看去,有狭长刀尖从胸前突出来。 他用尽全力拉断弓弦,发出临死一击,崩断的弓弦四处乱舞,周围三米所有东西,包括他自己都被锋利的弓弦割得粉碎,那落日刀竟然也被割得粉碎,这弓弦如此神奇,不知道是何物所制。 落日刀后却没有人,刘木暗自庆幸,幸亏只是控水用刀,否则怕是躲不过这临死一击。 弓弦乱舞一阵,终于停歇,突然自己跃动,跳出水面落入林中不见了,果然是个奇物。 刘木忽觉自己在上升,周围水体形成漩涡,往空中升上去,远远看去,河中升起龙卷风,卷起了十几米的水柱,正是拜风教教主的手段。 刘木在水柱中旋转,越来越高,水柱更往高处升去,又上几十米,这次却不是拜风教教主的能力,而是他自己控制的。 第132章 水火身如刀 水柱突然消散,刘木身在半空,翻了个身,头下脚上,朝着拜风教教主俯冲下来。 他手中无刀,右手五指并拢,以身为柄,右手为刀,朝下连连挥劈,无数刀气如同长河,从天而降。 拜风教教主左突右奔,在刀气中四处闪避,无奈刀气众多,终于没有躲开,身中数十刀气,七零八碎的掉落河里,碎块中忽有几个浅蓝色珠子,跳在空中,一阵风起就消失不见了。 刘木落了下来,刚到水面,水中伸出一只蓝色手杖朝他面部击来,他左手抓住手杖顶端,拜水教教主冲出水面,抓住刘木左臂,带着刘木落到岸上。 拜水教教主左目还插着箭,颤巍巍的,有血从伤口滴下来,他大喊道:“我抓住他了,快来杀了他。” 拜火教教主也从水面窜了出来,一杖点出,刘木右手擒住顶端。拜火教教主也一手抓住他右臂。 拜金教教主在水中远处,踏着水面往这边跑来。 刘木撇了眼两手杖端镶嵌的圆球,手心内力爆出,鲜血喷出洒满手杖顶部,左手寒流,右手热流如期而入。 眼看拜金教教主举着铁塔逼近,刘木两袖无风自卷,仿佛有大风从两边朝他吹来,无边寒热流入体内,他大笑道:“好爽。” 拜金教教主已到眼前,金塔尖指着刘木,旋转而来,刘木两手无法收回,右脚在地上一跺,鞋子碎成飞花,一脚踢出,以脚为刀,当的一声巨响,把金塔撞开。 拜金教教主飞身跳起,双手举起铁塔往下砸来,刘木左脚一沉深入地下,右脚撩天一蹬,全身内力涌出,一脚蹬在塔身。 这一脚力大无比,金塔反转而回,撞在拜金教教主身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把他打得飞回半空。 刘木内力已空,吸力更大,左手蓝杖和右手黑杖不知是何宝物,竟然能将寒流热流快速导出,眨眼间刘木内力又满,还在迅速增加。 又过片刻两只手杖发出脆响,哗啦一声碎成粉末,镶嵌的红兰球早就被刘木吸收殆尽,两边的拜水教教主和拜火教教主也扁扁的铺在地上,仿佛只剩了两个皮囊。 半空中的拜金教教主见此情景往后一个空翻落入水中。 刘木嘿然冷笑,一脚踏入水中。 拜金教教主正要遁走,只觉周围水流变得如同泥土坚硬,把它围在中间,无数水流朝他全身各处冲击,终于一股水流冲破腹下关元穴,正是他的命门所在。 命门一破,全身功力尽散,无数水流穿透身体,把他刺成了一个筛子。一股水流围着他颈部一绕,首级得了。 刘木站在岸上,一股水柱冲着敌首送到他面前,他取了挂在腰间,又拎上拜水教教主和拜火教教主的皮囊。 水下的金塔不知是何神物,刘木控水竟不能动它分毫,想来需要控金者才能使用,只好留给有缘之人。 刘木往回行去,心中舒畅,仰天大笑,今后天下,不是还有哪些高手值得一搏。 这日,刘木回到营地,众人见他回来,纷纷围了上来,张天师上来汇报,这几天又有些人回来,最终收拢了七千残兵。 除了天罡三帮,余下的帮派,有十几个已经消失,还有十几个帮派精锐尽丧,也面临解体,只有不到十个帮派勉强存活。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惶惶,茫然失措。 刘木让张天师找人把人都集中到营地前的空地上,那里是当初站前动员的地方。 想想一个月前,几万人在这里战意昂扬,共抗外敌,现在就剩下这些残兵败将,连三军统领都已死去,众人不觉面色灰暗,心情沮丧。 刘木跳上一个高台,高台背后高高的插着天罡的大旗。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联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底下众人默然,无人应声,过了一会,有人说道:“抵抗外敌,收回北江。” 刘木喊道:“这位兄弟说的对,抵抗外敌,收回北江。现在外敌九天盟已经灭亡,老巢都被端了,北江我们已经都收回了。我们成功了。” 底下众人议论声起,这么一想也是不错,虽然战败,可是这次来的目的达成了。 刘木又喊道:“打仗哪能不死人,为了夺回我们的家园,杀掉我们的敌人,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刘木解下背后包袱扔在地上,有天罡弟子解开包袱,把拜金教教主人头,拜火教教主和拜水教教主皮囊堆在旁边。 刘木大喊道:“九天盟九大教主都已身死,有的粉身碎骨,有的找不到尸体,现在只有拜金教、拜火教和拜水教三个教主的残骸,正好给各位死去的兄弟拜祭。” 有人上前仔细看了看三个残骸,呸的吐了一口,大声道:“大哥,刘帮主帮你报仇了,你一路走好。”说罢回到人群中。 又有人陆续上来都是为自己的亲朋好友来祭拜的。 大家都上来转了一圈,情绪有些宣泄,心情舒畅许多。 有人喊道:“刘帮主,我们下面怎么办?” 刘木站在高台上大喊道:“我们这次不是败了,是胜了,北江西段大片的地区还等着我们。 各帮还存在的扯起大旗,u看书 ww.ukans招兵买马,帮派不复存在的弟子可以加入别的帮,也可以自立门户。 两百人就能建帮,凑足两百人,到天罡张天师那里登记一下帮名和建派地点,就能扯起自己大旗。 建派时间只有五天,五天以后,各派会盟,划分北江西段的势力范围。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强行拉人,哪个帮派若有纠纷,就别想参加五天以后大会。 兄弟们,这是难得的大机遇,北江西段百废待兴,有的是空白地盘。乱世出英雄,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众人顿时吵杂起来,有心思灵活的连忙四处串联,人群中的悲伤气愤荡然无存。 刘木下了高台,往营里行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到象征权利的中军大帐。 等了几天,又成立了几个帮派,各自大旗都竖了起来,人们脸上都有了朝气。 第133章 天罡对北盟 各人收集了亲朋好友的遗体,烧成骨灰随身携带。 没人认领的,在江边树林里一起埋了,众人搬了一块大石放到墓前,刘木亲自在上刻道:“北江英烈埋骨处”。 众人祭拜了死去的弟兄,刘木领着众帮主入了中军大帐,开始分派地盘。 这次空的七个大城,刘木已经占了五个,他只留下最靠东边的龙息城,剩下的四个城拿出来给众人瓜分。 除了天罡、神木帮和搏浪派,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帮派了,有自持能力足够的单独取了大城,有势力一般的和别的帮派联盟占据大城,还有势力小的选了靠近东边的镇子。 众人商议划分一番,都是满意,以后自是各展其能,谁能成为北江西段的大帮就看本事了。 势力划分完毕,刘木给了大家一个月时间,各自去处理派内事务,一月后在龙息城集合,每帮派出七成精锐,跟随刘木回师帝都北部,那里沧浪刀和青山剑派还在对峙。 沧浪刀弟子还剩了十几个,赶着马车带着死去同伴的骨灰走了,刘木也没留,只是把自己一个月后去增援的事情说了。 十几个弟子还有雇来的车夫,赶着几十辆马车凄凉而去,刘木和张天师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胜唏嘘。 这一个月,天罡也进行了整合,来的时候一千人,现在已经快三千人了,刘木从新招的两千多人里,挑了一千五百个年轻、愿意闯荡的加入增援的队伍中。 剩下的一千多人组成天罡分舵,驻扎在龙息城和周边的三个镇子里,周令羽做了分舵舵主,这小子跟着刘木挺久了,也该独当一面。 张二宝做了副舵主,负责建立分舵军堂。剩下各堂都派了各自的分舵堂主。 蓝茂明在七个大城都建立了明暗几个据点,明着的据点是负责天罡和各派的沟通,暗据点刘木也不是完全清楚,只是把紧急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周令羽和张二宝,以备不时之需。 一月期到,各帮派都准时到齐,刘木站到高台四处环视,只见来的弟子年轻力壮,英姿飒爽,显然都是精锐,领头的也都是帮主。 他心中满意,也不细说,这次去虽是增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他去过青山剑派,北人羸弱,并不好战,只不过是趁火打劫,九天盟已烟消云散,他们还敢造次? 刘木这次权势甚大,自己当了总统领,也没人敢质疑他的领导权,他虽然不恋权势,却不喜欢别人唱反调。 这次总共汇集了大约五千人,天罡就占了两千。 刘木还是把军队分作三军,中军是两千天罡弟子,前后两军均是一千五百人。 天罡只刘木占了的总统领的位置,前军由搏浪派孙帮主作为统领,后军由神木帮鲁帮主作为统领。 两人都是刘木的老搭档,而且两帮弟子多次作战与天罡同生共死,自然受到扶植。 队伍组织完毕,整齐前行,各军自派斥候负责四周巡视。 中军军容整齐,天罡弟子的步伐都有些趋向一致,前后军搏浪派、神木帮跟着天罡征战多日,也有些军队的味道,虽然做不到令行禁止,起码称得上井井有序。 有三个领袖帮派作为标杆,三军逐渐变得整齐,白日行军,夜晚宿营,越来越象一只军队。 队伍先往东行,在帝都外围转向北方,眼看着又是一线天的方向。 刘木心想:“这一线天地形险要,位置正好卡在北部通往帝都的路上,官府怎么不在这里设置关卡?” 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想,反正也没什么内乱战争,边界又远,更何况他只是个帮主,又不是皇帝,管它作甚。 沧浪刀营地在一线天南边谷口外,青山剑派营地在北边谷口外。 两边倒是没有大战,只是下面弟子在峡谷中、崖顶还有周边密林里有些交手。 沧浪刀有五千人驻扎在此,帮主叶江诚亲自带队。 刘木带人到来,叶江诚在营地门口迎接。 两人见面,刘木见叶江诚比几月前,在沧浪山的时候,变得老了很多,两鬓都已经发白了,想来经受丧子之痛,伤的不轻。 两人相见,叶江诚拱手弯身作揖,刘木连忙扶了。 叶江诚道:“多谢刘帮主替犬子报仇,叶某在此多谢了。” 刘木也不知说什么好,连说不敢,又把叶缺和沧浪刀高手拼死四个九天盟帮主的事说了。 叶江诚听到叶缺临死没留下什么话语,只是让刘木报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如何不知儿子心思,只是这刘木端的厉害,竟能猎杀五个九天盟帮主,还毫发无损。 看看刘木身后帮众,和沧浪刀人数差不多,叶江诚叹了口气,这北江领袖以后怕不是沧浪刀了。 他拿得起放得下,当即抱拳道:“如今刘帮主大胜而来,青山剑派领导的北部联盟必然不能抵挡,明日一战必可击溃敌人。” 刘木摇头道:“我此来并非要击溃北部联盟,而是要化解双方仇怨。” 他见叶江诚眉头紧皱,周围各派帮主都面露不解,当即朗声道:“各位帮主听我一言,原本天下三分,西有九天盟,北有青山剑派,南有沧浪刀。 如今九天盟土崩瓦解,uu看书 .ukanshu.co只剩我们和青山剑派。各位想想,如果把青山剑派也灭除,整个王朝只剩我们南部联盟一枝独秀,又会怎样?” 众帮主暗自思量,有聪明的已经悚然而惊。 刘木接着道:“若是真的只剩一个联盟,盟主在整个江湖上说一不二,又和帝王有什么区别。皇帝难道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怕是不用多久,就会有大批军队前来围剿,各位可能抵挡?” 跟着刘木来的帮主都见过西边军队杀光九天盟的一战,骑兵过处,挡在路上的尽皆化为齑粉,只有个别武功超高的人物才能逃脱。 若是全国军队都来围剿,如何能挡。 众人不寒而栗,纷纷点头道:“确实不能抵挡。” 刘木道:“当然我们占了优势,不能空手而回,北部联盟既然来犯,侵犯我们的地盘,怎么能没有补偿。是不是,苏杰苏盟主。” 第134章 手刀战轮回 刘木看向一旁林中暗处,那里传出朗朗笑声,一人走出来,抱拳道:“刘帮主果然厉害,不愧是独杀九天盟五个帮主的高手。” 众人一看竟然是敌对盟主,顿时冲上来把他围住。 苏杰也不害怕,四处抱拳道:“我们北部联盟已经商议好,立即撤走,除了所占地盘全部奉还以外,还凑了北部各派在南部地区的三百多个商铺,想来足够补偿各派出兵的损耗了。” 众人都静了一静,现在只有十六个帮派,三百多个商铺,平均每家有二十个,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物。 有人在人群里喊道:“把你留下,我们也能拿的到。” 苏杰笑道:“那可不一定,这可是我用盟主的权利逼着他们拿出来的。若是我回不去,他们肯定连夜四散逃跑,到时候各位只能往北追杀,进了北边人生地不熟的,不说能不能战胜各派,就算能胜恐怕也的几年攻伐才行。” 众人议论纷纷,都是意动,孙帮主朗声道:“我们北江联盟都听天罡刘帮主的。刘帮主,你说怎么办。” 刘木看看叶江诚,对方低着头,沉默不语,现在也不是谦让的时候。 他当仁不让,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应下了。各位帮主各派出一个弟子来,天罡张天师领着诸派弟子和苏盟主回去商议细节。” 众人在营地住下,等了两日,商议妥当,两边各派带着弟子往回返去。 入夜,刘木站在一线天谷口,对面黑暗中行来一人,正是苏杰。 苏杰还是那副和蔼的笑模样,他道:“刘帮主,不知深夜相邀有何事。” 刘木道:“江湖路远,既然千里而来,遇到高手不来一刀实在难忍。” 苏杰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说罢收敛笑容,身子挺直,如同利剑,他沉声问道:“你的刀呢。” 刘木举起右手,立掌如刀。 苏杰道:“好,以身为刀,你已到了这地步。” 他也不拔剑,右手食指中指并指为剑,竖在身前,说了声:“出刀吧。” 他自持辈分高,让刘木先出手,也不是生死战,显显气度。 刘木掌刀收到身体左侧,蓄足内力,往前横着划来,正是他十八刀中最强的一斩。 他前次大战,吸收数个红兰球,内力大增,又经过近一月的休整锤炼,内力已臻化境。 这一斩出,周围山风突然消失,所有鸟鸣、虫叫、树叶碰撞的声音都再听不到,仿佛这块空间已经凝固。 只见他掌尖划过的地方出现一条细细的亮线,亮的夺目,亮线往前行去,保持着半圆的线型,所过之处发出噼啪的响声,好像是空间在碎裂。 苏杰大吃一惊,他本已高估刘木,谁知这一斩如此恐怖,他再也顾不得气度,抽出背后轮回剑往前挥舞,画出一个黑色圆球。 上次苏杰和沧浪刀高手大战,刘木离得远,看不清楚,这次近看,只见这黑色圆球如同黑洞,一丝光线都没有,里面似乎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刘木记起江湖传说,说这苏杰的轮回剑,能沟通幽冥。 眼看刘木的亮线行到球外,还没碰触,就发出吱吱唧唧的脆响,仿佛有人再用指甲划着玻璃。 那亮线往里逼去,终于触到黑球,慢慢切开一道缝隙,黑球突然往缝隙处收缩,连着亮线一起吞没,那处空间爆出砰的一声巨响,把两人都炸了开去,地上尘土飞扬起来,再看不清楚四周。 刘木借力往后飞了丈许,站立不动,等到灰尘散去,对方已经不在,地上有个几米深的大坑。 山风吹来,四周树木迎风而倒,那是没有经过黑球的亮线切割导致的。 刘木静立半晌,回头而去。 山谷内,苏杰蹒跚而行,前面有人骑马而来,苏杰咬牙戒备,到了跟前方自放松,身体晃了晃,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苏小白,她慌忙跳下马,扶住苏杰,问道:“父亲,你怎么受伤了。” 苏杰叹道:“天罡刘木,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木?”苏小白疑惑道。 苏杰道:“南部新出现的高手,你不认识的。” 这也不是细问的时候,苏小白扶着父亲上了马,牵着马往回走去,一路还在想着:“刘木,不知道是哪个刘木。” 被人念叨着的刘木追上了天罡的队伍,他也受了些内伤,不过恢复的快。 他一路寻思刚才是什么情况,自己那亮线是怎么回事,对方那黑球又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这就是没有高手师傅的坏处,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程度。 过几日,到了帝都外,各帮就要分别,各自回去。 这次同生共死,还取得了胜利,大家都有些战友情谊,帮主们在大帐中喝了一番,下面弟子也呼朋唤友大醉一番。 刘木安排了部分天罡帮众巡逻,剩下的都去狂欢了一番。 第二日,众人依依惜别,江湖路远,互道珍重。 刘木领着帮众回到三门谷,这一去也有快半年时间,众人回到驻地,刘木给出征弟子放了半月假期,自己也去歇了几日。 肖兔九好久不见,看书.uukansh.o越发干练,把帮里弄的井井有条。 刘木见她能干,又不厌烦,正好把事推给她,自己乐得清闲,每日只是在帮里和对面镇上四处闲逛。 假期结束,弟子归帮,刘木论功行赏,张二宝,张三宝,张四宝也都授了星号刻在帮后石壁上。 如今天罡派人才济济,天英星肖兔九,天异星周令羽,天空星董杰忠,天机星张天师,天满星张大宝,天罪星包正,天暗星蓝茂明,天雄星庞虎,天剑星慕容离,天孤星张二宝,天贵星张三宝,天闲星张四宝。 天罡诸星各有所长,刘木把权利一分,没有大事就到不了他这里。 周围逛的腻了,他呆在帮内,潜心仔细研究自己的内力武功,每天早上过江到对岸练武,打得树木倾倒,乱石纷飞。 每次有客船经过,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引出无数传说。 这样平稳的生活过了三个月,刘木实在闲的无聊,去龙息城看了一趟。 第135章 搭救承南王 周令羽和张二宝发展的不错,那边也拉起两千多人,和当地官府的关系尤其密切,很多弟子都到了官府里任职,周令羽当年在王府练出来的交友本事终于发挥出来。 看了一圈,刘木这个帮主在新进弟子面前露了个面,讲了些鼓励的话,刘木见弟子们兴奋异常,满眼崇敬的盯着他看,心里疑惑。 回来私下问周令羽,原来他在北江西段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什么举手发雷,口中喷火,两眼放光啥的。 刘木纳闷道:“这都谁给我传的啊,这还是人吗?” 周令羽喏喏不敢言。 刘木见他表情,用强逼问,原来就是他干的。 周令羽梗着脖子道:“我这也是为了帮里好,因为这些传来投罡的人至少占了一半以上。又不全是瞎,口中喷火你不能吗?” 刘木生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怒道:“口中喷火,那是杂耍,我有那么低级吗?” 他转念一想,问道:“是不是也有你的传啊?周。” 周令羽脸红道:“也没啥关于我的,就是一些能翻云覆雨啥的。” 刘木顿时气的又凿了他几下,还翻云覆雨,你龙王啊你。 呆了半月,看看没啥事,刘木又往回走,想想很久没去繁华的帝都,顺路去逛逛。 到了城门,检查甚严,好在刘木身无长物,连落日刀也碎没了,身上就带了把捕,守卫翻来覆去看看,也就放过了。 进了城,似乎有些不一样,路上经常能看到巡逻的兵士,比以前严了很多。 刘木到客栈住下,出门去逛,行到半路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旁边楼上有个年轻人探出头来,朝他挥手,原来是陆逸。 这楼是个茶馆,刘木登楼而上,陆逸已经等在楼梯口,两年不见,这子长高了不少,只比刘木矮了半头。 陆逸比以前稳重多了,先拱手作礼,又拉着刘木坐到窗边。 二楼只有一桌,中间是纱帘围住的台子,想来是表演用的。 陆逸问候道:“刘大哥别来无恙啊。” 刘木笑道:“还好,就是最近闲的慌。” 陆逸道:“还闲啊,我可听了,灭游龙、败九,退青山,件件都是大事啊。” 刘木笑笑没话,心想:“我还去了趟北边参加武林大会,一线干掉几百骑兵,用计杀了南怀王,挑拨拜火教和魍魉互杀。” 想想做了这么多事,真是够累的。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喝茶。 过了会,街上又走过一队兵士。 刘木问道:“帝都这是怎么了,到处都是士兵。” 陆逸看看四周,楼上就他们俩,他声道:“你没听啊,承南王被皇帝软禁了。” 陆逸想起什么,心的朝窗外看了看,底下也没人偷听。 他关上窗户,凑近了道:“听承南王被软禁的很突然,王府内外布满了内卫,他手下的士兵都被关在城外军营里,这几有好几拨人想闯入王府,都被内卫击杀。” 刘木一惊,问道:“承南王犯了什么事了?” 陆逸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刘木皱起眉头,沉吟起来。 陆逸见了,问道:“怎么,刘大哥和承南王有关系?” 刘木点点头,把当年雨夜杀出帝都的事了一遍。 陆逸道:“既然是救命之恩,确是不能不报。” 他想了想道:“给王府送饭的正是我的一处酒楼,不如我帮你想想办法混进去。” 刘木惊异道:“你在帝都也开了酒楼?” 陆逸有些腼腆,又有些得意,道:“不止一个,酒楼有三家,茶楼两家,布店两个,杂货铺三个。他指指脚下,这茶楼就是我开的。” 刘木赞道:“没想到啊,你还是个富翁。都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陆逸骄傲道:“哪啊,我父亲的产业都在兴州,外面这些都是我挣下来的。” 刘木不禁竖起大拇指,果然术业有专攻,这子竟然是个经商的才。 两人商议完毕,刘木直接住到茶楼客房里,陆逸去查看进入王府的办法。 第二日早上,送饭材人进到府里,每来的都是这一个年轻人,酒楼掌柜的儿子,内卫早就查了他的底细,三代都住在帝都,而且都是开酒楼的。 年轻人赶着一辆无棚马车,车上车下一眼就看得清楚,内卫仍然一丝不苟,仔细检查一遍,还有人趴下查看车底。 年轻人赶着车进了外院,王府管家领人把饭菜接走,年轻人趁人不注意,凑到管家身边,嘴里嘀咕到:“刘木全猪宴,刘木全猪宴,刘木全猪宴。” 一直嘀咕了三遍,见管家点点头,领着家丁端着饭菜进了内院。 当夜里,承南王大发雷霆,把内卫统领痛打一顿,非要吃全猪宴。 全猪宴是年轻人所在酒楼的招牌宴席,取活猪一头,边杀边做,一头猪杀完,正好开宴,从猪头到猪脚,菜品共有五十道,当年在帝都风靡一时,引得猪肉价格都涨了一成,成为美谈。 内卫统领没办法,只能连夜禀明皇帝,皇帝特许让酒楼给承南王准备全猪宴,不过还是只能年轻人一人进入王府。 酒楼得了消息,连夜准备,uu看书 wwuukanshu.cm第二日清晨,几人推着三辆大车前来,到了门口停下来。 内卫统领亲自来查看,只见一头大猪趴在一辆大车上,四肢摊开,在车架上绑的结实,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内卫统领拎起一条猪腿,又放下来,还挺重的。 他随意问道:“怎么绑着这猪啊?” 年轻人赔笑道:“这猪力气大,若是跑了,不好抓回来。” 内卫统领脑海中出现一群内卫追着一头猪的画面,点头道:“绑的好,绑的好。” 他看手下挨个检查完毕,挥挥手道:“你们几个把车帮着推进去。” 年轻人连忙道:“多谢军爷,要我自己可推不动。”着把一锭银子塞到统领手里,道:“各位军爷辛苦了,这是请各位喝茶的钱。” 内卫统领也不避讳,抛了抛银锭,道:“快推进去,快推进去,待会在门口拉了粪,就麻烦了。” 第136章 全猪宴的猪 几个内卫帮他把车推进外院,自有管家来人接应,年轻人跟着管家进了内院,里面也都是内卫,而且更加精锐。 两个内卫跟着年轻人和管家把车推到厨房,年轻人让众人把猪放到院中不动,先进去生火。 两个内卫一直盯着年轻人,却没人注意院内大猪身下伸出一只手来,轻轻解开背向厨房一侧的两脚绳索,一个人从猪身下钻出头来,此人正是刘木。 他探头一看,管家和几个家丁正站在门口朝里看,把厨房的门挡的严实,他会意一笑,轻轻跳到车外,身上一丝痕迹也无,只是有些味道。他能控制所有液体不沾身,却控制不了气味。 刘木回身又系好猪脚上的绳索,往院外行去,他身上穿着家丁的衣服,身材佝偻,低头哈腰的,走在王府内院,丝毫不引人注意。 当日来找承南王议事的时候,刘木记得道路,七拐八拐就到了院外。 刘木偷眼往里看去,果然有两个内卫守在里面。他想了想,找个角落守着。 过了半晌,一个守卫离开去茅房,刘木手指轻弹,一股水流从院外的池塘里蜿蜒而出,仿佛一条蛇,从守卫看不到的地方钻进门缝。 承南王昨日得了消息,今日忐忑不安的等在屋里,不知道刘木能不能进来。 他坐在桌前,右手摩挲这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心中忐忑,就怕听见外面传来捉贼的声音。 突然桌边蜿蜒爬上来一股水流,承南王一惊,站了起来,就要大喊,又警醒住了嘴,期待的看着桌面。 只见水流变形,在桌面上形成两个潦草的字:“刘木”。 过了一会,水流又再变形,形成两个字:“写信”。 承南王大悟,这是让自己写信带出去。 桌上水流没停,又化为两个字:“笔杆”。 承南王明白,这是让他写信,封到笔杆里,就算被发现也不容易暴露。 承南王连忙找出笔来,也顾不得字体好不好看,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张,卷成纸卷,塞到一只笔的笔杆里。 他试探的把笔放到水流上,水流围着笔缓缓缠绕了一圈,仿佛在试探笔的形状。 过了一会,水流变薄,覆盖住全部笔身,缓缓下了桌子,贴着地面往门外飘去。到了门口,门缝有些狭,水包住的笔晃了晃。 承南王会意,走过去,打开门,门外内卫看过来,承南王见只有一个守卫,知道刘木必是就在近前,当即大声道:“父王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再有两个月,军队将领都换完了,就到我的死期了。” 内卫冷冷道:“王爷不要为难的,人只是依令守卫,其它一概不知。” 承南王怒哼一声,摔门进屋,内卫吐了口气,又回头站定。 那水流包着笔杆已经到了刘木的手里。 刘木听到承南王的话,知道事情紧急,当即往厨房赶去,到了厨房,正好那饭做的差不多了,原来放猪的车上堆着猪皮和杂碎。 刘木往里一钻,躲到猪皮下面。控制锅中水流写了个完字。 正在做饭的年轻人见了,不动声色,用汤勺搅了搅,那字就消失了。 他盖好锅盖,走出门来,身后两个内卫还在不远处。 他看着车上杂碎,跟管家道:“请安排人把这些垃圾扔掉吧,放在院里影响我的嗅觉。” 管家点头应了,领着家丁把车推走,眼看没人跟着,专门走到一个离着院墙很近的角落,让众人停下车脸朝外休息。 刘木探头见无人注意,翻墙而出。 过了半晌,管家回头,领着众人继续推车。有人心里嘀咕,怎么休息一会车就轻了,心中一紧,连忙打消念头,专心推车。 刘木出来,回到茶楼,取出纸卷查看,事情紧急,看完当即准备出校 和陆逸了一声,让他给罡带信,是要离开一段时间,陆逸挑了两匹好马给他,一直送到城外。 临别时,陆逸带着崇拜的眼神道:“刘大哥,你这是又要名动下了,什么时候能带上我啊。” 刘木笑道:“等你刘大哥缺钱的时候就来找你。” 陆逸兴奋道:“一言为定,我去赚好多好多的钱来帮你。” 刘木道声好,大笑着上马,疾驰而去。 陆逸看着他往南奔去,目露向往,久立不回。 刘木往南疾行,走了二十多里,前方忽然出现六个兵士骑马挡在路上,身着内卫服饰。 刘木心里一惊,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他停下马,抱拳问道:“各位官爷有何事?” 领头的队长看看刘木道:“本月帝都往南禁止通校” 刘木沉吟一下,问道:“敢问官爷,是所有的路都封了,还是只封了朝南的路。” 领头的队长道:“其它方向都没事,只是不能往南。各州府都得了消息,北江南岸的人都不可过江。” 刘木点点头,看来只能硬闯了。 “你是罡刘木?”队里一个兵突兀问道。 刘木面色不动,内力充盈,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点点头道:“正是,没想到我刘某人这么有名了。” 队长扭头看向话的手下,有些生气,就算是熟人也不该随便插嘴啊。 刚转过头,uu看书ww.uukansh.co 胸中一疼,一段雪亮刀尖已经出现在他胸前。 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副队长正把刀抽出来。和副队长同时发难的还有两人,三个对三个,有心算无心,都得了手。 副队长抱拳道:“我们是王爷的人,刘帮主请速行,我们帮你掩饰行踪。” 刘木点点头,不及细问,纵马继续往前奔去,心里暗道:“承南王果然势力庞大,王府被内卫团团围住,竟然还能送出消息,让人配合他。想来若不是这件事凶险太大,非武功高强者难以胜任,他早就派别人办了。” 刘木连夜赶路,路上又遇到三次内卫,不过都已是路边的尸体,刘木下马查看,尸体干瘪,血肉喷撒了一地。 刘木看着恐怖场景,忽然想到了魍魉刺,他静立了一会,再次上马奔行,不论如何先报了承南王的救命之恩再。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37章 诛杀叶江诚 北江流到帝都西边七八百里处被大山所挡,改道南去,到鳞都南边七八百里处又向东流,等过鳞都,又转回北方,在帝都东边七八百里处拐回到原来的东西连线上,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往东海流去,形成一个倒着的“几”字。 从帝都一直南行,七百多里处就是北江“几”字的南端一横处。刘木披星戴月,只用了不到两就赶到江边。 大路行到江边就中断了,过了江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沧浪山在江对岸东边百里外。 刘木刹住马,路尽头的江边站着一个人,两鬓斑白,背后背着一柄大刀,那刀通体黝黑,厚重且长,也无刀鞘,正是沧蓝的镇帮之宝,断海刀,那人正是沧蓝的帮主叶江诚。 刘木下了马,走上前去,笑着问道:“沧蓝就是这么报恩的?” 叶江诚正容道:“我问过跟着去的沧蓝弟子,我儿和你本就不睦,你不计前嫌帮我儿报仇,我很是感激。” 他抱拳弯腰做了一礼,完后又道:“只是你如今背叛朝廷,要行不忠之事,我受皇帝所托要阻你过江,若是你退去,我必不追击。” 刘木笑道:“你确定能挡住我?” 叶江诚哈哈笑道:“刘帮主武功盖世,我一人自是不校苏帮主,何不现身。” 旁边暗处,走出一个青衣人,手持长剑,正是轮回剑苏杰。 刘木道:“苏帮主,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苏杰抱拳作礼道:“是啊,刘帮主,当日一别甚是想念,我苦练剑法终于得了一剑,今日还请刘帮主赐教。” 刘木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能和下两大高手切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立掌胸前,问道:“哪位先上,还是一起来?” 叶江诚扭头看向苏杰,苏杰笑道:“我这剑需要蓄力,还请叶帮主缠斗片刻。” 两人本就不和,叶江诚也不答话,从背后抽出黑色长刀,两脚开立,不丁不八,双手缓缓举刀,骤然风起,大风朝刀尖汇聚而来,刀尖处放出亮光,仿佛有一个亮点,从变大。 叶江诚气势渐高,刘木却不敢先去偷袭,旁边苏杰虎视眈眈的,谁知道他需要蓄力的法是真是假。 眼看叶江诚气势达到顶点,刀尖凝出一个人头大的明亮的圆球,和苏杰的黑色圆球形成鲜明对比,明显是两个极端,只是功力不如苏杰。 眼看叶江诚蓄力已满,就要劈出,他的胸前突然出现一个黑洞,他惨叫一声,全身力道控制不住,一转身往后劈去。 可惜身后空无一人,这一刀劈在空处,炸的尘土飞扬,他自己也内力爆发,砰的一声粉身碎骨。 刘木转头看着瞬间躲到另一侧的苏杰,问道:“为什么?” 苏杰笑道:“我本就是王爷的人。” 刘木瞬间明悟,是了,当时从青山派逃走的时候追杀自己的人是魍魉,这次一路帮助刘木的也是魍魉,这魍魉和苏杰本就是一体,他们背后原来是承南王。 苏杰走到草丛里,抗出一艘船还有撑船的竹竿,交给刘木。 刘木问道:“既然有苏帮主这样的高手,为何王爷不用你来做这事。” 苏杰笑道:“刘帮主还不算是王爷的人,做完此事就是了。” 刘木点点头,原来如此,承南王这是要把刘木绑到自己的战船上。 他也不废话,把船扔到水里,往上一跳,竹竿一撑,往对岸行去,控水的事还是留一手好。 苏杰从地上捡起个东西,扔了过来,刘木接了,是叶江诚的断海刀。 苏杰道:“此去凶险,带了宝刀多几分胜算。” 刘木笑笑,这是要把叶江诚的死栽在自己身上,不过无所谓,他还在乎这点事? 他弹弹刀刃,这刀似木非木,似钢非钢,握在手里全身舒泰,仿佛和自己融为一体。 他长笑道:“那就多谢苏帮主送刀了,后会有期。” 罢一撑竹竿,船电射而去。 对岸苏杰准备了两匹马,果然想的周到,过了北江,前面再无障碍,刘木在草原上狂奔了一日夜,前面已经是横在边界上的一条长长的山脉。 这条山脉名叫横山,绵延几百里,一眼望不到边,隔开了南陆和北地。 南陆和北地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名字,好像从大陆有文字记载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叫的,和人们的正常认知不同,南陆在横山以北,北地在横山以南,具体的原因已经不可考据。 刘木到了横山脚下,前面是托克城,这时边界前最大的城池,城池南方五十里,就是驻马关,那是阻挡北地军队的重要关口,每次大战都在这里打得血流成河。 托克城和驻马关之间建设了二十座堡垒,形成四道防线,每次驻马关守不住的时候,这些堡垒就是阻挡敌饶血肉磨盘。 托克城里都是商人和兵士家眷,普通百姓很少,到了战时,商人也都离开,就只剩下兵士和家眷,整个城和一座巨大兵营没什么两样。 现在不是战时,不时有商队在南陆和北地之间往来,交易双方货物,托克城城门打开,除了检查仔细外,倒没什么难进的。 刘木进了城,u看书 .uuahu 打听着路往城里走。 驻扎在城里的是赤虎军,军队统帅名为陈东狂,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纵横边疆十数年,深得皇帝信赖。 不过刘木找的不是他,而是副统领张牵机,张牵机也是边军的老人,可惜能力有限,一直没得到皇帝的赏识,呆了快十年还是个副手,暗地里投向承南王,想搏一个从龙之功。 刘木扮作内地来的客商,递上门贴,贴上却有承南王的暗记。 过了一会,管家出来迎接,亲自把刘木引了进去,送到一间书房里。 张牵机面白无须,相貌端正,端坐在堂中椅子上。 管家把刘木引进来,就关上门出去了。 张牵机冷冷道:“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刘木把王爷的信递了过去,前面是写给刘木的,后面是写给张牵机的。 第138章 目标陈东狂 张牵机看了半晌,脸上忽然浮现出笑意,站起来道:“原来刘英雄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失敬失敬,请坐下说话。” 刘木坐下,张牵机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看刘木喝了一口,才道:“王爷待我恩重如山,但有所命,必会遵从。不过这信上说要在月内造成边关紧急的假象,报给皇帝,恐怕难以做到啊。现在北地军队毫无动静,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得他们贸然来攻呢?” 刘木见他前倨后恭,必是有了定计。他心里冷哼,面上露出急色,霍的站起来道:“那怎么办?王爷情势危急,可等不了多久。” 张牵机连忙按住刘木双肩,道:“莫急,莫急,我倒有个办法。” 他来回踱了两步,道:“边军总帅陈东狂和北地军队作战多年,百战百胜,皇帝曾经在朝上说过,有东狂在南,他睡得安稳。” 他转过身来,看着刘木道:“若是陈东狂死在北地人的手里,你觉得皇帝会怎么想。” 刘木眼睛一亮,道:“必会以为是北地人扫除障碍,就要攻我南陆。” 他又迟疑道:“北地人应该试过暗杀陈东狂吧,要是有机会不是早就做成了。” 张牵机嘿嘿笑道:“他们做不成,这不是有我们吗?” 两人密议半晌,刘木告辞离开。 出了大门,刘木牵着马沿路去找客栈,心中一边暗想:“这张牵机果然阴险毒辣,想趁此机会除掉总帅,自己上位。只可惜这些手段,怕早就入了承南王的算计之中,承南王深谋远虑,不愧是皇室后代。” 刘木旁观者清,却懒得管他们勾心斗角,反正做完此事,还了王爷救命之恩就是了。 到了一家客栈门前,刘木把马给了伙计照料,自己去柜前开房,掌柜问道:“客官要什么房间。” 刘木扔出一锭银子,道:“来一间上房。”看看周围无人,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圆形铜币。 掌柜抬头看了一眼,递给刘木一块牌子,喊道:“上房一间,甲三号房。” 刘木收回手,跟着伙计上楼安顿。 到了晚饭后,有人敲门,刘木打开门,掌柜提着一壶热水,弯腰笑道:“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 刘木让开身,掌柜提着水进来,回身先关了门,然后单膝跪地,右手抚胸,低头道:“不知长官来临,没什么准备的,还请海涵。” 刘木点点头,坐到桌旁,掌柜连忙起身,给刘木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 刘木问道:“这屋子安全吗?” 掌柜道:“这屋子两边都是空房间,我刚才又去看了一圈,没人靠近。” 刘木点点头,低声道:“我叫韩成,托克城的细作以后归我管,你们在这里发展的如何了?” 掌柜道:“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兄弟混进城里,开了一家客栈,一间杂货铺,一间铁匠铺子,还租了两间屋子。” 原来这掌柜是北地的一个探子头目,前些日子北地来人被张牵机俘获,严加拷问下道出了托克城已经进来了十几个细作,俘虏官职不小,来此是要做细作首领的。 南陆北地本来就互相渗透,每年都会抓到不少细作,十几个实在不足为奇。 张牵机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碰到承南王的事,要把杀了总帅的事栽赃到北地人身上,正好用到这些细作。 张牵机想要刘木混入细作内部,拼死击杀陈东狂,在他看来,杀了陈东狂以后,他当了总帅,刘木留不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武功再高还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刘木自有他的想法,不过无论如何,陈东狂必须死,否则边军没有变化,承南王救不出来。 后面几天刘木把所有细作的情况摸了一遍,又暗中和张牵机了解了陈东狂的情况。 陈东狂本身武功不高,可是他身边一直跟着四个高手,据说是内卫派来的,刘木若是和这四人单独打斗,自然能胜,可是城内十万兵士,若是把刘木团团围住,累也累死他了。 刘木仔细思量两天,终于有了计策。 他先去和张牵机商议,确定了陈东狂后面几日的路线,再召集众细作到客栈集合商议行动。 当日夜里,客栈后面柴房里,十二人或坐或卧。 刘木看看众人有些不太信任的目光,道:“我知道你们都有疑问,是不是看我不像北地人。” 掌柜的迟疑着点点头,刘木说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往回发信询问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回复。” 其实他们早被监视,所有信息都被拦截,哪能有回信。 刘木环顾四周道:“我却是南陆人。” 众人一惊,有人回手握住兵器。 刘木伸出右手,两指轻弹,多的一声,在旁边木柱上穿出个洞来,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这人武功如此厉害,怕是一人一指就搞定了。 刘木笑道:“放松点,我若是要杀你们还用等到现在?” 他冷下脸来道:“我这次是带了王命来的,详细的你们不用知道,你们也别问我是南陆人还是北地人,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 掌柜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你做的事,是不是要对北地不利。” 刘木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吗?” 掌柜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你这几日进出神秘,让我们准备的东西又多危险,肯定有大事要做。” 刘木点点头道:“你看的倒是仔细。uu看书 ww.ukash.om ” 他站起身来,众人齐齐往后一缩。 刘木肃容道:“这次你们将参与一件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终你们一生都会以此为傲。” 众人看他说的激昂,忙问道:“到底何事?” 刘木一字一顿道:“杀陈东狂。”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没有声音。 掌柜道:“就凭咱们十几个杀陈东狂,这不可能吧。” 刘木摇头道:“不是凭咱们十几个,而是让对方自己人去杀。” 一个铁匠惊讶问道:“他们自己人,谁啊?” 刘木身形一晃,已到他跟前,右手一伸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 第139章 当街伏杀早 那铁匠身形壮硕,个子虽然不高,肌肉结实得很,是众人中力量最大的一个,没想到还挡不住刘木一抓。 他憋得脸色通红,两手拼命去扒拉刘木右手,却不能动其分毫,众人也不敢上去阻拦。 刘木仰头看着他快要撑不住,一挥手扔在地上。 看着他在地上蜷着身子剧烈咳嗽,刘木冷冷道:“从现在开始,我不的谁也不许问,这件事若是泄露,你们都得死。” 他掏出几张纸,扔给掌柜,道:“分给大家去准备,明必须完成。”罢转头离开。 刘木走了,众人才敢喘口大气。 掌柜是这些饶头,有人问道:“咱们怎么办,照着他的办吗?” 掌柜两眼放光,低声道:“杀陈东狂啊,咱们北地这些年多少人死在他手里。密谍处十几年都没有做到的事,若是咱们真的做成了,就真的名留青史了。” 他挥挥手道:“这人定是大王手下最厉害的密谍头目,不定已经隐藏在南陆很多年了,你们都别瞎想了,又不用咱们拼命,只是做些准备辅助的工作,难道还要推脱?” 众人连忙称事,各自分头准备。 张牵机也暗中给他们方便,第二东西便准备齐全了。 刘木分配下各人任务,出了客栈消失不见。 这日早上,陈东狂从城外回来,他本在驻马关巡视,接到张牵机的信息,帝都有大事发生,让他赶快回来。 陈东狂收到信的时候已是傍晚,当即安排好关上防务,连夜赶了回来。 他到城外的时候比较早,又不愿意坏了自己定的开城规矩,在城外又等了一个时辰,进到城里人困马乏。 他带了四个护卫,二十个亲兵,他也知道自己是北地的主要目标,当然不会轻身犯险。 虽然还早,路上已经有些行人,道边有个客栈,客栈对面摆了个摊,一个老人正用大锅煮着东西,热气腾腾的,旁边摆了几个桌子,都是空的,只有一桌客人,三个铁匠正在等着吃食。 陈东狂沿着道路骑着马跑过来,前面十个亲卫,后面十个亲卫,中间四个护卫把他围在中间。 前面亲卫刚过了摊,路边巷里突然冲出一辆马车,奔行甚快,砰的一声撞到对面客栈的木墙上。 那客栈的墙不太结识,被这一撞,顿时破了个大洞,马也倒在一旁。 车驾歪倒,上面放着十几个瓦罐,高高的摞在一起,本来捆的就不太结实,一撞就散架了,瓦罐咕噜咕噜的摔到地上,啪啪的碎了一地,瓦罐里装的都是液体,泼了一地。 前面的亲卫连忙勒住马,旁边客栈的老板跑出来,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谁家的马车?” 他上去要拉开马车,马车很重,动弹不得。 陈东狂连夜赶回来,脑子有点发木,下令道:“赶紧把马车弄到一边去,不要挡着路。” 前面四五个亲卫下马,去清理马车。 马车上破碎的瓦罐里不断流出液体,沿着道路慢慢流到近前,陈东狂抽动鼻子,似乎闻道什么熟悉的味道,他有些麻木的脑子里缓缓搜寻记忆,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清醒了,这是火油的味道。 他全身汗毛都耸立起来,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亲卫听了一愣,巷里突然扔出几个火把,瓦罐车顿时火起,地上的油也燃烧起来。客栈老板吓得往地上一滚,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后面的亲卫猛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又一辆马车载满瓦罐挡住后路,有人敲碎一车瓦罐,点燃火油,又躲进巷子里。 前后火势甚大,还在往中间漫延,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的地面被做成两边高中间低,火油燃烧着往中间流过来。 陈东狂当机立断,喊道:“躲到两边屋里。” 他话音刚落,道路一边的老人提起热腾腾的大铁锅往前就是一挥,滚烫的热油漫飞舞,靠近这一侧的两个护卫抽出兵器舞成一团,士兵手里都持着铁枪,来不及抽出腰刀,只能用手臂护住脸。 三个铁匠把地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三柄带链铁锤,三人一字排开,抡着铁锤往前逼去,身后房门打开,又有数人出来,不断发出暗器。 亲卫同时受到火攻、热油、暗器,死伤一片。 陈东狂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徒客栈里。”四个护卫护着他退进客栈,关上门板和窗户,两个亲卫到里面去找老板,两个亲卫上楼去查看情况,其它埋伏在门窗旁。 外面暗器打在门窗上丁丁当当响了一阵就停歇了,北地细作见任务完成,纷纷退去。 找老板的亲卫回来报告,屋里没有人。 楼上突然传来亲卫的喊叫,uu看书 .uuashu.co 众人正凝神细听,头顶楼板忽然咯吱咯吱的响起来。 陈东狂抬头看去,只见楼板出现无数裂缝,裂缝一直延伸到四周墙壁上,他心中狂震,暗道:“糟糕,中了埋伏。” 两层楼的客栈轰然崩塌,里面燃起大火,火势猛烈,不知道楼里放了什么。 刘木收回手臂,闪身进了客栈旁边的一间屋子,客栈老板正在里面。 刘木看看他道:“你怎么不走,他们呢?” 客栈老板道:“他们已经往城外逃了,我领您一起走。” 刘木摇头道:“事情还未办完,怎么能走?” 他看看客栈老板道:“想办法躲起来吧,不要外逃,没有机会逃出去的。” 客栈老板一惊,问道:“其它人呢?” 刘木冷冷道:“成大事者怎能没有牺牲?记住,今后再也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哪怕回到北地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把功劳放在你身上就行了。” 客栈老板深深看了看刘木,转身离开。 刘木守在关着的窗口,通过缝隙观察外面情况。 果然不一会,逃走的细作都被逼了回来,张牵机领着士兵缓缓的从四周围了过来,把细作都逼到客栈燃烧的火焰之前,除了客栈老板,十二个人都在,一个没少。 张牵机得偿所愿,志得意满,挥鞭指着细作道:“你们这些北地的杂碎,竟然敢刺杀陈总帅,死不足惜,来人啊,放箭。” 第140章 杀手张牵机 “住手。”火中突然传出大喊,一处火场砰的爆散开来,四个护卫面目熏得黝黑护着陈东狂冲了出来,他们突然出现在细作背后,四下里兵器范围,一转眼十二人就都被打落兵器,受晒地。 四人护着陈东狂走到张牵机跟前,陈东狂冷笑道:“张副统领,来的很快啊。” 张牵机连忙下了马,单膝跪在地上道:“我听陈总帅归来,带人前来迎接,没想到正好碰到北地刺客暗杀大人,连忙召集兵士赶来。幸亏大人吉人有助,毫发无伤。” 陈东狂右手握住刀柄,低头看着他的颈部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北地刺客啊?” 张牵机汗水哗哗的冒出来,心念电转,道:“我听他们喊话有北地口音,若不是北地人,谁敢捋大人虎须。” 陈东狂盯着他的脖颈半晌,终于放下手,把张牵机扶起来道:“幸亏张副统领来的及时,要不然也不能把刺客一网打尽啊。” 他看看刺客,道:“带过来一个,我要当场问话。” 旁边士兵带过来一个老头,正是摆摊的那个。 陈东狂问道:“你们是北地派来的刺客?” 老人呸的吐了一口,陈东狂轻松躲开。 张牵机大叫一声:“好胆。”踏前一步,抽出腰刀扎入老人腹部。 老人无力的抓着刀,血液哗哗的顺着刀刃流出来。 陈东狂在张牵机背后冷笑道:“杀得好,没关系,还有十一个,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张牵机心里痛恨刘木,这个号称高手怎么办事这么不靠谱,竟然让陈东狂逃了一命, 陈东狂心思细密,审问下去,怕是很容易就发现自己暗中帮助过北地奸细获得物资,他该怎么办? 张牵机心乱如麻,茫然无措的往外抽刀,力度稍有些大,刀抽出来,依着惯性往右边抡去,他想要收手,刀竟不听使唤,一直往身后划去,带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 张牵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刀划过陈东狂的脖子,一颗头颅落到地上,带着惊诧的面容,嘴巴微张,似乎是要问:“为什么?” 周围众人都是安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牵机突然大喊一声:“动手,动手,一个不留。” 周围都是他的亲信兵士,反应过来,连忙围杀陈东狂的四名护卫,四人见事不可为,一阵冲杀突围而去。 张牵机愣在当地,看着手中的刀,心中喃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些拿不准,自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事情已经做下了,所有目击者都得死,他挥挥手,兵士上前,把北地奸细一一杀死,又去周围屋里把百姓也都杀了。 他们闯进客栈旁边的屋子,里面没有人,陈东狂一死,刘木就走了。 客栈老板躲着隔了十几米的一间屋子顶部的暗室里,没人知道这有个暗室,就是住在这里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他最隐蔽的藏身处,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捂着自己的嘴,对刘木崇拜的五体投地,虽然他不知道刘木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刘木过的话都应验了。 陈东狂果然没有死在埋伏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杀饶还是排名第二的实权人物,南陆边军要乱了,他心中狂喜,一定要把信息传回去。 韩成,韩成,他牢牢的记住这个北地饶名字,深深地埋在心里,千里不留痕,深藏功与名,这真是一个无名英雄。。 刘木趁乱出了城,立刻北返,边军已乱,北地必有异动,朝廷必须再派一员大将来守边,现在南怀王已死,只有承南王是最佳人选了。 已经做到这份上,剩下的就看承南王在帝都的布置了。 他不打算急着回帝都掺和后面的事,慢悠悠的往北行去。 草原壮美,牛羊成群,野马奔腾。刘木一路走一路观景,走到江边已经过了月余。 江边有人在等他,刘木走近,那人大步走上来,两手抓住他肩头道:“好个刘木,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木有些不自然,连忙抱拳拜道:“王爷,你出来了。” 承南王感到刘木的不自在,连忙放了手,呵呵笑道:“边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出来,谁还能解这危局。走,咱俩去那边话,你们都不要跟着。” 身后亲卫留在原地,刘木跟着承南王走上高坡。 承南王站在坡上,看着无边的草原,感叹道:“如此大好江山,不知何时才能落到我们手郑” 刘木道:“皇帝百年后,定是王爷继位,我只是个江湖子,如何能跟王爷相提并论。uu看书 ww.uanshu.cm” 承南王转头道:“你已经不是江湖子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递给刘木。 刘木不明所以,打开来看,只见圣旨里,开头了些制式废话,中间道封承南王为边军总帅,镇守南疆,后面又列了几个名字,都是封了官职,竟然还写到了刘木,封为参将。 刘木递还圣旨,纳闷道:“皇帝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承南王道:“皇帝哪会知道,是我提的要求,让我统领边军怎么能不带几个自己人。” 刘木问道:“王爷原来的属下呢?” 承南王叹了口气道:“走的走,散的散,还在身边的就这么几个了,现在我只有下面这两百亲兵,别的都没了。皇恩浩荡啊。”道最后,恨色溢于言表。 刘木道:“我一介草莽,难以担此大任,还请王爷另寻贤明吧。” 承南王道:“我这次出帝都,倒是有不少人投机自荐的,我一概不收,不经过患难怎么见真性情。” 他转过身来,真挚的看着刘木道:“我的救命之恩,你已经还清了,咱们现在算是好友。我这此请你来当将军,可不是光为了找人帮我。你知道我这次因为何事,跟皇帝闹翻?” 刘木问道:“所为何事?” 承南王道:“皇帝要把下各帮派都统一到官府管理之下,所有勇武者都要归入军队,以后民间不得有五十人以上的组织,不论是镖局、武馆还是帮派,全都一样。” 第141章 江湖大乱起 刘木一惊,问道:“怎会如此,那不是要下大乱。” 承南王嘿嘿笑道:“怎么,江湖帮派还能挡得住军队攻打?皇帝这想法还要拜你所赐。” 刘木纳闷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承南王道:“去年北江联盟和九盟一战,最后西边州府派出军队,只用了万人就横扫九盟和北江联盟,三分之二个江湖被一击而溃。如今九盟早就消亡,沧蓝也名存实亡。对了,听沧蓝的帮主这次也被你杀了?” 刘木无语,只能点头认了。 承南王接着道:“就剩一个青山派领头的联盟,你猜猜需要多少军队能降服。” 刘木叹了口气,江湖果然多灾了。 承南王道:“我不愿多造杀孽,想要皇帝放弃这念头,被皇帝斥责,我养寇自重,收了我的兵权,把我圈禁起来。”想到那段日子,惶惶不可终日,承南王也不胜唏嘘。 他道:“你若是没救出我来,恐怕将来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我改变不了皇帝一统江湖的决心,不过我可以救你和你的帮中弟子。” 他又掏出一卷纸,刘木打开,是个空白的委任状,当头写着参将刘木,下面游击、守备、千总、把总等几十个军职都是空白。 承南王道:“这次去边疆,皇帝没给我一兵一卒,不过我要来了建军的权利,他不是要把江湖人士都变成军队吗,我也可以。 你们到了皇帝手下,普通弟子必然被打散分配到不同军中,帮派首领不定找个机会就赐死了。 到我手下,给你单独成军,由你管辖,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夺取边军的实权。” 刘木沉吟一会,问道:“我手下能有多少人?” “正式编制是五千人,不过只要不超过万人都可以,差的物资兵器,需要你自己补齐。” 刘木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回去召集人马,只是不知在哪和王爷会合。” 承南王指指南方,道:“这里到托克城六百多里,中间半途处有个城池名为亚安,我在那里等你。请尽快赶来,不行就先来一部分把军队架子搭起来,我这两百人真去了边地,怕是会半路遇到劫匪全军覆没。” 刘木点头称是,这事张牵机还真能干出来。 刘木过了河,对面备有马匹,他骑上马呼啸而去,又是一路急赶,第三已经到鳞都。 他先去找琥珀在帝都的接头人购买情报,没花多少钱,皇帝要一统江湖,这在朝堂上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又去找到陆逸,陆逸见了刘木很是兴奋,竖起大拇指道:“刘大哥,真厉害,这一趟又干掉一个高手。” 刘木也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想不想跟着我去当官?” “当官?”陆逸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他的老仆,嗖的蹦了起来,抓着刘木的手问道:“什么官?” 刘木一头雾水,看看陆逸,这老仆一直跟着陆逸什么事情都参与过,倒不是外人。不过他平时稳重,不声不响的,怎么听当官,比主人还猴急。 陆逸脸红道:“我父亲一直想给我买个官当当,可惜找不到门路,这次在帝都好几个月都是在忙活这事。” 刘木掏出那张空白的任命书,把承南王的事和他了一遍,皇帝要一统江湖的事也了。 他指指军需官的空白道:“你要是愿意,这个官就是你的。” 老仆人接过任命书,仔细看了又看,有军部和吏部的盖章,还有相关建军明,应该是真的。 老仆人走了两圈,拍板道:“少爷,接了吧,我去和老爷,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将来若是皇帝…”他没有完,不过大家都是明白。 刘木又跟陆逸道:“你可得想清楚,一旦接着这官职,就是承南王的人,万一将来有什么差错恐怕会连累家里。” 陆逸道:“刘大哥不是这军队的头么,若是有什么事,你会管我吧。” 刘木哈哈大笑,点头称是,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他暗下决心,若是将来有事,必要保住各位兄弟的身家性命,便是杀进皇宫也在所不惜,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做到一刀斩半城。 刘木当场把陆逸的名字填上,陆逸肃容道:“将军,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做。”完自己也崩不住笑了起来。 刘木和他商议了一夜,事情还挺多,好在陆逸手下人多,第二早上一一派了出去。 先派人去通知罡各位首领,除留下几十个人守卫三门谷以外,uu看书 w.uuknhu 放弃所有驻地,收集物资,全部汇聚到刘木和承南王的见面的地方,那里已经过江,一片平整草原,整合军队很方便。 另外派人带信去相熟的各派,把情况分一遍,让他们自己选择,若是要跟着刘木走,半月后在罡汇聚的地方见面,也可以先派些精锐弟子进入军队,其它人看看情况再。 刘木连夜写了几十封信,又刻了几十个象征自己身份木牌,分发下去,让陆逸的人带个各个帮主,剩下的路上运输,辎重补给他实在没有精力细管,都安排陆逸去做。 陆逸倒是擅长,家里也很多车马店,调动起来井井有条。刘木在帝都呆了几,也往汇聚地赶去,临走想了想,派人给青山剑派苏杰也送了份消息。 半个月后,罡众人汇集于草原之上,有些弟子不愿进入军队,有些弟子不愿离家,最后来的人一共有四千人左右。 英星肖兔九是女子,当军官不太合适,被任命为刘木的亲兵队长,带着一百个武功最高,最忠心的弟子。 游击将军,相当于刘木的副手,有两个位置,暂时只任命了机星张师,负责提供谋略和管理后勤。 异星周令羽,任守备将军,麾下三个千总的位置,暂时只配了孤星张二宝一个,领了三分之一人马,大约一千三百多人。 空星董杰忠,任守备将军,麾下三个千总的位置,暂时只配了贵星张三宝一个,领了三分之一人马,大约一千三百多人。 第142章 草原有伏兵 天满星张大宝,任守备将军,麾下三个千总的位置,暂时只配了天闲星张四宝一个,领了三分之一人马,大约一千三百多人。 天雄星庞虎,任千总,暂时麾下只有三百多人,负责斥候 天罪星包正,任军法官,等级同守备将军,负责军队纪律。 天暗星蓝茂明,任情报官,,等级同守备将军,不随军队一起走,先带了人去前面探路。天剑星慕容离,做他的副手,随军同行。 陆逸任军需官,等级同千总,负责后勤。 刘木已经思考多日,和众人讨论一番,把职权都分了,众人自去整合军队。 各地帮派也有自己渠道,知道江湖就要大乱,有见识的纷纷来投。 尤其以搏浪派和神木帮最为干脆,除了留守帮派的几十人,剩下的弟子都带了来投,刘木给了搏浪派孙帮主和神木帮鲁帮主两个千总的职位。 后面不断有帮派前来,最后汇聚了一万两千人。 刘木调整军队配置,挑出战力弱的两千人配置到陆逸麾下,名义上是负责提供粮草的民夫,实际战力也是不俗,当然真的民夫也有千人左右。 整军完毕,即可前行。 天雄星庞虎,手下斥候已经满额一千人,挑的是擅长骑射和轻功好的,都配了马匹,沿途四散侦查。 前面天暗星蓝茂明已经到了亚安城,手下探子更是已经混进了托克城,不断传回情报,由天剑星慕容离归纳总结后交给刘木。 刘木和张天师根据情报制定行军策略和准备应对边军,他们一致认为,张牵机应该会尝试派人截杀承南王,若是成功,官府再难找到合适的大将来当边地总帅,以后边地就是他的天下了。 张天师道:“根据情报,张牵机控制的军队不过两万,其中一大部分驻守堡垒,不能轻动。我估计他不可能倾巢而出,给别人机会,总会留下两千以上保护自己。这样的话,袭击我们的应该不会超过五千人。” 刘木点点头道:“五千边军精锐对付一万没有经验的杂牌军应该够了。” 正面作战肯定会输,两人仔细查看地图,一边行军一边讨论。到了亚安,定计已成。 军队人数众多,没有进城,驻扎在城外十里处的草原上,承南王已经催促朝廷把粮草和军械运到了亚安城,不过只有五千人的,剩下的都要自己筹备,战马更是稀少,只配备了五百匹,承南王又四处压榨,总算又弄来五百匹,凑了个千人队。 军队在亚安城呆了一周时间,更换装备。 刘木把能跑的马收集了一下,看看只有三千左右,他秘密挑了三千精锐,由周令羽领着,夜里悄悄的离开了。 当夜又有两千民夫赶着一批驴马前来,辎重队里的两千士兵牵着骡马,偷偷混入中军。 第二日,军队便即起程,一路风烟滚滚,斥候四处奔跑,不让任何人靠近,斥候只剩了两百多匹好马,每天人换马不换。 好在军队行的不快,巳时出发,申时扎营,一天不过走上二十里。 后面马力消耗太大,行进时间更短,一天只能走十几里了。 亚安城到托克城有三百多里,中间再无它城。不过草原上水草丰美,马和人都不难找到吃的。 军队带的辎重充足,尤其是还有不少牛羊,一边练兵一边行军,慢慢的朝着正规军队发展,估计到了边城,应该像点样子了。 在亚安城到托克城中间,有一处水洼,水洼不大,只有方圆百米,远处四周都被十几米的丘陵包围,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平日里多有动物来水洼饮水,今天却没来一个。 水洼四周扎着不少帐篷,三千多匹骏马或坐或卧,围在水旁。 张牵机自大狂妄,看不起刘木的杂牌军,只派了三千多骑兵,在他看来,三千骑兵伏击一万杂牌步兵,足够用了。 而且调动的军队越少越不容易被人发现,毕竟边城还有其它几位将军,其中自然有人和他不对付,若是被对方发现自己伏击承南王,怕是就要亡命天涯了。 最大的帐篷里,坐着一个大汉,头顶秃秃的,一根毛发都没有,裸着上身,有水珠挂在身上,显然是刚从河边冲凉回来。 这人是张牵机麾下第一大将,名叫楚边境,据说是在边境出生,所以得名。 旁边立着他的副将,抱怨道:“参军,咱们都来了快一个月了,敌人连影子都还没见到,听探子说,还在两百里外,一天才能走个十几里,恐怕要二十天才能到咱们这。” 楚边境行军打仗是个好手,就是做事粗犷,最喜欢冲锋陷阵,让他守在一个地方几十天,那是万万呆不住。 他也闲的厌烦,道:“反正还远,咱俩轮流带人出去打猎,怎么样?” 所谓打猎,可不只是打猎物,对于他们来说遇到人少的牧民,打家劫舍,奸淫掳掠那是常事。 副将听了,舔舔嘴唇,在这呆了快一个月,早忍不住了。 不多时副将带着两百马队跑了出去。 第三天副将心满意足的回来,楚边境也带了两百人出去,他性子虽然比较粗,不过还有些脑子。 副将出去把周围几十里都转了一遍,uu看书 .uukashu.cm 他看看没什么危险,才带兵出去。 副将特意给他留了几个小的牧民聚集地,他得感觉过去,若是给他们跑了就没的玩了。 楚边境心中火热,快马加鞭,不到半天就到了第一个聚集地,这个地方只有三家牧民,两百人冲过去,切瓜砍菜般把里面得男人都干掉了。 楚边境扛着一个女子进了帐篷,过了会,里面传出一声惨叫。 楚边境出来,擦了擦染血的钢刀,骂道:“真是晦气,还敢刺杀我。” 看看周围士兵搜刮完毕,跳上战马,大手一挥,往下一个点跑去。 下一个地方人比较多,有七八个帐篷,外面还搭着防狼的栅栏,一个女子正在晾衣服,穿着花花绿绿的,远远看见骑兵,大喊着往里面跑去。 楚边境大笑一声,打马冲过去,直接跳过一米高的栅栏,朝着女子冲过去。 第143章 计杀楚边境 帐篷距离不近,错落有致,女子左拐右拐的,越过几个帐篷一直往里面跑过去,楚边境围着帐篷转了几圈,那女子竟然没了踪影。 他回头看去,只见骑兵都已经冲进栅栏里,跟了过来,经过帐篷中间的狭窄小道,不觉放慢了马速,四周的帐篷一点声响也没有,安静的可怕。 楚边境心里突然一跳,这些帐篷的位置不对,好像和驻马关后面的堡垒很像。 他大喊道:“退后,退后,小心埋伏。” 帐篷突然裂开,里面满是持着长枪的士兵,一轮突刺,就把走在帐篷间的几十个骑士刺翻在地。 楚边境大喊道:“跑出去,跑出去。”一边骑马赶回来。 有的骑士刚跃进栅栏,往前跑了几步,见状连忙停下,就要调转马头回去。 后面栅栏外突然爬出人来,平均每十米有一个,那些人抓住栅栏上搭着的一根麻绳,往后用力拉去,一道两米高的木排斜斜的立了起来,前端都削成了尖刺,挡住了骑兵的退路。 四周传来马蹄声,无数骑士从丘陵后面跑了出来,沿着大坡冲下来。 楚边境见势不妙,心道:“必须尽快杀了帐篷里出来的长矛士兵,再依靠栅栏防御,点火发信号,希望能撑到副将领军来救。” 一共八个帐篷,每个里面藏了十个长矛士兵,左手还带着臂盾,十人背朝内,面朝外,形成一个圆圈,长矛往外轮流突刺,好像刺猬一样,骑兵一时攻不进去。 楚边境打马到了跟前,喊道:“让开,让开。” 前面骑兵让开,楚边境抽出一柄斩马刀,高举过头,就要冲过去破开圆阵。 长矛士兵背后突然跃起一个人来,右手握着一柄漆黑大刀,往前横斩。 楚边境只觉寒光一闪,连忙竖起战马刀挡住,只听叮的一声,斩马刀断为两截,一个人头飞上天空。 一个长矛兵眼疾手快往上一刺,扎住人头,大喊道:“敌将死了,敌将死了。” 骑兵见主将已死,斗志全无,纷纷夺路狂奔,周围栅栏围了一圈木刺,哪有路能出去,不多时,四周骑士把栅栏团团围住,放下大门上的斜刺冲了进来,两面夹攻中,两百骑兵死的死伤的伤,很快战斗就结束了。 刚才暴起杀了楚边境的正是刘木,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来和周令羽的三千骑兵会合在一起,找到机会杀了对方主将,肖兔九也来了,刚才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就是他。 众军扎营休息,刘木亲自审问俘虏,又和周令羽、肖兔九商量一番,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日下午,军队起程,慢慢往敌人驻扎的水洼摸去。 到了傍晚,一个骑兵回到水洼,马前趴着一个女子,巡逻的见了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将军呢?” 那骑士说道:“将军正高兴呢,明天才回来,让我先带这女子回来,放他帐里。” 巡逻的撩开女子头发,见那女子容貌秀丽,眼含泪花,端的美丽,不禁赞道:“真美啊,将军这次出去大有收获。” 骑士说道:“你可别四处乱说,带女子进营可不合规矩。” 巡逻的道:“我懂,你放心吧。” 晚饭过后,副将前来查看巡逻情况,问道:“晚上有什么情况吗?” 巡逻的道:“没什么情况,就是将军的一个亲卫回来了。” “嗯?他一个人回来干什么?” 巡逻的迟疑了一下,凑到副将耳边说了几句。 副将心领神会,点头道:“我知道了。”继续四处巡查。 这副将有个毛病,就是好色,所以他前一段忍不住,撺掇着将军让他出去打猎。 听说将军带回个美人,心里实在是欲火中烧,他在营地转了几圈也无心查看,远远的看到前面将军帐里点着灯火,心下暗道:“不如趁着将军没在,和那女子呆上一宿,难道他回来还能杀了我不成。” 下定决心,再不犹豫,往将军大帐走去,到了账前,那亲卫端坐在门前,挡着入口,里面隐隐有个女子露出半张脸往外看来,果然是花容月貌,美艳动人。 副将大步上前,亲卫想要站起来,又呆住没动,嘴上喊道:“副将军,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副将怕他呱噪,引来别人,一巴掌把他拍到晕,推到一边。 女子往边上一闪躲进帐篷里,帐篷里的灯忽然灭了。 副将嘿嘿淫笑道:“美人,我来了。” 刚一进帐,有双柔柔的手覆盖在他的嘴上,他心中痒痒,往前搂去,胸口突然一痛,低头看去,一把长剑映着帐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有半截进了他的身体。 那长剑一转,他顿时没了力气,软倒在地。 那女子正是肖兔九,她杀了副将,出账把晕倒的亲卫拖进来,也是一剑了账,刚才他大声示警,要不是副将精虫上脑,怕是就要暴露了。 她四处看看,周围没人,副将已经把附近的人都支走了。 肖兔九套上亲卫外衣,把周围几个帐篷都点着了,夜空里,火光传出很远,一边山坡上刘木大手一挥,uu看书 ww.uukasu.om当先冲了下去,后面三千骑兵策马跟随。 肖兔九拎着两个木桶,往水边战马处跑去,路上见了士兵就叫人去救火。到了水边,有四个守卫正在远望营中大火。 肖兔九拿木桶砸过去,指指水面,守卫见服装是将军亲卫,也不见疑,其中两人连忙提了桶去打水,回头刚走几步,身后两声噗通,回头看去,剑光闪耀,两人也倒在地上。 肖兔九杀了守卫,打开围栏,找到头马,赶着就往山上跑去。 此时营地另一头,刘木已经带人冲下山来,闯入营地中,一边放火一边砍杀。 营地里敌人乱成一片,有兵士四处呼喊救火,有兵士喊着找副将军,刘木早就叮嘱下去,周令羽带了一些暗器高手,四处冲杀,专门盯着那些身着铠甲的将官,见到了就是一飞刀。 若是战阵对决,刘木他们这些刚刚变成军队的江湖人不是对手,不过现在一片混乱,对方马匹也都跑走了,一对一,一对二对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第144章 边城夺营地 众人左砍右劈,沿着水边营地杀了一圈,又回到冲下来的地方。 刘木回头看看,众人精神抖擞,大喊一声:“再杀一圈。”当先而去,众人齐声呼应,挥舞着兵器跟着冲去。 敌人终于崩溃,四散朝着荒野逃去,刘木把人分成五十一组,派了四十组分别追击,约定追击十里而回。 剩下一千人继续打扫战场,把辎重物资都打包带走,肖兔九领着马群在山上转了一圈也跑了回来。 到了明,追击的众人也都回来,刘木派人招呼大军加快行军,自己则领着马队往回慢慢行去,迎接大军。 过了四日,军队汇聚到一起,经过大战,而且胜了,众人气势高涨,承南王自掏腰包,发下赏赐,众人晚上庆贺一番,第二原地停留一日,整理好军队,继续往托克城行去。 过了几日,到了托克城下,刘木特意把罡的长矛兵放在队伍前列,在前排带队,整齐得往前行进。 远远的看见前方无边无际的骑兵压过来,刘木下令停军戒备。 骑兵一直冲来,仿佛一座高山倾倒过来,前面的士兵不禁有些晃动,想要后退。 刘木大声喊道:“擂鼓。” 身后董杰忠光着膀子,正站在一个五米见方的木台上,木台放着一张大鼓,由八匹马拉着,正停在地上,四角用木架支住。 听到刘木下令,董杰忠甩开膀子,全身肌肉乱颤,抡起鼓槌重重的敲在大鼓上,吣一声大响,震彻旷野。 众士兵精神一震。 刘木大声唱到:“铁军出罡,生死自然忘。何畏身前伤,死后战魂长。” 歌虽然不太押韵,气势却是雄壮,前面几千人都是罡弟子,跟着大声喊道:“铁军出罡,生死自然忘。何畏身前伤,死后战魂长。” 喊完一遍不过瘾,再喊一遍,后面军队虽然不是罡弟子,也跟着喊了起来。 几遍之后,一万人同声高喊,声音传出,风声都听不见了。 对面骑兵大部分都停了下来,只有两千多骑继续冲来。 看看还有几十米,刘木高喊:“竖矛。” 前面两排士兵都抬着一杆三米的长矛,前排的把长矛抬起来,两手握住,牢牢的夹在右手腋下,第二排士兵把矛杆末端支在地上,单膝跪地,双手伸直握紧矛杆,。 阵列密集,只见无数长矛在阵前立起,这次可不是以前木质的长矛,前端都是铁尖,闪着寒光,朝着马队冲来的方向。 马队已经冲到前方十几米处,忽见面前一片寒光耸立,纷纷勒马,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在对方阵前两三米处刹住马,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现在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自然惊吓不到。 马队中竟然有百骑没有刹住,一直往前冲去,看马上骑士手忙脚乱,显然是没想到有这种情况。 这百骑是张牵机亲信指挥,他的目的可不只是给对方个下马威,而是想趁机冲进敌阵,造成死伤。到时候对方反击,阵前停马的骑兵自然也受杀伤,对方军队和边军接下血仇,再无转圜余地。 谁知对方果断竖起长矛阵,其它边军都远远的停下来,只有百人冲上去露了行迹,众军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谁又是傻子呢? 那百人停马不及,纷纷撞入矛阵郑 他们人数本来不多,为了造成全线死赡效果,又分散的很开,一人一马撞上几杆长矛,对长矛阵毫无影响。 有几个机灵的翻身滚落下马,剩下的都变成了矛尖的孤魂。 刘木看看冲出来的骑兵大部分身死,剩下几个滚落下马,趴在地上不动,后面骑兵调转马头往后跑去。 他大喊道:“收。” 长矛兵都站立起来,前后两人提着长矛。 刘木又喊:“前进。” 众军继续前行,擂鼓声也停了下来。 行到离对方马队十几米处,长矛兵往两侧闪开,打开通路,后面承南王带着两百红衣亲卫策马上前,与众将相见。 边军众将明面上还是以张牵机为首,他笑容满面,一点看不出路上伏杀失败的沮丧,上前和承南王客套几句,竟然下马,上前牵着承南王的马往城内行去,承南王谦让几句,却不下马,真的让张牵机牵马进城。 刘木冷眼旁观,一个机关算尽,手下兵士损失过半,却显得好像仍是承南王亲信大将,一个不动声色,顺水推舟,好像边军副帅是他的奴仆一样,暗自立威。也不知这两人谁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张牵机一边走一边四下环视,见到刘木顿时一愣。 刘木穿着参将铠甲,朝他抱拳一笑,张牵机心中一凉,终于知道是被刘木算计了,只是杀了陈东狂的真是自己,又能怪谁。 刘木领着军队进城,自然有人帮他安排军营。 领他去的人叫黄彪,也是个参将,长须及胸,使得一把长柄大刀。 他为人豪爽,看起来大大咧咧,领着刘木到城的东北角,那里有一大片军营,营前还有守卫。 到了跟前却不进去,站在门口。 守卫的士兵过来询问,他也不理,只是转头问刘木:“这营地如何?” 刘木往里看看,u看书 ww.uukanshu 场地很大,四周搭好了一排排的屋子,住下他们万人一点问题也没樱中间还有片校场,看起来很是不错。 不过这营地守卫看来并不知情,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刘木没回答,直接问道:“这营地看起来有人用着,黄将军不会是耍我们吧。” 黄彪撸着胡须,笑道:“这里原来是张牵机副帅的骑兵营地,曾经有三千多人马驻扎在此,前俩月出去巡视,听遇到灾,全军覆没了。” 他看着刘木,笑得有些意味。 刘木装作没看到,身后一队战马自己走了过来,往营里行去,后面马倌追着,拉不住。 自从水洼处埋伏列人,战马增加到了六千多匹,会骑马的人都不够了,挑剩下的只能找了几个马倌看着,这些马应该原来就是这个营地出来的,到了跟前没有骑士拉着,自己往营里走去。 黄彪哈哈大笑道:“看来这营地合该是刘将军的。” 第145章 发展天罡军 刘木现在脸皮厚了,脸色一点也没变,叹了口气:“既然意如此,如何不取。” 大手一挥,身后军士一拥而上,把守卫推到一边,冲进营里,张师朝刘木请了令,进去分配住处。 黄彪见刘木做事干脆利落,毫不顾忌,心下也是佩服,约了有空喝酒,就抱拳告辞离开。 第二日,承南王召集众将到总帅府开会。 总帅府在城池中间,占地甚广,承南王的两百亲卫只够守住内院,不过原来的总帅陈东狂死的突然,他的亲卫五千人,都没有安排,承南王到来,不知道和原来的总帅亲卫许诺了什么,都收拢到了麾下。 这五千人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跟随老总帅的百战之兵,承南王顿时势力大涨,虽然还不足以控制全军,自保已是无碍。 边军共有十万人,驻马关上驻扎了一万人,领头的将领是钟离,后面二十座堡垒组成四层防御圈,第一层两个,第二层四个,第三层六个,第四层八个,每个堡垒布置两千士兵。 四层防御圈分别由一个将领掌控,第一层就是驻马关将领钟离控制,便于支援,实在顶不住了也好后退。 控制第二层防御圈的将领,叫做何申。 控制第三层防御圈的将领就是黄彪。 控制第四层的就是张牵机。 钟离、何申、黄彪麾下军士都是一万五千左右,张牵机稍微多些,有两万人,剩下三万五千人原来都是总帅陈东狂管辖,现在当然归到承南王手下。 只是距离陈东狂身死已有月余,不知道这些军队已经被人拉拢,承南王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除了驻扎在堡垒和关上的,剩下的军士都驻扎在城里,隔一段时间和堡垒关口上的士兵轮换。 边城这几个将领的控制范围最近七八年一直没有变过,这次换了统帅也不是谁能起来,谁又会下去。 刘木来到总帅府,通报过后进到大厅里,厅门上面挂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朱雀堂”。 刘木来到厅内,何申、黄彪已经在座,见到刘木站起来打招呼,寒暄几句,过会钟离也到来,就剩张牵机没来。 过了一会,承南王和张牵机同时进来,只不过一个是从厅内,一个是从厅外。 承南王见了脸色不好。 刘木暗道厉害,这张牵机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他能和承南王同时进厅,意味着总帅府内,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第一次堂上正式拜见,就给承南王个下马威,还在对方心里扎了根刺。 承南王缓缓坐下,脸色恢复,众人依次上前拜见。 拜见完毕,众人坐到两边。 承南王正要话,张牵机站起来抱拳道:“王爷,属下有一事请王爷做主。” 承南王脸色又有不渝,冷冷道:“何事?” 张牵机道:“城东北角的营地本是我所有,刘木将军来了也不问我,直接占为己有,请王爷替我做主。” 承南王心道:“江湖人做事果然莽撞,刚来就被人抓了错处。” 他正在思量怎么帮刘木话,刘木站了起来道:“那处营地是黄彪将军领我去的,到的时候,门前连守卫都没有,我们自然认为是无主之物。敢问张将军,那营地原来是你手下哪个军队驻扎,怎么弃营不回,难道私自逃了?” 张牵机张了张嘴,不出话来,转头望向黄彪,想看他怎么。 黄彪不意刘木拉他下水,不过他生性耿直,做了便是做了,从不推脱。当即站起来道:“确是我带刘将军去的,那处营地已经荒芜两月,刘将军兵多将广,别的地方安排不下。” 张牵机瞪了他一眼,黄彪混不在意,原来陈东狂在时,两人势力一个第二,一个第三,本就不太对付,如今换了总帅,压制不住,矛盾更是明显。 承南王面色不动,心中暗喜:“刘木果然是员福将,刚来就给他填了一个然盟友。这黄彪势力仅在张牵机,若是能拉拢过来,对上张牵机就占据优势了。” 承南王笑道:“众位都是国家栋梁,不要为了这些事闹了矛盾。这样,各位将军回去都统计一下麾下将士人数,详细报上来,以后营地面积和辎重都按人数重新核发。 请各位注意了,这次皇帝有赏赐下来,要按人数核发,若是上报不实,可是欺君之罪。” 承南王的严重,众人连忙称是。 议事完毕,众人散去,承南王喊住刘木,叫道府内。 到了一处花园,中间有池塘、假山,假山上有座亭子。 承南王和刘木坐到亭子里饮茶,承南王道:“刘兄弟。” 刘木连不敢,承南王道:“咱俩多次患难与共,u看书.uukanshu 私下当兄弟相称。” 刘木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承南王道:“刘兄弟,你觉得黄彪这人如何?” 刘木道:“此人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心直口快,性格豪爽,是个可交之人。不过我和他交情尚浅,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承南王点点头,道:“咱们兄弟俩初来乍到,毫无根基,要想掌控边军,还需借助外力。” 刘木点点头,这是应有之意。 承南王接着道:“我这事多,又得把原来总帅的势力全盘接下,又得和张牵机纠缠不清,抽不出身来干别的。你想办法和黄彪还有另两个将军多多接触,若是能拉到咱们一边,那么对付张牵机就易如反掌。就算拉拢不来,至少也要两不相帮才好。” 刘木点头应了,饮了会茶,便告辞离开。 后面一段时间,刘木虽然偶尔请三个将军饮酒,却只字不提拉拢的事,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训练军队上。 怎么拉拢都不如实际利益,到时候扔出几个更高的官职,这些人自然俯首。 更何况再怎么拉拢,这些将军和他们的军队也都是皇帝和承南王的,和他刘木有何关系,只有罡军,才是他自己的势力。 是的,他给自己的军队起名叫罡军,各帮派的首领都无异议。都有官做,将来还能升的更高,谁还在意原来的门派。 更何况军队里的骨干都是罡弟子,连后勤都是罡的人把控,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第146章 边军演武日 刘木专心训练军队,同时给三门谷家里发消息,继续招收江湖人来参军。 皇帝要一统江湖的风声已经泄露,武林中一片反对之声,青山剑派和沧蓝联合起来,号召江湖各派起来反抗,闹得如火如荼,官府倒没什么动静,也许在准备雷霆一击。 西边九盟也死灰复燃,他们倒没喊着报仇,先去找当地官府的麻烦。 刘木想想也是正常,毕竟九盟和北江联盟打的那一仗是九盟获胜,后面则是九盟被军队打败围杀,家里也是被官府清缴,自然不会把北江各派作为对手。 江湖纷乱离边城太远,刘木专心训练军队,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这一年里,刘木把军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骑兵有四千多人,六千多匹战马,剩下都是步兵,分成了长矛兵、刀盾兵和弓箭兵。 骑兵由刘木亲自率领,他喜欢纵马狂奔的感觉,周令羽和董杰忠做副手。 每次冲锋都是刘木做锋头,周令羽和董杰忠紧随其后,后面各队排成锋矢阵。 长矛兵、刀盾兵都是老兵来的,经验丰富。弓箭兵搜罗了半练过射箭的,才凑了三百人,又弄了两百眼睛好、臂力强的,凑足了五百之数,只能凑活用了。 黄彪手下弓箭兵最多,刘木很是眼馋,让他派了一些射箭好的来教他手下这三百人。 刘木既不拉拢也不巴结,只是当朋友一样相处,黄彪很是受用,两裙是越走越近。 双方军队也经常一起训练,开始的时候,罡军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溃败。 不过罡军都是武林中人,本就身强力壮,缺的只是战阵配合,对战了三四次,已经能坚持两三个时辰不败退了。 再战几次,已经可以和黄彪的军队打得难舍难分,只是大部分士兵,缺乏大战经验,少了些杀气。 骑兵倒是发展迅速,江湖人本就经常骑马,往来如风,在马上施展武功更是自如,刘木在骑兵训练中加了不少花样,看得黄彪是叹为观止,可惜这些花样没十几年的武功底子练不成。 马上就是全军演武的日子了,这是边军的传统,每两年一次,各派千人,兵力自配,胜利的后面两年辎重加两成。 罡军刚刚成军一年,不必参加此次演武。 演武就在托克城下,承南王和几位将军在城头观看,军队自有副将指挥,开始是钟离军和何申军的对战。 各军都有自己特色,钟离军都派了步兵,围成圆筒阵,他擅长防守,所以一直被派在驻马关上。 何申一半骑兵,一半步兵,步兵多是长矛兵和刀盾兵,步兵组成雁回阵,堵住钟离军的半边圆阵。骑兵则围着圆阵缓慢转圈,寻找战机。 钟离军外圈都竖一人高的盾牌,把士兵挡的严严实实,何申军攻了半晌找不到破绽。 不过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准备,一阵鼓响,步兵变阵,形成锋矢阵,阵端几十人各自抽出一根粗大铁棍,首尾相接,组合起来。 从城头看去,那是一个巨大箭头,两边各有十人抓紧斜杆,中间竖杆有三十人分列两边握紧,众人一声大喊,往前面两个盾牌之间的缝隙冲去。 箭头撞在盾牌中间,冲出一道缝隙,每个盾牌后面都有两个士兵,两边四个士兵一起用力,推着盾牌,要把箭头顶出去,合拢缝隙。 尖尖的箭头卡在两个盾牌中间,竟然推不出去,旁边的士兵看过去,箭头的斜杆上有鱼鳞般的倒刺,往里推容易,往外挤就会被卡住,这明显是专门设计对付盾牌阵的。 箭头后面的何申军士兵大喊一声,齐齐往上拥去,推动箭头往前硬挤,盾牌阵一点一点被打了开来,终于一声大喊,外层盾牌倒向两边,何申军士兵一拥而入,冲了进去。 何申也在城上,见状嘿了一声,很是得意,侧头看看钟离,似乎面无表情,又似乎面带冷笑。 城下何申军士兵冲进外圈,眼前竟然是一条通道,通道两边是整齐的盾牌,再往前似乎有块空地。 前面抬着箭头的士兵不及多想,往里冲去。 箭头有十几米长,两米多宽,通道打开的距离刚够箭头的宽度,没办法转弯,只能一直往前冲。 从城上看去,钟离军本是两个内外两个圆阵,外阵被攻破,外圆破口处的士兵竖着盾牌往后退却,里面的圆阵也从破口直对的地方断开,往前伸展,和破口退回来的士兵形成一条直直的通道。 内圆两侧往中间缩窄,形成一个椭圆形。uu看书 .ukanshu.co 前面抬着箭头的几十个士兵刚刚冲出通道,进入椭圆内,身后钟离军盾牌兵一声呐喊,往中间一挤,顿时断开了后续的何申军。 四周无数长棍伸出来,戳在身上疼痛难忍。 演武都用的木棍代表长矛,这几十人若是打仗,已经是死了。 盾牌中间露出一条缝隙,几十人灰头土脸的离开,身后缝隙合并,另一侧通道又开,又放进几十个进来。 何申军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一直往前进入,不多时几百人就没了战力。 城头何申脸色变黑,甩手而去,承南王鸣金退兵,这一场是钟离军赢了。 军演是一一场,当比试已完,城头众人看双方攻守各出奇招,不免心有所得。 晚上刘木和黄彪饮酒,酒过三巡,刘木问到明的演武,黄彪哼了一声,又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想取胜,不过实话,我军的胜面不足三成。” 刘木问道:“张牵机的军队真的这么厉害?” 黄彪道:“他的军队都是百战老兵,而且…” 他四处看看,声道:“这几年咱们都没仗打,士兵难免松懈。听张牵机的军队暗地里做了马纺勾当,经常派人出去劫掠草原上的牧民,还美名其曰以战养战。” 黄彪叹口气道:“我虽然不齿他的行径,不过他麾下将士多经历战事,我的手下确有不如。” 刘木心里暗自盘算,不知道罡军对上张牵机的军队可有胜算。 第147章 天罡战牵机 第二日,两军演武,张牵机派出千人全是骑兵,黄彪只派了两百百骑兵,其它四百长矛兵,四百刀盾手。 演武开始,张牵机的军队先去追击那两百骑兵,把对方赶得远远的,又缓缓回来,从一个方向逼近。 黄彪的八百步兵排成空心方阵,最外圈是刀盾兵,里面是长矛兵。 张牵机的军队在百米处开始慢跑起来,后面黄彪的两百骑兵又再出现往张牵机后队冲来。 张牵机的军队不管后面,按照自己的方式慢跑前行,到了五十米开始加速,轰隆隆的一片骑兵往黄彪的步兵方阵冲去。 黄彪军最外圈防止射箭的刀盾手往后退去,后面两排长矛兵举起长矛,形成一片棍阵。 因为没有矛尖,只能是棍阵,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若是扎到奔马也必然洞穿。 当然奔马若是冲进长矛阵里,就算骑兵不挥刀,也一样会死伤一片。 刘木眼神好,能看到黄彪军前排的士兵紧张的大汗直流。 张牵机的军队没停,一直冲来,身后黄彪军的两百人也衔尾追赶,两个马队首尾距离不过十几米。 眼看就要撞上黄彪军的长矛,张牵机的马队突然分成两半,往两侧拐去,画了一道圆弧,距离最近的已经能伸手碰到矛尖。 一千人整齐划一,没有一个冲出队列,显示出高超的马术。 城头黄彪叹了口气,跟旁边的刘木道:“张牵机的牵机卫果然名不虚传,这骑兵阵列真是下无双。” 牵机卫是张牵机的亲卫名,原来共有五千人,现在只有两千了,剩下那三千嘛,当日在水洼地中了刘木的埋伏,死伤殆尽。 这就明,再好的骑士,如果没了马,比步兵战力都是不如。 刘木看着下面战场,暗自寻思如何对敌牵机卫,他觉得总有一得和对方大战一场。 下面战场情况又有变化,牵机卫两边骑兵往后兜了个半圆,往黄彪的两百骑兵背后围去,黄彪的骑兵停马不及,只能转弯,仓促变了方向,顿时阵列有些混乱,速度慢了下来。 牵机卫两边化了个圆弧,又合成半圆,把这两百骑兵围了起来。 他们没有冲杀,马上骑士都拿起挂在马身一侧的齐眉棍,当然实际打仗的时候都是铁矛。 一千人持棍围了过来,黄彪的两百骑兵缓缓后退,后面却是长矛阵,两百骑兵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黄彪叹口气,拱手认输,鸣金收兵。 第三,牵机卫对钟离军。 牵机卫准备了很多巨木,每根拴上四根铁链,每组四个骑士拉着一根巨木,冲到钟离军盾阵前,松开铁链,骑士从两边拨马离开,巨木依着惯性往前滑行,把盾阵冲破。 每次几组骑士同时冲阵,连续几次,把盾阵冲的支离破碎,牵机卫却不冲进内圈,换个方向继续冲击外圈。 没多久,外圈全部击破,不少盾兵被巨木撞伤,钟离在城头看得心疼,连忙认输。 城头张牵机得意洋洋,斜睨众人,抱拳道:“各位将军,承让了。” 他环顾一圈,看看承南王,道:“我这牵机军虽然厉害,不过比起总帅亲军还是多有不如,不知王爷是否也能派出军队,明日一战。” 承南王沉吟不语,总帅亲军确实厉害,可是各级将领还未归心,此时派他们上阵,怕是多有不愿,不定应付几下就认输了。 他一个总帅若是第一战就败在副帅手里,如何能抬得起头。 承南王转头看看刘木,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应对。 刘木见他看来,抱拳道:“早就听牵机军骑术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见张牵机面露得意之色,又道:“不过我观贵军勇武有余,灵活不足,怕是只擅长阵地进攻,若是骑兵对战怕是不够灵活。” 张牵机呵呵冷笑道:“怎么,刘将军对自己的骑兵很有自信啊,要不要比一比。” 刘木笑道:“我军才成立一年,如何能和副帅的百战精兵相提并论。” 张牵机道:“不如这样,我只派六百骑兵,对你的一千骑兵,如何?这么悬殊的兵力差距都也不敢比,那还当什么将军?” 刘木笑道:“以众击寡算什么英雄好汉,双方还是都派千骑,只是我的士兵都是草莽出身,多会用些江湖手段,不知道牵机军能不能接得住。” 张牵机哈哈大笑道:“有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我们牵机军身经百战,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张牵机朝承南王抱拳道:“请王爷主持两军演武。u看书 ww.ukansu ” 承南王看向刘木,见刘木点点头,沉吟了一会道:“好,明日罡、牵机两军演武,回去各自准备。即是骑兵,战场不应太,便以城门前方及左右五里为限。” 众将散去,承南王叫住刘木,看别人都下了城,低声问道:“你可有把握?” 刘木笑道:“这次要让张牵机再损些精锐士兵,还请王爷控制局势,别让张牵机轻易退缩。” 承南王见刘木胸有成竹,就点点头,没在多什么。 第二日,众将登城,下面两军对立,一边是牵机军,身着亮甲,腰挎木刀,马身旁挂着根长棍,整齐划一,静立在一侧。 另一边罡军,马上骑士穿着各式短衣,都没有披甲,背后有的背着刀剑,有的背着包袱,队伍松散,交头接耳,笑笑,一点没有打仗的气势。 张牵机指着罡军笑道:“幸亏不能用箭,要不然一轮箭矢,你这军队得死伤一半。” 刘木也笑道:“我手下都是江湖高手,挡一轮箭倒是不难。估计一轮箭后就应该冲入敌阵了。” 张牵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头盯着城下。 黄彪眉头微蹙,心里纳闷,他最近才见过刘木的骑兵,军容虽然比不上牵机军,但也不会差的太多,怎么这样就上场了。 承南王见两军齐备,擂鼓开始演武。 牵机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往前逼去,罡军众将士朝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人大笑,甚是狂妄。 第148章 巧计疲兵术 自从老总帅死后,牵机军俨然边城第一军,傲气渐升,见了这场景怒火中烧,好在领头的将领还比较冷静,控制局面,依然按照惯例,缓缓加速。 罡军看对方开始加速,大声呼喝,突然拨转马头分作两队,五百人由周令羽领着,顺着牵机军来的方向掉头跑去,另五百人由董杰忠领着往侧面跑去。 牵机军虽然没想到对方没战就跑了,不过为首的将领经验丰富,和副将交代了一句,也分成两队追击。 副将领五百人去追董杰忠,主将去追扛旗的周令羽。 眼看着周令羽后面跟着牵机军远去,城下只剩下董杰忠和追在后面的牵机军副将。 罡军在前面跑,牵机军在后面追,董杰忠落在最后,他轻功高强,有时候跳到马上,往后面撅起屁股,左右扭动,有时候倒过来骑马,朝后面冲在前面的副将怪笑。 副将怒火中烧,拼命打马追赶,眼看就要追上,董杰忠怪叫一声,回过身使劲打马,距离又拉开了。 副将紧紧追赶,虽然距离在缓慢缩,却感觉马速越来越慢了,他还不及细想,前面董杰忠呼啸一声,往前疾跑几步,赶上最后一排罡兵士。 不知道什么时候,罡军最后齐刷刷的剩了一排背着包袱的骑士。 副将瞪大眼睛看去,只见那些骑士,伸手摘下包袱,往后一扬,无数白粉迎风而来,吹到副将眼里,副将眼睛如火烧一般,大声惨叫道:“心,是白灰。” 他勒紧缰绳,想要把马停住,那马突然往前跪倒,把副将摔了下去,后面骑士没及时闭眼的都中了白灰,及时闭眼的则撞到前面倒下的马匹,飞了出去。 众将在城头,只见罡军在前,牵机军在后,虽然追的很近,却怎么也追不上。 张牵机心中明白,这不是因为罡军马好,而是因为罡军骑兵都没有着甲,马的负荷,自然跑的更快更远。 他转头怒视刘木,这子早就想到要算计他的骑兵了,根本没打算正面作战,刘木报以微笑, 张牵机又再看去,罡军后面突然散出白色粉尘,最后一排骑兵扔掉空包袱,提马跳跃。 倒数第二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起一条粗粗的绳索,低低的垂在地上,两边各有三名骑士,绳索固定在马鞍上,见最后一排骑士已经跳过去,拨马往两头拉开,绳索升起,正好拦在后面牵机军的马腿上。 牵机军被白灰笼罩,不能睁眼,第一排马匹被绳索绊倒,折断了马腿,后面骑士不敢睁眼,踩到倒下的马和骑士也纷纷摔倒,牵机军顿时人仰马翻,躺倒一片。 董杰忠带着人马兜回来,围住后面勉强逃过一劫的一百多个骑士,一阵乱棍,把他们打落马下。 董杰忠也不客气,把还站着的一百匹马都牵走了,往周令羽的方向迎去。 远处,周令羽领军又兜了回来,牵机军领兵的将领也发现了马力不足,没有急追。 到了跟前,远远见到副将已经全军覆没,他虽然吃惊,却并不着急。 这将领已经在边军十几年,身经百战,比这更危险百倍的事情也经历过,更何况只是演武,不会又生命危险。 他当即停住军队,休整马力,准备迎接大战,看着对面乱七八糟的队伍,他并不担心,五百精锐对一千这样杂牌军,取胜并不是难事。 他心中已有定计,若是敌人自持人多,冲上来决一死战,自己定是能赢。 若是还和刚才一样躲着跑,他却是不追了,反正也输不了,大不了是个平手,只是副帅面子上不好看。 管他呢,难道自己败了他面子就好看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手下。 那副帅带去的都不是他的人,这次借刀杀人,没想到效果甚好,自己的势力在牵机军会更进一步。 他心念乱转,整军原地不动,休息马力。 对面罡军调转马头,调整队形,有的骑士上前,有的骑士退后,动作迅速,一点没有刚才的慌乱,不多时摆出了一个锋矢阵。 箭头就是董杰忠,他控制马速缓步前行,后面骑士紧紧跟随,队列甚是紧密,只能看到前面的骑士,虽然没着铠甲,却是面目整肃,再没有当初的随意放松。 牵机军将领心中一凛,对方刚才竟然是装的,不过对方阵列看着还有些生疏,破绽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个。 他连忙招呼众将士,迅速调整战阵,也摆出了锋矢阵,准备迎战。锋矢对锋矢,实力强的己方一定获胜,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到了五十米左右,u看书.kanshu.om 董杰忠缓缓加速,锋矢阵朝着敌人越行越快。 牵机军也开始跑,休息了一阵,马力有所恢复,将领计算的清楚,两军相遇的时候,牵机军正好提到最快速度,罡军则还没完成加速。 众将在城头看得紧张,罡军锋矢阵尖端是骑士,后面竟然是几排空着的马匹,不知道又有什么诡计。 张牵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知道有鬼,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一方会输,再怎么用阴谋诡计,战力对比在那摆着呢,这五百人可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手心却满是汗水,自己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眼看两个锋矢阵就要撞到一起,尖赌董杰忠突然呼啸一声,往后翻了个跟头,踏马而回。 罡派前排几十个兵士都是轻功好手,纷纷跳起,踩着马背往后奔去。 后面几排都是空马,牵机卫将领感到眼熟,那可不就是副将手下的马匹。 马上虽然没人却往牵机卫的锋矢阵中间冲来,牵机卫骑士马术高超错开几条缝隙,让马过去,不料马到跟前,身下都连着绳索,撞进牵机卫的锋矢阵里,顿时弄得人仰马翻。 牵机卫将领一按马背,跃将起来,远远看见对方一个将领右手一挥,身子在空中一滞,掉落马下,被无数奔马踩踏过去。 那人正是周令羽,他早就看准对方将领,见他跃起,手掌长木刺飞出,扎入他右脚脚踝,便是不死,人也废了。 第149章 天下乱纷纷 那些奔马没人管束,再不能保持锋矢阵,四下散开,却被绳索连着,往前兜去。 牵机卫马速已起,刹不住,前面几排撞在一起,受伤无数。 罡军后面骑士早有预料,分成两队,从两侧冲过去,一路木棍乱敲,外围的牵机卫都被砸晕,掉落下马。 两侧骑士围着两边敲了一圈,在牵机卫背后碰面,也不停歇,各自沿着牵机卫外圈一个逆行,一个顺行不断敲打。 牵机卫马速已失,前头和外围倒了一圈士兵,中间的士兵被挤在一起,干着急没办法。 张牵机面色阴冷,看着自己的手下纷纷落地,终于抱拳道:“我输了。” 承南王见了哈哈大笑,有了些有的没的,鼓励了一会刘木,又安慰了一会张牵机,就是没有下令鸣金收兵。 张牵机眼见站着的人已经没有多少,愤愤的道:“王爷,我突感不适,要回府休息了,请王爷和各位将军尽兴。” 罢也不登允许,掉头而去。 承南王不以为忤,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下城的背影,感觉心里舒坦许多。 演武后,牵机军收拢残兵,受伤身死接近一半,其中大部分是副将带领的士兵,领军将领被战马踩踏而死,张牵机没什么,只是在背后恶狠狠的盯着刘木。 刘木感觉敏锐,回头朝他冷冷看去,杀气十足,本是仇敌何必惺惺作态。 承南王大悦,宣布罡军为军演胜者,后面两年辎重加两成,张牵机败得惨,不敢争辩,其它将军乐的看个热闹,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罡军大胜归营,在营地里热闹了三,三一过又恢复过去的训练,士兵们已经渐渐忘记了以前的江湖生活,向正规的军士转变。 又过了半年,中间不断有江湖人来投,罡军现在已经有一万五千人,骑兵五千人,战马八千匹,都是承南王利用职权给他增配的。 弓箭兵已经有了两千人,训练得初有成效。 剩下的都是长矛兵和刀盾兵,老兵种了,早就熟练,只是还没怎么见血,没经历过大战,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江湖上传来消息,皇帝开始动手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沧蓝,沧蓝经历和九媚一役,精锐尽失,帮主又被刘木所杀,群龙无首,被军队围在沧浪山上,坚持了七日夜,终于不敌,被军队攻破山门,只有百人趁夜突破山后防线,逃入江湖。 江湖门派人心惶惶,不少相熟的帮派,原来舍不得基业,现在也开始跟刘木打听,加入军队还来不来的及。 刘木来者不拒,他发现还是自己的势力比较重要,根本没人管军队编制是不是超过规定,反正辎重就那么多,你能养多少士兵是自己的事。 承南王给刘木的辎重本来就多,蓝茂明的暗部生意做的也不错,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送来不少银两,足够补充差额。 又过两月,暗部不断有消息传来,军队依次攻打各大门派,从北江开始,认识的门派已经消失了好几个。 负责的军队是从西边调动过来的,避免帘地官吏和军队与地方门派的勾结。 北江的军队则调到西边负责当地九盟余孽的清缴。 泉河流域的青山剑派没什么动静,当地军队也没有调动,估计皇帝打算先易后难,先把因为对战造成实力大损的北江帮派和九盟清理完成,最后再去啃青山剑派这个硬骨头。 再过了一月,江湖终于出了大事,派去清理帮派的军队遭到埋伏,整整三万人全军覆没。 青山剑派汇集南北数十个大帮派,共五万人,在北江边上的一片山林里埋伏了军队。 先是前后堵住,再是中间火攻,然后利用江湖人士个人武功高强的优势,把军队的各级将领一一击杀。 军中无首,士兵四散逃逸,被江湖高手在林中追杀,十不存一。 皇帝大怒,从帝都派出十万人,占鳞都精兵的三分之一,军队直接朝青山剑派进发。 这日,承南王召见刘木,还是在那个花园的亭子里。 还是饮茶,承南王看起来兴致勃勃。 两人起皇帝发兵征讨青山剑派的事。 承南王看看四处无人,透露道:这次的领兵总帅是接替南怀王的新任都督指挥使,上任不过两年多,又安排了内卫统领担任副帅。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一直露出笑容,似乎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承南王问道拉拢黄彪的情况,刘木回道,黄彪本就和张牵机有嫌隙,肯定不会帮助对方,不过想让他直接投向承南王,暂时又有没什么好的条件给他。uu看书.uuanshu 承南王想了想道:“总帅亲军,我已经控制了大部分,你那应该也有快两万人了吧。” 刘木点点头,这几个月又有三千多人来投,大部分都是门派被毁的帮派弟子。 承南王凑过来悄声道:“我再给你拨发一批物资,你得抓紧练兵,恐怕就要有大事发生,黄彪那边的联系不能断,到时候我自有条件给他,边军咱们得牢牢掌握住。” 刘木纳闷,能有什么大事发生,问承南王又不再细。 刘木回到营里,让全营暗中戒备,巡逻人数加倍,免得有什么变化措手不及。 蓝茂明已经来到托克城,暗中潜伏城中,已经在张牵机手下策反了两个百夫长,成绩卓越。 刘木让他专心关注朝廷派出征伐的军队,他觉得要出大事也只有这军队了。 又过了两个月,这日刘木正在营里,蓝茂明化妆前来,刘木让人领他进来。 等人都出去,刘木问道:“蓝兄有何事,怎么亲自前来?” 蓝茂明当了几年间谍头子,越发沉稳,不急不缓的道:“帮主,你的大事果然发生了。” 暗部内对刘木的称呼一直都是帮主,而不是将军,一般人员都以为背后是某个大型帮派,还有人猜测是青山剑派。这样对隐藏和保护暗部都有好处。 刘木给蓝茂明倒了杯茶,虽然是大事,不过看来和罡军关系不大。 刘木也不着急,先让蓝茂明喝口茶,缓缓再。 第150章 关外敌来众 蓝茂明品了口茶,说道:“帮主猜的果然不错,朝廷派出的大军果然出了事。” 他细细道来,征伐的军队出兵路上并无异样,一路顺利,直到青山脚下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军队围住青山,攻了上去,山上却没有人。青山派的人都逃进深山去了。 领军的总帅都督指挥使不能无功而返,下令追击进山,留了三万人守住山口,由副帅内卫统领为首。 军队进山,开始比较顺利,拔除了几个青山剑派控制的山头。 不过这时候,北方的雨季到了,连绵大雨下了一周,然后山洪爆发了。 青山剑派早有预谋,在山中高处拦水做坝,趁着雨季积水成湖,等到军队来到下游,突然决堤,大水冲下,七万进山军队全军覆没,下游河里浮尸无数。 据说总帅都督指挥使在洪水冲来的时候自刎身亡。 山口外的三万人失了进山军队的消息,不知所措,副帅发消息送到京里。 正等待回信期间,某天夜里,山内青山剑派杀出,又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围杀,除了江湖人,还有当地军队。 青山剑派早就有所预谋,周围区域数个卫所,从指挥使到下面百夫长,都已换成了他们帮内弟子。 这次一起发动,足有七八万人,把三万禁卫一举击败,只有作为副帅的内卫统领突围而出,逃脱前还中了苏杰轮回一剑,到了帝都没过多久就死了。 青山剑派顺势组建北部武林联盟,对外号称“北盟”,团结北部所有江湖门派,把北部六州都变成联盟领地,官府衙门都换成了联盟的人。 虽然没有举起造反的大旗,不过也差不了太多了。 刘木听得入神,这苏杰果然是个枭雄,一介草莽,竟然能和官府对抗,不过想起当年青山剑派和魍魉勾结的事,突然心有所悟。 皇帝这两年倒行逆施,先杀南怀王,又逐承南王,这两人在各州的势力自然害怕清算。 皇帝不先铲除官府内的不安定因素,却要一统江湖,这次三方势力一起发动,这天下怕是要糟糕。 刘木心中暗想,皇帝这么着急的要一统江湖,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 蓝茂明又道:“听说九天盟也在西边起事,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已经被清缴两年,还能拉起两万多人,占了一州之地。如今烽烟四起,恐怕皇位都有些不稳了。” 刘木点头道:“帝都剩下二十万军队,西边还有调去的五万多军队,南部也有五万多军队,还有边境十多万军队。虽然丢了七个州,,朝廷手里也还有十三个州府,各地卫所凑凑也有十多万军队。恐怕朝廷还垮不了。” 蓝茂明点头道:“只是不知道青山剑派那边有没有什么后手。” 外面突然有士兵来报,驻马关外有敌来袭,承南王召集众将到朱雀堂议事。 刘木一惊,霍的站了起来,转头跟蓝茂明道:“后手来了。” 蓝茂明赶紧离开,去打探消息。刘木带上几个亲卫,往朱雀堂赶去。 随着对总帅亲兵的控制,承南王声威日盛,众将到得都早,张牵机也不敢来迟。 刘木和黄彪寒暄几句,互相沟通了一下消息。 过了一会,承南王从后堂进来,坐到主位,众将皆肃立两旁。 承南王两边看看,很是满意,他咳嗽一声,道:“昨日得到细作回报,北地派了三十万军队朝着我驻马关而来,前锋已经到关外三十里处了。” 张牵机冷哼一声道:“这细作该杀,军队都快到关下才传来消息,以前可没有这么懈怠。” 承南王看了他一眼,却也无话可说,他接手总帅势力时日尚浅,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军队身上,对细作组织确实有所疏漏。 他冷冷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怎么应对才是关键。钟将军,守关需要多少人,还请直言。” 钟离心里默算半晌,道:“关上至少要三万人,方可保短时无恙,若是时间长了,却是不好计算,我们和北地已经多年没有发生大战,不知道对方有何准备。” 承南王点点头,四周看了一圈,道:“这样,请何将军带兵和钟将军一起守关,钟将军手下军士也一起入关。这样一二层防御圈就空了下来。” 他暗自沉吟,犹豫是否派刘木顶上,若是关破,第一二层防御圈首当其冲,怕是难以幸免。 张牵机抱拳道:“天罡军成军时间不长,难当大任,不如派我的人去守第一二防御圈,让天罡军守第四防御圈。” 张牵机毛遂自荐,承南王不知道他又有何想法,不过这种布置对刘木来说没有坏处,自然应允。 军队布置议毕,承南王又往帝都发出急信,请朝廷派出增援,同时给周边四州发出信函,让他们各派五千兵马来援。 刘木心道:“这边疆事起,皇帝手下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恐怕再没有多余兵力剿灭青山剑派的北盟了。” 两天以后,北地军队前锋到了关下,营地扎在关外二里处。 关外的地形刘木不太熟悉,uu看书.ukanshu 听说驻马关正在两山所夹山谷的出口处,关外是一里长的谷道,谷道并不狭窄,有近两百米宽度,而且越往后面越宽,对进攻方的约束有限。 驻马关分为内外城,中间是瓮城,外城城墙只有十米,城墙外部以青砖包砌,内填夯土,顶部宽七米。 内城城墙高十五米,宽二十米,设有三个箭楼,布置在中间和两边。 三个城楼一个样式,高十米,楼东西、南北长宽都是十米,楼分两层,上覆灰瓦单檐歇山顶,楼上、下两层,南面开箭窗二十个,平时关闭,用时开启。 关后也有城墙围住,防止敌人从后偷袭,城墙只有五米高,军队平时都驻扎在后城营地内,关上只有几百人驻扎。 现在有敌来袭,外城城墙布置了一千人,内城三个箭楼分别驻扎五百人,内城城墙上布置了一千人,剩下的在后城军营待命。 因为后面有堡垒防护圈,后城的防护较弱,只有十几人守在后城城墙上,做个警戒之用。 第151章 夜诛牵机叛 北军前锋到来,并未大举攻城,只是到城下示威一通就退出谷地。 过了几日,北地大军到来,承南王带着众将到城头观望,只见谷外旌旗招展,边地军帐,一眼看不到边,众将都是心中忐忑。 下到驻马关后城帐里议事,承南王问众将道:“敌军如此势大,咱们能撑到增援到来吗?” 钟离道:“敌军虽然人数众多,不过关上远望,并没有什么大型的攻城器械,想来是动员仓促,来不及制作。关口城墙不过两百米,最多容纳五千人同时进攻,若是对方攻城器械不足,坚持月余不成问题。” 承南王点点头,拍拍钟离的肩道:“防守之事就拜托钟将军了,但有所求,无所不从。回去我就先发一批补给过来。” 钟离抱拳应喏。 众将散去,各自回到所辖区域,天罡军驻扎在最外面的防御圈,一共八个堡垒。 刘木在其它七个堡垒各布置了两千步兵,最中间的堡垒布置了五千骑兵和一千步兵。这个堡垒在驻马关和托克城中间,和两边距离差不多,位置相当重要。 四位将军都驻扎在关上和堡垒中,只有承南王留守托克城,刘木就住在兵最多的堡垒里。 第二日中午,运往驻马关的补给经过堡垒,刘木亲自下去检查,大部分是火油,檑木等守城物资,关上粮草早就储备充足,暂时不用补给。 刘木检查过就挥手放行,看着车队远去,心里总有些不安,回到堡垒内,安排众将士分成五班,轮流休息,又派出十几个游骑,在自己的八个堡垒中来回穿梭,传递消息。 到了半夜,刘木突然惊醒,外面有人来报,刘木披甲走出营房,来的是堡垒顶部的岗哨,堡垒中间有个尖塔,高高耸立,白天可以远远望见驻马关。 岗哨报告,驻马关烽烟四起,观后有火光浮现。 刘木心里咯噔一声,怎的关后有火光,难道敌人已经攻破驻马关? 他沉吟了一下,又明人点火发信号给前面,询问是否安全。 众军早有定计,点一堆火是安全,两堆火是敌人攻城,三堆火是情况危急。任何一个防御圈点火,各防御圈和驻马关都要呼应。 自己的堡垒点燃一堆火焰,天罡军的堡垒都跟着点起一堆火焰,远远的只见第三圈堡垒也纷纷燃起一堆火焰,勉强看见第二圈堡垒也都点起一堆火焰,再远就看不太清楚了。 等了半晌,火焰都没改变,还是一堆燃着,这说明前面是安全的。 刘木心中不安,过了一会,定下心来,出门下令集合所有骑兵,要去前面看看情况。 周令羽和董杰忠下去整军出堡垒,刘木回帐拿出通体黝黑的断海刀,挂在腰间。 出了堡垒,刘木命众军打上火把,往第三圈堡垒奔去。 到了堡垒下,刘木把火把照着自己的脸,堡垒上黄彪探出头来,刘木和他说了一番,让他小心戒备,就策马往前跑去。 到了第二圈堡垒下,堡垒上面竟然没有几个人,一个小兵探头来问,刘木大声喝到:“让你们张将军出来说话。” 那小兵道:“张将军出去巡视其它堡垒,不知去了哪个。” 刘木又问道:“其它副将可在。” 那小兵道:“都出去巡视了。” 刘木怒道:“怎么可能一个副将都不在,打开门来,我进去看看,” 那小兵缩了回去,竟不再出来。 刘木心里一惊,恐怕这张牵机出了问题了。 他领军快速往驻马关赶去,经过第一圈堡垒,里面也只留了几个人,那一个火堆还燃烧着。 堡垒防御圈,每圈间隔五里,过了第一圈,离着驻马关已经不远,又跑了一会,前面听到喊杀声。 事已至此,刘木不再着急,命令全军换马,幸亏他早预感不对,带了双马,要不然疾跑二十里,马力不够冲锋了。 到了里许,已经看到驻马关后城城门洞开,张牵机的步兵正往城里攻打,一堆人拥簇在城门口,显然里面的军队在顽强抵抗。 城外黑黝黝的立着一个骑兵方阵,阵前一匹高头大马,上面正是张牵机。 牵机军的骑兵经过多次损失,现在只有五千骑了,其中还有一千多是新兵,张牵机策马军前,面色狰狞。 前面有探马来报,天罡军距离不足一里,看人数应该有五千骑兵。 张牵机哈哈大笑道:“刘木,新仇旧恨今天就是清算之日。儿郎们跟我迎上去。” 他自觉麾下五千骑兵大部分都是百战精兵,天罡军则刚成立两年,五千精锐对五千新兵,哪有不胜之理。 两军相距越来越近,靠近百米,刘木大喊:“带面具,准备冲锋。” 众军士掏出面具,戴在脸上,红色火焰花纹遮住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仿佛团团火焰在黑暗中跳跃。 两军距离再近,马速已起,刘木大喊:“天罡烈焰,诛杀叛逆。”众军跟着齐声大喊:“天罡烈焰,诛杀叛逆。” 关内将士正在抵抗,听到外面呼喊,知道援军到来,士气更旺,把关口的牵机军往外赶去。 牵机军摆了锋矢阵,u看书 .knshucm天罡军也摆了锋矢阵,这是骑兵冲锋的标准阵型,刘木和张牵机都在尖端。 只见黑暗中一只军队如从地狱而来,马上骑士都无人脸,只有一团火焰燃烧。 牵机军士兵们心里不觉一抖,马速不觉慢了一点,有人暗想难道是因为我等谋逆,死在边疆的军士英魂不散,前来索命了。 张牵机也是一惊,不过他转瞬就是明白,又是刘木的新花样,这小子脑子灵活,每次都有新花样出现。 他大声喊道:“不要害怕,对面是天罡军,一群新兵而已,看他们如同切菜。” 牵机军骑士稍微鼓起勇气,握紧长矛,准备接敌。 眼看还有二十米,刘木打马加速,往前突出几米,双手手握紧断海刀,全身热流从体内奔涌而出,从左往右一刀横斩。 刀气沿着断海刀划出的圆弧往前冲出,却不是原来的耀眼光亮,而是泛着青色的光芒。 第152章 1刀斩叛军 这道光芒快速往前冲去,首先撞到最前面的张牵机。 张牵机正举着长矛指向刘木,只见一道青光从矛尖一直冲来,冲进自己的手掌、手臂、胸膛,前面长矛被劈成上下两片,分了开来,自己的手也被分成两片,然后是手臂。 张牵机恐惧的大吼一声,看着自己的上半截身体跌落马下,下半截还在马上往前奔去,后面无数奔马跑来,他眼前一黑,再也没有知觉。 牵机军如同狂风吹过的麦浪,风吹过的地方齐齐的矮了下去,都只剩下一半,不是一半人,而是一半身体。 刀气前行了五十多米,方自消失,前方一片倒毙的骑兵和无主的马匹,牵机军已经消失了快一半。 刘木坐在马上身体一晃,旁边周令羽连忙伸手扶住,两人放慢马速,后面骑士越过他们往前冲去,董杰忠往前加速跑了几步做了箭头。 刘木缓了口气,道:“行了,你去吧,我没事。”他感觉全身各处不断有新的热流产生,恢复很是迅速。 周令羽看看他没什么大事,连忙跟着马队呼啸而去,不一会,几千人从刘木身边跑了过去。 刘木勒住马,停在一地的尸体中间,他看看不远处,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的张牵机,只有身上的将军铠甲才能看出他曾经的权势。 后面的牵机军已经被吓破哩,被董杰忠和周令羽轻松击溃。 刘木赶上去,领兵冲击城门口的步兵,两面夹击之下,敌军纷纷跪地投降。 刘木冲进关内,见到何申,却没见到钟离。 钟离军将士哭诉细,原来张牵机领兵带着辎重而来,到了关下见到钟离将军,要帮着运输辎重进关,牵机军来者众多,钟离心中生疑,断然不允。 张牵机暴起,杀了钟离,又领军冲击后城,幸亏钟离军拼死挡住,何申又带兵增援,终于守住了驻马关后城。 刘木听到关前有喊杀声,连忙询问情况。 何申恨声道:“这张牵机必是与敌军勾结,他在关后发动,敌军在正面就开始攻城,好在对方准备的不够充分,发现的又早,还能挡得住。” 刘木跟着何申登城去看,只见近万敌军正在城下,无数云梯搭上外城城墙,还不断有钩锁被发射上来。 城墙上密密麻麻挤满士兵,一些人砍断钩锁,一些人合力拿着几米长撑杆把云梯推到,还有往城下射箭的,倒热油的,喧闹非常。 敌军没有投石机等攻城器械,黑夜里弓箭也不敢朝城上乱射,容易误伤攻城的自己人,只能靠人命攻城,城上也是靠人命拦截,不过守城优势明显,敌军死伤十人,城上才有一个伤亡的。 驻马关上准备充足,看起来敌人这次定会无功而返。 刘木心生一计,问道:“何将军,若是敌人照这样攻城,我们的城防能否撑过今晚?” 何申嘿了一声,道:“若是敌人没有什么新花样,撑上一也没问题。” 刘木点点头,先让手下分别给黄彪和承南王把张牵机叛乱和驻马关的情况带回去,让黄彪派人把第一二圈的堡垒占据。 他又下令,让观后罡军、钟离军和何申军的后备军队大声喊杀,还在内城墙上点起火堆。 何申看到刘木做法,想了一会,竖起大拇指道:“刘将军果然谋略过人,这下定叫敌人损失惨重,还什么也得不到。” 他完亲自下到外城组织防守,刘木镇守内城。 外城下敌军将领见关内起火,以为内应已经攻上关口,下令猛攻,不计死伤,不料攻了半夜,关上抵抗依旧顽强,将领心知内应已经失败,当即鸣金收兵。 士兵刚往后退了几十米,关门突然大开,里面杀出一队带着火焰面具的黑甲骑士,衔尾追杀。 北地领军攻城的将领大惊,昨日关上还有细作传来消息,没听有骑兵备战啊。 敌军攻了一夜本就疲惫不堪,被罡军骑兵追着砍杀,跑都跑不动。 敌军将领看到手下被层层灭杀,悔恨异常,拔剑就要冲上去,被亲兵抱住,拖上马,往后撤走。 刘木一直追杀到谷口,领军返回驻马关。 进的关内,众军围着欢呼,有人高喊:“罡威武。” 众人跟着齐声高喊:“罡威武,罡威武。”声震山谷。 谷外,一个亮甲骑士立在山坡上,回头和旁边副将道:“去,让细作查查罡军的来历。想不到南陆还有如此人物,让我们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他大手一挥,uu看书 .uukanu. 调转马头往后奔去,两边坡后上来无数骑兵,跟着呼啸而去。 刚才若是刘木追出谷口,必然中伏,再被敌军追杀到关下,到时候罡军才是进退两难。 等了一日,承南王亲自前来,黄彪也跟着到来,众人核实剩余军队人数,张牵机的军队损失殆尽,只剩下四千多俘虏,还不敢乱用,被刘木军分开关押。 钟离军也损失惨重,还剩了五千多人,何申军损失不大,只伤亡了两千人左右,大部分是在守城战中损失的。 边军本来有十万人,张牵机的两万现在基本算是没有了,刘木麾下两万,钟离军五千,何申军一万出头,黄彪军一万五,承南王的总帅亲军三万五。 满打满算只有八万多人,防守有些捉襟见肘。 承南王上城观察敌情,敌军已经退出谷口,谷外情况不明,派出探子都无功而返,是谷外遍布游骑,遮蔽战场,无法确认敌军位置和人数,细作也没有消息传来。 众将一筹莫展,只能被动等敌军来攻。 承南王借着军功,把刘木升为副帅,钟离军的五千人和张牵机的四千俘虏都交给刘木。 刘木人数最多,领了镇守驻马关的任务,和第一二圈堡垒驻扎,何申人数最少,守第三圈堡垒,黄彪退守第四圈堡垒。 钟离军活下来的军队,大部分都是在后面的弓箭手,补足了罡军的短板,牵机军更是留下了四千多匹军马,罡军势力大涨。 第153章 留守驻马关 议事完毕,众将军散去,承南王领着刘木登上城头,屏退众人,远望着远方谷外不时出现的敌军游骑。 承南王看看四下无人,拍拍城墙垛口,笑道:“刘兄弟,边军终于是我们的了。” 他心情舒畅,来到边城数年的郁闷一扫而空,一甩肩上红色披风,转过头去,两手前伸,作势拥抱身后的辽阔草原。 承南王哈哈大笑道:“如今天下纷乱,只有我边军战力最强,天下精兵,尽在我麾下了。” 如此场景,刘木如何不知该作何姿态,当地单膝跪地道:“愿随王爷征战天下。” 承南王大笑着扶起刘木,道:“若有一日,我得偿所愿,必不往卿的功劳。” 刘木垂首应诺。 承南王逗留半日,视察了关上防御,便带兵离开。 刘木站在关上,看着红衣骑兵拥簇着承南王渐渐远去,仿佛一片血海就要朝帝都方向冲去。 过了数日,敌军并未再攻。 帝都传来消息,天下纷乱四起,帝都的二十万军队不敢轻动,只是允许承南王在附近各州征兵,这道命令却有些不怀好意,想要让承南王和附近各州抢夺人口,生出嫌隙。 边军辎重主要由附近各州提供,若是有了矛盾,各州官府拖延时间,边军粮草补充不及,就要焦头烂额了。 承南王得了皇命,却早有准备,直接去收了周围四州的卫所官兵。 他早就未雨绸缪,四州的卫所将领早就换成了自己人,一得了皇命就去接收,顺路征讨各州物资。 各州官府卫所军队尽失,下面小城的城主更是换了几个,有硬顶的还被以敌军细作的名义斩首示众。最后只剩下州府和几个大城还在朝廷的控制之中。 毕竟没有撕破脸皮,承南王没有攻打州府和大城,只是勒索了些钱粮物资。 这样用了一月,承南王麾下军队更是扩张到了十万人。 刘木彻底收服了钟离军和部分牵机军的俘虏,再加上来投靠的江湖人士,现在也有三万人了。其中骑兵八千,弓兵五千,步兵一万七千人。 这一个月,敌军没有动静,刘木把钟离军和牵机军的近万老兵和天罡军的新兵混合配置,每天关上五千人守关,剩下的军队,在第一二堡垒圈内训练攻守。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天罡军已经变得和黄彪军、何申军没什么分别了。 因为麾下不少江湖人士都有特别技巧,刘木和张天师组织了多种战法,军队灵活多变,战力更加强大。 这一日,承南王召刘木回托克城,两人在书房中议事,承南王问道:“若是有一日,我有事率军离开,只凭你和黄彪、何申三人军队能否守住驻马关。” 刘木抬头看向承南王,对方端杯饮茶,似是不经意的问起,并不在意。 刘木沉吟半晌,回道:“若是粮草器械充足,当可保驻马关一月无失,时间再长就要看敌方军队的多少了。” 承南王点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听说青山剑派苏杰与你有旧,此人行事如何?” 刘木想了想,说:“苏杰是当世枭雄,不堪长居人下,恐怕有问鼎天下之志。”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苏小白,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承南王点头道:“苏杰领导的北盟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军队十几万,目前有南下态势。帝都也在召集各地卫所军队,几次给我辖下四州发信,要我们发兵勤王,都被我以抵抗外敌入侵为由拒绝。” 他叹了口气道:“这天下就要乱了。” 承南王虽然叹气,面色却是如常,隐隐期待神情。 刘木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香入口,微苦似甜。 承南王放下杯子,道:“你回去立刻拟个单子,把驻马关缺失的粮饷和器械提上来,我给你准备。另外我会下令,让黄彪和何申军听你节制。如果有事,我要你守住驻马关半年,你明白吗?” 承南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刘木,刘木淡淡的点点头,告辞而去。 回到城内驻地,刘木先通知蓝茂明,立刻处理暗部明面上的产业,同时在各地军队扎下探子,他要了解全国态势,为以后的大乱做准备。 又通知陆逸,收缩所有内地产业,把天罡的财富都集中到附近四州来,大量收购粮食和其它军用物资,都运到临近州藏好,等待刘木调用。 再通知三门谷和各地留守弟子,把天罡军的家眷全部搬到边城来,大战一起,无人可以幸免,留在身边还能有个照应。 同时让慕容离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地武林豪杰携带家眷来边疆定居,若能加入天罡军更是欢迎。乱世将至,江湖人只能抱团取暖了。 人手都分派出去,刘木和张天师熬了一夜,拟了个长长的单子,上面要了无数的粮草器械。 单子递上去,承南王都批了,让刘木派人去附近各州仓库领取。 刘木派出张天师,领了三千军队去领取物资,回来的时候,除了物资,还多了五千民夫,是在各州征用的。 民夫到关下,卸了物资,却没回去,征用时给了一年的工钱,让他们做些土木工程。 刘木指挥众人,u看书ww.ukanhu在每一圈的堡垒间修建土墙,土墙高五米,宽五米,朝向驻马关的方向上埋有削尖的木刺。 取土的地点都是刘木和张天师定好的,四圈土墙建完,每圈的土墙之间出现十几个深坑。 民夫在坑下埋上密密麻麻的木刺,上面用木板盖好,四周做上标记。 半年以后四圈堡垒已经变成了四道城墙,城墙之间遍布陷阱,每天巡逻兵士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的。 各军消息严密封锁,周令羽和董杰忠轮流率领轻功好的武林人士夜里埋伏在四周山上,截杀了不少探子和细作,还找出了几个军内的奸细。 建筑完成,刘木没放民工离开,还有半年工期,让他们到托克城修建城防,以免走漏消息。 很多民工呆的时间长,见边地活多,给的银钱充足,干脆让天罡军把家眷都接过来一起干。 托克城也因此繁荣起来。 第154章 皇帝引外敌 内陆不断传来消息,这半年间,苏杰的北盟和朝廷控制的州府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双方有来有往,僵持不下。 北盟的军队不断轮换,州府的军队则就是那几个卫所,州府的军队越打越少,北盟的军队却越大越多,只是始终没有什么进展,只是在几个小城争来夺去。 刘木见了,心中暗叹,这苏杰果然是个枭雄,竟然在拿朝廷的卫所给自己练兵。 北盟的军队杂乱不齐,一部分是原来当地卫所士兵,一部分是原来南部武林联盟的江湖人士,还有些是后来新招的士兵。 他们本来战力不强,只是简单拼凑在一起,而且帮派众多,还有些内部矛盾。 苏杰以战养战,一来趁机铲除异己,二来打破帮派界限,把军队整合到一起,刘木估计等到他把军队掌控好,附近几个州府就该抵挡不住了。 过了些日子,又收到消息,帝都派出十万禁军,连同帝都周边各州集中来的五万人,一起南下,要一鼓作气剿灭北盟军队,看来帝都也有明眼人,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北盟就坐大了。 又过了半月,承南王秘密召刘木回托克城,刘木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在城外荒野上,承南王一身红色铠甲,红色披风,大风吹来烈烈起舞,仿佛一团熊熊烈火。 刘木不觉有点走神,承南王尚红色,自己又擅长玩火,难道这就是两人走到一起的原因? 承南王站在马前,跟刘木抱拳道:“刘兄弟,话不多说,今日就是你我分别之时,再见不是在金銮殿,就是在阎王殿,无论如何,你要守住这驻马关,保住我朝万里江山。” 刘木郑重抱拳应道:“喏。” 承南王上马,领军而去,再不回头。 刘木回到托克城,城中只有天罡两千将士,都是最近招收的新军,刘木又连夜调回来三千步兵,守住城池,城内事务交给包正管理,陆逸作为副手调度军需。 陆逸年幼,得此重任,痛哭流涕,刘木纳闷问道:“你哭什么?” 陆逸道:“我父从小就教导我和哥哥要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我哥哥为此不远千里去会龙求学,不料客死他乡。如今我家终于得偿所愿,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刘木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陆逸长大了,越发象他那个翩翩风采的大哥。 刘木呆在托克城几日,整理好城中事务,就又赶去驻马关。 到了关上,有探子来报,最近几日,对方游骑越发密集,不时到谷中转悠一圈,似乎对承南王离开有所察觉。 刘木以不变应万变,对此视而不见,只是和张天师商议各种守城方法,还召集各军士,集思广益,找到不少奇招妙法。 又过数日,观后来人,刘木到观后城门处,来的是一队内卫,说是来视察边防。 刘木验查证明,确是帝都派来的,他心中警惕,暗中招来周令羽和董杰忠,布置一番,又带了断浪刀,领着内卫在城上视察。 内卫上了内城城墙四处看看,又下到外城城墙上去看,正好有敌人游骑来探,内卫首领指着城下,问道:“这是敌人探子,怎的如此靠近城墙。” 刘木道:“看着近,其实在射程以外,攻击不到,反正也看不到什么,随他们去吧。” 内卫首领点点头,回过头去墙里看瓮城,他忽然问道:“那是什么?” 刘木探头看去,旁边内卫首领忽然伸手扣住他右手肩头,两个正在往外看敌军探子的内卫突然往城下一跳。 变生突然,城上众军不及反应。 刘木右肩一抖,便即脱开,抽出断浪刀抵在内卫首领脖子上,问道:“你要干什么?” 往外面城下看去,只见两个内卫从城墙跃下,这两个内卫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矮小灵活,快到地面,大个内卫在小个内卫腰后一推,小个内卫借力冲向敌军游骑。 大个内卫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不一会又站了起来,看来此人是个外家好手,十米高的地方落下来一点事也没有。 小个内卫轻功厉害,如闪电般朝着游骑冲去,口里喊着什么,离得有点远听不清楚。 刘木跟内卫首领道:“你们这是要投敌啊。” 内卫首领阴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刘木和承南王的关系,如今承南王已反,皇帝要借北地的军队平叛,你若是识时务就放我去和北地谈判,否则北地军到,你们都是一死。” 他得意的看向周围众将士,却没有看到一丝害怕。 众人突然大笑,周令羽道:“这狗皇帝,竟然勾结外贼,要引敌入关,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关上都是天罡军老人,本就是江湖人出身,被皇帝逼得散了帮派,哪还有什么忠君之人。 内卫首领怒道:“你们只有不到五万军队,我的人已经把你们的虚实带给北地人,你们马上就要面对几十万军队了,到时候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刘木淡淡道了声:“是吗?” 城下小个子内卫已经跑到游骑跟前,游骑看着他跑的气喘吁吁,问他:“你累不累?” 小个子刚停下来,听到熟悉的南陆口音,抬头看去,uu看书 .uuansh刀光闪过,一颗惊讶的面孔飞上天空,董杰忠拎了他的尸身放到马上,呼喝着刚学的北地话朝大个子跑去。 大个子正在调息,看到游骑杀了小个子,又冲过来,大声喊道:“自己人,自己人,我是细作。” 他说的是北地语,字正腔圆,董杰忠自愧不如,只好送他上路。 董杰忠把大个子尸首也放到马上,喊道:“开门。” 关门开了条缝隙,放了他进来,又严实的关上。 刘木早就觉得有蹊跷,特意让董杰忠冒充游骑,还让周令羽看好城上众人不要放箭,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木带着众将士,押了内卫几人下城,董杰忠已经搜过小个子内卫的尸身,找出三张盖了章的圣旨,上面是给北地的条件。 条件最次的是给大量的钱财物资,中间的是割让边疆二州,最后一道圣旨竟然是把北江南部全部割让出去。四分之一的国土就这样拱手相让。 第155章 攻守大战起 刘木召集黄彪和何申,已经军中各级将领,把情况介绍一番,圣旨公示。 众将气愤填膺,边军本就常年驻扎边疆,亲眷多在临近四州,如今被皇帝轻易舍弃。 若是刘木没有拦住,皇帝和北地达成协议,边军将士怕是就做了弃子,困死在这驻马关上。 刘木道:“这次拦住了,怕是还有下次,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边城四州我们必须拿下来。” 他当即下令黄彪领军五千,何申领军五千,周令羽领军五千,董杰忠领军五千,分别占领四州,把知府和下面各城主都换成自己的人。 这四州本就被承南王搜刮一番,很多城主都已经换成了亲近承南王的人,刘木大军到处,各地望风而降。 原来承南王留下的城主都维持原职,各州首府的官职都被换成了自己的人,黄彪军和何申军都挑选自己军士家眷多的州,剩下的两州被天罡军占据,四军加紧扩军,准备抵御北地进攻。 又过了一月,北边消息传来,帝都派出的十五万军队和苏杰的北盟军队在泉河边大战一场,不分胜负,扎营对峙。 承南王趁帝都空虚,带十万兵马攻伐帝都周边各州卫所,沿途征兵纳俘,兵力已经达到十五万,控制的州也有四个。 边疆刘木军控制四个州,承南王控制四个州,苏杰控制六个州,九天盟控制一个州,朝廷只剩下西边的四州和北上军队所在的一个州,皇帝的宝座已经岌岌可危。 北地的军队终于又动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准备,无数的攻城器械出现在山谷外,在关上就能远远看见。 大战将起,众军齐聚,各州都留给新军防守,经过一轮疯狂征兵,可用之军有所增加,天罡军扩充到五万,两个州府和托克城各留五千,剩下三万五千守在驻马关和城后第一二圈堡垒中。 黄彪军达到两万五千,何申军达到了两万,也是各留了五千守住各州,剩下守在第三四防御圈中。 关下总兵力达到七万,而且军队经过在各州的征伐,已经恢复了血气,战意盎然。 四州的军用物资和粮草尽数集中到了托克城,物资极大丰富,陆逸的副城主兼军需官当得越发得心应手。 谷外的北地军终于有所动静,关下派了一个使者前来,刘木到外城城墙上,只见一个骑士立在下面,手中高举一张黄色布卷,喊着要见关上将军。 刘木让人沉下吊篮,把人拉上来,来人呈上来布卷打开,果然是皇帝的诏书,要边将开城相迎。 使者面色倨傲,道:“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外,速速开关迎接,否则让你这小小驻马关灰飞烟灭。” 刘木手里拿着布卷轻摆,布卷无风自燃,使者大惊,扑上来要抢,被旁边兵士按住。 刘木笑道:“你以为随便弄个假诏,我就会开关,想的也太美了。来人,让他回去告诉他的主子,想要驻马关,那就带兵来拿。” 董杰忠走上前,拎起使者后领,抬手扔出城墙,使者啊啊大叫着坠到城下。 刘木走到城边,只见使者一拐一瘸的挪到马旁,爬上马背,骂骂咧咧的跑走了。 刘木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敌人就要来攻,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齐声应道:“战、战、战。”声震山谷,回音不绝。 刘木大手一挥,众军各自准备。 第二日清晨,谷外熙熙攘攘,无数人堵住谷口,军队一眼望不到边,两台巨大的投石机主体构架,被人拥簇着推了出来。 投石机缓缓接近,终于在谷道中途停了下来。 刘木站在内城城头,城头摆了六架守城弩,这守城弩体积庞大,弓箭长足有两米,射程可以覆盖整个谷道,不过箭矢数量有限,不能随意使用。 投石机前有牛皮遮挡,就是防止守城弩损坏机构。 刘木看着古道中间的两台投石机,投石机靠着两侧崖壁,中间空着百多米的通道,便于士兵进攻。 每台投石机四周都有上百名士兵,一半正在地上挖土、填埋、固定底座、安装机构,一半持着两米盾牌挡住前方,防备弓箭。 刘木也不着急,看着他们在那忙活,距离太远,足有两百多米,只有少数神箭手才能够到,杀些小兵不值得,再说待会还有陷阱在等着他们。 这几个月北地军队一直在修造攻城器械。刘木也没闲着,经常夜里带着几个轻功好的,到谷地里去。 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这片谷地两边崖壁上已经布置了不少陷阱。 到了中午,刘木看看两台投石机就要固定完成。 刘木走到两台守城弩前,这两台守城弩布置在城墙中段,各自朝着一边崖壁,基台上标了几个标记,那是早前就试验多次的射击目标,八个士兵负责操作一台弩机,还有八个备用,已经演练了几个月。 刘木往远处看了看,说了一个数字,兵士迅速调整弩机,瞄准目标,调整完毕,备用的兵士上前检查,检查完毕各自就位,等待命令。 刘木远远的听到投石机那边传来欢呼,u看书.uukans.m 好像已经完成了。 一个长长的勺状长柄已经立在架构上,士兵们正在往下拉动。 刘木挥挥手,弩兵统领大喝一声:“射。” 两人合力扳动机构,嗡的一声,长长的箭矢发了出去,箭矢朝着崖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飞去,准确击中,石头啪的一声四分五裂,落了下来,里面却是木质。 那石头早就被刘木他们换成了粗大的木楔,外面罩着挂满石片的布匹,远处根本看不出来,这还是当年刘木一线天伏击南怀王兵马学到的隐身技巧。 石头下面的崖壁也是一块挂着石片的布匹,脱落下来,后面露出一个坑洞,洞里堆满瓦罐,外面被木栅栏挡住。 木栅栏是拴在顶上木楔上的,木楔脱落,上端打开,翻转下来,被下面凸起的石头挡住,正好形成个两米多朝下倾斜的斜坡。 圆滚滚的瓦罐顺着斜坡咕噜下来,从半空中坠落,下面正好是投石机的位置。 第156章 谷壁有机关 刘木在崖壁上设计了好几个这样的陷阱,有高有低,足以覆盖崖壁周边十米的范围。 瓦罐从而降,落在投石机上,火油溅得到处都是,有神射手点着火箭射出,顿时火起,两个投石机陷入火海之中,周围士兵也被大火包围。 关上众将士齐声大喊:“杀敌,杀担” 关门吱呀呀的慢慢打开,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队千饶骑兵冲了出来,往着火的投石机处冲去。 眼看就要冲到跟前,谷外一阵轰鸣,几千骑兵黑压压的冲来,投石机旁的士兵大喊一声,冲上前去,要缠住驻马关骑兵,不让他们掉头逃窜。 士兵冲到跟前,马上竟然不是真人,而是稻草和圆木搭成,马匹高低不齐,有的还瞎了一只眼,都是老弱残马,马身上绑着各式木矛,朝四周伸出尖端。 马队后面突然有人跃起,双手连挥,无数火星从那人手中发出,前面马上的圆木都被引燃,火焰四起。 马队受了火烧,变得疯狂,往前冲去,挡在前面的士兵无助的挥舞着刀剑,被马队撞翻在地,遭受无数马蹄践踏。 马队后面是刘木和董杰忠,他们跟着火马阵往前慢跑。 前面冲来的北地骑兵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马队刹不住,和火马阵撞在一起。 第一排的上百骑兵身中数矛,顿时身死,后面的又再冲上来,不断和火马对撞,死伤五六百人,终于把火马队杀光。 骑士们喘着粗气,停马盯着前方,前面是一片火焰,无数马尸和自己饶尸体倒在地上为火焰提供燃料,还有人没有立刻死去,在火中打滚惨剑 火中突然跃出两个骑士,一个带着火焰面具,一个带着浅蓝色面具。 带着火焰面具的人,挥起黑色木刀,一道青光从身前亮起。 前排的士兵们突然心中充满恐惧,仿佛有灾发生,齐声嘶吼,拉着马要往后退去。 青光速度很快,转眼已经冲过了前排士兵,嘶喊声戛然而止。 马上骑士一排排栽倒马下,如同草芥。 刘木端坐马上,隔了半晌,呼出口气来,董杰忠仔细盯着他,见他脸色渐好,放下心来。 董杰忠道:“你这功力越发的强了,这次自己就恢复,我白来一趟。”他这次跟来的任务就是在刘木脱力的时候带他回去,现在刘木转瞬就已复原,自是用不着他。 刘木伸出左手握了握拳,确实,上次一刀斩了牵机军两千人,体内真气一扫而空,再恢复之后,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高强度的输出,这次内力恢复迅速,几乎一边出刀一边就在自生真气。 他不及细想,调转马头和董杰忠踏火离开,所过之处火焰尽收,内力恢复更快。 对方还有几千骑兵在后面,只是不知道前方发生了,骑兵突然躺倒一片,后面的人不敢再进攻,怕有埋伏,慢慢的往后撤走。 回到关下,众军欢呼,关门打开缝隙,两人骑马而入。 站到城墙上,刘木领着众军,遥望远处渐渐熄灭的火焰,和遍地敌军的尸首,振臂高呼:“罡必胜,罡必胜。” 众军齐声高呼,士气高涨。 入夜,关内后城灯火辉煌,犒劳众军,陆逸和张师带了大批肉食前来,众军吃的兴高采烈,吃完的和关上人员轮换驻守。 军中禁止饮酒,大军煮了草原奶茶,以茶代酒。刘木和军内高手却都不在。 月亮升到头顶,两边山崖上都摸上来几十个人,身着夜行衣,手中都是军中的制式长刀。 他们上到崖顶,四处查看陷阱布置,还有人把绳子栓到山顶树上,沿着绳子往下趴,要查看崖壁的布置。 那几人刚顺着绳子下了崖壁,没几步,绳索突然断掉,惨叫着坠落山谷。 山顶的人拿起绳子正在查看断口,身后外侧的崖壁上突然翻出来数十人,一片暗器打来,顿时躺倒一片。 后面来的服装不一,却没一个穿着夜行衣,兵器也是各式各样,他们都是罡军里的高手,大多是擅长暗器的,当先一人正是周令羽,刘木也在背后出现,不过没有出手。 另一侧山崖也有埋伏出现,却是董杰忠带领。 北地来的都是军队里的好手,在山顶乱石中单打独斗,哪是武林豪杰的对手,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扫除殆尽,一个没留。 刘木让众人回去,自己沿着崖顶到谷口边查看,只见谷外军帐灯火辉煌,绵延数里,他粗略估算,真是有近五十万军队。uu看书.uukansu 眼看敌军守卫森严,刘木没有轻易涉险,潜进敌营杀些人,对战局毫无意义,出手必须击中要害,否则只是让对方警醒。 他返回关内,和众人共同品尝美食,面上欢愉,心情沉重,敌军势大,不知今日同桌者,有多少人能活过这场战争。 第二日,敌军又再前来,这次不顾损耗,先在谷口布置了投石机,距离很远,够不到城墙,只是不断发出圆石砸到谷道的石壁上。 不过收效甚微,只有被圆石正面砸中的陷阱才会被破坏。 敌军砸了一数十个圆石落到谷内地上,刘木心中微动,让城内士兵准备一番。 到了黑,关上战鼓响起,众将士齐声呐喊,仿佛要冲出关去。 敌军警戒半夜,游骑四出,结果只是虚张声势,没有半个人影出关,到了后半夜,关门突然洞开,两百兵士赶着马车冲了出来,搬了石头放到马车上拉回关内。 几匹游骑呼喝着接近,士兵中突然窜出几个骑兵来,快马奔出,双手连挥,前面两个游骑栽倒地上,后面连忙掉头逃走。 罡军骑士也不追赶,护着兵士把地上的圆石都拉到关上。 第二,敌人不再发石击打墙壁,几千名士兵举着盾牌,拥着两座井阑往谷里行进,井阑行进缓慢,到了中午才行到半途。 内城上多了四具长长的圆木,圆木长十几米,固定在内城城墙朝外的边沿处,下面垫了两米的高台。 第157章 堆土起高台 圆木粗的一端,有两米长伸在墙外,末端刻出深槽,外城上有士兵把带圈套的绳索射上来,内城的士兵把绳索圈套用长杆挂在深槽处。 外城城墙内侧固定着一块木板,士兵把几个沙袋堆到木板上,和绳索的另一端栓牢,和内城确定都准备好,就把沙袋往瓮城里推下去。 沙袋沉下去,拉动圆木两米一端朝下转去,圆木另一端高高往上翘起。 圆木末端固定着一个铁圈,圈内用牛皮做了一个浅兜,兜里放着昨日捡来的石球。 圆木高高翘起,到了顶端,竖在城墙之上,好像一根旗杆,石球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远远的落到敌军之中,还往前滚动了十几米,犁出一道血色长沟。 看到一石见效,刘木大喜,众军齐声欢呼,四具简陋的投石机轮流发石,石头不断飞出,有的砸中井阑,砸坏了支撑的木架,高高的井阑终于支撑不住,歪歪斜斜的倾倒下来。 下面士兵抵挡不住,谷外传来撤退的号角,士兵无助的用盾牌挡在前面,往后退去。 圆石砸中盾牌,速度不减,继续留下条条血路,等士兵退出谷外,地上又留下了几百具尸首,和两个井阑的残骸。 刘木吩咐下去,正好征兆的民夫还在,直接调去旁边采石做石球,再砍伐几十根圆木,运到城上,做成简陋的投石器。 第三日,北地军队终于放弃了大型攻城器械入谷,直接大军攻城,无数士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避开两边崖壁,从中间百米的距离往前行进。 圆石还没完成,捡来的昨天已经消耗殆尽,今天只能短兵相接。 无数箭矢往下射去,穿过盾牌缝隙,刺入敌人身体,北地军也有弓箭手从城下射上箭来,不过只有少数几个力大的能造成死伤。 北地军队不顾死伤,往前冲来,到了十几米处,高声呐喊,一片云梯往城墙竖上去。 城上士兵倒热油,扔石块,还有捆着绳子订满铁尖的圆木,扔下去再拉上来,再扔下去。 刘木和众将在内城上看得热血沸腾,黄彪大喊道:“我去外城走一遭,谁和我同去。” 董杰忠喊道:“我去。” 两人披上铠甲,拿上大刀,往外城行去。 远远的只见两人上了外城,挥舞着大刀,大声呼喝,众将士齐心协力,敌军攻了半晌也没攻上城头。 到了中午北地军队换人再攻,看来打算使用疲劳战术,刘木也把外城上的兵士换了一批,周令羽和庞虎上去督战,剩下将士下城吃饭,看来这次一时半会是没法消停了。 战争果然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北地军队撤走,把远处的尸体都带了出去。 城墙下的尸体最多,北地军队派了几十辆马车,打着白旗上来拖走。 刘木看看城下,粗略估计北地军得有近五千人死在这里,手下军官来报,天罡军也伤亡了五百多人。 刘木下令把伤员运回托克城,以免影响军心,尸体也运回去,交给包正和陆逸,找各自家眷来领,同时准备了优厚的抚恤金。 轻伤的在托克城内军营休整,养好伤后再上战场,伤重残疾的专门集中到一个营地,有医生护理。 整个边疆都在刘木的控制中,再没有掣肘,手下将领各司其职,高效运转,好像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慢慢露出獠牙。 北地军又攻几日,后面的圆石已经能源源不断的供应,对敌杀伤更强,敌军只是偶尔突击,有十几人攻上外城城墙,很快就被刘木安排的救急队杀光。 救急队是由武林高手组成,一共三队,每队五十人,都是原来武林中有名的外家高手,多是力大无比,兵器也都巨大沉重。 冲上城的兵士都身着铠甲,暗器用处不大,遇上救急队军士,一斧一锤便即丧命。 北地军队又损失了上万人,攻势减弱,每天只派出弓箭手和城上对射,盾牌兵和长矛兵防护。刘木乐的轻松,轮流暗中众将士休整。 附近各州的征兵还在不断进行,刘木麾下军队不减反增,关下兵力已经达到八万之众,新兵都被刘木少量轮换着派到外城驻守,经历过铁血战争,只要不死,很快就能成为精兵。 过了几日,北地军队又有新战法出现,派出兵士推着小车,车上载满土堆,在盾牌兵的护卫下冲到百米处倒在地上,小车源源不断,往来频繁。 天罡军不断弓箭骚扰,可惜效果不好,不到一天,百米处道路中间已经出现一个三米高的土堆,背离驻马关的一侧还铺上了木板,小车通过木板路推到坡顶倾倒下去。 对方看来是想堆起一个高坡,和外城齐平,好进行对射进攻。 刘木盯着土坡,眉头紧皱,张天师捻须而笑,低声和刘木说了点什么,刘木眉头舒展,点点头,张天师下去安排。 到了夜里,关门悄悄打开一个缝隙,一百多个兵士趁着夜色推着小车悄悄出去。 十几个士兵在土堆这一侧不断挖掘,uu看书 .uukansh.cm 挖出的土由其它士兵推车运到关里,过了一晚,中间挖出一个人高的孔洞,运了木头进去四处支上。 后面几天,白天北地军队填土,晚上天罡军挖土,土堆越来越大,里面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回来的士兵说,里面简直就是盖了间大房子,中间有圆木支撑,上面有圆木做梁,洞顶铺了木板,洞高有三米宽两米,深度几乎挖穿了,离对面斜坡不足两米,白天藏人,能听到对面的轱辘声。 过了半个月,山谷中间堆起一个十几米的高坡,坡顶已经比外城还高了,每天都有北地士兵扛着护盾,护卫着弓箭手和城上对射。 刘木让人在外城城墙上扎了一排两米高的圆木栅栏,遮挡箭矢,中间留有半尺见方的射箭口,平时用圆木挡住,用时挪开给神射手使用。 北地军队不在堆土,谷外士兵整装待发,看来是要攻城了。 天罡军趁夜色运了不少东西到土堆下的洞里,洞口用木板挡住,外面用黄泥糊满,看不出来和旁边土坡有什么不同。 第158章 清空天雷轰 这一日早上,北地军队擂鼓进军,上万人列阵而前,上千人站到坡上和驻马关城头对射。 步兵军队从高坡两边绕过来,在坡前组成阵型,顶着盾牌往城下冲来。 刘木不想士兵盯着高坡的箭雨和敌人作战,在他看来,杀伤敌人是次要的,保存自己的实力才是重要的。 他看看北地军队已经半数经过高坡,下令发动,两具守城弩朝着预定的洞口位置发出箭矢。 箭头涂了火油,燃着熊熊的火焰,把遮挡的木板射的四分五裂,钻进了土堆下的黑洞里。 远远的看到里面火焰渐起,天罡军在里面堆满了硫磺和火油,硫磺负责引火,火油受热产生油气可能会引发爆炸。 刘木只是知道个大概,也不敢确定,外城的木栅栏已经被放倒,众军士都趴在城墙的垛口下面。 内城城墙上的士兵也只是从垛口里露出半个头,观望情况。 城下的士兵毫无障碍的冲到城墙下,大喊着竖起云梯,往上爬来,有士兵看到背后的火焰,前去查看,里面火焰渐大,火苗冲出一人高的孔洞。 某一刻火苗忽然收缩回去,刘木双眼一亮,大喊道:“爬下。”自己也爬到地上。 他内功深厚,全力喊出,关上众人都听见,齐的爬到地上。 过了一瞬,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感觉地面震了一震,耳朵也嗡嗡作响。 刘木爬起来,露出半个头,只见城外灰尘漫天,刘木没有下令起身,众军都探头观望,不敢站起来。 城头没有声音,城下也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又是轰隆一声大响,吓得众人又再爬下。 过了半晌终于没有再响。 刘木招呼众人小心戒备,免得城下还有敌人。 等了半天,灰尘散去,众军士从城上看下去,原来的土堆处出现一个大坑,深有数米,四周是高高的泥土,里面还露出半截的尸体,再往外是一圈一圈朝着外面躺倒的北地军士兵,都没有了动静。 看看城下的敌人,也都躺倒,仰面朝天的还能看出从嘴里汩汩的流出血来。 远远的谷外有骑士进来查看情况,看情况谷内基本上没有活人了。 天罡军都没出城,北地军也被炸蒙了,不明白怎么回事。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派出车队举着白旗过来把尸体都拉回去。 路上都是碎木碎石,行走艰难,只能先把露在地面上的士兵都拉走,埋在土里的就没人管了。 后面北地军没在攻城,每天只是派人挖土找人,天罡军在城上看着,感觉对方士兵情绪低落,干活也没什么劲头。 山谷外五里处,北地军队的主帅帐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将愤怒的一脚揣在探子首领身上,把他踢了一个跟头,他大骂道:“你们这些个废物,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那两声巨响是怎么回事,留着你们有何用。来人啊,把他们都拉下去砍了。” 帐外进来两个卫兵,拖着探子首领拉了出去,探子首领一路呼喊求救,不一会发出声惨叫,帐外没了声息。 主帅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色黝黑,方脸无须,他看看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将,冷冷说道:“齐将军,气该消了吧。众军都有损伤,也不光是只有你部将士才血染疆场。” 齐将军喘了会粗气坐了下来,朝上面拱手道:“宇亲王,咱们在这驻马关已经死伤快五万人,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次我们怕是要无功而返。” 宇亲王沉吟不语,过了半晌道:“南朝帝都传来消息,让我们再坚持一月,情势自有变化。希望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 后面一个月,北地军队又组织了几次进攻,他们越发的谨慎,每次只是派出步兵护卫,弓兵对射,好像只是想试试关内有没有变化。 刘木忍了好几天,没有还击,在城上又多布置了几台简陋的投石机,终于抓住一次机会,趁着敌兵五千人在城下对射的时候,十几台投石机一齐发射,乱石纷纷落在敌军阵中,打得敌军抱头鼠窜。 驻马关大门洞开,骑兵呼啸而出,冲入敌军阵中,四处砍杀。 谷外敌军骑兵冲来救援,冲到半途,天上落下上百个小型瓦罐,摔在地上洒出火油,又有火把从天而降,顿时一片火海把骑兵断成两截。 崖顶两侧几十个天罡军武林高手,都是力大能把瓦罐扔出几十米的,见事已成纷纷撤退回关里。 谷内,刘木、周令羽和董杰忠领着五千骑兵杀光了步兵、弓兵,又把一千多挡在火海内的敌军骑兵杀灭,缓缓退回关内。 等大火熄灭的时候,只剩下一地残骸。 后面北地军队再不进攻,连骚扰也不来了。 各州不断有新兵前来,驻马关的士兵已经增加到了十万人。 这日,刘木正在关上巡视,关后有人来报,说承南王派人前来。 刘木下到后城,来人是承南王的一个亲信,那人跪下,呈上承南王的一封密信。 刘木打开密信,u看书 .uukanshu.co 细细看去,却是承南王那边出了问题。 承南王带了十万边军,南下扫荡帝都周边各州,收拢卫所军队和征兵达到十五万,占领四州。 承南王也不急着进攻帝都,守在临近的州城,稳固地盘,对帝都虎视眈眈。 上个月,承南王突然遭到围攻,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北盟苏杰达成停战,北上的十几万军队全数调回,帝都也派出八万军队,西边也派来五万军队。 皇帝接近三十万的军队突然出现,把承南王围困在帝都北面的安州州府平朱城,打了承南王一个措手不及。 城内只有十万军队,临到战时,承南王麾下又有大将叛乱,内外夹攻之下,承南王大败,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东边的向武城,会合了手下其它将领和兵士共五万人,困守城池。 二十万军队把承南王围困在向武城内,连续猛攻数日,承南王感觉抵挡不住,派出信使往刘木处求援。 第159章 细作开关迎 刘木召集众将议事,黄彪道:“如今北地军队虽然不再进攻,但若是我们兵力不足,对方定会再起战端。” 刘木沉吟道:“有细作传来消息,北地军队已经有部分军队撤回内陆,现在谷外只有不到三十万军队了。” 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蓝茂明终于把细作发展到了北地,虽然消息还不怎么灵通,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还是能看得到的。 北地军队多由草原部族的军队集合而成,对方在驻马关下数月无功,损失惨重,不少部族打了退堂鼓,借口族内领地不稳,纷纷率兵回返。 领兵的是宇亲王,本就年轻,威望不足,连续的失败更是让他焦头烂额,不能阻挡各部族军队的离开。 刘木看看桌上摆着的地图,上面是驻马关前后的详细地图,他往桌上一拳砸了下去,说道:“我们必须要想法再消灭他们十万军队,这样北地部族必然四散而去。” 黄彪摸摸脑袋,问道:“还要再杀十万,他们不进攻怎么办,难道打出去?” 刘木脸上露出神秘笑容道:“不,我会让他们来进攻的。” 托克城,一间杂货铺,时间正是中午,太阳晒得厉害,门口是条小路,平时本就人少,今日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 老板正爬在柜台上打盹,突然听到有人敲击柜台,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去,柜台前面站着一个带了斗笠的人。 他打着哈欠问道:“要买什么,挑好了过来算账。” 那人却不离开,缓缓的抬起斗笠前沿,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老板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他警惕的出了柜台,到门口张望一下,四下无人,他把门板上好,栓了门插,领着来人上到二楼。 到了二楼,老板躬身拜道:“韩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来人正是刘木,当日他计杀陈东狂的时候,留了客栈老板一条性命。 后来到了边城,刘木让蓝茂明一直派人盯着这客栈老板,那老板后来开了间杂货铺,一直和北地保持着联系,这次终于又用到他了。 刘木坐到桌旁,老板给他倒了一杯茶,站在边上,刘木问道:“你知道咱们的军队正在攻打驻马关吧。” 老板更加恭敬,道:“多亏了韩大人用计杀了陈东狂,否则咱们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刘木道:“不过,宇亲王在关下已经吃了好几次亏了,死伤已经超过五万,怕是会无功而返啊。” 老板道:“那边已经催了我很多次了,让我们打探关内消息,可惜天罡军管的很严格,一点空子也没有。” 刘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沉声道:“我现在已经混到了天罡军千夫长的位置。” 老板大喜,忙道:“韩大人果然厉害,我这就给对面去信,看怎么办。” 刘木摆手道:“别急,现在正有一个好机会,五日以后轮到我守卫驻马关内城门,到时候我可以想办法杀掉外城门的驻守兵士,打开关门,到时候内外畅通,咱们的军队可以大举入关。” 他掏出一份地图,上面标了从外城门到内城门,再到后城的通路,又标出了外围二十个堡垒的位置,堡垒都标明了粮草和器械数量,连围墙也画的清楚。 老板拿来细看,他通过民工也了解了少量的堡垒情况,和图纸对应,分毫不差。 他大喜道:“韩大人,这次你又立下大功了。” 刘木摆摆手道:“我的身份不能泄露,尤其是对宇亲王,你要知道,我可是大王最隐秘的探子,若是被宇亲王知道,恐怕会有危险,若我有不测,大王饶不了你。 对宇亲王那边,你就说我是你的下属,上次刺杀陈东狂的时候,趁乱混入军队,现在当了天罡军的千夫长。名字嘛,就用上次死了的,你挑个合适的告诉我。” 两人议定,外面已经天黑,刘木趁夜色离开。老板连夜忙碌,把情报送了出去。 半夜,北地将领帐内议事,宇亲王拍案大笑道:“好,好,托克城的细作果然厉害,竟然能混到如此高位,大事可期。” 旁边络腮胡子的大将道:“不会有诈吧?” 宇亲王道:“我们先派几千兵士攻城,若能成功再大军压上,最多损失几千兵马,若是成功,我们可就名留青史了。拿下驻马关,后面是一片平坦草原,还有什么能挡得住我北地大军,那些贪生怕死,早早离开的部族,让他们后悔去吧。” 众将想到攻下驻马关后,无数城池等着他们攻伐,不觉心中火热,大声呼喝:“战,战,战。”气氛浓烈,战意盎然。 五日之后,刘木领着老板混入自己的千人队中,这千人队挑的都是天罡军里忠诚度高,而且心思灵活的将士。 到了夜里,刘木带人打开内城城门,朝着外城城门冲击,外城守将措手不及,被刘木一刀斩杀,兵士们抢了上官尸首退到外城城墙上,堵住上城楼梯,负隅顽抗。 刘木打开外城城门,uu看书ww.点火发出信号,早就埋伏在谷道中的五千兵士,高喊着冲来,涌进城里。 老板带着守将按刘木的安排往后城攻去,外城和内城的城墙楼梯处派士兵把守,没有往城墙上进攻。 刘木所献计策,攻进关内,不管城墙上的士兵,先把后城攻下,再把城外堡垒依次拔除。 城墙易守难攻,短期难以攻陷,若是给后面托克城天罡军得了信,派兵增援堡垒,定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宇亲王深以为然,命手下将领依计行事。 带兵的是络腮胡子的齐将军,他带着大军跟在五千步兵后面,前面步兵将领来回报了情况,见城内没有埋伏,他大手一挥,领着身后军队入城,他身后骑兵足有五万人,步兵也有五万人,一共十万,鱼贯入城。 后城天罡军抵挡不住,往城外退去,齐将军率兵追赶进入了关后堡垒的防御圈,关内只留了一万士兵,由副将率领。 第160章 杀王乱敌军 副将拍了拍刘木的肩膀,鼓励一番,派人领他和手下一千士兵回北地军队的营地,他们还是不太信任刚投诚的军队,打算放到自己的大营里,一千军队又人生地不熟的,翻不了什么大浪。 进了北地大营,刘木主动带领手下更换成北地军队服装,以免误会。 宇亲王得知驻马关已经攻下,大喜过望,要亲自接见细作英雄老板和刘木。 两人经过层层搜身检查,由兵士带着进入宇亲王大帐,帐内只有宇亲王和四个亲卫。 宇亲王坐在主位,刘木和老板进榨膝跪拜,宇亲王连忙起身,上前扶起二人。 他笑道:“你二人是北地的大英雄,如今驻马关即下,南朝再无险可守,这南朝下马上就都是我北地所樱等战后论功行赏,两位必能封将拜相,名留青史。” 老板感激涕零,又跪伏当地,口呼万岁英明。 刘木面带微笑,朝宇亲王拱手道:“封将拜相不敢多想,的只有一个的要求,请王爷成全。” 宇亲王有些诧异,笑容收敛,问道:“你有何要求,但无妨。” 刘木笑着道:“请借王爷首级一用。” 罢右手一挥,宇亲王的头掉落下来,带着诧异面容。 刘木再不停手,手刀脚刀斩劈扎撩,帐内四个亲卫和老板顿时了账。 老板胸前被扎了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刘木。 刘木微笑道:“我就是罡刘木。” 老板目眦尽裂,不可置信的嘟囔了一句,就没了气息,死了都没有闭上眼睛。 刘木换上亲卫服装,搜了宇亲王兵符,踹到怀里,出账而去。 他先去寻了带来的一千罡军士,罡军士被布置在营地边上,周围都是监视的军队。 刘木领军出行,有监视的将领上来询问,刘木出示兵符,宇亲王已让他做了亲卫,派他领军押运粮草去驻马关,问明粮草所在,领兵而去。 投诚过来的时候都没带马匹,行军不快,刘木问明最近的备用马匹所在,又用兵符调了两千马匹。 众军骑马一路经过数个关卡,刘木的亲卫服饰和兵符很是管用,一路畅通到了粮仓。 用兵符诳开粮仓大门,众军纵马砍杀守卫兵士,刘木领了一百多个好手进到粮仓,只见巨型谷仓一个接一个,一眼看不到边。 百多人分散前去放火,刘木纵马狂奔,一路双手挥出火焰,不多时整个谷仓燃起熊熊大火,众人四散从外围绕回大门口,守卫已经被消灭干净。 刘木领着骑兵一路大喊着走水,让将士去后面救火,一边往营里跑去,经过来时的备用马匹存放处,杀光了守卫,把几千马匹都放了出来,四周拥簇着往敌营里冲去。 刘木领人拥簇的几千匹战马,冲入敌营,四处放火,帐篷都被冲倒,士兵皆被踩踏。 罡军大喊:“南朝军队攻上来了,粮草都被烧光了,宇亲王已经逃走了。” 敌军营里一片混乱,四处火起,刘木带兵一路杀穿敌营,往驻马关而去。 敌营内各部族本就有矛盾,被一群穿着自己人服饰的军队打杀一番,更是激起火气,互相砍杀起来。 北地军队一片混乱,喊杀声一片。有威望的将军都往驻马关争夺功劳去了,留守的宇亲王又已身死,再没券压。 没有参与混战的各部族军队首领不知今夜行动,见营地里越来越混乱,宇亲王和众将却一直没出现,很多大部族的军队都不知去了哪里。 为保全自己,他们纷纷撤兵而走,回部族领地去了。 北地领地渐渐人少,剩下的部族杀累了也纷纷离开,只剩下一片狼藉。 刘木领军裹挟着几千战马往谷里奔去,到了谷外有一万士兵守在谷口,领军将领上前来问,刘木亮出兵符,指指军马,道:“前军马匹损失严重,宇亲王命我来送军马。” 将领不疑有他,又问起大营喧闹声的事,刘木回道:“有部族作乱,已被宇亲王平灭,叛乱部族全部砍杀了。”完还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将领,就领兵进谷了。 将领心里忐忑,他的部族军队大部分还在大营之中,怕有闪失,连忙派了亲信回去查看,再顾不上谷内驻马关的战事。 刘木到了关下,关口外有一万人驻扎接应,北地将领也很谨慎,后路都派人把守。 刘木用补充战马的托词入了外城城门,一入城门,刘木大喊一声:“动手。”声音宏大,声震四野。 外城城墙上一声大喊,城门处突然火起,燃烧迅速,整个城门一片火海,断绝了内外沟通。 城上士兵沿着楼梯冲下来,刘木领兵前去支援,前后夹攻下,留守外城的三千北地兵士迅速崩溃,往内城逃去,刘木也不追赶,引着兵士骑马上了外城城墙。 大火开始往城内漫延,罡军早就在城内地下都埋了硫磺和火油,大火从外城城门漫延到翁城,又漫延到内城,然后一直往后城营地而去。 刘木带来的几千马匹,被火焰驱赶,往城后冲去,一路踩踏无数。 关后城门处,北地军队一万人正守在营里。 攻城忙了一夜,uu看书ww.uukashu.cm 刚刚安定下来,领军将领正要休息,听到外面喧闹声起,连忙出账查看,只见,最前面是一片奔逃的士兵,后面是无数发狂的军马,远处更有一片火海奔涌而来。 将军大声呼喝,想要阻止奔逃的士兵,却被乱兵冲倒,后面奔马和大火冲进营地,生成一片火海。 跑的快的士兵冲出后城门,火焰没跟出来,刚喘口气,无数奔马身上冒着火星冲了出来,撞倒门口的士兵,沿着堡垒间围墙形成的通道奔跑而去。 刘木见城下敌军死的死逃的逃,领着十几人下了城墙,往城门走去,一路过处火焰尽消。 到了城门处,门外十几米都是火焰,兵士用力关紧关门,彻底封住了北地军队的增援路径。 关上也开始出现喊杀声,关外的敌人又开始攻城,不过对方云梯都没带,只能是被动挨打。 我有一刀斩浮生 第161章 烈火烧北地 刘木带着人往城后赶去,把关城后门也关好,他施展轻功把关城内的火焰都吸收完毕,内城城墙上的藏着的上万人大部分下了城墙,清理驻马关内的尸体,填埋还没有烧完的火焰硫磺。 刘木让董杰忠守住关城,出了后城门,施展轻功往奔马处追去。 因为承南王的事,这次伏击不得不进行,计划订的比较冒险,外城城墙只藏了两千人,内城城墙上,也只有一万人。 若是敌军只占了驻马关,就戮力强攻,怕是守不了多久。 幸亏敌人立功心切,按刘木所献计策进行,优先进攻后面的堡垒群。 刘木给对方订的计划是趁南朝军队来不及反应,放过中间堡垒,直接进军最外层防御圈,攻占最后防御圈的堡垒后,再关门挨个清除内圈堡垒。 这样就能把南朝边军一网打尽。 北地军队在边军手里损失惨重,早想报仇,这个计划正和了领兵大将齐将军的心意。 齐将军有了刘木的进军路线,一路有惊无险,没有任何阻挠,直接到了最后一个堡垒上。 上面士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喊话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齐将军大喊一声:“冲啊,谁先攻进堡垒,官升三级,赏银万两。” 北地军队大声呼喝,扛着云梯,往堡垒上进攻。 堡垒上有战鼓传来,附近各堡垒都亮起灯火,天罡军往堡垒外面观看,只见墙壁中间蜿蜒的都是北地军队,从最外圈一直蜿蜒到第三圈的末尾,占据了三四防御圈围墙内的全部安全地段。 云梯靠上堡垒,北地士兵头顶着盾牌往上爬去,堡垒中间突然伸出支杆,把云梯顶翻。 齐将军借着火光,仔细看去,只见堡垒墙壁上四五米的高度,有不少横布的细长缝隙,缝隙只有一米长,宽度不过一尺,士兵可以从缝隙里伸出支杆推倒云梯,也可以刺出长矛杀伤士兵。 对于堡垒的难攻,齐将军早有准备,无论如何也比驻马关好打多了。 他顾不得士兵死伤,指挥军士拼死往堡垒上冲杀。 身后也传来喊杀声,齐将军回头看去,各个堡垒往下面的北地军队射箭,离北地军队近的还往下扔出石头或倾倒热油。 齐将军没想到堡垒这么难攻,干脆下令手下各军就地进攻,反正根据情报堡垒里军队都不足两千,用不了多久就能消耗殆尽。 事实上出了驻马关里的一万多人,剩下的天罡军八万多人都在二十个堡垒里面,每个堡垒布置了四千多人,防守物资齐全。 刘木施展轻功往前赶了一会,拐到第二圈的通道内,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战马,战马跑离火焰,又疯跑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刘木正愁没有战马,连忙喊了第一圈的兵士出了堡垒,凑了个五千人的马队。 骑兵都布置在最外圈的堡垒中,准备反击的时候用。内圈的大多数人本就不是骑兵,只是勉强能骑马不落。 刘木领着五千人的骑兵往前跑去,到了第二圈通道尽头,远远见到北地军队的后军。 刘木呼喝一声领兵往前冲去。 后面军队站了道路左边,根据刘木给他们的图纸,右侧是陷阱埋伏。 刘木马队冲过去,北地后军都是精锐,反应迅速,立刻转向朝向后面,竖起盾牌,长矛兵竖起长矛,准备抵抗马队冲击。 不料马队离着几十米就停了下来,纷纷拿出弓箭往前射击,数千箭雨,越过盾牌,落在长矛兵头上,顿时死伤无数。 刘木从内圈堡垒挑的都是弓箭兵,骑上马的弓箭兵可比骑上马的刀盾兵好用多了。 刘木领着军队也不上前,坐在马上,从高处往敌人后军射箭。 敌人后军将领赶来,只见遍地是死伤将士,连忙大喊后军靠近攻击天罡军,敌人后军有两万人,刚才这几轮射击已经死伤了五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多人往天罡军逼近。 刘木见敌军前来,领着队伍往后面退去,边退边射。 拐过一个弯,敌人后军将领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天罡军。 第一二防御圈除了每个堡垒留了一千人防守,剩下的两万人都在这里埋伏。 天罡军一拥而上把敌人后军冲散,又驱赶着败军往敌人中军冲去。 北地中军已经开始进攻第三四圈的堡垒,正攻到半途,后面突然来了敌人,后军被一击而溃。 中军将领连忙组织军队防御,同时把消息传给前面指挥进攻的齐将军。 刘木领着军队,每经过一个堡垒,堡垒军队就冲出来攻击,两面夹攻下,北地中军节节败退,天罡军则不断壮大,等到了第四防御圈,刘木麾下的天罡军队已经有接近五万人。 齐将军率军赶回来,见到敌人将领便是刘木,大惊失色,喊道:“你到底是谁?” 刘木笑道:“天罡刘木就是我。宇亲王已经授首,驻马关已经封闭,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齐将军气的哇哇大叫,喊道:“我手下还有八万人,不比你少,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刘木哈哈大笑,道:“看我火烧北地八万军。”话音落下,各处堡垒齐齐发动,北地军队脚下纷纷火起,不一会,整个第四防御圈的通道都燃起火焰。 刘木领兵守住第四防御圈通道的入口,uu看书 .uuashu 另一侧堡垒堵住出口。 八万人集中在狭小的通道内,被烈火焚烧,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刘木端坐马上,静静看着火海中挣扎的齐将军,那一脸络腮胡子已经被烧成飞灰,脸上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面目,还在指挥军队往刘木军前的盾阵和长矛阵冲击。 过了半晌,喊杀声终于停止,通道内弥漫出烤肉的香气。 刘木骑着马慢慢越过众军,走入火海,所过之处,火焰往刘木身上投去,身前是无尽火焰,身后只剩下一地焦黑。 刘木走了一遭,火焰尽消,他停马在第四防御圈最大的堡垒之下,振臂高呼:“天罡万胜。” 众军齐声高呼:“天罡万胜。” 从这一天起,驻马关战事消除,谷外北地军队四散而去,攻入关内的十万军队被烧个精光。 第162章 出兵攻帝都 刘木留下两万军队守城,何申领军。 刘木带了八万的百战精兵北上去救承南王,本来打算让黄彪也留守的,他却非要跟着刘木。 黄彪道:“你这一杀,边疆几年内再无战事,我呆在这里只能养老。不如跟着你去混个开国元勋的功劳。” 刘木哈哈大笑,领着军队离开堡垒,到了托克城,陆逸早就准备妥当,一万民夫和充足的骡马,每辆大车都装满辎重。 这次天罡全军出动,只有包正领着一万新兵驻守托克城,包正成熟稳重,又有两州卫所作为后援,守住边疆没什么问题。 刘木领军北上,到北江之间都是草原,一马平川,军队行进甚速。 刘木沿途思索两日,给承南王和北盟苏杰分别写了一封信,让蓝茂明派人送去。 二十日后,大军抵达北江边,步兵找到江缓且浅处,搭建浮桥。 刘木令众士兵在岸上做好三段五米宽的浮桥,推入水中,周令羽又表演了一次控水绝活,三段浮桥整齐的首尾相接,停在水面。 又让士兵把十多根十米长的圆木丢到水里,只见圆木从水中高高升起,又重重朝水中冲下去,深深的冲入江底泥中,江面只留了半米高度。 十几根圆木下去,两排木桩在江中搭好,正在浮桥下游几米处。 上游水面缓缓抬高,好像一只无形大手阻住了水流,水面高过木桩后缓缓往下游移动,三段浮桥准确的搭到木桩上,水面渐低,又恢复了正常。 士兵看得目眩神迷,大声高呼:“天罡威武。” 刘木派士兵上去把浮桥和下面木桩固定好,众军依次过桥,昼夜不歇,几日后全军连带辎重都已过江。 过江后,刘木没有急着往北行军,去救援承南王,而是先南下,去攻伐帝都南边唯一的州府,行军的方向一直朝向帝都。 承南王被二十万军队围住,敌众我寡,如果直接救援,就算能胜也是惨胜。 帝都内现在只有两三万兵马,很是空虚,刘木决定围魏救赵。 刘木一路攻伐,又有当地这两年被欺压的江湖人士来投,兵力不断扩张,到了帝都南面两百里处已经有十万军队了。 皇帝给围困承南王的将军早就下了命令,让回兵帝都。 领兵的是一员老将,坚持要先灭承南王,只是派了三万军队回防。 刘木闹得声势庞大,对外号称二十万边军,皇帝人老了,越发胆小,再发好几道命令要老将回援,最后干脆派出内卫软禁了老将军,由新的内卫统领领军往帝都赶回来。 这日夜里,回援的军队行到西峡镇附近,营地扎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四周没有高山,南边远远的只有一座矮矮的土坡。 土坡上躺了几个士兵,是回援军队的探马,马匹已经被天罡军收拢。 刘木骑马停在土坡上,他本应在几百里外攻打帝都南面的州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里,坡下是他的四万骑兵,黑压压的站了一片。 坡后上来一个骑士,刘木回头,在马上抱拳低首道:“王爷。” 来人正是承南王,他面容沧桑,鬓角已经有几丝白发,看上去比在边疆苍老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没少吃苦。 他站在坡上长吁一口气,问道:“苏杰那边来了吗。” 刘木点头道:“来了,埋伏在东边,只等我们这边发动,就会同时进攻。” 承南王转头看来,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刘木回道:“我许给他在泉河以南称王。” 承南王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木,也不说话。 刘木淡淡的道:“这是我刘木的承诺,王爷过后可以推脱不知。” 承南王看了一会,转过头去,道:“若是苏杰不来,咱们胜算终究不大。罢了,便先许他做个泉南王,等将来天下安定,再图以后。” 刘木心中暗道:“苏杰如此枭雄,哪是一个泉南王能满足的。不过皇帝不死,他终究是没有机会问鼎天下,这次会战剿灭皇帝大军,再攻占帝都,谋逆的罪名让承南王担下,以后再起兵诛除叛逆,这才是苏杰的谋算吧。” 刘木下定决心,等帝都事毕就回去边疆,再不管这边的勾心斗角,这天下终究和他没什么关系。 月上头顶,承南王带兵前行,刘木领军缓缓接近敌营。 到了里许,天罡军骑兵开始慢跑,到了百米距离,缓缓加速,马蹄声渐起,营地里开始有人声响起。 刘木冲在最前面,看到营门旁边木台上的岗哨大声示警,身后有神射手发箭射去,几个岗哨滚落下台。 眼看还有十米就要撞到大门,刘木断海刀横斩,大门和两边的墙壁粉碎,开出一条十几米的通道。 骑兵队伍跟在刘木身后冲入敌营,一路放火砍杀,直朝着中间杀去。 后面承南王军队骑兵也跟上来,往两边冲杀,后面步兵也已经看到身影。 敌营东面,喊杀声传来,苏杰也发动了。 苏杰十万,承南王五万,刘木四万,从两面冲入敌营。 新担任将军的内卫统领本就没有统领大军的经验,半夜遭袭更是混乱,uu看书 .ukanshu 只是把带来的一千内卫汇集到一起。 刘木冲到中军,见到一千内卫拥簇着一个金甲大将,明晃晃的铠甲仿佛在召唤敌人。 前冲中,刘木扭头道:“老董,这次敌将的首级归你了。” 说罢往前挥刀,青光浮现,内卫层层折断,金甲将军吓得往后边退,却被身后士兵所阻。 青光到了他身前顿时消失,刘木用了多次早已娴熟,百米内想斩多远就是多远。 董杰忠把刀在空中舞个圆弧,兴奋的吆喝了一声:“我来也。” 冲到跟前,一刀斩下,金甲将军气势早消,勉力用刀挡了一下,董杰忠刀借马势,当的一声砍在对方刀上。 金甲将军只觉刀上如受重锤狠凿,虎口崩裂,手一松,刀飞了出去。 董杰忠一刀得手,顺势在金甲将军脖子上一抹,刀尖一挑,敌将首级飞出。 第163章 3军围城战 他左手探出,抓住敌将发髻,举到高处,大喊道:“天罡董杰忠斩敌将首级。” 后面骑兵齐声大喊:“天罡董杰忠斩敌将首级。” 董杰忠哈哈大笑,一手提着敌将首级,一手挥刀,前面士兵惊吓的四散逃跑,无人能挡。 周令羽看得眼热,喊道:“下次该我了,下次该我了。” 刘木哈哈大笑,天罡洪流如狼如羊群,无人可挡,一直杀穿了敌营。 刘木停到敌营尽头,调转马头,身后到处是燃烧的帐篷和乱跑的敌军士兵。 他扭头看看,四周将士战意未尽,挥挥手,让周令羽和董杰忠各带了一半兵马冲杀回去。 刘木策马立在原地,看着麾下将士往两侧分开,再次冲入敌营,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他沿着营地边沿策马绕去,所过之处无人感靠近。 行了半晌,前面来了一个骑士,走到近前,打开面甲,娇声叫道:“刘大哥”。 刘木微笑道:“小白,你也来了?” 苏小白笑颜如花,道:“原来你就是天罡刘木啊。” 刘木笑道:“正是。” 两人并马走到一起,缓缓沿着营地栅栏前行,身旁是喊杀声,火光四射,血流成河,两人却视若不见,仿佛走在泉河之南的小桥流水之间。 天色微亮,喊杀声渐渐消失,刘木和苏小白抱拳告别,各自策马往军中行去。 这一战皇帝的二十万军队死伤过半,剩下的也四散逃逸。 刘木的天罡军、承南王军队和苏杰的北盟军合兵一处,还有十六万军队,浩浩荡荡的往帝都进发。 后面不断有苏杰和承南王的后续军队加入,到了帝都,刘木剩下的六万军队也已经到了。 苏杰军共有十二万,承南王八万,天罡军十万,其中却是刘木军队最强,军中多是百战精兵。 三人合力围住帝都,各守一面,只留南边城门没人把守,这却是个陷阱。 帝都南面一直到北江都是平原,无险可守,而且过了江更是一片草原,草原尽头是掌控在刘木手里的边军。 若是皇帝从此门逃脱,那就正中三人心意。 帝都内经过一段时间的紧急征兵,现在也有十万军队,不过有一半都是新招士兵,而且老弱病残都有。 三军围住帝都,攻了几日没有效果。 承南王召集苏杰和刘木议事,三人密议一番,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日开始,三军都不攻城,各自从几百米处开始挖掘壕沟。 刘木立在远远的高台上,看着前方十余条壕沟往帝都城墙处延伸,民夫在壕沟里挥汗如雨。 过了几日,壕沟进入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民夫不敢再挖,都撤了回来。 兵士在壕沟顶部搭上圆木,防住弓箭,自己在下面挖掘,后面不断有圆木运到前方,遮住头顶,前面不断把土运出来在几条壕沟之间搭建高台。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天罡军在城墙外百米处建起十座二十米的土山,壕沟也挖到了城墙下。 帝都的城墙地下都用整块的青石做基础,深入地下十几米,难以挖掘。 帝都每侧城墙都开了一大两小三个城门,其它壕沟挖到城墙外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只有正对三个城门的壕沟一直挖到了城门洞的地方。 壕沟尽头用特殊的圆木搭建了三个结识的出口,这种圆木不会燃烧,每天还有士兵轮流过去用水淋湿。 壕沟下都铺了青石板,两侧专门有排水的竹管,通往壕沟后方。 城上使用了各种方法,撒火油点火烧,浇热油淋,用水灌。 水顺着竹管流到后方,一直排到远处专门挖出的蓄水大坑。 守城将军见没有办法奈何,暗中派士兵趁夜偷袭。 这天夜里,城内士兵趁夜打开中间最大的城门,一涌而出,前面士兵拿着刀剑,后面士兵拿着铁锤、铁铲,想要毁掉壕沟。 城内士兵刚冲到壕沟前,沟里突然冲出一根长长的圆木,壕沟里天罡军士兵大声呼喝,几十人全身穿着如铁桶一样的铠甲抬着圆木往打开的城门撞去。 城内士兵刀剑齐发,砍到铠甲上叮当作响,竟然对里面的士兵分毫无损。 城内将军见大事不妙,连忙下令关了内城门,帝都城墙很厚,内外有两座城门。 内城门关闭,外面的士兵断了后路,再无斗志,弃械投降。 天罡军占了中间城洞,在里面构筑防御工事,和外面壕沟连为一体。 守城将领怕城门有失,用土堆把内城门封住。 一日夜里,刘木进来,用断海刀斩破内城门铁皮,一掌拍去,里面厚重的木头燃烧出一个两人高的圆形孔洞。 后面是厚实的泥土,刘木没让军士挖掘,只是看住这个破洞,等待最后的进攻。 三军各展其能,都在城门或城墙处做了手脚。 承南王在城内有内应,定好时间可以帮他打开城门。苏杰的轮回剑不比刘木的刀差,破开城门不成问题。 三人集中商议,约定好日期,一起进攻。 当天夜里,城外三军战鼓隆隆,驻地营门大开,骑兵四出。 城上士兵慌忙发出警报,将士纷纷跑上城头,只听见黑暗中马蹄声轰隆隆的,从左到右,uu看书.uuanshcm 又从右到左。 城上兵士精神紧张,弓箭手瞪大双眼,盯着黑暗的城下。 守城将领下令把燃烧的木柴扔到城下,城下火光四起,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城外战鼓响了一阵就停歇了,马蹄声则响了半夜,快天明才消失无踪。 太阳升起,城上军士往外观望,除了一地的马蹄印,什么也没有,回到城内兵马司内一问,三面城墙都是如此。 总领全军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他叹道:“承南王果然用兵多计,这是疲兵之策啊。” 城内众将恍若大悟。 老将军道:“虽是奇计,却是阳谋,城内诸军绝不可松懈,恐怕真正的攻城就在不久之后了。” 周令羽领着几百人拥簇着一片马骡回到营地,睡眼惺忪的往自己营帐走去,路上碰到董杰忠道:“明天该你了,瞎跑一夜,真是累人。” 第164章 3雄入皇宫 后面第二天、第三天皆是如此,天罡众将轮流上阵,一直闹了半个月,骡马都跑死了不少,好在都是拉车的,不影响军力,还改善了天罡军的伙食。 这天白日,众军休息,只留了几千人戒备,到了天黑,众军整装待发,今天就是三人约定好的进攻之日。 刘木领了一千人进入壕沟,上到城门洞里,开始挖掘泥土。后面上万步兵守在隧道外准备进攻。 到了半夜,土堆挖通,开出个两人并行的洞来,四周用圆木固定。 刘木领着一千个武艺卓越的高手悄无声息的摸了进去。 守城将领因为中门被巨大的土堆封住,以为万无一失,没有派专门的军队把守。 刘木领着千人往一侧的小门摸去,后面士兵源源不断的进入,跟着刘木冲去。 城内士兵大部分都在城墙上值守,城内只有少量的巡逻士兵,反应不及,被刘木率领的千名高手迅速杀光。 到了小门处,大门都被巨木锁死,刘木一掌拍去,结实的巨木顿时飞灰。 打开两道城门,举火为号,外面的骑兵蜂拥而进。 刘木骑上马,带着骑兵往城内冲去,后面步兵也举着盾牌往城内冲来。 城上敌军终于发现不对,想要下城阻拦已经来不及。 天罡军骑兵往城内冲去,步兵则控制了小门,往城墙上进攻。 城内一片混乱,刘木沿着朱雀大道前行,遇到前来增援的敌军,领兵的正是老将军。 老将军白发飘扬,身后只有三千步军,对面天罡军黑压压的一片,策马冲来。 身后士兵不断后退,有的扔了刀枪四散逃逸。 老将面色凄凉,举刀高呼:“皇上,老臣为陛下尽忠了。” 他打马往前冲去,高举长刀,一人面对万骑,也丝毫不惧。 刘木在马上长叹一声,一掌推出,把老将推到街边,摔落在地。 老将爬起来,看着眼前洪流奔腾,大吼一声,把往放到脖子上自刎身亡。 刘木冲到宫墙下,宫门已经关闭,墙上站满内卫。 刘木看看承南王和苏杰还没到,派出周令羽和董杰忠带着军队去扫荡城内敌军。 他自己带着五千骑兵守在宫门处,等承南王和苏杰。 对于冲进皇宫诛杀皇帝,他可敬谢不敏,他早在进攻前就已下令,天罡军只能在皇宫外攻杀,不得进宫。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明,承南王和苏杰姗姗来迟,见到刘木守在宫外很是诧异。 承南王笑道:“刘将军早就到了,怎么没有进攻?”语气里透着疏离,似乎还有些沾沾自喜。 刘木笑道:“我又不想当皇帝,进宫干什么。” 承南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苏杰带了五千人来,也没有进攻,和刘木站到一边,让开宫门,摆明是不打算攻打皇宫。 承南王军队慢慢赶来,把皇宫团团围住。 不多时,一架攻城锤被推了过来,承南王一声令下,军队往城门攻去,无数箭矢射上城头。 城上内卫本来数目不多,被弓箭手压得抬不起头来。 攻城锤推到城门前,几下就撞破了城门。 承南王麾下士兵一拥而入,杀入皇宫。 承南王策马到刘木和苏杰旁边,道:“我朝新一代的帝王就要诞生,两位可愿随我前去见证这历史时刻。” 刘木和苏杰对视一眼,都没答话。 承南王又道:“两位都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进出这皇宫大内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透过破损的宫门眺望城内,叹道:“能进皇宫的人本就不多,又有多少人能见到帝王的更替呢。” 苏杰心里一动,他若真要争这天下,怕是皇宫真得进一进,他自持武功高强,刘木显然又愿和他为敌,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杀他。 苏杰点点头道:“好,便进去看看也无妨。” 刘木想到传闻中发出无穷火焰的红衣女子,心里有些犹豫。 承南王劝道:“刘兄弟,进去陪我见证这历史吧,今后咱们见面的时候不多了。” 刘木看了看他,点头应了。 也是,今日一过,自己就要远赴边疆,他就要身居朝堂,再见面不知是何年月了。 再说他帮助承南王良多,应该不会这么快卸磨杀驴吧。 刘木和苏杰把军队留在宫外,三人策马往城里行去。 承南王军队中,跑出一队黑衣人来,大约有三百来人,头戴斗笠,全部身着紧身黑衣。 这些人脚步轻盈,隐隐组成奇特队形,冲到三人前面。 大部分人手里握着刘木熟悉的魍魉刺,少数人手里奇异长刀,长刀状如龙牙,分为兰红两色。 握着龙牙刀的明显是领队模样,每个周围都围了二十个人。 刘木看了承南王一眼,面色不变,接着往前行去,看来这魍魉果然是承南王麾下的隐秘组织。 进了一道宫门,魍魉分成十几队四散到各处殿内查看,殿内不时传来惨叫声,有时会有太监和宫女跌跌撞撞的冲出来,被人追上砍杀。 苏杰饶有兴趣的四顾查看,承南王笑道:“苏盟主,皇宫大内,景致如何?” 苏杰意味深长的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u看书 uukanshu 本以为皇宫应该是天下最辉煌的所在,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怎的墙壁还是上下不同的。” 刘木转头看去,那是当年斩半城留下的痕迹。 承南王道:“这却是一桩皇宫密事,等我们办完正事,再跟你细细道来。” 三人跟着魍魉高手的足迹,往宫内行去。 皇宫面积庞大,长千米,宽八百米,大小房屋万座。宫殿沿南北向中轴线排列,分为三大殿,三宫和御花园。 三大殿是太朱殿,中朱殿,保朱殿,太朱殿最大,皇帝上朝和重大仪式都在此举行。 太朱殿也是最靠近宫门的大殿,魍魉高手在前肃清宫人,三人骑马跟在后面,走走停停,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已经是太朱殿。 魍魉高手冲上台阶,这里是重要场所,说不定皇帝就在其中,众人把大殿团团围住,殿前、殿后、殿左、殿右、殿顶到处都有人把守。 第165章 2皇相见时 四周一片传递消息的啸声,准备完成,一组二十持着魍魉刺的高手围着一个持着龙牙刀的首领,往大殿门前急冲,从正中大门和两旁小门同时进入。 殿外阳光普照,殿内却幽深黑暗,看不清楚虚实。 只听见里面兵器交击之声连绵不觉,里面传来魍魉高手的啸声,看来敌人不弱。 外面又一个二十一人的队伍冲进殿内,殿里呼喝声更强,过了半晌,两个持着龙牙刀的首领走出来,全身浴血,身后持着魍魉刺的只剩下六人。 两个首领走到承南王马下,跪拜道:“王爷,殿内已肃清,都是内卫高手,没有皇帝。” 承南王点点头,也不下马,骑着马从旁边的坡道上了大殿,殿内狼藉一片,遍地躺的都是内卫和黑衣人,魍魉高手正拖着尸体扔到一旁。 承南王策马走到殿后,从后面的殿门出去,下了坡道,继续前行,部分魍魉高手已经在前面探路。 再往前是中朱殿,是皇帝上朝和仪式前休息的地方,三人停在殿前台阶下,看魍魉高手围住大殿往里冲去,这次里面悄无声息,似乎没有埋伏。 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凄厉大喊,刘木只听到一个词“轰天雷”,他心里一惊,这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说是曾经有个帮派,掌握着一种惊人的技巧,能够制作出奇物,可以引来天雷,无论多厉害的高手都扛不住天雷一击。 这个帮派后来被各大帮派联合绞杀,这技艺也失传了。 刘木听了这个消息,知道那个帮派应该是机缘巧合发明了炸药。 今日听到喊声,知道不对,当即伸手抓住承南王,往台阶旁的拐角处扑去。 只听台阶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大殿崩塌,碎石乱飞,周围的魍魉高手都被崩飞出去,守在殿顶的更是不知去向。 碎石呼啸着朝各处飞去,飞出足有百米。 刘木探出头去,只见三人马匹已经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 苏杰站在十几米之后,拔剑前指,身前是一个黑色圆球,挡住了纷飞的乱石。 刘木拉起承南王,三人站在台阶下,上面大殿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隐隐有呻吟声传来。 后面骑兵队伍赶上来,护住承南王,有士兵上去查看,把受伤的魍魉高手抬下来,只剩下十几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承南王脸色阴沉,挥了挥手,身后骑兵绕过大殿往前面冲去,又有亲兵牵来三匹战马,三人上马跟着军队往前行进。 后面就是保朱殿,是皇帝举办宴会的地方,上次的正旦宫宴便是在此举办,刘木当时就坐在殿下台阶外的空地上。 远远看去,殿门大开,骑兵冲上殿去把大殿团团围住。 承南王不敢轻易涉险,到了空地中间就停马不前。 骑兵围住大殿,统领带着两个副将回来,单膝跪在马前,道:“启禀王爷,大殿已经围住,皇帝就在殿中。” 承南王脸色阴沉,问道:“怎么不进殿查看?” 统领犹豫道:“属下,不敢冒犯龙颜。” 承南王拉了一下缰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俯身出剑,刺中统领胸膛。 他抽出剑来甩干血迹,还剑入鞘,朝后面两个副将问道:“你们谁进去查看,谁就是我的亲兵统领。” 一将跃起,朝承南王抱拳道:“属下领命。” 转头上马而去。 承南王脸色转好,端坐马上不动,另一个副将跪在马前,汗水从脸上不断滴落。 过了半晌,承南王道:“你,很好。待会杀了他,你就是亲兵统领。记住,触犯龙颜者死。” 副将连忙叩首接令。 进殿检查的副将回来,忍住满脸笑容,回报道:“殿内只有皇帝和一个红衣女子,没有旁人,也没有埋伏。” 刘木听到红衣女子,心里咯噔一声。 承南王却一点也不惊讶,道了声好。 旁边跪在地上的副将突然拔剑从下面刺入进殿副将的腋下,那人面露惊讶,过了会又恍然大悟,最后面带悔恨,躺倒在了地上。 副将起身在前面牵着承南王的马往大殿行去,到了台阶下,三人下马拾阶而上。 到了殿门口,副将退到一旁,三人进殿,承南王在前,刘木和苏杰跟在后面。 只见殿内又有七八级台阶,上面是一座金黄色的龙椅。老皇帝一身皇服,端坐龙椅之上,凝目看着承南王。 龙椅旁边没有见到红衣女子,刘木四下巡视,空无一人。 苏杰拉了拉刘木的衣袖,刘木扭头看去,苏杰朝上面指了指,刘木抬头一看,一个红衣女子正坐在半空中。 龙椅所在高台的旁边是几根巨大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面都盘着一条巨龙,龙雕刻的栩栩如生,龙头从柱上探出,望向刘木站着的方向,那红衣女子就坐在龙头之上,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小木盆,盆里有棵小树苗,只有食指大小,瘦弱得可怜。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两脚悬空,在那里晃啊晃的。 刘木心中一凛,跟苏杰比了个口型道了声小心。 苏杰自然知道,uu看书 .kanhu.o能在皇帝头上哪会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就是宫内最厉害的高手,不过他自持除了刘木,天下无敌,这女子又是年轻,不信她能有多高的武功。 到了这地步,承南王也不在扣头,只是抱拳道:“父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也不等皇帝回答,径自又朝柱子上的少女拱手道:“凤凰老祖宗,南朝第八代孙皇帝给您请安了。” 刘木和苏杰心里一惊,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南朝一百八十多年,到了皇帝这里正好是第七代,这承南王自称是第八代孙皇帝,又称那女子是老祖宗,难道她是从开国就有的存在。 两人相顾愕然,心里都觉得不妙,暗自戒备。 皇帝在龙椅上冷哼了一声,怒道:“不孝之子,你有什么资格妄称第八代皇帝。” 承南王道:“父王,宫内已经都是我的士兵,帝都也被我大军控制,还请父王让位与我,定保父王颐养天年。” 第166章 凤炎燃苏杰 皇帝嘿嘿冷笑道:“呵呵呵,颐养天年,咱们这一家子什么时候能够颐养天年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否则你不会一直不练那朱炎神功。” 承南王冷笑道:“您错了,我已经练了,不过我是到了边城才开始练的。既然是皇室功法,我怎会不练。” 皇帝眉毛一挑,问道:“那神功我早在多年前便已给你,为何到了边疆才练。” 承南王抬头盯着皇帝道:“咱们皇家练了这神功的人不少,他们都去哪了呢。所有练了这功法的人都会四处寻找凤凰内丹,运功吸收之后便可功力大进,不过他们几年后就会消失不见。” 他往前踱了两步,走到台阶下面,说道:“这些人消失之前都有内卫出现,我早有怀疑,不过却没有得到过实据。直到那次南怀王在此殿上,被父王你当庭废去武功。我才知道,原来您是可以吸取他们的内功,化为己用的。” 承南王仰头看着皇帝,淡淡的问道:“我说的对吗?父王。” 皇帝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台阶边上,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承南王,道:“你母亲说你像我,她果然没有说错。来吧,取了我的性命,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承南王眼中似乎有些泪光,抽出剑来,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到了皇帝跟前。 他抬头看着皇帝苍老的面容,咬牙喊道:“父王,一路走好。”挺剑刺去。 皇帝突然侧身让过长剑,两手快若闪电,抓住承南王双臂,他桀桀大笑道:“孩儿啊,你明知道我能吸收内力还敢贸然靠近,这可不像我。” 他内功运起,承南王内力如奔流一般进入他的体内,这内力竟然不是料想中的热流,竟然冰寒如冬雪一般,冲入皇帝体内和热流对战起来,如同当年刘木所中玄水之毒。 皇帝大惊,就要放开两手,承南王左手一翻,已经抓住皇帝右手,内力奔涌而出,攻入皇帝体内。 皇帝全身冷热对战,面色忽红忽白,嘴唇动动,竟不能言语。 趁此机会,承南王左手牢牢抓住皇帝,右手抬起长剑,对准皇帝心口,一咬牙刺了下去。 血液从创口涌出,热流寒流随着血液流出来,皇帝终于能动了,他左手抬起抓着长剑,缓缓往地上倒去,嘴里说道:“你骗我。” 原来承南王一直都是用玄水来增加内力,根本就没有练那朱炎神功,他不想皇帝死在别人手里,故意说修炼了朱炎神功,引得皇帝吸他内力,终于计谋得逞,亲手了结了父王性命。 承南王压着长剑,一直盯着皇帝,直到对方断了气息。 他舒了口气,拔出剑来,缓缓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了下去。 承南王,不现在是新皇帝了,他抬头望向柱子上的少女,问道:“老祖宗,听说每一代皇帝都能请您做三件事。” 红衣少女刚才一直看着下面的父子相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似乎是见得多了。 她张口说话,声音好像银铃一样欢快:“不错,只是有个限制,不能对皇室成员不利。” 承南王点点头,道:“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我杀掉他们两个。” 他伸手指去,正是刘木和苏杰二人。 两人早有预计,只是没想到承南王竟然当场发难。 这皇室的老祖宗武功深浅难测,殿外还有几千士兵,苏杰不愿冒险,身形不动,两脚点地,往身后大门疾速飘去。 那红衣女子坐在龙头之上,左手抱着树苗,面色懒散,右手伸出衣袖遥遥一指。 她的手洁白透明,仿佛美玉一般,指尖一缕火焰飞出,看着速度不快,却转眼就到了苏杰身前。 苏杰早就抽出剑来,见状在身前全力一剑,剑尖前四周的球形空间,仿佛镜子一般碎裂开来,露出后面黑黝黝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火焰撞到这片破碎空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不能前进。 红衣女子似乎来了兴趣,往前一跃,她本在高高的十几米高处,跳到半空,红衣飘飘,缓缓降落,仿佛仙子下凡。 苏杰全力输出内功,维持着碎裂空间,甚是费力,身子也不敢移动,他有种感觉,若是移动,内功稍有松动,这火焰必能击破屏障,打中己身。 虽然不知道被打中是什么结果,还是不要尝试的好,希望这不大的火焰能耗尽能量,自行消失。 火焰一直烧着,顶在破碎的空间前,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 那女子已经走了过来,她经过刘木身边,对他理也不理。 走到黑洞前面,咂咂笑道:“我说呢,原来是幽冥道,你这运气也真不错,定位的地点正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若是有强大妖魔出现,恐怕你早就没命了。” 她又道:“在幽冥道有个定位还是太危险了,清除掉吧。” 她说罢,伸出右手掌,拍在黑球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仿佛气球爆碎的声音,黑球瞬间消失了,那火焰也回到女子手中,消失不见。 苏杰大吃一惊,见那女子就在身前不远处,运起内功,施展轮回剑法,挥剑前刺,uu看书 ww.uashu.c 这剑刺出前面空间又是一阵噼啪作响,却不再有黑洞出现, 苏杰脸色苍白,一连挥剑十几次,每次都是一样,毫无效果。 他停了手,嘴唇颤抖着问道:“你做了什么?” 女子掩嘴轻笑,说道:“做了该做的事。” 苏杰大喊一声,挺剑直刺,这下连剑罡也没用,轮回剑直接刺向女子心窝。 女子面色转冷,伸出右手两指捏住轮回剑,苏杰运起全身功力,那剑却不动分毫。 女子两指中间燃起火焰,火焰点燃了剑身,点燃了剑柄,点燃了苏杰的手,点燃了苏杰臂,点燃了苏杰的身体。 苏杰全身瞬间燃起火焰,瞬间又熄灭了,门外有风吹进来,苏杰簌簌的散落成灰随风飘去。 承南王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子出手了,当年火烧斩半城的时候,他就在场,如今再见,还是一样震撼。 第167章 刘木杀新君 承南王坐在龙椅上,看着刘木叹道:“刘兄弟,我本不愿对付你,只是你的实力太强了,我不敢留你。” 刘木抽出断海刀来,横在胸前,大笑道:“无所谓,成王败寇罢了,我这一生过的爽快,没什么遗憾。” 他转向红衣女子,断海刀横斩而出,大叫道:“看我一刀斩。” 刀尖一道青光斩出。 红衣女子咦了一声,伸出右手,穿过青光,一阵噼啪作响,中间的青光顿时消失无踪,两边的青光接着往前冲去,一直冲到大殿墙壁,斩出两道空隙,殿外发出惨叫声,周围兵士被这一斩击中,不知如何了。 刘木这一斩比以前更强,可惜在这女子手中不过是个玩笑。 女子两指捏住断海刀,往回一收,刘木只觉刀柄一股大力传来,差点被拉的往女子身上撞去,连忙撒手后撤。 女子把断海刀拿到跟前,盯着它四下里看了一遍,眼里似乎有泪光浮现。 她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你的残骸。” 刘木见她对着一把刀,感慨万千,心里升起奇怪的念头,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她叫凤凰,原来那传言“得凰者天下皇”,是这个意思,那个凰是指的她?” 承南王看着红衣女子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扰。 刘木正寻思是不是趁机逃走,女子已经从回忆中恢复过来。 她一双凤眼看着刘木道:“看在你给我带来此物的份上,留你个全尸,你自裁吧。” 刘木奇怪的看着她,笑声渐起,大笑声在殿内回响。 他大声道:“我这一生俯仰天地,无怨无悔,怎会自行了断。我也算是个控火者,倒要看看你的火有什么特别。” 刘木全身热流涌动,战意盎然,要空手硬接对方烈焰。 最多不过是一死罢了,他上一世本就该死在烈火之中,这一世又纵横江湖数年,就算化为飞灰也值得了。 红衣女子看了看刘木,道了声:“好汉子。” 右掌拍出,烈焰奔涌而来,比刚才打向苏杰的可大多了。 刘木双拳护住面目,眼看着红色火焰扑面而来,口中怒吼:“战,战,战。” 火焰扑到刘木身上,却没有一丝滚烫的感觉,和刘木体内热流没什么区别,火焰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欢快的往刘木体内钻了进去。 刘木等了一会,见体内毫无异常,纳闷的放下手,只见红衣女子伸着右掌,凤目圆瞪,张着大嘴看着刘木。 刘木上下摸摸,连衣服都没烧着,火焰都从裸露的部位钻到体内了。 红衣女子脸上突然露出激动的神情,想要抬脚上前,却有停了下来,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她试探道:“你是刘木。” 刘木一惊,问道:“你知道我?” 那女子忽然笑起来,笑了一会又流出泪来,过了一会又笑出来。 她捧起怀里的小树苗,送到刘木跟前,道:“能给我一滴血吗,滴在这树苗上。” 刘木惊异的看着那女子,见她一脸真挚,不像是开玩笑。 他用指甲刺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树苗上。 那树苗本来蔫蔫的,上面一根枝杈也没有,只长了两片小叶,还干枯焦黄,摇摇欲坠。 刘木鲜血滴上,瞬间渗入树苗之内,两片小叶眼看着就绿了起来,叶子根部各冒出一个小芽,迎风而长,不一会长出两根枝杈。 红衣女子捧着树苗,热泪盈眶,她突然欢快的跳起舞来,挥舞着红色的衣袖,在殿内转圈,嘴里不断喊着:“你是刘木,你是刘木,大姐终于找到你了。姐姐们,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刘木惊得呆了,感觉这女子似乎精神有点问题,他看向高高在上的新皇帝,新皇帝也有点发呆,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自从他懂事起,老祖宗一直住在保朱殿后的小房子里,只是在保朱殿周围转转,从来没有离开过,面色也是冷冷的,让人不敢接近。 今天这老祖宗怎么了,见到年轻男子春心荡漾,不应该啊。 新皇帝心里乱想一阵,不得要领,站起来,等在那里,也不敢打扰。 等了半晌,看到老祖宗停了舞蹈,他咳嗽一声,轻声唤道:“老祖宗?” 红衣女子冷静了点,转头看到新皇帝,说道:“我和你们王朝的缘分已经尽了,我该走了。” 新皇帝大惊失色,问道:“怎么,什么缘分尽了,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道:“我们凤凰一族,世代守护皇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需要皇家血脉帮我们维持这树苗的生命,如今已经找到刘木,再用不着你们了。” 新皇帝慌忙跑下台阶道:“老祖宗,你不能这样,我朝供养您多年,情谊深厚,您不能一走了之啊。” 女子冷笑道:“哼,情谊深厚,你知道那朱炎神功是做什么的,那是你们太祖皇帝为了能吸收我的凤炎,而遍请天下高手发明出来的功法。” 她冷哼一声道:“你们南朝和以前历朝历代的皇族没什么区别,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我凤族的不死之身,uu看书 .uukanshu 成就千秋万载的皇图霸业。只可惜,你们永远也不能明白,不死才是人间大恐怖。” 她跟刘木道:“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过这皇宫了,等不及要出去,你要做什么就快点。”她衣袖一挥,断海刀扔给了刘木。 刘木拿了黑刀看向新皇帝,新皇帝全身颤抖,开口道了句:“刘兄弟。” 他想要哀求,却不知找何理由,一个英武的大汉竟然吓得像个鹌鹑一样,哪还是刘木认识的承南王。 刘木叹了口气,一刀挥出,新皇帝的头颅滚落地面,面朝殿内,眼睛似乎还看着龙椅。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转头往门外走去,刘木跟在后边。 门外有人探头来看,是新任的亲兵统领,他看到新旧皇帝都躺在地上,大惊失色,怒喊道:“你们竟敢弑君。” 他转头跑了回去,外面喧嚣声起,兵士喊声大作,红衣女子面不改色,脚步不停,不一会就出了大殿。 第168章 凤凰和留木 外面兵士正在列队,广场上已经来了几千士兵,见到红衣女子出来,统领慌忙大喊道:“放箭,放箭。” 几百个弓箭手手忙脚乱的朝着殿门射出箭来,射的不够齐整,歪七扭八。 女子看看下面众军和四处不断赶来的兵士,撇了撇嘴,把树苗往怀里一揣,回头抓住刘木,往空中跃去。 刘木躲闪不及,被女子抓住两臂,只觉她往空中一跳就不见了踪影,两臂还被抓的紧紧的,侧头看去,抓住胳膊的却是两只巨大的爪子,爪有四指,紧紧扣住刘木。 刘木抬头望去,只见头顶是一只红色巨鸟,全身火焰萦绕,身在爪下,只能看到火焰覆盖的腹部,不能得窥全貌。 巨鸟两翼展开,覆盖了整个宫殿,忽闪了两下,大风顿起,底下的士兵被吹得人仰马翻。 巨鸟腾空而起,瞬间冲上高空,下面皇宫渐小,逐渐远去不见。 那鸟到了高空,往西飞去,飞过了高山湖泊,越过了无数城池,到了重重的峻山之间。 大鸟落下,把刘木放到地上,自己往旁边一落,又变回了红衣女子。 刘木双手揉了揉脸,飞的太高,风凉且大,吹得刘木很不舒服,好在他有热流相护,除了脸上有点干,没什么大碍。 女子往前走去,刘木只能跟着,也不知道来了哪里,看来时的方向应该是很西边的位置,刘木记得听人说过,这边都是高山深林,人迹罕至,野兽成群,还不时有精怪传说。 行了一会,前面是个深谷,两人站在谷边,女子抱着树苗,看着谷底,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刘木闲着无聊,环顾四周,这谷底土质黝黑,里面寸草不生,连虫鸣声都没有,好像是一片死地。 谷底外面也几乎没有树木,杂草倒是有些,却是长得瘦小,好像营养不良似的。 女子在旁边站了半晌,叹口气道:“当年的洞天福地,看来再也不能恢复了。” 她转身离开,刘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离去,走了两步又被女子抓起来,化作大鸟飞上高空。 这次她飞的不高,在崇山峻岭中来回盘旋,往西一直飞到高高的雪山旁,往北、往南一直到了山林边,最后又往东飞出了高山,落到森林之外。 女子站在森林边上,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往何方。 在荒野上待了半天,天已经黑了,刘木实在忍不住,跟女子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如找个城市住下来,慢慢想办法。” 女子点点头,又要抓起刘木,刘木连忙说道:“别离城市太近,会吓到别人。” 女子抓起刘木飞了起来,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飞不多久,就到了一个城市,女子果然没听懂刘木的话,径自落到城里,好在她不喜欢人多,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刘木估计有人见到异象,肯定会赶来看看,说不定还有衙门的人来。 趁着附近没人,刘木赶紧领着红衣女子穿过小巷,上了大路。 找了个客栈,刘木要了两间上房,红衣女子却跟着刘木进了他的屋子,赶也赶不走。 刘木只能不管她,点了菜饭送到屋里。 女子似乎不用吃饭,每样尝了两口就不吃了,从怀里拿出小木盆来,继续看她的树苗,半天没见,树苗似乎长高了一些,女子面露喜色。 刘木饿了一天,大吃一顿,酒足饭饱,终于有空和女子聊天了。 刘木问道:“你要找地方做什么,种你那树苗么。” 女子看了他一眼,分辩道:“它是留木,不是树苗。” 刘木莫名其妙,指了指树苗,问道:“它还有名字,刘木,它为啥姓刘。” 女子黑了脸,说道:“留木,留下的留。” 刘木啊了一声,说道:“我那不是留下的留,我是姓刘,名木,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红衣女子道:“不会错的,你的血能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你就是留木。” 刘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道:“你详细说说,这留木到底是什么。我看它就是棵普通的树苗啊。” 红衣女子盯着树苗,露出温柔的表情,轻轻说道:“它可不是一颗普通的树苗,它就是我们的家。” 女子面色柔和,缓缓道来:“我们凤凰一族,是朱雀的后代,向火而生,终生不灭,这留木就是我们栖息的地方,我们从生下来就会根据感应,找到留木,我们在留木上居住、玩耍,几百年,几千年都是如此。” 她看着小小的树苗,眼中有火焰跳动,仿佛看到了当年郁郁葱葱,绵延千米的大树。 “我们姐妹一共有一百个,我是最小的一个,姐姐们都让着我。那时候留木在深处的大山里,我们就住在它的树杈上,生活的很快乐。”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出火焰,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生活了多久,uu看书wwco有一天来了强大的敌人,他们趁我们不备,损毁了留木,还把他的根挖出来要带走。我们追着他们大战,从山里一直追到海边,后来他们沉到海底不见了。你那断海刀就是留木损毁的外皮。” 刘木听着这秘辛,心里想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过啊。” 红衣女子继续说道:“那一战,我们有一半的姐妹浴火重生,回到了她们出生的地方。剩下的姐妹沿来时的路,寻找留木残存的生命之根,希望能救活它。我们用了几十年,一共找到了五个生命之根,种到山林里一个,却没法存活,渐渐枯萎。 那几十年里,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终于发现人类的帝王身边,生命之根能够维持活力,不枯萎。所以我们找到合适的人,扶植他当上人类的帝王。” 刘木摸摸下巴,说道:“所以各个朝代的第一代皇帝都是你们扶植起来的?那怎么会有朝代更替?” 红衣女子冷笑道:“人类的贪欲是无限的,得到天下还不满足,有的皇帝想永生不死,有的皇帝想变得强大,他们都会打我们姐妹的主意。” 第169章 青龙栖息地 她轻捋秀发,淡淡说道:“第一个朝代封王朝是持续时间最长的,因为那时候的皇帝还什么也不知道。后来经过几百年,他的后代终于知道了我们的来历,动了心思,集合了天下大部分高手,连同几十万军队围攻我们姐妹。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我们的能力,那一战,帝都几百万人口和几十万军队都毁于一旦,我们姐妹也有十几个浴火重生。” 刘木叹口气,想到:“每个当了皇帝的人都不能经受长生的诱惑么?如果我当了皇帝又会如何?” 女子说道:“那时候我们还有三十多人,帝都毁灭,大陆战乱四起,我们四散寻找潜龙之人。我和四个姐姐护着一颗生命之根,在大陆上东奔西跑,一转眼就是几百年过去。 等到南朝终于建立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之根已经快干枯了,姐妹们汇聚一起,经过多年战乱,只剩下十几个了,别的生命之根也都已经枯死。 那时候大姐挺身而出,她说咱们这世界的留木已毁,但是其它世界应该也有留木,她要破碎空间,到别处寻找留木回来救活生命之根。所以我们合力破开虚空,把她送了出去,为此又有几个姐妹重生了。” 她一双凤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刘木道:“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 刘木心里震惊,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穿越之前的事和人,他问道:“你大姐长什么样子?” “我大姐么,她是我们姐妹中最美的一个,长着波浪一样的黑发,喜欢穿蓝色的长袍。” 刘木脑中轰的一声,他想到了,是杀张天麟的时候找来客串的那个玄水教教主,当时自己着火的时候,她就在身边。(详见楔子) 是了,一定是她,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让自己穿越来这个世界。 女子见刘木表情变化,问道:“你见过我大姐了,她过的怎么样。” 刘木咬着牙道:“她过的很好,现在是玄水教的教主。” 女子高兴起来,她脸上总是冷冷的,有个笑模样可不容易。 她看看小树苗,说道:“等留木长大,她们就都能回来了。” 刘木心里一喜,这么说他也能回到那个世界了,不过很快心里又冷下来,那个世界还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还不如这边,起码有十几个兄弟在一起。 说起兄弟,他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姐妹重生以后都去哪了?” 红衣女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应该是回到她们出生的地方。我们都是因朱雀神兽被人类祭拜,集合了无数愿力所生,只要人们还记得朱雀神兽,我们就不会消亡。” “朱雀神兽?长什么样子,你们见过吗?”刘木问道。 红衣女子摇摇头,道:“上一代的朱雀已经消失,新的朱雀还没有产生呢。百鸟朝凤,一百只凤凰,最后有一只会成为朱雀,受到众凤朝拜。” 刘木突然想到当年院长的那幅百鸟朝凤图,又想起的张半城来,问起当年的情况。 女子道:“那人倒是厉害,若真的和他对战,怕是能伤到我,不过也仅此而已,刀法再厉害,不能破碎空间,终究杀伤力有限。” 刘木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女子叹道:“他见过我一个姐姐,好像已经快不行了,让我去救她。可惜我职责所在,护卫留木的生命之根不能离开皇宫。再说凤凰死后又会重生,救来作甚。只不过重生以后,前世尽忘,怕是再也记不得他了。” 刘木终于把这个神话一般的背景了解清楚,他想了想问道:“你这个,嗯,这个留木的根怎么种?” 红衣女子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是大姐指挥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站在原来留木生长的地方,感觉种下去,生命之根活不了。我以为是地点的问题,在天上飞着找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对的地方。” 刘木看看她问道:“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红衣女子道:“我准备去一趟青龙栖息之地,青龙是木属神兽,应该会有办法的。” “青龙栖息之地,在什么地方?” 红衣女子道:“东边的大海深处。” 刘木问道:“我能不能不去?” 女子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第二日,女子又带着刘木飞了起来,刘木已经习惯了,在高空上还有心情欣赏一下美景。 到了海边,女子落了下来,站在岩石上眺望远方。 刘木看她半天没有动静,问道:“不往前飞了?” 女子道:“大海是青龙的领地,我不能飞进去,否则会被视为入侵。” 刘木惊讶的看着女子,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要找个船?” 女子点点头。 刘木四周环顾,这落下的地方偏僻的很,哪有什么船啊。 他想想来时的方向,好像离着吉阳城不远,于是跟女子说道:“在这地方找船太困难了,我在那边的城里有朋友,不如我们去找她借条船。” 女子看看刘木指的方向,抓起他又飞了起来。 不一会就看到了城池,这次女子终于落到了城外。 两人步行进入城内,uu看书.ukashu.cm 刘木有点发愁,不知道怎么找凌紫嫣,猛一抬头,路边竟然立着一间酒楼,名字叫做青竹轩,外边小溪、青竹、拱桥,和洛水城的一模一样。 刘木心中一动,领着红衣女子往楼内走去。 进了楼,伙计前来招呼,刘木跟他说道:“我是天罡刘木,找琥珀凌紫嫣。” 伙计听了,仔细的看了看两人,往后面走去。 刘木和女子找个桌子坐下,过了一会,伙计端来茶水,说道:“凌姑娘马上就到,请两位稍等。” 刘木端茶来喝,看着窗外街道。 过了一会,来了一顶轿子,凌紫嫣下来,抬头看见刘木,微笑着招手,多日不见,这女子越发的光彩照人。 凌紫嫣上楼坐下,先上下打量刘木,看他不象受制的样子。 她消息灵通,昨天帝都发生的事,今天就知道了。 第170章 出海寻龙记 凌紫嫣看看旁边的红衣女子,朝刘木眨眨眼睛,又朝楼下示意了一下。 刘木转头看去,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不少人,有的站着聊天,有的买卖东西。 看凌紫嫣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聚集过来是要对红衣女子动手,刘木连忙按住她的手,说道:“你可别节外生枝,这位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第一的高手,轮回剑苏杰在她手下都没躲过一招。” 凌紫嫣一惊,连忙看了一眼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对她爱搭不理的,翻来覆去的还是看她那盆树苗。 凌紫嫣偷偷跟楼下做了个手势,下面人群慢慢散去,这些人训练有素,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刘木松了口气,他现在还摸不透红衣女子的脾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作,也不知道她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按照她能杀掉斩半城来看,恐怕灭掉一城人,没什么难度。 刘木问道:“帝都的情况怎么样。” 凌紫嫣说:“那天你、苏杰和承南王进了皇宫,后来里面发出巨响,周令羽带人进去查看,结果看到你被一只巨鸟抓走了。你被抓走以后,三方都派了军队进去,结果承南王和皇帝都死了,你和苏杰都不见了。” 她看看红衣女子,跟刘木问道:“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说吗?” 刘木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杀了苏杰之后的事没有说,他不愿意凌紫嫣知道太多,只是跟她说红衣女子带着他,要借艘船去青龙栖息之地。 “青龙栖息之地?去那里做什么?”凌紫嫣惊诧的问道:“那地方在大海深处,可不是小船能到的,需要远渡重洋,至少要艘百人大船,方可到达。” 刘木摇摇头,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 刘木想了想,说道:“你帮我给张天师他们带封信。” 这事情太大,他怕口说无凭,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张纸,前面说了一下皇宫里发生的事,后面则交待了一下以后天罡军的行动。 首先必须保住边疆四州的势力,如果有可能,把帝都南边的那个州也拿下来。 帝都是各方争夺之地,天罡军暂时退出,皇帝谁想做就由他去做,自己的势力和军队必须要抓住,保存实力等刘木回来。 凌紫嫣在旁边看了他写的信,低声问道:“你真不想回去,你若是现在回去,说不定皇帝也能做得。” 刘木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做了皇帝又如何,碰到红衣女子不过是一掌的事。 他自有他的想法,以前他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接近天下无敌,碰到这女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要跟着这女子,看看这些神话里的人物到底有何本事,自己的刀法武功又该如何提高。 凌紫嫣咬着嘴唇想了想,离开了。 刘木和红衣女子住在青竹轩,过了两人,凌紫嫣回来,言道大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刘木和红衣女子也不耽搁,当下收拾妥当,往海边行去。 吉阳城离着海边还有点距离,一行人骑着马往海边行去,凌紫嫣带着十几个人一起去。 行了三日方才到了岸边,只见一艘大船正停泊在码头上,船帆还未升起,正等着刘木一行人。 刘木和红衣女子上到船上,凌紫嫣也跟了上来,刘木转头看看她,她笑着说:“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要出去涨涨见识。” 刘木和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了半日,大船出海,海船上有一百多人,个个都是老海员。众人都以凌紫嫣为尊。 船上用来指示方向的是一种木头做的针,吊在一根绳子上,据说静止的时候会一直指向东方。 大船在海上航行的很慢,一直往东行去,刘木闲来无事,每天在甲板上练刀。 这天风浪大作,天空乌云密布,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不时有闪电出现。 了望的人朝下面大喊,马上暴风雨就要来了。 大浪一个接一个,众人各司其职,驾着大船和风浪搏斗。 红衣女子呆在船舱里无动于衷,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风浪是在另一个空间发生一样。 刘木上到甲板,他也不懂航海,只是站在船头,两脚仿佛和甲板融为一体,随着船上下晃动。 海浪渐大,前面有巨浪袭来,众人大喊:“抓紧,抓紧。” 闪电之间,刘木在船头举起断海刀朝着眼前巨浪一刀劈下去。 巨浪顿了一顿,中间出现一道缝隙,缝隙渐渐大了,朝两边分开,一道寒光往前冲去,所过之处海浪两分。 大船跟在后面冲入缝隙中,高达十几米的海浪在船的两边,众人仿佛见到神迹,有老船员匍匐在地,喃喃念叨:“海神在上,搭救众生。” 刘木站在船头,浪小不动,浪大则劈,半空中突然一道闪电袭来,刘木仰头望去,电光照亮他淡漠的面容。 他横刀一斩,空中出现一道亮线,亮线往两边撕开,形成一个人头大的圆形空洞,里面一片光明,浮现出高楼大厦,仿佛开启了回到地球的空间。 闪电劈到原形空洞,uu看书.uuansh 空洞一片扭曲,噼啪作响,过了一会消失不见,闪电也耗尽力气消失了。 “果然不愧是留木,这么块能开辟空间通道了。”身后传来话音。 刘木转头看去,红衣女子就站在身后。 刘木也不答话,回头看向船头,又一波大浪袭来,刘木挥刀劈下,海浪分开,船只穿过,身后红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这一夜刘木不知道劈开多少大浪,挡住多少闪电,到了清晨的时候,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海面风平浪静,一轮红日跃出海面,船员齐声欢呼,终于渡过这暴风雨之夜。 刘木转头往船舱行去,船员纷纷让开道路,鞠躬行礼。 凌紫嫣站在舱内远远看着他,两眼放出迷人的光芒。 后面几日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刘木每日还是在船头练刀,劈碎无数海水。 第171章 靠岸新陆地 这一日,前方游来一条大鱼,鱼身和船身一般大,那鱼围着大船转了几圈,掉头朝着大船冲来。 刘木早就注意着它,见它冲来,隔空一刀劈下,刀光劈开海水,露出大鱼的脑袋。 那鱼头圆圆的,闪着古铜色的光芒,刀光劈上去,发出当的一声,震耳欲聋。 船长是个劲装的汉子,过来说道:“糟糕,这是铜头鱼,最喜欢成群结队的撞毁船只,快,赶紧加速,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钟声就是它召唤同伴的声音。” 大船后部有一个圆形装置,几个人上去用手按住,船后水流明显变化,推动着船加速行驶。 刘木感应一下,里面似有东西和当年用过的兰球差不多。 船行了半日,后面有不少大鱼追来,鱼头互相碰撞着,放出当当的钟声。 大鱼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来。 刘木来了兴趣,站到船尾,凌空发刀,每一刀都深入水中斩到第一条鱼的头上,当当当当不绝于耳。 这样斩了十余刀,那大鱼鱼头终于撑不住咔嚓一声裂了道缝隙。 那鱼慌忙减速退到鱼群后面。 刘木也不追杀,继续斩第二条鱼,每天斩水早就腻了,现在改成斩鱼,乐趣无穷。 刘木,斩了一天,到了傍晚,鱼群慢慢停下来,整个鱼群几十条鱼,每条都破了脑袋,一群鱼都不敢再互相撞头发信了。 刘木站在船尾朝它们挥挥手,也不知道这些鱼是了最厉害的硬脑壳还能不能存活。 船又行数日,前面突然出现鱼潮,无数三米长的剑鱼从船边跳跃而过。 刘木又有了新玩具,他站在船头,仿佛前面是无尽的剑气,他左劈右砍,断海刀黑色的刀身在空中飞舞,刀气忽红忽白,斩得船前的剑鱼碎肉横飞。 刘木来了兴致,那刀越使越快,到了后面,一条剑鱼飞来,冲入刀光之中,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具鱼骨,鱼骨上整齐的摆着一片片鱼肉,好一道剑鱼刺身。 船上众人大声叫好,接了鱼骨,轮流品尝。 众人吃着美味鱼肉,看着船头刀光如圆月,仿佛进入幻境。 过了半天,鱼潮过去,刘木丝毫不累,明月高升,他隔空一刀斩去,空中出现一道裂纹,仿佛月亮被斩成两半。 又行数日,海中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章鱼,无数触手缠住船体,刘木连连挥刀,那触手断裂,又迅速重生,斩不胜斩。 船上众人纷纷动手,只有红衣女子淡定旁观。 刘木斩了一会,触手不见减少,船已经快要被拉到水面以下。 他心中一动,一掌穿入触手之中,触手内中空,充满液体。 刘木控制液体,往外喷出,那触手拼命挣扎,最后自己断掉了。 刘木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纵身往水下一跃,到了水里,周围十里情形映入心底,他内力越强,感觉到的范围越大。 水中一只巨大章鱼正吸附在船底,情况紧急,刘木全身内力转为寒流,双手握刀,在水中加速,如穿膛的炮弹一样一直冲入章鱼巨大头部。 入了章鱼头部,刘木感到身周都是液体,他继续加速,带动液体往前冲去,又从章鱼头的另一端冲了出去,章鱼受此重创,终于松开触手,往水底沉去。 刘木也不追赶,浮上水面,借着水流升上半空,往甲板上跃去。 只见甲板上都是断落的触手,后面几天可以加餐了。 又过了几日,前面出现岛屿,众人欢呼雀跃,找了个好靠岸的地方,把船停了下来。 众人到岛上查看一番,这岛不大,只有百米方圆,岛上树木丛生,最可喜的是中间有个水潭。 红衣女子和凌紫嫣取了水去舱内洗浴,众人又把船上的淡水补足,然后船员都下到潭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刘木也到里面泡了泡。 众人在岛上休息几日,又再上路。 再行十几日碰到渔船,众人欢呼,看来离着大片的陆地不远了。 刘木去问红衣女子,是否知道青龙栖息之地怎么去,红衣女子摇摇头,又去问凌紫嫣,都是不知,只好到了陆地上再去询问。 又行几日,前面看到了陆地,大船找了个码头靠岸,岸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船员,船员们见得多了,没什么感觉,刘木被人看得发毛,却也无可奈何。 这陆地上的人都很矮小,比南朝人平均矮了一个头,刘木走下栈桥,前面一片仰着的脑袋,仿佛长颈鹿进到马圈的感觉。 船上留了几十人看守,一行人下船往镇子里走去。 当地人的语言刘木都不太懂,船老大也只能听个大概。 眼看周围的矮子们目露贪婪,盯着船员手里的刀剑,看起来不是很有善意。 刘木抽出刀来,凌空斩在旁边的一刻十几米高的大树上,大树从中间分开,往两边倒去。 周围的矮子大惊失色,纷纷躲避开,口中呼喊着:“部室,部室。” 刘木扛着刀领头往前走去,进到镇里,迎面来了几个拿刀的矮子,朝着刘木叽里呱啦的乱叫一通。 刘木转头看看,谁也不懂。 他听得烦人,一脚把领头的矮子踹了个跟头。 后面的几个矮子大喊大叫着冲了过来,u看书ww.uanshu 刘木也不用刀,一脚一个都踢飞了。 他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因此也没下狠手,起码人还活着。 打垮这几个人,明显周围的当地人都怕了起来,躲在远处不敢上前。 刘木带着众人找了一圈,把船上的补给都准备好,搬运上船,船员们十几个人一组分开去四处瞎逛,估计是找乐子去了。 反正也不是刘木的手下,刘木也懒得管。 他和凌紫嫣说道:“你带着他们就守在这镇子上吧,这边的武力看来不高,如果有强敌就退到海上去。” 凌紫嫣问道:“你呢?” 刘木指指远处的红衣女子,道:“我还得跟着她到陆地深处看看,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刘木和红衣女子起程往内陆走去,语言不通,在小镇上连马也没有找到,只能步行。 第172章 1道斩皇宫 刚出镇没多远,前面有十几个人骑着马跑来,到了刘木跟前停了下来,刘木定睛一看,其中几个是昨天被打的。 为首的拿了一把狭长弯刀,指着刘木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刘木也听不懂,走到跟前一刀砍断了对方弯刀,抓着他的脖子扔到路边。 好了,有了一匹马,再来一脚,又一匹。 红衣女子缓缓走来上到马上,刘木也上马离开,剩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不敢追。 刘木两人骑马往东行去,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村镇,都被刘木打得人仰马翻,他找了纸笔,按照红衣女子的描述,画了青龙草图,不过没人知道。 一路东行,终于在一片田野里,被人堵住。 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骑士,看起来又几百个,这里的马都不高,战马更少,能凑齐几百个应该是当地的最强武装了。 刘木扛着断海刀,策马前行,对面大喊了几句,刘木理也不理,反正听不懂。 对面为首的骑士挥舞着狭长的刀冲了过来,后面骑兵轰隆隆也跟随而来。 看看到了距离,刘木懒洋洋的下了马,随手一刀横斩,他特意斩的低了些,刀光从马腿上划过,前面的奔马纷纷倒地,断了一地的马腿。 为首的骑士爬了起来,乌拉乌拉的叫了两句,举刀冲过来,被刘木一刀隔着十几米劈成了两半。 后面士兵纷纷跪倒,浮在地上,口中大呼着什么。 刘木听不太懂,不过看样子对方是不打算再抵抗了。 士兵们在前面带路,刘木带着红衣女子来到一个城池,在城里见到城主,城主带着一个人,这人能简单的说一些南朝的话。 刘木和对方费劲的交流了半天,终于弄明白缘由,他们上来的地方是这个城主的管辖范围,开始冲来的几个武士也是他家的,他们以为刘木是其它大名派来的敌人。 大名就是城主的称号,代表一定的地位。 刘木和对方说了自己要来找的东西,对方也说没听过,不过建议刘木去更东边的城池询问,刘木知道对方存了些小心思,不过也无所谓,能达到目标就好。 在城里,刘木和红衣女子得到了高级款待,好吃好喝的。 第二天,刘木和红衣女子继续上路,城主派了手下带着士兵一路伺候。 走了两日到了下一个城,城门紧闭,领军的上去喊了几句,回来和翻译说了什么,翻译说对方不开城门。 刘木看着军队统领的小眼神,冷笑了一声,抽出刀来,隔着几十米就是一刀斩,城门轰隆一声断成两半,落到地上。 军队统领吓了一跳,不敢再言语,对面城里士兵也吓得够呛,过了一会出来一队人,为首的举着白旗。 刘木和红衣女子施施然的进了城,城主过来说话,刘木摇摇头指指耳朵,表示听不懂,回头去问翻译,翻译目光闪烁,说对方在骂刘木。 刘木拿刀放在城主脖子上,吓得城主跪地哭号,一看就不是敢骂的人。 刘木转头一刀砍了翻译,放了城主,城主连忙派人出去,过一会也找了个翻译,终于沟通清楚,可惜还是没有青龙的消息,不过倒是听说这片大陆有个皇帝,祭拜的是一条大蛇,这大蛇有八头八尾,属于神物,应该知道青龙所在。 城主和刘木说了一番,愿意召集周围城主帮刘木一起去皇宫,找八歧大蛇. 刘木在城里住了几日,外面来了四五个城的军队,看看足有上万人。 军队多了,城主感觉自己有了底气,对刘木态度也变得不好,被刘木一刀砍了。 他的士兵围攻刘木和红衣女子,被刘木一刀斩了千人,经过多日海上练刀,刘木现在出刀甚是容易,斩了上百次都不带累的。 城主的军队溃散,其它的城主,商量一番,纷纷匍匐在刘木脚下,愿意听刘木差遣。 刘木把各城军队整顿一番,老弱病残都留下,最后凑了五千人,跟着刘木朝皇宫进发。 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过了几十日,已经有上万人了。 皇城在一座大山脚下,依山而建,城墙并不高大,也没有护城河。 到了城下,城主们的军队开始攻城,战争的等级很原始,连攻城梯都没有,士兵们靠一种带着铁爪的绳索攻城。 一堆人涌到城下,用力把铁爪扔到城上,有的能挂住城墙,有的不能再重新扔。 城主们的军队攻了一天什么效果也没有。 刘木看得无语,却不想教他们攻城技巧。只是让众军夜间不睡,整军备战。 到了半夜,刘木策马往城下冲去,后面不远处跟着城主们的军队。 这的人似乎不习惯夜间打仗,城上守卫的没有几个人。刘木冲到城门下,竟然还没人发现。 刘木断海刀用力一斩,城门咚一声巨响,皇城的城门很厚,这一斩竟然没有斩断,只是斩开一个破口。 刘木再斩一刀,又斩一刀,斩了十几刀,城门终于轰隆倒下。 后面城主们的军队大声呼喝,冲入皇城,刘木站在城门外,等军队都进了城才施施然往里行去。 红衣女子也跟了过来。 皇城里喊杀声一片,四处起火,火越烧越大。 刘木和红衣女子跟着城主军队一直往前走去,uu看书wwukanshu城内地势渐高,皇宫就在城内最高处。 刘木到了皇宫门口,军队被堵在门口。 门前是一个武士,面色狰狞,全身都是血,握着一把雪亮的狭长武士刀,门前躺着几百人,似乎都是这人杀的。。 一个城主跑过来,指着那武士哇啦哇啦说着,刘木离着大门还有几十米远,纵身往高空一跃,高举断海刀,从空劈下。 一道巨大弯月在空中浮现,落了下来,砸在武士头上,武士也高举武士刀,朝弯月劈去,弯月过后,刀断人亡。 弯月劈开武士,还未消失一直往皇宫里面冲去,宫门、宫墙、殿门一一倒塌,地上被劈出一道深坑。 刘木轻飘飘的落回马上。 城主们欢呼一声,往皇宫里冲去,刘木和红衣女子坐在马上,停在宫外,里面宫女、太监四处躲藏,城主的武士冲进去到处砍杀。 第173章 仙侠界 过了半晌,武士们已经出现在皇宫的最深处,忽然山崩地裂,皇宫背后的大山崩塌,无数落石从天而降。 刘木连忙往后策马狂奔,眼看躲闪不及,红衣女子干脆弃了马,化作巨鸟,抓起刘木飞了起来。 身在高空,只见山体崩塌,冲出一个巨大蛇头,蛇头往空中的巨鸟咬去,巨鸟连忙闪开,蛇头不断攻击,巨鸟松开刘木,空出爪子和大蛇对攻起来。 刘木落到地上,原来皇宫的地方一片乱石覆盖,皇宫和城主们的军队都已经消失不见。 刘木站到地上,看空中大蛇和巨鸟对攻,巨鸟喷火,大蛇吐水,水火碰撞,天塌地陷。 刘木看得仔细,水火都不是主要的攻击手段,靠巨大的能量破碎空间,才是最强的攻击,巨鸟和大蛇都不敢碰那些已经破碎的空间,只是努力攻击对方所处的地方。 每次攻击水火碰撞处,都会产生扭曲,很久之后才会恢复。 有时还能看到扭曲之后似乎展示出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大蛇翻滚到刘木跟前,刘木突然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斩过去。 凭空出现一个黑洞,正好在大蛇颈部,大蛇似乎突然少了一截身体,蛇头掉落下来。 大蛇生命力顽强,变成两截了还没死去,蛇信突出,朝刘木砸过来。 刘木竖刀挡住,断海刀竟然挡不住蛇信一击,碎成无数片,蛇信砸到刘木身上把他砸到了黑洞中。 《看书的兄弟们,对不住了,订阅的人太少,写不下去了,我要开始浪了,前方高能,请注意躲避。》 刘木睁开眼睛,他正坐在一个大殿里,面前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头上卷了个发髻,插着一根道簪,身上穿着宽大的青色道袍,仙气飘飘。 老人和蔼的抓住刘木的手,诚恳的说:“孩子,你看旁边这个垂死的人,只要你小小的一滴鲜血就能解救他的性命,你能拒绝么。” 刘木扭头看去,旁边地上躺着一个人,也是道士打扮,看不出多大年纪,一脸的皱纹和褶子,头发只剩下稀疏的几根,勉强系了个疙瘩,顶在头上。 床上这人气若游丝,隔上半天才能听到轻微的吸气声,每一次呼吸仿佛都会是最后一次。 老人抓的很紧,刘木感觉手马上就要断掉了,他赶紧问道:“就要一滴血吗,真是一滴的话我就同意了。赶紧放开我,我自己弄,疼死我了。” 老人明显松了口气,放开刘木的手。 刘木四处看看有没有针或者刀子啥的,赶紧给他一滴血,再问问这是咋回事。 老人抽出一柄小匕首递给刘木,又递给他一本书。 刘木搞不清状况,把书放到膝盖上,抽出匕首,匕首上面流转着淡淡的白光,看起来很玄幻。 刘木看看老人,老人瞪着一双大眼,使劲盯着刘木的手指。 刘木有点害怕,想想自己这怕是被绑架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为了小命,还是配合点好。 他恨恨心,用匕首往手指上戳了一下。 刘木怕弄不出血来,惹怒绑匪,力道用的狠了,这匕首也是极快,噗的一下,几乎穿透手指,一股鲜血忽的冒出来,喷的到处都是,五指连心,刘木抓着手指,疼的嗷嗷直叫。 几滴鲜血落到下面书上,闪出银色的光芒,慢慢渗了进去。 那书本是通体灰黑的颜色,刘木的血液渗进去,渐渐的颜色变浅,最后变成了洁白的一本,好像新书一样。 老人看了,哈哈大笑,喊道:“成了,成了,快进来,十五、十六抬你们的大师兄去救治。” 殿外跑进来十几个人,每个都穿着道士服,头顶道髻。 两个年轻的道士手忙脚乱的抬着旁边躺着的道士跑了出去,剩下的道士留在了殿里。 老人站起来两手背到身后,说道:“老二你带他去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 一个年长的道士低头应了。 老人背着手往殿外走去,别的道士偷偷看了看刘木,也都跟着走了。 人都走了,就一个年长的道士在殿里,这道士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瘦的跟麻杆似的,刘木紧紧握住匕首藏在袖子里,心中盘算,如果挟持他能不能跑得出去。 道士朝刘木作了个揖:“居士,你好,贫道徐贤。” 他看到刘木的手还在流血,伸手往那破口的手指上一抚,白光闪过,眼看着手指的血液就凝固了。 刘木心里一惊,这道士还有这一手,这是什么,魔术,还是点穴功夫。 徐贤道士右手一引,往殿外走去,看样子是让刘木跟着他。 刘木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左手反握匕首,藏在袖子里。 膝盖上的书掉到地上,刘木低头看看,捡起来揣到怀里,跟着道士走了出去,不管咋样先出去看看地形再说。 刘木紧跟着道士走到了殿外,前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片云彩。 “这是什么地方,天上吗?”他脑子木木的跟着往前走,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刘木睁着眼睛大喊,下面是一个悬崖,u看书 ww.uukanhu.cm 云雾缭绕,一眼看不到底。 喊了一会,刘木停了下来,似乎没往下落,而是在往前飘。 他扭头一看,徐贤就站在身后,一只手拎着他的裤袋,脚下踩着个圆盘。 刘木大脑一片空白,我这是被绑架到仙界了啊,神仙也绑票啊。 飘了不远,到了一座小山包,山包比刚才大殿的山矮了很多,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座茅草屋。 道士拎着刘木走到茅草屋里,把他扔到床上,指了指床头的道袍,简单明了的说了句:“换上。”就转头出去了。 刘木脑子有些蒙蒙的,搞不清状况,只能先脱了衣服,换上道袍,道袍看着瘦小,往身上一套,自然变大,蓬松起来,不知道是什么质地,挨着皮肤很是舒服。 他把匕首揣到怀里,拿着那本变白的书走出屋子,徐贤道士正站在门前不远处,看到刘木手里的书,惊得往后一跳,大喊道:“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回去。” 第174章 上古神物因果簿 刘木被徐贤的大喊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书落到地上,书页翻开,里面是一片空白,似乎就要有字迹浮现。 徐贤双目圆瞪,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得嗓音都变了,他尖叫着:“快合上,快合上。” 刘木赶紧蹲下,把书合上,抱在怀里。 徐贤上下摸摸身体各出,又伸出左手,五指纷飞,反复掐算了好几遍,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看刘木,刘木正抱着书不知所措。 徐贤努力做出和蔼的表情,笑着对刘木说:“这位居士,刚才是贫道孟浪,吓到你了。不过你一定牢记,千万不要打开因果簿,不然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刘木吓了一哆嗦,差点又把手里的书扔出去,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把书慢慢的放到地上,找了块石头压住。 徐贤满意的看着刘木,说:“对,居士做的很好,对待这东西,多小心都不为过。” 刘木小心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徐贤疑惑的看看刘木,想想又明白过来,他笑道:“你放心,过了明天,你想不走都不行了。” “明天?需要我做什么事吗?”刘木仔细的看着徐贤的表情,想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徐贤说:“明天风云宗的兰家需要你帮他们挡一次灾。” 听到挡灾,刘木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赶紧说道:“挡灾?我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啊。” 徐贤笑了笑说:“不,你能。” 他指指地上的书,说:“这是上古神物,因果簿。能知世间一切因果,也能改变因果。” 刘木转头看看那书,这看着跟个空白笔记本似的,还是个神物?不过他并不贪心,还是小命要紧。 刘木堆笑道:“这位仙长,你看,我这啥也不会,就会吃的人,拿着宝物也不会用,不如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徐贤叹了口气,似乎想装出遗憾的样子,可是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他说:“可惜啊,这宝物已经有主了。” “有主了,谁啊,让他来拿走。” “就是你啊,居士。” 刘木纳闷道:“我刚醒来就在大殿里,啥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它的主人了?” 他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匕首扎下,手指鲜血冒出,落在书上。 刘木瞪大眼睛,不可相信的问道:“滴血认主,这么狗血?” 徐贤点头微笑:“居士,你猜对了。” 他感慨道:“这因果簿在我们天机派已经三百多年,终于呆腻了,天机派就要站起来了,可怜我的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啊。” 他看看刘木的眼神,说:“我没说错,是四个大师兄,每一个大师兄被因果簿选中后都撑不过十年,本来我排老五,现在已经是老二,说不定明天就是大师兄了。” 他踏前两步,拉住刘木的手,诚恳的说道:“谢谢你,终于在最后一刻出现,救了我一命。” 刘木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徐贤说:“居士需要什么,随便说来,只要不是关于因果簿的,我一定办到。” 刘木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说:“我饿了。” 徐贤退后两步,大袖一挥,地上凭空出现一个桌子,上面摆满美味菜肴。 徐贤笑道:“居士可还满意。” 刘木闻着扑鼻而来的菜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连点头道:“满意,满意。” 徐贤哈哈大笑一阵,作了个揖道:“大恩已报,因果已了。居士请早点休息,明日我来接你。” 说罢扔出一个圆盘,跳了上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木目瞪口呆的望着徐贤的背影,救命之恩一桌菜就报完了? 一股香气传来,他顾不得想太多,扑到桌上,端起盘子大吃起来。 吃饱喝足,天已经快黑了,刘木看看地上的那本书,犹豫着捡了起来。 书皮一片洁白,一点字迹也没有,刘木偷偷的翻开一角,咦,似乎有点东西从手里流了出去。 刘木赶紧合上书页,这不会是生命力在流失吧,想到刚来的时候躺在大殿奄奄一息的道士,他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徐贤这么高兴,这玩意是个吸米青怪啊。 想了一会,天已经黑了,四周没有光,黑洞洞的很吓人。 刘木借着月光回到茅草屋,把书小心的放到桌子上,用石头压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月光透过空空的窗子,照在桌上,那因果簿光芒一闪从桌上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在刘木的肚子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不时的闪过一道白光。 第二天早上,刘木被门外的叫声惊醒,他缓缓的坐起来,感到全身酸疼,刚把脚放到地上,一本书从胸前掉落下来,刘木低头看去,正是那本因果簿。 他瞬间清醒,看那桌上石头未动,书已经不见了。 刘木呆呆的看看桌子,再看看脚下,额头突然掉下来几根头发。 他用颤抖的手摩挲了以下自己的小寸头,扑落落的掉下来十几根头发。 刘木心中苦涩,uu看书 .uukanshu 这因果簿是吸了自己一晚上吧。 外面又有人再叫:“居士,居士,该出发了。” 刘木哭丧着脸,无奈的捡起因果簿,心里想着:今天赶紧混过去,有机会还是赶紧逃走为妙,再睡几晚上怕不是要变成光头。 徐贤抓着刘木的胳膊站到圆盘上往空中飞去,这圆盘自动变大,正好能站下两个人。 两人飞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个城池,路上听徐贤介绍,天机派所在的这片地方属于剑落帝国,前面这城叫做白平城,是剑落帝国下的一个小城,城里有个姓肖的家族,是城内三大家族之一。 风云宗是剑落帝国的一霸,风云宗的宗主几年以前收了一个女弟子,名叫兰颜,这兰颜具有绝佳的修炼天赋,深得宗主宠爱。 兰颜和肖家的族长之子肖凉定有婚约,肖凉却是个武功废柴,兰颜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数日前请了风云宗的长老跟来,要在今日到肖家解除婚约。 第175章 30年河东,30年河西 事情已经传开,兰颜也已起程。不料前两日风云宗宗主心潮浮动,掐指一算,这次退婚竟然会给风云宗带来巨大隐患。 宗主抹不开面子收回退婚的话,再加上确实疼爱这个女弟子,只好请了天机派的人来给消灾。 天机派人丁稀少,只有十几个弟子,仙法不行,玄功更是糟糕,唯有一样东西,号称上古至宝,那就是因果簿,据说能知世间一切因果,也能改变因果,当然这都是瞎传的。 经过天机派三百多年的试验,这因果簿只能对武功低微的人使用,具体需要武功低到什么程度呢,肖家的废柴肖凉就是典型的例子,只能对付两个普通人。 为了得到这个试验结果,天机派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百年多前,天机派是一个弟子几百人的大帮派,现在就剩下十几个弟子了。 徐贤带着刘木飞到城外,风云宗的三人正等在那里。 为首的是个穿着白袍的老者,徐贤行礼道:“叶长老,久等了,这位是新任的因果簿执掌人。” 叶长老一双细小的眼睛盯着刘木上下看了一遍,闪出精光,问道:“这位小哥很是面生,难道是贵派刚招收的新人?” 徐贤微笑摇头,用遗憾的口气道:“好叫叶长老得知,这次因果簿自行换人,却是没有选中我派中人,甚是可惜。这次帮助贵派完成契约之后,我天机派就和因果簿没有任何关系了。” 叶长老一双小眼精光闪现,又仔细看了看刘木,不再说话。 刘木看看风云宗的三人,这叶长老是风云宗的长老,名叫叶阁,旁边蒙着面纱的应该就是风云宗宗主亲传弟子兰颜,至于第三个人,是个青年…好吧,徐贤没有介绍,应该是个无名之辈。 徐贤说道:“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因果簿的执掌人不是很有经验,请叶长老先带我们进去,见到那肖凉,完成修改之后,兰仙子再出面比较妥当。” 叶长老点点头,和蔼的说道:“兰颜,你先和那谁在这里等等,准备好以后,我通知你。” 兰颜甜甜的笑道:“一切但凭叶长老做主。” 叶长老宽慰的朝她笑了笑,带着徐贤和刘木往城里飞去。 到了肖家,叶长老和肖家族长寒暄几句,被请入大厅,这族长似乎并不知道叶长老这次的来意,把肖家的年轻一代都叫出来在大厅拜见。 叶长老坐在族长右侧,徐贤带着刘木坐在他身后。 徐贤暗中指指人群中一个少年,说道:“那就是肖凉。” 那少年脸庞稚嫩清秀,一双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围的年轻人身上扫过。 刘木小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徐贤说:“看着那少年,打开因果簿。” 刘木从怀里拿出因果簿,看着那少年,翻开第一页,再低头时,翻开的书里淡淡的出现三排字迹,字体黑色,横向排列。 那三行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字也没有标点符号,不断闪烁,忽明忽暗。 徐贤探头看看,咂舌低声道:“果然执念强烈。这就是那少年现在心中最强烈的想法,一旦说出来,因果就成立了,再难以修改。” 刘木看着那闪烁的字体,感觉一股怨念扑面而来,不觉心悸。 徐贤说:“你用怀里的匕首刺破手指,用你的血把这些字涂抹掉,这因果就消除了。” 刘木心里一跳,仙人就是仙人,连他怀里藏着匕首都知道,幸亏昨天没有冲动。 他拿出匕首,这次熟悉了匕首的锋利,轻轻在手指上一划,就流出血珠来。 刘木伸出带着血的手指就要往字上抹去,突然有巨大的恐惧降临到心里,心跳砰砰的加速跳动,好像马上就要天崩地裂一样。 他收回手指,心里异象顿时消失,他伸出手指,异象又在出现。 刘木心道:“难道这涂抹因果簿会对我有很大的坏处?” 想到被因果簿吸了一夜,头发掉落的场景,他更加不敢出手。 徐贤见他犹豫,知道这小子发现了点什么,冷哼一声,说道:“这小子武功不高,抹去因果,不过需要你几年的寿命,若是不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没有说真话,天机派早就做过多次试验,若是普通人,确实只会消耗几年的寿命,可是这肖凉已是低阶武者,至少要消耗十几年的寿命,甚至可能是几十年。 昨天殿上躺着的那个大师兄,就是想要提前改变这段因果,才动了一个字就差点毙命,这肖凉定是有特异之处。 刘木感到身侧一阵杀气,打了个哆嗦,连忙提起手指,往下抹去。 这一指确实点在了第一句末端的空白处,咦,似乎没那么心悸了。 刘木心中一动,又仔细看了看那三行字,顿时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在第一句的末尾加了个“买”,在第二句的末尾加了个“卖”。 加完两个字,他心里想着加完了,不知道能行不。 闪烁的字体停顿了一瞬,缓缓的消失了,uu看书.uukansu 连同刘木加的那两个字也不见了。 刘木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流出了一些东西到了因果簿内,不过似乎不是很多,他心虚的摸摸头发,果然掉落了几根。他郁闷的想到,我这一头浓密的黑发看来撑不了多久啊。 刘木转头看看徐贤,徐贤正瞪大眼睛看着洁白的书页。 “怎么会这样?这和以前做法好像不太一样。”徐贤心里想着,拿不准成功了没有,不过那些字确实消失了,从这点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前面叶长老扭头看过去,徐贤犹豫着点了点头。 叶长老哈哈笑道:“这次跟我一起来的还有风云宗的两名年轻弟子,其中一个还是族长你见过的。” 他长啸一声,过了一会,门外肖家弟子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少女已经去除了面纱,她年龄和肖凉相仿,容貌出众,耳垂上带着绿色的玉坠。 叶长老指着少女含笑问道:“肖族长,你可认识她么?” 第176章 戒指和药丸 族长还未答话,肖凉站了起来,他身体剧烈的颤抖,清秀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肖凉漆黑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他咬着牙说道:“兰颜,你果然还是来了。” 肖族长被肖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凉儿,不可无理。” 肖凉微微垂首,再抬起头来,面色已经平静。 叶阁心中暗道:“这小子,日后若一直是废物倒也罢了,如果真的拥有了力量,绝对是个危险人物。幸亏我请了天机派,动用了因果簿。不行,我回去一定要禀明宗主,再仔细卜算一番,别出什么篓子。” 肖凉朗声道:“兰小姐,奉劝你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默契少年穷。” 肖凉本再冷笑,说完这句话却是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狂笑起来,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我的路在这里。” 他说完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族长喊他也不听,一直走出大厅离开了。 刘木手中因果簿似乎震动了一下,他斜眼看看,徐贤一直看着厅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偷偷打开因果簿,第一页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上面写着:“三十年河东买,三十年河西卖,莫欺少年穷。 从此肖凉悟出了经商的真谛,在河东和河西的两个国家之间低买高卖,积累财富,三十年后终于成为两国之内最大的富豪。 风云宗的宗主为了拉拢他,把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兰颜给他做了个小妾,当然肖凉还有很多小妾,比如什么雅的,什么嘉的,什么熏的,很多很多,有传言说他和风云宗的宗主也有些私密关系。” 字迹缓缓淡去,又出现一行字,上面写着:“因果修改成功,得到功德反馈。” 刘木感觉有东西从因果簿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很是舒爽,眼前突然垂下一缕头发,刘木抬手摸了摸,呦呵,新长出来的,还带着螺旋卷。 刘木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他心中暗喜:“原来这因果簿还有这好处,不是光付出没有回报的啊。” 刘木再低头看去,因果簿上又出现了一行字:“肖凉经过大厅门口的时候,掉落了一枚戒指,因果簿需要它,请尽快拾取。” 刘木四处看看,没人注意,把因果簿揣到怀里,站起来刚要往厅外走去,身后传来徐贤的声音:“你去哪?” 刘木赶紧回过头来,捂着肚子说道:“肚子不舒服,去趟茅房。” 徐贤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刘木赶紧溜了出去。 出了门口没两步,路上果然有个戒指,黑色的,样式古朴。 刘木蹲下装作提鞋,顺手捡起了戒指,找个仆人问了茅房所在,行了过去。 茅房里没人,刘木掏出因果簿,把戒指放了上去,因果簿流光闪过,戒指沉了进去,一个苍老的怪声音突然响起:“哎呦,这是什么东西,因果簿,完蛋了。” 刘木吓了一跳,差点把因果簿扔进粪坑里。 他定了定神,打开因果簿,第一页已经变成了金色,上面画着一个白袍老人,大袖飘飘,面目苍老,双目睿智。 顶上写着一行小字:“人物:药丸,特长:炼药。使用方法:放血。使用代价:一年寿命或者等价物品。” 刘木想了想,把因果簿合起来揣到怀里,多了个老头,不是啥大事。 他走出茅房,想了想又钻了进去,还真有点憋得慌。 上完茅房,刘木又回到大厅,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瞎跑为好。 后面也没啥好说的,主角都走了,婚约自然成功解除,刘木面带怜悯的看着兰颜,本来是个正妻,非得弄成一个小妾,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要是给我…哦,是我想多了。 叶阁领着四人告辞出来,飞出城外。 徐贤抱拳告辞,叶阁说道:“这次多亏了贵派的因果簿,回去以后我会请宗主再次卜算,若是无碍当登门道谢。” 徐贤笑道:“欢迎叶长老来我派做客。” 叶阁带着两个弟子划空飞走,徐贤脸色阴沉下来,转头问道:“你那因果改的不会有问题吧,风云宗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刘木已经知道三十年之后的结果了,自然不怕,他掏出因果簿来,说道:“有没有问题我可说不好,毕竟是第一次用。对了,我感觉腰酸背痛的,你看看,头发都掉了不少。你们还是把这东西收回去吧,不然我早晚得死在这东西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撮头发,那是早上掉落的,他心疼收到了怀里。 徐贤看看那头发,还真不少,摸摸自己本就不多的秀发,再想想大师兄的头顶。 他连忙堆笑道:“这可不行,因果簿认主了,那就不能更换,除非执掌人身死。” 刘木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不,不会吧,有人会为了这东西杀我?” 徐贤看他吓得够呛,安慰道:“没关系,这东西没人想要的,谁还嫌命长呢。再说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uu看书 .uukansh 就像那肖凉,他要不是肖家族长之子,那叶阁一掌就拍死了,还用这劳什子的因果簿干甚。” 徐贤眼见刘木不能释怀,也不再解释。 因果簿刚出来的时候还真的引起过轩然大波,不过这东西一方面用途有限,另一方面好像选执掌人的条件非常苛刻,常人拿了毫无用处,还会每天减少寿命。 最重要的是,如果对因果簿执掌人有所不利,会受到强大的因果报应。曾经有一个比风云宗还强大的门派,就因为杀了一个执掌人,山门遭到地龙翻身,五雷轰顶,整个门派无一生还。 徐贤不和刘木说这些也是有原因的,昨天天机派的派主跟他说了,风云宗的事情完结以后,把刘木放到山下的城里。 不能把他收为天机派的弟子,免得因果簿继续祸害天机派,又得把因果簿的执掌人控制住,帮他们做事。 这样既得了因果簿的好处,又不会承受反噬,万一修改因果出了问题,还能把刘木丢出去顶缸,派主果然英明神武。 第177章 忽悠老人家 刘木怀里的因果簿闪过一道光芒,马上又消失了,被厚厚的衣物遮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徐贤带着刘木飞到天机派山下的城里,这城名叫宁江城,城不算小,挨着一条大河。 徐贤把刘木丢在城里就不管了,他想着先晾这小子几天,让他尝尝苦头,既没钱也没地方住,看他怎么办。 过两天,等到他吃尽苦头,受不了的时候,自己再来,给他好吃好喝好住处,还怕他不听话。 徐贤在刘木身上下了追踪印记,也不怕他逃走,跳上法宝飞走了。 刘木目送着徐贤飞走,叹了口气,自己身无分文,还饿着肚子,早饭、午饭都没吃。 他把怀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真是不多,左手一把匕首,右手一本因果簿。 他看看匕首,揣到怀里,还是得留着,孤身一人怎能没有个防身得东西。 就剩因果簿了,看来吃饭得靠它。 已经是正午时分,刘木找路人打听了一下,城东有座庙,很是灵验,城里人有了大事难事,都要去卜上一卦。 刘木找到庙门口,在对面得阴凉下选了地方,捡个石子,在地上写道:逆天改命。 他写完看了看,这词太嚣张了,用脚抹掉,想了想,又重新写道:断因果,帮转运。 他在字后面盘腿坐下,左手手臂平伸,右手竖起两指,立在胸前,摆了个造型,配上道袍倒是有点模样。 他端坐了半晌,手脚酸麻,庙里人进人出的,都不看他一眼。 眼瞅着太阳西斜,刘木心中叫苦,难道今天要饿肚子了,阿弥陀佛,求上天赐我一个土豪。 怀中因果簿闪了一闪,路上来了一顶轿子,到庙前停了下来,小厮拉起轿帘,里面走出一个老人,这老人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面容慈和安详。 刘木看着他拄着拐杖走进了庙里,再看看轿子、小厮、护院,这是今天碰到的最有钱得主了,他再心里盘算了一会,坚持摆着pose。 过了一个时辰,老人终于出来了,刘木偷眼看去,只见这老人眉头紧缩,似有心事,他心里喜道:“有门。” 眼看老人到了轿前,小厮已经掀开轿帘,刘木连忙大声喊了一句:“断因果,帮转运。” 老人正想着事,被这大喊打断,眉头一皱,转头看去,一个道士正摆了个古怪姿势,闭着眼睛,端坐在墙根底下。 老人洒然一笑,又是一个骗钱的。 这老人是宁江城苏家的老太公,苏家是宁江有名的富商,经常有各色人物想要从苏家身上捞一笔。陌生人登门拜访、路上偶遇那都是经常的事,象这种路边算命的更是每月都能碰上一两次。 苏老太公正要上轿,脚步却是一停,他今日本有心事,来庙里卜算了一卦,谁知却得了个惊人的结果。 这结果太过离奇,便是庙里的大师也不敢相信,推说学艺不精,却是不愿再细细推算。 这道士这个时候出现,莫不是正为此事而来。 苏老太公也知道些仙家之事,见这道士所穿衣物与天机派似是一致,心念一动,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刘木眼睛开了道缝隙,窥见老人走来,心中一喜,面色不动,也不再喊。 苏老太公走到跟前,正要说话,刘木突然睁开眼睛,道了声:“且慢。” 苏老太公一惊,停下脚步,只见那道士,面色难看,两手缓缓移动,终于放回到膝盖上。 刘木两臂举得久了,这一动酸痛难忍,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喊出声来。 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他瞅瞅面前的老人,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连忙说道:“老人家无须惊慌,你的事我已经知晓,这次就是来搭救你的。” 苏老太公却不是个好骗的,呵呵笑道:“敢问道长是哪里来的?”这苏老太公心里暗想,这道士如此年轻,怎会是得道之人,如果不是天机派的,定然是个骗子,给他一些银钱,打发了事。 如果是天机派的,是骗子的几率就不大,这里可是就在天机派脚下,天机派擅长推算,据说还有宝物能改变因果,谁敢冒充真正的仙人? 苏老太公想到改变因果,心里热络起来,暗中盘算是不是能花钱来改改自己女婿的命运。 他实在不是仙玄中人,并不知道那些仙玄在意的都是长生啦、玄功啦这类的大事,想要求他们帮点忙,没有天才地宝哪成,谁会要钱啊。 刘木也不敢说自己是天机派的,那徐贤可不是好惹的主。 他故作姿态,斜了苏老太公一眼,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话语中却不经意的顿了一顿。 苏老太公听得一愣,这话啥意思,是说自己是天机派的,但是不能告诉别人,还是不能说从哪来的。 刘木见他有些怀疑,赶紧掏出因果簿,看着老人翻开来。 这一翻就到了第二页,似乎第一页变成金色,已经固定成了那个叫药丸的召唤页,没法断因果了。 第二页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来,uu看书 ww.uuknshu 上面写着:苏余,宁江苏家掌权者,上门女婿宁二近日做了一首水调歌头,闻名遐迩。苏余到庙里卜算宁二的前程得了六字:破家、弑君、灭国。 这次因果簿比较给力,给的信息很详细,不知道是因为苏余一介凡人的缘故,还是上午因果簿得了功德反馈的结果。 刘木心里有底,就要站起来说话,不料坐的久了,刚往上一起,两脚酸痛,又跌坐下来,疼的他终于没有忍住,哎呦叫了一声。 抬头见苏余表情更添怀疑,刘木灵机一动,指着苏余道:“你这女婿真是诡异,想不到反噬如此之大,不行,这事我管不了。” 苏余听得女婿二字,心里咯噔一声,这道人真的知道。 他连忙上前两步,拉下老脸,赔笑道:“道长且慢,我苏家在宁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让道长为了我家之事白受反噬,还请随我归家,必有厚赠。” 刘木听得心喜,面上却显迟疑,苏余忙叫小厮上来搀扶。 第178章 改变因果的女婿 刘木站起来走了两步,腿脚恢复,似乎自己的体力比以前也好多了。 他装着沉吟了一下,说道:“罢了,苏家多年行善积德,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受这破家之厄。” 苏余听到破家之厄,再不怀疑,连忙把刘木请到轿上,这轿子不小,两人对坐还有空间。 刘木摇头晃脑摆足姿态,说道:“破家、弑君、灭国。你这女婿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苏余听到这六字就要拜倒,刘木赶紧扶了起来,道:“莫拜,莫拜,否则便会折了我的阳寿。” 轿子行了没多久,就到了苏府,苏余让管家给刘木安排晚饭,自己陪着刘木说话。 刘木深知欲擒故纵的真谛,故意不说苏余女婿的事,只是言说自己刚刚艺成下山,要在宁江城居住一段,又故意询问些城内住处的事。 不一会,管家端上来一桌饭食,刘木忍着饥饿,轻夹慢嚼做足姿态,肚子里垫了点,终于好受些了。 刘木努力移开盯着大肘子的目光,微笑的看向苏余,苏余心里有事,哪还吃得下饭。 “苏老太公,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欲解厄运,需请贵婿前来一见。”刘木故意放慢语速,缓缓说道。 苏余早就心内焦急,见道长松口,连忙安排管家去叫女婿宁二。 过了一阵,门外进来一个样貌单薄且文气的年轻男子,朝苏余和刘木拱手见礼。 这男子便是宁二,字左书,家里世代和苏家亲近,不过这些年因为意外没落了。 苏余的孙辈只有一个孙女最为能干,隐隐要成为下一代家主,苏余看重宁二够老实,选了他做上门孙女婿。 前些日子,某个诗会上,宁二的一首水调歌头技惊四座,苏余得知消息喜出望外,他们本是商人之家,被官宦家族所看轻,如今出了个诗作大才,对家里的产业自是大有好处。 苏余打算用钱支持宁二去进学,又怕宁二得势之后对苏家不利,便到庙里卜了一卦,谁知却是那样结果。 宁二站到一旁,苏余去看刘木,只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开来。 苏余想起一个关于天机派的传说,心中火热,难道这就是因果簿。 刘木翻开因果簿,上面苏余的字迹早已消失,慢慢显露出几个字来,字迹渐渐清晰,上面写着:“随遇而安”。 刘木皱起眉头,刚才苏余的字那么多,怎么到了这宁二就只有这么几个字,他想到肖凉的那几行字,似乎有点明白。 这些厉害的人物,因果清晰,很难因为环境或周围的人而发生变化。 象苏余这样的普通人,则是命运多变,很容易因为外界的一点小事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刘木凝神思索,这宁二没什么大志,反而被命运推动最后成了弑君灭国的大人物,他又该怎么改变这因果呢。 苏余看到刘木面色凝重,不免忐忑,难道自己这女婿连因果簿也救不了? 刘木想了一会,问道:“你女婿有三道因果,若是只能解除一个,你想改哪个。” 苏余咬牙想了想,低声道:“小老儿只想保住家族不失。” 刘木松了口气,这弑君、灭国之命因果太大,相比起来,破家的因果小多了。 他伸手入怀就要拿匕首放血,犹豫了一下,还是应该多想想,这次又不比风云宗的委托,那么着急做什么。 刘木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道:“此事甚大,我需要准备一夜。不过苏老太爷,这世间有因便有果,有得便有失,你可明白。” 苏余经商数十年,如何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当即笑道:“道长放心,老夫早有安排,明日定有厚报。” 苏余让管家给刘木安排了小院暂住,院里是栋小楼,还配了两个丫鬟。 刘木借口通宵准备,让管家送了酒菜进屋,四下无人,刘木终于能放开吃喝,酒足饭饱,倒头便睡,哪还有心思想那宁二的事。 第二天,刘木醒的很晚,刚伸了个懒腰发出些响动,门外已经有丫鬟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涮,有钱人的日子真是奢靡啊。 洗涮完毕,又享受完美味的早餐,管家看看刘木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苏老太公在院外等着,不知道长可有时间。” 刘木心道:这苏余果然办事老道,不急不躁,自己得想个好方法,最好是立马见效的那种。 心里想着,口中说道:“快请老太公进来,我已有了办法。” 趁着管家出去的空挡,刘木细思:“破家、弑君、灭国。如果只是破家因果,那就简单,随便改改,比如弄个一生无忧之类的应该就行。弑君、灭国可就不好办了,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想想就比较困难,什么人能弑君、灭国也没什么大碍呢?” 想到这里,刘木眼睛一亮,啪的一掌拍在大腿上:“对啊,这是仙侠玄幻世界,世俗政权并不是最高武力,咱可以修仙、修玄啊。” 他再往深处想:“修玄的话,这周围没什么大宗,最近份风云宗也有好几百里,uu看书 .uukahu.om 难以立竿见影。修仙正合适,旁边就是天机派,我若改了因果,再让那宁二去天机派拜师,定是水到渠成。” 有了计划,刘木心中大定,甩了甩衣袖,摆好造型,等着苏余进来。 不多时,苏余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抬着一个箱子。 进了屋里,下人小心的把箱子放到地上,似乎很是沉重。 苏余先没落座,挥了挥手,管家捧上一个檀木盒子,打开来放到桌上,里面有一张印了花纹的纸。 “道长,这房契是苏家的一处庭院,虽然不大,但剩在清幽,里面的丫鬟、下人、护院都已经配齐,一应费用均有苏家承担。” 苏余拄着拐杖,又微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这是五千两纹银,供道长日常之用。” 刘木努力控制的就要咧开的嘴角,拼命咽下就要流出来的口水,眼神禁不住的就往房契上撇去,老子也是有房的人了。 第179章 女儿也改了 苏余见状笑了笑,说道:“只要道长能为我苏家改命,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刘木也知道进退,第一单生意重要的是口碑,若是太贪心,说不定还有祸患。 他装着云淡风轻的随意说道:“就这样吧,你家却是赚了大便宜。” 他从怀里拿出因果簿来,翻开第二页,上面“随遇而安”四个字还在闪烁。 咦,这字竟然还在,刘木以为今天还要再叫宁二来一趟,他不及细想,掏出匕首,在手指上扎了一下,挤出血来,在后面加了三个字“去修仙”。 苏余见了刘木的举动,更添信心,他也听说过因果簿的传说,逆天改命那是要吸血减寿的,老人心中又有些愧疚,暗自下定决心,若是真的成功,再给刘木多些补偿。 书页上的字闪烁了几下,缓缓消失。 刘木放下因果簿,微笑道:“成了。” 苏余见毫无异状,心生疑惑,却不敢质疑,小心的问道:“道长,不知我们该如何做?” 刘木心道,剩下的就是指点宁二去天机派拜师了。 他和苏余说道:“你可知这世界是有仙人的。” 苏余点点头,这宁江城旁边就是天机派,每天飞来飞去的,如何能不知道仙人。 “我这次修改因果之后,你这女婿便有仙缘了。” 苏余惊得站了起来,满脸喜色,自己这女婿要做仙人了? 刘木正要和他细说去天机派拜师的事,院子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下人。 管家出门呵斥,下人气喘吁吁禀报道:“老太公,大喜了,有仙人来家里收徒了。” 苏余喜得全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就来了,道长,我这…” 刘木心中纳闷,面上却好像早有预料,挥袖道:“快去,快去,莫要误了机缘。” 管家进来扶着苏余出门而去,老人兴奋得健步如飞,好像年轻了几岁。 刘木看看屋里没人,翻开因果簿,上面果然浮现出一堆文字,只见上面写道:“宁二被路过的仙人看中,引入度仙门,从此不问世事,专心修仙,三年后将妻子引入度仙门,阴阳双修,其乐无穷,宁江苏家从此传承数百年而不衰。” 字迹缓缓淡去,又出现一行字,上面写着:“因果修改成功,得到功德反馈。” 刘木又感觉有东西从因果簿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很是舒爽,眼前突然又垂下一缕头发,刘木抬手摸了摸,呦呵,又是新长出来的,还带着螺旋卷。 刘木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就能打死两头牛。 刘木感觉刚才的内容有点熟悉,好像除了“又”字,没什么差别。 过了很久,苏余方才回来,红光满面又有些忧虑。 度仙门的仙人似有急事,带着宁二飞天而去,苏余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这赘婿修仙之后,是不是还会照顾苏家,虽然苏家待他不薄,凡人和仙人终究是天地之别。 苏余放心不下,本想去庙里卜卦,猛然想到家里有现成的仙人,赶忙找了过来。 刘木听到外面脚步声,连忙端坐厅内,闭目养神。 管家在门外通报了三次,刘木才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道:“贵府佳婿已入度仙门,又有何事扰我清修。” 苏余听他说道度仙门,心里暗自警醒,这道士连修仙门派都能安排,那他不是比那个度仙门更加厉害。 他连忙走进屋,管家先上前,在桌上放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来,里面又有几片印着花纹的纸。 苏余说道:“这位仙长,大恩不言谢,这是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现在已经转到您的名下,您放心,酒楼所有事宜均有苏家打理,每月自有银钱奉上,至少也应该有千两之数。” 苏余来的路上想的清楚,这机遇不可错失,争取能和仙人多些关系,哪怕多花些银钱也是无妨。 刘木心里乐开了花,无论是住处还是早上的那箱银钱,都是一锤子买卖,这酒楼才是能省钱的金鸡。 他今日连得好处,已经有些免疫力,压住内心喜悦,云淡风轻的道:“善。我修仙讲究投桃报李,既然得了你的银钱,便给你再添一场仙缘。” 刘木装模做样的打开因果簿,字迹已经消失不见,不过这次没有金页,第二页还是白的。 他装模做样的扎破手指,挤出点血来,滴上去,那滴血落到白色书页上渗了进去,一股小小的热流顺着端着书的左手又流了回来,似乎正好补充了损失。 刘木心中一喜,看来这因果簿得了这两次反馈,已经不需要吸他的寿命了。 他顿了一顿,关住书页,神色淡然的说道:“因果已成,三年之后你那女婿会引你女儿入度仙门成为双修道侣。” 苏余大喜,女儿和女婿可不一样,若是女儿也能修仙,定可保苏家百年无忧。 他正要道谢,刘木站起来,挥挥衣袖,道了声:“因果已销,我当离去。” 苏余正要挽留,转念一想,这仙人惯于清修,说不定嫌苏家人多吵闹。连忙招呼管家备轿,送仙人去刚送的那处庭院。 那庭院在一个小湖边的竹林里,uu看书 .uukanshuco三进的院子,外面两进都是仆人和丫鬟的住处,最里面是个两层的小楼,窗子打开正对着湖面,景色甚佳。 刘木躺倒在舒适的床上,现在有房有钱,又有产业,什么也不缺了,就差个老婆了。 想想还是过一段再说,刚装成仙人怎么能娶个凡人女子,咋的也得弄个道侣才行。 刘木躺在床上的时候,徐贤正在接待客人,客人来自陇原城第一大世家房家。 房家祖先出自仙道门派鱼化门,现在的家主是陇原城城主,家族显赫,府邸占地千亩, 房家来的是个老人,身着锦衣华服,两鬓花白,双目明亮,如宝石一般。 老人朝着徐贤抱拳道:“陇原房家,房河山。” 徐贤歉意道:“房老来的不巧,家师有事远行,大师兄又身患重病,只有我这晚辈来接待了。” 第180章 白跑1趟? 房河山闻言皱起眉头:“听说因果簿执掌人是贵派大师兄,我此行目的是要请贵派用因果簿,帮我房家查查因果。如今贵派大师兄有病在身,怕是难办了。” 徐贤想想,这房家势力庞大,怕是不好隐瞒,于是忙道:“好叫房老得知,因果簿执掌人已经换了,新的执掌人却是个凡人,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房家。” 房河山想想道:“无妨,还请让他跟我们走一遭,若是不成那也也是天意难违。” 他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这是一枚绝品仙丹,无论事情成败,都作为贵派的补偿。” 徐贤心中大喜:师傅出了门,师兄卧床不起,现在是他当家作主,这枚绝品仙丹自是他自己享用了。 徐贤接过盒子,笑得越发诚恳,站起来说道:“房老客气了,还请稍后,执掌人正在山下城中,我这就带他来。” 房河山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和你同去,这事情紧急,接了人要立刻赶回去。” 两人各施神通,腾空而起,转瞬间就到了城里,徐贤站在高空,在城里街道看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刘木。 他心中纳闷,感应一下,领着房河山往城外一座小湖飞去,到了湖边竹林,飞到一座庭院后面的两层小楼,透过二楼大开的窗口看去,刘木正舒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徐贤心中纳闷,这小子倒是运气好,竟然没有睡大街,他也懒得追究,了解太多凡尘俗世于修仙无益。 他右手一抓,刘木自行飞出窗外落到他手中,竟然站在那还打呼噜,徐贤心中好笑,左手朝湖中一指,一股水流飞上来,浇在刘木头顶。 天气尚寒,湖水冰冷,浇在刘木头上,惊得他蹦了起来,大喊道:“哎呦,怎么下雨了。” 张开眼,旁边竟是徐贤,刘木连忙堆笑道:“原来是徐仙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寒舍一叙。” 刘木心里打鼓,自己刚得了钱财,徐贤就来了,莫不是要分杯羹,他心里滴血,暗自盘算要拿出多少银钱分给徐贤。 徐贤最讨厌嬉皮笑脸的,抓着刘木的衣领,把他扔给房河山,道:“房老,这就是因果簿执掌人。你,你叫什么来着?” 徐贤想起来,他竟然一直没问过这小子的名字。 刘木连忙道:“刘木,我叫刘木,叫我阿廉就行了。” 房河山怀疑的看看,手里这个年轻人长得还象回事,就是性格太跳脱了,和历任因果簿执掌人苍老、秃顶、沉默寡言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阿廉,”徐贤觉得这种叫法怪怪的,“你那因果簿用的熟练了吗?” 刘木拍着胸脯道:“熟练了,我这几天还帮着城里的苏家改了一次。” 徐贤眼皮直跳,这小子都会接私活了,看来这庭院就是苏家送的。这些俗世财物,徐贤还看不上,他急着回去用那绝品仙丹。 徐贤道:“既然如此,你就和房老走一趟。” 他又转头和房河山道:“房老,这小子和因果簿就交给阁下了,有什么差遣,您直接安排就行。” 时间紧迫,房河山也不及细问,当即和徐贤告辞,带着刘木冲天而起。 天上飞下来一头仙鹤,房河山拉着刘木落到仙鹤身上,从怀中掏出有一块玉牌,牌子上画着仙鹤形体,催动玉牌,仙鹤便能听懂房河山指挥,往陇原城飞去。 刘木觉得全身一震,好像失去了重量,耳边呼呼风声吹过,下方山林星罗棋布。 房河山和刘木坐到仙鹤背上,详细说起房家的事。 房河山的哥哥房河水乃是陇原城主,封疆大吏,深受皇帝宠信。 近日从羽化门得到消息,有一个叫做白梅蝉的家伙,从古墓中得到了两件宝物,一件是九孔金丹,一件是龙隐黄泉图,对方的逃亡路线正要经过陇原城。 房家准备了数百武士准备伏击白梅蝉,要夺取两件宝物,事前找高手做了卜算,卜算的结果却是两件宝物一件也得不到。因此房家想到天机派的因果簿,要改变因果夺取这两样宝物。 这两件宝物牵扯甚大,房河山和徐贤连宝物都没提,只说查查因果,到了给刘木解说,虽然提到宝物,却没说宝物名字。 九孔金丹,可以帮人窥得神通秘境,龙隐黄泉图,更是珍贵,据说隐藏着一个惊天宝藏。 房河山带着刘木到了房家,刚到门外,前面正走来一个白衣女子,肌肤雪白,眉如弯月,仿佛是月宫中的仙子。 白衣女子朝着房河山说道:“二叔,我从羽化门回来了。” 房河山惊喜道:“青雨,你怎么回来了?” 这女子乃是房家大小姐房青雨,是羽化门的真传弟子。 “我已踏入神通秘境,听说家里有事,特意回来相助。”房青雨声音飘渺如烟云。 房河山激动万分,心中狂喜:“青雨,你居然修炼到了神通秘境,我房家终于出了一位神通强者。走,我领你去见你父亲。” 房河山早忘了刘木,拉着房青雨大步走进房家大门。 刘木也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他连忙解释自己是跟着房河山来的,侍卫回头看看,房河山走的飞快已经不见了人影。 侍卫让刘木在外面等着,uu看书 .uukanshu.om自己进去通报。 刘木站在门口,门里匆匆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清秀,灰衣小帽,一看就是房府小厮。 那小厮跑得匆忙,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刘木怀里的因果簿突然剧烈跳动,仿佛要自己蹦出来一般,吓得刘木赶紧按住,看看四周,没人注意。 他连忙往边上走了几步,找个没人的角落,掏出因果簿打开,第二页上浮现出两行字迹:“宁为乞丐,不为人奴。” “咦?”刘木心中惊异,他还没指定人选,这因果簿就自动摄取因果,看样子应该是刚才那个小厮的。 刘木心里纳闷,却不想改动,好好的改动一个小厮的因果干啥,有没好处。 他合住因果簿,往怀里放去,因果簿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从他手里蹦起来,啪的一下打到他的头上,敲得刘木眼冒金星。 第181章 怪老人 等他清醒过来,自己正席地端坐,因果簿放在膝上,左手拿着匕首,正往右手食指上戳去。 刘木吓得赶紧缩回右手食指,左手的匕首捅的飞快,在空中发出嗖的声响,这要是扎到,怕不是要把手头切下来。 刘木慌忙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左手终于又受了控制,刘木狠狠心在手指上轻轻戳了一下,弄出血来。 他看看因果簿的字迹,不知道要怎么修改才能满足因果簿的要求,这次没人提需求,不好做规划啊。 他仔细读了一遍,心想:“我还是顺着原话改,最多加强一下程度,这样就算改变了因果,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他试着在“宁”字上涂了涂,血液涂上去,字迹消失了。 他又在原来的位置上加了两个字“永生”。 字迹跳动两下,缓缓消失,因果簿抖动了两下,似乎是很高兴的感觉。 页面上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来,上面写着:“房冷,房家养马的奴仆,偷了房家的名马千里雨,逃出陇原城,从此改命为尹天赐,他本为永生之门器灵转世,从此永生为丐,创立丐帮,每次转生皆为丐帮帮主。曾用名:尹天赐、萧峰、洪七公、史火龙、解风、苏察哈尔灿。” 字迹不断闪烁,过了很久也没消失。 刘木试探着合上因果簿,这次没什么幺蛾子。看来这因果簿和那什么永生之门有仇啊。 刘木松了口气,把因果簿揣到怀里,回到房家大门口。 过了一会,房河山走出来,面色尴尬,见了刘木,抱歉的说道:“天机派的小哥,真是对不住,今日正好我侄女归来,学艺有成,刚才重新卜算,却是定可如愿。想来是有高手加入围捕,改了因果,却是让你白跑了一趟。” 刘木还想着刚才的事,道了一声无妨。 房河山说要送他回去,刘木心中一跳,这可不就是一个摆脱控制的好机会。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房老无须客气,你们还有大事要做,我自去叫徐仙长来接我。” 仙人多有通讯手段,房河山不以为异,刚刚得到消息,那白梅蝉这几日就要到来,必须赶紧准备。 刘木拜别房河山,沿着大道走去,他还没想好去哪,出来的匆忙,银子也没带,看来还得重新干起算命先生的老活计。 怀里因果簿又跳了几下,刘木走到没人的角落,打开来看,上面出现一行字,上面写着:“因果修改很成功,得到大量功德反馈。” 哎呦,竟然出现了修饰词,看来因果簿这次很满意啊。 刘木又感觉有东西从因果簿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很是舒爽,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就能打死十头牛,这次因果簿够大方。 眼前又垂下一缕头发,刘木抬手摸了摸,呦呵,又是新长出来的,还带着螺旋卷。 嗯?又垂下一缕,也是螺旋卷。不错,头发越发茂盛了。 嗯?又一缕,两缕,三缕…等会,慢点,我看不到路了。 刘木头上不断有头发长出来,不多时,形成了一个方便面头的发型。 他叹了口气,撩开挡在额前的头发,从衣服上撕下长长的布条,把额前的头发束成一个朝天辫,视野终于开阔了。 他心里暗道:“给这么多头发有什么用,我现在需要银两啊。” 因果簿又跳了一下,打开来看,原来的字迹已经消失,出现了一行新的字迹:“在前面的小巷里,有人不小心掉了一袋银子。” 刘木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他连忙往前跑去,果然有个小巷,路中间躺着一个布袋,打开来,里面有好几锭银子,够刘木花一段了。 有了银两,刘木终于不用算命骗钱了,他先去找个酒楼大吃一顿,又去找个客栈住了下来,后面两日不是吃就是睡,小日子过得贼舒坦。 这天夜晚,刘木正睡得舒服,头上突然挨了重重一击,打得他眼冒金星,是熟悉的感觉。 刘木睁开惺忪的双眼,爬了起来,因果簿正摊开,躺在床边,刚才果然是它干的。 因果簿上浮现着字迹:“因为房冷改变命运,已经离开陇原城,九孔金丹和龙隐黄泉图变为无主之物,请自行前去抢夺。白梅蝉,群星门弟子,今日夜里被房青雨重伤,明日清晨将出现在城外陇原河边的芦苇从中,身怀宝物:金蚕衣、九孔金丹和龙隐黄泉图。” 刘木想想,这白梅蝉只是重伤,并未身死,自己去抢夺宝物,还是有一定风险,不如就在城里吃喝玩乐。 床边的因果簿又颤抖起来,看着马上就要跳起来敲打刘木的头,刘木连忙高举双手投降,喊道:“我去,我去还不行。” 既然要抢劫,总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装备,找块破布蒙住脸,再把匕首握在手中,刘木照照铜镜,不错,标准的劫匪,就是这匕首有点小,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重伤的白梅蝉。 床边的因果簿无风自动,uu看书 .uukanshu 翻到金色的第一页,上面画着那个叫药丸的白袍老人。 “嗯?这是让我用这金页。”刘木心中一喜,别人去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享受成果,这个主意不错。 刘木用匕首轻刺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到金页之上,血液缓缓渗入,金页慢慢浮起,从因果簿脱落下来,金页上钻出一个透明苍老的人影。 “嘿嘿,我终于脱困了。小娃娃,你灵魂强度太弱,没法供奉我,老夫这就去也。”透明的老人怪笑着往窗外飘去,飞了不到一米,如同被网困住一般,再也不能寸进。 老人气的哇哇大叫,转过头来,左掌之上猛地冒出白色火焰,房间内,一圈恐怖能量波动猛然扩散而出,把地面都掀飞了。 老人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化为一道光影,闪电般射向刘木。 刘木全身僵硬,不能移动分毫,眼看着老人布满森白火焰手掌直插入自己的胸膛,他吓得闭上眼睛大喊起来:“啊,我死了,完蛋了,我死了。” 第182章 2个宝贝 他喊了几句,声音渐低,咦,胸口一点也不疼,睁开眼睛,那布满皱纹的老脸正在面前,一双疑惑的眼睛和刘木对视。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老人布满森白火焰手掌还在刘木胸口,老人抽出手来,刘木的胸口平平无奇,连衣服都是完整的。 老人又把布满森白火焰手掌插进刘木的胸膛,看着好像是真的在里面了,抽出来,还是没什么变化,衣服连褶子都没有多一条。 老人不信邪,又把布满森白火焰手掌插进刘木的胸膛,这次没拿出来,在里面转了转。 刘木的胸膛好像水一样,老人的手插进去完美契合,没有缝隙,却怎么也形不成孔洞,抽出来,水面恢复如初,什么变化也没有。 老人怒了,两只手都燃起森白火焰,插到刘木胸口里面,搓来搓去。 刘木目瞪口呆的看着老人,你丫还洗手那,这家伙怎么弄回去啊。 因果簿仿佛得到了指示,金色书页发出一道光,老人啊的大叫一声,仿佛受到强大的吸力,往后退去,全身燃起森白火焰也没有丝毫停顿,眼看着就被吸到书页中。 金色书页缓缓落下,又长到因果簿上,书页摊开着,上面的老人须发皆张,满脸愤怒,两手前伸,全身燃烧着森白火焰,好像就要跳出来和刘木拼命似的。 刘木赶紧合上因果簿,眼不见为净,他摸摸下巴,这叫做药丸的老人还是挺厉害的,就是不太听使唤,他想了一会,心里有了主意,看看天色就要亮了,连忙收拾东西,跑出了城外。 清晨,陇原河边,芦苇从中,刘木沿着河岸四处寻找,哗啦,哗啦,前面传来水响,好像有大鱼一样。 刘木跑过去,只见芦苇从中的水里,漂浮着一个人,身穿暗金色衣服。 刘木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 他偷偷跑过去,左手抓着因果簿,右手拿着一根竹竿,竹竿顶上有个绳圈,这东西是刚才路上做的。 刘木小心的伸长竹竿,把圈套到水中那人的脚上,拉着他到了岸上。 咣当,那人的怀里掉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和一幅卷轴,看起来好像就是因果簿上说的那两个东西。 刘木心里一动,干脆用竹竿把这两个宝贝来过来,省的和这重伤的高手生死相博,他把绳圈从那人脚上退下来,先往盒子上套去。。 躺在地上的人猛地坐起来,喊道:“神通秘境,果然非同小可。” 这人正是白梅蝉,他玄功高强,身穿宝衣,不畏刀枪,房河山带着几百名高手都拦不住他,可惜碰到了房青雨,被对方一击紫电雷刀毁灭了生机,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 白梅蝉转过头来,看向刘木,眼神一沉,问道:“是你救了我?” “是啊,是我救了你,我相信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汉子,这两件宝物,我就笑纳了。”刘木一边说着一边用竹竿套住盒子,往这边拽过来。 白梅蝉一伸脚压住盒子,刘木用尽全身力气,竟然拉不动他轻轻一压。 “原来你也是为这两件宝物来的,想要宝物可以,不过你要先拜我为师,然后再答应我两个要求,这两个宝物便送给你。”白梅蝉冷笑一声,他脸上焦糊一片,这一冷笑,分外狰狞,如同厉鬼一般。 刘木扔掉竹竿,看来还是要打啊。 他掏出匕首刺破手指,翻开因果簿,在金色页上滴了一滴,金页浮起来,白梅蝉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要我拜你为师,那你得先打败我的仆人才行。”刘木猛的抓住金页朝着白梅蝉使劲扔了过去。 金页随着刘木的心意朝白梅蝉飞去,虽然不象普通纸张那样飘忽不定,却也没什么力道。 白梅蝉一直小心提防,见金页飞来,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掌打去。 金页上,姓药的老人刚浮现出来,就见一掌扑面而来,他正在气头上,不顾对方进攻,直扑入白梅蝉怀里,双掌燃起火焰,插进白梅蝉前胸。 白梅蝉击出的一掌穿过老人头部,经如同穿过一道幻影,对老人一点伤害也没有。 老人的双掌穿入白梅蝉胸口,顿时燃起火焰,烧出两个黑洞,金蚕宝衣竟不能阻挡。 “你这小贼,终于被我的骨灵冷火烧死了。”老人浮到空中,哈哈大笑。 老人志得意满,虎目四顾,看到下面芦苇从中,站着一个古灵精怪的清秀少年,看着似乎眼熟。 刘木尴尬的朝他挥挥手,这老头怕是年龄太大,老眼昏花了。 老人看看刘木,再看看地上躺着、胸口两个黑洞的白梅蝉,啊的大叫一声,又冲到刘木跟前,两手插入,开始搓手。 刘木好无奈,心里让因果簿赶紧把这脑筋不好的老人收回去。 看着老人愤怒大叫着消失在金页里,刘木觉得自己是在卸磨杀驴,不过,这种感觉还是挺好的。 刘木走近看看,白梅蝉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胸前两个大洞黑乎乎的。 刘木把他翻了个身,省的看着死人害怕。 地上捡起盒子,uu看书ww.ukashu往书页上一丢,盒子缓缓沉入书页,刘木感觉有热流从因果簿里沿着两手涌入体内,源源不断,过了很久才消失不见。 这九孔金丹本不能吞服外敷,需要特殊手段放入心脏里,才能发挥作用,不过因果簿是上古奇物,省去手段之因,直接把药力之果灌入刘木体内,倒是剩了他数年的水磨功夫。 刘木又把卷轴丢进因果簿,因果簿第二页也缓缓变成金色,上面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背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条巨龙影子,这画面仿佛是一扇窗户,可以通到其它空间。 图上写着些字迹:龙隐黄泉图,为魔道传奇大帝炼制,当前受损严重,内有天下第一圣水爱情水。 “爱情水,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刘木四处看看,可惜没有美女在河里洗澡。 忽然一股恶臭传来,四处闻闻,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刘木伸手一摸,全身正散发出黑乎乎的东西。 刘木可是看过武侠小说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洗经伐髓。 第183章 1棍敲晕李大凡 他连忙脱了衣服,跳入水中,好好洗了一遍,再出来神清气爽。 正要离开,刘木感觉缺了点什么,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还有个宝物,叫什么金蚕衣的。 刘木走到白梅蝉跟前,双手合十,跟上帝祷告一番,然后下手把金蚕衣拔了下来,套到自己身上。 衣服有点大,而且被姓药的老人在胸口少了两个洞,这位置还有点尴尬,刘木低头看看,有点,这要是上电视肯定是要打马赛克的。 他连忙把道袍套在外面,遮住就好了。 东西都拿全了,刘木心满意足,辨辨方向,朝着最近的城池走去,还是得离开陇原城,不然万一徐贤找来,自己又得给天机派卖命。 陇原城东边百里处是一片山脉,连绵百里,巍峨高耸,山阴处有大河青河,山阳处有大城合扬城。 这片山脉名叫红雨山,山上有个仙门,名叫红雨门。 红雨门历史悠久,创派已有上千年,据说创派的是个江湖相师,在红雨山深处一个洞中,得到无名古卷,潜心休息几十年终有所成,开宗立派。 红雨山脚下,离合扬城还有五十里的西北方,有个村子,名叫草帽村,住着几十户人家。 这一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村中孩童正在跑闹玩耍。 “李大凡,往哪跑?有种你就站住。”一个眉清目秀的半大小孩正领着四五个孩童追着前面另一个小孩。 “白痴才停下。”前面那个叫李大凡的小孩回头做了个鬼脸,跑得更快了。 孩子们追着跑出了村子,前面来个少年,一头螺旋卷发束在脑后。 少年看看天色,暗自念叨:“看来是要下雨啊,正好前面有个村子,去找个地方避避雨,明日放晴了再走。” 来的正是刘木,已经步行走了好几天,一路风餐露宿,灰头土面,终于离着合扬城没多远了。 刘木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修玄修仙的渴望,想想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玄士和仙人,靠两条腿走路实在是太low了。 那个叫李大凡孩子跑过身边,刘木怀里的因果簿跳动了几下。 嗯?这孩子身上有大因果。 经过多次的使用,刘木渐渐摸出了些门道,因果簿跳动肯定是因为自己见到的某人有因果,跳动的越厉害,因果越大。 当然并不是所有因果都是必须管的,只要因果簿不跳出来打头,应该就是可选项,不管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刘木正好要进村里住,若是和这小孩拉上关系,说不定能住的好些,吃的好些,他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些孩子往村子外边跑去。 远远的只见孩子们跑到了一个小庙里,这庙是泥糊的墙,茅草搭的顶,破烂不堪。 刘木靠近了,听见庙里面孩童正在吵闹,一个孩子在大喊:“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 庙里突然传出一声佛号,有人道:“阿弥陀佛,快快住手。” 刘木胸中因果簿剧烈跳动起来,这人是有大因果的。 他不敢进庙,四周看看,不远处墙上有个破洞。 刘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偷偷把眼睛对到破洞上往里面看,只见庙中正站着一个老和尚,皱纹横生,一身破旧袈裟,全身脏兮兮的。 那和尚手里握着一串念珠,晶莹剔透,发出青光。 庙里老和尚在和孩童们说话,刘木离开破洞,掏出因果簿,翻开,前面两页已经变成了金色,这次已经是第三页了,上面出现两行字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刘木一脑门子黑线,这是个假和尚吧,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怎么如此暴虐,怼天怼地的。 他蹲在庙旁的角落里,看着这两行字,一筹莫展。 这老和尚心思灰暗,想改成积极向上的五好老人,恐怕没啥希望,最多也只能缓解一二。 刘木沉吟半晌,终于弄破手指,用血液在“不”字左边加了个竖心旁,又在第二行前面加了个“不”字。 书页上的字闪烁了几下,缓缓消失。 页面上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来,上面写着:“大聪,地声寺四大神僧之一。今夜被红雨门叛徒重伤,被噬血珠迷惑心智,送李大凡入红雨门以求佛道双修,却引起天下大乱。” 刘木看着字迹,暗自想到,这修改之后的结果也不太好啊,不知道原来是啥样的。 页面上字迹慢慢淡去,又出现些字来,上面写着:“因果修改不成功,没有功德反馈。今夜大聪会把噬血珠交给李大凡,可夺取。” 这是刘木第一次修改因果失败,刚才修改因果的寿命是白浪费了,不过他现在有一脑袋的方便面头发,少上一两缕,头部负担还能小些。 刘木看看天色,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为了宝物,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 他早有准备,从背后的行囊里掏出一卷皮囊来,皮囊有一人大小,是两片牛皮缝制而成,里面还有个棉布套,算是一个简易的睡袋。 刘木把睡袋铺在庙旁高高的草丛里,那草足有半人高,躺到里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到了半夜,uu看书 .uukanshu.c 电闪雷鸣,天上忽然飞来一股黑气,看方向似乎是从村子里飞来的,庙中一个人影拔地而起,只插入黑气之中。 不多时,那个人影夹着一个少年落回破庙里,雷电闪过,照亮四野,人影正是大聪老和尚,夹着的少年似乎是白天领头追着李大凡的那个。 黑气在破庙上空盘旋,似乎和下面大聪说着什么,刘木躲得有点远,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黑气中红光大盛,鬼哭狼嚎的,有鬼物往庙里冲下去,庙里也飞出一面金色**和鬼物相攻,呼呼哈嘿,打得很是激烈。 刘木正偷偷看着,路上突然跑来一个小孩,闪电划过,那小孩正是白天见过的李大凡。 刘木心中纳闷,你说这么大的雷电大风,你个小破孩瞎跑啥,还专门往这高手对决的地方送死。 眼看小孩跑到跟前,刘木不及细想,顺手从地上摸起一根粗壮树枝,跳出草丛,咚的一声敲到李大凡的头上。 第184章 宝物烧火棍 李大凡正跑得害怕,旁边草丛里突然跳出一个黑影,然后头顶一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刘木把李大凡拖进草丛里,放到睡袋上,终于松了口气:“我也算救了这小孩的性命,明天他的父母肯定得好好款待我。”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刘木想到美味的饭食,禁不住流出口水。 怀里因果簿跳动了一下,刘木纳闷的掏出来,翻开,第三页上浮现出字迹:“因果修改成功,获得功德反馈。”一股热流涌入身体,头上噗噗的又多出不少卷毛。 刘木张开大嘴,啊,我干啥了,咋又成功了。 他低头看看,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孩,不行,得试一试。 他脑瓜一转,把小孩从睡袋上拉出来,推到草丛外面,左右开弓啪啪给了他两巴掌,连忙又钻回草丛里。 小孩懵懵懂懂的醒过来,摸摸头顶,摸摸脸蛋,爬起来又要往前走。 刘木在草丛里开着因果簿,上面果然浮现出字迹:“因果修改不成功,功德反馈收回。”刚刚生出来的卷发眼看着就缩了回去。 刘木赶忙抓起一个粗壮树枝,嗯?手感很熟悉,还是刚才的那根。他跳出草丛,咚的一声又敲到李大凡的头上。 不一会,李大凡重新躺到了睡袋上,刘木看着额前的卷发生长出来,心里充满了发现的喜悦,他暗自想到:“要不要再来一次呢,复制粘贴多容易凑字数啊。” 膝上的因果簿飞起来,在他头上狠狠的敲打了两下。 “算了,弄明白就得了,再敲说不定把这孩子敲傻了。” 就在这时,庙里雷电大作,照得黑夜如同白昼,又传来老和尚低沉的声音:“我佛慈悲。”庙里升起一个巨大佛字,金光闪闪,不能直视。 雷电和佛字碰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大响,破庙四分五裂,碎草泥土四处纷飞。 好大的阵仗,这两人如此厉害,如果知道周围有人窥探,恐怕小命难保,刘木赶紧缩头爬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外面渐渐没了声音,刘木探出头去,他本就在破庙边上,现在没了庙墙,看得清楚。 那个老和尚伤痕累累,左边身子焦黑,颓然坐在地上,身前还躺着救下的那个小孩。 老和尚往怀里摸索一会,掏出一颗红色药丸,隐隐听他说道:“…必死丸。”距离稍有点远,老和尚声音又低,刘木只听到三个字。 啊,这老和尚要自杀,那噬血珠怎么找,刘木着急了,等了一晚上咋情节不一样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李大凡? 眼看老和尚就要吞服药丸,刘木顺手摸起一根粗壮树枝,咦,手感熟悉,还是那根树枝。 距离有点远,他抡起胳膊,用尽力气,使劲把树枝扔了过去,树枝带起呼呼的风声,嗖的飞了过去,正好砸中老和尚的光头,发出当的一声。 大聪本就受了重伤,哪还受得了如此重击,顿时昏了过去。 刘木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如此之大,想想应该是最近连续几次修改因果成功得到的反馈。 他赶紧跑过去,探探老和尚的鼻息,还好,没砸死,差点害了人命。 刘木一脚把地上的红色药丸踩得稀烂,这种自杀药留着何用。 他去老和尚怀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结果只发现了一个深紫色的珠子。 刘木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噬血珠,放到因果簿上,果然沉了进去,又生出一片金页,金页却只有半截是金色,另外半截还是白色,金色的半页上面有字写道:“噬血珠,来历不明,魔教四宝之一,被大聪偶然所得,以佛门大法封印,需寻得红雨山水潭内的玄黑短棍,组成天下奇宝烧火棍。” 下边白色的半页纸上有个四四方方的窗口,里面画着一些线条,似乎是一片草地,中间站着一个小人,旁边躺着两个小人,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小人。 刘木感觉有些熟悉,再仔细看看,这不就是自己脚下这片地方的俯视图。 走了两步,咦,这站着的小人也动了两步,再踢一脚,站着的小人也踢了一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实时影像,仙玄时代的科技好发达。 窗口的一边有个箭头,刘木想想,莫非就是玄黑短棍的所在,看看方向,正是红雨门的地盘。 天上已经开始掉雨点,今晚还是得先到村子里住下,刘木背上老和尚,一手提着老和尚救下的少年,一手提着李大凡。 他终于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了,身上带着三个人,竟然还能健步如飞,不一会就回到了村子里。 李大凡和那孩子的爹娘正着急的出来寻找,见到刘木带着孩子回来,对他感激涕零。 刘木好吃好喝好住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精神百倍,背上大聪老和尚往红雨门走去。 刚出村口,空中飞过来几个人,看穿着就是红雨门的,刘木连忙大喊大叫,终于把他们喊了下来。 为首的红雨门弟子高大魁梧,名字叫做唐小二,正好见过大聪老和尚。刘木详细说了经过,u看书 .uukanshu 隐去了自己的事,只说是路过碰巧看到。 听说大聪和尚竟然在红雨门境内被人重伤,唐小二大吃一惊。 大聪可是地声寺四大神僧之一,能重伤他的可不是普通人物。难道是强敌潜入了红雨门中,唐小二忧心忡忡,连忙告辞,带着老和尚赶回山门。 他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刘木,这人年纪轻轻,既不会玄功,又不会仙法,靠两条腿走路的,能有啥本事。 刘木还不知道自己正被鄙视,他坚定的迈开双腿,手捧因果簿,朝着导航箭头所指的方向前进。 走了一日,来到一个小水潭边,这水潭古怪,三丈之内寸草不升,水潭中央有一堆乱石,乱石之上插着一根黑色短棍。 刘木挽起裤腿蹚水过去,两手抓住短棍,往外一拔,那短棍竟然纹丝不动。 呦呵,这难道是石中剑?刘木扎好马步,两手抓紧,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拔那短棍。 第185章 阴阳龙玄丹 过了一会,刘木喘着粗气放弃了,看来自己没这命啊。 他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那乌黑短棍,突然想到个主意。 刘木掏出因果簿,翻到第三页,朝着那短棍按去,短棍好像感觉到危险,猛地一声呼啸,破开乱石往空中急射而出,因果簿的金页上散发出淡淡光芒,瞬间罩住短棍,慢慢拉着它进到了书页里。 因果簿缓缓合住,落到刘木手里,翻开第三页,果然已经变成金色,上面画着一根通体玄青的棍子,棍端有颗圆球,棍子和圆球上隐隐有着血丝一样的脉络。写着字:“烧火棍,使用时黑气弥漫,可吸人精血,能克阴灵鬼怪。” 合扬城人口数百万,秦王秦得羽的府邸便在城内,王府占地极广,大门敞开,门前立着两个彪形大汉,最骇人的是大汉身边分别卧着一只凶猛老虎。 府邸之外,当地的富豪、贵族、平民都自觉绕着走开,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人是个古灵精怪的年轻人,举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了块破布,布上写着:“专治疑难杂症”。 年轻人正是刚出山里走出来的刘木。 他在红雨山里得了宝物,赶紧偷偷离开,来到合扬城,到了城里才发现一个问题,他没钱了。 他在城里四处打听,没有找到合适的寺庙,不过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 本城最有权势的东王秦得羽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一文一武都有出息,只有三儿子秦小毛,他丹田十分怪异,无法积蓄内力。 刘木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和没钱的主要原因,决定去王府门口看看。 既然有病人,自然不能用“断因果,帮转运”的口号,因此刘木挂起了“专治疑难杂症”的牌子。 到了王府门口,没往门里闯,先在门口走了一圈,果然怀里的因果簿动了。 刘木现在对这因果簿也有些心得,只要是他心里想的和周围的某个因果产生关系,就能在因果簿上显现。 他翻开第四页,上面出现了一些字迹:“秦家第三子秦小毛,丹田天生残缺。阴阳龙玄丹,可使人破而后立,可医治丹田天生不全者。药丸可炼制阴阳龙玄丹,所需材料取自龙隐黄泉图。” 刘木心里一喜,有门,既然有办法救治,那就好办了。 他大步朝王府大门走去,还没到门前,守门的武士大喝一声“止步。”两头老虎也爬起来,对着刘木虎视眈眈。 刘木赶紧停住,不过他不是原来的菜鸟了,现在的武力对付两人两虎不成问题。 刘木晃晃手里的竹竿,说道:“听闻你家三殿下身有顽疾,特来救治。” 武士面色冷淡,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家三殿下好的很,赶紧滚开,不然把你当奸细抓起来。”两只老虎似乎能听懂人言,张开大嘴缓缓逼近。 啊,不应该啊,刘木一头雾水,满城都是传闻,怎么这府里的守卫还不知道。 他眼珠一转,莫非是招摇撞骗的太多,这守卫不相信自己,想想很有可能。 刘木早有预计,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因果簿,翻开第二页,朝着老虎晃了一晃。 第二页正是那龙隐黄泉图,金色的书页上一片黑暗,龙虽隐而不出,威压却透纸而出,两只老虎惊得直往后退。 门口武士知道遇到仙人,连忙抱拳道:“请问何方仙长,待我们进府通传。” “本仙刘木,今日云游到此,听闻贵府三殿下天生缺陷,特来此救治,速去禀报。”刘木装模做样的摆摆手。 武士听了心中一喜,他是秦家亲卫,自然知道三殿下的丹田问题,王爷多年来一直寻找解决办法,如今来了仙人说能救治,如何不是喜事。 不多时,门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冷峻青年大步走了出来,脸上隐隐透着期待的神色,进去禀报的武士紧紧跟在身后。 到了门外,只见一个年轻的道士站在门口,道袍灰尘扑扑,有的地方还有破洞,一头螺旋卷的头发束在身后显得很是怪异,这道士手里举着个白布,上面写着:“专治疑难杂症”。 这青年是秦家大殿下,名叫秦岚,虽然外表冷峻,却是对自己的三弟甚是疼爱,听到有人能治这怪病,急忙出来迎接。 秦岚虽见刘木装束寒酸,却不敢小视,刚才守门武士禀报,这道士随手镇压了王府的看门老虎,他便知对方必有真本事。 秦王府老虎可不是凡物,其名为烈虎,全身赤红,最善虎吼,可降敌人士气。 秦岚上前抱拳道:“敝人是秦王长子秦岚,不知张仙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入府一叙。” 刘木甩甩衣袖,也不言语,大步往王府里行去,路上思量,等有了钱,得置办一身行头,手里拿个拂尘啥的,作为神仙这卖相不好可不行。 秦岚把刘木请到前厅,秦王一直在忙些隐秘事,府内小事都由秦岚做主。 秦岚命人奉了茶水,uu看书 ukansu 待刘木饮了一口,方才问道:“刚才听卫士禀报,仙长有办法救治我三弟,不知可是真的?” 刘木点头道:“不错,我有一味丹方,名为阴阳龙玄丹,可使人破而后立,令弟丹田残破,这丹药正可医治令弟。只是这丹药炼制困难,却是不能轻授。我派讲究因果循环,得失相抵,不知道大殿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岚心道,说这么夸张干嘛,不就是要钱吗,他沉吟半晌,问道:“不知仙人所需何物?” “因果得失存乎一心,不论何物相抵均由贵府做主。”自从上次忽悠苏余成功,刘木发现还是让这些土豪自愿给比较好,总是会超出预计,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要什么好。 秦岚暗中思量一下,试探着问道:“舍弟现在正在云雾山庄,那山庄在东风山山腰处,风景秀丽,还有天然的温泉,正适合仙人炼丹。若是舍弟能丹田尽复,这云雾山庄便送给仙人作为炼丹之处,不知可否?” “善。”刘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乐开了花,这王府果然大方,随手送出就是一个山庄,可比那苏家的小楼强了不知道多少。 第186章 药丸的要求 事不宜迟,秦岚当即点了几百兵士,亲自带队护着刘木去了云雾山庄。 到了山庄,秦岚领着秦小毛前来拜见,秦小毛年方八岁,一双睿智的眼睛充满期望的看着刘木。 刘木上下大量一番,点点头道:“好伶俐的小孩。” 秦小毛天真的看着刘木,问道:“你是仙人吗?” “当然。”刘木做出仙风道骨的模样:“我不只是仙人,还有仙丹可以让你丹田恢复,和别人一样凝聚内力,修炼玄功。” “真的吗?”秦小毛全身一颤,眼含泪光,这几年他一直背负着强大的心里压力,作为秦王的孩子竟然是个修炼的废物,怎能不让人难以叹息。 看到秦小毛的眼神,刘木也是心里发酸,他知道对方必是焦急,当即说道:“我这就开始炼丹,还请给我寻一处空旷庭院,周围五十米不要有人打扰。” 秦小毛二话不说,直接让出了自己的庭院,众人都退了出去,远远的围住庭院,秦小毛和秦岚站在远处眺望。 秦小毛拉着秦岚的手问道:“哥哥,仙人真的能治好我的病,让我和你一样能够修炼吗?” “一定能的,这仙人很厉害。”秦岚抚摸的秦小毛的头,坚定的说道。 庭院里,刘木拿出因果簿,正要召唤药丸老人,想到这老人每次出来都打生打死的,又有些迟疑,怎么说服他炼药呢? 往后翻翻,嗯?烧火棍,能克阴灵鬼怪?这药丸老人可不就是阴灵。 他有了主意,先召唤出烧火棍握在手里,这烧火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握在手里凉丝丝的,不轻不重,甚是趁手。 做好准备,滴了滴血在药丸的金页上,黑影一样的老人又飘了出来,这次老人没有乱扑,先仔细认清了刘木,才嗷的一声扑了上来。 然后又是嗷的一声,老人冒着青烟又回去了。 刘木举着烧火棍,嘿嘿冷笑道:“你个小老头,你倒是扑啊?” 他满满往前逼近,药丸匆忙后退,退了一会就被金页拉住,再也退不动了。 刘木拿着烧火棍在黑影身上轻轻触碰一下,嗷,药丸疼的怪叫一声:“你要干什么,你别再来了啊,要不我和你拼命。嗷~疼死我了。求求你,别再来了,你想要啥,我都给你。” 刘木奸计得逞,在药丸面前挥舞着烧火棍,说道:“我要你炼制阴阳龙玄丹。” 药丸眼珠一转,皱眉道:“阴阳龙玄丹,没听说过。” 刘木哼哼笑了两声,心里想着秦小毛,翻开因果簿,上面果然出现字迹:“秦家第三子秦小毛,丹田天生残缺。阴阳龙玄丹,可使人破而后立,可医治丹田天生不全者。药丸可炼制阴阳龙玄丹,所需材料取自龙隐黄泉图。” 刘木把因果簿给药丸看看,药丸无话可说,他眼珠又转了转,说道:“这阴阳龙玄丹需要用亚龙内丹,不过真龙之血也可。可是这龙血在你那龙隐黄泉图中,我可拿不到,得你自己去取。”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龙可不是好玩的,最好召唤出来,把这臭小子一口吞了。 刘木也犯了难,这龙血咋弄,难道召唤龙出来,让他给滴血?不知道那龙好说话不。 刘木想想,有事不决问因果簿吧,他默念龙血,翻开因果簿,上面果然出现一行字:“召唤一根龙指,可用烧火棍取血。” 呦,这烧火棍还能取血,看看说明,上面真有“可吸人精血”,只是连龙血也能吸取,还挺厉害的。 刘木默念召唤龙指,在龙隐黄泉图上滴了滴血,庭院里突然起了大风,呼呼作响,有强大的威压凭空而生。 药丸的黑影被压得半截钻到了地里,要不是金页拉着,说不定就没入地下了。 刘木毕竟是因果簿执掌人,一点不受影响,瞪大眼睛盯着金页,出来了,出来了,一根比人还高的锋利长刀从金页上冒出来,闪着寒光,风中一片树叶飞过来,经过刀刃,断为两截,无声无息的。 刘木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摸摸脖子,这是龙指甲吧,幸亏只召唤了一根指头,要是真出来,不是要了我的小命,这可比药丸恐怖多了。 长刀慢慢的升起来,下面是带着鳞片的龙指,鳞片层层叠叠的,没有缝隙。 龙指都伸出来,足有十米高,好像是从一个空间孔洞里伸出来的一样。 龙指一会弯曲,一会左右晃晃,估计这龙也是有点纳闷,一根手指不知道去了哪里。 刘木偷偷溜到指背的地方,咬咬牙,用烧火棍使劲往鳞片上捅去。 当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响声,烧火棍背鳞片挡住了。 刘木长着大嘴,说好的可以取血呢? 正在这时,龙指的鳞片下有一团血渗了出来,缓缓的聚集到烧火棍的顶端。 咦,不能破甲也可以取血啊。 龙指似乎受了痛,剧烈的晃动起来,隐隐听到金页里发出愤怒的吼声。 刘木心胸宽广,这点小恐吓算得了什么。 他举着烧火棍上面蘸着一个拳头大的血球,转头问药丸:“咋样,够不,不够我再弄点,没想到放血这事还挺有意思。” 药丸吃了一惊,看书 .ukash这小子有点变态啊,自己以后还是别招惹他。 他点点头,弄起一团白色火焰出来炼丹,他是炼丹的大师,手里这白色火焰在仙玄大陆那是出了名的。 不知道炼了多久,两道龙影从药丸手中的白色火焰中飞出,在空中交缠,等到龙影消失,药丸手里多出一枚金黄色的丹药。 药丸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水,喘了口并不存在的气息,说道:“幸不辱命,终于炼成了。” 刘木连忙伸手去拿,药丸却把丹药攥在手里,缩了回去。 “且慢,我有个条件,哎,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要不然我拼着老命不要,也毁了这丹药。” 嗯?刘木举起烧火棍停住脚步。 “你有啥要求,说来听听。”刘木有些无奈,外面还围着好多秦王府士兵,若是拿不出丹药,恐怕有些麻烦。 第187章 丹成 “我只有一个要求,每次我出手你得分给我一年的寿命。”药丸竖起一根手指。 “想要我的命,你做梦!”刘木怒火中烧。 “你都已经五百多年寿命了,分我一年咋得了。” 啊,刘木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有这么多寿命了,反馈很丰厚啊。 他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以后说不定用到这老头地方很多。 药丸心里暗自得意,这小子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多值钱,他可是和因果簿绑在一起的,他的命就是因果,就是这仙玄大陆的命运。 只需要十次出手,得这刘木十年寿命,就可重塑肉身了。 药丸心里火热,他一生凄苦,幼年丧父,又被人陷害逐出族群,最后还被徒弟背叛,尸骨无存,如今终于重生有望,如何能不心喜。 药丸把阴阳龙玄丹放到刘木手里,因果达成,刘木额头飘落一缕卷发,药丸的身形则明显凝实多了。 刘木也不在乎,头上的卷发太多了,少一点没啥了不起。 药丸想起一事,连忙提醒刘木,这阴阳龙玄丹讲求的是破而后立,必须把人打个半死,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刘木听了这话也不言语,把药丸、烧火棍和竖了半天的龙指都收了回去,龙指早就不动弹了,估计已经麻木。 他整整衣服缓缓往外面行去,心中思量,这丹药要发挥效果,需要先把秦小毛打个半死?这事也太不靠谱了,不说秦家让不让打,万一失手打死了,那不是万事皆休。 刘木心中一动,咱有因果簿,想改还不容易,他默念阴阳玄龙丹,翻开因果簿,里面出现三行字迹:“阴阳龙玄丹,七品丹药,破而后立。” 刘木思索片刻,在第三行前加了个“皮”字,皮破而后立,这下简单多了。 到了外面,秦岚和秦小毛等着心焦,远远的只见刘木从山上而来,大袖飘飘,左手高举一枚金黄色丹药,那丹药隐隐放出金光。 两人连忙迎了上去,秦小毛激动的不能自已,秦岚也是张了几次嘴,问不出口,生怕梦想破灭。 刘木递过丹药,跟秦小毛微笑说道:“服下它。” 秦小毛颤抖着接过金黄色的丹药,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仿佛捧着的是他的第二次生命。 手掌中的丹药金光流转,两条细小的金色神龙在丹内盘旋,隐隐透出龙吟声。 他深吸一口气,把丹药放入嘴里,金丹入口,便化为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灌了辖区,秦小毛能感觉到澎湃的热流仿佛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进体内。 他心中激动不已,等待着药力的冲击,不料那汹涌澎湃的药力到了体内如同落入了沙漠,缓缓渗入,最后完全消失,再也没有一丝反应。 这是失败了?我还是那个没用的废物,秦小毛咬紧嘴唇,眼泪眼看就要流出来。 秦岚也看出不对,连忙问道:“小毛,怎么样,你有什么感觉?仙人,这是怎么回事?” 秦小毛眼光黯淡,摇摇头,耳边传来哈哈的大笑声。 秦小毛愤怒的看向给他希望却又夺走的仙人。 刘木笑道:“莫急,莫急,还需要一点小伤。” 他拉起秦小毛的手指,掏出匕首在细嫩的手指上刺了一下,皮破血流。 秦小毛体内药力再次奔涌起来,这次的汹涌澎湃再没有停止,一波又一波的不断冲刷着秦小毛的丹田,秦小毛受不住这强大药力,仰天便倒,秦岚连忙扶住。 刘木怀中因果簿跳动,打开来看,上面写着:“秦小毛服用阴阳龙玄丹,将于十日后苏醒,丹田尽复。” 秦岚不知弟弟情况,朝刘木看过来,问道:“仙长,我弟弟这是如何了?”。 刘木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道:“无妨,找个安静处安排他住下,十日后必会苏醒,到时自然知晓。” 秦岚连忙谢过,抱着秦小毛去了别的院里,却把最大的中心庭院留给了刘木。 刘木知道这十日他是别想出去了,反正闲来无事,正好休整一番。 因果簿又动,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因果修改成功,获得功德反馈。”得了,头上的卷毛又多了不少。 字迹缓缓退去,又浮现出字来:“秦小毛因果改变,三日后夜里,西苑温泉旁,获取流星泪。” 三日后的夜里,天空中凭空出现一道明亮的流星,发出尖锐和呼啸声,从极高的高空中落了下来,飞到半空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木站在温泉边上,等了良久,没什么动静,他心中纳闷,难道错过了? 他突然感到地上一阵反光,低头看去,地上有个一个水晶一样的东西,拿起来,是一个红色晶体,好像吊坠一样。 刘木手中一轻,水晶消失不见了,怀里因果簿轻动,他掏出来看,上面出现字迹:“天外晶体进入刘木体内,给他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将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刘木一脑门子黑线,都到了玄幻修仙大陆了,成为武林高手有什么用。 刘木突然感到体内热浪奔涌,uu看书wwukanshucm 昏倒在地,再醒来的时候似乎在梦中一样。 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将给刘木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撞了一个老大爷。 天可怜见,真不是他撞的,事实上是老大爷撞了他。 当时,刘木正在校园后边僻静的小路上,偷窥河边一对情侣的亲密行为。 正看得的高兴,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老大爷,逛的一声撞到刘木的身上,把他撞了个跟头。 老大爷爬在刘木边上,满是褶子脸就在一尺外,他哆哆嗦嗦的用左手死死的抓住刘木的衣服:“是你,是你,就是你。”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他伸出右手,把一个笔记本塞到刘木手里,坚定的说道:“接受它,否则我就讹你一百万。” 刘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三学生,家境普通,上着普通的大学,他矮,他黑,他丑,他也不够聪明,但是他有爱心啊,所以他接受了老大爷的馈赠,一个笔记本。 第188章 光怪陆离的梦境 看着老大爷逃命似得疾跑而去,刘木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打开手中的笔记本,扉页上写了一行字:“上古奇物因果簿:写下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它。” 刘木半信半疑,还有这样的好事,他摸摸口袋,正好带着笔,掏出来,翻开下一页,是空白的页面。 刘木想想,自己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太够,先弄点钱花花,他在页面上写道:“捡到一千块钱。” 写完以后,刘木很期待,低着头四处乱瞅,翻了五次地上的塑料袋,三次路边垃圾桶,然而什么也没有。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咣,刘木的胳膊被狠狠撞了一下,摔在路边。 一辆敞篷跑车停在路上,开车的是个带着墨镜的小哥,酷酷的表情、不羁的寸头、旁边的网红脸美女,无不彰显着他富二代的身份。 刘木活动活动胳膊,还好,没伤到,他坐在地上,正要开骂。 哗,一片红色的纸片从空中撒了下来,掉了一地。 刘木愣住了,这,这,这好像是人民币。 跑车一溜烟的走了,刘木没心情追他,地上都是钱啊,一张、两张、三张…捡起来一数,正好十张,一千块。 咦,愿望实现了,刘木欣喜的打开因果簿,上面的字变了:“被有钱的车主撞倒,捡到一千块钱。” 反正没受伤,还赚了钱,刘木很开心,这可是个宝贝啊。 他小心的把因果簿揣到怀里,赶紧往宿舍跑去。 宿舍里,老大包正和他的女友金香玉正在卿卿我我,刘木闯进来,两人赶紧分开,金香玉脸红红的,包正抱怨道:“你小子不是去溜达了吗,这么早回来干嘛。” 刘木白了他一眼,腆着脸跟金香玉问道:“嫂子,上次说要给我介绍你们宿舍的女孩,怎么后来没信了。” 金香玉看看刘木,犹豫了一会,说:“我帮你问了,不过人家想找个帅的。” 刘木摸摸脸,哎,自己这长相,算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包正看看刘木情绪不高,连忙拉拉金香玉:“哎呦,时间不早,该出发了。小毛,跟我们去看电影不。” “算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刘木躺到床上,懒洋洋的说道。 包正和金香玉离开了,刘木赶紧坐起来,偷偷把门插住,回到桌前,把因果簿平整的放好,翻开,在上面工整的写了两个大字:“变帅。” 字迹在页面上闪烁了两下,缓缓消失。 刘木拿出手机屏幕,打开自拍摄像头,嗯?什么变化也没有啊? “咣咣咣”外面传来一阵砸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喊:“臭小子,你给我出来,敢抢我女朋友。” 刘木莫名其妙,我这样的还能抢人女朋友,难道有人暗恋我? 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正好拍在刘木的脸上,他眼前一黑晕倒了。 刘木再醒来的时候,似乎是在医院里,朦朦胧胧的似乎听到一个人正在和医生说话:“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还年轻不能坐牢,花多少钱都行。” “真的吗,多少钱都行?你看我这里有个套餐,保证他醒来以后不会找你麻烦。”医生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刘木出院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这是学校旁边的一家整容医院,出院以后他就梦醒了。 刘木睡的很舒服,今天没有窗外广场舞的乐曲,也没有隔壁情侣早起运动的声音,真是一个完美的早晨,除了地上有点隔得慌。 刘木闭着眼睛回想,自己怎么会睡在地板上呢,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他有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躺上去软软的,让人不想起来。 “我的床在哪?”他还是不想睁眼,伸手去摸,希望能摸到床边,然后闭着眼睛爬上去,继续今天完美的睡眠。 没有摸到木质的床脚,没有摸到垂下的被单,他只摸到了一块石头。 一块石头?他把石头拿起来,闭着眼睛,两只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把石头摸了个遍,屋子里怎么会有块石头呢。 他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等到两眼焦距对齐的时候,他终于确认了,手里真的是一块石头,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也不规则,只是各面都非常平,一点尘土都没有,似乎还散发着不寻常的光芒。 他有些纳闷,怎么会有块石头在家里,随手丢掉,转动眼睛,四处看去,天还黑着,上面都是星星。 都是星星?我家的屋顶呢。 他终于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哪啊,天哪,这是哪啊。 眼前是一块四四方方,平平的、黑黑的地面,看起来和他家六十平米的房子差不多大。 尽头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白色光罩,像个倒扣的巨碗,罩住了整块土地,看看高度,差不多有五米。 周围没有灯,整个空间的光好像都是从光罩上发出的。 刘木闭上眼睛,默默的念叨:“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说着,缓缓歪倒,又躺下去。 “啊!隔死我了”他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地面上,刚刚丢掉的那块石头躺在那里,好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他揉揉后背,扭过头,气愤的踢了石头一脚。“嘶…”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石头滚了几圈,当的撞到一个柜子上。 刘木金鸡独立,uu看书 w.uansh 揉了揉粗糙的大脚,还好,皮厚,没破。 他抬头看去,挡住石头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大概一米高,一米长,一米宽,柜子上面有个大大的按钮。 那按钮足有人头那么大,看上去就想按一下。 于是刘木真的走过去,按了一下,没按动,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两手放在按钮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上去,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刘木围着柜子转了好几圈,除了这个按钮,什么也没有。 他沿着白色光芒的边界走了一圈,还试探着戳了戳那光芒,是带电的,从他高高耸立的毛发可以看出来,电力很强。 为什么是毛发,而不是头发呢? 因为他喜欢裸睡,所以你懂的,他现在身无寸缕,挨了电自然是全身毛发耸立,别问都哪些毛,那个不好细说的。 第189章 奇怪的柜子 在平地上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石头和一个柜子,石头没啥可说的,柜子还打不开。 刘木有点累了,他往柜子上坐去,一屁股坐到了按钮上,似乎有滴的一声轻响。 刘木竖起耳朵细听,屁股上突然一阵刺痛,疼的他嗷一声跳起来。 回头看去,似乎有个针尖正缩回柜子里。 过了一会,“裤裤衩衩”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柜子好像变形金刚一样打开了,四壁往地面缩去,里面升起一个蓝色的圆盘,看样子直径得有一米,正好是柜子的大小。 柜子的外壳缩入地面,地面好像流水一样又恢复了平整,没留下一丝缝隙。 刘木趴下,摸了摸,抠了抠,地面非常结实,半点尘土也没有。 刘木好奇的碰了碰圆盘,他的胖手轻松的穿过了蓝色的盘面。 这圆盘不是实体,仔细看过去,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光流,缓缓围着中心旋转,它悬浮在空中,离地有一米高,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刘木钻到圆盘下面,爬了一圈,以为会发现一些透明的支撑物,结果什么也没有,这圆盘真的是悬浮的,好高科技的感觉。 咦,圆盘照出来一些字,映在下面地上,刘木看过去,那字写着:每一块石头都不要浪费,否则你会后悔的。 字迹一会就消失了,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每一块石头?刘木心想,我只有一块石头好不好。 他拿起石头,心里寻思:“不要浪费?这石头能干嘛?” 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自从醒来一直没饭吃,还被电了一次,扎了一下,连衣服都没的穿,他感觉自己好惨,饥寒交迫,受尽酷刑。 没有吃的怎么办,难道要饿死? 他捏着手中的石头,现在只能试试把石头放进圆盘里试试了,除了这俩东西,现在啥也没有。 他紧握住石头,伸到圆盘里,圆盘变成了红色,刘木感觉很温暖,他松开手,石头穿过红色的圆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刘木呆了,捡起石头看了看,还是那个石头,他咬了一口,咯牙。 他不信邪,又抓着石头伸到圆盘里,石头又掉下来,他赌气再试,再试,每一次掉下来的都还是石头。 他要死了,要饿死了,拿着一块石头饿死了。他饿的发慌,抡起胳膊,拿石头往圆盘扔去,砸死你个死玩意。 石头冲进圆盘里,圆盘的颜色没变,还是蓝色的,下面没东西掉出来,这下连石头也没了。 刘木正在发呆,圆盘里的光流旋转的快了起来,突然一个东西从圆盘飞出,啪的砸在他的脸上,东西软软的,低头看去,是一块超大的,他最爱吃的白色土司面包。 他正在欣喜,圆盘又飞出一个东西,当的砸在他脸上,砸的他眼冒金星,缓缓倒了下去,心里最后想到,怎么会有这么硬的面包。 刘木悠然醒转,先去看两手里的面包,万岁,还在,他赶紧咬一口,柔柔的,软软的,好像女孩的那啥。哦,想歪了,反正很好吃。 他连着啃了好几口,有点噎的慌,他突然想起来,后面还有硬的东西来着,在地上四处看看,咦,有个大瓶的矿泉水,太好了。 吃了面包,喝了半瓶水,刘木感觉很舒服,他打了个饱嗝。 突然他感觉前面好像有点不一样,仔细看去,蓝色的圆盘上面悬浮着根一米长的短棍,黑黝黝的,好像夜空的颜色。 他抱着半瓶矿泉水,挡在脸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他慢慢伸出手,抓住短棍,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也没发生,蓝色圆盘还是安静的悬浮在空中。 刘木看着手里的黑棍子,一头是空的,一头是封死的,咦,上面好像有字。 他念出了声:“藏在这钓竿里的是一个经常被抛弃的灵魂。他的座右铭是:别甩我。” 刘木心想:“原来是要甩的啊,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他朝着空处,大喊一声:“我甩。”用力把钓竿一挥。 “啊~~”钓竿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销魂的叫声,惊得刘木脱了手,那钓竿在空中翻了几圈,落到地上,努力的往白色边界外头滚去,可惜啊,离得太远了,没有掉出去。 刘木惊魂未定,这玩意是个活的? 他上前用脚踢了两下,钓竿在地上动了动,声响也没有。 他拿起钓竿,轻轻甩了一下,似乎有个很小的男人声音啊了一下,他又加了点力,声音大了点,好像很有意思啊。 他来回甩着,力道越来越大,叫声也越来越大,终于有一次,钓竿发出了一个高亢而舒爽的叫声,仿佛久旱逢甘雨,仿佛洞房花烛夜,有道黑色光芒从空的一头射出,穿过白色光壁,一直延伸出去十几米,似乎有东西啪的吸到黑色光芒上,收了回来。 光芒从空的一端回到钓竿里,啪嗒,一个东西掉下来,在地上咕噜了几圈。 刘木弯腰捡起来,是颗小石子,真的很小,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刘木随手丢掉,又去研究钓竿。嗯?他想起来有句话来着,uu看书ww.uukanshu.om 说什么“每一块石头都不要浪费”。 他赶紧又去地上捡起石子,小心的拿到蓝色圆盘边上,他想了想,站的远了点,伸长胳膊把石子朝圆盘扔去。 圆盘很大,刘木多年练就的床上扔纸团入五米外废纸篓的技术又是高超(这句话好复杂…),石子准确的落入圆盘中心。 刘木等了片刻,果然又是一块超大的他最爱吃的白色土司面包飞出,朝他脸上砸来。 刘木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让柔软的面包落在脸上。 下一刻,他想起了什么,赶紧瞪大双眼,果然,圆盘里飞出了一大瓶矿泉水,在空中呼啸着朝他飞了过来。 刘木握紧双拳,双膝微弯,紧盯着水瓶的弧线轨迹,它来了,它来了。 刘木在水瓶离他的脸还有一米的时候,猛地动了,他朝左侧跳了两大步,又朝前做了两个前滚翻,然后完美的站了起来,两脚并拢,一点也没有摇晃。 第190章 钓竿的叫声 “啪”一声脆响砸在他的脸上,他又晕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刘木又多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除了脸上有点疼,别的倒没什么损失,只是有点憋屈。 刚刚吃饱喝足,还不饿,他把面包和两个水瓶堆在一起,又去研究那根钓竿。 刘木甩了一下,钓竿啊一声,这声音太销魂,听多了有点想吐。 他想了想,省去了力道渐增的过程,直接握紧棍端,用尽吃奶的力气,甩了出去。 钓竿啊的大声喊了一下,听声音似乎不太高兴,毕竟是省了前戏,可以理解。 棍端黑光又出现了,这次延伸出去有二十多米,停留了几秒,又收了回来。 黑光进了钓竿,刘木停了一会,感觉缺点啥,他闭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朝钓竿空洞里看去,黑黑的啥也看不到。 他把空洞朝下,在地面上磕了两下,还是啥也没有。 刘木心道:“这次怎么没有石子了?” 他想了想,跑到边界上,离着光罩有半米的距离,仔细盯着外面,眼睛一眨不眨。 外面除了遥远的星星,其它什么也没有,黑洞洞的,就在他眼睛酸痛,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似乎远处有东西闪了一下。 他赶紧看过去,那片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快速接近,不时的闪出一点微弱的光。 刘木想起什么,赶紧抓紧钓竿,退后两步,朝着那东西过来的方向蓄势待发。 近了,近了,那东西反映着光罩的光芒,看形状是块石头,个头还不小。 刘木紧张的腿直抖,他默默计算着那东西的轨迹,离着不近,也不知道钓竿发出的光能不能够到。 刘木开始甩起钓竿,力道从小到大,希望前戏能够增加一些距离。 光罩内,发出一阵啊啊啊的叫声,刘木忍住想吐的感觉,一边加力,一边估算距离,终于到了最近的时刻,他奋力一甩,黑光射出,这次足有三十米,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刘木懊恼的拍了一下黑棍,这个垃圾玩意。 黑棍受此一拍,啊的尖叫一声,似乎颤抖了一下,黑光又多出两米,正好碰到了那东西,慢悠悠的收了回来。 刘木先是很高兴,后面想想又黑了脸,这钓竿真变态。 黑光收回来,带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头,有脚掌那么大。 刘木意气风发的踩着石头摆了个pose,可惜没有手机,不能自拍。 他决定先留着石头,吃的和水暂时够了,多了说不定会坏,石头多容易保存啊。 他又盯了会外面的空间,石头还是挺多的,几乎每隔上半个小时都能看到有东西飞过,不过距离近的不多,看了两三个小时也没再碰到出棍的机会。 刘木想道:“小石头能够飞来飞去,他脚底下的大石头能不能动?” 他四处看看,也就那个圆盘还能探索一下了。 刘木走过去,围着圆盘寻思,刚才好像手拿着石头碰到圆盘,圆盘会变成红色。 他伸手过去试试,圆盘蓝汪汪的,没变,难道要拿上石头才行? 他回去拿来新得的石头,石头有点大,需要两手抓着。 刘木双手握着石头两边,放到圆盘里,圆盘变成了红色,别的好像没什么变化。 刘木左右挪动着手里的石头,什么变化也没有。往中心挪挪,咦,好像红色更深了。 刘木捧着石头,试探的迈步进入了圆盘,圆盘上只看到自己身体的上半截,仿佛一个半身人被放到盘子上,要成为怪兽的午餐。 他慌忙腾出一只手去下面摸了摸,幸好,关键的东西还在。 刘木走进去,把石头放到圆盘中心。 石头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圆盘忽然动了,缓缓的开始倾斜,地面也跟着动了,随着圆盘开始倾斜。 圆盘越来越倾斜,刘木双脚快要站立不住,慌忙跑出圆盘,往高处跑去,他吓得心里大喊:”这是咋的了?我干啥了?” 圆盘和地面缓缓的又恢复了水平,刘木站在边上,喘着粗气,这玩意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要翻啊。 他躺倒在地,今天太累了,四周全是夜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放松一下,休息休息吧,不一会,鼾声大作。 夜空寂寥,光罩发出淡淡的白光,照着地上和黑棍和蓝色的光盘。 刘木醒来的时候,先去四周乱摸,没有柔软的床铺,身下是硬地面,旁边是石头和钓竿。 好吧,接受现实吧,看来不是睡一觉就能回归原来幸福的宅男生涯了。 他认命的睁开双眼,吃点面包喝点水,先填饱肚子。 吃完饭,先盯了会光罩外面,靠近路过的石头还是没有,刘木决定还是再去研究一下那光盘。 这次他拿着石头先在旁边研究了一下。手里的石头是片状的,好像一个手机,或者象一个psp。 刘木有了个想法,他两手握着石片,水平放置,再一次朝圆盘中心走过去,非常好,一切正常,光盘变成耀眼的红色,也没有倾斜,光流旋转着,好像流进了石头里。 刘木试探着微微倾斜石片,果然光盘跟着倾斜,角度都一样,地面也是跟着微微倾斜。 他朝着各个方向都试了一遍,控制起来很方便,u看书 .uukanhu.o 就是有点延迟,还带些惯性。 可是还是不能移动啊,光是四处歪斜有什么用? 刘木正想的时候,光盘突然变成了绿色,似乎时间或是什么东西达到了某个阀值。 他感觉手里的石片受到四周的拉力,低头看去,那些旋转的光流已经变成了一圈圈密密的光环。 刘木松开手,石片悬浮在光盘中心,一动不动。 他推了下石片,石片往前动了一点,光盘出现一条直直的光线,朝着刘木推的方向。 地面忽然晃动起来,缓缓朝着前面悠了一下,把刘木吓得赶紧趴在地上,这又出啥事了。 晃动很快停了,刘木小心的爬起来,石片又回到光盘中心,那条直直的光线也不见了。 刘木想了半天,两手抓住石片,往前推了一点,直线又出现了,朝着推动的方向,地面也缓缓动起来。 第191章 宇宙飙车 刘木松开手,石片又回到中心,好像有拉力在拉着它,地面也停了下来。 刘木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这石片可不就是方向盘。 他抓起石片,前推,地面前进;后拉,地面后退;往左,地面往左行;往右,地面往右行。 他看到前面原处似乎有石头飞来,离得很远,他把石片朝着对方的轨迹方向推去,脚下地面缓缓前行。 这速度太慢了,他继续往前推,石片离中心越远,阻力越大,速度倒是快起来了。 他努力的推着,推到圆盘半径的一半,终于退不动了。 地面飞速的前进,刘木兴奋的大叫,眼看着,就要越过飞来的石头,可是他不想停,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对于连驾照都没有的他来说,是从来没有的体验。 他在无尽的夜空里一直飞去,一会往左飞,一会往右飞,一会画个大圈。 他肆意驰骋,仿佛整个宇宙都是他的后花园。 终于他玩的有点累了,前面远远的正好飞来一个大块的东西。 他把石片收回中心,速度减少的很慢,眼看就要错过了。 他看到原处地上的钓竿,赶紧跑过去,甩起来,空中又传来久违的呻吟声:“啊~~啊?啊…呕” 钓竿前头的黑光顺利的够到了飞来的东西,看起来还挺顺利的,只是这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怎么最后有种呕吐的感觉,刘木心里很纳闷。 黑光有些不情愿的收回来,那东西越来越近,真是不小,足有人头那么大。 黑光勾着那东西,进了光罩,立刻松了勾,快速的收回了钓竿里。 那东西落在光罩边上,翻滚了两下,差点又掉出去。 刘木赶紧跑过去,捡起来一看,咦,这东西是一个长筒形皮质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鞋子,只是这尺寸和形状有些奇怪,大象的脚才能用吧。 刘木探头往圆筒里面看去,“呕”,好大的气味。 他慌忙把这鞋状物丢了出去,幸亏理智还在,没有扔到光罩外面。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感觉还是有点味道,他把那东西推到光罩边上,远远的躲到地面的另一边,终于舒服了些。 兴奋过后是疲惫,他躺到地上,怀念着自己柔软的床铺,进入梦乡。 刘木是被一阵红绿相间的亮光闪醒的,他睁开眼,整个光罩不断转换着刺目的红光和绿光。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蒙蒙的坐起来,四处看去。 四周没什么动静,只是圆盘也在闪光,一会红一会绿的。 他站起来,走过去。 圆盘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斑点。 刘木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一颗好大的星星正在那边,好像还越来越大。 他揉揉眼睛,真的是越来越大,那星星是朝他来的,刘木感觉很兴奋,难道要碰到其它人类了。 他等不及,去圆盘那推动石片,往星星的地方迎过去。 慢慢的靠近了,那星星四周不断爆发出点点耀眼的红光,刘木的光罩上闪光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他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那颗星星越发的近了,已经能看到轮廓,那是一座倒立的大山。 顶部是和自己脚下一样的平面,下面越来越窄,直到尖端,顶部平面也有光罩,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刘木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脚下应该也是这种倒立的山,只是比起来很小罢了。 那星星好巨大,远远的缓慢的飞过来,有探照灯一样的光从光罩上发出,盯在一颗和刘木脚下差不多大的小山上,只是那小山没有光罩。 一条长长的红色光线,好像鞭子一样,从星星上飞出来,钻到小山里。 突然,小山爆出一道红光,碎成十几块,那红线弯弯转转,把碎块都勾到身上,慢慢的往光罩里收去。 刘木看着这一幕,感到身上有点冷,他悄悄的操纵石片,改变方向,往后退去,轻轻的慢慢的,好像在从一只怪兽的嘴边经过。 看看离得远了,他松了口气,加快速度往更深处逃去,忽然一道巨大的红光从星星上发出来,那速度是如此的快,刘木还来不及反应,红光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红光盘旋一圈,仿佛蛇一样,缠住光罩下面的山体,刘木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呻吟,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粉碎,四周的边界发出巨大的声响,大块大块的地面在脱落,。 突然地上的那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鞋子跳了起来,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朝着红光撞了过去,刘木被闪的睁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外面的光散了,刘木睁眼看去,红光正在离开,上面挂着好多的碎石,那些曾经都是刘木踩过的。 刘木环顾四周,地面只剩下十几平米了,边界坑坑洼洼的,很是凄惨,他突然发觉圆盘也变小了,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大小。那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黑棍也还在。 刘木不敢久留,赶紧操纵石片,迅速远去,地面小了,操纵起来倒是更加灵活。 走了不知道多远,刘木终于停了下来,他抱着鞋子,感激涕零,要不是这东西,他就要完蛋了。 抱了一下,uu看书 ww.uanshu 他赶紧又丢开,实在是味道太大,有点受不了。 他试探着把左脚伸进鞋子里,有点大,都快到大腿根了。 咦,刘木惊讶的发现鞋子在慢慢缩小,慢慢的缩小到只能盖住膝盖,又缩小到只能盖住脚踝,还在往下缩小。 最后变成了刘木左脚大脚趾上的一个小指套。 刘木费劲的弯下腰,凑近了看自己脚趾上的那个指套,它已经变得和肤色一样,只有薄薄的一层凸起证明它的存在,往下拉了拉,好像长在脚上一样,拿不下来。 刘木抬头看看四周,除了钓竿和圆盘什么也没有了。 他到土地边缘看看,有些碎石散落,那是地块碎裂时留下的,他心疼的收拢到一起,堆到圆盘旁边,然后捡出一块丢进圆盘,没有反应,石块又落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把石片拿出来,再丢,这次水和面包飞出来了。刘木认命的等着面包砸在脸上,接住,水砸在脸上,接住。 第192章 吉娃娃 他觉得这次好像砸的轻了点,果然,越是反抗,命运这家伙越兴奋。 啃着一成不变的白面包,喝着一成不变的矿泉水,刘木有点腻了,他看看小的可怜的地面,叹了口气,算了,活着就好。 吃饱喝足,他感觉很疲惫,今天太刺激了,需要早点休息。 转眼几天过去了,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刘木怎么计算的时间呢,他是按自己睡觉来计算的,睡一觉就是一天。 这几天他努力的钓了不少石头,基本上一天能有四五块,堆在圆盘旁边。 作为方向盘的那块石片已经被消耗的只剩一半了,刘木换了块大的,看来土土星的移动也是咬耗费能量的,能量的来源就是石头。 土土星,是的,就是刘木给自己脚下这块土地起的名字。他已经想好了座右铭:我的目标是星辰和宇宙。 刘木举着黑钓竿,朝着无尽的夜空大声喊道:“我来了。” 声音远远的传去,远处似乎有个亮点动了动,刘木现在很小心,他瞪大眼睛看过去,要是有疑似大星球过来就该跑路了。 亮点飞的很慢,看着很小。 刘木跑到圆盘里,做好准备,一旦闪起红绿光来就赶紧跑,他觉得闪光应该是有危险的报警信号。 光罩一直没有反应,那亮点更近了,似乎比土土星大不了多少。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他心里暗想。 刘木决定看看再说,他也想了解这宇宙,自己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他偷偷的趴到石头堆后面,身体有点胖,好像遮不住。 他把石头一块块的堆在自己脑袋顶上和四周,又挡住他的胖脸,只剩下两只小眼睛,透过缝隙,偷偷观看。 那星星越来越近了,对方似乎也很小心,慢慢的靠过来,上面闪着红绿的光。 刘木心想:“我这没闪光,对方闪了,是不是说明我的实力更强。” 他没敢动,命只有一条,万一猜错就不好了,看看再说。 星星越来越近,几乎靠到一起,刘木已经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圆盘,还有个小小的身影,真的很小,恐怕还不到膝盖高。 那身影好像看到土土星里没人,高兴的蹦跳起来,蹦的倒是挺高的,看来是个灵敏系的,刘木暗自盘算自己和对方的武力值。 那小小的身影,从背后抽出一根短短的钓竿,钓竿两头大中间细,好像个哑铃。 他发出一声尖叫,抡起钓竿朝着土土星甩了过来,刘木听着好像在喊“王”,这家伙真是嚣张啊。 钓竿甩出一道灰线,勉勉强强的勾到了土土星的边缘,灰线收紧,两个星球慢慢的靠近了。 那身影越来越清晰,身子瘦瘦的,矮矮的,脑袋和刘木的拳头一样大,还有两只三角耳朵,直愣愣的竖在头上,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布衣服。 刘木慢慢的张大嘴,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熟悉啊。 两个星球终于靠到一起,对面的红光也不闪了,光罩慢慢融合,在重叠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孔洞,往四周缩去,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光罩,把两块合在一起的星球边界罩在一起。 对面的光盘缓缓的飘过来,那小身影高兴的连蹦带跳的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王王王王王王”。 跑到跟前,突然刹住,眼看着一个巨大肥胖的身体,从石头堆里站起来,遮住了头顶的光,它绝望的叫道:“王王。” 刘木一把抓住它的后脖颈,拎起来,放到眼前。 “这是一只吉娃娃吧。”他自言自语道。 对面的圆盘已经过来了,碰到土土星的圆盘融了进去,圆盘一片混沌,地面上升起四块铁板,裤裤衩衩,一个铁盒子又出现了,还是那个巨大的按钮,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 刘木叹了口气,扭扭捏捏的走过去,转过身,把雪白的屁股对准按钮,咬咬牙,坐了上去。 “噗。” “嘶。” 刘木忍住疼痛,走到一边,扭头看到吉娃娃呆滞的眼神,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裤裤衩衩,柜子又打开了,新的圆盘出现,比刚才大了一些,虽然离最初的还差很多。 旁边有个声音道:“汪,你为什么用屁股放那上边。” 刘木瞪大眼睛,惊讶道:“你会说话?” “汪,当然,我可是着名的汪星人啊。” “汪星?” 吉娃娃看看已经合在一起的星球,大哭起来“汪~,汪~。”两只凸起的大眼睛流下泪来。 刘木把它放到地上,看它哭了一会,渐渐的只剩下啜泣声。 他问道:“我怎么能听懂你说的话了,开始好像只听到你汪汪的叫。” “你的圆盘吸收了我的圆盘,我们的语言就相通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着名的汪星人啊,虽然我离开汪星,独自出来闯荡没多久,可是我在出来前学到了很多知识。前一段我还攻占过一只老鼠的星球呢。” “老鼠?” “是啊,可惜他负隅顽抗,被我打到光罩外面,死了。” “光罩外面会死啊。” 吉娃娃很鄙视的说道:“外面是真空啊,你的物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刘木被一只狗给鄙视了,很气愤,掐着吉娃娃的脖子道:“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把你做成火锅。” 吉娃娃被掐得吐着舌头,uu看书 wwuukasu.co 艰难的说道:“汪,我投降,不要吃我。” 刘木把狗放到地上,坐下来,问道:“你,说说按钮是怎么回事。” “按钮旁边有个小孔,一只手放在按钮上,另一只手放在小孔上就能取血了。” 刘木摸摸屁股,脸有点黑,有小孔吗,没见到啊。 他又问道:“你这衣服是哪来的?” 吉娃娃两只爪子抱住前胸,偷看着刘木裸露的身体,小心的道:“离开汪星的时候就有了,是我随身穿着的。” 过了一个小时,刘木多了一条有点别扭的短裤,两腿穿过的地方耷拉着线头,明显是暴力撑开的。 吉娃娃光溜溜的站在一边,欲哭无泪。 刘木把汪星上的东西都归拢到一起,挨个检查。 第193章 小吉和小圆 一根短短的钓竿,表明有点发白,两头粗,中间细,这哪是钓竿啊,活脱脱是根大棒骨。 刘木问道:“小吉啊,你这钓竿怎么是这样的。” 吉娃娃一脸呆滞,刘木斜眼看它:“嗯?小吉。” 吉娃娃用爪子指指自己:“汪,我是只狗啊,不是小鸡。” 刘木大手一指,道:“现在我说了算,你就叫小吉,吉娃娃的吉。” 小吉认命了,能活着就好。它说:“钓竿和食物都是一样的,你想要啥样的就能出啥样的。” 刘木眼睛亮了:“真的?为什么我这每次都是出面包?” 小吉挠挠头,道:“不应该啊,难道你每次光想吃面包?” 刘木想起来了,每次扔石头换食物的时候,都会心里念叨:“又是面包和矿泉水吧。” 他跳起来冲过去,捡起块石头,心里默念:“炸鸡和可乐,炸鸡和可乐。”他虔诚的把石头扔进光盘。 过了一会,一包炸鸡打在他的脸上,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当,可乐也出来了,正中他的额头。虽然有点疼,但是有食物的诱惑,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小吉在旁边小心的说:“你为什么不接住食物,要让它们砸到脸上呢?” “还能接住啊,我怎么没想到。”刘木心里大叫,面上不动声色。 他微笑着对小吉说:“以前有只可爱的小狗狗,后来它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吉摇摇头。 刘木呲着牙,恶狠狠的道:“因为它话太多了。” 小吉吓得一溜烟跑走了。 小吉除了一根钓竿和一个石头搭的狗窝,别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从这一天起,刘木有了个小伙伴,他负责开动星球,小吉负责钓石头,碰到大块的,就两人一起用力。 经过磨合,他们配合默契,一天能钓七八块石头,吃的再也不愁了。 就是穿的有点破烂,刘木瞅瞅自己的短裤,下面还漏风,好冷。 这天刘木正在睡觉,被小吉推醒了。对了,两人现在是轮流睡觉,免得碰到意外情况。 刘木睁开眼睛,小吉正在面前上窜下跳的汪汪乱叫。 刘木无奈道:“说人话。” 小吉道:“汪,忘了,快,快,有个小星球。” 刘木蹦了起来,有小星球,好事啊。 两人趴到边界上,看到远远的有个小星球在闪着红光。小星球似乎犹犹豫豫的,想要逃走。 小吉蹦蹦跳跳的喊道:“汪,追上去,追上去。” 刘木摸了摸三层的下巴,猥琐的笑道:“不,我们逃跑。” 过了一会,小吉站在一堆石头上,艰难的操控着圆盘,背对着小星球,慢慢的开走。 小星球犹豫了一会,追了过来,小吉开的很慢,不一会就追上了。 星球上似乎有个球,圆滚滚的,那球轱辘到边界上,瞪着一双小眼睛,四处打量,只有一个那么小个的家伙,看着似乎没什么危险,可是红光为什么一直闪呢。 那球犹豫了一会,还是胆小,他决定放弃。 刚要转过头,对面那小家伙脚下的石头堆突然散开了,跳出一个大块头来,那大块头抓住小个家伙嗖的一下扔到边界。 小块头抽出一根骨头棒子唰的一下勾住小星球。 小星球的圆滚滚吓了一跳,批命的跑回去操纵圆盘就要逃离。 只听见后面一阵“啊,啊,啊”的呻吟声响起。 又一道黑光甩出来,勾住了小星球。 圆滚滚拼命往反方向操纵着圆盘,终于还是没抵住两个钓竿的拉力。 砰地一声,两个星球撞到一起,光罩合并,圆盘带着圆滚滚的身体往对方的圆盘那移去。 刘木扛着黑钓竿,小吉扛着白骨头,两人抖着腿,得意洋洋的守在圆盘边上。 对面的光盘移动过来了,一个长着大大耳朵,小小眼睛,鼻子凸起的,圆滚滚的东西正站在远远的地方,泪汪汪的看着两人。 “裤裤衩衩”,铁柜出现,刘木仔细看了看,果然有个小孔,他左手拇指按上小孔,右手按上按钮。 噗,哎呦,真够疼的,还不如扎屁股。 他把拇指放到嘴里吸吸,突然想起那针以前都是扎的屁股,赶紧又呸呸吐了两口。 圆盘又大了。刘木转过头去,小吉正抱在圆滚滚的腿上。 他走过去,踢踢小吉,“你干嘛呢。” “汪,好大个猪腿啊。”小吉流着口水,一嘴咬在圆滚滚的腿上。 “嗷”圆滚滚疼的大叫一声,两只小眼睛含泪,求饶的看着刘木,看得刘木一阵心酸。 刘木看看眼前肥头大耳的圆滚滚,叹了口气,看来是头小猪啊,难道这宇宙没有人类的吗。 他踢了踢圆滚滚问道:“你是哪来的,猪星球?” 圆滚滚可怜巴巴的缩着蹄子,小心的哼哧道:“我是从匹格星出来的。别吃我,我有特长。” 刘木摸摸下巴,问道:“你有啥特长,不会是能吃吧?” 圆滚滚费力的弯下并不存在的腰,捡起一根细细的钓竿,钓竿光溜溜的上面还有几个圆洞。 小吉蹦起来,喊道:“钓竿我们都有,吃猪腿,吃猪腿。” 圆滚滚举起细细的钓竿,肃穆的说道:“它不只是一根钓竿。” 它两脚并拢,uu看书 ww.uasu 肥胖的身子站得笔直,两只蹄子夹住细棍,横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传出,刘木和小吉张着大嘴看着优雅的圆滚滚,挪动他那肥胖的两个小蹄子,吹出了一首好听的旋律。 于是土土星球又多了个生命,名字叫小圆,土肥圆的圆,当然,这个名字是刘木的杰作。 又是一天,刘木睁开眼睛,感受着脑后小圆肉肉的肚子,推了推旁边的小吉,“赶紧起床,该钓石头了。” 小吉翻个身,不想起,刘木扭头看看,小圆也睡的哼哧哼哧的。 嗨,还得领导自己干活,这两个一点没有下属的觉悟。 刘木拎着黑钓竿,坐到光罩边上,外面是不变的夜空,和经常改变位置的星辰。 咦,前面那是什么,刘木好像看到一大块的黑色物体,在远远的前方朝他们这边移动过来。 第194章 完结 他赶紧叫醒小圆和小吉,三人拿好钓竿,并排坐到边界,望过去。 刘木问:“那是什么东西?” “汪,不知道。” “哼哧,不知道。” 刘木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便骂,“啊,你说说你们两个,吃的一点不少,睡得比我都多,干活也不积极,还啥也不知道,我养你们两个不是白养了。” 看他发火,两个小家伙都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小吉偷偷的说:“我们俩吃的还没你一个人吃的多。” 刘木瞪过去,吓得小吉赶紧转过头,装作仔细观察的样子。 过了一会,靠的近了,那黑影缓缓的转过身子,露出两颗巨大的眼睛,下面张着血盆大口,口里满是獠牙。 “啊!”刘木吓得大叫一声,飞快的跑到光盘处,把石片放好,启动驾驶模式。 不过他没有驾驶土土星逃跑,光盘没有闪光,好像没什么危险,也许是怪物没有发现,如果跑的快了,说不定更危险。 小吉和小圆也跟着跑回来,缩在刘木身后,看着那黑影越来越紧。 刘木两手手心都是汗水,缓缓推动土土星,躲开了黑影前进的路线。 黑影方向没变,继续朝着前面飘去。 小吉抱着刘木的左腿,小圆抱着刘木的右腿,刘木感到两个小东西在发抖。 小吉拉拉刘木的短裤,小声说:“土土,咱们赶紧离开吧,这怪物太可怕了。” 刘木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大,他感觉有点不对头,这怪物一动不动,不象个活的。 他缓缓的驾驶土土星挪到怪物背后,慢慢的靠近。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小吉和小圆紧紧抱着刘木的大胖腿,脸埋到肥肉里,不敢看。 只有几米了,土土星的光照过去,可以看到怪物背后有一个深深的圆孔,里面黑洞洞的,没有血液流出来。 刘木把小吉和小圆从腿上拎下来,小声说道:“你俩控制着点,我去看看,要是有不对赶紧跑。” 他拎起钓竿,捡了几块石头,往边上蹑手蹑脚的跑去。 小吉赶紧往上一蹦,坐到小圆的脖子上,两个小家伙叠罗汉似的立起来,高度正好操纵石片。 他们已经多次演练过了,小吉的两个小爪子夹住石片两端,盯着刘木,看着他往边界摸去。 刘木看着眼前怪物的后背,黑色的鳞片层层覆盖着,看起来很结实。 那个圆孔的地方,鳞片仿佛被高温融化,都变了形。 刘木拿起一块小石头,往那孔洞里用力扔去,只听见里面咕噜噜一阵响,怪物没有任何动静。 刘木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真是个死的。 他喊两个小家伙过来,小吉和小圆瑟瑟缩缩的挪了过来,刘木问他们:“这怪物好像是个死的,有用吗?” 小吉的大眼睛亮了起来,“汪汪,真的?瞎狗碰到死耗子了。” 刘木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你说啥呢,我瞎吗,不对,我也不是狗啊。赶紧说,这东西咋用。” 小吉用爪子挠挠自己的小脑袋瓜,说:“应该拉到圆盘上就行吧。” 他们看看这怪物,简直和土土空间一样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拉过来。 刘木搓搓手说:“不管咋样也得试试。” 一人一狗一猪排成一排,“啊啊啊啊啊啊”是刘木的钓竿,“汪汪汪汪汪汪”是小吉的钓竿,“哼哼哼哼哼哼”是小圆的钓竿。 是的,你没有听错,小圆的钓竿虽然是个笛子,不过在垂钓的时候还是会发出猪叫的声音,一点也不符合它高雅的特长。 三个钓竿牢牢的勾到怪物身上,慢慢缩短,刘木发现不是怪物被来了回来,而是土土星被拉了过去,无所谓了,凑到一起就ok。 土土星缓缓的碰到怪物身体,白色光罩开始沿着黑色的鳞片往怪物身上漫延,怪物巨大的身体往土土星上移动过来,已经用不到钓竿了。 刘木和小吉、小圆长着大嘴,uu看书 .uukashu.co 看着巨大的怪物身体朝着头上压过来,赶紧往后跑去,一直跑到了另一边的边界。 小吉又搂上了刘木的大腿,声音有些颤抖:“汪汪,咱们的家不会被挤垮吧。” 小圆也躲在刘木身后,只露出一只小眼睛,看着缓缓逼近的怪物。 怪物身体一直往中间移动,终于碰到了光盘,光盘爆发出了明亮的橙色光芒,中间的光流飞快的旋转,好像要飞出来一样。 怪物的身体仿佛收到了巨大的吸力,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碰到光盘的部分消失不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刘木猛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前还是大蛇的身体,原来他中了大蛇的幻术,难怪这些经历光怪陆离,他从幻境中惊醒,拼尽全身气力,奋力挥刀斩出,这一斩天崩地裂,这一斩天地变色,这一斩无敌无我,这一斩万事皆空。 一斩过后,天地间再无刘木,再无大蛇,大陆沉入海底,埋没了一个传奇的故事。